《退伍军官一身伤，七零癫婆你的强》 第1章 抢亲!磨刀霍霍向堂姐 1971年春，红旗公社，长青大队，凌家。 “奶，我要跟四妹换亲！我要嫁给宋知青！那个娃娃亲沈毅还给四妹！” “这事我不同意！好好的军官夫人你不当，你嫁个病弱知青要气死谁？” “奶，我听人说沈毅出任务身受重伤退伍了，连命根子都废了！不信的话，等下午他回到大队你们就知道了！” “行，那咱就不嫁他！反正他原本是凌安的娃娃亲！但你也不能嫁给宋知青，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看就是短命鬼！” “奶，我都打听过了，宋知青家世好，又是知识分子，他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人。” “……” 凌家的土坯草房里霎时间落针可闻，黄老太、大房和三房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是听到了傻子的呓语。 他们想不明白当初乐颠颠要抢沈毅的凌小云，怎么突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躺在地上的凌安睁开眼，一只手摸啊摸啊，摸到一块半个鸡蛋大的泥块，朝着凌小云的额头就扔过去。 与此同时，她忍着后脑勺的疼痛默默闭上眼装晕，光明正大偷听。 她是封国小公主凌安，一朝国破穿到末世，不到一年被地府通知穿错地，被一脚踹到了这里。 至于原主，她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宁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愿重活一世，留在地府打杂了。 特喵的，其实她也不是很想活啊！ “谁？是谁砸我？” 凌小云红着眼左看右看，见家人都一脸茫然，将视线落在晕着的凌安身上。 大伯母刘桂花看了眼凌小云额头上刚起的鼓包，撇撇嘴： “小云，你别一惊一乍的，指定是屋顶掉下来的泥块。” 凌家人点点头，显然都是这样认为的，压根没人往凌安身上想。 张兰春扯了扯自家闺女的手：“小云，沈毅已经有三年没回来了，你打哪听说的？” 凌小云扬起下巴，扫了眼家里其他人：“其他人都出去吧，我只想跟奶和娘讲这个秘密。” 黄秀英点点头，凌家其他人哪怕好奇心再重，也只能默默走了出去，毕竟家里是老太太当家做主。 除了还躺在地上装死的凌安。 “奶，娘，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沈毅因伤退伍变成废人，让我守活寡，还害得我被活活打死！ 而凌安嫁给宋文谦，跟着回城当上了官太太。 在梦里，沈毅下午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们看看他是不是受伤瘸了，就知道我的梦是真是假。” 黄秀英皱着眉头，一张脸皱皱巴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开口道：“原本给凌安跟宋知青牵线，是看在宋知青病弱的份上，想着他能拖累凌安，两人以后的日子肯定是饥一顿饱一顿。 你们知道的，我不喜欢凌安跟她娘。 等下午吧，如果沈毅真的跟小云梦里一样残疾回来，我就赞成小云跟宋知青在一起。” 凌小云抱住黄秀英的胳膊：“奶，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和宋知青好好孝顺你！” 张兰春看着这一幕，一脸的欣慰，心想她闺女要是当上官太太，肯定少不了她的好处！ 三人有说有笑的，完全当躺尸的凌安不存在。 直到屋外做好了饭，喊她们出去吃饭，三人大跨步走出房间。 凌安忍着疼痛，捂着沉重的脑袋爬起来，躺到炕上，消化自己接收到的信息。 根据凌小云的话可知，这货肯定跟原主一样，觉醒了前世记忆。 上辈子，凌小云抢了原主的娃娃亲，嫁给了回乡养伤的糙汉，等着他身体恢复回归部队，让她当军官夫人。 可糙汉娶了她之后，不愿跟她同炕而眠，也没有回到部队，活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不肯守活寡，红杏出墙被发现，被姘头的媳妇带人活活打死。 原主嫁的病弱知青却回了城，在高考恢复后考上了大学，走上从政的道路，步步高升，而原主也就成了人人艳羡的官太太。 凌安替凌小云感到可悲，都重生了还光想着靠男人，不知道自己努力。 同样的，她也嫌恶她，毕竟这人没少欺负原主！ 在她到来之前，原主还被凌小云一棍子打晕。 凌安的听觉敏感，将在堂屋吃饭的凌家人吧唧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从今天起，你们的好日子结束了！” 她等着下午宋文谦上门提亲时，当众撕破这些人的脸皮，合情合理地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现在，凌安也没闲着，翻身下炕，去厨房拿了菜刀，顺手搬起门外几十斤重的磨刀石。 她走到堂屋门口，对着里面吃饭的人咧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放下磨刀石开始磨菜刀。 刺耳的磨刀声钻入耳朵，凌家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凌安。 黄老太“啪”的一声，用力放下筷子：“凌安，你有力没处使是吧？去把自留地翻一翻！” 凌安拿着菜刀站起来，歪了歪头：“我最近总听三婶念叨，说家里的菜刀不好使，怎么我磨菜刀你还不乐意了？ 磨都磨了，先试试锋不锋利吧！” 她拿着菜刀走进了堂屋，抓住凌小云的一根辫子，迅速一刀下去。 凌小云吓得急忙躲到黄老太身边，看着凌安手里的那根辫子惊魂未定。 饶是如此，也没妨碍她趁机上眼药。 “奶，她这哪里是要试菜刀啊，她分明是要割我脖子！” 凌安在心里给予凌小云肯定，她确实想割她脖子，这不是杀人犯法，她不好明目张胆做这种事嘛！ 她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无辜的神色：“三姐，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辫子，家里得到的却是削铁如泥的菜刀啊！” 说着，她一个箭步跑到黄老太身后，抓起黄老太长到屁股的辫子，手起刀落。 “奶，你看吧！经过我手的菜刀锋利着呢！” 黄老太简直都要气吐血了！ 见凌安将菜刀扔到桌上，她拿起菜刀就追凌安。 凌安“噔噔噔”围着饭桌跑了起来，跟打地鼠似的往凌家每个人脑袋上都捶了一拳。 紧接着，她飞快往外跑，跑出了凌家的院子，开始大声嚷嚷： “娘欸！你在哪里啊？你那黑心肝的婆婆趁着你不在欺负你闺女了！” “她不给你闺女饭吃，还拿棍子在你闺女后脑勺打了个鼓包，让你闺女带伤去翻地！” “我脑袋晕乎乎干不来，她就拿菜刀要砍我！” 她跑不是怕了，是想让邻居们都看看凌家人的嘴脸！ 第2章 上门提亲 午饭时间，村民们都在家吃饭。 听见凌安的话，大家端着饭碗走出门看热闹。 附近邻居一出门就看见举着菜刀僵在门外的黄老太，一时间都信了凌安的话。 “这老太太也真是的，怎么能拿菜刀砍自个孙女呢？” “唉，凌安和她娘真可怜，自从凌家二房男人失踪后，凌家的脏活累活全在娘俩身上。” “可怜有啥用？除了私下偷偷给她们娘俩塞口吃的，我们还能咋地？我们自个都吃不饱，哪里管得了别人家那么多？” 黄老太瞪了眼说闲话的邻居们：“再胡咧咧，信不信老娘让你们不得安生？” 她最讨厌这些碎嘴的邻居了，整的跟她欺负凌安和凌安她娘似的！ 她拿着菜刀转身回了院子里，眼不见为净。 有人见她走开，叹气道：“你们还记得去年凌安徒手拔起海碗粗的树不？她跟她爹一样，力气比牛大！可惜立不起来啊！” 他媳妇瞪了他一眼：“立起来能咋地？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人！她奶那个黑心烂肺的一嚷嚷，现在骂她的人，就能骂凌安和她娘！” 跑远了的凌安并不知道这些。 她坐在山脚的石头上，肚子唱起来了空城计。 从亡国公主穿到末世，再到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处处是绝望，连肚子都跟她叫板！ 凌安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能不能争气一点？下午处理好换亲的事，我再把凌家的粮食全搬走犒劳你。”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她在末世觉醒的空间异能跟着来就好了。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凌安：“……小空啊，如果我不念叨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出现？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她的空间没有黑土地，也没有办法种地，但是储存了各种各样的物资。 这些物资不是空间天生的，是她觉醒空间异能被国家收编，替国家和基地保管的物资，有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空间有保鲜功能，不需要担心物资会变质。 凌安一口三明治一口椰汁，足足吃了三个三明治，又啃了个苹果，还吃了一盒无骨鸡爪。 听见空间外有人靠近，她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闪身出了空间。 苏黎担着一担柴从山上走下来。 “安安，你怎么在这里？你赶紧先往回跑，跑慢了你奶他们肯定把午饭都吃光，一口都不给我们娘俩留。” 这就是原主那懦弱的母亲，现在是她凌安的母亲了。 “娘，我不饿。倒是你，家里哪个不比你有力气？你竟然听他们的话一个人跑来打柴，肯定饿了吧？” 她将手伸进裤兜里，拿出两个鸡蛋塞到苏黎手里。 这是她进空间那会放锅里煮的。 空间里安装有轻钢别墅，内含发电系统，能用电。 苏黎看了眼手里还带着热度的鸡蛋，塞回给凌安：“你吃，娘不饿。” 如果她的肚子不咕咕叫，凌安就信了。 凌安拿着蛋敲了敲苏黎的额头，把蛋磕破了，三下两下剥了壳，塞进她嘴里。 苏黎有些无奈，揉了揉有点疼的额头，将鸡蛋吃下。 “要是你奶知道你偷拿了家里的鸡蛋，指不定要怎么闹呢，这事千万……” “娘，别说这些没用的。” 凌安像竹筒子倒豆子似的，将上午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要不是我跑得快，已经被我奶她砍成肉块了！ 凌小云想抢我的娃娃亲，奶替她抢了！ 现在她又要换亲，我奶答应了，还拿刀砍我！ 我是不想再做他们砧板上的肉了，不然只能任由他们搓扁揉圆，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苏黎彻底懵圈了！ 她知道自己和闺女在凌家就像外人，也知道黄老太偏心眼，却不知道黄老太竟然如此过分。 她拉住凌安的手，眼泪都出来了。 “安安，是娘对不住你，都怪娘没用。” “你放心，娘这就回去跟你奶说清楚，宋知青说什么都不能让给凌小云！” 凌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宋知青不能要，沈毅也不兴嫁。” 苏黎更懵了，闺女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们在凌家还能有选择？ 但对上闺女认真的目光，也只好说道： “安安不想嫁，那就不嫁。 就按你奶的意思，把宋知青让给凌小云，沈家那边我们回头再去说。” 然后，她就看到自家闺女笑得跟盛开的花儿一样。 “娘，宋知青又不是东西，怎么能说让就让？ 都说有失就有得，我失去了宋知青，总得得到点什么吧？ 我们先回去吧，说不定宋知青已经上门提亲了。 回去之后，你什么都不要说，把自己当哑巴就行。实在憋不住想发出声音，你就哭吧。” 苏黎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她没什么主见，但听闺女的话。 母女俩回到凌家附近，就看见邻居们搬了小凳子坐在院子外。 张大芬看到母女俩，指了指凌家关着的院门： “小苏，宋知青不是你婆婆给小安找的对象吗？怎么宋知青来提亲，他们不找你们回家，关起门来议哪门子的亲？” 苏黎看了眼自家闺女，心想她答应闺女回来当哑巴，没有闺女的命令，她不好开口说话。 凌安苦笑：“大芬婶子，我三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沈毅受伤退伍，想跟我换亲，要嫁给宋知青。 我奶同意了。 其实她们要是跟我商量，不见得我会拒绝，毕竟我和我娘在家就跟寄人篱下似的，根本没得选。 但她们偏偏瞒着我们，关着门可能想等事情成定局吧，或者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谁知道呢？” 张大芬愣了一下，她就是随口一说，谁能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小云真的太过分了！ 抢走了沈毅还不够！ 前些天你奶刚给你找了宋知青当对象，她又要抢！ 她到底想干啥？” 旁边的李秋花开口道：“还能想干啥？嫌弃沈毅变残疾呗！沈毅都没回来，听风就是雨，凌小云真是把凌家的名声都搞臭了！” 另一位邻居婶子胡木兰摇头：“凌家哪里还有名声这种东西？惨还是小苏和小安母女俩惨，摊上这样的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就在这时，被派去蹲守沈家情况的凌志成急匆匆跑回来。 凌安眼神微闪，故意问道：“凌志成，奶让你去蹲沈毅了？” 凌志成下意识回答：“对！跟我姐说的一样，沈毅真的瘸了！” 语气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第3章 罪己书!凌小云差点被气死 说完，凌志成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凌安是故意的！ 奶说这件事要低调，还要把过错推到凌安身上，事成之前不能说出来。 没想到凌安这么卑鄙，趁他没防备的时候诈他的话！ 简直臭不要脸！ 他瞪了凌安一眼：“奶说了，以我们家跟沈家的关系，应该多关心沈毅。” 这画蛇添足的一句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凌志成上前敲门，里面的人听到他声音出来开门。 凌安拉着她娘苏黎挤了进去：“奶，我听说宋知青来向我提亲了，你们谈好结婚的日子了吗？” 屋里的人听见里面的声音，脸色都有点难看。 黄老太看了眼凌志成，见他点头，就知道凌小云梦里发生的事是真的，那沈毅真的废了。 那么，瞧着病弱的宋文谦以后就是当大官的，绝不能配给凌安。 黄老太笑了笑：“凌安，你三姐都还没结婚，你不着急。” 凌安看了看变成短发的黄老太，又看了眼同款短发的凌小云，歪了歪脑袋。 “奶，凌志成说沈毅回来了，那三姐和沈毅可以跟我和宋知青同一天结婚呀。” 黄老太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这个小孙子真是蠢！ 什么都往外说！ 也不知道凌安知道沈毅腿瘸了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道：“昨晚你们爷爷托梦给我，说凌安和沈毅是娃娃亲，这件事不能改。 我现在瞅着小云跟宋知青挺般配，今天改成小云跟宋知青议亲，你们觉得咋样？” 凌安摇摇头：“不咋样，我不喜欢听爷爷的话，梦里的话更不想听。” 宋文谦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知青院的人都知道我要娶的是凌安。” 其实他娶谁都无所谓，只是凌小云看起来没有凌安好拿捏。 凌安天生大力气，属于头脑简单类型，他觉得自己能拿捏得住。 他自幼体弱，下乡后每天挣的工分还不如女知青，很难自己养活自己，才想着在乡下结婚，否则他绝不会娶村姑。 听到宋文谦中气不足的声音，凌安下意识认为这人肾虚。 啧，这种小弱鸡谁爱要谁要！ 凌小云微微皱眉：“四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爷爷托梦的话你还是该听一听。 人人都说我抢了你的娃娃亲，我现在就还给你，以后再也不跟你抢。” 凌安和沈毅的娃娃亲是凌安她爹在的时候定的，村里人都知道，不过她爹在她六岁那年失踪了。 后来沈毅长大去当兵，月月有津贴，凌小云就闹着要嫁沈毅。 她和黄老太趁沈毅在部队，跟沈家达成了共识，让她代替凌安给沈毅当娃娃亲对象。 凌安觉得这些人太磨叽了，有必要催进度。 “三姐，我都把沈毅让给你了，你怎么又来抢宋知青？你考虑过宋知青的感受吗？” 凌小云凑到宋文谦旁边，小小声跟他嘀咕。 其他人听不到她再说什么，凌安却听得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说凌安在家里地位最低下，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而她凌小云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娃，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文谦有些犹豫，看向凌安。 凌安发现中午她搬的磨刀石还在堂屋门口，她一拳将几十斤重的磨刀石打碎。 吓得宋文谦急忙点头：“行，我、我娶凌小云同志。我是读书人，不、不喜欢暴力的凌安同志。” 他自问自己的脑袋没有磨刀石坚硬，怕凌安一个不高兴一拳打爆他的头。 凌安看了眼苏黎。 苏黎秒懂，当即抬手揉了揉眼睛，开始小声啜泣。 凌安怒吼出声：“闭嘴！你们因为我爹失踪，就使劲欺负我和我娘！看把我娘逼的，一把年纪了还要哭鼻子！” 黄老太一拍桌子：“凌安你这是想造反吗？简直倒反天罡！” 凌安无视黄老太的话，一脚踩坏一张木凳： “我可以把宋知青让给三姐，但是沈毅那边我不嫁！你们要去退亲，就说是三姐移情别恋，喜欢文弱知青，不喜欢沈毅那种糙汉子！” 凌小云：“没问题！” 只要她能嫁给宋文谦，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凌安从裤兜里掏出纸和笔：“三姐不是第一次抢我未来结婚对象了，属于惯犯，必须写罪己书签字画押，以免日后再犯。” “这……”凌小云纠结了，她不想给凌安留这样一个把柄。 跟沈家退婚，村里人茶余饭后会议论，可过几天有了别的新鲜事，大家就会忘了。 书面的东西，只要保存得当，会一直像一根刺留在她心里。 凌安一早就想好罪己书的内容了，也不管凌小云是什么表情，她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写完了，她还特意念出来： “我凌小云先抢凌安的娃娃亲，后抢凌安的结婚对象，实在是卑鄙无耻、恬不知耻、人面兽心、猪狗不如，愧为人姐！ 所谓赏罚分明，我做错了事，就该罚！避免侥幸心理，也避免以后我还敢再犯！ 因此，我自愿用100元买断凌安和宋文谦宋知青的关系。 从此以后，凌安和宋文谦男婚女嫁互不相干，而我凌小云也会洗心革面，不再做抢人对象的无耻行径！” 凌小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表演变脸。 她是真没想到凌安会搞这么一出，差点被气死！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刚才凌安念的内容要是往外传，她真的能羞愤致死。 “凌安，你不要太过分！” 凌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有胆做，没胆认？ 我只是如实把你做的事写下来而已，别给脸不要脸！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你一次又一次地欺负我，想要我人财两空？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她一巴掌将桌子拍得四分五裂：“签字画押，钱拿来，否则免谈！” 第4章 要钱，还是要命 宋文谦吓得瘫坐在地上，庆幸自己跟凌安没有结婚。 他试探过村里其他年轻姑娘，要么是看不上他病弱，要么要求他当上门女婿。 眼下，他最好的选择是凌小云。 想到这里，他扯了扯凌小云的衣角：“答应她。以后回城，没人会知道这事。” 凌小云也是这样想的，可一百块的事她做不了主，也给不起。 “四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我可以签字，但钱是没有的。” 凌安勾唇笑了笑，转身将堂屋的大门关上。 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对视力极佳的凌安构不成什么影响。 她穿梭于昏暗之中，对着一屋子的凌家人和宋文谦打拳，哪里痛打哪里，还不会留痕迹。 左右邻居听见哇哇乱叫的声音，急忙走出各自的院子，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懵逼。 张大芬犹豫着道：“要不要叫大队长过来？” 胡木兰摇摇头：“不需要吧？听声音有男有女，那就不是小苏和小安母女俩，说不定是小安发飙了，咱就当没听见吧。” 屋里的苏黎忘了哭泣：“安安，你没事吧？” 凌家人和宋文谦：“……” 她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我们！ 凌安打爽了，打开堂屋门口让光亮进来，站到苏黎身边笑得很甜：“妈，我没事。” 下一秒，她阴沉着脸，目光扫向其他人。 “现在，你们能拿出一百块了吗？” 她和她娘都没钱，必须得在明面上从凌家抠点钱，方便她们光明正大花钱，剩下的她回头悄咪咪收走。 凌家人有一个算一个，躺在地上捂着身上疼痛的地方，恨恨地盯着凌安。 只是身上疼痛的地方不止一两处，捂了这里，捂不住那里。 凌安没想到他们如此的抠门，都这样了还不愿意掏钱！ 她转身去了厨房，发现中午磨好的菜刀被锁到了柜子里。 她一把将锁头捏碎，拿着菜刀回了堂屋，阴恻恻地对着凌家人笑。 “要钱，还是要命？” 此时，宋文谦和凌家人都已经爬了起来。 凌小云趁机往宋文谦身上靠，她不信凌安真的敢砍人。 “凌安，你敢砍我们，你和你娘也逃不了！” 凌安挥了挥手里的菜刀：“可是你们没有给我和我娘活路啊！ 我们活着也是受尽你们欺负，还不如拉着你们一起去见阎王！” 她知道家里的钱都握在黄老太手里，所以她扬起菜刀就往黄老太身上砍。 “住手！”黄老太吓得腿一抖，尿骚味随之而来，“给，给你！” 凌安嫌弃地捂住鼻子：“那你倒是给啊！” 黄老太哆哆嗦嗦地回房间，不一会儿就拿着十张大团结出来，也不敢靠近凌安，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关院门了，有邻居看着好歹没有生命危险呐！ 凌安当着黄老太的面拿起钱，数了又数，慢慢悠悠揣进兜里，缓缓看向凌小云。 凌小云打了个哆嗦，急忙拿起笔在罪己书上面签字：“用、用什么画押？” 凌安咧嘴一笑：“用鲜血，你觉得怎么样？” 凌小云缩了缩脖子，不敢惹这个疯子。 她用钢笔在大拇指的指纹处涂墨水，印在罪己书上面。 凌安拿起罪己书，因为指纹还没干，没有着急收起来。 现在，她才开始认真打量凌小云。 凌小云是凌安三叔的闺女，比凌安大一个月，长得眉清目秀，勉强算是好看那一挂的。 这货从小没少欺负原主，上辈子她嫉妒原主跟着宋文谦回城当上官夫人，给原主用了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毒药，害得原主逐渐内脏衰竭而亡。 仇，凌安是要替原主报的，但不是简单把人搞死。 死，是最简单的事。 活着，才能体会痛苦。 凌小云掩下心中的愤恨，心说她可是重生的人，总有一日能将凌安踩进泥土里！ “四妹，你想要的都给你了，我和宋知青能谈婚论嫁了吧？” 凌安嗤笑道：“三姐，你忘性真大！沈家那边你还没退婚，这边就跟宋知青看日子领证，是真不怕沈家找你麻烦啊？” 她有想过跟凌家人断亲，可断亲了就不好奴役这些人了，还是姑且留一留吧。 接下来，整个公社旗下的大队都要忙春耕，凌安打算将凌家人当牛马使。 宋文谦咳了咳：“凌小云同志，你们先去沈家退亲，我回知青院等你们的消息吧。” 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全被凌安打断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命都要没了！ 说到底是他怕死。 凌安打人很有分寸，只痛，不留伤。 凌小云眼神闪了闪，直接拉住宋文谦的手： “宋知青，你我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陪我们一起去沈家吧。” 经过凌安发狠乱打人，她生怕宋文谦退缩，不敢再进他们凌家的门，必须得好好把握住。 宋文谦很不想去，可想着沈家总归比在凌安旁边安全，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宋文谦和凌家人走在前面，凌安拉着她娘苏黎溜溜达达跟在后面。 不管是前世，或是末世，还是现在，凌安对战士都有种由衷的敬佩，她想去看看沈毅。 如果有需要，她不介意帮沈毅从凌家人身上咬下一口肉。 走到院子外面，凌安没瞧见附近的婶子们，还特意去敲门。 “大芬婶，我三姐要去沈家退亲，再跟宋知青去领证。” “秋花婶，我三姐要带着她从我这里抢到的新欢，去见她以前从我身边抢走的旧爱家里了！” “木兰婶，沈毅他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因伤退伍，还要被我三姐带着男人去退婚，很可能有被气死的风险，跟我们一起去瞧瞧？有需要的时候，帮忙送医也好啊！” “……” 凌小云他们走在前头没听清凌安的话，否则真的有可能被活活气死。 张大芬她们在院子里一听，哪里还坐得住？ 急急忙忙跑出来，跟上凌安和苏黎的步伐。 明天地里就要忙活起来了，今儿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去看热闹真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第5章 住手!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退什么亲？当初是你们想换人，换人就换人，现在又要换亲，把我们当傻子耍很好玩吗？” “哼！你们不就是见沈毅腿瘸了不能回部队，就让我们吃亏吗？这亏我们不吃！不管是凌小云，还是凌安，你们凌家必须给沈毅一个媳妇！” 凌安一路上顾着招呼村里的婶子跟着来看热闹，来晚了一步，恰好听见沈毅他娘黄桃的话。 沈家院门口挤满了人，凌安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站在墙角听里面的争吵。 只听见凌小云不屑地道：“黄婶，你别一副为沈毅好的样子！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找个人替你们家伺候沈毅吗？ 好意思说我们嫌弃沈毅残废，你这个当娘的都嫌弃，有啥资格说我们？ 我现在就跟你们说清楚，有你这种婆婆在，我就是死也不会嫁进你们沈家！” 凌小云并不是无的放矢，毫无根据。 上辈子沈家人就是打的这种主意，他们嫌弃残疾的沈毅，不愿意照顾沈毅，更不愿养着沈毅，就让她早早跟沈毅结婚。 不过，沈毅大概是伤了命根子自卑，不想让她碰他，宁可自己拄着拐杖照顾自己，也不乐意让她照顾。 她凌小云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男人，尤其是像宋文谦这种能带着她走向高处的男人。 她只想离沈毅要多远有多远，生怕沈毅缠上她。 黄桃被凌小云戳中了心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跟她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两人就开始扯头花。 张兰春还等着她闺女嫁宋文谦当官太太，自己跟着享福，这种时候当然是上前帮着她闺女打黄桃。 沈父看了眼两个儿子。 俩儿子接收到他们爹的目光，眼神示意各自的媳妇上前帮忙。 很快，沈家人和凌家人打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挤进院子的张大芬怕他们无差别攻击，又默默挤了出来。 瞥见站在墙角下的凌安和苏黎，她说道：“我带人去喊大队长他们过来。” 有老奶奶凑了过来：“小苏，小安，你们家跟沈家打起来了，你们不进去帮忙吗？” 凌安无辜地眨了眨清澈的眼睛：“陈奶奶，我不能去的，我怕我一不小心把人给打没了。你懂的，我力气比牛大。” 陈奶奶眼睛一亮：“那你要是进去，你选择帮谁？” 得，这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人家。 凌安露出有些难过的表情：“原本宋知青要跟我提亲的，三姐突然抢了我的亲事，还一棍子打晕了我，我不打回去是怕我奶伤心，帮她是不可能帮她的。” 苏黎：“？？？” 她记得没错的话，在家那会她闺女把凌家人都打了一遍吧？ 乖乖，她闺女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陈奶奶拍了拍凌安的肩膀：“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一棍子没能打死你，你就等着享福吧。” 凌安从善如流：“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决定以后不下地挣工分了，要三姐他们每天多挣点工分养我。” 陈奶奶仔细打量凌安，总觉着这小闺女哪里不一样了，怕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就凌家那些个只会占人便宜的，能让你在家饭来张口？ 凌安并不在意陈奶奶怎么想，她想从空间拿点瓜子出来嗑。 看热闹不嗑瓜子，滋味少一半。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真的这样做了。 她伸手进裤兜掏出一把瓜子，分了一半给她娘，又分了几颗给陈奶奶，就着屋里扯头花的声音美滋滋地嗑了起来。 苏黎看了眼手里的瓜子：“安安，家里没有瓜子，你这瓜子哪来的？” 陈奶奶看了看手里孤零零的几颗瓜子，看向凌安，也等一个答案。 凌安一脸的骄傲：“我抢来的啊！我力气这么大，抢点瓜子很简单吧？” 她对着陈奶奶笑了笑，又说：“陈奶奶，亲疏有别，你能从我这里得到几颗瓜子，你就偷着乐吧！” 说话间，张大芬他们已经带领大队干部跑了过来。 看到大队长沈自强带着人过来，村民纷纷让开一条道。 沈自强侧着身走了进去，看见打在一起的几个人就觉得脑壳疼。 “住手！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要么抄起家伙狠狠打，要么都给我停手！” 凌家人和沈家人都惜命，不可能抄起家伙相互送命，都停了手站在那里瞪着对方。 凌安爬上墙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扫视着头发衣衫都是乱的，脸上还有巴掌印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黄老太身上。 “奶！你裤子要掉啦！还不赶紧提起来，是想对不起我死去的爷爷吗？” 众人齐刷刷往墙头上看，就看见一个乐呵呵嗑瓜子的凌安。 黄老太急忙双手提起裤子，才抽空瞪了凌安一眼：“你奶都被打成啥样了，你还不过来帮忙，你孝顺吗？” 凌安歪歪头：“我不孝顺吗？ 我跟村里的壮劳动力一样，每天挣十个工分，回家还要给你洗衣做饭，去自留地干活，这是不孝顺？ 好的，那我以后不干活了。” 黄桃盯着凌安看：“凌安，你三姐要退亲，那你就得嫁给沈毅！” 凌安收起瓜子，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去，一巴掌打在黄桃脸上。 “不嫁！不嫁！不嫁！ 你们家沈毅每个月拿津贴的时候，你们背着我和我娘跟三姐他们交易，让三姐代替我当沈毅的未婚妻。 现在沈毅出事了，你们想起有我这个人了，想让我代替我三姐？ 我这边建议你把我三姐一分为二，一半嫁给宋知青，一半跟沈毅结婚。” 即便沈毅是英雄，她也没打算牺牲自己的幸福嫁过去。 围观群众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有一个人笑，就有第二个人笑，第三个人笑…… 沈自强压着疯狂上扬的嘴角，严厉道：“沈长林，黄桃，这事确实跟凌安没关系了，有关系的是凌小云。 沈毅呢？让他出来说道说道，他有什么想法。 是凌家凌小云对不住沈毅，今儿个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第6章 疯了? “全凭五叔做主。” 凌安看着拄着双拐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剑眉星目，俊美绝伦又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整体轮廓线条流畅宛若刀刻般有棱有角。 幽深的眸子如一潭死水，仿佛没有任何人和事进入他的眼。 这、这不是前世至死都护着她的战神将军吗？ 她见过束发高冠的沈毅，披头散发的沈毅，这寸头版的沈毅还是第一次见。 一道突兀的伤疤从他右脸颊的位置，延伸至下颌，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村民们看见这样的沈毅，都有些害怕。 凌安……凌安咽了咽口水，这寸头给沈毅更添了几分魅力。 实不相瞒，如果封国没有破灭，她父皇是打算给她和沈毅赐婚的。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说不嫁瘸腿沈毅就不嫁！ 何况，眼前的沈毅未必是她的沈将军。 沈毅察觉有一道与众不同的目光在偷看自己，无波的眼眸缓缓看过去。 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 “五叔，我已经是个废人，不愿意连累他人，但也不允许别人欺凌到我头上。 退亲可以，总得赔点什么吧？” 大队长沈自强是沈毅的同族叔叔。 他一直很欣赏沈毅，如今看到沈毅这副样子甚是心痛，对出尔反尔的凌家人更是看不顺眼。 “沈毅答应退亲，就看你们能拿出什么样的赔偿了。” 黄桃掐着腰嚷嚷：“对！要赔偿！给我儿赔偿！” 黄老太翻了个白眼：“就是定了个亲，你们啥都没给，凭啥要给赔偿？” 天知道凌安拿走一百块已经是要了她的命了！ 如果不是凌安那小贱蹄子太凶狠，她都不会掏一分钱！ 沈毅现在不过是个残废，她才不怕！ 凌小云附和道：“就是啊！你们家又没给彩礼，有啥可退的？你们不要狮子大开口！真这么见钱眼开，你们有本事去抢啊！” 一分都不能给沈家，否则回头她奶肯定舍不得给她置办嫁妆。 宋文谦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凌家的一份子，帮腔道： “沈毅同志，知道你当过兵，我原来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如此的俗不可耐！” 他心里明白，沈家要是从凌家拿了钱财，他跟凌小云婚后得到的补贴就会变少。 他愿意娶一个村姑就是为了能在乡下吃饱饭，绝不能在此让步。 沈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现在确实没本事，所以不能去抢，只能向你们要。” 众人：“……”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们竟然无法反驳。 本来又嗑上了瓜子的凌安站了出来，笑眯眯地道： “我奶有钱！为了我三姐能嫁给宋知青，我奶拿了一百块钱安抚我。” 黄老太简直把目瞪口呆写在了脸上！ 什么叫她拿来安抚这个小贱蹄子？ 明明是她拿刀威胁的好吧！ 她倒是不想给，还不是这小贱蹄子差点把她给砍了！ 围观的村民一脸“你疯了”的表情，都觉得凌安大概是被抢了结婚对象，脑子出现了问题。 谁家正常人会对外说自家有钱，让人来坑啊？ 沈毅缓缓掀起眼皮：“那我也要一百。” 黄老太歇斯底里地道：“那你不如要我的命！” 沈毅眼底闪过寒意，目光在黄老太的脖子划过： “找死？ 那你可以跳河、可以拿刀自刎、可以用湿棉被盖住口鼻、可以进深山找老虎…… 方法很多，只要你想死，没有死不了的说法。 至于我，看不上你这又老又丑的命！ 再说了，我纵使退伍，那也曾是卫国卫民的战士，绝不会伤害百姓的性命。” 有一瞬间，黄老太觉得自己好像被死神盯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沈毅双腿残疾，却跟拿菜刀的凌安一样可怖。 但是，要她再往外掏一百块钱，还真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黄老太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撒泼： “都是吃人的家伙啊！我们凌家又没提前拿你们一分彩礼钱，说破天我们也没钱赔！ 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们要是看不惯我这个老太婆，那就打死我吧！我早就知道你们沈家没好人了！” 凌安走过去一拳捶在她脑袋上：“奶，你吵到我嗑瓜子了！” 黄老太愣了下，刚想破口大骂，想起凌安拿菜刀砍她的模样，用手撑着地往旁边挪了挪。 没办法，有人凌安是真的敢砍！ “给凌安的一百已经掏空了我们凌家的家底！说一千道一万，我们家就是没钱！” 凌安笑眯眯地道：“奶，家里没钱，但家里人多啊。你们挣的工分，每天划几个工分给沈毅，直到能抵消一百块不就行了吗？” 只要有人敢坑凌家，敢从黄老太身上割肉，她都愿意帮一帮。 动动嘴皮子而已，多解闷啊！ 黄老太的脸色像是刚死了老伴那会：“你到底哪家的？” 凌安眨眨眼：“不管是哪家的，都是一个国家的人。 沈毅同志满载荣誉归来，他身上的伤痕累累就是他的军功章！ 奶和三姐在这种时候退亲真是令英雄寒心，让我们全家都跟着丢脸！ 就这，你们还好意思讨价还价，想着拍拍屁股走人，丝毫不赔偿！ 是认为他不配吗？” 围观的村民听到这一番话，都忍不住落泪。 是啊，有千千万万像沈毅这样的英雄战士，才有他们平静安稳的生活。 “黄秀芬，这是你们凌家欠沈毅的，该给！” “凌小云，你在英雄最困难的时候选择背叛他，你迟早会遭到反噬。” “大队长，你替沈毅做主吧，这钱凌家该出！不能寒了英雄的心！” 凌小云气得脸都歪了！ “凌安，你这么会说，你怎么不嫁沈毅？” 她不就是悔个婚而已，竟然能闹成这样！ 她没有怀疑凌安有问题，只认为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她换了选择，扇动了蝴蝶的翅膀，自然会导致事情出现差异。 凌安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我本来是要嫁沈毅的，这不是三姐你抢走了吗？” 她敲敲凌小云的脑袋：“赶紧劝劝奶奶吧！还是你不想退婚，不想嫁给宋知青了？” 对嚯！ 她还要当官夫人呢！ 凌小云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第7章 太阴险了 与嫁给宋文谦那能看得见的未来相比，凌小云觉得再掏点钱也值得。 宋文谦的成功，上辈子已经印证。 她以后跟着宋文谦，直接躺赢。 可惜她并不清楚，前世宋文谦能有那样的成就离不开原主的鞭策。 原主得不到宋文谦的人，也得不到他的爱，就一天天在宋文谦耳边念叨要努力给她过好日子，否则就一拳捶死他。 凌小云凑到黄老太耳边一阵嘀咕，然后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我们家什么情况相信你们也了解，我们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了。 我们也佩服沈毅这样的英雄，可我们也要活着啊。 这样吧，我们愿意掏五十块钱，以后我和沈毅的婚嫁各不相干。” 宋文谦顺着她的话说道：“沈毅同志，你见好就收吧，免得抹黑你的英雄形象。” 沈毅就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结婚，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所谓的娃娃亲在原主不在的时候换了。 他原本就想跟凌家说清楚，他不会耽误凌家的姑娘，也就是见凌家人太过分，才要求赔偿。 别说五十块钱了，就是十块钱，那也是空手套白狼，赚了！ 他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现在都看不起我，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安心说，这沈毅还怪会演的。 黄老太身上并没有带钱，凌家其他人身上更没有钱。 黄老太将目光放在凌安身上：“凌安，你拿五十给沈毅。” 凌安翻了个白眼：“奶，我是三姐退婚事件的受害者。 你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还臭不要脸问受害者要钱？ 三姐想嫁谁就能嫁谁，要赔钱也是因为三姐横刀夺爱、见异思迁，这钱就该她出！ 别以为三姐她没钱，我都看见了，她从小就哄骗男同志的东西，这么多年凑起来应该不止五十块了。” 凌小云简直都要气炸了！ “凌安，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不要名声我还想要呢！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干过你说的事！” 她偷摸存的钱那就是她的，绝不可能拿出来！ 黄老太看到她如此的激动，就知道她这个乖孙女是被踩着尾巴了，看来是真的有钱。 她明白这种事不能当众承认，回头再从孙女手里抠出来就是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处理好退亲的事，不然她乖孙女小云怎么当官夫人？ “凌安，你先把钱给沈毅，回家我再补给你。”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奶，我不相信你。” 黄老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了！ 她倒是想不还给凌安，但她敢吗？ 她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凌小云急忙过来上眼药：“奶，四妹主意大得很，她跟我们不是一条心，求她是没用的，我们还是回家拿钱吧。” 为避免夜长梦多，这些事必须在今天结束！ 黄老太没了办法，只能听凌小云的，顶着打架弄乱的鸡窝头往外走。 凌家人其他人觉得丢脸，也觉得留下来没意思，都跟着走了。 苏黎这会才挤了进来，拉住凌安的手：“安安，你没事吧？” 刚才看到自家闺女爬墙，她吓得够呛，都怕孩她爹晚上入梦怪她没护好闺女。 凌安笑着拍了拍苏黎的手：“娘，我没事。” 看到沈家人老半天没搬凳子出来给拄着双拐的沈毅坐，她就明白这人在沈家的日子也不咋地。 凌安上前一步，向沈毅提出建议，必须要凌小云写退亲协议，免得以后凌小云反咬一口。 沈毅看了眼凌安：“劳烦你帮忙写一份，一会让她签字画押。” 凌安笑着从兜里掏出纸和笔：“没问题！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爱乐于助人！” 她写的很快，在凌小云和黄老太返回来之前，就已经写好了。 凌小云将五十块钱拿出来，黄桃伸手就要拿走。 凌安眼疾手快，夺过凌小云手里的钱，塞进沈毅的兜里。 “黄婶，这是赔给沈毅的，应该留给他治伤。” 黄桃撇撇嘴：“我是他娘，我还能贪了这点钱？” 沈毅冷冷道：“你能。” “以前我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你给二姐置办嫁妆有钱，给三哥四哥出彩礼娶媳妇有钱，见我一身伤回来你说没钱给我治。” “我回来不到半天，你、爹和哥嫂明里暗里讽刺我是残废，留在家里只会拖累你们，还不如一头撞死。” “给你们寄的钱还不如用来养狗，起码狗知道朝主人摇尾巴，而你们只会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我仇人！” 下午他刚回来那会，家里人不曾关心他的伤势，连碗热水都不倒给他喝，光打听他这些年有没有存钱，这次受这么重的伤有没有抚恤金。 那堪比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他也不傻，问就是没有。 哥嫂还跟爹娘商量要把他分出去，他不同意，他就是要赖在家里吃白食。 反正以他现在的情况，大队是不会让他去挣工分的，在家躺着等吃就行。 村民知道沈长林和黄桃夫妇偏心，不知道他们这么偏心，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盯着他们看。 大队长沈自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沈长林：“沈长林，你就是这样给人当爹的？ 沈毅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不心疼，还要往他心上插刀子，可真给我们姓沈的丢人！” 他拍拍沈毅的肩膀：“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跟你叔我说，叔给你做主。” 沈长林和黄桃相互看了一眼，没敢在这时候说不中听的话，怕被村民的口水淹死。 凌小云不关心沈毅在沈家的境况，更不想再在沈家待下去。 “钱已经给了，我和我奶能走了吧？” “还不行。”沈毅拿着凌安代笔的退亲协议，“把退亲协议签了，这事才算结束。” 也不算多大点事儿，凌小云应了一声，接过协议书。 看见协议书上的字时，她气得直咬牙： “凌安！你贱不贱呐！怎么哪儿都有你？” 纸上的字迹跟她签的罪己书一样！ 协议书分明就是凌安的鬼主意！ 处处都要给她留把柄！ 真是太阴险了！ 第8章 还能这么干? 凌安伸手拿走了凌小云手上的协议书： “三姐，你喊我是因为认不全上面的字吗？没关系，我给你念。” 凌小云脸色一变，想将协议书夺回去。 凌安一个侧身躲开，噔噔噔跑到沈毅身侧，大声念协议书上的内容： “我凌小云猪狗不如、表里不一，先是看上沈毅在部队的津贴，明知他是堂妹凌安的娃娃亲，还是趁他不在，跟他那见利忘义的父母把凌安替换掉，想过上拿着沈毅用命挣的津贴过日子。 现在沈毅因伤退伍，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而我又看上了堂妹凌安的结婚对象。 特此跟沈毅退亲，用五十元求沈毅别再纠缠，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沈毅难得看了凌安一眼，想说他就没纠缠过！ 村民们：“……！！！” 小安写的协议书有点东西啊！ 全是实话，听起来却有点怪怪的。 好像把凌小云和沈家父母的脸扔地上使劲踩。 凌小云的脸都气绿了！ 她重活一世，竟然一天之内在大队已经没有脸面这种东西了。 沈毅：“你不想签字？那就是还想嫁给我？” “不是！”凌小云生怕沈毅黏上来，“我这就签！” 过些天整点别的八卦出来，大家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她身上了。 再说她以后是要跟宋文谦回城的人，城里的人又不知道这些事。 想到这里，她爽快地签字画押。 协议书一式两份，一份由沈毅拿着，一份给大队长收着。 罪己书也是一式两份，凌安默默拿出其中一份，塞进大队长手里。 本该一式三份，给一份凌小云。 这玩意到了凌小云手里，只有被撕碎烧毁的份，还是省张纸吧！ 事情解决好了，凌小云和黄老太急忙离开，回去商量跟宋文谦的婚事。 沈家人被大队长拉到一旁教育去了，什么苦了他们自己也不能苦了国家和人民的英雄。 村民们见没热闹看，也都散了。 凌安戳了戳沈毅，伸手：“代笔费。” 一旁的苏黎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还能这么干？ 沈毅：“……” 坑钱坑到他头上了？ 没有凌安，这笔钱还真拿的没那么顺利。 他也不是小气的人，直接给了凌安二十块。 凌安当即赏了他一个笑脸：“合作愉快，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 说完，她拉着苏黎就跑。 沈毅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凌安骨相绝美，哪怕瘦得皮包骨，瞧着也算是个美人。 若是再长些肉，那就跟前世倾国倾城的小公主一个样。 如今太瘦，营养不足，根据骨相只能说有六七分相似。 还有刚那调皮的模样，跟亡国前的小公主很像。 走远了的凌安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从路边捡了一根笔直的棍子，很是喜欢。 一回到凌家，她就用捡来的棍子敲在堂屋的门板上。 “都几点了，还不做晚饭，是想饿死我和我娘吗？” 黄老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桂花，兰春，你们去做饭。” “小云，你去知青院找宋知青，把我们商量好的结果转告给他听。”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她心里是有怨气的，只是不敢对着凌安发火。 以前她把凌安和苏黎母女俩拿捏得死死的，没想到今天这两人会造反。 她将这一切归因于凌小云抢了宋文谦，导致凌安脑子出现了问题。 同样的，她也不好对凌小云发火，就等着凌小云带她过好日子。 凌安才不会顾及她的心情：“奶，我连续失去了两个结婚对象，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以后家里的活我是干不了了。 我娘说我精神失常，怕我做傻事，她得时刻盯着我，也干不了了。 哦，去地里挣工分的事，我和我娘也是有心无力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跟凌家人断亲，就是想免费混吃混喝，心情不好了还能随手揍人。 刘秀娥皱眉：“想什么美事呢？不干活，不挣工分，你和你娘吃啥？” 除了人头粮，秋收后会根据工分分粮食和钱。 这母女俩要是不干活，家里能分到的粮食和钱就少了，还得养着两个闲人。 她说什么都不愿意！ 凌安一棍子打到她身上：“大嫂，你没听清楚吗？我被三姐气坏身体了，干不了活了！ 之前我都是拿满工分，我娘挣的工分也不少，吃的还没你们多，那时候你怎么没意见啊？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打到你想滚回娘家都没力气爬回去！” 原主也是个厉害的人，只是太看重家人，被欺负了也不反击，每天累死累活的得不到一句好话。 这个家里，只有苏黎这个做母亲的对原主好。 所以，她凌安只认这个娘，其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坏人。 凌安扫了眼在旁边修饭桌的男人们，一棍子打在大堂哥凌志存的身上。 “大哥，管好你媳妇。你管不好，那就只能我来管，希望你别后悔。” 凌志成扯了扯刘秀娥：“你说你惹她干嘛？她脑子受刺激疯了，不会把我们当家人了。” 他声音很小，丝毫不妨碍凌安听的一清二楚。 凌安点头：“对对对，我疯了，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赶紧把桌子修好，不然我没地方吃饭是要生气的！一生气，我就想砍人！” 说完，她拉着苏黎去了厨房。 “大伯母，三婶，你们做饭能不能讲点卫生？别用你们摸过头发的手摸菜！” “啧，你们煮的都是什么东西？家里不是有鸡蛋吗？赶紧的，炒鸡蛋！我和我娘要吃！” “鸡蛋不用炒太多，四个就行，我和我娘够吃了的。也别多煮，家里这点鸡蛋都不够我和娘吃几天。” 刘桂花和张兰春敢怒不敢言。 鸡蛋的事她们不敢做主，跑进堂屋跟黄老太打小报告。 黄老太一抬头，就看见凌安站在堂屋门外咧着嘴笑。 她吓得一哆嗦：“炒！听凌安的，鸡蛋留给她们娘俩吃。” 看到凌安拉着苏黎走开，她呸了一声：“什么东西！贱蹄子！都是贱蹄子！” 凌安“嗖”的一下跑了回来，笑着问：“奶，贱蹄子骂谁呢？” 第9章 凌安的顺水推舟 第二天天蒙蒙亮，苏黎下意识要起来做早饭。 凌安把她娘按回炕上：“娘，以后家务活都归奶奶他们，你甭管。再睡会吧，等他们做好早饭再起床。” 二十分钟后，黄老太带着大儿媳和三儿媳回来猛猛拍门。 “苏黎，你还不赶紧起来做早饭是想饿死我们吗？ 今儿就开始春耕了，饿着我们耽误春耕，你就是大队的罪人！” 凌安给了自家娘一个安心的眼神，从炕上下来走到门口。 她打开门对着外面的婆媳三人咧嘴笑了：“奶，大伯母，三婶，你们今天想让菜刀见血了？” 明明她在笑，黄老太她们却觉着很恐怖，都默默后退两步。 听凌安提起菜刀，她们都想起昨天凌安拿菜刀砍黄老太的事。 凌安上前两步，抬脚将三人都踹飞出去。 “你们真是不长记性啊！ 我再说一遍，从今往后家里的家务活都归你们！ 谁再打我和我娘的主意，就甭怪我拉着你们一起去死！” 黄老太三人没讨着好，还都挨了一脚，也不敢对凌安发火。 见不能再使唤苏黎干活，黄老太就把矛头指向另外两个儿媳，让刘桂花和张兰春做早饭。 凌安洗漱好回到房间，才让她娘起来。 趁她娘出去洗漱的时间，她把房门关好，从空间里拿出寿司和牛奶，大口吃，大口喝。 原本她担心空间异能跟着她来到这里，末世就会少了这亿万物资。 昨夜她做梦，梦到了把她踹到这里的地府工作人员，说这些算是给她的补偿，而他们准备了一份一样的留在末世那边。 在苏黎回来之前，凌安将包装扔回空间里，又拿了些鸡蛋糕出来。 苏黎看着自家闺女塞过来的鸡蛋糕，心情有些复杂：“安安，这又是哪来的？” 家里已经好些天没人去过供销社，即便没有去，买回来的糕点零嘴也没有她们母女俩的份。 凌安睁眼说瞎话：“抢的。” 苏黎：“……” 昨天的瓜子说是抢的，今天的糕点也说是抢的，她闺女到底都瞒着她干了些什么？ 她张嘴想劝劝自家闺女悠着点，别再干这种事，免得挨揍。 想到闺女力大如牛，她到底说不出这种话。 以前闺女只是不跟人计较，昨儿个厉害得很，想必只有她闺女欺负人的份。 别说，闺女给的糕点真香！ 凌家的早饭是玉米糊糊，已经吃过东西的凌安和苏黎母女，还是一人喝了一大碗糊糊。 不吃白不吃，凌安可不想替凌家省粮食。 吃过早饭，大家都去了晒谷场开早会，其实是春耕生产动员大会。 大队长沈自强发表讲话，主要是讲些鼓励春耕的话，有播种才有收获，有收获大家才能吃饱饭。 散会后，大家就去工具房领工具。 凌安拉着母亲苏黎跑到沈自强面前：“沈叔，以前我干的比男人还多，比村里的壮劳动力还厉害，有点伤到身体了。 经过昨天的事，我发自内心的难受，身上没有多少劲了，能不下地了吗？ 还有我娘，我娘是村里最柔弱的人，比那个走一步喘三喘的宋知青还要柔弱，她再干那么多活容易早死。” 这母女俩以前在凌家就是老黄牛一样的存在，看到她们懂得为自己考虑，沈自强表示很欣慰。 欣慰归欣慰，春耕这样的大事，任何人不得找理由推脱不干，除非像沈毅那样双腿残疾，或者是还不能干活的小娃娃。 “公社有规定，春耕和秋收一样，都是乡下最重要的大事，任何人不得找理由拒绝参与。 这样吧，你们少干一点，少挣一点工分，也就轻松一点。 你们想干多少工分的活，就跟你们小队长说，让他给你们安排任务。” 想躺着等吃的失败，凌安只好带着母亲去找小队长。 往常她都拿满工分，农忙的时候甚至拿十二三个工分。 从今天开始，她打算每天就干个五工分的活。 苏黎见自家闺女领的五工分的活，她也领的五工分的活。 小队长给两人安排的都是刨榨子的活，是体重活，队员们每次干这个活，收工的时候常常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不是针对这母女俩，主要是这活现在缺人，而且想着这两人领的活少，也不会太累。 凌安让她娘慢慢干，干一会歇一会，上午干一半，下午干一半。 她自个仗着力大如牛干的飞快，一上午就将五个工分的活给干完了，下午她就自由了。 干完活，她也不等自家母亲，跑去还了工具就飞奔回家。 每家负责做午饭的人都能提早下工回去，凌家今天是刘桂花做饭。 凌安得回去盯着点，免得这人趁她和娘不在，往鸡蛋里偷偷吐口水。 毕竟，现在凌家的鸡蛋只能她和她娘吃。 凌安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洗手，就听见刘桂花在厨房里小声嘀咕。 “苏黎，凌安，家里的鸡蛋只能给你们吃是吧？看我怎么弄你们！” 凌安急忙跑到厨房门口，就见刘桂花抓了把灰要往锅里的炒鸡蛋撒去。 “大伯母，你饿坏了可以先喝点水垫垫肚子啊，吃灰算怎么回事啊？你不要命啦？” 刘桂花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灰撒了出去，有一半落到了锅里。 她急中生智，想把锅推出去：“这、这不能怪我，是你吓我，才导致灰落到了鸡蛋里。” 凌安笑眯眯地道：“没事，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等刘桂花把鸡蛋盛出来，她非常热心地端起鸡蛋拿回堂屋，半路上往鸡蛋里掺了点泥沙，还用筷子搅拌了一下。 午饭是窝窝头、咸菜和炒鸡蛋。 凌家人收工回来坐到饭桌上，谁都没敢先动手，都等着凌安先吃。 他们这叫从心。 凌安往她娘碗里扒拉了不少咸菜，又给她娘塞了三个窝窝头，也给自己弄了差不多的咸菜和三个窝窝头。 “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今天我和我娘干的活少，中午的鸡蛋就赏给你们吃了。” 她不是很想跟这些人坐在一块吃饭，就端着碗，拿了张小凳子到外边去吃。 苏黎有样学样，跟着她闺女坐到院子外面去。 好在院门旁边有棵树，坐在树底下太阳晒不到，吹着凉爽的春风，还挺惬意，比在屋里吃饭舒服。 这时候，黄老太从里边跑了出来，指着凌安的鼻子就开骂： “你这个小贱蹄子！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分鸡蛋给我们吃！原来你偷偷加料害我们！” 凌安抬眸一看。 哟呵，这老太太嘴角带血，不会是磕掉牙了吧？ 第10章 凌安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 隔壁张大芬听见黄老太的声音，急急忙忙跑出来。 看见凌安和苏黎母女坐在外边吃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小苏，小安，这是咋回事？他们怎么把你们赶出来了？” 黄老太气不打一处来，说着漏风的话： “谁敢赶她们？是她们自个出来的！她们没良心，把石头放进菜里，害我掉了颗门牙！” 凌安一脸的无辜：“奶，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什么？我和我娘又不是不吃饭，往菜里放石头那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大伯母炒了鸡蛋，我和我娘看在大家辛苦春耕的份上，没跟你们抢鸡蛋吃，你们不感谢不说，还要倒打一耙说我害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哦，我想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大伯母往鸡蛋里撒了一把灰，我还以为那样炒的鸡蛋会更好吃，没想到是要害人啊！” 刚走出来的的刘桂花听到凌安这样说，当即往后退，打算悄悄退回屋里。 凌安眼尖发现了她，一呲小白牙：“大伯母，你是来陪我和娘一起吃饭的吗？你人真好。 但，你也没那么好。 明明是你往鸡蛋里加灰，害得我奶磕掉门牙，眼睁睁看着我奶误会我，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么想让我背锅吗？” 苏黎小声嘀咕：“你大伯母是甩锅的惯犯了，上次她打碎了一只碗，非要跟你奶说是我打碎的。” 被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刘桂花后退不是，前进也不是，对着黄老太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黄老太一看，心中已经明白凌安说的都是真的。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给凌安找茬，没想到竟是这大儿媳搞的鬼！ 他爹的，要是凌安还敢拿刀砍她，她非要拉这个大儿媳挡刀不可！ 张大芬语气嘲讽：“小安她奶，你刚指责小安的劲哪儿去了？知道是刘桂花害的你，怎么不吭声了？就逮着小安和她娘欺负是吧？” 她看向一口咸菜一口窝窝头的凌安，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安啊，你力气比牛还大，咋还让人欺负？拿出你昨天那股劲出来啊！ 你记住婶子跟你说的话，你们家就你娘对你好，但她靠不住啊！ 你娘柔柔弱弱的，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根本保护不了你。 相反，她还需要你的保护。 你得立起来，保护好你自己和你娘，别人才不敢欺负你们娘俩。” 苏黎：“……” 她本人在场听着呢，就这样说她真的好吗？ 凌安嚼吧嚼吧咽下嘴里的食物，点了点头： “大芬婶，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 她起身把碗筷放到小板凳上，上前一巴掌扇在黄老太的脸上。 “奶，你咋不说话了，是哑巴了吗？ 没有证据就怀疑我、骂我，有证据证明是大伯母干的，你一个字都不舍得骂。 咋地，她是你的家人，我和我娘不是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伯母是你跟别人生的呢！” 她一脚踹飞杵在旁边的刘桂花：“好你个刘桂花，我敬你是长辈喊你一声大伯母，没想到你如此的阴险恶毒！ 我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害她！还栽赃到她孙女我的头上！ 我看你是嫌我奶命太长，想弄死她，你好当家做主吧！” 被打了一巴掌的黄老太回过神来：“凌安，你这是干啥？我是你奶，你竟敢打我！你这是不孝！” 昨天关起门来她害怕凌安，现在在外面，邻居们都跑出来看热闹了，她不信凌安还敢砍人。 她要趁着这个机会，败坏凌安的名声！ 在孙女小云要抢着嫁给宋文谦后，她就想着找个山里的老光棍把凌安嫁过去，换点彩礼钱。 眼下看来凌安很不受控制，彩礼的事就别想了，还是把人扫地出门要紧。 苏黎捧着碗，瞧着有些委屈：“娘，小安这是想打醒你。 大嫂要害你，你被她蒙骗，被她当刀使，你还不舍得指责她，这不是鼓励她继续害你吗？” 凌安嗷的一声：“爹啊！你好惨啊！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闺女还被人欺负，被人冤枉啊！ 爹啊，你再不回来我和我娘可怎么活啊！ 你不回来也行，晚上记得给奶和大伯母他们托梦……” 本来就看黄老太不顺眼的邻居们，瞧见凌安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都没忍住纷纷指责黄老太和刘桂花。 知道刘桂花故意往鸡蛋里掺灰，邻居们更是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有人忽然这样说道：“黄秀英，你大儿媳今天能放脏东西磕掉你牙齿，明天就能往你碗里放毒药，你好自为之吧！” 黄老太知道是刘桂花害她掉了门牙，本就想回头关起门来教训她，听到邻居们叽叽喳喳的话，当场就忍不住了。 她揪住刘桂花的衣领，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好你个刘桂花，明明是你干的好事，知道我误会了凌安，还怂恿我出来教训她，你是真想害死我啊！” 屋里头的人听见外面热闹得很，还越听越不对劲，拿着添了咸菜的窝窝头边吃边往外跑。 看见黄老太打刘桂花，凌家人简直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不是说好跑出来当众收拾苏黎和凌安母女俩的吗？ 有外人在，凌安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当众行凶啊！ 他们不就是顾着吃饭没跟出来吗，才一会怎么感觉天都变了？ 凌向东将手里的窝窝头塞进嘴里，凑过去拉住他娘和他媳妇，嘴巴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可惜嘴巴被窝窝头堵着，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黄老太气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凌向东，你娘我还没死呢，你媳妇就想当家做主了！” 刘桂花捂着肿成猪头的脸摇头：“我没有！娘你别听他们胡说！” 凌小云眯了眯眼，对凌安说道：“四妹，你到底做了什么，害得阿奶要打大伯母？” 凌安拉住张大芬的手：“大芬婶，你都见识到了吧？凌家人就是这样，不问缘由，不清楚真相，第一时间把过错安到我和我娘身上。” 张大芬缓缓扭头看她：“虽然但是，小安你也姓凌。” 你咋连自己都骂进去了呢？ 第11章 试探 凌安叹了一口气：“都怪我那失踪的爹，当初他让我跟我娘姓多好啊！” 黄老太瞪了她一眼，也没敢骂她，抬脚回了院子。 凌家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懵逼。 凌小云扯了扯刘桂花的衣角：“大伯母，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桂花觉得凌小云这话跟戳她心窝子没差，她已经这么丢脸了，还要她说，那就是将她丢的脸踩进泥里！ 她瞪了眼凌小云，也跑回院子里去了。 凌小云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说她要不是想找机会报复凌安，才不想关心这个所谓的大伯母，结果这人还不领情！ 见他们迷糊，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将知道的、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凌家人才知道，鸡蛋里吃出什么泥土、灰和小石头，竟然是刘桂花干的！ 他们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家里的鸡蛋已经变成了苏黎和凌安母女的专属。 而凌安简直就不是好东西！ 看到刘桂花往炒鸡蛋里加料，还装好人把鸡蛋让给他们吃，明显是要害他们。 于是，凌家人对凌安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凌安可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谢过邻居们的维护，就重新坐下啃窝窝头。 下午的上工铃声响起，凌家人就出门去上工了，苏黎也不例外。 凌安往苏黎兜里塞了点肉干：“娘，你就剩一点任务，慢慢干，千万别累着，饿了就吃我塞你兜里的东西。” 苏黎拍拍自家闺女的手：“娘都知道。你不让娘多干活，娘绝对不多干。你在家好好的，娘干完活就回来陪你。” 跟凌安一样不去上工的还有凌小云，这货生怕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跟大队长请了半天假，要跟宋文谦去领证。 凌小云跟凌家人商量过，现在要忙着春耕，没有时间摆酒席，那干脆就不摆了，等她跟宋文谦回城后再风风光光地补办。 要上工的人刚走不久，宋文谦就过来找凌小云了。 凌安对着凌小云咧嘴一笑：“三姐，恭喜你如愿以偿！” 随即，她歪歪头：“宋知青，你在城里应该没有什么娃娃亲、未婚妻之类的吧？有就大胆承认，反正我三姐不介意！” 凌小云瞪了凌安一眼，骂了句“有病”，就拉着宋文谦走了。 凌安关好院门，回到她和她娘的房间里，看着耗子来了都想留两粒米的房间，微微叹了口气。 又是末世，又是特殊的艰苦年代，这是她享了十几年公主待遇的后果吗？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她从空间拿出两个西红柿啃了起来，想着自己有那么多物资，吃喝不愁，好像也没什么可烦恼的，待在这个世界也还行。 不行的话也没办法，除非她死，否则也离开不了。 啃完西红柿，凌安就悄咪咪出门了。 她得趁着大家在地里上工的时间，跑去沈家瞧一瞧，这个沈毅是不是她所熟悉的沈毅。 凌安一路上避着人，来到了沈家外面，鬼鬼祟祟地翻墙进入院子。 就在她落地的瞬间，坐在屋檐下闭目养神的沈毅猛然睁开眼，如利刃般锋利的目光投向闯进来的人。 发现来人是凌安，他眼神闪了闪，凌厉的目光瞬间消失无踪，仿佛刚才只是个错觉。 那眸子里仿佛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细品之下似乎藏着一丝柔和。 沈毅：“来当梁上君子？白日做贼，胆子真大。” 这人嗓音条件不错，低沉，有磁性，十分撩人。 凌安瞥了他一眼，路过他径直走进堂屋，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到沈毅旁边，朝着他轻轻挑眉： “或许……我是来当偷心盗贼的。” 沈毅微微皱了皱眉，打量着身侧的人。 这人跟记忆中不一样了，却又跟记忆中重合了。 长青大队的凌安大概到死都说不出这样一句话，但像极了他心里的小公主。 看着她那张跟小公主相似的脸，沈毅微微眯了下眼睛： “你见过红色的雪吗？” 凌安知道沈毅这是在试探。 她刚翻进院子那会，对上沈毅的眼神，就确认这人就是她的沈将军。 别人回忆想的都是美好的事，哪像沈毅跟脑子有坑似的，专提悲伤的事！ 那年皇兄去北疆支援沈毅，她偷偷女扮男装跟着去，见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场景。 战士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北疆的雪地。 凌安一把抓起沈毅的手，张嘴就咬，直到尝到了铁锈味才放开。 她指了指自己咬破的地方：“呐，见着了。” 沈毅也确认了，身边人就是心中人，如今的凌安就是小公主凌安。 他轻笑一声：“小公主，雪和血，读音不同。” 凌安啧啧：“沈将军，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真丢脸呐～” 这锅，沈毅不背。 “原来的沈毅大概是遭人恨，遭到背刺，在敌人和自己人双重伤害下，变成了这个样子，就换我来了。” 他拉过凌安的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老茧，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公主来吃苦了。 但，活着就好。 “公主还记得自己临终前的遗憾吗？这一世，臣绝不会让公主留有遗憾。” 凌安自然是记得的。 她是封国皇室成员最后一个死的，就死在沈毅怀里。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对沈毅说：“我们封国偏安一隅，总以为能一直安稳，结果被五国联合踏破，死的也不算冤。 遗憾的是，本宫年纪轻轻还没尝过男人的味道。 早知如此，本宫一定向三姐学学，养几个面首。 现在，本宫给沈将军一个机会，吻我。” 大概是怕她仗着自己要死了，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沈毅如了她的愿。 她尝到了沈毅的唇，软软的，还带着点清甜。 想到这，凌安笑笑：“沈将军，我不懂伺候人，嫁不了瘸子。” 沈毅也跟着笑了笑：“无妨，说明公主考虑过下嫁臣。” 凌安扬起唇角：“行啦，这里不是封国，我是凌安，你是沈毅，别再喊什么公主了。 我看你不像真瘸啊，你不会是装的吧？” 以沈毅的性子，如果他的双腿残疾，家里又是这么个乱糟糟的情况，是不可能跟她说不让她留有遗憾的话。 沈毅不会把她拉进深渊。 第12章 现在不能娶你 沈毅起身，并没有拿放在身旁的双拐杖。 他拿了自己的搪瓷杯到水缸旁边，仔仔细细洗了一遍，给凌安倒了一杯热水。 “家里没有专门待客用的杯子，他们用过的杯子都脏，委屈公……安安用我的杯子。” “原先的沈毅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军区医院抢救了很久，没能抢回来，把我抢来了。” “我在老领导的安排下，在医院养了很久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是我自己执意要装作还没好的样子，连老领导都被我瞒着。” 沈毅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正因为他“一身伤”，村里人看到沈家人待他不好，都会替他说上一两句，指责沈家人的不是。 他也心安理得地躺平，不用再养着沈家，不必给沈家人吸血。 从前原主把津贴寄回来，沈家人并不关心他在部队过的好不好，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受过伤，还嫌弃他寄回来的东西少。 一看到他“因伤退伍”回来，沈家人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如果不是想打探他有没有带抚恤金回来，以及要那么一点脸面，沈家人估计已经把他赶出门，让他自生自灭了。 何况，他对单位有些心灰意冷了。 原主因为能力出色，接的任务基本都是别人无法完成的，每次都是九死一生。 可他面对的不仅是敌人带来的危险，还有自己人的伤害。 譬如这次差点成为植物人，上头查到了内部害他的人，却不肯跟他透露，这就是要保全对方，放弃他。 那个地方，他不想再待。 沈毅勾了勾凌安的手：“安安，我不瘸，还会伺候人，可嫁。” 他伸手进兜里，掏出一叠钱和票证，塞进凌安手里：“上交存款，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归你管。” 凌安唇角微勾：“凌家人我还没奴役够呢。” 她要一步一步踏破凌家人的底线，让他们主动跟她断绝关系。 如此，断亲那不好的名声就是凌家人的了。 往后凌家人若是想攀亲，她才是占理的那个，该打打该骂骂，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她。 她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但有些名声还是有必要拥有。 沈毅见她一直拿着杯子，将杯子接过来，放到一旁的地上，也笑了笑： “安安就是现在想嫁，我也不能够娶你。 我现在只是跟你求一个承诺，等我离开沈家，再找你兑现。” 他的想法跟凌安差不多，想等着沈家人受不住他的饭来张口，主动跟他断绝关系。 反正他在沈家是不可能干活的，只能一天天或躺着或坐着，饭熟了就上桌。 且看沈家人能忍到什么时候，左右受苦受累的不是他。 凌安应下了。 她在这个世上能全身心信任，能交付后背的，目前也就只有沈毅一人。 何况，她确实对这个人动过心。 趁着沈毅不注意，她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往上一掀，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无疑，沈毅的腹肌和胸肌线条流畅，极其完美，看得人心里小鹿乱撞。 前提是，忽略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沈毅意识到她的动作时已经晚了，只好任由她数着他身上的伤疤。 凌安摸了摸他肚脐上面的那道疤：“从前在军营，我也见过你满身的伤痕。” 英雄二字脱口而出很简单，想要成为英雄却不容易。 沈毅抓住凌安的手，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随即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就像你说的，身上的伤痕累累就是军功章，值得。再说都过去了，一点也不疼。 倒是你，手上都是老茧，都瘦成皮包骨了，这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 他的公主是肆意的，可哪怕曾经很多事喜欢亲力亲为，也没吃过这样的苦。 凌安回握着他的手：“没有该与不该，就像没有人天生就不能种地，也没有人天生就该种地。 我知你心疼我，我也心疼我自己。 我现在只干五个工分的活，等农闲时我直接不干，或者跟村里的小崽子们去割猪草就行。 凌家的家务活，我是一点都不会干了。 我留在凌家，就是为了使唤他们。 至于往后要做什么，慢慢想吧。” 这特殊的艰苦年代，自由度并不高，并非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凌安只是不喜欢过于忙碌的生活，并不代表她不能干活。 她挺庆幸自己的皮肤晒不黑，眼下多吃点好的，长点肉，就能恢复国色天香的模样。 想到吃的，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一包点心出现在她面前。 凌安眨眨眼：“沈毅，你会幻术？” 总不能是跟她一样，有空间吧？ 她那是在末世觉醒的异能，沈毅应当没去过末世。 沈毅打开包装，拿起一块点心送到凌安嘴边。 “不是幻术。我的营帐跟着来了，活物不能进去，但能存放东西。” 营帐啊…… 沈毅的营帐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案桌，一把椅子，两个兵器架子，兵器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没有别的了。 凌安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张嘴咬了一口嘴边的点心，伸手接过。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沈毅，也没想到沈毅有个小空间。 可惜沈毅的小空间不能进活物，不然出任务遇到危险就能躲进去，可谓是天下无敌。 嘿嘿！ 现在天下无敌的是她凌安！ 她想起从三姐那里看到过的春宫图，想必她如今这么厉害，肯定能当上面的那个吧？ 罢了，她和沈毅八字刚有了一撇，想这些还早。 凌安戳了戳沈毅：“我想吃肉。” 沈毅看了眼天色，晴朗无云，阳光温暖。 “我带你上山打猎，给你烤野兔吃？” 凌安连连点头，她来到这里的这两天，一口肉都没吃到，嘴巴寡淡得很。 她空间里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肉，只是眼下她没打算拿出来。 于是，两人鬼鬼祟祟地出门，小心避开所有人，往山里跑。 还没遇见野兔，凌安和沈毅先看到了猴腿菜。 两人急忙蹲下采摘野菜，这种野菜清爽鲜美，不摘就是便宜了别人，亏了自己。 摘完猴腿菜，凌安和沈毅继续往山里走。 没走多远，他们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味，仔细一看，不远处竟然有刺嫩芽！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跑过去开始采摘。 这玩意比猴腿菜好吃，炒肉、蘸酱、做汤、做馅之类的都好吃。 终于，在他们又往山里走了一段路之后，听见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第13章 算计?凌安恐怖如斯! 沈毅当即拿出弓箭，对准发出声音的小灌木丛。 隐约间听到点别的动静，他收弓拉着凌安躲到大树后边，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灌木丛。 “强哥，商量事就商量事，大队的人不是都上工去了吗？我们为啥要躲到这里？” “二毛，你能问出这些问题，只能说明你笨。但凡你不笨，都问不出这种问题。” 赵二毛不理解：“那到底是为啥啊？” 杨大强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为啥他沈毅能去当兵，你不能。 这里安全！安全！安全！懂了吗？ 现在是上工时间，大家都参加春耕去了，没有人会来这里。” 赵二毛撇撇嘴，推开旁边刮到自己脸的植物：“那没必要躲进这里吧？我想动一下都不行，怪受罪的。” 谁家好人好端端的躲到小灌木丛里啊？ 哦，差点忘了，他们不是好人，是村里的混混。 杨大强捶了他一拳：“闭嘴！别那么多问题！你还记得沈毅揍你和我的事情吧？ 哼，他现在双腿残疾，只能靠拐杖走路，正是我们报仇的好时候！ 就是吧，他肯定是怂了，不敢出门，我们也不好冲进他家揍他。 你说说看，咱应该咋办？” 赵二毛眉头拧起来：“这是个好问题，我得想想。” 听到两人对话的凌安，无声笑着戳了戳沈毅，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恭喜啊，长青大队还是有人惦记着你的。” 沈毅：……这种惦记，不要也罢！ 灌木丛里再次传出赵二毛的声音：“强哥，昨天凌安不是说沈毅是英雄吗？人家保家卫国，我们趁他残疾欺负他，不好吧？” 杨大强一巴掌拍在赵二毛脑袋上：“你懂个屁啊！这叫趁他病要他命！城里的读书人都是这么说的，这招最好用了。 再说了，我们欺负他了吗？ 明明是他先打的我们，那时候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是以强欺弱，我们现在以牙还牙而已！” 赵二毛不理解：“不是我们嫉妒他长得太好看，去找他麻烦，被他反过来打了一顿吗？这能算是他欺负我们？” 沈毅因为长得好看，小时候村里的小孩都喜欢找他玩，可他冷冰冰的很欠揍的样子，跟哑巴似的不爱说话。 久而久之，大家以为他瞧不起人，就不喜欢找他玩了。 甚至，他们开始欺负沈毅，就是一个一个被沈毅给打趴下了。 杨大强简直都要气炸了！ “赵二毛，你成心想气死我是吧？ 你仔细想想，被打的是我们吧？那我们就是受害者，那我们就是被沈毅欺负了！ 没毛病吧？ 算了，算了，不跟你讲这些，你都听不懂人话的。 刚才你说谁来着？凌安是吧？ 凌安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凌安力大如牛，从小我就想看她跟沈毅打架。 嘿嘿，我们找凌安帮忙吧！让她把沈毅扛出来，我们给他揍一顿，再把他扛回去。 有凌安在，区区沈家，不用怕！” 赵二毛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听到说让凌安帮忙，他下意识就点头。 昨天沈家的热闹他知道，凌安确实厉害，沈家人不是对手。 两人开始嘀嘀咕咕商量着要如何收买凌安。 凌安弯腰捡起一块泥头，往二人所藏身的灌木丛扔过去。 杨大强和赵二毛一惊：“谁？” 两人顾不得灌木丛扎人，急急忙忙钻出来：“到底是谁？！” 凌安从大树后面走出来：“春耕还敢不下地，这事队长叔知道不？” 看到是凌安，杨大强和赵二毛都松了一口气，不是野猪，也不是猛兽，真好。 他们二人偷懒惯了，只要没人看着，他们都会偷偷躲懒。 这次也是一样，见没人注意他们，就跑到这里来了。 事后被发现，大不了被教育一顿，能承受。 凌安往前一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可以帮你们，得这个数！” 她伸出两根手指。 赵二毛看看凌安，又看看杨大强：“强哥，两毛钱，值得吗？” 不等杨大强开口，凌安便嗤笑道：“两毛？我让你们去把队长叔给绑了，给你们两毛，能干吗？” 赵二毛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两块啊？那有点贵了。” 杨大强也肉疼两块钱，但他没开口。 凌安轻笑出声：“白日做梦，想的还挺美！二十块钱，一分不能少，明天这个时间我把沈毅给你们扛到这里。” “夺少？！” 赵二毛当场表演了一个目瞪口呆，口音都出来了。 杨大强“靠”了一声：“你这是打算扛一个人就发财啊？ 你知道二十块钱是多少吗？ 凌家人没给你摸过钱吗？ 二十块能买六百六十个半馒头了！ 狮子大开口的狮子在你面前都得甘拜下风！” 国营饭店的大白馒头三分钱一个，他有时候都舍不得买。 女人果然恐怖如斯！ 开口全是钱，还是大钱！ 凌安咧嘴一笑：“不给也行，我现在先揍你们一顿。” 说着，她顺手捡了一根树枝，将树枝上面的小树杈全给掰了。 杨大强和赵二毛对视了一眼，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啊啊啊啊啊，他们被强买强卖了！ 瞅了眼凌安阴险的笑容，以及她手里随时能抽打在他们身上的树枝，杨大强和赵二毛不禁发了个哆嗦。 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当面骂，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凌安的条件。 凌安挥挥手：“你们可以走了，明天记得带钱过来。” 忽然，杨大强脑袋灵光一闪，及时抓住了点什么。 “凌安姐，我、我们没那么多钱，能用消息跟你换吗？” 凌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杨大强见有戏，急忙道：“是跟你有关的消息，你家里有人想害你。” 凌安想到自己明天还会再坑两人，点头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二十块就免了，我只收两块。” 杨大强：“……还是要给钱啊？那，那好吧。” “昨天你大哥、大嫂和你三姐吃过晚饭出门了吧？ 我跟你说，是这样的……” 第14章 玩火就得有自焚的觉悟 昨晚杨大强被他娘拧着耳朵念叨了好久，让他春耕的时候勤快点，多挣点工分，也好把混混的名称去掉，以后好娶媳妇。 他听得心里烦躁，就往外跑，打算吹吹风冷静一下，没想到遇到凌志存、刘秀娥和凌小云。 凌小云又是抢自家堂妹的结婚对象，又是跑沈家退亲，是大队的风云人物。 杨大强见着了，也就鬼鬼祟祟跟上去，想看看这三人大晚上的搞什么。 他迅速瞄了凌安一眼：“他们说你现在厉害了，敢反抗了，今天敢砍头发，明天就敢砍人脖子，必须把你弄走。” 他又瞄了凌安一眼，见她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才敢接着道： “他们商量着要把你送给小山村的老鳏夫，顺便换点钱或者粮食回来。 他们说了，只要你走了，你娘就很好控制了，任凭他们搓扁揉圆。 他们都商量好了，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准备找人搞点药回来，把你迷晕绑起来送走。 等你醒过来，你的清白已经被老鳏夫夺走，你也就没脸再回长青大队了。 哦对，你大哥大嫂想随便找个人把你嫁出去，老鳏夫是你三姐提议的。” 他觉得凌家人真不是东西！ 凌安明明跟他们是一家人，怎么总逮着凌安欺负？ 凌安也是的，有那么一身跟牛一样的力气，也不知道早点把凌家人给收拾了。 凌安若有所思：“我三姐怎么会把老鳏夫挂在嘴边？难道她心心念念都是老鳏夫？ 那她跟宋知青领证真是委屈她了！ 我希望她得偿所愿，别骗了宋知青，又骗了她自己。” 下药这种事，凌安在封国的时候就见识过，都是些后宅阴私的手段。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设计毁掉女子清白的法子，这简直就是不把女子当人。 但倘若凌小云真的那样做，她不介意让对方自食其果。 玩火嘛，自然会有自焚的风险。 杨大强和赵二毛：“？？？” 凌安说的每个字他们都认识，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呢？ 凌安轻轻松松将手里的树枝折断：“你们还不走，是想和这根树枝一样吗？” 嚯，谁不跑谁是傻子！ 杨大强和赵二毛拔腿就跑，仿佛跑慢一秒就会被折成两段。 沈毅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看着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凌安脸上，柔和而又美好。 他那昏暗的内心也仿佛有一抹微弱的光亮照射进来。 他想娶凌安是因为情，也因为他认为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对凌安付诸全部的真心，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她幸福。 可他内心里隐藏着悲凉。 他在封国的时候，将士们团结一心，皇室也没有高高在上，与他们一起共同御敌，过程很热血，结果虽然不好，却值得。 原主无私付出了那么多，这世间却对他不公，他替原主感到不值，也觉着这个世界无所留恋。 如果不是他的小公主来了，他想他依旧会替原主活着，却也仅仅只是活着。 似乎感受到他情绪不好，凌安转头看他，嘴角噙着笑：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 难怪你跟我一样晒不黑，原来都是肤浅的人。” 这一笑，将沈毅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抬手把凌安脸上的碎发撩到耳后：“我脸上有疤，丑。” “有疤，也好看。”凌安的话出自真心。 她并不认为那道疤影响了沈毅的颜值。 沈毅轻笑：“很高兴我长得符合安安的心意。” “既然这么高兴，赶紧打两只野兔给我吃吃，我真的很馋肉了。” “好。” 又往山里走了一会儿，凌安和沈毅还真遇到了野兔。 沈毅拿着弓箭，“嗖嗖”几声，将野兔一家整整齐齐送去地府团聚了。 一共六只野兔，沈毅烤了两只，还有四只收进了他的小空间里。 不是不想给凌安拿回家，是凌安不要，她连肉香味都不想给凌家人闻！ 两只烤兔子，他们二人没能吃完，还剩大半个。 凌安从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扯了两只烤兔腿包好，要拿回去给她娘吃。 下山的路上，凌安和沈毅还看到了一小片小根蒜，全被凌安给拔了。 凌安鬼鬼祟祟地将沈毅送回沈家后，就背着装满野菜的背篓回了凌家。 背篓是沈毅从空间拿出来给她用的，她也不跟他客气，反正沈毅的就是她的。 她的，还是她的。 回到家，她就把背篓放在她和她娘住的房间，收了一大半野菜进空间，余下的留着她和她娘吃，没有凌家人的份。 还没到收工时间，凌安无所事事，就拿了原主从废品站淘回来的课本看了起来。 原主只念过小学，因为她对知青院的郑淑君怀有善意，帮过一点小忙，两人成了朋友。 郑淑君告诉她知识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郑淑君不是嘴上说说，让原主去废品站把初高中的课本淘回来，有空的时候就教她。 眼下，初中的知识已经教授完毕。 原主基本每晚洗好碗筷后，就屁颠屁颠抱着课本去找郑淑君。 想了想，凌安把收进空间的野菜拿了一点出来，打算收工后拿给郑淑君。 郑淑君算是原主的老师，那也就是她凌安的老师。 凌安约摸看了半小时书，收工铃声就响了。 她没急着出门，而是等刘桂花回来，丢下一句“鸡蛋等我回来再炒”，就拿着野菜飞奔出去。 刘桂花朝着凌安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她手里拿的是野菜吧？不给我煮，要拿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都怕触了凌安的霉头。 苏黎也不搭理她，径直回了房间。 看见房间里装着野菜的背篓，她也没吭声。 闺女把东西放在这里，而不是放在厨房，那就是不想给家里其他人知道。 她软弱，但不傻。 另一边。 凌安跑到知青院，竟然发现凌小云和宋文谦在跟知青们道别。 她说这俩货领个证怎么那么久呢，原来是回知青院收拾行李，又等其他知青回来。 “三姐，三姐夫，你们不是还在大队里么，有什么好道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离开大队呢！” 第15章 不可能!她凌安最是良善 凌小云和宋文谦看见凌安，顿时笑不出来了。 其他知青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带来尴尬的凌安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歪了歪头： “三姐，你跟三叔三婶他们还住一个屋呢，带三姐夫回去怎么住？” 凌家三房一房一个厢房，黄老太自己一个屋，小姑凌北北一个屋。 凌北北出嫁后，家里就有了一个空房，但谁也不能动。 直到大堂哥凌志存结婚，空房间也就划给了大房，如今是大堂哥大堂嫂和他们的孩子一起住。 其他堂哥结婚后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能在屋里弄上隔板隔开，跟父母共用一个屋。 家里都要住不下了，黄老太也舍不得拿钱出来建两间新房。 凌小云挺直了胸膛：“这就不需要四妹操心了。奶把离家里最近的那间空屋子租下来了，给我和文谦住。” 她奶抠门，不愿意长期租，就等着她想办法将凌安赶出家门，以后凌安和凌安她娘的屋就归她。 如果凌安还像以前一样听话，包揽家务活，她倒是不舍得把人赶走。 可惜凌安变了，那就不能怪她了！ 凌安懂了，最近这货和宋文谦都住那个空房子，这简直就是在勾引她去套麻袋啊！ 她凌安最是良善，肯定满足凌小云的要求。 想到从原主那里了解到的事，这宋文谦上辈子娶了原主后，为白月光守身如玉。 嘿嘿，那怎么能行？ 凌小云惦记了宋文谦两辈子，如此可歌可泣之事，需得成全！ 狗屁的守身如玉，伪君子罢了！ “三姐，奶难得大方一回，给你们租了小院子，你们可得早点给她添曾外孙啊！” 凌小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凌安上辈子没能给宋文谦生孩子，是凌安有问题。 她就不一样了，她一定要早点给宋文谦生孩子，以后回城到宋家就有说话的底气！ 凌安也就顺嘴那么一提，免得今晚宋文谦找借口推脱不洞房，凌小云就真听了。 凌安笑着又想郑淑君，将带来的野菜塞她手上： “我下午在山上摘的野菜，新鲜的，给你。” 随即，她挥挥手：“我大伯母那个人啊，连做饭都不会，还要我回去教她呢，我先走了哈。”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郑淑君低头看着手里的野菜，嘴边扬起浅浅的笑意。 她在长青大队交的第一个朋友，立起来了。 春耕辛苦，凌家今晚做的杂粮米饭。 刘桂花的厨艺还算可以，炒的醋熘白菜还挺香。 凌安先回房间拿了一把刺嫩芽，溜溜达达进了厨房。 “大伯母，今晚我和我娘的鸡蛋得用刺嫩芽炒。” 刘桂花非常不满地瞥了凌安一眼，心里那个气啊，就是不敢发出来。 家里好不容易囤的鸡蛋，都快被凌安和苏黎母女俩吃完了！ 每家只能养两只鸡，凌家养的两只都是下蛋的母鸡，一天最多也就只能下两个蛋。 这母女俩午饭和晚饭都要吃鸡蛋，一天就能吃掉四个蛋！ 刘桂花在锅里烧了点热水，就要把刺嫩芽扔进去。 凌安迅速捡起一根木柴，打在她身上：“大伯母，我盯着你呢都不洗菜，那我不看着你做饭的时候，你是不是往里吐口水了？ 哦～我差点忘了，你中午还隔炒鸡蛋里放灰呢！” 刘桂花委屈，但她不说。 她怕一会凌安手里的木柴会变成菜刀，不情不愿地清洗刺嫩芽。 饭菜上桌，凌小云和宋文谦就过来了。 宋文谦看见刺嫩芽炒蛋，眼睛都亮了。 他在知青院跟其他知青合伙吃饭，他是想顿顿吃鸡蛋的，可其他知青不同意，他也不愿意请别人吃，就隔几天吃一次。 这盘刺嫩芽炒蛋是真香啊，手艺比知青院的人好多了。 他拿起筷子就伸了过去。 凌安敲了敲桌子：“宋知青，你想干嘛？没看见这盘菜放在我和我娘面前吗？这是我和我娘的专属！ 哼，我叫你一声三姐夫，你才是三姐夫，我不叫，你连屁都不是！” 凌小云扯了扯宋文谦的衣角，小声道：“鸡蛋别吃，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黄老太不高兴了：“凌安你是怎么回事？鸡蛋给你和你娘吃就算了，你摘刺嫩芽就不能多摘点，全家一起吃？ 我们收工回来还看见你手里拿了野菜，怎么往外送也不给自己家里人吃？” 凌安往自己和她娘碗里夹了醋熘白菜和辣炒咸菜，剩下的不跟凌家人抢，跟她娘一起吃专属菜。 她轻飘飘瞥了一眼老太太：“还不是怪三姐！她这两天把家里的名声都搞臭了！ 没办法，我只能尽力挽回。 拿我千辛万苦采摘的野菜，换别人一句凌家人无私奉献，是好人。” 亲眼目睹凌安把野菜塞给郑淑君的凌小云翻了个白眼。 她这个堂妹心野了，撒谎都不需要打草稿，果然留不得了。 宋文谦不清楚凌家人饭桌上的事，被凌安下了面子，心里极其不舒服。 不过，他觉得这倒是个好借口，晚些时候能用来拒绝跟凌小云行夫妻之事。 张兰春满脸幽怨：“凌安，今天是你三姐和你三姐夫领证的好日子，理应全家人一起庆祝，这炒鸡蛋大家一起吃才是。” 她女婿是要当大官的人，她闺女是要当官夫人的，她认为家里的鸡蛋该是他们三房的才对！ 凌安歪歪头：“理应？可我不讲理啊，有问题吗？” 说完，她往嘴里塞了一口刺嫩芽炒蛋，真是美滋滋！ “哇哦～大伯母做饭可以的，赶明儿我还去摘。放心吧，只要你们哄我和我娘高兴，我会赏你们一口野菜吃的。” 其他人：“……” 野菜，他们自己不会去摘吗？ 春天能吃的野菜多，也就是今天刚开始春耕，给累着了，不然他们收工也会去采一点。 从凌安嘴里说出来，这野菜跟龙肉似的！ 凌安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吃饱喝足就拉着她娘回了屋，把两只烤兔腿塞给她娘。 “娘，我下午去打野兔了，怕被他们闻到香味奖励到他们，我直接烤了吃，剩了两条腿给你。” 苏黎把东西塞回给凌安：“闺女，你吃吧，娘不饿。” 凌安瞪了她一眼：“你看你瘦不拉几的，我睡觉都不敢动，怕一不小心把你给踹成两截。 给你的你就吃，难道你闺女还会为难自己的嘴巴和肚子？” 在凌安强硬的态度下，苏黎不得不接受了两条烤兔腿。 歇了一会，凌安进厨房用刘秀娥烧的热水兑了些冷水，拎进洗澡间给她娘洗澡。 她自个抱着高一课本和纸笔，往知青院跑。 第16章 听墙角，事成了! 凌安抵达知青院的时候，郑淑君他们刚吃完晚饭不久。 看见她过来，郑淑君拉着她的手进了她住的屋子。 屋里的李玉芳、周善英和袁香云都笑着跟凌安打招呼。 “大队里除了我们这些知青，也只有凌安你这么喜欢学习了。” 这话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原先有个高中毕业证，就能找到工作，村里人有的人家咬一咬牙，合家供一个人去念书，就盼着家里有个出息人，饭碗有着落。 现在连城里的知识青年都跑乡下了，乡下很少有人还会指望着读书这一条出路。 李玉芳瞄了一眼对面男知青的屋，悄悄把门关上。 “凌安，恭喜你逃过一劫！” 郑淑君她们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毕竟这人私底下没少跟她们吐槽宋文谦。 凌安眨眨眼：“玉芳，你说啥？” 李玉芳怕自己的大嗓门被对面屋听见，特意压低了声音： “我跟你说，那个宋文谦是真不行！ 他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但其他男知青除了孙永安长了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哪个不是眉清目秀？ 关键是啊，这人太弱了！ 我们知青院的活都是男女分配，挑水的活归男知青。 宋文谦每次挑水两个桶都装不到一半，还走走停停，还不如我们女知青呢！ 就他这样的，在床上肯定不行！” 女知青们听到最后一句，都红了脸。 周善英轻轻踢了李玉芳一脚：“你这人真是不知羞，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祸从口出。” 李玉芳轻哼一声：“怕什么？我只跟你们说，哪里就是往外说了？我在外面嘴巴可紧了！” 她拉了拉凌安，继续道：“根据我的观察发现，宋文谦在城里有喜欢的人。” 屋里其他人齐刷刷看向李玉芳。 凌安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都被李玉芳知道了。 李玉芳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嘻嘻，你们都不知道吧？” 袁香云放下手里的书：“说重点。” 李玉芳：“我发现他有时候看信脸上会露出猥琐的笑容！ 我们基本都跟家里有来往，看到家里来信有好消息，也是会笑，却不会笑成那样，一看就是在看情书！” 郑淑君她们听得皱了眉。 郑淑君分析道：“如果真是那样，宋文谦这人还真不行。 在城里有相好的，还接近凌家，想娶凌安，不就是认为凌安力气大能养活他？ 话又说回来了，他家里条件还行，是怕自己上工撑不住，想让凌安免费帮他干活吧？” 李玉芳点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还想提醒凌安呢，没想到宋文谦的结婚对象换成凌小云，那我就放心了。” 郑淑君看向凌安：“这事你怎么看？” 她担心凌安心里会不舒服。 哪怕宋文谦再不好，凌安拒绝就是了。 凌小云作为姐姐，不该抢婚事。 凌安耸了耸肩：“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学习了。我不是那种八卦的人，你们误我啊！ 是这样的，我早看出来宋文谦图谋不轨了，所以……” 正如凌安说的一样，她在知青院一点书没看，聊了八卦就回了。 郑淑君提出他们结伴送凌安回家，凌安直接跑出屋子，捡了块拳头大的石头捏碎了，凭实力拒绝了知青们的好意。 凌安离开知青院，看了眼天上不太圆的月亮，溜溜达达往凌小云和宋文谦入住的小院子走。 嘿嘿！ 她要去听墙角！ “文谦，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 “小云，不是我不想，我现在是被凌安气到了！ 都是一家人，凭什么只有她和她娘能吃鸡蛋？ 清汤寡水的，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也要被气疯了。” “那、那我来出力？ 文谦，我现在力气多着呢，不介意做上面的那个。” “你、你、你别乱来啊，我都说没力气了，我承受不住。” “……” 凌安听得眉头都皱了。 她还以为凌小云有多大的本事呢，居然磨磨唧唧的，直接上不就行了？ 她可是想让凌小云和宋文谦这两人彻底绑死的，那就得让这两人成功全垒打。 想了想，凌安模仿黄老太的声音，说道： “宋知青，你不行就直接说，不要找这种借口。你在下面，费力的是小云，咋可能承受不住？娘们唧唧的，你还是男人吗？” “小云，你是奶的亲孙女，在这方面真不如你奶我年轻的时候。别叨逼叨逼的，直接上啊！” “你们都结婚了，就赶紧给我生个外孙，还是说你们不愿意？你们是假结婚吗？还是宋知青在城里有惦记的姑娘？” 屋里的凌小云嗔怪地看了眼宋文谦：“奶，你咋偷听墙角呢？” 凌安继续模仿黄老太的声音：“奶也不想啊，还不是听知青院的人说看见你男人跟城里的姑娘互写情书，奶怕你被骗啊！ 你看吧，他根本不想跟你做夫妻间的那档子事，看来真的是心里有别人。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凌安就走开了，还特意弄出动静，让屋里的人知道偷听的“黄老太”走远了。 凌小云捂着脸，努力挤出一点泪水，这才把手放开，泪眼朦胧地看着宋文谦。 “文谦，我奶说的是真的吗？你是因为心里有人，才不愿意跟我洞房吗？” 宋文谦自然不会承认，否则以后他在长青大队的活谁帮他干？ 农闲时的活他可以不做，农忙的时候谁都不能请假，除非有什么不可抗力。 宋文谦不想干活，这是他愿意在乡下结婚的原因。 “小云，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没吃好，没有力气。” 凌小云显然不想轻拿轻放，非要今晚得到宋文谦不可。 “我奶说了，你躺下边，不用你出力。”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是你在城里有心上人，你在为她守身如玉，那我现在就回凌家，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我会告诉大队的所有人，你宋文谦心有所属，绝不会再惦记你！” 她这招以退为进，实属是逼到宋文谦了。 宋文谦想，他即便睡了凌小云又如何，他是男人，总归不吃亏，以后不让自己的心上人知道就行了。 换句话来说，只要凌小云不生孩子，他都可以骗城里那位，他没动凌小云。 离开的凌安，已经悄咪咪又摸了回来。 第17章 还有气的全给我滚出来! 凌安听着屋里亲嘴的声音，心中还是有点不满，心说这两人进度能不能快一点，直接到最后一步行不行？ 她去而复返，就是想看凌小云和宋文谦成事。 这俩货成功绑定，她要替原主玩这俩货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刚听到里面脱衣服的声音，凌安就觉着自己的肩膀被戳了戳。 她下意识懊恼，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屋里，对屋外的情况放松了警惕，实属不该。 她感受到身后有人，顾不得会不会惊动里面攻城掠地的两人，迅速回身抓住身后的人，远远扔了出去。 到底还是担心凌小云和宋文谦不成事，她迅速跑过去要把跌落在地的人扛走。 她刚弯下腰，就跟地上皱着眉头的人四目相对。 她小小声道：“沈毅，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沈家的炕不好睡，特意出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吗？” 沈毅：“……可能吧。” 他因何躺在地上，小公主不是最清楚的吗？ 但他知道凌安在偷听墙角，不想惊动里面的人，只好抓住凌安的手，借力默默起身。 两人在小院子的侧面，这一面没有窗户，不担心被凌小云和宋文谦看见。 沈毅打开手电筒，低头寻找着什么。 凌安扯了扯他的衣袖：“掉东西了？” “嗯。” 然后他就看见沈毅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朵又一朵的黄色小花。 紧接着，他一手揽住凌安的腰，扛起来就走。 他不想凌安听见小院里的那种声音。 凌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在末世觉醒异能后，五感格外灵敏，知道那两人成事了。 于是，她仗着沈毅看不见她在背后的小动作，从空间拿出一块石头，狠狠砸在小院的墙上。 里面刚坚持了两分钟的宋小东西，直接缩了头。 凌安依稀听见凌小云埋怨的话： “文谦，你到底行不行啊？这就当缩头乌龟了？” 凌安噗嗤笑出声。 沈毅虽然没看见，但耳朵没聋，知道凌安拿东西扔过去，也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的小公主啊，是真调皮。 到了院里村民房子的地方，沈毅才将凌安放了下来，把手里的小黄花递过去。 凌安看着手里漂亮的小黄花，笑着歪了歪头： “沈毅，这是冰凌花吧？你去哪儿摘的呀？” 沈毅见她喜欢，嘴角微扬：“在山里，大山深处最高的那座山冰雪还未完全消融，上面就开着这种花。” 这东西他是在原主记忆深处找到的，他就想摘来送给凌安。 所以他早早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假装睡了，其实从窗户偷溜出去，施展轻功进山。 他带着小黄花来找凌安，就见他的小公主鬼鬼祟祟地贴着别人家的墙角。 再一听，屋里传出来的是不可描述的声音。 果然啊，小公主还是被三公主带坏了！ 凌安低头嗅了嗅冰凌花清香的气味，想起前世沈毅镇守边疆时总会托人给她带礼物。 “我很喜欢，给你一个奖励，你有什么想要的？” 沈毅看了她一眼：“好好吃饭，多长点肉。” 凌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瘦是瘦了点，但还有肉的地方都有啊，你这样说是觉得我哪儿都没有肉吗？” 真是太无语了！ 沈毅不会就是末世那些人说的钢铁大直男吧？ 多好的机会啊，他要是说想亲亲她，她肯定不会拒绝啊！ 沈毅微微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你的眼神让我受伤了！我必须证明我自己！” 凌安抓住沈毅的手就往自己胸前放。 “怎么样，没骗你吧？多肉着呢！” 沈毅有些不自在地扭头看向一边，咽了咽口水，耳朵都发烫了。 他想抽回手，可凌安不放手，还使了点劲按住他的手。 他脑子一抽，没能抽回的手捏了捏。 “是、是挺多肉的。” 凌安扬起头，颇有些得意：“是吧，是吧，我身上的肉特别会长地方！” 沈毅声音沙哑：“安安能不能先松手？” 靠！ 凌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急忙松开手，顺势往后退了两步，跟沈毅拉开了距离。 “我娘在家等我回去睡觉呢，我、我先回去了。” 不等沈毅回答，她带着沈毅给她摘的冰凌花，跑的比狗快。 沈毅看着凌安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凌安回到凌家，发现她和她娘住的屋子黑漆漆的，厨房门口倒是有光亮溢出来。 不用想都知道，她娘在厨房。 以前她去知青院学习，偶尔回来的晚，她娘不顾黄老太她们的骂声，坚持要给她留灯。 一进厨房，凌安就看见她娘在烧火。 “娘，大晚上你的怎么在这里烧火？是不是凌家人趁我不在欺负你了？” 苏黎仔细打量着凌安，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没有的事。娘就是想让你回来有热水洗澡，就过来烧水了。” 凌安语气肯定：“那就是欺负你！我都跟他们说好了，家务活归他们，所以我们娘俩的洗澡水也归他们烧！” 她看了眼平时放菜刀的地方，没瞧见菜刀，但在放碗的破旧红木柜里看见了。 哟嚯，以为把菜刀锁起来就没事了？ 凌安直接把不堪一击的锁头给捏坏了，拿出菜刀就往厨房外走。 想了想，她转头对苏黎说道：“娘，你回屋里等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管。” 见苏黎没动，她直接把人提溜起来，拉着她娘回房间。 紧接着，她拿着菜刀往黄老太的房门口砍了三刀，往大房、三房和大堂哥的房门口也砍了三刀。 “还有气的全给我滚出来！别逼我把门拆了，进去砍你们！” 凌小云的亲嫂子，凌安的二堂嫂杨春花在房间里嚷嚷： “我们现在出去，那不是直接被你砍？” 凌安没有搭理她，只说：“我数二十秒，二十秒后谁不出来，那就等着当独臂侠吧！” “放心，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双腿和右手都给你们留着，绝不耽误你们干活！” 第18章 没办法，我天生没良心 二十秒后，凌家人衣衫凌乱地站到了凌安面前。 杨春花壮着胆子说道：“我、我们出来了，你就不、不能砍我们了。” 凌安冷冷地看向她：“你，站出来！” “干、干啥？”杨春花很害怕，哆哆嗦嗦地站出来。 凌安欣赏了下自己昨天磨好的菜刀：“你告诉我，不给我留热水是谁的主意？” 杨春花不敢说话了，心里害怕得要命。 说出来，家里其他人会恨她，会针对她。 不说，凌安会、会砍她？ 反正就是左右不讨好，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安嗤笑出声：“不说？那就一视同仁，你们是家人，是一个集体，做错了事就该集体挨罚。” 她踹了杨春花一脚：“你，去烧水。” 随即，她对着凌家其他人微微一笑：“你们都蹲下。” 这一笑，看得凌家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心说今晚肯定又要做噩梦了！ 没办法，他们害怕凌安手里的菜刀，只能乖乖蹲下。 没想到菜刀根本锁不住，下次应该换个地方藏起来。 凌安不清楚他们心中的想法，她把磨刀石搬了过来，蹲在他们面前悠哉地磨着菜刀。 等一锅热水烧好，凌安停止磨刀的行为，一人赏了一脚，才允许他们各回各屋。 凌安回房间拿换洗衣服，看到她娘坐在炕边等她。 “娘，明儿还要早起上工，你先睡，不用等我。” 苏黎打开缺了半条腿的桌子上的手帕：“两只兔腿，娘吃了一只，剩下一只是你的。” 凌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娘：“娘，我想吃我自己会想办法，再说我早就吃过了。 你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等到女儿懂事，知道好好孝顺你了，你还不懂享受，这是打算一辈子都吃苦吗？ 以后我给你吃什么你就只管吃，要是不听话，以后咱娘俩还是掰了的好。” 就好比钱不是省来的一样，如果她娘这不舍得，那不舍得，那怎么一起过好日子？ 她想先把她娘一分钱想掰成十份花的观念先掰过来，别什么都是自己不舍得，什么都想着给自家闺女。 做人先做己，为人先为己。 苏黎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家闺女的神色，见她格外认真，心下有些怕闺女真的跟自己闹掰。 “那、那娘留着自己吃？现在太晚了，娘也不饿，明、明天再吃，成吗？” 凌安笑着点点头：“可以。建议娘以后有啥吃的，还是要及时吃掉。眼下天气凉能放着，等天气热放第二天可就馊了。” 苏黎拿出几份旧报纸，要把烤兔腿连带着手帕一起包起来。 凌安看懂了她想做什么，这是担心半夜老鼠跑出来偷吃。 她向苏黎表示她能藏到老鼠找不到的地方，就把藏烤兔腿的事给揽了下来。 凌安看着苏黎睡下，她这才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 第二天，凌家负责做饭的是张兰春。 她煮的是粥，但说是粥，一粒米都没有，是用大麦磨成的粉和水一起调成的小疙瘩。 以往这些小疙瘩都是黄老太做主分配，她作为老人能吃，她的孙子能吃，给她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也分一点。 凌安和她娘只能喝个汤，上工的时候跑两趟厕所就没了。 不过，张兰春应该是考虑到现在是凌安做主，还往里面放了地瓜，煮成地瓜疙瘩汤。 凌安不管她煮的是什么，自己一碗疙瘩汤，她娘一碗疙瘩汤，都是小疙瘩和地瓜为主。 剩下锅里的随其他人怎么分配，反正都是汤水多多。 凌小云和宋文谦过来吃早饭，看到这么个情况，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凌安扫了眼凌小云，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异样的。 她皱着眉一脸的好奇：“我听村里的奶奶婶子们说，头一次结婚的小媳妇，第二天走路跟瘸子似的。像三姐这种走路正常的，多半是男人不行。” 凌小云生气：“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昨晚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砸墙，导致宋文谦第一次匆匆两分钟。 第二次，是凌小云撩拨了很久才得到的，也就七分钟。 想再来，宋文谦直接装死。 宋文谦脸都黑了：“凌安，你每顿都把最好吃的给占了，你良心不会痛吗？” 照这样下去，他认为有必要分家，把凌安和凌安她娘分出去！ 反正他家里寄来的补贴，他一丝一毫都不想让凌安沾边，毕竟这人不帮他干活。 凌安对着苏黎眨巴眨巴眼睛：“娘，你生我的时候有生良心这种东西吗？” 苏黎不理解自家闺女为何自己骂自己，但配合：“没有。” 凌安连着喝了两口疙瘩汤：“都听清楚了吧？我天生没良心，以后谁敢在我面前提良心，我就把你们的心挖出来看看。”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像千斤重的锤子锤进凌家人心里。 以至于他们上工的时候忍不住嘀嘀咕咕，商量着如何反击凌安。 凌小云偷偷跟凌志成和刘秀娥相互看了一眼，都想把计划提前，可惜春耕不好请假。 要不……装病？ 凌安觉得他们干的活还是太轻松了，还有空在那里想歪主意。 不像她，她今天依旧是领五个工分的活。 她仗着自己一身蛮力，又是一个上午就干完，拉着她娘回家等饭吃。 昨天摘的刺嫩芽还有，她抓了一把进厨房，吩咐张兰春： “中午我和我娘吃刺嫩芽蘸鸡蛋酱。” 张兰春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敢吭声。 凌安让她娘在厨房做监工：“娘，你就搁这盯着，如果她敢往咱的刺嫩芽和鸡蛋酱里加料，咱就卸她儿子一条胳膊。” 苏黎不想跟张兰春单独待在一块，但她听闺女的话，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盯着张兰春的一举一动。 凌安回了房间，从空间拿出烤兔腿、一张干净的油纸和一把小刀，将兔腿肉片到油纸上。 她翻出她娘藏的铝制饭盒洗干净，将热水壶里的白开水倒进饭盒盖好，把兔肉随意包一包放饭盒上面。 厨房那边做好了，凌家其他人也下工回来了。 凌安直接把刺嫩芽和鸡蛋酱端进她和她娘的屋里，又拿了两个蒸地瓜。 母女俩压根不需要看凌家人的脸色，在屋里吃的喷香。 凌家人闻到了刺嫩芽和鸡蛋酱的香味，一口不得吃，越想越气。 黄老太气得嘴都歪了，再次就在地里嘀咕一上午的事进行深入讨论。 第19章 撞见沈毅洗床单 有宋文谦在，凌小云想保持一个好的形象，没有将她和凌志成、刘秀娥夫妻的计划说出来。 凌志成和刘秀娥担心隔墙有耳，保持着沉默。 宋文谦不屑于跟凌家人一起讨论，怕拉低他读书人的身份。 商量来商量去，黄老太都认为势必要将凌安赶出去，但得放眼皮子底下。 张兰春眼神闪了闪：“娘，我家小云都结婚了，也该给凌安找个婆家了。” 黄老太扒拉了两口土豆汤：“这事急不来，大家都忙着春耕，哪有空？等春耕后再说吧。 对了，下午下工后，向东和向西回来挑水，志存、志远、志高和志成去捡柴火，剩下的去摘野菜。 那口刺嫩芽惦记一年了，趁着季节多摘点，吃不完还能晒干囤起来。 不像那黑心肝的娘俩自己吃独食！吃不死她们！ 还有婆婆丁、荠菜、柳蒿芽啥的，看见都摘回来。” 凌家人从商量如何反击凌安到摘野菜，凌安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了眼一无所知的母亲，什么都没跟她讲，免得母亲担心。 吃饱饭，她就端着碗筷进厨房放着，等着张兰春他们洗。 凌安和苏黎看了会书，就躺炕上午休。 苏黎是识字的，肚子里的墨水还不少，在凌安去知青院跟知青学习之前，一直是她在教凌安。 凌安猜测她娘身份应该不简单，只是眼下她娘也不知道自己的娘家人在哪里。 她娘是她爹捡回来的媳妇。 那时候凌家只想着奴役凌向南，让他干活养家里，没想过给他娶媳妇，哪怕不少姑娘惦记他。 因为，凌家人不舍得掏彩礼钱。 凌向南自己外出捡了苏黎回来，因着不需要花一分钱，黄老太和故去的凌老头才勉强同意二人的婚事。 上工铃声一响，苏黎就起床去下地。 她听闺女凌安的，今天也是五个工分的活，像闺女说的那样慢慢干，身子比以往轻松不少。 估摸着大队的人都去上工了，凌安就跑沈家找沈毅。 她不走寻常路，也没有敲门，直接翻墙而入，就看见沈毅在洗裤衩子。 沈毅听到动静，急忙将手里的东西藏到一边，脸色有些不自然。 “安安，你、你来了，先进屋坐会儿吧。” 凌安缓步上前，蹲到他旁边：“沈毅，你刚藏的是什么？为什么见到我就要藏起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她刚才看清了，假装看不清，就想逗逗眼前的人。 沈毅耳根子都红了：“一件衣服而已。” 凌安双手捧脸：“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自己洗衣服？那沈家人活着干啥？” 沈毅知道凌安大概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深吸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衣服丢给他们洗，裤衩不能给他们碰，我自己洗。” 凌安指了指旁边盆里泡着的床单：“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沈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是昨晚摸到安安鼓鼓囊囊的地方，晚上梦到她，把裤衩和床单全弄脏了吧？ 那不得把安安吓跑？ “安安，去堂屋坐着等我，进我房间看看也行，就开着门的那个。” 凌安伸手碰了碰他发烫的耳朵：“进你房间？不好吧？我还是看你洗床单吧。” 沈毅再次深吸一口气，把裤衩放回盆里，洗干净手，双手托着凌安腋下将人弄起来，打横抱起径直往房间里走。 凌安还以为这人要忍不住，起码来个亲嘴什么的。 没想到这人把她抱到炕边坐着，让她在这等着，就转身跑出去洗床单了。 沈毅的房间干净又整洁，床单是没有了，被子叠得方方正正。 一个掉漆的旧衣柜，两个木箱，一张接过一条腿的旧椅子，一张换过两条腿的桌子，桌子上的小玩意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凌安没有乱动沈毅的东西，就静静坐着思考事情。 这年头去哪儿都要介绍信，待在乡下倒也自在，就是得下地挣工分。 村里各家的粮食都不够，平时就一天两顿，农忙时才是一天三顿，譬如春耕、秋收时。 凌安空间里物资很多，可以说这辈子都用不完，下辈子也用不完，但她不可能就这样拿出来。 那些国家在末世前储存的种子，耐寒、耐热、基本不看土质成活。 只要不是末世的废土，不分季节撒下去，不分土质种下去，都能成活，只是产量高低有区别。 这些种子绝对是能造福全人类的宝贝，但要怎么使用，还得好好想想。 “安安，你在想什么？” 凌安浅笑着看过去：“洗好了？” “嗯，洗好了。” “那我们出发吧。” 凌安是个讲诚信的人，跟杨大强和赵二毛约好了见面，肯定会去。 绝不是为了那两块钱！ 出门前，凌安让沈毅带了根绳子。 两人专挑小路走，避开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往山里走。 靠近凌安跟杨大强他们约定的地方，凌安就夺走沈毅手里的绳子，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她笑着拍拍沈毅的肩膀：“逢场作戏，担待一下。” 下一秒，男人只觉着脑子一晕，被少女扛到了肩上。 沈毅：“……” 他很想抗议，告诉安安他也是要面子的！ 但他的人设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废物，又是“被绑架”送去给杨大强和赵二毛…… 行吧，他暂时没有人权这种东西。 杨大强和赵二毛看到凌安扛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沈毅走过来，眼睛都亮了！ 不愧是力大如牛的凌安，扛个成年男人走山路轻轻松松！ 两人傻笑着迎过去：“安姐威武！” 凌安面无表情地伸手。 杨大强咧大了嘴巴笑，看起来仿佛出生的时候把脑子落胎盘里了。 他从兜里摸出两块钱，依依不舍地放到凌安手上。 “安姐，能把沈毅交给我们了吧？” 凌安没有回答，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将沈毅放到石头上坐着。 随即，她转身笑眯眯地看向杨大强和赵二毛。 “你们俩谁先来？” 杨大强和赵二毛以为凌安说的是谁先打沈毅，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和兴奋。 “我！” “我我我我我！” 凌安看了眼杨大强：“你字少，你先来。” 第20章 将计就计 杨大强摩拳擦掌，快步朝着坐在石头上的沈毅走去。 “嘿嘿，沈毅你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哪曾想，他刚一靠近，就被凌安踹飞了出去。 撞到树干才堪堪摔到地上的杨大强，龇牙咧嘴地捂着腰，嘴巴忙着“哎哟”、“哎哟”。 赵二毛看傻了眼。 “这、这、这啥意思啊？” 凌安朝着他笑了笑：“你过来。” 赵二毛缩了缩脖子：“我、我能不过去吗？” “可以的。” 他不过来，凌安过去。 凌安这人一视同仁。 于是，赵二毛得到了跟杨大强一样的待遇。 两人哭丧着脸抱在一起，问凌安：“为啥呀？到底为啥呀？” 回答他们的，是凌安从地上捡起来的树枝，一下一下地抽打在他们身上。 二十分钟后，凌安扔掉手里的树枝，挤到沈毅旁边，跟他坐在同一块石头上。 “喂，你们俩别哭了，有那么疼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咋不疼呢？” 杨大强和赵二毛抽噎着擦眼泪，没忍住撇了撇嘴。 心说你当然不疼，你拿的棍子打我们！ 杨大强有些不服气：“你这人拿了钱怎么还打人呢？说好的把沈毅交给我们，也不见你交。” 凌安解开沈毅被反绑着的双手：“欸！谁让我这人见钱眼开呢？ 没办法，沈毅给的实在太多了！ 你们的两块钱跟沈毅给我的比起来，那就是毛毛雨啦～ 我上有我娘要养，下有我自己要养，谁给的钱多我帮谁。” 杨大强简直气得心肝疼！ 他攒的两块钱就这么没了啊，还挨了一顿揍。 这感觉就好像，他自己掏钱雇人来打他自己。 真是造孽啊，残了一个沈毅，还有一个凌安！ 赵二毛扯了扯杨大强：“强哥，沈毅就在眼前，要不你多掏点钱？” 杨大强正在气头上，一巴掌拍在赵二毛脑袋上，顺便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傻？没看见凌安和沈毅坐的那么近吗？他俩可是曾经的娃娃亲，指不定又看对眼了！ 你仔细看看，凌安一坐过去，沈毅耳朵就红了。 你想掏钱你就掏吧，一掏一个不吱声，保管全都打水漂！” 赵二毛瞪大了眼睛，眼神在凌安和沈毅之间来回打量：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天凌安那么积极为沈毅讨要赔偿，这都是他俩以后过日子的积蓄！” 凌安抬眸：“我听得见。” 杨大强和赵二毛相互看了一眼：“安姐，你就当没听见。”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凌家人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了。 他们要是敢再招惹凌安，同样没有好日子。 话说安姐是怎么做到打了他们这么久，害得他们那么疼，却一点伤都没有的？ 哦，有点皮外伤，是被踹飞撞到树擦伤的。 凌安：“管住你们的嘴，要是敢乱说话，我就把你们的嘴撕烂。” 杨大强和赵二毛吓得打了个哆嗦，这听着就不像假话。 他们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招惹上凌安啊？ 杨大强眼珠子转了转：“安姐，我给你透露一个消息，你以后能不能别打我？” 凌安把玩着沈毅修长的手指：“杨大强，你这么怂，这名字真不适合你。 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绝对符合你的人设，就叫包打听！” 杨大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安姐，要不你先让我爹改个姓？” 凌安懒得跟他们嬉皮笑脸的，一个眼刀子过去：“赶紧的，有事说事，不然再来一顿铁棍山药。” 杨大强拉着赵二毛蹲坐在地上，想着用消息跟凌安交个好也不是不行，好歹不用挨打。 上午杨大强上工那会就在凌家人旁边的地里，干活也算有模有样，没打算跟凌家人有什么来往。 没想到凌小云悄咪咪凑过来，问他要媳妇不要。 杨大强当即吓坏了，他以为凌小云改变主意了，不给凌安找老鳏夫，要塞给他。 他敢要吗？ 他不敢啊！ 他连连摇头：“我一个小混混，挣的工分都不够自己吃，还要靠爹娘过日子，就不耽误别人家的闺女了。” 结果，凌小云露出一个“我懂你”的眼神，贼眉鼠眼的在他旁边小声嘀咕。 杨大强这才知道，凌小云说的人不是凌安，而是对凌安很好的郑淑君郑知青。 正因为郑淑君对凌安好，还教凌安念书，凌小云就见不得她好。 杨大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他也想娶郑知青那样的人当媳妇啊，可他配吗？ 他自问是不配的。 凌小云恨铁不成钢：“我告诉你吧，郑淑君家里条件不错的，家里也没有重男轻女，每个月会给她寄物资。 你要是娶了她，你少干点活算啥？分到的粮食不够吃，不是能拿她的钱买吗？ 你不要认为你配不上她，她现在就是个乡下知青，你俩是平等的。 再说了，把一个高高在上的漂亮女同志拉下来，跟你一起生活，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如果不是我弟年纪还不到，我都想让她当我弟媳妇算了！” 杨大强觉得凌小云有病。 瞥见凌家人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他默默把想骂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杨大强担心他再次拒绝，凌小云就会去找别人，别人不一定能经受住这样的诱惑，只说他要想一想。 “安姐，你三姐咋那么喜欢给人拉郎配？” 赵二毛挠了挠头：“不对吧，她应该是喜欢把鲜花插在牛粪上。 想把安姐送给老鳏夫，想把郑知青塞给你，安姐和郑知青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瞥了眼一直当哑巴的沈毅：“哦，沈毅也挺好看的。” 杨大强气得推了他一把：“你说谁是牛粪呢？我长的多周正啊！但凡我勤奋一点，家里条件好一点，想嫁我的人肯定从这里排到公社门口！” 凌安：“那你怎么不勤奋一点？” 杨大强叹气：“我和二毛都不喜欢干农活。不是不能干，是不喜欢，懂吗？” 人各有志，凌安明白。 可这年头一个乡下人想出头没那么容易。 “你答应吧。” “啊？”杨大强惊讶，“其实你跟郑知青是仇人吧？” 凌安弯腰捡起小泥块扔过去：“你答应了，她才会告诉你她的计划。” 如果凌小云找了别人，没人知道他们要怎么做，那就防不胜防。 又聊了几句，她就把杨大强和赵二毛打发走了。 沈毅戳了戳她：“安安，你想怎么做？” 第21章 凌安震惊，凌安不解，凌安搞事 凌安靠在沈毅的肩上，仍旧在把玩着他的手。 “凌小云喜欢当媒婆，当然是成全她啦！” 沈毅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让凌安靠在他怀里。 “我需要做什么？”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什么都不需要我做，那安安看中我什么？这张脸吗？” “不然呢？你别的地方我又没见过，想惦记也惦记不了啊！” “……昨天你还掀开我衣服看过。” 凌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毅：“那我不是没脱过你裤子吗？” 沈毅只觉着耳朵烫得都能煎鸡蛋吃了！ 安安知道她那张嘴到底在说什么吗？ “把三公主教给你的东西全忘掉。” 凌安这才惊觉凌小云跟她的公主姐姐都是排行老三，看来以后阴阳怪气凌小云时不适合再喊三姐了。 不然，她的真三姐入梦闹腾她可怎么办哟～ 瞥见沈毅一副柳下惠的模样，凌安忍不住又想逗逗他，侧坐在他腿上，一只手勾着他脖子，一只手点了点他下巴。 “你说的是这种东西？” 沈毅咽了咽口水，抱着凌安站起来，就把人松开，往旁边移了两步。 “安安请自重，你我还未……还未……” “闭嘴吧！” 凌安微微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走走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毅扯了扯她的衣角：“还吃烤兔肉吗？” 凌安摇摇头：“不了。昨天吃太多，让我肚子歇几天吧。再说好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我觉得那些野菜就挺香的。” 提起野菜，两人又跑去找野菜了。 回去的时候，凌安背了个背篓，里面装了大半背篓野菜，有柳蒿芽，有荠菜，有黄瓜香，还有婆婆丁。 她手里还拿着一束小野花，是沈毅摘了送她的。 凌安还没回到家呢，就远远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悄咪咪凑过去吃瓜。 “红霞姐，你就让朝霞多等我两年吧！等我年龄一到，我肯定娶她！” 这声音凌安认得，是她的三堂弟、大伯父的小儿子凌志高。 凌家孙辈男女分开排，凌安上有两个堂哥，下有两个堂弟，还有三个堂姐。 在凌小云之前，大堂姐和二堂姐早就嫁出去了。 “志高啊，不是姐说你，我妹已经到了能领证的年纪，我家里在给她相看呢，凭啥要等你啊？ 哦，我年纪轻轻守寡还不够，还要我妹等一个未知的结果？谁能保证你到时候还想娶我妹？” 听她这样说，凌安也认出这人是谁了。 这是隔壁大队嫁到长青大队的黄红霞，她男人挖沟渠的时候遇到坍塌，人没了。 凌志高拍着胸膛保证道：“红霞姐，我保证心里只有朝霞一个人！一辈子就她一个人！” 黄红霞嘲讽地笑了笑：“现在不是你偷听我墙角的时候了？ 每次晚上我这里有人来，你就在外面听墙角，听得那叫一个沉迷，简直就是只知道下半身的废物！ 就这，你好意思说心里只有我妹？ 我看啊，只要是个女的对你勾勾手，就能把你的魂给勾走。” 昨晚凌安半夜听到有人出门的声音，偷摸看了一眼，发现是凌志高。 她还以为这货代表凌家人，大半夜跑去找人谋划如何害她，原来竟然偷听寡妇墙角！ 凌志高上前抱住黄红霞：“我说的都是真的！ 自从第一次看见朝霞来找你，我就看上她了，梦里都是她，我是一定要娶她的！ 你就帮帮我吧！ 只要你帮忙，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肯定帮！” 躲在角落里看戏的凌安眨眨眼，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凌志高就这么抱上去了？ 凌志高看上的到底是黄红霞，还是黄朝霞？ 黄红霞没有推开凌志高，她伸手捏了捏凌志高的臀部：“你先把我伺候舒服了再说。” 凌志高把头埋在黄红霞的胸前：“我这是为了朝霞牺牲自己！ 你绝对不能把我俩的事告诉朝霞，还有记得阻止朝霞相看，让她等我。” 黄红霞伸手摸了摸凌志高腹下：“本钱不算大，但还行，勉强能用。 进屋吧，趁着大家还没下工，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还有啊，你是不是傻？乡下人结婚有多少个是领证的？ 随便摆几桌就算结婚了，有人比你小孩子都有了，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 说着，两人就相拥进了黄红霞的房子。 凌安一脸的目瞪口呆！ 假如……她是说假如！ 假如凌志高真的能成功娶到黄朝霞，那黄红霞就是凌志高的大姨子。 啧啧，很难评…… 根据黄红霞的话推测，凌志高每次都能精准打听到黄红霞这里有男人夜宿，还跑来听墙角，等的就是这一天吧！ 黄红霞每次在屋里跟人野合，还惦记着外面有个凌志高，不出意外的话，等的也是今天！ 这两人干脆凑一对得了！ 黄朝霞得是多大的恶人，才配得上遇见这俩货的遭遇？！ 凌安往前走了走，靠近黄红霞的房子，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等屋里的两人迫不及待地脱光光，在进行亲密无间的交流时，凌安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她用精神力幻化出传声筒，传声筒的一头紧贴着黄红霞的窗户，另一头顺着线延伸到田间地头。 好巧不巧，正巧是黄红霞婆家人在的地方，隔壁还是凌家人。 于是，这两家人和他们附近的人都听见了那对野鸳鸯的声音。 “红霞姐，你答应我的，一定不能让朝霞嫁给别人，她只能是我媳妇！” “嗯～志高，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不愧是偷听了那么久的墙角。嗯……放心吧，你不娶朝霞，谁还能娶朝霞……” “红霞姐，怪不得附近几个大队的男人都喜欢找你，我都有点离不开你了。” “别说这种话……嗯……过了今天你就忘了我吧，以后安心对朝霞好。” 听到这种不正常的声音，就连傻子都知道不正常！ 没有人思考为什么听得见这些声音，凌家人和黄红霞的婆家人，扛起锄头就跑。 附近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也扛着锄头跟上。 第22章 想哭!凌安又来了 瞧见一群人扛着锄头乌泱泱地跑过来，凌安用精神力将在里面锁着的门打开，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只是她的脸色白得有点不自然，就跟死尸似的。 凌安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反应。 她用精神力幻化的传声筒传的太远，其间的损耗只有她自己知道。 凌安从中明白了一件事，她的精神力大不如前，没有在末世时好使了。 纵是如此也妨碍不了她的好心情，她咧嘴笑了笑：“恭喜凌家人喜提臭名声！” 如果不是她此刻有些许的虚弱，她肯定挤进抓女.干人群看热闹，必要时拱拱火。 黄红霞的死去男人姓杨，跟杨大强是一个宗族的人。 杨家人怕凌家人弄出动静提醒屋里的人，让凌志高有逃跑的机会。 在离房子还有一段距离时，杨家人急忙拦住凌家人，推了两个自家人先过去开门。 黄红霞的两个妯娌自告奋勇，拼尽全力跑到房子面前，没想到大门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两人扭头对后面那群人招招手，示意可以过来了。 紧接着，两人跑进院子里，来到黄红霞的房间外，又是轻轻一推，就把门给推开了。 甚至，炕上的两个人都没发觉。 杨家人、凌家人和看热闹的村民跑过来后，你挤我我挤你，一群人挤进了房间。 “黄红霞，凌志高，爽吗？” “爽……？？？” 黄红霞和凌志高回过神来，惊觉旁边站了一群人，尖叫着拉过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杨家人扬起锄头的木柄就往缩在被窝里的两人打去。 凌家人怕他们把凌志高给打伤了，急忙伸手阻拦。 其他村民见杨家人没有直接用锄头对着人，都松了一口气，帮着杨家人把凌家人拉开，让他们放心打。 黄红霞和凌志高犯了流氓罪，该打！ 凌志高想娶黄红霞他妹，还睡黄红霞，该打！ 黄红霞身为寡妇不检点，跟附近几个大队的某些男人有染，该打！ 苏黎没有跟着凌家人去闹腾，也没有去看热闹。 她很听闺女的话，慢悠悠把她今天的工分任务做完，就回家了。 到家看见自家闺女躺在炕上睡觉，房间的背篓里又有了新鲜的野菜。 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自家闺女的脸，决定要给她闺女冲一杯麦乳精喝。 黄老太自然不舍得买麦乳精，凌家其他人手里没几个钱，当然也不会买。 但宋文谦娶凌小云，虽说没有三转一响，却也给了一些好东西，麦乳精就是其一。 东西就锁在黄老太的屋子里头。 苏黎把家里的柴刀翻出来，费了老大的劲把黄老太的房门口砍了个大洞，爬进去把麦乳精和黄老太藏着的二斤糖拿了出来。 她心想有自家闺女兜底，黄老太肯定不敢说什么，这是她这几天得来的结论。 凌安早就醒了，在苏黎回家的时候就醒了。 她都没想到她娘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都敢去拿黄老太的东西了。 凌安想着也快到做晚饭的时间了，就坐了起来。 苏黎一手拿着麦乳精和糖，一手拿着冲泡好的麦乳精，进门看见自家闺女醒了，眼睛都亮了。 “安安，快来喝麦乳精。” 凌安喝了两口，实在不是很喜欢，在她娘期待的目光中也没喝下去。 “娘，你喝吧。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你还是别勉强我了。 对了，剩下的也别还回去了，就留着娘你每天喝一杯。” 苏黎点点头：“我拿了就没想过要放回去。” 她拿了另一个杯子，冲了一杯糖水：“安安，你喝不惯麦乳精，那就喝这个甜甜嘴。” 这次，凌安没有拒绝。 喝完一杯甜甜的水，凌安拿出一本书打开，让她娘在家看书。 她自个在家里找了根直直的棍子，就往杨家跑。 路上，凌安远远瞅见杨大强，便出声道：“杨大强，你五堂叔家被人戴绿帽了！” 杨大强看见凌安下意识想躲起来，结果对方也看到他了，还说了如此炸裂的消息。 “啥玩意？你是说我五堂嫂在外面有野男人？不能够吧？我五堂嫂人挺好的！” 他有点想哭，他怎么就躲不掉凌安呢？ 这大队里怎么哪儿哪儿都是凌安啊？！ 凌安拿着棍子，很快就走到杨大强旁边：“不是你五堂嫂，是黄红霞，她跟凌志高在炕上脱光衣服玩耍被发现了。” 脱光衣服玩耍？ 说的真是有意思！ 不对，黄红霞跟凌志高那小崽子搞在一起了？ 杨大强张大了嘴巴，那嘴巴至少能一口吞下一个大拳头。 凌安散布完消息就跑了。 杨大强回过神来之后，急忙跑去呼朋唤友，要去一看究竟。 他就说嘛，女人真是可怕，连凌志高这种嫩娃子都啃得下！ 凌安带着棍子抵达第一现场时，几位大队干部已经在处理事情，隔壁大队黄红霞的娘家人也在。 凌安直接挤了进去。 大队长沈自强看见凌安，有一瞬的无语。 “凌安，你回家去。这里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听的。” 凌安扛着棍子，歪歪头：“我只是来找三婶回家做饭。” 沈自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凌家人：“看看你们把孩子给饿的！还不赶紧回去做饭？” 他一看就知道是凌家人把粮食都锁起来了，凌家人不回去，凌安和凌安她娘根本拿不到粮食做饭吃。 天可怜见的！ 黄老太翻了个白眼：“你把志高还给我们，我们就走！” 不等沈自强开口，凌安就大声道：“那不行！”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凌安，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凌安哼了声：“我都听说了！三堂弟这个人不老实，连寡妇都睡！把寡妇给睡了，还想娶寡妇她妹！” 她看了眼跟黄红霞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同志：“你就是黄朝霞，黄红霞的妹妹？你想嫁给凌志高吗？跟你姐共享一个男人那种。” 黄朝霞：“……”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刘桂花气得大声嚷嚷：“凌安你闭嘴！志高还小，他能有什么错？肯定是黄红霞这个小贱人骗走你三弟的清白！” 凌安一棍子就打了过去：“你叫谁闭嘴？” 刘桂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队长你要为我做主啊！凌安她连长辈都敢打！” 沈自强揉了揉太阳穴，只觉着脑壳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23章 被抓了 凌小云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认为眼下就是个败坏凌安名声的好机会。 大队干部都在，社员也里三层外三层围在这里，没有比现在更好的舞台了。 “四妹，平时你在家里作威作福我就不说了，但现在你能不能别闹？ 我都跟你说了，你在家打我们，关起门来就是我们自家的事，可你怎么在外面也打大伯母？ 还有啊，你又不是不了解三弟这个人，他哪有胆子做这种事？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你帮着外人抹黑三弟，不是傻，就是恶毒！” 凌小云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凌安看得明白。 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都是纸老虎。 凌安一棍子打在凌小云的膝盖上，凌小云站不稳跪到地上。 凌安急忙跳开：“凌小云，现在是人人平等的时代，你还用旧时代动不动就跪那一套，是想害谁？ 你先是抢走了我的娃娃亲，在沈毅残疾变废人后，你又抛弃他，抢走了宋知青！ 我娘说了，就是你做的这些恶心事刺激到我，害得我精神有些失常。 但我觉得我很正常！ 我只是不想再忍气吞声了，怕我和我娘连人带骨头被你们啃没了！ 凌志高他这是犯了流氓罪，我们家不能要这种人！还是说你们想包庇他？还是想跟着他一起挨抓？” 她一棍子用力杵到地上，继续道：“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我绝不允许凌志高回家！” 黄老太和凌家大房的人气得开口就骂，骂到了凌安的祖宗十八代。 社员们越听越纳闷，凌安的祖宗十八代不就是凌家人的祖宗十八代吗？ 黄朝霞走到凌安旁边，伸手向她借棍子。 凌安小声哔哔：“连棍子都要借，你真的是穷疯了。” 说归说，她还是把棍子借了出去。 黄朝霞拿着棍子就往凌家人身上打：“能闭嘴吗？” 暴力迫使凌家人安静下来。 黄朝霞看向她爹娘和哥哥：“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黄红霞不再是我姐，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允许她回娘家！” 杨大强的五堂婶站出来：“好巧，我们杨家也不认黄红霞这个媳妇了，有我在，她休想再进杨家的门！” 沈自强夺过黄朝霞手里的棍子，左看右看，发现院子角落有块石头，大跨步走过去。 他嫌弃棍子杵地上声音不够大，用棍子敲在石头上。 “都别吵，事情轮不到你们做主。我和书记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让人开拖拉机去公安局了。这事该怎么处理，等公安同志来定夺。” 作为大队长，他理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就不会影响先进大队的评比。 沈自强并不想这样做，他认为犯了罪的人就是大队里的老鼠屎，必须清理出去，免得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为了长青大队的以后，他现在必须严格！ 如果是一对有情人干柴烈火忍不住，他还可能包庇一下，让对方顺势结婚就行了。 谁叫凌志高和黄红霞做的就不是人事！ 凌安朝沈自强伸手：“队长叔，能把棍子还给我了吗？你知道的，想找一根这么直的棍子不容易。” 沈自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把棍子递了过去。 凌安拿回棍子，一手揪住张兰春的后衣领，拖着人就往外走： “回去做饭要紧！等会公安同志就到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们怎么闹腾都没用。 可你们不好好做饭，饿到我和我娘，我不介意用一把菜刀跟你们同归于尽。” 凌小云想想也是这个理，急忙拉着宋文谦离开，像是怕被凌志高拖累。 凌家三房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凌志高一把抱住黄老太的大腿：“奶，你不能不管我！” 刘桂花哭了出来：“是啊，娘你不能不管志高啊！” 凌向东皱眉：“娘，志高一向乖巧，他肯定是被逼的。” 凌志存张嘴也想说点什么保持队形，被他媳妇刘秀娥掐了一把，急忙闭嘴。 离开了杨家的凌安，立马就松开了张兰春的后衣领，用棍子赶着人走。 凌小云追上来瞪了凌安一眼：“你这样对我娘是要遭报应的！” 等着吧，等她将凌安弄进大山给老鳏夫当媳妇！ 等她当上官夫人，去凌安面前气死她！ 凌安用棍子戳了戳张兰春，示意她走快点，然后才回应凌小云： “哦，希望你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宋文谦鼻子哼了一声：“真是粗鲁！野蛮！” 他庆幸自己没有跟凌安结婚，否则不被打死，也会被气死。 跟凌小云结婚刚刚好，他今天的任务大部分是凌小云带着凌家人帮忙干的。 凌安一棍子扫了过去：“别以为你弱唧唧的就能自比林黛玉，你只是真有病，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到家，凌安回房间拿了一把野菜出来，就开始监督张兰春做晚饭。 不需要凌安开口，张兰春也明白野菜没有她的份。 因着凌志高和黄红霞的事，凌家人今天并未能如愿去捡柴火、摘野菜。 张兰春今晚蒸了玉米面饼子，做了酸菜炖土豆，还从屋檐下的红辣椒串扯了几个，捏碎撒在酸菜炖土豆上面。 凌安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娘”，苏黎就风风火火从房间跑过来。 凌安把两个煎鸡蛋放在炒野菜上面，给她娘端回屋。 她自个拿了两个海碗，一个用来装玉米饼子，一个装了大半碗酸菜炖土豆。 娘俩又是回她们的房间里吃，不跟凌家人坐一块。 凌安不介意跟凌家人坐一桌，反正好吃的都是她和她娘的，只是担心她娘不自在。 堂屋里，凌家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但不吃饭是不可能的，你不吃，饭就会被别人吃完。 所以刘桂花和凌向东两口子顾不上难过，大口吃饭。 凌小云问了句：“大伯，大伯母，三弟咋样了？” 刘桂花往碗里扒拉了很多酸菜炖土豆，翻了个白眼： “还能咋样？你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没一个把志高当家人！” 黄老太叹了口：“被公安同志带走了，处罚结果还没出来，得等。” 刘桂花吃饱后，就坐在那里哇哇哭，哭的好不凄惨！ 凌安晃晃悠悠走进堂屋，缓缓举起手里的柴刀，咧开嘴笑着问： “大伯母，你觉得柴刀够锋利不？能不能让你闭嘴？” 第24章 气得提前实施计划 哭嚎着的刘桂花被吓得打了个嗝，哭声当即被咽回了肚子里。 她缩了缩脖子，躲到黄老太身后：“凌安，我家志高要是回不来，我就诅咒你跟你娘不得好死！” 凌安一柴刀砍在门框上：“咋地，是我指使你儿子去睡寡妇，还惦记寡妇她妹吗？ 其实你也不用伤心，你的心愿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只要你儿子好好改造，迟早能回来，至于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就看他自个的造化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刘桂花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凌安又砍了门框一刀：“是不是想吃爆炒舌头了？行行行，成全你，把舌头伸出来。” 刘桂花捂住嘴，直接蹲到地上，让黄老太将她整个人挡住。 黄老太恨恨地瞪了眼凌安，什么都没骂，却又好像什么都骂了。 没有人吵闹，凌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要回房找她娘。 她可不想把凌家人给玩死了，不然就没人挑水担柴，没人给她和她娘做饭吃了。 瞥见凌小云和宋文谦拿着衣服过来要洗澡，凌安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回房间拿桶，用热水兑冷水，让她娘先洗。 等她娘洗好了，就轮到她洗。 娘俩洗完澡，凌安监督刘桂花和张兰春给她们娘俩洗衣服。 当然啦，贴身衣物她们娘俩自个洗。 今晚凌安没去知青院，跟她娘一起在房间看书。 这个时候，凌家其他人就躲在黄老头的房间里，进行探讨如何针对凌安的第二次家庭会议。 这一次的参会人数跟上次一样，少了凌志高，却多了宋文谦。 宋文谦提出建议：“分家吧！把凌安和她娘分出去。” 刘秀娥撇撇嘴：“分家有啥用？分家她们娘俩还不是住在这边，共用一个厨房，那凌安就会继续指挥我们洗衣做饭。” 她觉得与其把凌安她们母女分出去，还不如别让凌小云这个小姑子和她男人别回来吃饭了。 嫁都嫁了，哪有天天回娘家吃饭的道理？ 那个宋知青干啥啥不行，挣的工分都不够他自己塞牙缝！ 宋文谦不知道刘秀娥的想法，他再次建议：“那就断亲！把她们俩赶出去！ 不要怕断亲会被人指着骂，你们看报纸就知道了，城里人登报断绝关系的不少。” 他想着把凌安和苏黎赶出去，凌家的鸡蛋就该优先给他吃，而且他也就放心拿出一点家里寄来的物资，跟凌家人一起吃用。 反正不能让凌安那种野蛮人占他便宜！ 凌安听来听去，见他们提不出任何新鲜的办法，也懒得继续听。 她想睡觉了，就拿着棍子去敲门，赶凌小云和宋文谦离开，警告凌家其他人别吵。 半夜，凌安趁着夜深人静悄咪咪起床，跑去翻墙，给凌小云脸上添了颗媒婆痣。 她使用的材料都是末世前生产的，尤其是她所使用的胶水，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弄掉。 除非，连带着皮肉把那颗媒婆痣给割了。 一连几天，凌安和苏黎每天都是领五个工分的任务，多的不干。 凌志高的处罚结果出来了，要去西北农场劳改三年。 在被送走之前，他暂时被关押在县城。 刘桂花跟黄老太哭诉了很久，终于从黄老太那里拿到了一点钱。 她拿着给她儿子收拾的行李，跟凌向东去公社的供销社买东西，一并放进行李袋里，去看她儿子凌志高。 她原本还想带大儿子凌志成一块去的，可惜大儿子听媳妇的，说要多挣几个工分，以后多换点粮食给弟弟寄过去，就是不想去看。 而凌小云天天顶着一颗媒婆痣出门，简直都要气炸了！ 她又不好对着宋文谦发脾气，越来越憋屈，就打算提前进行她的计划。 她将计划跟杨大强一说，杨大强眼睛一亮，急忙表示为了娶媳妇，他一定配合。 转头，杨大强就悄悄跑去找凌安，把凌小云的话一五一十转述出来。 凌安原以为凌小云算计她，和算计郑淑君，那是两回事。 没想到凌小云这人想一次性搞定她们二人。 郑淑君那边，凌小云让杨大强找人去通知郑淑君，就说凌安约她在河边见面。 午饭后，凌安和她娘还没躺到炕上午休呢，就有知青跑过来找凌安。 李玉芳对凌安说道：“凌安，淑君约你去河边。” 凌安拉着她往外走：“你确定是淑君约我？她约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是我家有吃人的老虎？那你为啥敢来？” 李玉芳愣了愣：“不知道啊！淑君都没回知青院吃饭，就托村里的小孩回知青院，让我帮忙转告你。 难道那小孩骗我？不能吧，小小年纪就会骗人了？” 一个小孩骗她，让她告诉凌安去河边找郑淑君，这对他没好处啊！ 既不是骗财，也不是骗色，这小孩总不能是单纯搞恶作剧吧！ 凌安看她李玉芳的眼神略带嫌弃：“你还是回知青院吧，以后不管谁找你，都留点心眼，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她自个转身回了家，直奔黄老太的房间，将躺在炕上午休的黄老太打晕，扛着人从窗户翻了出去。 来到小河附近，凌安就看见凌小云朝郑淑君走过去。 她直接把黄老太扔到地上，盯着凌小云的一举一动。 只听见凌小云对郑淑君说道：“郑知青，我二伯母身体突然不舒服，四妹在家里照顾她，没办法过来见你，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郑淑君脸上没什么表情：“哦，那我走了。” 在她转身之后，凌小云上前一步，就想将人推进水里。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只觉着眼前一花，有一阵风吹过，眼前的郑淑君就不见了人影。 凌小云当下有些害怕，往四周看了看，小声喊：“郑知青，郑知青你在哪里？” 把郑淑君扛到安全地带的凌安，拍了拍郑淑君的肩膀： “你先回知青院，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郑淑君点了点头，见凌安似乎还有事要办，听话地抬脚就走。 凌安重新回到黄老太身边，将昏迷中的黄老太扛起来，趁凌小云不注意迅速掠过去…… 第25章 离谱!扛着沈毅路过事发现场 扑通扑通两声，河里多了两个人。 凌安趁凌小云不注意，一脚将她踹了下去，顺势将黄老太也扔了下去。 她没有停留，转身就飞快离开了现场，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偷看。 很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一直往河里看。 发现水里有人，他眼睛一亮，急忙跳下水去救人。 他记得自己要救的是年轻又漂亮的闺女，就拼命往凌小云那边游过去。 凌安看着那人刚把凌小云拖回岸边，还没推上岸呢，另一个方向就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凌志存和刘秀娥两口子。 那人听见动静，急忙把挣扎中的凌小云拖上岸，扯开她的领子，对着她的嘴就亲下去。 给他介绍媳妇的人说了，这一招叫人工呼吸，是救人用的，也是给他娶媳妇用的。 凌志存和刘秀娥没看清刘虎压着的人是谁，下意识以为是凌安。 刘秀娥抬手捂脸，非常做作地嚷嚷：“这、这是在干啥呀？光天化日之下，连脸都不要了吗？” 村民看得直皱眉，有人指指点点，有人骂骂咧咧，还有人上前拉开刘虎。 刘虎紧紧搂着凌小云：“你们走开！都走开！她是我从水里救上来的，我摸过了，也亲过了，就是我媳妇了！ 她衣服湿了，领口也开了，你们别拽了！我不可能跟我媳妇分开，让你们看她胸口的！” 凌小云简直都要气死了！ 想到那么多人围观，她不敢出声让人发现她的身份，还有些庆幸刘虎挡住了她的脸。 她记得她奶还在水里，可她却顾不上她奶了。 大概是黄老太命不该绝，有人发现了水里还有个人。 有两个村民拿着棍子下水，用棍子将水里的人往岸边推。 凌志存和刘秀娥看到刘虎怀里人的衣服不对劲，一时想不到太多，只以为凌安害羞不敢说话。 为了让所有人都喜欢刘虎怀里的人是凌安，逼迫凌安嫁给刘虎，夫妻俩挤过去，一人拉扯刘虎，一人拉扯凌小云，要将两人分开。 有喜欢看热闹的人过去帮忙：“来来来，让我们看看刘虎的新媳妇是谁。” 这话一出，想将刘虎和凌小云分开的人更多了。 这刘虎就不是个脾气好的，家里条件不好，还懒，又有点邋遢。 早年这个人是娶过媳妇的，不过他媳妇十多年前就没了，后来一直没人肯嫁给他。 大家都好奇啊，到底是哪家姑娘如此的倒霉。 把人分开了，水里的黄老太也被救上来了。 刘秀娥和凌志存都懵了：“小云，咋是你？” 凌小云被刘虎抱着的时候一直忍着恶心，这会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吐了。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是她！ 明明她都算计好了！ 明明该被刘虎又摸又亲的人是凌安！ 还有另一个应该是郑淑君，怎么变成她奶了？ 杨大强那个家伙居然没出现！ 难道是杨大强那人出尔反尔，背叛了她？ 有看不惯凌家人的村民开口道：“咋就不能是小云了？你们希望是谁？” 凌安呗！ 刘秀娥和凌志成相互看了一眼，没敢说出来。 他们这时候要是说了，传到凌安耳朵里，指不定他俩今晚就缺胳膊少腿了。 扛着沈毅的凌安路过，疑惑道：“叔叔婶婶们，你们围在河边干啥？” 村民纷纷回头看，看到凌安扛着沈毅，一时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刘秀娥挤出人群：“凌安，你这是干啥？你刚才干啥去了？” “你是在质问我？” 凌安扛着人，腿还闲着呢，抬脚将刘秀娥踹倒。 有人回过神来：“小安，你三姐和你奶掉水里了，你三姐被山里的刘虎救上来了，又摸又亲。那刘虎还说要娶你三姐当媳妇。” 凌安歪歪头：“跟我说没用，应该跟宋文谦说去，看看他愿不愿意把媳妇让出去吧。 你刚说我奶也掉水里了？没人对我奶那啥吧？” 村民眼神古怪：“你奶一把年纪了，又是个惯会撒泼打赖的，是个人都不想碰她。” 村民救人的时候用棍子，就是怕被黄老太讹上。 凌安皱了皱眉：“这不是区别对待么？我奶比凌小云差哪儿了？” 村民们：“……” 差哪儿了你看不见吗？！ 黄老太其实已经醒了，在水里看见刘虎对凌小云又摸又亲的时候就醒了，装晕而已。 她不想面对这一切，尤其是被那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 凌志存知道办了坏事，瞪了眼凌安：“你扛沈毅干啥？奶还晕着呢，赶紧背阿奶去公社卫生院！” 凌安走过去，抬脚就是一招铁棍打山药蛋，疼得凌志存捂着裆说不出话。 “你这个大孙子是死的吗？奶都晕了，你在这里磨磨蹭蹭！是想等阿奶断气好分家产吗？” 她冷冷瞥了眼爬起来的刘秀娥：“你也是！你这个做大嫂的干什么吃的？ 任由一个恶心的老鳏夫对凌小云动手动脚，明知她结婚有男人了，也不替她解释！ 咋地？你也看上宋文谦了，要把她赶走，你好乘虚而入。” 凌安失望地叹了口气，不给刘秀娥回嘴的机会： “算了，我管不了你们，也懒得管！我拿了沈毅的钱，要送他去卫生院检查腿，得走了。” 堪堪走出去几步，她回头招揽生意： “各位乡亲们，你们有扛人的活计都可以找我，一元一次，童叟无欺。” 村民面面相觑。 刘虎已经生气了，他知道自己救错了人。 但他以为是凌志存他们故意算计他！ 什么给他找个漂亮媳妇，明明是黄老太那个半头白发的人！ 是他走运，在水里遇到了凌小云，还能趁机占点便宜。 否则，他要是把黄老太救了上来，岂不是哑巴吃黄连？ 刘虎一巴掌打在凌小云脸上：“你个贱蹄子！刚才在水里你死死地抱住我，说你没对象，可以嫁给我当媳妇，我才救你上来的！” 村民一看这个架势，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准备上工了，走走走！” 上工是假，去散播八卦是真。 他们急着把所见所闻分享给其他人听！ 张大芬跑得最快：“这事不能瞒着宋知青！我得去问问他，是想把媳妇让出去，还是跟刘虎共用一个媳妇。” 第26章 不装了?摊牌了? 扛着沈毅走远了的凌安，噗嗤一声笑了。 “这就叫害人终害己！” 沈毅有些无奈：“安安，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没帮上忙。” 他吃过午饭就坐在屋檐下晒太阳，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人掉河里了”，就看到沈家人跑出去看热闹。 他一点也不想去凑热闹，惦记着他还没洗的裤衩和床单。 哪知道凌安突然翻墙而入，扛起他就跑。 凌安笑着道：“你就是我的不在场证明，怎么能算没帮忙呢？” “你先放我下去再说话。” “沈毅，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不用你走路，你不应该笑得见牙不见眼吗？” 沈毅稳稳当当落在地上，用双拐杵着地，挑眉：“那我扛你？” 凌安连连摆手：“大可不必！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扛着人健步如飞，你让其他人怎么看？不装了？摊牌了？” “那不行。” 沈毅知道，如果他现在就恢复正常，之前就白装了。 老领导知道他没事，肯定会趁机叫他回去。 一想到队伍里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他就失望至极。 最应该拧成一股绳的队伍里出现了勾心斗角，是最令英雄心寒的事情。 沈毅没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办，原先他是打算自暴自弃，可小公主也来了这个世界，他不得不振作起来。 他想在这里长成参天大树，给凌安遮风挡雨。 少年将军最擅长的还是，打架，以及对付敌人。 想到自己满身的伤痕，他也是真的不想再走原主走过的路。 沈毅没有告诉凌安，其实那双腿是好不了的，是他来到这里替原主活下来，上天给予奖励，让他双腿恢复如常。 曾经他看着并肩作战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看着封国大厦倾颓，看着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血流成河。 他满心悲凉，却从不后悔，因为封国上下团结一心。 原主在部队并没有得罪谁，大概是过于优秀，碍了别人的路。 见沈毅突然沉默，凌安伸手戳了戳他：“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卫生院。” “你别把别人当傻子，你腿没事，人家是真的能看出来，你瞒不住的。” “我知道，我就是……忽然不知道去哪里好。” 凌安再次将沈毅扛了起来，往没人的地方跑，进了小树林，才把人放下来。 她知道沈毅肯定是又想到难过的事情了。 凌安双手按住沈毅的肩膀，让他坐到倒木上，小嘴叭叭分散他的注意力： “沈毅，我上辈子就是个只会享福的公主，这辈子也是个平平无奇的柔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以后得靠你养着。 我觉得你要真想让沈家跟你断绝来往，那你得加快速度了。 你得早点恢复正常，去找份工作，多挣点钱给我买肉吃、买衣穿。 你看啊，我都这么瘦了，你不好好养着，我瘦着瘦着人都瘦没了咋整？” 沈毅：“……” 咱就是说，你睁眼说瞎话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小公主只会享福是不可能的，十八般武艺不是她一朝一夕就学会的，偷偷女扮男装进军营也极为艰辛。 这些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就说现在你力大如牛，怎么有脸说自己柔弱？ 哦，说话的人是安安，那就很正常了。 凌安又悄咪咪玩起了沈毅的手： “对了，我仔细观察过沈家人，发现你和他们长的一点也不像我，要么你不是他们亲生的，要么是基因突变。” 沈毅抓住她作乱的小手：“什么是基因突变？” “不重要。”凌安说道，“你怀疑过你的身世吗？” 沈毅“嗯”了声：“怀疑。所以才想等他们赶我出家门，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不得不说，凌安和沈毅两人共脑了。 一个使唤凌家人，一个奴役沈家人，都是为了让对方受不住，主动跟他们断绝关系。 凌安知道沈毅的计划，也就没再说什么，只问： “我刚才扛你很辛苦的，有没有什么奖励？比如给我看看腹肌、摸摸胸肌什么的。” 沈毅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拐杖站了起来：“奖励你吃烤鱼。走，去钓鱼，吃新鲜的。” 上次被迫摸了摸凌安身前的浑圆，他三天两头梦到凌安，还是春心萌动的梦。 以至于他最忙的事不是在洗裤衩和床单，就是在洗裤衩和床单的路上。 今天他要是敢让凌安看腹肌、摸胸肌，明天凌安就敢摸他别的地方。 那他可能得天天洗裤衩和床单！ 凌安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钓鱼和烤鱼吸引了注意力，屁颠屁颠跟着沈毅走。 来到河边，沈毅就从小空间拿出他前两天做的钓鱼竿。 鱼竿很简单，就是竹竿上绑着一条线，线的另一头是他用铁丝做成的鱼钩。 他还拿出了一小盒蚯蚓。 鱼竿简陋，胜在好用，一钓一个准，河里的鱼跟饿了八百年似的。 收获六条鱼，沈毅就拿出小刀开始处理鱼。 凌安在离他不远处继续钓。 等沈毅处理好原先的六条鱼，凌安又钓上来两条。 这两天没有处理，沈毅拿个盆装了河水，把两条鱼放进去，收进了空间。 两个人就跑到山里烤鱼去了。 沈毅的调料不多，油、盐、米酒和酱油，别的没有。 凌安空间里倒是什么都有，就是不想这时候拿出来用。 好在这年头的水质好，鱼肉格外鲜甜，不需要什么配料也很好吃。 一条鱼比巴掌大点，凌安吃了两条，沈毅吃了两条。 剩下的两条，沈毅用油纸包好，给凌安拿回去。 凌安回到凌家，发现黄老太他们下午都没去上工。 苏黎担心黄老太他们凑在一起会打凌安的坏主意，早早干完活跑回来盯着。 凌安把烤鱼拿回房间给她娘吃，随即笑眯眯地跑去堂屋。 “奶，大家怎么都没去上工呀？是我们家不需要干活也有足够的粮食吃了吗？那我和我娘以后都不需要上工了吧？” 黄老太瞪了她一眼：“凌安，你奶我掉河里，你怎么都不管？是不是早就想看我死了？” 凌安瞪大眼睛，双手捂嘴：“奶，你是怎么知道的？” “奶，虽然我挺想看你死后是什么样，但绝不会像大堂哥和大堂嫂那样，明知道你在河里，还故意不救人！” 第27章 分家?一把菜刀掰两半，盼望破刀重好的一天 黄老太气得直抽抽！ 她是凌家当家的！ 凌安不仅咒她死，还挑拨离间她和大孙子的关系！ 看来这个家真的得分！ “凌安，把你娘叫过来，我有事要宣布。” 凌安一看黄老太就是没憋好屁，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 “我能做我娘的主，你有什么屁直接放。” 凌小云翻了个白眼：“四妹，二伯母怎么说也是你娘，你咋能踩你娘头上？” 凌安一脸无辜： “凌小云，我娘都没意见，你咋意见这么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想做我娘吧？ 我爹都失踪十多年了，你想做我娘是没可能的，但你喜欢老大叔这事还是有可能的。 我都听说了，你跟老鳏夫刘虎又亲又抱，能摸的摸了，不能摸的也摸了，你俩想成事只差宋知青成全。” 她看向宋文谦：“宋知青，这事你怎么看？” 凌小云脸都被气绿了！ 她好不容易哄好宋文谦，这凌安又来揭她的伤疤！ 什么叫贱，什么叫无耻下流，这就是！ 凌小云手握菜刀，腾的一下站起来：“凌安，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给你一刀？” 凌安伸手：“那你拿来啊！我说怎么到处找不着菜刀，原来被你据为己有了！” 凌小云气得直哆嗦：“菜刀本来就不是你的！” 黄老太一拍桌子：“够了！都别吵！凌安，赶紧叫你娘过来。” 凌小云和黄老太一个比一个大声，在房间的苏黎早就听见了。 不过，她闺女没让她出去，她就安安静静坐着，吃她闺女给她带回来的烤鱼。 凌安夺过凌小云手里的菜刀：“娘，你过来吧，慢慢来，不着急。” 黄老太鼻子哼了一声，觉得凌安也不过如此，说到底还不是得听她这个当家的！ 此时，她已经忘了自己被割辫子，差点被凌安砍的事了。 苏黎喝了口水，掏出洗得有点泛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走出房门去洗了个手，才施施然走到凌安身旁。 凌安又拉了一张椅子，跟她娘一块并肩坐着。 她那拿着菜刀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要审判谁。 黄老太深吸了一口气：“大房、二房和三房的孩子都长大了，三房的志成最小，如今也十五了，该分家了。” 大房和三房的人听到黄老太要分家，脸上都有点得意，包括嫁出去不久的凌小云。 下午他们趁着凌安不在，一直撺掇黄老太分家，都没得到肯定的答案，现在终于如愿了。 刘桂花、张兰春和刘秀娥都大大松了一口气，想着以后再不用给凌安和苏黎做饭吃，不用给她们娘俩洗衣服。 凌安举起拿着菜刀的手：“奶，我不同意！父母在，不分家。奶还活着呢，我不要分家！” 黄老太瞪了凌安一眼。 这像什么话啊！ 这是盼着她死吧？是的吧？是的吧？ “奶连曾孙都有了，不应该还把你们绑在一起。分了家，你们三房就能各做各的主，这是好事。” 宋文谦适时插嘴道：“我建议举手表决，支持分家的举手。” 除了凌安和苏黎，凌家人全都举手了，包括几岁的小崽子。 这个结果，凌安不认。 她单方面提出并使用一票否决权。 凌小云和宋文谦带头反对。 凌安笑眯眯地一刀砍在桌子上：“你们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 紧接着，又是一刀、两刀、三刀…… 苏黎怀疑自家闺女想给饭桌雕花。 黄老太认为长痛不如短痛，只要把凌安和苏黎分出去，往后就不会再受凌安的威胁。 她心疼地看了眼多了几条缝的饭桌，喊大孙子凌志存去找大队长来见证。 分家不需要叫族老，族老也不会管，除非是断绝关系。 大队长沈自强来的路上，下午收工铃声刚好响了。 社员看见大队长跟着凌志存走，急忙跟上去，直觉有八卦可看。 张大芬他们这些凌家的邻居，回来就看见大队长进了凌家，也急忙跑进去。 张大芬人还没冲进堂屋，声音先传了进去： “咋回事？咋回事？是不是宋知青不要凌小云了，凌小云要给刘虎当媳妇了？” 沈自强回头微微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社员：“凌家要分家。” 分家？ 谁不知道黄老太最喜欢把所有的东西都握在手里，是那种死都不愿意交出管家权的，更何谈分家。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堂屋有点小，沈自强让凌家人移步到院子里，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分家，要怎么分。 黄老太就把自己的要求给说了一遍。 沈自强很无语：“合着你说的分家是把凌安和她娘分出去，大房和三房还跟着你？” 胡木兰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欺负小苏和小安孤儿寡母吗？干嘛说分家那么好听！” 黄老太已经打定主意：“自家才知道自家事，她们娘俩在家啥也不干，还动不动就打人，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下去了。” 凌小云顺着她的话说道：“四妹已经不是以前的四妹，她主意大着呢，工分只挣以前的一半，回家就是饭来张口，衣服要我们给她洗，不是对我们使棍子，就是对我们挥菜刀。” 凌家其他人和宋文谦纷纷点头应和。 沈自强看得出来，凌家这是要铁了心把苏黎母女分出去。 “凌安，你怎么想？” 凌安很失落：“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奶开心就好。 分家就分家吧，分了还是一家人，我还能孝顺我奶。 不过，既然只是一分为二，他们还在一起，我和我娘一伙，那家里的东西分成两份就行，他们一份，我和我娘一份，谁也别占谁便宜。” 刘秀娥瞪大了眼：“你想屁吃呢？我们这么多人，你和你娘才两个人，凭啥分一样的东西？” 凌安没搭理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奶真的伤到我和我娘的心了，再多的东西都弥补不了我们心中的伤痛。 就从这把菜刀开始吧，一分为二，你们一半，我和我娘一半。” 话音未落，她将菜刀掰成了两半，将没有刀柄的那一半扔了出去。 “奶，你们好好保管菜刀，希望我们一家人有破刀重好的那一天。” 第28章 凌家人:哭死，这家白分了! 苏黎拉过凌安的手仔细查看，眼睛红了。 那么硬的菜刀都掰断了，她闺女的手得多疼！ 黄老太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好一把菜刀，就这么毁了！ 他们就是想买新菜刀，没有票也买不着啊！ 黄老太哆嗦着手指向凌安：“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吃饭的家伙什都被你给弄坏了！” 凌安一脸无辜：“奶，是你说要分家，分家就分家，菜刀分我和我娘一半怎么了？” 她看向沈自强：“队长叔，可以分别的东西了。 以前我挣的工分最多，粮食应该多分我和我娘一点吧？” 凌家人并不同意家产一分为二，这不是他们要分家的初衷！ 沈自强虽然心里向着凌安和苏黎，可哪家分家也不可能这样，给她们娘俩分走一半家产。 话又说回来了，凌家大房和三房没被分出来，跟黄老太就是一个整体，占四分之三也不合适。 围观的社员也认为凌家不厚道，就是欺负二房没有男人。 一番掰扯下来，凌家的粮食、钱和票证一分为四，凌安和苏黎拿四分之一。 此外，黄老太他们得多拿出二十块钱给凌安她们娘俩。 除了粮食，算上大家据理力争帮忙多争取到的二十块钱，凌安和苏黎分得七十块。 凌家就这一处房子，所以凌安和苏黎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 至于厨房，黄老太第一时间表态，说是轮流用。 大家都明白，她这是怕凌安像掰断菜刀一样，将锅碗瓢盆也一分为二。 凌安并不在意，反正只要她和她娘在凌家一天，她和她娘的饭菜就由刘桂花她们负责，换出来的衣服也由她们洗。 刘桂花她们不乐意？ 那就看她们想选棍棒伺候，还是想试试菜刀或柴刀的锋利度！ 凌安刚想发表两句分家感言，就瞥见她娘抱着一袋高粱米往她们娘俩的房间走。 她立即上前接过那袋高粱米：“娘，你有闺女呢，搬粮食这种事交给你闺女就行了。” 她并没有把粮食搬进房间，而是放回地上。 “队长叔，各位爷奶伯父伯母叔叔婶子们，谢谢你们来为我和我娘做主。好人有好报，愿你们余生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社员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就是来看个热闹，觉得凌家人太过分，才开口说两句，没想到小安以为他们是特意来给她和她娘做主的。 好吧，小安说是，那就是！ “小安，以后你和你娘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咱不像你奶你大伯他们那样无情。” 黄老太看不惯他们的嘴脸，拿起扫帚就赶人。 大家见没热闹看了，也就各回各家做饭去了。 绝不是怕黄老太的扫帚晦气！ 人都散了，凌安急忙将院门从里面栓好，转身笑眯眯地扫视着凌家人。 “你们还愣着干啥？不知道我和我娘柔弱不能自理，搬不动粮食吗？ 赶紧的！把我和我娘那份搬我们屋里去！” 凌家人面面相觑，有种白分家了的错觉。 凌小云在黄老太耳边小声嘀咕：“奶，我都说了，直接跟她们断亲好了。” 黄老太也有点后悔，她不愿意断亲是想着迟早还要拿捏苏黎母女俩。 现在看来，只要凌安还活着，她只有被反向拿捏的份。 真是怀念那个只会用一身蛮力去干活的凌安！ 黄老太联想到凌安之所以有今天，还是受了凌小云抢亲宋文谦的刺激，心里不免对新婚小夫妻有些怨言。 但她想着以后能当官夫人的奶奶，也就没有开口埋怨凌小云。 她都没想过，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她将对凌小云的不满发泄到张兰春身上：“兰春，你还杵着干啥？去打理自留地啊！” 看见刘秀娥要去做饭，凌安抓了两把苞米面和一把新鲜野菜，就站在厨房盯着她做饭。 刘秀娥背着凌安翻了个白眼：“都分家了，你和你娘的饭能不能自己做？” 凌安回答得十分干脆：“不能。” 刘秀娥都要气哭了，却不得不为凌安做饭。 发现家里只剩两个鸡蛋时，她忽然觉得顺气了很多，还稍微有那么一点小得意。 “凌安，家里就剩俩鸡蛋了，这是你和你娘最后一顿鸡蛋。” 凌安挑眉：“咋地，明天你打算把家里的两只鸡都炖了，给我和我娘吃？ 不用那么客气，还是留着下蛋吧，一天两个蛋，那我和我娘就改成一天一顿鸡蛋。” 刘秀娥不吭声了。 每次轮到她做饭，她都以为自己能偷吃点鸡蛋，没想到凌安盯的那么紧！ 凌小云站在厨房门外，死死地盯着里面的凌安，那双眼仿佛淬了毒。 她都算计好了，原本今天凌安就该被老鳏夫带走当媳妇，结果是她自己吃了亏！ 她把宋文谦哄好了没错，可宋文谦以刘虎的事做借口，说在淡忘这件事之前，他不想再跟她行周公之礼，也暂时不想生孩子。 凌小云将这一切归因于凌安，认为都是凌安害的她。 凌安回头对着凌小云笑了笑：“你也想吃鸡蛋？让你男人跟乡亲们换呗！宋知青有钱，咋连个鸡蛋都不舍得换给你吃？” 凌小云咬着牙，恶狠狠地道：“凌安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转身就跑，打算想个更可行的计划报复凌安。 当天晚上，落过水的凌小云和黄老太双双感冒。 五月的河水寒意未消，白天凌安钓鱼那会，沈毅都不让她玩水。 凌小云和黄老太这俩货被救上岸后，在岸边耽搁了挺久，回来后也没有煮姜水驱寒，活该倒霉。 第二天，凌安和苏黎雷打不动的依旧是领五个工分的活。 母女俩分配到的是种苞米的活，两人一组，凌安在前面刨坑，苏黎在后面点籽儿培土。 凌安又是一上午就把刨坑的活干完了，下午趁着大家上工，又翻墙找沈毅。 她爬上墙头站直，表演了个前空翻，然后稳稳落地。 在洗床单的沈毅手顿了顿：“安安，你就不能正常走门进来？” 第29章 亲到啦!要买房 沈毅洗裤衩和床单被凌安抓包多次后，不再藏着掖着，就是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不好意思。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藏着掖着，就是凌安老是要监督他洗床单，说是怕他洗不干净。 凌安蹲到他旁边，双手撑着下巴：“那多没意思！每天从门口进进出出，无聊到想把翻墙玩出花样。” 沈毅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安安，你真厉害，连爬墙的方式都五花八门的。” 凌安高兴地笑了笑，戳了戳他的手臂： “经过这段时间的春耕，我发现种地确实有意思，但我不喜欢带着任务去干活。 我打算春耕结束后，去城里走走，找找机会。 当然啦，如果队长叔同意我不用下地挣工分，我也可以不那么着急。” 她昨晚做梦了，梦到自己年幼时一脸天真地问父皇的心愿是什么。 父皇说，他希望封国所有的百姓都能吃饱穿暖。 他说他没本事让全天下的百姓吃饱饭，他作为封国的国君，就先让封国的百姓先吃饱。 现在凌安到了这个艰苦的年代，这里很多百姓依旧吃不饱饭。 她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让大家都有吃饱饭的机会，只可惜这年头限制太多，不好施展。 沈毅明白凌安的意思，她喜欢的种地，是想干活的时候干一点，不想干活就指挥别人去干。 “城里你可以去，多走走逛逛，买你喜欢吃的零嘴，买新衣服，别的事想别操心。 等你和我都被赶出家门，那才是我们开始发挥的时候。 你跟小队长领任务的时候，就挑犄角旮旯的地，我悄悄去帮你干活。” 凌安也不着急，今年春耕生产早就如火如荼展开，用不上她那些种子。 沈毅晾晒床单后，跑进厨房烧了一锅水，从小空间拿出一只野鸡处理好。 随即，他来到沈父沈母的房间门前，拿着一根铁丝三下两下打开了锁，进去拿了一把蘑菇干，还拿了些苞米面出来。 没多久，一道小鸡炖蘑菇和玉米糊糊就做好了。 沈毅用铝制饭盒装了一份小鸡炖蘑菇放在一旁，是给凌安拿回去给苏黎吃。 做好这些，沈毅和凌安才坐下来，一边喝玉米糊糊，一边吃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 简直香迷糊了！ 这回，凌安和沈毅没有进山，也没有去钓鱼。 凌安吃饱喝足，拿上装着小鸡炖蘑菇的铝制饭盒就要走，她得去大队部一趟呢。 沈毅让她等一等，快步走回房间。 再出来时，沈毅手里拿着一束小野花。 “安安，这是上午我出门采的，以后有条件了给你弄个小花园。” 凌安笑着接过沈毅手里紫色的小野花，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亲，转身飞快跑出门。 她不是不想翻墙，实在是手里拿着饭盒，不方便翻墙。 沈毅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被亲的唇角，总觉着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暖流在游走，致使嘴角疯狂上扬。 下一秒，他无奈的摇摇头，心说明天估计又得洗床单了。 看来他还得变本加厉，让沈家人快速下定决心将他赶出去。 跑远了的凌安放缓脚步，嘿嘿笑了起来。 她亲到沈毅啦！ 凌安低头嗅了嗅手里的小花，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蹦一跳地回家。 凌家的水杯已经被她征用了一个，专门用来放沈毅送的小花。 她给水杯换上干净的水，把今日份小野花和前两天还没枯萎的小野花放在一起。 紧接着，凌安从空间拿出一斤红糖和一斤瓜子，把房门锁好，就往大队部跑。 大队长沈自强瞥见凌安拿来的东西，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安，你咋回事？你们二房刚跟你奶他们分家，咱就花钱大手大脚的？以后咋整？ 你有啥事需要叔帮忙，你直接说就是了，这些东西叔不能拿。” 凌安眨眨眼：“叔，我没说是给你的呀。” 沈自强：“……” 凌安笑了笑：“队长叔，这里是大队部，我能傻到干贿\/赂干部的事？” 红糖和瓜子，凌安打算悄咪咪送到沈自强家里。 她拿着东西招摇过市，是做给社员看的，让他们看着她带着东西来，又带着东西走，以为沈自强不接受。 沈自强有种在看小狐狸的感觉：“说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凌安竖起耳朵，确认外面没有人偷听，才向沈自强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她和她娘迟早要离开凌安，到时候临时临急不好找房子住，她得先准备好住处。 “叔，分家只是个开始。 我都听到我奶他们商量要赶我和我娘出家门了！ 自从我六岁那年我爹失踪后，我和娘在家里就被当成牲口使……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 我只说现在，奶他们单独分我和我娘出来就算了，还打算跟我们断绝关系，不许我们住凌家的房子！ 我和我娘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在大队买个旧房子，也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沈自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这没爹的孩子就是可怜啊！ 他当即拍桌而起：“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怎么敢做的那么过分？怎么敢的？ 小安你放心，叔给你做主！ 咱长青大队就没有断绝关系的先例！ 他们想赶你和你娘走，想霸占你们现在的房间，想屁吃！” 凌安眼睛一亮：“叔，你肯为我们做主真是太好了！你果然是好人！ 我和我娘在凌家没有人权，跟寄人篱下似的，每天都要看我奶他们的脸色。 迟早他们都会赶我们出来，没有理由也会创造理由，哪天说不定会做出伤害乡亲们的事，再把屎盆子扣我们头上。 与其那样，还不如早点接受现实。 你也不用去跟他们掰扯，就给我们一个买房子的机会就行。” 早些年村里饿死了不少人，还有的是冻死的，所以也就空出了几个房子。 建房子费时间，对现在的凌安来说也有点高调，不如直接从那些空房子里选。 沈自强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觉得凌安说的有几分道理。 以前黄老太就偏心大儿子和三儿子，对二儿子凌向南不咋地。 凌向南失踪后，黄老太就磋磨苏黎和凌安母女俩。 沈自强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五堂叔，我也想在大队的空房子里挑一间买下来。” 第30章 竟然有这种好事?! 沈自强没好气地瞪了眼拄着双拐站在门口的人： “你想个屁！沈毅，你凑什么热闹？” 凌安早发现沈毅来了。 她不管沈毅跟大队长的事，想先解决自己的事。 她掏出分家得来的七十块钱拍在桌子上：“叔，我有钱，就让我和我娘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吧！” 沈自强被凌安的操作给气到了，也想瞪她一眼，想到这是闺女，不能像对沈毅那臭小子一样，到底是没有瞪人。 “你有钱个屁！ 就分家的这仨瓜俩枣，你不好好收着拿出来干啥？不嫌丢人呐？ 想要房子而已！我跟其他大队干部商量一下，给你娘俩安排个住处不就好了？ 去去去，赶紧回家去，别搁这碍我眼！” 凌安一脸的感动：“叔！你果然是长青大队最好的叔！” 然后，她就将拿出来的钱往回收：“那、那我好好收着这些钱，不丢人现眼了？” 沈自强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收好。 凌安小心翼翼把钱放进口袋，完事还拍了拍口袋，一副乐颠颠的样子。 她也不走，拉开了椅子就坐下，眨巴着眼睛等着看戏。 沈自强有些哭笑不得：“小安，你还不回去是还有啥事吗？” 凌安眨眨眼：“没有啊。我就想看看咱走路都要拄双拐的大英雄要房子干啥，他这样方便自己住吗？” 沈毅下意识回应凌安：“不方便自己住，方便跟你住？” 凌安对沈自强说道：“叔，沈毅肯定觉得我心地善良、貌美如花、秀外慧中、倾国倾城、天生丽质……” 沈自强：……别说，小安跟着知青们念书就是不一样，懂的成语真多！ 凌安继续道：“近朱者赤，他都想跟我住了，肯定是觊觎我这张脸，想跟我越长越像。 说句实话，如果他是个姑娘，别说是住一屋，就是睡一个炕上，我也接受。 可惜他是个男人，但又是大英雄，咱不能让英雄心寒，这可咋整？ 叔，要不你把我俩安排成邻居？ 他能如愿以偿接近我，向我的美貌靠拢；我也能蹭蹭英雄的光，偶尔让他感受一下人间的温暖。” 沈自强下意识点头：“行啊，那你俩就当邻居吧。沈毅腿脚不便，小安力大如牛，互补…… 不是，差点就被你给绕进去了！ 小安啊，你的事好办，我肯定尽力给你办好，不会让你和你娘无家可归。 沈毅跟你不同，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怎么生活？每天躺在炕上等着把自己饿死吗？” 沈毅插嘴道：“叔，我们好歹是亲戚，你能不能别人身攻击？” 凌安抿着唇偷笑，对沈毅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对他也想要房子的事爱莫能助。 沈自强眯着眼从头到脚把沈毅打量了一遍，又围着他转了一圈。 “你小子不会是看上小安了吧？ 如果你没出事，我觉得你跟小安是真挺配的，起码站一块瞅着就养眼。 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这样还是别霍霍小安了。 你们都是可怜人，两个可怜人在一起只会更可怜，你们当兄妹就好了。” 他确实希望沈毅能娶个好媳妇，这样就能有人照顾他。 再怎么说沈毅都曾是大好男儿，是为国为民才搞成这副模样，应该得到善待。 凌安力气大没错，可她和她娘相依为命，应该有个知冷知暖替她分担的人，而不是拖累她的人。 沈自强心里冒出了一杆天平，一头是沈毅，一头是凌安，偏向谁都觉得不得劲。 沈毅曾是他最看好的后生，倘若没有出事，他前途无量，只怕是桃花朵朵开。 现如今个个都不想跟沈毅沾边，就怕他蹭上去占便宜。 以凌安一身蛮劲的情况，对沈毅来说是最好的，可不能因为对沈毅来说是好的，就要牺牲凌安。 沈毅不清楚沈自强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看到他脸色变来变去的，就感到无语。 “叔，我只是来要房子的。” “啊……哦？”沈自强一拍自己脑袋，“这事容我想想。 你爹娘他们不是人，以前就想着吸你的血，现在……不提也罢！你继续待在沈家也是受罪！ 我跟其他大队干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人负责你的一日三餐，还有捡柴火、挑水啥的，每天给人算三四个工分。” 要个住处而已，又不是要凌安当对象，沈自强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竟然有这种好事？！ 凌安腾的一下站起来，顺带举起了手： “叔！我可以！我现在干的活少，照顾沈毅不是问题，记得给我算工分就行！ 哦对，我俩的房子得离得近一些，我记得大队有两个空房子刚好是相邻的，就那俩吧！” 沈毅肯定不会让她伺候他，那就约等于沈毅自己做一日三餐，要背着乡亲们跑去打柴挑水。 但，她凌安能白得工分！ 嘿嘿！ 还能蹭吃蹭喝！ 沈自强心中一动，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以前干十个工分的凌安，现在只干五个工分，每天有半天空闲时间，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万一沈毅出点什么事，作为邻居的凌安还能以最快的速度扛他去看医护人员。 他都听说了，黄老太和凌小云落水那会，凌安就是去扛沈毅去卫生院。 想到这，沈自强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我得先跟其他大队干部商量，才能回复你们。” “你们也别搁这杵着了，都回去等消息吧。” 凌安：“叔，这事能不说出去吗？我不想让我奶他们知道。” 沈自强摆摆手：“我有分寸。小安，你帮忙把沈毅扛回沈家。” “真是的，看到他现在走路的样我就来气！咋就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呢！” “任务重要，他自己的命就不重要了？” 看到沈毅都被骂成孙子了，凌安幸灾乐祸地笑了。 对上沈毅幽深的眸光，她立马闭嘴，拿回放在桌上的红糖和瓜子，上前将人扛起来就跑。 沈毅：……真的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吗？ 第31章 所以你还是把我放下了吧 路过社员干活的田间地头，凌安放慢了速度，还露出失落的表情。 被她扛在肩上的沈毅一脸的生无可恋，默默闭上了眼睛。 田里头有婶子好奇地问：“小安，你这是咋啦？” 她看见凌安和沈毅一前一后往大队部走，又看着这俩人回来，表情还不太对劲，总觉着这里面有事。 凌安摇摇头：“没事的，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就是找大队长帮个忙，结果挨骂了一顿。 你看，我把上次扛沈毅去卫生院时偷买的瓜子都带上了。 大队长不肯收，说我这是逼他犯错误，他不会帮我这样的人。” 婶子看了眼她肩上的沈毅：“沈毅又是咋回事？” 凌安当即果断地睁眼说瞎话：“还能咋回事？ 他一个人天天在家躺尸，沈家人对他又不好，沈家人喝粥，他只能喝粥水，沈家人唠嗑都是在骂他，没人跟他说话。 他闷得慌，身心都是伤，急需找个人排解郁闷，就跑去大队部找大队长了。 这不，大队长嫌他不爱惜身体，都这样了还到处跑，把他也给骂了，让我帮忙扛他回去。 沈家人也真是的，以前靠沈毅的津贴过日子，现在恨不能他直接死了。 简直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没良心啊！ 算了，不说了，我奶也是这种人，我和我娘都快撑不下去了，管不了别人的事。” 说着，她扛着沈毅转身就走，背影怎么看怎么沮丧。 婶子看得直摇头，跟一起干活的家里人骂起了黄老太。 旁边有大娘瞅了眼凌安走远的背影，叹气道： “可惜啊，真是可惜啊！凌安长得好看，还力大如牛，是干活的一把好手，简直就是大家心目中最好的媳妇人选！ 如果不是怕黄秀英那臭不要脸的拿乔，要高彩礼，我早就去提亲让凌安当我孙媳妇了。” 有人搭腔：“谁说不是呢？凌安是个好的，可惜她奶是黄秀英，还是在凌家最不得宠的人。” 凌安依稀听到这些话，跟着在心里骂骂咧咧，问候了黄老太一百零八遍。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沈毅睁开了眼睛：“安安，现在能把我放下了吧？” 凌安拒绝道：“大队长说一定要给你扛回家，把你放回炕上，不能让你乱动。 我觉得挺好，我正好锻炼一下臂力，赶明儿试试能不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 沈毅：“你要相信你自己，海碗粗的树被你连根拔起，打野猪不是问题。”所以还是把我放下了吧。 凌安知道沈毅这是不好意思，将人放了下来：“行吧，那你自个回去吧。我是个好孩子，我得回家等我娘。” 话音未落，她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沈毅：……这不是你撩我的时候了？想扔就扔了？ 凌安没有这么无情，起码对沈毅没那么无情，她就是想起来一件事，打算回去好好计划一下。 凌安回到家，就把她娘藏的医书挖了出来。 苏黎一般不提自己的娘家，有时候被人问烦了，就说自己父母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当佣人的。 连凌安都不清楚姥姥姥爷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她只听她娘跟她说过，苏家祖上出过御医。 苏黎也学过医，只是没有告诉别人，只有在凌安小时候生病、黄老太又不愿掏钱给她看病时，她偷摸上山采药给闺女治病。 凌安不清楚她娘在医术方面有几斤几两，她自己在封国时还真跟宫里的御医学过。 她觉得应该让她娘偷摸把医术拾掇起来，以后也好有个一技之长，但这暂时得暗中进行。 今天苏黎下工比往常都要早。 前些天她在地里磨磨蹭蹭，是听闺女的话。 今天稍微加快了点速度，早点回家也是听闺女的话。 “安安，你看这是娘从田埂摘的小黄花。” 她以为凌安的花都是自己摘的，上工看见了也就采点回来给自家闺女。 凌安笑着抱了抱她：“谢谢娘！” 她让苏黎坐着歇会，她拿着铝制饭盒去了厨房，将小鸡炖蘑菇热了热，看着她娘吃掉。 然后，她把医书放到她娘面前：“娘，以后你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回来就看书。这曾是你的梦想，那咱就捡起来！ 不过，这是咱娘俩的小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苏黎拉着凌安的手笑着道：“这些娘都懂，娘性子是软了点，但不傻。” “是是是，我娘最厉害了！我等着我娘成为医学界的大佬！” “娘会努力的。” 母女俩相视一笑，安静下来看书，一个看的医书，一个看的中学课本。 傍晚，凌家人下工回来，凌安拿了点粮食和野菜直奔厨房。 今儿是凌安的二堂嫂杨春花负责做饭，她做的饭只能算勉强能吃。 一般来说，不做饭的人没资格挑三拣四。 但，凌安不是一般人。 “杨春花，把我和我娘要吃的野菜多洗一遍！” “杨春花，鸡蛋好了，赶紧盛出来，别再炒了！” “嘿！你小心着点，要是把野菜给煮烂了，看我把不把你的手给砸烂！” 杨春花本就不情不愿，搞得憋了一肚子的气。 最近凌家人都学乖了，不敢在做饭的时候跑来厨房围观，怕触到凌安的霉头。 杨春花往厨房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有本事让小云给你做饭啊，她手艺比我好。都是一家人，凭啥她不用做饭。” 她是真看不惯凌小云这个亲小姑子，尤其是看到凌小云跟宋文谦领证后那得意的样，她真想抓烂那张脸。 一个出嫁的姑娘带着男人吃娘家的用娘家的，那就是占家里的便宜！ 什么宋文谦以后要当官，即便真有那个时候，杨春花不认为凌小云会让他们这些乡下穷亲戚沾光。 她只知道那个宋文谦弱的随时可能会死一样，干啥啥不行，跟家里多了个祖宗似的！ 凌安：“我和我娘被分出来了，管不了你们屋里头的事。你看不惯凌小云，那就自己去说。” 想把她当枪使？ 她只会无差别攻击！ 凌安把她和她娘的饭菜端回房间，就屁颠屁颠往堂屋跑，笑眯眯地道： “三婶，你这人不行啊！你儿媳妇要洗衣做饭，你嫁出去的姑娘带着姑爷天天连吃带拿啥都不用干，合着你屋里头就儿媳妇是外人呗！” 第32章 当那梁上的君子，拿走!拿走!全拿走! “凌小云，不是我说你，是你亲嫂子杨春花嫌弃你和你男人，挣的工分没几个，吃的比谁都多，还不干家务活，就知道搞资本主义享乐派那套！” “奶啊，大伯他们恨你偏心三房，三叔他们恨你都快入土了还握着掌家权，一分钱都不从指缝里就出来给他们。 欸！人心不齐啊！他们面上啥都听你的，背后一天天的到处蛐蛐你！ 不像我，我有啥说啥，想砍啥就砍啥，从来不掩饰，真是太光明磊落了！” “咦？你们这怎么会有肉干？分家的时候也没分我和我娘啊！那这盘我就端走了哈！” 凌安端起盘子就要走。 宋文谦气得脸都青了：“放下！那是我家里人给我寄的。” 凌安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那里还有？” 凌小云偷偷扯了扯宋文谦的衣角：“没有了，没有了，你三姐夫他家就寄来这么一点。”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宋文谦说有，凌安会拿菜刀逼他拿出来。 她说的话，凌安一个字都不信。 凌安端着肉干回房间跟她娘一块吃，心里盘算着今晚一定要去做暗夜里的夜行者，去做那梁上的君子，偷吃肉干的盗贼！ 她空间里也有各种各样的肉干，什么牛肉干、猪肉干、羊肉干、猪肉脯啥的。 没有出处，她也没去县城溜达，暂时不方便拿出来，只能一个人的时候偷摸吃点。 饭后，凌安给她娘弄好洗澡水，守着她洗完澡，自己也洗了个澡，就跑去大队长家。 她到了大队长家里，把白天准备的红糖和瓜子塞大队长媳妇怀里，转身就飞奔离去，溜去知青院找郑淑君。 大队长媳妇李冬英愣了愣，转头朝着屋里喊：“孩他爹，你出来！” 沈自强急急忙忙往屋外走：“咋啦？是大队出啥事了吗？” 李冬英把手里拿着的东西给他看：“出没出事不知道，但咱家要有事了。 小安去找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帮人就不帮呗，咋还骂人呢？ 你看看小安多大度啊，一点没跟你计较，你不要的东西，大晚上瞒着所有人闷声不吭拿来，转身就跑。” 沈自强没跟自家媳妇解释，只道：“那丫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鬼精鬼精的。 你刚说咱家要有事了，啥事啊？放心，这点东西咱收了就收了，就当是小安孝敬我这个叔的。” 李冬英哼了声：“看看瓜子咋分呗，还能是啥事啊？” 沈自强：“……” 就他媳妇这说话方式，老是整的他心脏扑通扑通的，总以为要倒霉了。 凌安抵达知青院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关起门来跟几位女知青说悄悄话，而是坐在知青们吃饭的地方。 知青们一看，不分男女，全都围坐在一起。 凌安将凌小云的心思和计划和盘托出，并且对郑淑君说了句抱歉。 毕竟凌小云算计郑淑君，是因为郑淑君跟她走得近。 郑淑君浅笑着道：“没关系，我们都没事就很好。” 凌安摇摇头：“我估计她不会死心，你还是得小心一点。” 她扫了眼其他知青：“你们也一样，我以前总往知青院跑，凌小云能迁怒淑君，就有可能迁怒你们，平时都机灵一点。” 这些知青人都还不错，凌安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出事。 李玉芳叹气：“之前我收到同学寄来的信，他们总说他们下乡的地方社员有多不好，我还庆幸长青大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现在看来也躲不过。” 孙永安看了李玉芳一眼：“不用太过担心，听凌安的，我们多小心点就行。以后你们女知青千万不要落单，有什么事及时跟大家商量。” 袁香云哼哼两声：“就凌小云还想算计我们呢？记住了，以后别管谁来传话都别信，一定要跟当事人当面求证，我就不信这样还会出事。” 周善英握起了拳头：“这凌小云就是个小人！果然是小人难防！有本事她真刀真枪跟我干一架啊！用拳头说话！” 其他人：“……” 咱就说是，你是一点也不像读书人呐！ 凌安在知青院待了会儿，临走之前告诉郑淑君他们，往后她会减少来知青院的次数。 但她会坚持学习，还会带着她娘一块学习，有不懂的就做好标记，回头来向他们请教。 大概是凌安办事效率高，她鬼鬼祟祟来到凌小云和宋文谦临时住处的时候，那俩新婚夫妻还没回来。 凌安三下两下翻墙而入，从空间拿出铁丝打开房间的门，拿出手电筒照明，寻找肉干。 宋文谦这货上辈子把原主当傻子欺骗，所以凌安对拿这货的东西一点都不心虚。 她替原主苟活，顺便替原主讨债，很合理吧？ 凌安不仅找到了肉干，还发现并且拿走了三百二十五块钱和一些票证。 临走前，她认为光拿走这些东西，太像一般小偷所为，一点格调都没有。 想了想，她直接把屋子给搬空了。 这么说吧，凌小云和宋文谦住进来，只收拾了他们住的房间和堂屋。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一张炕了。 堂屋里没什么东西，都是房子原来就有的旧桌子、旧椅子，凌安也就没收走。 干完这些，凌安翻墙而出，大跨步跑回家，人还没进门就喊： “娘，我回来啦～我今儿又跟郑知青他们认了几个新字！” 在煤油灯下看书的苏黎笑着抬头：“我闺女真棒！” 在堂屋的凌小云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多认识了几个字吗？有啥了不起的？我家文谦还曾是学校里的学霸呢！” 话是这么说的，她心里却急了。 她想起上辈子凌安经常跟知青院的人来往，跟那些知青学到了不少知识，在高考恢复后还考上了大学。 她都重生了，绝对不能比凌安差！ 等宋文谦洗完澡出来，凌小云就急匆匆拉着她回去，她打算让宋文谦每天都教她学习，以后夫妻俩一起考大学。 以后她可是人人艳羡的官夫人，绝不能因为学历低被人看低！ 然而，这对新婚夫妇回到家，看到房间里老鼠来了都得叹气的光秃秃的房间，惊得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第33章 你听说了吗? 煤油灯昏暗，照明效果一般，凌安并不要求苏黎大晚上还要勤奋看书，有这时间不如早点睡美容觉。 左右她们母女二人白天干的活比较少，有的是时间看书。 所以凌小云和宋文谦像天塌了一样跑来凌家的时候，母女俩就已经躺下睡了。 “奶！爹娘！哥哥嫂嫂！你们要为我和文谦做主啊！我们、我们那里遭贼了啊！” 黄老太等人急急忙忙跑出来：“咋回事？” 凌小云哭着摇头：“不知道呀！我和文谦的东西全不见了呀！” 宋文谦在旁边补充道：“门窗完好，屋里的东西有一件算一件都没了，连我前两天穿破的袜子都不见了。 关键是，里面一点痕迹都没有，不像是遭贼，像是所有东西凭空消失了一样。” 凌安打开门，拿着她那半截菜刀站在房门口，对着黄老太们咧嘴露出小白牙： “大晚上吵我和我娘睡觉，你们是不想活了？那你们是想被剥皮抽筋，一刀封喉，还是一拳捶成肉饼？” 朦胧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光亮和黑暗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笑容显得格外渗人，瞧着像是索命的恶鬼。 凌小云一手拉住宋文谦，一手拉着她娘往外跑：“咱出去说话。” 凌安就这么看着凌家人全部出动，就连家里的小崽子都跑了出去。 她微微一笑，把院门关上，顺便将门从里面拴住了。 回到房间，凌安就看见她娘坐在炕上，见她回来问道： “安安，你没事吧？” 凌安笑着摇摇头：“娘，我没事。来，把这个塞耳朵里。” 她拿出两对隔音耳塞，给了一对苏黎，自己用了一对。 苏黎不明所以，捏了捏柔软的小东西，听话地往耳朵里塞。 娘俩躺回炕上，很快就去跟周公探讨睡眠的美好滋味。 凌家人先是跟着凌小云和宋文谦去看了那房子，发现这俩没骗人，屋里的东西真就什么不见了，就剩一张炕。 他们举着煤油灯和火把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根本没发现痕迹，就急急忙忙跑去大队长家，让大队长给他们做主。 他们这一闹腾，就搞到了半夜。 要回家睡觉时，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上了，他们根本进不去。 黄老太气得直哆嗦，指着门说道：“向东，向西，志存，志远，志高，志成，给我使劲敲，敲到那俩贱蹄子出来开门为止！” 凌向东和凌向西当即带着各自的儿子，抬手不断地敲门。 他们没能吵醒睡梦中的凌安和苏黎，反倒是把附近邻居给吵醒了。 邻居们一听动静，下意识就猜是凌家人不做人，开始口吐芬芳。 别看黄老太在凌安面前怂，她可不是吃素的，只不过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她带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妇骂回去，就连几岁的小崽子也学着他们奶的样子掐腰跟着骂。 一时间，大家你来我往，跟演戏似的。 然而，邻居们没一个跑出来的，全都躺在炕上，觉得凌家人不值得让他们离开炕。 骂累了，他们就闭嘴歇息，不再搭理凌家人。 凌家人也骂累了，发现别人不理他们了，自个也觉得没意思，就消停了。 知道凌安不会起来给他们开门，他们只能跑去凌小云和宋文谦那里挤一挤。 凌安第二天醒来穿戴整齐，走出房门第一件事就是大声嚷嚷： “今天到底是谁负责做饭啊？咋还不起床？是不是想耽误春耕啊？” 被关在门外的凌家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啊呸，这就是典型的倒打一耙！ 黄老太用力踹了一脚门：“凌安，你赶紧开门！真是反了你了！竟然敢把你奶我关在外面，简直就是大不孝！” 凌小云和宋文谦那边所有东西不翼而飞，五月的晚上凉着呢，昨晚凌家人你挤我我挤你，好歹没有被冷死。 就在凌晨被冷醒那会，他们对凌安和苏黎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凌安笑眯眯地打开院门：“奶，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我哪里不笑了？我这不是笑的最好看吗？” 她一把抓住刘桂花的衣领，将人拖进厨房：“今天是你做饭吧？赶紧的，我和我娘都要饿坏了！” 凌安盯着凌家其他人怨毒的眼神，悠哉悠哉地洗漱。 苏黎也出来洗漱，看见凌家人的眼神被吓了一跳，见自家闺女淡定到不行，她强行镇定，一直在心里念叨“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当这些讨厌的人不存在。 娘俩洗漱好，刘桂花做的早饭还没好。 凌安就拉着她娘到隔壁，也就是距离凌家大概三米远的大芬婶家。 “大芬婶，你知道我奶他们为啥在外面过夜不？ 好奇怪，我昨晚起来上茅厕的时候，发现大门敞开着，还以为家里遭贼了，急忙关上。 刚才醒来才发现，奶他们居然在门外，也不知道他们大晚上背着我和我娘干啥去了。” 张大芬觉得自己悟了，难怪昨晚凌家人那么闹腾，原来是被锁在外面了。 这是他们活该！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瞒着小安和小苏往外跑，说不定是在打这娘俩的主意呢！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是这样传的。 上工没多久，在她附近干活的社员全知道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 到最后，传成了这样： “你听说了吗？黄老太他们心黑啊！昨晚一大家子趁苏黎和凌安睡着，把她们娘俩留在家里，还故意敞开大门，就是想等流氓进去欺负他们娘俩！ 还好凌安起床上茅厕发现门开着，第一时间去锁门，这才逃过一劫！” 社员们很默契，大家相互传，就是不传进凌家人的耳朵里，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 沈家人听到这些的时候，想到凌家人去退亲的嘴脸，当下就问候凌家人的祖宗十八代。 凌安并不知道事情传成什么样，她今儿领了山脚下偏僻的田里的任务，这会正坐在一旁欣赏沈毅干活。 她跟负责分任务的小队长说好了，她最近都领这边的任务，所以不需要安排其他社员过来。 中午收工铃声响起之前，沈毅把凌安五个工分的任务完成了。 凌安笑着上前给他揉按肩膀：“辛苦了，我给你按摩按摩。” 按着，按着，她从给沈毅按摩肩膀，到给他按摩手臂，最后到……对着他的腹肌按按捏捏。 第34章 本钱不错，以后我有福了 沈毅无奈地抓住凌安作乱的手，耳垂红得像熟透了的小辣椒。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安安，有些位置不要乱摸。” 凌安眨眨眼：“我们现在是处对象的关系吧？虽说我们偷偷摸摸的，属于地下恋情，那也是正经对象，摸一下腹肌怎么了？” 她认为沈毅在这方面太正经，就像末世的人嘴里说的禁欲系。 万一以后他们成婚了，这人还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只能霸王*上弓？ 她觉得有必要引导一下沈毅，有些事可以等结婚以后，有些事在那之前也能做一做。 沈毅摸了摸鼻尖，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声：“安安，腹肌有点敏、感，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了？”凌安伸手抱住沈毅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忽然，她像是碰到了什么，一边伸手过去，一边小声嘀咕： “这是啥？你在身上藏武器了？没必要吧，你不是有个小空间？” “嘶——” 听见沈毅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凌安不解地抬头看他一眼，继而低头看向自己抓住的东西：“……” 凌安默默松开手，红着脸往后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跌倒，被沈毅一把捞回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只觉着周遭的沉默有点震耳欲聋。 因为，凌安又碰到了刚才无意间摸到的…… 凌安深吸了口气，想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露出笑脸，推开沈毅，还伸手拍拍沈毅的胸膛： “哎呀，不愧是你啊沈毅，本钱真不错！以后我有福了！” 沈毅盯着她通红的脸蛋：“本来打算晚两年再碰你，现在我只想说，安安，新婚夜你给我等着。” 他心里有一本账，把凌安每次对他动手动脚都记下来，到时候连本带利讨回来。 嘿！ 听他这样说，凌安可就不服气了！ “谁等谁还不一定呢！别忘了，我力大如牛，到时候你别哭爹叫娘。” 沈毅：“哦，你脸好红，跟抹了一层厚厚的血似的。” 凌安点点头：“好巧，你的耳朵也是这么个情况。” 她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烫，大概是要病了，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丢下一句“我要回家吃饭”，就急匆匆丢下沈毅跑了。 沈毅看着凌安落荒而逃的背影，摇头失笑。 安安撩人的时候起劲，胆子大得很，但一有点什么动静就秒怂。 凌安可不知沈毅这会在想什么，她飞奔回凌家，就看见家里有公安同志在。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失窃的事情，可惜找谁来都没用，进了她空间的东西，哪可能给别人查到？ 她昨晚可是很细心地清除自己出现过的痕迹。 凌小云看见凌安回来，立刻微抬起下巴，用手指向凌安： “公安同志，你不是问我和我男人跟谁有仇吗？就是她！ 她原先想嫁给我男人来着，我男人没看上她，娶了我，她怀恨在心！ 我们的东西肯定是她偷走的！” 凌安歪歪脑袋：“凌小云，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别人看人用眼睛，你看人用鼻孔。 咋地，眼睛长鼻孔里了？ 我这个热爱和平，从不跟人有仇，也不会怀恨在心。 几年前大家都还小，你就抢了我的娃娃亲，我成全了你。 结果沈毅出事变成残废，你立马转头又看上要跟我提亲的人，跟沈毅退婚，抢走了本该娶我的人，我也让给你了。 我竟不知道我对你的纵容在你的眼里，原来是恨。难怪你怂恿阿奶把我和我娘孤儿寡母分出来！你这是不让我活啊！” 原本同情凌小云和宋文谦的公安同志，听到凌安的一番话，看凌小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合着是个抢男人的惯犯啊？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都不喜欢漂亮的女同志吗？ 怎么漂亮的女同志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抢亲？ 躲在公安同志旁边的苏黎，开口道： “昨晚我闺女去了知青院。 如果各位公安同志有所怀疑，可以到知青院询问情况，看看我闺女从知青院回来睡觉的时间，够不够她去把某些人的家当搬空。 因为我曾经的懦弱，害得闺女和我一起遭受排挤，在家里总是做最脏最累的活，家里有点什么事都让我们母女俩背锅。 这次的锅我们不背！” 苏黎好久好久没说这么长的话了，说完后整个人都有点抖。 她真的气啊，凌家这些人见她男人失踪，使劲欺负她闺女！ 凌安看得出苏黎的紧张，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 “娘，公安同志是明事理、讲证据的人，跟奶他们不一样，所以不用担心。” “要是我那失踪的爹回来就好了，我想让他问问阿奶，他到底是不是阿奶亲生的，为啥阿奶把我们当牲口使，还要厌恶我们。” 苏黎很想哭，也就真的哭了出来。 “你爹大概真的出事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回来，不管我们娘家。 安安，都是娘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娘受委屈了。” 凌安只是想把凌家人丑陋的一面展现给公安同志看，没想到把自己的娘惹哭了。 她懒得看凌家人难看的脸色，忙着安慰她娘。 公安同志觉得这母女俩真是苦命人，宽慰了她们几句，还对凌家人进行了口头教育。 他们让苏黎和凌安母女俩以后要是再遭遇不公，有人还胆敢欺负她们，就只管去县里找他们做主。 苏黎和凌安自然是感激不尽。 而凌家人，尤其是黄老太和凌小云，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等苏黎平静下来，公安同志该调查的事还是得调查，真跑知青院了解情况去了。 见凌家人还没做午饭，凌安等不急要填饱自己的五脏六腑，没去厨房监督做饭。 她拉着苏黎回了她们娘俩的房间，背对着苏黎鬼鬼祟祟拿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放到破破旧旧的桌子上。 “娘，咱中午就吃这个野菜饼吧，超香的！” 说着，她打开油纸，拿起一个野菜饼就往苏黎嘴巴送去。 苏黎浅笑着接过，吃了一口：“嗯，是真不错，比你刘桂花他们做的都要好吃。哪来的啊？” “沈毅做的。” “谁？！” 第35章 山里的男人没捡走，捡了两头大野猪 凌安眨眨眼：“沈毅啊。” “不是，娘也不问你为啥跟沈毅有来往。娘就问你，沈毅都那样了，咋做的野菜饼？” 苏黎显然是不信的。 沈毅能有这等手艺？ 那她宁可相信黄老太半夜起夜会掉茅坑！ 凌安故作不解：“娘，沈毅伤的是双腿，又不是双手。咋地，你想吃他用脚做的野菜饼啊？” 苏黎：“……” 怎么办？她第一次有种想揍闺女的冲动。 苏黎也不问了，反正闺女说啥她信啥，闺女跟她说有好吃的时候吃就对了，问题太多就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那她多吃两个吧！ 沈毅那小子是真不赖啊，身残志坚，都那样了还能做出这样好吃的野菜饼，是个好后生，就是命太苦。 不像她，她好歹有个好闺女！ 凌安并不知道她娘在心里夸沈毅，否则的话，她肯定嚷嚷着要她娘好好夸她，夸她的字数一定要比夸沈毅的字数多！ 娘俩吃饱喝足没多久，公安同志就从知青院那边了解完情况回来了。 他们再一次深刻批评凌小云，不要再针对凌安，因为凌安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昨晚凌安离开知青院后跑的飞快，收走凌小云和宋文谦的东西也不过几分钟，再从那里回到凌家，花费的时间跟平时差不多。 如果凌小云他们只是丢了钱财之类的，倒是不能排除凌安。 可屋里的大件，衣柜、桌子之类的都不见了，这不是那点时间就能办到的，他们就直接把凌安给排除了。 凌安将一个小油纸包塞给他们：“辛苦各位公安同志了，你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吧？这是新鲜野菜做的野菜饼，希望你们别嫌弃，垫吧垫吧肚子。” 县局的同志收下了凌安的心意，却没有白拿，从身上摸出一块钱和二两粮票给她。 凌安推脱不过，勉为其难收下了钱和票证。 这可把凌家人眼热坏了！ 黄老太急忙招呼人：“公安同志，我们刚蒸熟的地瓜又香又甜，做的野菜糊糊也不错，一起吃点？” 县局的同志见过的人多了，一看就知道黄老太打的什么主意，直接就拒绝了。 他们在凌家又问了些细节，说这事有进展会来告诉他们，就去附近邻居家了解情况。 可惜不管他们怎么调查，都查不到有用的线索，凌小云和宋文谦失窃案成了悬案。 凌小云和宋文谦连换洗衣服都没有了，只能在凌家哭诉。 凌安指了指猪圈：“凌小云，我建议你和宋知青搬回来，就住到猪圈里去，肯定不会再被偷家。” 凌家养了一头任务猪，以前由凌安和苏黎负责，如今娘俩早就不管了。 凌家大房事不关己，三房张兰春倒是想管自己的闺女和女婿，可她手头上攒的就那么几块钱，拿出来就没了。 黄老太掌家，手里头倒是有钱，可因为凌小云要嫁宋文谦的缘故，先后给了凌安和沈毅钱作为赔偿，后来分家又分了一部分给凌安和苏黎。 她心疼得紧，一分钱都舍不得再掏。 不过，在凌小云拉她进房间嘀咕了半小时后，黄老太还是做主掏了点钱补贴倒霉的新婚夫妻。 下午，凌小云和宋文谦请了假，要去供销社置办东西。 凌家其他人去上工，苏黎还有点活没干完，也去地里了。 凌安想试试看自己到底能不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一个人悄咪咪往山里跑。 她在山里逛来逛去，连野猪的影子都没见着。 “野猪啊，你们快快出来吧，我想跟你们交个朋友。” 没办法，她只能往深山走。 凌安在深山发现了野猪的脚印，顺着脚印和周遭的痕迹找过去。 野猪没找到，她先遇到了一个昏迷在地的极其狼狈的男人。 凌安蹲下来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嗷，居然还活着，这深山的野兽都不出来觅食的吗？” 话本里说，不要捡男人，会变得不幸。 何况，她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 所以，凌安她起身走了，追野猪要紧！ 这个男人，还是继续在这里等他的有缘人出现吧！ 十分钟后，凌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不远处在打架的两头野猪。 果然，不捡男人会很幸运，能捡两头大野猪！ 凌安非常尊重在打斗的双方，三下两下爬到树上，坐在上面欣赏野猪的战斗风采。 等两头野猪两败俱伤、要死不活后，凌安“滋溜”一下，从树上下来，趁猪之危，一拳一头野猪。 她出了两拳，成功收获两头野猪。 她认真检查了一下，两头野猪的头骨都被她打碎了。 实践证明，即使两头野猪没有双双受伤，凌安也有一拳打死一头野猪的能力。 凌安高兴了，很想笑，也就嘿嘿笑出声来。 她将两头野猪收进空间，就大摇大摆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发现那个男人还没等到他的有缘人，凌安再次确认他还活着，就飞奔下山。 她鬼鬼祟祟来到沈家外面，从空间拿出其中一头野猪扛在肩上，第一次推开了沈家的院门。 正在晾晒床单的沈毅：“……恭喜安安，你终于学会了走正门。” 瞥见凌安肩上的大野猪，沈毅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 “你为什么不带我？” 凌安将野猪扔到厨房旁边的地上：“还不是怕你自卑！你扛这么大的野猪能像我如此的轻松吗？ 我在保护你的自尊心，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沈毅轻笑：“那我得谢谢你？” 凌安摆摆手：“不用。我们俩谁跟谁啊？以后是要同床共枕的人，不用这么客气。 野猪交给你了，你趁着沈家人收工前处理好，明天给我炖猪蹄吃。” 沈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走了。 “不留下陪我？” 凌安笑着走向沈毅，伸手戳了戳他的腹部：“等你哪天随便我摸你腹肌，我就多陪陪你。” 她从兜里掏出一小包肉干，塞到沈毅手上： “宋文谦那里顺走的，味道还行，嘴馋了可以啃一啃，晚上睡觉往嘴里放一块还能防止磨牙。” 顺走？ 那就是偷了。 嗷，是宋文谦的东西，那没事。 沈毅扯了扯凌安的衣角：“安安，我睡相很好，不磨牙。” 第36章 抱歉，打扰到你去死了 凌安歪歪头：“你睡相好谁能给你证明？嗷～你这是在邀请我与你同床而眠？” 沈毅耳朵又红了。 他默默在心里又给凌安记了一笔账，心想等结婚后，他一定要把人揽入怀里狠狠地亲。 凌安伸手捏了捏沈毅通红的耳垂：“不是我不陪你，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把你扛到炕上，吓坏了你。” 很好，沈毅再次记了一笔账。 凌安并不知道自己一下子就被沈毅记了两次账，她拍拍沈毅的肩膀： “说点正经的，我还有事要忙，所以不能陪你。” 临走前，她都走出院子了，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句：“别忘了炖猪蹄。” 凌安匆忙离开沈家，直奔大队部找大队长。 大队长不在办公室，跑地里带头干活去了。 凌安又飞奔到地里找人，将自己在山上发现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的事给说了。 沈自强问：“你把人捡回来了？” 凌安摇头：“哪能啊？我就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村姑，哪里扛得动人？ 再说了，万一他是坏人，把他捡回来等着他害我和我娘，害我们大队的乡亲吗？” 沈自强很欣慰：“小安，你能这样想是对的。不认识的人千万不要往回捡，宁可见死不救，也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虽说凌安有一身蛮力，他还是忍不住会操心，万一遇到一肚子坏水的人，那点蛮力压根就不够别人算计的。 小安长得好看，必须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沈自强跟凌安的父亲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好兄弟失踪多年，他认为他这个做叔叔的应该好好看着这个侄女。 “这事你不用管，我带几个社员上山去看看。” 凌安闲着没事，想凑凑热闹： “叔，让我跟着你们一块去吧。万一真的倒霉遇到啥事，说不定你们还要指望我救你们呢。” 沈自强无语：“这不是你想要房子的时候了，开口就是乌鸦嘴了？” 他想收回之前说凌安鬼精鬼精的话！ 无语归无语，他还是带上凌安，招呼了四个青壮年跟上。 凌安在前面带路，发现野菜的时候还不忘停下来摘一点，悠闲得跟进山游玩似的。 四位青壮年有样学样，还争相想成为摘到野菜最多的人。 其中一位跟沈自强同龄的阿叔开口道：“大队长，这么水灵的野菜你不要？摘点回去吧，晚上就能吃到最鲜嫩的野菜了。” 沈自强叹气，在心里祝那位昏迷不醒的人自求多福。 然后，他也跟着沿途摘野菜。 看到凌安往深山走，沈自强人都要麻了。 “小安，你的意思是那个是在深山里？” 凌安回头：“算是深山的外围吧，再往前一点就是了，就前面那个小凹坑。” 沈自强快步跟上凌安：“小安，你以后别一个人进深山，危险。” 凌安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 她不一个人去，她单个人去。 沈自强一看就知道凌安在敷衍自己，心说他回去一定要尽快给她弄好房子的事。 顺便希望凌家赶快把凌安赶出来，沈家早点把沈毅赶出来，让这俩人成为邻居。 他再做主把照顾沈毅的事交给凌安，这样凌安就不会闲着没事就往深山跑了吧？ 凌安不知道沈自强在想什么，她指了指前面的小凹坑： “人就在那里，现在不知道还活着没。” 万木春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吓得他急忙抱紧自己。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啥？” 凌安的声音毫无波澜：“活着，已醒，有活命能力，确认完毕。撤！” 沈自强和四位社员齐齐跟着凌安后退，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还是摘野菜好啊！ 但凡他们不摘野菜，早点过来就得把昏迷的人抬出去。 万木春迅速爬了起来，对着他们的背影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自强看了眼凌安。 凌安头也没回，举起手里的野菜：“上山摘野菜的过路人。” 见状，沈自强和四位社员也举起了手里的野菜。 万木春看见他们每个人双手都抓着野菜，信了他们的话，却觉着这几个人真是太奇怪了，上山摘野菜都不拿背篓或者篮子。 他一拐一拐地跑着追上去：“你们是哪个大队的？” 凌安眼睛左看右看，忙着看有没有新的野菜出现。 四位社员跟锯嘴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沈自强作为代表发言：“你又是哪里人？为啥会晕倒在那里？” 万木春张嘴正想说话，瞥见凌安的侧脸只觉着惊为天人。 刚才睁眼那会儿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他顿时忘了回应沈自强，走到凌安旁边：“同志，我叫万木春，万木逢春的万木春。你叫什么名字？” 凌安往旁边移了一步，离万木春远了点，张嘴就来： “我叫牛大力，力大如牛的牛大力。”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万木春一时语塞，实在无法理解牛大力的父母是怎么取名字的，这名字跟人的割裂感太重了！ “你想不想改个名字？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就叫……牛倾城！” 凌安摇摇头：“如果能改名，我希望是牛多多。” 万木春不解：“为啥？” 凌安：“牛是我们大队最值钱的牲口，如果牛能多到怎么数都数不完，说明我们大队富裕。” 万木春竖起大拇指：“有志向！” 沈自强跟社员你看我我看你，都很无语。 小安随口那么一编，这人就这么信了，到底是真傻还是打的什么主意？ 沈自强走到凌安和万木春中间：“万小同志，你瘸着腿还敢一个人进深山，是特意去找死的吗？ 如果是，那我代表大家向你道歉。对不起，打扰到你去死了。” 他觉得这人看凌安的眼神不对劲，跟他媳妇看见钱的眼神一个样。 凌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叔，还是你聪明！我都没想到！” 她一下子窜到万木春面前，抬脚把人踹倒。 “我们不耽搁你的人生大事，你住脚吧，我们不想跟阎王爷抢人。” 第37章 安安，娘是过来人 万木春有点想哭。 他认为自己的经历过于丢脸，不想讲出来，没想到被认为是故意进山寻短命的！ 他委屈地看了凌安一眼：“我要爬起来了，你别再踹我了。” 凌安踹完人就走开了，这会听见万木春的话，头也没回。 万木春爬起来拍拍屁股：“我必须声明一点，我不是瘸子！不是瘸子！” 沈自强：“那你……真了不起？” 万木春：“……我是县城人，跟朋友一起到他乡下姥姥家玩。没想到他带我去他姥姥家是为了算计我，想让我娶他表妹。 他们把我锁了起来，说是等晚上让我跟他表妹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我不愿意娶了。 我偷摸把窗户给撬了，逃了出来。 我不敢在他们大队乱跑，就往山上跑，一直跑一直跑，摔倒了很多次，脚也崴到了，脑袋还磕石头上了。 后来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晕倒了。” 如果不是怕这些人误会，他才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说出来。 他一直以为的好朋友，并没有真的把他当朋友，还算计他。 听完八卦的凌安，回头对沈自强他们说道：“叔，我得回家找我娘了，先走了。” 说完，她一溜烟就跑了。 万木春在后面喊：“牛大力同志，你慢点，别摔着了！” 沈自强等人：“……” 他们可能有点明白凌安为啥给自己取名牛大力了。 不是因为力大如牛，是怕万木春因为她那一脚寻仇吧？ 沈自强咳了咳：“万小同志，既然你没事还是赶紧下山回县城吧，不然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万木春皱眉：“你们不送我下山？” 他还想着看看这些人是哪个大队的，以后有时间能来找牛大力。 沈自强摇头：“不行的，我们还得捡柴火回家，否则家里今晚不给我们饭吃。” 小安都不愿意透露是哪个大队的人，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他当然得配合啊！ 凌安不知道这边后面发生的事，她故意拐着弯跑山路，就是为了不让万木春发现她到底往哪个方向下山，去的哪里。 她回到家里时，她娘已经完成今日份工分任务回来，在屋里头看书了。 凌安一进门就闻到了肉香味，吸了吸鼻子：“娘，什么东西这么香呀？” 苏黎笑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 “是肉饼，沈毅送过来的。 娘不想要，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维持递东西的动作，娘只好收下了。” 凌安拿起一块肉饼，咬了一口：“好吃！” 苏黎给自家闺女倒了杯水：“安安，你老实告诉娘，你知道沈毅喜欢你不？” 凌安挑了挑眉：“娘，你咋知道的？沈毅跟你说的？” 苏黎微微摇头：“娘是过来人。他要是不喜欢你，干啥总给你送吃的？ 他都那样了，自顾不暇，有好东西还第一时间想着你。不是喜欢，还能是啥？ 我娘就问你，你接受沈毅的东西，是也喜欢人家，还是单纯想占人家便宜？” 她知道沈毅是个好后生，看着他拄双拐的样子她就难受。 可说句实话，她自私，并不希望自家闺女嫁给这样的人。 两个苦命人在一起没什么，重点是其中一个双腿残疾，这以后如何过日子？ 凌安又拿起一个肉饼，送到她娘嘴边： “娘，你别皱眉头，皱眉不好看。 我跟沈毅说了，如果他的双腿能好，我就嫁他。 所以压力要给到娘你了，你得好好看医书，把医术重新捡起来，把他的腿治好。” 知女莫若母，苏黎明白，自家闺女这是也看上沈毅了。 行吧，那她只能努力了。 “明天等娘干完活，你就陪娘去给沈毅看看腿吧。” “不着急。”凌安说道，“沈毅是好的，沈家人并不好相处，我不想有那样的婆家。 沈家人从沈毅身上榨不出钱，正想着把人赶出门呢，等那个时候再给沈毅看。” 苏黎点头，她听闺女的。 沈毅那样的，出任务伤成这样，上面肯定给了补贴和抚恤金之类的。 眼下的情况，一看就是沈毅看透了沈家人贪得无厌的本质，不想给。 这一点，苏黎很满意。 这样一来，哪怕沈毅的腿不能彻底治好，沈毅有钱傍身，她闺女有一身蛮力，还有她帮衬，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她在凌家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不信日子还能有在凌家难捱。 在那之前，她一定努力努力再努力！ “安安，你别打扰娘了，娘要专心看书。” 凌安不知道她娘一下子考虑了那么多，她寻思着怎样才能加速被动离开凌家。 使唤凌家人虽好，但他们做的饭不如沈毅的好吃啊！ 凌家人收工回来做饭，凌安就乐颠颠抓了两把高粱米，拿了下午在山上摘的野菜，跑进厨房。 日常厨房监工凌安上线！ 吃过饭，凌安就拿着她那半截菜刀在院子里来回晃荡，看得凌家人心惊胆战。 等她娘去洗澡，她就拿着菜刀砍黄老太房间的老旧木门。 “奶，你知道家里为啥没肉吃吗？” “你把门窗关得死死的，连只老鼠都进不去，咋吃肉？” “老鼠肉也是肉！” “我帮阿奶在门口开个洞，方便老鼠自投罗网、送肉上门，不用太感动，也不用谢。” 凌安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干的，把黄老太的房门口砍出了一个比拳头大点的洞。 看着已经卷边的菜刀，她就搬了张小凳子，在院子里磨菜刀。 凌家人简直都要恨死凌安了！ 宋文谦碰了碰凌小云。 凌小云压低声音道：“奶，凌安和她娘不能留了。” 张兰春开口附和她闺女的话：“是啊，不能留了！ 她今天能砍门，明天就能砍我们！ 这种人留着过年吗？那也要我们还有命过年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赞成将凌小云和苏黎赶出去。 宋文谦：“赶出去没用，她们有腿还能跑回来。还是那句话，得断绝关系，那样她们就没理由回来了。” 黄老太的眉头皱巴巴的，看不出来有没有皱眉头。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到底是一家人，奶还是想把她们娘俩放在眼皮子底下。” 她怕那娘俩离开凌家有翻身的机会。 第38章 半夜惊魂 黄老太已经后悔了。 早知道在凌向南失踪后，她就该找机会弄死那娘俩的。 那时候凌安还小，苏黎也不顶事，是最好对付的时候。 凌家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理解黄老太的行为。 尤其是凌小云，她怕以后凌安会沾她和宋文谦的光，是最希望凌安离开凌家的。 “奶，凌安和她娘的户口就在大队，跟咱们家没关系后，她们也还是在大队，也还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啊。” 黄老太摇头：“让我再想想。”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小，在磨刀的凌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凌安没有在这时候去打扰他们。 刀磨好了，她娘也洗完澡了，她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 娘俩早早躺到炕上，仿佛什么忧虑都没有，心大得很。 入睡前，凌安让苏黎把隔音耳塞带上：“娘，我半夜会起来闹他们。” 听到闺女这样说，苏黎就乖乖戴上耳塞。 不是她能帮上忙的事，她还是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好好上工，好好看书。 半夜，万籁俱寂。 凌安从炕上起来，拿起她磨好的半截菜刀，去砍凌家其他人的房门，边砍边说话。 “奶，我那失踪的爹啥时候回来啊？你这个当娘的为啥不去找我爹？难道我爹不是你亲生的吗？” “大伯，我爹是你弟弟啊，你咋不去找他回来啊？你不配当人大哥啊！ 大伯母，你快起来做饭啊，我又饿了。” “三叔三婶，我想我爹了，你们去找我爹吧。只要你们找到我爹，我就不砍你们。” “……” 凌家人躺在被窝里骂骂咧咧，就是没一个人敢起来开门，生怕凌安砍的不是门，是他们。 其中三人，吓得尿炕了。 分别是，黄老太、凌向东和张兰春。 凌安对凌家人向来一视同仁，吓完这些人，当然是翻墙出去，跑去凌小云和宋文谦借住的小院子。 她刚爬墙进入院子，就听到里面两人的说话声，没想到这俩货还没入睡。 先是凌小云的声音：“文谦，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才正常。 你不愿意，难道是被凌安猜对了，你在城里有喜欢的人，娶我只是为了有人帮你干活吗？” 宋文谦叹气：“小云，我每天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啊？ 你看看你，大晚上还闹，不闹的话我们早就睡着了。 养足精神，等我家里寄物资过来吃顿好的，我不就有力气满足你了吗？” 凌小云声音有些失落：“那、那好吧，等你家里寄物资过来再说。” 凌安听得很无语，这种借口凌小云都能信，这是为了当官夫人比乌龟王八蛋还能忍啊！ 大队哪家是每天都能吃到饱的？ 大家的粮食并不是应有尽有，为了节省粮食，大家都是吃个七八分饱。 同样的情况下，大队的其他男人能在炕上热情，就宋文谦特殊？ 凌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凌小云一把，她希望凌小云为宋文谦生孩子，以后凌小云就能跟宋文谦的青梅竹马白月光扯头花了。 有了孩子，宋文谦就不能用守身如玉的借口哄骗白月光了。 上辈子宋文谦没碰过原主，原主也不介意，那是原主本就不懂情爱，只当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凌安一菜刀砍在房门上：“凌小云，你别信他。 你白天抽空去村头大树下听听，那些婶子们都在说他们男人晚上在炕上有多卖力。 人家也吃不饱，年纪还大，怎么就能行？ 哎，我可是听说了，大成叔和大娟婶老来得子，大娟婶怀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砍门，声音听起来毫不费劲，就跟别人嗑瓜子聊八卦一样简单。 她个人私心，希望凌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活着，活着才能遭遇失望、痛苦。 屋里的两人吓得抱紧在一起。 宋文谦吓得六神无主，还不忘跟凌小云狡辩： “小云，你别听她挑拨离间。我能跟大队的那些糙汉子一样吗？我是读书人，原本身体就弱。” 相比之下，凌小云更相信凌安的话。 是啊，别人都行，凭啥宋文谦不行？！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凌小云气得嚷嚷：“凌安！大晚上你不睡觉过来砍门是几个意思？你信不信我去举报你？我告诉你，你会遭报应的！” 凌安看了眼自己在门上砍出来的洞：“你天天都说我会遭报应，到底哪天报应才会来啊？ 你知道就吱一声，我好做好准备接受报应。” 今晚任务已完成，凌安转身爬墙溜走。 事实证明，干活真的容易饿肚子。 凌安迎着淡淡的月光往回走，摸了摸饿瘪了的肚子，想到吃东西后还要漱口，就懒得从空间拿东西吃。 到家匆匆洗了个手，她就回到炕上用睡眠遗忘饥饿。 第二天早上，凌安吃了两个蒸红薯，就跑去领工分任务，再次抵达偏僻的任务田。 沈毅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 “安安，你一大早能吃得下炖猪蹄吗？” 凌安眼睛一亮：“能！给头牛都能啃得下，只要是熟的！” 沈毅从小空间拿出一个搪瓷饭盒，里面装的正是炖猪蹄。 “不冷不热，热度刚刚好，适合现在吃。” 凌安喝了一大口汤，咬了一口猪蹄：“嗯！软糯适中，是我喜欢的口感！” 沈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你慢慢吃，我先去干活。” 凌安歪头：“沈毅，你什么时候炖的猪蹄？” 昨天下午沈毅处理那头野猪后，怕是不够时间炖猪蹄的。 沈毅：“下半夜起床炖的。” 他趁着沈家人睡得跟猪一样，带着锅去外面搭了个简易的灶台，炖了好久。 不过，这就没必要跟安安说了。 她喜欢吃，只管吃就行。 凌安一手端着搪瓷饭盒，一手抓住沈毅的衣领：“你还没尝过吧？知道咸淡吗？” 沈毅眉头微蹙：“我有经验，不用尝也知道咸淡，难道我不小心加多了盐？”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凌安踮起脚尖，在沈毅唇上亲了亲，“味道咋样？” 第39章 洗裤衩和床单洗上瘾了? 沈毅下意识舔了舔唇：“合适的。” 反应过来，他的耳朵瞬间通红，不敢直视凌安的眼睛，怕自己会失控。 凌安挑眉：“那再来一口？” 沈毅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不合适。” 他在心里悄咪咪又给凌安记了一笔账。 凌安索吻失败，在心里偷偷骂了声“呆瓜”，端着炖猪蹄转身找了块石头坐下，慢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她觉得自己今晚又有精力去折腾凌家人了！ 凌安把搪瓷方盒放在一旁，拿出手帕给正在干活的沈毅擦汗。 “你歇会，我来？” 沈毅摇头：“不用，我能行。你有空可以想想还想吃什么，那些野猪肉都在我这里放着呢，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凌安确实有很多想吃的，但大概沈毅并不会做，因为他接触过的调味料比较少。 她这里倒是应有尽有，早知道拿个布袋每样都装一点带过来，顺便给沈毅写个食谱了。 “我明天下午去沈家找你，告诉你我想吃什么。到时候我说，你做，如何？” 正在种苞米的沈毅疑惑：“为什么是明天下午？今天下午你不能去找我？” 凌安拿过苞米种，点在沈毅刨好的小土坑里，又用土埋上。 “你想见我，我就去啊。” 沈毅耳朵微热：“那你去吧。” 凌安抬眸轻笑：“就这么想见我？上午见了不够，下午还想见？” 她凑近了些，又道：“怎么，洗裤衩和床单洗上瘾了？” 沈毅只觉着耳朵发烫，他都不知道凌安到底跟谁学的，明明话里也没有虎狼之词啊，听起来比虎狼之词还要…… 他直觉不能否认，不然安安会不高兴。 所以，他说：“嗯，想见你。” 每时每刻，他在心里补充道。 凌安听得心里高兴，又凑近了点，柔软的嘴唇在沈毅侧脸轻轻碰了碰。 “你很诚实，这是奖励，下午我会去找你。 以后想见我就直说，想我也要直说，这样我才能直观感受你的心思。” 凌安一高兴，趁着沈毅不注意，从空间拿出了一小撮苞米种，种到了地里。 她期待收获的时候这块苞米地出现的“意外之喜”。 五个公分的活结束，沈毅拿出两个铝制饭盒给凌安，凌安装的还是炖猪蹄，让她拿回去跟她娘一块吃。 凌安只拿了一个：“我吃过了，这份拿回去给我娘，剩下的一份你自己吃。” 沈毅点头：“好。下午再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凌安勾唇浅笑：“不要总想着我喜欢吃的，也做你喜欢吃的。 还有，期待下午看见你洗床单的样子哦～” 沈毅：“……” 一天就得记好几次账，他觉得自己心里的账本快要记不清楚了。 恼人啊，沈家人天天对他没有好脸色，怎么还不赶他走？ 明知道现在的他不可能再给他们一分钱，何必相看两相厌呢？ 凌安也是这样想的，她都快把凌家人全折腾成神经衰弱群体了，结果她和她娘还是在凌家待得好好的。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凌家人被她虐出了感情吧？ 那她虐他们岂不是在奖励他们？ 也行吧，她挺喜欢发放这种奖励的。 今晚继续！ 中午，凌安监督刘桂花做饭，增加了挑三拣四环节，弄得刘桂花饭还没做好就气饱了。 下午上工铃声响起之后，其他人都去地里了，凌安等外面没动静了，就背着个挎包悄咪咪往沈家跑。 她三下两下爬上沈家的上头，正巧看见沈毅从房间抱着床单出来。 这人上午得去给她干活，床单都是留到下午洗了。 凌安坐在墙头晃了晃脚：“沈毅，我又来欣赏你洗床单啦～” 沈毅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将手里的床单扔了出去。 他把床单放盆里泡好，洗干净手，走到墙头下方，抬头看凌安： “安安，坐上面危险，你下来，我接着你。” 那土墙都有裂缝了，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凌安挑眉：“那你可以接住了，我怕疼，不想摔地上。” 不等沈毅回答，她就直接往下跳。 沈毅急忙用脚点地，飞身而起，稳稳将人揽入怀里。 凌安趁机伸手进衣服，摸了一把沈毅的后腰：“不错，你主动抱我了。” 这一刻，沈毅想就这样抱着人不松手。 他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紧紧搂着怀里的人。 难得沈毅主动，凌安没有抗拒，伸手紧紧圈住他精壮的腰身。 没想到这人越抱越紧，凌安都有点呼吸不过来了，就张嘴在他脖颈间轻轻咬了咬。 沈毅只觉着腹下一暖，急忙松开凌安：“你、你进屋坐会儿，我洗好床单就给你做吃的。” 凌安伸手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耳垂：“要不……你给我做吃的，作为奖励，我为你洗一次床单？” “那不行。”沈毅直接拒绝了。 他最近总做那种梦，在梦里对安安为所欲为，才导致几乎每天都要洗床单。 他可不能让安安碰床单，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凌安知道他不好意思：“我去堂屋看会儿书，你好了叫我。” 她小跑着进了堂屋，从挎包里掏出一本书。 她理解她三姐为何养面首了。 就在刚刚，她想将沈毅直接抱炕上扑倒。 与此同时，凌家人在地里边干活边嘀咕。 主要还是凌家其他人在劝黄老太，劝她赶紧把凌安和苏黎赶走。 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昨晚经历了凌安砍门事件后，他们一闭眼就是凌安手持菜刀的样子，做梦都是凌安拿着菜刀在追他们。 旁边有个大娘特意竖起耳朵偷听，忍不住出声道： “叫你们不要惹老实人，你们非要惹！ 如果不是你们把小安和她娘逼急了，她能干这种事？ 再说了，小安只是砍门，又不是砍人，你们有什么受不了的？” 凌家人齐齐对着大娘翻了个白眼，嘀咕的声音更小了一点。 大娘也回敬了他们一个白眼： “一窝子奇葩也好意思骂小安和她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畜生都有！” 第40章 来都来了 苏黎干活的地方离凌家人不远，却也不近，她听不见凌家人在嘀咕什么。 不过，她瞧着他们不怀好意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人是在算计她和她闺女。 张大芬凑了过来：“小苏，你婆婆不是善茬，她从你和小安手里吃了亏，肯定憋着大招对付你们呢。” 苏黎埋头插秧：“我闺女会保护我。” 她答应闺女要听话，她就相信自家闺女。 如果连闺女都解决不了，那她只好用药把凌家人给废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张大芬：“……小安到底年轻，你也不能什么都靠她。你是当娘的，关键时刻得靠你立起来，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吱一声。” 苏黎不可能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只能虚心接受张大芬的好意，并表示感谢。 知青院任务田。 李玉芳对着坐在田埂边上的杨大强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一直坐在这里？有这闲工夫，你去多挣两个工分不好吗？” 杨大强摇摇头：“那不行！我拿了别人的好处，我就得搁这盯着。” 周善英看了他一眼：“我们不是钱，也不是金子，有什么好盯着的？还是说有人想打架？那来战吧！” 杨大强扫了眼在插秧的知青们，最后眼神落在周善英身上： “你们知青不都是读书人吗？怎么你张口闭口都是打架？” 大概是没感觉到恶意，周善英边插秧边回应： “这有什么？弃文从武的人多的是，谁说拿笔杆子的手就不能拿枪了？ 我这么说吧，在下乡之前，我以为乡下人都是特别勤快的，看见你我就知道自己曾经认知错误，乡下也有懒蛋。” “话不能这样说。”杨大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懒，家务活我都干的，就是不喜欢干农活，不喜欢整天待在田里的感觉。” 他是拿了凌小云的好处，跑过来盯女知青的一举一动的。 有了上次的落水事件，凌小云怀疑他通风报信，但在他骂了凌安两句之后，就打消了怀疑，让他接着干这事。 他看得明白，凌小云那是贼心不死，迟早还想对女知青使坏。 如果他不答应凌小云，凌小云就会找别人，别人有可能真的会伤害这些女知青。 他不是什么好人，可也见不得那样的事发生，只好勉为其难接受凌小云的好处，刚好有理由不干活。 郑淑君抬手擦了擦汗：“建议你多看点书，任何人都会背叛你，你学到的知识不会。 反正你在这盯着我们也没事干，还不如那本书看一看打发时间，不认识字可以问我们。” 凌安跟她提起过杨大强这个人，说这人不坏，如果发现他在盯着知青院也不必害怕。 郑淑君相信凌安，所以信杨大强对他们没有坏心。 杨大强有些犹豫：“上学都要交学费，你们不会也收学费吧？” 袁香云瞪了他一眼：“哼，当我们是什么人呢？知识怎可用金钱来衡量？只是让你向我们请教，谈什么钱不钱的？” 孙永安对着杨大强笑了笑：“杨大强，你要是过意不去，帮我们知青院挑一挑水、捡点柴火，我们也不介意。” 杨大强摆摆手：“回头再说吧。你们赶紧干活，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别让人误以为我跟你们关系很好。” 他觉得得去问问凌安。 不对，应该去问沈毅。 上次他跟凌安说话被他娘瞧见了，他娘误以为他想跟凌安处对象，乐呵呵想去说亲，差点把他吓死！ 说干就干！ 杨大强从田埂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就往路上跑。 李玉芳有些疑惑：“这人怎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底想做什么？” 孙永安笑了笑：“别管他做什么，就他那智商算计不了我们。” 知青们你看我我看你，偷偷地笑了。 跑远了的杨大强猛地打了个喷嚏，小声嘀咕：“……是谁在惦记小爷的钱？” 他要找的沈毅，此刻看着凌安从挎包里拿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调味料，耳朵听着凌安的介绍，一样一样拿起来闻味道。 “这个年代在很多方面比我们封国时期幸运，交通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这吃食方面味道也是多样。” 凌安掏出几张自己抄写的菜谱：“时代在发展，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能来到这里是幸运的。 你看看这几张菜谱，这是卤猪头的做法，这是猪肚汤的做法，这是蒜香排骨，这是香煎椒盐肉，这是自制猪肉干的做法，最后一个是水煮肉片。 时间还早，咱们搞个卤猪头吧！ 太多肉吃不完，有空的时候可以做猪肉干，有事没事可以拿出来啃一啃。” “好，都听安安的。” 沈毅认真看了一遍卤猪头的做法，就将所有菜谱收了起来，挑选出需要用到的香料，又把处理好的猪头从小空间拿出来。 处理好的猪头还得焯水，沈毅就开始烧水。 凌安就坐在他旁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盯着灶台里的火。 忽然，她坐直了身子，跟沈毅对视了一眼。 下一瞬，他们就听见“嘭”的一声，外面偷摸爬墙的人掉了下来。 沈毅不紧不慢地拿出他的双拐。 凌安起身走到厨房门边，探头往外看，就看见捂着屁股爬起来的杨大强。 “杨大强，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啊？还敢来找沈毅麻烦？” 拄着拐准备往外走的沈毅，默默又坐了回去，继续烧火。 杨大强替自己喊冤：“我真的很冤枉！我有事想找沈毅，想到他腿脚不方便，我才爬墙的，绝对不是来找麻烦的！” 看吧！ 他就跟二毛说凌安跟沈毅看对眼了吧！ 凌安都出现在沈家了，这事假不了！ 凌安扫了杨大强一眼，确认他腿没断：“来都来了，沈毅就在厨房，你进去帮他干活。” 杨大强能拒绝吗？ 他怕挨揍，只能认命地往厨房走。 “其实我是想找你的，就是孤男寡女不合适，想着找沈毅给你传话…… 我靠！好大一个猪头！你们哪来的？” 对上沈毅淡漠的眼神，杨大强打了个哆嗦。 回头看见凌安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如坠冰窟。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的脑袋不会搬家吧？” 第41章 野猪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凌安看看猪头，又看看杨大强的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了三秒。 “你想把脖子上那个换成猪脑袋也不是不行，你俩除了长得不一样，其他应该一样。” 杨大强小声嘀咕：“你直接骂我猪脑袋得了。” 凌安不赞同：“我是个文明人，从来不骂人。” 骂的都不是人。 沈毅点头：“我作证。” 杨大强：“……” 你们这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有了杨大强，凌安和沈毅就悠闲地坐在一旁，指挥他干这个，指挥他干那个，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 杨大强觉得自己命苦且倒霉，但凡他换个时间过来，也不会被指使干活。 虽说不情愿吧，但他干活很认真。 没办法，他怕凌安手里的烧火钳打在他身上。 没多久，杨大强闻到香味后就不觉得自己苦了，甚至觉得今天自己特别走运！ 前有知青上赶着教他认字，后有凌安和沈毅让他见证美食的诞生！ 光是闻着香味，他就不停地咽口水，心想等会哪怕是不要脸，也得讨点汁水回去拌饭吃！ 凌安见杨大强沉迷干活，甚至都忘了来时的目的，开口道： “你来这里到底想说什么事？总不会是你闲得没事干，专门跑来干活的吧？” 杨大强不争气的又吞了吞口水，这才将凌小云让他监督女知青的事，以及知青提议要教他识字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凌安好奇：“杨大强，你今天踩狗屎了？” 杨大强无语了三秒：“众所周知，粮食都不够人吃，我们大队没人养得起狗，大队没有狗，也没有狗屎这种东西。” 凌安放下烧火钳，开始把玩沈毅的手： “那就是你要转大运了，学吧，好好学，珍惜这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话又说回来，你就坐在那里看淑君他们干活，也不知道伸手帮一帮，就这都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可见他们有多善良，以后你要是对不起他们是要天打雷劈的。” 杨大强自动忽略了凌安后面的一大段话，只听到了“转大运”、“好好学”和“珍惜”。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过了一会儿，杨大强欲言又止地道： “你们的猪头到底哪来的？如果是买的话，为啥不买个好的？这个猪头上面凹陷，不是被打的，就是有问题。” 凌安咧嘴一笑：“我打的。当时的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我一拳过去，野猪就倒地了。 你要是把我和沈毅有关的事说出去，野猪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杨大强打了个哆嗦，不敢吭声了。 他还是不多嘴了，有胆量还是留着一会儿讨多两口汁吧！ 熄火之后，卤猪头在汁水里泡了有差不多一小时，凌安才指挥杨大强将卤猪头从锅里弄出来。 杨大强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卤水：“能送我一点卤水拿回去吗？就一小碗……不，半碗也行。” 沈毅轻笑出声：“安安说要切一点猪头肉给你，既然你只要卤水，那就只给卤水好了。” “不行！”杨大强反应激烈，“我是那种有自己想法的人吗？我不是！我听安姐的！安姐说给我肉，那我就要肉！” 笑死，这口肉他吃不到嘴里，那不如蠢死算了！ 沈毅淡淡看了他一眼：“安安让你照顾好那些女知青，男知青也多注意一点。他们出事，唯你是问。” 合着这肉是保护费呗！ 杨大强没得选择，他就看上这口肉了，必须吃！ 绝不是怕旁边两个笑面虎逮着他打！ 沈毅让杨大强拿上给他的那份猪头肉，又让他弄了一碗卤水，就急忙把人打发走了。 他嫌弃杨大强切的猪头肉不好看，剩下的没让他切。 杨大强一走，沈毅立马收了双拐，洗干净手开始切猪头肉。 切下第一块，他就送到凌安嘴边：“安安，你尝尝是你想吃的那个味不。” 凌安咬了一半，将另一半塞进沈毅嘴里：“好吃的！可惜还是差了点，如果不是杨大强跑过来，你亲手做的会更好吃。” 沈毅又红了耳朵，慢慢嚼着嘴里的食物，脑袋里全是凌安咬下一半的画面。 安安的嘴唇很柔软，也很清甜。 如果能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尝一遍…… 下一秒，沈毅的眼前是凌安放大的脸，耳边是凌安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不喜欢吃吗？” 吃和猪头肉都能神游天外，不会是没吃过好东西吧？ 也是，上辈子沈毅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军营，大多数时候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少数的在国都的日子，这人深居简出，练武，也学厨，但到底那时候食材不算多，香料更是少。 她就不一样了，她在末世的那一年，因着拿到国家编制，在基地里都是有国宴级别的大厨给做饭吃。 凌安拿起菜刀：“我来切吧。” 沈毅不知道凌安突然心疼自己没吃过好东西，他心里想的是，安安懂这么多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他很想抱抱她。 他也就伸出手，从凌安身后环住她的纤腰。 凌安有些惊讶，这个呆瓜居然开始主动了？ 她担心吓着沈毅，对方会退缩。 所以她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切猪头肉。 切好之后，凌安转身面对着沈毅，将一根沾满卤汁的手指戳进他嘴里。 “香不香？我跟你说，卤猪头肉的法子还能用来卤其他肉，都巨好吃！” 沈毅下意识嗦了嗦，声音沙哑：“香。” 也不知道说的是沾了卤汁的手指，还是人。 凌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都红了，身体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在游走。 她把脑袋埋在沈毅的胸膛处，沾着卤汁的手油光发亮，不方便往沈毅身上蹭，也就没有回抱他。 “沈毅，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偷偷摸摸的，怪刺激的。” 沈毅从来没有一刻像刚才那样迫切想跟凌安结婚的感觉，被凌安一句话打破了。 他松开凌安：“安安，你先去洗手，我来装盒。” 可惜凌安不知道刚才那一刻沈毅的想法，不然她一定会踹沈毅一脚。 问他，为什么不阻止自己说那句话。 第42章 凌安挑选的幸运儿 凌安洗好手，沈毅也已经将猪头肉全都放进了饭盒里。 给凌安和苏黎准备的，他装到铝制饭盒里。 饭盒一盖，别人就看不见里面放的是什么。 他自己那份就装在搪瓷饭盒里。 剩下的猪头骨，全放进大搪瓷碗里。 凌安看了眼大搪瓷碗里的骨头：“找个地方一起啃骨头？” “你先拿出去吃，我把厨房收拾好，顺便去去味。” 这会厨房里的肉香味太浓了，得在下工铃声响起之前把味道散了。 凌安随手拿出一小瓶小药膏，掀开盖子往灶台上一放，一股浓烈的青草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放个几分钟，这味道绝对把肉香味给冲没了。” 沈毅将砧板菜刀和锅洗干净，把猪头肉和猪头骨全装进了空间，顺便把那瓶药膏收了起来，就跟着凌安鬼鬼祟祟出门了。 两人找了个山坡，坐在那里比谁啃骨头更快。 无疑，沈毅赢了。 凌安笑眯眯地问：“你知道什么东西啃骨头最在行吗？” “什么？” 沈毅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他已经下意识问了出口。 凌安嘿嘿一笑：“是狗。” 沈毅一手扶着凌安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缓缓凑近，差点就亲上了，他又硬生生给忍住了。 凌安小小声骂了句：“忍者神龟。” 沈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听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凌安提议道：“我们比比谁最先被逐出家门，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沈毅没有意见，反正只要是凌安想要他做的事，他不会拒绝。 从这天起，凌安坚持白天奴役凌家人，让他们干这干那，晚上去砍他们的门。 当然了，凌安也有大晚上不砍门的时候，她趁着凌家人熟睡，随机打开一扇房门，挑选幸运儿做发型。 凌小云和宋文谦那边也不例外。 以至于凌小云都没心思对付知青院那些女知青了。 没办法，她晚上根本睡不好觉。 能睡好觉的晚上，意味着她或者宋文谦遭遇不幸。 总之，凌家人个个顶着大眼袋，脸色跟半死不活似的，骂人都没了气势。 凌家人都觉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而黄老太却一忍再忍，忍到了春耕结束。 春耕结束这天的晚上，大队集体开会，宣布春耕结束，迎接接下来的夏锄。 在那之前，大队决定给大家放两天假好好歇一歇。 大队干部在上面讲话，大家的目光却时不时偷偷往凌家人那边瞥，个个都努力压制着疯狂上扬的嘴角。 张大芬就站在凌家人旁边，到底是没忍住小声笑了出来。 “黄秀英，多亏了你们一家在，前段时间的春耕才那么有趣。” 可以说，今年的春耕是长青大队过的最有趣的春耕。 顶着阴阳头的黄秀英不想说话，只狠狠瞪了张大芬一眼。 寸头凌小云用狠毒的目光瞪了眼凌安的背影： “大芬婶，我们这都是被凌安害的，我们是受害者，你怎么可以幸灾乐祸？” 凌安回头，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无辜：“凌小云，你说清楚点，怎么就是我害的了？” 凌小云翻了个白眼：“你半夜不是砍门，就是磨刀，不然就是闯进房间搞我们，把我们头发都弄成这样了！怎么现在敢做不敢当了？” 凌安嗤笑道：“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吗？你亲眼看见我动你们的头发了吗？ 真是好笑，你们睡觉都反锁门，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再说了，我和我娘都被你们给连累了！没看见我和我娘的头发也出问题了吗？ 我建议你们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枕边人，除了枕边人，谁还能悄无声息干这事？” 凌小云都要气笑了：“凌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安和苏黎的头发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却是好看的大波浪。 已知黄老太阴阳头，凌小云寸头，再看看其他凌家人…… 刘桂花只有头顶还剩一撮长发，其余地方光秃秃的。 刘秀娥整个头顶光秃秃的，底下的头发却没问题，还好好的。 张兰春一左一右还剩两撮头发，可以绑两条小小辫子。 杨春花跟刘秀娥相反，她是上边有头发，下面光溜溜，总觉得后脑勺很凉。 凌安一脸疑惑地看向宋文谦头顶的帽子：“凌小云你男人怎么老戴帽子啊？不就是光头吗，很丢脸吗？啊……不会是得癞痢了吧？” 旁边的几位男知青默默往旁边移，离宋文谦远了点，仿佛这货真的有病，他们怕被传染。 宋文谦气得脸都绿了！ 他当即摘下帽子，露出光秃秃的脑袋证明自己的清白。 凌安对黄老太说道：“奶，你看那个光头像是以后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人吗？ 我看他像是要拿碗化斋的，估计以后要抛妻弃子去当和尚哦。” 黄老太已经验证过凌小云的梦是真的预知梦，坚信宋文谦是要当大官的，听到凌安这样说，真的是忍不了了！ “凌安，你整天疯疯癫癫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一会回去，你和你娘就卷铺盖走人！ 我们黄秀英没有你这样的孙女！我们凌家容不下你们娘俩！” 张大芬翻了个白眼：“说的跟谁稀罕当你孙女似的！ 以前使劲欺负小苏和小安母女俩，现在欺负不了就急了，简直就是鸡穿大褂狗戴帽，衣冠禽兽！” 沈自强发现了凌家这边的动静，举起大喇叭对着这边喊话： “黄秀英，你们一家能不能安静点听讲？” 凌小云举手：“大队长，都怪凌安！是凌安的错！我们的头发都是她搞的，你要为我们做主！” 凌安算是明白了，重生真的涨不了智商。 又或者，凌小云仗着是重生，把大家都当傻子，说话总是不过脑子。 沈自强：“对这件事我只说一次，免费为你们理发不犯法。还有，你没证据不能诬陷小安！” 他扫了眼大队的乡亲和知青，继续道： “谁以后在大队闹事，晚上就来这里向大家检讨，做最苦最累的活！” 黄老太怒吼一声：“凌安闹事！罚凌安！她天天闹事！罚她！” 第43章 女知青们咋一个个都变了 沈自强远远扫了眼黄老太：“你们这是家事，我管不着。”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目前凌安和凌家人的矛盾给揭过了。 以前凌家人欺负苏黎和凌安母女，如今不过是反过来而已，这叫因果报应。 再说了，确实也没人亲眼看见凌家人的头发是凌安干的。 人群中拄着双拐的沈毅开口道：“你们为了陷害凌安真是煞费苦心！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想都不想就把自己头发给毁了，就为了让凌安背锅。 但你们忽略了一点，也是凌安刚才说的，你们睡觉前反锁好门，她压根进不去，这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除了凌安本人，沈毅是最清楚事情真相的人。 每每沈毅偷摸去帮她干活，她就在旁边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的艺术行为。 凌小云冷笑：“沈毅，我看你是被我退婚怀恨在心，故意跟我们家作对吧？ 你帮着凌安说话能有什么好处？ 咋地，她还能重新跟你续上娃娃亲，嫁给你这个双腿残疾又不孕不育的废物吗？” 在她眼里，上辈子沈毅不碰她，肯定是那里出了问题，根本硬不起来，更别谈生孩子了。 她的凄惨全都是沈毅害的！ 如果不是沈毅不行，不碰她，她就不会找别的男人，也不会被那些女人活活打死！ 凌安一巴掌扇在凌小云脸上：“凌小云，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好好地站着活吗？ 是因为有千千万万个像沈毅一样的英雄！ 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对他进行言语侮辱，还给他造谣，你还是人吗？” 陈奶奶用谴责的眼神看凌小云：“就是啊，小云你这人说话怎么一点把门都没有？ 沈毅的腿受伤那是为国为民，不应该成为你嘲笑他的借口。 还有啊，什么不孕不育？咋地，你私底下强迫过沈毅啊？ 不用想也知道，沈毅肯定宁死不从，所以你就败坏他的名声，让他娶不到媳妇。 不会是宋知青满足不了你吧？ 难怪你肚子还没动静！” 陈奶奶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这次是真的替沈毅说话。 沈毅还没入伍之前，从小就帮过她不少忙。 看到这孩子变成如今的模样，她也是心疼不已。 如果不是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她都想把沈毅接过来，不让沈家人糟蹋他。 李玉芳皱眉：“不对啊，凌小云肚子没动静，那不孕不育的应该是宋知青，跟沈毅也没关系啊。” 孙永安偷偷扯了扯李玉芳的衣角，示意她别乱说话，免得被凌小云和宋文谦记恨。 李玉芳是不说话了，袁香云却开口了。 “哼！事情也不一定就这样，有可能就是凌小云她自己不行。” 拿着喇叭挤过来的沈自强，他的心情尤为复杂。 他记得这些女知青刚来的时候不这样啊，一个个挺文静的，怎么现在女知青说话跟土生土长的村民一个样？ 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他张嘴正想阻止这场闹剧，就看见凌小云抬手要去打袁香云。 凌小云自认自己打不过凌安，对这些城里来的女知青却有绝对的胜算。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袁香云就被凌安抓住了。 凌安微微一笑，甩开凌小云的手的同时，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东西果然还是对称的好看，你脸上的两个巴掌印真是完美，堪称艺术。” 张兰春指着凌安对沈自强说道：“大队长，凌安打我闺女，必须处罚！” 沈自强关闭大喇叭：“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 紧接着，他重新打开大喇叭的开关： “我在这里宣布最后一件事，过些天上面会来两个下乡人员，不是知青，是要住牛棚那边的。你们有事没事尽量远离，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别趁机欺负别人，也别招惹麻烦。 “散会！各回各家，别在大队闹事！” 黄老太一把扯住沈自强的衣服：“大队长，有凌安在，我们家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转身准备回知青院的郑淑君听见这话立马回头，看了眼满眼算计的黄老太。 “以前凌安和苏姨给你们全家干活的时候，她们尚且能坚持。怎么轮到你们那么多人一起干活，你们就过不下去了？” 黄老太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赶紧滚，别逼我让你没脸活！” 沈自强一脸严肃：“黄秀英，你这是在威胁来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 他逮着机会，急忙一顿输出，对黄老太进行思想教育。 大队其他干部也在一旁附和。 凌安感谢郑淑君他们站出来替她和她娘说话后，就拉着她娘回家了。 娘俩在出去开会前就已经洗了澡，这会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开始收拾行李。 凌安听得出黄老太话里的意思，知道这老太太终于下定决心要赶她们娘俩出去了。 她觉得黄老太多少还是有点天真，竟然以为赶她们娘俩走，她就不会再找凌家人的麻烦。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她就靠着消遣凌家人过日子了，怎可轻易放过？ 房子的事已经解决，大队干部同意把那两个相邻的空房子给他们住。 两个房子一个带院子，一个没院子。 他们想着凌安和苏黎是女同志，更需要院墙的保护，就把带院子的房子给她们娘俩住。 大队干部同意后，还要经过大多数村民的同意，这事在春耕期间瞒着凌家人和沈家人偷偷进行，非常顺利。 主要是凌安和她娘、沈毅在大家眼里就是弱势群体，大家又看不惯凌家人和沈家人，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不仅如此，江漾还带着沈毅把那边的自留地给整理好了，撒的蔬菜种子都已经长出来了。 母女俩并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很快就弄好了。 苏黎坐在炕边叹气：“安安，你说你爹要是能回来，他会不会怪我？” 她一直坚信自己的男人没死，这么多年都在等着他回来。 凌安笑着道：“我猜我爹肯定会乐得跑去买鞭炮回来放。 如果有足够多的钱，他应该恨不得满村子放鞭炮庆祝咱们一家三口脱离凌家。” 苏黎听着自家闺女的话，脑海里就浮现出相应的画面，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那是多美好的新生活啊！ 第44章 断亲 能够摆脱凌家人，苏黎是很高兴的。 但面对未来的生活，她多少也有点担忧。 “安安，那边房子没有锅碗瓢盆吧？你奶他们肯定不会分给我们，到时候咋做饭吃？咱手里是有点钱，可铁锅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一想到即将要应对的问题，苏黎的那股子高兴劲就不见了。 凌安笑着握住她娘的手：“娘，这都不是问题。以后做饭的事归沈毅管，缺啥交给他解决就行。” 苏黎下意识道：“安安，你这样很没有人性…… 不是，娘的意思是，沈毅他都那样了，你还逮着他欺负，不太好吧？” 她想象了下沈毅拄着双拐做饭的画面，打了个激灵，急忙甩甩头把奇怪的画面甩出去。 她们娘俩即将被黄老太赶出家门，也不知道沈毅何时才被沈家赶出门，她也好早点给沈毅治腿。 她经常吃到闺女从沈毅那里弄来的食物，大多数都是肉，所谓吃人嘴短，她要把对方当自己的半个女婿了。 为啥是半个？ 当然是得等沈毅不依靠拐杖也能走路，那才能真的当她女婿，娶走她的安安。 凌安没有解释，只说：“娘，沈毅乐在其中，你不必操心。我们都没少吃他做的东西，他已经习惯了。” 苏黎有些发愁：“结婚过日子是要夫妻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你不能啥事都让沈毅做，尤其是人家都伤成那样了。”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桌上养着的野花上。 “安安，你每天带回来的花……不会是沈毅采的吧？” 凌安点头：“差不多吧。” 苏黎：“……” 真的很难评。 她闺女对沈毅确实没多少人性。 沈毅也是，在她闺女面前太卑微了，每天拄着双拐去采野花，想想就觉得那孩子怪招人心疼的。 被大队长留下教育的黄老太回来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丢了百八十块钱。 她想到自己是因为凌安才被沈自强叨叨了那么久，弯腰捡起地上的泥块，往凌安她们娘俩的房门口扔过去。 “咚”的一声，泥块砸到门上，又“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下一秒，凌安拿着她那半截菜刀，笑眯眯地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她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吓得黄老太连连后退，自己踩自己，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黄老太颤抖着手指向凌安：“你、你、你想干啥？杀、杀人犯法。”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凌安手里的半截菜刀会砍在她脖子上。 凌安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奶，你误会了，我只是肚子有点饿了，想去猪圈跟猪借条腿吃吃。” 凌向东从屋里跑出来，扶起他的老母亲，瞪向凌安： “凌安你是不是真的疯了？那是任务猪，是公家的，是你想砍条腿就能砍条腿的吗？” 凌向西走出来：“大哥，你的重点偏了吧？” 随即，他用不屑的眼神看凌安：“你能得意的时候尽管得意吧，明天我们就把你们扫地出门，到时候你想得意也得意不起来。” 凌安点头：“你这是在提醒我？我这个人最知恩图报了，必须感谢你。” 下一瞬，她已经到了凌向西面前，抬脚两人踹飞到两米开外。 凌家其他人都挤在堂屋门口，没敢凑过来。 凌安眼神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我和我娘要睡觉了，谁要是吵到我们，我不介意拉着你们一起见阎王。” 刘秀娥看着凌安关上房门，小声嘀咕：“到底谁吵谁啊？” 春耕期间，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每次睡觉听见凌安在外面砍门，她都心惊肉跳，就怕凌安会冲进来，菜刀会砍在她身上。 凌安不砍门的夜晚，她每次好不容易入睡都会梦见凌安在折磨她。 如果不是忙着耕种，她都想跑回娘家住一阵了。 黄老太挥挥手：“都睡觉吧。我已经跟大队长说好了，明儿一早就赶她们娘俩出去，让她们无家可归。” 第二天清晨，凌安是被外面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吵醒的。 凌家人想着马上要将凌安扫地出门，都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得意得很。 不用上工，他们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制造出各种声音，就是为了吵醒凌安和苏黎。 凌安和苏黎对视了一眼，都默默掏出耳塞塞进耳朵里，睡回笼觉。 沈自强前脚刚到，后脚凌向东就带着凌氏的族老过来了。 凌小云和宋文谦过来的更早，都不想错过凌安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门的场面。 凌小云见族老和大队长都来了，立马开口道： “四妹和二伯母还没起床呢，她们娘俩在家就是这样，除了吃就是睡，明知道你们要来还不愿意起床。” 沈自强瞥了她一眼：“你们要跟她们母女俩断绝关系的事，你们告诉她们了吗？不会是你们单方面做了决定，把我们请来了，却没有告诉她们吧？” 凌小云不吭声了。 族老苦口婆心地劝黄老太不要这样做，说什么家和万事兴、人多力量大。 黄老太纠结的已经够久了，实在不想再受凌安折磨，是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 见事情没办法更改，族老也就没有再劝，而是让人去喊凌安和苏黎起床，让她们洗漱好再来谈事。 母女俩还在洗脸呢，附近的村民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他们看到大队长往这边走，又看到凌家的族老过来，就知道凌家有大事要发生。 张大芬眼睛左看右看，跑到凌安和苏黎旁边，小声问： “小苏，小安，这是咋回事？黄秀英那老太太又作什么妖？” 李秋花凑了过来：“大芬，你忘了？大队那些干部不是私底下找过大家说过这事吗？小苏她们要无家可归了，问咱同不同意把大队的空房子给她们住。” 张大芬明白过来了，黄老太这是真的要把事情做绝了，容不下凌安和苏黎。 队上征求意见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这对母女在分家后不想跟凌家人凑一块，要搬出去，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凌安和苏黎走进堂屋，族老就把黄老太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小苏，小安，你们母女俩是怎么想的？” 黄老太翻了个白眼：“问她们干啥？这个家我做主，我要跟她俩断绝关系，往后她俩跟凌家没有任何关系！” 第45章 搬家啦～ 族老瞪了黄老太一眼，转而看着凌安，期待她的回答。 凌安目光灼灼地看着黄老太：“奶，我和娘不要跟你分开，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在一起，活着要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话一出，凌家人的脑海里出现了同样的画面，是他们在梦中被凌安拿着菜刀砍的画面。 他们齐齐打了个哆嗦，异口同声道：“不行！你们娘俩必须离开凌家！” 凌小云：“四妹，二婶，不是家里容不下你们，是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大家都好好看一看，我们的房门就没有一扇是好的！全是凌安砍的！ 我们的头发也是被她给毁的，可惜你们都不信。 难道她力大如牛、头脑简单就不会骗人吗？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谁开口说话，村民就看着谁。 这会村民看凌小云的眼神都是：你编，你继续编，我们听着呢。 凌安失望地叹了口气：“我和娘都不想跟我奶分开，但凌小云真的太过分了，她居然对我人身攻击！ 她说我力大如牛！头脑简单！ 我明明是很柔弱，但很聪慧的小姑娘。 那就这样吧，反正奶瞅着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娘在凌家守了多少年活寡，就当了多少年苦力，跟我奶又没有血缘关系，轮不到她给我奶养老送终。 我也还小，不到给人养老送终的年纪，对我奶来说就是没有价值，不走就得每天看她的白眼。” 黄老太气得脸都黑了！ “你、你、你说谁活不了几年？” 没人搭理她。 族老又看向苏黎：“小苏，你呢，什么想法？” 苏黎拉住凌安的手：“我听我闺女的，我闺女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沈自强适时开口：“那事情就这样定了吧！写断绝关系书，一式三份，签字画押。” 他心里有种预感，以后凌安和苏黎母女俩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为了避免凌家人以后后悔去闹，这事必须得正式，得留有书面证据。 凌家人没想到凌安这么容易松口，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从今往后终于能好好睡觉了。 断绝关系书一式四份，凌安和苏黎一份，凌家人一份，族老那里存一份，大队长那里也留一份。 凌小云看着断绝关系书心里很高兴，脸上也有点小得意。 “凌安，你和你娘不是我们凌家人，现在立刻马上搬出去！” 张大芬早在写断绝关系书的时候，让她男人回家把家里的木车拉过来，给凌安她们搬行李用。 东西在分家的时候就已经分好了，这会黄老太自然不舍得再给凌安她们分东西。 凌安和苏黎没说什么，安安静静把她们娘俩的东西搬到木车上，最后看了一眼她们住了很多年的屋子。 最后，凌安跑进厨房，把炒菜的大铁锅拿了出来。 刘桂花急忙扯了扯黄老太：“娘，凌安她抢咱们家的锅！” 黄老太恨恨地盯着凌安，话却是对沈自强说的： “大队长，凌安已经不是我们凌家人，她拿我们的东西那就是强盗！ 我都跟你们说了这小贱蹄子不是啥好东西，现在不是家事了，你该管了吧？” 凌安转头对着黄老太笑了笑：“这是当年我爹买回来的，我都没怪你们占用我爹的东西，你咋还贼喊捉贼？” 刚才写断亲书那会，她特意把她爹凌向南的名字写上。 如果她爹有幸回来不赞成她的做法，她就和娘一起把爹给踹飞，不要他了，让他跟黄老太过去！ 别说，她那失踪爹买的大铁锅质量是真好，这么多年也就破了个小洞，不过已经补好了。 村民都以为会有大戏看，没想到断绝关系这种大事几句话的功夫就结束了。 看着凌安轻轻松松拉着木车离开，苏黎安安静静跟着走，村民也都跟着离开凌家。 不知道是那个村民带的头，大家跨出凌家院门之前，都吐了一口口水。 黄老太他们气得脸比锅底还要黑！ “天杀的……” 黄老太的声音刚出来，村民集体回头看她，吓得她把话咽了回去。 凌小云小声道：“奶，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这些人好像一早就知道凌安她们要离开咱家一样。” 她没有从村民眼里看到惊讶，只看到了愤怒，那是对他们一家的愤怒，仿佛他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明明做错事的就是凌安！ 一开始凌小云想毁了凌安，毁不了就想赶她走，是因为上辈子嫁给宋文谦的人是凌安。 她怕以后会发生变故，凌安会跟她抢宋文谦。 她重活一世，决不允许有人阻挡她当官夫人的道路！ 黄老太看了小孙子一眼：“志成，你跟过去看看，凌安她们娘俩这是要住到哪里。” 凌志成当即溜了出去。 宋文谦站在凌家人身后，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有什么东西偏离了。 拉着木车的凌安很快就来到了她和她娘的新家，那是一个有三间屋子的院子，外加一个厨房。 三间屋子里都盘了炕，凌安还是决定把中间那屋用来当堂屋，反正家里人少住得开，有人来也需要个地方招待。 村民们帮着母女俩把行李卸下来，让她们别为这事伤心，有事可以找大家帮忙，就离开了。 没多久，村民又陆陆续续地拿东西过来，有拿大白菜的，有拿土豆的，有拿自己做的酸菜咸菜的，有也有拿自家都舍不得吃的鸡蛋的。 他们的这份好意，凌安去苏黎都领了，免得大家为她们娘俩操心。 凌志成发现她们竟然直接住进了空院子，那院子一看就是最近有人打扫过的，就急急忙忙跑回去，把消息告诉家里人。 凌安有发现凌志成的身影，假装没看见罢了。 她今晚会去一趟凌家，给凌家人一个超大的惊喜！ 中午，凌安和苏黎在她们的新家做了第一顿饭。 苏黎特别开心：“安安，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家了，你爹回来肯定也会高兴。” 凌安笑着拍拍她娘的后背：“嗯。爹一定会为我们感到高兴。” 如果不会，那样的爹不认也罢。 第46章 这招真好使 吃过午饭，凌安让她娘在家好好歇息，无聊了就看书。 她自个出门溜达，打算去一趟山里，打只野兔或野鸡，光明正大好好加餐庆祝一下。 只是她还在村里呢，就听见大队长媳妇李冬英大声嚷嚷： “出事了！出事了！沈家出事了！沈家那些臭不要脸的要对付沈毅了！” 凌安：“？？？” 该不会那么巧，她和她娘被赶出凌家不到半天，沈毅也要被赶出来了吧？ 紧接着，她就看见附近几户人家有人跑出来，都一副急不可耐要去看戏的样子。 凌安也跟着跑了起来，路过沈自强和李冬英的时候，她就跟没瞧见似的，一直往前跑。 沈自强：“……小安，你回来。” 凌安住了脚，没有往回走，而是站在原地等沈自强和李冬英他们走过来。 “沈叔，冬英婶，找我啥事？” 沈自强无语：“没事就不能喊你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跟约好似的，同一天被断绝关系。” 凌安不背锅：“叔，我们是被赶出来的人，事情是由赶我们的人决定的，跟我们可没关系，不存在约定。” 他们也就是做了点人憎狗厌的事，让凌家人和沈家人没办法再容忍他们而已。 沈自强摆摆手：“怎样都行。我们有快点吧，我还得去给沈毅那臭小子做主呢，去晚了他指不定被欺负成啥样。” 凌安眨眨眼：“叔，你不叫住我的话，我估计已经到了。” 李冬英拍拍凌安的肩膀：“别跟你沈叔一般计较，他是心里憋着一股气，不高兴呢。” 要是换了别的大队，大队长可不管你被欺负成啥样，开口就是劝你不要跟家里人计较，家和万事兴。 沈自强也想看着大队各家各户和和睦睦，可沈家和凌家那样的，他的良心不允许他那样做。 无论是让沈毅留在沈家，还是让凌安和苏黎留在凌家，那都是害人不浅的事。 他不可能劝，只能自己在心里生气，气凌家人和沈家人糊涂。 沈家这会门口挤满了人，看热闹的看热闹，给沈毅撑腰的给沈毅撑腰，可谓是水泄不通，想挤进去很难。 沈自强作为大队长，是来处理事情兼做见证的，大家自然给他让出一条路，侧着身子走还是能挤进去的。 凌安不跟他们一起挤，她三下两下爬上墙头，就坐在上面打算看戏。 她刚一坐下，刚好对上在院子里拄着双拐的沈毅的目光。 凌安有种被看热闹被抓包的错觉，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朝着沈毅眨眨眼，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沈自强挤进院子里，扫了眼沈家人：“好端端的，为啥要跟沈毅断绝关系，为啥要赶他出家门？” 不等沈家人回答，他看了眼沈毅：“不知道沈毅是因公受伤才双腿残疾吗？为啥让他站着？你们就这么冷血无情，连张椅子都不给人坐？” 李冬英走过去撞了下沈母，跑进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给沈毅。 沈毅见做主的人来了，他就默默坐下，等着沈自强处理。 沈父偷偷扯了下沈母的衣服。 沈母双手掐腰：“凌家都能把凌安和她娘赶出家门，我们赶沈毅这个白吃饭的出去有啥不行？” 沈自强生气：“白吃饭？沈毅过去几年寄回来的津贴是喂了狗吗？ 他好好在部队的时候，你们只知道跟他要钱，吸他的血，完全不关心他有没有危险！ 他受伤回来，你们嫌弃他，明里暗里你们都在打听他有没有抚恤金，见不能从他身上捞到好处，就要舍弃他！ 沈长林，黄桃，你们就是这样为人父母的？” 数落完这俩，他看向沈毅的三哥和四哥： “沈大喜，沈二喜，你们兄弟俩的屋子都是拿沈毅的津贴建的吧？” “特别是你沈二喜，你娶媳妇的彩礼钱都是你爹娘从沈毅津贴里抠出来的！” 沈毅有两位早就出嫁的姐姐，还有就是沈大喜和沈二喜这两位兄长。 别问沈自强为什么知道沈家哪些事用的是沈毅的津贴，那是沈家人自己往外秃噜的！ 那时候他们趾高气扬，自认为有沈毅在外面挣津贴给家里就了不起，到处炫耀。 他们花钱优先花沈毅寄回来的钱，家里的钱有一分算一分，沈父沈母藏得很好。 沈母反驳：“这是沈毅这个当儿子当弟弟的应该做的！我们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花他的钱是给他面子！” 沈自强都气笑了：“放你的狗屁！沈毅是他死去的爷奶养大的，就连名字都是他爷奶取的，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扯谎也不怕半夜起来上茅厕掉坑里，一口屎一口尿灌肚子里！” 围观的村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附和沈自强的话，指责沈家人不要脸。 以前沈毅没入伍，调皮的时候是真调皮，但懂事的时候也很懂事，很多爷奶叔婶都得到过他的善意。 大家瞅着沈毅现在的样子就心疼，有机会骂沈家人自然不愿意错过。 只有墙头上的凌安微微蹙了蹙眉，她看了眼手里的瓜子，忽然就觉得不香了。 这些人聊着聊着，说出来的话充满了味道。 这时候，沈家的族老拄着根拐杖过来了。 沈家族老腿没伤，单纯年纪太大，有点驼背，需要拐杖支撑。 有姓沈的村民急急忙忙跑去堂屋，给族老搬了椅子出来。 族老看到沈家人跟村民吵起来也不阻止，就坐在那里看看一脸沮丧的沈毅，又看看狰狞着脸吵吵嚷嚷的沈家人。 半晌，他用拐杖戳了戳沈毅：“小毅，你咋想的？” 沈毅装了很久的伤心失望，挤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挤出一滴泪。 “族老，我咋想有啥用？爹娘他们铁了心嫌我累赘，要跟我断绝关系。” 恰巧这时候，沈自强耳朵听累了，打断了沈家人和村民的争吵。 瞥见碎了的沈毅，他一脚踹向沈长林： “男儿有泪不轻弹！ 沈长林，你好好看看你的小儿子，他都被你们给逼成啥样了！ 他每次冒着生命危险出任务没哭，受重伤差点没活过来没哭，遭受你们的白眼没哭，被你们冷血赶出家门才哭了！” 坐在墙头的凌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毅。 这招真好使，她学到了。 第47章 我凌安今日站在这里，也要分一份! 沈长林没有吭声，看了一眼黄桃。 黄桃翻了个白眼：“哭哭哭，不就是哭吗？跟谁不会哭似的！ 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我们就是要跟沈毅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不许他再踏进沈家半步！ 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们绝不会改变我们的意思！ 反正你们不让我们跟他断亲，那我们就趁你们不注意把他抬去山沟沟扔掉！ 你们也用不着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们，有本事你们接沈毅回家养着啊！” 沈大喜看了眼自家小弟，没有说话。 他曾经挺喜欢小弟的，这人机灵，干活又好又快，后来还当了兵能挣津贴，可现在这个小弟只会拖累家里。 沈二喜双手环于胸前：“就是啊！有本事你们养沈毅啊！你们做不到，凭啥要求我们做到？” 族老用拐杖杵了杵地：“你们说的啥混账话？你们欠沈毅的，咋还有脸说这种话，干这种事？” 黄桃还是那句话：“要么断亲，要么我们趁你们不注意，把沈毅扔进深山自生自灭。” 族老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旁边还站着几位沈氏的长辈，大家对沈家人都很失望。 沈自强又踹了一脚沈父：“沈长林，你长了嘴巴不会讲话？咋啥事都让你媳妇说？” 沈长林吃痛后退了一步，躲到黄桃身后：“我们家我媳妇做主。” 他的话一出来，沈氏的长辈肉眼可见的更失望了。 族老用拐杖敲打了几下地面：“我们商量过了，沈毅是大英雄，是我们沈氏一族的骄傲，我们不可能放弃他。 所以，我们决定放弃你们。 你们赶紧写断亲书签字画押吧，弄好之后我们就把你们一家人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 被踢出族谱，这可是天大的事！ 沈长林皱眉：“族老，这么做不合适吧？我们只是跟沈毅断关系，又不是跟族里。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不能这么算。” “哟哟哟，现在不躲在女人身后了？不哑巴了？”凌安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沈长林心里一沉，隐约觉得凌安的出现不是什么好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冬英就抢先说道： “可不是？沈长林平时就只会躲在黄桃身后，跟个孬种似的。” 凌安觉得李冬英说的不尽然，这沈长林总躲在黄桃身后可不是因为孬种，那是在后面出谋划策，把黄桃当枪使。 大家都以为沈家是黄桃做主，实际上沈长林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沈长林没搭理李冬英，凑到族老旁边拉住他的衣服： “族老，族规上没写赶废物儿子出门会被赶出家族，你绝不能这么做。” 被家族抛弃，意味着以后家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有人帮衬。 他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愿意离族，同时也不乐意再养着沈毅。 族老气得差点没被一口气噎死：“现在是没有，我回头就跟大家商量把这条加上！ 小毅多好的孩子啊，哪个家族出这样一个英雄不感到荣耀？ 你们这些当爹当娘当哥哥的，倒是嫌弃起来了！你们也好意思！” 沈自强担心再这样闹下去，沈毅就不一定能离开沈家。 原以为沈毅在沈家挺好，有父母亲人照顾，哪怕就这样残疾下去，也不会太过艰难。 纵使知道沈家人过分，也以为他们是贪财，想看看沈毅有没有偷偷藏钱，没想过他们对沈毅这么差。 今天一看，沈家人不仅嫌沈毅拖累，简直就是把他当仇人一样！ 沈自强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帮沈毅离开沈家。 “族老，说这些都多余了，今天只处理沈家和小毅的事。” “沈长林，黄桃，你们不认沈毅这个儿子，非要断绝关系，那我就来给你们写断亲书，从此以后你们互不相干，沈毅也不需要给你们养老。” “沈大喜，沈二喜，你们不认沈毅这个弟弟，以后有事没事别去打扰他。” “还有，你们休想直接把沈毅丢出去！你们花过沈毅多少钱，拿出来！还得给他分粮食！” “干啥用愤恨的眼神瞪我？把属于沈毅的东西还给他，是你们该做的！不给粮食，是打算让英雄饿死在外面？” “我现在是通知你们，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可以不同意，我也可以把你们沈家赶出长青大队！” 凌安顺着沈自强的话说道：“赶他们出大队记得叫我！只要把他们困在一起，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扛起来丢出去。” 沈家人根本不愿意给沈毅分钱和粮食，但大队长和族老坚持这一点，否则就不允许他们跟沈毅断绝关系。 围观村民虎视眈眈，仿佛他们不同意就要动手直接拆家，把属于沈毅那份给拿走。 沈长林和黄桃说要商量一下，两口子就跑屋里嘀咕去了。 凌安状似无意地走到沈毅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同一天被迫跟以前的家人断绝关系。 话又说回来，我比你好一点，起码我娘是真心疼爱我。” 这话一出，村民忍不住骂骂咧咧，骂沈家人，也骂凌家人，骂的要多脏有多脏。 沈大喜他们敢怒不敢言，只愤愤地瞪着凌安和沈毅。 沈长林和黄桃商量好决定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气得脸都黑了。 两人拿出二百块钱，说是家里所有的存款，需要按照人头分配。 凌安瞥了眼沈家脏兮兮的几个小崽子，最大的一个也就五岁。 “你们的意思是这几个小崽子也要占份额？那我凌安今日站在这里，我也要一份！” 族老起身，一拐杖打在沈长林身上：“你是想笑死谁？按人头分，给小崽子分，就是不肯分给沈毅是吧？ 行啊！我现在就把你们一家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沈长林一听就急了，他眼下什么都不怕，就怕被踢出族谱。 最后是沈自强出面，沈长林和黄桃分一份，沈大喜夫妇和孩子一份，沈二喜夫妇和孩子一份，沈毅一份，共分成四份。 换而言之，沈毅分得五十块钱。 沈家的粮食也分成四份，其中一份属于沈毅。 断亲书一式四份分别收好后，村民自发替沈毅把粮食和行李搬上木板车。 沈自强双手一背：“大家都知道沈毅现在的情况，他一个人是没办法生活的。 我和其他大队干部开会商讨过，从今天开始由凌安照顾沈毅的生活，每天给凌安算四个工分。” 黄桃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凭啥啊？之前沈毅住我们的吃我们的，怎么不见队里给我们算工分？” 第48章 沈毅现在是我罩的，懂? 沈自强顿时蹙眉：“给你算个屁啊！” “黄桃，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难道小毅不是你的亲儿子吗？” “怎么不是我儿子？”黄桃反应激烈，声音尖锐，“他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当然是我亲儿子！” 凌安挑了挑眉：“哦？我还以为沈毅是你仇人的儿子呢！ 他身体康健的时候要养着你们，他残疾需要人照顾，你们就直接断绝关系，生怕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李冬英翻了个白眼：“黄桃，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我也想怀疑小毅不是你亲儿子。” 黄桃伸手就要去抓李冬英的脸：“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怎么对我儿子关你屁事？仗着你男人是大队长就了不起啊？” 李冬英也不怵她，上前就要跟她打在一起。 旁边的几位婶子急忙拉住人，主要是拉住黄桃不让她动，而李冬英趁机拧她的耳朵，还扯掉了她一小撮头发。 沈自强只觉着脑壳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很是无奈：“都住手！” 他知道他媳妇性子有点急，就是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会跟黄桃打起来。 本来现场就乱，现在更乱了。 凌安直接单手扛起沈毅，还夺走了他一根拐杖，直接打在黄桃身上。 “你个不配当娘的，就你还想跟我抢照顾沈毅的事？你能像我一样单手把人扛起来吗？ 我告诉你，照顾沈毅的工分我要定了！ 哦对，你跟沈毅已经没关系了，你是生是死都是你的事，不要再说沈毅是你儿子了！” 紧接着，她继续扬起拐杖，专门往沈家人的身上抽打过去。 “我警告你们，沈毅现在是我罩的！你们要是胆敢欺负他，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李冬英见状，急忙让开地方，方便凌安打人。 村民也默默后退，以防凌安伤及无辜的同时，替她拦住沈家人。 沈家人被打得四处乱窜，可惜哪里都钻不出去，被村民的人肉围墙挡得死死的。 嗯，只有沈家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半晌，沈自强仿佛才回过神来，出言道：“小安住手，你再乱跑下去小毅就要吐了。 你看看你，扛着沈毅多辛苦啊，怎么还跑起来了？不嫌累啊？” 随即，他一脸不赞同地看向沈家人： “你们也真是的，明知道小安扛着个人不容易，不知道给她让路就算了，还她走哪里你们就挡哪里。 这下好了，被她手里的拐杖不小心给碰到了吧！” 沈二喜气得直咬牙：“五叔，明明是凌安打我们，你咋能胡咧咧？” 凌安明白沈自强的意思，露出无辜的眼神，歪了歪脑袋： “我啥时候打人了，我咋不知道？大家有瞧见吗？” 村民们齐齐摇头：“没看到。” 李冬英拍拍凌安的手：“小安，赶紧带沈毅离开吧。 这家人真是坏透了！见儿子残疾没用就往外扔要断绝关系，见有人愿意照顾他们不要的儿子还生气想搞破坏。 快走吧，以后小毅就靠你保护了，千万要防着这家人去欺负小毅啊。” 凌安点点头：“冬英婶，我都懂，我肯定保护好沈毅。”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扛着沈毅离开。 帮沈毅拉行李物品的叔伯拉着木车急忙跟上，好像担心沈家人冲过来抢东西一样。 族老和沈氏的长辈都一脸失望地离开沈家。 沈自强朝着陈长林摇头叹气，也转身离去。 有村民见没热闹可看也走了，还有的村民留下来欣赏沈家人难看的脸色，顺便当着他们的面蛐蛐。 在家看书的苏黎听到外面有动静，急忙跑出来打开院门往外看，就看见她闺女扛着沈毅往这边走。 苏黎：“……” 如果她闺女只是力大如牛，喜欢她闺女的后生肯定多，因为大家都喜欢能干活的。 可她闺女不仅力气大，现在气性也越来越大，都会打人了。 还有就是现在，她闺女明明能抱着或背着沈毅走，偏偏要把人扛在肩上。 这些事要是传出去，估计没人敢喜欢她闺女了。 好就好在，她并不希望有人因为她闺女干活厉害才喜欢她闺女。 而且……沈毅那孩子被安安这样扛，算是丢尽脸了，还敢喜欢安安…… 看来这孩子是真心实意喜欢她闺女的！ 除了腿不好，沈毅确实是个好女婿！ 凌安路过家门口，转头对着苏黎笑得很开心：“娘，以后沈毅就是我们的邻居啦。” 苏黎瞥见他们身后跟着的村民，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她关好门，默默跟上他们，去隔壁帮忙给沈毅收拾东西。 村民帮沈毅把东西都弄好，宽慰了他几句，又跟凌安和苏黎说了些以后麻烦她们母女俩的话。 凌安和苏黎很认真地保证一定把沈毅照顾好。 凌安还笑着搂住苏黎的肩膀：“大家不用担心，我姥爷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私人医师，我娘从小跟着学了些本事，她会努力给沈毅治腿的！” 有人恍然大悟：“难怪以前去捡柴火和摘野菜，小苏总是会顺便采草药。” “小苏，你瞒的可真紧啊！大家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苏黎连忙摆手：“不算什么本事。我是跟我爹学过没错，但我没怎么给人看过病，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不敢说自己会医术。” 大家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毕竟苏黎被凌向南带回来的时候还年轻，估摸着没学到多少东西，所以这些年不好意思说出来。 沈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苏姨，反正我这两条腿已经这样了，你就死马当活马医，能治好算你厉害，不能治好也跟你没关系，算我倒霉。” 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苏黎更心疼这孩子了。 她心想沈毅肯定是因为沈家人的事伤透了心，又不好在大家面前表现，故作坚强。 她打算让自家闺女多关心关心沈毅，最好最近几天都要盯紧他，免得他伤心过度会做出傻事。 张大芬在心里偷偷叹气，然后道：“我家里存了几个鸡蛋，我去拿过来，小苏和小安你们做给小毅吃。” 其他村民也跟着走了，让她们娘俩和沈毅有事一定要找大家帮忙。 “安安，你在这边好好照顾小毅，别欺负人。” 丢下这么一句话，苏黎也离开了。 凌安缓缓看向沈毅：“你不会是我娘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第49章 搬空凌家!拿走!拿走!全拿走! 凌安也不想说出如此无脑的话，但她娘对沈毅有点偏心了，她这个做闺女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沈毅轻笑出声：“我看你是在吃醋。” 他伸出手，用意念从空间拿出一束小野花： “我猜想到今天不会太平，昨天傍晚就出门给你摘今日份的花了。 醋你就别吃了，你娘对我好纯粹是爱屋及乌，你喜欢我，她才愿意赏我脸色。 再说了，要吃醋也该是我吃！ 我在这里唯一能全身心信任的只有你，可你的心里还有你娘。” 凌安接过小野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上洋溢出浅淡的笑意。 她伸手握住沈毅的手：“你在我这里也很重要。” 她对苏黎好是替原主孝顺，也是在珍惜母女之情，信任归信任，有些事不方便对她说。 她和沈毅之间就没有这样的顾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需要考虑后果。 说要回家给沈毅拿鸡蛋、酸菜、大酱之类的村民，很快就带着东西过来了。 大家放了下东西，就各回各家，并没有逗留。 沈毅从小空间拿出一只野鸡给凌安，凌安放进背篓里，去山里随意转了转，就回家告诉她娘抓到野鸡了。 于是，三个被逐出家门的人迎来了他们的庆祝餐。 晚饭是苏黎做的，半只鸡红烧，半只鸡跟蘑菇干炖了汤，还做了份凉拌婆婆丁。 吃过饭，沈毅是凌安扛回去的，他的洗澡水也是凌安提过去的。 苏黎看见凌安回来，问：“你回来的这么快，是没等小毅洗完澡再回来？他的双腿使不上劲，万一洗澡的时候出事咋整？” 如果不是家里只有她和闺女俩女同志，她都想把沈毅接过来一起住算了。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娘，沈毅他没那么倒霉，洗澡肯定不会出事。 再说了，他要是真那么倒霉，洗个澡都能出意外，那我能直接冲进去看他光溜溜的样子吗？ 也不是不行，那我应该先看他的腹肌，还是先看他的胸肌？” 嗷，或许可以先验验货，看看沈毅的本钱如何。 苏黎眉头跳了跳：“安安，你老实告诉娘，你看上沈毅是因为他那张脸和他的身材吧？” 凌安嘿嘿笑了：“娘，你咋这么聪明？” 苏黎捂着额头道：“小毅长的高大，可那双腿暂时跟废了没差，别的衣服挡着你也瞧不见，你主要是喜欢那张脸吧？ 他确实好看，但现在脸上有一道疤，村里的年轻人都觉得可怕，你咋看的脸？” 她觉得遗传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她当年也是看上凌向南的脸。 可沈毅的脸都毁了，她闺女总不能看不见那道疤吧？ 凌安微微抬起下巴：“娘，你不觉得沈毅脸上多了一道疤更有魅力了吗？” 苏黎：……她并不觉得。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凌安一看她娘的神情就知道她不理解，但尊重。 “娘，你还是洗洗睡吧。明天我想去一趟县城，你陪我一起去？” 苏黎摇摇头：“你去，娘就不去了。我进山找找草药，让大家都知道我在努力给小毅治腿。 对了，我什么时候给小毅治腿？明天行吗？” 她想早点把沈毅治好，这样她闺女也算是有着落了。 凌安抱了抱苏黎：“娘，不着急，过几天再说。” 她没打算现在就把沈毅腿没事的事告诉她娘，她等着她娘自己发现，看看她会是什么表情。 洗漱完毕，凌安就躺到了炕上。 在凌家，他们二房就一间小屋子，原主和娘一直躺一张炕上睡觉，包括她穿过来后也是如此。 现在，她和娘分开睡了，一人一间屋子。 半夜，凌安伴着屋外的虫鸣爬了起来，翻墙而出，鬼鬼祟祟来到凌小云和宋文谦的屋子前。 确认里面的人已经睡着，凌安也没掉以轻心，拿出刀子小心翼翼从门缝里伸进去打开门，又拿出手电筒和银针。 她打开手电筒的同时，想要迅速锁定凌小云和宋文谦的昏睡穴，用银针扎进去，免得两人中途醒来。 结果看到了满地狼藉，是两人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还有裤衩子在。 她眼角的余光还瞥见炕上白花花的，吓得急忙关闭手电筒，就怕慢一秒看清了炕上的情形会长针眼。 看样子，凌小云和宋文谦入睡前进行了激烈的运动。 哦豁！ 为白月光守身如玉的宋文谦，到底是被凌小云得到了身体，还是一次又一次！ 凌安没再开手电筒，用精神力感知屋内的物品，将东西通通收进空间，只留下炕上的人、床上用品和两人运动前扔掉的衣服。 到了凌家，凌安终于成功使用手电筒和银针。 她最先进入黄老太的房间，把银针插入黄老太的昏睡穴后，她就大大方方开着手电筒，把目之所及的物品都收进空间，连炕上的被子都没放过。 给黄老太留了黄老太本人，以及她垫着的破旧枕头和草席。 随后，她再次使用精神力，发现了墙角的地下有个木盒子，挖出来收进空间。 她还发现屋里有块泥砖里也藏了东西，把泥砖拿出来，将里面的信封和报纸包着的东西全收了。 眼看着这屋搬空了，凌安从空间拿出一支笔在黄老太脸上画了个乌龟。 紧接着，凌安去了隔壁凌家大房的屋子。 爽歪歪的0元购，她也算是体验到了！ 肉眼可见的东西，能收走的她全部都收走了。 凌家的每个屋子都被她给搬空了，厨房也给搬空了，就差没去茅房了。 回到家，凌安也没盘点今晚的收获，洗干净手就躺到炕上休息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凌安跟沈毅提起要进县城的事。 沈毅眼巴巴地看着她：“我也想去。” 她和凌安都一样，没逛过县城呢。 他们都想去看看县城的情况，再决定接下来的路。 凌安还没说话，苏黎抢先开口道：“安安，你就带小毅一起去吧，他每天在家待着估计都闷坏了。” 闺女要去县城，她要进山，她担心沈家人会趁这个时候跑过来欺负沈毅。 凌安点头：“可以，但出门在外，沈毅得听我的。” 沈毅唇角微勾：“没问题。” 只是两人还没出门呢，凌家人和沈家人就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这两家人的手里或拿着扫帚，或拿着棍子，跟要去大财主家打砸似的。 第50章 你别劝，我这个人不听劝 “凌安，你这个贼！赶紧把东西还给我们！” “沈毅，你这个贼！赶紧把东西还给我们！” 前一句是凌家人喊的，后一句是沈家人吼的。 凌安听懂了他们话里的意思，看来昨晚沈家也遭到了0元购，被洗劫一空了。 “娘，沈毅，你们坐在此地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她拿起盘里最后一个野菜饼，一分为三，给苏黎和沈毅都分了一份，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塞进嘴里就往外走。 打开院门，凌安就看到虎视眈眈的凌家人和沈家人，以及听到动静一路跟过来的村民。 她把目光放在院门的门板上，像是在仔细寻找着什么。 “你们刚才敲门太用力了，梆梆邦的声音震天响，我有理由怀疑这对我家的门造成了损害！ 哪天我家的门坏了肯定是这个原因导致的，你们得赔！” 凌家人和沈家人气得直抽抽！ 凌小云咬着牙道：“凌安，我劝你别太过分！你……” 凌安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别劝，我这个人不听劝。” 凌小云气得都要吐血了，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黄老太指着凌安的鼻子：“你个贱蹄子当贼的赔钱货，不把东西还回来，还想坑我们，你咋不去死？” 她一大早醒来发现屋里空了，当即气得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再次醒来，她知道家里各屋都被搬空了，又晕了一回。 她思来想去只有凌安和苏黎会那么恨他们家，又有凌小云在旁边拱火，就带着人跑过来。 是凌安和苏黎干的最好，不是也要把这娘俩的东西抢回去，不然他们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凌安伸手拍掉黄老太的手：“黄秀英，你真是屁股插钥匙，又要开始了！ 我和我娘没做错任何事，昨天你非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今天又跑来闹，张嘴就骂我是贼，明天你是不是还想诬陷我是杀人犯啊？ 就你长个嘴，一天叭叭的！当初你咋不拿你的嘴去攻击小鬼子？ 我懂，你这是钝刀子老豆腐，拣软的欺！ 我凌安今时不同往日，可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了！ 你说我是贼，我还说你偷了我百八十条大黄鱼呢！ 别问我大黄鱼哪里来的，问就是梦里得到的，醒来被你给偷走了！赶紧还给我！” 黄老太想插嘴反驳怼回去，一直没找到机会，憋屈得要命，直接气晕过去了。 刘桂花瞪着一双眼：“凌安，你个歹毒的小贱胚子，连你奶都给气晕了，一点都不孝顺，活该被逐出家门！” “你现在立刻马上把偷了我们的东西还回来，我们可以不跟你计较，否则我们只能硬闯进去，拿回我们的东西了！” 他们在家里就商量过了，只要有村民围观，他们就不信凌安还敢拿菜刀对着他们砍。 再者，他们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就要活不下去了，纵使再怕凌安发癫也得来。 凌安走到刘桂花面前：“我和我娘曾在你们家做牛做马伺候你们，竟然好意思说我们不孝顺！ 如今我和我娘立起来了，你们拿捏不住我们，就跟我们断绝关系，错在你们自私自利！ 你们不就是想让大家觉得你们没有错，才演这么一出戏，冤枉我偷你们的家吗？你们简直就是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刘桂花气得七窍生烟，牙齿咬得嘎嘎响，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凌小云见刘桂花战败，眉头紧蹙，眉梢竖起，瞪圆了眼睛直视着凌安。 “凌安，是你不孝顺在先，阿奶才忍痛跟你们断绝关系，你咋好意思反咬一口？ 我知道你恨阿奶赶你们出家门，所以昨晚趁我们入睡把家里的东西搬了个干净。 你这种行为是要去坐牢的，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们，我们可以念着过去的情谊，不去报案，不送你和你娘去吃牢饭。” 她和宋文谦用排除法，最终坚信是凌安干的这件事。 他们等着凌安把东西拿出来，那所有人都知道凌安偷窃，也就有人证物证送她去公安局了。 凌安呸了一声：“诬陷人还如此的理直气壮，你还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她觉得凌小云是傻子，还妄图把她也当傻子。 亲手把物证交出去，还给凌家人制造人证，这得是得了多少年脑血栓才能干出来的蠢事！ 凌安看了眼凌小云手里拿着的扫帚，一把夺了过来： “刚好我和我娘的新家没有扫帚，既然你们诚心诚意拿过来，冒着挨骂挨打的风险求我收下，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听到身后有动静，她转头看见苏黎和沈毅走出来，把扫帚递过去给苏黎。 “娘，这是凌家人不要的东西。我们家穷，只能废物利用，你拿去放好。” 苏黎扫了眼门外气得眼睛瞪得溜圆的凌家人，默默接过扫帚。 下一秒，凌安回过神看了看凌家其他人手里的棍子。 凌家人似乎预判到她的想法，急忙后退一步，将手里的棍子收到身后，生怕也被凌安夺了去。 就在这时，沈家人推开凌家人挤了过来。 黄桃面无表情地看向凌安：“把沈毅交出来！” 凌安歪了歪头：“你家也丢东西了？怀疑是沈毅干的？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觉得沈毅双腿残疾还能大半夜翻墙去偷你们的东西吧？” 围观的村民嘘声一片。 “凌家人和沈家人是商量干的吧？昨天双双把人赶出家门，今天又一起来闹事，诬赖人偷他们的东西！” “可不是！且不说小安和小毅不可能做这种事，就说小毅走路都得靠双拐呢，咋可能半夜去偷他们的东西？” “鬼迷心窍的人是这样的了，冤枉人全凭一张嘴，完全不需要讲究逻辑和证据。” 黄桃皮笑肉不笑地道：“冤枉？你们要不去我们家里看看，我们家都被搬空了！ 除了沈毅，我们想象不到还有谁这么恨我们！ 刀不扎在你们身上，你们不知道痛，当然会说风凉话！” 凌安一拳捶在黄桃的脑袋上，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们，现在沈毅是我罩的！ 他都那样了，拄着双拐走路都困难，你们也好意思睁眼说瞎话！ 怎么，想赶尽杀绝？赶沈毅出门不够，还想把他赶出长青大队？ 嗷，那你们恐怕得先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 第51章 以后我们就叫封国双盗! 凌小云眼珠一转：“凌安，沈毅是你罩的，是你的人，那就更好解释了！我们家和沈家的事都是你干的！” 其实，她和家里人也不相信是凌安干的。 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那么多，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查找不到痕迹，不是人能做到的。 他们就是找个借口，想从凌安和苏黎这里咬下一口肉。 凌家人过来的路上遇到沈家人，知道沈家也被一夜搬空，决定一起来讨公道。 不可能是凌安做的，却可能跟她有关。 如果不是现在不能讲封建迷信的东西，他们都要以为凌安背后有鬼怪在帮忙，谁得罪凌安就会受到惩罚。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凌小云，你不是把我们这里当垃圾场，过来扔破扫帚的吗？我们已经接受了扫帚，你可以走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她和沈毅再不出发，就赶不上大队的牛车了。 她的脸立即冷了下来，她不想一路扛着沈毅去县城，想早点打发走这些人。 凌安冷冷地扫视凌家人和沈家人：“如果你们没有骗人，你们两家的东西不翼而飞，还没有闹出任何动静，没有留下痕迹，那只可能是监守自盗！ 你们看不惯我、我娘和沈毅，但你们又干不掉我们，就总想陷害我们！ 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有证据就去报案，公安同志要带搜查证来搜查，我们绝对配合！ 但你们想硬闯，想趁机搞小动作，我们绝不奉陪！还要告你们私闯民宅！” 沈毅拄着双拐出来，站到凌安身侧，对着沈家人苦笑着道： “你们跟我断绝关系，逐我出家门就是不想让我活，那我就不活了吧，你们说是我干的那就是我干的吧。” 黄桃眼皮一翻：“沈毅，你是腿残了，手又没事，好歹是当过几年兵的人，谁能证明你不能靠双手爬墙进屋偷搬我们的东西？ 凌小云说的对，就算你不能，你还有凌安这个力大如牛的帮手！ 如果凌安都做不到，大队其他人更加做不到，那就只能是你们干的！” 村民纷纷出声指责。 “还沈毅靠双手爬墙搬空你家？咋地，他拖着两条残疾的腿不费劲呐？你把自个双腿打断去爬墙给我们瞧瞧！” “啧啧，你直接说你看沈毅不顺眼，嫌他残废给你丢人，想把他逼死，别说那么多离谱又丢人的话！” 好不容易赶到挤进人群的沈自强心里直叹气，他怎么都没想到黄桃会说出如此奇葩且离谱的话。 沈家人嫌沈毅累赘，现在已经把人赶了出来，怎么还要咄咄逼人，难道真的想逼死国家和人民的英雄不成？ 他抢过沈长林手里的棍子，将棍子横着把沈家人和凌家人往外推了推。 “你们两家失窃的事我听说了，我已经让人去公安局报案，会有公安同志过来处理。 在那之前，你们两家就跟我去大队部待着，别回家破坏现场。 小安和小毅这边你们也别想闯进去，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事情到底如何，公安同志调查后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家都知道沈家和凌家失窃，却都没去他们家里看过，不知道他们连破旧的小家具都不翼而飞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苏黎不放心，也就没有进山，而是留在家里看书，以免公安同志来家里找不到人。 凌安并没有因为此事改变自己的计划，只是看着时候不早了，扛起沈毅就跑去坐牛车的地方。 然而，他们还是来晚了。 牛车上已经坐满了人，车把式刚准备出发。 郑淑君站起来：“凌安，我这位置让给沈毅同志，我跟你走着去。” 凌安笑着摆摆手：“不用，我扛着沈毅比你们坐牛车快，还能绕小路。” 话音未落，她扛着沈毅就狂奔起来。 沈毅：“……” 他要吐了，真的。 牛车上的人：“……” 凌安是真虎啊！ 李玉芳扯了扯郑淑君：“嘻嘻，凌安不愧是公认的力量王者，扛着沈毅比我扛十斤苞米面还要轻松！” 郑淑君重新坐下：“凌安确实厉害，被扛的人就遭罪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同情沈毅。 跑远了的凌安兜进小路，见路上没有其他人，就把沈毅放了下来。 “都怪黄老太他们，害得我们坐不成牛车，只能走路去县城了。” 沈毅深呼吸顺了顺气，抬手揉了揉凌安的头： “没关系，我们就当出来散步了，回头再去找他们的晦气。” 凌安点头：“只能这样了。对了，沈家的事是你干的吧？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沈毅你还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沈毅迈开腿跟上凌安的步伐：“彼此彼此，昨晚你夜探凌家，当梁上君子去了吧？我们真有默契。” 凌安微微挑眉：“是挺有默契，我们以后就叫封国双盗吧！” 沈毅侧首看向凌安，经过一段时间的吃好喝好，如今凌安身上长了不少肉，不再是瘦不拉几的模样，身材匀称，跟从前绝美的小公主差不多了。 “安安，上次凌小云和宋文谦那里失窃也是你干的吧？” “我有小空间，能一夜之间让沈家变成空屋很正常。你是如何做到的，也有空间？” 早在上次凌小云和宋文谦住处被搬空时，沈毅就有所怀疑。 他能有这样的奇遇，他的小公主也有奇遇很正常，只不过他一直没问。 凌安没有否认：“差不多吧。我的经历比你离奇太多，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也就懒得说了。 所以啊，你自己以后慢慢发现吧！” 沈毅也就没有追问，心说，只要凌安是他的小公主凌安，别的都不重要。 两人专挑小路走，若是远远看看人，凌安就扛着沈毅狂奔，等到没人的地方又将人放下。 他们抵达县城已经是中午时分，就直奔国营饭店。 这会国营饭店人很多，得排队才行。 不过，大家看到凌安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带着一个拄着双拐的同志，直接让他们插到最前面。 凌安和沈毅也不跟他们客气，连忙向大家道谢，就开始点餐。 店里吃饭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 等凌安和沈毅坐下，有个大叔就凑了过来，坐到他们对面。 “小姑娘，这是你哥哥吧？” 第52章 踢到铁板了 沈毅蹙眉：“你是何人？现在打听我们的关系，等会是不是还要打听我们的家庭情况？再等会是不是还得打听其他情况？你要做什么，想拐人吗？” 他很不喜欢这个大叔，这货看安安的眼神像在看待价而沽的物品。 他有点想把大叔的眼珠子抠出来。 大叔没想到沈毅反应如此激烈，讪讪地笑了笑： “我没有恶意，纯属好奇。” 凌安扯开嘴角笑了：“大叔，你都活了半辈子了，泥土都埋到你肚子上了，还不懂什么叫好奇害死猫吗？ 还有，我娘说过，出门在外不要跟陌生人搭话。” 大叔莫名觉得凌安的笑容有点吓人，眨眼间见她恢复了神情，又觉得是他自己的错觉。 一个年纪轻轻的柔弱小姑娘的笑容，怎么可能吓人？ 一定是他看错了。 “可是你们已经跟我搭话了啊，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们不用害怕。” 凌安捧起面碗喝了口汤：“你在我们眼里不是人，我们逗你两句你还把自己当人了？” 说着，凌安就埋头吃阳春面，不再搭理对面的大叔。 大叔见凌安和沈毅没再搭理他，也就没再自讨没趣。 凌安和沈毅吃完面，把面汤都喝光了才往外走，还特意挑了条小巷子。 因着沈毅拄着双拐，两人走得很慢。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响起那位大叔的声音： “你们要去哪里，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带路？”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唇角都微微勾起，心说你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 走出国营饭店那会，两人就知道这货偷偷跟踪他们，并且带了在饭店附近的同伙。 凌安回头阴恻恻地笑了：“大叔，我们要去阎王殿报到，你也能带路吗？” 大叔当即打了个哆嗦：“你、你开什么玩笑？我告诉你们，想要装神弄鬼是没用的，领导说了不许搞封建迷信！” 他的同伴踹了他一脚：“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啥？他们一个风吹就能倒的丫头，一个双腿残疾的废物，直接冲过去抓住就行了。” 大叔点头：“有道理！立刻行动！” 凌安戳了戳沈毅：“你猜对了，我们真遇到人贩子了。” 沈毅“嗯”了声：“同时，他们踢到铁板了。” 凌安伸手：“借拐杖一用。” 沈毅分了一根拐杖给凌安，自己用另一根拐杖支撑着身体，依旧在装瘸子。 凌安举起拐杖还没打过去，大叔就急忙嚷嚷： “放下那根拐杖！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一切都好说，敢反抗后果很严重！ 你们转头看看那边，那也是我们的同伙，你们能打得过我们六个人？ 我告诉你们，附近没有其他人，你们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们，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凌安和沈毅都没有吭声，静静站在那里，仿佛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接受命运。 等前后的拍花子靠近，凌安立马动了，动作快如闪电。 她扬起拐杖“啪啪啪啪啪啪”，把六个拍花子给打得吱哇乱叫，嚎叫着喊救命。 下一瞬，凌安把拐杖还给沈毅，仗着自己力气大给拍花子来了个过肩摔全家桶。 一对六，全胜！ 凌安看着痛苦蜷缩在地的六人：“确认完毕！你们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们！” 她捡起拍花子掉在地上的麻袋和绳子，踢了踢刚才嚣张的大叔。 “起来！都给我起来！你们自觉站成一排，方便我把你们绑起来，不配合的奖励拐杖暴脑袋！” 大叔眼神闪了闪，第一个爬了起来，伸手进兜里摸来摸去，越摸心越凉，眉头紧紧皱起，小声自言自语： “怎么会不见了？” 凌安张开手掌：“你是在找这个？其他人也别摸口袋了，你们的东西都在我这儿呢。” 六个拍花子脸色顿时白得跟要入殓了一样。 他们事先准备的药粉，就是想趁对方不注意迷晕对方，现在他们连东西是怎么到对方手里的都不知道。 沈毅拄着一根拐杖，扬起另一根拐杖敲打拍花子的脑袋。 “你们别想逃。我就是个残废，活着也没意义。你们敢逃，我就敢打爆你们的脑袋，送你们去黄泉路给我带路。” 如果药粉还在他们身上，拍花子尚且认为他们有一战之力。 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见识了凌安单手就能拎起他们砸到地上，又听见沈毅如索命阎王般的话语，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换个人逮住他们，他们还能分头跑，可这个女同志速度太快，分开跑也跑不赢！ 跑是跑不掉了，他们眼珠子乱转，思考着怎样能逃脱。 凌安用绳子把六个拍花子绑成一串，然后手撕麻袋，将撕开的麻袋塞进他们嘴里。 “别哭丧着脸啊，你们当拍花子不就是想挣钱吃饱穿暖吗？我这就送你们去吃牢饭，不用提心吊胆就能吃上的饭，肯定能把你们香迷糊了。” 拍花子仗着他们人多，想跟凌安比比力气，万一比赢了还能跑。 于是，凌安拉着他们往前走，他们非要往后扯，跟拔河似的。 凌安回头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她想不明白这些人跟没脑子似的，怎么有胆当拍花子啊？ 下一秒，她就想通了。 大概就是因为蠢，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哄去当拍花子了。 凌安继续往前走，用力往前一拉绳子，后面的一串人齐齐摔了个狗吃屎。 沈毅用拐杖杵了杵地面：“起来跟着走，还是拐杖暴打脑袋，你们选一个。” 就这也能叫选择？ 六个拍花子在心里叫苦不迭，急忙爬起来跟着走。 之前他们跟踪人到了没人的地方，迷药一撒，麻袋一套，轻轻松松就能换钱，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 凌安拽着一串人七拐八拐，拐回外面的大街上，当即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 有人露出八卦的眼神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安和沈毅不想耽搁时间，直接装哑巴，拉着拍花子继续前进。 拍花子争相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有人悟了：“别问了，他们全是哑巴！” “走走走！跟上去，看看一个哑巴姑娘和一个残疾后生拉着一串哑巴去干啥！” 第53章 软弱苏黎的崛起 不知不觉，凌安他们后面跟了一群八卦群众。 凌安觉得这些人简直是大河里洗煤，闲着没事干！ 有这时间跟着瞎走，各回各家躺着不舒服吗？ 凌安和沈毅把六个拍花子送到公安局，跟公安同志说明来意，做完笔录出来，还看到一群人在外面眼巴巴看着他们。 这些人是真爱吃瓜啊！ 吃不到瓜不肯走！ 八卦群众求知若渴。 “嘿！到底咋回事啊？那六个哑巴怎么没跟出来？” “谁知道呢？最漂亮的哑巴和残疾的哑巴出来了，可他们不会说话啊！我还以为公安同志会送人出来，我们也好打听打听。这咋整啊，我们这不是白等了？” “这种时候遇到哑巴真的能急死个人！为啥突然这么多哑巴，为啥要来公安局，为啥出来了两个，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凌安笑眯眯地走到他们面前：“你们很关心那六个人啊，要不进去陪他们？” 八卦群众这才惊觉这好看的姑娘不是哑巴。 有人嗔怪道：“你不是哑巴，为啥一直跟我们装哑巴，不回答我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礼貌？” 凌安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急了。 你不会跟那六个人一伙的吧？ 既然想知道他们怎么了，那就去自首啊，陪他们一起吃牢饭，一起劳改，还可能一起吃花生米，有难同当！” 好不容易来县城一趟，她可没心思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见那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凌安扛起沈毅离开人群就走，留给八卦群众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滴个乖乖！这闺女没礼貌是因为有真本事啊！这扛个男人跟我喝水一样简单，简直就是一身蛮力没处使，是我我也嚣张！” 凌安听到背后的议论声，高兴得微微扬起下巴。 没错，她就是有嚣张的资本！ 沈毅：“……” 他又被安安当众扛起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此时，长青大队。 苏黎看到公安真的来了，应凌家人和沈家人的诉求，要进屋查看。 苏黎想起自家闺女最近的处事态度，要求凌家人和沈家人写下保证书。 如果她和闺女家、隔壁沈毅家没有江家人的东西，那凌家得划50个工分给她和她闺女，沈家得划50个工分给沈毅。 她和闺女如今挣的工分不多，哪怕闺女说养得起家，让她别操心，她还是担心到时候分不到足够多的粮食。 眼下有从凌家那里拿工分的机会，她不想像过去那样软弱。 一句话，进屋搜查可以，搜不出东西得付出代价。 凌家人和沈家人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都有些犹豫。 苏黎暗暗给自己打气，又道：“你们不是认定事情是我闺女做的吗？你们不就是认为你们的东西在我们屋里吗？还有啥好犹豫的？ 只要你们写保证书，或者让大队会计过来见证，你们搜不出东西立马把工分划过来。 还是说，你们明知道我们这里没有你们的东西，明知道不是我闺女做的事，非要来搞事情，要陷害我闺女？” 村民看到苏黎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都有些惊讶。 凌安她娘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这大概就是为母则刚吧？ 家里没有依靠了，凌安她娘只能逼着自己立起来，给闺女凌安做依靠。 来的公安同志还是上次来的人。 他们来的路上已经了解到最新情况，知道苏黎和凌安母女俩已经被赶出凌家。 上次凌小云和宋文谦的东西不翼而飞，新婚小夫妻一口咬定是凌安干的，至今查不到任何证据。 现在凌家人也被搬空了，这家人依旧认定是凌安做的。 还有沈家，沈毅明明是因伤退伍的大英雄，如今双腿残疾，还要被诬陷。 沈家人觉得理亏后，就指认是凌安为了帮沈毅出气，把凌家搬空后，把沈家也给偷了。 简直不要太离谱！ 一夜之间，除了人和炕，东西全都消失不见，还没有吵醒任何人，凌安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得到？ 有公安同志看了眼凌家人和沈家人：“你们怎么想的，还要进去搜查吗？” 凌小云咬了咬唇：“查肯定要查的，除了凌安，我们想不出谁会这么恨我们！但搜查还要划工分，这不合规矩吧？我可从没听过这样的事儿。” 陈奶奶鼻子哼哼：“小苏也没说搜查就要给工分啊！她说的是，你们搜不到才给！ 这说明啥？这说明你们冤枉人，人不跟你们计较，不送你们去吃牢饭，只要你们50工分，简直不要太划算！” 凌小云扯了扯宋文谦的衣角，示意他想个办法。 凌安这里要搜，工分不能给！ 宋文谦想了想，说道：“从古至今，我就没听说过搜家前要写保证书，搜不到就要给补偿。 东西那么多，凌安搬走后不放家里，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这不代表她是清白的。 我们要求进去搜只是想查找证据。 为了证明凌安清白，苏姨不是应该欢迎我们进去搜吗？” 人群后看热闹的杨大强和赵二毛都有点着急，他们就搞不懂了，都这种时候了，怎么凌安和沈毅还有心情去县城！ 他们现在可是在凌小云那里当卧底的人，不方便出面给苏姨撑腰啊。 瞧瞧，苏姨一个人被围着多可怜啊！ 可怜的苏黎看了眼宋文谦：“你一个上赶着想娶我闺女帮你干活，又悔婚娶她前堂姐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照你的意思，我怀疑你偷了我家东西藏在身上，是不是也能请公安同志现场脱掉你衣服搜身？” 宋文谦气得脸都青了：“不可理喻！粗俗！” 苏黎庆幸自家闺女没嫁给宋文谦这样的人，继续道： “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闺女偷的东西，也没有搜查令，公安也不能随便搜家！ 但凡你们有证据，我都不会阻拦你们。 我要是随便让你们搜查，那以后人人都想进我家搜查，再来个顺手牵羊，我家岂不是也要被人搬空？ 你们怀疑我闺女，我还怀疑你们监守自盗、栽赃陷害呢！” 公安同志点了点头：“苏黎同志说的对，没有证据无法申请搜查令，我们不能随意进屋搜查。我们这次过来是了解情况的。” 黄老太嚷嚷：“不行！必须搜！了解情况有屁用？她们母女俩死不承认，那是不是就算了？你们这是包庇！” 第54章 县城奇遇 听到黄老太的话，公安同志的脸色很不好。 “老太太，你知道污蔑公安的后果吗？怎么，想跟我们回局里喝茶？” “喝茶？不用了吧，我们也没帮什么大忙，您不必如此客气。”凌安浅笑着拒绝。 凌安和沈毅这次进城就是为了看看城里的情况，离开公安局后，两人就大街小巷四处走。 没多久，他们看见一个戴着帽子又用洗到发白的布蒙着脸的人，那人背着一个大背篓鬼鬼祟祟进了一条巷子。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悄咪咪跟上去。 结果那人左拐右拐的，凌安就让沈毅原地等待，她一个人去跟踪。 沈毅犹豫了会，被凌安瞪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拄着的双拐，点头同意她单独行动。 凌安又跟了一段时间，忽然听见有人大喊：“红袖章来了！” 原先鬼鬼祟祟那人急忙调头就跑，仿佛屁股后头有吃人的老虎在追。 凌安联想到别人口中的黑市，想来黑市就在附近，且这会刚好有人来查黑市。 她不想惹火上身，本打算转身就走，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某个巷子拐过来。 后面那人咬牙奋起直追，追上前面那人之后，一把抓住那人的后衣领用力将他往后扯，他自个借力溜得贼快。 被扯的那人不仅落在后面，还直接摔倒了。 “他们往那儿拐了，追上去，他们跑不远了！” 听这声音，摔倒的人爬起来再跑，只怕是躲不过去要被抓了。 凌安瞥了眼他绝望的目光，迅速闪身过去把人给拎走了。 这人就是想请凌安和沈毅回家喝茶的人，名叫温焕章，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头。 “小安，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我就要被抓走关起来了，我那生病的老伴只怕是…… 你是我的恩人，就跟我走吧，带着小毅一起，让我有机会表达一下谢意。” 凌安跟沈毅对视了一眼，点头同意了。 想知道县城的情况，跟生活在县城的人了解再好不过了。 “温爷爷，您怎么会去黑市？” 老头瞧着有几分儒雅，又一把年纪了，看着跟黑市一点都不沾边。 温焕章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我也不会往黑市跑。 我家就我和我老伴两个人，前些天我老伴就病倒了，没钱去医院看病，她也不愿意去，总说她能挺过去的。 我想着不管怎么着都得带她去看病，还得买点有营养的东西给她吃，就冒险跑去黑市换东西。 谁想到我这么倒霉，刚进入黑市不到两分钟，就听说红袖章来了。” 到了温家，凌安和沈毅才明白温焕章嘴里的没钱是什么意思。 温家的院子很是破败，胜在干净，家具什么的都是些破旧的桌子椅子。 一踏入院子，凌安就听见了温焕章老伴贺舒琴的咳嗽声。 温焕章招呼凌安和沈毅坐下，然后跑进房间照顾了他老伴一会儿，才出来招呼两人。 从前的温家家世不错，后来温焕章和贺舒琴的儿子逃往国外，温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温家的东西都充公了，还有以前嫉妒他们家的跑来闹事，把充公后剩下的东西都给抢走了。 老两口还被安排去扫大街，但没有工资，每个月给他们发一些粮食。 那点粮食不够老两口吃饱肚子，只能勉强让他们活着。 温家出事前夕，老两口心中不安，悄悄藏了点好东西，一直也没敢拿出来用。 温焕章从缝在衣服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块小黄鱼，推到凌安面前。 “我怕舒琴撑不下去，左右都是死路，咬咬牙还是决定冒险一回。 我揣着这根小黄鱼去黑市，就是想换成钱和票，买点肉和麦乳精回来给舒琴补身体，再用剩余的钱带她去医院。 现在这根小黄鱼给你了，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然以我现在的样子，老命一条，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 凌安盯着小黄鱼思考了三秒，拿起来放进兜里，实际上收进了空间。 “我出去一趟，沈毅你在这里坐会儿，等会我回来带你走。” 温焕章要的麦乳精，凌安没有。 她飞奔去供销社买了两罐麦乳精，买了十个鸡蛋，又躲到没人的地方拿了点从凌家收走的粮食。 随即，凌安避开行人的视线，回到温家，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温爷爷，一根小黄鱼能买到的远不止这些，但我不想还给您，剩下的就当做是我的跑腿费。 我娘自幼就接触过医术，我跟着学了点，如果您不介意，可以让我给奶奶把个脉。” 温焕章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小安，你跟我来。” 凌安对着沈毅微微点头，就跟温焕章进了房间。 躺在炕上咳嗽的贺舒琴听到动静，挣扎着要坐起来： “焕章，你怎么让人进来了？” 温焕章急忙过去扶贺舒琴：“舒琴，这是小安，她今天救过我，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她说她会医术，我就想让她给你看看。” 屋里的光线不足，贺舒琴精神头也不好，看不清凌安的模样，只知道是个年轻的小同志。 “小安啊，奶奶我没事，躺两天就好了。” 凌安知道了老两口的遭遇，想离家出走的良心暂时决定不走了。 她笑着握住贺舒琴的手：“奶奶，我已经收了爷爷的钱，你不让我检查那就亏大发了。” 紧接着，她不等贺舒琴回应，已经开始观察她的状况。 了解了贺舒琴的相关情况后，凌安又给她号脉。 “可以治，目前可控，再耽误下去就成肺痨了。” 温焕章难得有些紧张：“那、那接下来要做什么？要给你找东西写药方，还是？” 凌安想到自己每次进山顺便采的那些草药，以及空间里的物资，说道： “我家里有自采的草药，如果你们信任我，我明天直接把药带过来。” “信！我们信！” 自从家里出事，老两口鲜少能感受到善意了。 贺舒琴不顾温焕章反对下了炕，移开有些破旧的衣柜，取下一块砖，拿出一个小布包。 她打开小布包，拿出一个祖母绿手镯塞到凌安手里。 “小安，这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虽说这东西现在不值几个钱，但却是好东西，你收着以后能戴的时候再戴。” 凌安没有推脱：“谢谢奶奶。” 离开温家走了十来分钟，凌安和沈毅看到七八个戴着红袖章的人闯进一座院子。 第55章 赚了!不愧是我凌安的娘! 下一秒，凌安和沈毅就听见红袖章的话： “搜！接到举报，这院子里藏了旧东西，必须搜出来！” “不能搜！” 吵了半天，苏黎坚持不让人随便进屋搜东西。 “毫无证据的怀疑就想搜查，那你们要是怀疑整个大队的人，那是不是要挨家挨户地搜啊？ 平心而论，大家的嫌疑都是一样的，要搜就不能只搜我们一家！” 她这会脸都白了，心里害怕得要命。 她已经很久没有当众说过那么多话，只想着绝不能给闺女拖后腿，虽害怕却不曾后退。 苏黎越是阻止，凌家人越是怀疑她和凌安，认为他们丢失的东西就在屋里。 凌小云凑到黄老太耳边，小声嘀咕：“奶，我看她就是心虚了，不敢放我们进去。” 黄老太眼珠子转了转，扯着嗓子对苏黎大喊大叫： “就是你这个贱人和凌安那个小贱人偷我家东西！就是你克死了我二儿子，又克死了我孙子！就是你搞得我们家不得安宁！你就是个害人精！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要搜！” 听到黄老太提起自己失踪的男人和死去的儿子，苏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你胡说！向南不会有事！他肯定还活着！” 至于儿子，她心有愧疚，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 年轻的公安同志只觉着脑壳疼，他们终于明白局里的前辈为什么宁可参加危险任务，也不乐意来乡下处理事务。 一团乱麻难理清，死猪不怕开水烫，纵是清官也难断！ 在凌家人理不直气也壮吵吵闹闹的时候，他们已经跟村民了解了一些事，知道凌家人跟苏黎凌安母女的恩怨，以及沈家人和沈毅之间的事。 不管这件事真相如何，眼下他们更偏向凌安和沈毅他们是无辜的。 公安同志去现场查看过，凌家和沈家都只剩空壳子，连家里养的任务猪都不见了。 就这，这两家人昨晚睡的跟死猪一样，一丁点动静都没听着！ 要么这是非自然现象事件，要么偷盗者是一群有组织有预谋有策划的团伙，绝不是凌安一人可以做到的，更别提因伤退伍、双脚有疾的沈毅。 大队长沈自强站出来瞪了黄老太一眼：“瞎嚷嚷个啥？” 黄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东西肯定就在屋里！ 你们都偏心凌安和苏黎这两个贱人，不敢让公安同志进去搜查！简直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赶啊！” 她跟凌小云想的一样，以为苏黎不敢让他们进门是心虚，来硬的进不去，来软的她不甘心，只好耍赖。 “我都一把年纪了，我能睁眼说瞎话吗？ 可怜我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曾孙啊，没有了我，也没有粮食，啥都没有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苏黎，算我求你了，把偷我们家的东西还给我们吧，给向东他们一条活路，不然我真是没脸去见你公公啊！” 苏黎气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转身拿了放在门后的棍子，学着她闺女打人的样子，举起棍子就要打在黄老太身上。 沈自强伸手抓住棍子，给苏黎使了个眼色，示意公安同志在呢，能逼逼就不要打人，否则有理都说不清了。 黄老太看见苏黎发狠想打人，吓得闭了嘴。 公安这会才插得进话，劝劝这个，劝劝那个，最后做主按苏黎一开始说的算，进屋如果没有找到证据，凌家人就得给苏黎五十个工分。 苏黎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没吃亏，还能赚五十个工分。 就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闹了半天跟白闹了一样，还是最初她说的那样。 凌家人选出凌小云和黄老太为代表，跟随公安同志进屋搜查。 三间房子仔细找了一遍，厨房去了，地窖走了一趟，洗澡间和茅厕也没放过，什么都没发现。 凌小云和黄老太不死心，非要去后院自留地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自留地打理得真好，蔬菜都长起来了。 也是这时候凌小云和黄老太才明白，苏黎和凌安早就防着他们一家，在很早之前就要了这房子，翻地种菜了。 瞅见凌小云和黄老太蔫耷耷的模样，苏黎心中冷笑，瞟了眼沈家人。 “走吧，我这里有沈毅那边的钥匙，现在就带你们去搜。说好了，也是五十个工分。” 沈家人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黄老太他们并没有在这边占到便宜，他们要是跑去隔壁搜沈毅的房子，估计也没用，还要倒贴工分。 他们家比老鼠洞还要干净，经不起折腾了，转身推开围观的村民，跟火烧屁股一样拔腿就跑。 凌小云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拉住黄桃。 “婶子，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做人不能太怂！ 东西不在这边，不代表沈毅那边没有！ 凌安狡猾得很，说不定她猜到了我们会先搜这边，不敢再去搜沈毅那边，就把东西都藏在那边了。” 黄桃一听，觉得有道理：“你说的对！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是抢凌安的娃娃亲，要嫁给沈毅，结果又抢走宋知青，成了宋知青的媳妇，但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还穷，之前还养着残废的沈毅，一点家底都没有了。 这样，如果搜到我们两家的东西都在沈毅那里，我们就各自拿回自己的东西。 如果什么也没搜到，你们凌家替我们出这五十个工分。” 凌小云松开黄桃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 “婶子，你真是光棍梦见娶媳妇，净想好事啊！” 一旁的宋文谦附和道：“就是！难怪沈毅宁可被你们赶出家门，也不愿意把抚恤金拿出来！” 嘿！ 这话黄桃和沈家其他人就不同意了！ 一时间，沈家人和凌家人吵了起来。 苏黎小小声跟公安同志、大队和村民道了谢，转身进院子，顺带把门给关上，眼不见为净。 “娘，你今天真的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我凌安的娘！” 凌安回来知道她娘的所作所为后，乐得抱起她娘转了几圈。 看得沈毅牙疼。 不是，凭啥对他就是扛啊？！ 他是不配被抱，还是不配有面子啊？ 第56章 暴打凌家人 放下苏黎后，凌安还在她娘脸上亲了亲。 沈毅的眼里有点羡慕，但他不说。 凌安把从供销社买回来的糕点和零嘴拿出来，拿起一块糕点送到苏黎嘴边。 苏黎张嘴咬了一小口，抬手接过糕点。 吃过糕点，苏黎就进厨房开始张罗晚饭。 凌安找了根笔直的棍子，接着把棍子扛在肩上： “娘，我拥有了一根笔直的棍子，出去炫耀一下。” 紧接着，她拍拍沈毅的肩膀：“乖乖坐着，等我回来。” 看着凌安扛着棍子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出门的沈毅：“……” 那嘚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扛的不是普通的棍子，是金子做的棍子。 沈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双腿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恢复”才行，不然有热闹都看不上。 凌安扛着棍子来到凌家门外，用棍子梆梆梆敲打院门。 “是哪个臭不要脸的……” 黄老太话还没说完，跑出堂屋看见大门外的凌安，顿时转了话头： “凌安，你已经被我们扫地出门了！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来干啥？咋地，想搬回来？想屁吃呢！” 凌安笑眯眯地拖着棍子往里走。 那棍子和地面的摩擦声撕裂空气，直直钻入黄老太和其他凌家人的耳朵里，仿佛恶鬼在嘶叫，让他们心惊胆颤。 凌小云躲到宋文谦背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凌安： “凌、凌安，你、你这是要、要做什么？杀、杀人犯、犯法……” 凌安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打断她的话： “我能做什么？ 你们趁我不在联合沈家人欺负我娘，差点把我家翻了个底朝天，这口气我咽不下。 我来，自然是来报仇的。” 宋文谦吓得浑身颤抖，把身后的凌小云扯出来，弯腰躲在她后面，仿佛怕凌安一个眼神就把他给杀死。 凌小云知道宋文谦胆小，没想到如此的胆小，竟然让她一个女同志挡在前面，何况她还是他新婚媳妇！ 但凌安在场，她好不容易从凌安那里把人抢走，不会当着凌安的面说宋文谦的不是。 “你胡说！我和奶是去你那里搜查了，但没有弄乱！再说了，我们这儿都被搬空了，你想报仇也没得给你翻。” 她和她奶倒是想把凌安家翻乱，最好能趁乱顺走一些东西。 怎奈当时有公安同志在场，两人被盯着不好下手。 凌安歪歪头：“既然你们这里没东西给我搜，那我只好拿你们出气了。否则我心里这口气不上不下，很容易半夜拿菜刀过来收割人头的。” 黄老太偷偷摸摸拿到了扫帚，用眼神示意凌向东他们拿家伙。 她就不信了，他们这么多人不是凌安一个人的对手！ 凌安嗤笑一声，一棍子打在黄老太的手上，震得她手发麻，手里的扫帚瞬间掉落在地。 紧接着，凌安一棍子戳在凌小云胸骨上窝，用力一顶，把凌小云和她身后的宋文谦给掀翻在地。 下一秒，她一棍子打在刚拿到棍子的凌向东肩膀上，又扬起棍子打在凌向西后腰处、刘桂花屁股上、张兰春小腿处…… 一群在凌安眼皮底子下拿到家伙的人，痛得吱哇乱叫，手里的棍子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凌安不怕被村民发现，一棍一棍砸在凌家人身上。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别以为趁她不在就能欺负她娘！ 有人敢做，她就敢千倍百倍地奉还！ 附近的村民听到声音，还以为凌家人又搞什么幺蛾子，跑过来一看，才发现是凌安在暴打凌家人。 大家看得十分解气。 就是担心凌安把人给打残了要负责任，张大芬开口道： “小安，差不多就得了，真把他们给打没了还得给他们挖坑，不值当！” 凌家人：……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劝架还要提醒凌安还有把人打死这条路！ 凌安收回棍子，吐了一口气：“有道理，我刚好打累了，可不能再打了，再打今晚就得多吃两碗饭，家里的粮食就少了，撑不到分粮可怎么办哟～” 随即，她一脸无辜地看向围观村民： “我不是故意要打他们的。你们看看地上的棍子和扫帚就知道了，是他们要群殴我，可惜他们废物，我稍稍反击一下就把他们给击倒了。” 凌小云捂着疼痛的双腿，恨恨地盯着凌安： “真是盲人做拉面，就会瞎扯！你当大家都是瞎子，看不见你胡乱打人吗？ 凌安，我警告你，我要去医院检查，但凡我身体被你打出问题，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乡下打架是常有的事，一般打完也就算了，还有少部分人仗着自己被打伤趁机讹点钱。 讹钱的人以后就没啥人愿意跟他交心了，毕竟谁都瞧不起这种小人行径。 凌小云觉得自己双腿被凌安给打碎了，疼得她直冒冷汗，当务之急就是要定伤势，只要伤势足够送凌安进局子，她绝对不会客气。 凌安弯腰，抬手在凌小云头顶敲了敲： “哎呀呀，听这声音你脑袋里像是空空如也，难怪干啥啥不行呢！” 她打人用的都是巧劲，哪怕凌家人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检查压根没伤。 她对自己打人的本事非常有自信，丝毫不惧怕验伤。 不过，凌安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证明自己没把人打残，用棍子捅了捅黄老太： “起来走两步！” “不想继续挨打就全都爬起来走两步！” 黄老太和凌小云他们条件反射般爬起来，战战兢兢走了两步。 凌安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原地跳两下。” 黄老太等人照着做了。 凌安笑意盈盈地看向张大芬他们：“乡亲们，都瞧见了吧？他们一点事儿都没有！” 她把凌家人掉地上的棍子全捡了起来，抱着棍子对着村民笑了笑就走了。 这些棍子没有她带来的直，拿回去烧火刚刚好！ 目送凌安离开的村民面面相觑，后知后觉打了个哆嗦。 “这谁以后还敢招惹小苏啊？谁惹谁倒霉，迟早被凌安打死。” “啧，瞧你这话说的，小苏柔柔弱弱的，你没事招惹人家干啥？咋地，不想活了，想让小安送你去见阎王爷？” “走了，走了，没瞧见黄秀英他们吃人的眼神吗？咦惹，这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了！” 第57章 沈毅，你怎么又洗床单了 对于黄老太他们来说，邻居们的话就像一个又一个利刃往他们心上扎。 他们有种被凌安打得遍体鳞伤，还要被张大芬他们拿刀子剖开心脏的感觉。 黄老太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但凡老娘年轻十岁，看老娘不把他们全打趴下！” 她这倒不是吹牛，以前她老伴还在，她也还没这么老，确实经常跟村里人扯头花，基本上都是她赢。 当然啦，她那时候要是遇到如今的凌安，那照样是铁匠铺的料，挨打的命！ 凌小云握紧拳头，咬牙道：“奶，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凌安有一身蛮力，我们正面打是打不过她，但我们可以智取！” 她扯了扯宋文谦：“文谦，你念的书多，你来想办法。” 宋文谦皱眉：“我一个正经读书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凌小云气笑了：“你想不出办法？你脑袋长在脖子上是为了好看？里面一点货都没有，全是水？” 宋文谦万万没想到凌小云会这样跟他说话，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他记得凌小云一直在卑微讨好他，看来是真被凌安给逼疯了。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凌小云没给他机会，冷笑道： “文谦，我是你媳妇，有证，合法的。 刚才你不说替我挡着，还把我扯到你前面替你挡棍子，那会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正经的读书人？” 如果不是看在宋文谦以后前途无量的份上，她才看不上这样弱唧唧的孬种！ 这番话让宋文谦觉得很没面子，他努力为自己找补： “小云，你也知道我体弱，要是我不躲着点，只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你不就成寡妇了吗？” 凌小云愣了愣，用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重新打量宋文谦，没话说了。 这宋文谦真的很弱，是那种看起来就是走一步要喘三喘的弱。 张兰春一拳捶在她男人凌向西身上：“甭那么多废话了，想想咋对付凌安吧，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刘桂花眼神闪了闪：“人都已经断绝关系了，我们还能拿凌安怎么着？总不能是杀人放火吧？” 黄老太一拍大腿：“桂花，你回娘家拿的粮食呢？先去做饭，吃早饭开个会商量一下。” 凌安暂且不知道黄老太他们要大晚上开会商量如何对付她。 她抱着了足足有十根的棍子，兴高采烈站在厨房门外： “娘～你看黄老太他们人还是可以的，房子比脸还干净，竟然还怕我们没木柴烧火给我送棍子了！” 坐在屋檐下的沈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抢来的吧？ 苏黎回头看了眼自家闺女抱着的棍子，淡定地把锅里的菜盛起来。 “礼尚往来，我们没有养猪，今晚的洗碗水就送给他们吧。” 于是，凌安在睡觉前拎着洗碗水出门，跑去凌家鬼鬼祟祟用刀子打开门，猫着腰进去，把洗碗水倒进凌家的水缸和烧水的锅。 拎着空桶离开，她抬头看了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脸上有笑意在漾开。 经过沈毅家时，沈毅跟特意等着似的，推开门直勾勾看向哼着小曲儿的人。 凌安挑了挑眉，放下小木桶，凑过去在沈毅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是不是惦记这一口很久了啊？我亲我娘的时候就看见你渴望又羡慕的眼神了！” 沈毅借着月色盯着凌安殷红的唇，咽了咽口水，想亲又有些犹豫，不敢有所动作，怕唐突了心上人。 “安安，我什么时候‘恢复’双腿合适？” 凌安歪歪头：“明天我娘就会对外宣称给你治伤，在适当的时候你出门用单拐，大家就知道你有所好转了。” 演戏不能半途而废，需得循序渐进。 晚饭那会，凌安和沈毅就把今天在县城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苏黎。 他们知道了温焕章和贺舒琴的遭遇，也亲眼见证红袖章大喇喇闯进门打砸搜抢，还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更多类似的故事。 凌安和沈毅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年头的城里也没那么好。 相对来说，他俩在乡下还自在些，没那么多人管束他们。 尤其是凌安今日打凌家人再次一战惊人，大概没有不长眼的敢明目张胆来找茬。 话虽如此，沈毅还是要“恢复”好，才知道老领导能给他安排什么样的工作。 以他现在的状态，老领导以为他双腿残疾，即便给他安排也给不了什么好工作。 沈毅摸了摸凌安的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早点睡，明天见。” 凌安笑着摸摸沈毅的脸：“晚安。” 两人住的房子虽是左右邻居，中间却隔了有三米远，跟村里其他人的房子离的更远。 沈毅看不到凌安的背影了，听见她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这才转身回屋。 第二天，凌安起床的时候，她娘已经去上工了，沈毅就坐在院子里洗床单。 凌安打开房门看见这个场景，有一瞬间的恍惚。 “沈毅，你怎么又洗床单了？” “嗷～看走眼了，还有裤衩。” 沈毅红着耳朵：“安安，早饭热在锅里，你刷牙洗脸就能吃了。苏姨已经去地里了，中午才回来。” 他实在是不敢接凌安的话，他一口肉都没吃着，也不想总是起来就要洗裤衩和床单啊！ 还不是昨晚安安亲的那一口，以至于他昨晚又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凌安走过去，捏了捏沈毅通红的耳朵： “我等会要给温爷爷他们送药，送完药就回来，午饭会回来吃。” 凌安洗漱好，吃过早饭，把从山里采的草药拿出来晾晒，然后才打包给贺舒琴需要的药材。 临出门前，她从空间拿出一大把野菜，都是之前在山上摘的，放空间里保鲜得当，跟新鲜采摘似的。 沈毅从小空间拿出野猪肉，割了两斤给凌安带上： “安安，贺奶奶得多补充点营养才有利于养病，这两斤肉拿去给他吧。” 想了想，他又拿出两斤排骨。 那两个老人家时运不济，食不果腹，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让他想起刚跟安安重逢那会儿。 凌安把药材、野猪肉和排骨放进背篓里，野菜一分为二，一份留着自家中午吃，一份也放到背篓里。 她背着背篓急匆匆去大队部请了个假，就往县城赶。 第58章 跟踪 凌安背着背篓来到县城，还没到温家，就看见在路边扫街的温焕章。 有个特别欠揍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拎着个袋子，站在温焕章面前。 温焕章拿着大扫帚往前扫一扫，他就后退一步。 不一会儿，中年男人跑到温焕章身后，从袋子里拿出碎纸屑和烂菜梗扔地上。 “你这扫街的工作不到位！你睁大眼睛回头看一看，你刚扫过的地方还一地垃圾！ 你再不好好工作，连扫街这么简单的活都干不来，我会举报你，好把机会留给能做的人！” 温焕章什么也没说，回头默默把中年男人扔地上的垃圾给扫了。 他知道对方是在故意为难他，可没有工作就没有粮食，加上老伴病倒了，这工作更不能丢了。 他连家里出事的最艰难时刻都挺过来了，这点小事击倒不了他。 中年男人露出讥讽的笑容，眼神里的轻蔑和嘲笑毫不遮掩，像是侮辱化成的利剑直直往温焕章身上扎。 他抓住袋子的底部，抬手一扬，把垃圾撒得四处都是。 温焕章依旧没有言语，弯腰兢兢业业地扫地，仿佛身上有无形的铠甲能够抵御伤害。 躲在角落里的凌安瞥见四周没有其他人了，急忙溜到中年男人身后，抬手把人打晕了。 “嘭”的一声，吓得温焕章差点把手里的大扫帚丢了出去。 “小安？你咋在这里？你这是做了啥？他咋了？” 凌安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啊，他可能中暑了吧。 温爷爷，你知道他家住哪里不？我这个人最热心肠了，而且我力大如牛，我可以送他回去。” 温焕章不疑有他：“就前面右转，食品厂家属院。” 凌安点了点头，从背篓里拿出一块破布包着中年男人的手腕，隔着破布抓着他的手腕就拖着走。 温焕章：“……” 不是，你力大如牛送人回家就是这么送的？ 路程虽不远，你这样拖下去，能把人的衣服给磨没了。 “小安，我跟你一起？” 凌安摆摆手：“不用，我能行。” 遇到有行人出没，凌安就单手把中年男人给举起来。 来到食品厂家属院，凌安打算进男人家里看看有没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哪知人家家里人都不在，她只好把人丢给在下棋的大爷。 她还趁大爷们没注意，拿出银针往男人脑袋上扎了几针。 这几针没什么特别的，最多就是让他昏迷两天，脑袋再疼个七八天。 给温焕章出了气，凌安就哼着小曲儿回到街上，跟温焕章打了声招呼，就一个人往温家走。 看着门上挂着的锁，凌安沉默了三秒，吭哧吭哧爬上围墙，往下一跃就到了院子里。 “贺奶奶，我来啦～” “咳……是小安啊？渴不渴，奶奶给你倒杯水喝。”贺舒琴掀开被子要起来。 凌安连忙阻止：“奶奶，我不渴，不想喝水。” 她把身上的背篓放下来，拿出家里做的野菜饼，塞到贺舒琴手里。 “这是我娘晚上摊的野菜饼，可香了。你尝尝味，我去厨房给你熬药。” 不等贺舒琴有所回应，她拎着背篓大跨步走出房门，钻进厨房。 药还没有熬好，温焕章就回来了。 他闻着药味走到厨房：“小安，我都忘了我锁门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凌安抬头：“翻墙啊。这事我干的多了，有手有脚就能行。” 这话就夸张了。 温焕章不信，因为他有手有脚，但不会翻墙。 凌安把背篓里的其他药材拿出来，仔仔细细告诉温焕章要怎么熬药。 她在家就把药材给分好了，每次熬药拿一包就行，没什么技术含量。 温焕章看到背篓里的肉吞了吞口水，想要，却没有开口跟凌安要。 他琢磨着等会跟老伴商量一下，能不能再挖根小黄鱼出来，让凌安偶尔给他们两个老人带点好吃的。 凌安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起身就要离开。 温焕章急忙把人喊住：“小安，你的背篓没拿。”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温爷爷你说啥呢？我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走，哪有什么背篓？” 说着，她抬脚跑出了温家。 温焕章无奈地笑笑，原来背篓里菜是小姑娘特意给他们二老带的啊。 原来，人处在低谷时遇到的未必都是小人。 温焕章跑回屋里跟贺舒琴一说，贺舒琴忍着身体的不适露出笑容，眼角有些湿润。 “小安是个好孩子。我们俩大概活不了多少年了，我们藏起来的那点东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这些，凌安并不知道。 最近凌家人倒霉，凌安心情很是不错，走路的脚步都格外轻快。 她还想着快点回家呢，远远看见鬼鬼祟祟的黄老太。 在回家和跟踪黄老太之间，她选择了跟踪。 瞧着黄老太眼珠子乱转四处打量的模样，她就知道这老太太没憋好屁。 作为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凌安直觉自己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她不好靠的太近，就远远坠在后面。 经过七拐八拐之后，黄老太来到了一座两层上下两层带院子的房子前。 黄老太敲门没多久，屋里走出来一位面带笑意的老太太，只是这笑容在看见黄老太之后瞬间消失。 凌安离得远，两个老太太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以至于她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黄老太说了什么，里面的老太太不情不愿地打开门，把黄老太请了进去。 凌安也不着急，她记住了这座院子，打算改天再来查一查这家人跟黄老太的关系。 她在凌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可从没听说过黄老太在县城有亲戚！ 回大队的路上，凌安趁着路上没人时从空间拿出个背篓，里面装了瓜子、花生、核桃酥之类的零嘴，还放了两斤白糖和两斤红糖。 东西都是空间里的，凌安这次出门一分钱没花。 与此同时，苏黎觉得做饭这件事不能靠自家闺女，更不能依靠双腿不便的沈毅，也就提前收工回家。 她还没踏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还以为她闺女在做饭这件事上开窍了。 “安安，你今天做饭咋那么……香……” 香是真的，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做饭的人是沈毅？！ 是沈毅就算了，他双腿行动自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59章 怀孕了 沈毅拿着锅铲，回头看了苏黎一眼。 “苏姨，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等安安回来再告诉你。” 苏黎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难怪她闺女要把院门锁起来，这是担心其他人闯进来，发现沈毅双腿完好。 苏黎把厨房交给沈毅，她自个拎着洗过菜的水去后院的自留地，拔菜地里的野菜。 夏天的中午又晒又热，不适合给菜浇水。 她把水拎过来是倒到旁边的烂水缸里，留着傍晚的时候再浇水。 自留地绿油油的，有些菜苏黎根本没见过，不知道自家闺女哪来的种子。 凌安背着背篓飞奔到家，沈毅刚好把饭菜端上桌。 凌安洗干净手，推开堂屋的窗户对着苏黎喊： “娘，吃饭啦～” “好！娘这就来。” 不需要沈毅说，凌安一回来看见沈毅行走自如的模样，就知道她娘发现了。 她一边给她娘夹菜，一边说道：“娘，沈毅的腿原先是好不了的，军医都说没希望了，好在老天有眼，让他双腿恢复。” 苏黎没说什么，这是好事，而且沈毅没有瞒着她闺女，她很欣慰。 “你们找个时间去领证吧。小毅每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在外人眼里是你每天要照顾他，孤男寡女的，不如结婚把人接过来名正言顺。” 凌安眨眨眼：“娘是怕别人说闲话？” 苏黎笑了笑：“娘不怕这些。 娘只是觉得小毅怪让人心疼的，他本该是披星戴月的英雄，却被家人弃之如敝履。 娘是想着你们成家了，小毅也就有家人了。” 凌安放下筷子，抱住她娘，在她娘脸上亲了一口： “我的娘哎～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娘呀？” 沈毅也很感动，他本以为这个世界除了他的安安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如今体会到来自苏黎的长辈关怀，内心很是触动。 原主所做之事一直都有人记在心上，他为国为民，自有人民记得。 沈毅分的很清楚，来自苏黎的长辈疼爱是给原主的，对他只不过爱屋及乌，因为爱女儿，所以也愿意对他这个未来女婿好。 因着家里其他两位都没能进城，凌安把自己在县城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沈毅和苏黎都很感慨，没想到温老爷子温饱都难了，还有人幸灾乐祸、雪上加霜。 凌安吃饱喝足，放下碗筷，继续道： “我回来的时候还碰到有人在打听沈毅，我瞧着对方身姿板正的样子，应该是沈毅以前的战友，或者单纯是跟他以前一个职业的。” 沈毅的老领导找他，一般都是先联系县里，再由县里通知他，或者接他去县城接电话。 即便是老领导找人来看望他，按理说应该会提前打招呼。 这不请自来就很值得深思了。 何况，沈毅出事那是因为有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一致。 对方可能来者不善，或者说对方以为自己是好心探望，实际上是替人来监视沈毅如今情况却不自知。 这事，苏黎不知，没人告诉她沈毅受伤还有内情。 “安安，娘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凌小云怀孕了。” 凌安微微睁大眼睛：“啥？怀孕了？” 苏黎点头：“千真万确。她一大早就跑去检查，说是怕被你打出内伤，结果发现怀孕了。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开心，到处跟人说她有了，还给村里的娃娃们发水果糖，让娃娃们替她宣扬。 她家不是被搬空了，老鼠进去都要打出溜滑吗？怎么还有钱买糖？” 苏黎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她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干净，就回自己的房间午休了。 凌安倒是有点别的想法，她空间里有从宋文谦那里搜刮到的东西，其中就有宋文谦白月光寄来的信件。 她决定暂时做个好人，替宋文谦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白月光。 上辈子，原主跟随宋文谦回城后，安心给他当贤内助，但这个不愿意碰原主的男人，私底下跟白月光打得火热。 那个时候，宋文谦的白月光已经跟别人结婚生子。 说干就干，凌安把沈毅扶回隔壁房子，就跑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她这里没有信封和邮票，写好信后就把信收进空间，等着改天去城里把信寄出去。 下午，苏黎去上工没多久，杨大强着急忙慌跑过来。 凌安瞥了眼他额头上的汗珠：“去隔壁。” 杨大强：“？？？” 凌安对杨大强愚蠢的目光表示没眼看，转身把门关上，往沈毅的房子走。 杨大强默默跟在后面，欲言又止。 沈毅听到动静，拄着双拐打开堂屋的门，看了眼凌安身后的杨大强。 杨大强对上沈毅的目光，总觉着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进了屋，凌安倒了杯水放到杨大强面前：“说说吧，谁把你吓成这个鬼样子了？” 杨大强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半杯温水：“没谁。安姐，毅哥，你们都知道凌小云怀孕了吧？” 凌安扫了杨大强一眼：“知道。难不成她想让你把淑君弄怀孕？她不想活了？” 杨大强急忙摆手：“凌小云是什么人呐，原来她不就是想让我对郑知青下手，生米煮成熟饭吗？这是她能想出来的主意，不过这次真不是这样。 可能她这段时间太忙了吧，很久没找我了解郑知青的情况，也没让我做什么。 就是她怀孕跟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用水果糖让村里的小崽子们帮她宣传，还让小崽子们说……说……” 他瞄了眼凌安，又瞄了眼沈毅，犹豫着继续道： “她让小崽子们说，你和沈毅不清不楚的，明面上说是拿了工分照顾沈毅，私底下不知道是什么样，说不定过段时间你也会怀上沈毅的种。 她这是想毁坏你们的名声啊！” 凌安不紧不慢地道：“你这脑瓜子还有待进化，想问题还是太浅显了。 凌小云不止是要毁我名声，还想让我跟沈毅永远捆绑在一起，想看我跌入深渊，淹死在深渊。” 所有人都觉得沈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凌小云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她有上辈子的“经验”。 她想看凌安被沈毅拖累，一生守活寡，永远都要背负沉重的负担，再也直不起腰。 她还希望凌安走上她上辈子的老路。 第60章 安安，你流氓 上辈子凌小云有凌家人帮衬，而今凌安被赶出家门，跟凌家再无关系。 所以，凌小云希望凌安比她曾经更惨，想看她孤立无援直至死亡。 杨大强挠挠头：“太复杂了！你们之间的这些事别让我知道吧！我怕我知道的太多，哪天被灭口都不知道。” 凌安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了沈毅一半，想了想，又分了杨大强一点。 “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凌小云能有什么心机呢？她就是对我爱得深沉，怕我没人要孤独终老，想给我和沈毅当媒婆而已。” 杨大强嘴角抽了抽：“……” 不是，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像话吗？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杨大强拿着瓜子就跑，可不想跟这俩疯子待一块儿。 他就纳闷了，沈毅脸上的伤疤多吓人啊，怎么沈毅都有人喜欢，他就没有呢？ 不科学，一点都不科学！ 赵二毛突然窜了出来，看见杨大强手里的瓜子眼睛一亮，一下子就伸出爪子拿走，给杨大强只留下两颗。 “强哥，你真够意思！有好吃的果然想着我！” 杨大强踹了他一脚：“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不想给你，是你硬抢的？” 赵二毛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眉头皱成一团： “绝无这种可能！强哥，我咋可能是你的对手？你要是不想给我，我能从你手里抠东西？”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屋里的沈毅握住凌安的手，说道： “安安，我不会让你输。” 凌安看了眼沈毅腹下的位置：“你就是想输也输不了啊。宋文谦一看就不行，之前他跟凌小云那啥好像一下就没了。” 沈毅：“……安安，你流氓。” 凌安嗑着瓜子点点头：“嗯，我流氓，我骄傲。放心，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沈毅有些无奈，心说，如果前世能够重来，他一定让安安从小就远离三公主，别学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吧，安安对他这样，他心里莫名有点小雀跃。 沈毅起身进房间拿了束小野花出来：“本来想傍晚过去做晚饭再拿给你的。” 凌安接过小野花，眯着眼闻了闻香味，凑近亲了亲：“我很喜欢。” 沈毅都有些羡慕小野花了，小野花得到了安安的亲亲，而他什么也没有。 下午，黄老太回来了，她背着一个麻袋，脸上的神情有点得意。 苏黎干完今日份的五个工分收工，回家的路上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狭路相逢，黄老太鼻孔朝天，对着苏黎重重哼了一声，颇有种瞧不起人的模样。 苏黎觉得莫名其妙，深深看了黄老太身上的麻袋一眼。 黄老太眼睛闪了闪，梗着脖子道：“看啥看？看啥看？谁让你看我东西了？呸！不要脸的贱蹄子！” 苏黎单枪匹马的，其他社员还没收工，路上就她和黄老太两人，她怕自己说不过黄老太，就懒得搭理她。 回到家跟闺女提了一嘴，她就背上背篓往山上走。 她今天干活的时候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说要给沈毅治腿。 知道沈毅的腿没事了，她怎么着也都得做做样子，去采点草药回来。 留下沈毅看家，凌安跟着苏黎一块上山。 没办法，自家娘亲太柔弱，她担心她一个人上山会有危险。 苏黎发现草药或者野菜时，凌安就坐在一旁看书。 这回看的不是课本，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书。 凌安想更好地了解这个时代，了解这个地方大概发生过什么事，就用意念从空间找出本地的地方志，以及相关的书籍、杂志和报刊。 这样的书籍太多，她就筛选了一下，找出这个特殊时期的相关内容。 她还扔了两本给沈毅看，沈毅看到书籍上标的出版时间也没说什么，一副“你让我看我才看的，不然我连看一眼都多余”的模样。 凌安当即就笑了：“沈毅，我看你是不了解现在的文化知识，怕自己才疏学浅看不懂吧？ 没关系，我跟淑君他们学，你跟我学。 从今儿个开始，你也要开始学习啦！咱要争当文化人！” 沈毅委屈地闭了嘴，乖乖留在家里看书。 凌安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书，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安安，有野鸡！” 苏黎放下刚拔到手的草药，起身就要去追。 闺女能捉到野鸡，闺女是她生的，所以她肯定也能捉到野鸡。 苏黎是这样想的，也就忘了往日软弱的自己，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势要把野鸡抓到手。 凌安微笑着合上书本，抬眸看着她娘追野鸡的样子，用精神力幻化成无形的绳索，把鸡绊倒。 鸡爬起来，再绊倒。 爬起来，绊倒。 …… 苏黎终于追上了野鸡，往前一扑一把按住野鸡，抓着野鸡回头对着凌安笑得格外灿烂。 “安安，娘也能给你抓野鸡吃！” 凌安笑着竖起大拇指：“我娘真厉害！不愧是我凌安的娘！” 苏黎左右看看，没有找到绳索之类的东西，扯了藤蔓把野鸡的鸡脚绑了起来。 想了想，她把野鸡的两个鸡翅膀也绑在了一起，免得它逃脱。 将野鸡放在凌安脚边，苏黎继续采草药，没想到在附近发现了一窝野鸡蛋，足足有十二只鸡蛋。 苏黎有些感慨：“离开了你奶……凌家人，我们娘俩的运气是真好。” 凌安从书本里抬头：“娘，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苏黎回眸一笑，这个在凌家被压迫了十几年的女人，重重点了点头。 “嗯！”有安安在，就是她的福气。 忽然，凌安听见了略微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地将书本放进随身的斜挎包里，实际上是收进了空间。 “娘，你把草药都收进背篓里，把野鸡蛋放在上面，我捡点木柴，然后就回家吧。” 苏黎依言照做。 “在山里的人听着！有一个算一个！赶紧下山！回家！赶紧的！别磨叽！” 听到声音，凌安和苏黎对视了一眼，都微微皱了皱眉。 第61章 群狼下山，受伤 喊话的人声音格外急切，像是村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凌安不捡柴火了，帮着她娘苏黎把东西装进背篓，背起背篓后，抱起拿着野鸡的她娘就往山下跑。 碰见了上前喊话的阿叔，凌安开口问：“李叔，发生啥事了？” 李叔急忙摆摆手：“赶紧回去，回去再说。山上还有人不？” 凌安用精神力感受了一下，往东南方向指了指： “叔，那边有几个老婶子和小娃娃在割猪草。” 李叔点点头：“行。你和你娘先回去，别回头。” 凌安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抱着她娘下山。 到了山下，她才将她娘放了下来，一起往家里走。 苏黎看了看背篓：“安安，累不累？把背篓给娘吧，娘能背。” 刚才被闺女突然抱起来，她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正想喊闺女把她放下来呢，娘俩又遇到了上山的人，苏黎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娘俩走在路上没遇着人，心里也没觉得奇怪，毕竟现在还是上工时间，大家都在田间地头劳作。 路过晒谷场的时候，娘俩发现很多人聚在这里。 没等娘俩过去打听是怎么一回事，眼尖的李冬英朝她们招手： “小苏，小安，快过来！” 这会沈自强也注意到娘俩：“大家都快让开，小苏会医术，让她先看看。” 凌安和苏黎凑过去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凌安眉头微皱：“这是被狼给咬了？” 凌安把背篓放下来，苏黎放下手里的野鸡，给被咬伤的人查看伤口。 沈自强他们在一旁描述事情的经过。 大家在地里干活除草，有人站直身子擦汗，发现有三只狼在靠近，急忙通知大家。 村民知道狼来了，都有些惊慌失措。 好在还有镇定的人，带领大家抄起铁锹招呼三只狼。 三只狼被打得嗷嗷叫，村民人多势众占了上风，想着很久没吃肉，刚好把这三只狼给宰了。 只是没等他们把狼打死，山里又跑出来十几头狼，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村民吓得腿发抖，想跑都跑不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对付狼群。 最后，村民合力把狼群赶跑了，还打死了六头狼，可被狼抓伤、咬伤的村民足足有十五人。 其中有三人是知青，孙永安、宋文谦和许家良。 其他摔倒擦伤的人很多，但那点伤可以忽略不计。 李玉芳急得都哭了：“凌安，孙永安不会有事的，对吧？” 凌安看了眼孙永安还在冒血的后背，把手里的草药塞给李玉芳：“嚼碎，敷在他伤口上。” 好在苏黎采了不少止血消炎的草药，她把草药分给离她近的人，让人帮忙一起嚼碎草药给伤员敷伤口。 没多久，“突突突”的声音传来，沈自强微微松了一口气。 “拖拉机来了，大家帮忙把受伤的人抬上车。” 李玉芳急忙举手：“大队长，我申请跟随伤员去医院，我负责照看他们！” 沈自强同意了。 他作为大队长，也跟着上了拖拉机。 临走之前，他交代村民暂时不要往山里跑。 看着拖拉机“突突突”的远去，凌安拉着郑淑君走到一旁，小小声道： “淑君，玉芳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她还主动要求跟着走。” 平时他就觉得孙永安对李玉芳有点不一样，永远不会让李玉芳的话无人回应。 这次孙永安受伤，李玉芳急了！ 郑淑君看着凌安八卦的样子，有点想笑，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 “你是没看见，有一头狼往李玉芳身上扑的时候，是孙永安拼命冲过去把人扑倒的。 只是狼的速度太快，孙永安还没把人扑倒，狼爪子就过来了，抓到了他后背。” 凌安摸摸自己的下巴：“我懂了，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 郑淑君：“……是有那么一点苗头，但以玉芳的脑子，她估计还不开窍，单纯以为救命之恩，自己感激涕零。” 袁香云悄咪咪凑了过来：“哼哼，你们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凌安瞥了她一眼：“既然是悄悄话，怎么可能告诉你？告诉你了，还能是悄悄话？” 她看得出来孙永安对李玉芳有点意思，现在李玉芳也有点小苗头，可这事不好说，容易影响他们的名声，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袁香云鼻子哼哼：“不说就不说吧！我可不像你们这么小气，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们！” 说着，她眼珠子左右转转，见没人偷听她们讲话，才安心道： “我看见宋文谦想拉凌小云给他当盾牌，没想到凌小云怀孕还跑挺快，不然受伤的就是她了。” 她原本对病弱且说话不好听的宋文谦就没有好什么好感，没想到这人居然拉孕妇给他抵挡狼的攻击，那孕妇还是他媳妇！ “宋文谦真不是个男人！” 凌安恍然大悟道：“我说宋文谦怎么会受伤呢！我就觉着他那人肯定会拉人挡枪，原来真的拉了，就是没拉……” 话还没说完，她就听见黄老太满口喷粪的声音。 “苏黎就是个啥也不会的贱蹄子！她刚才给人往伤口上糊的不知道是啥鬼东西，指不定是害人呢！” 凌安冲过去一把抓住黄老太的衣领，抬手“啪啪啪”给了她几个大耳刮子。 “你简直就是种地不出苗，纯坏种！ 我娘止血救人，你只会嘴巴喷粪！” 打完人，她凑到黄老太耳边低声道： “你是不是脖子不承重，不想要这颗脑袋了？放心，你要是再欺负我娘，我保证把你的头拧下来。” 黄老太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推开凌安，嗷嗷哭着往沈自强身后躲。 “大队长，你要为我做主啊！凌安威胁我，她想杀了我啊！她就是个杀人犯！” 沈自强挪开脚步，露出身后的黄老太，很是无奈地道： “小安和她娘已经跟你们断绝关系了，你们凌家人能不能别逮着她俩欺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真不敢把你们赶出大队？” 黄老太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大叫： “你们都欺负我这个老太太，我不想活了啊！” 凌安眨眨眼：“黄秀英，你命由你不由天，你不想活了就去死呗，告诉我们干啥呀？” 第62章 只好真的送你去死一死了 黄老太一噎，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呸！不要脸的东西！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就是在诅咒我死！” 凌安耸了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但你要做个睁眼瞎，污蔑我娘，这个我不能忍！ 有眼睛的都看得见，我娘给他们敷药后，他们的伤口就止血了！ 如果不是我娘，有人只怕是撑不到医院，半路上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里面就包括了你孙女婿宋文谦！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如何报答我娘的救命之恩吧，是以命换命，还是给买命钱！”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围观，凌安绝对不会让她娘管宋文谦。 啧，也不知道黄老太从县城那户人家搬了什么东西回来，晚上得去瞅一瞅，顺便拿点买命钱。 凌小云皱眉嚷嚷：“凌安，你疯了吧？不就是止血吗，很了不起吗，说什么买命钱？” 她这会心里乱的很，脑子里全是宋文谦要拉她当挡箭牌的画面。 听见凌安的话，她更是心烦意乱，气得胸口都要炸了。 周善英瞪了凌小云一眼：“你男人被狼抓破了脖子，不及时止血死的就是他！ 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质疑，你简直就没有良心！ 我们知青院的孙永安和许家良受伤了，用了凌安她娘的草药，我们会付钱，不像某些人只会恩将仇报！” 郑淑君他们点点头，表示他们知青院愿意掏钱。 苏黎拽了拽凌安的衣摆，见闺女回头看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凌安笑着拉住她的手，对郑淑君他们说： “我娘说你们知青院不用给钱，因为平时你们教我看书认字，教我知识，也没收我的钱。 哦，其他乡亲也不用给，就当是我和我娘感谢大家让我们有房子住。” 苏黎连连点头。 刚爬起来的黄老太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啥意思？意思就是只有我们家要给呗？ 凭啥啊？凭啥啊？ 凌安你别忘了，我是你奶！你咋能针对自家人？ 我不管！我不管！家里已经被搬空了！老鼠都不来了！我们没得给！” “那就写欠条。”凌安这样说道。 “不行！”凌小云虽然生宋文谦的气，却不想凌安因此得利，“抛开事实不谈，大家乡里乡亲的，不就是一点草药吗？这不该收钱。” 凌安没搭理凌小云，她抬脚踹了踹坐在地上哭闹的黄老太。 “你不是我奶。你忘了？你们凌家跟我和我娘已经断绝关系了。以后你要是敢再自称是我奶，那我只好真的送你去死一死了。” 她都有点怀念在末世的那一年了，在末世想要无声无息弄死一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现在不行，法律在束缚。 而且，凌安还没玩够呢，暂时不希望凌家人就这么死了。 听到里面的人话，村民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凌安好像哪里变了，说话的样子有点吓人。 郑淑君左看看右看看，站出来说：“凌安就是个小可怜，一直被凌家人欺压，她今天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凌家人真的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凌安伤心失望说这种话怎么了？她又不是真的送黄老太去死。” 村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头认同。 凌安刚才吓人吗？ 凌家人逼的！ 能把老实人逼成这样，凌家人真不是东西！ 大队会计叹了口气：“安静！都安静一点，听我说！小苏救人是好事，凌家人恩将仇报是坏，凌家人得跟小苏和小安道歉。 念在凌家所有东西不翼而飞的份上，这次就不用他们掏钱了，我想做主给小苏她们娘俩划二十个工分，你们没意见吧？” 知青们和村民都没意见。 凌家人想有意见，但怕凌安逼他们写欠条，逼他们给钱，没敢在这时候吭声。 凌安也没意见，反正凌家人给不给钱无所谓，她自己会去拿。 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队会计瞪了瞪凌家人，强势要求他们集体给凌安和苏黎鞠躬道歉。 见凌家人磨磨蹭蹭的，他也来气了：“道歉和给钱，你们选一个！” 黄老太他们一个都不想选，只能二选一的话，他们当然选不用给钱那个。 道歉而已，身上又不会掉块肉，以后找个机会报复凌安和苏黎就是了。 “对不起。” 凌安拉着她娘的手：“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苏黎：“听不见。” 凌小云咬牙：“凌安，你别欺人太甚！”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你们质疑我娘的时候比村里的喇叭还要响，我寻思你们也不是没力气说话啊，怎么现在一个个跟哑巴似的？ 你们不想道歉可以直说啊，我和我娘又不是不能接受你们给钱。 三五十不嫌少，三五百不嫌多，什么时候给？” 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 一分钱都不可能给凌安！ 黄老太他们气得咬牙切齿，不得不大声道：“对不起！” 凌安摆摆手：“听见了，但不原谅。” 她背起背篓，拿起野鸡，拉着她娘要离开。 “沈毅一个人在家呢，我和我娘得回去了，免得他有事找不着人。” 凌小云咬了咬唇：“你是真的尽心尽责照顾沈毅，还是跟沈毅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啊？” 从她重生那刻开始，她就想好了要跟凌安互换人生。 她如愿抢走了宋文谦，自然要逼凌安嫁给沈毅。 凌安奇怪地看了眼凌小云：“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凌小云一副为凌安好的模样：“不是我要说你，是我听到了一些跟你和沈毅有关的闲言碎语。 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你每天照顾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在处对象呢，甚至还有人以为你们乱搞男女关系呢。 你这样……可怎么嫁人啊？” 凌安知道凌小云的那点小心思，嗤笑道： “我照顾沈毅是拿工分的，你不会眼红吧？ 到底是什么人在传闲话啊？ 是觉得沈毅双腿残疾还能对我怎么样，还是认为我会对这样的沈毅做什么？ 还我怎么嫁人！我怎么嫁关你什么事？你又不住大海边上，管这么宽！” 有老婶子举手：“小安，你别听她瞎说，你怎么就不能嫁人了？我老儿子还没对象，你来给婶子当儿媳妇咋样？” 第63章 沈毅:赚翻了!!! 当然不咋样！ 沈毅俊美绝尘，剑眉星目，鼻子又高又挺，嘴唇不薄不厚很好看，一看就很好亲，脸上那道疤还莫名增添几分魅力，这才是她凌安喜欢的男人！ 凌安还没说话呢，李冬英就抢先道： “赵小翠，你真是不要脸！竟然趁这个时候想拐小安给你当儿媳妇！” 赵小翠哼了声：“那又咋啦？我看上小安了，我能有啥错？” 接着，她对凌安笑了笑：“小安，你说呢？你愿意嫁到我家里不？” 这个时候，有婶子和大娘站出来嚷嚷，说她们也看上凌安了。 就凌安那一身牛劲，村里各家早就眼馋了，如果不是讨厌黄老太他们，早就有人带媒人上门说亲了。 现在凌安和苏黎脱离了凌家，大家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凌小云人都麻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想不明白凌安为何如此受欢迎。 不就是力大如牛能拿满工分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表示嗤之以鼻。 婶子大娘吵不出结果，纷纷看向凌安：“小安，你怎么看？你想嫁哪家？” 苏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紧张地缩在自家闺女身后。 凌安拉着她娘的手紧了紧，示意她不要紧张，也不需要担心。 凌安笑眯眯地扫了眼满眼期待的婶子大娘们： “我觉得凌小云说的挺有道理的，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小人，看到我照顾沈毅不会觉得我在照顾英雄，只会四处散播谣言影响沈毅的名声。 我说过，英雄不该被这样对待。 说起来我和沈毅曾经有娃娃亲呢，现在男未婚女未嫁，他双腿有疾行动不便，我力大如牛能扛得起他，还挺般配的。 为了我和沈毅的名声，特别是为了英雄不被抹黑，我决定跟他处对象，名正言顺的照顾他。 所以，我在这里谢谢婶子大娘们的好心了，可我真没办法给你们当儿媳妇。” 小人凌小云：“……” 凌安要跟沈毅处对象了，但她怎么就觉得不得劲呢？ 怎么感觉凌安在故意骂她？ 郑淑君扯了扯凌安的衣袖：“凌安，这件事你想清楚了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和沈毅同志是清白的，只要你不想，就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去堵小人的嘴。 你很好，你应该找个对你很好的人，不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幸福。” 凌安知道郑淑君是真的为她好，她笑着说： “淑君，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只要沈毅同意，我就跟他处对象。” 郑淑君看到凌安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就明白凌安应当是喜欢沈毅的，没再说什么。 她真心拿凌安当朋友，希望她过得好，自然也尊重她个人的意愿。 刚才还在争论着要抢凌安当儿媳妇的婶子大娘们：……不是，凌安这就要跟沈毅处对象了？ 都怪凌小云！ 如果不是她多嘴，她们就还有机会让凌安当她们儿媳妇！ 于是，她们齐刷刷瞪向凌小云。 凌小云吓得缩了缩脖子，眼珠子转了转，为了彻底将凌安和沈毅绑在一起，说道： “凌安这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们应该祝福她和沈毅。” 凌安抬脚想踹飞凌小云，想到这货肚子里揣着崽，改成抬手扇她巴掌。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今天假装祝福，明天是不是还要吹嘘说你是我和沈毅的红娘？你配吗？”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不仅把凌小云打懵了，还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打完人，凌安还要卖惨：“我娘说的没错，我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总想打人。 都怪凌小云抢走我的婚事，也怪黄老太他们总是欺压我和我娘。 大家以后见到我和我娘还是绕道走吧，免得我又发疯打人。 不行了，我脑袋好疼，我要回家。” 苏黎以为自家闺女真的脑袋疼，急忙拉着人就走。 知青和村民用可怜的眼神目送母女俩离开，然后纷纷指责黄老太他们。 一回到家，凌安就高高兴兴把背篓和野鸡放下。 “娘，你先歇会，我去隔壁把沈毅扛过来处理野鸡。” 苏黎拉住她的手：“安安，娘先给你把个脉。” 凌安笑着抱了抱苏黎：“娘，我没事，我说头疼是骗他们的。” 苏黎不放心，还是拉着凌安坐下，给她把了个脉。 确认闺女身体没问题，她才松了口气。 凌安哼着小曲儿去隔壁敲门：“沈毅，我来接你去当大厨啦～” 沈毅拿着双拐来开门：“我是大厨，你是什么？” 凌安眨眨眼：“我是大厨的未来媳妇。” 沈毅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凌安抬手捏了捏沈毅红彤彤的耳垂：“这么容易害羞啊？那以后躺一个炕上你该怎么办哟～” 沈毅轻笑出声：“你不害羞？你不害羞脸红什么？” 安安又调戏他，他默默在心里又记了一笔账。 凌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一把将人扛在肩上，顺手给他锁好门，就扛着人回家。 厨房里的苏黎听见动静走出来，恰好看到她闺女把沈毅从肩上放下来。 苏黎急急忙忙跑去把院门关上，这样沈毅就能自由行走，不用拄着拐杖装样子。 沈毅看了眼地上的野鸡：“苏姨，你跟安安歇着吧，做饭的事让我来。” 苏黎自知做饭没有沈毅做的好吃，也不跟他争：“好，小毅辛苦你了。” 紧接着，她拉着凌安到一旁小声嘀咕： “安安，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以后别把人扛在肩上了，不好看。” 凌安一脸的无辜：“那我以后打横抱他？” 苏黎：“……那、那还是扛着吧。” 苏黎说要去后院自留地干活，就跑去菜地浇水了。 凌安就跟着沈毅，在他旁边给他打下手，叽叽咕咕跟他把晒谷场发生的事给说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受欢迎，我就是长青大队最想要的儿媳妇！” 沈毅边把烫好的鸡放盆里拔鸡毛，边回应凌安：“我知道。” “啥？” “安安一向优秀，受欢迎很正常，说明乡亲们没瞎。” “嚯！那你跟我处对象真是给你赚到了！” “嗯！赚翻了！” 第64章 又又又搬空了 吃过晚饭，趁着外面没人，沈毅就要拎两桶水回隔壁洗澡。 凌安要去一趟知青院，拿上课本和纸笔，跟着沈毅一块出门。 为了避免不长眼的跑来欺负她娘，她让苏黎在里面把院门反锁好。 沈毅放下拎着的两桶水：“安安，晚点我去知青院接你？” 凌安把拐杖还给沈毅：“不用，我自己能回来，大队没有比我更危险的人了。” 沈毅接过拐杖，犹豫着道：“可是我想去接你，不想让你一个人走夜路。” 凌安眼睛一亮：“你给我摸一下腹肌，我就同意你去接我。” 沈毅耳朵微微有点发热：“安安，你有点不害臊。” 凌安扯了扯他的衣角：“那你给不给摸？” 沈毅觉得晚上真的会放大人的情绪，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燥，有点期待，又有点矜持，还不忘记在心里记账。 他说给摸，但只能摸一下。 凌安让他闭眼，看着他闭上双眸，伸手探入他的上衣，巴掌贴在他腹肌上。 她想在腹肌上按按捏捏来着，摸到沈毅腹肌上的伤疤，忽然有些心疼，慢慢地摩挲着那道疤。 沈毅整个人抖了抖，绷紧了身子，腹肌变得硬邦邦的。 “安安，时间到了。” 凌安趁机在他腹肌上抓了一下，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她说，不管害沈毅的人是什么万年王八，有朝一日一定会揪出来。 她的沈将军成了这里的沈毅，理应为原来的沈毅报仇，而她自然是要帮她的沈将军。 凌安抬手碰了碰沈毅脸上的伤疤：“你去洗澡吧，一个小时后去知青院接我。” 孙永安和许家良受的伤不算太重，去医院打过针，上过药包扎好就回来了。 看到凌安过来，两人急忙向凌安表示感谢，还说改日要上门谢谢她娘。 孙永安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牵动到后背的伤，“嘶”了一声，说道： “凌安，你娘是真的厉害，连医生都夸你娘！” 李玉芳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医生夸你娘用的草药好，一下子就把血给止住了，不然宋文谦很可能半路就因为失血过多没了。 宋文谦也真是倒霉，就他被狼抓破了脖子，还抓到的是动脉，说起来他算是欠你娘一条人命。” 周善英对此表示不屑：“宋文谦才不是倒霉呢！但凡他不想拉凌小云挡他前面，他被抓的不一定是脖子。” 袁香云哼哼两声：“这就是你跟凌安和淑君说的小秘密？” 李玉芳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宋文谦长得不像个男人就算了，干的还不是人事吧？” 几位男知青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信宋文谦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周善英点头：“是真的，我左眼右眼和不存在的第三只眼都看见了。” 大家一阵唏嘘。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拉怀孕的媳妇送死这种事也干得出来，宋文谦真不是个东西。 李玉芳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好他已经搬出去了，我不敢想知青院里有这样一个人有多恐怖，我可能睡觉都不敢闭眼睛。” 怕半夜被暗杀！ 宋文谦的名声在知青院这边算是彻底没有了。 凌安：“不提无关人员了。孙知青，许知青，你俩的伤不要紧吧？” 孙永安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只是最近要趴着睡而已。” 许家良笑了笑：“我的是小伤，不碍事，大队长还让我休息两天不用去上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确认两人没什么事，凌安也就放心向郑淑君他们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她这段时间看书遇到不懂的知识点就记下来，现在正好一次性让郑淑君他们帮忙解答。 凌安临走前，郑淑君他们打算结伴送她回去。 凌安婉拒了：“大家都知道我力大如牛，难道还有人敢冒出来招惹我吗？你们就放心吧，我肯定安全到家。” 郑淑君他们不放心也没办法，因为凌安说完话转身就跑的飞快，他们都来不及反应。 郑淑君笑着摇摇头：“凌安真可爱。” 李玉芳他们点头：“确实可爱。” 可爱的凌安并不知道有人觉得她可爱，她离开知青院没多远，躲在暗处的沈毅就走了出来。 凌安笑吟吟地朝他伸手。 沈毅只觉着自己心跳得厉害，砰砰砰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乱撞。 他看着月光下仿佛在发光的少女，缓缓伸出手牵住她的手，内心激动不已。 啊啊啊啊啊， 他能牵着安安的手走路啦！ 沈毅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飘，这种感觉他很喜欢，恨不能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时间不会停留，凌安会停住脚步。 她拉着沈毅走到凌家门前：“下午娘看到黄秀英背着一袋东西回来，那会黄秀英非常嘚瑟，我想看看她带了什么回来。” 沈毅笑着揉了揉凌安的头：“想当梁上君子就直说，我又不会阻止你，只会助纣为虐。” 这话凌安爱听！ 凌安踮起脚尖，在沈毅嘴角亲了亲：“在这里等我。” 说着，她咻咻两下爬上墙头，跳到凌家的院子里。 以黄老太的性格，她得到什么好东西只会自己收着，绝不会分到儿子儿媳妇手上。 凌安就直奔黄老太的房间，熟练地用刀子开门，溜进去借着月色把睡梦中的人打晕。 她在黄老太的屋里找了一圈，不愧是看书来了都要打出溜滑的地方，屋里空空如也。 她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发现黄老太的炕里多了袋东西。 她用空间拿出手电筒打开，蹲下来找到了松动的地方，把泥砖移开，成功找到了东西。 凌安翻了下麻袋里的东西，有大米、小米、高粱米、玉米粒，还有一只腊鸡、二百块钱和一些票据。 她把东西全收进空间，就出去找在等她的沈毅。 “黄老太去一趟县城，粮食有了，钱也有了，很可能是县城那户人家给的。” “沈毅，我真的越来越好奇那家人跟黄老太的关系了。” 沈毅说，好奇就去查。 凌安也是这样想的。 第65章 够了，你别再奖励她了! 次日一早，沈自强通过广播让村民和知青都去晒谷场开早会。 凌安扛起沈毅，跟着苏黎一块出门前往晒谷场。 沈自强开会主要讲两件事，第一件事与苏黎有关。 “昨天我送伤员去医院，医生夸小苏救治得当，否则宋知青肯定撑不到医院。我在这里代表大队感谢小苏，大家鼓鼓掌，把掌声送给小苏！” 苏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面，缩在凌安身后。 凌安伸手到背后把她娘拉出来，让她站在自己身侧：“娘，你很优秀，这是你应得的。” 台上的沈自强继续道：“我打算跟公社那边申请，在大队弄个医务室，让小苏当卫生员，以后我们有什么小病小痛就不用往医院跑了。当然，这事还得等公社批准。” 大概是昨天苏黎的表现过于出人意料，连县城的医生都夸她，大多数村民都造成这事。 也有反对的，其中凌家人和沈家人蹦跶得最厉害。 凌家人单纯见不得凌安和苏黎好，沈家人是见不得沈毅好，自然不希望负责照顾沈毅的母女俩好。 凌安让沈毅在原地等着，她拉着她娘走到沈自强旁边。 她用淡漠的眼神扫了眼村民，最后目光落在凌家人和沈家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大队要建医务室是为了大家好，那些见不得大队好，见不得乡亲们好的人，你们出事可以别往医务室跑，没人逼你们。” 她觉得她娘当卫生员也挺好，不用每天去下地挣工分，多少轻松一点。 凌小云在黄老太耳边小声嘀咕了下，黄老太当即大声嚷嚷： “凭啥苏黎能当卫生员？她啥也不是，干啥啥不行！昨天给人止血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种人当卫生员不是害人吗？” 凌安弯腰捡起地上的泥块，迅速扔出去砸在黄老太脑袋上，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黄老太。 “黄秀英，你在质疑别人之前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配吗？ 你真以为想当卫生员就能当？ 大队长申请在大队建医务室，我娘想当上卫生员还得去考试，考上了才能当。 你要是不服气，你也可以让你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去考！ 别自己没本事眼红嫉妒别人，就只会嘴巴噗噗放屁诋毁别人，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说什么别人都会信？” 信了黄老太的傻子们：“……” 他们没文化，见识少，还真不知道当卫生员要考试，还想为自家人也争取一下呢。 黄老太被砸到脑袋疼得龇牙咧嘴：“凌安，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你个只会打人的疯子，还想让你娘当卫生员，简直是笑话！” 凌安笑了笑，抬脚走到黄老太跟前，拖着人回到台上。 随即，她抬手“啪啪啪”打黄老太的脸。 “是你诚心诚意求我打你，我现在就实现你的愿望。” “你想啊，哪天我把你打伤了，我娘正好给你治伤，不好吗？” 沈自强在旁边看得直皱眉，那“啪啪啪”的巴掌声，听得他牙都酸了。 “小安，够了，你别再奖励她了！” 凌安恍然大悟：“原来打黄秀英是对她的奖励，难怪她每次都要找打。” 凌小云站出来：“凌安，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我奶！信不信我去报案，送你去吃牢饭？” 凌安一脸的无辜：“凌小云，你脑子不好就算了，怎么耳朵也不好使？ 你奶亲口喊我打她，大家都可以作证。” 李玉芳高高举起手：“对对对！我们都听见了！是黄老太叫凌安打她的，凌安人美心善成全她而已！” 凌小云好气，瞪了眼凌安，又不敢继续激怒凌安。 她现在肚子里揣了宋文谦的崽，是一定要生下来的，她怕被凌安打流产，只能忍气吞声。 凌安抓住黄老太一甩，将人扔到凌小云面前：“把你奶带走，别让她再出来丢人现眼。” 紧接着，凌安像没事人一样，拉着苏黎的手笑着道： “我会监督我娘好好学医术，送她去考试，在这里就不占用大家的时间了。” 说完，她拉着她娘回到沈毅身边。 沈毅深吸了一口气：“小安说的没错，想成为卫生员是要考试的。我知道有人眼红这个位置，但你们念过书吗？会考试吗？会医术吗？ 我和其他大队干部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初衷是为了大家好，大队里有个卫生员是好事。 行了，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了，等通知吧。” 他看了眼气愤的凌家人和沈家人，只觉着头疼，干脆眼不见为净，移开目光当做这两家人不在。 “我现在要宣布第二件事，上次跟你们说要送到牛棚的两个人明天就会到。他们到大队的时候，大家需要集合，开个批评会，听他们检讨。” “散会！大家都去领任务上工！” 随着大队长一声令下，村民和知青就散了，跟各自的小队长领今日份的工分任务。 凌安给她娘塞了几颗水果糖，就扛起沈毅回家。 “沈毅，我想起我这里有轮椅，我去县城一趟拿出来，之后你就能用了，顺便去查一查县城那户人家。” 沈毅眼巴巴地看着凌安：“不带我？” 凌安摸摸沈毅的寸头：“别忘了你现在的人设，你还是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吧。” 沈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嫌我累赘了。” 凌安非常诚实：“对的。我不想扛着你进城，有损我美少女的形象。” 沈毅勾住凌安的手，闷声不吭。 凌安觉得沈毅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捏了捏他的脸。 “沈毅，你今天不用洗床单啦？” 沈毅的耳朵一下子就红透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做，安安你进城要注意安全。” 昨晚分开前，安安逮着他就对着他的腹肌一顿乱摸，搞得他昨晚又做那种梦了。 凌安抓了抓沈毅的手心：“放心吧，有我在，有危险的是别人！” 她背起背篓就走，想了想，又退回院子里，捧着沈毅的脸，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等我，晚上给你一个惊喜。” 不等沈毅有所反应，凌安屁颠屁颠跑了。 沈毅回过神来，摸着被凌安亲的唇角，无声地笑了。 第66章 身世之谜!谁是谁的儿，谁是谁的妈 凌安这次成功坐上了前往县城的牛车，花了两分钱。 到了县城，她直接往小巷子走，打算找个地方进空间易容一下。 “牛大力！牛大力，真的是你啊！” 凌安很无语，回头看了眼气喘吁吁的万木春：“有事？” 万木春下意识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一直在找你，找了三个大队了，大家都不认识一个叫牛大力的特别好看的女同志。 我还想接着找呢，打算明天去长青大队问问的，没想到现在就遇到你了，真是有缘分！” 他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上次在山里看到凌安简直惊为天人！ 他说什么都要把人找出来，不然做梦都想着这件事。 凌安朝他招了招手：“我耳朵不好使，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凑近点说。” 万木春兴冲冲往前走：“我单身，没有婚约。我爸妈是双职工，我哥在部队，我姐在供销社工作，已经出嫁，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安抬手打晕了。 巷子里没有其他人，凌安抬脚踹了踹晕倒在地的万木春：“真啰嗦！” 紧接着，她闪身进入空间，用意念拿出特效化妆的各种材料，给自己来了个大变样，保证连她娘都认不出是她，顺便换了身衣服。 换脸又换衣服的凌安从空间出来，蹲下掏万木春的兜。 “你大喇喇地躺在这里，身上的东西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摸走，我人美心善，替你保管了。” 她原本没打算“打劫”万木春，实在是觉得与其这些钱啊票啊被别人摸走，还不如她直接拿走。 反正这货醒来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她这个把他打晕的人。 既然要背锅，那就得名副其实，不能白白被冤枉！ 凌安双手背着身后，后背微微弓着，迈开腿走出巷子，眼睛四处瞟，以免碰上认识的人。 没办法，谁让她把自己易容成黄老太的模样呢？ 要是被大队的人瞧见了，容易穿帮。 好在凌安是有点幸运在身上的，一路上都没碰见认识的人，一直走到了黄老太上次敲门的人家面前。 凌安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手，发黄又粗糙，左右瞥见没人，悄咪咪掏出镜子看了眼皱巴巴的脖子，以及跟黄老太一样的脸，非常满意自己的易容成果。 她给黄老太剃的阴阳头虽然长出来了一点，但这个发型凌安不想模仿，用发旧的布把脑袋裹了起来，不让人瞧见她的头发。 “嚯！我这特效化妆技术被部队的人和公安局的人知道了，不得把我供起来啊？” 凌安抬手敲门。 没多久，上次给黄老太开门的老太太出来开门。 刘达英看见“黄老太”，脸色十分难看：“你想要的都给你了，你又来干啥？” 凌安尽量模仿黄老太的神态和声音，嘴巴动了动：“没了，都没了！你先让我进去，被人瞧见不好。” 刘达英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侧身，让“黄老太”进门。 到了屋里，她连杯水都懒得倒给不速之客。 “说说吧，啥叫没了？” 凌安叹气：“你还记得我上次为啥来找你吗？” 刘达英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家里被掏空，连角落里只剩两条腿的凳子都没了，老鼠进你家不留两粒米都不好意思。 咋地，你又要说给你的东西不见了，你们一大家子没饭吃要饿死了？ 骗人也不知道编个靠谱的理由，真当我们是傻的？” 凌安拍了拍茶几：“你不信是因为你见识少！啧啧，城里人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这个乡下老太太见识多！ 你不信可以去公安局问一嘴，我们报案了的，有记录！ 如果不是真的，你以为我能编出这种离谱的借口？” 刘达英脸色更难看了。 她对“黄老太”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但就是气啊，气“黄老太”竟然说她没见识，比不过乡下老太太！ 她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么离谱的事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你贪得无厌，想从我这里讹到更多的钱，也以为你是故意往这里跑，想多见见云明他们。” 凌安尴尬地笑了笑：“我是贪没错，但也是我应得的，不然你也不会给我啊。 对了，我确实有点想见云明他们。” 她压根不知道云明是谁，只能根据老太太的话和反应来试探。 她直觉这里边有事，那个叫云明的肯定跟黄老太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关系。 刘达英脸色阴沉：“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让云明知道你跟他的关系吗？ 你想看只能远远看一眼，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想见他们？ 你今儿到底是想来讹钱的，还是见云明的？” 凌安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咽了咽口水： “都、都想。” 刘达英气得咬了咬还健在的牙齿：“你做梦！” 凌安也来气了：“你不想给钱？我家一粒米都没了，你不给钱就是想饿死我们一大家子！ 好啊，你不给我就去找云明，让他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所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总不能是黄老太的儿子吧？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凌安记不清她爹长什么样了，可她跟她娘只有三七分相似，跟凌家人长得也不像。 她娘说过，她跟她爹很像。 总结，她爹跟凌家人长得不像。 嚯！凌安真的有点想骂人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亲生的？！ 沈毅不是沈家亲生的，凌安她爹不是凌家亲生的！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云明是黄老太的儿子，那她爹总不能是眼前这个老太太的儿子吧？ 这老太太为什么会跟黄老太换儿子？ 有病吗？ 刘达英冷笑：“黄秀英，你是在威胁我？” 凌安摇头：“我只想让我们一家人能活下去，现在钱、票据和粮食能救我们。” 刘达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 “你以为云明知道你才是生他的人，他就能带着媳妇孩子认你、孝顺你？ 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杨家给的，你觉得他舍得放弃这一切跟你回乡下吗？ 黄秀英，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你想告诉云明真相，那就去吧，也好让他看看你恶心的嘴脸！ 再看看他会如何拒绝跟你相认！” 第67章 笑死，做好事当然要留名啦! 果然啊，那个叫杨云明的是黄老太的亲儿子！ 凌安勾唇：“我生的种我还能不知道？他是不会认我，也不会再孝顺你。 我又不缺儿子，云明认不认我都没关系，但你想体会养了个白眼狼的感觉吗？ 哎哟喂，你不给钱也行，我不介意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云明不是你儿子，知道你偷换儿子。” 刘达英在听到偷换儿子的一刹那，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又在威胁我？好好好，真被你给威胁到了！ 说说看，你想要多少钱？ 事先声明，这是最后一次给你钱了。你最好识相一点，再有下次，你们一家就别活了。” 她可以暂时吃点哑巴亏，却不会一直吃哑巴亏。 黄秀英真把她惹急了，她不介意找人弄死黄秀英！ 凌安眼神微闪，看来她猜对了。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杨云明是黄老太儿子不假，凌安爹未必是眼前老太太的儿子。 否则，这老太太也不用受威胁，毕竟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换儿子是黄老太赚了。 凌安对着刘达英伸出一个巴掌。 刘达英简直都要气炸了！ “黄秀英！昨天你刚从我这里拿了二百块钱！今天就算是最后一次讹钱，你要的也太多了！五百块钱！你见过这么多钱吗？！” 凌安笑了。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你觉得买断这个秘密只需要五百块吗？ 错啦，我说的是五千！” 啪！ 刘达英震惊到坐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惊得口音都出来了，怒吼道：“夺少？！你说夺少？！你简直就是踩死蚂蚁也要验尸，太过分了！臭不要脸！” 凌安冷笑：“我过分？你害我跟云明骨肉分离，相见不能相认，还要替你保守秘密！我就问你要点身外之物，你有脸指责我？” 骂呗，随便骂，反正她现在盯着黄老太的脸，挨骂的是黄老太！ 听着老太太骂黄老太，还能有钱拿，简直不要太爽！ 刘达英深深看了一眼“黄老太”，觉着这个人有点不一样了，好像长了一点脑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千块钱，你爱要不要！” 凌安打量了下屋子里的摆设，有黑白电视机，有缝纫机，还有半导体收音机，可见杨家的家底真不赖，一千块绝不是老太太的底线。 “四千。” 刘达英咬牙道：“最多两千！” “三千。” “两千五！” 凌安摇头：“算了，还是四千吧。” 刘达英气得肺都要炸了： “行行行，三千就三千！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来杨家，不许找云明，不许把云明不是我亲儿子的事说出去！” 凌安故作沉思，隔了三秒，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 “吃亏是福，看在你是云明养母的份上，三千就三千吧，我先吃点亏。” 刘达英：……这样的亏她也想吃！ 她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不是乡下老太太的对手，不然她都想直接把人弄死算了。 三千块给了就给了，她吃了眼前亏，迟早要跟黄秀英清算！ 凌安拿到钱就起身告辞，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来要钱了。 出门前，她还顺走了半导体收音机。 她说，你们有黑白电视机就够了，这半导体多余了，我替你们处理了。 刘达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早知道黄秀英如此贪得无厌，她当年应该找另外的人换孩子！ 凌安看了眼半导体，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裤兜，一脸的美滋滋。 哎呀，挣钱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嘛！ 她简直就是个天才！ 凌安钻进了小巷子里，趁着没人闪身进了空间，卸掉一身的老人妆，恢复原本的美貌，又换回出门时穿的衣服。 杨家那边她暂时不想继续查，等着黄老太再次找上门，看那老太太和杨家人怎么对付黄老太。 三千块已经让老太太忍无可忍，只要黄老太来，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凌安急着今天来县城，除了试探老太太，还因为从资料记载看到一件事。 有位沪城的姑娘被拐，就是今天被带到县城，然后被人送进大山里当媳妇，还是兄弟两人共用的媳妇。 姑娘被那家人关在家里，为兄弟俩生儿育女，直到三十八岁时才被亲人找回，那时候她孩子都十几岁了。 她多次寻死死不了之后，就拼着一口气活着，为了跟家人团聚，等家人为她报仇。 凌安很同情这位姑娘，想着事情差不多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帮就帮一把。 再者，那姑娘的家世在沪城是顶好的，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凌安埋伏在人贩子的必经之路旁边，脸上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笑死，做好事当然要留名啦！ 不然，别人要报恩的时候找谁？ 至于打不过人贩子这种事，凌安没想过。 她一个在末世待过的人，一个觉醒了异能的人，一个力大如牛的人，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真的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马上就要走山路了，这木板车进不去，咋整？” “你这脑子不要也罢！找个地方藏起来啊，把人抬进山里换了钱，再把木板车带走！木板车也是钱，丢不得！” “嘘！你俩能不能小声点？虽然小姑娘中了迷药暂时醒不过来，万一这附近有人呢，被人发现很麻烦。” 哟呵，来了啊！ 凌安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去，挡在路中间。 “小声也晚了，本姑娘全听见了！” “你们是人贩子吧？瞅着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怂里吧唧的，怂蛋也敢当人贩子？” “啧，你们什么眼光啊？你们木板车上躺着的那个姑娘明显没我好看，怎么不见你们拐我啊？是瞧不起我吗？” 仨人贩子：……这世界怎么了，还有人求着被拐的？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这拦路的女娃娃确实好看得不行，一看就很值钱！ 其中一人朝凌安勾勾手：“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拐你吗？你过来啊！” 第68章 楚颖 凌安：“……” 这仨人贩子看着就不聪明，那姑娘到底有多傻，才会被他们拐到手啊？ 凌安如他们的愿抬脚靠近，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往说话的人脸上招呼。 在他的两个同伴愣神之际，凌安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轻轻一折。 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跟疯了似的“啊啊啊啊啊啊——”个不停。 另一个人和被打肿脸的人回过神来，急忙朝着凌安扑过来。 凌安抬脚踹飞一人，伸手抓住另一人甩飞出去，笑眯眯地看向断手的人。 “嘭”的一声响起，断手人也被摔倒在地，仿佛五脏六腑都位移了一样，连大声嚎叫都做不到，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凌安借着背篓的掩护，从空间拿出绳子，将三个人贩子捆绑在一起。 她一脚踩在他们身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眼神清澈又无知：“我过来了，然后呢？” 被绑成一团的三个人看凌安都得斜着眼才能看到。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孙子，还有个躺病床上的媳妇等着我回去照顾呢！” “我叫你过来就是想夸你长得好看，绝对没有想迷晕你、卖掉你的意思！” 凌安拔了几把野草，团成三个团，分别塞进三人的嘴巴里：“聒噪！” 随即，她走到木板车旁边，掀开破旧的草席，拿出银针在姑娘的脑袋上扎了两下。 楚颖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睁眼看见一张放大的俏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想掐自己一把才发现自己被绑着。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凌安一边解开楚颖身上的绳索一边说道：“姑娘你可真行，被人贩子迷晕拐走了都不知道。” “什么？！”楚颖震惊，“你是人贩子？你长这么好看，又这么年轻，为什么想不开要做人贩子？” 凌安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指了指地上被捆着的三人：“好好看看，是我救了你。” 楚颖坐了起来，急忙从木车上下来，看向凌安指的方向，就看见小声呜咽的被捆在一起的三人。 她再看向凌安时，眼睛都亮了。 “真是你救了我？那你也太厉害了吧！你一个瘦弱的漂亮女同志竟然打倒了三个男人！” 不得不说，楚颖的心是真大。 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天真得要命。 凌安赏了楚颖一个眼神：“嗯！我就是这么厉害！别说三个人，像他们这样的，三十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无法说话的三人：……你就吹牛吧你！ 楚颖兴奋地拍拍手：“哇哦～那你真的超厉害！比我大哥还要厉害！” 凌安沉默了，不懂楚颖兴奋的点在哪里，她厉害跟楚颖又没关系。 她默默拎起地上的三人放到木板车上：“走吧，送他们去公安局。” 楚颖当场表演了一个目瞪口呆：“你、你、你就这么水灵灵把人拎上车了？” 那可是三个大男人！ 不敢想这位好看的小姐姐去当搬运工有多猛！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是人贩子？万一我跟他们是亲戚呢？你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是天生的吗？” 凌安拉着木车走得很轻松，只是耳边仿佛有一百只蚊子在嗡嗡嗡。 她目不斜视，一心只想快点到公安局，好摆脱小嘴叭叭的楚颖。 “不是天生的，是我娘生的。” 见凌安搭理自己，楚颖又开心了！ “哇哦～那你娘也厉害，不厉害肯定生不出这样的你！ 对了，我叫楚颖，楚楚动人的楚，聪颖过人的颖，是沪城人。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啊？” 凌安听着楚颖叽叽呱呱的声音，很难将她跟资料上描写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那个被拐了到大山的姑娘，三十八岁被解救那年瞧着跟五六十岁似的，浑身都是伤痕，看见生人会害怕得瑟瑟发抖，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凌安。这里是北大荒，具体是哪里你等会可以问公安同志。” 楚颖抿了抿唇：“你不能告诉我吗？” 凌安：“……我嫌你话多，不想跟你说。” 楚颖：“……！！！” 你这样想就算了，怎么能说出来伤我的心？ 看到路人纷纷朝他们看，尤其总往木车上张望，楚颖没时间伤心。 “你们是不是好奇车上这三人是谁？为什么会被捆？问我啊！ 他们仨是人贩子！我是在火车上不知不觉被他们拐过来的！ 还好有美丽的力大如牛的凌安同志，是她救了我！ 不是，你们什么眼神？不信？不信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公安局见证！凌安真的很厉害，她真的一个人打倒了三个人，还一个人就能把他们三个同时拎起来！” 凌安人都麻了！ 她是想让楚颖记住自己，让楚家欠自己一个恩情，但没想过这么高调啊！ 瞥见路人或震惊、或好奇、或怀疑、或质疑、或不屑的眼神，凌安就知道自己要出名了。 而且，她有种自己在唱戏被人围观的感觉。 这不，经过楚颖的一顿叨逼叨，路人纷纷跟在他们身后，要跟着去看热闹。 有人上下打量凌安：“姑娘，你真那么厉害啊？” 凌安面无表情地道：“不是我厉害，是他们仨太废了！ 我轻轻一出手，他们仨就倒地不起，可能是想趁机讹我吧，没想到我一下子就把他们捆起来了。” 那人皱眉：“是吗？可是那个小姑娘说你……” 凌安摇了摇头：“你说那个被拐的小姑娘？她就是个会吹牛的话痨，看起来脑子也不大好使。她脑子要是好使，她能被拐到这里嘛？” 很好，脑子不好的楚颖也跟着一起出名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县城的人都在谈论有个脑子不好的沪城小姑娘被拐过来的事。 在后面跟围观群众叨逼叨的楚颖忽然凑了过来：“凌安，你在跟人聊什么呢？” 凌安看了她一眼：“我说，你是个大聪明。” 楚颖重重点头：“是的，我是个大聪明！” 众人：……嚯，小姑娘脑子不好的事竟然是真的！ 第69章 下次还敢!!! 凌安到公安局把人贩子交给公安同志，做了记录之后，趁着楚颖还在审讯室，急急忙忙溜了。 没办法，她怕被楚颖缠上，又在她耳边叨逼叨。 再者，楚颖知道她的名字，以楚家的背景和能力肯定能查到她家在哪里，不怕楚家人有恩不能报。 凌安悄咪咪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大米、面粉、瓜子、水果糖、排骨和鸭肉，全都放进背篓里，再用破旧的布遮挡在上面。 她背好背篓，又从空间拿了一张木制轮椅，就去坐牛车回大队。 之前凌安不用空间里的物资，那是没到需要的时候，如今她和她娘独立成户，做饭的不是凌家人了，自然该吃吃该喝喝。 她和沈毅也挺久没进山打猎，沈毅小空间里虽然还有点野猪肉，可野猪肉到底没那么好吃。 凌安塞了五颗水果糖给车把式：“李爷爷，给你甜甜嘴。” 李爷爷笑着拒绝：“我老了，不爱吃糖，留着你自个吃吧。” “那不行！”凌安直接塞到他手里，“我娘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以前李爷爷你给过我饭吃的！” 听到她这样说，李爷爷笑呵呵收下了。 车上的村民都看了看凌安的背篓，有破布挡着看不见有什么，就问她都买了什么。 凌安笑眯眯地表示，沈毅受伤身子虚弱，需要好好养着，她也就是拿了沈毅的钱给他买了点肉。 “这个轮椅也是帮沈毅买的？” 凌安点头：“对呀。他总是被我扛来扛去的觉得不好意思，早就让我帮他找人做轮椅了。” “那你真的跟沈毅处对象啦？” 凌安再次点头：“对啊！沈毅腿有问题没法养家，我力大如牛养得起他，你们不觉得我们很配吗？绝配，天仙配，那种配！” 村民：“……互补也是一种配的话，你俩确实绝配！” 大家看凌安的眼神有同情，也有怜悯。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愿意跟沈毅在一起，只有凌安这个只有一身蛮力的傻憨憨不仅愿意，瞧着还挺高兴。 凌安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没办法，谁让沈毅现在的人设是双腿残疾的废物点心呢？ 牛车回到大队部，大队长刚好从大队部里走出来。 沈自强看到牛车上的凌安连忙招手，让她下来。 凌安不等李爷爷把牛车停下，一手抱着背篓，一手拎着轮椅，从牛车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看得沈自强他们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沈自强深吸了一口气：“小安，以后别那么虎！ 牛车都还没停你就下来，万一摔着了呢？要是受伤了，你让你娘和沈毅咋整？” 凌安放下轮椅，背好背篓：“队长叔，我力大如牛，稳如泰山，我敢跳车是心里有数，知道自己能行。” 沈自强不赞同：“你心里要真有数，你能干这事？ 凡事多想想你娘，不要因为你力气大就不管不顾。” 凌安敷衍地点头：“叔，我知道错了。” 下次还敢！ 沈自强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到轮椅上，帮忙推着轮椅。 “知道叔为啥叫你不？” 凌安老实道：“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就不下车了，所以叔找我有啥事？” 沈自强很想骂娘，但是忍住了。 他说，下午上工铃声刚响没多久，就有人到大队部打听沈毅的情况。 沈自强看到对方出示的证件，知道对方是部队的人，就把沈毅退伍回来遇到的糟心事都说了一遍。 他想着部队的人来打听沈毅，知道沈毅情况不好肯定会有所表示，指不定上面还会给沈毅发补助什么的。 沈自强和其他大队干部态度一致，能把沈毅说的多惨就说多惨，只希望他以后他能过得好一点。 “呐，这些东西就是那位军人同志带来的，说是用来慰问小毅的。 说来也奇怪，他人都到大队了，要慰问小毅，给小毅送东西，直接送上门就是了，怎么要我转交？” 凌安垂眸看了眼轮椅上的东西：“叔，你问我？那你咋不当面问那位同志？” 沈自强叹了口气：“问了啊！他说怕小毅不收，所以让我转交，可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怕沈毅不收，你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跑，难道还怕沈毅拄着双拐追上你？！ 凌安摸着下巴思考了三秒：“叔，你看了那位同志的证件，记得他叫啥不？” “万木槿。” 凌安眼神闪了闪。 她今天还打晕了个叫万木春的傻子，听万木春说有个哥哥在部队，这个万木槿不会就是万木春的哥哥吧？ 如果是，那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哦对，上次她遇到有人在打听沈毅，她匆匆瞥了一眼，如今回想起来那人跟万木春还真有三四分相似。 凌安觉得万木槿来打听沈毅肯定不是上面的命令。 沈毅也是这样觉得的。 “再怎么打听都不如亲自来看一眼。 东西都送来了，人却不来见我，说怕我不收东西这个借口实在太烂！ 谁会担心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拒收东西啊？怕他把东西放下，我用双手爬着去追他？” 看着沈毅把大米和面粉放进米缸，把肉放到厨房，凌安想了想，把手伸进米缸，从空间转移了二十个鸡蛋出来。 她还拿了草莓出来洗干净放到盘里，塞了个草莓到沈毅嘴里。 “估计跟害原来那个沈毅的人有关系。 我之前跟你说过在山里遇到过一个傻子吧？叫万木春的，跟这个万木槿名字太像了，有可能是两兄弟，改天去打听打听。” 沈毅“嗯”了声：“我跟你一起去，原主的仇我得亲自帮他报。” 凌安笑着挑了挑眉：“那你这算是‘身残志坚’吗？” 沈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在别人眼里，应该是。” 凌安又拿了个草莓，盯着沈毅的嘴唇问：“你觉得好吃吗？” 沈毅说，好吃，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果子。 凌安踮起脚尖，用嘴唇碰沈毅的嘴唇，还用舌头舔了舔。 “嗯，酸酸甜甜的，确实好吃。” 第70章 深夜敲门送惊喜 善于在心里给凌安记账的沈毅，这次破天荒没有记账。 他一手扶着凌安的腰肢，一手覆在她后脑勺处，低头回了一个吻。 沿着凌安的唇瓣吻了一圈，跟标记领地似的，把她的唇标记了个遍。 凌安双手抓着沈毅的衣襟，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平时‘发乎情，止乎礼’的沈将军会主动吻她啦！(*''▽''*)? 凌安正想体会一下话本和小说里飘飘欲仙的感觉，唇上温润酥麻的触感就离开了。 她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这就没了？” 沈毅耳朵红得像嗑近乎透明的红宝石，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 “安安，你我还未成婚，有些事浅尝辄止就好。” 不是他不想进一步，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吓到安安。 安安那么美好，值得最好的等待。 凌安勾了勾沈毅的裤腰带，语气略微有些遗憾： “看来你不会喜欢我想给你的惊喜，那就不给了吧！” “那、那不行。”沈毅拿起一个草莓送到凌安唇边，“安安吃好吃的果子，吃了告诉我是什么惊喜。” 凌安就着他的手吃了草莓尖尖，剩下的推到他嘴边： “果子是我拿出来的，你这招借花献佛显得很没有诚心，所以我不告诉你！” 哼哼，她都说了晚上给惊喜，还没到晚上她能暴露？ 临近傍晚，沈毅开始做饭。 凌安屁颠屁颠跑去后院自留地，摘了一把空心菜，处理好洗干净，让沈毅用猪油和蒜米爆炒。 苏黎采草药回来，看到盘里绿油油的青菜觉得这些稀奇。 “安安，这是自留地种的菜吧？叫什么菜？娘以前怎么没见过？” 凌安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到苏黎碗里：“这是空心菜，一般种在南方地区。” 她的种子是空间出品，是末世前的最新品种，不挑气候，还真被她给种出来了。 苏黎尝过后点了点头：“好吃！种子是哪来的呀？大队里也没见人种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袋里莫名闪过闺女挂在嘴边的“抢的”两个字。 这次凌安没有这样回答，而是说：“捡的。” 苏黎：“……” 只是捡了点种子你能知道是什么菜？ 她怀疑之前闺女说抢的东西也不是抢的。 闺女好像有秘密了！ 不过，她相信闺女不会害她，也就没有刨根问底。 “安安，你今天去城里没遇到什么事吧？” 凌安这才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娘，我爹很大可能不是黄秀英的亲儿子。 我去县城那户人家打探过，发现那家有个叫杨云明的是黄秀英的亲儿子，不知道当年凌家跟杨家为什么换孩子。” 苏黎皱眉：“杨家图啥啊？为什么要跟黄老太换孩子，难道他们家出事了？” “才不是。”凌安啃了块排骨，“我爹不一定是杨家的孩子。两家都是男孩的情况下，谁会愿意换孩子？ 而是我爹失踪，杨家也没怪黄秀英，居然还受黄秀英威胁，时不时被黄秀英讹钱。 问题不大，我爹不在，这事暂时不用管。” 她说出来就是想让她娘心里有个数，免得以后容易遭人骗。 苏黎说，她听闺女的，闺女让不管那就不管。 沈毅什么都没有，只在心里暗暗吐槽，他和安安不愧是生生世世注定相遇的绝配，连身世都一样有古怪。 饭后，知青们结伴来了一趟，向苏黎表示感谢，还把他们家里寄来的零嘴特产之类的带过来，算是给苏黎救人的谢礼。 凌安趁机拉着郑淑君又给她讲解了几个知识点。 半夜，凌安趁着她娘已经入睡，她悄咪咪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就着夜色翻墙出去，跑去隔壁家敲沈毅的门。 沈毅惦记着凌安要给他惊喜的事，辗转反侧睡不着。 听到小小的敲门声，他起来摸黑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道缝隙，发现是凌安站在外面才急忙去开门。 凌安一下子就跳到沈毅身上，双腿夹着他的眼神，双手搂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小声道： “沈毅，我来送惊喜啦～” 沈毅急忙关上门，把黑夜隔绝在门外，点燃了煤油灯，抱着人坐到炕边。 “安安说的惊喜是安安本人？你大晚上的过来，不好。” 凌安歪歪头：“那……我走？” 沈毅红着耳朵说：“来都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他刚才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想的都是厨房里草莓味的吻，以至于有些地方明显不安分。 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压下的反应，沈毅的耳朵红得像滴血，就要把凌安放下，生怕被发现点什么。 只是……他晚了。 凌安从沈毅抱着她坐下那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垂眸发现了他的小秘密，用手戳了戳： “沈小毅精神真好啊。” 这下沈毅不止是耳朵红，脸也红了，脖子也红了，整个人羞得不行，恨不能立即找个地洞藏起来。 “你……真是被三公主带坏了。” 紧接着，他抱紧凌安：“安安，安安分分让我抱一会儿吧。” 凌安轻轻推了推沈毅，没推开，把脑袋搭在他肩上，试探着问： “需要我帮忙吗？” “不可！”沈毅抱着人的手收紧了一点，“说好了要等婚后，早一分早一秒都算我食言。” 前世忙着打仗，他没敢向安安剖析自己的心意，没人知道他能跟小公主重逢有多高兴。 他时刻都想把安安拆吞入腹，可他对她珍之重之，不能如此轻浮。 凌安让沈毅别抱那么紧，她终于能坐直了身子，抬起右手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 “我是说用这个帮。” 沈毅有些无奈：“安安，我送你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哪知道凌安好看的眸子亮晶晶的：“你尽管放马过来！” 她手不老实地伸进衣摆里，探向衣领，循循善诱： “沈毅，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凯旋回京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将军，喜欢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沈将军。” 那时候大家都想着如何保封国、保百姓，无心儿女情长，她也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这一世重逢，因为在末世待过一年，她的思想和行为开放许多，敢撩沈毅，却也没正经表达过喜爱。 她说，很喜欢沈将军。 第71章 九九八十一刀，刀刀不致命 “安安，我也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 沈毅用自己的心意回应凌安的心意。 他盯着凌安的脸，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凌安靠在沈毅耳边说： “沈毅，阿毅，毅哥，现在我能帮你了吗？” “我没试过，可能会有点生疏，正好练一练技术。”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以闭上眼睛。” 沈毅一把抓住凌安不老实的手：“一码归一码，你回去睡觉，我……我自己能行。” 凌安有些遗憾地从声音身上下来：“也行。你来，我看着。” 沈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也……不行。” 凌安捏住沈毅的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会是你不行吧？ 欸！我就是想趁着还没领证验验货，亲手丈量一下往后余生的幸福。” 沈毅纯情得要命，说话都支支吾吾了，就是不肯松口。 可惜他不是凌安的对手，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在凌安看着他自给自足和凌安帮忙之间，选择了凌安帮忙。 伴着虫鸣的夏夜，屋里散发出石楠花的味道。 凌安不得不说，她家沈将军真的很有资本。 忙活了两个小时，沈毅用温水给凌安洗手，擦干手后给她揉按累了的手。 凌安以辛苦的劳作，换来了两个五分钟的吻，心满意足地带着沈毅送的小野花离开。 只要沈毅能找到花，他坚持每天给凌安送花。 白天没给凌安送，就是等着她兑现晚上惊喜的时候送，现在刚刚好。 凌安刚要爬墙回家，忽然觉得大晚上的不能自己一个人受累，悄无声息地溜去了凌家。 她和她娘已经不在凌家，没办法有事没事奴役凌家人，所以这些人也该一个个遭报应了。 凌安爬墙进入凌家的院子，从空间拿出小刀插进门缝，打开了凌向东和刘桂花的屋子。 报复，从黄秀英的大儿子凌向东开始！ 凌向东看起来像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实际上遗传了黄秀英的自私。 当年凌向南失踪后，他私底下劝黄老太把凌安送走，说什么家里儿孙多，凌安就是个多余的，害得家里多一张嘴吃饭，搞得大家吃都吃不饱。 苏黎早就防着凌家人，把凌安看得很紧，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不是想等自家男人回来，如果不是无处可去，苏黎也不用为了能跟女儿留在凌家忍气吞声。 凌安可夜视，她盯着炕上的凌向东像在看一个死人。 “长得真丑，居然还敢肖想我娘！” 原主亲眼见过凌向东想欺辱她娘苏黎。 那时候苏黎拼死反抗，用砖头打伤了凌向东。 原主也跑过去把凌向东揍了一顿。 凌向东觉得被女人打丢脸，也怕别人骂她觊觎兄弟的媳妇，没敢说出去。 凌安带着凌向东进入空间，用刀子去拍他的脸。 “凌向东醒醒！再不醒过来，你之后就没机会醒过来了！” 说着，她一刀子划破凌向东的脸。 “啊——” 凌向东是被痛醒的，睁眼就看到拿着刀子一脸邪恶的凌安，吓得身子缩了缩。 凌安笑眯眯地问：“凌向东，你跑我梦里来干啥？是欠揍吗？” 凌向东有点茫然。 是梦吗？ 可为什么他的脸在痛？ 做梦也会感到痛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凌安一刀子扎在他右肩胛骨处。 “既然你跑到我的梦里，就要做好被梦反噬的准备。” “啊——”凌向东发出杀猪叫声。 凌安当做没听见，继续往他身上扎刀，每一刀都完美避开要害部位。 也就扎了九九八十一刀吧，凌向东浑身是血，已经无法大喊大叫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哀嚎。 “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我爹？是不是你们把他害死了，不敢带他尸首回来？” 凌向东身上混杂着血腥味和尿骚味，脸上还糊着鼻涕，人不人鬼不鬼的，只觉着身上疼得要命，听不清凌安说什么。 下一秒，凌安把刀子架在他脖子处。 “我爸失踪那天是跟你一起进城的，为什么你回来了，他没回来？” 刀架在脖子上，凌向东的耳朵不聋了。 “不、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走丢的。谁能……能想到……他这么大个人还……还能走丢。” 凌安问了一下当时的细节。 凌向东说当时现场很混乱，有人在跑，有人在追，甚至还有人飙车，一个不留神他就再也没看到凌向南了。 他想着凌向南都快三十的人了，肯定不会走丢，也就没找，一个人回来了。 没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凌安往凌向东手上又扎了两刀。 凌向南哭着求饶：“放过我吧，看在我们曾是一家人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死？ 凌家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们迟早会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死是一种奢求！ 凌安掏出一针，扎在他的昏睡穴上，把人扎昏死过去。 她用意念找到时间疗愈机器人，让它给凌向东“治伤”。 所谓时间疗愈机器人，可以把一个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伤害不可逆。 也就是说，等凌向东醒来， 他受到的伤害表面上并不存在，但该是多痛就有多痛。 疗愈结束，凌安就带着凌向东从空间出来，往刘桂花身上撒了点痒痒粉，就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凌安送苏黎出门上工，往她兜里塞了一把水果糖。 “娘，你勤快你继续上工，饿了就吃颗糖，累了就歇。我懒我在家等你。” 苏黎笑着摸摸自家闺女的头：“娘都听你的。” 送走了娘，凌安和沈毅在家看书，他们想尽可能了解本地在这个特殊时间都发生过什么事。 中午，凌安和沈毅一起做饭，听到大队广播叫去开会，刚好把饭菜做好。 大热天的，菜凉了也没关系。 凌安扛起拿着双拐的沈毅，锁好院门，就往晒谷场跑。 两人刚到晒谷场，就看到公安的车来了。 第72章 她的确干了，但……有证据吗? 很快，即将成为牛棚住户的两个人就被带到台上，在上面进行检讨。 有人在自我检讨，就有人张嘴就骂，批评台上的人。 还有人扔烂菜叶。 凌安看着正在检讨的两人，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那两个人被带去牛棚，凌安依旧没有吭声，也没有跟着别人扔烂菜叶什么的。 她听来听去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犯了什么错，只听到他们说犯了思想错误，错在哪里也没讲清楚。 有种你没错，但别人说你错那你就是错了的感觉。 忽然，凌向东对着公安同志大喊大叫的声音响起： “公安同志！我好惨！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凌安是个杀人犯啊！她昨晚拿刀捅我，捅了几十刀，弄得我都血肉模糊了！ 你们赶紧把她抓起来！让她吃花生米！” 公安同志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凌向东：“你确定？” 他们瞅着这个人活蹦乱跳的，一点事都没有啊！ 刚扛起沈毅、拉着她娘要回家吃饭的凌安：“……” 总有人耽误她回家吃饭！ 准备各回各家的村民纷纷看向凌向东，看看这货能制造出什么有趣的瓜给他们吃。 凌向东见公安同志不信他，急得跺脚。 “是真的！千真万确！我能拿自己的命跟你们开玩笑吗？ 凌安她就是拿刀捅我了！害得我差点就没命了！” 凌安笑眯眯地走过去：“哦？我把你捅到血肉模糊？那伤口去哪里了？我看你怎么不像受伤的样子，不会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她的确干了，但……有证据吗？ 不折磨人不知道，昨晚开了个折磨人的口子，她觉得很爽！ 以后这种事可以多多益善！ 反正凌家人这么多，而且还能反复折磨！ 嗯，让她好好想想，今晚的幸运儿会是谁呢？ 凌向东看到凌安的笑容就吓得打哆嗦，急忙躲到公安同志身后。 “当然有证据！我现在浑身都痛！简直都要被痛死了！去医院检查就知道了！” 凌安也用看智障的目光看凌向东：“凌向东，你连个刀口都没有，好意思说被捅了几十刀？你逗公安同志呢？ 我知道你们一家子都不喜欢我，每时每刻都想害我，但你害人也得有点水平，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你纯属是在浪费公安力量！ 假如这时候有人正在遇到危险，因为你阻拦了公安同志，导致他们被害死，那你就是罪人！” 说完这番话，她拍拍苏黎：“娘，你干了一上午活也累了，找回去吃饭吧。” 苏黎摇摇头不愿意走。 闺女在被人诬陷欺负，她怎么都得站在闺女身边。 凌安的话似乎提醒了凌向东，只听见凌向东歇斯底里道： “是你！凌安！你把伤口弄没了！但身体的疼痛骗不了人！我的眼睛也不会骗我！你就是杀人犯！” 他紧紧抓住公安同志的手：“公安同志，凌安不是人！她把我捅得浑身都是伤，又把我的伤口变没了，可我还是很痛，肯定是她能力不够，内伤她做不了假！ 对！一定是这样！凌安不是人！她是鬼！是恶魔！ 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 凌向东觉得所有人都疯了！ 他明明亲眼看到凌安虐杀他，明明他身体的疼痛那么真实，却没有人信他！ 连他娘和媳妇都不信他！ 早上他疼得厉害，站都站不稳，不想去地里干活来着，被他娘说矫情，被撵着去干活。 现在也是，个个都用奇怪和嫌弃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怪物一样。 凌安才是那个怪物！ 一位公安检查了下凌向东的手，又掀开他上衣查看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凌向东是吧？你身上没有任何新鲜的伤口，更别提刀口了，你怎么会编这么离谱的话？ 不过，你身上臭味有点重，大夏天的几天没洗澡了？” 他见多了陷害的事件，但像凌向东这种一戳就破的陷害，他还是头一回见，也算是长见识了吧。 凌向东急得直咬牙：“你们怎么就不信呢？凌安她就不是人！她捅了我，又把伤口弄没了，但痛觉还在！是真的！” 他推开公安同志，跑到黄老太面前：“娘啊，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们为啥不相信我？” 听到村民小声嘀咕说他疯了，凌向东都急哭了。 “你们才疯！你们所有人都疯了！凌安是怪物！她真的捅了我好几十刀！” 凌安皱着眉头，犹豫着问公安：“公安同志，凌向东胡言乱语污蔑我就算了，可他怎么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他说这种话是应该抓起来的吧？ 我不能白白被诬陷啊，我能不能在你们抓他之前，打他一巴掌啊？ 就一巴掌，多了我都不打。” 眼下只有两位公安在场，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他对不起你，你回他一巴掌是你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下一瞬，他们就看到凌安一巴掌把凌向东打飞两米。 凌向东被打的半张脸瞬间红肿，跟发面馒头似的。 打完人的凌安对着沈毅委委屈屈：“手疼。”??? ?? 腋下架着两根拐杖的沈毅捧着凌安的手，轻轻吹气： “吹吹就不疼了。下次要打人叫我，我皮糙肉厚不会疼。” 两位公安：“……” 村民：“……” 不是，疼的应该是凌向东吧？ 凌向东：……没有人为他发声吗？ 黄老太脸色阴沉：“公安同志，凌安敢当着你们的面都敢打人，就敢背着你们捅人！ 这种人必须抓去劳改！ 不然要等她真的把我儿子捅得满身是刀口吗？那你们对得起我们这些老百姓吗？” 刚爬起来的凌向东急忙点头：“对对对！就该把凌安抓起来！她真的是杀人犯！是怪物！是恶鬼！看她把我伤口变没就知道了！” 凌安奇怪地看了凌向东一眼，她记得昨晚没捅这货的脑子啊，这货怎么跟丢了脑子且疯了一样？ 她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只是非常善良地提建议： “黄秀英，你这大儿子到底是在宣扬封建迷信，还是疯了啊？ 啧，这种情况应该抓去劳改，还是送去精神病院呢？” 第73章 惊呆公安，人才啊! 刘桂花瞪了凌安一眼： “哪儿都不能去！都怪你之前老磨菜刀，肯定是你吓到他了，他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他也没疯！” 她男人还身强力壮，可不能出事，出事就少了个挣工分的人，家里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现在凌家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今天又跟大队借了点粮食才能做午饭。 这样的光景，劳动力不能缺啊！ 凌安眨眨眼：“磨菜刀不是正常行为吗？哪家不磨菜刀啊？” 她还想再阴阳怪气两句的，可惜肚子突然饿了，很想回家吃饭，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于是，她抬起手也一巴掌把刘桂花拍飞两米远。 “公安同志，你们都看见了，凌向东身上根本没有刀伤，他是在诽谤我！ 我现在就向你们报案，麻烦你们把他抓走。 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 话音未落，凌安一手扛起沈毅，一手扛起她娘，拔腿就要往家里跑。 两位公安惊呆了！ 凌安有这样的力气，简直就是人才啊，应该加入他们单位！ 不对啊，他们是来找凌安的啊，怎么能让人跑了？ “凌安同志，你停下！我们找你有事！” 凌安不情不愿地把沈毅和苏黎放下，一脸幽怨地看着耽误她回家吃饭的人。 她没问公安找她有什么事，只看了凌向东一眼。 两位公安会意，拿出手铐把凌向东拷了起来。 刘桂花捂着红肿的脸哭着嚷嚷：“干啥？你们干啥呀？凌安就不是个好的！你们凭啥抓我男人？” 公安瞪了她一眼：“你想妨碍公务？也想局子里走走？” 刘桂花急忙捂住嘴，凑到黄老太身边，小声道： “娘，咋整啊？不能让他们把向东带走啊！” 黄老太用两根手指掐住刘桂花手臂的肉，用力一拧： “闭嘴！没看见这两个公安是专程来找凌安的吗？肯定是凌安犯事了！我们等着看好戏就行。” 因为有公安同志在，沈自强原本是懒得出声的，可眼下见公安要找的是凌安，不得不站出来。 “两位公安同志，小安是个好孩子，虽然力大如牛，但她从不欺负弱小，不打人，今天是个例外，而且她打人之前问过你们了。 她不会犯事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姓李的公安拍拍沈自强的肩膀：“沈队长不要紧张，我们知道凌安同志是好同志，我们就是来感谢她的。” 感谢？ 村民个个竖起了耳朵，都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凌小云皱了皱眉：“公安同志，你们搞错了吧？ 凌安力气大不错，可她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为啥要感谢她？凭她长得好看吗？” 黄老太用怨恨的目光瞪了眼凌安：“就是啊！凌安就是个贱蹄子！感谢她干啥？ 感谢她还不如感谢我！没有我，她和她娘能活到今天？” 她不知道公安要感谢凌安什么，却知道被公安感谢是大好事，这种好事应该是她的！ 被公安同志上门感谢，她以后在长青大队绝对横着走！ 两位公安仿佛没听见这对祖孙的话，看向拄着双拐的人：“这位是沈毅同志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姓公安打开文件带： “前些天凌安同志和沈毅同志在县城抓获了两伙人贩子，为民除害，是榜样，是模范！我们是来送奖励的！” 他们给凌安和沈毅送来了奖状，以及实质性的奖励。 凌安得到了二百块钱和八十斤粮票，沈毅是五十块钱和三十斤粮票。 这个奖励好，凌安和沈毅收得很痛快。 众人目瞪口呆，凌安和沈毅去县城那次竟然是去抓人贩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老太第一个不信，“凌安力气大是不假，她带着沈毅这个残废咋可能抓人？” 被拷上后就沉默了的凌向东急忙附和：“我娘说的对！凌安和沈毅不可能抓人贩子！这事肯定是假的！ 你们居然帮着凌安抓我，你们也是假的吧！你们是假公安！ 娘，桂花，你们快去报案啊，把凌安和假公安抓起来！” 凌安怀疑自己昨晚可能真的捅了凌向东的脑子。 否则，这种话没有个十年的脑血栓也说不出来啊！ 两位公安跟着押送人去牛棚那波人一起来的，也出示过证件，这都能怀疑，也是没谁了。 宋文谦在凌小云耳边嘀咕了两句，凌小云眼睛一亮，开口道： “公安同志，假如凌安和沈毅真的一起抓了人贩子，凭啥凌安拿到的奖励比沈毅多那么多？” 二百块钱啊！ 大队都没几户人家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李姓公安扫了凌小云一眼：“凌安和沈毅共同抓获了一伙人贩子，后来凌安一个人又抓了三个人贩子，还解救了一位正在被拐卖的女同志。 这两件事都有登报，不会有假。 还有人质疑我们的身份吗？ 没关系的，你们可以大胆畅所欲言，我们会带你们回局子证明自己的身份，希望你们不要害怕。” 沈自强瞪了瞪凌家人，示意他们闭嘴别说话，别再惹恼公安同志。 他跟公安同志说了几句好话，多少挽回一点长青大队的形象，免得别人以为他们大队全是凌家那种货色。 公安同志懒得计较，东西送到了，带着凌向东就要离开。 刘桂花急忙拉住凌向东，哭喊着道：“你们不能把我男人带走啊！” 黄老太又用惯用招式，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儿子没犯事啊，他不就是说了凌安两句吗？凭啥带他走啊？是想气死我这个老太太吗？那你们直接要我命好了！” 凌安弯腰捏住黄老太的嘴：“不要怪公安同志，要怪就怪我，是凌向东造谣诽谤在先，我报案在后，这是他应得。” “话不能这么说。”李姓公安说道，“即便凌安同志不报案，我们也会把凌向东带走，毕竟他污蔑我们，还妨碍公务。” 不管凌家人如何哭天抢地，凌向东还是被带走了。 刘桂花怒目瞪着凌安：“你高兴了？是你害了我家向东！” 凌安看着公安的车走远了，一脚把刘桂花踹飞三米远。 想了想，她把黄老太也踹飞了。 紧接着，她停在凌小云面前，微微一笑。 第74章 今晚的幸运儿——黄老太 鉴于凌小云是个孕妇，凌安没有踹飞她。 她笑着拍拍凌小云的肩膀：“你刚才站出来说话是宋文谦怂恿的吧？ 脑子不好使就是好啊！被人当枪使还乐呵呵的，以后蠢死肯定也很开心。” (?????)今日份挑拨任务完成！ 凌小云翻了个白眼：“少阴阳怪气的！文谦才没有怂恿我！明明是你的错，你拒不承认罢了！” 话是这么说，她听了凌安的话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凌安说的有道理。 如果不是这样，宋文谦又不是哑巴，自己就能开口说话，却选择让她开口！ 但宋文谦是她男人，她在凌安面前一定是要信任自己男人的，免得让凌安钻了空子，把宋文谦抢走。 凌安一巴掌扇肿凌小云的脸：“给你脸了？公安同志都证明我没错，你比公安同志还厉害？” 想着都打人了，那就干脆一点。 于是，凌安把凌家其他人也踹飞了，这才带沈毅和苏黎回家吃饭。 下午，趁着大家都在上工，凌安和沈毅鬼鬼祟祟出门，跑河边捡田螺，顺便抓了几条鱼。 沈毅照旧摘了一小束野花送给凌安，两人很快就回家里看书。 凌安从资料书册里翻到一则消息，县城家具厂厂长杨春林于1972年8月被捕，罪名是侵吞国家财产、走私文物和诬告陷害罪。 其子杨云天和杨云明为从犯！ 杨！云！明！ 这名字跟黄老太换给县城杨家的儿子一样，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凌安默默把这事记在心里，回头去县城确认一下人物，再做打算。 苏黎完成今日份工分任务回来，不需要凌安提醒，乖乖拿书医书学习。 凌安也放下手里的书，拿出高中课本学新的知识。 见状，沈毅默默拿出初一课本，也开始看起来。 原来的沈毅没多少文化，他得像凌安之前那样，从初中内容学起，偶尔还去翻一翻小学课本。 下午下工铃声响起后，凌安拎着一条鱼往知青院。 郑淑君他们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可她知道他们不会白要她的鱼，打算要他们用票证来换，最好是布票。 郑淑君他们不会拒绝，因为他们也是真的想吃肉，平时他们跟村里人换鸡蛋吃，休息日才跑国营饭店吃肉解馋。 看见凌安拎着鱼过来，李玉芳的眼睛是最亮的，主动提出拿钱买。 一条鱼不值钱，凌安根据自己来时的想法，换到了布票和豆腐票。 成功把鱼换出去，凌安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回家，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酸菜鱼的味道。 沈毅用鱼身做酸菜鱼，鱼头另外炖了个汤，又从自留地摘了菜，做豆角茄子。 凌安吃的喷香，比中午多吃了一碗米饭。 夜深人静之时，月明星稀，又到了凌安上夜班的时间。 她从炕上起来，竖起耳朵听到苏黎均匀的呼吸声，就穿戴整齐放心爬墙去凌家。 她悄咪咪翻进凌家直奔黄老太的房间，依旧轻轻松松用刀子开门，掩上门后把黄老太带进空间。 紧接着，她用刀柄用力敲黄老太的脑门。 黄老太痛醒了，睁开眼看见笑得渗人的凌安吓得大声尖叫。 “啊——有鬼啊！” 凌安把玩着手里的刀：“你怎么说话呢？你一个糟老太太闯进我的梦里，打扰了我的美梦，你说应该怎么办啊？” 昨晚虐完凌向东之后，她就把这一小片空间隔开，专门用来当折磨人的刑场。 黄老太有些惊魂未定：“这、这是你的梦？你、你、你梦到我干啥？你要对我干啥？”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凌安笑着一刀插进黄老太的肩胛骨，“当然是对你千刀万剐啊！” 黄老太吃痛，嚎叫得越发凄厉。 “不、不可能，为啥梦里会疼？我知道了，向东说你不是人，是怪物，这是真的！” 凌安勾唇，又往黄老太身上扎了一刀： “如果复仇者算是怪物，那我是怪物又何妨？” 说着，她又扎了一刀：“别喊那么大声，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黄老太泪流满面：“你这个贱蹄子到底想干啥？快送我出你的梦！不然我就诅咒你不得好死！” 凌安慢慢悠悠往她身上扎刀，看起来好像在做什么稀松平常的事，嘴角依旧挂着浅淡的微笑。 “说说吧，说你二儿子杨云明。” 黄老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咋知道云明是我儿？” 凌安暂时停止扎刀，欣赏着刀尖的新鲜液体： “我还知道我爹不是你亲生儿子。老实交代你换孩子的事，否则我就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片个一千片。” 黄老太猛地打了个哆嗦，她不相信有人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潜意识却告诉她凌安真的做得出来。 她内心十分忐忑，看了眼凌安手里的刀子，用手撑地往旁边挪了挪，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 “我告诉你，你就不能再捅我了，也不能把我千刀万剐。” 凌安点头。 黄老太就把换孩子的事说了一遍，却留了个心眼。 “是刘达英那个老贱人主动要跟我换孩子的，她说她儿子命不好，需要送到乡下养才能平安长大，非要跟我换。 我也是做母亲的，理解她的心情，要求她对我儿好，就跟她换了。” 实际上，她偷听到刘达英跟别人讲话，知道这老贱人跟她换孩子之前，已经偷偷换过别人的孩子了！ 这点她不打算告诉凌安，就等着凌安带苏黎去县城认亲，被刘达英拒绝扫地出门！ 凌安一把掐住黄老太的脖子：“别说的自己这么善良，你就是见钱眼开，想要杨家的钱，也想让你儿子过好日子。” 黄老太伸手去扒拉凌安的手：“我都告诉你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凌安把黄老太的手弄脱臼了，继续掐她：“不捅你，不片你的肉，我做到了啊，没看见我改用掐了吗？” 黄老太觉得自己要见到太奶了，呼吸不顺畅，急忙张大嘴巴呼吸。 听见凌安又道：“杨云明的养父杨春林是家具厂的老厂长吧？” 第75章 带队进山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安就知道该怎么对付杨家了。 她用力往黄老太身上砸了几拳，欣赏了下她的惨叫声，就用银针扎她的昏睡穴。 用时间疗愈机器人恢复好黄老太的表面，她把人带出了空间。 凌安已经在杨家给黄老太挖好了坑，可不能把人折磨得太狠，导致人没法去县城。 第二天早上。 黄老太猛然惊醒，只觉着浑身如坠冰窟，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急忙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被凌安捅的刀伤，也没有拳头造成的痕迹，就连衣服也是完好的。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但，来自肉体的疼痛骗不了她自己。 原来大儿子凌向东说的是真的！ 凌安真的不是人，是魔鬼啊！ 直到吃早饭，黄老太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凌小云发现不对劲，连续叫了黄老太好几声才得到回应。 “奶，你咋啦？是为大伯被抓的事伤心吗？” 宋文谦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凌大伯还有救。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就能把他从局子带回来。” 黄老太朝他伸手：“家里都被搬空了，粮食都得一天借一次，没钱赎人。你是我孙女婿，你家有钱，你拿钱来吧！” 宋文谦嘴角抽了抽，心里瞧不起黄老太，默默低头不吃饭，不再吭声。 真是的，他好心好意提建议，这老太太居然得寸进尺问他要钱，果然乡下人就是眼皮子浅！ 还俗不可耐！ 凌小云对宋文谦最近的行为和态度很失望，可那颗想当官夫人的心迫使她镇静，不想跟宋文谦撕破脸。 她觉得宋文谦优秀，就认为他的办法可行，也劝黄老太。 “奶，文谦说的对，我们可以用钱把大伯换回来，不过我和文谦的东西也被偷了，啥也没了。 但没关系，大伯母有娘俩，大嫂也有娘家，你们不会不想救自己的男人、公爹吧？ 你们回娘家借点钱，先把大伯捞出来，我们再想报复凌安的事。” 刘桂花剜了凌小云一眼，心说她已经回过一次娘家了，从娘家扒拉来的东西还不是又消失了！ 刘秀娥也不想回娘家借钱救公爹，而且以她爹娘兄弟的态度，肯定也不会给。 “小云，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出钱当然是一起想办法，你不会是一分钱都不想掏，又想得到救大伯的好名声吧？ 你这叫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多少有点不要脸。” 张兰春一巴掌打在刘秀娥脸上：“给你脸了？谁允许你这样说我闺女了？我闺女也是为你们大房好，你们不领情还要伤她的心！” 她闺女可是要当官夫人的，绝不能让大房的人欺负！ 这边的吵闹凌安不知，她被沈自强叫到了大队部。 “小安啊，上次狼群下山咬人的事闹得太大了。 我跟公社那边反映过情况，他们建议组建小队上山打猎，要么把狼群给端了，要么把狼群吓回深山。 咱大队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就你力气最大，还会打猎，就想着让你带队进山。 如果不是担心狼群再下来，叔也不舍得你们去冒险，但现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放心，队里会给你配备猎枪。 你们到了山里，遇到狼群能打就打，不能打也没关系，咱就是让狼群看到我们的态度。” 凌安眼下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还想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 “叔，你别看凌家人人品不咋样，他们身体素质还可以。 比如凌向西、凌志存和凌志远，他们仨都挺适合跟着上山的。” 沈自强的表情有点复杂。 他有点搞不清楚凌安在想什么。 “他们人品不行，你带他们上山，不怕他们给你使绊子，把你往狼群推？ 或者说，你愿意带队不是为了打狼群，是想把他们仨当狼打？ 小安啊，你平时打打他们也就算了，我们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不能搞出人命啊。” 凌安眨眨眼：“叔，我像是那么残忍的人吗？ 我就是觉得他们胆子太小了，该锻炼锻炼，顺便想看看他们遇到狼群尿裤子的狼狈样。” 沈自强：“……” 他就说小安没安好心吧！ 中午，凌安回家吃过午饭，跟苏黎和沈毅说了一声，就拿着猎枪带队进山。 打猎小队的成员是大队干部一起选的，主要是选精壮劳动力，里面还夹带了凌志存。 凌安看到凌志存就知道大队长纵容她了，但又没完全纵容。 打个猎而已，小队也就二十三个人，要是真从凌家就点了三个人，大队干部也不好交代。 凌安很知足，有凌家人可玩就行。 嚯，沈家的沈二喜也在！ 不错，不错，这一趟有两个人可以玩！ 沈二喜看到凌安，心情很复杂。 他没告诉过别人，其实他很喜欢凌安，也曾想过要娶凌安。 除了凌安，再没有人可以长得这样好看，干活还比男人要利索的人。 可惜她力大如牛，他怕一不小心被打死，没敢让她娘去提亲，娶了别人。 “凌安，你为啥要照顾沈毅？他都那样了，一辈子也好不了了，活着也是痛苦，还不如死了算了。 再说了，照顾沈毅才几个工分，你像以前一样干活拿满工分不好吗？” 凌安用猎枪推开沈二喜，让他离自己远点。 “沈毅是英雄，他要是不应该活着，那就没有人应该活！ 你以为谁都像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污染环境，还好意思在这里蹦跶！ 咋地，想让我也照顾你？ 没问题！我先把你打个半身不遂，让你后半生只能躺着，如何？” 凌志存皱眉：“凌安，你怎么说话呢？二喜说的没错，沈毅那种残疾就不该活着拖累人！ 还有你也是，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吃里扒外，你就该带着沈毅一起死！” 凌安一脚将凌志存踹向沈二喜，一下子把两人都踹倒了。 随即，她用猎枪敲两人的脑门：“没脑子就不要出来秀！我和沈毅肯定长命百岁！ 至于你们，你们要是不想活了，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其他人急忙拦住凌安，生怕她真的失手把凌志存和沈二喜给打没了。 “凌安，杀人要偿命啊！你就当他们放弃，甭管他们！” “是啊，就他们这嘴欠的样，一会说不定就被狼群分食了，千万别为了他们害了自己，你还有你娘要照顾呢！” 第76章 受伤?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凌安不会蠢到会当众杀人。 她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往凌志存和沈二喜身上各踹了一脚，转身继续带领队伍往山里走。 “各位大哥，跟着我走快点，早解决早下山，我娘和沈毅在家等我呢！” 打猎小队急忙快步跟上。 凌安放出精神力巡查，伸手往左前方指了个方向： “我有种预感，狼群就在那边，大家做好跟狼群战斗的准备，不要逞匹夫之勇，保证自身安全。” 凌志存嗤笑出声：“你说在那边就在那边？我还说是在右边呢！” 刚才凌安不给他面子，就别怪他现在不给她面子！ 凌安回头笑着看了凌志存一眼：“你可以走右边，没有人拦你。确切来说，你就算是去送死，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冷眼旁观。” 右边有一头大野猪，她还挺期待凌志存大战野猪的，也不知道凌志存是会被开膛破肚呢，还是开膛破肚呢！ 见其他人不搭理自己，凌志存默默闭嘴，并不敢一个人分开走。 “嗷呜～”野狼叫声响起。 小队成员惊恐：“真的有狼！凌安直觉真准！” 凌志存和沈二喜已经吓得抱在了一起。 瞥见他俩的模样，凌安多少有点无语：“怕啥？我们是猎人，野狼是猎物，我们手里有猎枪，该怕的是野狼！” 有人壮着胆子问：“现在应该怎么办？直接冲过去，开枪就打？” 凌安扫了眼自己带的队伍：“你们爬到树上埋伏，等我把狼群吸引过来，直接开打。” 狼群的习性是昼伏夜出，她怀疑上次狼群下山背后藏着事。 也就是夜里的山林太危险，她不想带村民冒险，才大白天带着队伍靠近狼窝。 “凌安，你一个人去吸引狼群会很危险吧？要不一起去？” 凌安把猎枪扛在肩上：“你们能比狼跑得快？是去吸引，还是去送命？赶紧的，都给我上树！我是队长，听我的！” 她看向已经在爬树的凌志存和沈二喜：“呐，那两个贪生怕死的小人都比你们听话！”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好服从命令，一个个往身旁的树上爬，还不忘记叮嘱凌安要注意安全。 凌安摆摆手：“我问过阎王了，他不收我的命。记住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下树！” 交代好之后，凌安扛着猎枪就往狼窝的方向狂奔。 除了凌志存在暗戳戳诅咒凌安，希望她被狼群分食，其他人都紧张地盯着凌安离开的方向，希望她平安回来。 没多久，他们就看到凌安拿着猎枪在前面狂奔，后面有几十头狼在追，惊得他们瞪大了眼睛。 他们是来找狼群没错，可没人告诉他们狼群这么大啊！ 凌安这会没空注意他们的反应，跑近了就急忙开口： “各就各位，准备射击！” “长青大队最优秀的猎手们，开枪！” 话音未落，她已经三两下爬到树上，转身用猎枪对准底下的一头狼。 “砰”的一声，那头狼应声倒地。 其他人也已经开始攻击狼群。 看到那么多狼，他们心里多少有点害怕，想到自己在树上，而狼不会爬树，心里也还算有点踏实。 凌志存和沈二喜两个平时叫嚷得最厉害的人，这会拿猎枪的手都在哆嗦，没有一枪射中野狼。 凌安眼神闪了闪，用精神力控制了几头狼，让它们不停地撞击凌志存和沈二喜所在的树。 随着一头又一头野狼倒在地上，怕发抖凌志存和沈二喜得一个没扶稳，从树上滑了下去。 “啊——” 听到两人的惊呼声，其他人吓了一跳，急忙攻击两人树下的野狼。 饶是如此，狼群被歼灭后，掉到树下的凌志存和沈二喜还是受了伤，一个肋骨断了，一个断了一条腿。 凌志存朝着凌安大喊大叫：“凌安，你作为队长没保护好我们，你完了！你要对这件事负责！赔钱！” 凌安踹了踹他断了肋骨的位置：“哟，说话中气十足，那就自己走下山吧！” 沈二喜断了一条腿没法走下山，凌安不得不安排了一位大哥背他。 凌安和其他人负责把野狼扛下山，能扛多少算多少。 这些野狼最轻的几十斤，最重的也就百来斤，每个人至少扛两头。 凌安就不一样了，她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两根绳子，一根绑了六头狼，一根绑四头狼。 然后，她把绑好的六头狼扛到右肩，左手拎着另外四头狼。 “全体都有，下山！脚程快一点，以免其他猛兽闻到血腥味追过来！” 队伍的其他人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凌安力大如牛，不知道竟然能同时扛十头狼！ 乖乖，这得比牛厉害吧！ 还想嚷嚷的凌志存闭嘴了，他觉得凌安对他手下留情了，不然以凌安的力气，能把他从这个山头扔到另一个山头。 奶啊，凌安实在是太可怕啦！ 来的时候只带着猎枪，回的时候负重前行，凌安他们的速度慢了不少。 他们还没回到山脚下，就看到大队长带着一群村民跑过来。 沈自强他们看到凌安他们，内心的震撼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凌安他们这是去围剿狼群吗？ 不，他们这简直是把附近山头的野狼全灭了吧？！ 沈自强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镇定下来： “小安，你们没受伤吧？” 他让跟着他来接应的村民接过猎物，他自己一个个确认凌安他们的情况。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叔，我们都没事，除了凌志存和沈二喜这两个倒霉催的。 他俩也不知道是想寻求刺激还是怎么回事，明明底下是狼群，他们非要从树上跑下去。 我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沈自强急忙让苏黎查看凌志存和沈二喜的情况，吩咐他儿子去开拖拉机过来，送两人去医院。 刘桂花他们知道凌志存受伤，急匆匆跑过来嗷嗷叫，指责凌安的不是。 沈家人也跑过来，势要给沈二喜讨个公道。 都不需要凌安开口，打猎小队成员你一言我一语，把当时的情况事无巨细还原出来， 一句话概括，凌志存和沈二喜受伤跟凌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第77章 爽!黄老太被割舌头 他们说，凌安是这次围剿狼群最大的功臣。 凌安的目光扫过凌家人和沈家人： “你们着急忙慌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多关心凌志存和沈二喜，可从始至终，你们都没关心过他们的伤势，也没看他们一眼。 你们不就是想讹诈我吗？ 都是成年人，有话直说不行吗，非要整这死出！瞧着怪恶心的！” 她没看到黄老太，想来这个糟老太太跑去县城求助了，也不知道杨家人这次会如何对待黄老太。 拖拉机到了，凌安就拉着她娘回家。 处理狼和分狼肉的事，凌安不参与。 她不喜欢粗糙的狼肉，不打算要，只想要狼皮。 作为出力最多、打倒野狼最多的人，大队长做主给她十八张狼皮。 等处理好打猎小队带回来的狼，再把狼皮给凌安送过去。 母女俩到家就闻到空气中散发的香味，凌安跑进厨房就看到沈毅在炒田螺。 “阿毅，我回来啦！哇，你厨艺真是越来越棒啦，好香！” 沈毅回眸笑了，目光温柔：“安安，累了吧？锅里有热水，你先去洗个澡，很快就能吃上晚饭了。” 站在厨房门口的苏黎，看着两人只觉着郎才女貌，笑了笑，拎着洗过菜的水去后院浇菜。 凌安洗完澡出来，饭菜刚好上桌， 昨天抓的鱼没吃完，今晚做了红烧鱼，还有爆炒田螺和蒜蓉菜心。 吃饭吃到一半，沈自强就找了过来。 他说，他会带人统一鞣制狼皮，处理好后再送过来。 凌安自然欣然答应，不用自己动手再好不过了。 请沈自强进屋一起吃饭，他拒绝了，说家里的晚饭也快做好了，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凌安见他犹豫，主动开口问。 沈自强叹气：“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前奶奶黄秀英刚才回村了，只是……她以后都说不了话了。 她今天请假说去县城有事，也不知道在县城得罪了谁，被人割舌头了。” 小安和小苏离开凌家越过越好，凌家人反倒是越混越差，一个接一个出事。 沈自强没把这些联系到凌安身上，只是感慨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所以小安和小苏离开凌家还真是最正确的选择。 黄老太的遭遇在凌安预料之内。 上次凌安冒充黄老太，在刘达英的底线上来回蹦跶，已经彻底惹怒了杨家人。 那三千块钱，是杨家最后的忍让，也是跟黄老太彻底决裂的最后一道线。 黄老太这一去，除了承受杨家人的怒火和报复，别无其他。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对黄老太这种目不识丁的人来说，变成哑巴就能保守秘密。 端着饭碗跟在闺女身边的苏黎瞪圆了眼睛：“被、被割舌头？” 想想就可怕，苏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凌安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娘，别怕。黄秀英就是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我们没做亏心事，鬼来了都会绕着走。” 沈自强又叹了口气：“还好你们已经跟凌家断绝关系，不然指不定会连累到你们。 敢割人舌头的肯定是狠人，我担心对方会跑到大队，伤害凌家其他人，伤害大队的无辜人。” 这事凌安不担心，她倒是觉得狼群下山有猫腻，今天灭了狼群，改天说不定还有其他猛兽。 她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建议道： “叔，为了乡亲们的安全，我觉得可以组建巡逻小队。白天大家上工不用管，晚上巡逻小队轮流值班。” 沈自强点头：“我明天去公社开会，问问看能不能请武装部或者民兵团的人来巡逻。” 沈自强一走，凌安和苏黎就回屋继续干饭。 沈毅回隔壁之前，从书本里拿出一幅画给凌安： “安安，我今天没去采花，给你画了一束，以后再给你补上。” 凌安送他回去，与他并肩而行：“画的很好看，我很喜欢，我觉得你有成为画家的潜质。” 沈毅笑着道：“行啊，那我努努力，让安安成为画家的夫人。 在那之前，我能不能先扔掉一根拐杖，说我在苏姨的治疗下伤势大好？” 每天拄着双拐保持人设，走路一点都不方便，他要么避开人，要么就在家里待着。 安安在杨家“赚”了一大笔钱，苏姨在为成为卫生员努力，他也是时候奋斗了。 他可不想别人以后看他和安安是——凌安和她那没用的男人。 凌安看他拄双拐也怪难受的，点头赞成。 她看了眼沈毅还晾在外面的床单：“阿毅，你真是年轻气盛啊，天天洗床单，等到婚后不会肾虚吧？” 沈毅的耳朵一下子就烫了，声音也哑了： “安安，我虚不虚你还不知道吗？ 你、你不是已经用手感受过了？” 凌安想起那晚的手感，脸颊悄悄染上了红晕： “那什么，我先回去了，晚安。” 望着凌安逃也似的背影，沈毅有些无奈地笑了。 “安安真是……又撩又怂。” 又撩又怂的凌安回到家就钻进了房间，用课本知识麻痹自己，免得脑袋里总是那晚的画面。 苏黎睡觉前过来敲门：“安安，煤油灯光线不好，早点休息。” “好！我再看两页书就睡了。” 凌安说睡是真的睡，没敷衍她娘。 只是夜班时间一到，她就迅速起床，穿戴整齐再次来到凌家。 这一次，她采用点兵点将的方法，点到了凌家三房的屋子。 很快，凌安就带着入睡的凌向西进入空间。 她一刀扎在凌向西的手臂上，唤醒了在做美梦的人。 “啊——” 凌向西痛得大叫，看见凌安下意识抖了抖：“凌安！你干啥！” 凌安看了眼手里的刀：“你闯进了我的梦境，我在惩罚你啊，看不出来吗？没有痛觉吗？” 凌向西这才发现右手手臂受伤了：“杀人犯法！凌安你、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会下地狱的！” 凌安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无辜：“怎么会呢？被捅的人是你，要见阎王也是你见啊。” 凌向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凌安看起来很正常，他却觉得无比阴森，吓得打了个哆嗦，没忍住尿了出来。 第78章 这么纯情的阿毅，想现在就尝尝 凌安不由得皱了皱眉，拿出口罩戴上，隔绝空气中的尿骚味。 趁着凌安戴口罩的功夫，凌向西忍痛坐了起来，伸手就要掐凌安的脖子。 “凌安！我要弄死你！” 凌安反手就是一刀，把凌向西的两只手腕串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 凌向西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凌安微微一笑：“我的梦境由我操控，你想在我的梦里弄死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凌向西咽了咽口水，满脸写满了惶恐和不安，意识到是在梦里，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梦啊，都是梦，是梦就好啊。 梦里受折磨，醒来只是一场梦，他还是好好的。 可为什么做梦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啊？ “你、你、你做梦也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三叔！你爹在的时候最疼我这个弟弟了！你应该替你爹孝顺我！ 你爹要是知道你在梦里这样残忍对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就等着你爹晚上从地狱爬出来找你索命吧！” 凌安一拳把人捶倒，把刀子横在他脖子处：“别乱动，否则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当皮球。” 随即，她用刀子在他手臂上慢悠悠地雕花。 “你说的对，我爹多疼你啊，他一顿只分到两个地瓜的时候，还要掰大半个给你。 你们小时候，有人欺负你，我爹第一时间跑去给你讨公道。 可你背地里找了几个小混混围殴我爹，还在你爹娘面前倒打一耙，说我爹带头欺负你。 我爹只是失踪，你却说他现在在地狱，那应该害怕的人是你啊！ 我爹要找人报仇，肯定找你这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小人啊！” 凌向西听得瑟瑟发抖，想要挣扎，又害怕凌安割断他的脖子。 虽然是梦，但疼是真的啊！ 凌安说了这么多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拿刀在凌向西身上猛猛扎。 然后，她直接把人打晕，让时间疗愈机器人给凌向西恢复表面，让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就把人带出了空间。 回家的路上，凌安思考自己为何扎人如此的熟练，想来想去，大概是末世那一年她总躲在基地门口，看其他异能者在外面砍丧尸吧。 有样学样，她就学会了啊！ 次日清早，凌向西是疼醒的，还没睁眼就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嗷嗷嗷嗷嗷！” 刚想下炕的张兰春转身一巴掌扇过去：“你嗷嗷个啥？有力气没处使就去帮我做早饭！” 凌向西咬牙，一脚把人踹下炕： “帮个屁啊！我娶你回来是为了给你做早饭的吗？ 再说了，没瞧见我受伤了吗？我浑身疼，都要疼死了！ 快，赶紧的，送我去医院！顺便让娘他们去凌安家要赔偿！” 张兰春跟看疯子似的看凌向西：“你在瞎说啥？你哪里受伤了？你是疯了吧？” 凌向西这才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一点刀伤都没有，可身体的疼痛骗不了人。 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说话也不甚清楚： “大、大哥说的是、是真的！凌、凌安不是、是人！是怪、怪物！” 一个在梦里折磨人，却能让人带着疼痛回到现实的怪物！ 张兰春显然不信他的话，翻了个白眼，穿好衣服就去厨房做早饭。 她觉得她男人、婆婆和大伯哥是做噩梦了，大抵是凌安还在这里的时候，把他们给吓坏了，以至于噩梦连连，醒来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凌向西忍着痛去敲黄老太的门，跟他娘叽叽咕咕说着梦里的遭遇，希望他娘能替他教训凌安。 见黄老太“呜呜呜”说不出话来，他才猛然间想起他娘没了舌头。 凌向西阴沉着脸，哪怕是梦里的遭遇，他也没打算放过凌安！ 他想起小妹凌北北，他记得凌安最怕他小妹了，正好他娘出事了，是该叫小妹回娘家了。 这些，凌安不知。 凌安正在听沈毅对她娘说要扔掉一根拐杖的事，嘴里啃着新鲜出炉的鸡蛋饼。 上工铃声一响，苏黎戴上草帽就出门了。 凌安就蹲在院子里看沈毅洗床单。 沈毅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把人撵走，因为最近每次把人抱回房间，他的安安还是会悄咪咪走出来，继续看他洗床单。 无奈之下，他只好当着她的面洗，表面上清冷淡定，只是耳朵红得跟地里的小米辣似的。 凌安没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红彤彤的小耳垂真可爱，好想咬一口。” 沈毅故作凶狠：“咬啊，你要是敢咬，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给办了？” 凌安眼睛一亮：“真的？阿毅你现在不当老古板啦？” 沈毅：“……假的。这么好的安安，当然要留到新婚夜。” “是吗？可是这么纯情的阿毅，我想现在就尝尝呢！”说着，凌安凑近沈毅，在他红透了的耳垂亲了亲。 沈毅只觉着耳朵发烫，心脏慌慌乱乱的。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垂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似是要侵吞掉他所有的理智。 沈毅咕噜咽了口口水，在心里的账本上默默给凌安又记了一大笔。 他开口，嗓音沙哑低沉：“安安，安分点。” 他真的担心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凌安，只能拼命压抑自己的本能反应。 凌安撑着下巴，浅笑着看有点委屈的沈毅：“阿毅，你真可爱！” 要是别人说他可爱，沈毅会把人揍一顿，告诉对方自己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夸他可爱的人是凌安，他只觉着心尖颤抖了一下，莫名愉悦。 晾晒好床单和裤衩子，沈毅就拄着单拐要出门，向村民炫耀自己不用拄双拐了。 不需要开口，他只要拄着单拐路过，就是最好的炫耀。 凌安离他一步之遥，跟在他身后，跟巡视村民干活一样，走在大路上看田间地头干活的人。 远远的，凌安就对上了黄老太充满怨恨和恶毒的目光，像是要用眼神吞噬她。 凌安对着黄老太咧嘴一笑：“哎呀，黄秀英你瞪我干啥？怎么不说话？嗯？是不会说话吗？ 抱歉，我忘了你舌头没了。 你不会是太饿了，想吃肉了，把自己舌头割下来当下酒菜了吧？ 那你可真是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第79章 安安，嫁给我好吗? 接二连三的遭遇，黄老太早就临近崩溃的边缘。 听到凌安的嘲讽，黄老太目眦尽裂，扬起手里的锄头不顾一切冲向凌安。 凌小云眼睛闪了闪，暗自在心里给她奶打气，希望她奶能把凌安打死。 哪怕她奶成了杀人犯也没关系，一命换一命，没了凌安，也没了口不能言的糟老太婆，挺好。 为了掩藏自己的心思，她假惺惺地大喊： “奶！不要啊！凌安就算大逆不道、不知孝顺，逼我们跟她断绝关系，她终究也是你孙女啊！不能打啊！” 可惜天不如她愿，她话音未落，黄老太脚下一滑，连人带锄头摔倒在地，压倒了一小片大豆苗。 凌安歪歪头：“黄秀英，你故意损害庄稼，该当何罪？” 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黄老太：“……”(▼皿▼#) 好气啊，好想骂人，可惜哑巴不能说话啊！ 凌安微笑着看向凌小云，又道：“凌小云，你奶只是举起锄头想耍两招，你一个孕妇怎么嚷嚷着要她打我，不怕教坏你肚子里的崽吗？ 也是，你这么激动，说不定啪的一下孩子就没了，根本没机会教坏。” 凌小云脸色难看：“你连没出生的小孩都诅咒，真是恶毒！” 她小步挪到宋文谦旁边，扯了扯他的手：“文谦，凌安心思歹毒，我们的孩子不会受影响吧？你这个当父亲的，要为孩子做主啊！” 宋文谦思来想去，最后挤出四个字：“有辱斯文！” 凌安站在路上，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地里的宋文谦： “是啊，是啊，要说斯文，谁比得过宋知青你啊？ 有人打你，你躲你媳妇身后；有狼咬你，你拉你媳妇给你挡。 真真是斯文呐～” 宋文谦当场被下面子，一张脸绿的可怕！ 但想到凌安打人的那些画面，忍了。 这些人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凌安觉得没意思，招呼沈毅继续朝前走。 原本大家都没注意到沈毅今天只用单拐，在沈毅挥手打招呼的时候，大家才惊觉他竟然没用双拐！ “小毅，之前你用双拐走路还磕磕绊绊的，今儿个怎么只用一根拐杖？” “嘿！你们别说，小毅用单拐走的还挺顺，以前不会是在演我们吧？” “不能够吧！小毅因伤退伍，他这样的英雄能骗我们？还是说给他治伤的军医是吃素的？” “我懂了！小苏不是说给小毅治伤吗？这么快就有效果了，看来小苏的医术不一般啊！” “……” 凌安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娘很厉害的，也就是某些有眼无珠的人认为她不配当卫生员。” 有眼无珠的凌家人：凸(＞皿＜)凸 沈毅也顺着大家的话说道：“我能放下一根拐杖，还真的是靠苏姨。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相信在苏姨的治疗下，我迟早可以完全不依靠拐杖！” 因着沈毅的这一番话，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长青大队的人都知道苏黎的医术很厉害。 走着，走着，凌安和沈毅就靠近了知青们干活的田地。 发现杨大强和赵二毛在帮知青干活，凌安觉得实在是活久见，比她还懒的两个人居然在埋头苦干！ “杨大强，赵二毛，你俩转性啦？” 杨大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叫有来有往、知恩图报！孙知青他们教我们识字，我们帮他们干活，很、很合理吧？” 赵二毛点头如捣蒜：“就是这样的！我们混是混了点，又不是那种狼心狗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忘恩负义的人！” 难怪最近都没看见这两人在村里晃悠，原来是变成知青们的乖学生了。 凌安朝他们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你们俩进步很大！赵二毛一句话就用了几个成语，可谓是学以致用，没有左耳进右耳出！” 杨大强和赵二毛被夸的脸都红了。 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很开心。 凌安让沈毅坐到大树底下，她自个屁颠屁颠跑到田里，跟大家聊天。 她趁着郑淑君他们不注意，小小声问杨大强： “大强，你不是在演双面间谍吗？你跟淑君他们相处的这么好，不怕没法跟凌小云交代？” 杨大强眼睛左看右看，压低声音道：“没事的，凌小云现在根本没空搭理我们。她啊，一心都扑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上，就怕一不小心流产了。” 是这么个道理。 凌小云以为生下孩子就能彻底拿捏宋文谦。 凌安心说，车马慢果然不好，她给宋文谦的白月光寄了信，现在都还没看到结果，也不知道对方收到信没。 这车马慢的哟，竹马在乡下娶了媳妇都不知道！ 凌安敢打赌，如果不是她，只怕是宋文谦和凌小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那位白月光还是一无所知。 沈毅的目的已经达到，凌安也没跟大家聊多久，就跟沈毅回家了。 时间还早，凌安从空间拿出本地的纪实性书籍来看。 沈毅不知道搞什么，说是要回隔壁拿点东西，仗着没有外人看见，他一边耍着拐杖一边往外走。 很快，沈毅就回来了。 他坐到凌安旁边，伸手轻轻戳了戳凌安，眼巴巴地看着她。 凌安有被可爱到，笑着撩了撩他的下巴：“怎么啦？” 沈毅耳朵微红：“安安，我原本打算等彻底不用拐杖之后，再跟你谈婚论嫁。 可是，村里太多大娘婶子想哄你当她们儿媳妇了。 我承认我急了！ 我就想早点把你圈到我身边，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让别人没办法再觊觎你。 所以……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凌安忍着笑意挑了挑眉：“沈毅同志，哪有人像你这样求婚的呀？几句话就想让我嫁你，娶媳妇这么简单的吗？” 沈毅的耳朵更红了。 他从背后拿出一束小野花，又拿出一根木簪： “安安，我的身家财产早就交给你了，现在除了我这条命，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 这是我亲手雕刻的梅花木簪，是我眼下能给你最好的东西。 以后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你所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挣回来。” 凌安收下了小花束和梅花木簪，脸上的笑意是彻底藏不住了。 沈毅伸手掏裤兜，拿出一个木戒指： “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安安，嫁给我好吗？” 第80章 进深山，遇老虎 凌安对上沈毅炙热的目光，彻底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伸手：“好，用你的戒指把我圈起来吧。” 沈毅扑通跪到地上，把木戒指戴到凌安手上： “安安你真傻，给你木戒指你都嫁。” 凌安：“因为那个人是你啊。 还有啊，哪有人给人戴戒指的时候双膝跪地啊？ 所以，你也傻。” 两人相视一笑，前世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圆满。 沈毅拉着凌安的手，低头在她戴着木戒指的手指上亲了一口。 临近中午，沈毅一如往常，一头扎进厨房。 凌安去后院自留地摘了苦瓜、黄瓜和红苋菜，又从空间拿出排骨、肥肠和百香果，甚至还拿出了一本菜谱。 沈毅根据食谱，做了苦瓜焖排骨、红烧肥肠、百香果拌黄瓜和炒红苋菜。 两人搭配着做饭，刚把饭菜端上桌，苏黎刚好下工回来。 苏黎尝到百香果拌黄瓜，只觉着胃口大开，喜欢得紧，想问百香果哪里来的。 话到嘴边，她没有问出口，因为她觉得闺女的回答大概还是那两个字——抢的。 闺女总能拿出各种各样的好东西，比如米缸里又香又干净的白米和面粉，以及水果和肉类。 苏黎知道闺女身上有秘密，没想过要去探究，干脆选择不问。 人生难得糊涂，就如闺女所说，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用什么，她只管跟着享受就行。 凌安很满意她娘的反应，终于不是那个什么都舍不得，看见什么好的都只想着留给闺女的母亲了。 “娘，我在后院种的西瓜熟了，我摘了个洗干净扔水井里了，等你下午上工前切来吃。” 苏黎点点头：“好。安安，再过个十来天我就要去考试了，我打算从明天开始再少干点活，每天4个工分，勤快点一上午就能干完，下午时间全用来学习。” 她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还真不担心小小的考试，就是晚上闺女总劝自己，都是要当卫生员的人了，就不要总想着往地里跑了。 加上酷暑难耐，她觉得跟闺女搬出来过上好日子后，她都不怎么能吃苦了，那就懒一点吧。 凌安给她娘夹了块排骨：“娘，你干脆请假算了，就说要忙着复习考试。” “安安，娘是想着有工分能多分点粮食。” 苏黎在凌家是挨过饿的人，哪怕现在吃好喝好，她还是会担心有朝一日闺女又要跟着她挨饿。 凌安抬眸：“娘，你觉得是大队分的带小石子的粮食香，还是我抢回来的粮食好吃。” 苏黎的嘴角抽了抽，她就说吧，她闺女肯定会说是抢来的！ “那还是闺女的粮食好吃。” 凌安笑着拍拍苏黎的肩膀：“娘，你放心，你闺女永远不会让你饿肚子。” 凌安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下午上工铃声响起之前，凌安就让沈毅把西瓜切了，一家三口在屋里吃西瓜。 苏黎出门前，凌安还往她兜里塞了肉干和水果干。 苏黎一走，凌安也没闲着，要跑去山里查狼群大白天下山的原因。 带打猎小队进山那会，她虽然用精神力巡查过，却不敢巡查太大的范围，担心自己承受不住，会因精神力枯竭导致晕倒。 沈毅拉住凌安的手：“安安，我跟你一起去。路上有村民的地方我拄拐杖走，没有村民的地方我跟着你跑，不会拖你后腿。” 他庆幸自己决定今天扔掉一根拐杖，不然拄着双拐的自己，估计只能偷偷摸摸跟在后面了。 凌安拿了两个背篓，自己背一个，给沈毅背一个。 “走吧。万一在山里遇到猛兽，恰巧又有村民看见，说不定你能表演一个腿被吓好了。 毕竟，危险往往能激发人的潜能。 你瘸腿怎么了？为了活命嘎嘎跑很合理吧？” 看见凌安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沈毅的脸上不自觉也有了笑意。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些负面情绪，早已在遇见安安的笑容时消失殆尽了。 两人往大山走，在山上还真遇到了村民，都是老弱妇孺，在摘野菜、割猪草之类的。 “安安，小毅的腿刚恢复了一点，还拄着拐杖呢，怎么就往山上跑啊？” “安安，你负责照顾小毅，又是她对象，你得管住他啊！你力大如牛，难道他还敢不听你的话？” “啧，沈毅你不会是不想活了吧？一个瘸子来这里做什么？” 不等凌安和沈毅开口，阴阳怪气的人就被旁边的人揍了。 凌安笑眯眯地睁眼说瞎话： “我这是带沈毅做康复训练呢，必须得带他四处走走。 你们都放宽心，有我在，他来山里肯定不会有危险。” 有村里的奶奶嘀咕道：“沈毅来山里有没有危险不知道，他在你身边肯定有危险，说不定你一个不高兴，一拳就把他脑袋给捶爆了。” 凌安听到这话，噔噔噔跑向那位奶奶，蹲在她旁边，微笑着道： “刘奶奶，我还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一拳捶爆人的脑袋，要不……你先让我试试？” 刘奶奶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别！你可别！我都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了，吓都能被吓死，拿我来试你的拳头没意义。” 一小孩握紧小拳头，打在凌安身上：“你、你吓我奶，你坏！” 凌安一把抓住小孩，在他屁股连续打了几下。 “啊对对对，我是坏人，还是专打小孩的坏人。” 刘奶奶急忙把小孩扯进怀里：“凌安，我乖孙还小，你别把他给打坏了！你要是把我乖孙打出问题，以后我天天到你家门口闹！” 凌安有点无语，她都没使劲，也没有真的像对小孩怎么样。 她觉得没意思，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沈毅走开。 两人走到深山，凌安才放出精神力，发现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大老虎。 估计狼群是被老虎占了地盘，被老虎逼下山的。 没多久，凌安就带着沈毅跟老虎见了面。 “大猫，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可见我们前世不止五百次回眸，你可还记得我？” 第81章 驯服老虎，搬空山洞宝藏! 沈毅主打凌安做什么，他做什么。 于是，他也开口道：“大猫，你可还记得我？” 老虎发出一声长啸，仿佛大自然在咆哮，整个前进都颤抖起来，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凌安歪歪头：“哦哦哦！你想我们了！好的，收到！” 她打量了下龇牙咧嘴的大老虎，又道：“隔世再见，你怎么四爪空空？见面礼呢？” 老虎再次发出咆哮声，那样子像是不明白眼前两脚人在说什么，又像是想将眼前的两脚人吓走。 凌安却自顾自地道：“行，我听明白了。你给我们准备了礼物，但没带在身上。” 沈毅拉住凌安的手：“安安，这个年代杀老虎犯法。我们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还是费点功夫把它给驯化了？” 凌安上下摆了摆手：“阿毅，你果然傻了，不然怎么会问这种话呢？ 我们是那种法外狂徒吗？ 当然不是！我们都是好公民，不能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 为了乡亲们的安全，为了世界和平，为了防止宇宙被破坏，我们只能勉为其难驯化它。” 说着，她拍拍沈毅的肩膀：“你就站在此地，不要动，我让它给你表演一个乖猫猫。” 凌安释放精神力，控制和安抚大老虎，顺便用她蹩脚的方法收服它。 可以说，如果她没有精神力可用，她根本没办法驯服老虎，毕竟她不是驯兽师，只是瞥过几眼相关的文字内容， “大猫猫，过来让我摸摸头。” 老虎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抬脚朝她走来。 沈毅下意识站到凌安身前，目光紧盯着有些委屈的老虎。 （°o°）他居然从老虎脸上看到了委屈？！ 老虎走近了，低下头“嗷呜”两声，像是变成了乖巧的猫咪。 凌安抓着沈毅的手，摸上了老虎的脑袋：“我没骗你吧？它真的变乖猫猫了。” 沈毅笑着说没骗：“安安好厉害，我抱上了非常可靠的大腿！” 凌安浅笑着撞了撞沈毅：“那……能不能给大腿摸一下你的腹肌？” 沈毅红着耳朵说不行：“我年轻气盛，一点就着，你敢摸，我、我不敢就地办了你，可难受。” 既然安安总是想摸他腹肌，那他就浅浅记上一笔，等婚后让她摸，摸一次腹肌办一次夫妻之事很合理吧？ 凌安眨眨眼，循循善诱：“我可以帮你，像上次那样。” 沈毅这下连脸都红了：“安安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啊？你这是想让我当禽兽啊！” 不是，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努力在安安面前当君子，就是不想让安安觉得他禽兽啊！ 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把安安摁在怀里，亲到她软趴趴站不住，再把她这样那样。 怕把人吓坏，他只能想想，没敢付诸行动。 眼看着沈毅要炸毛，凌安不再逗他，爬到了老虎背上，朝他勾了勾手。 “上来，带路。” 沈毅跟她说过，之前他去摘冰凌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他直觉里面藏着好东西。 不过，那会沈毅没进去查探过，里面是否如他所想还未可知。 眼下有了老虎当代步工具，凌安就想去看看。 沈毅翻身坐到凌安身后，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凌安吩咐老虎往沈毅指的方向走，就抓紧它的耳朵：“大猫，跑起来！” 老虎很听话，立即狂奔起来。 坐在后面的沈毅急忙抱紧凌安，双腿夹紧老虎，以免两人被老虎甩下去。 来到山洞外，凌安和沈毅都捡了根棍子用来探路。 看山洞口的痕迹，像是有人来过，或者有山里的动物来过。 凌安从空间拿了把镰刀给沈毅，沈毅砍掉山洞口的野草和灌木的枝丫。 明明是白天，山洞里却漆黑一片，幽静得很。 凌安从空间拿出两个手电筒，打开后分了一个给沈毅，驱赶了洞里的黑暗。 看到山洞深处摆放着许多箱子，两人急忙抬脚走过去。 老虎跟在他们身后，低吼了一声。 箱子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可见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或者说已经被人遗忘了。 凌安在山洞的一角发现了老虎毛，她转头摸摸老虎：“大猫，你在这里定居过？” 老虎眨了眨眼，表示凌安猜测正确。 凌安和沈毅非常默契地掏出刀子，一个个把箱子的锁给撬开，随后才打开箱子。 凌安微微睁大眼：“这是以前当大官的或者当大财主的藏在这里的吧？” 只见数十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木雕石雕、上好的布料皮毛、珍贵药材和各种首饰。 不知道前人是如何保存的，那些布料皮毛和珍贵药材竟然还能用！ 凌安蹲下来捏捏老虎的脸，笑着说： “大猫猫，你也太客气啦！ 礼轻情意重嘛，其实见面礼这种东西，随便什么都可以的，但你非要准备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们盛情难却，只能勉为其难收下啦！” 老虎蹭了蹭凌安，本该凌厉的眼神有些许迷茫，并不知道两脚人在说什么。 凌安对着沈毅眨眨眼：“阿毅，这些都是大猫送我们的，我们收起来吧，免得大猫以为我们瞧不起它。” 沈毅笑着揉了揉凌安的脑袋：“你收，全都归你，只要你偶尔给小的一点零花钱就行。” 凌安笑得很甜：“要么说你能是我对象呢，这大方的样子别人根本学不来。” 她也不跟沈毅客气，让他把箱子全都盖好，就统统收进空间。 她双手背在身后：“哎呀，这瞬间变成富婆的感觉也还好啦，没有想象中激动，就是忍不住有点小嘚瑟。” 到底是当过公主的人，凌安见识过的奇珍异宝不少，不至于被这些财物迷花了眼，但谁也不会拒绝拥有，是吧？ 凌安拉着沈毅在手在山洞里转了转，没发现其他东西，转身离开了山洞。 老虎不知道怎么回事，哀嚎了一声，咬着凌安的裤脚往某个方向扯。 凌安摸摸它的头：“大猫猫，你是想让我们跟你走吗？” 老虎点点头。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坐到老虎背上，任由它带着他们走。 第82章 要点脸吧你! 老虎背着凌安和沈毅到了个幽静的山坳，找到了另一只大老虎。 凌安闻到了淡淡的腐臭味，不由得皱了皱眉，从虎背上下来。 “大猫猫，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是你的老相好吧？” 老虎哀嚎两声，听着就令人感到动容。 它靠近趴在地上的同伴，跟它脑袋对脑袋，低低地吼叫着，不知道在诉说什么。 趴地上的老虎无精打采的，眼睛有气无力地半垂着，低声回应着同伴。 凌安蹲下稍微查看了下，发现这两只老虎还真是一公一母，看样子像是老夫妻。 离新老虎近了，腐臭的味道浓郁了些。 “大猫猫，你老婆是受伤了吧？” 大概是公老虎说了些什么，母老虎慢慢动着身体，侧躺在地上，露出自己的四肢。 一共四条腿，伤了三条，难怪母老虎要待在这个地方，原来是走不动道了。 不仅如此，母老虎的腹部也有伤口。 它身上的伤口已经腐烂化脓，想必是很疼的。 凌安从空间拿出医药箱，把伤口附近的毛给剃了，给它清创、消毒、上药、包扎、固定断腿。 做完这些，她轻轻抚摸着母老虎身上的皮毛：“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以后你依旧是驰骋山林的好老虎。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乐风，快乐常在，自在如风，凌乐风。 以后你就是我的大闺女啦，要给我看家护院的，知道不？” 母老虎发出嘶嘶声，显然对名字很满意。 公老虎蹭了蹭凌安，仿佛在说，它也想要个名字。 凌安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撸着它的毛：“我大闺女看上你是你的荣幸，那么你就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了，叫大猫就可以啦。” 大猫：……好敷衍，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凌安从空间拿出两只鸡给乐风吃。 乐风高兴得跟猫咪似的，黏着凌安蹭来蹭去。 大猫表示一点都不羡慕，它没受伤，自己能捕猎吃！ 乐风的伤需要每天换药，凌安就想着把它带走，她就直接说了出来。 不知道两只老虎能不能理解，反正她只说一遍。 “乐风你太重了，我和阿毅柔弱不能自理，没办法抱着你走，要把你放进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但你要乖乖的，不能乱跑，知道吗？” 乐风眨了眨眼，表现出对凌安的信任。 凌安立马把乐风收进空间，然后扯了扯大猫的耳朵： “你媳妇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你负责载我和阿毅回去。” 于是，凌安和沈毅再次回到虎背上。 考虑到大猫会担心乐风，回到乡亲们经常捡柴火、采山货的地方，凌安就把它也收进空间。 凌安和沈毅没有空手下山，两人捡了不少木柴。 凌安一手拎一捆，沈毅一手拐杖一手拎木柴，回头率杠杠的。 “哟！沈毅现在可以啊！都能帮忙捡柴火了！” “小安，还是你眼光好啊！大家都以为沈毅好不了了，结果他现在靠一根拐杖也能走路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全好了，你算是捡到宝啦！” “小安，你跟沈毅还没结婚，还有机会反悔，考虑考虑我家老儿子，咋样？” 凌安只是笑笑，没有搭话。 沈毅板着一张脸：“安安在跟我处对象呢，你们还打她的主意，还要不要脸了？” 大娘笑嘻嘻：“要脸有啥用啊？要脸吃不饱，还没有儿媳妇！” 沈毅：“……” 你们还是要点脸吧！ 走着，走着，沈毅忽然小声道：“安安，要不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反正结婚证也不需要照片。 拍照的事情，等我脸上的疤好了之后，我们再去补上，到时候还能带着苏姨一起去。” 上个月开始，凌安就从空间拿了治疤痕的药膏给沈毅，如今沈毅脸上的大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还剩一条痕迹在那里。 凌安笑着说：“行啊，回去跟娘说一声。” 早点领证，她也好光明正大吃沈毅的豆腐啊！ 不像现在，她想摸个腹肌都不行，想让沈毅亲自己比登天还难！ 要不是见他每天洗床单，她都要怀疑他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了。 两人回到家，刚踏进院门正好看到苏黎拿着蔬菜从后院出来。 “娘，我们回来啦！” “苏姨。” 苏黎笑着点点头：“我回来没瞧见你们，还以为你们去县城领证了，没想到你们去山里捡柴火了。 哦对了，你俩处对象的事都传遍大队了，打算啥时候去领证？” 左右她们娘俩跟沈毅每天在一块吃饭，在别人眼里跟在一起生活没差。 苏黎觉得闺女跟沈毅领不领证都差不多，但两人结婚的话，那些见不得人好的就没理由说闲话了。 凌安把木柴放到柴火堆旁边：“娘，我们刚进门你就催婚，是怕我不要沈毅，还是怕沈毅跑了啊？” 苏黎摇头：“娘就是提个醒。这是你们的婚姻大事，得你们自己考虑，你们就是一直维持现在的相处模式，娘也没意见。” 凌安洗了干净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上前抱了抱苏黎。 “娘，我和阿毅决定明天先去把证给领了。” 苏黎把蔬菜放盆里开始洗：“行啊，这是好事！” 沈毅在给凌安拿出来的虾去虾线：“苏姨，我没什么经验，我跟安安结婚需要置办什么，你只管跟我说。 不过，我钱都在安安那里，要置办物品还需要跟她拿钱。” 苏黎见闺女已经完全不避开自己，清空变出大虾，一时竟不知道该装瞎，还是问一句凭空变东西会不会对闺女有不好的影响。 想了想，她到底什么都没有，只回应沈毅的话。 “大家都觉得我们穷，什么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没必要，看看家里缺啥补上就成。 咱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看的，莫须有的面子不要也罢。 安安说了，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等到那个时候你们想买啥就买啥，我也就不管你们了，眼下还是要低调一点。” 她说的话，凌安和沈毅都赞同。 他们自己关起门来吃好喝好，跟别人以为他们穷的揭不开锅有关系吗？ 没有！ 凌安今天接受了沈毅的求婚，又收了好东西，心情格外美丽，暂且放过凌家人，没有跑去凌家上夜班。 但是，她披星戴月地往县城跑，要去杨家搞事情。 第83章 扳倒杨家三大步!该收收，该留留，该举报举报 鬼鬼祟祟溜出村口后，凌安启用了空间里囤的小电驴，开着小电驴往县城跑。 她有更先进的交通工具，可惜不是目标太大，就是开车发出的声音大，还是小电驴更适合现在稳重的她！ “安安。” 大半夜突然被叫名字，吓得凌安差点从小电驴上跳下来。 她回头看了眼从黑暗中走过来的沈毅：“沈毅同志，等我们领证后你再吓死我，你好歹能当鳏夫，你现在就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我看你大晚上骑车要离开大队，有点着急，没想过要吓你。” 凌安看着沈毅可怜兮兮的样，压根生不起气。 她拍了拍身后的位置：“坐上来，姐带你体验非一般的感觉。” 沈毅坐了上去，把脑袋搭在凌安肩上：“安安，你比我小，不是我姐，是我媳妇。” 一声低沉好听的“媳妇”，听得凌安骨头都酥了。 她微微侧首，戳了戳沈毅的脸：“不给我摸腹肌，不跟我亲亲，不许提前叫我媳妇。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毅侧了侧脸，嘴唇轻轻碰了碰凌安的侧脸： “我听见你爬墙的动静了。 我本来没打算出现，看到你要出村，怕你出事，也怕你逃婚，可不得出来逮住你么？” 凌安启动小电驴，往县城驶去：“放心吧，只要新郎是你，我就不会逃婚。 我这是去杨家呢，就是黄老太亲生二儿子的养父母家。” 夜深人静的，路上想遇到个人都难。 凌安一路开着小电驴来到杨家附近，将小电驴收回空间，带着沈毅翻进杨家。 在院子里，她戳戳沈毅：“等会能收进空间的全收起来，有关杨家人违法证据和犯罪证据统一交给我。” 沈毅“嗯”了声，表示明白。 随后，凌安用开锁工具打开大门，拉着沈毅走进了杨家的客厅。 两人打开手电筒，率先把客厅里的物品收进空间。 紧接着，凌安和沈毅进了书房，打算先找到有用的证据。 别说，两人还真在书房里找到了不少东西，有杨家人侵吞国家财产的证据，有他们跟盗墓贼有关系的证据，以及他们把文物倒卖给外国人的证据。 这些证据藏的都挺深，凌安抠了好几块砖头，才找到了这些东西。 根据这些证据，凌安和沈毅收起东西来可谓是得心应手，该留下来当赃物的物品留下，其余全都收走！ 该搬的都搬了之后，沈毅建议道： “安安，我们把他们的床也收走吧。那些床全是实木床，带回去我能做成花坛，就摆在院子里，种上好看的花。” 凌安说，可以。 于是，两人再次闯入房间，直接把杨家人打晕，将实木床统统收走，一样不留。 离开杨家后，凌安和沈毅来到公安局，将杨家人倒卖文物的证据塞了进去。 紧接着，两人来到杨春林的死对头家，撬开大门后，把其余的罪证扔进去。 凌安他们在杨家书房有看到关于家具厂的资料，上面有副厂长周盛强的名字，全被打了叉，可见他和杨春林不对付。 有了这些证据，周盛强肯定会趁机把杨春林往死里整。 凌安和沈毅放好证据就退了出来，非常礼貌地把门关好，用力敲门。 听见屋子里有动静之后，两人手拉手撒腿就是跑。 以至于周家人起来开门，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不过看到了凌安想让他们看见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的证据。 周盛强看得精神一振，连觉都不想睡了，就坐在沙发上等天亮。 他打算第二天早点去找相关部门进行举报，把杨春林这种国家蛀虫给拔掉！ 他的决定，凌安不知。 凌安和沈毅手拉手，走在星空下的县城街巷里，吹着夏夜微凉的风，惬意无比。 凌安挠了挠沈毅的手心：“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该天亮了，要不我们领了证再回去？不过，别人好像没那么快上班啊。” 沈毅用拇指摩挲着凌安的手：“回家吧。苏姨不知道我们在县城，她醒来看不到我们肯定会急。” 是了，苏黎从今天起也不去上工了。 凌安再次放出她心爱的小电驴。 回程是沈毅开的车，来时凌安跟他讲解了一下，他看着凌安开就学会了。 两人回到各自的屋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躺下就睡。 没多久，窗外的天空慢慢泛起了鱼肚白。 早上的上工铃声一响，苏黎习惯性起床，想到自己不去上工，也没有躺回炕上。 她想着闺女没那么快起床，也没急着做早饭，洗漱好喝了杯温水，就跑自留地干活。 凌安听见了铃声，也听到了她娘起床的动静，干脆从空间拿出隔音耳塞戴上，心安理得地睡懒觉。 凌安起床的时候，大队长的媳妇李冬英在跟她娘聊天。 “小苏，我本来想跟你做亲家呢，没想到小安跟小毅看对了眼，怪我家思远没福气。” 苏黎笑笑：“你家思远是工人，多少姑娘家盯着呢，说不定哪天就给你娶个县城的姑娘回来。” 李冬英摆摆手：“没影的事呢！思远也就是个临时工，跟正式工比不了。” 凌安走出房门打了声招呼，就蹲在厨房边上刷牙。 李冬英看着凌安，越看越喜欢，甚至在心里骂起了儿子。 要不是儿子没用，这样好看的姑娘就是她家的了！ 凌安刷好牙，进厨房拿了个野菜饼，边啃边往外走，去喊沈毅过来吃早饭。 沈毅一早就起来了，或者说想到要跟凌安去领证，他激动得根本睡不着。 想到凌安没那么快起床，而苏黎今天不上工，他就没像往常那样早早去隔壁。 听见凌安喊他，他快步打开门，对着凌安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凌安看着穿上军装的沈毅，不由得挑了挑眉，竖起了大拇指： “阿毅，你穿军装真好看！我喜欢！” 苏黎和李冬英看见军装沈毅，也夸他今天特别俊。 李冬英问：“小毅，你今天咋穿那么精神呢？” 不等沈毅回答，凌安就笑着道： “嘿嘿，他今天要跟我去领证，可不得穿好看点么！” 第84章 领证，挖宝贝 吃过早饭，凌安换上新白衬衫，用沈毅送的梅花木簪挽起头发，就和沈毅出门了。 两人花了四分钱，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逢人问他们去做什么，凌安所言如下： “告别森林，我挂在一棵树上了。” 村民：……（°o°）完全听不懂。 坐在凌安旁边的沈毅嘴角微微上扬，心说，即便安安直接说“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乡亲们大概也是听不懂的。 有婶子看了眼沈毅脚边的麻袋：“你们麻袋里装的是啥好东西？要拿去供销社换东西吗？” 这个年代，乡下人可以拿自家的鸡蛋、地瓜干、高粱之类的东西，到供销社换购商品，也就是物物交换。 当然啦，供销社会有统一的收购价格，大家也可以用自家的农副产品换点钱。 凌安眨眨眼：“差不多吧。” 一到县城，凌安就拎起麻袋，扛起沈毅飞快地跑了。 有婶子看懵了：“小安这是咋回事？小毅不是能拄单拐走路了吗？怎么还扛着？ 是怕我们比他们先到供销社，换走他们想要的东西吗？”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疑惑，表示不理解，可能力大如牛的人就是比较喜欢扛着人吧！ 跑进转角，凌安把沈毅放了下来，顺便帮他整理了下衣服。 沈毅红着耳朵，也给凌安整理衣服：“安安，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扛我，我还是要点脸的。” 凌安见旁边没人，凑近沈毅眨巴眨巴好看的大眼睛： “那你要脸，还是要媳妇？” 沈毅的耳朵更红了，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小半步：“要安安。” 凌安笑了。 两人整理好衣服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革委会领结婚证。 拿到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沈毅看了又看，像是要将每个细节都刻进灵魂里。 凌安笑着拿过结婚证，放进随身的挎包里，实际上收进了空间。 “阿毅，结婚证有啥好看的？你要看就看我啊，我多好看啊！” 沈毅眸光微亮：“嗯，安安最好看。” 今晚他就好好看看，最好里里外外都看看！ 安安欠他的账，他终于可以一笔一笔讨回来了。 可惜他不知，凌安也在悄咪咪记着他的账呢。 凌安和沈毅绕路到了温焕章扫大街的地方，才知道贺舒琴的病情好转，已经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这个时期扫大街的人，基本上都是“立场有问题的人”，或者“成分不好的人”。 他们的工作时间从清晨到日暮，也就终于能回去吃个饭。 温焕章挥手赶凌安和沈毅离开：“你们赶快走，别跟我待太久，被有心人看到不好，会连累你们。” 凌安微微点头：“我们这就走。温爷爷，我们给您和奶奶带了自家种的西瓜，等会直接给你们放到家里去。 顺便跟您说一下，西瓜当天开要当天吃完，吃不完就扔掉，否则容易吃坏肚子，得不偿失。” 温焕章：“知道啦，知道啦，你们快走吧。” 凌安有点不放心，又道：“温爷爷，您和奶奶要是不听话，真吃坏了肚子，以后想要我给你们带好吃的来，可就不能了。” 温焕章撇了撇嘴：“放心吧，我和你们奶奶肯定听话。” 他往四周看了看，凑近凌安和沈毅小声报出一个地址： “我们温家是被抄了，在那之前我和舒琴像是有预感一样，在那个地方藏了点东西。 你们有空就去把东西收走，反正我们两个老的也用不上，只要你们偶尔给我们送点粮食就成。” 凌安说她会和沈毅把东西带走，绝不会让人发现。 温焕章又挥挥手，再次赶他们走。 沈毅笑着说：“温爷爷，我们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安安领证了。” 温焕章从头到脚重新打量沈毅，见他身姿挺拔、不卑不亢，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凌安身上，心里对这个年轻后生很是满意。 “没想到我都这样了还能遇到喜事， 温爷爷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那些东西你们赶紧去拿走，就当是我和舒琴送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小毅啊，你的腿恢复的不错，以后可得对安安好一点。” 沈毅表示，他会一辈子对凌安好。 如果可以，他想生生世世都对凌安好。 凌安和沈毅拎着的麻袋不仅有西瓜，还有分家时得到的粮食，有高粱米、小麦粉和玉米面，以及从空间拿的一点肉。 他们带了一些过来，是专门给老两口的粮食。 他们在大队，如今基本上用的是凌安空间里的物资粮食。 趁着附近没人，凌安和沈毅轻轻松松翻进温家，把东西放进老两口的屋里，又抓了把水果糖当喜糖，放在桌子上。 出来时，两人就直奔温焕章所说的地方，那是温家的祖坟。 听温焕章说，那些人抄了温家后，也曾跑到祖坟这边找东西，还好那些人什么都没找到。 凌安和沈毅根据温焕章教的办法，成功找到了藏东西的地点。 因着周围没人，他们直接从空间拿出铁锹和锄头挖地。 挖啊挖啊挖，挖到了三个箱子。 凌安直接收进了空间，又从空间转移出几棵树，跟沈毅把树种在坑里。 这样一来，别人就不知道这里藏过东西了。 随后，两人钻进了小树林。 凌安带着沈毅闪身进入空间，查看箱子里的东西。 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书籍字画，一个装的是古董瓷器，还有一个里面放了三个小箱子。 三个小箱子里，一个装着小黄鱼，一个装着玉器，一个装着首饰。 凌安眨眨眼：“这就是温爷爷说的藏了点东西？” 不提其他，就说那一小箱小黄鱼，足够让她在这个年代当富婆了。 沈毅笑着揉了揉凌安的后脑勺：“可能相对于温家原有的财产来说，这些真的只是一点。” 凌安笑着说：“行吧，这些足够收买我了，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亲爷爷亲奶奶！” 从空间出来，两人拎着麻袋，跑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馒头，就往大队赶。 回到大队，还没到家呢，凌安就被一位婶子喊住了。 “小安，你娘去牛棚那边了……” 第85章 自信满满凌北北，睚眦必报是凌安 不等婶子说完，凌安就拉着沈毅往牛棚走。 这年头去牛棚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担心她娘出事。 麻袋里装着水果糖、瓜子和花生，两人本打算回来发给乡亲们，分享一下他们结婚的喜悦之情，眼下根本没有这个心情。 那位婶子盯着他俩的背影嘀咕：“我都还没说完呢，跑那么快干啥？我像母老虎会吃人还是咋地？” 凌安和沈毅还没到牛棚呢，半路上就碰见了往回走的苏黎。 凌安上前挽住苏黎的手：“娘，你去牛棚干啥呀？” 苏黎：“牛棚的人干活时晕倒了，大队长让我过去给他们看看。我看了，他们没什么大事，就是中暑了，身体也亏空的厉害。 我回去给他们熬点药，你给他们送过去就行。 对了，你俩从县城回来，是已经领证了吧？” 凌安点头：“领了的，还准备了喜糖、瓜子和花生。” 苏黎接过麻袋，打开看了一眼，就带着小两口一路发喜糖回家。 拿到喜糖的村民纷纷笑着说恭喜，还问凌安和沈毅什么时候摆喜酒。 苏黎想了想，说道：“我女婿的腿走路还费劲呢，暂时还没决定，决定好会通知大家的。” 发了喜糖，苏黎带着女儿女婿继续往家里走。 “安安，你小姑……不对，是凌北北回娘家了。她找上门的时候，刚好大队长让人来找我，不然估计得闹起来。” 凌安对此丝毫不惧怕：“我们已经跟凌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她敢来闹，我们就拿扫帚、拿棍子把人赶出去就行了，啊用给她留面子。” 正说着呢，一家三口刚回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就看见凌北北气势汹汹地带着凌家人过来。 凌安让苏黎不用管，开门回家。 苏黎一听，急忙开门，跑进去拿着扫帚和棍子，躲在门后只等自家闺女一声令下，就出去赶人。 凌北北抬起下巴，瞪着凌安： “凌安，你胆肥了是吧？竟然带着你娘跟家里断绝关系，真是白眼狼！一点都不孝顺！就应该拉去浸猪笼！” 她等着凌安害怕得瑟瑟发抖跪下来求她原谅！ 她知道的，整个凌家，凌安最怕的就是她。 在凌安还小的时候，她经常趁别人不注意，拿针往凌安身上扎，以至于凌安越来越不爱说话，还总躲着她。 她出嫁后回娘家，凌安总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一看就是怕她继续拿针扎她。 凌北北很自信，她肯定能让凌安乖乖认错，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凌家去。 凌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凌北北：“虽然听不懂你在放什么屁，但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是你娘、你哥、你嫂子、你侄子侄女主动跪求我跟他们断绝关系的。 也就是说，我和我娘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过来属于找茬，我是有权利把你们赶走的。” 她看了眼缩在凌北北身后的凌向西，微微一笑： “呀！凌向西你这样子好像老鼠啊！” 凌向西看到凌安笑，就想到了自己在梦里被折磨的场景，吓得浑身抖了抖。 凌北北翻了个白眼：“凌安！你真是没大也没小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就算断绝了关系又怎样，你是在凌家长大的，就不能做白眼狼！ 家里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连每天的粮食都要跟大队借，你看不到吗？不知道往家里送粮食吗？一家人就该有难同当！ 赶紧的！你这里还有多少粮食，收拾一下，拿过去给我娘他们！” 她心下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凌安不怕她了，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那气势比城里的领导还要厉害，看着就讨人厌！ 凌安的脸本来就好看，现在看起来更是亮眼，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像是书里描写的仙女。 凌北北见不得这样的凌安，弯腰抓了一捧泥土就要往凌安身上抹。 就算是真的仙，她也要把她拉下来，让她烂在泥土里！ 凭什么凌安比她好看！ 凭什么凌安看她这么冷漠！ 凭什么凌安能跳出凌家！ 凌安迅速抬脚将凌北北踹飞，又急忙后退两步，免得对方手里的尘土飘到自己身上。 “凌北北，你不觉得喜欢翻白眼的你更合适白眼狼这个称呼吗？ 一回娘家就跑到我面前撒泼，你怎么敢的啊？ 哦，是你的娘家人没告诉你们，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吗？ 现在的我睚眦必报，与其被人欺负，不如抱着别人一块见阎王！” 说着，她朝凌北北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再惹我，我会先把你剁碎，再把你的家人剁碎，再美美地割断自己的脖子，去黄泉路上追你们，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凌北北听到这番话怎么想不知道，跑来围观的村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着小安忽然有点可怕。 凌家人的反应更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挤我我挤你悄悄往后退。 仿佛只要这样，凌安就看不见他们。 看不见他们，凌安就不会对他们动手。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凌北北张了张嘴，大概是太害怕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想不通，凌安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 那个任由她欺凌的女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凭什么变成这样？！ 凌安往凌家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看你的娘家人吧，他们都要退回家去了，根本没管你这个为他们出头的人呢！” 凌北北急忙转头望去，看到黄老太他们后退了得有三米远，心都凉了半截。 她的脸色很难看：“娘，说好的一家人呢？为啥我替你们出气，你们没有坚定地站在我身后？” 黄老太：“……阿巴阿巴阿巴。” 哦，她没了舌头，不会说话。 凌向西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北北，你不是说我们没用吗？我们寻思自己也帮不上忙，打算回家给你做饭呢。” 凌北北脸色阴沉：“三哥，这话你自己信吗？” 哦豁！ 凌安唇角微扬，心说，今日份挑拨离间任务成功！ 第86章 钱来!钱来!钱钱飞走了! 黄老太他们不情不愿，迈着小碎步回到凌北北身边。 凌向西扯了扯凌北北的袖子：“小妹，你不是说凌安最怕你，最听你的话了吗？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她怎么没听你的把粮食给我们？” 凌北北真想拿抹布堵住凌向西的嘴。 真是的，刚才什么情况看不到吗？ 你觉得凌安那个鬼样子像是怕我吗？ 你是真不怕我死了啊！ “我怕她？”凌安笑眯眯地道，“是啊，我真的是太害怕凌北北了！ 怕她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拿针扎我，要不是怕被人发现，她还想把我的脸划花呢！” 围观村民：(*???)!! 原来，凌家人挨的每一顿打都是活该的！ 听完凌安的话，凌北北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 “凌安你真是盲人拉二胡，瞎扯！ 你先是大逆不道不孝顺我娘，现在又诬赖我，谎称我拿针扎你！ 从小只有我对你最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你不记我的好还这样编排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算是对阿猫阿狗好，也不会对你心软！” 凌安眼睛亮了亮，鼓起掌来：“你说话跟阎王爷讲故事一样耶，真是鬼话连篇！” 话落，她停止鼓掌，一巴掌“啪”的一声落在凌北北脸上。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 不问自取即为盗，当着主人的面要拿走对方的东西叫抢。 你呼啦啦带着你那群缩头乌龟转世的娘家人过来，要抢我和我娘的粮食，那就是当众抢劫！ 恭喜你们，喜提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还要交罚金！ 不不不，粮食都在屋里，你们是要入户抢劫，应该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至死刑！” 凌北北一噎：“你胡说八道！我们才没有抢劫！我们连你们院门都没进，粮食别说没碰过，见都没见到！” 她在心里琢磨着，她这次真的来错了，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名声都被凌安毁了。 但这又不是她的错，都怪凌安好端端就立起来了，说她是魔鬼都算夸她了！ 她得回婆家好好想想，让她男人和婆婆给她想想办法，一定要让凌安像狗那样匍匐着求她让她活！ 凌安觉得凌北北就跟秋后的蚂蚱似的，蹦跶得挺欢，就是不知道还能蹦跶几天。 她嗤笑道：“是，你们是没进门，是没能把粮食抢到手，这不代表你们没有错！ 如果不是我力大如牛，站的如同一棵千年的松树，成功阻拦了你们，只怕是我家的米都已经到你们家的锅里了！ 一件事没有完成，不代表这件事本身不存在。 你们就是抢劫犯，只不过是抢劫未遂，可你们用道德胁迫我，纵使未遂也是犯了抢劫罪。 一口价，二百块私了！ 否则，我这就送你们凌家集体去公安局！” 凌北北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没什么文化，不清楚法律的事，见凌安说的跟真的似的，心里害怕了。 她可不能进局子啊，不然她婆婆知道了肯定要让她男人打她！ 黄老太和凌向西两个“在梦中被折磨过”的人，这会已经怕得抖成了筛子。 刘桂花等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都怕被牵连。 凌安就是拿准这一点，只要凌家人不懂法，她越说的煞有其事，这些人就会越害怕。 凌小云扯了扯宋文谦的衣服，小声问：“文谦，凌安说的不对吧？” 宋文谦全程没吭声，全程皱着眉头，堪称“皱眉哥”。 听到凌小云的话，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凌安，你说的不对吧？” 他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发现连凌小云这样没多少文化的都听出不对劲，自然要站出来质疑的。 这会知青院的知青们都过来了，肯定会站出来帮忙指出不对的地方，毕竟泥腿子和泥腿子一伙，知青和知青一伙。 这些知青没理由不帮他。 想象总是美好的，郑淑君他们都看着凌安呢，眼睛里有欣慰，有欣赏，觉得凌安早该这样了。 这样的凌安，才不辜负她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力气。 凌安歪了歪头：“哦？宋知青，是哪里不对呢？” 宋文谦：“……” 他是高中生没错，喜欢读书也没错，可对法律相关的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没怎么了解。 换句话来说，他也不清楚凌安说的到底对不对。 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凌安在吓唬人，因为她说的真的很吓人。 看了许久热闹的大队长沈自强站了出来，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不像是吃瓜群众。 “不用想了，你们一家干的就不是人事！ 凌北北，你说你回娘家就回娘家，来小安家找茬干啥？喜欢找茬，回你婆家找啊！ 黄秀英，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小苏和小安母女俩，次次认错，次次不改！ 别忘了，你们跟人家母女俩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要闯进他们家里那叫私闯民宅！ 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要是你们还有下次，我就跟其他干部一起商量开集体会议，让乡亲们投票决定你们的去留！ 你们要是想被赶出长青大队，尽管继续作！” 黄老太：“……阿巴阿巴阿巴。” 这次不是她怂恿的啊，是向西怂恿的她小闺女！ 可惜没人听出她的潜台词，毕竟她说不了话嘛！ 凌小云都要气疯了！ “大队长，你偏心！大家都是长青大队的队员，为啥你每次都偏心凌安？” “我偏心？我真的要被你气笑了！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干的是什么事，咋有脸骂我偏心？” 沈自强已经在心里考虑辞退大队长的位置了，他觉得当大队长容易短命。 如果运气不好，他可能迟早会被气死。 凌安一本正经地道：“大队长确实偏心。” 沈自强：？？？ 凌小云抬起下巴，那样子仿佛在说：看吧，看吧，连凌安这小贱人都觉得大队长偏心了吧！ 只听见凌安继续说道：“凌北北你们本来应该赔偿我两百块钱的，经过大队长非常偏心的一番话，你们一分钱都不用赔，这实在是太伤我心了！” 钱来！钱来！钱钱飞走了！ 知青：“……” 村民：“………” 凌家人：“…………” 沈自强：“………………” 第87章 沈毅打人，沈毅委屈?! 一直拄着拐杖站在凌安身旁的沈毅叹气： “何止伤心啊！简直就是悲痛欲绝！ 我和安安刚领完证回来，你们就跑过来闹，摆明了不想让我们夫妻好过！ 我一个出任务差点死在外面的人，一个抢救一个月勉强留住一条命的人，一个本该双腿残废一辈子的人，好不容易腿伤好了一点，好不容易有了媳妇，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这让我觉得我身上穿的这身军装就是个笑话！” 凌安眼神古怪地看了沈毅一眼。 她怀疑沈某人说这番话的本意是在强调他俩领证成夫妻了！ 也行吧，自己的男人自己宠，不戳破他。 凌安一脸忧伤地拍拍沈毅的后背：“没关系的，世界以痛吻我，我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咱又不是打不过！” 紧接着，她笑眯眯地看向凌家人：“做坏事的人会遭报应的哦！” 她释放出精神力，幻化成其他人看不见的大板砖，一板砖拍在凌北北的脑袋上。 凌北北顿时脑袋开花，滋滋冒着鲜红的汁液。 她抬手捂着脑袋大吼大叫起来，眼睛里痛得流出来的泪水被染成了红色。 凌安震惊：“天呐！凌北北你怎么是这种人！当众表演脑袋开花！好可怕！” 精神力这种东西，就是得多用才能进步。 如今她的精神力不咋地，刚好可以拿凌家人来练手。 沈自强人都要碎了，急忙招呼人去喊拖拉机手开车过来，要送人去医院。 随即，他犹豫着对从远门里探出脑袋的苏黎说道： “小苏，人命关天，你看看能不能帮她止个血？” 苏黎恨不能揍凌北北一顿，可医者仁心，她又是想当卫生员的人，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检查。 凌安没有阻止，这是她娘的高光时刻，也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 她还没有收回精神力，那大板砖拍在宋文谦的腘窝处。 “啪叽”一声，宋文谦跪到了地上。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宋知青，你跪下做什么？人民解放很久啦，你怎么还搞封建主义动不动就跪的那一套？” 宋文谦脸色铁青，咬牙道：“没有！站久了，腿麻而已！” 精神力板砖朝着凌向西的后背砸去。 “扑通”一声，凌向西直接来了个蛤蟆扑地。 凌安疑惑不解：“你们郎舅关系这么好的吗？妹夫下跪，大舅子直接五体投地。” 板砖还在，就是攻击力没那么强了。 凌安的脸色也有一点白了。 没办法的事，精神力用来攻击比用来巡查更容易消耗。 凌安控制板砖往其他凌家人的脚砸了一下。 然后，黄老太他们纷纷单脚站立，弯腰抓住另一只脚，嘴里“斯哈——”、“斯哈——”。 村民：……凌家人又在演哪出？ 总不能是凌安乌鸦嘴，说他们倒霉，他们就倒霉吧？ 苏黎回屋拿了她闺女送她的银针出来，往凌北北脑袋上扎了五根，又往伤口处撒了点药粉，把血止住了。 随着凌北北被抬上拖拉机，沈自强、黄老太、刘桂花和凌向西也上了拖拉机，陪凌北北去医院。 没什么可看的了，村民就各自散了。 郑淑君他们跟凌安、沈毅和苏黎打了招呼，也抬脚往知青院走。 凌安一把拉住郑淑君：“淑君，你们等一下。” 她迅速跑回屋里，用报纸包了些糖果、瓜子和花生，又匆匆跑出来，塞给郑淑君，说是喜糖，让她带回知青院跟其他知青一起分了。 听到凌安说是喜糖，郑淑君没有拒绝，回知青院的路上一直琢磨着该给凌安送什么结婚礼物。 这个时候，凌小云仍旧站着一动不动，脸色阴沉地看着凌安。 凌安微笑：“凌小云，你看着我在期待什么吗？不会是期待我打你，把你的孩子打没了吧？” 凌小云立马捂住自己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凌安，你会后悔的！ 不过，我会祝你跟沈毅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小声嘀咕：凌安你就等着守活寡，走我上辈子的老路吧！ 屁的早生贵子，沈毅根本就硬不起来！ 否则，前世沈毅不可能不碰她！ 凌安看懂了凌小云心里的想法，笑了笑： “你的祝福我收下，我也给你和宋知青送个祝福吧，祝你们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直到永远。” 她觉得凌小云大概是被眼屎封住了眼睛，看不出沈毅的变化，至今还以为他是前世那个双腿残疾的沈毅。 其实，凌小云也看到了沈毅的变化，却仍旧笃定他不行，坚信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 她认为自己能够重生，证明自己是天选之女！ 而沈毅这个上辈子害死她的人就是恶人，是得不到眷顾的，即便残疾的腿慢慢变好，其他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差。 两条腿逐渐在恢复，那第三条腿就该承受更多的伤。 听到凌安的话，凌小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敢诅咒我？” 凌安不背锅：“这是你和宋知青最真实的状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说的是实话。 看得出来你对这段关系很满意，我如你的愿祝你们一直这样，我能有什么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凌小云对着宋文谦扁扁嘴：“文谦，我们明明是相互喜欢的，连孩子都有了，她怎么能这样说我们？” 有了“当众跪下之辱”，宋文谦对凌安很是反感，他认为自己的倒霉就是因为凌安的乌鸦嘴。 他没有走是想看凌小云闹凌安，没想到凌小云这么没用，几句话就败下阵来。 宋文谦咬了咬牙，看向志得意满的凌安： “凌安，你别强词夺理！亏知青们教你读书，你的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就是我改变主意没娶你吗？你有必要记恨那么久吗？ 事实证明，我不娶你是最正确的选择！” 啊，这货在讲什么鬼故事？ 凌安的精神力损耗过度，脸色有点苍白，她戳了戳沈毅： “我看见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犯恶心，给我打他！” 沈毅拄着单拐靠近宋文谦，上去就给了他两巴掌。 然后，他转身委屈巴巴地看着凌安：“安安，我的手脏了。” 第88章 苏黎震惊，这……这也是抢来的?! 宋文谦捂着红肿的脸，眼里盛满了怒意： “我是垃圾吗？你打我还脏手了？！ 你才脏！你全家都脏！” 沈毅委委屈屈：“安安，他还骂我！骂我们全家！” 凌安斜了宋文谦一眼，从挎包里掏出手帕，边给沈毅擦手边说： “有的人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内里已经烂透了，那腐烂的臭味熏得大家都要吐了，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不过没关系，我给你仔仔细细擦一遍，等会再给你用肥皂洗个十遍八遍手，你的手应该就干净了。” 宋文谦的脸色极为难看，像是死了三天三夜，惨白得白纸一样。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们真是好样的！” 凌安微微一笑：“你的夸赞我们收下，并且拒绝感谢。” 宋文谦眼睛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凌小云扶着宋文谦，也是气得胸口发闷，咬着唇瞪了凌安一眼。 只是想到宋文谦肿成猪头的脸，她强忍着没有骂出声。 凌安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凌小云，劝你不要恃宠而骄！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着？ 你放心，你的账我都记着呢，迟早会还给你。 当然啦，你要是真的喜欢受虐，我建议你把孩子给弄没了，剩下的交给我，能给你虐出花样，保管你满意。” 凌小云气得直哆嗦！ 什么恃宠而骄，见鬼去吧！ 你都要把我气死了，你管这叫宠？！ 这样的宠爱给你要不要啊？！ 想归想，她是不敢说话了。 围观的村民散了，阿奶和她爹送小姑去医院了，她娘和家里其他人也走了。 她和宋文谦根本不是凌安的对手，何况还有个残废还要逞强的沈毅，以及拿着棍子和扫帚虎视眈眈的苏黎。 她脸色变来变去，愣是不敢吭声，拉着宋文谦离开。 宋文谦偷偷松了一口气，他一早就闭嘴了，就是怕再挨打。 他也不好撇下怀孕的凌小云自己离开，因为他要脸。 之前两次拉凌小云挡自己前面的行为，已然让知青们看不起他，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名声掰回来。 他心里的这点虚伪心思，凌安和沈毅看得分明，可惜凌小云当局者迷，抱着垃圾以为捡到了宝。 凌安今天打也打爽了，怼也怼爽了，高高兴兴地回到屋里，拿出结婚证给苏黎看。 “娘，你看这证多像奖状呀，真想裱起来挂屋里！” 沈毅眼睛一亮：“我赞成！” 凌安小声哔哔：“我就随口一说，谁家好人把结婚证挂在墙上啊？” 苏黎悄咪咪碰了碰自家闺女：“挂！必须挂！这是咱们家的第一件大喜事，挂起来多喜庆啊！” 凌安看看她娘，又看看沈毅，见两人脸色认真，差点就怀疑她是这个家里最不合群的人了。 转念一想，宁可全天下人都不合群，她也绝不是不合群的那一个，所以她才是正常的！ “行，那就挂吧。” 欸！ 娘和阿毅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宠着呗！ 谁让她这个人护短又善良呢！ 苏黎：“小毅今天就搬过来吧。” 沈毅点头：“好，我听娘的。” 苏黎一拍大腿：“糟糕！钱都在安安那里，我没办法给你改口红包啊！” 沈毅说，不需要，家里得都是安安的，不用给他。 苏黎说不行，这是习俗，得传承。 她拉着自家闺女进屋里：“安安，咱们家应该没多少钱了吧？ 你能拿出来多少就拿多少吧，我全给小毅，反正他肯定趁我转头就会上交给你，到头来还是揣你兜里。” 凌安竖起了大拇指：“娘，你这招厉害啊！既收买了人心，又不耗费一分钱。” 她觉得她这个娘真是怪有意思的。 她喜欢！ 苏黎有些不好意思：“小毅不是真的瘸，娘这不是怕他哪天回部队，到时候嫌弃你吗？ 你想想啊，娘给你生了倾国倾城的一张脸，你爹给你遗传了一身蛮力，别的你就没啥了，还爱打人，那些年轻后生不喜欢这样的。 所以啊，你是家里当家做主的，那就该把钱给握紧了！ 人没钱，想变坏都没法变。 当然了，你和小毅是夫妻了，日子是两个人过的，你还是要对他好一点的，男人需要有钱傍身，你得偶尔给点零花钱。 哎，说来小毅也是个苦命孩子，只要他对你好，咱娘俩就对他好。” 她不是不相信沈毅，而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永远都会优先考虑自家闺女。 与此同时，她也会把沈毅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凌安小声鼓掌：“娘，你真的越来越厉害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她掏出二百块钱给苏黎。 苏黎震惊：“安安啊，这哪来的？不会也是……抢的吧？” 也不对啊，她闺女那些东西都是凭空拿出来的，这钱……也能这么干？ 那她闺女比银行厉害啊！ 不行不行，这秘密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让有心人知道，不能让人伤害她闺女！ 凌安不知道苏黎一下子想了这么多，她笑着说： “娘，钱怎么会是抢来的呢？这明明是讹……不对，是赚来的。” 苏黎：……=????(??? ????)她现在是不是该装作听不见？ 过了两秒，苏黎认为自己不该纠结这个问题，反正闺女不会害人，这钱肯定不是抢的，也不是讹的。 嗯，凌家人不算人！ 她用红纸把二百块钱包成红包，给了沈毅。 紧接着，她就跑去熬药了。 就跟她猜想的一样，她一转头，沈毅就把红包交到凌安手里。 他倒没急着搬过来，主要是房子隔音不好，在这边洞房不太好。 他不想让别人听见安安动情的声音。 凌安不知道他在想这些，拉着他去自留地摘菜，准备做晚饭。 药熬好了，晚饭也就做好了。 苏黎拿饭盒装了饭菜，让凌安送药的同时，把饭菜也送过去，就当是让牛棚的人沾沾喜气早点好起来。 于是，她又抓了点喜糖让凌安带上。 沈毅不放心凌安一个人去牛棚，拄着拐杖跟着走。 苏黎看得直摇头：“现在的小年轻真是黏糊啊！” 哎，她都想她家向南了！ 第89章 牛棚霍老头，沈毅身世? 凌安和沈毅在前往牛棚的路上，遇到蹲在家门口的乡亲们。 有大娘问他们去哪里。 凌安叹气：“还不是牛棚那边的人病倒了，队长叔怕出事，这人没了谁干活是不？ 这不，他就让我娘给他们看病，我娘熬好了药就让我们给他们送过去。 脏活、累活都是牛棚的人干，你们说说是不是得让人快点好起来？不然这些活不知道得落在谁头上呢！” 她不能让人觉得她娘跟牛棚那边有关系，免得哪天她不在家，她娘着了别人的道，被人害了都不知。 但她从书上了解过这类人，那些住牛棚的人很多都曾做出过不少贡献，回城以后依旧是国家的顶梁柱。 她打内心里希望这些人都能好好活着，这才说这么多话，让大家也希望这些人活着。 这个时期，普通百姓对这些人可谓是谈虎色变，有的怕沾上关系，有的想趁机行使自己的“权利”，落井下石。 只有让人觉得这些人活着跟他们的利益相关，他们才会期待这些人活着。 谁都不愿意干脏活、累活，那牛棚的人好好的，这些人就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这不，一听凌安这样说，乡亲们都说让苏黎把人治好。 有人说得冠冕堂皇，不能让人死在村里，怕传出去会影响年轻男女的婚嫁。 凌安：？？？ 毫不相干的两件事都能扯在一起，这大叔说话比她还能扯！ 路上没人的时候，凌安对沈毅说： “阿毅，你看看这些住牛棚的人物，人家到了这种境地依旧坚强地活着。 再看看你，你我刚重逢那会，你整个人看起来特丧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当时真想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沈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时候我不知道还能再见到你。” 那会他是想死，却也没想那么快死，起码得替原主报了仇再论生死。 两人来到牛棚外敲门，里面安静了有三秒，才有人出声。 “谁啊？” 凌安的声音没有波澜：“送药的。” 陈竹航出来开门，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站在门外，稍微有些意外。 一般人家都不想跟他们有牵扯，不会让家里的小辈接近牛棚。 他伸出手：“感谢你们，药给我就行。” 凌安没给她，自顾自往里走：“白日里来看病的是我娘，我娘让我检查病人的情况。” 沈毅看了陈竹航一眼，跟着凌安走了进去。 陈竹航低头看了看自己伸出手的手，默默收了回来，掩上门，转身跟着回屋。 “霍爷爷已经退烧，其他症状也在好转。” 听到声音的霍烈玖双手撑着炕，缓缓坐了起来。 “竹航，是给我看病的小苏来了吗？” 凌安走进屋里：“小苏没来，小苏闺女和女婿来了。” 霍烈玖的表情有些复杂：“……你们进来做什么？” 别人都上赶着远离，这俩小年轻怎么回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家里人怎么教的？！ 话是这么说，他不由得打量两位年轻人，目光落在沈毅脸上之后就挪不开了。 陈竹航表示自己很无辜：“霍爷爷，我没让他们进来，是他们非要进来的，我拦不住。” 凌安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嗯嗯嗯嗯！不关他的事，是我们非要进来的！” 陈竹航人都傻了！ 不是，你不说这话还好，你一说让我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真的冤枉啊！ 霍烈玖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仍旧在打量沈毅，心里直犯嘀咕。 奇怪，他怎么觉得这位年轻人很像自己的一位老战友？！ 问题是，那位老战友家里也没丢过孩子啊。 凌安把用搪瓷杯装着的药递给陈竹航，抬手在霍烈玖面前晃了晃。 “老爷子，您盯着我男人干哈？是看上他年轻力壮的身体了吗？ 这可不行！惦记别人的男人至少倒霉三年！” 嘴上不着调，凌安心里却有了想法。 这老头看沈毅的眼神有点怪，像是通过他在看什么人。 她有种预感，这或许跟沈毅的身世有关。 霍烈玖回过神来，失笑：“我惦记他干啥？不是我吹，我年轻的时候比他俊多了！身材也不比他差！ 我就是好奇，你们大队的山水真好啊，养出你们两个这么水灵的年轻人。” 陈竹航趁机把药递了过去：“霍爷爷，先喝药。” 霍烈玖把脸转向一边，显然并不想喝药。 陈竹航很无奈，好说歹说，就差直接给霍烈玖强行灌药了。 可惜他不敢这样做。 凌安笑了笑：“老爷子，您不会是怕苦吧？” 霍烈玖微微瞪了凌安一眼：“笑话！这样的药，我年轻的时候一口气能干八碗不带停的，我会怕？” 凌安“哦”了声：“那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怕，变成老头了反倒是怕了。” 霍烈玖听到她这样说，一把夺过陈竹航手里的药，憋着气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他把搪瓷杯翻转过来：“看吧，喝完算什么事啊？就是让我干嚼黄连也不在话下！” 这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中暑的症状是真好了。 凌安笑眯眯地道：“如果您的五官没有皱在一起，这话倒是有说服力。” 霍烈玖哼了声，没有说话。 凌安从兜里掏出喜糖：“哎呀，本来我还想请您尝尝我和阿毅的喜糖，可您似乎嗜苦，估计不喜欢甜吧，那就全都给这位……竹航同志？” 霍烈玖伸手：“你们都诚心诚意地送喜糖来了，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勉为其难吃一吃。” 凌安放了一颗糖在他手上，其余的都给了陈竹航。 沈毅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张破旧的桌子进来，带来的饭盒就放在上面。 他掀开饭盒的盖子：“娘说你们得吃点有营养的，让我们给你们带了点饭菜。” 陈竹航看着霍烈玖，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霍烈玖叹了口气：“吃吧。” 凌安给霍烈玖把了脉，确认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才让他吃饭。 “老爷子，我回应一下你刚才的话，这里的山水能不能养出我和阿毅这样天生丽质、尽态极妍、卓尔不群、嫉恶如仇、良金美玉的人还有待商榷。 事实上，我和阿毅的身世好像都有点问题。” 第90章 安安，该洞房了 刚夹了块肉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霍烈玖：(???)！！！ 他缓缓扭头，重新打量着这对年轻小夫妻。 他忽然想起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 凌安这样介绍道：“我凌安，长青大队空有美貌一无是处的人。 这是我男人沈毅，长青大队不仅有美貌还有腿疾的男人。” 霍烈玖：“……” 陈竹航：“………” 沉默的声音震耳欲聋了三秒，陈竹航开口打破这沉默： “我叫陈竹航，你们可以叫我航哥。当然了，仅限于私下这么叫，在外面遇到了你们要装作不认识我。” 天知道他多想让这两人每天偷摸送饭过来，他可以花钱买！ 没办法，他在做饭方面毫无天赋，仅限于做熟、能下咽，他怕自己照顾不好霍老。 但是他不能连累这两个好人。 沈毅看向陈竹航：“你还没到领证的年纪吧？我和安安领证了的，你好意思让我们管你叫哥？” 凌安默默朝沈毅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又给她家阿毅找到了炫耀领证的机会了！ 陈竹航没能忽悠成功，耳朵有点红，埋头干饭，装作无事发生。 霍烈玖放下筷子：“小安，小毅，你们在这里待那么久没关系吗？” 凌安靠在沈毅身上：“没关系啊，大队里的人拳头没我的硬，不敢有意见。”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乡亲们唯我马首是瞻。” “你是山大王，其他人都是山土匪，不得不听你的？” “老爷子，你真不会说话。” “谢谢夸奖。” 凌安聪明地转移了话题：“老爷子，你看我男人的眼神不对劲，是觉得他像什么人吗？” 她留在这里可不是跟老头培养感情，单纯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沈毅亲生父母的情况。 沈毅看着霍烈玖，也在期待着答案。 霍烈玖看了眼饭菜，长长叹了口气，他好久没吃到正经饭菜了，想好好吃顿饭怎么那么难呢？ 他说，沈毅很像他的一位老朋友，可他老朋友家里没丢过孩子。 凌安歪歪头：“没丢过孩子，那他能证明家里的孩子都是他家亲生的孩子吗？ 我不是怀疑您的朋友，也没有觉得阿毅是您朋友家的孩子，我只是以己推人，跟您说一下有可能存在的情况。 您可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爹是村里最讨人厌的黄秀英的儿子，直到前段时间我发现我爹是她换来的孩子。” 她这么一说，霍烈玖直接陷入了沉思。 紧接着，她又把沈毅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有理有据地表明她认定沈毅不是沈家的孩子。 “您是不知道，沈长林他们一家长得磕碜着呢，要真能生出阿毅，那真是基因突变了。” 沈毅点头，表示是这个理。 陈竹航挠挠头：“姐夫肯定不是他们家的人！我姐夫多优秀啊，却被他们当做仇人一样对待，怎么可能是亲生的？” 凌安惊讶：“我家阿毅啥时候成你姐夫了？” “刚刚啊！我比你们稍微小一点，毅哥一看就是妻管严，与其叫他哥，我还不如管你叫姐，喊他一声姐夫。” 陈竹航心说，他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开始他没怎么注意沈毅的长相，经过霍老的提醒，他也觉得眼熟。 不过，他应该对霍老说的那位朋友不熟悉，这会没能对上号。 霍烈玖叹气：“不得不承认，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朋友有个孙子跟他家其他人长的确实不像。” 这时，凌安把刚才隐瞒的某件事说了出来： “阿毅之所以身受重伤差点抢救无效，不仅是因为敌人狡猾，还有自己人的背刺。 思来想去，阿毅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这老头看着像是上过战场的人，那他的老朋友也极可能是这样。 如此一来，如果“假少爷”发现了“真少爷”，在背后捅刀子以绝后患，也不是没可能。 霍烈玖听得直皱眉，越听越觉得沈毅才是他老友的孙子。 不然，如此优秀的一名战士，也没得罪过谁，怎么会被自己人捅刀子？ 霍烈玖皱眉：“有纸和笔吗？” 凌安从随身挎包里掏出纸和笔。 霍烈玖在上面写了几个人名，还写了个地址。 陈竹航看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想起来沈毅像谁了。 竟然是沈首长！ 沈毅看到沈怀洲的名字，眉头微蹙。 他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大人物，可他的名字如雷贯耳，是无数战士的榜样。 离开牛棚后，沈毅的心情有点复杂，如果沈怀洲真是原主的父亲，那原主得多委屈啊。 本该拥有的一生被人取代，当兵是他的梦想，好不容实现梦想成为兵王，却双腿残疾郁郁而终。 凌安拉住沈毅的手，与他十指紧扣：“阿毅，你是在替原来的沈毅不值吗？” “嗯，生他之人因为意外把他弄丢了，养他的人……不提也罢。” “那我们替他，也替现在的你，找到亲生父母就好啦。 如果对方很好，那咱就认，不好也没关系，我们不谈感情只谈钱就好了，反正不能让偷别人人生的人好过。” “好，我听安安的。” “那我们走快点吧，回家洗洗睡啦！” “安安，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跟我到隔壁住，行吗？” “不太好吧？阿毅你不是可正经了吗？不是连腹肌都不给我摸吗？不是不敢亲我吗？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沈毅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我们现在是夫妻，安安可以摸腹肌，多久都可以。” “成交！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嘿嘿嘿嘿嘿～” 沈毅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回到家后，他早早回了隔壁做准备，还特意烧了一锅热水备用。 哪知道凌安一过来就让他脱衣服，说是要他履行承诺，她要看腹肌。 昏黄的灯光里，沈毅光着上半身躺在炕上，凌安坐在旁边，手指描摹着他的腹肌。 沈毅紧张得绷紧了身子，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不能跟安安食言。 随着带着暖意的手指的触碰，他的身体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声音低沉沙哑：“安安，难受。” 凌安瞥了眼某处：“我什么都没干，你怎么搭起了帐篷？” “安安，该洞房了。” “说好的多久都可以，我的手还没过瘾呢……唔……” 第91章 没事，腰离家出走了而已! 夏夜的晚风吹不进屋内，屋里的温度有点高，暧昧旖旎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带着石榴花的香味。 凌安被沈毅抱着泡了个澡，又被抱着回到炕上，躺在重新换上的干净床单上。 她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浴桶，只觉着又困又累，腰酸腿软，一心只想睡觉。 她转身侧卧着，身后有温热的躯体贴了过来。 沈毅犹如日常行骗的骗子，哄道：“安安，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凌安连眼皮都懒得掀开，转回身踹了沈毅一脚：“凌晨三点了，好不容易弄干净，睡觉是会要了你的命吗？” 可惜她腿软得很，踹人跟给人挠痒痒似的，不疼，还会勾起贪得无厌的人的野心。 沈毅在她的唇角亲了亲，勾起嘴角：“不睡觉不会要我的命，但……安安不要我会要了我的命。” “……唔……” 凌安只觉着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好像发出了几声呜咽。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醒了？” 沈毅坐在炕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身上穿着件灰色的背心，露在外边的肩头处有红色的抓痕。 凌安知道，这是自己的杰作。 她昨晚竟然在那种情况下睡过去了，她觉得有点丢脸。 她这会才醒过来，只怕她娘要认为她外强中干、不中用！ “娘呢？” “娘一大早就跟着割猪草的人上山了，说是要去采药。”沈毅看出凌安的不对劲，柔声问，“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揉揉。” 不等凌安开口，他把人抱了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给她揉按后腰。 本来想装作没事的凌安发出一声喟叹：“嗷，没事，我的腰离家出走了而已。” 耳边响起沈毅温柔的声音：“那里呢？睡觉前我给你抹了药膏了，还疼吗？” 凌安耳朵发烫，有些不好意思：“还、还行。” 为了自己着想，她昨晚不仅拿出了小雨伞，还拿了些药膏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她开始怀疑自己力大如牛有水分了！ 她如此强悍的一个人，居然在跟沈毅的高地之战中败下阵来，简直不可思议！ 沈毅亲了亲她的脑袋：“对不起，我以后会再小心一些。饿了吧？我抱你过去吃早饭吧。” 凌安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没有以后了！ 然而，忽略身体的那些不舒服，她还是挺享受的。 以后……也不是不行！ “阿毅，你才扔掉一根拐杖没几天，现在就要扔掉另一根了？ 不过，你不拄拐杖也没用，我才不要你抱过去，简直有损我天生神力的颜面！” 沈毅轻笑出声：“安安放心，我观察过了，附近没人。” 他放出内力凝神听周围的动静，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那你还不抱我过去，是想饿死我娘的女儿吗？” 没人发现等于不会丢脸！ 有人愿意伺候多好啊，凌安又不是那种舍不得麻烦别人的人，自然是躺平享受啦。 凌安简单洗漱了一下，没吃几口东西就不吃了，留着肚子等午饭呢。 她从空间拿出材料，跟沈毅一起把结婚证装裱好。 对于沈毅想把东西挂在堂屋的行为，凌安表示无语，却没有阻止。 挂吧挂吧，有客人来看见也没什么，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做完这些，凌安就躺到炕上补眠。 沈毅跑去自留地拔草，顺便摘了些菜，开始准备午饭。 另一边。 苏黎估摸着自家闺女已经醒了，背着背篓下山，遇到了提前回家做饭的黄桃。 黄桃看见苏黎就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苏黎，没想到你平时不声不响的，实际上那么有心机。 你就是知道沈毅的腿会好，所以让你闺女接近他，甚至跟他在一起，就是惦记他的抚恤金吧？ 呵呵，小心人财两空！ 我是沈毅他娘，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尚且舍不得把钱拿出来，你以为他会给你们母女俩？ 简直就是笑话！” 她现在已经有点后悔跟沈毅断绝关系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毅的腿明明好不了了，怎么到了苏黎手上却好转了！ 哪天沈毅要是全好了，又能回到部队了，那每个月的津贴岂不是要白白便宜苏黎和凌安？ 她不甘心啊！ 苏黎一看就知道黄桃在想什么，她心里瞧不起这样的人。 纵使沈毅不是黄桃亲生的，沈毅喊了她这多年的娘，难道都喂了狗吗？ 苏黎是看着沈毅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是干活的好帮手，长大了跑去当兵还不忘把津贴寄回来。 这样好的孩子在受伤后，他的家人对他弃之如敝履，一心只想哄骗他的钱财，想榨干他所有的价值。 “黄桃，人在做，天在看。” 黄桃又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给你自己听吧！还真当没人知道你们母女俩的心思吗？” 苏黎不想跟智障论长短，毕竟这种货色听不懂人话。 她懒得解释，抬脚就走。 黄桃上前一把抓住苏黎的手：“谁给你的胆子无视我？我让你走了吗？你就走！” 苏黎手臂吃痛，皱眉：“看到凌家人的下场了吗？你在这欺负我，是忘记我闺女是谁了吗？” 想到凌安，黄桃下意识松手。 凌安的凶悍她见过，她家里好像没人是凌安的对手。 昨天凌家人闹事的时候，她鬼鬼祟祟躲在人群后偷看，不知道凌家人装了什么邪，一个个跟疯了一样。 尤其是凌北北，直接脑袋开花！ 现在村里很多人私底下都在传，得罪了凌安会遭天谴。 看到她的反应，苏黎就知道她害怕了。 苏黎冷笑一声：“孬种！” 她头也不回地走，没有看到黄桃在她身后又是踢腿、又是打拳的样子。 她知道随着沈毅逐渐“恢复”，沈家人一定会像苍蝇一样粘过来，她得回去提醒闺女女婿一声。 到家，苏黎看到自家闺女行动自如，忽然间不知道是该怀疑女婿不行，还是闺女力大如牛太厉害。 小夫妻俩的事她不过问，确认闺女没事，她什么都没说，只提了嘴遇到黄桃的事。 凌安和沈毅都在心里把黄桃从仇恨榜上往前移了两名。 吃过饭，凌安要去医院看凌北北——自己的作品“脑袋开花”的承受者。 第92章 真刑!真可铐!今日份挑拨离间超额完成! 沈毅跟着凌安一块进城，不过到城里两人就分开了。 凌安到达县医院，打听到凌北北所在的病房，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了凌小云的声音。 “小姑，你好好想想吧，凌安不死，我们都不会好过。 大伯和我弟被送去劳改，是凌安害的！ 奶舌头被割，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自从她和她娘两个白眼狼离开家里，家里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把家都弄垮了！ 你昨天回去也看到了，家徒四壁！做饭的烂锅都是从大队部借的，每天去大队部借粮食也只敢借当天的，就怕突然又被偷走。 我们就快活不下去了！全是凌安害的！ 小姑，你现在这样也是凌安害的，也仅仅只是个开始。凌安她就是魔鬼，不会那么容易收手的！” 凌小云内心很烦躁，她明明是重生的天选之女，怎么感觉除了嫁给宋文谦，以及怀上他的孩子，其他事情都不顺利呢？ 要她先苦后甜吗？ 不！她不愿意！她该被人捧着过好日子才对！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是凌安的问题，必须把凌安给解决了。 这样，她就不会遭遇不幸了！ 只是她怀着孕，怕亲自动手会有损阴德，害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怂恿别人对付凌安。 凌北北皱着眉，对凌小云的话表示怀疑。 经过昨天的事，她对娘家人很失望， 凌安说的对，她的娘家人怂恿她回去对付凌安，可她在凌安面前讨不到好、甚至受伤的时候，他们却默默远离她，好像怕她给他们带去不幸，根本没拿她当自己人。 “小云，我受伤了，伤的还是脑袋。你和你男人来看我，一进门就跟我说凌安的坏话，根本没有关心我的情况，你们确定是来看我、照顾我的？ 你们走吧，我是病人需要休息。” 站在病房门口的抬手鼓掌：“哟！凌北北，没想到你这么蠢的一个人，都看出来有人拿你当枪使了。” 凌小云怒目圆瞪：“凌安，你来做什么？” 凌安笑眯眯地往里走：“当然是来看某些人犯蠢啊！ 这里是普通病房，有其他病人在呢，你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让你小姑想办法弄死我，真刑！真可铐！” 凌小云脸色一僵，不敢去看其他病人的表情。 她一开始特别小声说话，就是怕被这些人听到，影响自己天选之女的形象，结果越说越激动，就忘记控制音量了。 宋文谦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是不想来的，是凌小云非要拉着他来，害得他跟着她一起丢脸！ 凌安眨眨眼：“哎呀，你们的嘴里怎么嘎吱嘎吱响？是在啃骨头吗？” 有病人哈哈大笑：“小姑娘你真单纯！人家这是被气得直咬牙！” 凌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家徒四壁还能买得起骨头呢。” 凌小云气得想跺脚，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敢，只敢大声嚷嚷： “凌安你够了！你害的我们家那么惨，怎么还有脸活着！” 凌安走过去，一把抓住凌小云的后衣领，拎着她走出病房。 “病人需要静养，你这种只会大喊大叫的品种更适合养殖场。” 把凌小云放到门外，她转身走回病房，看了宋文谦一眼。 宋文谦打了个哆嗦：“我、我自己会走。” 说着，他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凌安转头看着门外的夫妻，很是好奇：“宋知青，你不是比林黛玉还要弱不禁风，走一步喘三喘吗？怎么跑的这么快？ 嗷！我懂了，你的病弱都是装出来的，骗别人帮你干活的小把戏而已！” 凌小云的脸色更难看了，显然把凌安的话听了进去。 凌安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竖起大拇指，今日份挑拨离间成功！ 宋文谦脸都气绿了，愤愤看了眼凌安，到底害怕被打，没敢怼回去。 凌小云仗着自己是孕妇，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害怕但嘴欠： “凌安，你能好好出现在这里，说明沈毅真的不行。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她观察过了，凌安走路跟平时没两样。 她跟宋文谦那什么之后，第二天走路跟平时是不一样的！ 凌安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凌小云，有些人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她家阿毅简直不要太行！ 昨晚她浑身跟散架了似的，还、还在那种时候昏睡过去，痛并快乐着，这种极致的体验有些人根本想象不出来。 凌安问房里的病人，要不要把只会嗡嗡叫的大苍蝇关在门外。 病人们都说要，包括凌北北在内。 凌安在关门前对着凌小云露出得意又欠扁的笑。 瞧瞧，亲人被拒之门外，她这个外人反倒是堂而皇之闯了进来。 凌北北皱眉，牵动了脑袋上的伤口，默默松开眉头。 “凌安，你来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娘黄秀英去哪里了？” 凌北北犹豫了下，说道：“娘听说县城有户姓杨的人家出事，非要去看热闹。” 嚯，这哪是去看热闹啊？ 这是怕亲儿子出事，着急忙慌过去确认！ 凌安心知肚明，也没瞒着凌北北，要给她加一把火：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天，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姑娘看见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发现老太太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她就跟了上去。 你猜怎么着？！来自乡下的老太太进了城里的大户人家，用秘密换了钱和粮食。 秘密也简单，大户人家的某个儿子不是亲生的。 哦，故事里好看的姑娘就是我，丑老太太就是你娘黄秀英。 怎么样，这个故事好不好听？你没听说过吧？ 你当然没听说过！你娘讹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 凌北北听到这些，脸色果然不好了。 “我怎么知道你的故事是真的，还是编的？” 凌安耸了耸肩：“说不说在我，信不信由你。 你上赶着找我麻烦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你娘家发生了什么事吧？ 凌志高被抓，那是因为他搞破鞋，跟黄红霞光溜溜钻被窝，犯了流氓罪。 凌向东被抓，是他诬陷我是杀人犯，搞封建迷信，妨碍公务，质疑公安身份。 你娘家失窃了，一心只想让你去我家抢粮食，当然不会告诉你这些。 你也是蠢，但凡你跟乡亲们打听一句，也不会上当受骗，说不定也不会脑袋开花。” 凌小云的脸色都绿了！ 她回想起在娘家的情形，她想歇会都不行，娘他们张口闭口都是催她去找凌安的麻烦。 说什么从凌安那里拿到粮食后给她做好吃的，还让她带一部分回婆家！ 好啊，原来是在坑她！ 第93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看到凌北北神情的变化，凌安忽悠的特有成就感。 她趁热打铁，又道：“你出这么大的事，你婆家人都不来照顾你，原因很简单，还不是你总听你娘和你大哥、三哥忽悠，从婆家扒拉东西回娘家。 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管你在婆家过的好不好！ 我和我娘就是看透了他们自私的本性，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被他们赶出家门。 你好好想想吧，他们到底是你的家人，还是害人精！” 凌北北听哭了。 她发现凌安说的都对，只是她以前总以为娘和哥哥们是爱她的。 仔细想想，她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他们爱自己的证据！ 但她嘴硬啊，不愿意承认凌安说的是对的，这样会让她觉得是在向凌安低头。 “你闭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别想挑拨离间！” 啧啧，这语无伦次的样子明显就是信了嘛！ 今日份超额完成挑拨离间任务！ 凌安很开心，一开心就想庆祝一下。 以前凌北北喜欢拿针扎原主，她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她微笑着，用精神力幻化出几十根银针，朝着凌北北就扎过去。 她想幻化无数根针来着，可惜她现阶段的精神力不支持。 她要真那样做了，下一秒可能就要晕倒在这里了。 “啊——” 凌北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病房里的其他人齐刷刷看向她：“你吼啥？” 凌北北觉得浑身刺痛，好像瞬间被数不清的针扎了一样。 她蜷缩着，痛苦的泪水哗哗直流，嘴里呻吟着。 她忽然想到了凌小云跟她说的话。 凌小云说凌安很邪门，说她脑袋开花是凌安害的，那她现在这样是不是也是凌安搞的鬼？ 两次凌安都在场，不是吗？ 她很想质问凌安，可她这会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凌安“吓得”缩到一旁，跟病房里的其他人说： “我跟你们说哦，我这个前小姑脑子有点问题，动不动就跟出现幻觉一样，不是说这痛，就是说那痛，其实就是想搅得别人不得安宁。 你们要是想安心养病，难呐～” 说完这话，她摇摇头离开了病房。 身后，病房里的其他人小声嘀咕着，要找医生过来，强烈要求把凌北北踢出病房，不然把他们换到其他病房也行。 门外，凌安听到这些话，愉快地哼着小曲离开。 刚走到医院大门，她就碰上了前来找她的沈毅。 她笑着大跨步走过去：“阿毅，今天是个好日子！” 沈毅摸摸她的头：“嗯，是好日子！” 凌安把病房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沈毅，要带他去看杨家的热闹。 杨家的事是县城的头版头条，稍微打听一下就行。 那日，凌安和沈毅搞完事情回家睡了一觉，在他们去县城领证的时候，杨家就被查了，杨春林当场被带走。 杨家其他人要配合调查，不得离开县城。 确切来说，他们不能离开杨家，家门口有人守着呢。 等调查结束，这些人里有牵扯的就一起抓走，无辜的恢复自由。 凌安觉得杨家人要真有无辜的人，大概只能是三五岁的小娃娃，其他人说不知道，简直就是瞎扯！ 她用精神力查探过，杨家有个地下室，里面就放着从盗墓贼那里手里，且还没来得及卖给外国人的古董文物。 这些东西搬进搬出可能瞒着小娃娃，却瞒不住其他人。 凌安和沈毅出现在杨家附近，远远就听见黄老太哭天抢地的声音。 可惜她没有舌头，她还能发音，就是讲话不清楚，仔细听未必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附近不用上班的老人带着小娃娃来围观，跟看电影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凌安自认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钻进围观人群，给黄老太做免费翻译。 黄老太：“嗯啊＆＃％＃^@……阿巴阿巴……” 凌安：“她说——云明，我真的是你的亲娘啊！你跟娘回家吧！跟着杨家人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会被他们害到坐牢的啊！” 黄老太有些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急忙点头。 对对对，她就是这个意思！ 刘达英不认识凌安，没有阻止她给黄老太做翻译。 杨云明是去是留，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就连黄秀英知道的也不是全部。 那个被换给黄秀英的孩子都失踪那么多年了，指不定早死了。 而她的儿子肯定过得好好的，几十年过去了，没有人能戳破他的身世。 黄老太继续阿巴阿巴。 凌安翻译，她说——云明，娘的儿啊，带着你媳妇和我乖孙回家吧！家里宽敞，住的下！ 家徒四壁，除了人什么都没有，能不宽敞吗？ 凌安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凌家所有人躺在地上，一群老鼠溜了进去，看得直摇头，一只老鼠吐一口口水，急忙逃跑。 老鼠口吐人言：“快逃啊！这里啥也没有，逃慢了被抓住会变成他们的口粮啊！” 杨云明脸色难看，眉头皱得紧紧的，能夹死苍蝇那种。 “我不是你儿子！我只有一个娘，就是养大我的娘，她也是生我的娘！你疯了乱认儿子去别处认，这里没有你儿子！”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刘达英亲生的了。 从小他就发现刘达英偏心，兄弟姐妹里，刘达英对他最差。 有一次，他看到刘达英鬼鬼祟祟出门，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发现她跟黄秀英见面，这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看到又黑又瘦的黄秀英，知道她是泥腿子，他一百万个不愿意承认这是他的亲妈。 眼下杨家倒下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调查结束后，杨家还能起来，他就能跟着享受！ 这种时候，他绝不可能离开杨家！ 这不要脸的老太太想让他去乡下吃苦受累，想屁吃！ 黄老太眼泪直流：“……咕噜咕噜，阿巴阿巴……” 凌安翻译：“她说，你的左大腚有一块乌青胎记，你可以脱下裤子自己往后看看。” 一位妇人站了起来：“不用看了，老太太说的是真的，云明那里确实有胎记。 云明，你跟老太太长的还挺像，她应该就是你亲妈。 你看她多可怜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不停地说要带你回家。 这么好的母亲，你不认你还算人吗？” 第94章 好好照照镜子吧! 杨云明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那说话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媳妇赵德美。 如果不是围观的人太多，他真想拉着赵德美好好讲一讲其中的利害关系！ 守门的人只管杨家人不能离开，外面的人却能挤进院子里，甚至挤进房子里吃瓜。 有人忍不住开口：“就是啊！多可怜的老母亲啊，你怎么舍得不认？” 杨云明感觉自己被架起来了一样，认是下油锅，不认是上刀山，怎么做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他看了儿子杨显成一眼，杨显成立马说道： “你觉得她可怜，你倒是认她当妈，跟她回家啊！ 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他说是我爸的亲妈她就是？ 那我还说我是你爹呢！我叫你一声儿子，你敢不敢应？” 那人听了只觉得晦气，吃瓜就好好吃瓜，他就不该多嘴！ 这下好了，他跟杨家人一样变成热闹了！ “小子，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长得跟老太太像的是你爸，又不是我！” 杨显成张嘴正想反驳，坐在地上的黄老太又开始阿巴阿巴。 凌安即时翻译：“她说，孙子，奶奶说的都是真的啊！我是你爸的亲娘，我是你阿奶啊！ 杨家都出事了，你们不跟我回家，难道要跟着刘达英他们坐牢吗？” 忽然，刘达英拿起手边的茶杯砸到黄老太身上： “黄秀英，我忍你很久了！你竟然诅咒我们！我告诉你，我们杨家绝不会有事！” 凌安眼神闪了闪，她和沈毅明明把杨家能拿的全收进了空间，现在看到的桌椅板凳和茶杯是怎么一回事？ 这杨春林都被抓了，刘达英他们出不了门，到底是谁送这些东西过来的？ 她还没想明白，刘达英就又说道： “云明，黄秀英说的是真的，我不是你亲妈，她才是。” 她知道杨云明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觉得他们杨家还能翻身，想死死抱着不放。 时到今日，她也不怕暴露杨云明的身世，反正别人最多也就以为黄老太那位失踪的儿子是她的，不会想到在跟黄老太换孩子前，她已经换过一次。 凌安一脚踹开黄老太，歪头看着刘达英： “奇怪，给乡下老太太养儿子是什么有趣的嗜好吗？还是你跟黄秀英有啥见不得人的事？” 围观群众齐刷刷看向刘达英，眼睛里燃起八卦之火。 刘达英叹气，仗着黄老太说不清楚话，让她背锅。 “还不是黄秀英贪婪，见我家条件好，想让她儿子过好日子，偷偷调换了孩子。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孩子都大了，只能将错就错了。” 一时间，刚才还让人直呼可怜的黄老太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大家觉得自己被骗了，都骂她不要脸。 黄老太阿巴阿巴地解释着，眼神黏在凌安身上，等着她给自己翻译。 凌安看都没看黄老太一眼，对着刘达英勾起嘴角：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亲奶奶？” 刘达英皱眉，一时没听明白凌安话里的意思。 凌安“嗷”了一声：“我是不是忘记告诉大家，我爹是黄秀英失踪的儿子，也就是当年跟杨云明调换的人？” 刘达英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黄秀英不是说那个人娶了个软弱无能的媳妇，生了个没脑子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的闺女吗？ 眼前这个自称是凌向南闺女的姑娘，怎么长得如此出众？ 看着也不像是会被人欺负的啊！ 刘达英决定以退为进：“你、你是我孙女？黄秀英从来不让我去乡下，不让我跟你和你爹娘见面，害得我们相见不相识！ 孩子，现在家里出事了，你愿意跟我们同甘共苦吗？” 只要这小妮子拒绝，她就能借坡下驴，不用勉强自己又认别人的孩子当杨家的孩子，也能骂这小妮子狼心狗肺！ 凌安扫了眼在座的杨家人，勾唇冷笑：“好好照照镜子吧，我这么好看能是你们杨家的种吗？” 刘达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妮子难道知道当年的真相？ 不可能啊，黄秀英不是保证过没告诉过任何人吗？ 该死的，泥腿子就是不可靠！ 还好，还好黄秀英并不知道凌向南的亲生家庭！ 凌安欣赏了下刘达英跟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的脸色，走到赵德美旁边。 “确认了，黄秀英是你男人的亲娘。” 赵德美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凌安，总觉得这个姑娘在提醒她什么。 凌安见她不明白，推了推她：“你不是想让你男人有情有义吗？你不是想让他认亲吗？这就是最好的时候！” 赵德美嘴角抽了抽：“云明，妈都说黄秀英是你亲娘，你真的不认吗？ 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你，为了让你过好日子把你换到杨家，她对你那么好，你不能忘恩负义、得鱼忘筌吧？” 杨云明都要气笑了，他真想把赵德美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不好过，他们夫妻一体，难道她能好过吗？！ “德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先把她扶起来。” 赵德美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扶她？她是你亲娘，又不是我亲娘！” “我是你男人，我亲娘不就是你亲娘？” 不是要丢脸吗，那就一起吧！ 赵德美翻了个白眼：“哦，我没告诉你我要跟你离婚吗？ 我爸妈让我嫁的是杨家人，既然你不是杨家人，证明我们的婚姻就是个错误，应该及时止损，离婚！” 从公公杨春林被带走后，她就在琢磨着离婚这件事了。 但她不能主动提，她爸妈也不能提，不然会被人骂狼心狗肺。 现在好了，多好的借口啊，她必须抓住！ 杨云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原来这婆娘早就想好了大难临头各自飞，难怪故意说些没脑子的话，非要他跟黄秀英相认！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同志从外面跑进来。 “杨云明，厂长让我来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说完，不等杨云明有所反应，他又匆匆地跑了。 凌安眼睛一亮，啪啪鼓掌： “恭喜呀！杨云明你今天真是三喜临门呀！ 一喜跟亲生母亲相认！ 二喜跟你有异心的媳妇主动提离婚！ 三喜你以后不用辛苦工作啦！” 第95章 疯了!凌安她笑了! 与围观群众站在一起的沈毅跟着啪啪鼓掌： “恭喜！贺喜！” 吃瓜群众无语了两秒，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鼓掌声就想跟着鼓掌。 于是，杨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恭喜！贺喜！” 杨云明眼睛一翻，哽的一声晕了过去。 凌安：“……”(?_? ) 真的有够无语的，你说你都多大个人了，一条腿都踏进棺材了，怎么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大家给你鼓鼓掌而已，有必要激动到晕过去吗？！ 哎，看来这货不适合鼓励式教育！ 看来还是得因材施教！ “喂，要跟杨云明离婚那个大姐，你今天不把离婚的事情谈妥，过了今天更别想离了！ 自私是他们家刻在骨子里的基因，等他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他就是做鬼也会缠着你！” 想想那个画面，赵德美就打了个哆嗦，伸脚去踹杨云明。 “杨云明！醒醒！你个不认亲生母亲的冷酷无情的人，我要跟你离婚！今天就离！” 见杨云明没反应，她走近了些，直接踩在他的手上。 杨云明吃痛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坐了起来，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想再次“晕过去”。 这时候，黄老太爬了过来，抱住杨云明阿巴阿巴。 凌安又当上了翻译：“她说，儿啊，你是我最优秀的儿啊！这种女人不要也罢！离！赶紧离！现在就离！马上离！” 杨云明伸手推黄老太，却怎么都推不动。 他想不通，一个黑瘦的乡下老太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 他想了想，觉得一双儿女都长大了，好像没有了媳妇也没什么，只要有钱不怕娶不到新媳妇！ 他装作深情的样子，对着赵德美流泪：“德美，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说不要就不要吗？” 赵德美嫌恶心，后退一步：“我突然发现我们三观不合，还是就此别过吧。” 杨云明苦笑着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你想离那就离吧。” 赵德美怕他反悔，拉着他就要去办手续。 只要有守门的人跟着，他们还是能出门的。 没多久，赵德美就一身轻松地回来了，收拾行李就要离开杨家。 见状，她和杨云明的一儿一女也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杨云明看得直皱眉：“显成，素心，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杨素心撇撇嘴：“还能是什么意思？我和哥哥要跟妈妈走，去姥姥姥爷家呗！” 杨云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期待地看向儿子杨显成。 杨显成语气平静：“我也跟妈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即便杨家还能翻身，奶奶也不会再认他爸，不认他爸等于不会认他，毕竟他们身上没有流着杨家人的血。 他不想跟那个叫黄秀英的老太太去乡下生活，看老太太又黑又瘦还牙齿发黄的样子，他就对乡下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是嫌弃。 黄秀英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手拉住杨显成，一手拉住杨素心，阿巴阿巴地说着什么。 凌安乐呵呵地道：“她说，她家里的人劳改的劳改，倒霉的倒霉，都要没人挣工分了，要你们跟她回去挣工分换粮食给她养老。” 黄秀英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这样说的啊！ 她急忙摆手。 可惜没人在意她说什么，杨显成和杨素心挣脱不开，直接伸手用力推黄老太，把人推倒在地。 杨云明试图打感情牌。 他的一儿一女说，爸和妈是一样的，他们跟谁都一样，他们去姥姥姥爷那里也算是给父亲减轻负担了。 言下之意，他们不想留下来陪杨云明，更等不及公安局对杨家的审判。 不顾黄老太和杨云明的阻拦，杨显成和杨素心跟着赵德美挤进吃瓜群众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杨家。 杨云明垂头丧气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欸！我刚才说错话了！ 这哪里是三喜临门？明明是四喜临门！ 杨云明，你厉害啊！第四喜，两个白吃饱跟着他们亲妈离开，不用你养了耶！” 杨云明气得直咬牙：“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把我搞得妻离子散，你满意了吗？” 凌安一脸的无辜：“你这个人说话真有意思，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搞你干啥？ 是我让黄秀英生下你？是我让你媳妇跟你离婚？还是我让你们厂长开除你？或者是我逼你的一双儿女跟你媳妇跑路？ 一把年纪了，说话过过脑子吧！” 杨云明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抬手就朝着凌安打过去。 凌安“害怕”得一把抓住黄老太，迅速后退一步，将人拉到自己前面。 “啪”哦一声，杨云明的巴掌扇到了黄老太的脑袋上。 母子俩双双吃痛，眼泪都出来了，可见杨云明这一巴掌用了大力气。 凌安啧啧：“黄秀英你不行啊！你儿子照着我的脸打的，却打在你脑袋上。你说说你，你要是再矮个三两厘米，他不就打空了，打不着你了吗！” 杨云明实在是忍不了了，抬手又要打凌安。 凌安不是那种坐等挨打的人，她下蹲的同时一个扫堂腿过去，把杨云明撂倒。 “黄秀英，你儿子也不行啊！打人打不着，还摔倒了！” 黄老太心疼儿子，下意识要替儿子报仇，咬着牙朝着凌安撞去。 凌安笑了。 “黄秀英，你是要撞我吗？” 黄老太顿时一哆嗦，跟见了鬼似的，急忙刹住脚，惯性却让她脸朝着地重重扑倒。 摔倒之前，她还在后悔自己忘了凌安的所作所为，竟然敢不要命地对凌安动手。 摔倒之后，她还是后悔，她觉得自己就该撞过去，好歹有凌安垫底！ 至于过后凌安会怎么算账，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凌安伸脚踢了踢黄老太：“为啥呀？你到底为啥呀？ 黄土都埋到你鼻子底下了，你要真想死，拿个刀子抹一下脖子不就好了吗？表演摔跤干啥呀？ 你看看你，摔都摔了，也没能摔死，这不是白摔了吗？” 黄老太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爬起来的杨云明左看右看，想找趁手的东西打凌安，他咽不下这口气！ 可惜杨家被搬空了，目之所及的桌椅还是杨家的亲戚送来的。 凌安朝沈毅伸手。 沈毅靠在门框上，乖乖把拐杖交出去。 凌安拿着拐杖追着杨云明打：“我替黄秀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你亲娘都摔成啥样了，你不去扶，也不关心！简直是猪狗不如！” 说是打杨云明，她趁机把杨家人都打了个遍，除了那两个三五岁的小娃娃。 第96章 不速之客 把杨家搅得一团糟，凌安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接下来不需要她再发挥什么，就带着沈毅离开了。 原本她还想让刘达英享受一下她对凌家人的“夜班服务”，可这里人太多了，不好下手。 凌安和沈毅没有坐牛车回大队，两人专挑小路走。 没有人的地方，沈毅就搂着凌安施展轻功，比坐牛车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远远看见地上有紫色的小花，他带着凌安停下，给她摘了束花。 “安安，真好看！” 凌安挑了挑眉：“哦？那是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沈毅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低头在凌安脸上亲了亲：“当然是人好看，人比花娇。” 凌安半眯着眸子：“我力大如牛，你说我娇？” 沈毅当即认错：“媳妇对不起，我娇，是我娇！” 他想不明白，他只是夸安安比花好看，为何安安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他记得前世兄长说过，惹心上人生气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解释，是积极认错。 凌安笑眯眯地扛起沈毅，施展轻功飞掠向前。 “嘿嘿嘿，你娇，那我来宠你，我带你飞！” 沈毅：“……”??^?? 真是大意了！ 原来搁这等着他呢！ 安安套路深，他想……再记一笔账，迟早在床上讨回来！ 回到大队，凌安也没放下沈毅，扛着他跑的飞快。 还没到家呢，她远远看见家门外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娘，一个是上次被她打晕的叫万木春的傻子。 看见凌安，万木春笑得跟傻子似的，急忙站起来挥手： “牛大力……啊不是，凌安同志，我们又见面啦！我终于找到你家来了！” 他在长青大队打听牛大力，不知道是他问的方式不对，还是村民听错，对方说你要找的是力大如牛的小安吧？ 他当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对方就给他指路。 他有点懵地走着，幸运地遇到了在山上见过的人，确认凌安就是牛大力。 嗷，应该说他终于知道她叫凌安，不叫牛大力。 一开始连名字都是假的，难怪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凌安笑了笑：“你这个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苏黎拿着小板凳站起来：“我都说你们进城了，他非要等你们回来。” 万木春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 “凌安同志，你扛的是谁啊？走走走，快回屋里，我给你们带了西瓜！” 凌安摆手示意她娘先带万木春进院子。 她把沈毅放了下来，小两口手牵着手往里走。 沈毅凑到凌安耳边，低声道：“安安，他炫耀他带的西瓜，肯定是看不起我们自己种的西瓜，这个人不行。” 凌安鼻子吸了吸：“哪来的老陈醋啊，怎么酸味这么重？” 沈毅有些懵：“什么老陈醋？我没闻到啊。” 凌安凑近沈毅，在他身上深吸了一口：“这不就是吗？” 这酸味，读者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小两口走到堂屋门口，抬眸就看见目瞪口呆的万木春。 凌安看向苏黎：“娘，他怎么石化了？” 苏黎摇头，她就切了个西瓜，转头人就变成这样了。 不关她的事啊！ 凌安轻轻踹了万木春一脚：“你来我家表演灵魂出窍干啥？要表演，去剧院啊！” 万木春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长青大队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大队啊？怎么同时拥有你们两个这么俊的人啊？！ 难怪我在县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原来乡下卧虎藏龙，长得好看的都在这呢！” 乖乖，他不敢想象这两位同志跟他一家，他该有多快乐！ 沈毅深深看了万木春一眼。 很好，这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不是情敌，不足为惧。 凌安介绍道：“万木春同志，你现在盯着的人叫沈毅，是我男人。” 万木春点头：“好看的都跟好看的在一起了，我啥时候也能娶个好看的媳妇？” 沈毅拿了块西瓜递给他：“你家里人也挺神奇的，给你取个如此有意境的名字。” 很难以想象，快乐小狗的名字竟然这般好听。 快乐小狗万木春：“其实我的名字取的很随意，我跟我哥是‘木’字辈，我是春天出生，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凌安状似无意地打听：“上次你说你哥在部队，他叫什么名字啊？” “万木槿！”万木春笑得开心，“怎么样，我哥的名字也好听吧？我跟你们说，我哥可厉害了……” 挺好听的，跟之前到大队部打听沈毅情况的人名字一样。 万木春提起自己的哥哥，嘚啵得地说个没完，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来这人很崇拜他哥。 凌安他们也没打断他的话，还竖起耳朵仔细听，想从中抽丝剥茧找到有用信息。 可惜万木春知道的也不算多，毕竟职业原因，万木槿很多情况需要保密，自然不会跟弟弟多说。 凌安和沈毅把万木春提到的人名都记了下来，那都是万木槿在部队关系最好的人，或者是他哥崇拜的人。 万木春说着说着嘿嘿一笑：“你们说巧不巧？我哥的某个崇拜对象叫沈毅，跟毅哥你一个名字。” 沈毅吃了口万木春带来的不怎么甜的西瓜：“我也曾是部队的人，真是纯属巧合。” “什么？！”万木春震惊，“我说我哥这次回来怎么那么奇怪呢！我问起他的榜样沈毅，他支支吾吾什么都没说，就很奇怪啊！ 原来是你，原来你受伤了，你、你这是因伤退伍了？” 他没忘记以前他哥提起沈毅的时候，总是一脸的向往和敬佩。 能让他哥这样的人肯定特别优秀，可现在…… 万木春笑不出来了。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 看来万木槿不是那人的帮手，但不排除他来打听沈毅情况是那人的命令或嘱托。 万木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那个人，因为在他看来他做的并不是坏事。 凌安叹气：“阿毅挺惨的，出个任务前有敌人，后有自己人背刺，不然也不至于重伤至此。你是不知道，阿毅差点没能抢救回来！” 万木春一拳捶在桌上：“靠！竟然有这种事！难怪我哥支支吾吾的！背刺毅哥的人受到惩罚了吗？” 沈毅摇了摇头：“不清楚，不知道。” 万木春站了起来：“不行！我哥明天就归队了！我现在就回去问个清楚！” 第97章 凌安:……娘变坏了 凌安和沈毅劝万木春不要太激动，别意气用事。 他们越劝，万木春越上头，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质问他哥！ 见他执意如此，凌安和沈毅去后院摘了西瓜和香瓜，让他带回去。 万木春看着他们把西瓜和香瓜装进麻袋，绑到他的自行车后座上，迟来的感到了尴尬。 “嘿嘿，原来你们自己种有西瓜啊！” 想到他跟他们讲他买西瓜有多不容易时的得意，他就尴尬得脚趾扣地。 凌安笑着说：“别一脸便秘的样子，我们家的西瓜肯定比你买的好吃。” 万木春Σ(||| — ||| )：……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送走了万木春，凌安他们开始准备晚饭。 沈毅边忙活边聊起他进城后的情况。 他和凌安在县城分开后，跑去给老领导打了电话，告知对方自己的近况。 部队对沈毅有安排，想想他双腿残疾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安排。 那边还想过给沈毅的家人安排工作，这样方便他们有条件照顾沈毅。 如今知道沈毅“好转”，已经扔掉了一根拐杖，以后还可能不需要依靠拐杖，老领导就说重新考虑给他安排后路的事。 “说让我再养养，看能不能把另一根拐杖也扔掉。” 这样，老领导给他安排工作能往好了安排，总归会让他以后衣食无忧。 凌安趁着她娘不注意，凑近沈毅，小小声道： “那你可得好好养养，今晚不要碰我，不利于你养伤。” 沈毅耳朵发红：“我、我的腿早没事了，身上那些都是小伤，不碍事。” 凌安瞪了他一眼：“昨晚你把我折腾成啥样了？要是天天这样下去，我会英年早逝的！” ??因为那事死在炕上，传出去她的一世英名就没了！ 她需要时间调整一下自己，她就不信凭借她天生神力的躯体，在这件事上会比不过沈毅！ 她还得好好锻炼精神力，争取越来越强！ 哼哼，到时候在炕上哭唧唧的就是沈毅了！ 说不定她还能让沈毅当下面那个！ 沈毅想到昨晚的画面，耳朵发烫得跟烫红的烙铁似的。 “我今晚不动你，就抱着你睡，最多亲亲。” 凌安看沈毅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昨晚就是这张嘴总是说“最后一次”！ 还有啊，她今晚还要光顾凌家呢！ 苏黎发现小两口眉来眼去，她闺女好像在审视着什么，导致她有点好奇。 “安安，小毅，你们怎么了？” 凌安张嘴就来：“我们在讨论醉鱼怎么做好吃，我觉得淡一点好吃，阿毅觉得咸一点好吃。” 苏黎有点迷茫：“不咸不淡才是最好吃的吧？而且……我们今晚不煮鱼啊。” 凌安(*?????)：“娘，你不爱我了！以前你都是说听我的！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小毅啊，安安现在是你媳妇，你负责哄她。” 丢下这么一句话，苏黎离开了厨房。 凌安：“……娘变坏了。” …… 知道昨晚把人欺负狠了，沈毅今晚还真就没打算折腾凌安。 小两口也就没去隔壁，留在了这边睡觉。 深夜，凌安爬起来要去凌家时，沈毅非要跟上。 凌安没有拒绝，她并不怕沈毅看见她阴狠的另一面，反倒是有点期待他的反应。 曾经的小公主很善良，经历了国破家亡，又在末世待了一年，内心多少有点阴暗。 譬如，她带黄老太他们进空间折磨的时候，她就觉得挺爽的。 凌安带着沈毅熟练地翻进凌家，鬼鬼祟祟拿刀子打开某个房门，拉着沈毅把曾经的大堂哥凌志存带进空间。 她拿着刀子在凌志存手机上刻五角星，刚划了一刀，熟睡中的凌志存就嗷嗷叫着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举着刀子的凌安，他吓得直哆嗦：“你、你、你要干啥？” 凌安一脸的无辜：“你闯进我梦里，有脸问我要干啥？” “梦、梦里？” 凌志存左右看看，发现四面都是墙，连个门都没有，确实不像现实的场景。 沈毅就蹲在凌安旁边，他们身后是一棵大树。 凌安戳了戳沈毅：“阿毅，起来走两步。” 沈毅乖乖听话，站起来走出去两步，又走回来重新蹲在凌安身侧。 凌志存很懵：“沈毅就是个残废，居然能正常走路，看来真是梦？问题来了，为什么梦里我会感觉到疼？” 有人回答他，凌安继续自己的刻星星计划。 “啊——”凌志存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挣扎着想爬开。 凌安直接用刀子把他的手掌钉在地上，拿出另一把刀子，把他另一个手掌也钉在地上。 紧接着，她再次拿出两把刀子，塞了一把给沈毅，就埋头接着刻星星。 沈毅有样学样，蹲到凌志存另一侧，在他的另一条手臂上刻星星。 星星很好看，就是鲜红的液体流出来，弄脏了星星。 凌志存从一开始的大喊大叫，到如今的泣不成声，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他很想从梦中醒来，却怎么也醒不了。 “凌、凌安，不、不是我要赶你和你娘出去的，不关、关我的事，你能不能别、别在梦里折磨我？” 凌安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在现实中可以折磨你？” “不、不行！”凌志存惊恐万分，在梦中尚且如此可怕，如果在现实遭遇这样的对待，岂不是真要疼死了？！ 凌安失望地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以为我是在做慈善吗？ 凌志存，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的事吗？ 那时候我爹失踪没多久，你趁我娘在地里干活，偷偷拖着我去山里，把我丢在那里，说是要等老虎吃掉我，那样我就能跟我爹团圆了。” 凌志存有气无力地道：“那、那你不是没被吃，还自己跑回来了吗？” 人没事，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 凌安在凌志存的手臂上刻满了星星，开始在他脸上雕刻新的星星。 “我七岁那年，因为你那个塌鼻子的亲妹妹嫉妒我鼻子好看，你就要割掉我的鼻子哄她开心。” 如果不是原主跑的快，她现在就是个没有鼻子的人了。 第98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凌志存这会眼泪也流尽了，只能干哭。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你的鼻子还在，我、我又没真的割掉。” 沈毅瞥了他一眼，转移阵地，新的星星出现在他的腿上。 凌志存穿的是到膝盖的中裤，非常方便沈毅在他腿上刻画。 凌安笑了笑：“问你个问题，有人想杀了你，在你身上扎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刀，你却没有死，那你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会的吧？会的吧？会的吧？毕竟，对方又没真的把你杀死。” 凌志存没有回答，他只觉着浑身疼得很，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凌安和沈毅刻星星的时候，时不时往他身上扎一刀。 凌安敛起笑容：“我十二岁那年，你为了让刘秀娥她爷爷同意你跟她的婚事，你把我跟那个老头关在一个屋里，任由他欺负我。 好在我从小力气大，我踹了他一脚，他就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我踹开门就发现你守在外面。” 想起当年的事，凌志存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了，只觉着特别冷，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耳边模模糊糊听到凌安继续道： “你是不是以为后来的事情没人知道？ 你扶起了那个老头，要送他回去，可他因为没得手，还被我揍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对你也没有好脸色。 你俩在路上吵了起来，你趁着没人把老头推到了水里。 啊～你说，要是你媳妇知道她亲爷爷是你害死的，会怎么样呢？” 怎么会这样？！ 凌志存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整个人僵住了，对身体的疼痛已经麻木，精神有些恍惚。 他很想问，这真的是梦吗？ 但，他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是梦好啊，梦里的凌安知道又如何，现实的凌安不知道就行了。 凌志存觉得这个梦实在是太长、太煎熬了，他盼啊盼啊，就是盼不到天明。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凌志存陷入了昏迷。 凌安和沈毅这才停手。 凌安问：“怕吗？” 沈毅说：“怕，怕安安你做事不带我。” 两人缓缓看向对方，唇角上扬，眼里盛着彼此。 “阿毅，恭喜你认识了全新的我。” “安安，以后这种脏活累活交给我就好了。” 沈毅明白，他的安安不仅是在替原来的凌安报仇，只怕是国破家亡给安安心里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他并不觉得凌安残忍，因为他们见识过更残忍的事，而那些事就发生在他们身边，他们看着家人身首异处，看着血流成河…… 他只会心疼，他的安安就是受了太多的委屈才会有这样一面。 他还有点难过，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小公主。 沈毅拉着凌安站起来，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安安，以后我都在。” 凌安在沈毅怀里，猛猛吸了一下，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格外令人安稳。 空气中血腥味似乎都被这安心的气息掩盖了。 瞥见地上躺着的凌志存，凌安不得不推开沈毅： “阿毅，再抱下去，有人就该失血过多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活着才能好好受罪。 沈毅微微叹了口气：……真是温情不了一点！ 都怪凌志存，这货在这种时候就不能自动消失吗？！ 凌安像之前一样，用意念将时间疗愈机器人召唤过来，恢复凌志存的表面。 这场面，沈毅还是第一次见。 老古董沈将军看得目瞪口呆，以他的见识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物品。 他就这么看着凌志存身上鲜红的血液缩了回去，看着他的伤口复原，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恢复原样。 “安安，这……这是什么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岂不是能治愈所有的外伤？” 凌安笑着勾住沈毅的手：“非也。它叫时间疗愈机器人，名字怪好听的，实际上是一种审讯工具。 你觉得我们对凌志存造成的所有伤害都没了，那只是你觉得。 肉眼看不出他受到的伤害，身体上的疼痛是不可逆转的，甚至在用了时间疗愈机器人之后，他身体上的疼痛会加倍。”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发现凌家人的所作所为，凌家真是全员恶人！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现在好啦，她凌安是最大的恶人！ 沈毅有些可惜地看了机器人一眼，他还以为这东西很逆天，那战友们要是有这东西，出任务就不怕受伤了，也不会怕因为无法及时接受治疗而撒手人寰。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玩意以目前的科技没法生产。 小两口把凌志存弄出空间，就手牵手回家搂着彼此睡觉。 第二天，凌安起床的时候，苏黎不在家。 沈毅说，娘想趁着早上凉快去山里采药，等太阳大了就会回来。 凌安明白，她娘在凌家累死累活这么多年，如今每天不干点活浑身不好受。 凌安吃早饭的功夫，沈毅就回房间把床单给换了，拿着换下来的床单到水井边洗。 凌安端着碗肉末粥，蹲在屋檐下看他洗床单。 “阿毅，你怎么又把床单弄脏啦？你脑子里一到晚上就只有黄色废料啦？” 沈毅红着耳朵：“安安在我怀里，我没点反应，我还能算人吗？” 凌安大声哔哔：“合着这里边还有我的事？那之前呢？我们没领证，没睡在一起之前，你也没少洗床单啊。” 沈毅的耳朵更红了些，想起那些梦倒也没那么羞耻了。 “那时候总梦到安安你，你、你在梦里格外热情。” 凌安眨眨眼：“你这梦一点都不科学！如果是在梦里，我肯定逮着你就打，还是往死里打那种，非要跟你争个高低，看看谁的武功厉害！” 反正在梦里不会造成伤害，怎么打都不会心疼。 她迅速扒了几口粥，心说，她也要做个梦，在梦里凭实力打败沈毅，再用精神力幻化出很多手，两只手捏沈毅的脸，两只手摸胸肌，两只手摸腹肌，还有两只手按住沈毅的手，不许他反抗。 嘿嘿，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都这么想了，绝对会梦想成真的吧？会的吧？会的吧？！ 第99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安吃过早饭后没多久，沈毅也把床单洗好了。 小两口跑去了后院，把从杨家收的床板拿出来。 凌安从空间拿出锯子、刨子和刨刀等工具，给沈毅做花坛用。 她在沈毅嘴角亲了一口：“阿毅，我去摘点番茄，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喊我。” 沈毅指了指他自己的唇：“还需要安安亲。” 凌安失笑，伸手勾住沈毅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沈毅化被动为主动，一手扣着凌安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 凌安抓着沈毅的衣服，喘息着道：“说好的做花坛，你还搞这出，待会你那里撑起帐篷，你自个解决……唔……” 早知道就不嘴欠了，被趁虚而入了！ 凌安腿都软了，只好紧紧抓着沈毅的衣服，免得自己滑下去。 忽然，前院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沈毅愣了下，不情不愿放开凌安，紧紧搂着人，把下巴搭在她肩上，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委屈： “安安，有人打扰我们夫妻恩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凌安这会声音都软了几分：“这就是你诱惑我的理由吗？不是让你自己解决吗？松开我，我不想青天白日跟沈小毅接触。 还有啊，有客人来了，得去开门。” 沈毅更委屈了：“我们现在都不适合见人，别开门了，他们等不到人开门会走的，除非他们脑子缺根弦。” 凌安微微叹了口气：“那你先松开我，不然你啥时候才能冷静下来？” 不仅是沈毅，她觉得自己都无法冷静了。 面对活跃的沈小毅，她挺想把沈毅扛回炕上，先这样再那样。 前天晚上造成的不适已经好了，她脑子里只记得欢愉，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还怪想念的。 而且，她坚决认为力大如牛的自己不能输！ 她誓要征服沈毅，在炕上翻身做主人！ 沈毅有些可惜地松开凌安，他知道安安都想要自己了！ 都怪敲门的人！影响他们夫妻的幸福生活！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状态，更委屈了，但他不说。 他默默给凌安整理好衣服，将她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用指腹碰了碰她水润润的红唇。 凌安扯了扯他的衣角：“别委屈了，我们今晚去隔壁睡？” “好！”沈毅回答的毫不犹豫，慢一秒都是他对安安包容自己的不尊重。 两人都冷静下来后，才跑去前院开门。 脑子缺根弦的万木春看见凌安和沈毅，眼睛都亮了。 “毅哥！嫂子！你们咋这么久才开门啊？” 不等小两口回答，他扯了扯他旁边的人： “哥，他就是你的榜样沈毅吧！你以前也没说他好看啊，你瞧瞧，他脸上有一道粉色疤痕都这样好看，真是羡慕死个人！ 哦对，这是凌安同志，毅哥的媳妇，也是特别好看的人！ 我滴个乖乖，我都不敢想象以后他俩的小孩该有多好看！” 万木槿从开门后就一直打量着沈毅，见他拄着单拐，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犹记得上次来长青大队，大队干部说沈毅得靠双拐才能勉强走路。 凌安有些不解：“万木春，你昨天不是来过吗？怎么今天又来了？你不会是想抢我男人吧？抱歉，你不行！” 万木春下意识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嫂子，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跟你抢毅哥？我就是带我哥来看看你们。” 万木槿朝着沈毅敬了个礼：“毅哥，好久不见！嫂子好！”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把兄弟俩请进了门。 说实话，沈毅对万木槿没什么印象，没法从记忆里把人对上号。 万木槿说，他跟沈毅不在一个师，只是听说过沈毅的名声，也远远见过他。 不仅是他，他的战友们也以这位兵王为榜样。 万木春有些急了，推了推万木槿：“哥，你现在扯这些有啥用？我昨晚不是告诉你，毅哥差点丢命是有自己人背刺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是咋回事？” 凌安皱眉：“你这倒霉孩子回去后咋啥话都说呢？” 她和阿毅都希望万木春质问万木槿，但他们坚决不承认，免得万木槿以为他们利用他弟弟。 他们这大概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沈毅也一脸的不赞同：“万木春，你小子的嘴怎么没个把门？早知道就不同你讲了！” 万木春耷拉着脑袋：“那你们也没说要我保密啊？” 凌安有些无语：“你在背后讨论别人，没得到当事人的同意，这叫嚼舌根。” 言下之意，他们夫妻俩以为万木春不是那种随便嚼人舌根的人。 万木春有些羞愧：“我觉得我哥是自己人，我跟我哥没有秘密，我就告诉他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揭毅哥的伤疤的，我就是替他感到气愤。” 沈毅摆摆手：“算了，你说都说了，那就这样吧，不要再继续传就行。” 万木春连连摆手，表示不会再跟别人提起。 万木槿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想过跟沈毅这么近，想的却是一起切磋，或者合作出任务，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形。 “毅哥，这种事你不应该埋在心里！你被自己人捅刀子，应该说出来，这样才能得到公道。 不然，那人能给你捅刀子，就能给其他战友捅刀子，这后果不堪设想。” 沈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凌安握住沈毅的手，像是在给他力量。 她笑了笑：“我家阿毅反映过的，没用。” 万木槿眉头紧皱，他以为是沈毅不计较，原来…… 反映却没用，要么是上头的人包庇，要么收到反映的人跟捅刀子的人是一伙的。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容乐观。 “不聊这些不愉快的。”凌安笑着道，“前段时间你不是来过大队，托他给阿毅带了不少好东西吗？谢谢你啊，谢谢你还记得我家阿毅。” 万木槿听得心里难受，什么叫还记得？ 像沈毅这样的英雄，每个人都不该忘记！ “这是我该做的。 毅哥的贡献大家都记得，我带来的那些东西不全是我自己掏腰包的，还有我们副营长特地让我匿名转交的。 副营长说怕毅哥要面子不接受，不让提他，也不用多说什么，东西放下就跑，这样毅哥不接受也只好收下。” 第100章 你不能过来!你走开! 万木槿的副营长叫沈玉良。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心里的猜测更为强烈。 之前他们大胆假设，也想到过这样的情况。 都姓沈，沈玉良极有可能就是沈首长的“儿子”。 据霍老那里得来的信息，沈毅极有可能是沈首长的亲儿子。 如果沈玉良看到沈毅，发现他跟沈首长或沈首长家里其他人长相相似，怀疑自己的身世，怕沈毅回去抢走他的一切，进而针对沈毅，是很可能做出捅刀子行为的。 沈毅对万木槿说：“你现在算是对你们副营长食言了，回去后还是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他吧。” 假使真是沈玉良害他，对方知道万木槿知晓这些事情，说不定也会害万木槿。 既然万木槿是无辜的，沈毅不希望他受到自己的牵连。 凌安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道：“麻烦你别把阿毅的情况告诉他，只说阿毅还是老样子就行。” 万木槿皱眉，他觉得沈毅的情况好转是好消息，该跟大家分享，可也明白凌安这是担心害沈毅的人再出手。 “好，不仅是今天发生的事，就连昨晚我弟跟我说的话，我都不记得。” 他真心希望沈毅能好好的，哪怕沈毅恢复不到从前，那也该好好活着。 一个为国为民的人，不该为某些人的私心买单，更不该为此承担性命的危险。 万木槿决定回部队后私底下偷偷调查，看能不能找出对沈毅下黑手的人。 四人正聊着呢，苏黎就背着草药回来了。 万木春朝她招手：“苏姨，我带我哥来做客啦！” 苏黎笑着点头：“好，那你们留下来吃中午饭。” 凌安哒哒哒跑出来，帮着她娘晾晒草药。 苏黎压低声音道：“安安，你和小毅出门要小心点，我看见凌志存鬼鬼祟祟躲在外面，就盯着咱们家看呢。 我观察了一下，凌志存非常不对劲，像是脑子有问题，我怕他突然发疯伤害你们。” 她发现凌志存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躲得远远的，连家都不敢回。 她躲起来盯了他好一会，确认这人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她才壮着胆子跑回来。 凌安一听就知道凌志存这货心理素质不行，昨晚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哪天说不定真疯了。 她拿了片西瓜，边啃边往外边走，靠在院门处寻找凌志存的身影。 四目相对，凌安露出一抹微笑，凌志存直接吓得缩进了杂草堆里。 凌志存拍拍自己心脏的位置，小声安慰自己： “昨晚是梦，昨晚是梦，昨晚是梦……这个凌安不是梦里的凌安，她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可怕的。” 凌安拿着吃剩的西瓜皮走了过去，用西瓜皮敲了敲凌志存的头。 “你说错了，凌安是非常可怕的，她一拳就能捶爆野猪头，肯定也能一拳捶爆你的头！” 本来蹲着的凌志存，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你、你、你怎么过来了？你不能过来！你走开！” “你媳妇刘秀娥去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她？” 这话一出，凌志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凌安居然在找他媳妇！ 所以现实中的凌安也知道那件事，这是要向他媳妇告状吧？ 不行，绝不能让凌安得逞！ 当初他敢把刘老头推进水里，今天就敢让凌安把嘴巴彻底闭上！ 这样想着，他伸手就去抓凌安，结果抓了个空。 他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凌安已经跑了回去，正站在院门笑意吟吟地望着他。 Σ⊙▃⊙川 这一刻，凌志存觉得眼前的凌安跟梦里的凌安重合了，看起来格外恐怖。 他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时急忙拔腿就跑！ 凌安对着凌志存的背影骂了声“孬种”，就转身回院子里了。 万家兄弟俩并不是空手来的，带了麦乳精、两个蹄髈和一包点心。 两人在这里吃了午饭，对凌安他们自己种的菜赞不绝口，乐得苏黎去自留地摘了不少蔬菜给他们带回去。 兄弟俩都不是白吃白拿的性子，尤其是认为沈毅残疾，觉得凌安他们需要钱给他养伤，临走前从身上掏出了十几块钱和一些票据，说是吃饭和跟他们买菜的钱。 苏黎拉着万木槿就要把钱和票塞回去，万木槿坚决不往回收，两人你来我往的，差点把凌安看晕了。 凌安上前拉住苏黎：“娘，收下吧，让万木春那小子有空就来摘点菜回去就行。” 万木春急忙点头：“对对对，嫂子说的对！我们在城里就缺新鲜蔬菜，这些钱就当是我们提前给的菜钱，以后我会常来的。” 昨晚他爸妈吃到他带回去的西瓜赞不绝口，说是没吃过好吃的西瓜。 他相信爸妈肯定也喜欢这里的蔬菜，且不提新鲜采摘这事，毅哥他们自留地有很多外面没有的蔬菜，样样看起来都很好吃！ 听到他们这样说，苏黎没有再坚持，总算是把钱和票收下了。 送走了万家兄弟，凌安他们躺到炕上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午觉。 苏黎起来看书，凌安和沈毅就跑后院，重新把床板拿出来，真正开始做木制花坛。 一连几日，沈毅都在忙活手工活，终于把花坛都做好了，放到前院，还填了土，种上从外面挖回来的好看的野花。 有的花坛撒了凌安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花种，隐隐有冒芽的迹象。 此外，沈毅还在后院做了晾衣架，不管是晾衣服，还是晒床单，就挂在新做的晾衣架上就行。 这样一来，村民路过也看不见后院，不会发现他总是洗床单，也就没法拿这件事打趣他和安安。 这几天，凌北北带着婆家人到凌家闹了一顿。 他们没能从凌家找到值钱的东西，差点就把房子给拆了，想把泥砖搬走。 大队长沈自强带着村民阻拦，才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 经过凌北北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凌向南不是黄老太亲生的，而黄老太在县城享福的亲儿子…… 被公安局抓了，要被送去西北农场劳改三年。 凌安听说的时候还跑去凌家恭喜了一番： “黄秀英，恭喜啊！你亲生二儿子能去西北是真幸运！他说不定能跟你大儿子和孙子团聚！团团圆圆多欢乐！” 第101章 离婚，进局子 凌安一番话，直接把黄老太气晕过去。 除了这事，最近疑神疑鬼的凌志存算是彻底疯魔了。 凌安感慨了一句：“坏人就是这样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像我这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大恶人就不一样了，阎王见了都要绕道走。” 她什么都没对刘秀娥说，凌志存自己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自己说秃噜嘴了。 刘秀娥意外听到他一个人嘀咕，凑过去仔细听，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她男人居然害死了她爷爷，这让她怎么信！ 信了，等于她嫁给了仇人。 刘秀娥戳了戳蹲在角落的凌志存：“志存，我爷爷是怎么回事？” 凌志存露出傻呵呵的笑容：“你爷爷是谁啊？哦，你是说刘老头吧？那老头子活该，他不同意我娶秀娥，我把他推水里了，他反对不了了！嘿嘿！” 当时路过的几位村民都听见了，这事凌家想瞒都瞒不住。 刘秀娥哭着跑回娘家，带着几个哥哥跑来逼凌志存跟她离婚。 凌志存的脑子已经出现问题，精神很不正常，却怎么都不同意离婚。 在他的世界里，他认为他为了娶刘秀娥害了刘老头，付出的实在太多，不管怎样都不能放手。 黄老太他们也不同意，这要是放刘秀娥走了，以后家里就少个人挣工分，也少个人分担家务活。 刘秀娥很决绝，要么把离婚，要么把凌志存送进局子。 黄老太当然是要孙子，尤其是刘桂花在旁边哭着说不能送她儿子去公安局，这事最后以刘秀娥和凌志存离婚收场。 凌安知道刘秀娥早就不想待在凌家了，毕竟凌家每天的粮食都是跟大队借的，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凌安当时就在现场嗑瓜子围观，故意跟围观的村民嘀咕： “真是奇了怪了，自从宋知青娶了凌小云之后，凌家人真是倒霉透了。 先是把我和我娘这么能干的两个人赶走，然后他们家一个接一个倒霉，想想就吓人。 啧，宋知青不会是什么衰神附体，或者是倒霉鬼转世吧？ 嗷！咱要讲究科学，肯定不是！嗯！不是！都是巧合！” 凌安把自己的话否定了，村民却觉得很有道理，都认为宋文谦有问题，盘算着以后要离他远远的。 凌安趁着刘秀娥还在跟黄老太他们闹，让沈毅拉了个刘秀娥的哥哥出来。 “杀人偿命，你们不会真放过凌志存吧？就不怕你们爷爷半夜找你们算账？” 如果刘家人不怕，她不介意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跑去刘家装个鬼。 不就是隔壁大队吗？也不远，她可以去！ 凌安极力怂恿刘秀娥的哥哥，等刘秀娥成功跟凌志存离婚后，还可以去报案。 食言又怎么了？ 凌志存是杀人犯，把他送进牢里比什么都重要！ 这不，刘秀娥跟凌志存离婚当天，两人刚拿了离婚证，凌志存就被刘家人拽进了公安局。 在这之后，刘桂花一夜白发。 她男人和两个儿子都进去了，她哭着喊着都没用，还要照顾孙子孙女， 刘家不接受仇人的孩子，所以刘秀娥离婚后没有带走小孩。 黄老太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儿子挨抓，二儿子好不容易相认也被抓走了，还有两个孙子也去劳改了，小闺女跟家里离心离德了。 她的腰一下子就弯了，再也直不起来。 凌家三房也不好过，最近村里都在传宋文谦是扫把星，说是他害的凌家。 宋文谦气得大骂：“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乡下人都不是好东西！” 凌安突然冒了出来，笑眯眯地道：“哟～病弱宋知青原来可以这么大声说话的啊！以前还以为宋知青要是说话大声点会断气呢！ 哦对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媳妇凌小云也是乡下人啊？ 你在城里没有工作，没有粮食吃，来到我们大队吃我们的粮食，还看不起我们，这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 宋知青，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真给淑君他们这些知青丢脸！” 宋文谦气得直哆嗦，面对大家的虎视眈眈，他眼睛一闭，装晕。 凌安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凌小云，认认真真提建议： “凌小云，你是个孕妇，还不回家在这里干啥，晒死你肚子里的崽吗？ 放心吧，宋知青好歹是个男人，他躺在这里晒一晒挺好，说不定能把脑子里的水晒出去呢？” 凌小云的脸色更难看了，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决定先保孩子，抬脚走了。 她可不是凌安那种一身蛮力的人，她要是背宋文谦回去，很容易把孩子给累没了。 嗯，就是这样！绝对不是不管宋文谦！ 宋文谦气得想直接跳起来骂凌小云蠢货，想到自己在装晕逃避现实，到底忍住了。 大队长沈自强发现这边围着人，走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宋文谦，不由得皱了皱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安眨眨眼：“宋知青骂我们是刁民，骂我们乡下人不是好东西，骂的老大声了。哎，身体不好就别逞强，小点声我们又不是听不到，何必把自己给骂晕了呢！” 沈自强到底是怕宋文谦出事，到时候没法跟知青办那边交代，想让人抬他去阴凉处。 凌安摆摆手：“叔，不用！等宋知青把脑子里的水晒干，他自己会起来。” 沈自强听懂了，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合着这病弱宋知青是在装晕！ 真是浪费他的感情！ 转眼，到了凌安和沈毅送苏黎去县城考试的日子。 沈毅已经丢掉了拐杖，只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脸上的疤痕也已经消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几分。 沈毅再次穿上利落的军装，凌安和苏黎也穿上各自好看的衣服，一家三口早早去坐牛车。 好歹是上过大学的人，虽然还没拿到毕业证家里就出事，但苏黎这么多年也没忘记学过的知识，加上她早早听闺女的话复习，考试对她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她在自家男人失踪后，每晚哄睡了闺女，她自己睡不着，就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自己学过的知识。 哪怕她不用，她却一直记着爷爷对她说过的话，读过的书和走过的路不能忘。 凌安和沈毅在考场外等了很久，终于看到苏黎飞奔出来。 第102章 这是我闺女，亲的! 苏黎一把抱住凌安，忍不住热泪盈眶。 “安安，小毅，娘做到了，拿到乡村医生证书了！” 凌安在苏黎脸上亲了一口：“恭喜娘！娘你真的太优秀啦！” 沈毅笑着竖起大拇指：“娘，你是这个！” 苏黎开心地展示着自己拿到的证书，内心十分感动，她真的许多年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她终于明白闺女为何坚持让她重拾医术，这种做自己的感觉真的不要太棒！ 她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更是她自己！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一家三口拿着铝制饭盒去国营饭店，打包了红烧肉、地三鲜、芹菜肉片、青椒炒肉、饺子和馒头。 把打包好的食物放进背篓里，凌安他们就专挑小巷走，悄咪咪去了温家，跟两位老人家一起吃午饭。 吃过饭，苏黎给两位老人家把了脉，确认他们身体没什么毛病，松了一口气。 只是两位老人家营养不良的状况有点严重，得稍微吃好一点。 贺舒琴摆摆手：“不碍事。你们走到外面大街上放眼望去，哪个不是营养不良？放心吧，我和焕章身体硬朗着呢。 前段时间安安才送了粮食过来，我们吃的比很多人要好啦，很满意了。” 温焕章也觉得是如此，他和老伴能遇到凌安他们真的很幸运。 如果没有凌安，他都不知道老伴能不能撑到现在。 苏黎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因为大家日子都不好，咱就失去了追求。我是医生，你们得听我的！ 背篓里装了菜，那些蔬菜全是我们自家自留地种的，好吃着呢，你们别舍不得吃，放坏了不值当。” 背篓里还放了鸡肉、瘦肉、鸡蛋和腊肉，就放在最底下，她没打算说出来。 等她和闺女女婿离开之后，两位老人肯定能看到，现在说出来两位老人恐怕要塞回给他们带回去。 她都听闺女说了，两位老人把家当都给她闺女了，光是小黄鱼就能亮瞎人。 温焕章用力吸了吸鼻子：“我咋闻到腊肉的香味了呢？你们不会是在背篓里藏了肉吧？ 大家都不容易，你们有肉留着自己吃，不用管我们，我们都快入土的人了，吃不了好的。” 苏黎看向自家闺女。 凌安立马板起了脸：“爷爷，奶奶，你们要这么客气的话，我也把你们家的东西还给你们，以后咱们就不要再来往了！” 见她说的这么严重，温焕章和贺舒琴相互看了一眼，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缓缓低下头。 “我们听你们年轻人的，我们吃。” 他们真想认苏黎当女儿啊，那样凌安就是他们的亲孙女，沈毅是他们的亲孙女婿！ 可惜他们成分不好，真那样做了，免不了拖累他们。 他们有心认亲，却不敢认。 没多久，温焕章和贺舒琴又要去扫大街了，凌安他们也悄咪咪离开。 一家三口今天穿的精神又好看，其实就是为了去照相馆拍照。 领证那会，沈毅脸上的伤疤没好，现在好全了，就得把拍照留念这事给补上。 说实话，凌安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她觉得脸上有疤的沈毅也很有魅力啊！ 那样的沈毅，别人害怕，她却认为特有男子气概，多好啊，没人会盯着阿毅看。 现在好了，路上的小姑娘就爱盯着阿毅看！ 真想把阿毅藏起来，最好是关进小黑屋里，只能她一个人看！ 想归想，她却不会那样做，被关在小黑屋的人就不鲜活了。 人还是好好的活着，活出自己，才是最迷人的。 别人盯着阿毅看，侧面证明她的眼光真的很好！ 沈毅也有这样的想法，他觉得别人都在盯着他的安安看！ 只有苏黎任人打量，发现别人看她闺女和女婿，她恨不能拿个大喇叭告诉大家： 这是我闺女，亲的！ 这是我女婿，亲的！ 一家三口来到照相馆，摄影师看到高颜值的三人，只觉着眼前一亮，热情了不少。 三人摆好姿势，随着摄影师调好焦距，喊“一、二、三，笑”之后，一家三口的合照就拍好了。 凌安和苏黎单独合照，母女俩的笑容随着“咔嚓”一声，定格在相机里。 凌安和沈毅小两口也拍了张合影，两人隔世的重逢和新婚的喜悦，缩进了相机里，藏在了胶卷中，最终会记录在照片里。 一家三口还各自拍了张单人照，把这一刻岁月的美好拍下。 三人合照七角五分钱，两人合照六角五分钱，单人照五毛。 如果要多冲洗几张，每加洗一张一角钱。 摄影师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一家三口：“要是你们同意我们用你们的照片作为展示，我们可以不收钱。” 沈毅下意识道：“不行！” 想到来来往往的人盯着安安的照片看，他感觉自己能泡进醋缸里。 苏黎也不赞同，她怕万一有知道她身世的人认出她来，会影响现在安稳的生活。 凌安摇摇头：“就我们一家三口风流倜傥、相貌堂堂、盛世美颜，岂是你几块钱就能收买的？” 摄影师：??^??你们别拿几块钱不当钱！ 想到俊男穿的四个兜的军装，他到底没有说出口。 三天后，拿到照片的时候，凌安盯着自己的照片嘿嘿直笑。 “我娘真会生闺女，把我生的真好看！” 苏黎笑着摸摸闺女的脑袋：“是闺女争气，专挑爹娘的优点长。” 凌安看着她娘的照片：“我娘也太会长了吧！瞧瞧，要是我爹在，准保给他迷得找不着北！” 不给她娘伤感思念老爹的机会，她拿过沈毅的照片，欣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相中的人！一看就不是沈长林他们一家能生出来的好样貌！” 沈毅唇角微扬：“还是安安最好看，娘也好看。” 照片是沈毅一个人进城取的，他顺便给老领导打了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完全不需要依靠拐杖了。 言下之意，部队要给他安排的后路该提上日程了。 欣赏完照片，沈毅就把老领导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第103章 抉择 沈毅在部队时是营级干部，在因伤退伍前那次任务完成的出色，又遭遇背刺，上头觉得对他有愧，尽力在给他补偿。 关于转业，老领导给他列了三条路： 一是到公社武装部担任副部长。 二是到县家具厂担任副厂长。 三是到国营农场担任场长。 “安安，娘，我没有在电话里立刻答复老领导，就是想先跟你们商量过再决定。” 凌安扯了扯沈毅的裤腿：“你现在还在扮演小瘸子呢，武装部可以不用考虑。” 选武装部，那倒不如等过段时间“完全恢复”，回部队更好。 沈毅没提要回部队，凌安也不会提这茬，反正阿毅上辈子是将军，这辈子换个活法也未尝不可。 苏黎捧着医书：“这种事你们小两口自己决定，娘都听你们的。” 凌安和沈毅相视一笑，他们最喜欢娘的一点就是，她不会干涉他们的选择。 县家具厂那边，老厂长杨春林被捕，上面打算从副厂长中挑选一位继任厂长一职，也就会产生副厂长这个空职。 正因为如此，部队给沈毅转业的选择才多了这一条。 由于杨春林在职时挪用公款和贪污的行为，如今县家具厂负债累累。 从杨家查抄的那些不足以填补，也不知道杨春林有些财产转移到了哪里，审也审不出来。 凌安觉得，去县家具厂就跟给杨春林擦屁股似的。 沈毅的手在桌子底下勾住凌安的手：“安安，我们去农场如何？去农场，我可以带着你和娘一起去。” 国营农场属于建设兵团，采用半军事化管理，屯垦戍边、寓兵于民，平时搞生产建设，还要抽时间参加军事训练、学急救知识。 民兵团的编制要高于武装部，武器装备比武装部先进和齐全，向部队看齐。 而且也是有工资拿的！ 凌安笑得灿烂：“没问题！我赞成！咱这就算是扎根土地了！” 相对于到城里单位工作，凌安和沈毅都认为在农场自由度会高一些，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规划农场的发展。 沈毅向老领导了解过，对方直接给他发电报，里面是向阳农场的资料。 向阳农场是小农场，面积为16万亩，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理位置不错。 可惜地里石头多，导致开垦难度大，之前去开垦的兵团被石头难住了，转移到了别处。 与在大队干农活不同，国营农场全面推行农业机械化，种地和收割基本机械化。 这一点很合凌安心意，如果像大队一样靠人力耕种，她打死自己也不愿意去。 苏黎若有所思地道：“我现在不用下地，刚好趁着秋收前多上山采药，多准备点药到时候带去农场。” 说干就干，她每天吃过早饭就往山上跑，临近中午就背着草药往回走，下午在家炮制药材和制作药膏之类的。 沈毅负责跟老领导沟通，答应接手向阳农场。 他从凌安那里拿了有关农业机械的书籍，在研究捡石机，打算画好设计图后去机械厂走一遭。 凌安也没闲着，时不时往县农林局跑。 早在春耕时，她就结合后世的资料和当下的情况，写了两份资料，一份是新型小麦培育资料，一份是新型水稻培育资料。 根据本地的纪实性书籍，她找到了农林局里靠谱的技术员。 跟对方聊过之后，对方对资料很感兴趣，认为实用性很强，帮她转交给农业部的恩师康珍谷。 康珍谷看到资料后很是激动，邀请凌安跟随她带着资料去南方进行新品种、新技术的试验。 去是不可能去的，当时凌安身边一个懦弱的娘，一个“残疾”的沈毅，根本走不开。 不过，康珍谷在试验田遇到问题，都会打电话到县农林局，让徒弟找凌安交流。 目前新型小麦和水稻的培育情况良好，看记录数据就知道康珍谷跑南方搞的这次试验很成功。 虽然还没确定什么时候去农场，凌安觉得这时候跟康老他们多来往是好事，以后肯定能用得上他们。 此外，这段时间陈竹航偶尔会偷偷跑来找凌安和沈毅，给小两口钱和粮票，让他们晚上给牛棚送吃的。 怕小两口不同意，陈竹航差点就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姐，姐夫，你们看，我也不让你们白帮忙，钱和票都会给你们。要不是我真没办法了，我也不会麻烦你们，我怕我把霍爷爷给养没了啊！” 尝过凌安他们这边的饭菜后，他和霍老越发觉得他做的饭难以下咽。 看着消瘦的霍老，他只好来求助小两口。 这不是什么难事，还有钱拿，凌安自然不会拒绝。 所以，她和沈毅晚上会鬼鬼祟祟往牛棚送饭。 每到深夜，凌安不是被沈毅翻来覆去摊煎饼，就是跑去凌家折磨人。 截至目前为止，除了怀孕的凌小云和几岁的小娃娃，她已经把凌家人虐了个遍，包括宋文谦在内。 以至于凌家谈凌安色变，看见她远远就绕道走，就怕“梦中”的场景会变成现实。 宋文谦都后悔娶凌小云了，早知道凌安如此的恐怖，他怎么都不会娶跟凌安有关系的人。 凌小云发现家里人人都做了关于凌安的噩梦，她一点事没有，更坚定她自己是天选之女的想法。 她做着美梦，等着明年把孩子生下来，明年过年让宋文谦带她回城过年。 这天，凌安离开农林局，跑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大包子，正要去坐牛车回大队，就碰上有人问路。 “同志你好，请问你知道长青大队怎么走吗？” 凌安抬眸，看着眼前扎着双麻花辫的年轻姑娘，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我就是长青大队的队员，刚想坐车回去呢，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柳青青道了句谢：“我叫柳青青，柳色青青的柳青青。我哥哥插队在你们大队，许久没回家，我来看看他。” 猜对了，这人就是宋文谦的白月光。 呃……情哥哥也是哥哥。 第104章 好看!爱看!白月光带着戏份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柳青青到长青大队的事，这说明是凌安写的信起了作用。 哎哟喂，大队又有热闹啦！ 凌安带着柳青青去停牛车的地方：“你肚子饿不饿？” 柳青青闻着肉包子的香味，看了眼凌安手里的布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饿。” 凌安点头：“饿就对了！你大老远来找你哥，记得让你哥带你吃点好的！ 我跟你说啊，我们乡下人最热情了，自己吃不饱饭不要紧，一旦有亲戚来就是跟人借也要做顿好的！” 柳青青：(???)她以为这个村姑会把包子分给她吃！ 不对啊，这人明明是村姑，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穿的也干净整洁，跟她想象中的村姑完全不同！ 车把式看到凌安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小安，这姑娘谁啊？你家亲戚？” 凌安塞了两分钱和两颗糖给车把式：“李爷爷，瞧您这话说的，我在城里哪有亲戚啊？人家是来找哥哥的，她哥是我们大队的知青。” 牛车上的婶子眼睛里冒出八卦的光：“咱大队的知青好啊，不搞事，干活也认真！你哥是哪位？” 柳青青把眼底的不屑藏起来，露出笑容：“宋文谦。” 车上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顿时安静了。 车把式李爷爷也不吭声了，默默赶车。 要是这姑娘不提，他们都忘了宋文谦也是知青了。 自从宋文谦娶了凌小云，进了凌家，凌家人跟家破人亡只有一字之差，暂时没有人死亡。 不过，大家看到阴翳苍老的弯腰糟老太婆黄秀英，跟看半死人似的，都觉得她活不长了。 柳青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大家不认识文谦哥哥吗？还是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给家里写的信报喜不报忧，家里都以为他好好的呢。” 凌安摆摆手：“认识！哪能不认识啊？宋知青是我们大队的名人，名声都传遍附近几个大队了。” 传宋文谦是扫把星、衰神转世。 凌安就是幕后推手，动动嘴皮子随便引导几句，成功让宋文谦名声大噪。 柳青青一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仿佛宋文谦的出名，她与有荣焉。 村民看到她的的反应，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这城里的姑娘好赖话都不会听，难道名声只有好名声吗？ 宋知青是出了名的人嫌鬼厌啊！ 这话不好当着人家妹妹的面蛐蛐，他们也就没说出口。 回到大队，凌安特别热心，亲自给柳青青带路。 走着走着，下工铃声响了，凌安就在路边站定。 “收工了，等会宋知青会经过这里，我们在这里等就行。” 柳青青看到面黄肌瘦的村民，脸色不是很好。 她试探着问道：“小安，村民都这样叫你，我也这样叫你吧？你也是知青吗？” 不怪她怀疑，凌安是晒不黑的冷白皮，这几个月吃好喝好睡好，脸蛋白里透红，委实跟其他村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凌安嗑着瓜子：“不是啊，我是长青大队土生土长的人，你看不出来吗？” 柳青青真的很羡慕了，怎么一个村姑长的比她好看就算了，皮肤也比她好！ 凌安如果不是为了搞事情，是不愿意跟柳青青待在一块的。 虽然前世柳青青没有直接伤害原主，可她在自己是有夫之妇的情况下，跟有妇之夫宋文谦搞在一起，这对原主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原主对宋文谦没什么感情，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不代表柳青青就没错。 只要柳青青不招惹自己，凌安是不会对她动手的，她引这个人前来，单纯想看她跟凌小云狗咬狗。 那种他爱她、她爱他的戏码，想必乡亲们也很喜欢！ 马上就要进入农忙时节了，正好让乡亲们在忙秋收前免费看场戏！ 收工路过的村民看到柳青青都很好奇，纷纷向凌安打探。 凌安笑眯眯地道：“她说她是宋知青的妹妹，担心宋知青的家书总是报喜不报忧，特意跑来探望。欸！真是兄妹情深啊，我都要感动哭了！” 乡亲们：“……” 我们看你不像是想哭，像是想放声大笑！ 对八卦极为敏感的奶奶、大娘和婶子，一看凌安这副模样，就知道这里边有事！ 她们磨磨蹭蹭不想回家做晚饭，你一句我一句地唠起嗑来，其实是想陪凌安和柳青青一起等宋文谦。 直觉告诉她们，错过现场吃瓜，晚上是会失眠的！ 家里的男人催他们回家，她们又是摆手，又是翻白眼，说今天她们要躲个懒，让男人们做饭。 柳青青觉得奇怪：“小安，怎么大家都不走了？” 一个个的看着像是在等热闹似的。 凌安眼尖，远远看见宋文谦和凌家人走过来，急忙举高手挥舞。 “宋知青！腿没事你就走快两步！你妹妹大老远从城里来看你，你咋这么不积极？是不想见你的好妹妹吗？” 宋文谦听见凌安的声音，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柳青青被村里的婶子挡着，他并没有看见，只觉得凌安说他妹妹来了是在故意打趣他。 要是凌安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会“呸”一声，然后说： “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值得我打趣吗？！” 眼看着宋文谦他们走近了，凌安笑眯眯地喊婶子们让一让，拉着柳青青出现在宋文谦视野里。 “宋知青，我在县城捡到了这个清秀好看的姑娘，她说是你的妹妹。是真的吧？” 宋文谦看到柳青青，只觉着心脏都漏跳了一拍，目光落在她脸上，舍不得移开。 “青青，你怎么来了？” 柳青青露出微笑：“你下乡后就没回过家，我来看你啊。” 看看这个让她等他回城，承诺回城就娶她的人，到底为什么突然娶了乡下媳妇。 凌安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拉着柳青青站到凌小云面前。 “这是你哥的媳妇，也就是你的嫂子。你看她的肚子，是不是有点鼓鼓的？那是你的侄儿！” 凌小云面无表情地盯着柳青青：“妹妹，你好，我是你嫂子。” 呸！ 什么妹妹？情妹妹吧！ 她记得这人，前世宋文谦跟柳青青走的挺近的，两人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宋文谦下乡，两家人是打算结亲的！ 第105章 谁来都没用! 凌小云对于柳青青的到来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上辈子嫁宋文谦的人是凌安，这辈子嫁宋文谦的是她本人，怎么着都轮不到柳青青！ 柳青青笑了笑：“嫂子？文谦哥哥怎么没带你回家见父母？或者说，文谦哥哥怎么没把跟你结婚的消息告诉家里？” 凌小云眉头紧蹙，看向宋文谦。 宋文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着脑壳疼，他怎么都没想到青青居然会找到这里来。 “小云，青青是我一起长大的妹妹，我们先带她回家吧。” 瞥见凌安在给围观村民分发瓜子，他是敢怒不敢言，一心只想快点回去，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最好。 如果在这里闹起来，那简直要丢大脸了！ 李玉芳凑过来看热闹：“嘻嘻，她叫青青啊？不会是经常跟宋知青通信的柳青青吧？” 袁香云看热闹不嫌事大：“哼哼，一个姓宋，一个姓柳，真的是兄妹吗？” 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她一般不会这样说话，免得无意间给女同胞造谣。 可瞧着宋文谦和柳青青看彼此的眼神，她觉得不简单！ 而且宋文谦娶了凌小云搬离知青院后，知青院搞大扫除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份情书！ 那是宋文谦写给柳青青的，不知道是没来得及寄出去，还是不打算寄出去，都没装信封里。 她没有看别人信件的嗜好，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捡起来，眼睛扫了一眼，大概知道是什么东东。 情哥哥下乡娶媳妇，情妹妹千里寻爱人！ 村民本来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听到李玉芳和袁香云的话，瞬间茅塞顿开，看宋文谦、凌小云和柳青青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乖乖，安安分的瓜子更香了，就是有点少！ 这热闹刚开了个头，瓜子没了！ 凌安悄咪咪走到知青们旁边，给李玉芳他们也塞了点瓜子。 “来来来，吃瓜的时候嗑瓜子更配哟～” 郑淑君有些无奈地笑笑，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凌安手里。 凌安捏了捏：“淑君，这奶糖有点软了。” 郑淑君笑意清浅：“天气热，陪我干了一天活了，可能有点化了吧。你要是觉得不好，不吃也没事。” 凌安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下次有糖要么自己吃了，要么早点给我，别再晒融化了。” 李玉芳扯了扯两人：“你俩别开小差了，凌小云他们要跑路了！” 凌安立即看过去，正好看到凌小云捂着肚子装不舒服。 凌小云说：“文谦，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崽崽闹腾我了，我们先回家吧。” 她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那个柳青青来都来了，得带回家里说清楚。 宋文谦是她的，谁来都没用！ 凌安眼睛一亮：“啊对对对！你们赶快回去！我都好久没有坐在围墙上看热闹了，这就跟你们走，爬墙去！” 凌小云：(???皿??)??3?? 她真的真的很生气！ 怎么凌安哪儿哪儿都跟她作对？ 凭什么作为天选之女就要遭受这些恶意？！ 柳青青把自己的行李递给宋文谦：“文谦哥哥，你每个月跟家里通信，都没告诉伯父伯母你娶媳妇的消息，是因为你打心眼里不承认这段婚姻吧？ 你在乡下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有人逼迫你娶她？” 她憋着一口气来这里，就是想看看宋文谦娶的到底是什么妖艳贱货。 看到凌小云的长相和气质，她一万个不理解！ 凌小云瘦归瘦，五官还算可以，就是气质……她压根没有这个东西！ 如果宋文谦娶的是凌安这种集美貌、气质和气场于一身的女同志，她倒是能理解。 现在，她只觉得宋文谦眼瞎！ 以至于她心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自我怀疑，宋文谦向她表达过心意，难不成在他眼里，她和凌小云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柳青青觉得有点膈应，她比凌小云这个村姑优秀多了！ 她还有点不甘心，她和宋文谦青梅竹马，说好的要一起白头到老，结果他娶了别人！ 宋文谦皱着眉头，看了眼凌小云的肚子，有些欲言又止。 如今凌家已经不像家了，也没人分担他的工分任务，他挺想跟凌家人划清关系的。 可凌小云肚子里怀的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见他沉默，凌小云多少有些失望： “柳青青，文谦娶我是自愿的，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怀上他的种的？ 哦，顺便告诉你，就算他不娶我，他也不会娶你！ 你可能不知道吧，他原本想娶凌安的，后来觉得我更适合他，就改娶我了。” 她说话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仿佛她赢了柳青青，也赢了凌安。 柳青青没搭理凌小云，继续跟宋文谦说话： “文谦哥哥，你说话呀，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讲。” 凌安走上前：“真是奇了怪了！没舌头的是黄老太，又不是宋知青，怎么宋知青哑巴了？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哑巴会传染吧？” 宋文谦往旁边移了一步，他是真怕离凌安太近，“梦境”成真，会被扎得浑身是血。 他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柳青青：“青青，你大老远过来应该累了，跟我回去坐着聊吧。” 凌安拍拍柳青青的肩膀：“我很好奇他会跟你聊什么，我能跟你过去听一听的吧？” 柳青青微微皱眉，心说，这个凌安怎么那么八卦，哪有人非要跑人家家里听八卦的？！ 不等她开口，凌安接着道：“你不答应没关系，你文谦哥哥他们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我自己有脚，会走。” 柳青青：……那你真是多此一问！ 陈奶奶摇头：“别了吧？有啥事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你们去凌家说，我们还得跟着过去，多浪费时间啊！ 郑知青他们说了，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你们浪费我们的时间，那不得赔钱啊？” 凌安笑着给陈奶奶竖起了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有味！ 一直缩小存在感怕凌安发现的张兰春，这会站了出来，一手拉住凌小云，一手拉住宋文谦。 “闺女，女婿，咱回家！” 她闺女说了，宋文谦以后是要当官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把这个女婿抢走了！ 宋文谦很想甩开张兰春的手，考虑到这是他逃离现场最合适的方式，他忍了。 “青青，跟上。” 柳青青看着宋文谦的背影，很想问一句：文谦哥哥，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 第106章 所以，安安得负责吧? 柳青青想弄清楚宋文谦娶凌小云的真相，同时她也要脸，到底没有问出来。 看着宋文谦拎着的行李，她想，好在文谦哥哥下意识会对她好。 她笑得开心，抬脚跟上。 陈奶奶拍了拍凌安的手肘处：“小安，你真的要跟去凌家啊？” 凌安笑着道：“我随口一说而已，我娘和阿毅还在家等我呢！” 她朝大家挥挥手，大跨步往家里走。 陈奶奶叹气：“吃瓜吃一半，不得劲，还耽误我们回家做晚饭，张兰春真是好样的！” 没热闹看了，又是忙活晚饭的时间，大家都没跑去凌家，而是各回各家去了。 凌安回到家，一踏进院子就闻到了花香。 花坛里的花开的很好，五颜六色的，瞧着便能令人心生欢喜。 花香里还夹杂着饭菜的香味，她屁颠屁颠跑进厨房。 “娘，阿毅，我回来啦！” 沈毅：“安安先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苏黎：“安安，回来就好。” 凌安洗了手，帮忙把饭菜端进堂屋，心情好好，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她真的很喜欢闻到家里的饭菜香，心里会很踏实，真的很有家的感觉。 苏黎给凌安夹了一筷子菜：“安安，你这么迟才回来，是遇到什么事被耽搁了吗？” 凌安点了点头，把遇到柳青青之后的事给说了一遍。 苏黎听完脸色不是很好。 那个宋知青在城里有小青梅，还是郎有情妾有意那种，到处居然还想娶她闺女！ 要是闺女能把那张嘴借给自己用，她现在高低得跑凌家骂几句。 她想的这些，凌安并不知道。 凌安脑子里在琢磨杨家人的事，现在杨家里姓杨的除了小孩，全被抓了。 杨家人骨子里也是极其自私的，他们干倒卖文物之类的事，都是瞒着家里的外姓人的，不知道是怕她们告诉娘家人，还是有别的心思。 也就刘达英这个老太太，身为杨家的外姓人，却什么都知道，也有参与，所以也挨抓了。 凌安原本想把刘达英带进空间，审问一番，把亲爹的亲生父母问出来。 现在好了，人在牢里，没法问。 夜闯牢房这种事，凌安想过，但没有想着真的去做。 亲爹都失踪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找亲爷爷亲奶奶什么的，随缘吧！ 夜晚，炕上。 沈毅说，白天的时候黄桃来打亲情牌，想让他重新回到沈家。 凌安侧躺着，手伸进沈毅的衣服里，开开心心摸着腹肌。 “你怎么想的？” 沈毅轻笑：“还能怎么想？当然是安安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沈家人应该是看着我能双腿行走了，能干活了，觉得我又有价值了，想哄我回去给他们当牛做马。 怎么我脸上是有‘蠢货’二字吗？ 以至于他们认为我可以任由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凌安的手一路往上，从腹肌到胸肌，怎么摸怎么喜欢。 “不不不，阿毅脸上要是有字，那也该是‘安安的人’！” 沈毅抓住凌安不停作乱的手：“嗯，我是安安的人，现在就让我伺候安安吧。” 说着，他带着凌安一个翻身，好好的睡姿变成了他在上、她在下。 凌安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夜黑风高，我们不应该去沈家搞搞事情吗？” 她折磨凌家人已经搞出成就感了，如今凌家人看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直接骨头都软了。 在这个节骨眼，沈家人主动凑上来，这不就是主动求她一视同仁，想要跟凌家人一样的待遇吗？ 她这个人最是善良，不忍心让人失望啊！ 沈毅用手肘撑在凌安两侧，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安安，搞事情什么时候都能搞，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凌安闻言，抬手往上：“呀，沈小毅怎么如此的精神？我什么也没干啊！” 沈毅轻笑出声，凑到她耳边低沉道：“是啊，安安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我身上乱摸一通而已。 所以，安安得负责吧？” 凌安挑了挑眉，勾了勾沈毅的裤腰： “来吧！上次你扬言要让我起不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哦对，如果你不行的话别磨叽，咱俩换个位置！” 沈毅低头在凌安的脸上亲了亲，眸光温柔： “安安，我觉得等你死后千年，浑身上下化为黄土，你的嘴还是硬的。” 事实证明，嘴太硬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空中，懵懂的星星眨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月亮却已经捂着眼睛躲进了云层里。 晚风拂向窗户，想钻进去将一室的旖旎吹散，在遇到紧闭着的窗户时拐了个弯，吹到别处去了。 凌安一度仗着自己力大如牛，想跟沈毅拼个高低。 结果，她认为还是躺着好，自己又躺了回去，最后醉在石楠花的香味里。 因着房子隔音不好，凌安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哼哼唧唧地嘴硬着： 什么不过如此，沈大将军也就这样，也没觉得多行…… 然后……她又一次半路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凌安觉得自己的表现过于丢脸，对着沈毅龇牙咧嘴就是一顿捶。 “啊啊啊啊啊～娘肯定觉得我没用！什么力大如牛都是假的！我居然十一点了才醒过来！” 沈毅边给凌安换衣服边说道：“放心，娘她不知道，她一大早吃过早饭就背着背篓出门了，这会还没回来。” 凌安不打人了，乖乖任由他给自己换衣服： “那就好，我在娘眼里还是英明神武的！” 凌安刷牙时在心里琢磨着，下次怎么着也得在沈毅身上扎几针，让他也体会体会这种骨头像被拆了重组的感觉！ 在给凌安煮红糖鸡蛋的沈毅忽然打了喷嚏，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是他的安安在偷偷腹诽他。 他无声地笑笑，心说，安安真可爱！ 看着凌安把红糖鸡蛋吃掉，沈毅就去后院自留地摘菜，准备开始做午饭。 凌安也跟着去，摘了两根黄瓜，打算搞个手拍黄瓜。 小两口还在备菜呢，苏黎就背着一篓子草药回来了。 “安安，凌家那边又闹起来了，宋知青好像要跟凌小云离婚。” 第107章 报复vs反击 嚯，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凌安还以为凌小云、宋文谦和柳青青三人会拉扯很长时间，没想到柳青青来的第二天就闹离婚了。 “凌小云不会同意，所以才闹起来的吧？有没有打起来啊？” 苏黎晾晒好草药，蹲在厨房旁边洗手：“我路过的时候张兰春他们在揍宋知青。” 凌安眼睛一亮：“他们打人不在行，我得去指点指点！” 说着，她在苏黎脸上亲了亲，随即抱了抱沈毅： “午饭就辛苦亲爱的母上大人和全世界最好的阿毅啦！” 不等两位回应，她屁颠屁颠地跑了。 苏黎笑着摇摇头：“小毅，安安她就是爱凑热闹，你多担待些。” 沈毅：“安安很可爱。” 苏黎：=????(??? ????)可爱……吗？？？ 大队的人私底下都在说她闺女脑子出了问题，疯疯癫癫的，还有点暴力，特别吓人。 闺女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明是要去凌家搞事情，女婿却说她可爱，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应该是的，她记得以前无论她做什么，向南都觉得她很好。 她又有点想向南了。 另一边，凌安跑到凌家附近，就看到有不少村民端着饭碗凑在一起，边吃饭边看热闹。 她三下两下爬上墙头，还没来得及掏出瓜子，就听到宋文谦说： “念在凌小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我不计较你们刚才打我的事！ 既然你们容不下青青，那我就带她住到知青院！” 凌安手托着下巴，疑惑道：“宋知青和凌小云到底还离不离婚啊？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凌小云攥紧拳头，抬头瞪着墙头上的凌安： “凌安，又是你！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啊！” 张大芬嚼吧嚼吧咽下嘴里的玉米面饼子：“小安，我告诉你吧，宋知青被打了一顿，暂时不敢提离婚这两个字。” 嗷，那就是没有决定离婚，也没有说不离婚，还得拉扯呢。 凌安若有所思地道：“凌小云肚子里怀的可是宋知青的孩子啊，怎么一夜之间，宋知青就要抛妻弃子了呢？” 宋文谦这会心烦意乱，脸色难看：“我和青青清清白白，她非要疑神疑鬼，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想离婚有什么错？” 怎么就扯上抛妻弃子了？！ 这凌安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看热闹就看热闹，多什么嘴啊！ 凌小云点点头：“嗯嗯嗯，你们确实清清白白，也就是孤男寡女躲在房间里搂搂抱抱而已！” 乡亲们对凌小云没什么好感，可听到这话，看宋文谦和柳青青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俩应该拉去浸猪笼！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柳青青同志，你们城里是没有其他男人了吗？怎么跑来乡下追一个有妇之夫啊？” 柳青青看向墙头上的凌安，只觉着阳光照在凌安身上，让她宛若画中的仙。 前提是，凌安不要张嘴！ “文谦哥哥家里托我来乡下看他，伯父伯母根本不知道他娶媳妇了，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同意文谦哥哥娶乡下姑娘。” 她现在觉得宋文谦配不上自己，只是有些不甘心，到底是一起长大的，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结果车马太慢，对方瞒着她跟别人领了证。 她也没做什么，只跟宋文谦说了句“你跟凌小云离婚，我还愿意嫁你”，宋文谦就跟凌小云闹起了离婚。 她的本意是等这两人离婚后，她拍拍屁股就回城。 嫁宋文谦是不可能嫁的，敢辜负她，就该承受来自她的报复！ 她偏偏要看宋文谦妻离子散，看他对自己爱而不得。 凌安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这柳青青没有凌小云那么蠢，这人看宋文谦的眼神已经没有昨天的失望，也没有所谓的爱慕。 哦豁，这是因爱生恨了啊！ 凌安顾不上嗑瓜子了，拱火道：“宋知青，逃避怂货所为！你要么好好跟凌小云过日子，要么当断则断，别怀里搂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 柳青青附和着点头：“是呀，文谦哥哥，你要做出决定了，离婚还是不离婚？” 离婚最好，这俩狗男女别想好过！ 不离婚也行，她回城就跟宋伯父宋伯母告状，让宋家人来对付凌小云！ 她记得可清楚了，当初宋文谦下乡前，宋伯父和宋伯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招惹乡下的姑娘，更不能看上乡下姑娘。 宋文谦心里纠结得很，他对凌小云没有多少感情，可她肚子里怀着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喜欢柳青青，从小就喜欢，只要跟凌小云结婚，他依旧能跟青青在一起。 青青说了，她不会嫌弃他。 到底……该怎么办呢？ 宋文谦紧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凌小云瞪了眼煽风点火的凌安，拉宋文谦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柳青青微微蹙眉：“什么意思？这是要软禁文谦哥哥吗？” 张兰春不知道自家闺女要做什么，只是跟男人和儿子儿媳挡住柳青青的去路，不许她去打扰。 凌安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凌小云拉着宋文谦，眼角勉强挤下几滴泪：“文谦，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你吗？” 宋文谦有些烦躁：“你想说什么？” 凌小云苦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我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为了你，我宁可不要名声也要阻止你跟凌安结婚。 前世你娶了凌安，她天天家、暴你，还不让你上炕，我看不过去就去劝她，她连我一起打。 后来，你终于有机会回城了，你兴高采烈地去找柳青青，可她已经为别人生儿育女，早就忘了你。 大概是老天有眼，看不惯凶残的凌安，一场意外把她带走了。 而柳青青跟她男人离婚，又找了个年纪大但有权势的男人。 你知道后伤心难过，借酒消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得我心疼啊！ 我就去照顾你，把你从悲伤里带出来，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可惜好景不长，一场车祸把我俩都带走了。 幸好，我回来了，我不想你在经历那些，所以早早把你从凌安那里抢回来，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啊！” 凌安听得都想给凌小云鼓掌了！ 这货在编故事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第108章 恶·凌安·人先告状 宋文谦对凌小云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他对凌小云并不好，家里寄来的物资要么不翼而飞，要么他偷摸藏着，很少会给凌小云和凌家人。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自己魅力太盛，以至于凌小云非自己不嫁。 “凌小云，我和青青将近二十年的感情，只要你不针对她，我允许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简直是三更半夜见太阳，离大谱！ 凌小云万万没想到宋文谦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如果宋文谦不是她能接触到的已知有前途的人，她早恨不能把他的脸挠花，看他大妹子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她重生那会考虑过很多，她对知青院其他人不熟悉，只知道那些知青后来都回城了，却不知道他们混的好不好。 因为凌安的关系，她知道宋文谦会考上大学，会当官，对于她来说是她这辈子能翻身的最简单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个人。 “赵胜利，柳青青上辈子嫁的人叫赵胜利，你也认识的，不是吗？” 宋文谦心下骇然，他从没跟凌小云提起过他的过往，更不会跟她提起自己在城里认识谁。 偏偏，这个赵胜利是跟他和青青一起长大的人。 难道重生如此离奇的事情真的发生在凌小云身上？ 凌小云捏住宋文谦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现在，你相信了吗？” “文谦，只有我会真心待你。” “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那就是少走十几年弯路。” 听到这两人聊的差不多了，凌安从墙头上跳到院子里，一脚踹开房门。 “你们磨叽够了吗？没看到柳青青还在等答案吗？人家千里迢迢跑过来，你们就是这么对人家的？” 她说的正义凛然，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德性，大家都要以为她在给人打抱不平呢！ 宋文谦从房间里走出来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却想了很多。 他对凌小云的话已经信了几分，一想到柳青青居然背叛他嫁给赵胜利，他心里就窝着一团火。 又想到凌小云为他吃的苦，还怀了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舍不得离婚了。 如果真像凌小云说的那样，那他通过凌小云就可以知道很多事情，变成先知，将来一定会成为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跟柳青青的感情似乎也没那么深，毕竟上辈子青青就背叛了他！ “青青，我不会跟小云离婚的，我会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吧？” 柳青青挑拨离间没成功，微皱着眉头，咬了咬唇： “文谦哥哥，你要怎么跟家里交代呢？” 宋文谦有一瞬的沉默。 别说他的父母，就是他自己，打心眼里看不起乡下人，从没想过跟村姑过一辈子。 可凌小云不一样，她是能知道未来走向的人，是可以助他走上人生巅峰的人！ 他想，爸妈会理解的。 “这不需要你操心，我会解决的。对了，青青你还是早点回城吧，这里不适合你。” 他已经能想象到成为成功人士的自己，站在柳青青和赵胜利面前，看着他们求自己给他们一条生路的场景。 这是他们欠他的，是他们先背叛了他！ 柳青青不知道凌小云到底跟宋文谦说了什么，导致这人前后表现差距这么大。 她原以为凌小云就是个单纯的蠢货，没想到还是个有心机的蠢货。 不就是心机吗，谁还不会了？ 她笑了笑：“文谦哥哥，你还记得下乡前跟我借了一百块钱吧？我都追到这里来了，你也该还我了吧？” 宋文谦的脸当即就黑了。 他根本没跟柳青青借过钱，明明是青青觉得乡下艰苦，非要塞给他的！ 凌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宋知青欠钱不还，柳同志才不得不跑来追债！ 宋知青和凌小云一会要离婚，一会又不离，不会是特意演给柳同志看的，为了阻止她催债的吧？” 张大芬一手拿着舔得光溜的碗，另一只手拍了拍大腿： “嗷嗷！真相了！我说人家好好一城里姑娘，咋可能跟凌小云抢病弱的宋知青啊！” 凌安摆摆手：“大芬婶子，这里边水深着呢！ 以往我们都以为宋知青随时可能断气，但今天他说话特有劲，根本不像有病，之前可能故意装病呢！” 宋文谦都要气疯了！ 他的名声啊，都要被凌安毁完了！ 上辈子凌安家、暴他，这辈子毁他名声，这贱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凌安你闭嘴！少……啊——” 话音未落，他被凌安一脚给踹飞了。 凌安冷冷扫了他一眼：“哎呀，我这个人一闭嘴就爱动手动脚的，不小心踢到你了，没事吧？” 宋文谦爬了起来：“凌安，总有一天你会跪在地上哭着求我！” 他现在有了重生的凌小云，一点都不怕凌安了！ 这时候，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沈毅开口道：“安安，回家吃饭了。” 凌安一下子就委屈了，跑过去抓住沈毅的衣角： “阿毅，他们欺负我！宋知青还要我跪他！ 千千万万的前辈为了我们努力奋斗，才有了我们站起来的今天，他居然搞封建主义那套，要我跪他！ 他这不仅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千千万万的英雄前辈！” 沈毅轻轻揉了揉凌安的头：“安安别难过，我们先回家吃饭，然后去举报他。” 宋文谦直接表演了一个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是凌安欺辱她，竟然恶人先告状！给他戴帽子！ 凌安点点头，没有松开沈毅的衣角，看向柳青青： “柳同志，我建议你也去找公安同志吧，不然以宋知青不要脸的程度，他不会还你钱的。” 柳青青说，她会的。 她不会让宋文谦和凌小云好过！ 沈毅蹲下身：“安安你肯定难过得走不动道了，我背你回去。” 众人：“……” 不是，力大如牛的凌安还能走不动道？！ 沈毅啊，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凌安面上难过，心里乐开了花，趴到沈毅背上。 沈毅背着凌安朝宋文谦走过去，一脚把人踹飞，转身背着他的全世界回家。 第109章 算什么?算你们倒霉! 七月中旬，柳青青走了，长青大队麦收的季节到了。 柳青青还真听凌安的话找了公安，可惜宋文谦没钱，她拿到的只有他写的欠条，回去跟宋家父母要钱。 凌安很是失望，小小声嘀咕：“作为白月光，柳青青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这合理吗？” “小安，你对麦收有什么要讲的吗？可以上来讲！” 糟糕，糟糕，在麦收动员大会开小差被大队长抓包了！ 凌安本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抬脚往台上走。 黄桃翻了个白眼，大声嚷嚷：“大队长！凌安力气比牛大！麦收她一个人应该干两个人的活！” 她现在都恨死凌安了，她眼睁睁看着沈毅能双腿走路了，完全不需要依靠拐杖，想着把人忽悠回家，给家里挣工分，还期盼他能回部队，给家里继续寄津贴。 没想到沈毅居然拒绝了！ 肯定是凌安在背后挑唆！ 她带着男人和儿子上门向凌安讨要沈毅，结果他们一个个全被凌安拿着棍子打了一顿！ 她现在就想看凌安干活累死，她好把沈毅哄回去当牛马。 凌安耳朵多敏感啊，对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大跨步走过去，“啪啪”两声给了黄桃两个大耳刮子。 然后，她转头走到沈自强旁边，笑眯眯地扫了眼众人： “还有人认为我力气大就应该多干活吗？” 众人沉默了：……纵使这样认为他们也不敢说啊，可不想挨巴掌！ 凌安双手往身后一背，脸上的笑容一收，气场瞬间就出来了，就跟领导似的。 “既然你们无话可说，大队长又请我上来说，那我就简单讲两点。 第一点，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特别心善的人，但力气有点大，脑子也有点问题，我要是割麦子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人，只能算你们倒霉。 第二点，记住第一点，记不住的还是算你们倒霉！ 因为我已经告诉了你们让我割麦子的风险，你们明知道有风险还不规避，那就是故意被我割到，想碰瓷！ 好了，我的两点已经讲完，希望大家割麦子之前洗干净脖子……啊不是，是注意好周围环境，别割个麦子都遇到危险。” 众人听到这一番带着威胁的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沈毅带头鼓掌。 苏黎反应慢了半拍，愣愣地跟着鼓掌。 郑淑君他们这些知青跟凌安关系好，也跟着鼓起了掌。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莫名其妙也开始鼓掌。 只有凌家人和沈家人瑟瑟发抖，总觉着凌安的话是特意对他们说的。 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的，他们还能当做恶作剧。 可这些话是凌安说的，这小贱人敢说是真的敢做啊！ 怎么就没人敢制裁凌安呢？！ 一开始被凌安打，他们还敢反抗，还想去报案。 知道凌安的德性后，他们挨打了只能忍气吞声，但凡他们敢去报案，他们相信凌安一定会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他们想活，便只能默默承受。 凌安伸出双手上下挥了挥：“低调，低调，我就是随便讲两点，讲的也不好，不值得大家鼓掌。 不过，大家都鼓掌了，还是大声一点吧，别让外人觉得咱长青大队的人早饭都没得吃，鼓掌都没力气！” 众人无语，但鼓掌的声音确实大了不少。 一旁的沈自强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就不该叫小安上台！ 听听，这讲的都是什么啊？ 这范摆的比他这个大队长还要足！ “小安啊，你讲完了就去你娘和小毅那里吧。” 凌安对着他笑了笑，很给面子地下了台。 队长叔脸色不好是他应得的！ 她千算万算漏算了农忙时节，没有特殊情况，男女老幼得齐上阵参与秋收！ 要是早算到了，她就该让阿毅继续拄双拐，等秋收后再慢慢“恢复”。 除了动员麦收，沈自强还讲了一件事。 原本前两天公社那边要送一批新知青过来，经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公社把人安排到其他大队去了。 不是他不想收知青，一般知青刚下乡的时候都不习惯干农活，遇上秋收跟褪层皮似的，极有可能干不了多少活还会起拖累作用。 关键是，大队眼下没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啊！ 这是沈自强认为的。 实际上，那些新知青听说长青大队近几个月发生的事，不是这个耍流氓挨抓，就是那个干啥干啥也被抓，还有个特别出名的倒霉人物宋文谦在，人家只想离得远远的。 根本不敢来！ 如果不是知青们说什么都不愿意来，沈自强再怎么浪费口水，公社那边还是会把人分配过来。 动员大队结束，凌安他们就去工具房领工具，在小队长那里领任务。 凌安看着金黄的麦田，觉得金灿灿特别好看的同时，还没开始干活就觉得累了。 麦田的面积是真大，靠人工收割哪有不累的？ 所以，她和她娘，以及沈毅，三人磨磨蹭蹭的。 领到任务往地里走，凌安眼睛都亮了！ 小队长是会安排的！ 左边是凌家人的任务田，右边是沈家人的任务田，后侧是知青们的任务田。 凌安笑得灿烂：“知青们好！” 知青人不算多，但她懒得一个一个喊名字，就统一喊知青了。 郑淑君等人：“凌安好！苏姨好！沈毅同志好！” 沈毅和苏黎都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凌安眨眨眼，看向凌家人：“哟哟哟，黄秀英，你们一家怎么看起来惨兮兮的啊？凌向东、凌志存、凌志高和刘秀娥呢？ 哎呀呀，你们瞧我这记性！ 那三个男人都去劳改啦！ 大难临头各自飞，刘秀娥离婚抛下孩子回娘家啦！” 不顾黄老太他们铁青的脸色，凌安转头看向沈家人： “黄桃，你还想抢我家阿毅吗？没关系的，你想抢就抢吧，我力气大，割麦子容易甩飞镰刀，要是一不小心割断你脖子，只能算你短命。” “沈长林，你可真不是个人啊！赶我家阿毅出家门的时候，是你在背后怂恿！眼见我家阿毅的腿要好了，又想诓他去沈家给你们做牛做马的也是你！ 可你每次都美美隐身，让你媳妇和儿子儿媳出头，搞得好像你没参与似的，真当大家眼瞎看不出来啊！” 沈家人的脸色顿时也铁青了。 黄老太他们倒是挺高兴的，因为被凌安针对的不止是他们啦！ 第110章 棒打鸳鸯 风吹金色麦浪，是给忙着抢收的人的慰藉。 埋头割麦苦哈哈，站起来看着大自然的绝美画卷，那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和丰收的喜悦，让人觉得辛苦也值了。 凌安看向旁边的沈毅：“阿毅，等回头闲了，你把这画面画下来吧。” 她想，这样的画面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是她记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毅想都没想就说：“好！金灿灿的麦田要画，安安割麦子的场景也要画。” 连着割了三天的麦子，连绵阴雨天气来了，增加了麦收的困难。 以至于原本半个月就能收割完的麦子，硬生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收完。 这段时间大家早出晚归，显得格外和谐，因为沈家人没空来找茬。 凌家人那边就更不用提了，凌安就是他们的心理阴影，只有绕道走的份。 也就凌小云还想着搞事情，又迫于肚子里揣了崽，大概是怕生崽没屁眼吧，敢想不好做，劝自己一切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 她觉得来日方长，反正凌安又不会离开大队！ 麦收结束，凌安、沈毅和苏黎一家三口又回到了躺平的生活，不下地挣工分。 他们或看书，或处理药材，或上山采药、捡柴火，或摘野菜，又或者在家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沈毅把他答应凌安的画给画了出来，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参加麦收的场景。 大队长沈自强来找过他们，劝他们多少去挣点工分，省得到时候分的粮食不够吃。 “你们都不知道有些人私底下是咋说的！他们说懒死你们得了！上工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有工分不挣，迟早饿死。” 凌安竖起大拇指：“嘿！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啊？还怪有道理的嘞！” 沈毅点头附和：“嗯，说的很有水平。” 沈自强瞪了小两口一眼：“我在认真地指出问题，你们别搁这搞怪！你们也不想明年饿肚子吧？” 苏黎笑着道：“大队长，俩孩子逗你玩呢。我们是心大，但心也没那么大，不会在明知要饿肚子的前提下还躲懒。 小毅双腿恢复得很好，部队那边给安排了工作。 安安总往县城跑不是在大队待不住，她是在城里认识了人，去人家单位表现呢，到时候我们娘俩也会有安排。 具体情况等确定了再告诉大家。” 原本一句上面有安排就能解释的事，她特意这样讲，不能让人认为闺女是靠女婿才能去国营农场。 她闺女很优秀，也一直在努力，不应该被误解。 这会，沈自强的眼神多少有点幽怨。 “你们一个个的都有安排，也不知会一声，整得我替你们担心！” 他把手放在沈毅肩膀上，继续道：“尤其是你！小毅啊，我好歹是你叔，于公于私你都不该瞒着我，咋嘴巴这么紧咧！” 沈毅张嘴正想敷衍沈自强，就听见有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大队长！不好了！宋知青他妈来了！” 屋里的四人齐刷刷看向冲进院子里的人。 赵二毛抬手挠了挠头：“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啥？我说的是真的！” 沈自强：“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来就来了呗，她能咋地？” 凌安摸摸下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出意外了，她是来闹事的吧？” 果然还是挑拨离间这招最好使！ 这不，柳青青回城了还真到宋家人面前添油加醋告状。 宋文谦的妈来乡下，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二毛眼睛亮了亮，朝凌安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安姐！你猜对了！” 沈自强急忙站了起来：“她闹啥啊？有啥好闹的？不会还想让宋知青娶柳青青吧？ 虽说小云那孩子不厚道，但她跟宋知青领了证，连孩子都有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不带棒打鸳鸯的！” 凌安、沈毅和苏黎一家三口都跟着出了门，跟在赵二毛和沈自强身后，奔赴吃瓜现场。 没办法，麦收忙了那么久，大队如同一潭死水，一点涟漪都没有，好不容易有热闹看，不去看看就像炒菜没有盐，生活寡淡无味！ 一路上，赵二毛把他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宋文谦的母亲刘慧君一来，指着凌小云就开骂，骂她不要脸，说她癞蛤蟆吃天鹅肉，勾引她优秀的儿子，直接把凌小云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宋文谦觉得丢脸，想把人拉回凌家，关起门来再沟通。 可惜刘慧君不给面子，到了凌家门前非常嫌弃地看了眼房子，说什么都不肯进去。 刘慧君不是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她就是觉得她在这里闹的再大都没关系，反正她过两天就回城了。 回去之后，没有人知道她在乡下的表现，也就无所顾忌，想怎样就怎样。 “妈，小云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呢！那是你的小孙孙啊！” 凌安他们一来，就听到宋文谦的这番话。 宋文谦对凌小云重生的事信了八九分，把她当自己未来发展的助力，眼下自然是要护着一点，让凌小云看到他的诚意。 刘慧君不知道这些，以为她儿子被凌小云灌了迷魂汤，看她儿子的眼神充满了不理解， 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儿子身上下去！ “文谦，妈都知道的，是她和她家人设计了你，不然你怎么会放着城里姑娘不要，娶这个一脸苦相的乡下姑娘呢？” 不止是凌小云，刘慧君觉得凌家所有人都是一副苦瓜脸，个个愁眉苦脸、死气沉沉的，全是倒霉相！ 她认为儿子跟这些人待在一起，迟早是要倒大霉的！ 凌安看着这位原主前世的婆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挤了过去。 “这位大婶，话可不能这么说！凌小云和宋知青的婚事在我们大队，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属于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所以他们愿意双双背负骂名，踏清阻碍，勇敢地走到了一起。” 众人：……前面说的都对，后一句话属实是违心了吧！ 就那俩货退亲走到一起的事，咋还能这样夸呢！ 刘慧君皱眉，扭头看向插嘴的人：“你是谁？” 凌安笑了笑：“我就是阻碍啊！” 她指了指沈毅：“他也是阻碍。” 第111章 拿捏得恰到好处 刘慧君完全不知道儿子跟凌小云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没能听懂凌安话里的意思。 不过，她听出来凌安是在阴阳怪气了。 看着凌安俏丽的面容，衣着整洁，瞧着气质也好，她盲猜这姑娘跟她儿子一样，都是下乡知青。 她的心思顿时就活泛起来了，以为凌安喜欢她儿子，在为了她儿子娶了凌小云拈酸吃醋呢！ “那你怎么没拦住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结婚？” 凌安眨眨眼：“怎么会是眼睁睁呢？我认为他们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我还给他们送祝福了！” 刘慧君气得直咬牙：“你眼瞎吗？他们哪里般配了？ 我儿是城里人！是读书人！多的是年轻小姑娘喜欢！ 凌小云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没文化的村姑！哼，真以为嫁给我儿文谦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想得美！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凌安抬手“啪啪”就是两巴掌：“你敢骂我眼瞎？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可给她逮着理由揍刘慧君了！ 前世这货瞧不起原主，没给过原主好脸色，尖酸刻薄，整天嚷嚷着要宋文谦跟原主离婚，娶个能给她生孙子的。 不过，这货也就嘴巴厉害，倒没真正做出什么伤害原主的事。 可在凌安看来，言语上的伤害也是伤害，有时候语言也能杀人，能杀人于无形。 宋文谦瞪着眼过来要推开凌安：“你敢打我妈？” 凌安迅速伸手拉刘慧君过来，自己顺势往旁边一闪，只见宋文谦不敢置信地瞪着眼推倒刘慧君。 不是宋文谦不想收手，是已经来不及了，可以说凌安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早一秒，宋文谦来得及收手。 晚一秒，被推的可能是自己。 凌安啧啧：“宋知青啊宋知青，你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我打你妈是因为她嘴贱，居然骂我眼瞎！ 你一边指责我，一边推倒你亲妈，真是母慈子孝啊！” 宋文谦边扶他妈起来边咬牙道：“凌安，你当大家眼瞎吗？明明是你欺负我妈！” 沈毅上前将凌安拉到自己身后：“事实是，你妈摔倒真的是你亲手推的。” 说完，他拉起凌安的手，看着她微微发红的手心： “安安，别人欺负你你反击是对的，但你可以捡棍子打回去，可以拿石头砸回去，可不能总是用手了。你看看，你的手都受伤了。” 宋文谦和刘慧君：(???皿??)??3??受伤的到底是谁啊！！！ 其他人：( p_q)真无语！ 凌安叹气：“没办法啊！我哪里知道她的脸皮这么厚啊？打得我手都疼了。” 众人：……事实证明，没有最无语，只有更无语。 紧赶慢赶跑到这里，沈自强刚好听到了凌安的话，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原本他是不信的，现在他信了，小安真就是被退婚受到了刺激，脑子出了点问题，也变得有点暴力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热闹中心：“宋知青，你妈来了你就好好招待，怎么搞得跟唱大戏似的？” 宋文谦皱眉：“大队长，都怪凌安，是她打我妈！” 沈自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宋知青，从你跟你妈见面开始，你们就闹得不可开交了吧？ 不用猜都知道，那个时候小安根本不在现场！ 你说你怎么就想把过错全推在小安身上？是她好欺负吗？” 这话一出，宋文谦总算是回想起“梦中”的情景，想到那个笑眯眯拿着刀子往他身上扎的凌安，吓得哆嗦了一下。 恍惚中，他听到大队长继续道： “小安脑子出现问题，偶尔会有点疯，这是你和凌小云的刺激造成的！ 她都这样了，你们就不能让让她？ 还是你们想给她赔医药费，让她去看看脑子？” 宋文谦沉默了。 他并不认为凌安发疯跟自己有关，知道大队长和村民偏向凌安，他怕自己真的要掏钱给凌安，不敢反驳。 以前他有家里寄来的物资，日子还算过得去，就是每天下地干活实在受不了，总觉得早晚会累死在地里。 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家里暂时也没机会调他回城，他只好想办法当长青大队的女婿，也好有人帮自己分担工分任务。 凌安凑近沈毅，小小声嘀咕：“队长叔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他咋就不能来晚一点。现在好了，热闹它啪叽一下没了！” 沈自强身为大队长，跟吃瓜群众不同，他是来解决问题的。 只要他一出现，大家都会收敛一些，免得被罚写检讨，或者开会时上台当众检讨，又或者是被罚去做最苦最累的活。 总而言之，有他在的地方，瓜的香味至少得少一半！ 沈毅揉了揉凌安的头发：“热闹没了，跳梁小丑还在。” 凌安点点头：“也是哈！凌小云他们简直就是笑话凝结成的实体，看着就想笑。”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刘慧君在今天内肯定会接受凌小云这个儿媳妇。 理由也简单，宋文谦会用凌小云重生的事说服他妈。 刘慧君的脑回路应该跟宋文谦差不多，以为这样的凌小云能够助宋文谦乃至宋家上青云。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等他们发现凌小云没法帮到他们，也没有利用价值，他们绝对会报复凌小云。 这种狗咬狗的戏份，凌安还是挺喜欢的。 真到那个时候，凌安觉得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凌小云和宋家人就能把彼此拉入深渊，只怕是比死还难受。 知道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小两口和苏黎就回家了。 他们一家三口忙着呢！ 前两天，凌安跑了一趟县城，给温爷爷和贺奶奶送了点粮食，也去了农林局，拿到了特聘证书。 不是县农林局的特聘证书，是国家农业部的证书！ 根据她提供的新型小麦培育资料，以及新型水稻培育资料，康老带领团队搞的试验田获得了大丰收，产量翻了翻。 这是在目前有限的条件里，凌安在短时间内整理和研究出来的资料。 现在她有空闲的时候，除了学文化知识，看的最多的就是跟农业相关的材料，还在继续优化培育方法。 前世父皇想让百姓人人吃饱穿暖的梦想，她想在这里实现。 第112章 自导自演? 果然不出凌安所料，第二天村民就发现刘慧君对凌小云的态度变了。 昨天还在指责和谩骂凌小云的人，今天对凌小云笑呵呵的，逢人就说她儿媳妇怀孕了，请大家多担待。 婆媳俩看着比亲母女还要亲，手挽手村里走。 看到凌安他们一家三口从山脚那边回来，婆媳俩默契十足，双双翻白眼。 刘慧君上下打量了下凌安，冷哼一声： “空有一身蛮力，长的还好看也没用，你就是个只会发疯打人的暴力狂，还是个连饭都吃不饱了还不知道干活的懒虫！ 就你还想嫁给我家文谦，简直是想屁吃！ 还好我儿子眼睛没瞎，拒绝了你，娶了小云这个好媳妇！” 这一踩一捧的说话方式，凌安都要以为凌小云是刘慧君的私生女了。 听到刘慧君的一番话，凌小云得意地抬起下巴，用鼻孔看凌安。 凌安啧了一声：“凌小云，你的鼻孔真大，鼻屎也大。” 凌小云的脸色瞬间就变难看了，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眼睛左看右看，找个合适的地方把鼻屎擤出来。 刘慧君看到凌小云自乱阵脚的样子，心里有些嫌弃，想到儿子说的话，面上没什么变化。 “小云别听她胡说，你要是有鼻屎我能不知道？” 凌安瞪大眼睛：“咋地，你是她鼻子里的毛啊？她鼻子里啥情况你清楚？” 刘慧君瞪着凌安：“粗鄙！还好文谦娶的是小云，要是让你当我儿媳妇，我还不如去死。” 见刘慧君如此维护自己，凌小云的脸色好了很多。 凌安看着她们演出来的婆媳一心的模样，默默掏出凌小云签字画押的罪己书。 她对着婆媳俩笑了笑，念道：“我凌小云先抢凌安的娃娃亲，后抢凌安的结婚对象，实在是卑鄙无耻、恬不知耻、人面兽心、猪狗不如……” 凌小云的脸当即黑了，拉着刘慧君就要离开。 “妈，凌安脑子有病，是个疯的，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我们离她远点吧。” 刘慧君摸了摸自己还有点肿的脸，想起凌安昨天打自己的样子，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 她听说了凌安对凌家人的残暴事件，以及凌安徒手拔起一棵树的事，把凌安列为了五星级危险人物。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一看见凌安就来气，完全忘记了这些，才敢在这里嚣张。 现在想想，凌安的巴掌没有扇过来真是太奇怪了，这人转性了？ 转性是不可能转性的！ 凌安看着婆媳俩转身就走的背影，用精神力幻化出一只手，从凌小云的方向猛猛推了刘慧君一把。 真好！又有人给她锻炼精神力了！ 还有人背锅！ 啪叽一声，刘慧君摔了个狗吃屎。 凌小云愣了愣，急忙弯腰去扶刘慧君：“妈，你没事吧？” 刘慧君忍着抽她巴掌的冲动：“你看我像没事的吗？你好端端的推我做什么？” 凌小云有些错愕：“妈，你说什么呢？你自己不小心摔倒，怎么能说是我推的你？” 凌安嗤笑一声：“上一秒还在婆媳深情，下一秒反目成仇，还是你俩会玩啊，果真是长得丑，玩的花！” 凌小云回头瞪了凌安一眼：“我看你是在嫉妒我和文谦夫妻和睦，嫉妒我和婆婆亲如母女！ 凌安，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搞鬼？是你把我婆婆推倒的吧？” 她刚什么都没干，刘慧君就这么摔到一边了，除了凌安他们也没谁了，总不能是婆婆故意摔倒陷害她吧？ 如果是昨天，她信这个婆婆会这样做，可今天婆婆对她的态度老好了，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能怀疑的，只有凌安了。 凌安非常实诚：“啊对对对！是我干的！我的手可以自由伸长缩短，我离你们区区五米远算什么？就是你们离我十米远，我的手也能伸过去推你们！” 凌小云看了眼自己跟凌安之间的距离，确实怪远的，可以排除凌安了。 那……真是刘慧君自导自演？ 这个名义上的婆婆态度转变全是演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很差。 刘慧君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她听到凌安的一番话，认为是凌小云敢做不敢当，故意诬陷凌安。 她可以理解凌小云针对凌安的行为，但用牺牲她这个婆婆的方式来搞对方，恕她不能苟同！ 她不想当受害者！ “小云，我摔到腿了，有点疼，走不动了。” 凌小云皱了皱眉，她听懂了刘慧君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让她想办法带她回去！ “妈，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呢，不然我肯定背你回去了！现在该咋办啊？” 说着，她看向苏黎：“你不是拿到行医资格了吗？看到我婆婆摔伤还不过来看看，对得起你拿的证吗？” 苏黎看了眼在装婆慈媳孝的两人：“我是拿了证，也仅限拿了证，公社那边又没认命我当卫生员，我没那个义务。” 知道她考到证后，大队长是想赶紧跟公社那边申请，在长青大队搞个医务室，让苏黎当卫生员。 苏黎跟闺女和女婿商量过后，跟大队长说不要那么急，再等等，其实就是等沈毅这边彻底扔掉拐杖，等部队那边的安排。 所以她现在并不是卫生员，只是乡亲们遇到点小病小痛，她愿意看一看，这是情分，也算是报答乡亲们以前对她和闺女释放的善意。 跟凌家有关的人，她可不想管！ 再瞅瞅凌小云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她更不想管！ 换做平时，凌小云听到苏黎这样说，肯定转身就走。 可她这会在跟刘慧君表孝心呢，不能轻言放弃。 “你这样还有医德吗？你拿着证能心安理得吗？” 苏黎懒得搭理她了，但想到自家闺女怼人的场景，她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点，便说道：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医生永远治不好装病的人。 你婆婆摔的确实惨，惨到可以原地蹦跶两百次、单腿蹦跶二百米，然后累到气喘吁吁。” 这是说自己在装？ 刘慧君忍不了！ “我真的摔疼了，说不定骨头都断了！” 凌安走上前：“骗骗你自己就得了，骗我们就没必要了。别说你是装的，就算是真的，甚至突然原地爆炸没了，我们眼睛都不带眨的！” 沈毅和苏黎抬脚跟上，一家三口从婆媳俩旁边路过，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凌小云咬了咬牙：“凌安，我怀着孕，我婆婆也是真的摔倒了，你力气这么大，你就不能帮忙背她回去？” 第113章 这样不好，不好 凌安回头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怎么，在你眼里我是好人？” 这笑容，看得凌小云和刘慧君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婆媳俩不敢说话了。 凌安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一视同仁，既然刘慧君是凌小云的婆婆，是宋文谦的母亲，那待遇总不能差了。 所以，她晚上跑去上了个夜班，给刘慧君来了个凌家人受刑体验版。 刘慧君第二天醒来人差点疯了，张嘴闭嘴都是嚷嚷着凌安是魔鬼，她要回城。 宋文谦就跟大队请了假，送他母亲去城里坐车。 临走之前，刘慧君把她带来的钱都塞给了他儿子，让儿子跟儿媳妇私底下偷偷吃点好的，至于儿媳妇的娘家人就算了。 如果不是凌家人现在吃饭都要跟大队借粮，她都不想让儿子把钱花在凌小云身上。 念在凌小云是重生者能帮到儿子，肚子里又揣着崽，她才大方了点。 凌安不用想都知道，以凌家现在的情况，刘慧君会偷偷给宋文谦留钱和票，怕在得到机会回城前饿死在乡下。 当天晚上，她摸进了凌小云和宋文谦的房间，把刘慧君带来的东西全收走了。 宋文谦醒来后发现失窃，怀疑是凌家人监守自盗，搞得凌家一阵鸡飞狗跳。 这些，凌安也就是去知青院的时候听了两耳朵。 国营农场的事已经定下来了，现在不着急去，毕竟不是耕种的时候。 一家三口可以选择年底过去，也可以等年后再去。 沈毅已经跟机械厂那边搭上了关系，还成了厂里的特聘研发人员，只是目前捡石机还在研制中。 有了捡石机，一家三口去了那边才好开工，就打算等捡石机研制出来之后再去。 经研究决定，沈毅作为农场场长，凌安以农业部技术员的身份加入，兼任副场长，苏黎是卫生员。 包括三人在内，向阳农场的垦荒小分队暂定最多为20人。 其余人员未定，估摸着得等明年安排新的兵团知青加入。 凌安一琢磨，与其坐等安排，不如主动出击，看能不能把郑淑君他们带过去。 对于知青院的知青们，凌安是很认可的，这些人不骄不躁，人品比自己好，干农活差点意思胜在勤快。 她对他们比对自己还要放心！ 有他们在，总好过带领的全是新知青。 凌安跟沈毅一合计，就跑来知青院找郑淑君他们了。 听到小两口邀请他们去国营农场，知青们个个默契十足，全都把目瞪口呆表演得淋漓尽致。 郑淑君最先回过神来：“小安，沈毅，这事你们真的能做主吗？”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了，个个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小两口。 能当兵团知青这种好事，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同样都是当知青，他们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挣工分，勉强能吃饱。 人家兵团知青那都是有工资拿的，耕种收获还是用机械！ 傻子才会拒绝呢！ 凌安说问题不大：“你们愿意跟我们走的话，我们跟上面打声招呼，让知青办那边把你们调走。 但是，仅限你们哈！宋文谦就算了！人家好不容易结婚生子，咱不能做让人夫妻两地分居的事！” 知青们都笑了。 他们也看宋文谦不顺眼，没有这个人跟着才好呢！ 郑淑君拉着凌安的手：“小安，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我们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跟我们说，我们绝不推辞。” 李玉芳抱住凌安另一只手：“嘻嘻，无以为报，应当以身相许！你需要吗？我可以的！” 周善英站到凌安身后，给她按摩肩膀：“小安啊，姐以后再也不说要找你打架了！” 袁香云哼哼两声，蹲下给凌安捏腿： “从今往后，你们小两口算是我袁香云的恩人了！我早就不想在这鬼地方待着了，吃得苦中苦的事真不适合我！” 孙永安等人也纷纷对小两口表示感谢，在拿到调令之前一定会保密，绝不透露给其他人。 聊完这事，郑淑君问凌安，怎么最近都不来知青院问有关学习的问题。 凌安笑得灿烂：“我发现我突然开窍了，看书就看懂了，暂时没有疑问。等我遇到不懂的，肯定还来找你们，绝不跟你们客气。” 事实上，她想起空间里有智能学习机器人，有什么问题问机器人就可以了。 小两口走的时候，知青们纷纷拿出家里给自己寄来的特产，让他们带回家吃。 凌安和沈毅没有拒绝，想着改天从自留地摘点新鲜蔬菜过来给他们。 小两口决定带他们去农场，这事问题不大，但还是得跟上面知会一声，这样知青办那边才会给郑淑君他们搞调令。 两人还没去县城打电话呢，杨大强和赵二毛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安姐！毅哥！苏姨！” 凌安抬眸：“你俩笑得跟二傻子似的，遇到啥好事了？” 杨大强嘴角抽了抽：“安姐，我们这叫大智若愚！” 凌安毫无感情地竖起大拇指：“果然学习是有用的，你说话又用上成语了。” 沈毅给杨大强和赵二毛各倒了杯水：“说说吧，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杨大强嘿嘿直笑：“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凌家那边闹分家了。 凌家大房就剩刘桂花和两个小崽子，孤儿寡母的，被嫌弃了。 三房说那两个小崽子就是白吃饱，不想自己辛苦挣的工分养那两个小崽子，说啥都要分家。” 以前凌家还有点积蓄，也有粮食，大房的人都好好的，干活也实在，加上黄老太偏心三房，三房是最不想分家的。 眼下吃饭都是个问题，一个寡嫂带两个崽，三房嫌他们是累赘，自然想分家。 黄老太经历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先后被送去劳改，小女儿又跟娘家翻脸，不想看着一家人的关系彻底支离破碎，不同意分家。 这不，这家人就闹起来了。 凌安摸着下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凌家三房还整整齐齐的呢！” 之前看着凌向东他们一个一个被带走，她都没注意到全是大房的人。 虽然凌小云的爹娘兄弟嫂嫂都被她折磨过，但他们还整整齐齐在一起。 这样不好，不好。 第114章 嘿，还是老地方看热闹爽! 凌安心里琢磨着要多关注凌家三房，抓住他们的把柄，或者挖坑给他们跳。 大房遭遇的，三房不能独善其身。 都怪她太善良了，一家人就该有一家人的样子，凌家三房也要像大房那样才行啊！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不仅在吵分家的事，还在吵谁也不肯跟黄秀英搭伙吃饭吧？” 杨大强和赵二毛眼睛一亮：“牛啊安姐！你怎么知道的？” 凌安起身，双手往身后一背，神秘兮兮地道：“不可说，不可说。” 用脚指头猜到的呗！ 如今的黄老太老态龙钟，干啥都差点意思，每天挣的工分比以前少，家务活也不管了，全丢给刘桂花、张兰春和杨春花。 凌家什么都没了，黄老太已经做不了一家之主了，她的儿媳妇和孙媳妇自然有意见。 就连她最疼爱的亲儿子凌向西也嫌弃她是个累赘。 凌安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嗑瓜子不吃瓜，香味少一半！我去看点配瓜子的东西！” 话音未落，她“咻”的一下跑没影了。 杨大强和赵二毛面面相觑：……安姐这么爱看热闹的吗？ 杨大强挠挠头：“安姐咋知道他们还没吵完？” 沈毅瞥了他一眼：“扯皮哪有结束早的？” 他跟苏黎打了声招呼，带着杨大强和赵二毛出了门，也去当围观的看客了。 这边，凌安飞的飞快，看到凌家门口挤的人太多，她噌噌噌几下爬上了墙头。 嘿，还是老地方看热闹爽！ 这高度，这无死角的视角，美滴很！ 院子里，凌小云正在苦口婆心劝刘桂花： “大伯娘，奶跟着你是最好的，刚好可以帮你照顾我那两个侄子侄女。” 刘桂花翻了个白眼：“我家小涛和小娟都能割猪草了，哪里还需要人照顾？ 倒是你，怀着孕呢，孩子生下来就有太奶奶抱，多有福气啊！” 被喊来当见证的沈自强人都麻了！ “你们到底还分不分家？” 要是换做其他人家，他估摸着会劝上一两句，什么父母在不分家之类的话。 凌家人……他劝不了一点！ 如果他敢掺和，以后凌家发生点什么，肯定让他背锅！ 坐在地上的黄老太：“呜呜呜……不同意……阿巴阿巴。” 要分家也行，她必须跟三儿子一家生活！ 孙女小云以后当官夫人，她就是官夫人的奶奶，要跟着去城里过好日子的！ 凌向西蹲下来，看着他娘黄秀英：“娘，大哥不在家，大嫂跟小涛他们孤儿寡嫂的，不分家不合适啊！ 万一别人以为我跟大嫂有啥，我有理也说不清啊！ 这家必须得分！ 而且大嫂一个人带俩孩子不容易，娘你就该跟着大嫂，帮她看着俩孩子。” 他心里清楚，不分家就等于他们三房要多养两个孩子。 那俩孩子确实可以干活了，干的却是割猪草之类的活，挣不到什么工分，在家就是白吃饱！ 再说了，等他大哥劳改回来还不知道啥样呢，到时候指不定也要他养着，他可不当大冤种！ 趁着大哥还在劳改，这就是分家最好的时机！ 刘桂花又翻了个白眼：“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嫌弃你亲娘直说呗！大家都有眼睛，又不是看不出来！” 但凡她回娘家能有住的地方，她都想带俩孩子回去！ 可惜她娘不在了，她爹也不管事，哥哥嫂嫂不欢迎她回去。 离开这里，她和两个孙孙就真的没有家了。 沈自强抬手抹了一把脸，那表情可谓是相当无奈。 “这样，黄秀英轮流跟你们成不？她在大房三个月，在三房三个月，三个月一轮流。” 凌小云他们都沉默了，他们都不想答应，又担心做的太过会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 大房和三房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坐在地上的黄老太阿巴阿巴地骂着，没有人愿意细听她到底在骂什么，只知道她的语气一听就骂的很脏。 凌安手里抓着刚嗑的瓜子壳，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 “呀！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队长叔这么公平的方法都不答应，你们到底想咋样？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们都不想跟黄秀英一起吃饭吧？ 欸！刘桂花也就算了，她到底是嫁过来的外姓人，头发都白了，又得带俩孙孙，没精力再照顾一个老太太。 凌向西，你可是黄秀英的亲儿子，还是她最偏心的儿子！你不管她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说着，她笑眯眯地捶了捶黄老太的脑袋： “你瞧瞧，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人是真孝顺啊！怕你活的太久会受罪，想直接气死你，让你少受罪呢！” 黄老太：“@＃＆@％……阿巴阿巴……” (`皿′)真是气死个人了！ 她的舌头如果还在，她非得骂死凌安不可！ 她现在不怕凌安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人都要没了，还怕个锤子！ 沈自强看了凌安一眼，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有凌家人的热闹，小安必定在场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凌安一开口，凌家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神里都带着点恐惧。 凌小云皱眉，她不明白为何会在爹娘他们的眼里看到恐惧，就连宋文谦的也是如此。 不就是凌安吗，有什么好怕的？ 力气大很了不起吗，凌安还能真的打死人不成？ “凌安，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宋文谦有些诧异，没想到凌小云这么勇，还敢这样跟凌安说话。 凌安微微勾唇，扫了眼凌小云的肚子。 “别冤枉我，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我只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合理发表意见。 说来也是奇怪，怎么你们家大房的男人全出事了，三房的人都好好的？” 这话一出，刘桂花死死地盯着宋文谦。 她信了那些传言，认为宋文谦是瘟神，是他害了她男人和儿子。 凌小云咬牙道：“你别想挑拨离间！大伯他们出事跟我们没关系！他们是惹了你才出事的！肯定是你害的！ 还有阿奶也是，再怎么说你爹也是她拉扯大的，又养大了你，你和你娘也该给阿奶养老！” 第115章 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从凌安出现的那一刻，凌小云就想好了要把她拉下水。 断亲了又如何，凌安她爹不是阿奶亲生的，那就是养子，养恩大于生恩，凌安和她娘就是欠他们凌家恩情！ 凌安笑了。 “养老？我不送你奶去见阎王，已经是我仁慈了。 如果不是她换孩子，我爹不用吃那么多苦，也不会失踪！ 哦，有件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你们都说我弟出生的时候就是个死胎，不吉利，扔去深山喂老虎了。 可黄秀英亲口告诉我，我弟根本没事，是她不想让我爹有后，用竹篮装着我弟放河里冲走了。 换句话来说，你们就是我和我娘的仇人，说话小心着点，别一不小心导致我发疯，拿菜刀把你们全砍了去喂老虎！” 这老太太是真的狠，导致她想帮原主找弟弟，都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黄老太心下猛的一跳，瞳孔放大，眼神里满是惊恐，仿佛触电一般，身体颤抖起来。 这件事她只在梦里跟凌安说过啊！ 其实她想把这事带进棺材的，可梦里的凌安实在太可怕了，一刀又一刀扎在她身上，还往她伤口倒辣椒水，她实在承受不住就说了。 是了，当时凌安说是她闯入了她的梦境。 那是凌安的梦！ 凌安梦醒了还记得，知道了真相！ 凌小云他们都有些震惊，看到黄老太的反应，知道凌安说的是真的。 他们是欺负凌安和苏黎没错，却从来没想过要害他们她们的命，更没想到当初的孩子不是死婴，是黄老太故意丢弃。 那孩子是死是活……没人敢说，也没人知道。 凌小云眼珠子转了转：“凌安，你不要胡说八道！奶不是那种狠毒的人！” 反正她奶没有舌头，说话都说不清楚，即便说的清楚也不可能当众承认，也没有其他证据和人证！ 凌安知道凌小云在想什么，不过这不重要，她也没想送黄秀英去劳改。 就像现在这样，黄秀英看着儿子孙子一个个出事，没出事的都嫌她累赘，比杀了她还要难受，这不比区区劳改更让她煎熬吗？ 凌安叹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看乡亲们的眼神，大家都信了，你就否认吧，再怎么否认都只是个笑话。 “哎，话题怎么就说到这里了呢？你们要分家的事还没解决呢！ 说句实话，你们真没必要分家！ 你们除了这个院子，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没有吧？每天做饭还得跟大队借粮，拿什么分家？ 咋地，以为分家了就不用还粮食给大队了？ 那你们还是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说完这些，凌安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今日份挑拨离间和火上浇油任务已完成！ 她用精神力幻化出细如牛毛的针，往凌家人身上时不时扎一扎，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沈自强扫了眼凌家人：“话糙理不糙，你们分不分家都一样。 咋样，还要分家吗？做决定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你们想吵也行，我先走，等你们吵出结果再……嗯？你们扭来扭去的干啥呢？” “痛！” 沈自强无语：“好端端的痛什么？怎么还全家人一起痛？” 凌小云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大队长，真的疼，好像有针在扎！” 凌家其他人：“对，有针在扎我们！” 不等沈自强开口，围观的村民纷纷出声： “你们编也编个好点的理由吧！哪来的针？谁扎你们了？” “你们好意思说凌安疯癫呢！你们才疯疯癫癫好吧！啥也没有，突然就说被针扎！我们怎么没事呢？” “我懂！你们是想说有人会隐形，偷偷给你们扎针！这种情况，我建议送去精神病院！” “……” 吵吵嚷嚷的，罪魁祸首凌安觉得耳朵要受不了了，没继续扎凌家人，而是将精神力幻化成板砖，拍在他们的后膝盖处。 随着“嘭嘭嘭”的声音响起，凌家人纷纷跪到地上，除了挺着肚子的凌小云。 众人：“……” 不是，说你们装而已，被揭穿用不着跪地谢罪吧？ 凌安眨眨眼：“凌小云，你们一家是没商量好吗？怎么其他人都跪了，就你特立独行？” 正庆幸自己没事的凌小云瞪了凌安一眼：“凌安，你又搞鬼！” 凌安歪歪头：“你是说，是我让他们跪的？而且他们不是人，是鬼？” 凌小云：“我……” 凌安伸手打断她的话：“不用解释，我都习惯了，以前在你们家的时候，我和我娘就是背锅侠。” 她刚有点用力过猛，以至于精神有点不济，不想搞事了，还是当个看客就好。 她转身想爬回墙头上，一抬眸就对上坐在墙头上的沈毅的目光。 她朝着沈毅笑着眨眨眼，三两下爬上去，坐在他旁边。 沈毅拉过她的手：“安安，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 凌安摆摆手：“没事，我天生白！” 嗷，她这才想起，好像她没跟沈毅提起过末世的事。 关于空间的事，她都是顺其自然，不说，但每次拿东西、收东西都不会背着他，知道他会懂，毕竟他有个小小的小空间。 以前她所言所行根本不需要向人解释，以至于现在有些事总想着顺其自然，但……她去过末世、能用精神力攻击这种事，不说真没人能看得出来。 她刮了刮沈毅的手心：“今晚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沈毅轻笑，抓住凌安的手：“好。” 小两口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垂眸看院子里的热闹。 沈自强踢了踢凌向西：“正常点，不然我真要怀疑你们精神有问题，让人送你们去精神病院了！” 凌向西气到天灵盖都要飞了！ 他没装！精神也没问题！感觉真的被针扎了！又有东西狠狠拍他腘窝！ 他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没有人会信！ 不知道为什么，倒霉的只有他们一大家子！ 总不能真像村里人传的那样，是他女婿宋文谦带来的霉运吧？ 越想越可怕，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凌向西看了眼半死不活的黄老太，不管怎么样，今天分家的事一定要达成！ “大队长，我们是一定要分家的！ 娘辛苦了一辈子，不能让她再跟着我们劳累了，她不跟大嫂他们，也没必要跟着我们，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挺好！ 以后我们会每个月给她十斤粮食，她自个想吃啥自己做！” 第116章 震惊!长脑子了，但不多 听到凌向西的话，黄老太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她最疼的就是老儿子凌向西啊！ 十斤粮食……直接饿死她得了！ 凌安鼓掌：“哇哦～第一次听见有人把自生自灭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闹腾了一番，凌家也没能真的分家。 没办法，刘桂花带着两个孙孙不想养偏心婆婆，凌向西一家也不想养，谁也劝不了谁，分家失败。 黄老太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就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她想着过几年就好了，到时候她那些被送去劳改的儿孙就回来了，一大家子团聚，肯定能把日子过回从前最好的时候。 没有热闹看了，大家也就散了。 凌安跳下墙头就要走，却被凌小云叫住了。 她回头奇怪地看了眼凌小云：“有事？有事你别找我啊，我不可能帮你！没事？没事你找我干啥，找抽吗？” 凌小云摸着自己的肚子劝自己不要生气，生气会影响宝宝的健康。 她看了看沈毅，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凌安身上：“我想跟你单独说两句。” 凌安想听听凌小云的嘴巴能放出什么屁，拍拍沈毅：“阿毅，你去那边等我。” 沈毅点点头，用警告的眼神瞥了凌小云一眼，那样子仿佛在说：若你胆敢欺负安安，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凌小云不为所动，她认为没人能真正弄得了她，或者说没人能随便搞起她。 原本她就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女，在宋文谦和刘慧君母子相信她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最特别的，迟早会将看不顺眼的所有人踩在脚下，走上人生巅峰！ 现在她受凌安欺负怎么了？ 来日凌安肯定会跪在她面前求饶！ 她有格局，不谈今天，只看明天！ “凌安，你一天天的嘚瑟什么啊？你以为你嫁给沈毅就赢了吗？他腿好得差不多又怎样，他哪里废了，满足不了你，也没法让你怀孕吧？” 凌安歪歪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那么多问题？” 凌小云冷笑：“凌安，其实只要你向我低头，愿意听我差遣，以后说不定我能拉你一把。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也不忍心看你过的太难不是？” 原先她觉得只要凌安跟沈毅过的不好，她就算是为上辈子的自己出气了。 后来她想了又想，不如让这两个人听她的话，当她的狗，任她使唤，这样才是她最完美的复仇。 如果凌安足够坚定，不把娃娃亲沈毅让给她，她上辈子就不会独守空房，不会被人活活打死。 千错万错，都是凌安和沈毅的错！ 凌安嗤笑出声：“凌小云，你是在做梦吗？你不会以为你以后能当官夫人吧？ 你大伯和两个堂哥都挨抓了，还在劳改呢，他们都有案底，而你跟他们是一家人。 哦，差点忘了，你亲二叔也被抓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跟凌小云说话怪有意思的，白日做梦具象化了。 就凌家这种情况，压根过不了审。 话又说回来了，宋文谦没有原主的鞭策，在凌家这种环境里，只怕以后还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个未知数。 凌小云皱眉：“啥意思？什么官夫人？你、你也是……重生的吗？” 难怪啊，难怪她总觉得凌安不对劲！ 可……如果凌安也是重生的，怎么可能会把宋文谦让给她呢？ 凌安微微一笑：“你奶舌头还在的时候，私底下四处吹嘘，说你以后会是官夫人，她是官夫人的奶奶，是要到城里享福的。 好心提醒你，以凌家的情况，你没机会的。 嘶——不对，你刚说什么？重生？你……” “我没有！我没说！”凌小云急忙打断凌安的话，“你别管我能不能当！反正我以后肯定会过上好日子，到时候你想巴结都没机会！” 她悄咪咪松了一口气，凌安不是重生就好，真的差点吓死她了。 果然，她还是唯一的天选之女！ 她确实忘了政、审这回事，但没关系，哪怕宋文谦不能走上仕途，他们可以做生意啊！ 她记得可清楚了，上辈子好多人抓住了改开的风口，轻轻松松就变成了有钱人，就跟捡钱似的！ 不对！ 如果宋文谦不能走仕途，不能让她当官夫人，她嫁给宋文谦还有什么意义？ 图他长得没有沈毅好看，图他在炕上坚持时间短，还是图他总是一副病弱的样子？ 凌小云越想越心惊，差点站不稳，急忙扶住旁边的小树。 “凌安，在你眼里，宋文谦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安眼睛眯了眯，心说，这货不会是要长脑子了吧？ 管她呢，爱长不长！ 反正她玩凌家人的时间不多了，在准备好一切去农场之前，她会彻底了结恩怨。 “宋知青啊，他跟你很有夫妻相，你俩一看就特般配！我觉得你们在一起一辈子太短，应该在一起千千万万年！” 永生永世锁死那种！ 凌小云：凸(＞皿＜)凸 她相信凌安在嫉妒她，所以凌安肯定不希望她好。 也就是说，凌安在说反话。 宋文谦根本配不上她！ 亏她为了嫁她跟凌安抢，毁了自己的名声！ 凌小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突然就不是很想生下宋文谦的孩子了。 “你为什么要嫁给沈毅？” 明明前世沈毅当了一辈子残疾，到死都在坐轮椅。 凌安笑出了声音：“你问的怎么都是男人事啊？你脑子里除了男人，就没有别的东西吗？ 欸！既然你诚心诚意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 像我这样力大如牛的人，一般男人入不了我的眼！像沈毅这样长得好看，晚上跟我搞个几小时还不知疲倦的人才适合我！” （°o°）什么玩意？沈毅一夜几个小时？！ 凌小云震惊！ 凌安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凌小云，双手往身后一背，转身悠哉悠哉朝沈毅走去。 她总觉得凌小云刚刚有点不对劲，很像前世用肚子里的孩子设计别人的后宅妇人。 啧啧，这货不会真看出来宋文谦不是好东西，不想生下孩子，想用来搞点好处吧？ 虎毒尚且不食子！ 得，这货长脑子了，但不多！ 第117章 安排!向阳农场 沈毅看着凌安朝他走来，肉眼可见的开心。 他伸手：“她是不是想害你？” 凌安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不是哦！她说你不行，满足不了我，更不能让我怀孕。” 沈毅握着凌安的手紧了紧：“安安，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凌安一脸的无辜：“我知道啊，我还告诉她你很行！ 你没看见她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吗？看来是后悔嫁给宋文谦那个早泄的！” 沈毅的耳朵“歘”的一下红透了。 “安安，我很行这种事，你知我知就行，没必要告诉别人的。” 还有啊，都说是三公主教坏安安了！ 安安知道宋文谦早泄，那是去偷听凌小云和宋文谦的墙角了！ “那什么，安安以后能不能别听这种墙角啊？你要是喜欢听，我以后再尽力一点，我们听自己的就好。” 说完这番话，沈毅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凌安觉得格外稀奇，知道她家阿毅在这方面脸皮薄，可他平时也就耳朵红，现在整张脸和脖子都红了。 啧，在炕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如此害羞！ “阿毅，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不是去听墙角的，我是去办正事的！” 她真没有偷听别人那什么的癖好，有那时间，还不如听阿毅动情的声音呢，可好听了！ 沈毅反驳不了，因为凌安真就是有事才跑去听那俩货的墙角。 这时候，有大叔路过看到沈毅脸红也觉得惊奇。 “小毅你这是咋啦？脸这么红，不会是过敏了吧？” 凌安摆摆手：“叔，他这是气的！ 我们刚才去凌家看热闹，大家都跑了，我家阿毅走的比较慢，被凌小云他们指着鼻子骂废物，可把他气坏了！” 大叔握拳挥了挥：“他们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下次他们要是还敢欺负人，小毅你叫上叔，叔带上其他人，办他们！” 他是看着沈毅长大的，知道这后生吃过多少苦，也知道这后生以前有多优秀。 现在后生跟以前比是差了点，但也不能让人那样骂啊！ 再怎么说，这后生也曾是个军人，是以性命保家卫国的人！ 凌安随口瞎编，没想到大叔真信了。 她和沈毅相视一笑，都跟大叔道了声谢。 这世界就是这样，有坏人，也有好人，有忘恩负义者，也有饮水思源者。 晚上躺在炕上的时候，凌安把在末世待过一年的事告诉了沈毅。 沈毅紧紧将人搂在怀里，在凌安眉心落下一吻： “安安，辛苦了。”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小公主又吃苦了，他一定要加倍对安安好才行！ 凌安倒没觉得有什么，如果没有末世的经历，她现在就无法使用精神力，更没有空间，没有物资，那才叫真的苦！ 转眼到了九月上旬，长青大队再次进入农忙，开始收割豆子。 凌安和沈毅为进入农场做了充分的准备，上面给他们配备了拖拉机，两人打算去向阳农场实地考察，再做详细计划。 在那之前，两人把周善英、李玉芳、孙永安和唐海辉安排到农机手训练班，让他们学习农机的驾驶技术。 小两口还托关系替大队借到了两辆收割机，如此一来，大队成员对周善英四人农忙不参与劳动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提让苏黎下地的事。 凌安是想带着她娘一块去看看的，可苏黎说要留在家里打点。 凌安明白苏黎是舍不得离开，她娘在这里等了她爹十几年，如今知道小儿子或许还活着，要等待的人又多了一个。 凌安也没说什么，她和沈毅也就是去农场看看实际情况，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小两口跟没事人似的，苏黎就不同了，忙着做干粮给他们路上吃，那架势仿佛她不做这些干粮，小两口在外边就不知道自己搞吃的一样。 凌安从背后抱住苏黎：“娘，你别忙活了，我可不想在外边几天得天天吃干粮啊！” 想了想，她从空间拿出十来个鸡蛋、六根腊肠和一块牛肉。 “娘，我和阿毅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好好吃饭哈！如果我回来发现娘你瘦了，以后你的每一顿饭我都会亲眼盯着你吃！” 苏黎想说一个人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听到后面莫名打了个激灵。 想想自己在吃饭的时候，闺女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画面属实诡异。 行吧，她还是乖乖听闺女的话，吃好喝好！ 凌安和沈毅一人收拾了两套衣服，带上苏黎做的干粮，坐着牛车去县城。 到县城领了给向阳农场安排的拖拉机后，沈毅便坐到驾驶座上，开车载着凌安往向阳农场走。 凌安不想坐后边，跟沈毅挤在驾驶座上，看路上往来的行人，看田间地头劳作的身影，以及金灿灿的太阳。 之前有先遣部队来过向阳农场，所以这里该有的都有，一排营房在那里，有通讯股，有医务室，有食堂，有宿舍…… 嗷，就是暂时没有人（不包含小两口）！ 凌安和沈毅拿钥匙一间一间检查过，里面除了灰尘多，没什么毛病，打扫打扫就能照常使用。 16万亩的面积，有8.6万亩的耕地，而这些耕地确实像先遣部队说的一样，石头有点多，妨碍机械作业，开垦难度比较大。 对小两口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机械厂那边已经按照沈毅给的设计图，在沈毅的带领下生产出捡石机。 两人一边实地查看，一边用纸和笔记录情况，觉得问题不大，来这里怎么着都不会比大队辛苦。 虽然他们在大队貌似并不辛苦，能摆烂的时候就摆烂。 凌安和沈毅没有在这里多待，了解完情况，就开着拖拉机回长青大队。 令他们惊讶的是，凌小云流产了！ 原先凌安就怀疑过凌小云会不要那个孩子，可孩子都将近五个月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流产的，没想到凌小云还是狠心给搞没了。 苏黎神情有些复杂：“说是宋知青推的，凌小云摔倒在地上把孩子给摔没了。 说句实话，孩子都到这个月份了，其实没那么容易摔没了，但也有特殊情况。 我没亲眼瞧见，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不过…… 凌小云因为这事瞒着要跟宋文谦离婚。” 第118章 闹离婚，是个狠人!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凌小云想，凌安不乐意！ 她都说了，凌小云和宋文谦就是天生一对，应该永远锁死，可不能让这俩人去祸害其他人！ “娘，凌小云和宋文谦当初为了在一起连名声都不要了，凌小云还因此赔了两份钱，他们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他们要是分开了，谁还相信爱情啊？ 凌小云受刺激脑子出问题发疯要离婚，等她清醒过来肯定会后悔，必须帮她一把！” 她说得信誓旦旦，苏黎听得目瞪口呆。 她闺女也忒厉害了，明明是想把两个祸害捆绑在一起，却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沈毅想都没想就说道：“安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我的话尽管开口。” 听着女婿对闺女无底线纵容的话，苏黎有些感慨： “还是要注意分寸的，别把人给玩死了，也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只要不背上人命，随便玩！ 凌安笑嘻嘻，拍拍苏黎的肩膀：“娘，你对我的底线是越来越低了啊！” 苏黎摇摇头，她不是对闺女的底线变低了，是离开凌家后看见闺女脸上的笑容多了，渐渐明白一个道理： 人活着，开心最重要。 沈毅要上山捡柴火，苏黎要在家炮制药材，凌安出门打听凌小云流产的细节。 她觉得她娘说的对，凌小云的孩子都到这个月份了，不该这么容易就没了，这其中只怕是有别的原因。 她跟沈毅一起出门，临分开之前，沈毅感叹道： “有时候真羡慕凌小云和宋文谦，安安你总希望他们永远在一起。” 他多希望安安心里想的是，他和安安能跨越生死，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凌安听懂了他的心思，笑着勾了勾他的手： “这有什么？你下辈子还要来找我，下下辈子也要，往后的每一辈子都要来找我！ 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你，找到你先把你揍一顿！ 如果你敢爱上别人，那你可就惨了！我会没收你的作案工具，给你来个物理阉割！” 沈毅只觉着下身一凉，紧紧抓住凌安的手： “安安你放心，我就是做鬼都会缠着你，绝对不会移情别恋！ 即便来世忘了你，我也会去找你！我相信只要看见你，我的灵魂会比嘴巴先一步爱上你！” 有句话他没说出来：如果没有安安，他宁可孤独终老。 凌安半眯着眸子打量沈毅此刻的神情，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的沈将军嘴巴怎么越来越甜了，这么会说情话，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凌安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有别人，踮起脚尖在沈毅的唇上啄了一口，砸吧砸吧嘴： “果然是甜的！” 沈毅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安安，在外面呢！” 凌安轻笑出声，捏捏他打工的耳垂，又戳了戳沈毅的胸膛：“好啦，你上山去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跑去工具房领了把镰刀，帮知青们割大豆，顺便打听消息。 “淑君，凌小云和宋文谦到底咋回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杨大强抢先开口，“我怀疑凌小云在外边有别的男人了！” 凌安：？？？ 知青们：(???) 赵二毛挠挠头：“强哥，啥时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 杨大强直起身往左右看了看，蹲下来压低声音道： “你们想啊，之前凌小云非宋知青不嫁，如愿嫁了，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即便宋知青的青梅从城里找过来，她跟宋知青还好好的，啥情况她会放弃肚子里的孩子？ 那肯定是有了别的男人，不想生下宋知青的孩子啊！” 郑淑君微微皱眉：“不对吧？她流产不是因为被宋知青意外推倒摔没的吗？” 凌安眼神闪了闪：“我娘说那孩子到了这个月份没那么容易流产。杨大强，你是不是还知道点别的？” 看吧，她从来不做无用功，来帮忙割豆子真的打探到想要的消息了！ 杨大强不负众望，还真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他鬼鬼祟祟的又往四周看了看：“我撞见过凌小云用手猛捶她自己的肚子，还看到她故意从山坡上往下滚，看见她蹦蹦跳跳。 哦对，两天前我还发现她偷偷泡在河里！那河水多凉啊！ 她做的这些，哪像个正常孕妇做的？她就是故意想把肚子里的崽给弄没了！ 所以我猜她被宋知青推倒是她设计的，就是想让宋知青背锅。 以前她多喜欢宋知青啊，哪怕孩子没了，估计她也舍不得怪宋知青，现在不仅要离婚，还要宋知青给赔偿，这不就是想讹钱跟别的男人吗？” 凌安若有所思，看来除去杨大强主观臆想出来的男人，剩下的就是真相！ 凌小云发现自己没法依靠宋文谦当上官夫人，对方的心也不在自己身上，自然认为对方没有价值了，需要舍弃掉。 那个孩子对凌小云来说就成了累赘，她设计甩掉“累赘”，让宋文谦背锅，讹宋文谦的钱，压榨他最后的价值，恢复自由身。 凌小云也是真狠，对肚子里的孩子狠，对她自己也狠。 杨大强眼睛左看右看：“你们为什么一言不发？” “忒吓人了！知道凌小云阴险，不知道她这么狠！为了弄掉小孩能对她自己出手的狠人！” 说话间，赵二毛左手抓着豆茎，用右手握着的镰刀使劲一拉，把豆子整株割下。 孙永安突然开口道：“这也合了宋知青的意。宋知青多次跑回知青院，他说凌小云和凌家其他人对他很不好，说他受不了了，有点想离婚。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青梅柳青青来过之后，他就再也没回过知青院，也没再找我们说话。” 还能为什么，那是知道凌小云重生，觉得无利可图了呗！ 心里是这么想的，凌安却没有说出来。 眼下这种情况，凌小云想摆脱宋文谦，可宋文谦未必舍得在这种时候离开凌小云。 随便吧，是时候让凌小云为前世原主的死付出代价了！ 第119章 凌安的报复，凌小云疯了 是夜，凉风吹落木叶沙沙作响，天空中有星星在闪烁，地上有鬼鬼祟祟的凌安和沈毅在移动。 虽然很不道德，但凌安对凌小云肚子里没崽了这事有点兴奋！ 凌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凌安拖进空间“受刑”过，就凌小云因为怀孕逃过一劫，现在得补上！ 毕竟，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嘛！ 凌安熟练地撬开房门，拉着沈毅带上睡梦中的凌小云进了空间。 “阿毅，我有个新鲜的玩法想试一试！” 沈毅揉了揉凌安的头发：“悠着点，别溅自己一身血就行。” 他以为凌安想到了什么更残酷的“刑罚”，会鲜血四溅那种。 凌安笑笑不说话，残酷不残酷另说，大概会有点恐怖。 她用意念从仓库拿到了十来个恐怖娃娃，将娃娃布置在周边，就拉着沈毅闪身躲了起来。 然后，她按下那些娃娃的遥控。 恐怖娃娃们立刻发出诡异的哭声和笑声，吓醒了凌小云，吓得凌小云惊叫起来。 凌小云仿佛遭遇寒流袭击，整个人颤抖起来，蜷缩着，捂着自己的脑袋，几近无法呼吸，紧闭着的眼睛像是要将无尽的恐惧隔绝在外。 “不、不要过来！” 凌安靠在沈毅身上，笑眯眯地看着凌小云的反应，模仿幼儿的声音： “妈妈，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不让我出生？不让我见见那个世界？” 凌小云猛地抖了一下，只觉着惊恐万分：“不、不关我的事，要怪就、就怪你爸爸。” “可是……明明是妈妈你害死我的呀！” “不是我！是你爸宋文谦！都怪他没用！他要是能像上辈子那样有出息，我能嫌弃他吗？ 我不嫌弃他，能不要你吗？ 所以啊，你要怪就怪你爸，要报仇就去找他啊！” 凌小云说着，心里没那么害怕了。 她觉得自己能弄死小崽子一次，就能弄死第二次，对方应该毫无怨言，因为她是对方的母亲！ 凌小云坐了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那些诡异的哭声和笑声宛若潮水，似是要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这里是哪里？放我出去！我是你妈！你不能这样对我！” 没有声音回应她，就连诡异的哭声、笑声也没了。 凌小云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现在就算完了，睡醒就没事了。 把恐怖娃娃收回仓库的凌安手里拿着刀子，操控着一束光打在凌小云身上。 她微笑着缓缓走过去：“凌小云，欢迎来到我的梦？” 凌小云僵硬了一瞬，转头看见凌安和沈毅一前一后朝自己走来，目眦尽裂。 “你的梦？是你搞的鬼？！” 凌安一针扎在凌小云的某个穴位上，致使她动弹不得。 “你闯进我的梦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凌小云神经紧绷，觉得此时此刻的凌安比刚才那些诡异的动静还要吓人。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你、你、你到底想干啥？” 凌安在凌小云左手手腕割了一刀：“我在做一个实验，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直至濒死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凌小云想挣扎，可没用，她能眨眼睛，能说话，身体却动不了。 沈毅学着凌安的样子，在凌小云右手手腕处割了一刀。 凌安往凌小云身上扎一刀，他也跟着扎一刀。 起初，凌小云还能大声哭喊、求救。 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呜咽着求饶。 宽面般的泪水像是快流干了一样，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凌小云，你上辈子给我用的毒药是哪里来的？” 凌小云瞪圆了眼睛：“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凌安也跟她一样重生了？ 难怪啊，难怪凌安会脱离掌控，难怪沈毅的腿还能行走自如。 也就是她傻，误以为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凌安咧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当然是阎王爷告诉我的啊！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是孤魂野鬼！ 我死的太惨，也太冤，阎王爷允许我在能力报仇，可以对你千刀万剐。 再问一次，毒药到底哪来的？！” 凌小云从未见过这样的凌安，恐惧和害怕瞬间席卷全身，往她骨头里钻。 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浑身都在冒冷汗，心脏都在打颤，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柳、柳青青。” 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原主一直以为柳青青只是出轨，跟有妇之夫宋文谦滚床单，没想到自己的死跟她有关。 以至于凌安也是现在才知道真相。 啧，要是早知道，她绝对不会让柳青青站着回城！ 可惜没有早知道，还好来日方长，这笔账迟早要跟柳青青算！ 说是做实验，凌安还真装模作样拿出纸和笔给沈毅。 她问，沈毅记录。 十分钟后，她再问，沈毅继续记录。 又过了五分钟，她又问，沈毅接着记录。 直到凌小云晕死过去，凌安才作罢。 …… 第二天，醒来的宋文谦还琢磨着怎样拒绝凌小云离婚的诉求，发现凌小云有点奇怪。 凌小云缩坐在炕头，嘴里好像在咕哝着什么。 宋文谦靠近仔细听，也没听出她在说什么。 他伸手碰了碰凌小云：“小云，你没事吧？” 凌小云一下子拍开宋文谦的手：“别碰我！我不是故意的，别杀我！” 宋文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小云，你看看我，还认得我是谁吗？” 凌小云迅速看了他一眼，死死抱紧自己：“坏人！你是坏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是……疯了？ 宋文谦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想不通为何一晚上凌小云变成了这样。 他还想依靠重生的凌小云走上人生巅峰呢！ 怎么就这样了呢？！ 昨天还不想离婚的宋文谦，现在恨不得立刻跟凌小云离婚。 一个疯了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他是知青，是城里人，以后回城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了！ 宋文谦跟张兰春他们说凌小云不舒服，他要在家照顾他，没跟着下地。 等张兰春他们都去了地里，他拉着畏畏缩缩的凌小云出门，要去领离婚证。 走了没多远，凌小云突然挣扎起来，甩开了宋文谦的手。 宋文谦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咕噜咕噜往地势低的地方滚，摔进了水渠里。 第120章 开小轿车的客人 凌小云仿佛受到了惊吓，吱哇乱叫起来。 宋文谦躺在干涸的水渠里，在晕过去之前，不停地喊着救命。 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发现了水渠里的宋文谦，把人救了出来。 “宋知青也真是倒霉，脑袋都磕破了，一脑袋都是血，不会没了吧？”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大队出了人命是好事吗？还有气呢！赶紧通知大队长，把人送去医院抢救啊！” “天啊！你们没发现他的右腿断了吗？” “你当我们眼瞎啊？刚才我抱他出来就发现了，他右腿就这么吊着，看来骨头完全断了！” “哎哎哎！凌小云你往哪里跑？你男人出事了，赶紧过来！” “……” 躲在暗处的凌安笑了笑，双手往身后一背，迈开腿远离是非之地，那背影深藏功与名。 她小小地动用了一下精神力，刺激了一下凌小云，用精神力幻化的巴掌推了宋文谦一把。 效果还不错！ 这样的凌小云和宋文谦活着，往后余生只有痛苦，比他们死亡更令人身心舒畅。 想象到以后这俩货有多惨，凌安心情好好，还哼起了小曲儿。 【凌安不是什么好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大家骂她的话，就不能骂作者了哦！(￣y▽￣)~*】 凌安回到家，沈毅已经去县城给温爷爷他们送粮食了。 凌安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就跟她娘苏黎一块上山采药。 说是采药，母女俩采摘最多的还是菌子，尤其以榛蘑最多。 凌安决定啦，今天一定要吃小鸡炖蘑菇！ 母女俩采摘了满满一背篓的菌子，草药倒是没有发现多少，干脆又挖起了野菜。 有“秋天第一鲜”马齿苋，有秋荠菜，有红皮鬼子姜，还有红姑茑。 下山前，母女俩还捡起了木柴，打算顺便带点柴火回去。 凌安听见附近有动静，还打了两只野鸡，捡了十来颗野鸡蛋。 行呗，小鸡炖蘑菇的鸡和蘑菇都有了，不用从空间拿食材。 凌安让苏黎提溜着两只野鸡，她自个拎了两大捆木柴，回家做午饭去了。 路上碰见下工的村民，或瞪大眼盯着苏黎手里的野鸡，或用羡慕的眼神看他们背篓里的菌子和野菜。 “难怪你们母女俩越来越水灵了，原来小安终于发现她的大力气适合打猎了！这有肉吃啊，就是跟以前面黄肌瘦不一样了！” “哇啊！你俩今天的收获真多啊！这么多榛蘑，这么多野菜，你们在哪个地方找到的啊？” “我能用自留地的菜跟你们换点菌子吗？最近忙着割豆子，下工累个半死，一直想去采菌子都没去成。” 凌安他们不缺菜吃，不过还是跟村民换了点菜，反正他们的菌子多。 发现菌子的时候，母女俩可欢乐的，喜欢采菌子的快乐胜过想吃的快乐，换出去一些也挺好。 凌安没提她和她娘采菌子和野菜的地方，但是她们发现有却没采摘的地方告诉了大家。 “行啊，谢谢小安，谢谢小苏，等下午下工我们结伴去看看。” “嚯！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你们家来客人了！开四个轮的轿车来的！男的女的都俊！在你们家门口等着呢，你们快回去吧！” 凌安和苏黎相互看了一眼，都有点迷茫，想不到客人是谁。 万木春那个家伙倒是常来，拿好东西来跟换自留地的蔬菜，可这家伙每次来都是骑自行车。 偶尔会有县农林局和机械厂的人过来，也是骑的自行车。 想来不是什么熟悉的人，凌安也就不着急，跟她娘慢慢悠悠往回走。 站在院门外的楚颖左等右等不见人，有些急了。 “哥！要不我们再打听打听吧，看看凌安到底去了哪里，我们直接找过去吧！” 楚宁靠在车上，微抬眼眸：“她家了在这里，你急什么？难道她会不回来？” 楚颖跺了跺脚：“你不懂！我跟你说，凌安真的超厉害，长的也特别好看，比我见过的其他女同志都要好看！ 再看看你天天被爸妈催婚，都不知道着急的吗？ 你要是错过了凌安，以后就找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 楚宁嗤笑：“好看能当饭吃？” 楚颖撇撇嘴：“我恨你是块木头！但凡我是男的，她救我那天我就缠上她了！” 远远瞥见凌安回来，她屁颠屁颠跑过去： “哇哦～凌安我们又见面啦！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很想你的！” 凌安默默躲到她娘身后，避开了楚颖的拥抱。 就楚颖跟个炮弹似的冲过来，一般人能被她直接撞倒。 凌安虽说不是一般人，但不习惯如此热情的楚颖，毕竟她们算不上熟悉。 她当初救楚颖是为了楚家欠她一个人情，这时间久了，她自个都快忘记有这一回事了。 楚颖笑着眨眨眼，看向苏黎：“哇哦～您就是凌安的母亲吗？你也好好看呀！” 苏黎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安安的朋友，到家里坐坐吧。” 楚颖的目光在凌安和楚宁之间来回移动：“嘿嘿，我先来介绍一下吧！凌安，阿毅，这是我哥楚宁！ 我哥的样貌在男同志中绝对算顶尖的，有很多年轻女同志追呢，是个香饽饽！” 凌安和苏黎都没说什么，对着楚宁礼貌性点点头，把兄妹俩请进了屋子。 楚宁敛起眼中的惊艳，打开后备箱拿出他们带来的礼物，跟着进了院子。 楚颖也帮着拿了点东西，撞了撞楚宁，小小声道： “哥，你瞧瞧你的眼神，是不是被凌安迷住了？我说的没错吧？凌安是真的好看，一眼惊艳，再看多少眼还是觉得惊艳！ 嘻嘻，我是不是快有嫂子啦？” 楚宁淡淡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收起你不值钱的样子，矜持一点。” 楚颖：?? ?她这都是为了谁啊！ 凌安给兄妹俩各泡了杯茶水，苏黎拿了些瓜子、花生和水果糖放在桌上，还把新鲜摘回来的红姑茑拿出来，让兄妹俩吃。 楚宁把带来的东西递过去：“感谢凌安同志对我妹妹的救命之恩，小小礼物，略表心意。” 兄妹俩带来的东西很多，有蝴蝶酥、杏仁排、话梅、大白兔奶糖和奶粉，还有雪花膏、沪城的新款布料。 凌安笑着道：“举手之劳，换做是别人也会出手相救的，不必放在心上。你们的礼物实在太多，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楚颖挽住凌安的手：“这些都不算什么，值不了多少钱，跟你的救命之恩没法比！ 本来呢，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可惜你我都是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哥代替我对你以身相许。” 第121章 情敌见面，癫者胜 苏黎眨眨眼，看看楚颖，又看看楚宁，一副“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样子。 这要是被她女婿听到了，不得直接把人扔出去？ 凌安张嘴正想说话，楚颖抢先继续开口： “阿姨，你看看我哥多俊啊！每个月都有工资领，兜里有钱！给你当女婿咋样？” 凌安默默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她作为当事人就在这里，怎么没人问她的意见？ 咋地，她不配给自己做主呗？ 啧，她有种想把楚家兄妹俩拎起来丢出去的冲动！ 但人都救了，楚家欠着她恩情呢，这一丢容易变成白干，损失有点大！ 苏黎把兄妹俩带来的东西放到一旁，招呼兄妹俩坐下： “看起来还行，不过等下辈子吧，下辈子我看看能不能多生一个闺女，再考虑你哥适不适合当我女婿。” 楚颖挠挠头，一脸的不解：“凌安不就是你闺女吗？她跟我哥多登对呀！” 凌安：“你是想恩将仇报？” 沈毅：“安安，我能把人丢出去吗？” 屋里的四人齐刷刷往门外望去，看到肩宽腿长腰细的男人逆着光站在院子里。 楚颖张嘴还没来得及问那人是谁，只见凌安乐颠颠跑过去，一下子蹦起来跳到男人身上。 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出口，只觉着刚才自己极力推销自家哥哥的行为甚是尴尬。 凌安把脑袋埋在沈毅的脖颈间，喃喃道：“阿毅，你再晚回来一点，你媳妇就要被人抢走了。” 沈毅抱着凌安往屋里走，锐利的眼神落在楚家兄妹身上，语气有点冷： “他们要是敢，我就是灭了他们九族也要把你抢回来。” 凌安反应有些激烈：“那不行！” “为何？” “灭九族这种事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干？必须要带上我！带上我！不带我，我是要生气的！” “好好好，带你！带你！” 楚家兄妹：“……” 不是，长得跟仙人下凡似的人都这样奇怪吗？！ 把灭九族这种话挂在嘴边，他们不尴尬吗？ 他们都替他们脚趾抠地了！ 话又说回来了，看这俩人的相处莫名觉得有点甜，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我闺女和女婿过去吃的苦太多了，精神稍微有点异于常人，处于放飞自我的状态。” 楚家兄妹没从她话里听出来抱歉的意思，倒是觉得她好像还挺骄傲。 楚宁看了楚颖一眼：“您闺女和女婿这样挺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多少人想这样活却做不到。 该抱歉的是我，我没管住我妹妹，让她胡言乱语了。” 没见到凌安之前，他认为自家妹妹在口出狂言，不相信一个身手厉害的女同志会有惊为天人的美貌。 在见到凌安之后，他觉得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同志就好了。 他那颗沉静二十多年的心躁动了，他还想着问问凌安和她娘的意见，看能不能跟凌安处对象，没想到人家已婚。 有些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楚宁看得出来，凌安当着他和他妹妹的面冲向沈毅，就是最好的拒绝。 楚颖神色尴尬：“对不起啊，凌安，我不知道你结婚了。” 凌安叹气：“你们确实挺对不起我的，我还没来得及扔你们出去呢！” 楚颖瞪大眼睛：“啊？什么意思？” 凌安笑眯眯地解释：“我刚想把你们兄妹俩丢出去，我家阿毅就回来了。所以，你们不该道歉，应该感谢阿毅回来阻止了你们被丢的命运。” 楚颖和楚宁有点无语，但还是双双向沈毅道谢。 沈毅摆摆手：“不用谢，我也还没来得及丢你们，一点力气没废。” 楚家兄妹俩相互看了一眼，总算明白了苏黎话里的意思，这对小夫妻的精神状态确实异于常人！ 楚颖弱弱举手：“凌安，你男人也是长青大队的人吗？” 凌安点头：“当然！我俩都是长青大队长大的，是青梅竹马，也是日久生情！哦对，他叫沈毅。” 听到凌安这样说，沈毅的嘴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楚宁微微皱了皱眉，他觉得沈毅的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沈毅要去厨房做饭，他回来时就看到屋檐下的两个背篓，以及那两只野鸡，心里有数知道该做什么菜。 楚宁笑道：“我和我妹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就是来蹭午饭吃的！ 我们带了五花肉、猪头肉和酱肉过来……不在这里，应该在车上忘了拿下来，我这就去拿。” 凌安他们想让两位客人歇着的，不过楚家兄妹非要帮忙打下手。 拗不过兄妹俩，凌安也就没管，爱干活那就让他们干！ 厨房有点小，五个人在忙活显得有些拥挤，凌安拉着楚颖走了出去。 “你这么爱干活，我带你去自留地吧！我们种的萝卜和白菜还没收，正好现在收了，你们回去的时候还能带点。” 于是，楚颖被拉着去后院砍白菜、拔萝卜。 楚颖第一次干农活，觉得特别新鲜，瞧着还挺高兴，一边干活一边嘴巴不停地叨叨。 她被凌安救了之后，她哥楚宁请了假过来接她，那会就打算来长青大队找凌安了。 只是楚宁接到了紧急电话，就急冲冲带着楚颖先回去了。 提起这些，楚颖多少有些感慨：“如果那个时候我哥没有急事，我和我哥来找你，你是不是有可能成为我嫂子？” 凌安瞥了她一眼：“首先，我家阿毅脾气不好，你这话要是被他听到，他可不管你是谁，直接把你从这里丢到围墙外边去。 其次，我和阿毅是双向奔赴的病……感情，没有他，我也不会选你哥。 我俩跟别人不一样，不是看对方条件好就会接受，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会接受。 只要不是对方，我们宁可一个人。 最后，我的脾气也不好，你再说类似的话，我会把你揍一顿，再把你丢出去。” 哪怕是把楚家欠自己的人情丢没了也没关系，她自己高兴就好！ 她也想明白了，她好歹是国家农业部的人，她的存在与否决定着人民能不能早日吃饱饭，也算是国家的宝贝了。 她有这样的背景，欠个楚家的人情不算什么。 楚颖不知道这些，她问：“去大城市工作生活和跟沈毅在乡下生活，你选哪个？” 第122章 钱多事少离家近 凌安有些嫌弃地瞥了眼楚颖： “你真是耗子磨牙，没话找话！ 干活不专心，半天没割几棵白菜，是嫌弃我们种的菜不好，不想带回沪城吃？” 楚颖撇撇嘴，默默又割了一棵白菜，这才说道：“我就是好奇嘛！” 多少人向往城里的生活，多少人想在城里有份工作，她不信凌安不动心。 不过……像凌安这样的人，大概没有这种烦恼吧，毕竟是金子迟早会发光，她觉得凌安不是泛泛之辈。 凌安的男人瞧着气场比她哥还要强，也不像是没本事的。 哎呀，那她这样问凌安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蠢？ 问都问了，蠢就蠢吧！ 凌安一刀一棵白菜，一刀一棵白菜：“我只看自己想在哪里生活，城里也好，乡下也罢，端看我喜欢哪个地方。 至于阿毅，他不会让我做选择，我就是他的选择，他会跟着我。” 这说的楚颖都羡慕了。 她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果然啊，好看的都跟好看的在一起了，好的爱情都是别人家的！ 没多久，吃上小鸡炖蘑菇、红烧肉、酱香鸡蛋、虎皮辣椒和凉拌马齿苋的楚家兄妹差点感动哭。 楚颖顾不上形象，边吃边感慨：“沈毅同志，你不愧是能拐凌安当媳妇的人！做饭是真的好吃啊！比饭店大厨做的还要好吃！” 楚宁顺着他妹的话说道：“沈毅，你做饭这样好吃，有想过当大厨吗？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回沪城，我们家可以给你在饭店安排工作。 你不用担心凌安同志，她是我妹的救命恩人，我们也会为她安排工作的。 苏姨……回头我跟爸妈说一声，想必也能给苏姨找份工作。” 他想着一家三口都有工作，应该不会有人拒绝。 以后他每次休假回家，都能跑去饭店吃沈毅做的饭菜，想想就很美好。 楚颖连连点头：“这个可以有！凌安，苏姨，沈毅同志，你们跟我们回沪城吧！沪城可是现在国内最繁华的城市了，保证你们去了不后悔！ 你们要是舍不得地里的白菜和萝卜，等会吃饱饭继续收，全带去沪城！” 一直埋头干饭的凌安抬眸：“你们知道我最喜欢这个房子里的什么吗？” 楚颖和楚宁你看我我看你，都摇摇头。 凌安朝着门外抬了抬下巴：“花坛。这些花坛是阿毅亲手做的，花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种下的。” 她花了些钱，大队已经把这座房子归到她的名下。 他们一家三口是要去向阳农场没错，可这里永远都是他们的家，这里的花坛不会拆除。 她和沈毅已经拜托大队长一家帮忙照看房子，到时候花坛里的花能活就活，不能活也没关系，以后他们会抽空回来打理。 楚颖也挺喜欢院子里的花坛，她进门那会就被惊艳到了，可她没法理解凌安的意思。 “花坛暂时没办法给你们搬走，但你们到了沪城还可以种花呀。 你们总不能为了这些花坛不顾前途吧？ 你们一家三口都能到沪城生活，都将会是工人，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啊，你们不心动吗？” 她觉得凌安这里很好，在这里住几天会很舒服，可长期住这里估计会受不了，何况在乡下是要干农活的。 换做是她面对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她肯定牢牢抓住。 日子好了，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区区花坛，沈毅现在能给凌安做，以后不能再做吗？ 如果不是对方一无所有，凌安大概已经把人赶出去了。 因为她喜欢花，沈毅才做的花坛。 花坛早就不仅仅是花坛，是沈毅的对她的心意，不能用别的东西来估量。 凌安摸了摸自己吃撑了的肚子： “实不相瞒，我们一家三口都有工作，我是农业技术员，阿毅是机械厂设计和研发人员，我娘是卫生员。 换句话来说，跟你们所说的沪城工作比起来，我们自己的工作算是钱多事少离家近。” 郑淑君他们加入向阳农场成为兵团知青，工资为28元，苏黎拿的也是同等级的工资。 不过，女同志每个月会多五毛钱的卫生费。 凌安和沈毅因着在农业和机械方面的贡献，拿的是技术骨干的工资，每月62.5元。 同样的，凌安每月能比沈毅多拿五毛钱的卫生费。 要真是听楚家兄妹的，大老远跑去沪城工作，估摸着拿的是二十几块的工资。 现如今国营农场推行全面机械化，再多的活能依靠机械，对于凌安来说就不是事。 听到凌安这样说，楚家兄妹都很不好意思。 他们不清楚凌安他们居然有工作，听着都是很不错的工作，比他们想给他们安排的要好。 没办法，他们只知道凌安他们是乡下人，不清楚他们有什么样的本事，家里安排的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 楚宁表示，如果凌安他们愿意去沪城，他们楚家也可以给他们安排好工作，绝不会比他们现在的差。 凌安他们还是拒绝了，他们觉得去农场挺好，比较自在。 饭后，凌安他们带着楚家兄妹去自留地，继续砍白菜、拔萝卜。 送楚家兄妹离开的时候，凌安他们塞了很多萝卜白菜让他们带走，还塞了些菌菇干。 楚宁要给凌安塞钱，说是感谢凌安对楚颖的救命之恩。 整整两千块钱啊！ 凌安狠狠心动，却没有要。 两千块钱和楚家的一个人情，还是楚家的人情更值钱，毕竟楚家在沪城的背景不容小觑。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情什么时候能用上，能有总归是好的。 楚宁见凌安他们没有见钱眼开，对他们更是高看一眼，把楚家的联系方式留了下来。 “凌安，沈毅，苏姨，以后你们要是遇到麻烦，随时可以联系我们楚家。” “当然了，你们没事也可以联系，欢迎你们到沪城做客。” 楚颖抱住凌安的手：“凌安，你一定要去沪城找我呀！” 这时候，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冲了过来。 “沈毅，你个没良心的！爹娘拉扯大你容易吗？现在你娶媳妇了，就不管爹娘了，真是白眼狼！” 第123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沈毅! 凌安定睛一看，这妇人有点眼熟，结合她所说的话，她大概猜到是谁了。 她轻轻撞了撞沈毅：“这是你前大姐沈春花？” 沈毅“嗯”了一声：“对，是前大姐。” 小两口都特地把重音落在“前”字上面。 楚宁皱眉看了眼沈春花，随即把目光落在凌安和沈毅身上： “需要帮忙吗？” 楚颖眼睛一亮：“哇哦～到我和我哥的用武之地了吗？” 凌安挥挥手：“你们兄妹俩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发挥。” 她和阿毅疯起来是很残暴的，万一吓坏了楚家兄妹，岂不是要留他们在这里过夜？ 哪知道她这么一说，楚家兄妹更不急着走了，靠着车饶有兴趣地看着走近的沈春花。 被无视的沈春花脸色十分难看：“沈毅！你就是这么做人儿子的？对爹娘不管不顾，还住到女方家里了，你是入赘吗？” 凌安默默掏出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嗑了起来。 在没有被点名之前，她打算当个纯粹的吃瓜群众。 沈毅看到她这副模样笑了笑，看向沈春花时脸上冷冰冰的，好像要结冰渣子似的。 “我无父无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媳妇在哪里，我在哪里，与你何干？” “知道你爹娘为何还活得好好的吗？因为他们不敢来找茬。” 在沈毅可以抛开拐杖走路之后，沈长林不止一次怂恿黄桃、沈大喜和沈二喜来闹，想把人哄回沈家给他们当牛做马。 不过，黄桃他们在被凌安揍过一顿，又看到凌家人的下场后，怂了，想来又不敢来。 这沈春花就跟凌北北一样，所谓不知者无畏，一回娘家就被忽悠，气冲冲跑来找茬。 沈春花双手掐腰：“你还好意思说！爹娘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居然连他们都不认！你说说，是不是凌安怂恿你跟家里断亲的？” 沈毅一脚把人踹翻：“你污蔑我，我可以忍一忍。你污蔑我媳妇安安，我忍不了一点！” 被点名的凌安不再袖手旁观，把手里剩下的瓜子分给楚家兄妹，走过来踢了踢没能及时爬起来的沈春花。 “说你蠢，我都怕侮辱了蠢字！ 整个大队都知道的事，你都能被蒙骗，被娘家人当枪使，简直就是老虎变猪娘，又蠢又恶！ 我这个人心地善良，见不得有人上当受骗，告诉你实情吧！ 我家阿毅因伤退伍，那时候两条腿都使不上劲，拄着双拐走路都难，没有了津贴，也干不了活，你爹娘嫌弃他是累赘、废物，哭着求族老帮忙断亲，把阿毅赶出来。 在我娘的悉心治疗下，阿毅的伤势大好，彻底扔掉了拐杖，你爹娘觉得阿毅又有利用价值了，就跟苍蝇闻到臭鸡蛋似的，不招自来！” 沈毅扯了扯凌安的衣角，语气有些委屈：“安安，我不是臭鸡蛋。” “我就打个比……”话还没说完，瞥见沈毅一张俊脸委屈巴巴的，凌安话锋一转，“阿毅最是丰神俊朗，香喷喷的！” 沈毅拉起凌安的手，低头在她手心蹭了蹭。 “不，我是小蜜蜂，安安是盛开的鲜花，我永远围着安安转。” 凌安：……你开心就好，当蜜蜂你还挺骄傲。 楚家兄妹目瞪口呆：（°o°）原来是这样的沈毅！ 从他们见到沈毅的第一眼起，就觉着这人禁欲高冷，寡言少语，还有点凶狠。 现在的沈毅……跟路边可怜的小狗狗有什么区别？！ 沈春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爹娘不是这样的人。” 凌安嗤笑道：“你这话说的你自己都不信吧？” “……” 沈春花心里有点烦躁，她清楚自家爹娘的为人，所以不需要跟村里人打听，她相信凌安说的话是真的，可她不愿意承认。 她只是想念小时候的沈毅，那个她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孩子，她能有什么错？ 沈毅受过伤又如何，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就该回家啊，不然家里的活谁干？ 看沈毅的样子，离开沈家跟凌安在一起过的还挺好。 凭什么她的日子惨兮兮，他却能过得这么好？！ “沈毅，我是你大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我都听说了，你和凌安，包括凌安她娘，你们很少下地挣工分，过段时间分粮咋整？你们明年要饿肚子吗？ 果然你离开沈家是不行的，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家吧！” 一直安安静静的苏黎感到无语：“你怎么不直接说是我和安安拖累了小毅？怎么不想想沈家是人待的地方吗？” 沈春花对着苏黎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怕苏黎，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这人懦弱得很，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 “就是你们母女俩害我小弟跟家里离心离德，你们还狡辩啥？” 苏黎捡了块半个拳头大的泥块，扔到沈春花身上： “你这话说的不对！还有啊，你骂我可以，骂我闺女不行！” 沈春花愤怒：“你敢打我？” 凌安上前啪啪就是两巴掌：“怎么，我娘打你还要挑日子？” 沈春花捂着肿成猪头一样的脸，看向沈毅：“小弟，你就这么看着这个贱人打你大姐？” 沈毅拉起凌安的手看了看，轻轻摩挲着：“安安，你的手打疼了吧？我都说了，这种事让我来。” 然后，他用了点力，一脚将沈春花踹飞三米。 沈春花挣扎着想要起来，嘴里叽里呱啦地骂着，大概是脸肿了，摔倒的时候又掉了颗牙，说话含糊不清。 但，凌安他们听得出来她骂的很脏。 凌安走过去，一脚踩在沈春花身上： “村南村北一条街，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 你有胆来我家闹事，怎么没到在你婆家闹？ 被婆婆磋磨你不敢吭声，被你男人打你不敢反抗，被婆家赶出家门你不敢有意见，回到长青大队你就有种了？” 前两天杨大强和赵二毛路过沈家，就知道沈春花回娘家了。 这对异父异母的好兄弟躲在沈家外面听墙角，知道沈春花是被婆家赶回来的。 沈春花是沈长林和黄桃的第一个孩子，年近三十，给她男人生了四个女儿。 因为没生出儿子，她一直被婆家戳着脊梁骨骂，被她男人打。 前段时间，她婆婆和男人花了点钱，带了个女人回家，那个女人愿意给她男人生儿子，就这么光明正大住下了。 第124章 人设崩了，打起来了 沈春花的婆婆和男人还要求她和她女儿负责伺候那个女人。 沈春花不乐意，跟那个女人吵了起来，被她男人打了一顿不说，还要赶她走。 她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 沈春花咬牙道：“你胡说八道！我在婆家好着呢！” 她有点心慌，她明明只跟爹娘提起在婆家的遭遇，怎么凌安会知道？ 她来请沈毅回沈家，一方面有爹娘他们的意思，一方面有她自己的意思。 以前她男人知道她小弟是当兵的，还是个军官，多少会顾忌一点，不会动则打骂。 就是小弟退伍之后，她男人越发变本加厉，对她和女儿越来越不好，开心不开心都要揍她。 沈春花被赶出婆家，跑回来听爹娘说沈毅好的差不多了，她就想让沈毅去婆家给她撑腰！ 凌安松开脚，退回沈毅身旁靠在他身上，等沈春花爬起来，笑眯眯地朝她挑了挑眉： “哦？是吗？我不信。” 沈春花气得半死，恨不能伸手将凌安的嘴撕烂。 她自知自己不是凌安的对手，忍住了。 “当然！我男人对我好着呢！ 还有啊，读书人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是来找我弟的。 小弟，你就跟大姐回家吧！爹娘已经知道错了，大姐替你骂过他们了，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回家吧！” 凌安歪了歪头：“可我不是读书人，我是疯子啊，疯子都是能动手就不吵吵的。” 这时候，跑回屋里拿棍子和扫帚的苏黎出来了。 她左看右看：“还没打起来吗？” 沈毅朝她伸手：“娘，扫帚给我。” 苏黎哦哦两声，把扫帚给了沈毅。 沈毅一扫帚打在沈春花身上：“地里没长苗你知道找种子了，渴死没水喝你知道找人挖井了，人死了你知道他活着才有价值了。” 小时候沈春花总是指使他干活，骗他进深山，试图用滚烫的开水烫他，拿燃着火的木棍追他。 沈长林和黄桃重男轻女，对沈大喜和沈二喜有多好，对沈春花就有多不好。 后来，沈春花发现爹娘对沈毅还不如对她，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平衡，顺便把她对爹娘重男轻女的怨气发在沈毅身上。 她想，反正不管她怎么对沈毅，爹娘都不会生气。 她活在深渊，那就要把沈毅拉下来，给她当垫脚石。 凌安凑到楚家兄妹旁边：“学到了吗？不要有不打女人的观念，因为有些人根本没有性别，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人！” 她言简意赅把沈春花对沈毅小时候做的事说了出来，稍微为她家阿毅挽回了一点形象。 她和阿毅是放飞自我，不是真的疯疯癫癫，动手那都是有原因的！ 楚宁表示学到了，以后遇到胡搅蛮缠的人他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楚颖撇撇嘴：“就这还好意思做人姐姐呢！ 就她以前对沈毅同志干的那些事，应该把她抓起来，送去劳改才对！ 明明是故意伤害，怎么能算家庭内部矛盾？ 沈毅同志也是可怜，从小被家里压榨，当兵后为国为民，身受重伤后却被家里人放弃，他能娶到你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幸运的事了！” 楚宁眼神闪了闪：“难怪沈毅身姿挺拔板正，原来是退伍军人啊！我怎么感觉我在哪里听说过他的名字？” 凌安看了他一眼：“我家阿毅以前厉害着呢，你们内部听说过很正常。” 楚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以前单位领导总提起某某军区的沈毅，以至于很多新战士对这个名字都很是崇拜。 他那时候还不服气，总想着有朝一日碰到沈毅，一定要跟他比试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没想到他遇到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认识的。 旁边，沈春花已经被沈毅打跑了。 来的时候，沈春花以为沈毅还是以前的沈毅，不管她怎么为难他，他基本会全盘接受。 走的时候，她吱哇乱叫，却没有人站出来帮她指责沈毅。 原来的沈毅不知道自己并非沈家人，觉得沈春花是他亲姐姐，才会忍气吞声。 今日别说是凌安的沈将军，就是原来的沈毅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有问题，只怕也不会对沈家人有好脸色。 沈毅拿着扫帚，看向楚家兄妹：“热闹看完了，你们还不走？” 楚宁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我以前就听说过你，还想跟你一起参加全国大比武，把你打败！ 可惜我参加的时候你都不在，现在我们遇到了，你却是这么个情况，我也不好意思乘人之危。 这样吧，等你养好伤，我们打一场，如何？” 凌安又嗑起了瓜子，戳了戳身旁的楚颖：“你哥稳重的人设崩了。” 楚颖点点头：“我大哥是这样的，平时挺稳重一人，遇到有本事的人就兴奋。” “那他看见我怎么不兴奋？哦，我没告诉你们，我力大如牛，我能徒手拔起海碗粗的树？” “……你确实没告诉我们。”楚颖有点想哭，“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是弱鸡吗？” 凌安笑了笑：“不是，我娘也挺柔弱的啊。” 楚颖鼻子哼哼：“凌安，你不会安慰人其实可以选择不说话。” 此时的沈毅和楚宁四目相对，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苏黎觉得氛围不对，默默拿走沈毅手里的扫帚，跑到自家闺女旁边，从闺女手上捞了几颗瓜子，嗑了起来。 只见沈毅微微勾唇：“不用不好意思，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 楚宁摆摆手：“别以为你气势比我足就是厉害。” 沈毅移开目光，看向悠哉嗑瓜子的凌安，那眼神仿佛在问“我现在能跟楚宁打一场吗”。 见凌安点头，沈毅笑了。 “楚宁，现在就打吧，你输了管我叫一声爷爷就行。” 楚宁真的不想趁人之危，可听到沈毅这样说，他也不想等了。 “行啊，要是你输了，就是你喊我爷爷了。” 下一秒，两人打了起来。 楚颖边看边说：“我觉得我哥能赢！” 凌安不甘示弱：“不，赢的一定是阿毅！” “我哥最厉害！他不可能输！他要是输了，我、我给你五十块钱！” “成交！如果阿毅输了，那我就倒立洗头！” 苏黎弱弱开口：“那我……给你们当裁判？” 第125章 这个真不行 沈毅微微侧身避过楚宁的攻击，快如闪电般往旁边移了两米，定定站着等待楚宁的再次攻击。 楚宁一击未中，迅速调整状态，举起拳头再次攻向沈毅。 沈毅又轻飘飘躲开了。 楚宁攻击，沈毅躲避，沈毅没插翅膀也能飞。 约摸二十分钟过去，楚宁连沈毅的衣服都没能碰到。 楚颖扁扁嘴，认命地从兜里掏啊掏啊，掏了左边裤兜，掏右边裤兜，凑了五十块钱塞到凌安手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哥的打架人生终于有败绩了！” 凌安拍拍她的肩膀：“俗话说的好，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哥这是第一次输，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输。” 说话间，楚宁已经被沈毅撂倒。 楚颖：……??? ??要不你以后还是别安慰人了吧！ 沈毅伸手将楚宁拉了起来：“承让。” 楚宁输得心服口服，他知道沈毅放水了，不然自己能输的更惨。 “沈毅，你真的很厉害！如果你没有退伍，那该多好啊！” 过去他期待跟沈毅见面，跟他比试，同样期待能跟他一起合作出任务，从实践中检验对方的能力。 现如今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他依旧满怀期待，却明白这人大概不会回到过去的单位了。 除非，凌安在。 面对楚宁的感慨，沈毅只是笑笑：“我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想换个活法。” 他很怀念前世在军营的生活，也知原主很喜欢部队的生活，可他并非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能跟凌安一起过安稳的生活，这是他上辈子就在期待的事。 能生活在和平下，谁愿意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而且，现在的国家跟前世封国不同，并不是非他不可。 楚宁点了点头，没有劝沈毅一定要回到队伍中，毕竟他见沈毅走路还有点瘸。 虽然沈毅没说当初受伤到底有多严重，但从沈家人嫌弃沈毅嫌弃到要断亲来看，估摸着连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了。 也就是有凌安和苏姨在，把沈毅照顾得很好，沈毅也恢复得很好。 “我们楚家还欠着你们人情呢，遇到什么事尽管联系我们。 对了，沈毅你刚才的招式是古武术吗？跟谁学的啊？你看看我筋骨如何，能跟你学吗？” 沈毅很诚实：“只要你想，可以学，可你没时间。” 学武又不是喝水吃饭，需要时间，需要持之以恒。 除非楚宁能长期跟在他身边，不然真没法教。 说实话，他还挺想收这个徒弟的，指不定能哄着他把那两千块再拿出来，当做是学费！ 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楚宁不知道沈毅在想什么，他稍微有点失落，有种看着煮熟的鸭子停在自己眼前却不能吃的感觉。 这时候，他的好妹妹楚颖噌噌噌凑了过来。 “哥，你想体验一天输两次的感觉吗？你想知道除了沈毅之外还有谁能打败你吗？你想拥有终生难忘的一天吗？” 楚宁抬手敲了敲楚颖的脑袋：“你这脑瓜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必多说，今天也会是他往后余生都忘不了的一天。 过去他很自信，却也设想过会输给沈毅，但没想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会如此之大。 想坑哥的楚颖没解释，继续问：“哥，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楚宁笑着摇摇头：“想你都别想！这里除了沈毅，怎么可能还有人能打败我？” 除非，对方拿武器针对赤手空拳的他。 凌安把瓜子壳放进小袋子里，递给她娘苏黎，慢悠悠往前一步： “实不相瞒，我能！我可以！” 见凌安站出来，楚颖小跑着回到刚才看戏的位置。 楚宁微微蹙眉：“凌安同志，你别开玩笑。” “我这个人不爱开玩笑，真的。” 说着，凌安一个扫堂腿将楚宁放倒，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楚宁：……他心里苦，但他不说！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力量不错，可你这是偷袭，算不上真本事。” 凌安啧啧：“楚宁同志，如果三千年后有人挖开你的坟，一定会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你的嘴还好好的！” 楚颖笑嘻嘻：“哥，你还是认输吧！苏姨跟我说，凌安可以单手扛起沈毅！” 楚宁：……这个我是真不行！ 沈毅：……有话好好说，能不提黑历史吗？ 凌安挺想跟楚宁对打的，就纯用拳头打，不用轻功，也不用异能。 最终没能打成，因为楚宁觉得今天的脸丢够了，不能再丢了。 然后，楚家兄妹就开着车走了。 凌安没能打架，手痒痒，已经结束夜班一段时间的她，晚上又默默加班，跑去沈家。 她一下炕，沈毅就跟着起来了。 没办法，她只好拖家带口，带着沈毅一起去沈家。 沈春花白天已经挨揍，凌安没再让她当自己加班的对象。 想了想，她拉着沈毅，带着睡梦中的沈长林进入空间，那个沈家人都到过的位置。 沈长林平时不怎么说话，也不跟人起冲突，以至于很多人觉得他性格挺好。 提起沈家，大家都觉得脾气最差的是黄桃。 实际上，黄桃做什么事都是经过沈长林同意的，沈长林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黄桃那个蠢货，既要被当枪使，又要背锅，还乐此不疲。 “阿毅，你要问关于你身世的事吗？” 沈毅摇摇头：“顺其自然吧。” 他们早就确认沈毅不是沈长林和黄桃的亲儿子，也从牛棚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没去证实。 沈毅觉得现在的生活还算可以，不想打破眼下的状态，并不急于找什么亲生父母。 沈长林的睡眠质量一般，听到小两口说话的声音就醒了。 “沈毅？凌安？你们要干啥？这里是哪里？” 凌安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沈长林，欢迎来到我的梦境。” 沈长林：？？？ 凌安戳戳沈毅：“把他胳膊给卸了，我们这次玩点不一样的东西。” “咔嚓”两声，沈长林的左右胳膊都被卸了。 “你们到底要干啥？这么痛咋可能是梦？你们别骗我了！你们是要弄死我是不是？你们这是要进局子的！” 第126章 首先排除她自己，这绝对不是她教的! 看着无能狂怒的沈长林，凌安笑着点点头： “你说是那就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沈长林总觉着凌安的笑容不对劲，以至于他心里感到不安，脊背有些发凉。 凌安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存放的是细如牛毛的银针。 之前她折磨凌家人的时候，话挺多的，这一次没打算跟沈长林废话，埋头就是干。 不一会儿，沈长林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 在凌安的指导下，沈毅也往沈长林的双手扎满了针。 凌安伸手要去扒拉沈长林衣服时，被沈毅阻止了。 “安安，辣眼睛，别脱，别看。” 凌安歪了歪头：“我打算让他跟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啊！” 沈毅思索了三秒，说道：“这样就挺好，身上还是老规矩，直接扎刀子吧。” 于是，沈长林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洞。 七八天后，沈家人看见凌安就像凌家人看到凌安一样，远远瞧见就绕道走，生怕被凌安发现他们的存在。 身体上的完好无损让他们相信只是做了个噩梦，可体内的疼痛却让他们惊恐，看到凌安就像看见了活阎王。 尤其是，凌安总是远远朝他们笑，笑得十分邪恶与可怖，跟梦里折磨他们的模样重合。 他们再也不敢打沈毅的主意，就怕现实与梦境重合，会被活活折磨致死。 宋文谦摔的那一跤有点狠，不仅是断了一条腿，脑袋和肋骨伤的也不轻。 凌家人根本不愿意花钱给他治伤，或者说家徒四壁的凌家人压根拿不出钱。 不过，宋文谦居然“因祸得福”，能够办理病退回城。 宋家人愿意接宋文谦回城养病，却不接受疯了的凌小云。 凌向西继承了黄老太的自私自利，不想要凌小云这个闺女了，想让宋家人把她也带走。 宋家人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给凌向西两个选择： 要么小两口不离婚留在宋家，以后都由凌家养着。 要么小两口离婚，宋家把宋文谦接回城里，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凌家人自己尚且吃不饱，当然不愿意宋文谦和凌小云都留下来。 最后，宋文谦和凌小云还是离婚了。 宋文谦终于盼到了回城，可惜他已经不是昔日的他，只是个断腿的显得格外沧桑潦草的人，倒真像以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看着就有病！ 凌安知道这个消息后难免有些惋惜：“多么登对的两个人啊，说好的生生死死锁死，这就分开了，让我还怎么相信爱情啊？” 早知道会如此，她下手的时候就轻点了！ 她的本意是残疾的宋文谦和疯了的凌小云不离不弃，两人在长青大队相互折磨，谁也不愿意放过谁，做一对白头到老的怨偶！ 沈毅轻飘飘扫了眼带来消息的杨大强和赵二毛： “你们还有事？没事可以走了，或者你们想留下来吃顿竹笋炒肉？” 杨大强和赵二毛对视了一眼，觉得氛围有点不对劲，急忙屁颠屁颠跑了，还不忘顺手帮忙把院门关上。 赵二毛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院门，打了个激灵： “强哥，我咋觉得刚才毅哥有点可怕呢？他那眼神像是要把我们变成竹笋炒肉的肉！” 杨大强一巴掌扇在赵二毛后脑勺上：“什么叫做像？但凡我们晚走一步，现在就已经是被炒的肉了！” 赵二毛浑身抖了抖：“太可怕了！比郑知青他们逼我们写文章还要可怕！” 与此同时，屋里的沈毅撩起凌安的下巴，直勾勾望进她的眼眸里： “安安，你刚说什么？不相信爱情了？” “我……唔……” 凌安刚发出声音，嘴巴就被沈毅的唇给堵住了。 这个吻不太温柔，有点急，横冲直撞的。 还有点长，以至于凌安腿都软了，站都站不稳，只能紧紧抓着沈毅身上的衣服，靠在他怀里。 良久，唇分。 沈毅用额头抵着凌安的额头：“安安，真的不相信爱情了？” 凌安眨眨眼，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爱情是什么呀？是像刚刚那样吗？那我好像没尝出什么味来，可以再来一次吗？吻久一点，要长长的吻。” 沈毅轻笑出声，稍微抬起头来，不再抵着凌安的额头，而是用手轻轻摩挲着她那殷红的有点肿的唇瓣。 “再亲我可就克制不住了，白日宣···不好，娘回来听到动静多尴尬啊。” 凌安的腿没那么软了，从沈毅怀里出来，微笑着眨巴眨巴眼睛： “脸皮这么薄，这么怕尴尬啊？那你不适合有媳妇，毕竟这里隔音不好，晚上跟白天没差。 看来我们以后只能搞纯爱了，牵牵手，偶尔亲个嘴，什么肉体上的欢愉就免了。 啧，这样吧，等以后思想开放些了，我们就到山上住吧！ 你建个和尚庙，我搞个尼姑庵，我俩每天一开窗就能看见对方，白天念经给对方听，晚上各睡各的……” 沈毅急忙捏住凌安的嘴巴，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他委屈巴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像是那种脸皮薄的人吗？ 好吧，以前的我可能是，但现在绝对不是！ 我这不是怕安安你害羞吗？ 不然我哪管什么白天黑夜啊，恨不能想跟安安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我刚刚的意思是，白天做这事安安肯定不敢发出声音，憋坏了不好，不如带我进空间，我想听安安叫出来。” 凌安嘴巴动了动，很想问一句，她那个纯情的沈将军哪里去了？！ 阿毅到底跟谁学的，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首先排除她自己，这绝对不是她教的！ 凌安半眯着眸子，盯着沈毅的眼睛：“老实交代，你最近一个人上山打柴火的时候，其实是偷偷修炼脸皮去了吧？ 不对，是遇到了什么狐狸精，跟着学了什么黄色的知识了吧？” 说着，她像是要重新认识沈毅一样，绕着他打量了一圈。 “人还是那个人，灵魂还是我的沈将军，就是……脑子好像变黄了。” 这样很容易搞得人心黄黄啊！ 她还真想把人拉进空间大战八百回合了！ 第127章 糟糕!沈毅脑子坏掉了 凌安是这么想的，也就真的这样做了。 她拉着沈毅回到房间，就带着人进了空间，趁沈毅不注意，把人绑到床上。 她趴在沈毅身上，捏着他的脸笑得灿烂： “今天轮到本姑娘在上，阿毅乖乖享受就行！” “诶诶诶！你表情不对！你要露出一副受尽欺辱的模样，演出宁死不从的精髓来！” “快点，快点，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咱今儿个这场戏叫强取豪夺！你是本姑娘强抢的良家少男！” 沈毅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听从自家媳妇的话，露出倔强的模样，眼里有愤怒、怨恨和不甘，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咬着牙道：“要么你今天干死我，要么我明天加倍奉还！” 凌安莫名打了个激灵：“那、那不行！我受不了！” 她发现自己天生神力在这种事上不是很好使，每次她晕睡过去前看到的都是精神满满的沈毅。 真是奇了怪了，主力选手竟然不知疲惫！ “这样吧，我们还是换一场戏吧！你本来就倾心于本姑娘，故意钓着我，引我上钩。 你成功了，所以我把你绑来了，如你所愿对你霸王···上弓。 你实现了你的愿望，为了继续留在我身边，对我百般讨好，绝不会忤逆我，不会对我露出强势的一面。” 凌安觉得这样好像还不错，笑眯眯地玩着沈毅的脸： “你不答应？那我出去了，留你一个人在空间，饿你个三天三夜！” 那肯定不行！ 这跟只允许你睡我，不许我睡你有什么区别？ 没有！ 爱是相互的，单方面付出是走不长远的！ 沈毅拒绝得很干脆：“不可以！不行！我不答应！咸鱼尚且有翻身之日，你得给我反攻的机会！不然……不然我宁死不从！” 好家伙，又回到了强取豪夺的戏码！ 被强取豪夺的良家少男爱上了抢他的恶霸，积极争取主动权！ 凌安摸摸沈毅的唇：“阿毅，我觉得你有写画本子的潜力！以后你写话本……小说养我吧！” 沈毅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那安安能不能先解决好眼前的问题？ 我都被你绑起来了，任你宰割了，你还不扯掉我的衣服，不对我干这干那，是我魅力不够吗？” 他都心甘情愿在下面了，不能白白被绑却什么都得不到，多少得为自己讨点福利吧！ 凌安惊讶：“阿毅，你现在真是骚话连篇啊！你到底在哪里学的啊？ 赶紧告诉我！让我也去学……不是，让我把对方暴揍一顿，让对方还我纯情的阿毅！ 不然……不然我就让你看得见吃不着，难受死你！” 瞧瞧，以前她撩阿毅的时候多正经啊！ 如果当时她也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说不定在结婚前就能早早把人给扑倒了！ 沈毅耳朵红红，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就……就在你空间悄悄拿了几本书而已。” 凌安眯了眯眼，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以为空间的各种资料文献都是极具研究价值的，没想到还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她的追问之下，凌安终于知道沈毅悄摸拿的都是些什么书了。 《霸道总裁强制爱》 《顾总追妻火葬场108法》 《糟糕！少爷，少夫人她又跑了》 《他追，她逃，她掉进他挖的坑里了》 《京圈太子爷恋爱脑后，真千金逃不掉》 …… 凌安嘴角不自觉抽了抽：“阿毅，你吃点好的吧！” 还有啊，她空间怎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到底是哪个喜欢狗血虐文的家伙干的，居然把这些东西夹杂在各类专业书籍里？！ 凌安随意翻了翻这些书，发现里面都夹着一张纸条，纸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如下： 「存在即合理，任何作品都有流传的必要！ 作品是现实生活的反映，狗血虐文也该有春天，今日之狗血也许是明日之着作…… 好吧，我编不下去了！ 我上过的当，看过的翔，不允许别人看不到！ 我淋过雨，就要撕掉别人的伞！ 来吧，后世的人们，一起来看看这狗血的文学！品人类的多样性！」 凌安把纸条怼到沈毅面前：“你看这些书之前，没看见纸条吗？” 沈毅无语了一瞬，说道：“每一本我都只看了开篇三章，没翻到后面，哪里知道还有纸条这种东西？” 他要是看到纸条了，还能留着这些书？ 他肯定悄悄烧毁，不让安安发现他偷看！ 丢脸，真丢脸，实在太丢脸了！ 他就说他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吧！ 这些书的简介全都写了追妻火葬场，他还以为是且与深情共白头，一生一世一起走，生同衾死同穴，一起进火葬场呢！ 凌安忍不住哈哈大笑：“没事，挺好，除了我没人笑话你！” 沈毅无奈：“是啊，毕竟别人也不知道我看过这些书啊！”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双手，身体往上挺了挺。 “安安，别笑了，在床上就要做在床上应该做的事。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话音未落，他闭上了双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凌安翻身坐到旁边，掀起沈毅的衣服，对着他的胸肌和腹肌就是一顿摸。 听着某人发出的动听的喟叹，以及某人身体的某些变化，她狡黠地笑了笑。 “娘应该要回来了，该出去做晚饭了呢！” 沈毅眼巴巴地看着她：“在做饭之前，能不能先把你男人我给做了？” 凌安啧啧：“不得了，你果然被那些书给荼毒了！” 沈毅假装没听到凌安的话，继续道：“领证前安安总撩我，现在我就躺在你眼前，你却无动于衷，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 果然，书里写的是真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渣女！” 凌安：“……” 这个阿毅脑子坏掉了！ 把我那纯情的沈将军还回来吧！ 求求了！ 不过，这样的阿毅还怪新鲜的，尝尝也无妨！ 凌安低头正要吻上沈毅的唇，就听到空间外有人推开院门的声音。 第128章 奖励!两套房!钱钱! 凌安唇角微扬，用力在沈毅唇上啄了一口： “你在这冷静冷静，我先出去啦！” 然后，她把沈毅撇下，一个人出了空间，屁颠屁颠跑出院子抱住苏黎。 “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苏黎拍拍自家闺女的后背：“你杏花嫂子难产，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幸亏我抢救及时，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可她婆婆不放心，非要等到人醒了才让我回来。” 她说得轻巧，实际上凶险得很。 李杏花是前年嫁到长青大队的小媳妇，今早说是要生了，婆家请了有接生经验的老人，发现有难产的迹象，就跑来找苏黎。 中午凌安还跑去给她娘送饭来着，那会孩子还没生下来呢。 大出血是下午两点多的事了，差点导致婴儿宫内窒息，一尸两命。 凌安紧紧握着苏黎的双手：“娘，你辛苦了！你回屋睡会，等晚饭做好了我再喊你起来吃饭。” 苏黎点点头，没有推脱，她又是帮着接生婆一起接生，又是抢救人，确实累得不行了。 不过，她心里是很高兴的，一天之内救了两条人命，没有辜负当初决定学医的自己。 “安安，小毅呢？怎么不见人？又去山上采菌子、捡柴火了？” 凌安推她娘回房间：“娘，你且歇着吧，甭管他，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苏黎看着她犹豫着道：“娘身上粘着血腥味呢，得换衣服才好上炕，你就这么看着，娘不好意思换。” “嘿！我给您搓澡的时候您怎么不害羞？这会怎么害羞起来了？娘欸，你这脸皮不行啊，越来越薄了！” 话是这么说，凌安边说边走出房间，还顺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随即，她往后院自留地走，那里还有点青菜呢。 不愧是空间里来自后世的种子，这天气都凉了，青菜还水灵灵的。 凌安摘了一把青菜，好奇沈毅冷静下来没有，就闭上眼睛去空间里的人，发现她家阿毅居然正在洗冷水澡！ 她从空间拿了两斤羊肉出来，又拿了两根排骨和一小把豇豆出来，就开始摘豇豆、洗青菜。 切肉这事她不想干，不喜欢自己的手油乎乎的感觉，打算等沈毅洗完澡，把人从空间带出来，让他负责切。 没多久，凌安就将洗完澡的沈毅放出了空间。 沈毅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安安，刚才没做完的事，今晚记得给我补上。” 他裤子都快脱了，却被撇下，被迫洗冷水澡，上哪儿说理去？！ 他又不是没有媳妇的人，当然得找媳妇好好弥补自己！ 凌安挑了挑眉：“果然啊，越是正经的人，一旦骚起来，真的没边！” 骚起来的正经人沈毅：“……” 不是，他觊觎自己的媳妇很合理吧？ 难道安安嫌弃他了？ 渣女！ “安安，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凌安洗好菜，擦干手，双手搭上沈毅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色色的阿毅，今晚早点到炕上等着我。” 听到这话，沈毅满意地笑了。 夜晚，沈毅侧躺在炕上等凌安。 凌安见着他这副勾人的模样，笑着带他进入空间。 不过，下午口口声声要在上的凌安，最终还是嫌累得慌，默默躺下等着沈毅的伺候。 寂静的空间里，动情的哼唧声和石楠花香相互纠缠，是身影交叠的二人劳作的成果。 第二天，不下地挣工分的一家三口都上了山。 前段时间，凌安他们捡了不少柴火，还是时常往山上跑。 他们喜欢看家里的柴火越来越多的样子，那样才觉着能过个踏实的冬天。 之前凌安和沈毅安排李玉芳他们去学驾驶农机，在他们从农场回来没几天，李玉芳他们也学成归来了。 这时候，凌安和沈毅又做了安排，将上次没去农机手培训班的知青送过去，让郑淑君他们也学一学，技多不压身。 临近十月中旬，地里的豆子割完了，长青大队的人依旧忙碌着，要收玉米了。 凌安还跑去凑热闹，屁颠屁颠跟在郑淑君他们旁边，要跟着一起收玉米。 一大早，看见玉米秸秆上挂着的霜时，凌安默默打了个寒颤。 但来都来了，她没有转身就跑，跟着采摘了一个上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凌安发现她当初种的那片玉米已经收了，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用了好几颗来自空间的种子。 可惜玉米已经收了，收那片玉米的村民跟没发现不同似的，该干嘛干嘛。 好在，凌安家的自留地也种了点玉米，每根玉米杆上都有四五个饱满的玉米。 她砍了两根玉米秸秆，没有将玉米摘下来，就这么用麻袋包裹起来，带上她的研究培育资料，屁颠屁颠往县农林局跑。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上面给她的奖励到了。 凌安提供的新型小麦和新型水稻培育资料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康老带领的团队在试验田实操过，收成很好。 上面原本想开个表彰大会，邀请凌安进京参加的，不过凌安以自己年轻不稳重为借口，说自己应该多低调一点，婉拒了这事。 凌安不去参加，但该给她的奖励还是有的。 她现在是国家农业部的先进人物，在小麦和稻子的增产当年做出了突出贡献，上面给的奖励也不小气。 这次，凌安带着玉米的培育资料过来，县农业部正好把昨天刚到的奖励转交给她。 凌安接过密封的文件袋，打开一看，嚯，好家伙，房契地契都有！ 两套房子，一套在京城，说是欢迎她随时进京，一套就在县城。 另外，还有八百块钱的奖金，以及工业券、自行车票、粮票和肉票。 因着贡献了捡石机的设计与研究，也提供了一些机械改良的方法，沈毅前两天也拿到了县机械厂的奖励。 许是贡献不一样，又或者县机械厂没那么大方，他拿到的是五百块的奖金和一些票。 凌安拿着自己得到的奖励回家，想第一时间跟他炫耀。 还没开门呢，她就听到屋里的动静不对劲，不像是她娘和沈毅在家的样子。 难不成家里遭贼了？ 第129章 抓贼 凌安释放出精神力查看，发现黄桃在她娘屋里偷拿衣服，有一件算一件塞进旧麻袋里。 后院围墙处有个木梯，木梯旁站着贼眉鼠眼的沈长林。 沈长林在原地走来走去，像是想到什么，爬上木梯。 凌安明白这货想放风，想着后院看不到前院这边的情况，三下两下翻墙进了院子。 她轻手轻脚进了屋子，趁黄桃沉迷收东西，她迅速出击，把人给打晕了。 透过窗户的缝隙，凌安看着沈长林站在梯子鬼鬼祟祟左看右看。 应该是没发现有人靠近，沈长林默默松了一口气，从木梯上下来，往窗户这边看了看。 “黄桃，你快点啊！” 他想多催促两句，又怕附近会有人路过听到他的声音。 凌安踢了踢晕在地上的黄桃，走出屋子，往后院走去。 “沈长林，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把脑袋伸出来了啊！” 沈长林这货有什么事都是让黄桃出马，有时候是指使他的儿孙去做，自己美美隐身，还总装无辜。 虽说这次上门偷盗主要还是黄桃在做，沈长林只是放个风，但也是主动参与了，没有跟以往一样缩起来等结果。 沈长林听到凌安的声音吓了一跳，脚踩在泥块上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瞥见凌安飞快奔过来，沈长林急忙爬起来，往木梯上爬，打算溜之大吉。 凌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迅速弯腰捡起拳头大的泥块，朝着沈长林就扔过去。 “啪”的一声，泥块打中沈长林的腘窝。 “嘭”的一声，沈长林从木梯上摔落，倒在地上。 凌安快步上前，直接用绳子把人捆起来，再跟木梯绑到一块。 确认附近没有接应沈长林和黄桃的人，凌安才放心翻墙出门，跑去找大队长告状。 沈自强带着几个村民跟着凌安走：“小安，你看清没？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跑进你们家偷东西？” 凌安：“看清了，就两个人，一个被我打晕了，一个被我绑起来了，他们逃不掉！” 有村民大胆猜测：“不会是偷凌家和沈家的人吧？还真给小安抓住了？可他们不是会飞天遁地吗？不然凌家和沈家被搬空咋一点动静没有？” “不能够吧？那个神出鬼没的贼不是晚上才出现吗？我记得凌家和沈家都是一夜之间被搬空的啊！” “你们说那两个贼长啥样啊？不会是三头六臂吧？” 沈自强一言难尽地扫了他们一眼：“要讲究科学，别胡乱猜测！” 村民当没听见沈自强的话，问凌安那两个贼到底长什么样。 凌安掏出钥匙打开院门，领沈自强他们进屋：“叔，你们看到人就知道了。” 然后，他们看到了晕倒在地的黄桃，以及被绑在木梯上的沈长林。 “……” 怎么说呢，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村民把沈长林抬到前院，凌安把黄桃也捆了起来，扔到前院。 至于黄桃收进麻袋的东西，凌安一点没动，坚决保护好现场。 沈自强已经让人跑去报案了，得等公安来看了再说。 沈自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沈长林：“沈长林！你一把年纪了做这种事不害臊吗？” 沈长林装作听不懂，还想倒打一耙： “大队长，你说啥呢？我干啥了？我啥也没干啊！好端端被凌安绑起来，我也不知道她要干啥！” 沈自强都要气笑了：“你带你媳妇来小安家里偷东西，被抓了还装无辜？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吗？” 他以为沈长林一家也就是自私自利了点，对沈毅不好而已，却没想过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 都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结果黄老太一家和沈长林一家都是老鼠屎！ 自从凌家有人犯事被抓，他就知道长青大队今年跟先进大队无缘了，没想到情况还能更糟糕。 这下好了，大队的名声肯定更差了，以后大队的年轻后生想娶媳妇都难了！ 沈长林还是不认：“我身体不舒服跟小队长请了假，提前下工回家，半路上就被凌安绑起来了！ 好啊，原来凌安你是想诬陷我偷东西！ 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以后大队的人不得被你全害死啊？” 凌安一脚踹了过去：“别狡辩了，省点口水留着跟公安同志说吧！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以为公安同志查不出来吗？ 我家后院院墙外边肯定有你和黄桃两个人的脚印，顺着脚印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她没再搭理沈长林，给沈自强和其他几位村民都倒了杯温水。 比公安同志更快的，是从山上回来的沈毅，以及去给人看病的苏黎。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又知道沈长林不承认事实，还反咬凌安一口，沈毅没忍住连踹了他几脚。 苏黎见沈长林有点惨，转移了目标，啪啪啪对着黄桃的脸就是一顿抽，把人给打醒了。 公安同志来的时候，看见凌安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每次来长青大队出任务，好像多少都跟凌安这位年轻同志有关。 大家也算是老熟人了。 加上凌安抓过两次人贩子，在他们局里的名声大着呢，如今局里就没有不知道凌安的。 一看见公安同志，沈长林就开始狡辩。 黄桃眼珠子转了转，也顺着沈长林的话狡辩。 凌安也不着急，等两人狡辩得差不多了，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公安同志。 “我从县城回来发现屋里的动静不对，进屋就看见黄桃把我娘房间的东西拼命往麻袋里塞。 我没有帮手，怕人跑了，就急忙把人给打晕了。 紧接着，我通过窗户发现了在后院放风的沈长林，跑去把人给绑起来了。 你们知道的，我连人贩子都能抓，解决一个沈长林不是问题。” 她带着公安同志去她娘的房间查看，又带他们去后院。 公安同志顺着木梯爬上墙头，发现了墙外的脚印。 经过对比发现，墙外的脚印属于沈长林和黄桃。 在公安要带沈长林和黄桃去局子审问前，凌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公安同志，我娘放在枕头里的二百块钱不见了。 刚才你们查看过麻袋里的东西了，没见着里面有钱，我怀疑……” 不用凌安说完整，大家也知道她在怀疑什么，那是怀疑黄桃把钱藏在身上了。 黄桃瞪大眼睛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没拿钱！我在屋里都翻遍了，根本没有钱！一分钱也没有！” 第130章 沈长林、黄桃双双被捕 苏黎的房间确实没有钱，她觉得自己实力不行，不适合拿钱，钱都放闺女凌安那里。 在听到凌安说二百块钱的时候，苏黎就明白自家闺女是什么意思了，看来闺女往黄桃身上放钱了。 凌安还真就这么干了！ 沈长林和黄桃胆敢来偷东西，凌安就没想过轻轻放过！ 只有黄桃拿的东西价值够多，这俩货要承担的后果才更严重！ 沈毅看了黄桃一眼：“你们夫妻俩刚才还否认你们的偷盗行为，现在终于承认你们是来偷东西的了？ 怎么，是怕被搜身，你们偷拿的钱被找出来吗？ 宁可承认罪行也要藏着钱，以为这样你们就能花那些钱吗？ 你们配吗？” 黄桃大哭：“公安同志，我真的没有拿钱啊！我是想拿来着，我这不是没找到吗？” 不需要公安同志出手，听闻消息跑来围观的婶子就上手了，从黄桃身上搜出了一叠钱。 数了数，这些钱正好二百块钱。 凌安还慢悠悠掏出一个小本子： “我娘有一分钱都恨不能掰成两半花，特别害怕没钱，会回到以前在凌家吃不饱的日子，所以家里的每张钱的编号都记了下来。” 李姓公安接过本子，发现上面的编号跟搜出来的钱的编号一致，可见这些钱还真是凌安家里的。 要说是趁机陷害也不对，本子上还记了其他编号，很多都划掉了，标明已经拿去供销社买东西了。 沈长林见事情败露，辩无可辩，立马换了个态度： “公安同志，误会！这就是一场误会！ 沈毅是我儿子，凌安是我儿媳妇，我们来儿子儿媳家里拿点东西而已，怎么能算偷呢？ 你们也知道，我们沈家不知道得罪了谁，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吃的粮食都是跟大队借的，穿的衣服还是我媳妇和儿媳妇回她们娘家拿回来的破旧衣服。 现在天冷了，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就想过来拿两件厚衣服，再搬床棉被，免得被冻死了。 你们也不希望看着我们被活活冻死吧？” 李公安皱眉：“哦？那二百块钱是怎么回事？拿回去当被子盖着保暖吗？” 黄桃大声道：“钱真不是我拿的！” 沈长林愣了愣，他以为钱是黄桃拿的，可以他对黄桃的了解，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他们被凌安摆了一道？ 凌安嗤笑道：“真是死鸭子嘴硬！” 沈毅拿出他跟沈家人的断亲书：“沈长林刚说的不对，我不是他儿子，安安也不是他儿媳妇！ 他和黄桃趁我们不在家跑进来偷东西，他们就是贼！” 沈长林满眼的不赞同：“沈毅！我是你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说不认就不认了？断亲书算啥，我们的血缘就在这！断不了！ 你明知道我和你娘过的多不容易，不去给我们送吃的穿的，要我们主动上门来讨，我们都没说你不孝！” 他现在是真后悔今天跑过来偷东西了，他的一世英名好像要毁了。 他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躲在后面出谋划策，今天是见光死啊！ 沈毅冷笑：“别把偷东西说的那么好听！” “还有啊，你确定我真的是你亲生儿子吗？” 这话一出，沈长林和黄桃的眼神都闪了闪，略微有些心虚。 沈自强看出了不对劲：“沈长林，黄桃，这到底是咋回事？小毅不是你们亲生的？” “是！怎么不是？”沈长林和黄桃双双否认沈毅是他们非亲生的。 凌安一只手搭在沈毅肩上，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别再自欺欺人了！阿毅跟你们沈家人长得不一样，跟黄桃娘家人也不一样，就这还好意思说是你们儿子？ 阿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你们一家！” 黄桃这回哭的更厉害了：“沈毅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是好看了点，但你们不能因为这点就否认我是他亲娘！” 她害怕了，怕当初的事情败露，怕影响亲生的小儿子的前途。 凌安和沈毅没再说什么，他们眼下要管的是偷窃事件。 不管沈长林和黄桃怎么哭喊，由于证据确凿，公安把他们带走了。 沈二喜躲在人群后远远看着，很是着急，却不敢上前帮他爹娘，怕把自己也给送进去，也怕凌安像“梦里”那样折磨他。 见爹娘被带走，他失魂落魄地跑了。 看热闹的村民都散了，沈自强还在。 他看了沈毅好几秒，抬手拍了拍他：“小毅，你和小安说的是真的？你真不是我们沈氏的种？” 沈毅瞥了他一眼：“叔，你觉得我跟族里的人像吗？” 长青大队沈氏一族的人，眉眼之间或多或少有点相似，然而沈毅脸上找不到这种相似的感觉。 这一点，在沈毅还小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也有人怀疑过沈毅不是沈长林的孩子，否则那一家人咋可能对最有出息的儿子最差？ 沈自强叹了口气：“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吗？” 沈毅想到在牛棚得到的消息，不过他没有去查，不确定。 他摇了摇头：“不清楚。” “那让公安同志审问的时候，顺便帮忙问一下。” “不用，顺其自然吧。” 沈自强皱眉：“那咋行？找亲生父母都不积极，你想干啥啊？ 万一你父母也在找你，他们该多难过啊？ 不过我看沈长林和黄桃的反应，指不定是他们偷偷换的孩子！ 那你更得找啊！不能让你亲生父母养那个替代你身份的人！” 沈毅笑了笑：“叔，我知道你是好意，我有自己的节奏。 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就算我幸运找到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你瞧瞧多少人被送去最艰苦的农场，又有多少人去了牛棚。 我自私，不想跟着遭殃，只想陪着安安。” 他不是原主，前世原主至死不知自己的身世，现在找到人又如何？ 儿子不是那个儿子，父母不是他的父母，原主依旧体会不到父母的爱。 沈自强嘴角抽了抽：“这只是一种情况，还可能你亲生父母都好好的，他们的日子好着呢！” 凌安插嘴道：“叔，阿毅就是倔牛，你劝没用，得他自个想明白。” 沈自强点点头，知道沈毅有自己的主意，没再多嘴。 等沈自强离开，沈毅捏捏凌安的耳朵：“我是倔牛？嗯？” 第131章 打死都不可能! 凌安笑着眨巴眨巴眼睛：“我喜欢倔牛。” 沈毅想也没想就说道：“哦，那我真是头倔牛！” 苏黎：“……” 她真的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就这还能秀个恩爱！ 公安局那边很快就对沈长林和黄桃的事做出了判定，将二人送往西北农场接受劳动改造。 没有了“倒霉星人”宋文谦在，大家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果然啊，得罪过凌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想归想，大家只敢私底下议论，不敢跑到凌安面前说，都怕她那力大无穷的拳头！ 又过了两天，沈毅接到了消息，他要的捡石机已经送往向阳农场。 郑淑君他们的调令也已经拿到，沈毅和凌安就给他们办了手续，让他们正式成为农场的一员。 小两口这才把事情跟大队长一五一十讲了。 沈自强对此很是欣慰，他就说小两口不是泛泛之辈，肯定大有前途！ 现在好了，小两口不仅工作有着落，还把知青们都安排上了！ “小安，小毅，叔真心为你们感到高兴！你们出息了，以后可别忘了咱长青大队啊！” 凌安和沈毅相视一笑：“忘不了！我们永远是长青大队的人！” 这个时候，大队的人还忙着收玉米呢。 凌安和沈毅没再闲着，带郑淑君他们去了向阳农场，用捡石机清理地里的石头。 他们自带粮食，在食堂一起做饭吃。 每天下午提前收工，一群人往山上跑，捡柴火的捡柴火，打猎的打猎，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郑淑君他们这群下乡知青很是感慨，他们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当上拿工资的兵团知青，还能机械化作业，轻松了不少。 没几天，天空就飘起了小雪。 在大队分粮食之前，凌安和沈毅就带大家回长青大队，依旧是开的拖拉机。 也就是这个时候，村民才知道凌安和沈毅有了工作，这些知青也有了工作。 具体他们是做什么的，村民不清楚，因为大队长并没有跟他们讲清楚，还告诉他们不要问。 这可把杨大强和赵二毛羡慕坏了！ 他们天天跟知青们待在一起，那么努力地跟着学文化知识，什么时候这种好事才落到他们头上啊？！ “安姐，毅哥，知青院的老师们，你们走了以后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啊！” 凌安看了眼他们俩：“别一副哭唧唧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们呢！ 不过，你们是该哭的！ 你们的知青老师们都被我和阿毅带走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这话一出，杨大强和赵二毛的脸瞬间就垮了。 说好的知识改变命运呢？！ 知青都走了，他们跟谁学去啊？ 赵二毛当场嚎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天妒英才啊！肯定是上天太嫉妒我了，怕我学有所成，变成别人家的孩子！” 杨大强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闭嘴吧你！别暴露你的智商！别逼我再扇你！” 赵二毛撇撇嘴，看向郑淑君他们：“老师们，你们别丢下我和强哥啊！” 郑淑君微微叹了口气：“你们不必这样，我们过完年才搬过去呢。在这之前，你们完全可以趁着猫冬有时间，多看书，遇到不懂的抓紧问我们。” 其他知青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苏黎在厨房熬了红糖姜水，给大家各倒了一碗驱寒，就回房间捣鼓她的医书和草药了。 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杨大强和赵二毛，凌安离家出走的良心难得回来了一趟： “听淑君他们的，你们就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学习，来年你们都去上中学，没问题吧？ 如果你们担心学费，我和阿毅可以借给你们，你们打个欠条就行。 要是你们觉得过意不去，欠条上写上利息，以后多还我们一点，我们不会介意的。 等你们拿到中学毕业证，如果我们还有需要，说不定大家又能聚一块了。” 杨大强和赵二毛眼睛亮了亮：“当真？” 凌安呷了一口她娘煮的红糖姜水：“也可以是假的。” 好听过后，杨大强犹豫着开口：“安姐，你和毅哥能不能跟我爹娘说一声，让他们别那么快给我相看姑娘啊？” 凌安刻在dna里的八卦雷达动了：“嚯！这不是好事吗？看看我们这一群人，除了我和阿毅，全是单身狗！ 现在，你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脱离单身狗队伍，步入到拥有媳妇的殿堂，你应该高兴啊！”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在李玉芳和孙永安之间打转。 自从狼群下山伤人，孙永安替李永芳挡了狼，这两人之间就不大对劲。 李玉芳注意到凌安的眼神，顿时惊恐地抱住自己。 “凌安，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不可能跟杨大强相看的！打死都不可能！” 凌安：？？？ 你这么误会我，那就别怪我直白了哈！ “我又不是只看你，我还看孙永安了呢！咋地，你会觉得我想让杨大强跟孙永安相看吗？ 欸？！你什么眼神？嚯！你跟孙知青两个……啧啧啧不会瞒着我们悄咪咪处对象了吧？” 李玉芳瞪大眼睛：“啊！凌安你不知道吗？我跟孙永安确实在处对象，大家都知道啊！我忘了告诉你了？” 还真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啊！ 凌安无话可说，给李玉芳竖了个大拇指，不搭理她了。 一起在农场待了那么多天，这人也没提一嘴！ 关键是，这两人处对象跟没处对象之前差不多啊，不怪她没看出来！ 杨大强敲了敲桌子：“安姐，你们先解决好我的问题吧！我真的不想相看！ 不是我不想娶媳妇，而是在我爹娘眼里，我就不是个东西！ 他们给我找相看的对象，就专门找那些嫁不出去的，就觉得我配不上好姑娘！ 我心里苦啊！我早就改过自新，现在是好人了啊！” 凌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插手这种事，让他自个解决。 沈毅更是不想管这事，只轻飘飘看了眼想麻烦他家安安的家伙，什么都没说。 晚上，凌安他们一家三口做了很多好吃的。 吃过饭，凌安和沈毅就拎着打包好的饭菜，悄咪咪往牛棚的方向走。 第132章 该害怕的另有他人! 霍烈玖大口大口吃着饭，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你们小两口怎么又来了？不是不让你们总往这边跑吗？有竹航这小子在，饿不死我的。” “您的意思是，您不喜欢我们送来的饭菜？好好好，我这就拿走？” 说着，凌安跃跃欲试地伸出手要把饭菜收起来。 霍烈玖急忙把装着菜的饭盒拖到自己面前，用略微幽怨的眼神瞪了凌安一眼。 然后，他往嘴里怼了一块红烧肉，又扒拉了几口饭，嚼吧嚼吧咽下，这才说道： “来都来了，这些都是我们的了！再想拿走，不可能了！” 沈毅轻轻敲了敲桌子：“喜欢吃就说喜欢吃，别对安安说口不对心的话，她单纯又天真，容易当真。” 霍烈玖无语了一瞬：“你确定？单纯又天真？说她是调皮小机灵还差不多！” 陈竹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霍爷爷，你这就不懂了，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沈毅摇头：“竹航，你还是不懂。安安的美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不是我认为如何才如何，是因为她本身就很好。” 霍烈玖和陈竹航双双看了沈毅一眼，继续埋头干饭。 咋说呢，他们承认凌安挺好，但总觉得沈毅说的不大对劲。 凌安拉过沈毅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阿毅，这些话你留着跟我说就行了，别人以为你在睁眼说瞎话呢。 欸！真是令人难过啊！ 我和阿毅鬼鬼祟祟往这里送饭，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提心吊胆的，到头来落不着好啊！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是……” “没事的，安安。”沈毅打断凌安的话，“我们早知道的，不是每个人都像安安那么善良，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么了解安安，知道安安的好。” 陈竹航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姐，姐夫，你们别说了，我都要吃不下去了！” 这种阴阳怪气又带着点油腻的调调，听着真的很不下饭！ 他跟凌安和沈毅早就混熟了，有时候还是不大习惯这种调调。 主要是……他正在吃饭啊！ 霍烈玖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小毅啊，还好你家安安善良，不然你这样容易被卖了还主动帮她数钱！” 沈毅不以为耻，反以为豪：“你们不要太羡慕！” 霍烈玖和陈竹航看了沈毅一眼，怕这人太过嚣张，没有继续搭话，低头猛猛干饭。 见他们不搭理自己了，沈毅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提起他和凌安年后要搬去农场的事。 小两口在大队的日子，收了陈竹航的钱，隔三差五来送顿好吃的，等他们离开可就没法来送饭了。 若是农场那边不忙的时候，他们倒是偶尔能回来一趟，眼下还不清楚会遇到什么，他们也不敢保证。 “我和安安商量好了，给你们在屋里挖个小地窖，然后给你们存点粮食在里面。 或者，我们留点粮食在家里，你们需要用到的时候，竹航避着人过去拿也行。 竹航做饭难吃没关系，我会整理好菜谱，你到时候照着菜谱做就行。 要是照着菜谱也做不好饭菜，只能算……算竹航不是做饭的料。” 凌安点头：“没毛病！” 陈竹航吃饱放下筷子，眉头皱成一团：“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们真的如此狠心吧？ 我还以为你们要说我没天赋，实在做不好饭的话，会有别的办法呢！” 他下乡的时间也不短了，每天做饭也没见厨艺有所提升。 如果不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以及不想饿肚子，他和霍老压根吃不下去！ 当初他要陪霍老下乡可谓是意气风发，认为自己一定能照顾好人，直到发现自己厨艺进步空间巨大，却丝毫没有提升，他才发现自己那会过于天真。 原来，有些事真的不是有一腔热血就行的！ 凌安仍旧把玩着沈毅的手：“办法是有的，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陈竹航眼睛一亮：“什么办法？安姐，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厨艺速成大法？” 凌安缓缓抬眸：“我的意思是，我和阿毅不在的时候，可以换人帮你们做饭啊。 我们知道你们怕连累人，也怕被人发现后会被拉去批评，但我们能给你们找可靠的人，就是……就是…… 嘿嘿，他们厨艺肯定比不上我家阿毅！ 不过，肯定比竹航做的好！” 她早就发现陈竹航在做饭方面极其不可靠，想过让杨大强暗地里帮忙，可得先看看霍老和陈竹航这两位当事人的意见。 而且，让杨大强帮忙的话，自然不能像她和阿毅一样，每次都能带点肉菜过来。 陈竹航垮着一张脸：“安姐，你这种踩一捧一的行为非常不道德！ 我心胸宽广不跟你计较，但我觉得这个办法有危险，我不能把霍老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有时候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信任凌安和沈毅，可能是苏黎给霍老看过病，这小两口那会天天往这里送药吧！ 又或许，单纯合眼缘吧！ 幸运的是，他没信错人，这一家三口人都很好。 凌安没继续劝说，不是觉得不可行，是觉得太麻烦了，到时候杨大强要给这两人做饭还得背着人，杨大强又不是孤家寡人，时间长了难免被发现。 “这样吧，回头我和阿毅多做点肉干，再做点辣椒酱、拌饭酱、拌菜酱之类的，怎么着都不会让你们的饭菜太难吃。” 她原本不想这么麻烦自己和沈毅，无奈她对陈竹航的厨艺信不了一点！ 霍烈玖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想也没想就拍板道： “成！就这么定了！年后你们离开大队前，一定要记得把各种酱拿过来，不然我迟早会饿死！ 欸！你们也不想看我饿死在这里吧？” 陈竹航：(???︿???) 不想吃他做的饭就直说，搞得好像他做的饭会饿死人似的！ 凌安看了一眼陈竹航的表情，非常想笑，也就真的哈哈笑出了声。 霍烈玖无奈：“小声点吧！你们是真不怕有人路过听到声音，发现你们来牛棚啊？” 凌安歪歪头：“怕？该怕的是发现我和阿毅的人，而不是我和阿毅！” “哦，你们消息闭塞，大概不知道村民都觉得我脑子有病吧？” “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别说出现在牛棚，就是倒挂在这里也很正常吧？” 第133章 集合!打猎小队再次出击! 霍烈玖抬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要感动的时候，这小姑娘总是能让他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村里怎么传凌安的，他确实不清楚。 然而，此时此刻，他相信凌安脑子真的有点不正常。 霍烈玖沉重地拍了拍沈毅的肩膀：“辛苦了，你……” 话还没说完，他脸色古怪地收回了手。 他猛然间想起沈毅今晚带着点阴阳怪气的话，好像这个后生也不太正常呢！ 很好，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小两口简直就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凌安和沈毅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却没有介意，毕竟他们也觉得如今的自己脑子多少有点疯癫，不能以正常人自居。 凌安离开牛棚前，掏了把糖果留给霍烈玖和陈竹航，担心这两人干苦活累活时顶不住会晕倒。 到时候受累的还是她娘苏黎！ 自从她娘把杏花嫂子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大队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喜欢找她娘。 她瞧着都替她娘感到烦，可她娘乐在其中，她除了支持还是支持，什么都比不过她娘乐意！ 大队分粮的时候，凌安他们一家三口分的粮食跟他们今年挣的工分一样，并不多。 凌安空间里多的是物资，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可还是跟大队买了点细粮掩人耳目。 这会大队的农活相对少了点，村民也就相对多了点闲暇时间。 趁着今年的大雪未至，大队干部又开始组织打猎活动，上次的打猎小队成员积极报名。 之前的打猎小队，没有了凌志存。 沈二喜仍旧跟着，就是没有了以前的精气神，害怕现实的凌安变成“梦里”的凌安的同时，也担心被送去劳改的父母。 沈长林和黄桃的偷盗罪成立，要去西北农场改造，兴许他们到了那里能遇上熟人呢！ 毕竟，凌家那几位劳改人士也在西北！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打猎小队成员多了八个，就连沈毅也参加了。 见凌安和沈毅都在，很多人嚷嚷着要跟着上山打猎，结果被大队长沈自强骂了一顿。 他们选出来的成员那都是壮劳动力，就是怕大家在山里遇到危险，这些人一个个跟闹着玩似的，真以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人人都争着去，这不是去拖累小安和小毅嘛！ 他作为大队长，要考虑大家的安危，而大家就包括凌安和沈毅。 小两口再厉害，也不能带那么多拖后腿的人啊！ 万一真发生点什么，这些人脑子转不过弯，怪在小两口身上，这不是坏事了吗？！ 大队的名声已经被黄老太一家和沈长林一家搞臭了，绝不能更臭了！ 凌安和沈毅并不知道沈自强思考了这么多，其实人多人少对于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真有大家对付不了的危险，凌安自然会让大家远离。 她就是觉得人多热闹好玩，这才愿意带领大家一起去打猎。 否则，她和沈毅两个人上山最保险，还能肆意妄为，想要什么猎物只管去打。 不得不说，人是群居动物。 有时候，有些事，凌安还是喜欢大家一块去做。 忽然，带头的凌安停了下来，抬手示意大家跟着停下。 她指了指某个位置，小声道：“听见那里传来的动静了吗？不出意外的话，那里有野鸡，考验你们实力的时候到了！ 你们分头包抄，争取把野鸡拿下！ 我和阿毅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既然是带大家一块打猎，她就没想过让大家坐享其成，每个人都要有贡献才行啊！ 不然他们上山干啥？ 放屁吗？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轻手轻脚朝着凌安指的位置包抄过去。 一直缩在人群后的沈二喜也跟着大家一起行动。 很快，凌安和沈毅就见识到了什么叫“鸡飞人跳”！ 它们逃，他们追，它们插翅难飞！ 约摸五分钟，大家把两只野鸡逮到手了。 在这个过程中，大家有的脑袋撞脑袋，有的青蛙扑地，搞得很狼狈，就跟打了群架似的。 凌安竖起大拇指，毫不走心地夸赞：“哇哦～大家真棒！” 随即，大家都咧嘴笑了，一个笑得比一个憨。 让人把两只野鸡收进麻袋里，凌安和沈毅继续带领大家往山里走。 沿途，大家发现了不少野鸡蛋，都用地上的枯叶铺到背篓里，再将鸡蛋放进去。 再次发现野鸡的时候，凌安和沈毅依旧没有动手，让大家去追。 有的野鸡比较幸运，逃着逃着就逃走了。 有的野鸡更幸运，逃着逃着就被逮住了，即将为人类的生存做出伟大的牺牲。 凌安用精神力发现了一窝野兔，她和沈毅还是没动手，指挥大家干这干那。 最后，在所有人的团结合作下，大家抓住了这一大窝兔子，足足有十三只！ 遇到傻狍子的时候，凌安和沈毅还是相信大家的力量，站到石头上指挥。 大家也没辜负二人的期望，成功把傻狍子拿下！ 直到他们遇到了两头大野猪。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凌安轻飘飘瞥了他们一眼：“别兴奋了，你们不行。” 大家：??o·(? ??????????? )?o·? 虽然但是，这话也忒扎心了，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凌安倒不是不相信他们，她这次带的人是真多，人多力量大，对付两头野猪不是问题。 问题是，不止两头野猪啊！ 就在附近，村民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好几头野猪呢！ 也不知道这些野猪是在搞聚会，还是在开会商量什么阴谋诡计，聚集到这一片了！ 有人说：“小安，小毅，就两头野猪而已，我们这么多人怕啥？你就相信我们的实力吧！” 凌安伸出食指摆了摆：“自从我脑子出问题，有点疯疯癫癫之后，我这耳朵就灵敏了不少，眼睛也厉害了很多。 今儿个的野猪狡猾啊！这两头是打头阵的！那边还有好几头呢！” 第134章 好歹毒一人!!! 什么？！ 众人看着距离他们不远的两头大野猪，眼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远不止两头野猪，他们好像还真不是对手。 哪怕其中几人手里有猎枪，可他们枪法很一般，对此没什么信心。 喜的是，野猪多好啊，全是肉啊！ 再说了，有凌安在呢！ 凌安肯定能一拳一头野猪！ “小安，你收敛一点，别一拳把猪头打爆了，回去能做好吃的猪头肉！” 凌安并不认同，她认为野猪肉很一般，野猪头……挺丑的。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清晰传入大家的耳中。 众人纷纷看向沈二喜。 沈二喜缩了缩脑袋：“我、我不是故意的。” 凌安和沈毅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重新将目光放到野猪身上。 两头野猪大概也听到了动静，正朝着这边跑来。 凌安眨了眨眼，抬手指了个位置，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 “大牛叔，和平叔，根生哥，东明哥，春生哥，猎枪准备！等野猪跃过这个地方，立马开枪！ 其他人拿好各自手上的家伙，不要冲动，随时准备好补刀！” 话音未落，两头野猪已经跃过凌安指的地方。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有人打到野猪身上，也有人打歪了。 挨打的两头野猪肉眼可见地暴躁，朝着众人的方向狂奔。 凌安和沈毅对视一眼，迅速向前掠去，靠近野猪时默契地跃起。 一人握起拳头，一拳砸在猪头上。 一人举起手中的刀，一刀砍在猪脖子上。 紧接着，两头野猪一前一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其中一头脑袋骨碌碌滚到一旁。 凌安潇洒转身，正想向人炫耀一下自己拳头的力量，就发现大家在表演目瞪口呆，十分入戏。 “附近的野猪听到动静跑过来了，你们搁这傻愣着，是想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吗？” 众人纷纷回神。 “小安，小毅，你们刚刚飞起来了？你们会飞？” 凌安无语：“你们管一跃而起叫飞？” 那要是他们看见她和阿毅真用轻功飞起来，得如此形容啊？ “你们留在这里别乱跑，处理好两头野猪，我和阿毅去去就回来。” 说完，她也不等大家回应，拉着沈毅拔腿就往那几头野猪的方向跑。 沈二喜看着他们二人跑远了的身影，弱弱开口：“我们真的不用跟着去吗？他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沈毅出事没关系，可他不想看凌安有事，哪怕他潜意识里十分害怕凌安。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沈毅，羡慕他能跑去当兵，羡慕他因伤退伍还能得到凌安的关注，羡慕他能成为凌安的男人。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就该趁着沈毅没回来，找媒婆去凌家提亲，早早把凌安娶到手！ 可惜太迟了，他回不到过去，眼下似乎也没本事跟沈毅抢人，因为沈毅的腿好像恢复得很好，一点影响都没有。 大牛叔看了沈二喜一眼：“你是不相信小安和小毅的能力，还是想去送死？” 他心里也担心，但想到刚才凌安和沈毅轻松解决两头大野猪的画面，他更怕自己会拖后腿，所以听话照做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这个沈二喜一路上畏畏缩缩的，也不怎么说话，一看就很怕死，这会倒是出来表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沈二喜一噎，没忍住瞪了大牛叔一眼： “凌安肯定是去找另外几头野猪了！她是厉害没错，可你们确定她能同时对付那么多野猪吗？ 我们不能因为她力大如牛就不担心她吧？ 难道在你们眼里，打到猎物比凌安的安危还要重重吗？” 东明哥将被沈毅砍掉的猪头收进麻袋： “你这个缩头乌龟真是奇怪，一路上都缩在自己的壳里，凌安和沈毅一离开，你倒是钻出来了，还怪嚣张的！ 我不知道你在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早在上山之前就说好了，大家一切听从凌安和沈毅的指挥，你不会是忘了吧？ 不是我对你有意见，我觉得你们家的人都不是东西！我严重怀疑你想过去坏事！ 比如，你帮着野猪对付凌安和沈毅之类的。” 现在的长青大队，大家甭管对凌安和沈毅的态度如何，对两人曾经的“家人”都没有好感。 沈二喜气得瞪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 “你们就是怂！你们不去，我去！我不能看着凌安出事！” 看到他怒气冲冲地跑了，大家面面相觑，神情多少都有点古怪。 要说沈二喜担心沈毅，他们还稍微能理解，怎么着两人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然而，沈二喜句句不离凌安，这就很微妙了。 大牛叔一拍大腿：“我懂了！好歹毒的沈二喜！ 他们一家见不得沈毅好！以前把沈毅当牛马，牛马没用好就赶出家，现在发现牛马又有价值了气不过，要毁掉沈毅现在拥有的！ 沈毅现在能有啥？啥也没有，除了一个媳妇，那就是凌安！ 沈二喜说是担心凌安，实际上是想害凌安，让沈毅再次一无所有！” 大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却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还没来得及细想，他们就听到了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里满满都是疑惑：“沈二喜又在搞啥事情？” 再一看，沈二喜怎么消失了？ “救命！” “这是……沈二喜在喊救命？不会是想骗我们过去，害我们吧？” 大牛叔摇摇头：“应该不是！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痛苦，沈二喜如果没事，应该喊不出来，他演不出来。” 这时，凌安和沈毅手拉手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凌安开心地招招手：“大牛叔，你们快过来啊！另外几头野猪也解决了，咱必须全带回去！” 她听见沈二喜的救命声了，故意装作没听见。 大牛叔他们朝着小两口走去，再次听到了微弱的救命声。 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大牛叔他们还是循着微弱的声音找去。 凌安拉着沈毅不远不近跟着，没打算出手帮忙。 很快，大家发现了掉在陷阱里的沈二喜。 第135章 另类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陷阱不知道是谁留下的，里面的捕兽夹已经生锈。 生了锈的捕兽夹，此刻正紧紧咬着沈二喜的腿。 大家瞅见沈二喜血淋淋的腿，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果然是拖后腿的货色！” 大家骂骂咧咧，到底还是把沈二喜救了上来，又让人负责背他下山。 其余人跟着凌安和沈毅，把打到的野猪抬回来，分工合作，抬着今日份收获的猎物下山。 大队有苏黎在，有人受伤了，大家自然是第一时间请她来给沈二喜治伤。 因着如此，凌安看沈二喜越发不顺眼，悄咪咪用精神力幻化成板砖，连着往沈二喜身上砸了好几下，才稍微出了口气。 蠢货，尽会给她娘添麻烦！ 这次打猎小队的收获很大，大队长沈自强组织了一批村民处理猎物。 傻狍子、野兔和野鸡，他做主让打猎小队内部分了。 野猪每家每户都有份，打猎小队的人员能多分一些。 最后，沈自强还让他媳妇带领村民煮了两大锅杀猪菜，大家凑在一块吃了一顿。 凌安和沈毅分到的野猪肉都用来做肉干，苏黎没什么意见，一家三口都不太喜欢野猪肉的口感。 左右他们不缺肉吃，把这些肉做成肉干送去牛棚也挺好。 温焕章和贺舒琴那里，肉干就免了，两个老人家未必啃得动。 接下来的日子，凌安、沈毅和苏黎一家三口过的很充实，上午上山捡柴火，下午在家做肉干、辣椒酱、拌饭酱和拌菜酱，每天至少抽出两个小时看书。 直到天空飘起了大雪，一家三口没再往山上跑，基本窝在家里猫冬。 之前自留地种的萝卜白菜囤在地窖，趁着如今有空间，他们做了不少腌萝卜、酸菜和辣白菜。 有时候，凌安会抱着书本往知青院跑，跟郑淑君他们待在一块。 地上的积雪厚了，她会拖着大家出门打雪仗。 说好的分成两个队伍打雪仗，结果她上蹿下跳的，一个人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每个留在大队过年的知青都挨过她的雪球，她娘苏黎也被她砸过，沈毅也不例外。 最后，大家集体围攻她一个人，把她逮住，按到雪地里，将她埋得就剩脑袋和脖子还在外面。 凌安毫不在意，还玩得不亦乐乎。 但，她记仇啊！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从雪堆里爬起来，把离她最近的周善英按倒。 于是，周善英也被埋了。 紧接着，李玉芳被埋了。 郑淑君被埋了。 孙永安被埋了。 …… 有一个算一个，大家整整齐齐都被雪埋过一遍。 自从知道知青们都会跟着凌安和沈毅离开，拼命发奋图强的杨大强和赵二毛好不容易偷个懒，跑出来看到这个阵仗，急忙后退。 可惜太迟了，眼尖的沈毅发现了他们。 “安安，杨大强和赵二毛来了！” 嚯！ 凌安立马带着大家冲过去，将杨大强和赵二毛按倒，把两人埋在一块。 杨大强人都麻了！ 他都及时发现不对劲拔腿就跑了，怎么还能被逮住？！ “安姐，你们有挣钱的机会也能拉我们一起还差不多！”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这些知青，他也想跟着去农场啊，想成为农机手，想拿工资！ 想归想，他也知道目前的自己还不配，得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行！ 赵二毛也嚷嚷道：“就是说啊！有好事得记得我和强哥啊！埋人的机会就免了吧！” 怕两人冻着，大家很快就把埋在雪里的两人扒拉出来。 凌安随口问了句：“你俩最近不是忙着努力学习吗？怎么有空跑出来了？” 杨大强瘫坐在雪地上：“安姐，上吊也要给我喘口气的机会吧？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看看大家都在忙什么，就拉着二毛出来了。” 赵二毛连连点头：“还好强哥找我了，不然我非得挨我奶揍！ 我奶说我现在一天天就知道屁股黏在凳子上，看见我就来气！ 嘿嘿，不过我奶也说了，我这样也挺好，总好过以前游手好闲的样子！” 苏黎笑了：“大强，二毛，你俩真的变化挺大的，现在也是大队里的好后生了。” 听到她这样说，杨大强和赵二毛都很高兴，如果他们有尾巴的话，估计都要翘上天了。 地上都是积雪，天上也飘着雪，苏黎担心这群年轻人会感冒，不让他们在室外待太久，让凌安和沈毅带他们回家坐着聊天。 她跑去厨房给这群孩子煮红糖姜水。 聊着聊着，大家聊起了这一年来大队里发生的事。 杨大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我去找二毛的时候路过凌家，看到刘虎了。 我躲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发现凌向西和张兰春这两个真不配当人爹娘！ 那刘虎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又懒又邋遢，都能当凌小云的爹了，他们居然想让凌小云给他当媳妇！” 凌安稍稍挑眉：“你在为凌小云鸣不平？” 杨大强急忙摆手：“当然不是！我单纯想骂凌向西和张兰春！” 凌安伸手在桌上抓了把瓜子放沈毅手里，让他给自己剥，慢悠悠道： “刘虎就是当初凌小云落水后救她上来的人吧？现在这样……勉强也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这两人一个又老又无赖，一个年轻却疯了，怎么不算登对呢？” 如果是别的女同志被父母逼着嫁给老鳏夫，凌安一定会同情，可遭遇这种事的是凌小云，她只会说俩字——活该！ 刘虎苦于娶不到媳妇，凌家人苦于想摆脱疯了的凌小云，一拍即合，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郑淑君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凌小云有点可怜，但谁都不想管这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凌小云算是咎由自取，留在凌家也好，被刘虎带走也罢，下场都好不了。 这种热闹，他们作为知青都不方便去围观，免得被人记恨。 凌安不会考虑这些，知道刘虎可能还在凌家，她抓着瓜子屁颠屁颠往外跑。 这个热闹并不好看，却是气凌家人的大好机会啊！ 欸，说不定有人禁不住气，直接断气了呢！ 第136章 爽了!又气晕一个! 沈毅无奈地笑笑，拿着围巾和手套追了出去。 他家安安永远不会错过奚落凌家人的机会，就是这大冷的天也不知道穿的保暖一点再出门。 杨大强猛地站起来：“我想去围观安姐的战绩！” 赵二毛举手：“我也去！” 郑淑君摆摆手：“你们去吧，我们留在这里陪苏姨聊会。” 他们这些知青最见不得这样的事，一个年轻的姑娘被家人卖给老鳏夫。 纵使他们不喜欢凌小云，还是不想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情。 但凡换个人，他们说不定还会跑去围观，看能不能管个闲事之类的。 这边，凌安刚跑到凌家附近，就看到刘虎拉着凌小云要走。 凌小云跟摇头机器似的不停摇头，挣扎着想要摆脱刘虎，不愿意走。 “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跟你走！你是坏人！你放开我！” “啊啊啊啊啊！不要带走我！不要杀我！” “我的孩子，你是不是想为我的孩子报仇？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刘虎解释了一句：“不是，我是要带你回家，让你给我当媳妇。” 凌小云傻愣愣地抬头盯着刘虎：“你是宋文谦？你怎么这么老了？” 随即，她又猛猛摇头：“不行！我不给你当媳妇！我是沈毅的媳妇！” 凌安上前一脚踹向凌小云，将这货跟刘虎一块踹飞了。 紧接着，她走过去拧凌小云的耳朵：“你以为你真疯了就能胡说八道了？你再提我家阿毅的名字，我就把你千刀万剐。” 凌小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她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潜意识里好像她有被人千刀万剐过。 这是凌安“梦境”的功劳。 不过，凌小云早已神志不清，分辨不清梦和现实，更记不清周围的人。 她只知道自己听到眼前人说的话感到十分害怕。 凌安嫌弃地看了刘虎一眼：“跟个疯子都能拉扯半天，也是没谁了！你就不会把人打晕扛走吗？” 刘虎再次看到凌安还是觉得惊艳，忍不住多看两眼。 刚追过来的沈毅脸色阴沉地瞥了刘虎一眼，将凌安拉到自己身后，转身的瞬间眼神变得温柔，给她围上围巾、戴上手套。 这瞬间的变化，凌安还是感受到了。 她抬手戳了戳沈毅的脸：“心情不好？” 沈毅“嗯”了声：“那个丑东西盯着你看，我不高兴。” “那你揍他吧，我本来想自己动手的。” 之前刘虎跟凌小云一起算计凌安，因为没能算计成功，还自食其果，凌安就懒得去找刘虎算账。 现在人就在眼前，她自然没打算放过。 沈毅唇角微勾，抬手揉了揉凌安的脑袋：“那我把安安那份一起揍了，安安不能嫌我凶残。” 凌安眉眼含笑：“我只会觉得阿毅很棒，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沈毅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抬脚走向刘虎时，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一脚就把刘虎再次踹倒在地上。 跟踹障碍物似的，他一脚又一脚地落在刘虎身上。 刘虎想反抗，伸手就要抓住沈毅的脚，却被避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落在他身上的更重的力道。 与此同时，凌安笑眯眯地看向院门口的凌家人。 “哟！凌家还有人呢？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全都被抓了，以为你们一大家子过年能在西北农场团聚呢！” “黄秀英，你脑袋上的是白发还是白雪啊？你怎么一直鞠躬啊？啊…你拄着棍子呢，不是鞠躬，是直不起腰了是吗？” “黄秀英，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等到你儿子孙子劳改回来吗？ 你那从小就养在别人身边的二儿子，恐怕你到死都没法跟他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呢！” 黄老太气得直抽抽，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凌安，嘴里阿巴阿巴地说着什么。 凌安歪歪头：“什么？你在诅咒我不得好死？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肯定会好好地活着！ 你是不是很久没照镜子了啊？你现在的样子跟死了没差，没想过你自己活不了几天了吗？ 你不仅等不到凌向东他们回来，还可能在临死前看到你身边仅剩的儿孙一个个出事。 恭喜你啊，一家出了这么多个犯事的，你们也算是独一家了！” 黄老太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气晕过去了。 凌安：“……不是，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没动手！休想碰瓷！” 刘桂花看了眼晕倒在地的黄老太，闷声不吭地拉着她的孙子孙女转身回院里。 凌向西和张兰春也默默往旁边移了两步，那样子像是不想管黄老太。 凌安笑得很开心：“凌向西，我就说你是最像黄秀英的人嘛！自私自利你要是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黄秀英这个人又蠢又坏，对你这个三儿子却是真心实意，最偏心你了，结果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要被你嫌弃。 啧啧啧，你可真孝顺啊！ 黄秀英最疼你了，肯定不会怪你，等她真的走了，化成鬼晚上也会来保护你的。 欸！真是羡慕你啊！到时候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鬼是啥样的呗！” 凌向西气得胸口一抽一抽的，咬紧牙关狠狠瞪着凌安，想打人，又不敢打。 他想起那个诡异的梦，莫名觉得身体里还疼得很，打心眼里惧怕凌安。 凌安缓缓看向张兰春，张兰春吓得躲到凌向西身后，不敢跟她对视。 凌安扫了眼凌家人，嗤笑一声：“怂货！一窝怂货！” 打完人的沈毅一身轻松，走过来拉住凌安的衣袖。 “安安，还有需要揍的人吗？” 说话间，他眼神冰冷地扫向凌家人。 凌家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像是被冷血动物盯上了一样。 凌安回头，看到刘虎一拐一拐地背着凌小云走。 “看来是真爱啊！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忘把人带走。” 沈毅：……重新定义真爱。 躲在墙角偷看的杨大强和赵二毛没忍住竖起大拇指： “安姐，毅哥，你们真牛！” 凌家人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齐刷刷望了过去。 第137章 嚯!媳妇跑了! 杨大强和赵二毛觉得凌家人的眼神怪渗人的，尴尬地笑了笑。 “安姐，毅哥，我们有事先走一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凌安：“……” 沈毅：“……” 凌家人：凸(＞皿＜)凸 有本事别跑！ 他们不敢招惹凌安，难道还不敢揍你们两个混子吗？！ 凌安双手往背后一背，跟巡视似的打量着凌家人。 靠近了，她迅速抬腿，边踹人边说道：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们拿着刀子往我身上扎，搞得我浑身都是血窟窿！这笔账，我现在跟你们算！” 凌向西他们一个个被踹倒在地上，脑袋都懵了！ 不是，你就做个梦，又不是真的，凭啥算在我们头上？！ 凌向西他们害怕爬起来后又会被踹飞，打算等凌安走了再起来，这会直接坐在地上，咬牙恨恨地盯着凌安。 他们的眼神里有愤怒，有屈辱，也有不甘。 就凌安这样的，路过的狗估计都会被踹两脚！ 凌志远没忍住小声嘀咕：“我们在梦里才是被你扎刀子呢！醒来后还是很疼，跟真的被扎刀了一样！” 凌安把手搭在沈毅身上，笑眯眯地看了过去： “我都说了，自从被你们一家逼得有点疯癫之后，我这耳朵灵敏得很，在我面前小声嘀咕跟拿着喇叭喊一样，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要是不服气，也可以为梦里的你们报仇，来踹我啊！只要你们敢！” “哦，凌志远你媳妇呢？我怎么没瞧见你媳妇啊？” 凌志远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距离凌家一夜被搬空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们要跟大队借粮食才有饭吃，穿的只能让各自媳妇回娘家扒拉破旧的衣服来。 从那时候起，他媳妇的脸色就很不好，偶尔还跟他抱怨。 入秋后，天气凉了，他们连件外套都没有，各自媳妇只能又跑回娘家求助。 如今入冬，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一天比一天冷，他们穿都穿不暖。 这种日子，谁也不想过。 凌志远的媳妇是分粮后离开的，说什么都不愿意留在这里，跑回娘家去了。 凌家分到的粮食，第一时间得把之前借的粮食还上，剩下的才能往家里搬。 他们害怕粮食再次失窃，不敢全部带回家，就存在大队，每隔几天去拿一点。 吃不饱，凌志远的媳妇认了。 穿不暖，他媳妇怕被冻死在这个冬日，就带着年仅两岁的孩子回了娘家。 凌志远觉得十分丢脸，谁家媳妇嫌弃婆家吃不饱穿不暖，带着孩子逃回娘家啊？！ 他娶媳妇之前就知道，有个人也喜欢他媳妇，如今那人还没结婚呢！ 他心里慌得很，担心媳妇在娘家期间会被那人拐走，他家里可没钱再给他娶媳妇了啊！ 这些，凌安并不清楚。 她看到凌志远的脸色，猜到这货被嫌弃了。 或者说，可能会被抛弃。 她好心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当初凌志存妻离子散，你今天不过是走他的老路罢了！有他在前，你也算是有经验了！” 凌志远低垂着脑袋，牙齿咬的嘎嘎响。 他真想把凌安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然而，想只是想，他不敢。 凌安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一群麻木的怂货，连反抗都不敢，真没意思！” 想当初这些人多嚣张啊，对着原主和苏黎颐指气使的，如今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 凌安拉住沈毅的手：“阿毅，我们走吧！这些人自己就能把自己作得家破人亡，不需要我们费心思。” 沈毅轻轻拍掉她头上的雪：“安安，你刚踹人肯定很累了，我背你回家吧？” 说着，他就蹲了下来。 凌安笑着趴在他后背上，凑到他耳边小小声道：“谢谢夫君。” 沈毅的耳朵腾的一下红了，不知是冻红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红的。 他背着凌安稳稳站起来，稍微往上颠了颠，一步一个脚印，背着他的安安往回走。 白色的雪花落在他们头上，恍惚间，仿佛他们一起走到了白头。 凛冽的寒风袭来，吹不冷两颗靠近的心。 沈毅忽然开口：“安安，我真的好想就这么背着你一直走。” 凌安笑了：“我也想啊，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真好呀！” 知道自己这句话有点煞风景，她伸手捂住沈毅通红的耳朵，补了句： “好喜欢跟阿毅亲密无间的时候呀！” 沈毅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嗯，我也喜欢跟安安亲密无间的时候。” 半路上，杨大强和赵二毛跳了出来。 “安姐！毅哥！” 凌安抬眸：“你俩不是跑了吗？怎么躲在这儿？” 杨大强嘿嘿直笑：“我们只是躲起来不让凌家人看见而已！他们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都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怕他们找我们麻烦，只能跑了！” 别看凌家人在凌安面前跟落水的老鼠似的，要是他们面对的不是凌安，指不定张嘴就咬呢！ 他和二毛看到凌家人受辱的一面，肯定会被记恨。 他们不想给家里找麻烦，能躲就躲，但不妨碍他们藏起来看凌家人的笑话。 赵二毛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热闹看得好好的，强哥你怎么拉着我就跑呢！” 凌安从沈毅后背抬起头：“你俩是还有事跟我们说？” 赵二毛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过两天在公社附近有大集，大家可以自由摆摊，卖山货啊，卖自己家种的菜啊、自家的鸡蛋啊之类的。 我们就想问问你们去不去，叫上郑知青他们，大家可以一起逛逛！” 凌安眨眨眼：“我和阿毅两个人约会不好吗？干啥要跟你们一起？” 杨大强和赵二毛相互看了一眼：“……” 好像是哈！ 是他们两个单身狗不懂事了！ 凌安笑着道：“一起就一起吧，大家一起逛逛也挺有意思的！” 她还记得黄秀英说过，她弟弟是被装在篮子里放进河里流走的。 她有跟公安那边提起，让他们帮忙找人。 她自己……实在是不知道从何找起，有逛大集的机会，附近大队的人都会来，或许能有消息也不一定。 第138章 做戏做全套，有消息啦! 十三年前，凌向南失踪三个月后，苏黎早产生下一子。 那时候凌安还小，被黄老太支开了，她回家后她娘已经把她弟弟生了下来。 与此同时，黄老太告诉所有人，那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被她视为不祥，扔进深山了。 那会苏黎生下孩子就晕过去了，醒来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没了，就觉得天都塌了！ 丈夫失踪，儿子是个死胎还被丢进深山，如果不是还有闺女凌安，她当时都未必能撑下来。 凌安从黄老太嘴里逼问出消息，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可能还活着，她一直没告诉她娘。 早产的婴儿被放在篮子里随波逐流，能活下来的几率并不大，知道了也有可能是空欢喜一场。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凌安好不容易让苏黎活出自我，担心她知道消息后会浸泡在痛苦中。 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娘知道这事，指定会沿着河流两岸去找人，直到找到为止。 找不到……她娘会一直找，往后余生就为这一件事活着。 凌安跟声音小声密谋：“阿毅，你打听消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环境，别让娘发现。” 这就意味着，也不能让长青大队的人知道，否则一传十，十传百，迟早会传到苏黎的耳朵里。 沈毅点头：“我明白。这样吧，我们假装帮公安同志做任务，打听各个大队捡到的孩子。” 凌安觉得可行！ 为了做戏做全套，凌安和沈毅还往县城跑了一趟，回来就跟苏黎说在县局接了个任务，帮忙统计附近大队捡到的孩子。 小两口说的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和慌乱。 苏黎也就真信了，还提出要帮忙。 秋天的时候，凌安他们上山采摘了很多山货，苏黎跟着大队的婶子凑热闹，也到大集摆摊。 她就卖榛子、板栗饼、菌菇干，以及她自己制作的药膏。 有人来她摊位前，不管买不买东西，她都会问上一句，看对方大队里有没有捡来养的孩子。 摊子并不大，凌安和沈毅跟着看了一会，就跑去跟郑淑君他们一块走走逛逛，顺便四处跟人打听消息。 凌安对这种事是非常认真的，说是帮县局干活，她就拿着纸和笔登记，像模像样的，也就没人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沈毅也是如此，兜里揣着纸和笔，边问边记录。 大概是小两口装的太像了，郑淑君他们也信了，边逛边帮忙打探。 苏黎看得很感动，欣慰于闺女女婿能交到这群朋友，把自家做的板栗饼分给大家吃。 郑淑君吃得眼睛都亮了：“苏姨！这个板栗饼味道真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板栗饼了！你们家里还有没有啊？我想买点寄回家里！” 周善英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苏姨家的板栗饼外皮酥香，内里软糯，我也想买点给家里人尝尝，可是都快过年了，邮局放假了吧？” 郑淑君笑意温柔：“邮局寄东西太慢了，我是打算去市里一趟，办理火车托运。我人没回去，就给家里寄点物资吧！” 听到她这样说，其他知青也纷纷表示要买板栗饼，到时候一块办理托运。 凌安笑着摇摇头：“你们要是买来自个吃，我娘肯定卖给您，但你们要寄回家，那就万万不能了。 自家做的板栗饼好吃是好吃，最多只能放个三五天，等你们托运回家都吃不了了！ 就算还能吃，那也得在一两天之内吃完，而且口感肯定没现在好。 你们要真想往家里寄东西，就寄些山货回去，或者你们想要肉干的话，我家也有。” 凌安他们做了很多肉干，送了一部分到牛棚，其他的基本没怎么动。 凌安觉得啃肉干过于费牙齿，容易把腮帮子咬累了，不怎么喜欢吃。 沈毅前世打仗吃的干粮太多，对这类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 苏黎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的，看书的时候嘴里还不忘嚼一块肉干。 没法让家里人尝到美味的板栗饼，郑淑君他们都有些遗憾，不过还是跟凌安他们换了山货和肉干，托运回家。 若是像往年那样，他们大概也舍不得换这么多东西寄回去，他们自己在乡下都只能勉强养活自己。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转变成兵团知青，来年是有工资拿的人了，自然也就舍得了。 有几个知青原本是想回家过年的，想到明年要离开长青大队，这或许是他们在这里过的最后一个新年，最后谁也没回去。 他们想在这片他们曾经挥洒过汗水的地方，再好好过个年，向过去的自己好好告个别。 当然啦，郑淑君他们也还是买了板栗饼，是给他们自己吃的。 不过，今日份的板栗饼有的卖出去了，剩下的进了大家肚子里，得明天做新的才行。 板栗成熟的时候，凌安他们一家三口趁着别人都要上工，到山上采摘了很多，这会家里的地窖里还有很多呢，多做点板栗饼那都不叫事！ 苏黎把知青们的需求一一记下。 郑淑君、周善英和唐海辉要的是甜口的板栗饼。 李玉芳和袁香云要的是咸口的，其他人要葱香味的。 这一天，苏黎过得格外高兴。 她既挣了钱，还收到了来自郑淑君他们的订单，还帮闺女和女婿打听到不少消息。 “安安，剩下的东西你收起来吧，咱暂时不卖了，娘去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淘到点好东西。”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凌安和沈毅一块把摊子收了，就坐在小板凳上汇总消息。 比起捡孩子养的事，丢失孩子和丢孩子的事更多。 凌安打算回头把消息送到县局，想着或许对公安同志有所帮助。 那些捡到孩子养着的，还真有一位是十三年前捡到的，一直养着呢。 孩子具体是在哪里捡的，讲的人也不太清楚。 好在凌安他们都是记了地址的，凌安打算改天跑去看一看。 时间大概对得上，那孩子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弟弟，怎么着都得去一趟！ 沈毅跟凌安对视了一眼，抬手隔着帽子揉了揉她的头： “安安，不管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第139章 安安，矜持一点 冬天漫长又寒冷，长青大队四处白茫茫的，地里没有多少活，是村里赋闲的时候，大伙都在猫冬。 凌安和沈毅把炕烧得暖乎乎的，见有婶子来找苏黎唠嗑，小两口便决定出门。 两人穿上厚实的棉大衣，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又穿上棉鞋，这才踏着风雪往外走。 走出家门没多远，沈毅侧首看着凌安：“安安，地上有积雪不好走，我背你吧。” 凌安笑着眨眨眼，抱着沈毅的肩膀：“你傻不傻啊？背着人更不好走。” 沈毅叹气，呼出来的气是白色的。 “我就是想背着你走，就这么个小小的心愿，怎么就这么难实现？” 凌安轻笑出声：“那我还喜欢摸你的腹肌呢！你能让我边走边摸你的腹肌吗？” 沈毅耳朵有些微微发热，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安安，在外面呢，我们要稍微矜持一点点。 再说了，这大冷的天你要真是一路摸我的腹肌，只怕是我的腹肌都要结冰了。” 他都不敢想掀开棉衣后，冷风直往衣服里钻是什么滋味。 他想起早上从井里打水的场景，刚往水缸里倒了一桶水，再打一桶水上来的时候，水缸里就结了一层薄冰。 这会在室外呢，也许他的腹肌一露出来，没几分钟也会结一层薄冰。 凌安有些遗憾地道：“那算了，我还是喜欢纯粹的腹肌，结了冰的就免了。” 想想就冻人！ 凌安蛮喜欢这样的冬日，大家都躲在家里，在炕上，路上基本看不到人，她随时随地想跟沈毅牵手就能牵到，不会不好意思，也不担心有人调侃。 同样的，她也不大喜欢这样的冬日。 牵手是牵手了，彼此都戴着手套，跟直接手牵手，触碰着彼此肌肤的感觉相差太大。 她喜欢牵手时沈毅手里传来的温度，也喜欢时不时挠挠他的手心。 凌安低头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仿佛两个手套在牵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暧昧。 沈毅低声询问：“安安，在想什么？” 凌安笑弯了眼眸：“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等来年天气暖和后再去找人，现在出远门看着就不太聪明。” 她就是急着想去确认那个孩子的身份，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如果是，她能在过年前给她娘一个惊喜。 如果不是，她也不必每天都在惦记。 沈毅歪了歪头，用脑袋隔着脑子碰了碰凌安的脑袋： “安安才不傻！我们这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为外因所动！别人都羡慕不来！” 凌安笑笑不说话，她知道在她家阿毅眼里，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曾经正直的沈将军，在看到她带凌家人和沈家人进空间，对他们各种折磨，他不仅没有指责她，还跟着她一起动手。 她缺德，他就跟着一块缺德。 若他在深渊，他永远不会拉她下去，会希望她站在光明好好生活。 若她在深渊，他会义无反顾跳下去寻她。 凌安其实不是很会表达爱意，她只知道护短肯定没错，陪伴也不会有错。 她愿意牵着沈毅的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离村民居住的地方远了，凌安和沈毅开始施展轻功，往他们想去的地方掠去。 他们来的大队跟长青大队之间隔了两个大队，也是个靠山的大队，这里的房子比长青大队的要更破旧一些。 屋顶倒是看不出什么，毕竟有积雪在上面，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 凌安和沈毅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打听到了他们要去的人家在何处，就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地上的积雪找过去。 都已经走到院门外了，凌安停下了脚步，戳戳沈毅： “阿毅，我们先暗中观察吧！” 沈毅点了点头，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急忙拉着凌安跑去人家院子后面。 “行！我们先瞧瞧他们对捡来的孩子好不好！” 他明白凌安心里有些忐忑，而不是担心对方在外人面前对孩子好，关起门来却虐待孩子。 一墙之隔，现在谁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凌安的弟弟。 凌安和沈毅从后院翻了进去，鬼鬼祟祟地摸到人家屋子后方，蹲在墙根听屋里的谈话声。 “旺财，你记住你娘说的话没？要是有人来打听你的身世，知道怎么做了吗？” “爹，我还是不明白！我咋知道他们是好是坏，每个来打听的人，我都要一个态度吗？” “啧！你这孩子脑子怎么这么不机灵呢？管他是谁来呢！ 你只要知道，如果对方穿的衣服好看，看起来也像家里条件好的，你就假装是他们家的孩子呗！” “咋装啊？我哪儿知道人家的亲孩子是啥样？” “说你笨你还不认！咱不需要知道别人啥样！反正别人问起你是咋样被捡的，你随便糊弄过去就行，不用真的告诉别人你是哪来的！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给钱，我和你娘的日子不就好了吗？ 他们要是想把你带走，那你就去，正好去过好日子！ 你想爹娘了，就哭着闹着要回来见我们，多跟他们要点钱回来！”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出。 他们那天专门打听捡孩子的消息，估摸着很多人跟这户人家一样，以为公安局那边在帮丢孩子的人家找孩子。 其中自然不乏像这位“爹”一样贪婪的嘴脸！ 屋里的半大少年敷衍地点点头：“等人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爹，娘，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把我捡回来的啊？ 每次别人问你们，你们都打马虎，现在是我问你们，难道我也不能知道吗？” “你知道有啥用？你亲生爹妈都把你扔了，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人父母，难道你要去找他们？” “不是……我就是好奇。” “别好奇了！我和你娘不告诉你，那是为你好！” 凌安听不下去了，拉着沈毅翻墙回到外面，走回院子前，抬手咚咚咚地敲门。 第140章 拔头发，亲属鉴定 很快，凌安和沈毅就听见屋里有人出来开门的动静。 随着“咯吱”一声，旧木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看见两个格外俊的哥哥姐姐，眼睛一亮，随即又充满了疑惑： “你们……找谁？” 凌安和沈毅对视一眼，确认这位少年就是刚才他们偷听到的主人公之一，也就是那位捡来养的孩子。 凌安不动声色地打量少年，没有从他脸上看出熟悉感，一点都不像她娘。 她虽记不清她爹的模样，可她娘总算她很像她爹，那这少年也不像她。 也就是说，少年跟她爹大概率也是没有相似之处的。 换而言之，少年极大可能不是她亲弟弟。 少年抬手挠挠头：“你们是来找我爹娘的吗？可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家认识你们这样好看的人啊？” 猛然间，他想起刚才他爹说的话，心说，这不会是来找孩子的吧？ 他张嘴正想确认一下，他爹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旺财，是谁啊？怎么不进来？” 凌安微笑：“我和我男人路过此地，觉得实在太冷了，又有点口渴，想讨杯热水喝。” 原来是这样啊…… 旺财稍微有点失落，回头朝着屋里喊：“爹，他们路过，想进屋讨杯热水！” “去去去！到别家去讨水！我们家没有多余的碗给你们喝水！” 听着他爹的话，旺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 “我爹说的是真的，我们家的碗不多，刚好家里人一人一个，还都有缺口了。 实在是抱歉，我们连给你们喝水的碗都没有，就不请你们进门了。 你们可以往你们现在的右手边走，下个路口左转，再直走，去敲最好看的房子的门，那是我们村长家。” 他都怕眼前这两位好看的哥哥姐姐看到了会嫌弃。 凌安脸上的笑意深了些，上前拍拍少年的头： “没关系，是我们打扰了……咦，你头发的发质真不错，我能抓一抓吗？” 说着，她还真抓了抓少年的头发，顺带着拔了几根。 少年：“……” 不是，你问都问了，怎么不听听我答不答应呢？ 你直接抓了，那你还问个啥？ 凌安收回手，直接往兜里揣：“看你不情不愿的，那就算了，我们走了！” 话音未落，她拉着沈毅转身就走。 少年：？？？ 我哪里不情愿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有啊，你明明已经抓了！ 真是个奇奇怪怪又好看的姐姐！ 凌安和沈毅不是真的想讨水喝，自然也就没去村长家。 两人踩着陌生村子里的积雪，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离开了村子。 小两口没有急着回长青大队，凌安直接带着沈毅进了空间。 她用意念找到了dna分析仪，想鉴定少年跟自己有没有亲属关系。 她把兜里少年的头发拿出来，又伸手从自己脑袋上拔了几根。 沈毅看得直皱眉：“安安，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伤害自己的头发？你要真是想要头发，可以拔我的。” 凌安觉得此刻的沈毅有点可爱，放下手里的头发，笑着捏捏他的脸。 “我知道阿毅心疼我，我超感动的！” “那、那安安有奖励吗？” 凌安轻笑出声，踮起脚尖在沈毅的唇角印下一吻：“嗯，这是奖励。” “我想要更多。”沈毅说道，“安安，今晚……可以吗？” 凌安有些惊讶：“阿毅，你变了！往常你都是在床上问的！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会先把我吻得七荤八素，然后再问一遍，这样我就不会拒绝你了。 因为……都到那个时候了，我也想要了。”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小小声吐槽沈毅，说他是心机男！ 沈毅也不生气，反正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这会沈毅的耳朵突然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安安，你别说了……我就是现在很想要你，知道处境不合适，所以……所以才说晚上。” 原来是这样，沈毅还是那个沈毅！ 凌安笑着摸摸他通红的耳朵：“行啊，晚上在床上见真章呗！” 紧接着，她向沈毅解释了头发的作用。 “要找的是我弟弟，所以用你的头发没用。” 沈毅点头表示了解了。 他盯着dna分析仪打量了好一会，心中震惊这个机器竟然有这样的作用。 看来他的安安在末世的那一年，真的经历了很多，懂的真多啊！ 好在安安的空间里有各种各样的书籍和资料，只要他努力多看多学，肯定能跟上安安的步伐！ 凌安用的dna分析仪是末世前最新款的高科技，可以说是全自动的，只要把双方的样本放进去，启动仪器，剩下的等结果就好。 在等待的过程中，凌安和沈毅泡了一桶泡面，还煎了一份午餐肉，洗了一盘子草莓。 小两口吃饱喝足，结果还没出来，就窝在沙发上看书。 忽然，沈毅抓住凌安的手臂，眉头蹙起。 “安安，这本书上写有个很厉害的老教授冻死在了这个冬天。” 凌安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老教授就在附近青山大队的牛棚。 凌安感慨：“赚人情的时候又到了！” 她和沈毅看书，不会专门去找这时候谁谁谁有什么遭遇，基本上是无意间发现的。 遇到了便是缘分，她觉得这人情活该是他们赚！ 为了避免老教授不被冻死，自然要送些保暖的东西，正好空间里有从凌家、沈家和杨家收来的衣服和被子。 凌家和沈家的棉衣和棉被都带着补丁，倒是刚好适合给牛棚的人用，不至于招人眼。 好在两人曾在书上见过这个时期附近的地图，大概知道青山大队在哪个方位。 凌安和沈毅离开了空间，再次施展轻功赶路，抵达青山大队。 牛棚在哪儿，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 凌安本意不想惊动青山大队的人，也就没急着问路，跟沈毅三下两下爬到一棵大树上，仔细观察这里的情况。 “嚯！那边那两个打雪仗的小崽子好像急了！” “欸！我就说他们急了吧！现在直接扭打在一起了！” 第141章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这样是不对的！小小年纪怎么能打架呢？我得去拉架！” 话音未落，凌安便从大树上下来。 沈毅表示不信，他的安安拉架是不可能拉架的，插进去一起打倒是有可能！ 他是这样想的，却没有拦着凌安，而是跟着从树上下来，直奔那两个小崽子打架的地方。 凌安冲过去，伸出双手直接捏住两个小崽子命运的后脖颈。 “打啊！再打！再打我就把你们的脖子拧断！” 两个小崽子吓得“呜哇”地哭出声，什么打不打架的都忘了，只知道自己的脖子可能要被拧断了。 凌安将两人扯开：“再哭，我就真的把你们脖子给拧断！” 两个小崽子立马收住了哭，啜泣着抬头看向凌安。 发现对方是个漂亮的姐姐，两人彻底不哭了，直勾勾盯着她看。 凌安松开了他们：“你们知道牛棚在哪里吗？” 高一点的小崽子眨眨眼：“知道啊，不过大人不让我们去牛棚那边玩。姐姐，你是想去那边玩吗？” 凌安非常严肃地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你们不知道在哪里，一不小心就跑到那边去玩了！这样很容易挨揍的！” 矮一点的小崽子躲到小伙伴身后，探出脑袋看凌安： “我们都知道在哪里，才、才不会过去，不会挨揍！” 凌安的表情更严肃了。 “话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两个小崽子：“当然是真的！” “那好吧。”凌安说道，“那我来考考你们，你们要是答对了，我就相信你们，不然我要告诉你们爹娘，说你们可能会闯祸！” 两个小崽子不知道凌安在忽悠他们，大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认真。 “姐姐，你考吧，我们肯定都对！” “行！那你们告诉姐姐，牛棚到底在哪里，该怎么走？” 两个小崽子抢着回答，把牛棚的方位指了出来，还说了怎么走最近。 答完之后，两人眼巴巴看着凌安，一副求夸的样子。 凌安朝着他们竖起大拇指：“很好，看来你们真的记住了，肯定不会跑去那边玩，那我就放心了，不跟你们爹娘告状了。” 听到她这样说，两个小崽子都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回家就要吃藤条炒肉了！ 凌安拿出两颗水果糖，给了他们一人一颗，说是他们答对的奖励。 “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哦，因为姐姐和哥哥还要去考别的小朋友，要是他们提前知道就不好了。” 两个小崽子闭着嘴巴，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亲眼看着凌安忽悠小朋友的沈毅，唇角不自觉上扬。 凌安和沈毅说要去考其他小朋友，没有往牛棚的方向走，走的是反方向，等离开了两个小崽子的视线范围，他们才兜路过去。 跟长青大队的人一样，青山大队的人都在猫冬呢，屋外基本见不着人。 只要他们想，他们从抵达这里到离开，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 也就是要跟小崽子问路，凌安才暴露了自己。 不过，她相信两个小崽子不会乱说。 她只给他们一人一颗糖，就是为了让他们没有多余的糖拿回家，免得他们家里人问起糖是怎么来的。 牛棚附近并没有人家，凌安还是用精神力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村民在附近才放心。 单纯做好事，她完全可以把东西丢下就躲起来。 凌安偏不！ 她既要做好事，也要留名，赚个人情！ 她把装了旧棉衣和旧被子的麻袋从空间拿出来，眼神示意沈毅敲门。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没多久，里面就有人来开门。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对方紧皱着眉头打量小两口，眼底藏着警惕的神色。 凌安和沈毅把麻袋丢过去，看起来很不好惹。 丢完麻袋，凌安双手环于胸前，故意斜眼看人： “你甭管我们是谁！麻袋里是我们家不要的破旧棉衣和破旧棉被，我们不要了，又懒得烧了，就当垃圾扔到这里，你们不会介意吧？ 哼！我告诉你们！你们介意也没用！我就是要把你们这里当垃圾堆！” 她都瞧见了，开门的人嘴唇都冻紫了。 不过这人应该不是那位叫黎鹤卿的老教授，这是个中年人，比黎鹤卿年轻。 看着凌安故作恶狠狠的表情和话语，中年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眼底的警惕也少了几分。 “你们是哪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你们家长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凌安恶声恶气地道：“你管那么宽干啥？ 哼！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凌安，凌安的凌，凌安的安！ 这是我男人沈毅，沈毅的沈，沈毅的毅！ 怎么样？好听吧？你羡慕不来！” 中年男人：……不是，你装凶狠就装呗，怎么一副脑子有病的样子？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沈毅也学着凌安的样子说话：“你盯着我们看啥？羡慕我们长得好看？羡慕没用！你再如何羡慕，也不可能长成我们这样！”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别太嚣张，这容易惊动其他村民，对你们来说没好处。” 凌安不嚣张了，她知道对方明白自己和阿毅是故意这样的。 “放心吧，我和阿毅观察过了，这附近没有其他人。” 中年男人眼含热泪：“谢谢你们，我们住的房子不防寒，也没什么厚衣服、厚被子，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 别人都在跟我们划清界限，生怕被我们连累，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年轻会惦记我们这些人。 这次就算了，以后你们可别再做这种事了，免得牵连你们。” 凌安随意摆摆手：“你们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 可别再冻死人了啊！ 中年人点点头，又问了凌安和沈毅是哪里人。 凌安和沈毅也没瞒着，毕竟是等着以后对方有机会还人情的，不仅告诉对方自己是长青大队的人，还说了他们年后要搬去向阳农场的事。 总之，不能让对方以后恢复身份，想找人报恩的时候找不到！ 中年人不知道凌安在想什么，只觉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过于实诚，容易吃亏。 第142章 大山深处的发现 中年人走出院门，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真没有村民在附近，心里才真的踏实了。 “屋里简陋，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凌安摆摆手：“看就不必了，不过我们帮你把东西拿进去吧。” 她不清楚这里到底住了几个人，稍微多准备了点东西，也就四个麻袋吧！ 反正衣服和被子都是凌家和沈家的，这里离长青大队远，也不必担心有人发现。 杨家的那些东西相对比较新，她都没拿出来。 不过，她和沈毅在麻袋里还悄咪咪塞了点粮食。 不然，她担心那位老教授在不会被冻死后，极有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凌安和沈毅帮着将麻袋拎进去，跟其他人打了个照面，只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一句话都没说。 放下麻袋后，小两口转身就走，像极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 中年男人就是这样以为的，毕竟小两口都没自报家门，是他主动问的。 在其他人问起小两口时，他是这样说的： “他们是小两口，也不知道他们家里是怎么教育他们的，傻乎乎的，一看就是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那种！ 他们非说麻袋里的衣服和被子是他们不要的破烂，把我们这里当成垃圾场了，所以才丢过来。 他们跟我说话的时候还凶巴巴的，可我一眼就看出他们在装！ 哎，他们是长青大队的人，听说那里离这里怪远的，谁家扔垃圾扔这么远啊？ 真是两个傻孩子！” 同屋的人打开麻袋，拿出里面装着的东西： “确实是些旧东西，被单和衣服都打补丁了，刚好适合我们这些人，真是用心了。 这些东西虽其貌不扬，但还暖和着呢！他们能有这份心，真的很难得。 咦？等等！你们看这是什么？是粮食！这俩傻孩子怎么还偷偷送粮食？”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有粮食！就这，他们居然装的那么凶，这是生怕我们不敢收啊！ 我这就追出去，旧衣服和被子我们收了，粮食不能要啊！” 然而，他跑出去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没办法，他只好返回屋里，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我就说这小两口又实诚又傻吧！如果不是我非要问他们的名字和住址，他们估计还不愿意告诉我。” 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沉默，心说，等有朝一日他们若是还能回城，一定要好好报答两位年轻人。 现在他们就不矫情了，从麻袋翻出棉衣就往身上套。 又实诚又傻的凌安和沈毅，他们离开牛棚后跑的飞快，躲到转角处就施展轻功离开。 两人也没跑远，进了大山而已。 青山大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真的有座山名为青山。 凌安心血来潮想看看这里跟长青大队的山有什么不同，就拉着沈毅来了。 进山一看，好像没什么不同，四周白雪皑皑，就连光秃秃的树上挂着的都是积雪。 凌安也没失望，还放出精神力查探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点东西。 “阿毅，大山最深处很不对劲，那里有一个大坑，坑边现在都是光秃秃的灌木丛，里面有东西。” 沈毅牵着凌安的手：“安安，你是想说那个大坑很深，又因为在大山深处鲜有人走到的地方，所以没人发现里面的东西？” 凌安点头：“里面很不对劲！很像书里描写的实验室，还、还有骷髅。”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明白这事应该往上报。 两人决定去看看大坑，总得制造点他们到过的痕迹，才好报上去。 来到大坑前，凌安和沈毅的脸色难得严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坑，他们完全没必要管。 问题是这底下存在着废弃实验室，他们得编点理由才行，总不能跟别人说是他们猜的。 半晌，沈毅开口道：“安安，我下去吧，假装我不小心掉下去发现了这个地方。” 凌安抓住他的手：“再等等。” 她再次释放精神力，探查大坑底下的情况，发现坑底并没有什么大危险。 她把废弃实验室所在的方位告诉沈毅，让他下去的时候在门口搞点痕迹，不用真的打开门。 他们发现了这样的地方，生怕里面有危险，没有打开门跑进去，很合理吧？ 沈毅抬脚踹了踹旁边光秃秃的小灌木，从空间拿出长长的绳索，一头绑在旁边的大树上，一头绑在他自个身上。 “安安，我下去了。你有事就得叫我，或者晃动这根绳子。” 凌安捧着沈毅的脸：“你小心点，可别把我家夫君的脸给划花了。还有啊，别一不小心受伤了，不然我晚上肯定不让你跟我那啥了。” 沈毅低头在凌安唇上啄了一口：“安安你就放心吧，为了晚上能跟你好好过夫妻生活，我坚决不让自己受一点伤。” 在凌安的注视下，沈毅慢慢往下，直至抵达坑底。 大坑很深，底下十分昏暗，沈毅从空间拿出手电筒照明，这才看清楚坑底的情况。 他在坑底走来走去，这里碰一下，那里摸一下。 唯独实验室大门的地方，他触碰哪里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打开了门。 等沈毅从坑底上来，凌安围着他转了一圈，确认他没事，悬着的那一颗心才放下来。 “走吧，我们去县局，早点报案早点放心，免得有人不小心掉下坑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在那之前，凌安看了眼空间里的dna分析仪。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很遗憾，那个少年不是她的亲弟弟。 沈毅抬手想摸摸凌安的头，想到自己下坑摸来摸去的行为，嫌弃自己手脏，只能默默收回手。 “旺财不是弟弟也挺好，起码知道弟弟遇到的不是如此有心计的人家。 而且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弟弟的！” 凌安笑着摘掉沈毅的手套，又摘下自己的帽子： “想揉就揉吧，反正帽子已经把我发型弄乱了。” 小两口赶到县局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下来了。 第143章 沈毅:下次还敢! 凌安和沈毅一五一十将他们遇到大坑的事给说了一遍。 当然啦，他们没有像一开始说的那样，说沈毅不小心点进去，而是说出于好奇下去看了看。 因着天色已晚，大山深处又潜藏着危险，且大坑就在那里，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县局的人没有急着让凌安他们带路。 从县局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见凌安和沈毅没有交通工具，公安同志十分热情，开车送他们回长青大队。 看到他们回来，苏黎下意识抓着凌安的手左看右看，见她安然无事便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打量着沈毅，见女婿也没事，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安安，小毅，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娘都要出去找人了！” 如果不是不清楚去哪里找人，她早就想拿着手电筒出门了！ 她想了又想，觉得闺女和女婿不是不靠谱的人，万一自己跑出去了，闺女回来还得去找她，就想着再等一等。 还好，她等到了！ 凌安抱住苏黎，脑袋在她肩上蹭了蹭：“娘，让你担心了，我们没事。” 沈毅微微低头：“抱歉。娘，我们应该先回来跟你说一声的。” 苏黎笑着拍拍凌安的后背，看了眼沈毅：“行啦，你们没事就好。走，咱回屋吃饭去！” 她在等小两口回来的同时，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放在锅里热着呢。 吃饭时，凌安和沈毅你一言我一语，将在大山里发现大坑的事告诉了苏黎。 公安那边还没去检查，不确认大坑底下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暂时不宜声张。 苏黎不是多嘴的人，凌安不让她跟别人说，她就什么都不会讲，所以小两口会跟她提一嘴，毕竟他俩明天还得出门一趟。 深夜，屋里静悄悄的，屋外的风雪声呼呼作响。 沈毅把手探进凌安的衣服，摸摸她的后腰，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安安，我们白日里说好的……” 凌安不甘示弱，摸着他的腹肌：“来吧，来吧，以后可别说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还有啊，你、你要轻一点……” 她没有带沈毅进入空间，打算就在炕上完成承诺。 别人家没有空间，都是在各家炕上做这种事的，没理由他们不能。 虽说隔音不好吧，但窗外的风雪声就是极好的掩饰，能将凌安发出来的哼唧声吞没。 不过，凌安还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担心吵醒另一个屋子的苏黎。 别看她平时略显疯癫，在男女之事上她的脸皮还是有点薄的。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凌安伸手推了推沈毅，可她的双手软绵绵的，没推动。 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听到沈毅沙哑地说着什么“还要”之类的词汇，也就随他去了。 模模糊糊间，凌安伴随着风雪声昏睡过去。 这个时候，沈毅还在忙活。 第二天，凌安是被吵醒的。 醒来的第一件事，她确认自己身上是干爽的，昨晚埋头苦干的人似乎还给她上了药，所以她心情还算不错。 她家阿毅在那件事上特能折腾，却也足够细心，不会让她感到厌烦。 除了腰和腿稍微有点不适，凌安的体验感很是不错，以至于她时常纵容着沈毅。 凌安刚从炕上起来，沈毅就推开门走进来。 见状，沈毅急忙上前，一手将人搂进怀里，一手轻轻揉按着凌安的后腰。 “安安，可有不适？” 凌安太瘦拧了拧他的耳朵：“你说呢？你每次都这样问，每次得到答案之后，你下次还敢！” 沈毅笑着将下巴搁到凌安肩上：“嗯，谁让安安也喜欢呢？” 若是他的安安不喜欢，他多少会收敛一点。 他们这是两情相悦，连在夫妻之事上也格外和谐。 凌安听出他话语里的得意，推开他的脑袋：“外面是公安同志来了？” 沈毅“嗯”了声：“来找我们带路。” 他拿了一早他放在炕头的衣服，给凌安穿上： “娘在招呼他们呢，不着急。” “这是着不着急的事吗？”凌安微微瞪了他一眼，“这是很丢脸的事情好吧！人家都来到家里了，而我还没有起床！” 说完，她又补了句：“都怪你！明知道今天有事，昨夜也不知道收着点！” 昨晚她也没阻止，可她是不可能怪自己的！ 这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没有第三人在，她只能怪她家阿毅了！ 沈毅乐在其中：“嗯，安安说的对，都怪我！”下次还敢！ 凌安一看就知道他在心里偷偷想什么，轻轻踹了他一脚。 她不好意思当着公安的面跑去刷牙洗脸，便撇下沈毅一个人，闪身进入空间洗漱去了。 沈毅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到突然消失在眼前的媳妇，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就说吧，他的安安就属于有贼心没贼胆！ 好比他还在沈家的时候，安安总去撩拨他，每次先跑的也是安安。 凌安不仅在空间洗漱，还顺便在里面吃了早饭。 出来时，她整个人神清气爽，对着沈毅哼了声，旋即又恢复正常，跟着他一块出门。 凌安跟公安同志打了招呼，就看到她娘对着她眨眨眼。 她拉着她娘走到一旁，轻声问：“娘，咋啦？” 苏黎：“安安，你还没吃早饭，要娘给你端进来吗？” 凌安摆摆手：“不用！娘，我已经吃过了呀！就是天气太冷了，我不想离开炕上，一直躲在屋里没出来。” 看着自家闺女一本正经的模样，苏黎有些自我怀疑：“是吗？” 凌安果断点头：“当然！” 说着，她拍拍苏黎的肩膀：“娘，我和阿毅中午不一定回来吃饭，你不用等我们。” 苏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她也很想跟着一块去，不太喜欢一个人守在家里的感觉。 可她也明白自己去可能会是累赘，那满是积雪的大山不是那么好爬的！ 凌安似乎明白苏黎心里在想什么，笑着抱了抱她： “娘，我和阿毅会早点回来的。” 只是凌安和沈毅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了围在外面的仅剩的凌家人和沈家人。 第144章 倒霉的另有其人 沈二喜看到凌安，眼神闪了闪，躲到他哥沈大喜身后。 黄老太的腰更弯了，用双手拄着根棍子，努力抬起头才能看到凌安的脸。 她张开嘴露出她仅剩的四颗牙，一字一顿：“凌安，你也有今天！” 没了舌头的黄老太，除了阿巴阿巴，如今勉强能说点话，只是需要一字一顿，否则很难听出她在讲什么。 凌安歪歪头，不明所以。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刘桂花和她的一对小孙孙不在。 大概是真的怕了凌安，刘桂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凌安面前了。 所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刘桂花过去对原主确实过分。 时至今日，凌安对她的报复已经结束了。 只要刘桂花不再招惹凌安和她娘，凌安不会再跟她计较。 不过，这并不妨碍凌安用她来膈应黄老太。 “黄秀英，你大儿媳怎么不见啦？是你使唤不动了？还是她彻底跟你们凌家划清关系啦？” 此话一出，黄老太的脸色果然难看到了极点。 沈春花高高抬起下巴，用鼻孔看凌安和沈毅： “凌安，沈毅，之前你们对我嚣张至极，今天的我你们高攀不起！活该啊！报应啊！你们也有今天！终于被公安同志抓了吧！” 嗷，原来这些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人是这样认为的！ 难怪他们敢跑来围观，还敢奚落她和阿毅呢！ 这是以为他们小两口犯了事，被公安同志逮捕啊！ 凌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模棱两可地道：“是啊，真是活该啊！” 活该你们两家人拼拼凑凑也凑不出完整的一家人啊！ 这话落在凌家人和沈家人的耳朵里，他们以为凌安这是承认了，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用不屑的目光看她和沈毅。 他们有多害怕凌安和沈毅，此时此刻就有多嚣张，颇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样子。 张兰春双手叉腰：“凌安，你害得我家志远妻离子散，害得我家小云没了孩子，害她跟宋知青离婚，害她发疯，害她被刘虎带走！ 苍天有眼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你终于倒霉了！就你这样的人，赶紧吃花生米吧！别活着了！” 落后凌安和沈毅的公安同志，本来想挤出来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躲到院门两侧听热闹。 他们就奇了怪了，每次往长青大队跑，基本上都是外面那两家人搞事情！ 不仅如此，这两家人还非得咬着凌安和沈毅不放，尤其是凌安！ 他们很想看看两家人骂着骂着，忽然发现他们并不是来带走凌安和沈毅的，那表情到底会有多精彩！ 听了张兰春的话，凌安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张兰春，你这话说的真是奇怪！我怎么害你儿子妻离子散了？是我让他媳妇带着孩子抛弃他，跑回娘家的？ 至于凌小云……是我逼她使尽浑身解数故意流产的？是我逼她抢走宋文谦，又跟宋文谦离婚的？是我叫她疯了的？是我让刘虎带走她的？ 你们自己做的事，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扣帽子！ 我这脑袋不大，顶不住你们这么多帽子啊！” 话音刚落，她后退一步，小小声问躲在旁边的公安同志：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冤枉我，导致我气上心头，一气之下把他们给揍了，没事的吧？” “……” 不是，你当着我们的面问我们能不能打人是认真的吗？ 你忘了我们身上穿的制服了吗？ 凌安自然是认真的，如果他们不在，她直接就打了，她现在很给面子了！ 黄老太一只手努力拄着棍子，一只手颤抖着指凌安：“阿巴阿巴……” 她一气之下，说的话彻底没有听得懂了。 凌安瞥了她一眼，黄老太顿时吓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哆嗦着抬起脚往后躲。 她心想，她还是低估了凌安疯癫的程度，这都要去吃牢饭，还是如此的嚣张！ 凌安笑眯眯地扫了眼凌家人和沈家人，那笑容令人胆寒。 凌家人和沈家人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拄着棍子的黄老太“啪嗒”一声，手里的棍子掉了。 紧接着，她整个人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随即，张兰春和沈春花跪到了地上。 其他人身体扭来扭去的，表情也很痛苦，好像身上正在遭受什么伤害。 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村民一脸的懵逼，搞不懂这两家人在抽什么风。 造成这一切的凌安依旧笑眯眯的。 她也没干什么，只是在锻炼自己的精神力罢了！ 她用精神力幻化出无数的细针，往他们身上猛猛扎。 玩够了，她就将精神力幻化成手，将其他人也推倒在地上。 “哦哟哟！你们在我们家门口发什么疯啊？怎么跪的跪，扑倒的扑倒？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想讹我吧？” 躲在两侧挺热闹的公安同志，听到凌安这话，急忙挤到门口往外看。 瞅见凌家人和沈家人躺在雪地上吱哇乱叫，他们跟其他村民一样，都是一脸的懵逼！ 他们莫名觉得凌安说的有道理，这就很像在讹人啊！ 谁家好人动不动躺在地上乱吼乱叫的啊？ 嗷，差点忘了，这两家人似乎不是什么好人！ 想着还要去青山大队那边，他们不希望这两家人再继续闹下去。 李公安率先站了出来，对凌家人和沈家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且要求他们对凌安和沈毅道歉。 与此同时，他还解释他和同事并不是来逮捕凌安和沈毅的，他们是来让小两口帮忙的。 他顺嘴提到了小两口曾经抓人贩子的事，不许凌沈两家继续污蔑小两口。 “以后你们要是继续诬陷凌安和沈毅这两位好同志，是有可能被送去劳改的！你们好好反思吧！” 凌家人和沈家人听到这些，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们盼望着，盼望着，就等着凌安和沈毅倒大霉！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结果告诉他们并不是！ 倒霉的依旧是他们！ 早知道如此，他们今天何苦跑这一趟啊！ 一群跪着的、躺着的人，急急忙忙爬起来就要跑。 凌安冷笑一声：“站住！你们把我们家门前的雪搞脏了就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第145章 新的线索出现，啪新线索断了 最后，在公安同志的监督下，凌家人和沈家人不得不把凌安家门前的雪铲走。 等这两家人走了，总算是没有碍事的人了，凌安和沈毅便带着公安们去青山大队。 有公安进入大队，自然惊动了青山大队的村民。 猫冬的村民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以为谁谁谁家发生事了，这才引来了公安。 大队长急急忙忙跑过来，打听之下发现没他们什么事，就把村民赶回家，不许他们妨碍公务。 听闻凌安和沈毅在山里发现了个奇怪的大坑，大队长看着小两口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们俩不是我们大队的吧？咋跑到青山上面，还跑进了深山？” 他还想问，你们不怕危险吗？ 见两人好好的，他把这句咽回了肚子里。 凌安一脸严肃：“私人行程，不便透露。” 公安们：“……” 咋说呢，如果他们不知道凌安同志是外出找弟弟，听到这话，还以为她这私人行程是干啥大事去了！ 大队长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觉得这个好看的女娃娃真不好相处。 什么私人行程？ 一听就不是好人干的事！ 谁家好人到处跑，还是往深山跑啊？ 想归想，有公安同志在呢，他也不好说出来。 只有沈毅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看着凌安。 因着大坑所在的山头属于青山大队的范围，大队长坚持要跟着进山。 他就是想瞅瞅两个年轻人发现的大坑有什么特别，居然能惊动局子的人。 于是，进山的人又多了一个。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将昨日凌安和沈毅上山的痕迹给掩埋了。 大队长很怀疑两个年轻人的能力，觉得他们说不定都找不着路，更别提找到昨天的大坑。 殊不知，凌安悄咪咪释放出精神力查看，不仅能准确辨认大坑的方向，还能规划出最短的安全路线。 大队长到底是年纪偏大，体力跟不上年轻人，走啊走啊，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总觉着没有尽头。 “姑娘，你和你男人真的认得路吗？” 公安们纷纷看向凌安，也在等一个答案。 不管往哪里走，看起来都一样，他们不确定凌安和沈毅记得路，只是见小两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默默跟着走。 凌安眨眨眼：“呀！大队长，你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不？” 大队长点头：“是啊，我搁这活了几十年了，我小时候这里叫青山村。” 凌安微微叹气：“那你不咋行啊！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居然没有发现那个大坑，也不认得山上的路，你不会是路痴吧？” 大队长眼神古怪：“不能这样说吧？每年冬天一下雪，山上到处都是积雪，哪儿哪儿瞅着都一个样，谁会认得路啊？” “我啊！”凌安笑得可甜了，“我就记得！我走过一遍的路，绝对忘不了！” 嘿嘿！ 谁让她有作弊神器呢！ 就是吧，她这精神力耗费的有点快，现在有点乏力了。 说句实话，站在山脚下的那一刻，她已经完全找不到昨天走过的路。 所以，她从山脚就开始释放精神力，上山途中也没有收回，就担心突然遇上冬天饿坏了跑出来觅食的猛兽。 凌安看了沈毅一眼。 沈毅蹲下身子：“安安，我看着你走山路总是不得劲，必须背着你走才行，快上来吧！” 凌安笑呵呵地趴到沈毅后背上：“沈毅同志，我最喜欢帮人了，那我就让你背我吧！” 大队长：“……你们小两口的感情真好。” 凌安挑了挑眉：“大队长，你羡慕啊？等下山之后，你回家背你媳妇呗！” 大队长：……大可不必！ 他媳妇背他还差不多！ 他这个当大队长的时常为队员操碎了心，身上就没长什么肉，力气也不如他媳妇大。 他要是背他媳妇，他怕自己这把老骨头受不了！ 李公安叹气：“我是真羡慕！但我也是真的没媳妇！” 凌安拍掉沈毅帽子上的雪，跟李公安搭话： “我盲猜你明年桃花旺盛，肯定能找到一个好对象！” 李公安一噎：“谢谢您嘞！您可别盲猜了！您等我找到对象之后再明着猜吧！”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很久的山路才抵达大坑附近。 昨天凌安和沈毅进山用的是轻功，轻轻松松就能到，这真走起来才体会到实际有多远。 大队长板着脸看向小两口：“你们俩啊！唉！要是你们是我的孩子，我非得骂你们一顿，再揍你们一顿不可！ 我以为你们说的深山是深山外围，没想到是真正的大山深处！ 我们大队每年进山打猎的队伍都不敢走这么远，你们两个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瞎走啊！” 这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喊救命都没人能听到！ 该说不说，这小两口还怪幸运的，来去自如，一点危险没遇到。 这一路带他们来这里也是如此，什么危险也没碰到。 公安同志下到坑底检查了一番，也没敢贸然打开那扇门。 他们这次前来只是确认小两口所说的确有其事，接下来就得回局里反映情况。 如今知道小两口说的都是真的，有两位公安和凌安、沈毅、大队长一起下山，其余人得先守在这里。 下山的两位公安得赶回局里，让局里派人过来将大坑围起来，派专门的人来看守。 不确定打开那扇门会是什么，还得等上头派各行业的专家过来，再研究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下山的路上，大队长多嘴又问了一次，才知道小两口是在找弟弟时路过此地。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找个人可不容易，难得你们有这份心，一直没放弃。 十三年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十三年前那会有人路过我们大队，还到我家讨水喝来着。 有个妇人怀里就抱着个小娃娃，我也没瞅清楚到底长啥样，不过他们跟我们换了碗迷糊喂那个小娃娃。” 凌安微微皱了皱眉：“叔，后来呢？他们去了哪里？你知道他们是哪里人不？” 大队长撇撇嘴：“他们就是路过的，我问是问了，可人家也没告诉我他们家在哪里啊！我甚至不清楚他们叫啥名字。” “还有你啊，你可真是现实！没事叫大队长，有事叫叔！” 第146章 杀猪宴，沈毅不对劲! 到了山脚下，凌安和沈毅跟大队长告别后，就坐着公安同志的车回长青大队了。 两人到家，发现苏黎正坐在炕上教郑淑君和周善英打毛衣。 “娘，淑君，善英。” 苏黎笑意吟吟：“安安回来了。” 郑淑君和周善英肉眼可见的开心：“小安，沈毅。” 这会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凌安和沈毅还没吃饭，就随便蒸了几个玉米垫肚子。 凌安并不会打毛衣，前世封国没有毛线这种东西，她在末世待的那一年都忙着帮屯物资，那会也没人有闲心干这事，她自然也没见过。 所以，她脱鞋上炕，挤到苏黎旁边，也跟着学。 沈毅回了房间，闲着也是闲着，就如同往常一样开始看书。 腊月二十五，长青大队杀年猪的好日子。 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格外热闹，生产队的队员们一大早就会跑去围观。 凌安也想凑凑热闹，只是沈毅喊她起床的时候，她翻了个身，又重新闭上眼睛。 多么温暖的火炕啊，再想想外面的冰天雪地，她就不太想起来。 等她磨磨蹭蹭起来，洗漱好，吃了碗热乎乎的玉米糊糊后，再跟着沈毅跑去围观杀猪现场时，猪早就去投胎了。 这会负责杀猪的阿叔正忙着解肉，有人在旁边打下手，还有人在灌血肠。 大队的小孩盯着猪膀胱，等大人将它洗干净，就拿到一边吹着玩，跟后世的小孩玩气球似的，抛过来抛过去的，玩得不亦乐乎。 郑淑君他们发现凌安来了，急忙朝她招手。 凌安眼睛一亮，立即松开沈毅的手，屁颠屁颠跑过去，跟几位女知青挤到一块。 “今天有血肠和杀猪菜吃了！我现在口水都流下来了！” 郑淑君抬手隔着手套碰了碰凌安的脸：“整个大队就你们一家三口脸色最红润了，你居然还能惦记这口吃的。 你再看看其他人，那眼巴巴的样子，恨不能现在就张嘴咬一口，这才叫口水要流下来了。” 她是看着凌安成长的，以前凌安和她娘还在凌家的时候瘦得都要皮包骨了，自从这对母女离开了凌家，身上长肉了，脸也红润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母女俩是因为没有人嗟磨她们了，也是因为伙食变好了。 大家都在一个大队，怎么就母女俩伙食变好了？ 自然是凌安打猎厉害啊！ 大家都知道凌安打猎厉害，就以为你母女俩是吃野鸡野兔多了，可不就滋润了嘛！ 凌安扫了眼大家的表情，发现还真是郑淑君所说的那样。 说来也是，大家一年到头都很难吃到荤腥，这会见着肉就跟狗见到骨头似的，双眼发光！ 凌安笑着道：“什么原因都不能阻止我好这一口啊！” 上次吃过杀猪菜之后，她就一直心心念念的。 肉还没解好呢，大家就自发排起了队，等着分肉。 拎着分到的肉回家，很多人都不舍得现在就吃了，都想留着大年三十和过年的时候，就会跑去河里刨冰把猪肉冻起来，等要吃的时候再刨开。 凌安有空间，自带保鲜功能，自然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往空间里一放就行。 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拿着碗筷屁颠屁颠又往外跑，要吃杀猪宴啦！ 各家分了肉后还剩下一点肉，全切了跟血肠一起煮，再放些大家自己做的酸菜，就是一道美味！ 凌安最期待的还是杀猪菜，里面的骨头和内脏都很好吃，放的萝卜也很入味！ 大冷的天，大家也没有端着杀猪菜回自己家吃，而是随便找个地方蹲下就吃，边吃边跟大家唠嗑。 吃着热气腾腾的杀猪菜，冬日里的风雪好像都没有那么冷了。 回家之后，凌安还琢磨着以后在农场也要养猪，那样就能继续吃上杀猪菜了。 她戳戳沈毅：“阿毅，你觉得咋样？反正向阳农场那边有之前的人建好的养殖场，这叫物尽其用！不能浪费了！” 沈毅说可以，只要她想养，来年想办法弄点猪苗就行。 凌安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不管她说什么，沈毅一定会支持没错，可她就是听出他这次的语气不大对。 她挤到他旁边，抬眸盯着他的眼睛看：“阿毅，你咋啦？” 沈毅摇摇头：“没事。” 说话间，他瞥了一眼苏黎。 凌安看懂了！ 这是她娘在场，沈毅有话不好意思说出来！ “娘，我有几句话想要交代阿毅，这是小秘密，不能给你听，所以我们进房间去说话了哈！” 苏黎摆摆手：“去吧，去吧，别妨碍我看医书。” 跟闺女和女婿住的久了，她已经习惯小两口的小动作了，简直就是换着法的秀恩爱！ 她既欣慰，又有些羡慕。 如果她家向南在，她也是可以秀恩爱的！ 凌安拉着沈毅回房，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推着沈毅往炕边走。 到了炕边，她动手让沈毅转了个身，轻轻一推，迫使沈毅坐到了炕边。 她双腿一跨，坐到沈毅腿上，随即把鞋子脱了，顺势把脚抬起来放到炕上。 沈毅生怕凌安会不小心摔倒，双手扶着她的腰侧，微微叹了口气： “青天白日的就勾引我？” 凌安笑容灿烂：“是啊！是啊！所以你被勾引到了吗？” 沈毅轻笑出声，用额头抵着凌安的额头： “安安，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能让我移不开眼了。” 呼吸交缠间，凌安的下巴往前凑了凑，在沈毅唇上亲了一口。 “那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你有话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 你要是把我家夫君憋坏了，怎么赔？” 沈毅委屈巴巴：“你为了别人松开我的手，你不爱我了！”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眼里满是无辜：“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好人！你可别冤枉我！” 沈毅垂着眼眸：“去看杀猪的时候，你一看到知青院的人，下意识就松开我的手奔向他们。” 凌安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好像还真是这样…… “那、那为了弥补我家阿毅，允许你白日宣……？” 第147章 打冰窟窿捞鱼啦～ 听到凌安的话，沈毅很是高兴，但还是拒绝了。 “安安，昨晚我就折腾得太狠了，你现在还不舒服吧？我可不能真把我家安安折腾坏了，不然可怎么赔？”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真是嘚瑟啊！ 凌安真想给沈毅一脚，也真的给了，一脚踹在他膝盖侧面。 沈毅笑了，笑得一文不值：“安安果然还是爱我的！一点都不疼！安安要是踹别人，别人的腿估计已经断了！” 凌安捂脸，她家阿毅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啊？！ 这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反正不可能是跟她学的，她这个人最正经了！ 凌安捏捏沈毅的脸，又捏住他的嘴唇：“哎呀，真不愧是父皇严选，我男人就是好看！” 自从他们二人吃好喝好，身上长肉肉了，面色红润了，他们的样貌跟前世就越来越相似。 以至于凌安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她不是什么国破家亡的小公主，本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凌安，从身体到灵魂都是苏黎亲生的。 只是前世国破家亡的惨状历历在目，鲜血成河的场景犹在眼前，她不敢忘，也不能忘。 当然啦，她不会因为有那样的经历就自暴自弃，她得好好活，活出自己的那一份，连带着父皇他们的一起活！ 青天白日的，小两口到底没真的做那档子事，就是亲亲嘴而已。 凌安一口一口地啄了沈毅很多口，多到记不清。 沈毅一口一口地啄回来，不甘示弱。 中间还来了两次长吻，吻到有点情难自控，只能靠着仅剩的一点理智保持清醒。 完事后，凌安整个人软绵绵的，脑袋埋在沈毅的脖颈间，默默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红唇。 “要是天色再暗一点，我从屋里走出去，娘肯定看不清，估计会以为我嘴上挂了两根香肠！” 沈毅轻笑出声：“没事，我这里陪两根！” 凌安沉默了两秒，扶着沈毅的肩膀坐直了身子，眼神略带妩媚地挑了挑眉： “你确定你只陪两根？” 沈毅的脸歘的一下红了：“安安你别这样，你这样一说，我没办法冷静。” 沈小毅可禁不住这种玩笑话！ 凌安眉眼含笑，欣赏着红脸沈毅。 平时这人在外面，她稍微一撩拨，他就会耳朵红，可脸红是极少的。 算上这一次，她记忆中的沈毅羞红脸的次数也就两次。 沈毅有些无奈，将人按到自己怀里，不许她乱动。 他根本无法直视凌安直勾勾的眼神，不然真没法冷静！ 小两口冷静好走出房间后，苏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问。 她知道闺女和女婿私底下有小秘密，以为他们在背着她聊小秘密呢，没往那方面想。 第二天一大早，凌安就跟着沈毅一块起来了。 比他们起得更早的是苏黎，等小两口洗漱好，她把早饭都给做好了。 凌安和沈毅吃过早饭后，穿上大衣，戴高帽子和手套，围上围巾，就屁颠屁颠往外跑。 昨儿个吃杀猪宴的时候，大队长跟几个阿叔就提议今天去逮鱼。 这几天，沈毅走路也不装瘸腿了。 在大队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个身手极厉害的人，毕竟之前当过军官，自然让他负责带队去逮鱼。 凌安出了名的力大如牛、干活的一把好手，也被点名。 即便没被点名，凌安也是想去的，她很想体会一下逮鱼的乐趣。 如今猫冬，能有往外溜达一下的活动，她是很珍惜的。 凌安和沈毅跟大家汇合后，检查了下要带的工具，有钢钎、铁锤和搅捞子，有铁锹、铁镐和斧头，还带了桶和麻袋。 当然啦，还有一辆用牛拉着的爬犁。 工具准备完毕，大队长从家里拿了烧酒，让大家一人喝一口暖身子，就正式出发了。 说是由沈毅带队，大队长沈自强也跟着来了，找水泡子也是他带的头。 确定好地方以后，大家就拿着铁锹铲掉上面的积雪。 凌安他们拿钢钎的拿钢钎，拿铁锤的拿铁锤，在冰面上打冰窟窿。 冰面下氧气稀薄，冰窟窿一弄好，鱼和其他水里的动物主动朝着冰窟窿聚集，一捞一个准！ 没多久，凌安他们捞上来的鱼都成堆了！ 其中，以鲤鱼和鲫鱼居多。 凌安体验过后，新鲜劲过去了，就跑去一旁的火堆旁边烤火，顺便往火堆里放土豆和红薯进去烤。 弄第二个冰窟窿的时候，大队长让两个人负责把锅架起来，把一些小鱼快速处理了下，就扔进锅里煮鱼汤。 凌安伸手进大衣的兜里，借着口袋的掩护，从空间里拿出两大把栗子，用树枝拨了点木炭到火堆外围，将栗子埋进去。 土豆没那么快熟，鱼汤和栗子也没那么快好，凌安就一个人远离火堆，堆起了雪人。 她时不时瞄一眼火堆的方向，等着负责煮鱼汤的乡亲喊开饭，也时不时看看沈毅的方向，看他跟乡亲们又捞到了多少鱼。 雪人堆好了，鱼汤也好了。 凌安喝了满满一大碗鱼汤，吃了一个土豆和半个红薯，又拿烤好的栗子跟大家分了吃。 吃饱喝足，凌安就有点犯困了。 但她决计不在这冰天雪地里睡，免得等会被叫起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淋了一层雪。 不想睡，就只好动起来了！ 她又跑去帮忙打冰窟窿、捞鱼，把鱼装起来的事交给其他人。 回去的时候，爬犁上装了许多的鱼，就不好再拉那么多人了。 好在这里离大队并不远，走着回去也没事。 不过，凌安没走几步，就被沈毅背了起来。 她悄咪咪凑近沈毅的耳朵，微微掀开他的帽子，在他耳垂上亲了亲，就趴在他后背上休息了。 大队长沈自强看着沈毅背凌安的身影，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当初他就觉得这两人很般配，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他这时候已经忘了，他认为双腿残疾的沈毅会拖累凌安。 旁边有阿叔拍了拍他：“大队长，你咋突然傻笑起来了？忒吓人了！” 沈自强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我咋就傻笑了？我这叫高兴！高兴的笑！” 第148章 牛棚里的心眼子 一行人回到大队长家，凌安和沈毅拎了鱼就往家里赶，不参与后面给乡亲们分鱼的环节。 因为沈毅要拎鱼，凌安就从他背上下来，没让她继续背着。 “阿毅，乐风和大猫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上次我们上山打猎，也没能抽空去看看他们，要不我们明儿个去看看它们？” 之前凌安把老虎收进了空间，在把母老虎乐风的伤治疗好之后，她就把两只老虎放回了大山。 她挺想在家里养着两只老虎的，左右也不是养不起，可她觉得老虎还是应该待在大自然里，不能因为私心将它们留下。 沈毅对于凌安的决定向来支持：“好！我们明天就去看它们。” 回到家门口，凌安第一时间爬上墙头跳了下去，屁颠屁颠往屋里跑。 “娘，你最最最喜欢的闺女回来啦～” 伸出手准备推门的沈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的安安还真是可爱！ 苏黎急忙放下手里的书，下炕穿鞋跑出来，拉住凌安给她拍去身上的雪花。 瞥见沈毅推门进来，她伸手点了点凌安的额头： “安安，你又爬墙了？哪有人回自己家走大门不走，非要爬墙头的啊？ 下回你可小心着点吧，到处都是积雪，滑着呢，摔着了怎么办？” 凌安笑嘻嘻：“摔倒了算我倒霉呗！” 苏黎叹气：“小毅啊，你可管管你媳妇吧！真是无法无天了！摔倒了哪能是算倒霉就行了吗？摔坏了算谁的？” 虽说她很喜欢闺女现在肆意的模样，可她总是忍不住会担心，生怕闺女磕着碰着。 她家向南不在，当初她生下儿子就晕了过去，后来听到黄老太说把人扔大山喂老虎，她还偷偷跑山里找过，却什么都没能找到。 她和向南的孩子就剩下闺女一人了，如果闺女真出点什么问题，她如何对得起自己跟向南相识相爱，又如何担待得起母亲这个身份？ 她已然对不住小儿子，不能再让闺女出事。 苏黎明知道以凌安的本事，爬墙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还是忍不住会操心。 沈毅：“娘，安安是您生的，您尚且管不住，我如何管？” 他不仅不会管，还会纵容。 在他心里，他觉得小公主前世就该这般肆意地活。 眼下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他格外珍惜。 母女俩的事，沈毅向来是不插手的，他说完话就跑去厨房拿了个盆，将鱼放进去，开始处理鱼。 苏黎有些无奈：“安安，娘知道你有本事，但危险的事还是要少做。 不然，你以后去干什么危险的事，娘也去干！” 其实她担心的不是爬墙这件事，是担心凌安今天敢爬墙，明天就敢从高处坠落！ 这人的胆子啊，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变大的！ 现在干的是小事，往后指不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凌安不知道她娘的思维一下子发散了如此之远，她抱了抱苏黎：“娘，我怕死得很，真正有危险的事我哪敢做啊？” 苏黎在内心叹气，对自家闺女的话表示一个字都不信！ 没办法，她也管不住，她还受闺女管呢！ 罢了，她闺女怎么高兴怎么来吧，真遇到危险她这个当娘的再站出来！ 做晚饭的时间也到了，沈毅还在处理鱼，苏黎去厨房忙活了。 凌安倒了杯热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就蹲到沈毅身旁，喂他喝热水。 沈毅做菜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打下手，顺便做第一个品尝菜品味道的人。 在一家三口的忙活下，饭菜很快就被端上桌，有鱼头汤，有酸菜鱼，有蒜香排骨，还有辣炒白菜。 苏黎把一部分菜分出来，放到锅里热着，一家三口才开始吃饭。 饭后，估摸着大冷天这个点乡亲们都在家里，凌安和沈毅就拎着饭盒悄咪咪跑去牛棚，给霍烈玖和陈竹航送饭。 霍烈玖连啃了两块排骨：“今晚的排骨谁做的？” 凌安笑了笑：“霍爷爷，您吃我们家的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时至今日也吃不出是谁做的，那你以后可以不吃。” 霍烈玖沉默了三秒，哼哼两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姑娘就是故意想饿死我这个糟老头！” 不给凌安解释和反驳的机会，他看向沈毅继续道： “沈毅，是你做的吧？你这手艺还是差点啊，我都没尝出什么味，下次你多做一点，多送过来一些，我再好好尝尝味！” 也啃了两块排骨的陈竹航，趁着霍烈玖不注意，悄咪咪往碗里又夹了一块。 “霍爷爷，你喜欢吃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口是心非！我姐和姐夫下次肯定还给你送。” 霍烈玖瞪了他一眼：“嘿！我发现你真是反了！自从认识这小两口，你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都敢跟我呛声了！ 不，你应该是吃了火药！老子当初打仗用的火药都没你吃的多！” 他俨然记得刚来这里那会，陈竹航这小子小心翼翼的，生怕他这个老头子随时随地猝死。 现在好了，这臭小子时时刻刻都想把他气死！ 他一气之下，又啃了块排骨！ 发现陈竹航吐出来的骨头，知道这小子也吃了这么多，霍烈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开口道： “竹航啊，你不是在厨房煨了红薯吗？赶紧你拿过来，给你姐和你姐夫尝尝。” 陈竹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起身去了厨房。 霍烈玖一边往嘴里夹鱼片一边嘟囔道：“小小年纪跟我一个脚都迈进棺材的人抢吃的，亏他干得出来！ 抢了排骨，酸菜鱼片就该我先吃了！” 拿着红薯回来听到这番话的陈竹航：“……” 不是，他给凌安和沈毅伙食费的时候给了双份，他吃他那一份有问题吗？ 这世界变了，糟老头欺负他这个年轻人！ 陈竹航把红薯放到凌安和沈毅面前，让他们随便吃，他自个就埋头扒饭。 迅速把眼里的饭吃掉，他急急忙忙给自己盛了碗鱼头汤。 嘿嘿，他比霍老先尝到了鱼汤！ 第149章 震惊!沈毅:……怎么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眸里看到了笑意。 两人非常默契地想，这一老一少真是幼稚至极！ 沈毅忽然问了一句：“竹航，我给你的菜谱都看了吧？如何，现在厨艺有进步吗？” 凌安仿佛听到了乌鸦飞过的声音。 刚刚还在闹的一老一少顿时安静下来，埋头干饭，闷声不吭。 凌安这会一点都不饿，没有吃烤地瓜，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一半给沈毅。 在嗑瓜子前，她如此问道：“竹航，你不会是顶级厨房杀手吧？照着菜谱和阿毅总结的方法一点进步没有？” 说完，她边嗑瓜子边看陈竹航，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陈竹航破罐子破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适量到底是多大的量？这是我能理解到的知识点吗？” 本着不能让自己一个人丢脸的原则，他把霍烈玖也给卖了。 “霍爷爷也不懂啊！他跟我一起研究的菜谱和方法，搞半天比我原来做的还要难吃！ 你们是不知道，霍爷爷在尝试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过去他打仗那会，他到炊事班帮过几天忙，大家都老爱吃他做的饭了！” 霍烈玖的脚从桌子底下踢了陈竹航一脚：“叛徒！你出卖你自己就算了，还要拉老头子我下水！简直可恶至极！ 哼！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鬓角都有白发了，你都不到二十，正是闯荡的，连做饭都整不明白！ 我老了，身体大不如前，做饭的时候容易手抖，做的难吃多正常啊！” 回头他要是有机会再见到陈家人，他第一时间一定要打小报告，告诉陈家人，他们家的陈竹航欺负他！ 以前多实在一孩子啊，现如今都会调侃他了，往后不得拉他垫背啊？！ 陈竹航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了想，到底是没继续跟霍老吵嘴。 霍老吃的苦实在太多了，他是年轻人得让着点。 原先他担心霍老来了牛棚后会郁郁不得志，没了精气神。 陈竹航接触到凌安和沈毅之后，就有意向他们学着外放性子，以此来影响霍老，让他没空想那些不好的事。 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可他明白适可而止，免得适得其反。 凌安可不管这一老一少此刻在想什么，她开始催促他们吃快点。 “霍爷爷，竹航。你们到底行不行啊？怎么吃顿饭吃这么久？嗯？是不会吃饭吗？要不要我让阿毅喂你们？” 陈竹航：“……” 霍烈玖：“………” 沈毅：……怎么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凌安说的起劲，直接无视他们无语的表情： “外面刮着风、飘着雪，你们慢慢吞吞的，饭菜都凉了！咋地，你们故意想在大冷天吃凉的，想要吃坏肚子呗？那你们端出去啊，在冰天雪地里吃效果最佳！” “欸！我娘在家等我回去睡觉呢！ 她左等右等上等下等都不见我，肯定很着急。 她一着急就会出来找我，一出来就可能遇到危险。 我娘有危险，我一定会找人背锅，先揍他一顿，再想尽办法让他千倍万倍遭遇我娘遇到的危险！” 陈竹航和霍烈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加快速度吃，猛猛吃，你能不要再说了吗？ 显然，能！ 凌安看到两人埋头一心干饭的模样很是欣慰，没有再阴阳怪气。 等两人吃饱，沈毅收拾饭盒的时候，凌安就问两人需不需要什么活动的物品。 牛棚这边睡的也是炕，可这边也是真的冷，这旧房子夏热冬冷。 霍烈玖思考了一下，说如果凌安他们有旧的被子和棉衣可以送过来，前提是他们自己不需要使用。 最近他总在凌晨时分被冷醒，不得不跟陈竹航钻一个被窝。 他当然希望这里条件好点，却也不想给凌安他们添太多的麻烦。 这事很简单，凌安和沈毅回去之后，就将从杨家搬走放空间里的棉衣、棉裤、棉被和棉鞋拿出来一部分。 两人连夜给这些东西打上补丁，揉揉搓搓做旧，打算在第二天上山找老虎之前，把东西先送到牛棚。 两人来得早，霍烈玖和陈竹航还躲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他们紧闭着门窗都能听到外边北风呼啸的声音。 如今大家都在猫冬，他们的任务也轻了不少，能睡懒觉。 凌安站在门外，歪着身子撞了撞沈毅：“这门我轻轻一踹就能踹飞，但我能把门踹飞之后，又不帮他们重新装好门吗？” 沈毅好看的眼睛里浮现出笑意：“霍爷爷可能会哭。” 做好人不易，凌安叹气！ 这边的围墙是篱笆墙，没有爬墙的条件，一爬容易把篱笆墙给弄倒。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双双弯腰捧起积雪团成球，跃过篱笆往窗户上扔。 炕上的陈竹航吓了个激灵：“霍爷爷，这声音……不会是下大冰雹了吧？我们这房子能承受得住吗？我们是不是得起来穿好衣服出去躲避一下？外面冷就冷点，总比房子塌了被压扁好吧？” 霍烈玖一脚踹了过去：“你那么多问题，问我一个糟老头做什么？想都是问题！出去看看不就有答案了吗？” 他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在砸窗户，也就竹航这傻小子听不出来！ 外面指不定是某些人跑来找事，拿他们当猫冬的消遣！ 他就不出去找气受了！ 竹航这小子不一样，他还年轻，就该多经历事情，能骗出去就骗出去，上当受骗多了，以后脑子就开窍了。 陈竹航不知道霍烈玖的心思，还真爬起来套好衣服，穿上鞋子，打开门走出去。 看到飘着雪的天空，他有点懵，并没有下冰雹啊！ 不对，刚才的动静怎么没了？ 他正这样想着呢，一颗雪球跃过篱笆墙，砸到了他的脑袋。 陈竹航眯眼望过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扔他，就看到篱笆墙外只露出一颗脑袋的凌安笑着朝他招手。 “……” ?? ?很好，是他不敢生气的人！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霍老猜到了什么，故意怂恿他一个人出来！ 第150章 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凌安和沈毅没有进去，在陈竹航开门后，把麻袋放到他脚边，跟他说里面是旧棉衣和旧被子，然后转身就走。 陈竹航看着小两口走远，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关上门，把麻袋一个一个往屋里搬。 “霍老，安姐和姐夫好像往山上去了。山上到处是积雪，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路是什么样子，一不小心容易踩到陷阱，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 在陈竹航回来前，霍烈玖已经从炕上起来，套上了他自个的外套。 这会，他正跟陈竹航打开麻袋，将凌安和沈毅送来的东西往外拿。 闻言，他皱了皱眉：“知道有危险，你怎么不拦着一点？” 陈竹航耸了耸肩，语气无辜：“他们是我想拦就能拦得住的人吗？” 霍烈玖抬眸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真没用。 “现在不是看不到路的问题，山里多的是没有过冬食物的动物，他们要是运气不好遇上猛兽，也是危险！” 陈竹航挠挠头：“应该不会吧？安姐说她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 霍烈玖反问：“如果他们遇到的是老虎呢？” “那我去找他们？” “……你去做什么？帮倒忙？拖后腿？” “……” 霍烈玖拍拍陈竹航的肩膀：“行了，你担心也没用。我怕你去找他们，他们一点事没有，反倒是你出事了没人知道。 他们两个吉人自有天相，看着都不是短命的人，就他们这样的‘祸害’，肯定活得长长久久。” ‘祸害’凌安和沈毅已经到了深山，找到了那两只老虎。 凌安直奔母老虎，跑过去抱了抱它，撸它的脑袋： “乐风，凌乐风，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乐风用脑袋蹭凌安，嘴里时不时发出点声音，也在表达自己的思念。 公老虎凑了过来，也蹭蹭凌安，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凌安笑着摸摸公老虎的脑袋：“大猫，你媳妇恢复得不错，你照顾有功，我承认你这个女婿了！” 大猫歪歪头，不大明白凌安话里的意思。 凌安敲了敲它的脑袋：“真笨！承认你身份都听不懂，你当单身老虎得了！” 沈毅也蹲下来撸老虎，听到凌安这样说，他的唇角不自觉上扬。 “安安，大猫已经够笨的了，再敲脑袋就更傻了，你完全可以打别的地方，比如踹它屁股一脚。” 大猫：……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凌安笑弯了眼眸：“阿毅说的有道理！以后不打大猫的头了！它这么大一只呢，哪里打的舒服打哪里！” 大猫：……很好，不是一家狗不进一个窝！ 凌安和沈毅撸老虎撸到满足，随即把注意力转移到两只老虎的生存环境。 如今两只老虎把之前藏宝的山洞当家，这里边躺着几只冻僵的野鸡和几只冻僵的野兔，还有两只冻僵的傻狍子。 这点猎物，显然不够两只老虎过冬的。 凌安摸摸乐风的脑袋：“想跟我们回家过年不？” 乐风仿佛真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 大猫歪了歪头，用脑袋蹭蹭凌安，又蹭蹭沈毅，那样子像是在说“怎么不问我”。 凌安拍了拍它的肚子：“大猫啊，你要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有深刻的认知，你暂时没有发表想法的权利哈！” 这回大猫应该听懂了，耷拉着脑袋，一副不大开心的模样。 凌安从空间拿出麻袋，跟沈毅一起把两只老虎的口粮装进麻袋，收进空间里。 出了山洞，乐风咬着凌安的裤脚往一个方向扯。 凌安坐到乐风后背上：“乐风，你是想带我去那边吧？那走吧！” 话音未落，乐风已经迈开了腿。 沈毅也骑着大猫跟上。 在乐风的带领下，凌安和沈毅端了好几个鸡窝和两个兔子窝，又逮了七只傻狍子、一头大野猪。 这边最多的动物，除了野鸡和野兔，那便是傻狍子。 棒打狍子瓢舀鱼，可不是吹的！ 这年头河里的鱼多得很，平时甚至能看到鱼密密麻麻的在水中游。 秋收后，经常有狍子跑到地里啃庄稼根，很多时候一来就是一大群。 每每这个时候，村民都挺高兴的，抄起棍子就是打，幸运的话还真能打到傻狍子，吃饭的时候能添点荤腥。 凌安并不想打太多的猎物，左右她空间里多的是物资。 沈毅也是这么个意思，空间里的物资不用就一直存在，那物资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 然而，乐风和大猫都在兴头上！ 两只老虎第一次跟凌安和沈毅一起捕猎，可谓是玩得不亦乐乎！ 凌安趴下抱住乐风：“乐风，我们回家吧。放心，家里不缺你们吃喝。” 乐风叫唤了好一会，凌安没听明白，心里隐约有种猜测： “这些猎物不会是为我们准备的吧？” 乐风点点头。 还真是…… 凌安算是明白了，刚才这些收获是两只老虎想给他们的过年口粮，而两只老虎自己的活动口粮还没准备。 这天寒地冻的，两只老虎居然没有准备好过冬的食物，却对猎物的藏身之地了如指掌。 凌安都怀疑它们喜欢吃新鲜的，只要风雪不是太大，它们就能自己出门吃自助餐！ 凌安撸着乐风的脑袋：“谢谢我们家乐风！但家里真的不缺口粮哈！走吧，回大队，你外婆在家等着呢。” 凌安和沈毅上山前，一直有注意到身后陈竹航的视线，为了避免牛棚的一老一少担心，小两口骑着老虎特意路过牛棚。 令人还挑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扔进了牛棚的院子里。 听到动静的霍烈玖和陈竹航跑出来，先是看到雪地上的野鸡野兔，跑去开门就看到骑着老虎离开的小两口…… 霍烈玖嘴角抽了抽：“竹航啊，真被你给说中了，他们真遇到老虎了。” 陈竹航羡慕地点头：“是啊，他们不仅遇到了，还把老虎当坐骑了！” 骑老虎耶，他也想！ 他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希望下次凌安和沈毅带着老虎来牛棚！ 霍烈玖瞧见他这副模样，一脚踹了过去：“没出息！” 陈竹航撇撇嘴：“霍老，霍爷爷，您要是有出息，看安姐他们骑老虎能不能别眼睛亮晶晶的，怪吓人的！” 第151章 区别对待 远远看到两只老虎踏着积雪从远处走来，走出大门要去串门的村民吓得拔腿往回跑。 “老虎来了！老虎来了！老虎下山了！” 听说老虎来了，在外头走着的人，就近跑到别人家里躲避。 附近听到叫喊声的人家，急急忙忙确认自家大门锁好没有，就怕老虎突然闯进家里，他们成为老虎的口粮。 凌安远远听到乡亲的叫喊声和关门的动静，歪歪头： “怎么回事啊？大家的眼睛都怎么了？怎么只看得见乐风和大猫，是我和阿毅你隐身了吗？ 我如此的沉鱼落雁、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他们居然视而不见，真是太可恶了！ 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大家的眼睛都出问题了吧？” 沈毅嘴角上扬，侧首看着他的安安：“他们可能怕被安安的美貌亮瞎了眼，不敢直视。” 凌安伸手去勾沈毅的手：“还是你眼神好，回去奖励你一个亲亲。” 随即，凌安扯开喉咙大喊： “乡亲们！不要怕！这两只老虎是好老虎！但凡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就能看到我和阿毅在骑老虎！” 快来快来，都来瞧瞧她威风八面的场面！ 村民对老虎的恐惧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消除的，但也总有人受好奇心驱使，想看看凌安说的是真是假。 于是，有村民搬了梯子靠在院墙，沿着梯子爬上去往外看，还真看到了坐在老虎背上老神在在的凌安和沈毅。 村民纷纷回头，朝着站在梯子边的家人说：“小安和小毅不得了，连老虎在他们面前都乖的跟没有牙的狗似的？” 有小孩瞪大了眼睛：“爹，你不让我们往深山跑的时候，不是说老虎一口一个小朋友吗？” 孩子他爹：“……” 他小时候，他爹是这么告诉他的啊！ 耳力灵敏的凌安听到这样的对话，跑去敲门，笑眯眯地道： “是真的，老虎真的能一口一个小朋友！” 凌安拍拍乐风的脑袋：“乐风，展示你威风的时候到了！” 乐风立即龇牙咧嘴，发出一声虎啸，吓得小孩一屁股坐到地上。 目的达到，凌安脸色认真：“小朋友，不要以为老虎很温顺，它们是真的会吃人。它们在我面前温顺，那是因为我足够强！” 她歪了歪头，继续道：“我能一拳捶爆一个脑袋，你们能吗？你们不能！所以别往深山跑！见到猛兽不要想去交朋友！除非……你们想被它们吃进肚子里！” 吓唬完小朋友，凌安和沈毅接着骑老虎回家。 老虎是他们小两口带回来的，两人担心小朋友因此对猛兽没有了敬畏之心，往后遇到猛兽冲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小两口并不知道，因为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他们在长青大队的小朋友心里俨然成为最高大威猛的人，觉得他们能让老虎乖乖听话，肯定是无所不能的人。 往后这些小朋友遇到其他大队的小朋友，总是把凌安和沈毅搬出来，越传越夸张，从骑老虎，到一拳一个老虎，到老虎跪求二人当山大王！ 还有更离谱的，说二人是天上的神明下凡，这世间所有的动物都听他们差遣！ 后来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传言的凌安和沈毅：“……” 如果这些小崽子不是年纪小，恐怕会被以散播封建迷信的罪名抓起来！ 这个时候，什么都还没发生，凌安坐在老虎背上哼着小曲儿。 看到小两口骑着威风凛凛的老虎，躲在角落里偷看的沈家人眼里闪过算计。 凌家人听说凌安骑老虎，都不敢相信是真的，跟沈家人一样跑出来偷看。 与沈家人不同的是，确认凌安真的能让老虎乖乖低头的凌家人腿都软了。 他们早在凌安的一次又一次折磨下，在心里种下了恐惧的种子，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如今瞧见这样的场面，那发芽的种子直接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们暗暗在心里决定，往后一定要躲着凌安他们一家三口走，绝不出现在他们眼前。 不然，他们是真怕凌安使唤老虎来咬他们的肉，饮他们的血！ 黄老太那佝偻的身躯又弯了几分。 凌安一进院子，生怕苏黎听不见似的，大声道： “娘！我带你外孙女回来见你啦～” 苏黎拿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乍一眼看到两只老虎还是吓了一跳。 随即，她看到两只老虎低眉顺眼的模样，又默默放下心来。 “回来就好，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呃，我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吃啥？” 也就是昨晚闺女跟她说在山里救过老虎，说两只老虎听话得很，有可能会带他们回来。 否则，苏黎这会看到老虎近在眼前，只怕会吓得晕过去。 不过，她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所以没敢上前摸老虎。 凌安摆摆手：“娘，乐风和大猫的口粮不用操心，它们自个弄到了很多猎物。呐，它们还给我们准备了过冬粮食。” 说着，她小手一挥，院子里多了两头傻狍子、两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苏黎已经见怪不怪了！ “安安，你先收起来吧。等吃过饭再拿出来处理，这会放在这里，一会冻僵了不好处理。” 凌安点点头，把刚拿出来的狍子、野兔、野鸡收回空间。 吃过饭，凌安他们就开始烧热水处理猎物。 可能和大猫就坐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去蹭一蹭一家三口。 就在这时，院门处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凌安洗干净手走去打开一条缝，发现是郑淑君他们过来，这才将门拉开，让他们进来。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闺女和女婿给我们送了猎物，你们要不要换点回知青院？” 周善英心直口快：“嘿！凌安你闺女不会是老虎吧？” 他们是听说凌安和沈毅骑老虎回家，就想着来看看，也就真的过来了。 凌安毫不犹豫地点头，还指给他们看：“是啊！你们看，那只长得特别好看的老虎就是我闺女乐风，旁边长得马马虎虎的是我女婿大猫。” 乐风走过来，蹭了蹭凌安。 大猫耷拉着脑袋：……我委屈，但我不说！ 第152章 出事了! 看到两只老虎如此的通人性，郑淑君他们的眼睛都亮了。 李玉芳眨眨眼：“凌安，我们能摸一摸老虎……你闺女和女婿不？” “可以。” 凌安很大方，拍拍乐风和大猫的脑袋：“他们暂时都是好人，你们乖乖让他们撸。” 郑淑君等人：“……！！！” 等等！我们听到了什么？！ 暂时是好人？ 袁香云哼哼两声：“看来我们有变成坏人的潜质。” 郑淑君毫不在意，蹲下身子撸起了老虎：“只要装作听不到，任何话都伤害不了我。” 她是来撸老虎的，不是来扎心的，所有不好听的话反弹！ 知青们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是哈！ 反正凌安有时候说话就是奇奇怪怪的，也就那么一说，又不是真有什么坏心思，真听进去了只能是白白难受一场。 然后，大家都撸起了老虎。 这会苏黎已经洗干净手，去厨房煮茶水给知青们喝。 几位男知青撸了撸两只老虎，就去帮着沈毅一起处理猎物。 凌安带着女知青，带着两只老虎进堂屋烤火。 郑淑君他们还是头一回跟老虎近距离接触，没想到撸老虎还怪舒服的，个个舍不得撒手。 凌安趁着大家都在，向知青们请教她和沈毅不明白的知识点。 下午四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黎想留知青们在家里吃饭，可郑淑君他们人多，不想麻烦一家三口忙活，便推辞了。 知青们从兜里掏出钱，跟凌安他们换了狍子肉回去。 凌安他们并不指望拿这点猎物挣钱，多给知青割了不少肉，让他们也能在知青院好好搓一顿。 送走知青们，凌安、沈毅和苏黎也开始准备晚饭，炖起了鸡汤，煮狍子肉，从空间拿出一把青菜炒了，又从地窖拿了棵白菜出来煮。 这个季节，整个长青大队也就凌安家有青菜吃。 凌安他们要去牛棚送饭，懒得解释青菜哪儿来的，便没打算送青菜过去，整点白菜给霍烈玖和陈竹航就行。 乘着月色，凌安和沈毅送饭去牛棚，远远就瞧见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陈竹航。 看到二人的身影，陈竹航不敢声张，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便傻呵呵朝着二人走去。 “安姐！姐夫！你们可算来了！” 他边说边朝两人身后望去：“咦？两只老虎呢？怎么没有跟过来？” 凌安扯了扯沈毅的衣袖，示意他将饭盒递给陈竹航： “竹航，合着你站在门口跟望妻石似的，不是在等我们，是在等老虎啊！” 陈竹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等你们，也是在等老虎！ 说句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老虎！我也想像你们一样，体验一下把威风凛凛的老虎当坐骑是什么感觉！” 上午小两口离开之前，有说晚上会送饭过来。 他就想着两人应该会骑老虎过来，他也好摸一摸、抱一抱，甚至骑着老虎绕着牛棚转两圈。 哪曾想，他今晚连老虎都见不着！ 沈毅拍拍他的肩膀：“你先把饭拿进去跟霍爷爷吃饭吧，我和安安就不进去了，改天再带老虎过来给你看。” 有了沈毅的承诺，陈竹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跟小两口道了谢，他就转身屁颠屁颠带着饭菜回牛棚去了。 凌安和沈毅相视一笑，转身抬脚往回走。 半路上，小两口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沈春花和沈大喜。 往日里最爱看沈家和凌家热闹的凌安，并没有带着沈毅偷摸跟过去。 一来，冰天雪地的，冷风呼啸，雪花飘飘，凌安不想在外面待太久，免得苏黎在家担心。 二来，沈家人在凌安眼里就是秋后的蚂蚱，不需要她和沈毅出手，这些人迟早能把自己作死。 所以，沈家人并不值得她和沈毅花时间。 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能跟她和沈毅扯上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凌安、沈毅和苏黎还在吃早饭呢，就听到大队长媳妇李冬英的声音由远及近。 “出事了！大事不妙了！小苏，小安，小毅，那两只老虎还在你们家不？” 一家三口端着碗，齐刷刷朝着门外看去：“在的，怎么了？” 趴在地上的两只老虎也望了过去，它们的脑门上仿佛打了问号。 李冬英话到嘴边，默默咽了口口水，把话也咽了回去。 这一家三口……不对，是一家五口无辜又茫然的样子，应该是真无辜吧？ 苏黎起身招呼：“冬英姐，吃早饭没？一起吃点？” 李冬英连忙摆手，坐到一旁：“你们先吃，迟早我再跟你们说。” 她不忍心现在就说出来，担心这一家三口听了吃不下饭。 苏黎点点头，给她倒了杯热水，重新坐下继续吃早饭。 早饭后，凌安他们一家子都盯着李冬英看，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惊慌失措，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李冬英有点急了：“你们别都盯着我瞧啊！我脸上又没有花！ 是这样的，我们家起的挺早，刚吃过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张兰春跌跌撞撞跑到我们家去了。 她、她说她儿子凌志成没了，是被你们的老虎给害死的。” 凌安敲了敲大猫的脑袋：“你看看你，我就说你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吧！长得也不聪明啊，还憨憨傻傻的，没想到这都有人以为你是什么凶恶的猛兽！” 李冬英：……要不你仔细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呗！这大老虎怎么就不是凶恶的猛兽了？ 紧接着，她看到凌安拧了拧老虎的耳朵，继续道： “大猫啊大猫，你不行啊！被人污蔑了，你怎么没点反应？蠢死你得了！你没了，我闺女乐风正好独美！” 听到这话，李冬英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了。 她原本还为凌安他们捏了一把汗，不管事情是不是这两只老虎干的，只怕这一家三口都会被凌家人咬下一口肉来。 眼下瞧见一家三口轻松的样子，她莫名笃定他们会有办法应对。 沈毅眉眼含笑地看着凌安的一举一动。 苏黎比小两口靠谱一点，问李冬英：“然后呢？凌志成真没了？” 第153章 凌志成死了 李冬英点头，眉头紧紧皱着：“我跟我男人去看了，那场面怪惨的。 凌志成的脖子上有好几个血洞，看起来还真像被牙齿咬破的。 他身上和脸上还有一些痕迹，看起来也有点像是被抓伤。 凌家仅剩的那些人哭哭嚷嚷的，喊着一定要把你们抓起来。” 想起那个画面，她都有些于心不忍。 凌家人早上起来，是在院子里发现的凌志存。 更确切来说，他们在院里发现一堆雪，跟旁边的积雪显得格格不入。 可他们也没多想，拿着铁锹就要铲雪，这才发现了被积雪覆盖着的凌志存。 人都冻僵了，伤口流的血也冻硬了。 凌家人没有保护现场的想法，张兰春抱着凌志存的尸体哭天抢地。 路过的沈春花听到声音走进去，“好心提醒”凌家人把人抬回屋里。 屋里暖和，凌志存尸体冻硬的血和结的冰融化，这才勉强看清伤口的形状。 沈春花状似无意地嘀咕道：“他脖子上的血洞怎么跟被咬了似的？他脸上的是抓痕吧？爪子还挺大的样子。” 就这么一番话，凌家人联想到了昨天凌安和沈毅骑老虎威风凛凛的场景。 他们自然而然将这件事跟两只老虎联系起来，认为是凌安和沈毅故意派老虎伤人。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想到昨夜鬼鬼祟祟的沈春花和沈大喜。 早上沈春花“恰巧”路过凌家，又“状似无意”地说了那样的话，显然是在栽赃陷害。 凌志成的死跟这对姐弟绝对脱不了干系！ 凌安拉着沈毅站起来：“走吧，我们都成嫌疑人了，总得去看一眼，不能白白被人冤枉。” 说话间，她摸了摸乐风和大猫：“你俩是‘疑似杀人犯’，也一起去吧！” 看着凌安和沈毅一人骑一只老虎，李冬英戳了戳苏黎： “小苏，我怎么觉得小安是不想走路，才想带老虎过去的？他们也不怕把老虎被坐坏了。” 刚出院门，沈毅从大猫背上下来，装模作样往地窖跑了一趟，实际上从空间拿了只野鸡用麻袋装好带上。 耳朵尖的凌安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哈，老虎毕竟不是牛马，身体构造不太一样，脊椎没那么强，还真有可能被坐坏。 凌安默默从虎背上下来，摸摸乐风的头：“乐风啊，你娘我今儿个打算锻炼一下自己的双腿，就不骑你了哈！” 沈毅拎着麻袋出来听到这话，跟凌安并排着走，也没有再骑老虎。 一行四人，外加两只老虎，来到凌家门外的时候，大家瞧见老虎纷纷让道。 凌安他们四人两虎大摇大摆走进了凌家的院子。 凌安目光微冷，扫了眼凌家人，以及站在一旁看戏的沈家人。 “是谁说我家老虎伤人啊？” 张兰春听到凌安的声音，跟疯了一样，直直冲向凌安，老样子想用脑袋撞凌安。 “什么伤人？是杀人！你的老虎害死了我家志成！肯定是你指使的！” 凌安连躲都没躲，抬起脚抵住张兰春：“有话好好说，我是文明人，不喜欢动手动脚的。” 村民：“？？？” 瞧瞧我们听到了什么，他们没记错的话，凌安没少揍凌家人吧？ 凌安拿过沈毅手里的麻袋，将野鸡倒在地上，弯腰拍了拍大猫。 “大猫，这是你的早饭，吃！” 大猫看了眼乐风，想让媳妇先吃，看到乐风略带嫌弃的眼神，它只好乖乖上前把野鸡给吃了。 众人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害怕，听着老虎嚼碎鸡骨头的声响，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大猫吃完，舔舔嘴，看向凌安，那样子仿佛在求夸。 凌安没有满足大猫的心愿，对着凌家人说道： “看！这才是老虎干的！这叫饿虎扑食！凌志成的事要是我家老虎干的，他早就渣都没了！” 张兰春已经顾不上害怕凌安，也顾不上害怕老虎，尖声嚷嚷： “这就能证明不是它干的了？它就是听了你的话，害死我家志成，又故意没有吃掉我家志成，就是为了现在摆脱嫌疑吧？我告诉你，没门！ 是你们干的就是你们干的！你们得给我儿子赔命！” 沈自强瞪了凌向西一眼：“还杵在这里干啥？赶紧拉住你媳妇！这事没有证据，不能冤枉小安他们！ 我已经让人去县局报案了，有啥事等公安来查！公安同志肯定能把事情查个真相大白！” 凌向西咽了咽口水，看到凌安和两只老虎在那里，根本不敢上前，还嘴硬道： “整个长青大队就数凌安对我们家怨恨大，不是她干的，难道还是其他人干的？” 凌安勾唇冷笑：“真是笑死个人了！这事要真是我做的，我能让你们活着？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家破人亡，要害人肯定不会单独害一个人，会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去阴曹地府报到啊！ 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去看看凌志成的尸体，说不定能为你们找到真正的凶手。 当然了，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硬闯！ 我这个人喜欢吃的东西很多，但我从来不吃亏！ 想要栽赃我、陷害我，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别说，他们觉得凌安说的还怪有道理的！ 他们不信凌安会做这种事，万一凌安真的做了，就不可能只害凌志存一个人。 但，张兰春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 她伸手就要去抓凌安：“不行！不能给你看！我不能让志成死了还不得安宁！”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黄老太忽然插嘴道：“让她去吧。” 她不是相信凌安的为人，她只是觉得凌安如果真做了这事，那就不是这副样子了，应该是得意洋洋地来看热闹才对。 凌向西皱眉：“娘！凌安和她的老虎是最有可能害死志成的，怎么能让她进去？” 黄老太用平时支撑她走路的棍子杵了杵地面：“你想我还没死呢，这么大声做什么？你就听娘一回，让她进去。” 现在的黄老太出奇的镇定，以至于说话利索了不少，大家都勉强能听清她的话，不再是阿巴阿巴。 凌向西咬着牙想了会儿，到底是给凌安让开了道。 第154章 发现 沈毅没能跟着凌安进屋，他得看着两只老虎，免得造成大家恐慌。 凌安本意是想查看一下伤口，证明凌志成不是老虎害的，没想到伤口全被干涸的血糊住了。 问题不大，犯事的人自作聪明，自掘坟墓！ 张兰春死死盯着凌安，生怕凌安会对她儿子的尸体干点什么。 却见凌安忽然笑了。 张兰春顿时怒了：“我儿子死的这样惨你还笑得出来！还敢说不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不对，是你让你家老虎干的！” 凌安嗤笑出声：“虽然我讨厌你儿子，但我笑并不是因为他去投胎了，而是笑你们蠢！” 凌志成今年也就十五岁，小小年纪不学好，早就跟凌家其他人学会欺软怕硬、仗势欺人。 以前原主不跟这家人计较，因着所谓的可笑的“亲情”，甘愿当牛马。 不仅凌家的长辈欺负她，年纪尚小的凌志成也不例外。 五年前，十岁的凌志成鬼鬼祟祟在凌安和她娘房门前转悠。 凌安看到了没吭声，等凌志成跑了才走过去检查，发现门口有不少从植物上掰下来的刺。 那时候她和她娘穿的都是草鞋，要是她没有发现，一脚踩上去，那感觉简直无法想象！ 两年前，为了方便洗澡，凌安和她娘从山上背下来不少小树枝，搭了间小小的洗澡间。 有天，凌志成吃过晚饭就往外跑，回来的时候带着几个大队的人，带头要偷看原主洗澡。 恰好，那晚原主把水提进洗澡间后，凌小云想坐享其成，嚷嚷着她要先洗澡，把还没拿换洗衣服的原主拉了出来，她自个跑进去洗了。 原主跟她娘坐在她们俩的房间里，就着昏黄的煤油灯的光亮，透过窗户缝正好瞧见凌志成带着人鬼鬼祟祟接近洗澡间。 当时，原主急得一把拉开门，边喊“有人偷看小云洗澡”，边往院门跑，第一时间将院门掩上，将凌志成带回来的人关在院里。 在堂屋坐着的黄老太等人听到声音急忙往外跑，就看到了在洗澡间旁边惊慌失措的凌志成等人。 从那以后，原主便处处注意着凌志成这小子。 每次她洗澡的时候，她娘就在外边守着。 她娘洗澡的时候，就换她在外面守。 黄老太弯着腰，拄着棍子走过来，没有了舌头的嘴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 “你、你发现了啥么？” 大队长沈自强也走到凌安身旁：“小安，有什么发现？” 凌安看了沈自强一眼：“叔，凌志成的脖子上有三个血洞，还是横着的。” 张兰春气急：“横着咋啦？横着就不是你家老虎干的了？” 挤在门口的沈春花听到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可她又不信有人真能看出什么。 脖子的上的血洞，只能是老虎咬的！ 凌安突然回头，笑着看了沈春花一眼，看得沈春花瞬间好像掉进了冰窟里，脸色都白了。 也就一眼，凌安收回了目光。 “老虎的尖牙不多，上颚两颗，下颚两颗。 如果真是老虎干的，要造成横排的血洞，老虎肯定把凌志成的整个脑袋装进嘴里了。 进了老虎嘴巴的口粮，你们觉得它会舍得吐出来？ 即便老虎真舍得，那也应该是前脖子两个血洞，后脖子两个血洞，正好对应老虎的四颗獠牙，而不是只有前脖子有血洞，还是三个血洞！ 这三个血洞排列整齐，距离一样。咋地，老虎还会思考了，故意弄出三个距离一样的血洞？ 再者，如果老虎真一口把凌志成的脑袋装进嘴里，咬上一口，不说后脖子也会有血洞，就说他脑袋肯定也会留下其他牙齿划到的痕迹。 显然，没有这样的痕迹！” 听到凌安的这番话，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大多数人此时都信了凌安的话，相信不是老虎干的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慌。 如果不是老虎干的，那……是人干的就更恐怖了，往后大家恐怕都惶惶不可终日。 张兰春不信凌安：“这些只是你瞎说的！我不信！你就是为你的老虎和你自己推脱！ 谁知道你怎么吩咐的老虎，说不定它就是有本事做到呢！ 毕竟，我们谁都没有亲眼见到！” 凌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也知道你们没看见啊？那你们说的那么笃定做什么？就这么想陷害我？以至于不想抓住真正的凶手给你儿子报仇？” 张兰春一噎，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的想给儿子报仇，却也是真的认为这事跟凌安脱不了干系！ 凌安接着道：“你们好好看看，凌志成脖子上血洞的距离，再看看我家两只老虎獠牙之间的距离，完全不一样嘛！ 再瞅瞅他脸上和身上的所谓‘抓痕’，跟我家老虎爪子和瓜子间的距离也不同。 你们再仔细看看，脖子上血洞的距离，以及抓痕和抓痕之间的距离。 我的眼睛就是尺！这两个距离就是一样的！不信，你们可以量一量！” 张兰春彻底安静了，凑近凌志成的尸体，仔细比对着，发现还真是一样。 “……” 竟然不是凌安的老虎干的？ “不是老虎干的，不代表不是你做的！” 凌安耸了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苏黎把凌安拉到自己身后，瞪了张兰春一眼：“我还说是你干的呢！倒打一耙！” 张兰春气到差点厥过去！ “我我我能害我自己的儿子吗？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凌安从背后抓着苏黎的手臂，把脑袋搭在她肩上看张兰春： “虎毒不食子，可你不是虎啊！人心可比老虎危险更难测。” “你你你你你……” 张兰春“你”了个半天，“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自强微微叹了口气：“别吵了！公安同志等会就到了！我相信公安同志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真相！” 熟悉的公安同志来了之后，看见老虎都吓了一跳，见老虎乖巧得很，又默默松了一口气。 见到凌安，他们都很无语。 真就是每次长青大队发生点什么事，总能跟凌安同志扯上关系！ 第155章 线索 不等其他人开口，还没气晕过去的张兰春终于又能说出话了。 她噼里啪啦地讲着，把早上发现凌志成尸体的事给说了，把怀疑两只老虎和凌安的事也给说了。 公安同志同情地看了凌安一眼。 在他们看来，凌安是好同志，是帮忙抓过两波人贩子的好同志，绝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 显然，凌安同志正在被冤枉。 公安检查了下凌志成的尸体，得出了跟凌安一样的结论，认为那些伤并不是老虎造成的。 沈自强点头：“小安刚才也是这样说的。” 张兰春翻了个白眼：“不是老虎就不是老虎呗！但总归是凌安干的吧？除了她，哪有人对我们家的人这么恨啊？” 凌安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你的话有点道理，但不多。 正如我刚才所说，如果这事是我干的，我不会只要凌志成的命，我会要你们所有人的命，还会一把火把这个房子烧成灰！” 李公安咳了咳：“凌安同志，我们在这里呢，这种话你别胡乱说出口。” 随即，公安同志询问大家昨夜有没有看见外出的人。 凌安举手：“有一说一，我和我家阿毅看见了！” “你们知道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刺激，所以我和阿毅大晚上出门吹冷风，享受被雪淋的感觉，体会那一句‘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碰见鬼鬼祟祟的沈春花和沈大喜了！” “我特别好奇，他们姐弟俩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外边跟做贼似的鬼头鬼脑的，到底是为哪般！” 沈春花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你、你胡说！我昨晚根本没出门！” 凌安歪头：“你没出门，你的脸怎么白得跟心虚至极的样子？说话怎么也不利索了？” 公安同志有注意到沈春花的表情，默默将这个人记了下来，想着等会要仔细询问。 眼下，他们追问凌安和沈毅发现沈家姐弟后，有没有跟上去。 凌安摇头：“没有。我和阿毅年轻气盛的，看到彼此脑袋上的雪花，想到共赴白首之约，就想干点夫妻间该干的事，急匆匆跑回家了。” 众人：“……” 年轻气盛？ 咋地，我们不年轻吗？ 不对，夫妻的那点事你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的？ 瞧瞧村里的其他大姑娘小媳妇的，提到这种事哪个不是脸红红？ 又不是要在众人面前卿卿我我，凌安自然没有不好意思。 反正她尴尬是不可能尴尬的，要尴尬也是另有其人！ 现在院子里守着两只老虎的沈毅，因着会武功，耳力灵敏，听到凌安的话悄悄红了耳朵。 明明昨晚他和安安就没有干那件事，看来今晚得补上！ 他默默在心里的账本上又给凌安记了一笔。 屋里。 挤在房门的沈春花慌了，想要悄悄离开。 然而，大家都齐刷刷看着她，她逃无可逃。 凌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咦？我怎么觉得血洞间的距离，以及其他伤痕的距离，很像钉耙的钉子与钉子之间的距离呢！” 昨晚她和沈毅发现沈家姐弟的时候，就看到沈大喜手里拿着根长棍。 看到凌志成身上的伤时，凌安就联想到了耙。 想必昨夜沈大喜拿的就是耙，只是有耙的一头刚好落到积雪里，以至于凌安没看到。 原本大家都没什么想法，一听凌安这么说，大家越看越熟悉，好像还真这样！ 李公安微微皱眉，急忙让沈自强喊人拿个钉耙过来。 根据比对，脖子的血洞之间的距离，刚好跟钉耙的耙齿间距离相同，也跟“抓痕”和“抓痕”间的距离一样。 公安同志抠掉了一个血洞上糊着的血块，发现血洞的大小跟耙齿大小相同。 他们抠掉凌志成脸上和身上其他一些伤口的血块，那些伤口还真极有可能是耙齿造成的。 凌安瞥向张兰春：“听说你是听了沈春花的话，才会第一时间认为是我家两只老虎害死你儿子的。 书上说，凶手会回到案发现场。 我有个小小的怀疑，昨晚沈春花和她弟沈大喜深夜出门，就是来这里害凌志成。 今天一早沈春花假装路过，是为了误导你们，让你们认为是我家老虎干的。” 沈春花：“你、你胡说！” 凌安回头，学着沈春花说话的语气：“啊对对对，我、我胡说，你、你就当我胡说好了。” 气得沈春花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凌安没管沈春花什么反应，再次盯着张兰春继续道： “我还听说你们发现凌志成的地方，是在院墙旁边。 我有个小小的猜测，凶手作案后想把尸体转移，扔到我家门口，明目张胆陷害我和我家老虎。 然而，他们高估了自己，发现他们并没有能力抬着凌志成翻墙离开！ 欸！不出意外的话，在你们发现凌志成尸体的院墙墙头上，应该会有梯子的痕迹。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凶手太没用，没办法徒手翻墙，只能依靠梯子爬进爬出。” 很快，大家从屋里走到了院子里。 根据凌家人指认的地方，公安同志还真从墙头上发现了新的磨损的痕迹。 凌安上去瞄了一眼：“抱歉，我爬墙技术没那么差，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在此劝告大家，以后想要陷害我的时候，请不要把我想象成跟你们一样没用的人，好吗？ 哦对，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不仅力大如牛，我爬墙还跟你们跨门槛一样简单！ 都记住了哈！没点本事就别想着陷害我，很容易闹出笑话的！” 沈春花：“那、那也不是我干的啊！我、我连家里的老鼠都不敢打，咋、咋可能干这种事？” 凌安再次学着她的语气说话：“你、你是不敢打老鼠，还、还是打不到？ 哦，你、你家老鼠去了都得两颗麦子，确、确定有老鼠吗？” 这时候，住在隔壁的张大芬插嘴道： “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不过实在是太冷了，我没有起来看。” 第156章 童言无忌?开口就是漏风皮夹克! 大牛叔一拍大腿：“哎哟喂！我想起来了！我昨晚起夜的时候，也听到外边有动静！” 大牛叔住在沈春花娘家，也就是沈毅养父母家旁边。 听到张大芬和大牛叔的话，陈奶奶瞪大了她那双沧桑的眼睛。 “我年纪大，让我来捋一捋！ 昨晚小安和小毅在外面瞧见了沈大喜和沈春花，而大牛听到隔壁有动静，应该就是沈家姐弟半夜往外跑的声音。 大芬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凶手爬进来害凌志成闹出的动静。 早上沈春花故意遇到张兰春他们……陷害小安和她的老虎，咋就这么巧呢？ 依我这个老太婆看，多半是沈家姐弟害的凌志成！” 沈春花连连摇头：“不、不是的！我没干这种事！我不敢的！只有凌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会干这种事！ 她多恨这一家人啊，她、她害凌家那么多人被送去劳改，现在害凌志成多正常啊！ 对！对！一定是这样！” 她越说，语气越肯定。 “你们不要被凌安骗了，不要颠倒黑白，肯定就是她干的！沈毅是帮凶！ 昨晚他们俩也在外面啊，他们有时间干的！” 话落，大家都沉默了。 不是觉得沈春花说的有道理，恰巧是她的反应更让大家怀疑。 张兰春和凌向西死死盯着沈春花，就等着看到底是不是这个误导他们的干的。 如果是，他们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掐死她！ 这对夫妻，原本在闺女凌小云能“预知”的情况下，做着女婿当官、他们跟着鸡犬升天的梦。 宋文谦残疾、凌小云和宋文谦离婚、凌小云发疯等事情的发生，导致他们的美梦破碎。 他们重新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如今小儿子就这么没了，他们指望着靠这件事多搞点好处呢！ 沈毅瞥了沈春花一眼：“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和安安爬墙不会留下这种痕迹！ 我记得沈家有梯子，去看看上面有没有新的痕迹，跟墙头上的痕迹能不能对上，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沈自强皱眉，顺着沈毅的话说道：“长青大队各家都没有钉耙，只有工具房有。 如果凌志成的伤真是钉耙造成的，也就意味着有人偷溜进工具房，盗取大队的集体财产。” 他看了眼大队会计，让他带人去查看工具房的情况。 见状，李公安也叫了名同事跟着大队会计走。 他和其他同事一起，跟着沈自强他们往沈春花娘家去。 哪怕尚且没有看到直接证据，凌安心里已经确认是沈春花和沈大喜犯的事。 她也从沈春花今天的操作明白，这对沈家兄妹就是想陷害她和沈毅。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沈家姐弟竟然胆子如此之大，都敢害人性命了！ 有趣的是，一看到公安同志，沈大喜那五岁大的儿子就开口道： “你们来干啥？我爹说了，昨晚他和大姑没有出门！谁来都说他们没出门！”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吓得沈大喜和沈春花二人的脸色白得跟死人似的。 凌安眨眨眼：“小朋友，你爹还说什么了？” 不等儿子再开口，沈大喜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尬笑着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没跟他说过这些话，他可能在跟其他孩子玩游戏，这是游戏里要说的话。” 他儿子扒拉开他的手，还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爹，我没有玩游戏！明明就是你跟我说的！ 你昨晚偷偷起床吃鸡蛋了！还是生鸡蛋！我都闻到味了，腥腥的！ 我跟你说我也要吃鸡蛋，你说可以，但我不能跟别人说你半夜起床出门了，跟谁都不能说！ 然后，然后你就瞒着娘，带我去二狗家里偷了个鸡蛋！” 沈大喜咬牙：！！！他真的想一巴掌把儿子给扇哑巴了！ 早知道如此，他昨晚就不该带儿子去拿鸡蛋，应该连夜送他去姥姥家！ 沈二喜有些不明所以：“哥，你到底偷了多少个鸡蛋啊？怎么把公安同志都给闹来了？” 沈大喜心里有点慌，说话变得磕磕绊绊：“没、没拿几个，我、我还回去还不行吗？现在拿两个鸡蛋也要挨抓了吗？” 李公安从进来就开始观察这家人的神情，他也不急着询问，只说： “如果只是拿了两个鸡蛋，我们不会带你走，你还二狗家两个鸡蛋就成。 我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家的梯子在吗？” 沈大喜的脸色跟刷了白漆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沈二喜点头：“在的。原来你们是来借梯子的，早说啊，真是吓死个人了！” 这年头，谁家都不敢跟公安沾上关系，就怕别人以为自己犯了事！ 沈二喜转身就跑去拿梯子。 李公安急忙抬脚跟上，仿佛担心沈二喜会在梯子上动手脚。 梯子上果然有新造成的痕迹！ 公安同志扛着梯子回凌家，并且要求沈大喜一家跟上。 沈大喜偷偷瞄了眼沈春花，只觉着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路都尤为艰难。 经过观察比对，当梯子有新痕迹处恰好搭在墙头上，梯子格外稳当。 而在将梯子搭在院墙前，公安同志就在它的新痕迹处发现了跟墙头新痕迹处相同颜色的泥土。 凌家的围墙正是土墙。 沈二喜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皱着眉头凑近沈大喜： “哥，到底发生啥事了？这也不像是特地跟我们借梯子的啊，这附近的人家又不是没有梯子！” 沈大喜很不高兴：“你问我，我问谁？我咋知道？” 这时，去工具房的公安同志和大队会计回来了。 工具房缺了一把钉耙，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 上一次锁工具房之前，大队会计就点清过农具的种类和数量。 那是两天前的事了，意味着这两天有人破坏门锁，进去偷了一把钉耙。 整个大队的路面都有积雪覆盖，行走过的人进屋，留下的脚印很快就会消失，以至于他们没能在工具房里找到有用的脚印和线索。 凌安看了看沈春花，又看了看沈大喜：“你们姐弟俩应该知道丢失的钉耙在哪里吧？” 第157章 反转!带血的衣服 沈春花和沈大喜双双否认。 让他们解释梯子的新痕迹，他们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被蒙在鼓里的沈二喜一脸的懵逼：“不是？我哥不是带我侄儿大福去二狗家偷的鸡蛋吗？怎么偷到凌家了？不是，有我大姐什么事？” 沈春花伸手扯了下沈二喜的衣服：“你别问了！” 她现在是真急啊，她假装路过，误导凌家人，就是想让凌安和沈毅背锅。 也因为如此，她一直没能离开凌家，刚好回沈家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回的，就在公安同志的眼皮子底下，她还没来得及跟沈大喜通气！ 明明他们昨晚离开凌家的时候，凌志成还是活着的，怎么今早人就没了？ 她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只以为凌志成是失血过多，又或者是被冻死了。 张兰春这会跟疯了一样，冲向沈春花，掐着她的脖子大声嚷嚷： “问！怎么不让他问？就是你和沈大喜干的，是不是？” 在公安比对梯子和墙头上痕迹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沈春花，一心只想找准时机为儿子报仇。 沈二喜急忙掰开张兰春的手，挡在沈春花面前：“你干啥呢？不就是偷你家两个鸡蛋吗？你掐我姐干啥？难道人命还不如两个鸡蛋吗？” 张兰春伸手用力一推沈二喜，沈二喜连带着他身后的沈春花被推倒在地。 “什么鸡蛋？那是我儿子的命！你大姐和你哥害死我家志成了，你不知道吗？” 沈二喜彻底懵了！ 这事他真不知道啊！ 大队长沈自强怕这些人闹出人命，只能让大队的壮劳动力将人分开，并且钳制起来。 李公安他们在继续询问村民，并继续确认嫌疑人员，打算等会将有嫌疑的人带回局里审问。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一直在这里只会耽误时间，问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现在该查的都查了，钉耙也只有凶手知道在哪里，还是回去审问的好。 沉默良久的凌安发现了凌志远的不对劲，这货跟偷窥似的，一直躲在人后闷声不吭。 在大家怀疑沈大喜和沈春花的时候，凌志远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脸色看起来轻松了些许。 凌安扫了眼沈春花和沈大喜：“我要是你们姐弟肯定老实交代！ 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们以为公安同志他们查不出真相吗？ 你们越是闭口不言，等查出真相那一刻，你们要承担的后果就越严重。 当然啦，我还挺想看你们被多判两年的。” 沈二喜人都傻了！ 合着刚才一大群人挤进他们家要梯子，是为了找凶手线索！ 沈志成一夜之间就没了？！ 还是他大姐和他哥干的？！ 沈二喜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李公安适时开口：“沈春花，沈大喜，请你们姐弟二人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一听要去公安局，沈春花和沈大喜的腿就软了。 心里有恐惧溢出，慢慢侵占了整颗心，又开始侵占大脑。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一咬牙将他们昨晚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昨天姐弟二人看见凌安和沈毅骑老虎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就来气，顿时计上心头。 他们知道凌安和沈毅有多厉害，不敢对小两口动手，只能采取栽赃陷害的手段。 明眼人都知道凌安跟凌家人的恩怨，只要凌家人出事，大家肯定会最先怀疑凌安！ 思来想去，他们觉得黄老太都被凌家人嫌弃了，且看着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值得动手，就选择将凌志成作为目标。 没办法，凌志成一个人睡在从前凌安和苏黎住的房间里，最容易得手。 “钉耙上面沾有血迹，怕惊动其他人，我和大姐不敢拿去洗。”沈大喜如是说道。 根据姐弟二人的口供，公安同志找到了那把带血的钉耙。 不过，钉耙被埋在雪地里，要把雪弄开，透过钉耙表面结的冰才能看到干涸的血。 沈春花皱着眉头：“我记得我和大喜离开的时候，凌志成明明还有气的！ 他这是失血过多没的吗？早知道伤口再浅一点好了。 我想起来了！我和大喜是想把凌志成抬去凌安家门前没错，可我们后来嫌太费劲，又怕被人看见，就没这样做！ 而且我们没有把他扔在墙角下啊！” 他们想把人抬下炕的时候，稍微感受了下重量，就直接放弃了！ 他们又不是凌安，没有一身蛮力！ 他们也没有真的想弄死凌志成，就是打算给他一身伤，嫁祸给凌安和沈毅而已！ 这一番话，有人认同，也有人觉得他们在推脱责任。 认同的人觉得，沈家姐弟既然认罪，没必要撒这点小谎。 毕竟，这点谎言没什么用，人是他们姐弟害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觉得他们推脱责任的，是认为他们这样良心会好过一些，凌家人对他们的恨也会少一些。 凌安在心里冷笑，在沈家姐弟对凌志成出手的时候，早就没有良心可言了！ 对于凌家人来说，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恨不会少一丝一毫！ “虽然我挺讨厌沈春花和沈大喜的，毕竟他们伤害过我家阿毅，但我相信他们。 人之将死，再绞尽脑汁撒谎有何意义？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他们二人确实伤害了凌志成，可他们造成的伤害并不致死。 哦，我用你们听得懂的话来说吧！也就是在他们离开之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凌志成使用的手段才是他致死的原因！” 这话一出，全体哗然。 唯有一直畏畏缩缩的凌志远脸色大变。 凌安说话前提醒李公安注意凌志远的动静，这会李公安自然也发现了凌志远脸色的变化。 他说：“凌安同志说的很有道理，确实会存在这种情况。不管真相如何，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死者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凌安走到屋檐下，一脚踹翻了一个背篓。 背篓倒了下来，装在里面的枯草掉了出来，露出里面带血的衣服。 第158章 真相 凌志远看到背篓里的衣服露出来，下意识拔腿就要跑。 沈毅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凌志远的双手往后一扭，紧紧将人钳制住。 张兰春想要上前解救大儿子，看到跟在沈毅旁边的两只老虎，到底没敢迈开腿，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嚎起来。 “造孽啊！我家志成尸骨未寒，你们又要伤害我家志远啊！” 凌安一巴掌扇了过去：“闭嘴！” 然后，张兰春真的闭嘴了。 因为失去小儿子的悲痛忘却的记忆，随着这一巴掌如潮水般涌了回来。 她想起凌安的凶狠，尤其是凌安在“梦中”的凶残模样，心里没有了一丝一毫想要反抗的心思。 李公安将背篓里的血衣拿出来，展开给凌家人辨认：“这衣服谁的？” 凌家人谁都没吭声，可他们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心底的答案。 他们看到衣服，听到公安同志的问话，都下意识看了一眼凌志远。 人群中的赵二毛大声道：“我知道！是凌志远的！听说是他媳妇从娘家给他拿的！” 跟凌家一样，沈家一夜之间被搬空之后，除了黄老太从县城杨家带回来的东西，其他的主要靠各人媳妇去娘家拿东西。 黄老太从县城杨家拿回来的物资，一家人还没来得及享用，就又被凌安给收走了。 李公安拿着衣服问凌志远：“你的衣服上为什么沾了那么多血？为什么要藏在背篓里？凌志成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兰春和凌向西脸色大变，夫妻二人想到凌安和公安的猜测，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凌志远。 张兰春嘴里还小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志远不会害他弟弟的！那是他亲弟弟！” 面对李公安的质问，凌志远站都站不住。 沈毅感受到这货吓软了，默默松开手。 随即，失去支撑的凌志远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村民你看我我看你，内心都被震惊所取代。 看样子，凌志成那小子的死还真跟凌志远有关系啊！ 这……这不是兄弟相残吗？ 大队长沈自强脸色难看，听闻凌志成出事那会，他就知道他们长青大队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要更臭了。 如果真的是手足相残，可想而知大队的名声真是要跌落谷底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就不该心软，应该凌家人一而再再而三闹事的时候把人赶出大队！ 要真是那样，凌家人无家可归在外面犯了事，最后估计还是要算到他们长青大队的头上。 恼人啊！ 沈自强走过去，弯腰拍了拍凌志远的脑袋：“公安同志问你话呢，你回答啊！” 黄老太率先回过神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回答啥？不是志远干的！好啊！沈春花，沈大喜，你们害我小孙子的命还不够，还要陷害我们家志远！好歹毒的心！” 眼看着事情有反转，沈春花可不吃这个哑巴亏！ “真是笑死个人了！你的好孙子凌志远害了你的小孙子凌志成，关我和我弟啥事？ 我就说吧！我和我弟离开的时候，凌志成还好好的！ 哼！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凌志成的尸体怎么会在院子里，原来有人顺水推舟，想让我和我弟背锅！” 凌安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你们让我背锅，别人就让你们背锅！” 沈大喜仿佛看到了希望：“对！凌志成根本不是我和我大姐害死的，是凌志远害的！要抓就抓他！” 李公安瞥了他一眼：“你在得意什么？ 不管后面的真相如何，你和你姐沈春花都是故意伤人！” 沈大喜一噎，闭嘴了。 李公安拿着带血的衣服，再次问凌志远： “凌志远，我再问一遍，你的衣服上为何有血？为何藏到背篓里？你弟弟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凌志远笑了，笑得很无助，眼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那是志远的血啊，我把受伤流血的他抱到院墙底下，我身上染上他的血很正常吧？ 我都看见了！看见沈大喜和沈春花着急忙慌爬梯子离开，看见他们走的时候带着一把钉耙。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等他们走了，我才敢走出来，顺着他们的脚印到了志成的房间，看见了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志成。 可是……可是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吃吃不饱，穿穿不暖，猫冬真的不敢出门，就怕冻死在外边，哪有钱给志成医治啊？ 我想着既然没钱给志成治伤，与其让他带着一身伤痛苦地活着，不如让他早点结束痛苦，就送了他一程。 我什么都没干，就是对他说了声‘对不起’，抱他到外面冰天雪地里而已。 流着血的他，就这么冻死了。 好在，他没有醒过来，感觉不到痛苦！ 那明明是以前凌安和她娘住的房间，该死的应该是凌安啊！ 凌安，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他当时想着，小弟活着一家人都会活在悲痛中，长痛不如短痛，指不定家里因此还能讹沈家人一笔。 一个人的逝去，给全家人带来了生的希望，小弟也算是死得其所。 凌志远还想着，如果真的能从沈家得到足够多的好处，或许他媳妇就会带着孩子回到他身边了。 苏黎一巴掌扇在凌志远的脸上：“臭不要脸！你害死自己的弟弟，还要诅咒我闺女，你哪来的脸啊？” 凌安拉住苏黎，轻轻摇头：“娘，别打脏东西，会脏了自己的手。” 然后，他踹了凌志远一脚！ 事情真相大白，众人不甚唏嘘。 张兰春和凌向西相互看了一眼，都求公安不要把凌志远带走。 他们有三个孩子，闺女疯了，让他们送给了刘虎。 现在一个儿子没了，他们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孩子了！ 凌志远到底是犯法了，他们求是没有用的，注定要被带走。 黄老太那双浑浊的眼睛失去了光亮，眼睁睁看着孙子被戴上手铐，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凌志远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跪到地上朝张兰春和凌向西磕头。 “爹，娘，对不起。” 第159章 幸运?这种幸运给你要不要?! 有时候，“对不起”三个字是最无用的东西，不能抹去伤害，更不能令死者复活。 凌志远求李公安他们，希望他们能宽限他几天，让他能参与小弟的后事。 他也想去岳父岳母家一趟，再见一见他媳妇和孩子。 显然，这不符合规定。 李公安他们拒绝了，带着凌志远、沈春花和沈大喜回县局。 如果凌志远有需要，到局子后可以申请，至于能不能得到批准，要申请了才知道。 临走前，李公安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要过年了，本来应该团团圆圆过大年，非要整这出。” 本来就支离破碎的凌家，一夜一天之间，凌志成身死，凌志远成了杀人犯。 阴沉沉的天空下，白色的雪花随风飘落，每一片都像是打在凌家人的心头上，弥散着无法言说的苦楚。 悲伤的气息淹没了凌家人，围观者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留下来帮忙。 大队长沈自强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带人帮着凌家人一起忙活凌志成的后事。 天大地大，死者为大。 凌安、沈毅和苏黎没有留下，一家三口带着两只老虎慢悠悠走回家。 沈二喜大步追了上来：“沈毅，昨晚你明明看见大姐和三哥了，为啥不阻止他们？” 沈家还有位沈二姐，名叫沈冬雪。 不过，她因为排行老二，又不是沈长林和黄桃所期望的儿子，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跟沈毅在沈家一样不受宠。 长大以后，在沈长林和黄桃打算早早把她嫁出去，换彩礼回来时，她自己找媒人给自己介绍对象，嫁到离长青大队比较远的大队。 结婚后第一年，她带她男人回娘家，跟娘家人闹得很不愉快，后来再也没有回来。 沈长林和黄桃出事，沈春花他们有通知沈冬雪。 沈冬雪没有去送沈长林和黄桃，知道沈家的情况，给了点粮食就打发了。 沈毅看了沈二喜一眼：“我跟沈家早已没了关系，他们对我来说还不如陌生人，我路上看见两个人就要跟上去，你以为我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凌安顺着沈毅的话说道：“可不是！我家阿毅人俊心善，哪里想得到他们是要去害人呢？ 还阻止！这话说的可真好听！你们住一个家，你都没能阻止，凭啥质问我家阿毅？” 沈二喜低垂着脑袋，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可是，要是你们跟上去的话，大姐和三哥肯定就不会翻进凌家，更不会对凌志成动手，也就不会被公安同志带走！” 凌安和沈毅异口同声：“关我们屁事！” 沈二喜咬了咬牙：“沈毅，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你真的这么无情吗？ 爹娘出事被送去劳改，大姐被婆家赶回来，如今大姐和三哥一起被带走，还不知道会怎么判，你真的没有一点担心？” “有的。”沈毅点头，“我担心他们被判的太轻。” 他对沈家早已仁至义尽，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已经算他有良心了。 凌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父母兄姐出事了，你知道我家阿毅可靠了！ 咋地，家里剩下寡嫂和侄子侄女，你压力太大撑不起家，想求我家阿毅去给你们当顶梁柱？ 阿毅不欠你们沈家的，是你们沈家欠他，你怎么有脸来指责他啊？凭你脸大吗？” 想了想，沈毅放出一个重磅消息： “仔细想想你的好大侄子大福的长相，他未必是你的亲侄子，他好像跟你嫂子的旧情人有点像。 哦，有一次我和安安进山，碰见你嫂子跟她旧情人约会了。 如果大福不是你的亲侄子，你的压力是不是就变小了？ 这么一看，你还是挺幸运的！” 沈大喜的媳妇在嫁给沈大喜之前，有跟她同一个大队的人在谈对象，可她爹娘不同意，有情人没能走到一起。 沈毅说这些并不是在诓骗沈二喜，也不是故意挑拨离间，说的都是实话。 那天他和凌安在山里碰见那两人抱在一起，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心里都挺惊讶的，因为那个男人跟大福长的有五六分相似。 只能说是报应！ 当初沈长林和黄桃不知道是如何调换沈毅的，到了他们儿子这里，儿媳妇直接给他们儿子戴绿帽。 沈二喜愣了愣，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大侄子大福的样子，好像还真不像他大哥。 大福到底是不是他哥的孩子，他回头再去问，但眼下他认为不能被凌安和沈毅带偏。 “沈毅，你真的对家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沈毅反问：“如果把我曾经在沈家的遭遇放在你身上，你会如何？” 他一点都不想搭理沈二喜，可想到沈家兄妹故意陷害他和安安，哪怕那两个人已经被抓，也不能这么算了。 他都数着呢，沈二喜嚷嚷了几句话，他又回应了多少句话，加起来就是他要打沈二喜的次数。 沈二喜沉默了。 果然啊，鞭子不打在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凌安好心建议：“听说沈长林和黄桃进去后，你去县局看过他们，那你应该问了我家阿毅的身世吧？ 你亲弟弟顶替了阿毅的身份，现在应该过的特别潇洒吧？ 你们才是他的亲人，你们有困难，他就是两肋插刀也应该帮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们，我们并不是要趁机抢回阿毅的亲生父母，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能轻易被抢走的，我家阿毅才不稀罕！” 稀罕的话，他们夫妻二人早就联系霍老给的人员名单了。 沈二喜眼睛闪了闪，觉得凌安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爹娘说了，只要沈毅的亲生父母不出事，他亲弟弟肯定能一直过得很好。 都是爹娘的孩子，没有谁比谁高贵，也不应该他一个人承担沈家的重担！ 可惜他不知道沈毅的亲生父母是谁，他得回家找找线索，实在不行，看能不能去西北一趟，从爹娘嘴里问清楚！ 他要找到亲弟弟，亲弟弟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好生活，是时候替家里分忧了！ 这样想着，沈二喜转身就走。 沈毅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拎了起来，随即扔出三米远。 第160章 霍烈玖和陈竹航:感动不了一点! 在沈二喜落地的瞬间，沈毅快步上前，抬脚就是一顿踢。 不多不少，刚才他和沈二喜说的话加起来有多少句，他就踹了多少脚。 凌安上前拉架：“阿毅，别打了！别打了！大队刚死了人，不能再出人命了！” 话是这样说的，她却一边拉沈毅，一边抬脚跟着踹沈二喜！ 沈二喜：Σ(||| — ||| )他心里苦，但没法说！ 沈自强想回家拿点东西，刚从凌家出来，就看到在不远处揍人的小两口。 “……” 这一年，大队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确切来说，是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太多！ 临过年了，沈自强身为大队长，希望队员们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别再出事了。 他抬脚朝着凌安他们走过去：“小安，小毅，住脚吧！别真把人打坏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如今沈二喜家里什么都没了，父母和兄姐也相继出事，在沈自强眼里就是光脚的。 他担心沈二喜回头对小两口使用阴招。 若是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把沈二喜想的这么坏，他觉得这个年轻后生人品还算可以。 但出了沈家兄妹为了陷害凌安和沈毅，故意伤害凌志成的事，他不得不将人心想的坏一点。 蹲在旁边撸老虎的苏黎抬眸：“大队长，安安和小毅有分寸的。” 沈自强心里那个气啊！ 他不好当着凌安他们的面发出来，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凌安和沈毅。 谁家正常人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打人啊？ 这不是给人留把柄吗？ 你们要是真想打，以你们小两口的本事，晚上抹黑给人套个麻袋不成问题吧？ 再看看苏黎，他好兄弟凌向南的好媳妇，以前多懦弱一人啊，现在都学会助纣为虐了！ 眼看着沈自强脸色越来越难看，凌安和沈毅住了脚，没有再踹人。 沈二喜趁机急忙爬了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拔腿就跑。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现在就剩他、嫂子和侄子侄女了，其中一个侄子还可能不是新的！ 他是沈家现在唯一的顶梁柱！ 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出事，他一定要活着见到弟弟，让弟弟出手帮忙，让沈家可以回到从前，甚至变得更好！ 沈自强盯着沈二喜跑远了，将目光转移到凌安和沈毅身上。 “明天就年二十九了，后天就年三十了，大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你们待在家里好好过年吧。 凌志成没了，黄秀英晕过去后还没醒过来，她要是再被你们气一气，估计大过年的就要跟着凌志成去了。” 凌安点点头：“放心吧，队长叔！我和阿毅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我们就喜欢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沈自强想说，这番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过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大喜，今年的长青大队却笼罩在阴云之中。 大家帮忙把凌志成下葬后，虽然各家依旧继续忙着过年了的事，脸上却没有多少欢喜。 再怎么说，一个年轻后生丢了命，哪怕关系再不好，大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老太已经醒了，在没有舌头之后本来话就变少的人，越发不爱说话了。 她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院门边上，一坐就是一天。 路过的村民都劝她回屋里，根本劝不动。 大家生怕大队又多一个被冻死的人，只能改劝张兰春和凌向西，让他们要么把黄老太弄回屋里去，要么给她在旁边点盆炭火。 沉浸在悲伤中的张兰春和凌向西，少了几分过去的嚣张，还算听村民的话，真给黄老太点了盆碳火。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长青大队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气氛。 家家户户一如往年贴春联、包饺子，却也是肉眼可见的没有了往年过年的欢乐。 就连留在知青院过年的知青们情绪也不怎么高。 只有凌安、沈毅、苏黎和两只老虎，这一家五口真正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天天心情愉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两天，凌安和沈毅都让陈竹航偷偷跑来家里，教他做饭。 没办法，等年后他们去了向阳农场，可就没人给牛棚送饭了。 以陈竹航的做饭水平，小两口都怕霍老吃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跟陈竹航闹。 这一天，郑淑君他们是打算来凌安家一起做年夜饭的，他们自带粮食，也愿意动手，就想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思及霍烈玖和陈竹航，凌安便拒绝了，说往后去了农场有的是机会一起吃年夜饭。 以前霍烈玖和陈竹航在城里是如何过年的，凌安他们不清楚，可他们到了牛棚每天干脏活累活，过年也是冷冷清清的两个人。 凌安他们也想让这一老一少能过个热闹点的年，能有人陪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凌安从空间拿了不少食材出来，跟沈毅和苏黎一起忙活，做了不少好吃的。 饭菜差不多做好了，凌安就悄咪咪跑出去，避开乡亲们的视线，跑去牛棚接霍烈玖和陈竹航过来。 霍烈玖和陈竹航看到桌上丰富的饭菜，都有些热泪盈眶。 饭桌上摆着猪肉白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锅包肉、地三鲜、红烧猪蹄、酱大骨、猪头肉和红烧肉。 还有霍烈玖和陈竹航喜欢的卤煮、炒肝和羊肉汤！ 他们从没有想过，下乡以后还能过个像样的年。 不对，他们就没想过过年的饭菜能如此的丰富！ 也没想过下乡后会有这样一家人温暖他们！ 凌安看到一老一少眼里打转的泪：“霍爷爷，竹航，你俩咋回事啊？别人看见好吃的流口水都是从嘴里流出来的，你俩咋从眼里流出来了？” 霍烈玖和陈竹航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幽幽看了凌安一眼。 真是感动不了一点！ 但凡你感动，凌安总有办法让你破功！ 苏黎笑着招呼霍烈玖和陈竹航坐下，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羊肉汤。 “羊肉汤是我做的，尝尝是不是你们记忆中的味道。” 霍烈玖喝了一口羊肉汤，只觉着整个人都暖乎乎的，心里高兴得很，面上却有点傲娇，对着苏黎竖起大拇指。 “不错！味道很正！小苏，你是这个！ 小安啊，多跟你娘学学吧，你娘多温柔啊！” 第161章 来了，来了，她又来了! 凌安刚夹起来一块红烧肉，眼看着就要放在霍烈玖的碗里了，她紧急撤回红烧肉，来个急转弯，放进她娘的碗里！ “我娘确实温柔，我娘是独一无二的，我学是不可能学的，我只会炫耀我有个很好很好的娘！” 一顿丰富的年夜饭，吃得宾主尽欢。 霍烈玖和陈竹航吃到苏黎做的卤煮和炒肝，更是赞不绝口，心里都有些怀疑。 没办法，味道真的太正宗了，跟他们以前在京城吃到的一个味！ 听说苏黎是凌安她爹捡回来的媳妇，两人都猜测苏黎是京城人，都默契的没有问出口。 对方没有主动说，他们选择不问，那便是最好的尊重。 凌安他们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两只老虎也在一旁吃着专门为它们准备的晚餐。 吃着吃着，它们还走过来，蹭蹭这个，又蹭蹭那个，跟狗似的，非要吃大家啃下来的骨头。 吃过年夜饭，唠了会嗑，凌安、苏黎、霍烈玖和陈竹航一起包起了饺子。 两只老虎就在他们旁边摇着尾巴走来走去，像是想要加入，又像是在检查谁包的饺子最好看。 而沈毅拎着饭盒出门了。 不止是霍烈玖和陈竹航，县城的温焕章和贺舒琴照样冷清。 凌安是打算跟沈毅一块去送饭的，两人用轻功来回，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只是考虑到霍烈玖和陈竹航在，她和沈毅要是都走了，她娘可能会不自在，便让沈毅一个人快去快回。 锅里还热着另一份饭菜呢，是给青山大队牛棚的黎教授他们准备的。 刚包了二十来个饺子，院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凌安和苏黎对视一眼，正想着该如何应对，不让人发现霍烈玖和陈竹航时，门外的人便开口说话了。 “小苏，小安，小毅，走走走，到我家去一起唠唠嗑！” 是大队长媳妇李冬英的声音。 苏黎应了一声，洗干净手，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就走出去开门。 一打开院门，她第一时间抬脚跨了出去，顺手关上院门。 “冬英姐，安安和小毅要包饺子呢，让他们忙活吧，我去你那唠嗑！” 李冬英笑着“欸”了一声，挽着苏黎的手就走。 这会，凌安也顺便洗了手，跟霍烈玖和陈竹航打了声招呼，让他们接着包饺子，无论是谁来敲门都别开门。 她跑去厨房拿锅里热着的饭菜，又装了刚包好的饺子，急匆匆就要去青山大队。 离开家的时候，她顺便把院门给锁上了，免得有人不敲门往里跑，发现霍烈玖和陈竹航的存在。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凌安直接把东西一股脑放进空间，放心大胆地施展轻功赶路。 跟猫冬的村民不同，黎教授他们该干的活还得干，大冬天虽然比往常轻松些，却也是要干活的。 凌安到的时候，他们正围坐在炕上吃晚饭呢。 大概是风雪声太大，他们没有听见凌安敲门的声音。 凌安微微吐了一口气，从空间拿出一把刀子，熟练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把门重新关好之后，她才把装着饭菜的食盒和装着饺子的食盒拿出来，一步一个脚印往里走。 凌安一手拎着一个食盒，没空再敲门，也就懒得敲了，一边踏进屋子里一边开口： “我又来了。” 除了上次开门的那个中年人，其他人都没见过凌安，都有些不明所以，眼底或多或少都带着点警惕。 中年人沉默了两秒：“她就是给我们送棉衣和棉被的凌安。” 顿时，屋里的人眼里的警惕变成了感激，纷纷开口感谢凌安。 凌安摆摆手：“用不着谢！给你们的都是我们家用不上的旧东西，扔了也是扔了，能再次派上用场算是那些东西还有剩余价值。” 瞥见他们吃的是玉米糊糊、烤地瓜、蒸土豆和不知名菜汤，她又开始采用上次那欠欠的语气说话： “啧，大年三十你们就吃这些东西啊？品种不丰富就算了，分量也不多，你们几个大人能填饱肚子？” 黎教授等人：“……” 来了，来了，她又阴阳怪气了！ 一阴阳怪气，这是要给他们改善伙食吧？ 肯定是，他们都看见她手里拎着的两个大食盒了！ 上次没见过凌安的人，认不得这个人，却认得她阴阳怪气的声音。 凌安把一个食盒放到旁边：“我就知道你们一把年纪都不会照顾自己，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吃多饱的！ 呐，这凌安装的是饺子，新鲜包的，想吃的时候就拿去煮。” 紧接着，她打开另一个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这是羊肉汤，我娘做的，味道可好了！做的不多，目测不够你们一人一碗，你们一人半碗吧！” “猪肉白菜炖粉条，嘿嘿！这是我的得意之作！也不多，你们一人两筷子分着吃了吧！” “这道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看得出来是红烧猪蹄吧？你们一个个瘦成这样，走路都打摆了吧？吃啥补啥，这个得吃！” “红烧肉和猪头肉不多，我给装到一起了，半盘红烧肉，半盘猪头肉，你们尝尝味就行。” “地三鲜和小鸡炖蘑菇也是，不多，也只够你们尝味了，多的没有。” “嗷！差点忘了，另一个食盒里面除了饺子，还有酱大骨，你们也记得吃。” 卤煮和炒肝才是真的做的不多，是专门给霍烈玖和陈竹航准备的，也就没有他们的份。 大家都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着凌安跟变戏法似的，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摆到他们面前。 乖乖，一次性出现这么多荤菜，居然还有大白米饭，他们觉得跟做梦似的。 不对，做梦他们都不敢这么做啊！ 凌安想起她娘的交代，接着道：“菜不多，可你们在这里平时吃不上荤腥，要是一次性全吃完，估计你们的胃承受不住。 你们就尝一尝，剩下的留明天热一热继续吃。” “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想吃剩菜，才把这些剩饭剩菜拿过来的！” 在黎教授他们眼里，此时此刻的凌安就是小傲娇。 他们的眼里含着泪，感受着这冰天雪地里突如其来的温暖。 锦上添花容易，像这样的雪中送炭尤为珍贵。 凌安没有多待，让他们把东西都吃完以后，记得把盘子全洗干净，她有空会过来拿。 临走前，黎教授他们塞给凌安一个小包裹，说是给她的谢礼。 第162章 谢礼，以及来自县城的粘豆包 凌安亲眼看到他们在墙角挖了个洞，把小包裹拿出来直接塞给她的。 她看得明白，这是黎教授他们早早准备好，等着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拿给她的东西。 算是上次棉衣棉被的谢礼。 凌安回到长青大队，直接去了大队长家，接她娘苏黎一块回家。 霍烈玖和陈竹航坐在堂屋往外看，像是要把院门盯出花来，听到开门的动静，急忙站起来躲到门后，以免进来的不是凌安他们。 被人发现他们俩在这里，会给凌安他们添麻烦。 与他们的反应截然不同，两只老虎听到动静，直接窜了出去。 凌安低头撸了撸两只老虎的脑袋，笑着看向屋里： “霍爷爷，竹航，你们别躲了，是我们回来了！” 霍烈玖和陈竹航这才从门后出来，看见母女俩，他们脸上多了几分轻松愉悦。 凌安看了眼桌上的战绩：“嚯！你们不行啊，这么久才包了这么点饺子。” 霍烈玖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怎么就不行了？我这是不爱包饺子，不想包了！” 陈竹航嘿嘿直笑：“我举报霍爷爷撒谎！他不是不想包，是觉得我和他包的不好看，怕丢脸，不敢包太多，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包。” 霍烈玖瞪了他一眼，鼻子哼了声，没有说反驳的话。 凌安笑眯眯地欣赏了下他俩包的饺子：“我觉得挺好看的呀，多可爱啊！” 圆鼓鼓的，像是汤圆上长了小花边。 好歹没有裂口不是？ 苏黎点头：“是可爱的！霍叔和小竹航很有天赋，安安第一次包饺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看。” 霍烈玖和陈竹航眼睛一亮：“真的？” 苏黎再次点头：“我不说假话。” 凌安笑笑，不说话。 她第一次包饺子的时候几岁，这俩人包饺子又几岁啊？ 那个时候她爹还没失踪，三天两头往县城跑，去给别人做零工。 黄老太他们趁着她爹进城，就拿出家里那点白面，让她和她娘包饺子。 她爹不在，就少一张嘴跟他们抢吃的，凌家人也就心安理得欺负母女俩。 包好了饺子，等煮好上桌，黄老太给凌安和苏黎一人分了一个，剩下的都是凌家人的，不许她们再吃，更不给凌向南留。 凌安和苏黎也不在意，母女俩在包饺子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悄咪咪藏了点起来，想着等凌向南回来找个机会煮了吃。 她们不敢藏太多，毕竟白面和饺子馅不多，藏的多了一眼就能发现。 就这，黄老太还嘟囔着说她们娘俩是不是偷吃了。 下饺子的全过程都有凌家人监督，母女俩根本没有偷吃的机会！ 不管如何，霍烈玖和陈竹航听到苏黎肯定的回答，都挺高兴的，还有点小得意。 一老一少又屁颠屁颠凑到桌前，继续包饺子。 霍烈玖甚至还招呼凌安：“安安啊，快来包饺子，比比看谁包的又快又好！” 凌安挑了挑眉：“好啊！” 凌安和苏黎洗干净手，重新加入到包饺子的活动中。 没多久，沈毅便冒着风雪回来了。 他拍掉自己身上的雪，才抬脚进屋：“安安，娘，霍爷爷，竹航，我回来了！” 屋里的四人齐刷刷看向他，脸上都带着笑意。 “回来就好，过来包饺子。” “欸！” 两只老虎凑到沈毅身边，跟做任务似的，蹭了蹭沈毅，就又回到一旁趴着。 不需要凌安和苏黎问，沈毅就把去温家的情况说了。 “温爷爷和贺奶奶都挺好，身子骨看起来比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好多了。 街道那边还算有点良心，给两位老人送了点过年口粮。 他们自己做了粘豆包，还打包了点让我带回……” 沈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想起自己为了方便赶路，把粘豆包放空间里了，刚忘记拿出来。 凌安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笑着撞了撞他： “阿毅，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把温爷爷和贺奶奶给的粘豆包弄丢了吧？” 沈毅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刚碰见五叔他们了，跟他们在外面聊了会，可能那时候放下了，回来的时候忘了拿，我这就去找找。”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 陈竹航眨眨眼：“五叔是谁啊？” 平时他干活经常能听到大队的小崽子们聊天，多少对大队的情况有所了解，知道凌安和沈毅都跟各自家里断了关系。 当然了，他也知道了凌安的父亲不是黄老太的亲儿子。 关于凌安、沈毅和苏黎，那些小崽子都说这一家三口没有亲人了。 凌安：“大队长啊！阿毅跟沈长林一家断绝关系，但没跟沈家其他族人断关系啊。再说了，沈氏族人宁可把沈长林一家除族，也是要认我家阿毅的。” 霍烈玖放下刚包好的圆鼓鼓的饺子：“一家搅屎棍和一个英雄，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如果不是沈毅足够优秀，沈氏的族老断然不会这样想。 这一点，凌安他们也明白。 不管怎么说，当初族老他们对沈毅的维护都是存在的，凌安他们心存感激。 沈毅说出门找找只是个借口，他在外面站了会，从空间拿出食盒，就又回来了。 “现在想吃粘豆包吗？想吃的话，我去热一热。” 凌安他们齐齐摇头。 年夜饭吃的早，却也吃的足够撑，这会还饱着呢，肚子里暂时没有粘豆包的位置。 沈毅放好食盒，洗了手，也凑过来一起包饺子。 饺子都包好以后，凌安他们就围在炉子旁烤火，守岁，顺便烤点板栗和花生吃吃。 土豆和地瓜什么的，他们没有烤，也吃不下。 零点一过，苏黎掏出一早准备好的红包，发给凌安、沈毅和陈竹航，也发给霍烈玖。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需要红包这种东西？” 话是这样说的，霍烈玖的眼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欣喜。 凌安也拿出她和沈毅包的红包，发给她娘、霍烈玖和陈竹航。 “往后余生，大家都要好好活着，活得开开心心的。黑暗终究会过去，黎明迟早会到来！” 霍烈玖和陈竹航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无法言说的感动。 遇见这一家三口，是他们此生之幸。 第163章 兴奋!吃瓜!这个年终于热闹起来了! 沈毅带着陈竹航进厨房煮饺子，边下饺子边跟陈竹航讲解。 没办法，他担心这家伙连饺子都不会煮！ 吃过饺子，凌安让苏黎先歇下，她和沈毅送霍烈玖和陈竹航回牛棚。 小两口还带了饺子到牛棚，让陈竹航明天煮了吃。 霍烈玖嘟囔道：“行了，行了，你们小两口赶紧回去吧！饺子就在这里，我们饿了就会煮。你们总不会认为我们连饺子都不会煮吧？” 凌安和沈毅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没错，我们就是这样认为的啊！ 霍烈玖：“……你们的眼神有点侮辱人了！” 想当年，他连树叶和树皮都吃过，总不至于会饿死自己！ 陈竹航有自知之明，没人相信他的厨艺很正常，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他已经拿到了最新版本的菜谱，是沈毅最新手写版，凌安清清楚楚写了煮什么、煮多少该放多少调味料，该放多少水，该多大的火候，该煮多久…… 没有了“适量”二字，他觉得这菜谱十分顺眼！ 回到家，凌安想起黎教授他们给的小包裹，从空间拿出来打开看了一下。 小包裹里全是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有两条小黄鱼，有二十块钱，还有两个玉手镯。 跟霍爷爷和陈竹航一样，黎教授他们下乡前的行李肯定是被检查过的。 显然，这些好东西不是他们下乡时带来的，那只可能是后来有相识的人给他们送来的。 黎教授他们不能擅自离开青山大队，这些东西聊胜于无，他们没什么机会用，也不敢用。 虽说如此，凌安还是觉得受之有愧。 她给黎教授他们送的棉衣棉被之类的，都是从凌家和沈家搜刮到的旧东西，不值钱。 何况，她给那些东西的初衷并不好，她目的不纯！ 沈毅揉了揉凌安的脑袋：“安安，不用想这么多。对于黎教授他们来说，那些棉衣和棉被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救命的东西，没法用俗物衡量。 你若是觉得受之有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帮一帮他们就好。” 凌安伸手抱住沈毅的腰身，趴到他怀里：“阿毅果然懂我！” 大年初一早上，郑淑君他们跑来拜年。 聊着聊着，一群人看起了书。 李冬英带着儿媳妇过来串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婆媳俩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过年期间，家里只要有人，各家基本都是不关门的，所以她们站在门外就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李冬英犹豫着是要敲门，还是默默带着儿媳妇转身就走。 这时，苏黎抬眸注意到了她们。 “冬英姐，燕子，你们杵在那干啥？进来啊！” 凌安他们纷纷跟婆媳俩打招呼。 李冬英笑着走进来：“我们看到你们全在看书，都不好意思进来，怕打扰你们。” 苏黎笑着给婆媳俩倒热茶：“这不是没啥事干，外面天寒地冻的又不想出门，只干看书打发时间了。” 李冬英喝了口热茶，整个人都舒服了。 “冷是冷，但大过年的，串串门挺有意思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凌家又出事了！挑过年闹事，除了给他们自己添堵，谁在乎啊？ 我和燕子刚才路过凌家听到他们吵架，你们猜怎么着？ 嘿！张兰春昨晚闹脾气，连夜跑回娘家，说现在的日子一点也过不下去了！ 也是，她生了两儿一女，闺女疯了，送给了刘虎，俩儿子一死一蹲局子，这种日子真没啥盼头。 没想到张兰春跑回娘家后，被她的兄弟嫂子弟媳给赶出来了，说家里没有她的位置了，让她别回去添麻烦。 她只好灰溜溜又跑回来了！ 一回来，她和凌向西就吵起来了，还抄起棍子打了起来！” 李冬英的脸色有些意犹未尽，好像看戏没看尽兴一样。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嚯！他们两口子是觉得这个年过的太冷清，在给大家表演节目吧？ 话说他们的表演结束没？我还没瞧见呢！我挺想看看他们的节目！” 李冬英眼睛亮了亮：“没结束！应该没结束！他们瞅见我和燕子在外面，把门给关上了，估计关上门继续表演……继续打呢！” 如果不是那扇门阻挡了她的视线，她这会肯定还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的！ 凌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们表演得如此用心，我不去看看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不行的！我这个人最是善良，见不得别人失望的表情，我这就去当一名合格的观众！” 沈毅也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大家都明白，凌安在哪里，沈毅就会跟到哪里。 郑淑君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书本，俨然对这件事也感兴趣。 往后不在长青大队，也许就看不到这样的热闹戏份了，能看一眼是一眼。 于是，凌安和沈毅大跨步走在前面，郑淑君他们跟在小两口身后，苏黎、李冬英和李思燕走在最后。 一行人直奔凌家。 出来串门的乡亲们见状，都有些不明所以，受藏在他们心底的好奇心驱使，默默跟上他们的步伐。 来到凌家附近，大家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这才明白凌安他们是嗅到了热闹的味道！ 众人眼里都露出了些许兴奋！ 因着凌沈两家的事，这个年怪安静的，大家心里都不得劲。 这下好了，有热闹看，总归能忘记些不好的，给人的情绪增添点愉悦的滋味！ “张兰春，你个贱人！你昨晚不是跑了吗？跑之前你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怎么回来了？还敢打我？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 这是凌向西的声音。 凌安眼睛一亮，三下两下爬上墙头，也不发出声音，默默吃瓜。 沈毅有些无奈地笑笑，也爬到墙头上，挨着凌安坐下。 其他人：“……” 不是，大家一起来的，怎么你们在墙头看戏，我们只能在下面听戏？ 凌家的院门能不能懂点事，自己打开啊？！ 鼻青脸肿的张兰春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棍子，气喘吁吁地道： “我是跑了啊！我长了腿，我跑了，我又跑回来了，有啥问题？我是打你了？难道你没打我吗？ 哼！我给你生儿育女，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回来怎么了？ 咋地，你不想我回来，是想带别的女人回家吗？” 凌向西握紧手里的棍子，咬牙道：“你还好意思说生儿育女！你生的儿女呢？现在在哪里？以后谁给我养老？” 第164章 三个建议气坏凌家母子 墙头上的凌安戳了戳沈毅： “凌向西能不能活到老还是个问题，就想着有人给他养老送终，真是搞笑！” 沈毅把剥好的瓜子仁放凌安手里：“人嘛，越没有什么，越想要什么。” 听到小两口说话，张兰春他们才发现凌安和沈毅的存在。 张兰春和凌向西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刚才看着这两人又打又吵的黄老太，脸色也很不好。 在一旁带孙子孙女的刘桂花，脸色没什么变化，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 凌向西恶狠狠地瞪向墙头上的小两口：“你们爬我家墙头做什么？” 娘的，如果不是打不过凌安和沈毅，他现在非得一棍子打过去不可！ 凌安笑眯眯地道：“没办法，你们的院门从里面锁了，我和阿毅只能勉为其难爬墙看你们的笑话了！ 欸！我这个人心软，知道你在犯愁，就你养老的事给你想了三个办法！ 第一，凌小云被你们送给刘虎，也算是刘虎的媳妇了，那你就是刘虎的老丈人，让刘虎给你养老不就好了？ 虽然刘虎没比你年轻多少，但你死在他前头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所以不用担心他没法给你送终！ 第二，你还有一个活着的儿子呢！他害死了你小儿子，可你小儿子的死跟沈家姐弟也有关系，公安那边没判死刑，他还是有机会能活着出来给你送终的。 哎，再怎么说都是你儿子，你不会盼望着他死在里面吧？ 第三，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去死啊，这样就完全不用担心没人给你送终了！ 你看看，你娘黄秀英还活着呢，她都能给你送终！” 坐在一旁小凳子上的黄老太，哆嗦着站起来，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凌安，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什么都还没说出来呢，就被气晕过去了。 经历了家破人亡，黄老太如今承受不住任何打击，心理承受能力比豆腐还要弱。 刘桂花看了晕倒的黄老太一眼，起身拉着孙子孙女回了房间，眼不见为净。 凌向西气得牙齿都在打架！ “凌安，你诅咒我？” 凌安一脸的无辜：“我好心好意给你想办法，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污蔑我？” 院子外，墙头下，李冬英抬头望着凌安： “小安，你这么嚣张，能不能让张兰春他们开个门？我们只听声音，看不到里边的场景，这心里不得劲啊！” 凌安回头往下看了眼，见大家眼巴巴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随即，她看向仍旧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张兰春。 “张兰春，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对凌家掏心掏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凌向西不应该这样对你！ 他今天敢拿棍子追着你打，明天就敢拿刀追着你砍，后天就能把你直接送去见阎王！ 起来吧！不愿意被杀害的张兰春！ 门外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没给你做主，不会眼睁睁看着凌向西打你！” 凌向西：“？？？” 我打张兰春没错啊，但拿刀追人这种事是你才干得出来的吧？ 不曾想，张兰春还真把凌安的话给听进去了，爬起来去开院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苏黎、李冬英、李思燕和一群知青，她懵了。 这些人根本不像是来给她做主的！ 来看她笑话的还差不多！ 李冬英看到鼻青脸肿的张兰春，又瞥了眼里面毫发无损的凌向西，不由得皱了皱眉。 “张兰春，你怎么搞的？你不是跟凌向西互殴吗？怎么受伤的只有你？” 张兰春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也拿了棍子没错，可她没敢真的打凌向西，怕被赶出去，那她真的就没有家了。 她的娘家回不去了，她能待的只有这里。 她跟凌向西吵，也就是纸糊的老虎，不敢真正得惹毛他，只能踩着他的底线蹦跶。 李冬英夺过张兰春手里的棍子，气愤地走进院子里： “凌向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看看你把你媳妇打成啥样了！ 你好意思质问张兰春，怎么不好好问问你，为啥你的两儿一女会是这样的下场？ 以前张兰春刚嫁给你那会，她还是个很好的人，很热心，是自私自利的你和你家人把她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觉得张兰春是真不错，谁需要帮忙，张兰春有空都会愿意帮一帮。 她就挺想跟张兰春当好朋友的，每天去河里洗衣服的时候都会叫上张兰春一起，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确实不错。 可惜好景不长，在凌家人的耳濡目染下，张兰春变了，两人也渐行渐远。 张兰春看着李冬英，眼神微动。 她都忘了当初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没想到李冬英还记得。 凌安歪歪头，对此没有任何的印象。 反正原主有记忆以来，没有从张兰春身上感受到善意。 眼下进入掰扯阶段，还有李冬英的加入，这场戏的冲突算是没了，后面也没什么精彩内容。 凌安看了沈毅一眼，跳下墙头，拉上她娘回家。 沈毅紧跟着跳下墙头，招呼知青们一起离开。 他们对调解张兰春和凌向西之间的矛盾不感兴趣。 凌安边走边感叹：“还是没赶上好时候啊！” 她还以为能看到张兰春和凌向西举着棍子，你给我一棒我给你一棒的场面呢！ 年初二，凌安、沈毅和苏黎一家三口去了一趟县城，小心翼翼避开其他人去了温家。 没能陪温焕章和贺舒琴老两口吃年夜饭，一家三口选择今天来跟他们一起做午饭吃，顺便给他们送点粮食。 年初五，听说黄老太中风了，本来说话就含糊，这下说话真没人听得懂了。 她症状还是很明显的，口眼歪斜，时不时流口水，还有点大小便失禁。 大队长建议凌向西他们来找苏黎过去看看，凌向西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求苏黎，更拿不出钱送人去医院。 凌安对此嗤之以鼻，在家里跟沈毅、苏黎和两只老虎蛐蛐： “什么不愿意求？分明是不想治！” 第165章 离开，奔向新生活 从凌家分家失败那件事变了看出，凌向西和张兰春夫妻，以及刘桂花，并不想养着黄老太。 甚至，他们会在心里卑劣地想，要是他们的娘\/婆婆就这么没了多好啊，家里就少个白吃饱了！ 黄老太承受一次又一次打击之后，拄着棍子走路都难，更别提干活了。 如今她中风了，彻底没有价值了，凌向西他们只会盼着她早点闭眼。 可怜吗？ 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凌安一点都不同情她，毕竟原主和原主爹娘都被她迫害过！ 再者，凌安他们压根没时间关注这件事。 一家三口都忙着收拾行李呢，他们就要搬去向阳农场了。 年初二去县城那次，沈毅就顺便把拖拉机开了回来。 知道他们要走，杨大强和赵二毛屁颠屁颠跑过来，帮忙搬行李上拖拉机。 “安姐，毅哥，苏姨，你们到了农场千万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啊！” 凌安和沈毅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苏黎笑笑，忙着收拾行李，万事有闺女和女婿在，她不需要管。 杨大强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里，眼下凌安和沈毅就是他的希望，他宁可死皮赖脸，也不想错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安姐，毅哥，你们到了那边需要帮手的时候，记得一定要联系我们！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不管我在做什么，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一定到！” 赵二毛不太会说漂亮话，在旁边“嗯嗯嗯”地应和着。 杨大强说话的时候，手里没有闲着，拎起整理好的行李跑出去放到拖拉机上，又急匆匆跑回来。 “安姐，毅哥，你们绝对可以相信我和二毛！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和二毛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什么小混混，什么懒蛋，早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我们现在也算半个读书人了，我们好学，上进，勤快！等着你们随时召唤！” 赵二毛眼睛一亮：“对对对！强哥说的对！我和强哥现在就是这么的优秀！” 杨大强踹了赵二毛一脚：“我和二毛的优秀只有一点，跟安姐和毅哥比起来差远了！ 不过，我们会努力向你们看齐的！勇往直前！努力奋斗！不给你们拖后腿！” 凌安笑着朝杨大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文化人，说话是越来越有文化了！” 沈毅拍拍杨大强，想了想，担心赵二毛会失落，也拍了拍赵二毛： “之前让你们去学校念书，拿个毕业证，这事能做到吧？ 你们要是做不到，到时候就算我们需要人，你们条件达不到也是没用。 你们仔细想想，有文化的知青千千万，上面会给我们调从城里来的知青，我们如何力排众议，说服上面让你们过去？ 最基本的条件，你们总得达到吧？” 小两口的想法一致，目前向阳农场就他们一家三口和郑淑君他们，那是因为农场面积相对较小，又是采用机械化作业，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 他们的捡石机已经出现，年前还跑去农场驾驶捡石机干了一轮活，把耕地的石头给清理了。 不过，他们在那边待的时间不长，8.6万亩的耕地也不是那么容易清理好的，只是清理了一部分。 杨大强和赵二毛拍着胸膛信誓旦旦：“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自然明白农场那边的要求，在农场工作的兵团知青，一个个都有中学毕业证，他们自然不能落后！ 否则，他们连跟人家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安姐和毅哥更没办法帮他们。 只有自身的本事到位，别人才好拉你一把，不然都是空话。 这边的行李搬完了，在关上院门之前，凌安有些不舍地看着院子里的花坛。 花坛上全是积雪，可凌安知道，在积雪之下还有她和沈毅亲手种下的花。 那些从山上挖回来的花花草草已经秃了，可她从空间拿出来种植的仍旧绿意盎然。 她没有让沈毅打扰花坛的积雪，就是不想让村民看到那样的场景，免得大家问东问西，为什么四处光秃秃的，只有他们家的花坛还有绿的。 沈毅戴着手套的手隔着帽子揉了揉凌安的头：“安安，到了农场，我会给你种更多的花。” 凌安侧眸，对着沈毅笑得很甜。 院门缓缓关上，落了锁。 凌安他们就爬到拖拉机上，由沈毅开着拖拉机前往知青院。 郑淑君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在等着了。 拖拉机一停，杨大强和赵二毛急忙跳下车，帮知青们扛行李上车。 这群知青，有一个算一个，算是他们二人的老师。 听说等开春后会有新的知青到来，也不知道新知青好不好相处，会不会不厌其烦地解答他们学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也都有希望。 他们努力，他们相信，便是最好的希望！ 看到知青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杨大强和赵二毛也不自觉地跟着笑。 他们相信他们也会有这样一天，把希望变成现实的一天！ 临上车前，郑淑君他们交给杨大强和赵二毛一个箱子。 箱子里装的全是书，是知青们送给这对异父异母的兄弟的临别礼物，是对他们二人的美好期待。 赵二毛感动得哇哇哭：“这是我赵二毛人生第一次收到礼物！” 杨大强一脚踹了过去：“呵，我前两天给你的烤土豆算什么？ 还有啊，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真丢人啊！出门在外，你千万别说认识我！” 赵二毛哼了声：“强哥，有本事你眼睛别红！” 凌安他们看着两人的互动都很想笑，也真的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杨大强和赵二毛也跟着笑了。 随着“突突突”的声音响起，凌安他们坐在拖拉机上，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仍在挥手的杨大强和赵二毛。 村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凌安他们一家三口要离开，就连知青院的知青也都要一起走。 不少村民裹紧身上的大衣，走出家门，朝着车上的人挥手，叮嘱他们雪地开车要小心，祝愿他们去农场一切都好，期盼他们往后能回大队看望大家。 凌安他们也朝着大家挥手，一一回应着乡亲们。 人群中，凌向西和张兰春躲在角落里，用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着拖拉机上笑意嫣然的人。 第166章 安安，我们在这里还没试过…… 凌向西和张兰春牙齿咬的咯咯响，想恨，发现他们根本恨不起来。 倒不是真的不恨，只是他们忽然发觉，他们跟凌安和苏黎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曾经被他们欺压的母女俩，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们无法触碰到的人。 而他们自己，原本还算幸福的一大家子，死的死，伤的伤，疯的疯，劳改的劳改，吃牢饭的吃牢饭…… 在拖拉机上的凌安很是敏锐，发现了角落里的凌向西和张兰春，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笑得很甜。 她觉得原主若是看到凌家人如今的境况，一定会大放三天三夜的鞭炮！ “乡亲们，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凌安这次离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乡亲们一时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角落里的凌向西和张兰春默默祈祷，希望凌安别再回来了。 他们总觉着凌安就是他们的灾星，有凌安在，他们迟早会踏上其他家人的旧路。 同样躲在角落里的沈二喜，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盯着拖拉机，像是要用目光穿过拖拉机看驾驶座上的沈毅。 他嘴里小声喃喃道：“都是一个家长大的，凭啥沈毅去当兵能受到重用，成了军官？ 明明身受重伤差点死去，双腿残疾，又偏偏不到一年就恢复了！ 家里都给沈毅换亲了，把他娃娃亲对象从凌安变成凌小云，兜兜转转还是给他娶到了凌安！ 为啥呢？到底为啥呢？为啥我只能在地里挣工分？为啥娶到凌安的不是我？” 发现角落里鬼鬼祟祟的沈二喜，杨大强悄咪咪凑了过来，听清了最后一句话，抬脚踹向沈二喜，将人踹了个狗吃屎！ “沈二喜，你搁这嘀咕啥呢？咋地，发现你们沈家愧对毅哥，想要送钱送粮弥补他？那你倒是去啊！” 沈二喜：“……” 别说他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有，他兜里也掏不出钱，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啊！ 他对着杨大强翻了个白眼，爬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雪，抬脚溜之大吉。 杨大强对着沈二喜跑远的背影嗤之以鼻：“就这？敢肖想安姐？想屁吃吧你！” 严冬还未过去，四处都是白雪皑皑，此时去农场基本上干不了活，就是换了个地方猫冬。 饶是如此，凌安他们还是毅然决然要过去，早些跟过去说再见，也早些奔向新生活。 凌安他们坐在拖拉机上，每个人身上都落了雪，大家都没有将身上抖落，看着彼此头上、身上都是白色的，露出来的鼻尖红红的，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响彻在冰雪天地间，打破了冬日的寂静，像在对他们诉说新生活的美好祝福。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凌安给的黑色雨衣，就连大家的行李都盖着一层黑色的防水布。 大家都不清楚凌安哪来的这些东西，却都默契的没有问。 反正不是上面发的，就是凌安和沈毅主动向上面申请的呗，总不能是凌安和沈毅变出来的吧！ 一路上路过了许多村庄，除了扫雪铲雪的人，没见着几个人。 沈毅和几位男知青轮流开拖拉机，路上除非必要没有停歇，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抿两口自己带的水润润喉。 下午三点左右，凌安他们终于抵达了向阳农场，抵达了他们接下来要生活的家园。 好在年前他们来的那次在这里住过，那会收拾的还算不错，一段时间过去，屋里的灰尘还不算太多，清洁起来还算简单。 他们生活所需要的水井，上回他们临走前用木板盖起来了，这会掀开一看，里面只结了层薄冰，敲破薄冰便能打水上来使用了。 人多力量大，凌安他们很快就把住宿的地方和厨房收拾好了，其他地方改天再打扫。 紧接着，大家兵分两组，一组爬上拖拉机，扫掉防水布上的积雪，掀开防水布，将行李递下来，另一组接过行李拎进屋里。 行李搬好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天色已经很暗了。 凌安从家里带来的大水缸里掏出狍子肉、处理过的野兔和五根肋骨。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有工资拿的人了，今晚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沈毅和苏黎自然地拿着食材去处理，郑淑君他们却瞪大了眼睛。 “这、这么多肉？今晚全煮了？” 他们在长青大队生活了那么久，就没试过哪顿饭能有这么多荤腥的！ 当然啦，他们还没下乡之前，在城里也没见过！ 哪怕家庭条件再好，家里做肉菜也不会如此的大方！ 凌安点头：“对！我和阿毅经常上山打猎，囤了不少猎物，不吃白不吃，放坏了多可惜！” 袁香云鼻子哼哼：“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让大家一块吃，那我今晚勉为其难多吃点，吃光你囤的肉为止！” 周善英哈哈大笑：“对对对！我们可不跟你们客气！” 苏黎笑着点点头：“能吃是福，能吃就多吃点。”她和闺女女婿吃这些都快吃腻了。 往后就是一个食堂吃饭的人了，大家把各自的粮食拿出来放到一处。 郑淑君他们把各自家里寄过来的肉干、腊肉之类的拿出来，也拿了今晚需要用到的萝卜白菜出来清洗。 他们一边帮着打下手，一边琢磨着今晚吃这么多肉，应该给凌安他们多少钱和肉票合适。 没有人想白占凌安他们一家三口的便宜。 他们能从普通的下乡知青变成兵团知青，都是一家三口的功劳，他们还欠着凌安他们恩情呢，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今天搬家，大家都累了，没人洗澡，烧了热水大家擦了擦身子就早早躺炕上睡下了。 被窝里，凌安拱进沈毅怀里： “这里没有凌家人，也没有沈家人，安逸过头了，真有点不适应。” 沈毅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凌安抢先继续道：“不过差别不大，凌家和沈家都那样了，我们就算继续留在大队，他们在我们面前肯定大气都不敢出了。” 沈毅搂着怀里的人，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 “安安，你躺在我怀里怎么尽想着别人？” “安安，我们在这里还没试过……想不想试一试？” 第167章 遵命，我的公主 次日。 凌安迷迷糊糊醒来，觉着眼皮格外沉重，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默默闭上双眸。 坐在炕上看书的沈毅捕捉到她的动作，弯腰凑近凌安，在她唇角亲了亲。 “安安，昨晚辛苦了，先起来吃个早饭再接着睡吧。” 凌安睁开一只眼，抬手捏住沈毅的脸： “是是是，我辛苦，我真的太辛苦了！我不辛苦，谁辛苦？谁让我有个不懂节‖制的夫君？” “阿毅，你昨晚真的太放肆了！叫你停下你不停，还越叫越来劲，搞得我都要散架了！” “哼！你自己好好看看手表，这都十点半了，我起床吃的还能算早饭吗？” 越说越郁闷，凌安捏着沈毅脸颊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 沈毅无视脸上传来的痛感，眉眼含着笑意：“安安，你再喊我夫君，你今天很可能就起不了床了。” 凌安歪歪头：“哦？你这是打算换媳妇了？” 沈毅皱眉：“不换！打死都不换！我的媳妇只能是安安！” 凌安顾不上腰酸腿疼，踹了沈毅一脚： “那你还想让我今天起不了床！来来来，你试试看，试试我就让你逝世！” 随着精神力的进步，加上她身体素质比原主好了许多，她现在承受力大了许多。 然而，她的每一次进步都会引来沈毅的得寸进尺。 她的沈将军好像不知疲倦的老黄牛，越是劳作越是精神，说句真心话，她真的嫉妒了！ 说好的让阿毅哭唧唧，结果在炕上哭唧唧的只有她！ 这合理吗？ 这公平吗？ 这现实吗？ 沈毅隔着被子把凌安抱到怀里，将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声音低沉温柔： “安安，明明你也很喜欢的。” 凌安：(〃?w?) 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做什么？！ 没有她的放任，沈毅自然不敢肆无忌惮。 虽然但是，她以为沈毅抱着她是要哄她，没想到是把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沈将军不是这个样子的呀，这到底是跟谁学的？ 反正不可能是跟她学的！ 她脸皮最薄了，断然不可能教出这种厚脸皮！ 凌安觉得自己既然长了嘴，那必定是要用的！ 既然她此时此刻不说话，那就……浅浅咬一口沈毅吧！ 她想在沈毅脸上咬一口，想到她娘和郑淑君他们瞧见会调侃，她一把推开沈毅。 随即，她扒拉开他的衣领，锁骨狠狠咬了一口，尝到血腥味才住嘴。 沈毅不怒反笑，大拇指摩挲着凌安的脸蛋：“高兴了？愿意去洗漱吃东西没？” 凌安张开双手：“小毅子，伺候本宫更衣。” 沈毅轻笑出声：“遵命，我的公主。” 在沈毅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凌安并没有跑出去洗漱，而是撇下沈毅，一个人进空间刷牙洗脸，顺便在里面吃了个半饱才出来。 沈毅看着忽然空了的怀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心说，若是他的空间能和安安的空间连接该多好啊！ 那样，他的小公主便不会忽然消失在他眼前。 凌安从空间出来时，见沈毅眉头微蹙，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 “本宫知道自己魅力很大，但小毅子也不必一会不见便思之如狂。” 此时的沈毅坐在炕边，他一把拉过凌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彼此。 他伸手轻轻按揉凌安的后腰，语气认真：“安安，我不喜欢眼睁睁看着你消失在我眼前的感觉。” 前世他亲眼看着安安死在自己怀里，没有人知道那时的他心有多痛。 那时他恨不能立马跟上她的步伐，陪着她一起走黄泉路。 然而，国仇家恨尤在，他不敢死。 凌安似是读懂了他心中所想，双手捧着他的脸，凑近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阿毅，我会一直在。” 若是有一天沈毅会背叛她，她会亲手了结他，再将他的骨灰揣身上。 这个想法过于阴暗，她没好意思说出来，怕吓到沈毅。 小公主拥有过很多，也失去过很多，心里难免会有阴暗面。 譬如，之前她将凌家人和沈家人拉入“梦境”折磨，便是其中一种表现。 沈毅紧紧将人搂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仿佛他稍微松点手，他的安安就会消失。 可他又担心弄疼凌安，抱得小心翼翼。 “安安，我也会一直在。 哪怕以后你会厌烦我，我也绝不离开，要对你死缠烂打，直至死亡。 你……怕了吗？” 凌安在他怀里缓缓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眉眼染上笑意： “求之不得。” …… 凌安从房间出来时，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拿着一本卷起来的书。 早上下了场大雪，大家都在各自的宿舍待着，坐在炕上看书写字。 此时，大雪已停，天空中没有了雪花的身影，唯有透过云层的薄薄的带着暖意的微光。 凌安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天：“喂！太阳你有本事就别躲在云后啊，出来晒我啊！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是缩头乌龟变的吧？” 跟着凌安后脚出来的沈毅，唇角挂着浅淡的微笑，侧首看着凌安。 听到凌安的声音，苏黎和知青们纷纷打开门，从宿舍里探出脑袋。 郑淑君微笑着小声道：“凌安和沈毅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过于美好，让人觉得结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李玉芳点头赞同：“对啊！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这幅画面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忽然好想结婚啊！” 袁香云哼哼两声：“你想结婚就结呗，又没人拦着你！你看看男生宿舍，你的对象孙永安同志正在盯着你看呢！我同意你现在就拉他去领证！” 凌安转头看过去：“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李玉芳有点急了，“你不同意我跟孙永安在一起吗？是他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他？” 众人齐刷刷看着凌安。 凌安微微一笑：“你猜？” 李玉芳摇头：“我猜不到！这样，我可以跟孙永安分开，但我是兵团知青这件事不能改，该给我发的工资和福利要到位，不允许把我退回公社知青办！” 孙永安：“……”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我还不如工作重要！ 第168章 别看她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大家看李玉芳的眼神都有些一言难尽。 当初非要对孙永安以身相许的是你，今日宁可要工作不要人的也是你，万一孙永安较真起来，那得多伤心！ 周善英拍拍李玉芳的肩膀，哈哈大笑：“不愧是你！离了你谁还会逗我笑啊？” 凌安也拍了拍李玉芳的肩膀，笑眯眯地开口： “玉芳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过两天人家才上班呢，你和孙永安现在去当然领不了证啊！ 欸！谁知道你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呢？ 看看你家孙永安的表情，肯定觉得他在你心里不重要，难过了。” 孙永安本人都不知道自己难过了！ 但这不妨碍他配合凌安他们一起逗李玉芳。 他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踏上积雪：“我去散散心，你们不用管我。” 平时最爱嘻嘻的李玉芳，现在不嘻嘻。 她看着孙永安越走越远的背影，又看看凌安他们： “怎么办？我就开个玩笑，他好像真的难过了。” 凌安耸耸肩：“谁惹的谁哄。” 沈毅：“谁的人谁哄。” 苏黎默默转身回屋，当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淑君他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李玉芳。 李玉芳：“……” 好好好，果然是感情淡了！ 大家只会看她的笑话了！ 欸！谁让她嘴欠呢，哄就哄吧！ 李玉芳屁颠屁颠跑去追孙永安。 与此同时，凌安他们齐刷刷看过去，都很好奇李玉芳会如何哄人。 大抵是身后的目光太多，李玉芳似有所感，急忙回头，见凌安他们没有偷看，莫名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她转回去跟孙永安说话时，凌安他们又看了过来。 等两人走远了，凌安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鬼鬼祟祟跟了上去。 哪里有掩体，他们就往哪里跑，甚至趴到雪地里，探出半个脑袋偷看。 李永芳和孙永安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除了两位当事人，也就凌安和沈毅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其他人就跟看默剧似的，却不妨碍他们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最后，李永芳和孙永安抱在了一起。 大家看得眼睛都亮了！ 凌安当即站起来鼓掌：“哇哦～不错，不错，这就哄好了，感情还更进一步了，啥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 趴着的众人纷纷朝凌安竖起大拇指。 牛啊，他们愿称凌安为偷看还自爆第一人！ 没想到凌安他们偷偷围观，李玉芳羞得脸都红了，还有些气恼。 她一把推开孙永安的同时，朝着凌安就冲了过去。 近了，她直接扑向一动不动的凌安。 “凌安，你居然带头偷看，偷看就偷看，你还鼓掌！我跟你拼了！” 哪知凌安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迅速闪身避开，李玉芳扑不到她，便直接扑倒在地上，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吃了一嘴的雪。 然后，她就趴在一动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没忍住笑了。 孙永安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无奈。 袁香云凑到李玉芳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玉芳，你打算一直这么趴着吗？” 李玉芳：“已死，勿扰。” 别看她还活着，其实她已经死了。 尴尬死了！ 凌安蹲下，捧起地上的积雪，扔到李玉芳身上，语气略带忧伤： “真可怜啊，年纪轻轻就没了啊！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来场雪葬吧！” 话音未落，她的双手不停地往李玉芳身上泼雪。 郑淑君他们纷纷加入：“相识一场，我们也送你一程。” 眼看着李玉芳不装死了，想要爬起来，周善英急忙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孙永安走过来，犹豫着要帮他对象李玉芳，还是加入大家一起玩。 凌安抽空抬眸看了他一眼：“呀！孙永安你怎么了？是来给李玉芳同志陪葬的吗？” 孙永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梁云开和唐海辉对视了一眼，合力将孙永安按趴下，也往他身上泼雪。 很快，李玉芳和孙永安就被雪埋了起来，只露出各自的脑袋。 李玉芳挣扎过，可惜个人力量微弱，最终只能认命，甚至破罐子破摔道： “麻烦回去帮我把枕头拿出来，我要在这里睡个天荒地老！以地为床，以白雪为被，挺好！” 孙永安顺着她的话道：“劳驾，帮我也把我的枕头带过来。” 凌安在旁边用积雪堆了两个枕头形状的东西：“呐，枕头在这儿，你们自个拿吧。” 郑淑君也在旁边堆枕头形状的东西：“玉芳，我这个好看，用我这个。” 玩的差不多了，凌安他们就将李玉芳和孙永安从雪地里扒拉出来。 李玉芳刚得到解脱，急忙团了雪球扔向凌安。 凌安一个侧身躲过，用十分欠扁的语气说话：“欸！没找着！你不行啊！” 回应她的，是李玉芳的第二个雪球。 凌安再次躲过，并且还了李玉芳一个雪球，正正砸在她脑门上。 李玉芳上头了，咬着牙扔出第三个雪球。 趁其他人顾着看热闹，她扔出第四、第五、第六……砸在其他知青身上。 雪球大战一触即发！ 苏黎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凌安他们相互砸雪球，一个个咬牙切齿的，雪球也越团越大，看起来相互间多少有点私人恩怨。 她笑着看了会儿，开口道：“中场休息时间到！你们中午想吃啥？我这就去做午饭了。” 大家自然不可能让苏黎一个人忙活午饭，雪球大战就这样结束了，全都跟着苏黎往回走。 但是，凌安故意走在最后，悄咪咪团雪球砸在其他人身上。 被砸的人不甘示弱，也弯腰团雪球扔回去。 被扔的人不傻，拔腿就跑！ 她逃，他追，她插翅飞走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回了营地，做饭的做饭，打下手的打下手，劈柴的劈柴。 因着去年向阳农场并没有耕种，这会又寒天雪地的，凌安他们是真没活干。 他们也不认识附近村子的人，自然也没有去串门。 不过，大家都没闲着，每天坚持看书学习，顺便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凌安想吃青菜了，如今跟大家一起吃饭，又不好直接从空间拿出来。 她和沈毅一合计，计划在一个空仓库里种点菜。 沈毅就带着两个知青去了仓库，在里面制作大花坛，给凌安种菜用。 凌安带着其他人去铲雪，然后在地上烧火，让土地化冻，挖泥土去仓库，放入沈毅他们制作的大花坛里。 如此，她便从空间拿出种子，对郑淑君他们说是以前买的种子，开始了新一年的第一次种菜。 这样平静闲暇的日子，凌安他们本以为会延续到四五月份土地化冻后，没想到遇上了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村民。 …… 【宝子们，还有一章还没码完，晚点发哈～】 第169章 进村 “能借用你们的拖拉机吗？” 说话的人是附近团结村的村长。 没等凌安他们开口，他保证道：“我以团结村村长的名义担保，我们一定不会搞坏拖拉机，今天……最迟明天，肯定把拖拉机还给你们！” 凌安见村长和跟他来的村民神色着急，便打听他们借拖拉机做什么。 村长叹气，告诉他们是要急着送人去医院。 村里有个老奶奶一大早私自往山上跑，中午吃饭都没回来，她的家人在村里没找着她，这才慌了。 村长便让村民帮忙找，有村民说看见她往山的那边走，大家着急忙慌去山里找人，找到了摔断了腿的老人。 “山上到处都是积雪，想找止血的草药也没法找，村里也没有赤脚大夫，只能往医院送。 你们就把拖拉机借给我们吧，出了事我们担着。 只要你们肯借，往后你们在这里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到团结村找我！” 凌安看了他一眼：“你们村有会开拖拉机的人？” 村长沉默了三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那顺便再跟你们借个人。” 凌安回头，看见她娘拿了医药箱出来：“阿毅，去开拖拉机，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苏黎的医药箱是由凌安设计，沈毅制作的。 凌安知道她娘听到有人受伤肯定会去看，这才趁着她娘回屋拿医药箱的功夫，多打听几句。 “我娘是我们农场的医务人员，你们不介意我娘去看看伤者吧？” 几位村民异口同声：“当然不介意！”求之不得！ 真好啊，农场还有医务人员呢！ 他们一直都想村里有个大夫，可惜村里没有合适的人，公社那边也没有派人过来。 凌安、沈毅和苏黎跟着村长他们离开，郑淑君他们留守农场。 李玉芳看着拖拉机走远，跺了跺脚：“哎呀！我应该跟着去的！我都快闷坏了，应该趁这个机会进村走走的！” 之前在长青大队，他们猫冬的时候也是要干活的，比如搓玉米粒之类的。 如今在农场，没有上一年遗留下来的活，他们的时间都是自由支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暂时不需要下地。 当然啦，不包括他们在某个仓库里种的蔬菜。 该说不说，大家都觉得挺神奇的，不知道凌安的种子到底哪里买的，这样冷的天气都能发芽，发芽率还很高！ 郑淑君笑着拍拍李玉芳：“后悔也晚了，你追不上拖拉机！ 走吧，回去看书去，或者你跟孙永安约会？” 李玉芳嘴角抽了抽：“都要冷死了，约什么会啊？堆雪人，还是打雪仗？那两个人也不好玩啊，还不如大家一块玩！” 话是这样说的，实际上她十分羡慕凌安和沈毅。 如果她和孙永安也结了婚，她晚上就有人帮忙暖被窝了！ 两人都寄信告诉家里人，他们谈对象了，可结婚这事，还是要等见过双方父母后再商量。 若是天气好，她倒是挺想去约会的，逛逛街，看看电影，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可惜四处白茫茫的，她怕出门冻成冰雕！ 郑淑君笑着摇摇头：“玉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等会看书你和孙永安坐一块，给你们一个可以说悄悄话的机会。” 李玉芳：……不是，你管坐一起说悄悄话叫约会？！ 另一边，凌安他们已经抵达受伤老奶奶的家。 还没进屋呢，他们就听到屋里有小孩在哇哇哭。 凌安心说，这小崽子还挺孝顺，家里老人出事了，哭的真伤心！ 村长边带凌安他们往里走，边跟他们说：“哭的是狗娃子，受伤的是他曾奶奶。 唉，他跟他曾奶奶哭着嚷着要吃肉，他曾奶奶心疼他，也不知道咋想的，一个人就往山里跑，说是要给曾孙弄点猎物回来吃。 别说她一把老骨头了，就是她年轻的时候，她进山都未必能打到猎物！” 他很想用“老糊涂”三个字概括，可到底这是在人家家里呢，受伤的又是村里的长辈，他没敢骂出来。 不过，凌安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凌安进屋看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狗娃子：“这是挨打了吧？” 村长点头：“可不是！我去找你们的时候，他爹和他娘正轮流打他呢！” 狗娃子“哇”的一声，哭的更伤心了！ 被打已经够丢脸了，村长伯伯怎么能跟陌生人说？！ 苏黎扫了眼屋里的人：“我是医务人员，让我先给老太太看看吧。” 见村长点头，狗娃子他娘带苏黎去了老太太的炕边。 沈毅抬脚跟上，把医药箱放在苏黎旁边。 凌安没跟着走，抬手敲了敲狗娃子的脑袋： “男子汉大丈夫，哭的真难看！” “你才难看！你……” 狗娃子话还没说完，看清楚凌安的长相后，后面的话默默咽回肚子里。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姐姐呀？ 可是……这个好看的姐姐有点凶！ 狗娃子不哭了，抬手就要用袖子去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脏。”凌安说。 狗娃子的手一顿，默默放了下来，跑到他爹旁边，抬头悄咪咪看了一眼，见他爹的注意力都在曾奶奶身上，整张脸贴到他爹身上，把眼泪鼻涕擦在他爹身上。 凌安认证：“狗娃子，你果然很欠揍！” 狗娃子哼了声，转过身去不看凌安。 凌安也不想理这个小屁孩了，走过去给她娘打下手。 狗娃子看了凌安一眼，收回目光，隔了几秒又看她一眼…… 凌安后面虽然没长眼睛，但还是注意到狗娃子的动静。 她扭头看向狗娃子的爹：“这位大哥，看看你衣服后面吧，狗娃子把鼻涕擦你衣服上了。” 狗娃子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漂亮姐姐凶就算了，怎么还学小孩子告状？！ 第170章 苏黎:我创收!我骄傲! 凌安不仅告状，还一脸难过地叹气道： “唉，狗娃子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啊，他居然骂我丑，这眼睛得治吧？” 狗娃子嘴巴一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爹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他憋不住了，又哇哇哭了起来。 在给老人家处理伤口的苏黎微微叹了口气，表情多少有些无奈，却也又几分欢喜。 她闺女真是调皮又可爱，跟孩子似的，可这样鲜活的闺女很好。 若是早知道跟凌家划清关系后闺女能这般肆意，她该早早带着闺女离开凌家的。 凌安不知道她娘在心里感慨这些，她也没再逗狗娃子，认认真真跟她娘一起给老人家处理伤口。 在长青大队那会，苏黎在家经常抽空制作药膏、药粉之类的东西，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好在老人家的腿断的不算太严重，骨头没有明显的错位，倒是不需要做手术。 看到母女俩熟练地处理伤口、上药、包扎，狗娃子一家和村长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老人的脸色好了不少，大家都询问她感觉如何。 老奶奶笑呵呵：“这个医生好啊，以前我摔个腿都要痛好些天，现在腿断了都不觉得疼了，她给我用的药神了！” 凌安一脸的骄傲：“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娘自创的止疼药，外边可没有！” 当然啦，苏黎制作止疼药的时候，凌安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又一同研究了许多医书，这才制作出效果如此之好又见效快的止疼药。 苏黎只是笑笑，没有像自家闺女这样骄傲，跟狗娃子一家说不必送老人去医院了，最近她都会过来给她换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狗娃子一家听到她这样说，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沉重没了，多了几分欣喜。 狗娃子他娘问医药费多少时，脸上多少有点紧张。 如果他们送老人去医院，那必须得花钱，现在没去，请了农场的医务人员过来，自然也不能占人家便宜，该给的医药费得给。 可她也怕医药费太贵，自家付不起。 别的不知道，就说那止疼药效果这样好，价格指定低不了。 苏黎看到她的表情，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看狗娃子家里陈旧的模样，以及这家人身上穿的全是打了补丁的衣服，她便知他们的日子艰难。 不过，这年头谁家不艰难呢？ 该收的医药费得收，否则附近村子的人知道后，总去农场找她看病，个个都不乐意掏钱，那还得了？ 她是医务人员，不是义务人员！ 她一样一样介绍她用的那些药的价格，也只收药品的钱，看诊费啥的没收。 她想着自己是拿工资的人，农场如今人算是少的，不出意外的话，并不需要每天都给人看病治伤，工资跟白拿似的，那附近村民有需要，她给看一看也没事。 左右要找她看病的人，总不能只是看一看，不需要治，她不亏。 相反，她还能为向阳农场创收呢！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很有价值！ 凌安他们临离开前，狗娃子一家还拼命挽留他们，想留他们吃饭。 凌安他们笑着拒绝了，只说农场里的知青们等着他们回去一起吃呢。 明知道人家家庭条件不咋地，该收的钱也收了，凌安他们一家三口可不好意思吃白食。 若是真留下来吃饭，他们估计就得掏点钱，或者回头送点粮食过来，自己不吃亏，也不能让这样的人家吃亏。 见凌安他们执意要走，狗娃子一家没有再挽留，塞了袋他们自家做的地瓜干，说往后他们一家三口在农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他们。 这次，凌安没跟他们客气，高高兴兴接受了地瓜干。 沈毅再次充当拖拉机司机，载着凌安和苏黎回农场。 狗娃子一家站在路边目送他们远离，直至看不见拖拉机的踪影。 一家三口回到农场，郑淑君他们已经在做饭了。 见到他们回来，郑淑君他们连忙打听情况。 李玉芳：“那个受伤的老奶奶没事吧？” 袁香云看了她一眼：“苏姨他们回来的那么快，还开着拖拉机回来的，一看就是没有带人去医院，说明苏姨能搞定，问题不大！” 苏黎笑着点头：“还行，确实不算什么大问题，都不需要动手术，我去给她多换几次药就行。” 其实让狗娃子家里的大人给老人换药也行，不过苏黎不放心，怕他们操作不当，造成伤口感染。 一连几日，苏黎每天过去给老人换药。 看着老人的伤慢慢恢复，伤口也在结痂，苏黎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后面就把上药的事交给了老人的家人。 因着这件事，苏黎的名号在团结村算是打响了，村民生病也不想着往公社医院跑了，就近跑来找苏黎看病。 凌安是不想看自家娘亲这样忙碌的，瞧见她娘乐在其中的模样，她到底没说什么，只让她量力而行。 苏黎很是得意：“我是第一个给我们农场创收的人！我骄傲！” 这得意的劲，凌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灵魂碎片跑到她娘身上去了。 自从她娘坚定地听她的话跟凌家人断绝关系，她娘没有以往懦弱了，遇到想要欺负她的人，她娘还能壮着胆子挺身而出护着她，可一向都是低调的。 现在她娘能说出这种话，真的很不容易。 这样的转变，凌安看着非常高兴。 她娘终于不再担惊受怕，也没有困于过去，总算是活出自我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天气也在慢慢变化，已经不下雪了。 凌安和沈毅每天都抽空跟郑淑君他们一起看书学习，学的差不多了，就跑回自己房间看空间的书籍和资料。 关于向阳农场的发展计划，他们早就做好了，趁着如今有空，他们在为农业机械化的进一步发展做准备。 沈毅画播种机的设计图，凌安就画喷灌机的设计图；沈毅画收割机的设计图，凌安就画新型拖拉机的设计图…… 他们深知步子不能迈太大的道理，并没有照着资料上的画，而是结合放下的农业机械进行改良设计。 饶是如此，机械厂的厂长看到这些设计图后，脸都要笑烂了！ 第171章 春耕，高兴早了吧! 因着这回凌安也一起研究设计了新型农机，机械厂那边同样给了她跟沈毅一样的待遇。 也就是说，她现在也是机械厂的研发和设计人员了，又能多拿一份工资！ 往后不管是不是小两口研发和设计的产品，机械厂都会优先给向阳农场使用！ 凌安拿着机械厂的任命书，笑着拍拍沈毅的肩膀： “沈毅同志，看来你还是吃软饭的料啊！你瞧，我比你多拿一份工钱呢！” 两人都同在向阳农场，如今也都是机械厂的人，可凌安还是农业部的人啊！ 沈毅左右看看，趁着没人迅速在凌安脸上亲了一口： “没办法，我就是长了一副可以吃软饭的样子，从今往后要靠安安养着了！” 凌安也趁机摸了一把沈毅的腹肌，笑得眉眼弯弯： “没问题！从今以后你也得更用心伺候本宫了，还要更努力挣钱，让本宫有更多的钱养你！” 沈毅轻笑：“遵命！我的公主！” 转眼，寒冷的日子被春风吹走了，冰雪一天天融化，大地也开始解冻，春耕春播也要开始了。 凌安和沈毅根据之前做的计划，安排孙永安和唐海辉负责开捡石机，处理去年还没处理过的土地，将土地里的石头翻出来弄到规划出来的非耕种地带。 安排凌安、郑淑君、袁香云、周善英和梁云开负责撒肥。 其余人负责翻地，除了苏黎。 翻地也是机械化，可撒肥需要人工撒，安排的人手也就多一些。 苏黎作为医务人员，凌安和沈毅暂时没给她安排农活，负责每天给大家送水，以及做饭。 饭后，苏黎不需要负责收拾，凌安他们会轮流值日。 土地还没完全翻整好，粮种就送到了。 与此同时，负责开捡石机处理石头的孙永安和唐海辉任务完成，开始进入播种工作。 凌安他们如今是兵团的人，虽然是务农，每天要干农活，却是军事化生活，要积极投入军事训练。 向阳农场现如今就凌安他们这一群人，相较于其他农场来说，人少得很，有些组织架构是没有的，师部就让沈毅顺便负责大家的训练。 闲着没事，苏黎也跟着一起参加训练。 每次一开始训练，李玉芳就咋咋呼呼的：“啊啊啊啊啊！我也能摸枪啦！” 周善英摸着手里的枪，心里的触动是最大的，她一直想去当兵来着，只是家里人不太支持，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安安稳稳的就好。 好在现在也还算不错，四舍五入算半个军人吧！ 大家在劳作的时候，苏黎会拿着铁锹在大家规划的菜园干活，一锹一锹翻地，用来耕种蔬菜。 之前在仓库种植的蔬菜已经吃上了，眼下天气暖了，可以在外边种植，就没必要继续在仓库里种了。 不过，那间仓库都改造成那样了，凌安没打算浪费，跟大家商量要往里种草莓。 左右她能从空间拿出种子来培育，不怕草莓长不出来。 她还能顺便写个草莓种植报告，等往上面递上去，指不定又能拿一笔奖金！ 农场每天工作八小时，其余时间，大家也会抽空跟苏黎一起打理菜园，种上各种蔬菜。 春耕是真的忙，翻整好土地要种小麦，种了小麦还大豆和玉米。 不过，大家都很高兴，好歹是机械化，比在长青大队的时候轻松多了！ 再想想他们每个月都有工资拿，真的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由于农场小，他们人也少，自由度高，郑淑君他们觉着比在城里当工人快乐多了！ 春耕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积极性高，居然提前完成农场的春播任务了！ 若是换做大农场，他们这时候大概要去挖沟开渠之类的了，可师部觉着他们就没多少人，没安排他们去干那些活。 李玉芳乐得转圈圈：“哎呀！在秋收前，我们好像很轻松呢！” 凌安指了指山的那边：“看见那片光秃秃了吗？我们还得种树。” 李玉芳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凌安又指了指鱼塘：“这鱼塘不用就浪费了，我们估计得养鱼。” 郑淑君拍拍李玉芳：“看看那边，想想我们是要养鸡，还是养猪。” 袁香云也指了指某个方向：“那片也是属于我们农场的，有空也得规划一下怎么使用，总不能荒废了吧？” 周善英哈哈笑：“玉芳，高兴早了吧！” 李玉芳叹气：“活真的干不完！干不完呐～” 这个时候，上面要求凌安他们写通讯稿。 凌安毫不犹豫地将任务交给郑淑君，反正有需要写稿的任务，通通交给知青们！ 通讯稿由郑淑君负责，她没空再找其他人。 其他的征文活动、思想汇报之类的，知青们轮流写。 只要上面没有指名道姓要凌安和沈毅写，小两口都不打算动手。 与此同时，凌安他们的其他工作也在进行中。 说要种树，凌安他们就跟上头申请树苗。 养鱼这事压根不需要思考，哪怕养的不好，哪怕养活的不多，都没关系，可以留着他们自己吃！ 养猪的事，凌安他们打算缓一缓，不要一下子什么都干，等明年看情况再说，今年养养鸡就行了。 鱼苗和鸡苗是一起带回来的，下了鱼苗后没多久，他们申请的树苗也到了。 如此，凌安他们就进入到植树造林的任务中。 凌安还悄咪咪从空间拿了果树树苗出来，有杏树，有梨树，有苹果树。 沈毅还带着男知青在宿舍后搭了葡萄架，凌安带着她娘和女知青在那里种了葡萄。 想想葡萄成熟的季节，他们在宿舍里推开窗，说不定伸出手就能摘一串葡萄呢！ 跟凌安他们不同，春耕之后，苏黎时不时会往团结村跑，跟村民唠唠嗑，了解附近的情况。 这天，她一个人骑自行车往团结村而去。 还没进村呢，她便听到了稚嫩的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 还有打人者嚣张的声音： “喊啥喊？我让你喊了吗？信不信我打死你？小贱种！赶都赶不走！霸占我家房子还上瘾了？” 第172章 苏黎受伤昏迷 凌安吭哧吭哧挖树坑，刚停下就远远看见有人朝这边跑过来。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团结村的人，也就是狗娃子他爹。 “狗娃子他爹怎么跟投胎似的，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啥大事了。” 听到凌安的话，大家纷纷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往山下望去。 沈毅倒是看得清狗娃子他爹的神情，其他人没有这样好的眼神，只分辨得出是狗娃子他爹。 李玉芳瞪大了眼睛：“不是，凌安，这么远你都能看得清？” 凌安不承认，也不否认：“看他火急火燎的身影，摔倒了立马爬起来继续跑，喘得跟狗似的也不停……就这你都判断不出来吗？还需要看啥？ 欸？他怎么朝我们挥手？这是来找我们的？” 沈毅顺着她的话说道：“看来是真出事了。” 凌安点头：“我和阿毅去瞧瞧，你们种完现有的树坑就收工吧。” 刚她已经悄咪咪释放出精神力，确认附近没有危险，便放心让其他知青留下。 没办法，大家都在山上呢，凌安多少会担心狼群下山的事重演。 凌安和沈毅急冲冲从山上跑下来，发现狗娃子他爹喘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小安，小…小毅，苏、苏……” 凌安蹙眉，打断他的话：“我娘出事了？” 狗娃子他爹急忙点头。 凌安看了沈毅一眼。 沈毅立即明白凌安的意思，将狗娃子他爹往肩上一扛，跟着凌安拔腿就跑。 “叔，你给我们指路。” 被扛在肩上一颠一颠的狗娃子他爹：“……好……开、开拖拉机去。” 凌安和沈毅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想的大差不差，都认为苏黎要么是不适宜移动，要么严重得要往医院送…… 与此同时，他们明白苏黎今儿又往团结村跑了。 以往苏黎往团结村跑，每次回来都高高兴兴的，没发生过意外，他们也就放心她一个人去。 万万没想到，今天出事了！ 跑回放拖拉机的棚子底下，凌安率先跳上驾驶座启动拖拉机，沈毅直接扛着狗娃子他爹上了车斗。 狗娃子他爹顺了顺气，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我们都在地里干活，大华跑去小树林屙尿，听到有人挨打的动静跑过去看，发现苏医生被人打……” 大华顾不上屙尿，立马大声喝止，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就冲过去。 打人的急忙跑了。 大华跑近一看，就见苏黎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醒了，而她怀里还抱着个晕过去的少年，两人身上都有血，分不清血到底是谁流的。 大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找人帮忙，又怕打人的返回，便在原地大声喊救命。 好在有村民听见了，大家急匆匆跑过去，就看到大华站在旁边都要急哭了。 狗娃子他爹看到苏黎，见有那么多人在呢，他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便第一时间跑来找凌安和沈毅。 听到突突突的声音，围观的村民就知道凌安他们来了，急忙让开路。 凌安停下拖拉机，从车上跳下来，快步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跑去。 村长一脸的忧愁：“小安啊，你娘他们都晕着，脑袋上还有血，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移动他们，又想着等你们开拖拉机过来，就没动他们。” 凌安看了眼撑着衣服给她娘挡太阳的村民，跟他们道了声谢，便让他们让开。 她检查了下她娘和她娘怀里的少年，确认两人都还有呼吸，脸上的伤口也没有继续流血，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们给我娘他们用止血的药了？” 狗娃子他娘在旁边点点头：“对！我们也不知道该咋办，但之前苏医生给狗娃子曾奶奶的药还剩了点，我、我就做主给用了，没关系吧？” 凌安对她表示了肯定：“你做的很好。” 血已经止住了，眼下的情况也不方便在这里处理伤口，凌安小心翼翼将她娘和少年分开。 想着拖拉机颠颠的，有这么多人围观，她也不方便从空间拿出棉被之类的垫着，她不想将她娘直接扔在拖拉机上。 何况，她娘和少年都有肋骨断了的情况，还是要送去医院才行。 凌安询问了狗娃子她娘的意见，就跟沈毅一起，她抱着她娘，沈毅抱起少年，将人放到狗娃子家的炕上。 随即，她让沈毅回农场拿棉被垫在车斗上，她自个留下来给她娘和少年处理伤口。 狗娃子她娘就在旁边打下手。 擦干净少年脸上的血，凌安莫名觉着这少年有些眼熟，此时一心扑在她娘被打和她娘受伤的事情上，顾不上打听少年的来历。 能处理的伤口都处理包扎好了，断了的肋骨错位有点严重，得去医院做手术，凌安也就没动。 期间，村长就站在门外跟凌安道歉，说打人的人已经抓起来，看凌安的意思再处置人。 凌安走出去，看了眼被绑起来的中年人，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村长，团结村出了老鼠屎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替老鼠屎道歉。” 老鼠屎林有福咬牙道：“你才是老鼠屎，你全……” 话还没说完，凌安一拳头砸在他嘴巴上，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不止是眼泪，林有福感觉到嘴里有腥味在蔓延，将嘴里的血吐出来，没想到吐出来的还有两颗牙齿！ “你、你、你……” 凌安冷冰冰地道：“再多说一个字，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哦不，是打得你一颗牙都没有！” 对上凌安冰冷的眼神，林有福如坠冰窟，知道对方说得出就做得到，到嘴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沈毅开着拖拉机来了。 凌安看了眼车斗里面，见沈毅垫了两层棉被，这才抱着她娘，轻轻将人放上去。 沈毅抱起少年，也把人放到垫着棉被的车斗里。 这回，是沈毅开车。 凌安坐在车斗里看着她娘。 打人的林有福被提溜上拖拉机。 凌安还让村长带着亲眼看到林有福打人的村民上车。 她要送她娘和少年去医院，也要送林有福去公安局。 第173章 以退为进，煽风点火，可怜可怜 苏黎和少年被推进拖拉机后，凌安守在门外，沈毅跑出去把拖拉机上的林有福拖进来。 原本在车上看着林有福的村长和大华，这会也跟着进了医院，盯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毅瞥了眼仍被绑着的林有福，对凌安说道： “安安，我先去公安局报案。” 凌安点头，伸手给沈毅整理了下衣领：“去吧，快去快回。” 沈毅拖林有福的时候，很多人瞧见了觉得有热闹可看，便跟着走过来，这会就围在旁边。 有大娘上前一步，十分不赞成地看着凌安： “小姑娘，好端端的你们怎么绑人呢？还让人跪在地上，你们这样不好吧？赶紧把人放了吧，免得被人指指点点，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凌安扫了大娘一眼，觉得甚是奇怪。 明明她旁边还站着村长和大华，怎的这大娘偏偏只对她说话。 咋地，她瞅着最好欺负呗？ 凌安对着大娘扯出笑容：“希望你被打得头破血流，被打到肋骨断裂、昏迷不醒，你儿女想要为你出头的时候，你也能这样劝他们！” 大娘脸色难看：“你诅咒我？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咋这么恶毒？” 凌安暂时无视大娘，看向其他围观群众： “各位，如果你们看到你们的娘亲被人打得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你们会如何？ 不回答也没关系，我来回答！我会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然而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是把人绑起来了！我这属于是善良过头！ 就这，还有人指着我鼻子骂我过分，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这合理吗？” 围观群众纷纷发言： “我会揍得他找不着北！让他爬不起来！” “小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换我肯定先把人打一顿再说！” “这老大娘真是善恶不分！鞭子不打在她身上不知道疼！同情施暴者，说不定她也是那种人！这两人就是一丘之貉！” “小姑娘，你是不是怕打了人会被报复？没关系的！我们帮你打吧，一人打一拳，替你娘报仇！等公安同志来了，总不能因为一个拳头把我们所有人抓起来！” “对对对！打他！打他！打他！那个老大娘也不能放过！谁知道她平时打过多少人！” “……” 村长和大华面面相觑，没想到凌安这种以退为进的说法如此厉害，这煽风点火的行为瞬间引起了公愤！ 只见凌安摆摆手，叹气劝大家：“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稍安勿躁，不要激动，不值得。 像他们这样的人最脏了，打他们那不是脏了你们的手吗？ 咱是讲法的人，等着公安同志来处理就行了。 唉，也怪我我爹在我年幼时失踪，家里就我和我娘相依为命，结个婚嫁的也是正直的人，在别人眼里我们一家三口就是最好欺负的人了，可不就逮着我们欺负么？” 林有福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看就是有话要说，可惜嘴巴被塞了破抹布，想要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大娘这会面色更难看了！ 她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谁能想到一个被绑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人，会把人打成那样呢？ 话已经说出口，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那又咋样？再怎么样也不能绑人吧？你又不是公安同志！” 凌安不想跟她逞口舌之快，垂下眼眸，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只是想在把人交给公安同志前给我娘出出气，我能有什么错？” 围观群众知道林有福打凌安娘的事，对指责凌安的大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会看到凌安如此委屈的模样，都忍不住指责大娘。 “小姑娘，你没错！有错的是这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女人！简直是非不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打人的不要脸，居然还有人维护他！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老婶子，你真是属黄瓜的，欠拍！要不听你的把人放了，让他也把你打得头破血流，打到你半身不遂？” 伴随着一句句指责的话语，大娘的脸都绿了，哼了一声，推开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凌安立马释放精神力，幻化出手掌，一掌朝着大娘的后背推去。 大娘一个不稳，朝前摔去，在医院的走廊里滑出去两米，鼻子磕在地板上，有鼻血流出来糊了一脸。 这边，凌安一脸的感动：“谢谢大家！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都要被大娘骂哭了。好在公道自在人心，我遇到好人了！”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不用谢，说句话的事！ 甚至有人劝凌安要立起来，往后可不能再让人随便欺负了。 村长：……这些人的脑子都哪里去了，真听不出来凌安是在煽动你们的情绪吗？ 不过凌安确实挺可怜的，亲娘被打进手术室，还要被不认识的大娘指着鼻子骂。 如果他也是围观群众，他也会站在凌安这边！ 凌安只是笑笑，一副没心情说话的样子。 渐渐的，大家也就安静下来。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 他们都知道沈毅去报案，待会公安过来，肯定还有热闹看！ 凌安并不介意他们在这里围观，只要不影响她娘的手术，这些人想做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沈毅带着公安同志过来的时候，手术室的门依旧紧闭着。 公安同志看了眼被绑着林有福，假装没瞧见这人，跟村长和大华了解情况。 大华也只是看到林有福打人，而苏黎紧紧将少年护在怀里。 至于林有福为何打人，他并不清楚。 不可避免的，村长和大华提到林有福跟少年的关系。 凌安站在一旁，默默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沈毅看着凌安若有所思，也跟着竖起耳朵认真听。 村长说：“林有福不是第一次打林野了，每次劝他别打孩子，他答应得好好的，回头趁着没有外人又偷偷打！” 大华点头附和：“是的！咱们村的人都可以作证！不过以前他没打得这样狠，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第174章 来自凌安的报复 公安同志问，林野跟林有福是什么关系，是否是一家人。 凌安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她不仅觉得林野眼熟，还觉得这家伙跟她娘有三四分相似。 莫名的，她心里有种猜测，认为林野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弟弟。 村长叹气：“是也不是。” “林野是林有福他娘抱回来养的孩子，据说是他们林家远房亲戚的孩子。 他娘把林野抱回来后，林有福一直不喜欢这个孩子，认为他不是亲生的，养了也是白养，说不定会养出白眼狼，对孩子并不好。 有他娘在，他也不管做的太过分。 去年他娘去世了，没人管得住他了，他就三天两头打林野这孩子，还想把孩子赶走，怎么劝都没用！” 换而言之，林野并不是林家的孩子！ 那么，林野是林家远房亲戚的孩子这事极有可能含有水分！ 凌安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门口，缓缓闭上双眸，用意念操控空间里的东西。 在狗娃子家那会，在把林野脸上的血液处理干净后，她觉得对方眼熟，便悄悄拔了几根头发。 沈毅看到凌安闭上眼睛，还以为她在想什么事，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安安。” 刚启动好dna分析仪的凌安睁开双眼，对着沈毅轻轻摇头：“我没事。” 询问完村长和大华，公安同志依旧对林有福视而不见，跟着凌安他们一起，等苏黎和林野从手术室出来。 也就是遇上他们不忙，否则他们没空在这里等，会把林有福先带回局里，等两位伤者醒了，再派人过来继续了解情况。 根据了解到的情况，他们认为林有福这人太渣了，人渣中的人渣！ 他们假装看不见他，就是想让他被捆得久一些。 这正合凌安的意！ 她用精神力幻化出细如牛毛的针，一针一针往林有福身上扎去。 被绑着的林有福挣扎了几下，倒在了地上，在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跟毛毛虫似的一拱一拱的。 围观群众：？？？这是在表演啥？ 公安同志：……想视而不见都不行了！这人存在感真强！ 沈毅勾了勾凌安的手，知道这是他家安安干的。 有公安盯着林有福看了几秒：“安静点，别呜呜呜的，也别扭来扭去的，等会就带你回局里。” 林有福眼里有泪水流出来，身上的疼痛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他嘴巴依旧呜呜呜地说着什么，可惜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凌安的精神力消耗得差不多，脸色有点苍白了，这才收回精神力，没再继续折磨林有福。 沈毅皱了皱眉，落在凌安身上的目光满是心疼。 他从兜里拿出一颗糖，剥开糖衣递到凌安唇边。 凌安笑了笑，张嘴把糖果含进嘴里：“阿毅放心，我没事。” 沈毅一点都不放心，恨不能替凌安承受所有的不好。 他从凌安嘴里听过精神力的事，看到林有福的反应就知道是凌安在使用精神力，见她脸色苍白，自然认为使用精神力有副作用。 他捏了捏凌安的手，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安安，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你还是别用精神力了。” 凌安也捏了捏他的手：“别太紧张，我得多用才有进步。 消耗精神力不是什么大事，我吃好喝好休息好就能恢复，就跟肚子饿了吃饭就行一样，是很平常的事。” 沈毅声音闷闷的：“那安安要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能耗尽精神力。” 他的安安这样好看，又这样优秀，如果因为精神力耗尽倒下，很容易就被别人捡走了！ 那他上哪儿找去？！ 这是小事，凌安也不愿意看自己出事，每次使用精神力都有分寸，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沈毅。 围观群众见凌安他们不说话，公安同志也审问林有福，觉得无趣，也就散开各干各的事去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口终于打开了。 听医生说一切顺利，两个伤员多养养就能好，且大概半小时后就能醒来，村长和大华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从看到两人昏迷开始，就一直担心两人醒不过来。 凌安早就知道她娘和林野的情况，这会听了医生的话没什么反应。 躺在地上的林有福还在扭来扭去，吸引了医生的注意力。 “这人怎么了？需要给他看一看吗？” 凌安眨眨眼：“不知道啊，他突然就这样了，可能是尿急了吧！村长，大华哥，要不你们带他去卫生间？” 村长点点头：“我认识他几十年，没听说他身体有什么大毛病，应该真是尿急了。大华，我们扶他去卫生间。” 村长和大华扶起林有福就走，林有福还在扭来扭去，想要反驳凌安和村长的话，可他没办法弄走嘴里的破抹布。 苏黎醒的比林野早。 凌安急忙握住她娘的手：“娘，你感觉咋样？是不是特别疼啊？” 苏黎笑着微微摇头：“娘没事。安安，你给娘用了家里的止疼药了吧？娘一点都不觉得疼，甚至觉得自己能一口气种五十棵树！” 凌安坐在病床边上，轻轻抱住苏黎：“娘，您可别逞强了！肋骨都断了，人也被打晕了！您受苦了！” 以往在凌家，凌家人再如何嗟磨，也没有把人打成这样！ 凌安恨不能对林有福千刀万剐！ 她在这个世界读了许多的书，又跟郑淑君他们待久了，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选择相信律法。 所以，她把人交给公安，只是心里难受得很，才用精神力折磨林有福。 往后不管林有福是坐牢，还是被送去劳改，今日针扎的疼痛会伴随他一辈子，而且是深入骨髓的痛！ 还会导致他的身体和器官每况愈下，直至死亡！ 她可以做个守法的人，但该报的仇得报！ 苏黎微笑着摸摸凌安的脑袋：“只要还活着，那都是小事。” 公安同志眼巴巴地看着母女俩，很好奇她们嘴里说的止疼药是什么。 医生将苏黎推出手术室那会，夸了给苏黎和林野包扎的人，说是手法很专业，用的药也很厉害，还问用的到底是什么药来着。 凌安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了，没有直面回答，如今苏黎说“家里的止疼药”！ “那个……你们家里的止疼药是哪来的？” 第175章 找到了! 苏黎下意识回应：“我和我闺女研制出来的啊。” 公安同志：！！！ 一番询问之下，他们才知道苏黎竟然是医务人员。 紧接着，他们询问苏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村长和大华一左一右架着被绑着的林有福进来。 苏黎蹙眉：“我听见有人在喊救命，也听到有人在骂人，过去一看，就看到这个人一棍子打在小孩的脑袋上！” 她当即撇下自行车，捡了块石头扔过去，试图阻止林有福打人。 林有福非但没有停止，打林野的行为越发狠厉。 苏黎看着糊了一脸血的小孩，莫名感到心疼，来不及想清楚为何有这种感觉，腿已经迈了出去，将小孩护在怀里。 哪怕苏黎去过团结村好几次，仍旧有不认识的人，也仍旧有人不认识她。 林有福只知道有个陌生女人在妨碍他打林野，根本不考虑这个人他惹不惹得起，连带着苏黎一起打。 苏黎当时就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护着怀里的小孩。 在晕过去之前，她有一瞬间的清醒，觉得自己对不起闺女。 自己这样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冲过去的行为，是对自家闺女不负责的行为。 她想，自己如果真的被打死了，她闺女得有多伤心啊！ 还有，她还没等到她家向南回家呢！ “对了，我在还没看见人之前，隐约听到他说什么赶都赶不走，说小孩霸占他家的房子。 怎么可能！ 小孩瘦骨嶙峋的，又没有他高大，怎么可能霸占他家房子！” 苏黎一百个不信！ 村长想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拳捶在林有福的脑袋上。 “林有福，你真是要气死人啊！ 你爹和你娘去世之前都说了，老房子是留给林野的！ 那房子是林野的，他住在那里合情合理，咋就成了霸占你家的房子了？ 再说了，那老房子破破旧旧的，不是这里漏风，就是那里漏雨，你压根就瞧不上！你就是故意针对林野那孩子！” 说着，他扯走林有福嘴里的破抹布。 “你说说，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不？” 林有福呸了一声：“我咋对不起他们？是他们对不起我！我是他们的儿子，亲的！ 他们有什么都应该就不给我，而不是留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捡回来的野种！” 凌安忍了忍，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都是人生的，他不是野种，是人，而你是畜生！ 你再骂他一句试试，看我打不打死你就完了！” 公安同志、村长和大华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凌安竟然这般……彪悍。 瞧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打人是真猛啊，一巴掌就把人扇倒地了！ 到底是见过凌安把人牙给打掉了，村长和大华脸上的惊讶稍微少一点。 村长怕凌安打人，蹲下去按住林有福：“有福啊，你爹娘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这一生都有福气。 可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 你这样对林野，这不是把福气都打没了吗？ 他不是你亲生的，也不是你爹娘生的，可怎么着也是你远房亲戚家的，你不帮忙照顾就算了，怎么还虐待人家孩子呢？ 即便不是你亲戚家的，是路边捡来的，也不能这样啊！” 林有福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好心，你怎么不养他？不照顾他？不涉及你的利益，你的话当然讲的好听！ 他根本不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是我娘从河里捡来的！ 哼！他今年都十四岁了，也该自己养活自己了，凭啥霸占我爹娘留下的房子？ 我爹娘没了，说不定是他克死的！ 咋地，我还要养着他，等他再长大些还要给他娶媳妇不成？ 那还不如送他去死！” 河里…… 对上了！ 凌安的眼睛闪了闪，她从黄老太那里逼问出来的消息，那便是黄老太把她亲弟弟放篮子里，再放河里随波漂流了。 苏黎只觉着脑袋嗡嗡的，她心里有种强烈又奇妙的感觉，迫使她看向隔壁病床的少年。 这孩子真惨啊！ 不知道是被亲生父母抛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被人捡回家养着，却没有得到好的对待。 就今日所见，这孩子过的还不如她和闺女在凌家的时候！ 咦，这孩子怎么越看越眼熟？ 苏黎扭头看向自家闺女：“安安，他……他有点眼熟。” 凌安借着随身挎包的掩护，从空间拿出一面镜子，塞到苏黎手里。 “娘，您照照镜子。” 苏黎疑惑：“好好的照镜子做什么？” 率先反应过来的其他人，看看苏黎，又看看林野，再看看苏黎，再看看林野…… 大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啊！林野长得好像苏医生！” 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苏黎急忙照镜子，又仔仔细细打量林野的模样。 “是、是挺像的……安安，他会不会是……” 未尽之言，凌安听得懂。 “娘，很有可能！” 苏黎声音喃喃：“黄秀英不是说……” “不是。”凌安打断她娘的话，“我问过黄秀英，娘你的亲儿子，我的亲弟弟，没有死产！ 她也没有把弟弟扔进深山喂老虎，她把弟弟扔河里了！ 刚才林有福说林野是他娘从河里捡的，长得跟你有几分相似，从病例上看你们血型还一样！” 凌安用意念看了眼空间里的结果，dna分析结果表示，苏黎和林野确认为亲子关系！ 苏黎眼睛瞬间湿润：“他、他大概率是我的儿子，安安你的弟弟……不，他就是我儿子！ 安安，如果娘告诉你，娘打心底里觉得他就是你弟弟，你会不会觉得娘疯了？” 凌安用拇指擦去苏黎眼角的泪水，笑着说：“不会！因为我也觉得他是我亲弟弟。” 林有福非常煞风景地插嘴：“哦，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啊？我们林家养了他这么多年，你们拿什么报答？” 第176章 苏黎同志，你闺女不像演的啊! 村长听到林有福的话，默默松开了人。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他拦什么拦？ 直接让凌安他们把人打死算了！ 没有了束缚，林有福一扭一扭地挣扎着坐了起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说说呗，你们如何报答我？我告诉你们，但凡你们的报答不合我心意，我都不会把林野这个野种还给你们！” 凌安弯腰抓住林有福的衣领，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仿佛瞬间成为了恶魔，令被揪住衣领的林有福不寒而栗。 甚至，凌安笑出了声音，那笑声阴森森的，像是无形的杀人手段，能将人的魂魄带走，送进无边的地狱。 林有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你、你、你不是人！” 凌安脸上病态可怖的笑容深了几分，用手指戳了戳林有福心脏的位置，缓缓开口： “拿把刀子把你这里剖开，将里面的心脏取出来，给你换上狼心，这个报答你可喜欢？” 林有福哆哆嗦嗦地道：“你、你这个疯、疯子！” 凌安眨眨眼，故作惊讶：“啊…被你发现了……我好不容易搬离故地，到了新的地方生活，暂时不希望有人发现我的秘密。 你说……什么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呢？” 跟沈毅来医院的只有两位公安，他们看到凌安的表现，悄悄靠近苏黎的病床，压低声音问： “苏黎同志，你闺女不像演的啊！” 苏黎双眉紧蹙，唇角扬起淡淡的苦笑，摇了摇头： “不，我闺女脑子确实有问题！”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解释，任凭别人想象。 两位公安见苏黎没有打算讲过去，对视了一眼，也没追问，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林有福……欸？？？ 这货怎么晕倒了？ 两人齐刷刷看向凌安。 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凌安无辜地耸了耸肩：“可恶之人必有更可恶之处！ 林有福的胆子居然比老鼠还小！我就说两句话，他就晕过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他了，你们可得为我作证啊！我是有理想、敢担当、能吃苦、肯奋斗的大好青年！” 两位公安同志：(???) 上一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上一次！ 人都被你吓晕过去了，你说你什么都没干，这合理吗？ 该说不说，最后一句话说得怪好的，下次做思想汇报用得上！ 村长和大华已经挨着墙站着，抱紧了彼此的胳膊，看着凌安的眼神很复杂，心里跟十五只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之前瞧着柔柔弱弱的姑娘，原来有莽的时候，会打人，吓起人来比山中老虎还要令人胆寒！ 凌安一副茫然的模样，歪歪头：“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沈毅微笑着揉了揉凌安的头：“他们说话没有安安说的好听，不敢在你面前献丑。” 两位公安、村长和大华：“……”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为了哄自己媳妇踩我们，你良心不会痛吗？ 病床上的苏黎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缓缓转头看旁边病床的林野，目光温柔。 凌安拍拍沈毅的肩膀：“很好，你很有眼光，活该你有媳妇！” 沈毅轻笑：“嗯。这是我应得的。” 其他人很想翻个白眼，想到凌安刚才对林有福露出的诡异神情，忍住了。 不过，看到凌安恢复了正常，两位公安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原本担心凌安会对林有福动手，在他们面前化身变态疯批杀手，好在都是演的！ 他们放心了，不想看凌安和沈毅眼中只有彼此的画面，也看向还在昏迷中的林野，祈祷着这孩子早点醒来。 凌安左右看看，见大家的目光都不在这边，悄悄踮起脚尖，在沈毅的唇边落下一吻。 沈毅怎么都没想到凌安敢在这里亲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凌安趁机拉开与沈毅的距离，走到林野病床边：“村长，大华哥，你能给我们讲讲林野的事吗？” 村长和大华可怜林野，如今知道林野极有可能是苏黎的孩子、凌安的弟弟，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他们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林有福的爹娘，也就是林野的养爷爷养奶奶还在世时，林野在林家也是得到过温暖的。 两位老人虽然偏心林有福，却不会为此欺负林野。 相反，他们为了林野不会整天面对林有福的冷言冷语，带着小林野搬回老房子住。 而林野的“野”，并不是林有福口中的野孩子，是两位老人的期望，人生在旷野。 村长叹气：“三年前，林有福他爹去了，去年他娘也没了，他就肆无忌惮了，对林野非打即骂。 明明林家的老房子破破烂烂的，是两位老人留给林野的住所，林有福非要跟林野抢，哪怕他抢回去后也不会住进去。 我批评过林有福很多次，没什么用，他这次听了，下次还敢。” 大华点头，顺着村长的话说道：“以前林有福也打林野，但村里打孩子的人家多了去了，他打的是过分了点，大家除了骂他几句也没辙。 谁能想到他今天竟然会下死手！ 不开玩笑地说，如果没有苏医生，我都怕林野已经被他打死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其实他想说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恐怕苏医生跟林野今天就没了。 想到这，他有点生气，踹了一脚地上的林有福。 林有福睁开眼：“干啥呢？谁？谁踢我？” 他稍微动一动，全身就好像被针扎一样，疼得要命。 关键是，他说了没人信！ 唯二相信的凌安和沈毅，一个是对他下手的人，一个是百分百包庇罪魁祸首的人。 林有福这一吼，大家都跟商量好了一样，一人给了他一脚。 两位公安抬头看天花板：“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真是的，谁在病房里乱摆东西啊？” 林有福疼得嗷嗷叫。 林野迷迷糊糊醒过来，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抬手要揉眼睛，抬手的瞬间“嘶——”了声，可见手上的伤有多疼。 疼痛使人清醒，他顺着嚎叫的声音看去，看到了俩熟人： “村长？大华哥？” 第177章 林野 林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是躺在医院里？ 隔壁病床躺着的人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那两个特别好看的人又是谁，他以前没见过啊！ 啊…有公安，这是发现他被林有福打，有好心人报案了吗？ 那他这是……得救了吧？ 村长和大华：“林野，你感觉咋样了？” 林野刚醒来，脑子还有点懵：“疼，除了疼，还是疼。”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苏黎在流泪，顿时有些慌了：“你、你怎么哭了？” 他想起来了！ 他被林有福拿着棍子打，不管他怎么跑都没用，一棍又一棍打在腿上，他跑不动了。 随即，一棍又一棍打在他身上。 他拼命喊救命，希望没去上工的老人和小孩发现自己，跑去找人来帮忙，也希望自己喊的足够大声，让在地里上工的乡亲们听到。 直到他喊破喉咙，声音沙哑，希望变成了绝望。 林野感到脑袋一疼，有液体从脑袋上流下来，糊住了他的双眼。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在心里告诉故去的养奶奶和养爷爷，林家对他的养育之恩到此为止了。 他想，如果有生之年能见到亲生父母，能问清楚他们当初抛弃自己的原因，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他好像等不到了。 在他昏迷之际，他发觉有人冲过来抱住自己，给他挡住了林有福继续打过来的棍子。 好温暖啊，比养爷爷养奶奶的怀抱还要温暖。 那个瞬间，林野笑了，他觉得死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也挺好。 亲生父母的怀抱再暖，也暖不过这个怀抱了！ 林野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拼命护着自己的人，终究是没能看清，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现在。 “你、你是不顾生命危险抱着我的人吗？” 苏黎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笑容：“我想，我是的。” 凌安掏出手帕给她娘擦眼泪，瞥见林野那小子也哭了，叹了口气，又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他擦眼泪。 这时候，林有福忍着身体密密麻麻的疼痛，没再哭喊，而是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林野： “你居然还活着！” 这个霸占他爹娘，霸占他家老房子的野种，就该死啊！ 凌安刚想迈开腿，离林有福近一点沈毅已经一脚踹了出去，将人踹飞。 林有福撞到墙上，“啪”的一声落回地上。 公安咳了咳：“那什么，当着我们的面收敛点呗！林有福已经犯了故意伤人罪，结果好不到哪里去了，你们别把自己搭进来。” 凌安看了沈毅一眼。 沈毅秒懂！ 他微微蹙眉：“公安同志，你们怎么嘴瓢啊？ 林有福哪里是故意伤人，明明是故意杀人！ 如果不是我娘，林野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大华哥，我娘也死了。 林有福就没想过要林野活，也没想过让路见不平的我娘活！” 公安：……你喊娘喊的真顺口，把丈母娘喊的跟亲娘似的。 不等公安开口，林有福急了：“不对！林野还活着！你娘还活着！我没杀人！” 从见到公安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这次真的是栽了。 可他还是心存侥幸，以前他又不是没打过林野，一点事都没有，反正没人给林野作证！ 现在有人作证又如何，打人而已，打的还是他们林家养大的野孩子，谁能奈他何？ 但是，扯上“杀人”二字，他真的慌了！ 林有福知道凌安他们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他去死，瞬间仿佛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打我儿子而已！对！林野是我爹娘给我捡来的儿子！他是我儿子，我打他天经地义！” 林野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白了，他有点怕这样的林有福，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扑过来打自己。 下一秒，凌安一拳捶在林有福脑门上： “是，你没杀人，你是杀人未遂。两条人命啊，差点全毁在你手上，你不可能活着回家了。” 她耗费了那么多精神力，这货的器官会慢慢衰竭，迟早会倒在牢里。 公安又咳了咳：“嘴上说说就得了，别动手，我们回去不好交代！” 虽说林有福该死，但国有国法，不能动用私刑，不得随意打人。 林有福哽的一下，又被凌安的话吓晕了过去。 凌安嫌弃地踢了踢：“原来是只纸老虎，怂货！” 沈毅轻轻拍拍凌安的后背：“安安，别跟他置气，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 随即，他坐到林野的病床边上，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声音温和： “别怕，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你。” 林野愣了愣，怔怔地看着沈毅，眼睛有点想尿尿。 然后，他的眼角有泪滑落。 “哥哥，你以后会保护我吗？” 说着，他动了动，用脑袋蹭蹭沈毅的手。 好温暖的手啊，跟隔壁病床那位漂亮阿姨的怀抱一样温暖！ 沈毅笑了：“或许，你应该管我叫姐夫。” 林野歪歪头，表示沈毅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连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毅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歪头的样子跟安安很像，都有点傻乎乎的。” 凌安上前捏住沈毅的脸：“谁傻乎乎？嗯？” “我！我傻乎乎！”沈毅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 笑得真好看啊！ 凌安咽了咽口水，弯腰凑到沈毅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清的声音说： “阿毅，人在外面，别勾引我。” 沈毅轻笑出声：“好。”晚上再勾。 林野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 沈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让你配合公安同志，把林有福对你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提起这个，林野可谓是滔滔不绝，将自己在林有福那里受过的所有委屈都说了出来。 听得苏黎直流眼泪。 她很想喊一句“儿子”，又怕少年责怪自己，不敢喊。 她想给少年一个拥抱，然而自己一身伤，想下病床实在太难，只能默默流眼泪。 两位公安向林野了解完情况，拖着装晕不肯面对现实的林有福走了。 林野看看村长和大华，看看已经哭不出眼泪的苏黎，又看看凌安和沈毅，垂头小声道： “我好像真的没有家了。” 第178章 剪头发她没试过，剪脑袋她比较熟练 沈毅抬起林野的下巴：“你刚喊我什么？” 林野眨眨眼：“哥哥？” “不对！” 林野灵光一现：“姐夫！” “对了！”沈毅拉过凌安的手，“这是我媳妇，不出意外的话，她是你姐姐。” 林野有点茫然，缓缓看向眼熟的苏黎：“漂亮阿姨，你要收养我，当我娘？”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 那样温暖的怀抱，他还想要！ 就是……他会拖累他们吧？ 不等苏黎开口，林野急忙问村长：“村长，我还能回团结村吗？我……还有地方住吗？” 林有福进了局子，林家人会更恨他，那个老房子彻底住不了了。 林野有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感觉，落叶尚且能归根，他没有来处，也没有归途。 “不是收养。”苏黎说得很笃定，“你就是我儿子。” 她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不是金刚不坏之身，遇到有孩子被打会上前阻止没错，可阻止的方法有很多种，她偏偏下意识冲过去替林野挡棍子，死死将他护在怀里。 或许，她的身体先一步感应到了她的儿子。 这大抵便是血脉相连的感应。 怕林野会多想，苏黎一刻都不想犹豫，就怕这孩子敏感。 她忍着身体的疼痛要下床，要到隔壁病床抱抱自家儿子，脚刚碰到地面一个站不稳朝前摔去。 好在凌安反应迅速，伸手将人捞进怀里：“娘，你别激动，弟弟就在这里，你就是让他跑，他也跑不了！” 这话不假，毕竟林野的腿伤还挺严重，这会只怕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走路了。 苏黎委屈：“安安，娘就是想抱抱你弟弟。” 凌安踢了踢沈毅的脚，示意他让开位置，随即扶着她娘坐到林野病床边上。 松开她娘的时候，她收手在林野的脑袋上揉了揉，让林野本就凌乱的头发越发凌乱。 “啧，臭小子，你的头发丑丑的，还盖住耳朵了，该剪了。” 林野抬头看着凌安，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剪的，是不好看，也没人给我剪好看的啊。” 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帮忙剪头发，他自从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只能自己拿剪刀到河边，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自己给自己剪头发。 苏黎摸摸林野的脸，凑近抱住他：“乖孩子，以后娘给你剪。” 想到刚刚林野似乎有点依赖沈毅，她补充道：“当然啦，你喜欢让你姐夫和你姐姐给你剪，也可以让他们给你剪。” 凌安在心里吐槽：给人剪头发她没试过，剪脑袋她比较熟练…… 她在末世是身怀空间异能，负责屯物资的国宝，却也是跟随过部队打过丧尸的人。 那时候她拿着一把超级大的剪刀，一剪刀一个丧尸，一剪刀一个丧尸…… 林野不知道凌安在心里想什么，他眼睛亮晶晶的，抓住苏黎的衣角： “真的吗？可以吗？我、我们以后真的是一家人啦？” 凌安再次掏出镜子，对准了林野的脸： “好好看看你自己这张脸，再看看娘，你俩长得这么像，说不是一家人谁信啊？” 苏黎笑着点头：“就是呀！而且你姐说了，医生说我们的血型一样！” 林野眨眨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眨眨眼，心里莫名觉得很开心，他好像又有家了！ 以前他总觉得要是找到了亲生父母，他应该恨，应该怨，现在看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凌安看着母子俩温情的模样，打算暂时把空间留给他们，便跟沈毅、村长和大华去食堂吃饭。 吃饱后，他们打包了饭菜到病房给苏黎和林野。 不知道苏黎跟林野说了什么，林野笑得特别开心，瘦弱的少年终于有了意气风发的模样。 看见凌安他们回来，他咧开嘴笑了：“姐！姐夫！村长！大华哥！娘说我是她最爱的儿子！” 若不是一身伤，凌安都怀疑这小子要蹦跶起来。 她心说，我娘就你一个儿子，你是她最爱的儿子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还是她最爱的闺女嘞！ 难得见这小子这样高兴，凌安没有坏他的兴致。 吃过饭，林野这小子就嚷嚷着要出院，不想待在医院里。 凌安看他一眼：“你是担心住院花钱吗？没关系的，你姐我有钱！” 林野稚嫩的脸庞皱了皱，还是坚持要出院，说是不喜欢医院。 他确实担心花钱，他好不容易又有家了，不想拖累家里，怕到时候娘、姐姐和姐夫嫌养自己费钱又麻烦，那他可能又要没有家了。 何况，以前他生病从来没进过医院，林家人都是告诉他，医院就是吞金兽，还是吃人的地方，拿了钱还要人命，能活着离开的人需要很大的幸运。 他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娘、姐姐和姐夫，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再待在医院里，他会怕，怕自己会在这里咽气。 苏黎伸手抚平林野眉间的褶皱：“小小年纪别皱眉，容易变成小老头。 不想住院咱就不住！咱回家去！反正有娘在呢，娘会医术，在家里也能给你照顾得妥妥的，不让你的伤留后遗症！” 凌安有些无奈：“娘，你就宠他吧！” 林野坚持，苏黎赞同，凌安和沈毅对视一眼，只好尊重母子俩的想法。 凌安拍拍林野的肩膀：“行吧！既然你不想在这里养伤，那只能回去继承你姐夫的轮椅了！” 林野满脸的问号，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咋地，他姐夫家里有祖传的轮椅？ 回去的路上，林野没忍住问了问，才知道沈毅曾经是军官，后来因伤退伍，坐过一段时间的轮椅。 他在心里暗暗感叹，难怪他觉得姐夫的手暖暖的，跟娘的怀抱一样，原来那是英雄的手！ 回到团结村，凌安他们去了林家的老房子，收拾林野的东西，要带回向阳农场。 林家的人听到风声跑过来，没看见林有福，也没看见林野，大声质问村长，问两人去哪里了。 村长张嘴正想回答，躺在拖拉机车斗里的林野抢先道： “我在这里，林有福在牢里。” 第179章 嘘!是魔鬼凌安 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凌安听到林野的话，有一瞬的无语。 她这弟弟气人有一手！ 有这本事不早点展示，以前忍受林家人的欺负，是因为他喜欢受虐吗？ 林家人听到林野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有人尖声开口：“啥意思？林野你躲车上干啥？滚下来！” 凌安抄起屋里的破凳子扔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到说话的人身上。 她一脸无辜地跑出来：“哎呀呀！咋回事啊？这凳子咋自己飞出来了，还咋到人了？ 不得了啊！没有心没有脑子的凳子都要打的人，肯定是大坏人啊！ 我这个人最爱路见不平一声吼了！嘿！我打！我打！我打打！” 她一脚将被凳子砸到的妇人踹飞，赏了跟妇人站在一起的其他人一人两巴掌。 “果然打脸要亲手打才爽啊！哈！是谁爽到了？是我！那没事了！” 林野侧过脸看向同样躺在车斗里的苏黎：“娘，姐姐平时也是这样吗？”有点猛啊！ 苏黎沉默了两秒：“你姐平时很温柔的！” “原来姐姐是为我出气才变成这样的啊！” 苏黎：……你说是，那就是吧！ 被踹飞的妇人咬牙切齿：“你是谁？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凌安歪歪头，往她脸上也打了两巴掌：“不错，现在你们一家人可算是整整齐齐了！” 她瞥了眼村长：“村长叔，这谁啊？” 村长被凌安的这波操作搞懵了，回神：“林有福的媳妇。” 凌安懂了！ “林有福媳妇是吧？你男人杀人未遂，差点把我娘和我弟弟打死了，没有个十年八年回不来了。” 这意思是，十年八年后有可能回来。 但，经过凌安的一番精神力折磨，那货大概率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个人最老实了，绝对不骗你们！ 公安同志最迟明天就会来通知你们这些家属，按理说我不该搭理你们，可谁让我这个人心善，愿意通知你们呢？ 我娘和我弟弟身受重伤，现在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医药费你们是要赔的！ 还杵着干啥？赶紧回你们家翻翻有多少钱啊！别等公安同志来了才行动，那多浪费他们的时间啊？” 听到动静跑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这会都对林家人指指点点。 杀人未遂啊…… 大家都有些后怕，尤其是跟林有福闹过矛盾的，庆幸林有福被抓了，否则下一次“被杀”的指不定轮到自己。 知道林有福打的是林野的村民懒得解释，反正林有福差点把人打死是事实！ 今天林有福敢打林野，明天就敢提刀砍其他人，没毛病！ 村长担心林家人冲动，站到凌安旁边，对林家人说道： “你们别瞪小姑娘，把人瞪坏了咋整？ 小姑娘话糙理不糙，林有福确实把她娘和她弟弟打残了，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两人恐怕就咽气了。 公安那边肯定会判你们负责医药费，还有营养费啥的，你们是该准备钱了。 具体要准备多少，那得看判决。 你们以后都收敛点，别跟林有福似的，动不动就打人！” 林家人都要气死了！ 这姑娘打他们的时候，村长怎么不担心小姑娘把他们打坏！ 他们就瞪一瞪，瞪一瞪怎么可能把人瞪坏？！ 这时候，沈毅拿着包裹从屋里走出来：“安安，可以回去了。” 林有福媳妇皱眉：“啥意思？这是林野的东西吧？你们拿他的东西干啥？ 林野死了？他死了，东西也该归我们林家！” 林野：……你刚才还让我从车上滚下去，现在又觉得我是死人了？ 他真想跳下去，学学他姐，给人来两个大耳刮子！ 可惜他稍微动一动，浑身就疼得要命，双腿也使不上力气，只能躺平。 “胡翠花！我林野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来抢我的东西！” 胡翠花，林有福媳妇的名字。 再次听到林野的名字，她恍然间想起这野种就在车上。 “林野！你滚下来！你跟着外人一起欺负自家人算什么？” 凌安一拳捶在胡翠花脑门上：“算你倒霉！还有，你们不是他的家人，是虐待他的人！” 说着，她嘴角扯出一抹阴森的笑容：“而我，是他真正的家人，他的亲姐姐！ 你携家带口找过来，是想让我跟你们算账吗？ 你们这些年是怎么对他的，是要我一一报复在你们身上吗？ 你们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喜欢的是千倍万倍报复回去，对你们……怎么着也得千刀万剐吧？ 你们且等着吧，我回家把刀磨锋利了就来找你们！” 凌安没说一句话，胡翠花就后退一步。 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魔鬼，魔鬼容颜昳丽，那双眼却像是能杀人于无形，令她害怕得止不住地颤抖。 林家其他人也觉得此时的凌安尤为可怖，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跟着胡翠花后退。 凌安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胡翠花和林家其他人吓得腿一软，全都瘫坐在地上。 凌安敛起脸上略显变态的笑容，摇摇头：“我刀还没磨呢，你们就吓成这样了。” 随后，她露出较为温和的笑容，看看村长，看看围观的村民。 “各位不必担心，我不是变态，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不用害怕我。” 沈毅点头：“我家安安最温柔了，大家不要怕。” 村民：……更害怕了！ 凌安对着沈毅笑了笑：“阿毅，我们回家！” 她三下两下爬上车斗，沈毅坐到驾驶座上启动拖拉机。 “突突突”的声音响起，凌安回眸笑看林家人：“别怕，我磨刀需要时间呢！” 这话对于林家人来说，无异于——你们洗干净脖子等我。 林家人全体打了个哆嗦，不敢跟凌安对视。 村民这会才敢吭声： “我滴个乖乖，凌安一个柔柔弱弱的漂亮闺女咋成这样了？忒吓人！” “这话说的，要是你娘和你亲弟弟都要被人打死了，你还能跟人好声好气的？话说，凌安有弟弟？” “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以前谁说要经常往向阳农场跑，去占凌安他们的便宜？嘿！去呗！一去一个不吱声！脑袋直接搬家！” 第180章 哦豁，又有人吓尿了 村长也被凌安刚才的样子吓到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莽就算了，暴力一点也可以理解，怎么会露出那样可怕又邪恶的笑容？ 他想不通，也就不再想。 看到村民议论纷纷，他忽然有点想搞事情，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们还不知道吧？林野就是凌安的亲弟弟！你们仔细想想，他跟苏医生长得像吧？ 哎，林野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瞧见凌安护短的样子了吧？以前欺负林野的人，识趣的赶紧去赔礼道歉，免得被凌安盯上！” 丢下这么一个重磅炸弹，村长目不斜视地迈开步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拐了个弯，他悄咪咪回头一看，见没人跟上来，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暗道好险啊！ 他果然不适合搞恶作剧，就这么逗一逗村民，他都差点当场绷不住笑出声！ 与此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林野那倒霉孩子终于有人疼了！ 但是吧，他们村今年又要跟先进称号失之交臂了！ 回到向阳农场，凌安和沈毅分别将苏黎和林野抱下车，抱回宿舍放到炕上。 考虑到两位伤患身边暂时离不了人，小两口打算最近分房睡，凌安跟她娘苏黎一起睡，沈毅和林野睡一张炕。 安顿好两位伤患，在山上种树的知青们便回来了。 知道苏黎和林野受伤，郑淑君他们纷纷进房间查看他们的状态，看到两人凄惨的模样，一个比一个气愤。 周善英握紧拳头：“欺人太甚！有本事跟我真刀真枪干一场，欺负妇孺算什么？” 李玉芳点头：“就是呀！这是欺负我们农场没有人吗？哈！我这就扛锄头跟他们干一场！” 袁香云附和道：“我也去！我也去！我长这么大还没打过架呢！居然有人敢欺负苏姨，我跟他们拼了！” 其他知青都齐刷刷看向凌安和沈毅，等他们的意见。 凌安扫了眼他们：“你们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你们合起伙来都打不过我，觉得我能放过欺负我娘和我弟弟的人？ 哦……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林野是我弟弟？亲弟弟！” 郑淑君他们瞪大了眼睛！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大家还在向阳农场，往后就要一起生活，何况凌安把他们都当好朋友，也没藏着掖着，把林野的事跟大家说了。 孙永安恍然大悟：“难怪！我说你们怎么把林野带回来了，往常附近村民生病受伤，苏姨宁愿每天跑去给人看诊换药，也不会带回来住。” 知道林野在林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都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 不过，大家什么都没说，怕引起林野的伤心，想着以后用行动来疼爱这个弟弟。 昨天凌安他们在山上逮的野鸡还有，晚上郑淑君特意炖了鸡汤，给苏黎和林野。 半夜，等苏黎睡熟了，凌安便悄悄起床，离开了她娘的房间。 她抬眸看了眼天空，夜空中满是繁星点点，月亮高高挂，撒下一层白纱，是个极其美丽的夜晚，而她要去“加班”。 伴随着四周传来的虫鸣，凌安施展轻功前往团结村，翻进了林家。 她懒得找林家的磨刀石在哪里，直接从空间放出来一块，还是当初从凌家搬走的那块，又拿出分家时分到的半把菜刀，在院子里磨刀。 歘～ 欻欻～ 令人头皮发麻的磨刀声自院子里飘散，溜进屋子里，钻进林家人的耳朵里。 林家人从梦中惊醒，恍然间在黑夜里听到磨刀声，莫名想起白日里见到的凌安那阴森森的笑容。 她说，要对他们千刀万剐。 她说，等她把刀磨锋利了就来。 可农场的磨刀声怎么会传到这里？ 声音怎么好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现在磨刀，下一秒刀是不是就要架在他们脖子上了？ 纵使有万千疑问，没有人敢壮着胆子出来看一眼。 他们害怕，怕开门看见举着刀的阎王对他们露出渗人的笑容。 此时此刻，凌安对他们而言便犹如从地狱而来的阎王。 “啥味啊？你尿裤子了？赶紧起床换裤子！” “娘的！明明是你尿裤子，都弄湿我了，你还倒打一耙？” “你起来！” “你先起！” “不起！不起！我就不起！你听听外面的磨刀声多吓人呐！起床指不定就没命了！” 嗷，有人尿裤子了！ 凌安喜闻乐见。 她看了眼手表，已经磨刀半个小时，今晚的班就上到这里吧！ 凌安把磨刀石收回空间，手里拿着半把菜刀，踩着月色走向离她最近的房间，一刀砍在门上。 “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 凌安置之不理，往每个房间的门口都砍了一刀，便翻墙出去，施展轻功迅速离开。 一连几日，凌安每天半夜都会往林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拿了工钱，每天按时去上班。 夜夜听着恐怖的磨刀声，林家人都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这些天，她白天没跟着去上工，负责照顾苏黎和林野，顺便做做饭，晚上光顾林家，日子可谓充实。 林有福的判决下来了，判了六年零三个月。 知青们愤愤不平，差点没了两条人命，这六年看起来像个笑话！ 凌安倒是一点都不急，还有心情劝他们不要生气。 左右不出一年，林有福的身体就会衰竭得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似的，竖着进出，出来的时候大概要横着了！ 另外，林家要赔苏黎和林野300块钱医药费和营养费。 林家人自然不可能掏钱，凌安和沈毅直接扛着锄头上门。 凌安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用不屑又淡漠的眼神看林家人： “要钱，还是要命，你们选一个。” 村长带着村民在旁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乖乖，凌安那嚣张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像是会砍人呐！ 见林家人不出声，凌安眼神一凛：“无动于衷？不掏钱？那我只能默认你们要钱不要命了！” 说话间，她抡起锄头就要打过去！ …… 【宝子们，还有一章还没写完，晚点发哈～】 第181章 搞定! 林家人顿时怂了！ “别别别别别！给钱！给钱！” 凌安迅速收回锄头，脸上笑眯眯的，仿佛刚刚要取人性命的魔鬼不是她本人。 她伸手：“钱呢？拿来吧！” 胡翠花皱眉：“不是我们不想给你，是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啊！我先给你十块，成不？” 凌安用锄头撑着地面，一跃而起，给胡翠花来了个飞踹，两人踹飞两米远。 “十块钱，你打发乞丐呢？三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还是说，你们其实要钱不要命？ 没关系，我乐于助人，可以成全你们！ 我可以送你们去投胎，再进屋搜走你们的钱，不过是麻烦了一点，但也未尝不可。” 村长叹气：“凌安，你悠着点吧，别真把人打出问题。” 如果真把人打坏了，钱要不到不说，林家人只怕会反咬一口！ 年轻人果然考虑事情不够成熟，只管爽不爽！ 凌安看了村长一眼，耸了耸肩：“无所谓！你们不知道，我以前被我养奶奶一家欺负，脑子出了点问题，偶尔会发疯，一发疯没人拉得住我！” 随即，她咧开嘴笑道：“我一个疯子，你们不会试图跟我讲道理吧？” 沈毅走上前，把林家人都踢了一遍：“拿钱来！” 村长有点想捂脸！ 怎么办，他越来越觉得这小两口像恶霸夫妇了！ 见凌安和沈毅一副拒绝商量的样子，打人是真打，砍人估摸着也是真的敢砍，胡翠花他们没敢再耍花样。 三百块，林家确实拿不出来。 凌安不管这么多，她今天就要拿到全部的赔偿，否则不会离开林家！ 没办法，胡翠花只能跟人借，凑到了三百块钱，战战兢兢放到凌安手上。 凌安仔仔细细数了一遍，确认数目没错，带着沈毅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高高兴兴回到农场，凌安给苏黎和林野一人发了十块钱零花钱。 坐在轮椅上的林野眨眨眼：“姐，我不要钱！我、我很好养活的，不用给我钱！” 他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呢！ 他觉得自己该高兴的，实际上心里惶恐得很。 他很怕，怕手里有了钱，娘、姐姐和姐夫就不要他了，要赶他出去自立门户。 凌安抬手在林野脑袋上乱揉一通：“你这小孩真傻！有钱都不要！不知道兜里有钱，心里才能不慌吗？ 你放心吧，你是我弟弟，是娘的儿子，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所以呢，别人有的，我弟弟也要有！ 只是我弟弟的零花钱比别人多一点点，不可以吗？” 她敢说十里之内，没有哪户人家愿意掏出十块钱给孩子当零花钱！ 林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说，不是要赶他走就好。 “我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这些钱就留给姐姐和娘买新衣服穿吧！” 凌安看看自己身上发旧却没有补丁的衣服，再看看林野身上的好几个大补丁：“……” 谁更需要买新衣服，不难看出来吧？ 她和娘都是有新衣服的，只是平时都要干活，穿的都是旧衣服。 她和沈毅给林野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发现了，臭弟弟真是一件好衣服都没有！ 对上林野亮晶晶的目光，凌安毫不客气地道：“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钱还是你自个收着吧，小傻子！ 等过两天你的腿伤再好一点，我们就去城里逛逛，给你买新衣服、新鞋子，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跟我们开口，毕竟我们不一定能考虑周全。 你不用怕花钱，也不要跟我们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不是陌生人！” 苏黎点点头：“听你姐的！娘是有工资拿的人，娘的钱一半是你姐的，一半是你的！” 这时候，沈毅从外面回来了，脸上淡淡的笑意彰显着他的好心情。 凌安笑着挑挑眉：“搞定了？” 沈毅：“嗯！弟弟的户口搞定了！” 他拍拍林野的肩膀：“你以后不叫林野，改叫凌野了！” 凌野咧嘴一笑：“好！” 原来姐夫这两天总是往外跑，是给他解决户口问题呢！ 他以后不姓林了，跟林家人没关系了，姐姐姐夫和娘好像真的不会抛弃他！ 凌野很开心，觉得这么些年的苦没白吃，他等来了很好的娘，很好的姐姐姐夫，还有一群很好的知青姐姐知青哥哥！ 凌野的户口解决了，苏黎的伤恢复了不少，根本躺不住，每天不到菜地走走心就不踏实。 凌野也不想整日躺着，正式继承了沈毅的轮椅，大家干活的时候就推他出去，让他待在阴凉的地方看着。 植树造林的工作还在进行，凌安又带着苏黎和几位女知青开垦土地，种植草药。 凌野看着大家都在忙活，心里十分着急，也想帮忙。 可惜腿现在没法行走，下地干活是不可能的了，他就非要帮忙喂鸡、喂鱼，不想让人觉得他没用，认为他吃白食，拖他娘和姐姐的后腿。 乖巧的让人心疼！ 凌安他们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凌野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肉眼可见的想参与！ 凌安有些无奈，但还是教他射击。 坐轮椅又如何？ 将靶子调低一点就成！ 担心凌野会无聊，凌安独自进了一趟山，将乐风和大猫从空间放了出来，带回了农场。 郑淑君他们都觉得惊奇，这两只老虎真的不要太眼熟！ 凌野更是当场表演了一个目瞪口呆！ 原来……村民都害怕的老虎居然听他姐姐的话！ 凌安没有跟大家过多的解释，只说：“欸！都怪我这个人魅力太大！大猫和乐风一路从长青大队找到了这里！” 对于两位新成员的加入，大家都很高兴，可以撸老虎啦！ 凌野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个，抱着老虎不肯撒手，晚上甚至想跟老虎一块睡！ 这样安稳欢乐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苏黎身上的伤好全了，凌野身上的伤也基本上好了，只是走路还有点瘸，再养养就能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凌安搬出一大摞书让凌野开始学习！ 凌野在养爷爷养奶奶还在的时候念过书，但小学都没毕业，得从小学课本学起。 甚至，凌安直接给凌野做了个学习计划表，大家轮流给他上课，监督他做作业。 凌野哀嚎：“姐夫，你不是说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吗？” 第182章 撩人不成反被撩 无他，凌安找了把戒尺出来。 但凡凌野在学习时间内偷懒，他的老师们可以用戒尺打他的手掌。 更严重一点，会打屁股！ 许是现在的日子跟做梦似的，凌野时常会想起在林家的日子，想着想着就神游天外了，自然少不了戒尺打掌心。 大家都心疼这位少年，戒尺碰一碰掌心就算了，凌安是真的打！ 用她的话来说：“你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上初中了，但你现在的知识储备还是小学阶段，必须猛猛学！” 沈毅看了眼哀嚎的凌野：“这能叫欺负？一家人的事，那叫爱！” 凌野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姐夫，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我姐？” 凌安站在一旁冷笑。 凌野嘿嘿笑了：“怕，怕好，怕点好啊！有利于夫妻和谐！家庭和睦！” 凌安朝他竖起大拇指：“有进步！词语用的不错！你把今天的任务完成，明儿带你进城买买买！” 凌野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少年立马翻开课本，郑重道：“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学习！谁妨碍我，那就是要我的命！” 随即，他埋头苦读。 小时候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在一点点被爱挤出，他的心被爱一点点填满。 少年终于融入了这个家，不再客气疏离，也不再害怕被放弃。 感念于养爷爷和养奶奶的养育之情，又因林有福恶有恶报，凌野在心里跟林家达成和解，决定忘记过去所有的不幸，原谅林家人。 凌安欣赏于弟弟的善良，没再深夜跑去林家院子磨刀砍门，反正打她弟弟的人已经坐牢，其他凌家人多是言语伤害，没打她弟弟。 最最主要的是，她也懒得跑来跑去的了！ 所以，只要林家人识相，别自己撞上来，她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当天晚上，凌安统计了郑淑君他们想要买的东西，列了个单子，便早早歇下。 第二天，早饭过后。 郑淑君他们下地干活，凌安、沈毅和苏黎带凌野进城，两只老虎负责看家。 凌野跟沈毅挤在驾驶座上，认真盯着沈毅是如何开拖拉机的，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开拖拉机上路！ 沈毅瞥了他一眼：“想学？” 凌野重重点头：“嗯！” 沈毅也不藏着掖着，一边看路，一边驾驶着拖拉机，一边给凌野讲解。 “你要真感兴趣，可以去农机培训班参加培训。” 凌野瞪圆了眼睛：“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和你姐有点关系，送你去不是问题。” “那我去！” “没问题。但，你得先完成你姐给你制定的学习任务。” 生活不易，凌野叹气：“那我得啥时候才能去啊？” 沈毅唇角微勾：“你没有工资，不用整天跟着大家一块下地干活，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每天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肯定能提前完成你姐给你安排的任务。 你别觉得你姐是在为难你，你看看你姐和我，尤其是你永安哥他们，本来就比你厉害，也比你有学识，每天干活之余大家还是会坚持学习。 说好了的，等你的进度跟上来，到时候就送你去念中学。 小野，不管你以后选择做什么，这都是必经阶段。 记住，肚子里没有足够多的墨水，梦想很难走的长远。” 凌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姐夫，我知道了！” 以前不能读书，他对读书这件事极其渴望。 如今身边有这么多人教他，他反倒有点无所谓，不喜欢读书，却也不讨厌。 他很珍惜如今的生活，只要是姐姐、姐夫和娘安排的，他都会努力做好！ 他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期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家人的依靠！ 供销社的衣服款式都是旧的，没什么新意，凌安他们只给凌野买了两套衣服。 不过，他们打算买布，苏黎计划着回去后亲手给儿子闺女做新衣服！ 新鞋子，凌安他们也给凌野买了两双。 凌安摸摸凌野的脑袋：“小野，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拿，姐姐给你买单！” 凌野笑得一脸灿烂：“好！那我四处看看，等会回来找你！” 见凌安点头，他屁颠屁颠跑开了，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沈毅眼中有欣慰：“这才是小野该有的样子。” 少年就该是肆意欢乐的！ 凌安侧眸看着沈毅，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羡慕啊？你有什么想买的也可以去拿，姐姐也给你买单！” 沈毅轻笑出声，凑到凌安耳畔低声道：“安安是我媳妇，自称姐姐不妥吧？ 没关系，我原谅安安了，只要安安今晚搬回来跟我睡。”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凌安觉得耳朵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自从她娘和弟弟受伤，她和阿毅便一直分开睡，分别照顾两位伤患。 如今娘亲痊愈，弟弟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不需要人日夜守着，小两口确实该恢复同床而眠了。 凌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喊我一声姐姐，我今晚就搬回去跟你睡。” 沈毅从善如流：“姐姐。” 称呼而已，只要能跟安安一起睡，喊一喊又何妨！ 一时间，凌安只觉着心跳如鼓，这一声好听的“姐姐”直接喊进了她的心里。 她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勾了勾沈毅的裤腰处：“你今晚给姐姐等着！我要你好看！” 沈毅微微挑眉：“都听姐姐的。” 凌安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耳朵，转过身去不看沈毅。 明明是她在撩阿毅，怎么到头来被撩到的是她？ 她想不通，也就没继续想，挤到苏黎旁边，跟她一起挑选布料。 没多久，沈毅走过来戳了戳凌安。 “安安，娘，那边好像出事了。我记得小野刚才就是往那边走的。” 这个供销社比老家县城的要大，商品种类繁多，什么日常生活用品、副食品、杂货都有，还有摆摊卖菜的地方。 凌安对苏黎说道：“娘，你继续挑选布料，我和阿毅过去瞧瞧。” 苏黎刚迈出脚步，听到自家闺女的话，又默默把脚收了回来。 没人是她闺女的对手，她就不去添乱了。 第183章 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真该死啊! “死瘸子！松手！” 一个胖子死死攥着头花的一头，恶狠狠地瞪着凌野。 凌野手里抓着头花的另一头，一声不吭，没打算松手。 胖子用力扯了扯：“臭瘸子！谁允许你跟我抢了？”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要头花做什么？你才几岁啊，不会有喜欢的姑娘了吧？那你也太恶心了！” “松手！松手！你给我松手！这是我看上的，是我的！” 凌野攥的更紧了！ 胖子咬牙切齿：“妈！快过来帮我！这个死瘸子抢我的东西！” 在旁边看戏的胖子妈，听到儿子的话，走过来就扬起巴掌要打在凌野脸上。 原先要慢慢挤开人群的凌安，生怕自家臭弟弟吃亏，用力推开围观人群，一个滑铲过去，将人绊倒。 “小野，松手！” 凌野闻声，下意识听话松手。 与此同时，“啪啪”两下，凌安往胖子脸上打了两巴掌。 胖子“哇”的一声哭了：“妈！有人打我！他们跟我抢东西。还打我！” 胖子妈爬了起来：“好啊！你们竟然敢打我儿子！一个瘸子！一个贱蹄子！我跟你们拼了！” 说话间，她朝着凌安和凌野兄妹冲过来。 凌安抬脚抵住她的心口，眼神冰冷：“欺负我弟，还倒打一耙，我给你们脸了？” 胖子妈对上凌安寒冷的目光，莫名打了个哆嗦。 捂着脸嚎哭的胖子，这会张开手指，看见凌安那张绝美的脸的瞬间，忘记了哭泣。 他直勾勾地盯着凌安的脸：“妈，我要娶她！我要她给我当媳妇！” 沈毅一脚踹在胖子的膝盖后方，致使胖子“嘭”的一声跪趴在地上。 随即，他将脚踩在胖子肩胛骨中间的位置，眼神仿佛看着的是一个死人。 胖子妈张牙舞爪地大吼：“你松开我儿子！你谁啊？知道我男人是谁吗？你敢欺负我儿子，你完了！” 沈毅的目光宛若寒冰，带着点暴虐的狠厉，冷冷地看向胖子妈。 “你儿子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大声嚷嚷着要当小三，我没打死他算他走运。” 他看向凌安，阴冷的目光染上了温柔：“安安，你想如何处理？” 凌安看了凌野一眼：“小野，我教过你的，有人欺负你该怎么办？” 凌野蹲下身子，一拳一拳打在胖子身上：“打回去！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围观群众看到一家三口的操作，忍不住皱眉。 “看你们长得怪好看的，咋这么残暴？人都被你们打趴下了，还要把人打死不成？” “不就是抢个头花而已，至于打起来吗？” “算了吧，放过人家母子俩吧，够惨的了！” “住手吧！真把人打坏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就不能让着一点吗？” “……” 凌野愣住了，握着的拳头不知道还该不该落下。 沈毅的脸色又冷了两分，脚下越发用力。 凌安嗤笑道：“慷他人之慨，道德绑架，你们是真会说话啊！ 果然啊，骂的不是你们亲弟弟，你们不知道心疼；抢的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不知道紧张。 你们这么善良，又如此的大度，那就让他们指着鼻子骂你们啊，把你们的东西都给他们抢走啊！ 我是不行的，我这个人小气吧啦，见不得有人欺负我弟弟，更忍受不住恶心的丑八怪看上我！ 原谅？算了吧？他们配吗？” 话音未落，她直接给胖子妈来了个过肩摔，跟沈毅一样，将人踩在脚下。 “听说你很想让我们知道你男人是谁，那你赶紧让人去喊你男人来啊！” 这时，有个公安挤了进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看见凌安和沈毅一人踩着一个人，凌野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秦建国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胖子妈张嘴就来：“公安同志，你们要为我和我儿子做主啊！ 他们抢我儿子的东西，见我儿子不肯给他们，就对我们娘俩又打又骂！” 凌野猛地站起来：“才不是！明明是他跟我抢！我想给我姐和我娘买头花，我都拿到手上了，他跑过来跟我抢，还骂我死瘸子！骂我臭瘸子！ 他、他还丑人多作怪！想逼我姐给他当媳妇！ 我姐倾国倾城、貌美如花、沉鱼落雁，是他能觊觎的吗？他这不是恶心人吗？” 凌安在心里默默给自家臭弟弟竖起大拇指！ 真不错呀，学习果然有进步，这成语用的真不赖！ 她面上却露出苦笑：“你们懂我心中有多难受吗？ 我弟弟刚出生就被我奶偷偷扔河里了，前段时间我和我娘好不容易把弟弟找回来的。 他从小在别人家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打，差点就被打死了啊！ 我娘瞧见了，可能是血脉相连的感应吧，她冲过去护着这小孩，差点也被打死了！ 两人身受重伤，发现对方跟自己长得像，血型又一样，确认孩子被捡时候的场景，这才相认了。 我弟弟的腿就是那时候被打伤的，现在还没好呢。 我可怜的弟弟，我们心疼都还来不及！你们知道我听到有人骂她死瘸子是什么心情吗？ 你们不懂！因为你们只会欺软怕硬！你们肯定认识胖子的爹！他刚就是用他爹威胁我们的！” 说话间，凌安的眼角有泪滑落。 周围霎时间安静了。 大家恨不能回到刚才指责凌安他们的时候，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凌野眼睛闪了闪，心说，原来卖惨是要这么卖的，学到了！ 沈毅垂下脑袋，眉眼间都是愁绪：“我只是把人弄倒，踩着他是避免他继续伤害弟弟而已。 我媳妇是我的光，我原来是个军人，出任务身受重伤差点死去，因伤退伍，双腿残废，被家人赶出家门，自生自灭。 是我媳妇陪在我身边，是我岳母想尽办法治好了我的伤，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我媳妇，可他却当着我的面要抢我媳妇！ 我没有对他拳打脚踢，都是怕影响我曾经的职业！”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有围观群众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啊！” 第184章 众人震惊! 此时，所有人都忘了凌安方才有多嚣张！ 秦建国看沈毅的眼神带上了钦佩，他敬仰英雄，而眼前就有位曾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他劝凌安和沈毅将人放开，看着胖子和胖子妈站起来，严厉要求母子俩向凌安他们道歉。 胖子和胖子妈心里有苦说不出！ 被打的明明是他们，到头来怎么是他们要道歉？ 凭什么？！ 胖子不服：“我爸是赵奇！屠宰厂副厂长！”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这货能长这么胖，原来人家亲爸是屠宰厂的领导，只怕是天天大口吃肉呢！ 再瞅瞅其他人，一个比一个瘦，大多数人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真是同人不同命！ 凌安伸手进随身挎包，从空间拿出两张奖状，大大方方展示给所有人看。 她说：“你爸是屠宰厂厂长又如何，他是杀猪的，不是杀人的，我们的命不归他管！ 我跟你们这种恃强凌弱的人不一样，我就是个村姑，但我也是祖国的好青年！ 看好了！这是公安局给我的奖状，我前后两次抓获了两伙人贩子！靠的是自个的能力！ 今日我和我弟弟在此受到屈辱，你们非要颠倒黑白的话，那明日我也当个自私的人！ 管你们儿子被拐，还是闺女被抓，我就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也坚决无动于衷！ 没理由世界以痛吻我，我还要报之以歌！我不报复就不错了！” 众人震惊！ 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还能抓人贩子！ 众人惭愧！ 他们纷纷开口指责胖子和胖子妈！ 胖子和胖子妈觉得丢脸，灰溜溜地跑了。 凌安用精神力幻化出一双手，狠狠推在母子俩身后，让两人猛地摔趴在地上。 她还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与我无关。” 沈毅也举起双手：“与我无关。” 凌野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同样举起双手：“与我无关。” 围观群众有样学样，统统举起双手：“与我无关！” 秦建国：“……” 他有眼睛，看得见，不必强调！ 可惜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他的肉眼是无法瞧见的！ 胖子和胖子妈想哭，却又不想继续挨骂，急忙爬起来拔腿就跑。 秦建国扫了眼围观群众：“没事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堵着。” 然后，他笑着朝沈毅伸出手：“同志你好，我叫秦建国，很高兴认识你。” 沈毅伸手握了握他的指尖：“沈毅。这是我媳妇凌安，这是我小舅子凌野。” 秦建国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你们好！你们好！有空吗？可以请你们吃个饭吗？” 凌野抬手挠挠头，有些不解：“村里的老人都说公安同志一个个长得高大威猛、凶神恶煞的，怎么我觉得……”眼前这位笑的挺傻呢？ 秦建国有些不好意思：“我最崇拜军人同志，尤其是沈毅同志这样为国家舍生忘死的同志！ 实不相瞒，我也当过两年的兵……” 凌安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这人估计要说很久，她看了沈毅一眼，拉着凌野去找娘。 有阿毅在听就行，她走不算没礼貌吧！ 毕竟，对方这些话一听就是在跟她家阿毅讲的！ 沈毅也想跟着走，到底是忍住了没迈开腿，静静听秦建国嘚啵得。 凌安和凌野找到苏黎时，苏黎已经挑好了所需要的布料。 还挺多的，他们不仅买自家需要的，还帮知青们买。 三人在供销社里逛了逛，付了账去找沈毅时，身后的背篓都装满了。 除了布料、衣服和鞋子，他们还买了小人书、蛤蜊油、香胰子、浓缩橘子汁、麦乳精、罐头、水果糖、饼干和糕点，还打了酱油和醋。 有些是他们自己的，有些是帮知青们买的。 秦建国看得目瞪口呆：“你们买这么多东西啊？” 凌安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放进沈毅身后的背篓里：“不多啊，我们是帮集体买的。” 秦建国点头表示了解，难怪每人一背篓呢，原来是帮集体采购。 他坚持要请沈毅他们吃饭，沈毅他们推脱不过，跟着他去了国营饭店。 凌安他们一人要了一碗阳春面，又点了份饺子，其余的什么都没点。 秦建国以为他们跟自己客气，给自己也点了碗阳春面，还点了红烧肉和炖鱼，让沈毅他们一块吃。 他不知道的是，凌安他们每次上山种树都会跑去打猎，即使不动用空间的物资，这段时间也没缺过肉。 饭后，秦建国询问他们家住在哪里，需不需要送他们回去。 没别的，他瞧着凌安和苏黎都挺柔弱的，凌野又还是个孩子，就想帮他们送东西回去。 沈毅笑着感谢：“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住在农场，略远，就不麻烦你了。” 秦建国微微皱眉：“农场？哪个农场？你们是要坐牛车回去吗？” 他盘算着要不要去借个车，载沈毅他们回农场。 他跟沈毅聊了很久，聊的十分投机，已经将对方当好朋友了，想着反正以后也是要去串门的，不如送他们回去，顺便认认路。 凌野一脸的自豪：“建国哥，我姐夫开拖拉机来的！” 那样子仿佛在说：快夸我姐夫！快夸！快夸！他会开拖拉机！ 他补了句：“我姐也会开拖拉机！” 夸吧，夸吧，连我姐一块夸！ 凌安和沈毅：“……” 不是，会开拖拉机很了不起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会开的是飞机！ 秦建国嘿嘿一笑：“今天天气真好，我跟你们去农场看看吧！ 你们有拖拉机挺好，把我自行车往你们车上一放，回来的时候不用你们送，我骑车回来就成！” 凌安看了他一眼：“我们农场欢迎你去做客，但你能不能先换身便服啊？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我们农场出事了。” “行啊！那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秦建国拔腿就跑，忽然想到什么，又急忙拐了个弯，掏出钥匙打开自行车车锁，跨上自行车就蹬了出去。 凌安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啧，大家都是同龄人，他一点都没有我稳重！” 第185章 哦豁，被抓包了! 凌野瞪圆了眼睛，缓缓开口：“姐，你的稳重具体表现在哪里？” 他属实没看出来！ 凌安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以为治好你身上的伤就好了，没想到你这么没眼光，看来眼睛也得治！ 哦，你口不遮掩，诋毁你亲姐，罚你三天三夜不能摸乐风和大猫！” 凌野震惊，凌野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凌野抓住凌安的手假哭： “姐！你最稳重了！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稳重的了！ 乐风和大猫那么爱我，你舍得让它们难过吗？ 我一天不摸它们，它们就会二十四小时不开心，你忍心吗？” 凌安拍拍凌野的肩膀：“小伙子，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啦！ 乐风和大猫高不高兴，取决于我的情绪，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啦！ 别张嘴，别装哭了，否则三天变五天！还要罚你抄古诗词一百首！” 凌野立马闭嘴了！ 他决定不浪费精力说话了，得好好琢磨一下，如何在她姐眼皮子底下偷偷撸老虎！ 回到农场，凌野拉着秦建国就走：“建国哥，我是整个农场最闲的人，由我来带你逛农场吧！” 凌安凑了过来：“哦？你最闲？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再多花一小时看书！” 凌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我的亲姐！上吊还要喘口气呢！” 凌安挥挥手，示意他想干嘛干嘛去。 这小子突然如此的热情，指定是想借秦建国这个客人的光，去撸老虎。 左右她说不让弟弟撸老虎只是随口一说，这傻小子非要当真，还搞起斗智斗勇那一套，那便随他去吧。 这不，凌安回屋跟她娘一块收拾买回来的东西，耳朵清楚地听到外边的对话。 凌野小小声对秦建国说道：“建国哥，你见过老虎……不，应该这样问，你摸过老虎吗？” 秦建国眼神古怪：“见过，没摸过。谁敢摸老虎啊？就是动物园的老虎，那也不敢随便摸啊！你不会要带我上山找老虎吧？” 凌野摆摆手：“不用上山！我们农场就有两只老虎，它们特别听我姐的话，可乖了，自己人随便摸！” 秦建国不信。 凌野要的就是他不行，嘚嘚瑟瑟地拉着人去找老虎。 两只老虎就在宿舍后面的葡萄架下休息，如果不是肚子一鼓一鼓的，秦建国都要以为是假的。 “还、还真有老虎啊？” 凌野眼珠子转了转，观察了下前后左右，发现宿舍的窗户里也没有人，放心跑过去撸老虎。 他一只手揉着老虎的肚子，一只手朝秦建国招手，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说“来呀，来呀”。 秦建国抵挡不住老虎的诱惑，走过去跟他一起撸。 “哇！老虎的手感真好！天啊，老虎就不能听我的话吗？我也想有一只老虎！” 乐风和大猫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默默闭上了眼睛，懒得搭理这个大惊小怪的两脚人类。 凌野一脸的得意：“建国哥，白日梦跟异想天开还是有区别的！你又不是我姐，老虎才不会跟你！” 秦建国沉默了两秒：“我现在认你姐当姐，还来得及吗？” 都认姐了，送他一只老虎不过分吧？ 他可以拿……呃…家里好像没什么好东西，他可以买多多的礼物换的！ “你真残忍！”凌野哼了声，“乐风和大猫是一对，你居然想拆散它们！不知道什么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吗？没文化，真可怕！” 秦建国无语：“你跟人抢头花的时候，嘴巴怎么没这么利索？” 凌野鼻子哼哼，不跟他废话了，趁着他姐没发现尽情撸老虎！ 殊不知，他姐已经悄咪咪站到窗户旁边，此刻正在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 秦建国到底是当过兵的人，如今又是公安，对视线还是比较敏感的，抬眸就发现了窗户里的凌安。 他不知道凌野“挨罚”的事，不然此刻一定大喊一声：你姐来啦！ “老虎能借我两天吗？两天后，我肯定把老虎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凌野不知道秦建国在问凌安，以为问的自己，摇摇头：“不行！你怎么忍心带走我姐的闺女和女婿！这很不道德！”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耳边最大的声音便是老虎发出的呼噜噜的声音。 凌野觉得奇怪，这种时候建国哥不该据理力争吗？ 他抬眸发现秦建国看着宿舍的方向，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哦豁，被抓包了！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心虚，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姐，你什么都没看见！” 凌安点头：“嗯！我眼瞎，什么都瞧不见！” 随即，她看向秦建国：“喝茶吗？” 秦建国看着老虎，有些依依不舍。 他还想继续撸老虎！ 就在这时，乐风和大猫起来了，对着窗户里的凌安疯狂摇摆着尾巴，跟狗似的。 凌安微微一笑：“乐风，回来。” 乐风屁颠屁颠就跑出葡萄架，兜去找凌安。 大猫见媳妇跑了，迈开腿就是追！ 秦建国算是看明白了，跟他想的一样，凌野这小子就是个附带的，有凌安在，老虎根本不会注意他。 凌野自己也明白，可他也明白快乐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所以，他说：“建国哥，看见了吧？有我姐在，乐风和大猫就跟不见我似的，更别提你了！哎呀，我好歹也能每天撸一撸，没有我，你压根摸不着！” 秦建国：……咱就是说，能不能别这么扎心？ 他跟着凌野在农场里逛了逛，大概知道农场里的功能区都有哪些，知道哪里种什么，哪里养什么。 了解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撇下凌野，屁颠屁颠告诉找凌安和沈毅。 他得抓紧时间再撸一撸老虎，等会回家就没机会摸了！ 凌野一见他撒腿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也跟着往回跑，就是到门口的时候，扭扭捏捏犹豫着要不要进门。 他姐罚他的第一天，他破戒违反了！ 怎么办呀，姐姐会不会觉得他不乖？ 姐姐和大家……还会继续对他好吗？ 第186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凌野一撅屁股，凌安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她掀起眼皮看了眼门外扭捏的少年：“这么会扭，你要当蛆吗？” 凌野摸了摸鼻子，蹭蹭蹭跑进来，抓住凌安的手晃了晃： “姐！我的好姐姐！我很听话的，罚我三天不得摸老虎的事，从明天开始算，好不好？” 他想过了，姐姐对他那么好，他或许可以不那么害怕被抛弃。 凌安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子到现在还如此的敏感。 她尽量露出温柔的笑容，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跟你开玩笑你都分辨不出来，说明你脑子不好使，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让你多学习的原因之一。 小野，你是我弟弟这件事永远不会变，不必小心翼翼的，做你自己就好。 不就是撸老虎吗？只要你不把乐风撸秃，随便撸！” 大猫：……喵喵喵（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在撸老虎的秦建国抬头看了眼凌野，想起少年的身世，明白他以前真的过得很不好，或许都没得到过真正的疼爱，以至于现在拥有了会患得患失。 好在如今少年的身边不缺爱，终有一日，少年会在爱的包围下长成肆意的模样。 农场距离县城远，秦建国骑自行车回去需要一个多小时，想在天黑前到家，便在下午四点时离开。 临走之前，苏黎招呼他去菜地摘点菜。 “建国，你们在县城连蔬菜都得买吧？我们这种的菜多，全都水灵灵的，比外面卖的好多了，你摘点回去尝尝。” 秦建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来时有些着急，就怕凌安他们不等他悄咪咪走了，什么都没准备。 抵挡不住苏黎的热情，他还是跟着到了菜地。 瞧见偌大一片菜地，秦建国真惊了！ “苏姨，这是什么菜？那又是什么？咦，这个我也没见过！这里的蔬菜品种咋这么多？” 苏黎只是笑笑，给秦建国介绍菜的名字，却没有说是哪来的，毕竟她总不能说是她闺女变出来的种子种出来的吧？ 凌安倒是瞎编了下：“我运气好，碰上有人从南方带来了菜种，想都没想就跟人换了，没想到真被我们种出来了！” 她种这些菜的时候，每天都有记录数据和情况，就等着把从实践中来的数据资料往农业部递上去，让大家都能早日吃上各种各样的蔬菜，也顺便拿点奖励什么的。 从空间拿出来的种子，不挑土壤和气候，基本上都能种活，只是种出来的菜好不好的问题。 在种这些菜的时候，她特地留了一片地做试验，一步步改良种植的土壤，就是为了实验数据行之有效，这样的种植方法能够得到推广。 原本只想随便摘点菜的秦建国，在看到满满一麻袋的蔬菜时，有点晕乎乎的。 他拒绝不了大家的热情，也不想拒绝，每一种菜他都想尝尝啊！ 他想，下次再来的时候给大家多带点礼物！ 送走秦建国，凌安他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每天下地干活，到了训练时间就进行军事训练。 大抵是见过凌安的狠厉，来找苏黎看病的村民少了，苏黎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就喜欢到药田里忙活。 凌野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大家干活就是忙碌，凌野的干活属于休息时间。 大家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读书，读累了就跑地里帮忙，然后又继续读书，如此往复。 农场有了他的加入，大家都觉着多了不少活力，在种地的时候听着旁边的读书声，这种感觉真的格外微妙，莫名让人觉得心情好，连劳作带来的疲惫都轻了些。 没多久，凌野的腿彻底好了。 凌安、沈毅和苏黎便让他带路，去祭拜他的养爷爷和养奶奶。 他们对活着的林家人没有好感，内心对故去的老夫妻却有颗感恩的心。 如若不是那对老人家，凌野当初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团结村的村民看见凌安他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们找欺负过凌野的人算账，那过去的应该都翻篇了。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凌安恐吓林家人时有多恐怖。 “苏医生，小野，凌安，沈毅，你们农场跟我们村离得近，平时有空多来串串门，有事也可以来找我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 “苏医生，喜欢吃鸡蛋不？我家养的鸡下的单，一直屯着呢，回头给你送过去！” “小野苦尽甘来了呀！瞧这脸蛋终于长肉了，气色也不错，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村民都很想跟他们搞好关系，别的不说，就苏黎是医务人员这一点，就值得他们这样做。 各家吃饱穿暖都勉勉强强，每个人身体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好不容易附近有个医生，这医生医术还不错，自然能套近乎就套近乎，指不定哪日就需要人帮忙了！ 苏黎对谁都温温和和的，笑着回应大家。 凌野看着苏黎的样子，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村民打好关系的时候，瞥见他姐和姐夫一脸的淡然，瞬间就歇了这样的心思。 从前关系也没多好，往后顺其自然呗！ 林家人却不这样想！ 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很长时间没在深夜听到磨刀声，也没见凌安来报复，林家人心中的恐惧一点点消散。 知道凌安他们去祭拜林爷爷林奶奶，林家人便得意起来，认为凌安他们就该对他们感恩戴德，谁让他们林家是凌野的救命恩人！还有养育之恩！ 胡翠花抬着下巴溜溜达达就过来了。 “小野啊，当初你爷和你奶把你捡回来，是给我和有福当儿子的。 这么多年，你没有叫过我一声娘，我不怪你。 你现在找到了你亲娘，我打心眼里替你感到高兴，可你千万别得意忘形，因为有了亲娘就忘记了我们林家。” 凌安笑了笑：“你说的很有道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凌野不解，对他有恩的爷爷奶奶已经不在，活着的林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却听见他姐问：“你觉得小野应该如何报答你们呢？” 第187章 默契夫妻，搬空林家，连门窗都不留! 凌野眼睛闪了闪。 不对劲！ 十分不对劲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他姐笑眯眯的，可笑意不达眼底，好像书里描写的大反派！ 他悟了！ 他姐这是在逗林家人呢！ 凌野学着凌安的模样，也问道：“是啊，你们想要我如何报答呢？” 胡翠花扫了眼凌野身上穿着的新衣服，眼里的贪婪怎么藏都藏不住！ 她说：“说报答就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不谈这个！ 我瞅着你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啊，有点宽了，给我家大宝穿正合适！ 哎，有福出事了，家里少了个劳动力，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我都没钱给大宝买衣服，不过他不介意穿旧衣服，你就把身上的衣服给他吧！” 林大宝是林有福和胡翠花的儿子，比凌野大三岁，是林家最得宠的人，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林家最好的。 以至于凌野听到胡翠花如此不要脸的话，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凌安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一套怎么够啊？不用换洗吗？我弟还有别的新衣服，要不要也拿来送给你家大宝啊？” 胡翠花听不出凌安话里的讽刺，急忙点头：“要的！要的！多少都可以！我们不嫌弃！ 哦，小野脚上的鞋子也不错，这个大宝也可以要！ 我瞅着你们穿的都挺好，有多余的衣服也可以都送过来，我们家人多，穿得下！ 小野被你们养的不错，你们农场的伙食肯定不差吧？有啥好吃的，给我们送一份呗！ 没有好吃的也没事，杂粮我们也不嫌弃！ 听说你们是有工资拿的，你们也不想看小野的恩人过得不好吧？你们可以拿钱侮辱我们的！ 在活着和受侮辱之间，我们可以接受侮辱！不要怜惜我们，尽管来吧！” 胡翠花简直是把没脸没皮刻在了脸上！ 她男人已经没救了，在刑期结束前肯定回不来，她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自家人过得好一些！ 她都打听过了，这些农场的知青啥的有工资，看凌安他们穿得人模人样的就知道他们不差钱。 既然他们不差钱，她问他们要钱不过分吧？ 反正没有他们林家，林野那个野种早就没命了！ 村民震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凌野握紧了拳头：“我没钱！我不是农场的人，吃喝住行都花的我姐我娘的钱，一分钱都没得给你！” 胡翠花恨铁不成钢：“你这傻孩子！你亲娘和亲姐在呢，他们是你的家人，他们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咋把自己当外人？” 赶紧的吧，问你娘你姐要钱，给我拿回家！ 眼看着凌野还想说点什么，凌安拉住他，一脸的动容： “胡翠花，你说的对，小野就这点不好，明明是一家人非要那么客气，这不是伤我们的心吗？ 还是你年纪大好啊，看得通透，真懂我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们林家过上以前没过过的日子！” 林野急了！ “姐！” 见凌安不为所动，跟胡翠花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他抓住沈毅的手： “姐夫！你管管啊！就是要报答林家，那也还是我啊！跟姐姐没关系，她不用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再说了，对我有恩的是爷爷奶奶，他们都不在了，林家其他人不值得啊！” 沈毅拍拍他的脑袋：“管？你还看不出来吗？不管安安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前世安安死的时候，国仇家恨尤在，他不得不活。 这一世，他早就暗中发誓，安安活，他便活。 换句话来说，安安死，他便死。 如今是非曲折在他眼中，永远没有安安重要。 他只盼安安幸福欢乐。 他的安安是自由的，他不会成为她的束缚，只会无怨无悔地追随。 凌安是清风，沈毅便是蒲公英，她在哪里起风，他便在哪里起飞，她在哪里停下，他便在哪里落地。 凌野不解，凌野叹气，凌野无奈接受。 行吧，姐夫就是姐姐脑！ 娘也不行，娘什么都听姐姐！ 他是男子汉，事情跟他有关，他得好好想想，等林家人从姐姐那里得到好处之后，他应该如何让他们翻倍吐出来！ 说到底，他还是不够了解凌安。 当天晚上，万籁俱寂，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天上的星星无声地眨着眼睛，月亮在云朵后面露出半张脸，像是在偷看着什么。 凌安和沈毅悄咪咪离开了宿舍，施展轻功直奔林家。 凌安小声跟沈毅嘀咕：“阿毅，你没忘记吧？胡翠花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这个人能接受钱财的侮辱，拿钱砸死我也没关系！ 什么衣服啊鞋子啊粮食啊，好不好没关系，有就行！” 沈毅小声回应：“我懂！把林家搜刮干净，让耗子来了都忍不住流泪给他们解渴，怕他们被冻死还要留两根毛给他们过冬！” 凌安竖起大拇指：“很好！顶级理解！我们果然是最默契的夫妻！” 小两口到了林家，看见什么都往空间里收，哪怕是断了一截的鞋子也收！ 收完厨房收堂屋，收完堂屋收厢房，收完厢房收地窖，收完地窖收院子。 很快，林家便空荡荡的，在睡梦中的林家人丝毫没有察觉，他们垫着的枕头被单之类的都没了。 如果不是不想看他们赤条条的模样，凌安都想把他们身上的衣服也给收了！ 一切都结束之后，凌安站在院子里看了眼只露出三分一的月亮，惋惜道： “他们好幸运啊，还有这么好的房子住！想想林家老宅，刮风漏风，下雨漏雨，出太阳有阳光进屋，小野住的时候多难受啊！” 沈毅想了想，说道：“那……我们把这座房子给拆了吧！” 凌安眨眨眼：“阿毅，我在你眼中这么坏的吗？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不给人留？” 沈毅勾了勾她的手指：“是我！是我这么坏！我这么坏，安安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真是修了八辈子福了！” 话音未落，他听到凌安说： “拆房子也太麻烦了吧！欸！我们把门窗拆了就得了呗！” 很好，这很凌安！ 第188章 来了，来了，没有人欢迎我吗? “啊——” “啊——” “啊——” 次日清早，林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杀猪般的惨叫声。 附近邻居骂骂咧咧起床，套上鞋子就往外走。 “喊啥喊？喊啥喊？上工铃声还没响呢！咋地，遇到土匪了，还是遇到杀人犯了？” “听声音是林家的吧？啧！林家就不能消停吗？” “林家人不会是骗我们过去，然后讹我们吧？” “……” 走到林家门外的邻居们傻眼了！ 奇了怪了，林家的大门哪里去了？ 林家的人是不是疯了呀？一边嚎叫一边跑来跑去的！ 大家驻足在门外，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迈进林家的大门。 村长听到消息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林家人已经不跑来跑去了，他们在院子里抱成一团边哭边咒骂。 村长看得一头雾水：“咋回事啊？” 邻居们摇摇头：“可能全家都疯了吧，谁知道呢！” 村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带头走进林家的院子，左看右看，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院子里少了点什么？” 有村民说：“能少啥？不就是水缸和磨刀石不见了吗？估计搬厨房里去了吧！” 有村民摇头：“不对！你们还没发现吗？猪圈里只有猪屎没有猪！他们家养的任务猪哪儿去了？” “欸！你们眼神是不是不行？林家的门全都不见了！哦…窗子也没了！” 村长走过去，随机踢了踢一个林家人：“别嚎了！脑袋都被你们嚎疼了！你们这是干啥呢？拆家呢？咋地，想建新房啊？” 胡翠花跺脚：“村长，你没看出来吗？我们家这是遭贼了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门窗没了都是小事！水缸、磨刀声和猪确实不见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们家现在就是个空房子，屋里头只剩下炕了！” 村长皱了皱眉，带着村民进屋查看了下，确实空荡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房子刚建起来，还没住人呢！ 见胡翠花他们没有开口咬人，他觉得十分惊奇： “你们不会是没看到小偷的模样吧？你们别告诉我，小偷来偷东西的时候，你们睡的比猪还要死！” 林家人不哭了，相互看了眼，都有些心虚，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没瞧见。 昨晚还好好的，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村长都替他们生气：“家都被搬空了，那动静得多大啊！你们就一点没听着？一觉到天亮？” 胡翠花忍不住又哭了：“村长，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啊！我们要是听见了，能让贼跑了吗？” 村长就没见过如此离谱的事，让林家人今天别所有人都去上工，留一两个在家等公安同志来。 他匆匆跑回家里，骑自行车去向阳农场，让凌安他们帮忙去县局报案。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们帮忙了。家都空了，林家人没听见动静，旁边的邻居也没听见！ 这是大事啊！得快点报案才行，我骑自行车太慢了，劳烦你们开拖拉机送我去县城了。” 罪魁祸首凌安摆摆手：“都多余了！村长，不用跟我们客气。孙永安，你送村长去吧。” 孙永安点点头，抓了两个杂粮馒头，边啃边往拖拉机处走。 苏黎隐隐觉得这事跟自家闺女有关，以前在长青大队的时候，凌家和沈家也遭遇过这样的事。 不过，她一点都没表现出来，给村长塞了两个杂粮馒头和一个水煮鸡蛋。 “村长，你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来，拿着，车上吃。” 村长不好意思拿，想放回去，被大家纷纷出声劝说，只好默默收下。 看着村长坐上拖拉机离开，李玉芳咬了一大口馒头，说道： “林家人果然不是好东西！知道他们对小野不好，我就知道他们迟早要遭报应！” 袁香云点点头：“对喽！长青大队的凌家和沈家不也是这样吗？哼哼～我就知道，但凡有人家坏到一定程度，肯定会被天罚！ 这话我只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说我迷信哈！ 这种事一看就不是人干的！人干的事能这么干净利索吗？ 一夜之间把一个家搬空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人能做到的啦！” 不是人的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随即默契地扫了袁香云一眼。 袁香云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小声道： “完啦！我忽然觉得心里毛毛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会是我猜中了，被盯上了吧？ 欸！没办法！我就是如此的聪明！” 凌安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野菜汤：“淑君，善英，玉芳，你们晚上抽空出几道难题给香云做一做，让她脑子清醒一下。” 袁香云鼻子哼哼：“凌安，你就是嫉妒我聪明！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凌安“哇”了一声：“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重啊！我是你的天！那我想要你昨天新缝的小布袋不过分吧？” “哎呀！我吃饱了！我先去药田看看。” 袁香云拿着还没吃完的馒头，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孙永安回来的时候，凌安他们在地里忙着除草。 临近中午，凌安和苏黎先回去做饭，还没淘米呢，就听到了秦建国的声音。 “我秦建国又来了！没有人欢迎我吗？” 凌安从厨房掏出脑袋：“秦警官，你是来查林家失窃的吧？” 秦建国微微点头：“我今儿刚到单位就碰上团结村村长报案，我就主动把这事揽下来了。不过我来的及，说好给你们带的礼物都在家里，没时间回去拿。” 凌安默默在心里给秦建国点蜡，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案子。 苏黎给秦建国倒了杯温水：“这事一听就不好查，你咋还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傻吗！ 秦建国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温水：“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反正查什么案都是要忙，就想着还能顺便来看看你们。 毅哥和小野呢？他们还在地里呢？” 问归问，知道沈毅和凌野还在地里，他也没找过去，就在厨房帮忙打下手，说是要蹭顿饭。 “等会我有个同事也过来蹭饭，你们别介意哈！我会让他掏钱的，绝对不让他白吃！ 我跟你们说，那小子平时抠搜得很，你们趁机多从他手里抠点！ 你们种的菜不错，很好吃！让他尝尝，再让他买些回去！” 还在团结村了解案情的某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第189章 创收第一步!有人上门找打! 秦建国说到做到，他同事跑来农场找他，还没喝上一口水，先被他翻兜。 “东明，以前你抠门我就不说你了，现在到了这里，你就是客人，再抠门就不礼貌了啊！ 快快快，你的钱和粮票藏在哪里？ 咱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吃饭要有吃饭的觉悟，先把伙食费交上来！” 吴东明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建国哥，你这是不说吗？你这是什么都说了！我不要脸的吗？” 秦建国犹豫着道：“你才知道你不要脸吗？” 吴东明：“……” 沈毅端了杯温水过来，递到吴东明面前，招呼他先喝口水，顺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 “你建国哥也没掏钱呢！” 好家伙！ 吴东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开始掏秦建国的口袋。 两人你掏我口袋，我掏你兜兜，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他们的钱和粮票之类的没有直接放在口袋，一个是在上衣里面缝的暗袋找到的，一个在裤腰里的暗袋找到的。 凌安一手搭在沈毅的肩上，看着这场“兄友弟恭”的戏码，竖起大拇指： “你俩真是情同手足啊！藏东西的手法都那么像。” 秦建国总觉着凌安说的不像好话。 这不会是在说他跟吴东明一样抠搜吧？ 不能是！ 他两次都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才没有带礼物过来，这次要留下来吃饭主动提出要给伙食费了啊！ 郑淑君他们已经从地里回来，洗干净手，帮着将饭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饭。 哪怕早早闻到了肉香味，秦建国和吴东明看到桌上的荤菜还是瞪圆了眼睛。 这吃的也太好了吧！ 秦建国啃了一块排骨：“我天！这是腊排骨不？真好吃啊！你们在哪里买的啊？还是你们上头有人专门给你们配送食材？” 吴东明更是激动：“啊啊啊啊啊！麻辣兔肉越吃越上头！好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兔子肉！” 凌野看到他们没见识的样子，想到当初自己刚住进农场的时候，他那会也是这种表现。 那个时候他没什么感觉，此时想起来莫名觉得有点丢脸。 原来自己也会咋咋呼呼的呀！ 凌安看了秦建国和吴东明一眼，凡尔赛道：“还好吧，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惊艳吧？可能是我们的调味料比较丰富吧。 腊排骨也没什么，我们用野猪排骨制作的，你们要是有需要的话，阿毅可以给你们写清楚是怎么做的，回头你们在家也能做。 你们是不知道这边的深山里野猪泛滥，我们什么都没干，它们非要跑出来给我们加餐。 我们人少吃不完，只能做些腊肉、腊排骨、腊肠啥，不想打猎的时候就只能吃这些不新鲜的肉了。 麻辣兔肉也还好吧，我们真就是用的料多了点，味道好了点。” 埋头干饭的秦建国和吴东明：？？？ 不是，我们就夸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能说呢？ 秦建国清了清嗓子：“你们可能不了解城里的情况，我们每个月拿到的肉票就那么一点，买不了多少肉。 再说了，哪怕我们有足够多的肉票，每天供应的肉也就那么多，不是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哪有多余的做腊肉、腊排骨？ 这样，我们拿钱跟你们换点回去，或者你们有什么想要的，我们给你们努力找到，跟你们换。” 很好，客户自己来，闷声发大财！ 这是打开销路的第一步！ 也是向阳农场创收的第一步！ 凌安询问了知青们的意见，大家都觉得可以换，正好给他们向阳农场搞点收入，大家多少能有点额外收入。 左右这是集体的事，不算私人买卖，拿到哪里说他们都有理！ “小事！没问题！如果你们单位想要采购的话，我们同样欢迎。” 若不是懒得经常往县城跑，他们都想去那些单位食堂问问他们需不需要。 一开始来农场的时候，打猎这事主要是凌安和沈毅两个人，时不时带上一两个知青一起。 后来大家参与了军事训练，都认为自己有能力参与这项活动，便经常一起进山，收获了不少猎物。 凌安的话一点都没吹牛，这边山里的猎物比长青大队那边多多了！ 她曾经发现了野猪群，想着根本吃不完，也担心知青们会受伤，没带他们去对付野猪群。 没办法，那不是三五头野猪，是好几十头！ 秦建国和吴东明眼睛亮了！ 他们说回去就询问一下后勤部的意见。 单位食堂要是有这些香喷喷的肉，他们想吃就能吃着！ 吃过饭，秦建国和吴东明还掏钱换了些新鲜蔬菜带走。 至于林家失窃的事，一个家被搬空没有发出声音引起人的注意，没有任何的痕迹和线索指向，最终被归为悬案。 林家人也过上了曾经凌沈两家人的生活，每天想吃上饭还得跟村集体赊粮食。 胡翠花想到凌野在农场，也想到凌安说要报答林家，屁颠屁颠带着人过来。 “我们家一夜之间被搬空了，你们报答的时候到了！衣服都收拾好了没！衣服？装起来没？我们这就要带回去！” 凌安拿着鞭子，笑眯眯地从屋里走出来。 “小野小时候跟你们一块住，你们吃饱了剩点残渣才让他吃，你们穿到不能再穿的衣服，几件破衣服缝在一起才给他穿，如今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你们不会以为你们脸大，我就会给你们脸吧？ 以前林爷爷林奶奶还在的时候，你们也没少背着他们打小野，现在看到他找到家人了，你们不当缩头乌龟，这不是送上门来求我报复吗？ 原本我想着看在林爷爷林奶奶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只要你们不招惹我们，我们可以把你们当屁给放了！ 显然，你们希望报复来得更猛烈些！那我只好成全你们了！” 话音未落，她扬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用鞭子不容易伤筋动骨，把人给打了，胡翠花他们还没处说理去。 若是使用棍子，凌安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收不住力，真把人给打残了，回头公安会来让她掏医药费。 她用巧劲把林家人打得满地打滚，这些人得疼个十来天，去医院却查不到有什么伤害。 一旁的凌野跃跃欲试，手有些痒痒。 第190章 大丰收，仍需努力! 凌安看了眼躺在地上呜呜哇哇哭喊的林家人，将鞭子扔给凌野。 大抵是担心这小子下不去手，她用起了激将法： “小野，你不会心慈手软下不去手吧？” 曾经的凌野唯唯诺诺，现在的凌野有人撑腰嚣嚣张张。 他挥舞着鞭子打在林家人身上，仿佛回到了当初被林家人欺压的时候，勇敢地反抗着，心中最后的那点怨气和自卑都随之消散。 从今往后，他身边是最爱的亲人，所走皆为坦途。 他有种预感，往后余生哪怕再难，也不会比过去苦。 他甩出的鞭子是为过去的自己呐喊，也是跟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 打着打着，凌野觉得没意思，手怪累的！ 他回头看了眼凌安。 凌安挑了挑眉：“累了就歇，觉得够本就放过他们。” 凌野笑了。 他还以为他姐会说风凉话，或者继续刺激他。 嘿嘿！ 他姐在关心他累不累，关心他有没有跟过去划清界限！ 凌野拿着鞭子，往林家人每个人身上都踹了一脚： “滚滚滚！你们在这滚来滚去的，弄脏农场的地了！ 赶紧滚！以后别再来了，来一次我揍你们一次！ 你们记住了，我叫凌野，不是林野！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休想以我的名字讹诈我姐和我娘！” 胡翠花他们不哇哇叫了，偷偷瞄了眼凌安，像是在等她发话。 此刻的凌野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炸毛的猫，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还是凌安。 那天凌安阴森可怖的笑容清晰地浮现在他们脑海里，他们后知后觉发现凌安那张漂亮脸蛋后面，藏的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恶魔。 这样的人哪怕是笑着的，笑得再好看，总能让人感到莫名的刺骨的寒意。 凌安笑眯眯地扫了他们一眼：“我弟说话你们听不见？” “听见了！听见了！” 胡翠花他们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自己乱糟糟的模样，也顾不上拍拍身上的尘土，跟背后有老虎撵似的，跑的飞快。 凌野不服气：“姐，为什么他们怕你，不怕我？” 凌安没有回答，直接转移话题：“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了吗？ 今天的你为过去的你报仇了，心里很爽吧？给你增加两成学习任务不过分吧？” 凌野：……他觉得挺过分的，但他不敢说！ 胡翠花他们比凌家人和沈家人识趣一些，经过这么一遭，不敢再跑到农场撒野，也不敢再提什么养育之恩。 在他们眼里，凌安是隐藏的会吃人的恶魔。 他们惜命，唯有远离。 眨眼到了七月中旬，植树造林和种果树告一段落，药田种植的草药长势也不错，到了收麦的季节。 金色的麦田一望无际，随着微风吹过，金色的海洋掀起一道又一道波浪，散发着阵阵迷人的麦香。 沈毅拿出纸和笔，将这灿烂的丰收场景画于纸上。 这是他们来到向阳农场迎来的第一次大丰收。 随后，凌安他们驾驶着新型收割机，几台收割机齐头并进，在蓝天白云下，开进无边的金黄色的麦田里。 新型收割机省时省力，集收割、脱麦粒和秸秆于一体，只可惜上面暂时没给向阳农场配备装粮的汽车，只能将收割机发下来的小麦装到拖拉机的车斗里。 孙永安就负责开拖拉机，轮流到几台收割机旁边装小麦，再将小麦运送到麦场。 苏黎、凌野、周善英和梁云开负责将麦子扬开晾晒，时不时得翻一翻，让小麦充分沐浴阳光，早点晒干。 大家分工合作，随时第一次配合，却默契得像是一起工作了许多年。 驾驶收割机是轮流来的，今天是凌安他们，明日就换其他人。 凌安到了晾晒麦子的队伍，还抽空画了幅大家驾驶收割机收麦的画，也画了大家在麦场晾晒麦子的场面。 八月上旬，眼看着麦子都快收完了，天空却下起了雨，压弯了地里的小麦不说，田地湿润导致收割机没法下去。 没辙，凌安他们只好手拿镰刀下地，人工收割。 大家都习惯了机械化，重新拿上镰刀割麦多少有点不习惯，积极性都少了些。 凌安本来就不爱干这活，但大家是一个团队，该干还是得干。 她瞅着大家有点蔫巴巴的模样，开口道：“嘿！你们不行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慢，全被我甩在身后了！” 袁香云哼哼两声：“你力大如牛，你当然厉害啦！我要是有一身蛮力，我肯定比你还要快！”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凌安嫌弃道，“割麦子跟力气大小关系不大，你不行就是不行，别找借口！” “谁说我不行的？你等着看吧！我拿上超过你！”说着，袁香云的速度快了不少。 周善英哈哈大笑：“得了吧！你先超过我再说！” 然后，大家莫名就开始了你追我赶，人工收割的速度大大增加。 好在三天后彻底放晴，人工割了几天麦子后，收割机又能下地了。 忙着麦收，这段时间沈毅没有安排军事训练，就每天早上带着大家跑一跑，晚上带大家打打拳，其余时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应对农忙时节。 紧赶慢赶，八月中旬一过，凌安他们就把农场的麦子全都收割完成。 凌野和苏黎拿着麻袋，屁颠屁颠跑到收割后的麦田里捡麦穗。 又忙活了一段时间，凌安他们将晒干的麦子全都灌进麻袋里，再把一袋一袋的麦子放进粮囤里。 大家都在感慨大丰收，亩产量比在长青大队翻了一番还不止！ “真不愧是新型的麦种啊！” 凌安默默地坐在一旁，仔细记录和补充今年小麦的数据和情况，并且书面提出优化意见。 这次确实是大丰收，可喜可贺，但离父皇希望的人人吃饱饭还有差距。 她仍需努力！ 眼看着大豆也能收割了，凌安和沈毅打算给大家放假，让大家放松一下。 放假第一天，凌安他们集体往县城跑，买了些日用品，在城里逛了逛，觉得还不如农场风景好，又屁颠屁颠坐拖拉机回来了。 李玉芳长长叹了一口气：“完了！我觉得我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了！” 曾几何时，她天天盼着能早点回城！ 第191章 沈毅:安安，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李玉芳能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她在这里有工资领，伙食城里单位的食堂好多了，还没有那么多规矩的管束。 有时候她想，好像不能回城也挺好。 凌安眨眨眼：“你回城就得跟永安异地恋了。” 李玉芳：“……” 她难得脸红，瞥了孙永安一眼，嘟囔道：“什么嘛！我说的又不是感情，我就是觉得农场的生活比城里舒服多了。” 虽然累的时候也挺累的，但她还是很喜欢这里，很喜欢跟大家在一起的日子。 凌安笑了笑，没有继续逗她：“都早点休息吧，说好了明儿个集体进山打猎的，谁起不来就别怪被我们抛弃哈！” 忙着收麦的一个多月里，凌安他们都没有往山上跑，伙食稍微下降了一丢丢。 听到凌安这样说，沈毅直接将人拉回房间：“安安，我们作为负责人要起到表率的作用，我们先睡！” 关好门后，凌安没忍住笑出声来：“阿毅，你说的睡觉正经吗？” 沈毅坐到椅子上，抱起凌安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语气委屈： “安安，你忙着收小麦，冷落我很久了。” 凌安唇角微勾，食指抚上沈毅温润柔软的唇：“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相信不？ 且不提五天前的晚上你不顾我喊停，把我折腾得够呛，害得我第二天差点起不来！ 也不说三天前的晚上你将我翻来覆去吃了个遍！ 就说昨晚，我都说第二天要进城应该收敛，亲亲抱抱就行了，你一下子就扯走了我身上的所有的束缚，把我…那什么…咳！ 都这样了，你好意思说我冷落你？” 说话间，凌安的手移到了沈毅的脸上，捏住他的脸，眼神里都是控诉。 沈毅的耳朵一下就红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可今日的沈毅已经不是往日的沈毅，他如今的脸皮已经修炼得比墙还厚，哪怕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积极为自己争取利益。 “安安…昨晚才一回，不尽兴，搞得我今天一天心里都痒痒的。” 凌安眯了眯眼：“你不会在我空间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吧？” 她记得空间有些书是带了颜色的，她总想着哪天躲起来偷偷看，还没来得及看呢！ 看她家阿毅如今的模样，像是看了那些东西，否则怎么脑子里总装着黄色的颜料？ 沈毅没有回答凌安的问题，而是问道：“安安，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凌安笑的猥琐：“想！” 食髓知味的又不止她家阿毅！ 其实昨晚她就想拉着沈毅继续，可自己一开始就说好不允许他过分，免得影响白天去城里，不想自己打自己脸，她就没吭声。 沈毅凑到凌安耳边，亲了亲她的耳垂：“今晚就在这里，不进空间，如何？” 凌安耳朵微微发烫，心跳如鼓，声音不自觉软了两分： “宿舍隔音不好。我这个人脸皮最薄了，明天没脸见人怎么办？” 沈毅轻笑出声，在凌安的脖子上留下一吻：“安安小声点不就行了？ 实在不行，我可以借肩膀给安安咬。” 凌安微微一笑，直接将沈毅推倒在炕上：“我最好说话了，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要求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这样吧，我先来试试你肩膀哪里最适合堵我的嘴，免得待会我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沈毅伸手扶住她的腰侧，以免她不小心从自己身上滑落，浅笑着道： “没问题！安安想怎么试就怎么试，只是…希望今夜我们都不要约束彼此。” 凌安多少有点无语：“你疯了？不约束，少说也得三天三夜吧？你怎么跟大家解释我们三天三夜不出房门？ 哦，明儿个要去打猎，我俩不去了，在宿舍当留守夫妻？” 他俩的身体素质现在不是一般的强！ 对此，凌安多少有点嘚瑟！ 前世她武功不如沈毅，可她现在力大如牛，精神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分分钟能压制沈毅！ 就是吧，她这个人有点懒！ 多少次她占据上风，没多久就嫌弃劳累，往旁边一躺，就将主动权还给沈毅。 沈毅抬头在凌安唇边亲了亲：“不会的，我舍不得把你往死里折腾。四个小时……可以吧？ 安安先别说话，我明天背你上山，你趴在我背上补觉，不行吗？ 我不是第一次背着你走路，你也不是第一次嫌累懒得走，大家都会理解的，肯定不会往这方面想，成吗？” 农场的生活固然好，有时候他还是想带凌安去外面待几天，那样他们想如何便如何。 他很想知道两个人都不喊停的情况下，他们俩可以摊多久的煎饼！ 凌安也很想知道，不过她从来不说，因为她觉得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看着沈毅眼巴巴的模样，她多少有些心软，伸出三根手指： “仨小时，不能再多了。你不同意的话，我现在立马给你表演一个秒睡！” 沈毅眉眼带笑，翻身跟凌安调换了位置：“遵命，我的公主。”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吻落在凌安的额头、鼻梁、嘴唇…… 就在沈毅想进行下一步时，凌安推了推他：“好喜欢亲亲啊，阿毅的亲亲越来越温柔了，还想要。” 这一亲，就是半小时。 沈毅有点后悔了，他发觉仨小时有点短，不够他发挥。 窗外的虫鸣叽叽喳喳，极力反驳着沈毅的话。 这时间哪里不够了，这让其他人怎么活？！ 然而，沈毅听不懂。 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静悄悄的，也没给他翻译夏夜里的虫鸣在嚷嚷着什么。 呜咽声伴随着石楠花香，飘向夜空，羞得月亮躲进了云层里。 星星眨着清澈懵懂的眼睛，不明所以地围着月亮。 …… “安安，起床啦！” 凌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沈毅那张放大的俊脸，默默伸出脚踹了他一脚。 “嘶——畜生啊你！我跟你说，我今儿彻底走不动道了！” 沈毅抓住凌安的脚，轻笑出声： “我不信。明明安安踹我的时候可用劲了，肯定能一口气走出三里地！” 第192章 来吧 凌安一把将人推开，顺势给沈毅来了个锁喉。 “阿毅，我想给你扎银针，让你体会一下我现在的感受，不然…不然我把你头给拧断！” 她早就想这样干了，一直未能得到实践。 沈毅觉得他的安安多少有点恼羞成怒了，他对上她的目光，缓缓开口： “谋杀亲夫不可取，望娘子手下留情。” 凌安哼了声：“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沈毅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可以。安安得先松手，给我一个做准备的机会。” 凌安挑了挑眉，不明白沈毅所说的做准备是什么意思，松开手看他表演。 只见沈毅不紧不慢地扶起凌安，从衣柜拿出干爽的衣服给她换上，又替她将银针摆在炕头。 他背过身去，背对着凌安，干脆利落地脱掉上衣，解开裤腰带让裤子掉到脚踝处。 然后，他视死如归般地抬脚上炕，趴在炕上：“来吧。” 凌安拿着银针坐到他旁边，语气无辜：“我连绣花都手抖，根本不敢扎人，可你都表现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满足你的要求了。” 她的手一抬一落，银针赫然扎到沈毅的后腰上。 不一会儿，沈毅的后腰处便扎了十三根银针。 紧接着，凌安又往沈毅的双腿上施针。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笑得眉眼弯弯，弯腰凑到沈毅耳边呵气如兰： “阿毅，你就乖乖在这里趴着，等我吃完早饭再回来给你拔针。” 沈毅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安安，我没有耐心，需要一个亲亲才能静得下心来等你。” 凌安摸了摸他的耳朵，在这种事情上乐意惯着他，低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亲，又轻轻咬了他耳垂一口。 沈毅轻笑出声，声音比刚刚还要沙哑一些：“安安，你就是仗着我现在没办法办你，故意撩火。” 凌安撩完就跑，跑出房间到手把门关上，以免有人将沈毅光溜趴在炕上的模样看去。 欸！ 为了沈毅能够感受她的感受，她把他的裤衩子给扒了，在腿根处施了几针。 光是想想，凌安就想为自己高超的施针技术鼓掌！ 如果她对医术足够感兴趣，她想，她可以成为比她娘还厉害的医务人员！ 但是，她娘厉害就够了，她只想随心所欲，让她一辈子专注一份事业，她会难受！ 她总是一段时间对某样事物感兴趣，下一段时间又对另外的事物感兴趣，想到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当下高兴就好，千金难买她乐意！ 再者，她还是更喜欢躺平摆烂的生活！ 眼下的环境不能完全躺平，她只好努努力。 今日的早饭有小米粥、蒸茄子、南瓜饼、野菜饼、鸡蛋饼、蒸玉米和蒸地瓜，分量也很足，显然是把进山要带的口粮也做好了。 凌安吃着蒸茄子拌辣酱，喝着小米粥，后知后觉感到一丝丝的危险。 她把阿毅这样那样，还趁着他不方便有动作的时候撩火，然后就把人丢那里了，待会去取针不会被按着亲半小时吧？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她不想肿着嘴唇出现在大家面前呀！ 这时候，凌野抱着几根黄瓜屁颠屁颠跑回来。 “姐！我姐夫呢？我想吃他做的拍黄瓜，我们可以用饭盒装好带上山去不？” “他在……”扭头看见臭弟弟亮晶晶的眼睛，凌安的话拐了个弯，“我跟你说过你姐夫受伤的事，还记得吧？你姐夫看起来痊愈了，实际上身体内还有暗疾。我刚给他施针，不方便打扰。” 凌野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啊～那我只能自己做了，吃不到最好吃的拍黄瓜了。” 凌安敷衍地夸了夸：“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小野好样的！” 凌野顿时笑呵呵，屁颠屁颠跑去厨房，势要突破自己，也做出跟姐夫做的一样好吃的拍黄瓜！ 苏黎和几位知青拎着刚摘的葡萄回来，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谁在厨房闹脾气？” 凌安笑而不语。 知青们跑去厨房门口一看，好家伙，凌野这小子在跟黄瓜斗智斗勇！ 拿着菜刀的少年手起刀落，黄瓜不堪其扰，四处飞溅。 郑淑君微笑着走进去：“小野，用蛮力是不行的，你看你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凌野摇头：“不浪费的！待会我会把飞出去的黄瓜都捡起来，拿去喂鸡。” 这边，苏黎剥了颗葡萄给凌安吃，笑吟吟地看着自家闺女：“甜吧？” 凌安笑着点点头：“很甜！我们自己种的葡萄果然好吃！” 苏黎抬手想摸摸闺女的头，发现自己手有点脏，默默收回手，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你温爷爷、贺奶奶、霍爷爷和竹航怎么样了，如果他们也能吃上这样好吃的葡萄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却打心眼里觉得他们跟家人差不多。 许久没见，她有些想念。 这是她在凌家生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的体会。 当然啦，她还是很想很想她的向南。 儿子回到身边了，她相信她男人有朝一日也会回来。 凌安也有点想贺奶奶他们，想着有拖拉机还算方便，这两天可以回去一趟。 等凌野的拍黄瓜在知青们的帮助下做好，凌安也给沈毅取了针。 一如凌安预感的那样，沈毅能自由活动的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而是将凌安捞进怀里，扶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过去。 良久，唇分。 “安安，以后记得你撩的火，你得负责。” 凌安视线往下扫了眼：“这次不是我的责任，是你自己发癫，你自己冷静冷静。” 沈毅：( p_q) 很好。 准备要出门了，他想拉着安安共沉沦都不行！ 他红着耳朵将凌安推开：“那什么，我先穿好衣服，你…你转过去别看。” 凌安忍着笑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随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直到外面凌野喊他俩，凌安合上书本：“阿毅，好了吗？要出发了。” 沈毅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差不多，可以走。” 凌安回头看了眼沈毅窘迫的模样，觉得很可爱，想笑，也就真的笑出声来。 第193章 打猎!我那么温柔一个娘呢? 沈毅背着凌安走在前头开路，穿越他们辛苦栽种的树林，进了大山。 其他人拿着家伙什、口粮和水，凌野帮苏黎拿着药箱，跟在小两口身后。 凌野看着他姐和姐夫的背影，心里高兴得紧，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关系如此好的夫妻。 从小到大，村里那些结了婚的男人，就没见过多少个会疼媳妇的。 凌安自然感受到来自身后的视线，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的： “小野，羡慕吧！羡慕也没用，你还小，不到找对象的时候！” 苏黎的注意力都在脚下，只听清了“小野”“找对象”，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十三四岁正是努力拼搏的年纪，你要是敢这时候找对象，我让你姐把你腿给打断！” 凌野瞪圆了眼睛：“娘！这话怎么从你嘴里出来了？” 如此残暴的想法，但凡是从他姐或姐夫嘴里说出来，他都觉得很正常，从他娘嘴里说出来简直是惊吓！ 他那么温柔的一个娘呢？！ 凌安嘿嘿笑了：“臭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娘骨子里也是个厉害人！” 抛却在凌家养成的懦弱和卑怯，苏黎哪怕表面依旧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并不好惹，勉强算是扮猪吃老虎。 之前苏黎和凌野被打进医院，到团结村给凌野收拾东西的时候，碰上胡翠花满嘴喷粪，回到农场后，苏黎就琢磨着搞点药把人毒哑算了。 这些，凌野并不知道，凌安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娘想做什么，总会过问一下她的意见。 凌安有自己的安排，便婉拒了苏黎。 她可以发癫，她可以采用各种办法报复别人，可以手染脏污，但希望她娘干干净净的，永远都这样美好。 她真心实意把苏黎当娘，不仅要替原主尽孝心，自己那份孝心也必不可少。 凌安拍拍沈毅的后背，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要他背她，只是她随口一说，没曾想出门那会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蹲下，非要背着她走。 “右前方有野兔，左前方有野鸡，你们想往哪里走？” 凌野第一次跟着进山打猎，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他姐到底是怎么确定哪里有猎物，又是什么猎物的。 他不明白，也就问了出来。 凌安双手往身后一背，下巴微微抬起，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瞥了凌野一眼： “小子，你不懂。我耳聪目明，能看到你们看不见的东西，能听见你们听不到的声音。” 凌野眼睛一亮：“姐，你是我姐，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能这样吗？” 凌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子，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随即，她点了孙永安、梁云开、许家良、周善英和袁香云的名字，让他们去逮野兔，指挥郑淑君、李玉芳和唐海辉到左前方打野鸡。 知青院瞬间分成两个小队，拿着家伙什朝两个方向前进。 凌野看看他们离开的方向，指了指自己：“姐，我呢？我干啥？” 凌安推了推他的后背：“野鸡和野兔，你自己选一边跟着。” 凌野抬眸看着她，没有动，那眼神仿佛在问：你们呢？你们去哪儿？ 凌安走向一早就盯上的倒木，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用手拍了拍，便坐下了。 “我和你姐夫是你们坚强的后盾，一般不轻易出手。娘是随行医务人员，该出手时自然会出手。” 沈毅和苏黎也朝着倒木走去，学着凌安的样子吹了吹，拍了拍，坐下。 三人齐刷刷看向凌野。 凌野明白他们这是不走了，在等两队人的打猎结果，便拔腿去追郑淑君他们。 其实，凌安并没有闲着，正用精神力探查附近的情况，确认没有知青们解决不了的危险。 沈毅在用内力感知周围的情况，同样是确保大家不会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 如今这群知青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跟随沈毅进行了长时间的训练，个个会使用武器，身手也比以前好。 别说对付野兔和野鸡，就是有野猪出现，他们也能拿下！ 前提是，遇到的不是野猪群！ 确认情况可控，凌安和沈毅一人收回精神力，一人收回内力，跟苏黎一起拿出书本来看。 没多久，少年兴奋的声音响起： “娘！姐！姐夫！我们猎到了十只野鸡！还找到了两窝野鸡蛋！” 话音刚落，凌野拎着一只麻袋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他咧嘴笑得有点傻，炫耀似的将麻袋打开给凌安他们看，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声音。 凌安丝毫不怀疑，这小子要是有尾巴，恐怕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郑淑君、李玉芳和唐海辉快步走回来，瞧见少年嘚瑟的模样，脸上都不禁染上笑意。 偏生凌野觉得观众太少，想去跟孙永安他们也炫耀一下。 “永安哥他们怎么回事？不就是抓野兔吗？怎么那么久？他们行不行啊？算了，我去瞧瞧！” 然后，他屁颠屁颠就往孙永安他们的方向跑。 凌安拍拍倒木，示意郑淑君他们坐下等的同时，心里想着让臭弟弟先高兴高兴，回头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收敛！ 凌野拎着装野兔的麻袋回来时更兴奋了。 “一大窝野兔全抓了！都还活着！整整八只呢！” 凌安笑着看他：“小野今天很勤快，烤兔子的时候奖励你一只兔腿！” 凌野咧嘴，露出小白牙：“好耶！” 殊不知，不需要奖励，他也是可以吃到烤兔腿的！ 只要想吃，在场各位人人都可以吃到！ 凌安和沈毅起身，再次给大家带路，找到了两只野山羊。 小两口依旧没有动手，让其他人练手。 在又抓了一窝野兔和几只野鸡后，凌安和沈毅把大家带到小溪边，抓了几条鱼，便开始准备午餐。 把鱼处理好之后，便用他们带来的锅煮鱼汤。 处理了几只野兔野鸡，沈毅教大家怎么烤最好吃。 吃饱喝足，坐着歇了一会，凌安和沈毅再次带领大家打猎。 小两口一直没有出手，直到遇见了野猪群。 野猪群不算大，也就五头。 凌野等着大家举起手中的猎木仓，却见知青们纷纷找了地方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第194章 我就这样盯着你，盯着你，盯着你…… 凌野急了！ “野猪都发现我们了！它们要冲过来了！你们怎么无动于衷？是怕自己打不过，直接放弃了吗？” 然后，他发现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就……离谱！ 凌安摸摸他的头：“傻不是你的错，多读书，多见识天地的广阔，一切都会好的。” 凌野：？？？！！！ 别说风凉话了吧！ 野猪来了！ 却见眼前闪过两道黑影，一阵风裹挟着他，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姐姐和姐夫不见了！ 他心下一惊，正想询问他娘，就见她娘和知青哥哥知青姐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某个地方。 他扭头望去…… 谁能告诉他，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他姐和他姐夫轻松自如地溜野猪？ 大抵是玩够了，凌安一跃而起，一拳砸在一头野猪的脑袋上。 “嘭”的一声，那头野猪应声而倒。 与此同时，沈毅拔剑出鞘，一剑砍掉了一个猪脑袋。 掉落在地的猪脑袋顺着斜坡，轱辘轱辘地滚了一段路。 周善英握紧拳头，大喊：“凌安，别把猪头打爆，卤猪头好吃！” “收到！” 凌安应了一声，拔剑了！ 凌野直接把目瞪口呆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就说他姐和姐夫怎么带剑上山呢！ 他还以为那两柄剑是用来玩耍的，没想过如此的锋利！ 关键是，人真的能跳那么高吗？ 他姐和姐夫会飞吧！ 难怪大家都那么淡定呢，原来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凌安收剑归鞘，飞奔回来就瞧见她弟弟傻愣在原地，跟种在了那里一样，一动不动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她毫不客气打了下他的脑袋：“醒醒！你流口水了！” 凌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角，什么都没摸到。 “姐！你骗人！我没流口水！你和姐夫那么厉害怎么没告诉我？我也要像你们一样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凌安微微一笑：“傻孩子，没见过上赶着找虐的！你想学就学呗，从今往后，你每天除了读书，要额外多一门武学课程！” 下山的时候，凌安一左一右扛着两头野猪，别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沈毅也一人扛两头野猪，还有一头绑在棍子上，由孙永安和梁云开抬着。 其他人负责拿野兔、野鸡，顺便采一采路上见到的菌子。 这个季节，山里的菌子很多，尤其是榛蘑。 前面凌安和沈毅没动手前，除了坐着看知青们和弟弟打猎，就是和苏黎一起悠哉悠哉采菌子。 回到营地，大家再次忙活起来，有处理猎物的，有处理菌子的。 菌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着煮着吃，其余的拿来晾晒。 凌安开着拖拉机，跑去团结村说他们猎到了野猪，问村民想不想换肉，如果有需要的话，等处理好会送上门。 村民一般就过年过节能吃上两口肉，平时不说舍不得掏钱买肉吃，就是想买肉也未必有肉票。 凌安他们自己打的野猪，只要钱，不收票。 村长凑近凌安：“小安，你们猎到的野猪很大吗？能分出多少给我们？” 他琢磨着如果有足够多的肉，他可以用喇叭召集村民，统计一下大家想要的量。 凌安老神在在地道：“村长叔，不止一头，只要你们想要就能有。当然啦，钱必不能少！” “应该的，应该的。”村长点头，“这段时间大家忙着秋收，难得能换顿肉吃。这样，你看看能不能换一头给我们？” 他认为大家农忙这么累，想要换肉的人家肯定不少，哪怕最后剩的多，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家里多要一点，给老丈人家送一点，再让儿媳妇往娘家拿一点，这都不是问题。 凌安没问题，直接卖出一头挺好，还不需要他们处理好，直接送过来就行。 她让村长通知好村民，顺便准备好钱，她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回营地。 再次前往团结村，她载着一头还没处理的野猪，以及一副猪下水。 有三副猪下水，凌安他们卤了能吃到满足不说，还有那么多猎物呢，不在乎一副下水，也就把这副下水送给村民们了。 给团结村送了野猪，凌安也没耽搁，拿到钱就开车返程。 没别的，这次的野猪实在太多，这个天气也不适合制作腊肉。 再者，野猪肉的口感确实一般，凌安一点都不想悄咪咪放进空间保鲜。 她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还可以运野猪肉去附近其他村子，看看大家有没有需要的，能卖出去一些是一些。 至于野山羊、野兔和野鸡，就都留着。 野兔基本都还活着，两头野山羊也只是受了伤，都还可以养一养，什么时候想吃再处理也来得及。 这次，凌安没有跟着去，由沈毅带队，带领孙永安和李玉芳，去附近村子卖野猪肉。 苏黎在跟野山羊包扎伤口，她就在旁边打下手。 凌野眼巴巴地看着：“刚好两头羊，我们养起来，明年是不是就能有小羊羔啦？” 凌安有些惊奇：“论两头公羊如何诞下小羊羔？好问题！好深奥啊！我回头多翻点资料，仔细研究研究。” 凌野：“……咳咳，这俩都是公羊啊？那还是早点吃了吧，研究也没用，它俩生不了！欸，为啥他们两头公的要待在一起呢？它们没对象吗？” 凌安摸摸山羊的脑袋：“我弟问你们话呢，回答！” 山羊听不懂，山羊咩咩叫。 处理好山羊的伤，凌安就进了厨房，跟大家一起处理食材，主要是做卤肉，还有卤猪下水，再弄个小鸡炖蘑菇。 该放的调料都放好，凌安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厨房，笑眯眯地盯着凌野。 “我就这样盯着你，盯着你，盯着你……” 凌野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姐，你别这样，怪吓人的嘞！” 凌安收回目光，从抓回来的野兔里挑了只最活跃的。 “小野，过来跟小白兔来场赛跑吧！” “什么？” “你在山上的时候不是特别嘚瑟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怕自己跑不过一只小兔子吧？” “嘿！跑就跑！谁怕谁！” 凌野瞪了眼小白兔，立马做出起跑动作。 他又是打野鸡，又是抓野兔，小小一只兔子他还能跑不过？！ 简直就是袖筒里摸胳膊，手拿把掐！ 第195章 再见温爷爷和贺奶奶 大家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看凌野跟兔子赛跑。 只见凌野跟小白兔你追我赶，一下子往前窜，一会往左跑，下一秒朝右狂奔。 跑着跑着，小白兔溜进了大豆田里，不见踪影。 凌野真惊了！ 好你个小白兔，不讲武德！ 赛跑是赛跑，你咋逃跑？ 凌野转身跑回去：“姐，小白兔不见了！我们辛辛苦苦逮的野兔啊，它不见了啊！亏大发了啊！” 凌安随意摆摆手：“没关系的啦！我们现在不缺肉吃，也不缺兔子。你想啊，小白兔跑了，说不定是去找对象了，明年就是一大窝兔子，到时候请它们一家人整整齐齐来做客，多好啊！” 下一秒，她话锋一转：“凌野小同志，你的问题比小白兔跑了还要大啊！ 那么小一只兔子你都追不上，在山上的时候好意思嘚瑟呢！知道啥叫得意忘形不？ 当然啦，你比很多人都要优秀，这一点值得表扬。 姐跟你说这样，是想告诉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千万不要忘乎所以，要收敛一点。 不像我，我明明有实力，可以拿着大喇叭宣告天下我有多厉害，但我多低调呀！” 凌野想也不想就点头：“姐姐确实厉害！姐姐是我的榜样！” 凌安：……她这弟弟是真挺傻啊！ 算了，算了，爱咋咋地吧，高兴就好！ 万一打击得厉害了，再也看不到他傻乎乎的样子，那也蛮可惜的！ 她拍拍傻弟弟的脑袋：“没事了，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其他人听了凌安的一番话，还以为她要给凌野加重学习任务，结果就这？ 大家大失所望，本来想看少年急跳脚的，没想到少年的姐姐一顿癫言癫语过后居然心软了！ 郑淑君浅笑着道：“小野，昨晚给你出的题都做了吗？” 凌野一下子就老实了，跑回屋里做作业。 这孩子是能静下心来的，厨房卤肉的香味霸道得很，飘出厨房，飘进门口，钻进他的鼻子里，他还能稳坐着看书做题，就是忍不住时不时咽口水。 沈毅他们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都很轻松，他们在附近几个村子转了转，带出去的野猪肉基本卖完了。 李玉芳对着凌安眨眨眼：“凌安你没一起去真是太遗憾了！你是没看见，很多年轻女同志的眼睛都要黏在沈毅身上了！ 还有人问沈毅的住址呢，说回头要给他写信，不过沈毅压根没搭理，跟眼盲耳聋似的。” 大家在农场待久了，若不是这次出去卖野猪肉，她都忘了沈毅在外人面前冷冰冰的样子。 只有在凌安身边，沈毅会褪去一身冰冷，不跟着凌安发癫的时候，看起来像风光霁月的公子，又像威武不屈的俊美将军。 连带着对凌安身边的人，沈毅的态度都会柔和几分。 袁香云哼哼道：“这还需要你说呀？谁不知道沈毅眼里只有凌安？他们小两口啊，根本没人能插进去。” 要是有人敢插足，还不得被小两口揍得爹妈都不认识啊？ 她是这样想的，却不敢说出来，怕挨揍。 凌安搂住李玉芳的肩膀：“我猜得没错的话，也有人向你和永安示好吧？ 我们向阳农场的人伙食好，个个都长肉了，一看就不是缺吃少喝的，长的还都好看，还能打猎去卖，这不得迷死别人！” 就是看不对眼，看在能吃肉的面子上，也多的是想扯上关系的人。 大收获的一天，凌安他们的晚饭格外丰富。 肉是大家打猎得来的，蔬菜是大家亲手种的，吃起来嘎嘎香。 次日。 凌安和沈毅没有给大家安排工作，大家可以休息，可以到地里看看，随他们自己的意愿。 小两口摘去宿舍后面摘了葡萄，跑去菜地摘菜，带了些野猪肉，也带了野兔和野鸡，开着拖拉机离开营地。 答应了苏黎要回去看看，他们也有点想念贺奶奶他们了，就趁着这两天有点空闲跑一趟。 路上，凌安悄咪咪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粮食，放到车斗里。 回到以前的县城，小两口没有开拖拉机直奔温家，一来是要避开人，二来那巷子也不适合开拖拉机进去。 两人把拖拉机停到没人的地方，把车收进空间，背着背篓悄咪咪前往温家。 温家大门是锁着的，小两口猜测温焕章和贺舒琴还在扫大街。 两人熟练地爬墙进入院子，看着屋里还是从前的模样，干干净净的，想来温爷爷和贺奶奶都平安无事。 眼看着临近中午，沈毅让凌安安心在屋里坐着，他跑出去喊温爷爷和贺奶奶回家吃饭。 早上苏黎蒸了很多杂粮馒头，凌安带了些过来，也拿了昨晚卤的肉和猪下水来，热一热，再弄个蔬菜汤，便是极丰盛的一顿。 沈毅在街上找到温焕章和贺舒琴时，老两口站在太阳底下，拿着扫帚努力工作呢。 他就找了个角落等着，等两位老人的休息时间到了，他才走过去，喊他们回家吃饭，说凌安在家里等着。 温焕章和贺舒琴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没敢跟沈毅交流，免得被有心人看见，拖累他。 两人擦了擦汗，拿着扫帚往家里走，脚步快得很，就想早点见到凌安。 沈毅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看到他们健步如飞，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温焕章和贺舒琴回到家门口，左右观察了下，才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进门后，两人顺手掩上门，却没有从里面反锁，是在给沈毅留门。 老两口放好扫帚，顾不上去洗手，拉着彼此往屋里跑：“安安，我们回来啦！” 凌安从厨房走出来，笑意盈盈：“温爷爷，贺奶奶，我在这儿呢！你们先洗手，洗完手就能吃饭了。” 说着，她转身回厨房，熄灭灶台里的火，掀开锅盖，要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端进堂屋。 这时，沈毅快步走了进来，接过她手里端着的杂粮馒头。 “安安，你进屋坐着，这里交给我就行。” 温焕章和贺舒琴乖乖洗了手，就盯着两个年轻人看，见他们面色红润，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很好，小两口去了农场过的不错。 第196章 重回长青大队 贺舒琴是真的很想念凌安，吃饭的时候时不时要看她一眼，仿佛确认人真的在眼前，不是她的幻觉。 饭后，她拉着凌安的手不放，让凌安给她讲在向阳农场的事。 温焕章也拉着沈毅聊天。 知道小两口和苏黎在农场一切都好，凌安还找到了亲弟弟，两位老人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若不是下午还要扫大街，他们都不想这么快让小两口离开。 送凌安和沈毅离开前，贺舒琴急急忙忙跑回房间，拿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塞进凌安手里。 “我和你们温爷爷手头上没啥钱，没办法给你们买好东西。 想着你们在农场，冬天肯定比这里还要冷，就给你、小毅和你娘一人做了一双棉鞋。” 做三双棉鞋需要的东西，是小两口私底下悄悄找以前的朋友换来的。 贺舒琴白天扫大街，晚上没什么事，就在家做棉鞋。 凌安觉得眼睛热热的，还有点湿润，她抱了抱贺舒琴： “贺奶奶，我很喜欢你的礼物，阿毅和娘肯定也喜欢！” 沈毅点头：“嗯，我很喜欢，谢谢贺奶奶，也谢谢温爷爷。” 凌安还打开报纸，看着棉鞋夸了贺舒琴的手艺。 两位老人要去扫大街，凌安和沈毅还要回一趟长青大队，便没有在这里多逗留。 小两口回到停车的地方，确认附近没人，将拖拉机从空间转移出来，开着车回大队。 拖拉机进入长青大队范围时，乡亲们还在地里上工，听到突突突的声音，只是抬头看看，又埋头边干活边唠嗑。 离得远，大家看不清车上的人是谁，并不知道凌安和沈毅回来。 倒是大队新来的知青觉得有点新奇，问旁边的村民这时候怎么会有拖拉机进村，车上的人又是谁。 “离得那么远，我咋可能看得到车上有谁？好好干活吧，别想着磨洋工！” “就是啊，车上是谁跟你们又没啥关系，问了也白问，还不如努力点，多挣一两个工分，填饱肚子要紧。” 这些新来的知青就是不如郑知青他们啊！ 郑知青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可人家干活认真细致，又会主动向他们这些队员请教。 一来二去的，郑知青他们逐渐习惯干农活，干的那是一点也不差！ 现在这批知青，屁大点事就请假，划破点皮就哇哇叫，整的跟就他们有痛觉似的！ 大家不熟，大队的队员也就偶尔说他们两句，希望他们能早点适应。 至于他们听不听，听了会不会认真干活，那是他们个人的事。 反正少干活，工分少，分的粮食少，饿肚子的是他们自己！ 路过大队部，发现大门紧锁，凌安和沈毅就知道大队长他们也参与到秋收去了。 两人便直接回了家。 离开时，满院积雪，花坛上也是白雪皑皑。 归来时，满院清冷，花坛上长满杂草，原先种植的花草零星挂着几朵花。 后院自留地也长满了杂草，还有东一棵西一棵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菜。 屋里的东西都积了层灰。 当初凌安想着他们未必会回来住，哪怕回来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就没让人帮忙照看房子。 不过，她给了杨大强钥匙的啊！ “阿毅，杨大强那家伙是真懒，我们让他别管，他还真别管，一点要给我们打扫的意思都没有。” 说归说，她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们这次回来也不会住下，今天还要赶回农场呢。 在家里转了一圈，两人正想着把大门锁上，悄咪咪跑去牛棚那边探望霍爷爷和陈竹航，就看见杨大强鬼鬼祟祟地跑来。 沈毅大跨步走出去，一把抓住杨大强的后衣领： “你来就来，怎么猫着腰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杨大强抱歉地笑笑：“安姐！毅哥！好久不见！我这不是不清楚是不是你们回来了嘛！ 我远远看到拖拉机，心里想着可能是你们回来了，又想着大家都忙秋收，你们应该没时间回来，我就想来一探究竟。 嘿嘿，没想到真是你们！” 他往院里瞅了眼，脸上尴尬的神情又多了几分： “我一开始想给你们打扫来着，来了没几次，次次被人抓包，以为我趁你们不在干坏事，后来我就没来了。” 凌安塞了个包裹给他：“没事，我们也没什么时间回来，今儿回来也不过夜。你要是总来打扫，只是增加你的干活的量而已。 这里面有些肉干，是我们和你的老师们做的，你拿回去跟二毛一起分了吧。” 杨大强有些感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忘了我！” 他想跟凌安和沈毅打听农场的事，小两口这会没时间，简单讲了一下，就把人打发走了。 两人悄咪咪跑去牛棚附近，发现霍烈玖和陈竹航并不在里面，都在地里干活呢。 他们也就没去找人，见没人注意这边，就溜了进去，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屋里，给一老一少留了纸条。 他们原先在家里的地窖给留了些粮食，但不多，肯定早早就吃完了，后面陈竹航应该也没再冒着风险过去。 否则，即便杨大强不打扫屋子，陈竹航肯定也是会管的。 虽然未能跟霍烈玖和陈竹航说上话，但凌安和沈毅找到两人干活的地方，远远确认过他们的情况。 一老一少干的都是苦活累活，偶尔还要当着全大队的人的面做检讨，到底过的比温焕章和贺舒琴苦。 凌安和沈毅回来前，苏黎拿出她自己制作的药膏、药酒和药丸，每样都写清楚了什么情况用，怎么用，给小两口带回来。 大概是冥冥之中有感应，小两口转身离开之前，看到陈竹航站起来看着他们的方向。 紧接着，陈竹航戳了戳霍烈玖。 霍烈玖也从劳作中直起腰，跟陈竹航看着同一个方向。 凌安笑着挥挥手，沈毅也跟着挥挥手，两人无声地说了句再见。 下一次再见，希望彼此依旧安好。 第197章 师部来电 不知道是谁把凌安他们卖野猪肉的消息传到了师部，凌安和沈毅回到农场没两天，就接到了师部的电话。 坏消息：明明有如此厉害的打猎技能不上报，一次性猎到那么多野猪还藏着掖着，好好反思！ 好消息：以后再猎到野猪直接跟供销社对接，以向阳农场集体的名义卖给供销社就行！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竟然惊动了师部，凌安都怀疑有人吃不上肉眼红，偷偷打小报告。 她气死人不偿命：“啊？打野猪不是有手就能行吗？很厉害吗？没人告诉我呀！” “我们也想跟供销社对接，这不是天高路远，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我们在山卡拉不方便吗？ 我们寻思乡亲们忙秋收累坏了，让他们有机会尝尝荤腥，他们才有更饱满的精神抢抓农时吗？ 欸！其实也还好，几头野猪而已，一个巴掌就能数完了，送去供销社都怕人家嫌少！” 电话那头的师长一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那边有凌安他们的个人资料，但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明白凌安力大如牛的含金量，以及沈毅曾经是兵王的含金量。 不过，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小两口，不知道凌安一拳就能捶爆一头野猪的脑袋，也不知道沈毅一剑一脑袋。 “你、你、你让沈毅接电话！” 凌安看了旁边的沈毅一眼。 沈毅接过电话，不等对面说话，他率先开口：“我觉得凌安同志说的对！” 师长：“……” 是了，我都忘了你俩是夫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整个师部管辖的农场有18个，兵团人数众多，就没几个人像小两口说话这么不好听的！ 这两个年轻人讲话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快感。 凌安和沈毅自知语气不好，说话确实不大好听，可他们也没说错，这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简单。 何况，他们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底气！ 他们并不是非要留在向阳农场不可，哪怕他们把眼下这份活作没了，他们还可以在其他地方有所建树。 有实力，有底气，他们也没有很嚣张啊，只要别人能好好说话，他们也是能好好说话的！ 小两口知道师长是个不错的人，一顿阴阳怪气之后，就正常多了，说下次再有好东西给师部送一份。 师长也没跟两个年轻人计较，觉得年轻气盛一点无可厚非，这样才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嘛！ 凌安想到菜地里绿油油的蔬菜：“师长，既然您知道我们打猎收获颇丰的事，那您知道我们这里有许多品种的蔬菜吗？ 有些蔬菜品种来自南方，一般人在这边是种不活的，被我给种活了，口感和味道都很不错。” 师长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凌安啊，你说的这个事很重要啊！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这是攻克了技术难题啊，这蔬菜我怎么着都得见一见！ 可惜啊，我整天忙的不着边，你和沈毅能派人送点过来吗？我就看看，多少都行。” 才不是！ 他很想尝尝这些新品种的蔬菜！ 他曾经到过南方，知道那边的蔬菜品种丰富，可自从调到这边以后，再也没见过，更别提吃了。 只是不知道凌安他们种的会是什么样子，活是活了，估计长势不咋地，口感……估摸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是这么想，他没有说出来打击年轻人。 凌安没意见，左右菜园里的蔬菜实在太多，他们吃不完。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凌安和沈毅就带着人去菜地里摘菜，让孙永安开拖拉机去给师部送菜。 凌安他们种的葡萄也是大丰收，他们也摘了一竹筐送过去。 余下的葡萄，他们谁想吃随时可以摘。 这不，就连两只老虎都会双脚站立，用嘴去吃葡萄架上的葡萄，跟成精了似的。 孙永安从师部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箱饮料和啤酒，说是师部那边给的，可见大家对蔬菜的喜欢。 没几天，凌安他们再次驾驶收割机下地，开始收割豆子。 这时候，凌安他们的精力都在收割大豆上面，争分夺秒，就担心收的太慢，来不及脱粒，一场大雪下来把豆子埋起来，那样会增添很多不必要的人工。 其实向阳农场种植的大豆不算多，凌安他们怎么着都来得及，只是他们喜欢一下子把事情做好，便能早些闲下来。 每天下午，凌安他们会轮流提前下工，跑去山上捡柴火，顺便兜去附近看看别人的丰收场面，听一听其他农场的丰收故事。 他们这才发现有的农场居然是人工收割！ 理由有点扯淡，说是收割机的损耗太大，便要人工用镰刀收割。 凌安他们使用的新型收割机，是凌安和沈毅结合未来机型设计的，损耗少之又少，也就没有接到停止机械收割的命令。 很多农场用的不是这款收割机，损耗其实也不算太大，加上老人和小孩会跑地里捡豆子，没必要抓着损耗不放。 有农场接到通知后，还是悄咪咪用收割机，都赶着抢收呢，总不能真等大雪落下才着急吧！ 但总有较真的人，会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听话，发现你们使用机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骂了就骂了，等人走了，该用机械还是用机械！ 这一身反骨的模样，凌安甚是欣赏！ 就好像上面不让大家在工作时间偷懒，凌安他们见一切都在计划内，他们肯定能比其他农场先收割完成，时不时三两个人跑进山里采菌子。 晒干的菌子很多，可他们想吃新鲜的，只好去现采。 这天中午轮到凌安做饭，她、袁香云、唐海辉早早回营地，一头扎进厨房就忙活起来。 哪知道饭菜还没做好呢，他们在厨房里就听到了凌野吱哇乱叫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人疯了！ “香云，海辉，你们继续做饭，我去看看我那个臭弟弟在搞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凌安就跑出了厨房，朝着飞奔回来的凌野走去。 “咋地，被疯狗追了？也不对啊，你这脸上的神情过于疯狂，不会是发现金矿了吧？” 第198章 送上门的猎物 凌野冷静了两秒，没能冷静下来，摇头傻笑： “金矿？那没有！ 姐，你赶紧跟我来，你看见了就知道了！ 哦！快！带上武器！我们今天要大开杀戒！啊哈哈哈哈～” 凌安一脚踹了过去：“出门在外，千万别说你是我弟！哦不，千万别说你认识我！” 她侧耳倾听，眼眸微微睁大，这动静真令人着迷啊！ 这下不需要凌野催，凌安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跑起来，目光落在不远处麦收后的麦田里。 只见麦地里乌泱泱的一片，形似黄羊，眼睛又大又圆，眼神呆愣愣的，有种清澈的愚蠢感，正是东北“第一神兽”傻狍子！ 这玩意是群居动物，想来是饿极了，呼朋唤友齐齐下山觅食，恰好跑到了向阳农场。 此时，沈毅他们没有启动收割机割豆子，都站在一旁盯着不远处主动上门的猎物。 凌野小小声解释：“姐夫说要等你来再动手，咱今儿个就吃又香又嫩的狍子肉！ 果然村里的老人说的是对的，傻狍子是真傻！我刚才眼睁睁看着它们跟疯了一样，从那边山上跑下来，跑到咱们的地里。 哈哈哈，这种主动上门送肉的行为，跟鸭子把自己的毛给拔了，又把自己烤熟了，送到我们嘴边，有啥区别？没有！” 凌安这会懒得搭理傻乐的臭弟弟，朝着沈毅他们使了个眼色，便拿着手里的棍子迅速冲向狍子群。 嘭！嘭！嘭！嘭！嘭！ 她一棍一只，一棍一只，很快她的身边就躺倒了十来只傻狍子！ 沈毅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出手，就一个想法——让这群傻狍子有来无回！ 有胆跑到他们的地盘，那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乖乖做他们的口粮！ 在药田的苏黎看得手痒痒，左看看，右看看，也捡了根棍子加入战斗。 凌野叹气：“我那温柔的娘啊，越来越虎了！” 下一秒，他也抄起棍子冲了过去！ 傻狍子大抵是感受到了危险，屁股那里炸毛了，露出一撮白色的毛。 但是吧，它们依旧是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危险靠近，看着同伴倒下，看着……眼前一黑，倒在同伴旁边。 有个别相对有点机灵的，拔腿就往来时的山上跑。 凌安他们也不追，能跑走是傻狍子的福气，没必要赶尽杀绝，左右地里已经倒下了好几十头！ 把倒下的傻狍子搬回营地，凌安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这些狍子接下来的命运，力求让它们死得其所。 留了八只给他们自己吃，能吃多少算多少，吃不了还可以做成肉干，平时能当零嘴啃。 其余的分成两部分，大部分要送去供销社换钱，小部分送去师部，让师部那边的人惦记着他们的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记着他们。 他们要求不高，像上次那样给饮料啤酒啥的也挺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了他们辛苦打的狍子，以后可不能计较他们说话嚣张了哦！ 当天晚上，凌安他们就吃上了肉质鲜嫩多汁的葱爆狍子肉，每个人都没忍住多吃了一碗饭！ 还想接着吃，可惜肚子已经撑了！ 凌安吃的美滋滋，还不忘安排明天中午的午饭：“明儿个就吃狍子肉火锅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反正野猪肉是吃的有点腻了，现在换换口味蛮好。 果不其然，凌安他们往师部那边送了狍子，那边也给回了东西，有上次的同款饮料，有肥皂，有毛巾、搪瓷盆、洗衣粉，还有酱油和陈醋，以及一箱秋梨。 都是一箱一箱装的，凌安他们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需要去购置日用品了。 大抵是卖野猪肉上瘾，李玉芳想着这么多东西也用不完，能不能拿着换给附近的村民。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没问题，留点自己用，其他怎么处理都行。 凌安却摇头：“不行，这事说出去不好听，哪天传到师部那边，以后那边不给我们送东西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都分了，按人头分，你们留够自己用的，其余的可以寄回家给父母爷奶。” 是啊，还能寄回家表表孝心！ 知青们猛然间想起，他们已经不是曾经待在知青院的知青了，而是有工资拿的农场知青！ 这天起，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早出晚归，没多久终于把豆子收割完毕，也就有时间往县城邮局跑，给家里寄东西。 他们每个月除了工资，还有一些票，便到供销社买了些东西一起寄回城里。 凌安他们的进度比其他农场快，所以在割完豆子后，又休闲了几天。 不过，他们并非什么都不干，药田和菜园还是要打理的。 在一场雨过后，凌安他们背着背篓屁颠屁颠往山上跑，采摘能鲜掉舌头的榛蘑！ 下雨过后的山林里，榛蘑是真的多！ 他们顾不上吃不了那么多，反正还能晒干，又或者卖给供销社。 下过雨后天气更凉了，早晨起来植物上满是冰霜，像是在警示大家真的要入冬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凌安他们跑地里收玉米，收完玉米收白菜。 不等他们把作物都收完，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好在凌安他们每天收工后都会轮流上山捡柴火，他们营地的柴火完全能撑到明年春天结束。 看着雪花落在药田里，凌安、沈毅、苏黎和凌野开始给药田搭大棚，以阻挡风雪对草药的入侵。 与此同时，他们要开着拖拉机去送公粮。 新型小麦还没有全面推广，知道向阳农场今年大丰收，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当初不是没人去开荒，却被满地的石头绊住了脚，最终不得不放弃。 凌安他们去向阳农场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哪曾想他们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 在别人还在忙活的时候，凌安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猫冬。 下雪了，菜园里的菜得趁着大雪覆盖前全部采摘，这些菜有点多，凌安他们又往师部送了一部分。 去年天冷时用来种菜的那间仓库，这时候又得到了重用。 凌安他们在那间仓库里忙着播种呢，有吉普车穿越风雪，来到向阳农场。 第199章 前往京城 车上的人是来给凌安和沈毅送奖励的！ 因着如此，凌安和沈毅这才想起他们发现实验室并上报的事。 那个藏在深山里的大坑底下的实验室，经过专家和教授的查看，确认为战时遗留的非法实验室。 里面有有毒气体，且具有传染性，如果有村民不小心误入，把病毒带出来传给大家，后果不堪设想！ 此外，里面还有某些罪证，能用来反驳某些嘴硬的侵略者，这对国家来说具有重大意义！ 怕有些人因此针对凌安和沈毅，上面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开发现者，便悄悄让人来给小两口送奖励。 这次的奖金足足有一千元！ 送奖金的人跟凌安和沈毅他们聊了几句，喝了杯热茶，便踏上了返程的路。 人家千里送钱，凌安他们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给对方塞了些自己晒的山货。 对方推辞了几次，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左右是山里采摘的东西，不是花钱买的，收了也没人能说什么闲话。 兜里有钱，凌安心里高兴，大手一挥，带大家到池塘捞鱼，整了个全鱼宴庆祝。 说是开始为猫冬做准备，其实凌安他们地里还有活等着他们，他们得趁着土地上冻前翻地开荒。 但是，有机械在，这都不是事儿！ 玉米脱粒的活，有沈毅设计的脱粒机，也轻松得很。 他们那你完了，还把脱粒机租给团结村用呢！ 等农场没多少活了，凌安和沈毅就开始给大家排班，轮流干活，其余时间大家在屋里看书、做手工。 孙永安和李玉芳打算今年回家过年，顺便到对方家里见家长，把婚事定下来。 两人都在向阳农场，朝夕相伴，他们觉得早点领证更方便些，免得整日吃凌安和沈毅的狗粮。 他们二人脸皮比凌安和沈毅薄，加上只是对象，没有结婚，平时纯情得很，拉个手都能脸红。 这简直惊呆了凌安，毕竟李玉芳平时多大大咧咧一人啊！ “目前这里没多少活要干了，我和阿毅商量了一下，提前给你们两个人放假，让你们有充足的时间见家长，等你们的好消息哈！” 孙永安和李玉芳来自两个不同的省份，要见双方家长，自然不是三两天就能搞定的事。 李玉芳一把抱住凌安：“最最最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凌安，我就知道你最最最好了！” 袁香云哼哼两声：“你这人！昨天你还说我最好呢！” 周善英举手：“前两天也说过我最好。” 郑淑君：“如你们所想，玉芳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就在这时，营地的电话响了。 凌安和沈毅同时看向对方。 凌安挑了挑眉。 沈毅秒懂，默默起身去接电话。 “安安，是康教授找你！” 一点都不想动的凌安听到这话，只能站起来，挪动脚步走过去。 康珍谷平时也会打电话过来找凌安，跟她交流新型小麦和新型水稻的事，还聊彼此种的作物情况，或者她有什么问题也会来请教凌安。 虽然凌安年纪小，她却明白这位年轻姑娘有真本事，她遇到瓶颈便不耻下问，不会拉不下面子。 凌安便以为她这次也是遇到了什么农业上的难题，没想到她是邀请自己进京受奖。 因为新型小麦和新型水稻的试验成功，农业部决定在内部开一个表彰大会，自然是希望凌安能够到场。 凌安手头上最新的数据资料和改良方法还没递上去，还有她今年试验种的那些蔬菜的报告，也还没呈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答应过跟康教授见面，正好这次把话兑现，再把东西交给她。 再者，她和沈毅也该去京城了。 关于沈毅的身世，得去一趟京城才能搞清楚。 害沈毅受伤的人，也是时候遭报应了！ 凌安想的这些，只有沈毅清楚。 “淑君，等把这里的事忙好，你们想回家过年的都可以提前回去。介绍信这两天我和阿毅就给你们弄好。” “小野，你别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我和你姐夫去京城有正经事要办，不方便带你。再说了，你忍心留娘自己在这里吗？” “娘，小野要是惹你不高兴，你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实在不行就记个账，等我和阿毅回来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教育他！” “乐风，大猫，我知道你们最近要忙着储备过冬的食物，每天都要往山里跑，但晚上记得回来帮忙看家，好吗？” 等介绍信弄好，凌安和沈毅就开始收拾行李，带上苏黎他们做的干粮，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离向阳农场的风雪越来越远，可前面依旧是充满风雪的路途。 小两口一直没联系霍烈玖给的联系方式，等的便是找时机实地考察。 若那家人真是沈毅的亲生家人，认与不认，得看他们考察的结果。 明知道是大人物，书籍和资料会有记载，两人都没翻开空间里的书籍资料。 他们不想从别人的文字去了解和认识那家人，亲眼看，亲耳听，才是他们想做的。 凌安和沈毅很早就有一种预感，敢不顾集体利益对沈毅下手的人，极有可能是沈长林和黄桃的亲儿子。 那人或许从沈毅的资料或外貌认出他的身份，不想自己的身世被揭穿，对沈毅动手的可能性很大。 沈毅想到了原主，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着实可怜。 见他兴致不高，凌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勾了勾他的手： “阿毅，若是你找到了亲生父母，对方有权有势看不上我咋整？” 沈毅笑着亲了亲凌安的额头：“那便不认！这世间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从始至终唯有安安你一人！” 他没再去想有的没的，心说，关于原主亲生父母的事顺其自然吧！ 凌安和沈毅是提前来的，小两口抵达京城的第一时间，并没有联系康珍谷。 他们打算等表彰大会前一天，再去找她。 两人下了火车，跑去招待所开了房，洗了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便跑出门逛吃逛吃。 娘说了，到了京城一定要尝尝烤鸭！ 吃饱喝足，小两口跑去百货商场买买买，这里的衣服款式好看，他们给自己买，也给苏黎和凌野买。 当天晚上，他们早早回到招待所睡觉，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就跑去景区玩了。 一连玩了三天，摸清了京城的大概情况，拿着地图，凌安和沈毅便开始打听那家人的消息。 第200章 怪眼熟的 那家人，也姓沈。 从霍烈玖那里得来的消息，京城沈家住在军区大院里的独栋小洋房。 大院门口有警卫兵守着，不是人人想进便能进的地方。 当然啦，凌安和沈毅要是想进去，多的是办法，就是进去后也不好打听消息，没人会闲着没事在沈家人眼皮子底下蛐蛐他们。 不过，沈家还有座四合院，这是祖上留下来的，有时候为了方便，沈家人会住在这边。 院子附近有个小公园，住在周边的人家闲着没事就喜欢到公园里转一转。 凌安和沈毅慢慢悠悠走进小公园，迎着温暖的阳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没有下雪，天气也比向阳农场暖和许多，公园里的人很多，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和小孩，有在下棋的，有打太极的，有凑在一起聊八卦的，有带小孩玩耍的。 “阿毅，跟我来。” 凌安一眼就看中了在聊八卦的几位大娘，溜溜达达走了过去，在她们旁边状似无意地听着她们聊天。 沈毅的目光一直落在凌安身上，她走到哪里，他便在哪里。 聊着聊着，有大娘发现了凌安和沈毅，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嘿，咱魅力真大，把年轻小姑娘和年轻小伙都吸引来了。” 然后，其他大娘纷纷转头看向小两口，眼里带着一丝丝警惕，看到他们的脸惊艳了一瞬，便打量他们身上的穿着。 凌安笑眯眯地道：“我和我男人外地来的，最喜欢听新鲜八卦，路过听到你们聊天都听入迷了。 几位大娘，刚才你们说的是真的嘛？真有人大冷天露着屁股上街呀？” 见凌安似乎真的对八卦很感兴趣，大娘们都松了一口气，眼里的那点点警惕也没了。 “那是说的夸张了！其实几个小伙儿打架，裤子不小心勾到东西，把裤子给勾坏了，露出了屁股蛋。” “真新鲜呐！”凌安眼睛亮了亮，“这种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还有别的有趣的事儿么？” 她把手伸进随身挎包里，掏出用小布袋装着的瓜子，给大娘们都分了点，她便率先嗑了起来，十足的吃瓜群众模样。 得了瓜子儿，大娘们对这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印象好了几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避着她。 “老李家小儿子的事儿你们听说没？他今年都二十六了，连个对象都没谈过，家里给他相看，他不是嫌这个矮，就是嫌那个太高，要不就是嫌人家胖或瘦，还有嫌人家丑，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说哭了。 天道好轮回，昨儿个他又去相看了，这回反过来了！人家姑娘嫌弃他年纪大，觉得他长得一般不下饭，身高也不行，工作也差点意思……” “这算啥？我儿媳妇娘家邻居，有个十九岁的姑娘，那姑娘样貌好，又是高中毕业的，还有工作，听家里的跑去相亲，你们猜怎么着？ 嘿，介绍人说男方又高大又俊，有稳定的工作，孝顺，会心疼人。 哼，姑娘看到人之后，回家就说往后再也不要信别人介绍的了！ 那男的是挺高的，但都瘦脱相了，二十来岁的年纪发际线已经秃了！ 稳定的工作，其实是稳定在家等待工作！啥也不是！ 孝顺？会心疼人？他们管这么大一个男人整天粘着他娘叫孝顺！” 凌安吃瓜吃的还挺开心，就是想听的消息一点没有，正打算引导她们聊别的，看她们认不认识沈家人呢，就听到有个一直沉默的大娘说道： “相亲就是这样的，什么歪瓜裂枣都会有！ 我跟你们说，在部队的那个沈家，就那边那户，你们都记得吧？ 听说他们家的小儿子谈对象了，谈的是他们家死对头家的姑娘！ 家里不同意他跟那姑娘交往，他就是不听，直接把人带回家里，说什么非那姑娘不可！” 凌安眼睛闪了闪：“您说的是沈首长家？” 大娘微微有些惊讶：“你知道？” 凌安点头：“您说的我不知道，但谁不认识沈首长啊？那报纸上有他的报道，还有他的照片呢！ 我男人最敬仰就是沈首长了，听人说他家在这附近，我们来了京城就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远远见上一面。” “可以理解，多的是想碰运气见沈首长的人！” 见凌安和沈毅目光清澈，长得也好看，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大娘们就愿意跟他们多说，左右他们知道的也不是什么秘密。 临近中午，几位大娘才意犹未尽地离开，要回家做饭了。 等人走远了，凌安问沈毅：“沈玉良跟你同岁，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沈玉良便是大娘口中的沈家小儿子。 沈毅眉头微微皱了皱：“以前在军区听说过，但我对这人没印象，应该没见过面，或者他长的没有记忆点，见过一两面没记住也有可能。”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猜测很可能成真！ 刚才聊着沈家的时候，有大娘多看了沈毅两眼，嘀咕了句“怪眼熟的”。 如果猜测成真，京城沈家真是沈毅的亲生家庭，那沈玉良早早见过沈毅的模样，怀疑自己的身世，为了以绝后患害人，这便说得通了。 凌安和沈毅没急着离开，公园里下棋的大爷还在呢，他们慢悠悠凑了过去。 有大爷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俩小年轻看得懂吗？” 哈！ 居然有人怀疑她和阿毅看不懂！ 虽说她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但好歹前世是公主，琴棋书画那是手到擒来！ 凌安皱了皱鼻子：“大爷，您这步棋走的不咋样。” 大爷一拍大腿：“不可能！我下棋几十年，这步棋不可能下错！” 凌安歪歪头：“我也没说您下错地方啊，只是说您这步棋下的不好，有更好的位置。 您下都下了，不能改了，我说一下应该没事吧？看看这里，如果您刚把棋放在这里，想把对面大爷的棋杀得片甲不留那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是，你这小姑娘是真懂下棋啊！还真是，你说的位置真好！你……咦，你旁边的小伙子哪来的？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201章 找到你了，冒名顶替者 其他大爷纷纷看向沈毅，都觉着这后生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凌安笑眯眯地道：“我男人大众脸，你们觉得眼熟很正常。” 大爷们：“……” 谁家大众脸长这么好看呐？！ 凌安和沈毅主张顺其自然，并不担心有人通过沈毅的脸联想到沈家人，打草惊蛇就打草惊蛇，他们又不是打不过！ 不过，小两口不会主动提及沈毅的身世。 在小公园溜达了一圈，凌安和沈毅便去了大娘介绍的地方，吃上了好吃的炸酱面。 下午，两人哪儿都没去，就在招待所睡大觉。 估摸着到大家的下班时间，凌安和沈毅才再次出门，悄咪咪到了沈家四合院附近，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溜进空间，从各种化妆材料来了个改头换面。 如此这般，他们回到空间外，蹲在角落里像是在等什么人，眼睛时不时瞄一下沈家大门的方向。 据大娘所说，最近这几日沈玉良都住在这边。 小两口不想借别人的手查这些事，也懒得四处跑来跑去打听个全面，能简单点就简单点。 等了没多久，凌安和沈毅就看到有个骑自行车的人停在沈家门外，掏兜拿钥匙开门。 凌安戳戳沈毅：“阿毅，如果他跟沈长林和黄桃站在一起，要说他不是他们的儿子都没人信！” 长得实在太像了，脸型和眼睛像沈长林，其余地方像黄桃。 沈毅隔着手套拉住凌安的手：“他看起来过的不错，沈家没有亏待他。” 然而，长青大队的沈家亏待原主。 他本人不在意这些，却替原主感到不值。 养原主的人当他是血包，生他的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凌安捏捏沈毅的手：“没关系，另一个沈毅的公道，我们来替他讨。” 小两口等路上没人，悄咪咪绕到沈家后面，三下两下翻墙进入院子。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沈玉良的卧室亮着灯。 凌安用写好的纸条包了块小石头，直直扔向沈玉良的房门。 “咚……啪……” 小石头撞在门上，又掉落在地。 “谁？” 沈玉良听到动静，急忙打开房门，却连个人影的都没见着。 “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啊！” 回答他的，是黑夜里的寂静无声。 凌安和沈毅躲得好好的，担心这货对视线过敏，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沈玉良左看右看，没发现不对劲，竖起耳朵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觉着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实际上并没有人闯进来。 关门的瞬间，他瞥见地上有一小团白色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张纸包着小石头。 纸上写着：找到你了，冒名顶替者 沈玉良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他把纸条撕碎，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下，眼神犀利： “不管你是谁，有本事出来当面谈，别当缩头乌龟！” 他嘴上态度强硬，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他从小就讨厌别人说他跟家里人长得不像！ 小时候，大院里的同龄小孩总说他跟家人不像，说大家都说他长歪了。 他表面上没什么反应，继续跟他们玩耍，背地里给他们挖陷阱，引他们掉到陷阱里，再及时引大人过去救人。 这样，大家就认为他是好孩子，会因为他们所说的那些话无地自容。 有时候，他会偷偷给同龄的孩子套麻袋，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回头又跟他们一起骂打人的人。 渐渐的，他跟大家的关系好了不少，那些同龄孩子也不再说他跟家里人不像。 后来，大家都长大了些，嘴上不把门，管你关系如何，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甚至有人怀疑，他不是沈家的种。 哪怕家里人相信他，沈玉良心里还是极度不舒服，背地里偷偷报复那些人。 那些人一个一个出事，却没人联想到他身上。 再后来，基本上没人在这方面对他指指点点，一来是那些口不择言的都遭报应了，二来他爸妈警告过大家不要乱说话。 爸妈怕他多想，总是偏心他，可他心里一直埋着一根刺，他也怀疑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儿子。 如同大家所说的那样，他的长相实在没有遗传到沈家人的半点，在沈家人出众的长相之外，他真的平平无奇。 “到底是谁呢？说我是冒名顶替，这人到底知道什么？又想要什么？” 沈玉良一个人小声嘀咕着。 他曾在军区见过一个人，那人也姓沈，那人的样貌乍看之下跟他妈很像，仔细品的话又很像他爸。 他慌了！ 那一刻，他莫名确认自己真不是爸妈的儿子，那个沈毅才是！ 他打听过沈毅，知道那人来自乡下，他不想回乡下，不想认什么乡下的父母，他必须抓紧现在的爸妈！ 他想，只要沈毅消失，便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身份。 写纸条的人明显知道些什么，或者说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难道那个人…… 不可能！ 那个人双腿残疾，过得很不好，也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站出来！ 不对，他知道沈毅的双腿好不了之后，就没关注过那个人，也没再找人打探那个人的消息…… 沈玉良越想越心惊，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怕人发现他对沈毅所做的事。 凌安摇摇头，压低声音道：“这货心理素质不行啊，一句话就让他自乱阵脚了！” 沈毅揉了揉凌安的脑袋：“鸠占鹊巢，他自知理亏，又害怕失去一切，加上性格偏激，他目前的表现对他来说已经算镇定……”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玉良用力踹了下门，又跑回屋里，叮呤哐啷砸东西。 沈毅的话拐了个弯：“嗯，这才是他的本性，先等他发泄完吧。” 凌安不爱看一个人独自发疯，她带着沈毅进入空间，在里面做晚饭吃，顺便还在里面躺了会儿。 等外面没有动静了，两人才从空间出来，盯着沈玉良已经熄灯的房间。 小两口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到沈玉良均匀的呼吸声，掏出小刀从门缝伸进去打开房门，悄无声息走了进去。 第202章 真相，身世 摸到床边后，凌安第一时间用银针封住沈玉良的昏睡穴。 与此同时，沈毅打开了屋里的电灯，看着沈玉良跟沈长林和黄桃相似的脸，心思有点复杂。 他不知道京城沈家有没有从样貌怀疑过沈玉良的身世，只觉着原主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大抵是会遗憾。 “安安，老样子吗？” 凌安笑着捏捏他的手，点头：“嗯。不过，这次由你主导，我负责吃瓜。” 说话间，她带着沈毅和昏睡的沈玉良进入空间。 来到空间里的老地方，凌安多少有点感慨，她已经好久没有带外人进来了呢！ 这一次，凌安悄咪咪躲了起来。 沈毅看着凌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拔掉沈玉良身上的银针，“啪啪”两巴掌把人打醒。 痛醒的沈玉良皱着眉头睁开眼，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瞥见沈毅时脸瞬间煞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不是双腿残疾，往后余生都是个残废了吗？ 他视线下移，看到沈毅是蹲在他旁边，脸色愈发难看。 双腿残疾的人怎么可能以这种姿势出现？ 来不及想得更深入，他发现周围环境不对劲，四面都是黑漆漆的，头顶亦是如此，可他和沈毅却被光包围着，就好像……他们被关进了小黑屋里。 但又不像小黑屋，若是有光亮，小黑屋的四面墙不可能黑乎乎的。 “这里是哪里？你要做什么？” 沈毅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子，拿在手里把玩，套用凌安往日的说辞： “这里是我的梦啊，你怎么闯进来了？” 躲在黑暗里的凌安笑了笑，心说，她高低得问阿毅拿点学费！ 沈玉良想到自己确实睡觉了，如今在做梦很正常，只是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沈毅。 自从沈毅因伤退伍，他的梦里便时常出现这个人，但每次看到的沈毅都是个残废，或瘫在床上，或两腿不能行走得靠双手爬行，又或像个空洞没有灵魂的沧桑躯壳坐在那里，跟摆设似的。 他刚想坐起来，沈毅一刀子扎进他肩膀处，语气幽幽：“沈玉良，你为何要害我？” 沈玉良莫名打了个寒颤，伸手想要夺走刀子，声音疑惑：“梦里为什么会疼？” 身体的疼痛是实打实的，他还闻到了血腥味。 可若不是在梦里，沈毅又怎么可能双腿完好，那张脸上的疤又为什么消失？ 他没有回答沈毅的问题，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毕竟，有的人梦醒是会记得梦里的情景的，他并不想让沈毅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世。 但……为什么沈毅会知道是他害的他？ 他们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也就匆匆见过沈毅几面，都是躲着沈毅走，就怕对方发现自己的模样，那沈毅便不可能认出他！ 唯一的解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里真的是梦，与以往截然相反的梦。 沈毅不给他夺走刀子的机会，拔出刀子往他身上连扎了三刀。 “沈玉良，回答我的问题。” 沈玉良忍着疼痛，直接对沈毅出手。 沈毅轻轻松松抓住沈玉良打过来的手，猛然间想起自己曾经可是封国的将军，是会武功的。 他松开还扎在沈玉良身上的刀子，手指快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沈玉良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或者说只有眼珠子还能乱动，像是灵魂被禁锢，没法操控自己的躯体。 有一种名为恐慌的东西从心底冒出，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张了张嘴，很好，嘴巴也还能动，应该能说话。 “沈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赶紧放开我！” 沈毅拔回刀子，用刀子拍拍沈玉良的脸： “回答我的问题就放了你，否则……你会永远被困在我的梦里。” 沈玉良把惊恐写在了脸上，在心里默念赶紧醒来，赶紧醒来，赶紧醒来…… 然而，一点用也没有，他没能从睡梦中苏醒。 难道他真的会被困在梦里，长此以往的被沈毅折磨？ “你、你放我离开，否则单位领导不会放过你，我家人也不会放过你！” 沈毅抬眸，用刀子来回应，一刀一刀扎在沈玉良身上，听着他嘴里因为承受不住疼痛发出来的声音。 黑暗中的凌安啃着地瓜干，觉得她家阿毅此时像在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一样，重复地干着一件事。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之前她折磨凌家人和沈家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吧？ 不能够啊！ 她表情可比阿毅丰富多了，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像个十足的坏蛋，邪恶又肆意。 阿毅的表情几乎没变过，冷淡得很，没什么情绪起伏。 凌安笑了，小声嘀咕：“还是我最厉害，作恶就有作恶的样子！” 耳力敏感，听到凌安这样说的沈毅，神情有些古怪。 他的安安好像……挺骄傲啊！ 这时候，沈玉良不装糊涂了，却嘴硬得很。 “沈毅，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害过你！你找错人了！再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交集，我为何要害你？” 沈毅不再沉默：“因为你是冒牌货。” 沈玉良：！！！ 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难道他亲生父母那边暴露了？ 真该死啊！ 生他却没有养他，凭什么现在要破坏他的生活？！ 沈毅语气淡淡：“你霸占我的身份这么多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暴露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能知道不是很正常吗？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想从你嘴里听你说一遍而已。 你说，我就停止折磨，放你离开我的梦境。” 说话间，他举起刀子要往沈玉良的脸上划。 “别！” 沈玉良害怕被毁容，想着梦里的沈毅已经知道，他身世的秘密说与不说，区别不大。 于是，他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 一如凌安和沈毅猜测的那样，他就是从长相认出的沈毅，认为沈毅才是沈首长的亲儿子。 从小他就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长大，格外痛恨所有认为他跟家里人向往不一样的人，尤其恨那些嘴巴没把门，说他不像亲生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沈毅的时候，原本是要跟着团长过去打招呼的，可看清对方的脸时，他找了个借口跑了。 那一刻，他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世有问题。 “沈毅，我喊了他们这么多年爸妈，他们就该是我的！” 第203章 真抠门啊! “你老老实实待在乡下不行吗？为什么要当兵？为什么要到京城？为什么要出现？” “养育之恩大于天！我合该一辈子留在京城，孝顺爸妈！你合该一辈子待在乡下，侍奉爹娘！” “我不管为什么我们能在梦里遇见，希望你梦醒之后有点自知之明，千万别想着来京城打扰我们！” 说话间，沈玉良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自从见过沈毅之后，他一直在未雨绸缪，本来想着只要沈毅因伤退伍就够了，那别的计划便用不上。 可这梦中的遭遇实在糟糕，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条任人宰割的鱼，那么醒来以后，有些计划便不得不实施了！ 都是沈毅逼他的！ 他绝对不要被抛弃，不要离开京城，不要去乡下过日子！ 沈毅伸手进兜里，从自己的小空间拿出一点辣椒粉，撒在沈玉良的伤口上。 “你见过你的亲生父母吗？” 沈玉良疼得眼泪直流，下意识想扭动身体，却一点都动不了。 他眼睛闪了闪，没有回答。 沈毅身受重伤差点没救回来，被送回乡下时双腿根本无法行动，有专门的人送他归乡。 那个时候，他请了假，偷偷尾随他们，只是人待在县城，不敢直接跟去乡下，怕被发现。 他等送沈毅的人离开，才偷摸去了一趟乡下，远远见过那家人。 看到那家人的长相，他才真正确认自己的身世，对自己找人背刺沈毅的行为很满意，他果然没有做错！ 沈毅注意到沈玉良微妙的变化，不需要对方回答，他心里已然知晓答案。 想知道的已经了解，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抬手把人打晕过去。 凌安从黑暗中走出来，从背后抱住沈毅：“阿毅，这个人鸠占鹊巢还臭不要脸，他身上的伤口就不必恢复了吧？ 直接把他扔出空间，他明儿个醒来之后也只能吃哑巴亏，总不能向别人吐露你的存在。” 沈毅回头，在凌安侧脸上亲了亲：“安安，都听你的。” 他知道凌安在担心他，可他其实早就不受原主情绪影响了。 在沈长林一家一个接一个出事后，他再也没感受过原主的情绪，想来原主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已经消散。 对原主来说，对不起他的只有沈长林一家，他并不知晓沈玉良在背后害他。 沈毅知道了，不管怎么样，都会替原主出了这口气，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凌安和沈毅带着沈玉良离开空间，真就没有用时间疗愈机器人恢复他表面的伤口，任由他一身伤躺在床上，任由鲜红的血色染红被褥。 留他一条命，且看看他醒来后会狗急跳墙到何种程度。 在农场待的久了，生活平平淡淡，好不容易逮着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小两口很是期待沈玉良的表现。 离开沈家的四合院，凌安和沈毅便回了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凌安便给康珍谷打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抵达京城。 康珍谷急忙带着人来找凌安，带着她和沈毅四处逛吃，向他们介绍京城这边的情况，以及明天表彰大会的事。 表彰大会当天，康珍谷早早派人开车来接小两口去单位，带他们在单位转了一圈。 由于在新型水稻和新型小麦试验方面做出突出贡献，凌安获得了全国农业先进个人称号，奖金600，还有粮票、肉票、糖票、布票和工业券。 此外，单位还给凌安申请了大院里的单位房，那房子已经归到凌安名下，收拾收拾就能住进去，往后她再来京城都能住。 便是如此，凌安想到了去年奖励的四合院，她和沈毅来了这边几天，一点都没想起来，也没去看过。 表彰大会结束，凌安他们跟农业部的同事们一起吃了顿饭，聊了聊今年种地的一些经验。 分别前，凌安把自己带来的小麦最新资料和改良方法递了上去。 至于水稻，他们在向阳农场没有种植，自然就没有相关的报告。 不过，凌安他们今年种了许多种蔬菜，每一样她都有详细记录，也一一呈了上去。 跟康珍谷他们分开后，凌安和沈毅根据地址，跑去了四合院。 拿从来没用过的钥匙打开大门，凌安感叹：“真抠门啊，是一进的院子！” 去年奖励的两套房子，她知道京城的这一套是四合院，但没有仔细看房契和地契，还以为是二进的院子呢！ 她也不是很贪心，就是觉着自己提供的资料、报告和改良方法是无价之宝，相比之下这小院子稍微显得有点寒酸。 若是别人知道她的想法，大抵是要破口大骂的！ 多少人想要房子都分不到！ 多少家庭十几口人挤在窄小的房子里！ 多少人家只能跟别人家一起住大杂院！ 这一进的四合院北房就有三间，东西厢房又各三间，还有院子，就这还嫌小！ 沈毅笑着牵起凌安的手：“我的公主，这里自然没法跟你的公主府相比。” 凌安笑得眉眼弯弯：“也跟将军府没法比。” 单纯觉得发奖励的部门抠门罢了！ 两人在四合院里里里外外逛了一圈，虽说短期内不会搬进来住，小两口还是边走边规划。 前院这一片可以种花，这里给娘种草药，后院可以种蔬菜。 最最重要的是，前院和后院都要栽种几棵果树，以后不愁没有水果吃！ 凌安指着一个角落说道：“这里搭个葡萄架，要像在农场那样种点葡萄！” 沈毅点头：“葡萄架旁边做个秋千，以后安安就能在这里荡秋千。” 两人甚至拿出笔来写写画画，逛完也就基本上规划好了，别的等回去跟苏黎和凌野商量，看看他们的想法如何。 离京前，凌安和沈毅又去了一趟沈家附近的小公园。 公园里的大娘和大爷还认得他们二人，见他们来主动招呼他们，聊天，或者下棋，还有让他们劝他们一起打太极的。 大娘们说，沈家的小儿子沈玉良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用刀捅得浑身是伤，如今还在医院躺着。 她们还说，沈玉良住院后，强烈要求跟他对象，也就是沈家死对头的女儿结婚。 沈家人不同意，他便以死相逼。 第204章 又双叒叕上夜班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大家都不理解沈玉良的操作，这人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捅成那样就算了，还在这种时候非要跟家里人犟，非死对头家的姑娘不娶！ “哎哟，你们都不知道，问他是谁打的，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那样子不像是不知道，反倒像不肯说！ 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人家都把他捅成那样儿了，他还包庇，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把柄在别人手上！ 说到这个，我都替沈首长他们难受！多好的一大家子，偏偏这个小儿子最不争气，指不定背地里还惹是生非，不敢让人知道！” 凌安分了点瓜子给大娘：“大娘，您可小声着点吧，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 大娘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也是，反正也不是我家的儿子，我管不着！” 下棋的大爷听到这些，摆摆手：“小姑娘说的对，前聊他们家的事，咱惹不起。 快来，快来，小姑娘给我们讲讲，我们这盘棋现在怎么下最好。” 凌安把沈毅推了过去：“我男人也会下棋，让他跟你们下。” 大爷们仔细打量沈毅，越看越觉得眼熟。 大抵是灵光一闪，或者刚听了大娘们聊沈家，有大爷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知道为什么觉得你眼熟了，你跟沈首长家的人长得挺像啊！啊…我记得你好像也姓沈……” 大娘们不聊八卦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盯着沈毅看，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花来。 “不说都没发现，确实像！” 有个戴黄色毛线帽的大娘嘀咕道：“以前就有人说沈玉良不像沈家人，不会沈毅才是沈家的儿子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场的人看着沈毅的样貌，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有认识沈家人的，琢磨着回头去沈家说一说，也就问沈毅的住址。 沈毅明白他们的想法，却不甚在意，只一脸骄傲地说： “问我住址没用，我和我媳妇就要离开京城了。是这样的，我是陪我媳妇来参加表彰大会的，并不住在京城。 欸！你们不懂，我媳妇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全国的先进个人，我为她骄傲！为她自豪！” 众人：“……” 我们好像没问你们小两口是来做什么的吧？ 虽然但是，众人还是纷纷向凌安道喜。 沈毅不说，凌安却告诉了大家，他们从东北向阳农场而来。 言下之意，要找他们，那便亲自去农场走一趟吧！ 告别大爷大娘们，凌安和沈毅也没闲着，跑去没人的角落溜进空间，换了套衣服，易容成毫无记忆点的平平无奇的模样。 两人打听了沈家死对头的住址，根据地图找了过去，确认好是那个房子后，便离开了。 夜深人静后，夫妻俩双双“上夜班”，潜进了那家人的书房。 本来两人只是想知道这家人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没有，他们不会因为沈玉良牵连这家人，或许还会提醒一二，免得那位姑娘真嫁给了沈玉良。 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在书房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足以证明这家人陷害了好几个人物，也能证明这家人在给某些人传递信息。 瞧着像……间谍。 既是如此，凌安便不客气了！ 她笑眯眯地戳了戳沈毅：“阿毅，我们又要发达啦！” 沈毅唇边染上笑意：“嗯。富婆，养我。” 凌安伸手撩了撩他的下巴：“好说，好说，只要你不背叛本富婆，以后软饭随便你吃！” 然后，小两口就开始把房子里值钱的东西往空间里放。 那些能证明这家人有罪的证据，他们也收了起来，没打算放过睡梦中的人。 把该收的东西都收了，凌安和沈毅并没有把房子里的东西都搬空。 以前把凌家、沈家和杨家通通搬空，其实并不是没人怀疑他们，只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们，也没人能证明他们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 若是把这家也全搬空，恰好他们夫妻二人在京城，只怕是要引起警觉。 不管有没有证据，不管相不相信他们二人的本事，总归会引来忌惮和猜测。 再者，他们也不想什么垃圾都往空间里塞！ 下一站，大院沈家。 守卫的存在拦的是普通人，像凌安和沈毅这样的拦不住，小两口轻轻松松、鬼鬼祟祟潜入了大院。 这种时候也不方便打听住址，好在那天拉沈玉良进空间的时候就逼问过，他们便知晓沈家的房子在何处。 凌安和沈毅将从那家人搜到的罪证拿出来，放到沈家的书房里。 举报信什么的，他们懒得写，把这个为国为民除害的机会让给沈家人，顺便看看他们对沈玉良的态度。 如果是凌安和沈毅，他们拿到这些罪证，第一时间举报那家人的同时，会查明沈玉良是否知情，是否跟那家人的事情有所牵连，进而查到沈玉良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 但凡沈家人包庇沈玉良，沈毅绝对不会跟他们相认！ 别说那是原主的亲生父母，即便是沈毅的亲爹亲娘，他亦不会认！ 不仅如此，凌安和沈毅还留下了什么似是而非的纸条。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外贼易打，内奸难防】 【你养我长大，我给你捅刀】 【养了落水狗，迟早被反咬一口】 …… 凌安和沈毅并没有留在京城看戏，他们这些天该买的都买了，一心只想早点回去跟苏黎和凌野一家团聚。 做完这些，两人第二天便坐上了回东北的火车。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着，带着凌安和沈毅远离京城，却阻挡不了他们了解京城的信息。 凌安跟一位大娘交换了联系方式，她拿了大娘的钱和票，答应回去后给她寄一些山货过来。 与此同时，大娘有空了会给她写信，在心里跟她聊八卦。 第205章 凌野:输了!根本不是姐姐的对手 这一天，京城很热闹。 沈家人发现书房的东西既震惊又害怕，惊的是那家人居然真的敢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怕的是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些东西放到他们书房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们第一时间把罪证拿到一把手面前，一群人冲进了沈家的死对头家里。 然而，这一切的热闹仿佛跟凌安和沈毅无关，两人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归心似箭。 从京城到东北，车窗外沿途的积雪越来越厚，凌冽的飘雪，刺骨的寒风，萧条又孤寂，却抵挡不住归家的热烈。 想到娘和弟弟在等自己和阿毅归来，凌安便觉着心里暖乎乎的，眼里的寒冬都美了几分。 凌安和沈毅抵达市里的火车站，出站后跟人打听了一下路，便直奔国营饭店，点了猪肉白菜炖粉条和馒头，吃完浑身都舒畅了。 两人没在市里过多的停留，拿着他们的行李袋急急忙忙去赶回县城的汽车。 县城。 凌野缩着脖子，双手交叉放在袖子里，恨不能缩成一团。 “云开哥，我姐和姐夫怎么还不到啊？他们不会是在京城乐不思蜀，说回来其实在蒙骗我们吧？” 梁云开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少年：“可能吧。” “可能吧？什么叫可能吧！”凌野语气有点急，“我跟你说，我姐和姐夫要是今天不能按时回来，我可不好哄！” “嗯。” “嗯？云开哥，你好敷衍啊！说话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你这样是找不着对象的！” “嗯嗯嗯。” “……” 凌野：……拳头硬了！ 一阵寒风袭来，凌野默默挤了挤梁云开。 梁云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冰天雪地里染了色的冰雕。 良久，他看到一辆从市里回来的汽车停在不远处，用手肘碰了碰凌野。 “不出意外，你姐和姐夫回到了。” 凌野的眼睛顿时亮了，从拖拉机的驾驶座上蹦下来，紧紧盯着汽车门的位置，看着一个又一个下车的人。 “啊啊啊啊啊，那是我姐！那是我姐夫！他们真的回来了！” 他举起双手挥了挥：“姐，姐夫，我们在这儿！” 话音未落，他像个炮弹似的冲了过去，抱了抱凌安，又抱了抱沈毅，笑得见牙不见眼。 凌安笑着道：“小野，几日不见，你的慧根去哪里了？”怎么瞧着傻乎乎的？ 凌野哼了声：“我不傻！我这叫高兴！” 梁云开走了过来，跟凌安和沈毅打了招呼，就帮忙拿行李。 凌野也抢了一大袋行李，屁颠屁颠抱着放到拖拉机的车斗里。 “姐，姐夫，你们去的时候不是各拿两套换洗衣服而已吗？怎么回来变成几大袋行李？我有理由怀疑，要是你们能拿得动，你们会把京城百货大楼给搬空！” 凌安倒是想，可惜她有钱，却又没那么有钱！ 她也不是卑鄙无耻的侵略者，看见什么都抢！ 她笑眯眯地抬手，隔着帽子揉了揉凌野的脑袋，把他帽子都弄歪了。 “差不多吧！我和阿毅没那么多钱，就把你给抵押了，过了年就送你过去。 你放心，我毕竟是你姐，还是你亲姐，绝对不会不管你！ 等我和你姐夫的工资凑够了，一定会去赎你回来！” 凌野：∑(?Д??) 输了！ 果然不能随便打趣他姐，他这张嘴根本不是他姐的对手！ 一如来时那样，回去也是梁云开负责开车。 不同的是，凌野没有跟他一起挤在驾驶座，而是跑到车斗跟他姐和他姐夫唠嗑。 “按照你们离开前的计划，咱农场养的鸡大部分都拿去供销社换钱了，剩下的赶到仓库的鸡笼里去了。” “乐风和大猫不愧是山大王！它们捕猎技术是真好，囤了一堆过冬的猎物，都给他们放在小仓库里了！还好仓库有点多，不然都没地方给它们放！”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给娘打下手，制作了不少药膏、药粉和药丸。” “团结村村长代表村民，给咱送了他们自己做的大酱和酸菜，娘说等你们回来一起包酸菜馅的饺子，蘸大酱吃！” “咱农场里的都是勤快人，该干的活基本都干完了，实现了真正的猫冬……” 凌野越说越开心，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闲的一个冬日！ 凌安都有点佩服自家弟弟了，这拖拉机的声音实在是大，凌野说话怕小两口听不清，自然是扯开了嗓子说的。 凌安都怕臭弟弟把嗓子给喊坏了！ 大抵是听到了拖拉机的声音，苏黎他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拖拉机由远及近。 车将将停稳，凌安从车斗里一跃而下，稳稳落地的同时，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朝着她娘和郑淑君他们挑了挑眉： “帅不帅？” 众人犹豫了两秒：“……帅！” 凌安：……我信你们个鬼！你们要是不犹豫，我就信了！ 她蹦跶着跑向苏黎：“娘欸～你闺女可想死你了！” 苏黎抱着自家闺女，手缓缓拍着她的后背：“娘也很想你。” 闺女出生以来，她从未跟闺女相隔那么远。 儿行千里母担忧。 纵使知道闺女本事大，她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担忧，怕她在外地被人欺负，怕她过的不好。 温情过后，苏黎拉紧凌安的手，带着她回屋，她自个跑进厨房去煮面。 面是手擀面，在凌安他们回来前就做好的，就差煮熟了。 在苏黎煮面的时候，凌安和沈毅将带回来的礼物一一拿出来，分到每个人手上。 郑淑君他们都很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有礼物，这得花多少钱呀！ 他们就想着给凌安钱，不能让她吃亏，可想着凌安不会收，便都不愿意拿太多，还想着改天也要给凌安准备礼物。 “我要这对手套就行，剩下的留着你们自个用吧。” “嘿嘿，我多吃两块糕点就好，别的不用。” “嘿！这个果脯好吃！我多吃点，其他的你赶紧收起来，财不外露不知道吗？这么多东西都是钱呐！” “……” 凌安无声的在心里嘀咕，真以为全是花我钱买的？原来我在你们心里竟然如此大方！ 我才知道！ 第206章 你年纪轻轻怎么睡得着! 若是花自己的钱，凌安只会给每个人都带一样礼物，不会给每个人都要准备几份。 毕竟，她现在只是比多数人有钱，却也没到不愁钱的时候！ “我们卖猎物挣的那点小钱，师部瞧不上，我和阿毅便决定用来给大家安排过年福利！ 反正钱是花了，你们要是不喜欢这些东西，那我勉为其难全都要了吧！” 袁香云哼了一声：“那不行！我突然觉得我也挺喜欢这些礼物的，全是我想要的，我收下了哈！” 知道东西是卖猎物的钱买的，凌安和沈毅没吃亏，其他人也纷纷收下。 其实这些东西一部分花的是卖猎物的钱，还有一部分是从京城沈家死对头家里搜刮的钱和票。 那家人背地里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兜里是真有钱！ 凌安和沈毅翻翻找找，找到了六千五百三十八块二毛钱现金，还有各种各样的票。 否则，凌安和沈毅就算有钱，没有足够的票也买不到这么多东西，毕竟他们又不是在黑市买的，大部分东西都要票能买到？ 卖猎物的钱没花完，凌安用来包红包，发给郑淑君他们。 农场现在没多少活要干，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凌安和沈毅提前给郑淑君他们放假。 在一起包了顿酸菜馅的饺子吃了之后，也就是凌安和沈毅从京城回来后的第三天，他们驾驶拖拉机再次离开农场。 不过，他们是送郑淑君他们去县城坐车。 郑淑君他们下乡以来，每年过年都是在长青大队度过的，如今有足够多的时间，兜里也有点钱，带着收到的过年福利，回家过年。 除了凌安和沈毅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以及大家平时晒的山货，还有师部那边发的福利——高粱谷子和水果糖。 知青们都踏上了回城过年的路途，向阳农场只剩下一家六口——四个人和两只老虎。 每天早上沈毅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凌安磨磨蹭蹭跟着起床，用温水洗漱好之后，就噌噌噌直奔凌野住的宿舍。 她非常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门，不等里面躺着的人有反应，她便自顾自喊了起来： “凌野，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睡得着？” “快起来学习！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醒醒了喂，你是咱农场里最没文化的，你躺着不觉得难受吗？” “哎哟喂，乐风和大猫你们咋起来啦？你们不需要干活，也不用学习，还起这么早！有人既要干活又要学知识，却睡的跟猪一样！来来来，我们一起笑他！” 屋里的凌野把脑袋缩进被窝里，裹着棉被滚了滚，终究是被那句“你是咱农场最没文化的”刺激到，从被窝里伸出手拿放在炕头的衣服穿上，强制开启新的一天。 这个时候，屋外变得静悄悄。 他穿戴整齐打开门一看，好家伙，他姐在安安静静撸老虎！ 那美好又无辜的模样，仿佛刚才敲门大声嚷嚷的人不是她！ 一连几日，凌安日日如此，每天在凌野门外喊的话术都大差不差。 凌野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一来是有血脉压制，二来他学习的时候，他姐也在看书。 比你聪明又比你还有文化的人都在努力，他有什么资格抱怨？ 没有！ 原本因为寒冬起不来的凌野，在一段时间后，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不需要凌安去叫，他自己便早早起来。 一天，一家四口正在看书，两只老虎就趴在旁边烤火，农场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凌安看了眼沈毅。 沈毅立马将手里的书倒扣放好，跑去接电话。 等他接完电话回来，就见凌安、苏黎和凌野眼巴巴地看着他。 沈毅脸上露出了笑意：“师部打来的，说我们向阳农场获得了全国粮食生产先进集体，让我们去拿奖状和奖励。” 凌野当即啪啪啪鼓起掌来：“啊啊啊啊啊！我们向阳农场就是厉害！” 凌安也笑了：“那是！也不看看我在哪里！咱农场的耕地虽然不多，但亩产量绝对是第一！” 这一年，能拿到新型粮种种植的农场并不多，毕竟还没有达到全面普及的条件。 这边有凌安在，她时常观察小麦的生长情况，及时发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收成比预估的还要好！ 她真棒！ 凌安自己夸自己，把自己都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出了声音。 “哎呀！这先进集体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咱必须庆祝呀！我想吃水煮鱼、溜肉段、蒜泥白肉、鱼香肉丝、麻辣猪蹄……” 她一口气点了一堆菜名，随即略微有些遗憾地接着道： “欸！可惜淑君他们不在农场，咱也不好一个个打电话到他们街道找人，这份欣喜没法跟所有当事人分享，我这心里不好受哇！ 没关系的，凌安！ 淑君他们不在，你帮他们把他们那份好吃的一起吃了，约等于他们也在跟你一起庆祝！ 对！就是这样！没毛病！” 她说的坦坦荡荡，算盘珠子直接蹦到沈毅、苏黎和凌野的脸上！ 三人无语了一瞬：……你高兴就好！ “娘，你监督小野读书，我和阿毅去做庆功宴！” 说着，她摸了摸两只老虎的脑袋。 “乐风，大猫，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今天也一起加餐呀！” 小两口进了厨房，没有其他人在，凌安连掩饰都不带掩饰的，直接从空间拿出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 凌安负责清洗蔬菜，时不时瞄一眼沈毅切肉的动作。 她默默拿了几个土豆，洗干净、削皮、切成条状。 想了想，她拿出两个超大个的荔浦芋头，重复同样的操作，将芋头切成条状。 “阿毅，咱自己做点零嘴吃吃吧，就从薯条和炸芋头条开始！” 东西都处理好了才说，这纯粹是先斩后奏！ 沈毅轻笑：“成！你空间不是有保鲜功能吗？你若是还干劲满满，可以多处理一些土豆和芋头，我多炸一点，能吃到年后。 炸地瓜干喜欢吗？喜欢的话也可以做一些。 或者……安安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都跟我说，我给你弄。” 凌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凑过去在沈毅的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她屁颠屁颠跑回屋里，将凌安提溜过来削土豆、芋头和地瓜！ 第207章 小小年纪不学好，大人亲嘴你围观 因着吃饭时间还早，沈毅处理好食材之后，先炸薯条、芋头条和地瓜条。 没多久，凌安和凌野姐弟俩蹲在厨房门口，嘴里吃着炸货，眼里盛着雪景。 凌野半眯着眼感受着味蕾的享受，愉悦洋溢在脸上，仿佛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人间美味！ “姐，你和姐夫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啊？土豆、芋头和地瓜居然还能这样做！” 凌安“咔嚓咔嚓”解决一根薯条，“咔嚓咔嚓”干掉一根芋头条，“咔嚓咔嚓”吃掉一根地瓜条，这才慢慢悠悠侧眸看了眼自家臭弟弟。 “少见多怪，这种东西用脚指甲盖都能想得出来！” 凌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很好，隔着棉鞋压根瞧不见脚指甲盖。 “姐，你说我把脚趾甲给剪了，扔到雪地里，我喊它一声，它敢答应不？” 凌安把一根炸芋头条叼在嘴里，点头：“敢啊，怎么不敢？ 它不仅敢，它还会大声告诉你，炸薯条、芋头条和地瓜条的事它真能想得出来！ 你别不服气，这就是普通的零嘴，用的是咱最常见的蔬菜，制作方法也没啥技术含量，就是费油！ 如今家家户户每年能分到的油不多，尤其是乡下，一顿菜放两滴油都心疼，自然不舍得做这些东西。 如果家家户户都不缺油，天天土豆、白菜、苞米和地瓜地吃，早就把这些零嘴研究透了！” 凌安不喜欢黏黏糊糊的东西，也就没告诉她弟，后世的人吃薯条要配番茄酱。 这一年，向阳农场就种了不少番茄，送了些给师部，也送了点给秦建国他们，余下的除了自己吃，还卖了一部分给国营饭店。 原先采摘番茄时，是打算供给供销社的，可他们能提供的量不多，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送了几个给国营饭店的采购。 采购一吃，眼睛都亮了，当即跟负责人决定要从向阳农场进货，还让凌安他们明年多种一些。 凌安他们不置可否，他们的主业还是种植粮食作物，蔬菜可以扩大种植，却也不会种太多。 一来向阳农场面积相对较小，二来他们人手有限，会努力，但不会为此拼命。 凌野回头看了眼在炸鸡的沈毅：“姐，炸鸡是荤菜吧？也算零嘴？” 说着，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那一整只鸡在热油里咕噜咕噜，散发出来的香味格外霸道，搞得他心痒痒，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咬上一口！ 可惜，炸鸡还在油锅里，他暂时不想成为凌·炸·野！ 凌安歪歪头：“怎么不算呢？” 她起身靠近沈毅，塞了根薯条到他嘴里：“阿毅辛苦啦～” 沈毅瞥了眼还蹲在门口的凌野，目光最后落在凌安身上，对上她的眼睛： “安安，我这么辛苦，一根薯条可不够安慰我。” 凌安直接凑近他，用泛着油光的嘴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她回头看着凌野，恶人先告状： “小小年纪不学好，大人亲嘴你围观，这是坏习惯，不好不好。” 凌野：“……” 他委屈，但他不说！ 他要吃炸鸡腿才能好！ 凌安他们真正进入了冬闲时期，不用上工了，却依旧住在营地里，时不时去搭了大棚的药田看看，或是到仓库里看看他们种植的蔬菜。 整个农场静悄悄的，只有风雪声，翻书声，纳鞋底的声音，以及两只老虎呼噜噜的声音。 凌安他们现在倒是不缺鞋子穿，可在牛棚的霍烈玖和陈竹航缺。 苏黎便想着给他们纳鞋底子，给他们做棉鞋，顺便给贺舒琴和温焕章也做一做。 最热闹的要数做饭的时候，如今知青们都不在，每天基本都是沈毅掌勺，凌安和凌野姐弟俩打下手，争抢着要第一个尝味！ 炊烟袅袅升起，寒风一过，炊烟毫无立场地扭动身姿换了个方向。 到了师部发奖的日子，凌安和沈毅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前往师部，在那里蹭了顿饭，领了奖状和物质奖励，又诓了师长一箱饮料和一箱啤酒，便又突突突回了农场。 除此之外，因着小两口提供的设计图和资料，机械厂生产出的新型农机大受欢迎，甚至已经开始对外贸易换取外汇。 机械厂那边记着两人的功劳，给他们二人都发了先进技术工人称号，给予他们每人二百块钱和十斤大米。 公社的放映队到了团结村，凌安他们一家四口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坐着自己搬来的小板凳，跟村民一块看电影。 等放映队到了其他村子和大队，一家四口又接着去看，以至于他们都能将那些经典台词记得滚瓜烂熟！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两只老虎只能留守大本营！ 每次乐风和大猫眼巴巴目送他们离开，又略带哀怨地迎接他们回来，时而绕着他们闻来闻去，仿佛在检查他们在外面有没有别的老虎；时而背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他们，像在耍脾气的小朋友。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凌安不惯着它俩，再次使出一招恶人先告状： “呀！乐风，大猫，你们怎么奇奇怪怪的？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们瞒着我们有了别的家人了吧？ 欸！失策了！看个电影而已，被偷家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以为我是你们的唯一，我以为我们是你们绝无仅有的家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个人你们都会屁颠屁颠凑上去！ 你们真是……太没品了！” 乐风和大猫：……弱小可怜又无助！ 天地良心，它们只跟向阳农场的人好，跟凌安天下第一好！ 委屈巴巴的乐风和大猫不停地蹭凌安，它们的脑瓜子转不过弯，以为凌安真误会他们有别的家人在生气，只好用种方式劝她消气。 腊月过半，凌安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长青大队过年。 就在这个时候，凌安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包裹。 这包裹但凡晚一天到凌安他们就不在农场了。 第208章 回大队，猛踹门，可喘气否 包裹是康珍谷康老寄来的，有凌安参加表彰大会拍的照片，以及她领奖后参与采访登上的报纸，算是她这两年努力得来的荣誉证明。 还有康珍谷给她准备的来自京城的特产。 别的凌安都不在意，她拿着那张报纸翻到报道她的版面，在沈毅、苏黎和凌野面前晃来晃去，脸都差点笑烂了！ “啊～是谁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就登报，还被称为榜样啊？ 哦，是我耶，那没事了！ 娘欸～你可真是厉害啊，生下我这么个优秀的闺女！ 阿毅，你果然有眼光，于千千万万人中选中了秀外慧中的我！ 小野，你尽管开怀大笑吧！谁让你有如此天下无双的姐姐呢？ 嗯？你们什么眼神？别这样看着我，低调低调，咱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这事千万藏住了，别往外说哈！” 忽然间，她觉得手里的报纸没那么香了，因为太少了，就一份！ 早知道如此，她应该让康老帮忙多订几份，这样她就可以一份贴在农场大门外面，一份贴在她和阿毅的宿舍门口，一份贴在食堂门口，一份送给团结村村长，一份给贺奶奶和温爷爷，一份给霍老和陈竹航…… 好消息自然要跟身边的人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可惜了啊！ 沈毅一看凌安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惋惜什么，安慰道： “安安，你跟刘大娘不是互相交换了地址吗？我挺喜欢这份报纸的，你能让刘大娘帮忙多收集几份寄过来吗？” 凌安笑得很甜：“阿毅你眼光真好，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肯定帮你转达给刘大娘！” 嘿嘿，不愧是认识两辈子的人，阿毅果然懂她！ 关键是，她家阿毅会说话啊！ 明明知道是她想要，非说是他喜欢！ 嗯，她对阿毅的喜欢比昨天多了一点！ 凌野眼珠子转了转：“姐，你这报纸能借给我不？” 苏黎笑得温柔：“安安，娘也想借一借。” 她要逐字逐句看看关于她闺女的报道！ 凌安把报纸递给苏黎，眼睛却看着凌野：“你借报纸不会是想糊窗户吧？那不行！从收费站带回来的那些够你用了！” 凌野：“……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想看？顺便想给村长他们也看一看，让他们知道我亲姐有多优秀！” 虽然他很少回团结村，可村民私底下都是如何说他的，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欣慰的不少，为他找到亲生家人高兴。 眼红的也不少，觉得他就是个跟他们一样没文化的乡下人，还是条可怜虫，认为他娘和他姐不是真心认他，盼着他被娘和姐姐赶出农场，回到被林家人欺负的日子。 他理解，不管是谁，总有人不盼着你好。 但他不赞同，他一定要像姐姐说的那样过得越来越好，成为那些人触不可及的存在，无声地打他们的脸！ 苏黎顺着他的话说道：“明天回长青大队后，娘也想拿报纸给你冬英婶子他们瞧瞧。 嗯，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那些奖状什么的带上了吗？ 哎哟，怎么回事？我突然有点心慌慌，你们都在娘身边，娘牵挂的人不多，不会是你们爹出事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爹不可能抛下我们不管的，他指定不会有事，应该是找到回家的路了！” 要凌安说，她娘纯粹是太激动！ 至于她爹，要是有消息早就该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只能说明她爹在的地方没办法联系到他们！ 为了稳住她娘的心情，凌安把奖状通通拿出来，交给她娘。 不就是回大队炫耀么！ 炫耀报纸是炫耀，多炫耀些怎么了！ 再次踏上回长青大队的道路，凌安总觉着心情跟以往不大一样。 大概是有她娘和她弟弟一心想着回去高调炫耀，她颇有种衣锦还乡的微妙感。 伴随他们回乡的依旧是突突突的拖拉机声，把风雪声都覆盖了。 农场没有人值守，凌安便将两只老虎留在营地留守。 随着拖拉机的前行，乐风和大猫的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无边的白色里。 当长青大队出现在视野里，苏黎急忙扯了扯凌野的衣袖： “小野，你看那里，那就是长青大队，是你姐从小生活的地方。” 凌野看了眼凌安：“凌家……还有活着的人吗？” 他经常缠着凌安、沈毅和苏黎给他讲长青大队的事，有时候也会缠着郑淑君他们给他讲，知道凌沈两家可谓是家破人亡、祸不单行、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物是人非。 在他姐、姐夫和娘离开大队前，凌家剩下的人，除了凌向西和张兰春，那都是老弱病残。 加上凌家家徒四壁，跟他以前的生活差不多，还要养小孩，还有个苟延残喘的黄老太，他总觉着是活不了的。 吃不饱都没什么，能跟大队借点粮。 如此寒冷的天气，只有冻死的份。 上次凌安和沈毅回长青大队，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时间了解凌沈两家的事，自然不清楚凌家如今的情况。 凌安回答不上来，便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等会把你放在凌家门口，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她说到做到，等拖拉机抵达凌家，还真让沈毅停车。 不过，她没让凌野一个人下车，她自个率先从车斗往下跳，用脚猛踹了踹凌家的大门。 “喂！里面还有会喘气的人没？有就赶紧出来开门！” 那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看得凌野眼睛都亮了，心说，他以后也要像他姐一样厉害！ 足够厉害了，便有实力嚣张，别人有意见也只敢藏在心里，想想就爽！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 凌安瞅着门里头发斑白的人看了两秒：“你是张兰春的娘？” 眉眼低垂的张兰春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眼凌安，又默默移开视线，不敢跟她对视。 “我就是张兰春，你有事？” 嚯！ 这货老的真快！ 凌安觉得张兰春比她搬去农场前老了得有十几岁！ “没事，就想看看你们凌家还有活人没。哦，你活着，那黄秀英呢？她就是想活，也该被你们活活饿死了吧？” 第209章 打起来了 张兰春眼睛闪了闪，哪怕是低垂着脑袋，也被凌安他们捕捉到了。 凌安的嘴毒并不是毫无根据！ 以她对凌家人的了解，凌家仅存的三个劳动力张兰春、凌向西和刘桂花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面对口歪眼斜还大小便失禁的黄老太，照顾是不可能照顾的，只会推给对方负责。 这样一来，没人愿意管黄老太，黄老太除了等死没有别的路可走。 不过，凌安没想到他们对一家人也这么狠，竟然真的活活饿死黄老太！ 她还以为凌向西他们每天会用粥水吊着黄老太一口气呢！ 这时候，屋里传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张兰春，你开个门咋那么久？是不是你的老相好又来找你了？ 行行行，有本事你跟他走！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我们凌家不欢迎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哦豁！ 一回来就有大瓜吃！ 凌安急忙掏出一把瓜子，给苏黎他们都分了一点，就嗑了起来。 她记得当初张兰春曾经撇下凌向西跑回娘家，最后是娘家嫂子容不下她，这货迫不得已又跑回来跟凌向西，没想到有老相好。 问题来了，张兰春怎么宁可待在顿顿吃不饱的凌家，也不去老相好那里？ 张兰春听到凌向西的话生气了！ “凌向西，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什么叫老相好？他只是我娘家那边的人而已！ 我朝三暮四？我给你生儿育女，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还有，凌安和她娘回来了！ 你这么喜欢让她们娘俩看笑话，你倒是出来让她们笑啊！” 这说话的模样跟刚才简直一模两样！ 在凌安面前畏畏缩缩，跟凌向西就硬刚！ 凌安微微一笑：“凌向西，你耳聋吗？没听到你婆娘说你是笑话吗？ 来啊！赶紧出来！让我们看看你这个笑话到底有多好笑！” 屋里的凌向西听到凌安的声音，抬起的脚步默默收了回去，打定主意绝不露面！ 凌家除了几岁的孩童，家里男丁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有种预感，如果他敢在凌安面前搞事，他迟早会去西北农场跟他儿子、大哥和侄子团聚！ 他觉得，他还挺不喜欢大团圆的，不去也罢！ 另一个屋子里的刘桂花皱了皱眉，看了眼她的孙子孙女，一声不吭，继续缝着手里的破衣服。 凌安想要见一个人的时候，总有办法让人主动出来见她。 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大了些，抬眸看向凌向西的屋门，提高了声音： “凌向西，听说你把你娘黄秀英活活饿死了。” 果不其然，凌向西你听到这话就憋不住了，怒气冲冲跑出来。 “谁说的？简直就是满嘴跑舌头，胡诌八扯！那是我娘，我亲娘，我能饿死她？我就是饿死自己也不会让她挨饿！” “哦？”凌安歪了歪头，“那你怎么活着，你娘却饿死了？” 不等凌向西再次开口，凌安接着道：“我懂了，你用饿死你自己来威胁黄秀英，她到底是你娘，舍不得你死，把她的口粮都让给了你，替你去死。 该说不说，黄秀英这个人坏是真的坏，对亲儿子亲孙子什么的还挺好。” 凌向西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一个字没说，凌安怎么就全说中了？ 他皱眉看向张兰春。 张兰春这会侧着站在门边，瞥见凌向西的眼神，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你怀疑我告诉凌安的？你是真的耳聋吗？我刚说的话你在屋里都听着呢！我可没说！ 要么说人家凌安能去农场拿工资呢，人家除了力大如牛，脑袋还聪明，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你凌向西是什么样的人！ 也就是我傻！跟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把你儿子女儿拉扯大，到头来得不到你一句好话，时到今日才看清你的真面目！” 当年她要嫁给凌向西，她爹娘是不同意的，都不看好凌向西，只是拗不过她，最后还是让她自己决定。 她那时候很不理解爹娘，如今倒是理解了，觉得爹娘应该早看出凌向西是个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 可惜，晚了。 凌向西一巴掌抽在张兰春脸上：“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凌向西好着呢！ 你是不是想说后悔嫁给我了？是不是后悔当年没嫁给你的老相好？ 呵，就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你把儿女拉扯大？志远，小云和志成吃的是凌家的粮食，是凌家养大的，跟你有关系，但不大！ 哼，他们的德性才是随了你！是你这个当娘的教坏了他们！ 小云疯了，被刘虎带走了，听人说现在看起来跟三十好几四十岁似的，还动不动就被刘虎打！ 志成没了，他哥志远成了杀人犯！ 张兰春，这就是你说的说的对得起我？” “凌向西，你敢打我？” 张兰春目眦欲裂，扬起拳头就往凌向西身上捶。 凌向西不甘示弱，也朝张兰春挥起了拳头。 曾经同炕共枕的夫妻俩，打得那叫一个精彩，你来我往，谁都不肯吃亏！ 凌野瞪圆了眼睛，伸手碰了碰凌安：“姐，瓜子真香，还有吗？” 凌安从兜里掏出一袋瓜子放他手上：“给娘和你姐夫也分一点，一起嗑瓜子，一起看热闹，简直就是人上人的生活！” 嫌凌向西和张兰春太弱，她凑过去指指点点： “你俩几十岁的人了，不知道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吗？” “凌向西，你这拳头是馒头做的吗？一点劲都使不上！你干脆拿棉花来砸人好了！” “张兰春，你干嘛呢？你拳头捶他肩头不疼吗？你捶他鼻子啊！捶他脸啊！捶他肚子啊！捶他命根子啊！” “嚯！刘桂花你想看他们二人相斗就走出来看啊，躲在窗户后面鬼鬼祟祟的算个什么事儿啊？你以为你是鬼，见不得光吗？” 凌野下巴都惊掉了，用手撑了撑下巴，把下巴按了回去。 他小小步挪到沈毅旁边，尴尬地笑笑：“姐夫，我姐她平时不这样，你别怕，她只是嘴上说说，肯定不会这样揍你。” 沈毅“嗯”了声：“我知道，安安舍不得打我，但……她会打你。” 说话间，他拍了拍凌野的肩膀。 “小野，记得听你姐的话，别惹她生气。” 第210章 我叫凌野，凌安的凌，凌野的野 凌向西和张兰春从互相揭老底到互殴，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大概是发现这边有热闹看，有村民战胜了对风雪的恐惧，纷纷踏出门。 该看的都看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凌安便不想在跟大家挤在一块当看客。 再说了，他们一家四口还急着回家收拾房子呢！ 凌安急忙招呼她娘和弟弟上车，让沈毅开车回家，留给村民一个车屁股。 凌野到底是年纪小，哪怕在团结村见过各种各样的狗血事件，但像刚才的所见所闻还是头一回。 他不理解：“姐，他俩都那样了，能对彼此大打出手，完全不顾对方死活，咋还硬凑在一起过日子？” 凌安笑眯眯地道：“年轻人，不懂了吧？有句话叫痛并快乐着！他们痛，你姐我真快乐！” 凌野：“……” 草率了，他居然会期待他姐会正经回答这个问题！ 瞥见他无语的样子，凌安微微挑了挑眉，正经道： “很简单。 张兰春曾试图摆脱凌家，确切来说是摆脱凌向西，可惜她爹娘早逝，兄嫂瞧不上她，娘家没有她的位置，她又没地方去，凌家好歹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灰溜溜回来了。 凌向西人到中年，小儿子死了，余下的一儿一女有跟没有了一样，他娘黄秀英又变成纯粹的累赘，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有，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张兰春这个无家可归的人。 两个人待在一起盼着对方先死，总比一个人在无尽的绝望中挣扎更有盼头。” 或许在外人眼里，凌向西一个人并不比跟如今的张兰春在一起差。 但是，从小被黄秀英偏爱的凌向西最讨厌的就是孤独，他害怕他身边只剩下他自己。 凌安隔着帽子揉了揉凌野的脑袋，继续道： “你回想一下，你刚看到张兰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像死了三天那样，浑身上下都是死气？ 她跟凌向西吵起来，乃至打起来之后，这对奇葩夫妻眼里有光了，死气没了，看起来像活人了。” 凌野表示，他依旧不理解。 凌安笑笑，没再解释，因为她也不理解！ 笑死，谁要理解那两个东西啊！ 凌安他们到家后，没有急着将拖拉机车上的行李搬下来，打算先收拾好房子再说。 “阿毅，你负责扫屋顶的雪和院子里的雪。 小野，你去烧炕，顺便烧热水。 我和娘打扫屋里，铺床！” 刚分好工，还没开干呢，杨大强就带着赵二毛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凌安笑眯了眼：“要不说你俩现在是勤快人呢！闻到这里有活干，立马过来了不是？” 杨大强和赵二毛拍拍胸膛表示没问题，不就是扫雪，不就是打扫房子，他们能行！ 如果不是工作量有点大，他们都想拦住凌安他们一家四口，说他们这对异父异母的兄弟干就行了！ 啊……一家四口？ 杨大强和赵二毛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将目光落到凌野的脸上。 嘶，别说，这小子有点眼熟！ 真是奇了怪了，安姐和毅哥居然从外面捡人回来！ 他们也求捡，能不能把他俩捡走？！ 凌野走到他们面前转了一圈：“大强哥，二毛哥，我听我姐他们提起过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啊？ 那你们的眼神有点好，又不是很好，但凡你们往我娘脸上多看一眼，你们就会发现——我跟我娘是真像啊！ 哦对，我叫凌野，凌安的凌，凌野的野！” 杨大强和赵二毛后知后觉发现，这少年还真跟苏姨有几分相似，又是姓凌…… 两人齐刷刷看向凌安。 刚拿起扫帚的凌安点了点头：“跟你们想的一样，他是我弟，亲弟，是黄秀英当年丢河里的孩子。” 杨大强急忙道喜，恭喜凌安找回了亲弟弟，恭喜苏黎的儿子回到身边。 赵二毛有样学样，也跟着说好听的话恭喜一家四口。 没多久，大队长的媳妇李冬英带着几个婶子过来帮忙。 一趟清洁大扫除下来，凌安觉着年二十九的过年大扫除都能省了，那桌子椅子被婶子们擦得发亮！ 苏黎脸上笑意盈盈，给来帮忙的每一位都倒上开水，还往杯子里添了白糖。 “真是麻烦大家了，都过来喝杯白糖水暖暖身子吧。” 在杨大强和赵二毛的帮助下，凌安、沈毅和凌野将行李从车斗上拿下来，搬进屋里，将他们在农场自制的一些零嘴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李冬英看着凌野跟在凌安和沈毅身后忙前忙后，脸上满是欣慰。 “小苏，你真的是苦尽甘来了啊！小安和小毅都很优秀，如今小儿子又找回来了，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 其他婶子纷纷应和，觉着就是这个理。 苏黎嘴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弧线，笑容如阳光一般，温暖而又抚慰人心。 “感谢大家的吉言，相信不止是我们家，你们也是一样的，阳光会驱逐黑暗，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 李冬英她们看到苏黎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感慨。 曾几何时，苏黎是懦弱的，总喜欢一个人缩在旁边，少言寡语，常常耷拉着眼皮，像是怕跟人对视，怕跟人产生交集。 现在的苏黎是温和而有力量的，对谁都温温柔柔的，前提是不要招惹她的子女，否则这柔弱的母亲也会如同盾牌一般，站到子女面前为他们遮挡风雨。 就这么会功夫，凌野跟杨大强和赵二毛便混熟了。 长辈在屋里唠嗑，凌安他们这些年轻人就跑到外面堆雪人、打雪仗。 沈毅他们从屋顶和院里铲出来的雪，这会正巧用得上，还很好用。 小两口联合弟弟，把杨大强和赵二毛直接埋进雪堆里，只露出他们的脑袋。 凌野拍拍手：“嘿嘿，今天种下一个大强哥和一个二毛哥，明年春天就能收获很多很多的大强哥和二毛哥！” 赵二毛哭唧唧：“小野弟弟啊，我们是人，不是种子！你可以说今天种下二毛哥，明年春天二毛哥会收获一个对象，但很多二毛哥就免了。” 他想想自己身后跟着一群赵二毛，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凌野拍拍他的脑袋：“二毛哥，你真是老了，一点童真都没有！显然，我刚是在编故事，你居然当真了！难怪玉芳姐他们说你嘴笨呢！”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含含糊糊的，还是被赵二毛听到了！ 第211章 这届知青怪有意思的嘞! 赵二毛直接炸毛了！ “啊啊啊啊啊！小野，我跟你拼了！我哪里笨了？我现在又勤快又聪明，村里开会还表扬我了！” 在知青老师们都跟着凌安他们去农场后，为了家里能够同意他去上学，他勤快又上进。 不为别的，他就想早点离开大队，不想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还一分钱没有！ 他要求也不高，不奢望以后能在城里有份工作，就希望哪天学历够了，他安姐和毅哥把他也弄到农场！ 虽然也要干活，好歹有工资补贴啊！ 凌安瞥了赵二毛一眼：“你要跟我弟拼了，那你倒是从雪堆里出来，别直接躺平不动啊！只会嘴上嚷嚷，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以为说两句话就能伤到我弟吧？” 赵二毛想哭：“安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要不……你先让小野从我身上下去。” 他倒是想起来啊！ 他都被埋在雪地里，这小子还要坐在他身上，根本不给他爬出去的机会！ 凌野一脸的无辜：“二毛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坐在雪堆上，不是你身上啊！” 旁边无人压制的杨大强挣扎着从雪堆里出来，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对赵二毛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然后，他迅速点头：“小野说的没毛病！他坐的是雪，不是你赵二毛！二毛啊，人要实事求是，你起不来怎么能怪小野？ 要我说啊，你的手伸不出来，你可以用眼睛瞪他啊，瞪到他不好意思为止！ 实在不行，你可以在里面刨洞，再从洞里钻出来！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赵二毛真哭了：“强哥，你就这么水灵灵背叛我了？” 他和强哥都是“被埋”的人，理应站在统一战线才对啊！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现在是一对四，再长两张嘴也说不过，还是识时务一点吧！ 他反抗不了，就这么躺着也挺好！ 欸！还真别说，心态摆正之后，他觉得自己躺得怪舒服的！ 赵二毛也不嚷嚷着要起来了，就这么跟凌安他们聊天。 自从上次凌安和沈毅匆匆回来过一趟之后，长青大队四处流传着他们的传说。 准确来说，他们在如今住在知青院的那群知青眼里很神秘，以至于知青们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提上一嘴，还总跟队员打探小两口的消息。 然而，上至大队长，下至几岁的小娃娃，嘴里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只说凌安力大如牛，说沈毅是退伍军人，别的很少会透露。 凌沈两家剩余的苗苗倒是想说，还想颠倒黑白，趁机抹黑小两口，可惜被乡亲们盯得紧，压根没机会。 杨大强说：“这届知青真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 这些人真是奇怪，他们又不认识安姐和毅哥你们，一点交集都没有，就看到你们开拖拉机回来，又开着拖拉机走，就喜欢打听你们。 真是的，搞得好像他们了解你们之后，他们也能开上拖拉机似的！” 凌安歪歪头：“开拖拉机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吗？不是有手有脚就能行？” 杨大强和赵二毛：“……” 很好，他们四肢健全，却被踢出了有手有脚的人群！ 凌野没注意两人无语的样子，乐呵呵地开口：“别看我小，我也会开拖拉机了！啊！收割机和播种机，我也会开！” 沈毅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小野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杨大强往雪地上一趟：“我不行了！没人教我开拖拉机、收割机和播种机，我就起不来！还会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什么八卦都说不出来！” 凌安一脚踹过去，把人踹得在雪地里滚了滚： “别学黄秀英他们撒泼打滚那一套，你们想学直接说就是，明年你们有时间可以去农场待几天，让阿毅教你们。” 杨大强高兴得自己打了个滚：“好！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定了！不能改了！” 赵二毛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啊啊啊啊啊！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等会回家我要跟我爹娘说，我赵二毛要光宗耀祖啦！ 不算郑知青他们，也不算安姐你们，咱长青大队会开拖拉机的人就两个！ 嘿嘿嘿，我是第三……哦不，强哥是第三，我将会是第四人！” 凌野挪开了屁股，没再坐在赵二毛身上的积雪上： “二毛哥，你别笑的这么猥琐，我害怕！” 沈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们笑的这么傻，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的智商，我怕你们影响我的教学生涯。” 杨大强立马扑过来抱住沈毅的手臂：“不管！毅哥你教定了！你要是拒绝，我就白天盯着你，晚上也盯着你，一直盯着你！” 赵二毛气喘吁吁地从雪堆里爬出来：“俺也一样！” 沈毅瞥了杨大强一眼：“松手！” 凌安双手环于胸前：“杨大强，阿毅的手臂是给你抱的吗？” 杨大强嘿嘿笑着，收回自己的手，还往旁边挪了挪，离沈毅远了点。 他果然还是不理解有对象的人，这占有欲忒强！ 杨大强和赵二毛得到了好消息，兴奋得很，又跟凌安他们聊了很多知青院的趣事。 “他们不知道怎么听说隔壁大队的事，说隔壁大队有个女知青掉水里，被一个男同志救了起来，两人因为名声问题就这样结了婚。 你们猜怎么着？嘿！咱大队知青院有个男知青受不了农活，想要有人跟他一起分担，就往河里跳，等有人路过把他救上来，好赖上人家，结果差点淹死！” “笑死！有个知青居然跑去偷拔张大娘家的大白菜，被张大娘拿着菜刀追到了隔壁大队！ 他拔谁家的菜都行，大家不会说什么，还可能让他多拔两棵，谁能想到他去拔张大娘家的菜呢？张大娘那可是抠门第一人！” “……” 凌安辣评：“这届知青怪有意思的嘞！” 第212章 夜探牛棚，出事了? 凌安他们难得回来，晚上关起门来做了很多好吃的。 饭后，凌安和沈毅拿上热在锅里的饭菜，带着凌野，冒着夜间的风雪往牛棚走去。 凌野紧紧跟着他姐和姐夫，等离村民家远了，才敢开口说话： “姐，姐夫，咱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怪刺激的嘞！” 凌安瞥了他一眼：“你姐我迈着四方步，你说我鬼鬼祟祟？” 沈毅顺着凌安的话说道：“你姐夫我身姿挺拔，宁折不弯腰，你说我鬼鬼祟祟？” 凌野急忙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我！我是说我自己鬼鬼祟祟！” 白天的时候，凌安跟杨大强和赵二毛打听过，知道牛棚现在的情况跟以前有所不同，里面已经不仅住着霍烈玖和陈竹航，还有后来人。 所以凌安他们没有直接去敲门，只是站在不远处观望了一下。 然后，凌安借着口袋的掩护掏出几颗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扔向霍烈玖和陈竹航所睡屋子的窗户。 这是之前凌安和沈毅跟霍老他们定下的暗号，今晚第一次用。 暗号已出，凌安和沈毅就拉着凌野躲到光秃秃的树干后面。 凌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牛棚的方向：“姐，姐夫，没人出来啊，看来扔石子这招不行。” 他并不知道那是暗号，只以为凌安胡乱扔来引起注意的，让住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查看。 他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就看到有人从屋里出来，打开牛棚那个不太结实的院门，左看右看。 凌野见凌安和沈毅都没动静，他也不敢吭声，更不敢冒头。 在门口的人没发现外面有人的踪迹，便将门关上，人也蹲了下去，以免外面有人能通过篱笆墙发现他的存在。 没多久，那人站起来，再次打开门往外打量，确认真的没人便重新关上门，走回了屋里。 凌野小小声问：“姐，这不是你和姐夫要找的人吧？” “确实不是。”凌安说道，“霍爷爷和竹航并没有回城，他们还住在牛棚，听到我们的暗号却没有出来，那只有两种可能。” 凌野：“哪两种？出事了？” 凌安按了按凌野的脑袋：“你说的是一种，也是最差的情况。” 沈毅接着她的话说道：“还有一种可能，这里边后面来的人不可靠，或者说不完全可靠。” 不可靠的人，还有可能是对家派来监视霍爷爷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霍烈玖和陈竹航来说都不容乐观，会给他们本就艰难的处境增添许多麻烦。 凌安接过沈毅手里的食盒：“阿毅，上。” 凌野不明所以，就见他姐夫听了他姐的话“咻”的一下窜出去老远。 他眼睛亮了亮：“姐，我姐夫是要进去把人打晕吗？左勾拳，右勾拳，再来一个扫堂腿？” 凌安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让你武学课程不专心，学不会就算了，想象力还如此的匮乏！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你姐夫的操作，等哪天你能像他这样，我就再也不说你是菜鸡了！” 凌野手扶着树干，把脑袋探出去，瞪大眼睛盯着沈毅。 就见沈毅“唰”的一下飞了起来，跃过篱笆墙进了牛棚的院子。 他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姐……姐夫会飞？” 早说学武会飞，他就不开小差了啊！ “哦，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话本里说的轻功，而且……你姐我也会。” “姐，你怎么不早说？” “怕你自愧不如，怕你自卑，怕你哭。” 凌野撒泼：“我看你是怕我缠着你和姐夫教我轻功！不管，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学这个！” 凌安趁机教育：“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练武也是一样的，你要学轻功，就得有武学基础，基础打不好就跟小鸟折了翅膀一样，怎么飞？” 凌野立正站好：“报告凌安同志，我能吃苦！区区基础功，我不怕！” 凌安感叹了一句孺子可教也，便没有再吭声，心里琢磨着回头要给这小子量身定制一套更为艰苦的训练！ 等沈毅从里面打开院门，凌安便拎着食盒屁颠屁颠跑过去。 “阿毅，从今晚开始，我不是凌野的姐，你不是他的姐夫，我们是他的武学老师！” 沈毅秒懂，这是要严厉对待凌野这小子！ 陈竹航从屋里跑出来：“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上次你们回来都没能跟你们说上话，就远远看到你们，我还以为是我干活太累出现幻觉了！” 凌野瞪大眼睛：“说话这么大声，不怕别人听到？” 陈竹航摆摆手：“不碍事！人都被姐夫打晕了！咦？你是谁？看着有点眼熟啊！” 凌野哼了一声：“我是谁？我是我姐的亲弟弟！谁允许你管我姐喊姐了？” 陈竹航震惊：“姐，你居然还有个弟弟？没听说过啊！我说怎么会眼熟呢，跟苏姨怪像的！” 凌安简单解释道：“我弟，凌野，出生当天就被黄秀英那个杀千刀的扔河里了，好在命大活了下来。 我们也是到了向阳农场那边才有幸遇到他，跟他相认。” 陈竹航揽住凌野的肩膀：“我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哥！” 凌野看向凌安，见凌安点头才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哥”，可把陈竹航高兴坏了。 屋里的霍烈玖左等右等不见人进屋，急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有屋不进，非要在外面吹风淋雪，是想感冒，还是想发烧啊？” 凌安拎着食盒笑着跑进去：“霍爷爷，我们回来啦～” 霍烈玖用鼻孔看人：“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嫌弃我这个老人家，不肯回来看我。 哎，其实你们回不回来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死不了，就算是死了，一把年纪了也不亏！ 欸，小野是吧？嗯，脸蛋红润，养的不错，四肢健全，挺好。” 凌野的眼睛瞄了眼旁边晕倒的人，然后循着声音把目光落在霍烈玖身上。 就……也没人告诉他霍爷爷说话是这个调调啊！ 跟他姐欠揍的时候一样欠揍！ 第213章 这大饼她先收着了 凌野咧嘴一笑： “霍爷爷，您也四肢健全，挺好。” 霍烈玖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你小子不愧是小安的亲弟弟，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凌野抬手挠了挠头：“我比较喜欢大口吃肉，亏什么的谁爱吃谁吃去！ 对了，霍爷爷您两鬓斑白，需不需要我用墨水给您染黑？ 您想啊，在座各位只有您有白发，就连我娘也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您这样多少显得有点不合群。” 霍烈玖一脚踹了过去：“等你小子到我这个年纪在跟我说话！” 凌野嘿嘿笑了：“霍爷爷，等我到您这个年纪，我恐怕没法跟您当面说话，只能对着您的墓碑说话了。” 霍烈玖：(?`~′?)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霍烈玖眼珠子转了转，琢磨着有仇要当场报，不能让凌野这小子太得意！ 瞥见凌安和沈毅从食盒里拿出来的饭菜，他咽了咽口水，走不动道了。 他拿起筷子就想夹块锅包肉，还没夹到呢，就眼睁睁看着凌安把锅包肉端走了。 “哈！你们姐弟俩是专门来气我的吧？我就一糟老头子，你们气死我能有什么成就感？ 个人建议你们去气年轻人，能直接把人几十年寿命给气没了，显得你们多厉害啊！” 凌安微微瞪了他一眼：“您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跟个孩子似的！不就是没让您夹到菜吗？至于吗？ 这些饭菜都凉了，您要是吃了，明儿个拉肚子算谁的？ 耐心点吧！让阿毅把饭菜热一热再吃，您爱吃的肉不会长腿跑！” 真是个老顽童！ 陈竹航看到有人能治霍烈玖，很想笑，也就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霍烈玖瞪了他一眼：“笑屁啊？” 陈竹航：“……您是屁？” 霍烈玖：……毁灭吧，他不想活了！ 在沈毅热菜时，凌安简单说了下他们小两口去京城的事。 “霍爷爷，您没想到吧？我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拿到了全国性的先进个人称号！” 霍烈玖笑了笑：“恭喜啊！等我哪天活着回城，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凌安表示，这大饼她先收着了，哪天饿了拿出来啃一啃。 沈毅把热好的饭菜端过来：“霍爷爷，竹航，动筷子吧。” 霍烈玖吃上了早就盯上的锅包肉，微眯着眼睛，样子瞧着颇为享受。 嚼吧嚼吧咽下之后，他瞄了眼沈毅的脸色，见他面色没有变化，稍稍放下心。 “你们说见到了沈玉良，那小子跟他爸妈长的不像，不知道跟大队的沈家人像不像。” 言下之意，沈玉良到底是京城沈家的孩子，还是长青大队沈家的孩子。 换句话来说，沈毅是否是京城沈家的孩子。 沈毅坐到凌安旁边：“他的长相一看就是沈长林和黄桃的孩子。” 埋头干饭的陈竹航抬手：“也就是说，姐夫你是沈首长的亲儿子？那你们跟沈家相认了吗？” 沈毅和凌安还是那套说法，京城沈家被换了孩子都不知道，养了假货二十多年，亲生儿子流落在外被人欺压，凭什么他们还要上赶着去认？ 他们愿不愿意认，得看沈家的态度！ 没有京城沈家，他们如今在农场的生活也很好，没必要因为沈家的背景就上赶着去认。 一旦相认，他们还要背负属于沈家的责任，指不定活的不如现在肆意。 知道他们的想法，霍烈玖越发欣赏小两口。 宠辱不惊，不慕荣利。 他不知道的是，凌安和沈毅前世什么荣华富贵没见过！ 再说，小两口想要什么，他们自己就能给自己挣回来！ 他们不需要依附于家世背景，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说话！ 霍烈玖也知道小两口有本事，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多少有点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第一时间认苏黎当女儿。 京城沈家连亲儿子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就先一步当上小两口的爷爷，岂不是妙哉？ “咳咳，小安啊，我第一次见到你娘的时候就觉得有缘，很想认她当闺女，又怕我如今的身份会拖累她和你们，一直没敢说……” “认真的？”凌安微微睁大眼睛，“您不像是有话不敢说的人啊！这天塌下来有您的嘴顶着呢，您居然有话还藏着掖着！” 霍烈玖：“……” 有时候他真的很无助，很想报公安！ 凌安看到他吃瘪，乐了！ “霍爷爷，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就是想先沈家一步跟我们变成家人，好在沈家人面前炫耀嘚瑟吗？多大点事啊！ 这事我不方便替我娘做决定，待会回去后我会跟娘转达您的意思。” 至于要不要认霍老当爹，全看她娘如何想，她不干预。 霍老这人一生功绩无数，家里人一个个都死在了战场上，要不然也轮不到陈竹航跑来这里照看他。 这小老头可敬，也可怜。 凌安和沈毅都十分佩服霍烈玖，尤其佩服他的心态。 但凡换个人看着家里人一个个倒下，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又被居心叵测的人陷害，恐怕都没办法活得跟顽童似的。 反正凌安做不到，前世身为封国小公主的她便做不到。 看着父皇他们走在自己面前，她一心只想复仇，以及早点结束战争，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惜，她自己倒下之前都未能实现。 霍烈玖很高兴：“没关系，认亲要双方自愿才是好事，你娘想认就认，不认也没关系，我不会强人所难。 哦对了，他们要晕多久啊？我饭还没吃完呢，他们中途醒过来怎么办？要不……再往他们脑袋打一下，让他们晕久一点？” 他觉得有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他就一在牛棚劳累的糟老头子，就这还要派人来盯着他！ 他属于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生是死都没关系，回不回去也没关系。 如果不是有像陈竹航和陈家人一样的存在，又认识了凌安他们，他觉得自己早点死去，早些跟家人团聚也挺好。 第214章 这事……可行 沈毅出手，没有意外，不怕晕倒的人中途醒来。 为了避免他们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地上，沈毅直接把人扛到炕上，却没给人盖被子。 不被冻死，算他走运。 冻死了，那算他好运。 左右不能让人一直盯着霍烈玖和陈竹航，凌安和沈毅总归会想办法把人给解决了。 有外人在，他们要来给一老一少送饭都不方便。 凌安说：“我和阿毅从京城给你们带了礼物，但有外人在，我们就先不拿过来了。” 小两口给两人买了新大衣，本来想着在新大衣外面缝一件破旧的衣服，霍烈玖和陈竹航就能直接穿出门了。 眼下这里有别有用心的人，哪怕衣服做旧了，人家也会好奇两人为何突然多了件大衣。 凌安小声嘀咕：“干脆把人弄瞎眼得了。” 霍烈玖和陈竹航：？？？ 不是，把人弄瞎眼这么大件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跟喝水一样简单？ 凌野嘴角扯出一个十分不自然的笑容：“我姐说着玩的，她说话有点残暴，实际上连蚂蚁都不敢踩！” 像是寻求认同一样，他看向沈毅：“姐夫，你说对吧。” 沈毅沉默了两秒，点头：“对，是这样没错。”安安不踩蚂蚁，但敢取人狗命！ 凌安没在意霍烈玖和陈竹航的表情，直接分析利弊： “别人特地派来的人，什么情况会把人调走？那必然是这个人没用了！一个没有监视作用的人，自然是耳不能听、目不能视！ 他眼睛和耳朵都废了，对方肯定会把人调走，却也会派新的人过来。 可他只是眼瞎的话，耳朵还能用，就能继续起到监视的作用，还能缩小存在感，对派他的人来说算是好事。 与此同时，咱想见面就见面，反正他看不到，只要小心点别发出额外的声音就行。 想避开他做自己的事情也容易很多。” 以她和阿毅的本事，都能当着那人的面，悄咪咪把霍爷爷和竹航扛走，带他们回家吃饭，再将人送回来。 “我相信霍爷爷是好人，那派他来监视霍爷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个人估计也不是好人，废他一双眼睛他还能活，我觉得他赚到了！” 霍烈玖认为这是歪理！ 哪有眼睛瞎了等于赚到了的说法？！ 不过，他倒是认真思考起凌安的提议，竟然觉得还挺……不错？ 面对狡猾的敌人，本就不该过于仁慈！ “这事……可行。” 陈竹航震惊了一下，便蠢蠢欲动：“现在就动手？” 凌安摆摆手：“没必要，改天吧！我和阿毅出手就行，我们能让他瞎了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瞎的。” 她都这样说了，霍烈玖和陈竹航自然没有意见。 他们相信，凌安不会害他们。 凌安他们离开之前，霍烈玖神神秘秘从墙角挖出一个小包裹给他们。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这个糟老头子运气是真不错！我跟竹航上山砍柴，嘿，被我发现了人参！ 后来，我和竹航就半夜偷偷摸上山，把人参给挖回来了。 这东西我和竹航用不着，你们娘是医务人员能用得上，你们拿回去给她，免得在我这里碍地方！” 一株人参还能碍地方，这话也就霍烈玖这个傲娇又嘴硬的小老头说得出来！ 好在凌安他们知道小老头口是心非，也没跟他客气，该拿就拿，改天再给他多送点好吃的就行。 第二天天蒙蒙亮，沈毅便起来用昨晚发的面做酸菜肉包，放锅里蒸的同时，在灶台烧热水，才慢悠悠去刷牙。 等他洗漱好，回房间把凌野提溜起来，烧的水已经开了。 他用热水壶装了满满一壶开水，拿了些玉米粉放到锅里，跟开水搅拌均匀，再煮一煮，便有玉米糊糊吃了。 这时候，蒸的包子也熟了。 凌野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姐夫，娘和姐都没起来呢，怎么不见你叫她们起床？” 沈毅靠在门口看他刷牙：“你跟我睡一屋。”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昨晚上凌安和苏黎母女俩睡一屋，余下的两位男同志睡一屋。 隔壁那座房子，大队已经收了回去。 但现在这座院子，经由大队研究决定，已经是凌安他们的了。 凌安便让大队长帮忙，把房子登记在苏黎名下。 凌野吐掉嘴里的泡泡，往嘴里含了一口水咕噜咕噜，又将嘴里的水吐了出来。 “我命苦啊！在农场的时候，姐天天早起叫门，天天鞭策我看书学习！都回大队过年了，姐夫你天刚亮就喊我起床，连个睡懒觉的机会都不给我！ 什么我跟你睡一屋，难道我不跟你睡一屋，你就不会叫我起床了吗？ 哎！我现在都想到大队里转转，看看整个大队能有几人猫冬都起这么早！” 自然是有的，别的不说，村里的老人每天醒得早，一醒就要起床，根本躺不住！ 沈毅无视凌野的抱怨，拿了个酸菜肉包啃了一口： “想吃吗？想吃就闭嘴。” 凌野不说话了，刷完牙，洗好脸，就眼巴巴盯着沈毅一口一口吃包子。 沈毅把整个包子吃完，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走吧，跟我出去跑两圈，回来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凌野惊掉了下巴！ “哈？！可以不跑吗？谁家好人吃包子之前还要跑步啊？” 沈毅洗干净手，拍拍他的肩膀：“安安说了，教你学武的事刻不容缓，在那之前，你需要有一个好身体。别愣着了，两圈而已，都不够热身的！” 担心有人会打扰到凌安和沈毅睡觉，沈毅和凌野出门之后，从外面锁上了院门。 凌野多少有点担心他姐和他娘起床想出门，却因为门锁着出不来。 沈毅并没有解释，他的安安从前在长青大队，可喜欢爬墙了！ “别磨蹭了，跑起来！” 凌野知道逃不掉跑步这件事，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沈毅跑。 “姐夫，路上都是积雪，每跑一步我都觉得积雪在扯我的脚不让我跑！实在是太热情了，我差点就被积雪绊住了脚步！ 姐夫，我觉得吧，这种情况不适合跑步！你想啊，谁会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 只有打雪仗的人，和撒欢的狗！” 第215章 各位，颤抖吧! 这样吗？ 沈毅迅速弯腰抓了一把雪，团吧团吧砸到凌野身上。 他说：“嗯，我是打雪仗的人。” 凌野一时没听出沈毅的未尽之言，当即蹲下身子团了个雪球，对准沈毅就扔了过去。 哈哈，不就是打雪仗吗？ 谁怕谁！ 沈毅一个侧身躲过，又团吧了个雪球扔回去，正中凌野的额头。 跑步的事放一边，打雪仗正式开始！ 沈毅次次砸中，凌野击中目标次数为零！ 少年眼珠子一转，直接蹲下不起来了，不停地撒雪，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身姿，找准时机，迅速出击！ 然而，他还是没能打中他姐夫。 沈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完美预判凌野的每一次进攻。 眼看着半小时过去了，他“咻”的一下来到凌野旁边，直接给人来了个过肩摔，十分冷酷地丢下一句： “今日份对你的锻炼目标达成，打雪仗这招已经使用，明天必须迈开腿，跑起来，绕大队三圈！” 刚从雪地里爬起来的凌野闻言，往后一倒，直挺挺摔在雪地里。 “就这样把我埋了吧！” 这会沈毅已经开了锁，没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现，走到凌安和苏黎的房门口，小声敲门，说话的声音极尽温柔： “安安，醒了吗？醒了就起来吧，锅里的酸菜包和玉米糊糊正在等待你的宠幸。” 跑进来的凌野：！！！！！ 做人不能太双标！ “姐夫啊，你拿雪球砸我的时候，你给我过肩摔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你的两副面孔相差未免太大！” 屋里的凌安打了个哈欠：“凌野，你吵到我了。” 凌野委屈：“姐，你是我亲姐！凭啥姐夫对我那么残暴，对你那么温柔啊？不公平！” 凌安抓过炕头的毛衣往身上套：“嗷，你也想给他当媳妇？” “那不能够！”凌野有点懵，离沈毅远了两步，“我可是长大以后要娶媳妇的人！算了，姐夫的温柔都给你没问题，谁让你是他媳妇呢！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穿戴整齐的凌安打开门，抬手就往凌野额头上敲了敲： “你是大人是吧？行啊，我是小孩，你作为大人要好好照顾我，比如现在给我弄盆热水洗脸，哦，牙膏记得给我挤好。” 凌野偷偷在心里嘀咕，我是大人，你们应该下意识认为自己是小人才对，怎么还自动对入小孩的身份了？ 他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但没有证据！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只好任劳任怨，用白开水兑了两盆热水，给凌安和苏黎刷牙洗脸。 在这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吃上了酸菜肉包！ “啊～一口酸菜肉包，一口玉米糊糊，人间至味不过如此！” 沈毅见他马上要吃完一个，便拿了个递过去：“喜欢吃就多吃点，明儿个你早点起来，我带你去磨豆浆，包子配豆浆，再炸个油条，如何？” 凌野眼睛一亮：“姐夫，你这么冷冰冰的语气，怎么讲出这种暖乎乎的话的？行！可以！说定了！不许反悔！ 嘿嘿嘿，我就知道姐夫你还是爱我的！我也爱你！” 这种好日子，过去的他想都不敢想！ 馒头都吃不上一口，肉包更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更别提还能配豆浆！ 跟娘和姐姐相认之后，他觉得每一天都特别美好，每天都能吃饱饱，还能大口吃肉！ 以至于有时候他都怀疑这是个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了。 凌野看了看苏黎，又看看凌安，想要深深记住这两个人的样子，希望梦醒后依旧能记得她们，记得梦里所有的温暖。 以前团结村有老人常说，一个人濒死的时候会产生美好的幻想，圆自己一生的遗憾。 凌野想，哪怕他还在林家受欺辱，哪怕这真的是他临死前的幻想，他也没有遗憾了。 一看他眉头忽然皱起，凌安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她抬手就撸了撸他的脑袋。 “明儿你跟你姐夫多磨点豆子，咱不仅喝豆浆，还要做豆腐，让你姐我给你露一手，做盘麻婆豆腐惊艳所有人！” “等会我和你姐夫要去青山大队，路途有点远，就不带你了。你在家陪娘，或者让娘带你到大队里串门。” “长青大队的人都挺好的，不好的都怕你姐我呢！要是有人胆敢欺负你，你尽管小事化大，大事直接打！我和你姐夫给你兜着！” 苏黎无奈地笑笑：“大队长要是听到这些话，怕是要哭！” 之前凌沈两家的人每次出事后，大队长都会仰天长啸一声，哀嚎着长青大队又要挨公社批评了！ 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她又道：“不过，安安说的对，咱不怕事！小野可以放心做自己，不需要管别人的看法，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好。” 一个人能活到几十很难说，可当下快不快乐用眼睛就能看出来。 凌野笑得十分开心：“嗯！我知道的！” 吃过早饭，凌安和沈毅收拾了个麻袋，又拿了些酸菜肉包，便出门了。 若是开车出门，两人带上凌野也没什么，可他们要去青山大队的牛棚，不方便这么高调，还是用轻功更合适。 大冬天的，又是刺骨的寒风，又是冷冰冰的飘雪，路上很少能看到人影，也就方便了小两口。 跟昨晚一样，凌安和沈毅并没有贸然上前敲门，而是躲在附近观察了下里面的情形。 不同的是，两人直接蹲在屋后，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确认屋里的依旧是黎教授他们，没有来新人，凌安和沈毅便放心地现身，绕到正门“笃笃笃”敲门。 “各位，颤抖吧！我凌安又回来了！” “……我沈毅也回来了。” 屋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欣喜之余，又有点无语，这小两口真是一点都没变！ 黎鹤卿他们裹紧身上的衣服出来开门，打量了下小两口，确认他们没有被冻着便都松了一口气。 “不是不让你们来了吗？你们怎么又来了？你们就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跟我们扯上关系没有好下场！” 说是这样说，其实他们很高兴能见到这对年轻人。 第216章 发了!掏心掏肺掏家底! 倒不是惦记小两口给他们带东西。 黎鹤卿他们就是觉着，看到小两口就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记挂他们，那他们遭的罪也就不算什么。 人活着，总归要有个盼头。 而不被人遗忘，便是他们的盼头。 上次的中年人万方开口道：“来就来了，你们怎么又带东西来了？还整个麻袋，这目标多大啊，被人发现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黎鹤卿也说道：“是啊，你们能来看我们一眼，我们就知足了。上次你们带来的东西够我们挺过一个又一个冬日了，没必要总拿东西来。” 凌安眨眨眼：“我和阿毅也就来过两次，上次和这次，怎么听你们这么说，好像我们经常来似的。 放心吧，我们本事大着呢！没人发现我们来了这里，更没人发现我们给你们送东西。 上次你们故意用不好的态度对我们，我们知道是为了我们好，所以我们也故意用不好的语气说话，但谁不知道谁啊？从今以后正常说话就行，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我们能敲门，那就代表附近很安全，大家尽管做自己就好。” 他们不是什么人都帮的！ 凌安和沈毅从书中了解到黎鹤卿的遭遇，选择帮他挺过寒冬，那是了解到他这个人人品好，不单单是看他曾经的贡献和背景。 当初主动去救楚颖也好，大老远跑来给黎鹤卿他们送棉衣也罢，她虽然是带着目的来的，想让对方欠她人情，却也是真心实意帮他们。 凌安每次回头看自己做的这些事，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她自己争取来的人情，好像都用不上！ 楚家那边……反正凌安如今想不到有什么需要楚家帮忙的地方。 不过，楚颖倒是每个月都会给她寄物资，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又看不上她大哥，只能用俗物来报答。 话又说回来了，她在这方面就没吃过亏！ 大家都会把自己藏起来的好东西塞给她！ 黎鹤卿笑着点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遇到你们是我们的幸运。你们在长青大队，离我们挺远的，不必挂念我们，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好好活。”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凌安和沈毅送来的棉衣和棉被，他大概是挺不过去年冬天的。 他和万方他们如今的境地，但凡有人对他们好，他们都不得不警惕，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凌安和沈毅就出现过一次，让他们安安稳稳度过了上一个冬日，后来再也没出现，也没跟他们提过任何要求。 有时候他们都怀疑，两个年轻人可能忘性大，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他们又见面了。 救命之恩，即便是有目的又如何？ 他们不是孩子，他们自己会辨别，只要不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哪怕要他们的命又如何？ 万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抱歉，上次对你们态度不好是故意的，怕连累你们，也怕连累我们自己。” 凌安摆摆手，说这都不是事儿！ 沈毅将用饭盒装着的酸菜肉包拿出来，放到万方面前： “昨晚发的面，早上蒸的酸菜包子，已经凉了，热一热吃了吧。” 说话间，他掏出一包肉干：“我和安安一年没来，不是忘了你们，而是我们已经不在长青大队。 你们以后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往向阳农场打电话找我们。 这些肉干是我们干活之余去山里猎的野猪肉做的，有点难啃，但胜在能充饥，味道也挺香的。” 他把带来的小麦粉、地瓜干和大米也拿了出来。 麻袋里其他的日常用品和衣裤鞋帽袜子之类的，沈毅没有拿出来，就这么放在一旁。 小两口把东西带过来，就没想着要往回拿，至于如何分配，是黎鹤卿他们自己的事。 “过年前我和安安都会在大队，还会抽时间过来看望你们。” 黎鹤卿用纸和笔记下了向阳农场的地址和电话，随即撕了张纸条写了个地址，还写了里面的密室所在，以及打开密室的方法。 “我家被查封了，但查封的时候没人发现密室，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都在里边，你们要是有机会去京城，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全搬走也没关系。 我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我家人在西南那边的农场，归期……也未定，这些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 万方接过黎鹤卿手里的笔，也写了个地址。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写下地址，或是自家的地址，或是让小两口去找他们的世交好友。 在回家的路上，凌安对着沈毅感慨道：“果然我还是适合躺平，不用努力也能当上富婆！”属于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想当初，她没想过大家会对她掏心掏肺，把家底都掏出来啊！ 沈毅轻轻拍掉凌安帽子上的雪：“因为安安值得。” 凌安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我这么值得，阿毅是不是该奖励我啊？” 沈毅凑过去亲了一口，想了想，对准凌安的唇就吻了过去。 不知道吻了有多久，凌安只觉着自己整个人软绵绵的，要扒拉着沈毅才不至于滑落到地上。 “阿毅，别逼我在外面办了你！” 沈毅有恃无恐：“安安你不会的，这冰天雪地的，我堵你不敢脱衣服。”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嚯，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空间能进人？” 沈毅：……草率了。 他光记得自己的空间不能进活物。 凌安圈住沈毅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身上穿的实在太厚，懒得脱，这次就放过你了！” 另一边，长青大队。 凌野非常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我都说我姐和我姐夫不在家了，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一个娃娃脸男生气愤道：“借个车而已，他们不在有什么关系？你和你娘在不就行了，你们做主不行吗？还是你们不想借？那你们直说啊！” 第217章 好家伙!娘和弟弟给的惊喜真大 凌野眼神古怪地瞥了娃娃脸一眼： “我都说我不能做主了，这不是直说，什么是直说？咋地，用直肠说话才是直说？” 娃娃脸气得脸都红了：“你们都是一家人，你还小做不了主，你娘是家里唯一的长辈，难道她还做不了主吗？” 苏黎从屋里走出来：“我确实做不了我闺女和女婿的主。” 娃娃脸：“……” 一位扎着两条大辫子，鼻尖有颗痣的女知青站了出来： “婶子，我们借拖拉机只是想去一趟县城，当天来回，回来就能还车，不会耽误你们使用。 赵知青性子有点急，不是想要逼迫你们，我们就借一天。” 娃娃脸赵子路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杨露，想到大家目的相同，又默默闭上了嘴巴。 其他知青也眼巴巴看着苏黎和凌野，大有他们不给个确切答案就不走的感觉。 苏黎皱眉：“我想我儿子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你们诚心想借车，那就等我闺女和女婿回来再来问。” 她有点搞不懂这几个年轻人，明明说的那么清楚，就不能回知青院等着，等她闺女和女婿回来，再跑一趟吗？ 何况没有拖拉机又不是进不了县城！ 大队那么多人，人人都会坐牛车进城，怎么轮到这些年轻人就非要坐拖拉机？ 怎么，他们要是一直不回长青大队，这些个人就永远不踏出大队半步吗？ 再说了，以前她和闺女还试过从大队走路去县城呢！ 赵子路没好气地道：“我们借你们的车用一天而已，又不是要你们的车！ 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这些当知青的，所以不肯借？” 苏黎不理解他的脑回路，皱着眉头思索着这年轻人的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凌野挡到他娘面前，学着他姐和姐夫严肃时的样子，冷冷看着门外的知青们。 “你们听不懂人话没关系，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会开拖拉机吗？” 赵子路他们全都沉默了。 显然，他们不会。 凌野气笑了！ “合着你们啥都不会，张口闭口就是借车，是觉得拖拉机会自动驾驶，还是想让我们给你们当免费司机？ 如果我们要进城，让你们蹭个车问题不大，但你们直接上门逼我们来回接送你们……呵，狗听了都摇头！ 不知道什么叫‘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吗？ 听说你们一个个全是中学毕业，我看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凌野嘴上骂着人，心里简直爽歪歪！ 在向阳农场，他是学识最少的人，眼下却能把一群知青骂得狗血喷头，他为自己骄傲！ 凌野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围观群众： “知道为什么他们看热闹要离那么远吗？因为我姐威名远扬！他们不敢看我家的热闹！但你们跟小丑似的搁这献丑，他们又忍不住不看！” 凌安和沈毅回到大队，远远发现自家门口堵着一群人，乡亲们还站得远远地看热闹。 凌安无声靠近一位妇人：“婶子，凌安家这是干啥呢？” 婶子头也没回：“没啥大事，那些知青想进城，嫌弃牛车慢，也坐不了几个人，就来借拖拉机。 哎，你说他们脑子怎么就拎不清呢？ 小苏和小野都说他们不能做主，让他们回头再来问小安和小毅，他们非是不听！ 更神奇的是，他们压根不会开车！ 真是搞笑的！我听说最快的是飞机，我不会开飞机，那我能去借不？” 凌安拍拍婶子的肩膀：“春花婶，你的想法很好，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现在肯定借不着飞机！ 不过，你可以努力活着，哪天我能拥有飞机了，肯定借给你坐一坐。” 春花婶扭头一看：“小安，是你啊！你可真能拿婶子开玩笑！你娘和你弟弟被人堵在门口，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不着急啊？” 凌安从兜里掏出一小袋瓜子，分了春花婶一点： “我娘已经不是以前的娘了，她现在就不是吃亏的主儿！ 我弟……那家伙经由我的调教，强的可怕！ 我跟你说啊，他们要是再怎么叨逼叨，我弟就要发火了，我弟一发火指不定……欸！我弟发火了！ 瞧见没？嘿嘿，我弟拿扫帚赶人了！ 哦豁，我娘拿着棍子当门神，给我弟加油助威！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我娘和我弟给我的惊喜真大！” 见凌安和沈毅都不着急，春花婶更加不着急了，嗑起了凌安给她的瓜子。 “小野还是太善良了，每一扫帚都打在地上，根本没打中人，跟你比还是差远了！ 想当初你打黄秀英他们的时候，看着都觉得热血沸腾！ 说起这个，你们昨儿个刚回来，知道黄秀英已经入土了没？ 我跟你们说啊，天可怜见的，黄秀英人没了的那天我见过一眼，那瘦的……就跟骨架似的！ 唉，可怜也是她自找的，你和你娘这么好的人她要欺负，到头来她亲儿子才是白眼狼！ 哦，对了，听说你们昨天看到凌向西和张兰春大家了，在你们离开之后，这两个人直接拿刀互砍，现在双双躺在医院里。” 对于黄秀英，凌安不想评价。 遗忘，是她和她娘对已经死去的黄秀英最好的回敬。 凌向西和张兰春打架的后续是她没想到的，那两人打架不够凶猛，最后却能这么狠，属实出人意料。 凌安想了想，说：“挺好的，他们的儿女都不在，猫冬多无聊啊，时不时互砍两刀也算是他们夫妻间的趣味了！” 春花婶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你认真的？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她。 沉浸在跟春花婶嗑瓜子聊八卦的凌安，并不知道被她弟赶得四处乱窜的知青中有人跑到了这边。 直到，有人在她旁边开口：“凌安，沈毅，你们回来了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过去说话？为什么躲在这里？” 凌安：“很简单，我也做不了我娘的主。” 沈毅：“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第218章 神经，害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赵子路压根没听清凌安和沈毅说什么，他质问完小两口，紧接着便是大喊： “大家快过来啊！凌安和沈毅在这里！能做主的在这里！” 凌安：……神经，害得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沈毅：……真替他尴尬，笑一下算了。 其他跟无头苍蝇的一样的知青听到赵子路的话，纷纷往这边跑。 拿着扫帚的凌野对上他姐的目光，咧嘴笑了： “姐，姐夫，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看，我勤快吧？我一直在扫门前雪呢！”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拿着扫帚唰唰唰扫了起来。 苏黎拿着棍子往这边走了几步：“哎哟，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腰不得劲，要拿着棍子走路才舒服。” 凌安认真看了看她娘和弟弟的表现，认为他们的演技有待进步，毕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母子俩演的并不自然。 赵子路像是有人撑腰了一样，整个人都硬气了不少！ “胡说八道！凌安，你弟弟拿扫帚是在追着我们打！你娘拿棍子是在威胁我们！” 凌安看赵子路的眼神一言难尽，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 “你这里没事吧？不要你觉得，要医生觉得！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 她打量了下在场的知青：“你们不要红口白牙冤枉我娘和我弟！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我娘这个人最温柔了，干不出威胁人的事！ 我弟……我亲眼看着的，他手中的扫帚压根没碰到你们！ 倒是你们一个个的强人所难，听不懂人话！也就是他们脾气好，如果是我，我早就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了！ 把你们的耳朵竖起来听好了！不借！不借！不借！拖拉机不外借！” 诚如她弟所说的那样，若是她和阿毅其中一个人开车进城，捎带上这些知青无所谓。 可这些人没一个会开拖拉机的，还强硬要求他们借车，简直不可理喻！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竟然欺负她娘和她弟，不管是借车还是蹭车，做白日梦比较快。 杨露欲言又止地看着凌安：“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的。” 她看到凌安那好看的脸蛋，以及穿着的还挺新的衣服，觉着这人跟其他乡下人不一样，比他们这些城里人还要像城里人。 她确实有心跟凌安交好，不仅是为了蹭车，还觉得跟凌安成为朋友肯定能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长青大队的人藏着掖着，不肯和盘托出，可她看得出来，凌安和沈毅不像是池中之物。 凌安觉得杨露的话很好笑，也就当着她的面笑出了声音： “你这人真有意思，脸比凌小云还大，脸皮也比城墙厚！ 不知道凌小云是谁？没关系，你们不是擅长打听消息吗？多在大队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朋友？就你？你扪心自问，你配吗？ 你们咄咄逼人的时候，你们逼迫我娘和我弟弟的时候，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呢？ 觉得我们是冤大头？好骗？好欺负？” 赵子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杨知青也没说什么啊，你说话至于这么难听吗？”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他们只是来借车的啊，又不是借钱，也不是借车不还！ 人与人之间就是该互帮互助的啊！ 他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凌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是娃娃脸，不是真的三岁小娃娃，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用来思考……不对，你应该没有这种东西，那你能说出这些话就很正常了。 任何事情都不是谁弱谁有理，不能因为你们一个个瞧着弱唧唧的，我们就得听你们的，得让着你们！” 她朝苏黎伸手。 苏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懂了自家闺女的眼神，默默靠近把手里的棍子递了出去。 凌安挥了挥手中的棍子，笑着说：“这是一根棍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轻轻松松将棍子掰断，一手拿着一截棍子，脸上依旧是笑着的： “这是两根棍子。”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们跟乡亲们打听我的时候，不是他们支支吾吾，是我凶名远扬，以至于他们不好对你们直言。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是土生土长的长青大队人，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旁边的春花婶开口道：“小安，别骂你自己！” 凌安笑眯眯地道：“没事！我凶我骄傲！我名声不好，我也骄傲！ 各位远道而来的知识青年，不想像棍子一样被我轻轻松松掰成两段，那就离我和我的家人远一点！ 我不是善茬！我不是善茬！我不是善茬！” 凌安说到做到，不允许赵子路他们蹭车就是不允许！ 第二天一家四口开拖拉机进城的时候，见到一个要去县城的乡亲就捡一个，看到路边的知青就扮鬼脸，顺便开快点扬他们一身雪！ 在车斗里的凌安还格外嚣张地喊了句：“你们过来啊！” 赵子路等人：“……！！！” 我们倒是想过去，你们倒是停车啊！ 杨露气得直跺脚：“真是太欺负人了！” 赵子路点头：“就是！就是！我们现在也算是长青大队的一份子，乡里乡亲的，他们让村民搭便车，凭什么不让我们上车？ 话说他们到底什么来头啊？不是说是大队的人吗？怎么平时都不在大队，来去还能开拖拉机？ 看他们的穿着也挺好，家底肯定不差！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其他知青听到两人的对话，你看我我看你，无语的同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非要拉着所有人去借车，他们也不用跟着丢人现眼！ 现在都知道凌安不好惹了，这两人还蹦跶，这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着突突突的拖拉机走远了的凌安，看着后面变成小黑点的知青们，吐槽道： “你们真是引起我的注意了！好好的计划因为你们都改变了！” 蹭车的村民不明所以。 凌野连连点头：“没错！本来今天要去磨豆子、煮豆浆、做豆腐的！” 知道赵子路他们今天要进城，凌安临时起意，一家四口开车去县城，就是为了气他们！ 嘿，别说，还真别说，看到他们吃瘪的样子还怪解气的！ 第219章 你不懂 拖拉机“突突突”地跑得格外欢快。 到了县城，沈毅把车停稳，等乡亲们都下车后，便再次驾驶拖拉机，找了个专门停车的地方，将车停放好，一家四口才拎着东西从车上下来。 凌安走在前面，带着家人往贺舒琴和温焕章平时负责的街区走，就见老两口在清理街上的落雪。 刚扫好的地面瞬间又落了雪，但没关系，只要该铲的雪铲了，路面不能留冰就行。 她压低声音对凌野说道：“那就是咱贺奶奶和温爷爷。” 凌野眨眨眼：“那贺奶奶和温爷爷还挺厉害，都这个年纪了还有工作。 我听说城里挺多人没工作，那些知青就是因为没有工作才下乡。” 凌安拍了拍凌野的脑袋：“傻孩子，贺奶奶和温爷爷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工作，而且他们现在的工作只能勉强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凌野往旁边一躲：“姐，你别占我便宜！我是你弟，不是你孩子！” 他也就比姐姐小六岁，再怎么着在姐姐眼里也不该是孩子吧？ 凌安一脸的不赞同，傻孩子是一种称呼，谁让凌野年纪是真小，偶尔又傻里傻气的，这能怪她吗？ 不能！ 为了避免臭弟弟难过，她到底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她加快了脚步，匆匆路过贺奶奶，又路过温爷爷，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便停下来等沈毅他们。 沈毅和苏黎经过贺舒琴和温焕章时，跟他们对视了一眼，无声地交流。 凌野不明所以，见凌安他们都不开口打招呼，眼里满是疑惑，屁颠屁颠跑到他姐面前。 “姐，我们不是来看望贺奶奶和温爷爷的吗？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凌安抬脚继续朝前走：“忘了告诉你，贺奶奶和温爷爷跟霍爷爷差不多，家里都出了点事，很多人盯着他们呢。 走吧，我已经顺走了贺奶奶的钥匙，直接去家里等他们。” 凌野沉默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恨不能回到刚才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他在心里骂自己：就你多嘴！就你为贺奶奶和温爷爷的扫大街工作感到高兴！他们本可以过得更好！ 凌野啊凌野，你可长点心吧！ 啊……点心啊真好吃……不对，你是真缺心眼啊！ 不行不行，凌野，我不许你骂你自己！ 凌安没有直接往温家所在的巷子走，而是左拐右拐绕了些路，又确认巷子里没有人，才轻手轻脚跑过去开门。 打开了院门，她连连招手，示意沈毅他们赶紧进院子。 看着他们走进去，她干脆利索地关门上锁，三下两下爬上墙头翻进去。 这样一来，路过的人看到院门从外面锁着，便会以为家里没人，也就没有人会敲门。 即便有人敲门，凌安大可以模仿贺舒琴的声音，不开门就把人撵走，可她嫌麻烦，不想应付。 凌野看得目瞪口呆：“爬墙原来这么简单！” 苏黎拍拍他的后背：“不是爬墙简单，是你姐爬墙简单。你要明白，在咱认识的人里只有两种人，你姐和姐夫是一种，另一种叫其他人。” 凌野点头表示认同，并且下定决心，等回到大队一定要练习爬墙！ 他姐是爬墙的一把好手，他是他姐的亲弟弟，不能相差太多，不能给他姐丢脸。 凌安要是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指定一脚就踹了过去。 真是好的不学，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学的积极！ 凌安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小野，你第一次来贺奶奶和温爷爷家，多少得做点孝顺的事情。这样吧，你把屋子打扫一遍，桌椅板凳都擦一遍。” 凌野想也不想，准确找到了抹布，弄湿抹布拧干后，认认真真擦家具。 凌安也没让他一个人干，拿了另一块抹布也干起了活。 苏黎看着姐弟俩勤快的模样，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 她拿了放在角落里的扫帚，开始打扫房子。 沈毅则一头钻进厨房，点燃灶火，制作午饭。 这年头大家对肉香味格外敏感，他们带来的肉菜是昨晚做好的，放锅里蒸热就行，散发出的肉香味会淡一些。 那点香味飘出厨房，跟凛冽的风雪相融，左右邻居就闻不到什么味了。 此外，他们还带了生瘦肉过来，留着贺舒琴和温焕章每天煮一点。 当然啦，他们自己做的腊肉也带了些过来，还有他们做的薯条、炸地瓜条和炸芋头条。 零嘴带的不错，怕两位老人吃了上火，或者承受不住，只拿了点给他们尝尝味。 沈毅淘了点米也放锅里蒸米饭，便清洗蔬菜，待会简单炒个蔬菜就好。 擦好桌椅板凳，凌安便急急忙忙跑进厨房，蹲在灶台前烤火。 大冷的天，她脱掉手套用湿抹布擦东西，手都要冻僵了！ 清洗好蔬菜的沈毅，擦干净手，将凌安拉了起来，解开棉服的扣子，抓着她的手伸进衣服里，往自己腹部上放。 “安安，这里暖。” 冷冰冰的手触碰到腹部的那一刹那，沈毅猛地打了个哆嗦。 凌安忍着笑，没忍住，笑出了声音，笑得眉眼弯弯。 “阿毅，你真傻。” 沈毅说：“能给安安暖手，还能博安安一笑，值得。” 凌安踮起脚尖，在沈毅唇角落下一吻。 “阿毅真好！” 两人眉眼含笑，无声地对视。 他们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所有的欢喜和心意在眼神间传递。 同样想来灶台前暖手的凌野，跑到厨房门口刹住了脚步，一脸疑惑地问道： “姐，姐夫，你们杵在这里干啥？” 凌安放在沈毅腹部的手轻轻挠了挠，对着他笑得十分灿烂，等她歪头去看凌野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 她缓缓吐出三个字：“你不懂。” 跟在凌野后面从堂屋走出来的苏黎，不解地道： “小野，你杵在厨房门口干啥？” 凌野挠挠头，回头看向他娘：“我想烤个火。” 听到苏黎的声音，凌安默默将手从沈毅衣服里抽回来，给他整理好里面的衣服，又帮他把棉衣的扣子扣上。 随即，她对凌野说道：“想烤火就过来啊。咋地，门口有火？” 第220章 别装了!摊牌吧!大家都是同行 “笃笃笃……笃笃笃……” 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凌野张嘴就要说话，凌安一个眼神刀过去，少年立马闭嘴。 凌安小小声道：“大门从外面锁着，是个人都会以为屋里没人，更不会敲门，事出反常必有妖！” 蹲在灶台前的凌野也学着他姐小小声说话：“万一是贺奶奶和温爷爷回来了呢？” 凌安戳戳他的肩膀：“那你去开门吧，万一被人给抓走了，我是不会去救你的，只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哦，差点忘了，你在里面开不了门，得翻墙出去。” 凌野撇撇嘴：“我委屈，我要大声告诉你！” 凌安敷衍地点点头：“委屈可以，猥琐不行。” 凌野：“……” 这会，一家四口都能听到院门外有说话声，只是声音并不大，苏黎和凌野都听不清门外的人在说什么。 听得清的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两人让苏黎和凌野在厨房继续烤火，他们二人轻手轻脚走出去，站到院门旁边的院墙下。 门外的人还在小声交流： “你是猪吗？没看到门上挂着这么大一个锁吗？没有人，你敲什么门？显得你有礼貌还是咋地？”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该有的流程得有。” “屁！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敲门，敲敲敲，我敲你娘！你这是想把住附近的人吸引过来吗？” “大哥，二傻应该是真傻，不是故意的。没事儿，我都观察过了，住这块的人都冷漠着呢，别说听见敲门声，就是看到邻居家着火都不一定会管。” “行了，行了，怎么都行，赶紧把锁敲了啊！不对，你们确定屋里真的有好东西吗？ 那两个老家伙瞅着就不像有家底的，穿的破破烂烂，而且他们直接被搜过家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找不到合适的目标，故意耍我玩呢？” “……” 一墙之隔，凌安从空间里拿出些化妆用的东西，往脸上胡乱抹了一通，又拿出镜子照了照，确认自己跟包公似的，满意地将镜子收回空间。 她用唇形无声说出“蹲下”二字。 沈毅便乖乖蹲下。 凌安坐到他肩上，他大概明白他的安安想做什么，扶稳肩上的人站直了身子。 凌安便趴在墙头上，露齿一笑：“呀！同行啊！你们来晚了，这屋里的东西是我们的了！”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吓了门外几人一跳。 几人齐刷刷往墙头一看，就看到一位疑似脸上抹满了锅底灰的女同志朝着他们咧嘴笑。 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傻，又有点渗人。 被喊大哥的人皱了皱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同行？你在做什么？门还锁着，你为啥会在里面？” 凌安笑眯眯地道：“别装了！摊牌吧！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我和我的同伙跟你们一样，以为屋里有好东西，结果家徒四壁，啥也不是！ 但来都来了，正好又到了午饭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做个饭。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们眼瞎看不到烟囱在冒烟吧？ 我警告你们！一山不容二虎，两伙小偷不能偷同一家！我老大让我叫你们滚！” 原本已经想撤了的几人，一听到凌安这话可忍不了！ 这简直就是在挑衅！ 那大哥指着凌安的鼻子：“娘的！让你老大出来比比拳头再说话！” 凌安摇摇头：“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么老了还乱认娘！我可生不出你这样大的儿子！ 我告诉你们，我家老大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这样吧，比划拳头这种事，我替我老大上！” 她拍了拍沈毅的脸，示意他松开她的腿。 紧接着，她直接爬上墙头，从墙头上跳了出去。 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她迅速出手，三两下将人全都打飞。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几人一个接一个摔落在地上。 凌安十分嚣张地咧嘴笑：“怎么样，还想跟我老大比吗？哼，就你们这样的，我老大一根手指就能打败你们！识趣的赶紧滚，别搁这影响我家老大的心情！” 几人急急忙忙爬起来，还想嘴硬几句，就见贺舒琴和温焕章出现在了巷子口。 “靠！那两个老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快收工？撤！跑！” 话音未落，几个人逃也似的跑了。 凌安缓缓回头，看到贺舒琴和温焕章走来，缓缓露出真心的笑容。 贺舒琴和温焕章：？？？ 贺舒琴扯了扯温焕章的衣袖：“焕章，是我老眼昏花了吗？我怎么看见有个女包公穿着安安的衣服？” 温焕章沉默了两秒，回应：“那我可能也眼花了，我也瞧见了。” 老两口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都看见了，那就不是眼花，是真的！ 两人相互搀扶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贺奶奶，温爷爷。” 两位老人犹豫着道：“小安，你钻灶台了？” 凌安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等进了院子反手关上门后，便将钥匙还给贺舒琴。 “贺奶奶，温爷爷，你们以后得小心些，刚才跑掉的那几个人是小偷。我故意把自己抹成这样，是为了吓他们。” 苏黎和凌野听到声音走出厨房，目光下意识落在凌安脸上：？？？ 一会儿的功夫，她闺女\/他姐怎么成这样了？ 沈毅跟贺舒琴和温焕章问了声好，便进厨房从锅里舀了热水，兑了些冷水，给凌安洗脸。 那张黑漆漆的脸瞬间恢复了貌美如花的模样。 他拿出手帕擦干凌安的脸，从兜里拿出雪花膏，仔仔细细抹在她脸上。 凌安任由沈毅给她洗脸、擦脸，用雪花膏抹脸，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十分乖巧。 她刚才拍沈毅脸时，往他脸上也蹭了点黑色，便拿自己的手帕抬手给他擦掉。 看到小两口的互动，两位老人眼里的笑意都多了几分。 小两口感情真好啊，什么都没说，爱意却藏在一举一动里。 第221章 嗷，他们说的恶霸应该是我 饭后，凌安他们将带来的礼物从麻袋里、背篓里拿出来。 这些东西，有他们在农场自制的蔬菜干，从山上采摘晾晒的干货，有苏黎制作的药酒和药膏。 也有凌安和沈毅在京城买的东西，帽子、棉衣和茶叶。 帽子和棉衣的外面，苏黎早早用旧衣服缝了一遍，这样贺舒琴和温焕章便能放心穿出门。 贺舒琴拿起东西就要放回背篓里：“够了！真的够了！我和焕章用不着这些，我们的衣服够穿，吃的少也饿不着。” 两位老人没从儿子身上体会到的贴心，全在凌安他们这里感受到了，让他们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凌安立即把麻袋放进背篓，将背篓放到一旁，不给贺舒琴往里放东西。 她说：“贺奶奶，温爷爷，我是真当你们是我爷爷奶奶，你们对我们好，我们自然应该对你们好。 再说了，要说不好意思也该是我们不好意思，我把你们藏的那些东西全挖走收起来啦！ 我拿了你们那么多东西，别说这么久才给你们送一点东西，就是养你们一辈子都绰绰有余。” 凌野惊叹于他姐说的这一番话，别说，他姐正经的时候还挺正经的！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只会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赞同。 苏黎也劝贺舒琴和温焕章不要有心理负担，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应该计较这些。 沈毅什么也没说，就把粮食什么的放老地方藏好，免得真有不长眼的人进来偷。 说不过一家四口，贺舒琴和温焕章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没有再推辞。 离开了温家，凌安他们拎着点山货溜溜达达到了公安局。 倒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报案，也不是又抓住了人贩子，是凌安觉得应该来一趟。 没别的，之前凌安没去农场，还在长青大队时在凌沈两家搞了很多事情，导致公安同志跑了一趟又一趟，都成熟人了。 既然是熟人，稍微来往一下很合理吧？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碰上赵子路和杨露。 赵子路一看到凌安他们就激动：“公安同志，就是他们！他们霸占着拖拉机，借也借不得，又不给人蹭车，搞得好像拖拉机是他们家自己的一样！” 李晓明一看到凌安，眼睛都亮了！ “凌安同志，好久不见！你真的是厉害！你说我今年桃花旺，肯定能找到个好对象，真成了！ 嘿嘿，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要是有时间，一定要来喝一杯！” 说完，没等凌安搭话，他转头看了赵子路一眼：“你刚说什么？” 赵子路小声嘀咕：“我说什么还重要吗？” 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凌安跟李公安是熟人啊？！ 李晓明微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开始认真打量凌安他们一家四口，见他们都四肢健全，气色都很好，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听说一家三口离开了长青大队，去了农场，还以为他们会遭罪呢，看样子比在大队的时候滋润啊！ 不对，一家三……四口？ “这小子跟苏姨长的还挺像，是你们家亲戚？” 凌安点头：“算是吧。” “算是？”李晓明不解。 凌野挥手：“你好，我是你苏姨的儿子，我姐的弟弟，我叫凌野，凌安的凌，凌野的野！” 李晓明心里有疑惑，他去过长青大队很多次，知道凌安家里都有什么人，如今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居然还有个弟弟。 不过，他这会在单位，不适合问太多，打算回头有空去大队一趟问问，顺便感谢凌安的吉言，真让他有对象了！ 啊……他现在好像就要去长青大队了，这些知青刚举报谁来着？ “凌安，沈毅，你们知道你们大队有恶霸吗？就是霸占集体拖拉机，不给别人用的那种。” 凌安笑了，扫了眼赵子路和杨露：“嗷，他们说的恶霸应该是我。” 听到这话，李晓明直接将人请进了调解室，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子路多少有点怨气：“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对你能不能公平公正处理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李晓明皱眉：“朱局在办公室，要不我请他来处理？” 杨露扯了扯赵子路的袖子，微微摇头。 她觉得请朱局也没用，看凌安的样子跟这里的人都很熟。 赵子路也有这样的顾虑，瞬间就泄了气。 凌安面露微笑：“赵知青是吧？说句实话，我真挺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你，杨知青，虽然你话比他少，但你在我们面前玩心眼子真没必要！ 赵知青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怂恿的吧？别急着否认，我只信自己的判断，所以你就算是说破喉咙我也不信，除非你承认！” 杨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自认没有露出破绽，不知道凌安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赵子路！ 肯定是这家伙演技太差、太蠢，以至于被人看出端倪！ 她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她指使赵子路这样那样的又如何，反正赵子路又不会出卖她！ 凌安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理解。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很正常。” 在这里不方便动手，凌安懒得跟两人废话太多，对李晓明解释道： “他们是到长青大队插队的知青，昨天是我们跟他们的第一次碰面，也是他们上门逼迫我们借车的日子！ 首先，拖拉机不是大队所有。 其次，他们连拖拉机怎么开都不知道，还说借来往返县城，就很奇怪，可能他们缺乏锻炼，想抬着拖拉机走路吧！ 再者，我和阿毅是农场负责人，拖拉机是上面给我们配备的工具，我们拥有拖拉机的使用权，也能决定拖拉机是否外借。 最后，希望有的人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的同时，也不要跟个跳梁小丑似的倒打一耙，这种行为真的很低级。” 杨露的脸色更难看了。 赵子路皱眉：“怎么可能！你们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农场的负责人？” 如果说是农场兵团里的普通人，他信。 负责人？那不是场长吗？ 打死他都不信！ 难怪这货被杨露当枪使，这就是个被人卖了还主动帮人数钱的人啊！ 凌安震惊！ 她见识到了人类的多样性！ 她冷漠地回了一句：“哦，爱信不信。” 第222章 张大芬和张兰春打起来了 见凌安没有正面回答，杨露自觉抓住了她的小辫子。 她对国营农场的了解不多，却没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场长。 这跟一步登天有何区别？ 没有！ 所以不现实。 她趁人不注意，碰了碰赵子路的衣服，给了他一个眼神。 本就对凌安的话持怀疑态度的赵子路，像是得到了鼓励，继续质疑： “你怎么证明你和你……丈夫是农场负责人？” 凌安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已经不像在看傻子，像是在看智障。 她拍拍凌野，趁机进行家庭教育： “小野，如果是你，这会是不是已经在证明自己的身份？ 大错特错！人永远不要陷入自证陷阱！ 没必要，你拿出证明，他们会当睁眼瞎，说是假的。 又或者，他们信了，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质疑，怀疑我们坐上这个位置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再解释，他们还是会有新的质疑，没有尽头。” 凌野点点头，表示学到了。 凌安笑眯眯地扫了眼杨露和赵子路，继续道： “我从书中看到过这样的话——如果有人冤枉你吃了他的东西，你不要剖开自己的肚子自证清白，应该挖出他的眼睛咽下去，让他在你的肚子里看个清楚。” 赵子路凑近杨露：“杨知青，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后背凉嗖嗖的。” 此刻，杨露自动屏蔽了赵子路的话，她的脑袋里不停地循环着凌安的话，眼里只看得到凌安的笑容，她觉着那抹笑容莫名有些阴森诡异。 仿佛，凌安是真的能做出挖人眼珠子吞下去的举动。 杨露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却得出了一个认知：凌安不好惹。 李晓明适时出声：“凌安同志是位好同志，她为人民群众做出过贡献，抓住了两伙人贩子，咱县里给她颁发过两次奖状。 你们说这样的人是恶霸，别说我不信，你们问问局里其他人信不信，长青大队的人又信不信！ 借拖拉机的事是你们不对在先，那拖拉机是他们农场的财产，而你们不是农场的人，怎么借？ 你们应该以大队集体的名义去借，而不是私人去借，但你们征得集体同意了吗？ 还有，你们不会开车，借车做什么？这跟和尚买梳子有啥区别？” 这件事以杨露和赵子路被批评教育结束。 在公安同志的见证下，杨露和赵子路向凌安他们道歉。 凌安再次趁机对凌野嘚啵得：“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必须接受。道歉是他们的选择，是他们对自己的为所欲为造成的罪恶感的解脱，根本无法抹去对我们造成的伤害。” 凌安连连点头，认真记下他姐说的话，然后对着道歉二人组说道： “听见没？我们不原谅！” 苏黎也说：“你们欺负错人了，我闺女她爱记仇。” 杨露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赵子路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凌安无所谓他们什么样，反正憋屈的不是她！ 一家四口在县城逛了逛，还到供销社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购买的欲望。 他们眼下算是什么都不缺，毕竟缺的东西供销社也没有。 凌野原先还想买点零嘴，看来看去，觉得都不如自家做的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程，凌安他们依旧捎带上乡亲们。 回到家时间还早，凌安他们便去大队长家串门。 从大队长沈自强嘴里，凌安他们才知道沈二喜上半年居然请了长假，开了介绍信，跑去西北那边的农场找沈长林和黄桃。 从西北回来之后，沈二喜时不时就爱往县城跑，旁人问他总去县城做什么，他从来不回答。 大队长媳妇李冬英说：“二喜那孩子在沈家算是个好的，也不知道他跑去西北找他爹娘干啥了，回来后整个人阴沉沉的，也不说话。要不是有人听到他一个人嘀嘀咕咕，大家都要以为他哑巴了。”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两人明白沈二喜是去问沈毅的身世，以及他亲弟弟的事。 这货回来后时不时往县城跑，大概是从沈长林和黄桃嘴里问出了点什么，在打听消息。 沈自强摆摆手：“二喜爱咋样就咋样吧，我劝过他的，他还是这副死样！ 咱管不着，也就不管了，只要他不做伤害乡亲们的事，随他去吧。 哦，就在你们回大队的前几天，他又找我请假和开介绍信，要去京城。 他们家都那样了，秋收后分粮拿了粮食，一分钱没分到，他兜里压根没钱！ 我怕他做不好的事，就问他去京城的路费怎么办，他说跟亲戚家借了钱。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啥，不好好在地里挣工分，也没能在县里找份工作，还借钱跑来跑去，这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李冬英瞪了他一眼：“你管人家过不过日子干啥？你管得着吗？真是爱操心！难怪你是大队长呢！” 当大队长要有责任心没错，她家这位就是责任心太强！ 管这管那的，家里有事经常指望不上他！ 沈自强嘴角抽了抽：“你想骂就骂，别阴阳怪气的！” 凌安笑弯了眼眸：“叔和婶的感情真好！” 李冬英撇撇嘴：“闹心得很，也不知道你这小姑娘是怎么看的，居然认为我们感情好！” 话是这么说，可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凌野眼神认真：“婶子，我姐是不会看错的，她说你们感情好，你们感情肯定好！” 李冬英笑了笑：“小野这孩子真实诚。” 凌安翻译：“婶子夸你是傻孩子。” 凌野：“……” 就在这时，有村民急匆匆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队长，张大芬和张兰春吵起……不对，是打起来了！” “张兰春她手里有菜刀！追着张大芬要砍！” 沈自强急忙下炕，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凌安摸了摸鼻子：“冬英婶子，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哈！” 李冬英也下了炕，闻言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去看热闹吗？走走走，婶子带头！” 第223章 真想跟你们这些凌安脑拼了! 被揭穿了想法的凌安丝毫没有感到尴尬，她摇头晃脑地道： “张兰春生命力真是顽强啊！跟凌向西互砍进医院没两天，就能跑能跳能追着人砍，小强见了都要喊一声老大！” 一个人生命力再顽强，也不过只有一条命。 张兰春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跟凌向西吵来吵去，自认为贱命一条。 所以她觉得张大芬惹她不高兴了，她就要想方设法让对方不好过。 她想，她也该让张大芬尝尝被砍进医院的滋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她！ 她拿着菜刀追啊追，心里发了狠，哪怕是要偿命，她也得把这两年心里所有的苦发泄出去！ 张大芬不如张兰春狠，对方拿菜刀追她，她做不到也拿起菜刀凶回去，好在她身体还算灵活，左闪右躲，完美避过每一次的菜刀来袭。 凌向西啃着窝窝头，没什么神采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张兰春，想到自己身上还在疼的伤口，忍不住煽风点火： “张兰春你个贱货到底行不行？砍我的时候厉害，这会砍别人反倒不会了，连人家的头发丝都没伤到！我看不起你！” “啧，张大芬比你还要矮一小节手指呢，你咋就追不上？你是残废了吗？我明明没砍你的腿啊！” “哎哎哎！你不会预判人家的动作吗？一看她就是要往左拐，你往右砍干啥？” “呜呜呜……谁@＆＃……” 凌向西回头瞪了眼捂住他嘴的人，想说的话还没说完，还没好好刺激张兰春，让张大芬跟他一样被砍，他觉得手里的窝窝头顿时不香了！ 不对，这窝窝头本就不香！ 连点野菜都没有，光啃窝窝头，除了能填肚子，没啥好的！ 想到这里，凌向西有点急了！ 他恨张大芬不反击！ 如果张大芬反击，把张兰春给打伤了，他作为张兰春的男人就能趁机讹上一笔，不说能拿多少钱吧，吃上两口肉总不是问题吧？ 他越想越急，推开捂着他嘴的人，大声喊： “张大芬你是猪吗？我媳妇都逼你到这份上了，你不会抄起家伙跟她打一架吗？” 凌安他们抵达现场正好听到凌向西的这句话。 大队长急忙跑过去，抬脚就将凌向西踹倒在地： “你要是活腻了就赶紧搬离长青大队，别搁这火上浇油！连你媳妇的死活你都不顾，你还是男人吗？怂恿你媳妇砍人，你是脑子有坑，想送你媳妇跟你儿子团聚吗？” 听到沈自强提起自家儿子，凌向西不吭声了，默默爬了起来。 瞥见凌安他们一家四口，他弱弱地缩了缩脖子，往旁边挪了挪，将手里脏了的半个窝窝头塞进嘴里。 凌安注意到他的动作，歪了歪头，随口一问： “凌向西，你和张兰春看起来也没伤的多严重，怎么就进医院了？是钱多到没地方使了？ 不对吧？你们家不是老鼠来了都要留两根毛给你们过冬吗？哪来的钱？” 以凌向西和张兰春的处境，这两货不到命悬一线，估摸着是不肯往医院跑的。 活都活不起了，哪有多余的钱掏给医院？ 凌向西眼睛闪了闪，没有吭声。 沈自强清咳了两声，示意凌安出门在外说话多少注意着点。 但凡说这话的人不是凌安，只怕已经挨揍了！ 凌安假装不懂沈自强的意思：“叔，你咳嗽了，赶紧回去喝杯姜水，免得感冒了。” 沈自强：“……” 李冬英笑道：“甭管你叔，感冒了也是他自个活该，他自个受着去，不用担心！” 凌安在心里偷笑，心说，真正不懂队长叔意思的竟然是队长媳妇！ 沈自强微微叹了口气，怕自己再站在这里迟早会被气死，便迈开腿朝张大芬和张兰春走去。 “张兰春，停下来！大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要是敢砍人，长青大队绝不容你！从今往后你休想再踏进长青大队！” 他觉得他这个大队长真是太难了！ 他老早就想把张兰春之流的老鼠屎赶出大队，免得他们继续霍霍大队，又担心把他们赶走之后，这些人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会出事，到时候自己良心不安。 再者，他们长青大队赶出去的人，如果真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别人肯定也会把账算在他们大队的头上！ 张兰春听到沈自强的话，脚步顿了顿，见张大芬回头对自己露出得意的神情，脑子顿时思考不了别的，抬脚又追了过去。 沈自强气得一个头两个大！ “张兰春，你再不停下来就收拾东西滚蛋！” 凌安在旁边状似无意地来了句：“呀！张兰春拿来的菜刀？凌家的菜刀早在分家时就被我一分为二，仅剩半把菜刀，后来凌家失窃……什么都没有了。 我记得菜刀这玩意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吧？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何况凌家没钱……” 沈自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忘了你自己也姓凌了？ 凌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和我弟随时可以改成跟我娘姓，苏安还怪好听的嘞！” 凌野插嘴道：“对对对！我姐说的对！苏野也怪好听的嘞！” 苏黎点了点头：“你们爹的亲生父母不一定有人姓凌，哪怕你们不跟我姓，也未必是凌家人。” 沈自强算是看明白了，之前是苏黎这个当娘的听凌安这个当闺女的，现在连找回来的凌野也是听凌安的！ 他看向沈毅。 沈毅若有所感，开口道：“叔，你对我媳妇的话有意见？” 沈自强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想有意见，不敢有！ 真想跟你们这些凌安脑拼了！ 就在这时，“啊——”的一声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发出声音的张兰春。 就见…… 第224章 这不妨碍凌安没事找事 嗯？ 人呢？ 张兰春那么大一个人呢？ 凌安他们的目光移到张大芬身上，就见听到叫声回头的张大芬神情也有点懵。 凌安悄咪咪走到凌向西旁边，踢了踢他：“喂，你媳妇不见了，还不快去找！” “你谁啊，踢我……”瞥见凌安，凌向西咽了咽口水，顺便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转而跟鹌鹑似的点头，“我、我这就去找。” 知道大队有热闹看，慢来一步的知青们：“？？？” 他们见识了凌安不好惹，但……凌安有这么吓人吗？ 怎么凌向西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怕凌安怕成这样？ 下一秒，凌安笑眯眯地看向他们： “我听说你们这些知青同志最是热心肠，你们不帮忙找人吗？” 沈自强不担心凌安跟知青们闹起来，他只担心凌安会揍这些人，到时候这些人跑去知青办闹。 他挡住凌安看知青们的视线：“大家都帮着找一找，张兰春那么大一个人咋可能突然消失！肯定藏到哪里去了，或者是被雪埋了！” 他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脸色有点难看：“张兰春闹就闹吧，去哪里闹不好，偏偏来这里！ 不过是下了几场大雪，不会有人忘了这里是什么情况吧？ 这一片有几条废弃的沟渠！一不小心踩进去，旁边的雪堆落下去一埋，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家找的时候都小心着点，拿棍子探路！ 最后我再说一句，没人看着的时候，不要跑到这一片玩闹！不然被埋了都没人知道！” 凌安用精神力感知了下，发现了张兰春所在的位置。 正如沈自强说的那样，这一片现在确实有危险，张兰春还真掉进沟里，被雪给埋起来了。 不过，她在这种时候没有搬石头过去让张兰春彻底出不来，已经是她仁慈了。 她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任何人，就静静站在那里，看张兰春的命到底有多大。 凌安不动，沈毅、苏黎和凌野自然也不会动。 杨露瞥了凌安他们一眼，小声嘀咕：“真是冷血！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凌安耳朵动了动，迅速凑了过去，贴在她耳边细声道： “杨知青，你今儿个真是勤快呀，居然没让你的代言人赵知青帮忙发言，而是亲自开口。” 没想到凌安眨眼睛出现在自己身旁，杨露吓了一跳，继而理直气壮道： “我说的有问题吗？那位婶子突然消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所有人都在努力寻找，只有你们一家四口冷眼旁观！” 凌安眨眨眼：“你说的没错，所以呢？没有法律规定我一定要做个热心肠的人吧？” 出事的不说是大队其他人，哪怕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她都会帮忙把人挖出来。 偏偏那人是张兰春，她没有拍手称快已经很收敛了！ 凌安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沈毅却见不得有人觉得他的安安不好。 他淡淡扫了眼一无所知的知青们：“消失的人是我媳妇的仇人。” 凌野鼻子哼哼两声：“你们扪心自问，如果不见了的是你们的仇人，你们会去找吗？” 苏黎点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凌安从兜里掏出一袋瓜子：“娘，阿毅，小野，你们别较真。她就是在拖延时间，她也不想找人！你们瞧，其他知青都在找人，就连她的代言人赵子路也在找人，就她自个站在这里跟我们闲聊。” 说话间，她打开袋子，抓了一把给苏黎，又抓了点给凌野，倒了些给沈毅，便带头嗑起了瓜子。 “咔嚓咔嚓”，苏黎和凌野也跟着嗑瓜子。 沈毅没有嗑，用手将瓜子剥好，给凌安吃。 杨露脸色难看，往身后一看，发现其他知青果然已经散开寻人，便抬脚追过去。 经历了公安局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暂时惹不起凌安，但她会记住凌安的所作所为，有朝一日要将她踩在脚下！ 可惜凌安不知道杨露此刻在想什么，不然大概会一个飞踢将人踹倒，然后把人踩进雪地里。 不过，这并不妨碍凌安没事找事！ 她感受到了来自杨露深深的恶意，表面上懵懂又无辜，眼神往旁边瞟了瞟，四处白茫茫的没什么趁手的东西。 于是乎，她从空间悄咪咪转移了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出来，趁人不注意打在杨露的膝盖旁。 “扑通”一声，杨露跟满地的积雪来了个亲密接触。 凌安蹦跶着跑过去：“杨知青，你不想找人就直说嘛！怎么学蛤蟆跳呢？你这学的也不像啊，倒是像狗吃屎！” 爬起来忙着拍掉脸上沾染的雪的杨露咬牙道：“俗不可耐！满嘴喷粪！果然是土生土长的村姑！” 说完后，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处境，有些心虚地瞄了眼村民的反应。 早在下乡前，她妈就告诉她——穷山恶水出刁民！ 她一直小心翼翼不得罪这些人，就是怕大队的人给她穿小鞋，给她安排最苦最累的活。 如果不是她真的被凌安气昏头脑，她一定不会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 凌安微微皱眉表示不解：“杨知青，我刚是在喷你啊……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骂你自己是粪呢？你这么想不开的吗？” 这时候，赵子路颠颠跑了过来：“凌安，你别欺负杨知青！” 凌安一脸的无辜：“杨知青在骂她自己，是她欺负她自己。” 赵子路不信：“不可能！你以为杨知青她傻吗？” 凌安心情复杂地拍拍杨露的肩膀：“赵知青不是故意骂你傻，他是无心的。 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今天就快要过去，更难过的明天还没有到来。” 赵子路皱眉：“杨知青，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没事吧？” 他就差没把“凌安没有欺负你吧”这八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杨露很无语，可想到这人单纯好糊弄，以后还用得上，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而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我没事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凌安同志怎么会欺负我呢？” 言下之意，如果现场没有这么多人在，她肯定就被凌安欺负了。 赵子路一听就上头：“凌安同志，拖拉机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在公安局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不能记仇！不能再因为那样的小事针对杨知青！” 凌安疑惑：“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是忘记把你的脑仁生出来了吗？” 眼看着这货还要张嘴说话，凌安一把抓住他大衣的衣领，将人甩飞出去。 杨露目瞪口呆：“你……” 话还没说完，她也被凌安甩飞出去。 第225章 加油，凌小野! 看到凌安把杨露和赵子路甩飞，其他知青都忍不住皱了眉。 有知青站出来指责凌安，说她太过分，质疑她故意针对所有知青。 凌安歪歪头：“嗷？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想像他俩一样被甩飞？” 知青们：“……” 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到底是谁教你这样理解的？ 就在这时，大队长沈自强带领着队员，终于将被埋在沟渠下的张兰春挖了出来。 此时的张兰春已经冻晕过去。 凌向西确认张兰春还有气之后就不动了，看起来就不想管张兰春的死活。 沈自强气得一脚踹过去：“赶紧背你媳妇回去恢复体温、保暖啊！咋地，你想看着她冻死是不？” 自然不是。 凌向西心里是希望张兰春出事，却不是真心想让她死。 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张兰春没了，他往后的日子一个人捱会更加难过。 所以他只好听沈自强的，背张兰春回去。 沈自强看了苏黎一眼，到底没有让她去给张兰春把脉，只抬脚跟上凌向西，希望张兰春能活下来。 好好的大队都能出人命，他这大队长的位置不用自己辞去，迟早要被撸下来。 凌安他们没有跟上去，左右张兰春能不能活下来，不需要打听也总能知道。 说好的磨豆子，耽搁了两天，凌安他们回家就把豆子洗干净，用冷水浸泡好。 第二天天蒙蒙亮，沈毅便拽着凌野起床，郎舅俩跑去磨豆子。 两人是去大队长家借用石磨，因为没有驴拉磨，沈毅和凌野两人轮流充当劳动力，代替拉磨的驴。 凌安和苏黎起床的时候，沈毅和凌野已经把豆浆给煮好了。 母女俩洗漱好，各自喝上一杯冒着热气的乳白色的豆浆，整个人都暖乎乎的。 除了喝的豆浆，其余的沈毅已经加了卤水，煮成豆花的形状，用豆包布包好过滤掉水分，放进方形的木框里，盖上盖子，再用大石头压在盖子上，增加重量，压掉水分，让豆腐成型。 到了中午，凌安就用沈毅和凌野合作制作的豆腐，做了满满一大盘麻婆豆腐。 一家四口都很喜欢吃，最后盘里剩点汁，凌野还舀了两勺米饭进去搅拌搅拌吃了。 吃饱喝足，凌野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叹道：“啊～我从来没想过豆腐还能这么好吃！比肉还要好吃！ 晚上咱继续做麻婆豆腐，给霍爷爷他们送点过去吧！ 贺奶奶和温爷爷那边……要不我们带点豆腐过去，也给他们做一份？ 姐姐你要是觉得累的话，你可以教我，我来做就好！ 嘿嘿，等回农场以后，再跟淑君姐他们一块磨豆子、做豆腐、煮麻婆豆腐！ 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要大家都能吃上才好呀！” 过去的那些经历，让他最懂得饿肚子的滋味，也懂得美食的可贵。 如今他吃到什么好吃的，都会想到身边的人，想让大家都能尝到。 贺奶奶和温爷爷也好，霍爷爷和竹航哥也罢，或者是农场的那些知青哥哥姐姐，大家都是一家人，他希望家人们都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快乐！ 凌安看了自家弟弟一眼，默默掏出纸和笔，将麻婆豆腐的制作方法详细写了下来，递了过去。 “加油，凌小野！” 她下厨的兴致暂时没了，接下来该好好享福了！ 既然弟弟喜欢做菜，那她就勉为其难给他一个机会，她负责当吃菜的那个人吧！ 反正有她家阿毅在旁边指导，小野想做的难吃也挺难！ 晚上，霍烈玖和陈竹航成功吃上了麻婆豆腐——凌野在沈毅的指导下做的。 那位在牛棚监视他们二位的人，照旧被沈毅悄无声息地打晕了。 霍烈玖吃饱喝足，看了眼晕倒在地上的人：“你们每回来都把人打晕，不会把他脑袋打出问题吧？ 我的意思是说，他不会变成傻子，以后干不了活，还得要我们照顾吧？” 其实他还是蛮喜欢这个人的，因为这人为了监视他，同时也为了跟他套近乎打听消息，时常会上赶着帮干活。 有时候他累了，实在不想干活了，就假装身体不舒服，对方就会帮他把活给干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人也算是半个帮手！ “我仔细思考过，你们还是别弄瞎他的眼，否则他如何为建设广大农村贡献自己的力量？” 凌安笑着道：“霍爷爷，你是担心他瞎了之后，你和竹航的工作量会增加，你们还得照看他吧？” 霍烈玖：“人艰不拆！你心里知道就得了，说出来干什么？” 跟霍老又聊了会，凌安和沈毅便拎着食盒要离开。 小两口走出牛棚，看到凌野和陈竹航在旁边争论各自堆的雪人最好看，唇角都不自觉有了笑意。 如此鲜活的模样，才是两位少年本该有的模样。 可惜年后他们就要回农场，陈竹航身边便又没了朋友，只有霍老这位长辈在身旁，还要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 凌安和沈毅没着急催凌野回家，而是看着两位少年争得面红耳赤，等他们没有争论出高低却忍不住相视而笑。 应霍老的要求，凌安和沈毅并没有弄瞎那人的眼睛，往后每天来这边送饭，都直接把人弄晕，以至于那人以为自己身体出了毛病！ 那人惶恐，嚷嚷着要去医院检查。 大队长被闹得没办法，便让苏黎来给他看看，除了营养不良，并没发现他有什么毛病。 那人不信任苏黎的医术，还是吵着要去医院。 临近过年，大队长不想天天看这人闹来闹去，便只能带他去公社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屁事没有！ 那人心里还是害怕，认为公社医院的人技术不行，便私底下偷偷联系他的上级。 这些，凌安并没有关注。 她每天看着沈毅带凌野锻炼、教凌野习武，监督凌野学习，时不时像巡视领地似的在大队散散步。 这天，万木春带着大包小包跑来了，带着他的哥哥万木槿。 第226章 万木春震惊，简直天都塌了! 万木春一来就对凌安和沈毅进行控诉： “毅哥，嫂子，你们回来居然不告诉我！也不去我家找我！是感情淡了，还是你们不爱我了？” “震惊！你们一离开就是一年，回来还悄无声息的，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好好好，终究是我的不对，是我在你们心里的分量不够重，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回来了，除了我！” “……” 万木槿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弟弟脑子犯病了，你们别介意。” 他有点后悔跟着弟弟一起过来了！ 早知道会如此，他应该自己挑个时间单独前来！ 他和弟弟明明是亲兄弟，他都不明白弟弟怎么会是这副模样，一看到长得好看的同志，不管男女，总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凌安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们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如果你作为兄长看他这样不顺眼，为他操碎了心，我们可以帮你把他治好。” 万木槿一脸认真：“他这样还能治好？你们是不知道，他但凡遇到长得好看的人，这脑子多少都有点毛病。” 被冷落的万木春撇撇嘴，嚷嚷着自己没毛病。 站在凌安和沈毅身后的凌野探出头看他，心说，有病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 苏黎只是笑笑，回屋给他们泡茶。 凌安和沈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很简单，来一场爱的教育就行。” 万木槿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有劳了。” 凌安和沈毅的唇角同时勾起，抬脚靠近万木春。 万木春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身就往后跑：“我没病！我不治！你们对我都没有爱，哪来的爱的教育？” 凌安先沈毅一步，迅速飞起一脚踢向万木春的后背，两人直挺挺地踹倒在门外的雪地里。 随即，她回头看向万木槿：“我只用了不到一成力，懵逼不伤脑。” 趴在雪地里的万木春反驳：“但伤自尊啊！”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和四肢落下了密密麻麻的拳头，又麻又痛，那酸爽的滋味难以言说。 他嗷嗷叫着抬起头往后看，就见沈毅蹲在他身侧，正在对他动手动脚。 “嗷——毅哥你住手！你在干什么？你打我干啥啊？嗷～你那么好看一人，怎么可以……嗷～这么残嗷～暴！” 沈毅脸上没什么表情：“给你松松筋骨，一般人想体验都体验不到，你就偷笑着吧！” 凌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套银针，蹲到万木春的另一侧，拿起一根银针，笑眯眯地道： “阿毅你累了没？累了就放开这个病患让我来！” 眼角的余光瞥见银针，万木春瞳孔震惊！ 他着急忙慌地道：“毅哥，嫂子，我知道我的长相跟你们不是一个层面的，我入不了你们的眼，你们就把我当屁给放了吧！” 他觉得天都塌了！ 长得如此好看的小两口，那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不应该是美好的吗？ 怎么会是这等凶残的模样？！ 凌安慢悠悠收起银针，拍拍沈毅的肩膀：“阿毅，我们对病患进行的第一疗程效果显着，停手吧。” 沈毅点头，拉着凌安一块站起来。 万木春翻了个身，仰躺在雪地上，双目无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万木槿看到自家弟弟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万木春语气忧伤：“哥，你就笑吧，你的弟弟我就要远航，远离这世间的纷纷扰扰，重新投胎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世界。” 万木槿收住了笑声，踢了踢他：“赶紧起来！这种话不要乱说，爸妈要是听见了，能把你的腿打断！年纪轻轻就想重新投胎，你咋不上天？” 万木春没有起来，反而趁万木槿不备，猛地踹了下他的膝盖，把人踹得摔了个屁股蹲。 看见自家哥哥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哈哈大笑：“哥，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陪着我一起丢脸！” 这兄友弟恭的场面，凌安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默默掏出了一把瓜子。 凌野眼珠子转了转，跑过去扶起万木槿：“木槿哥，你这个弟弟真是没大没小，要是我敢对我姐这样，早就被打得屁股开花了！ 你啊，就是太心软、太宠着他了，迟早把人给宠坏了！ 如果是我，我肯定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大哥，什么叫尊重……算了，这是你们兄弟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应该说这些。” 万木槿知道凌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他乐得成全这小子，便一脚踢向还在躺着的万木春。 “小春，哥哥今儿个就教教你怎么做人弟弟。” 万木春瞪大了眼睛：“哥！别人的挑拨离间你听不出来吗？我是你亲爱的弟弟，你不能这么干！” 紧接着，他瞪了眼凌野：“你小子哪里来的？安的什么心？我跟你有仇吗？咦？你有点眼熟……但这不是你怂恿我哥教训我的理由！” 他急急忙忙从雪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沾染的雪，直接把凌野扑倒。 凌野不甘示弱，死死箍住万木春。 两人抱在一团，在雪地上滚来滚去，谁也不肯先松手。 “你个小屁孩赶紧撒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嘿！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你给我不客气试试，看我姐和姐夫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哈！你有姐姐和姐夫了不起啊？我还有大哥呢！我哥是当兵的！” “哦，可是你刚被我姐和记得揍了一顿，你大哥并没有帮你，还笑你！” “什么？你姐是凌安？你姐夫是沈毅？不是，他们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你骗人的吧！” “呵，只能说你跟我姐和姐夫关系一般，他们都懒得跟你提起家里的情况！” “……” 凌安眨眨眼，觉得这俩幼稚的行为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邀请万木槿先进屋烤火。 万木槿看了眼乐在其中的弟弟，抬脚跟着凌安和沈毅进屋，半点不带犹豫的。 他将带来的东西一一递给苏黎。 东西都是家里给准备的，有酱肉，有两罐麦乳精，有饼干，有棉帽子。 苏黎颇有些无奈：“你们人来了就行，带这么多东西干啥？我们家里啥也不缺，你们往后别再带东西来了。” 知道万家兄弟带来的东西不会拿回去，她只好收下，心里琢磨着要准备点什么给他们带回去。 万木槿这回过来，一来是跟着万木春探望凌安他们，二来是想跟沈毅说说沈玉良的事。 第227章 京城来的客人 沈玉良被部队开除了。 具体原因，万木槿不知。 “沈营长，我听说部队那边准备请你回去，眼下就要过年了，估摸着年后就会有人来找你。” 虽然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直觉告诉他，沈玉良跟沈毅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想邀请沈毅重新回到部队，一个电话就能通知到位，却偏偏要派人前来，想必沈毅当初因伤退役一事有内幕。 万木槿明白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便不欲多问，也没有去打听。 他很早以前就敬佩沈毅的本事，自然是希望能在部队见到他，便多问了一句： “沈营长，你会回到部队的吧？” 沈毅剥着自己做的咸香花生，把花生仁给凌安：“我早已不是你口中的沈营长，我的心愿只有一个，安安在哪，我在哪。” 上辈子，他至死都是位将军，为封国奉献自己的一生，鲜少有时间做自己。 这一世，不管是走上辈子的老路，或是继承原主的精神，沈毅按理都该回去。 但是，为国为民不是只有这一条道路。 穿军装的人千千万，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沈毅认为，他和凌安如今做的事更有意义。 不管是各类新型农机的研发设计，还是新型稻子、小麦和蔬菜的培育，都是现阶段国家和人民急需的，也是最有意义的事，能早日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 与此同时，小两口私下也在悄悄研究点别的，就等着哪天有机会往上递交上去，为祖国的建设增添多一份力。 这些，凌安和沈毅不便说出来，也就没有解释。 万木槿觉得格外可惜，他认为以沈毅的本事，回到部队肯定有不可估量的发展，失去了沈毅是单位的损失。 不过，他尊重沈毅的选择。 他相信不管沈毅在哪里，都不会混的太差。 他说：“沈营……沈毅，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找我。你找不到我，那可能是我回部队了，你就尽管找我弟，让他帮忙。他要是不帮，下次我回来揍他！” 万木春有点懵：“……哥，你到底是谁的哥？” 凌野啧啧：“木春哥，你的家庭地位有点低啊！” 这话一出，两个幼稚鬼又扭打在了一起，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年二十八，沈毅带着凌野跟大队的队员一起去河套打冰鱼。 凌安见识过那场面，觉得还没有打猎有意思，便没有跟着去，和她娘苏黎待在家里做粘豆包。 原先苏黎打算等年二十九再做粘豆包，怎奈凌野嚷嚷着想吃，她也就把这事提前，反正多做点也不怕馊，大冬天的能放很久，多做点就能多吃几天。 其实从年二十三那天开始，长青大队每天都有人家做粘豆包，会往凌安他们家送上几个。 凌安吃着吃着，都觉得自家不用包也行了，偏生凌野想吃亲娘包的，说是有母爱的味道，苏黎也愿意惯着他。 在烀豆馅的凌安大声哔哔：“娘，咱就该等小野回来再弄。他爱吃，让他自个包个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苏黎失笑：“安安，这是小野跟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娘想着他喜欢就给他做，让他忘记以前不高兴的日子，往后只记得跟我们在一起时的开心。 同样的，安安你想吃啥就告诉娘，娘肯定都给你做！就是没有条件，娘创造条件也要给你做！” 凌安看着锅里的豆子已经煮烂，汤汁也基本上没有了，便将馅子盛出来。 她笑着抱了抱苏黎：“娘，我没有吃醋的意思！小野吃了很多的苦，我们对他好是应该的，但咱该学的得让他都学一学啊！ 我寻思他不会做粘豆包，那必须学，以后可以做给他媳妇吃，不然他娶不上媳妇咋整？ 你想啊，阿毅之所以能娶到我这么好的媳妇，还不是因为他有一手好厨艺么？” 凌安是有私心的，她想着偶尔沈毅外出的时候，有她弟弟在也可以给她和娘做好吃的！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使唤使唤不过分吧？ 苏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安安，娘记得你是看上了小毅的脸。” 凌安扯了块和好的面，包上馅子揉搓成圆形：“阿毅的脸吸引了我的目光，他的厨艺抓住了我的心，缺一不可。” 说到这，她感叹道：“欸！这些话我不应该背着阿毅说的，我应该等他回来说给他听，他一定会高兴得背着我在雪地里跑上三千米！” 苏黎笑眯了眼：“娘也觉得小毅会是这样的反应！以后啊，等你们爹回来，娘也要他背着我在雪地里跑三千米！” 母女俩相视一笑，手中包粘豆包的动作都没停。 蒸粘豆包的时候，苏黎就坐在灶台前看火，凌安站在一旁看着锅里冒出来的热气，时不时吸一吸鼻子，闻锅里飘出来的香味。 粘豆包还没包好呢，母女俩就听见不远处响起的嘎吱嘎吱声，以及轿车鸣喇叭的声音。 不多时，院门外就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苏黎：“开轿车的客人？不会是楚颖他们来了吧？” 凌安摇头：“不能够！楚颖知道我们去了农场，却不知道我们会回大队过年。再说了，大过年的，他们没必要从沪城过来。” 这一来一回的，人来了，过年当天未必能准时回到沪城。 再者，听声音就不像是楚颖来了。 如果是楚颖，凌安相信此刻对方已经大喊大叫着让她赶紧开门迎接她。 门开了。 门外的人，凌安不认识。 但，眼熟。 凌安心下有了判断，想必来的正是京城沈家人。 温慕秋稍稍打量了凌安一眼，露出礼貌的微笑：“姑娘你好，请问沈毅是住在这里吗？” 凌安瞥了眼妇人攥着衣角的手：“是的，不过他这会不在家，请问你们是？” 不怒自威的沈怀洲上前拍拍妻子温慕秋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他对凌安说：“你好，我们是沈毅的亲生家人，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沈怀洲，这是他母亲，这是他大哥，这是他大嫂，这是……” 他看了眼林玉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 第228章 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林玉梅盯着凌安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都亮了。 她挤到温慕秋和沈怀洲前面，看着凌安说道： “你好，你是沈毅的养妹吧？我叫林玉梅，玉是亭亭玉立的玉，梅是梅花的梅，我大概也许可能会成为你的嫂子。” 凌安歪头表示不解。 她前头没有大哥，后面到时候有个臭弟弟凌野，怎么着也不会有大嫂。 要是说有，那刚才那位大嫂才有可能是她大嫂，前提是她家阿毅认沈家人。 林玉梅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爷爷想跟沈家联姻，也就是想让我嫁给沈毅……” 温慕秋把林玉梅往自己身后拉，打断她的话：“玉梅，没确定的事不要说，我们两家并没有决定要当亲家，你别逢人就说。” 随即，她用温柔的目光看向凌安：“姑娘，你说沈毅不在家，那他去哪里了？我想早点见到他。” 她挺喜欢眼前的小姑娘，这姑娘的气质和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她去过的地方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姑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姑娘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凌安确实有点奇怪，她歪歪头：“你们说你们是沈毅的亲生家人，你们弄丢他这么多年，时至今日才来找他，还带了个不确定的‘未婚妻’来，这是何意？ 若你们不想跟他们家联姻，这种时候不应该带她来吧？ 你们既然带她来了，又说没决定要联姻，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不是耍人家姑娘玩吗？！ 林玉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我爷爷的锅！他非要让我跟来，还因此劝了伯父和伯母很久。” 凌安了然，抬眸望向远处拉着木板车归来的沈毅，顺带看了眼兴奋地推车的凌野。 她抬了抬下巴：“沈毅回来了。” 沈家人和林玉梅齐刷刷转身望去。 沈玉琢快步跑过去：“我去帮个忙。” 沈怀洲抬脚跟上。 温慕秋和乔咏荷婆媳俩也迈开腿。 林玉梅犹豫了下也跟着走过去。 凌安转身回院子里，准备好装鱼的木桶和大盆，跟苏黎说了一声，便进堂屋倒了两杯热水。 她端着两杯热水出来，沈毅和凌安堪堪回到院门。 沈毅看着凌安，眼里浮现出笑意：“安安，我们回来了。” 凌野咧嘴露出小白牙：“姐！我们打了好多好多的鱼！只要了仨麻袋，别的都分给乡亲们了！” 凌安笑弯了眼眸，夸赞道：“你们真厉害！出去这么久冻坏了吧？先过来喝杯热水。” 凌野说了声谢谢，从凌安手里接过一杯水就喝了起来。 沈毅的目光从见到凌安的第一眼开始，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他没有拿过水杯，而是低头就着凌安的手喝水。 看到这一幕，沈家人面面相觑。 这俩……瞧着不像是养兄妹的关系啊！ 凌安抬眸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安，是沈毅的妻子。” 沈家人：“！！！” 林玉梅：“！！！！！！” 沈毅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抬眸：“安安，他们是谁啊？” 凌安对上他的目光，笑了。 她和阿毅果然有默契，明明一看沈家人的长相就认出对方的身份，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 凌野眨眨眼，看看沈家人，又看看沈毅：“啊！他们跟姐夫有点像！” 凌安摸摸凌野的棉衣，又摸摸沈毅的棉衣，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俩棉衣都湿了，赶紧先回屋换身衣服。” 凌野咧嘴：“好嘞！姐！” 沈毅：“遵命，媳妇。” 凌安：“……”俩傻子。 透过厨房门口瞥见里面有些忐忑不安的苏黎，凌安抬脚走过去：“娘，粘豆包蒸好了吗？” 不是她特意要晾着沈家人和林玉梅，嗷，还有个男同志刚才也没介绍，估摸着是警卫员之类的，开车送沈家人过来的。 她家阿毅对沈家人的态度，决定了她对沈家人的态度。 现在沈毅没有表态，她自然装糊涂。 苏黎说，粘豆包可以吃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外面，小声问凌安：“安安，我们这样冷落他们……没事吗？” 凌安握住她的手：“娘，阿毅认他们，他们才是自己人，不然他们只是陌生人。” 苏黎点头，她明白了。 来者是客，她作为家里唯一的长辈，不好什么都不表示，便将人请进堂屋坐着，给他们每人都倒了杯热茶。 刚坐下的沈家人看到凌安一手一个麻袋，将两个满满当当的麻袋从木板车上拎下来，急忙站起来跑到院子里，要给她帮忙。 温慕秋努力露出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安安是吧？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说，我们来做。” 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凌安指挥他们把麻袋里的鱼倒出来，放进木桶和大木盆里，再从水井里打水上来，倒进木桶和木盆。 林玉梅有些不自在地偷偷瞄凌安一眼，再瞄一眼。 见凌安似乎没发现自己偷瞄，她悄悄挪过去一步，又挪了一步，凑到凌安身旁，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你和沈毅的样貌简直就是绝配，你俩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凌安挑了挑眉：“你不是要嫁给沈毅，当我嫂子吗？” 林玉梅尴尬地笑了笑：“之前我没见过他，我是拒绝联姻的，是我爷爷坚持让我来，说让我们家跟沈家亲上加亲。 那个……你和沈毅是一对，我、我肯定不会拆散你们，我回去就跟我爷爷说清楚，让他别乱操心。” 她感觉自己尴尬得脚指头都能抠出一栋筒子楼了！ 她就说乡下人结婚早吧，她爷爷非是不听，这下好了，尴尬的只有她，她爷爷远在京城置身事外！ 凌安耸了耸肩：“无所谓，你爷爷喜欢操心我家阿毅的婚事就操心呗。” 至于操心的后果是什么，只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迟早会自食其果。 不是她跑去把人胡子头发全薅秃，就是阿毅给人套麻袋！ 沈毅换上干爽的衣服出来，就看到有个女的离他的安安很近。 他大跨步走过去，将凌安拉到自己身侧：“安安，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陌生人林玉梅：“……” 不是，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这个乡下她就不该来！ 第229章 凌安:想挖个洞藏一藏自己! 看着沈毅，沈怀洲他们心里都有些忐忑，最多的还是愧疚。 尤其是沈怀洲和温慕秋，夫妻俩替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的同时，让自己的亲儿子在外面流落多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温慕秋紧紧盯着沈毅，泪眼朦胧，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怀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沈毅说：“沈毅，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沈怀洲，这是你妈妈温慕秋，你大哥沈玉琢，你嫂子乔咏荷。” 林玉梅悄悄躲到一旁，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瞥见旁边的警卫员，她松了一口气，默默站到他旁边。 很好，这里不是只有她一个外人！ 沈玉琢也开口道：“小、小弟，很高兴能找到你，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 说话间，他递出去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手表，边眼含歉意地看了凌安一眼： “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回头再给弟妹补上见面礼。” 乔咏荷直接取下自己戴着的手链：“安安，嫂子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这个你先收着，回头嫂子给你买更好看的补上！” 温慕秋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对对，我和你们爸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温慕秋和沈怀洲急急忙忙跑出院门，打开轿车的后备箱，将里面的大包小包拿出来。 警卫员小张也跟着跑出去拿东西。 林玉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好像就她一个人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哈！ 尴尬又多了一点！ 她脚指头抠的筒子楼旁边或许还可以再抠出一个食堂！ 沈毅并没有收沈家人的东西：“你们从哪里来，又是如何认定我是你们的儿子？” 沈家人相互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着急了，还没解释清楚呢，就急着认人，也难怪儿子\/弟弟不认他们。 一行人重新回到屋里。 沈怀洲提起沈玉良，说以前有人怀疑沈玉良不是沈家的种，他也没怀疑过，想着自家不可能发生那样离谱的事。 但前段时间，沈玉良非要娶的那位姑娘的家里出事，牵连了沈玉良。 又或者说，沈玉良背地里早就跟那家人有来往，做了些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 “我当时想，我和慕秋到底造了什么样的孽才会养出这样的儿子，又想起从前有人因为长相怀疑沈玉良的身世，我心里就泛起嘀咕，跟慕秋聊起这事，说会不会我们的孩子被人给换了。” 温慕秋眼含热泪，点了点头：“我就想起我生小儿子的时候，那会我们跟着大部队转移，我在一个小县城发动了，当时有个女同志跟我一个屋子生产。” 沈玉琢：“我们平时都住在大院，前些天我回老宅一趟，有大爷跟我说见过一个跟我们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看见的人都会下意识觉得就是我们的家人。 我就想啊，或许沈玉良真不是我弟弟，大爷嘴里说的人才是我弟弟。” 当时沈玉良已经被关了起来，因着他们沈家检举有功，他们没有被牵连。 他心里有了怀疑，就跑去牢里见沈玉良，旁敲侧击想要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 沈玉良嘴严得很，一心只求家里帮忙把他捞出去，说他是被蒙蔽了，一定会改，希望家里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沈玉琢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便随口说了句“你又不是我亲弟弟”诈沈玉良。 沈玉良当即跟疯了似的大吼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亲弟弟！所以你不肯帮我，爸妈也不愿意用沈家的资源和人脉帮我开路！ 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把那个人接回来？为什么还留着我？就是为了等到今天看我的笑话吗？” 沈玉琢当时真的很失望！ 他们沈家的家风向来如此，谁想要什么就凭本事去争取，素来不喜欢搞特权。 不说沈玉良，他沈玉琢作为沈家长子，他的事业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他们沈家养了沈玉良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到头来反要被他指责！ 与此同时，沈玉琢也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时不时要他在背后擦屁股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当然，他替沈玉良擦屁股的那些事都是小事，所以家里不计较。 是沈玉良被抓之后，他和爸妈才知道沈玉良背地里做过许多过分的事。 “小弟，小毅，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是我们对不住你，害得你这么多年没能在我们身边长大，我们会尽可能弥补你。 沈家的一切，只要你想要都是你的，大哥不跟你争，你嫂子也没意见。” 乔咏荷点点头，这些是他们出发前就商量好的。 她和玉琢都有工作，两人的工资完全可以养得起自己的小家，不需要靠家里。 如果沈家的东西还不足以弥补小弟沈毅，他们夫妻俩每个月也可以额外再补贴一些，这是他们当兄长、当长嫂该做的。 温慕秋和沈怀洲也顺着沈玉琢的话说了许多，他们尽可能放低自己的姿态，只把自己当成是犯了错的家长，只求沈毅原谅。 哪怕沈毅暂时不愿意跟他们相认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接受他们的弥补，他们总会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 沈毅沉默地听着，而后问道：“你们来之前没打听过我的消息？” 沈怀洲说，打听过一些。 沈毅：“那我跟安安结婚这事你们怎么不知道？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娶了安安！别的事你们都可以不知道，我和安安是夫妻的事不能不知道！” 凌野眼睛一亮：嚯，不愧是我姐夫！ 苏黎：……小毅这孩子才是真的安安脑袋，我这个当娘的差远了。 凌安：就……很想挖个洞藏一藏自己。 林玉梅：很好，我终于明白凌安说的无所谓了，我爷爷要是敢操心沈毅的婚事，大概只有一个结局——被气死。 沈家人：……你的重点和我们的重点好像不一样！ 第230章 哈!原来沈毅是这样的沈毅 沈怀洲他们只从沈玉良嘴里得知沈毅在长青大队，就着急忙慌准备礼物，跑来这里找他，没来得及查别的消息。 到了长青大队，他们直接跟队员打听沈毅的住处，想尽早看见沈毅，便直接驱车过来，没打听关于沈毅的事。 听到沈毅的话，他们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只要凌安愿意认他们，沈毅便会认他们！ 温慕秋笑着握住凌安的手：“安安，我们事先不知道你的存在，没给你准备礼物，是我们办事不周，回头全给你补上。 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们，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内，一定给你。我们没有的，也会尽力帮你争取。 你还不知道沈毅他爸是干啥的吧？他是个当兵的，所以我们平时住大院，但我们有一套四合院，是二进的院子。 如果你们不习惯住大院，到时候可以住到四合院里，那里宽敞，院子里还有两棵海棠树，结的果子酸酸甜甜的。 我一进屋就闻到了草药味，家里是有懂草药的人吧？四合院的后院有片空地，你们喜欢的话可以种上草药。”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凌安越觉得喜欢！ 她心说，亲生的小儿子哪怕流落在外也是真的不错，给她娶了个这样好看的儿媳妇！ 乔咏荷顺着她的话说道：“院子里被积雪覆盖的是花坛吧？你们喜欢花，回京城后可以在前院多种点。” 沈玉琢也开口道：“家里会托关系给你们找工作，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回京后会坐吃山空。” 凌安礼貌地笑笑：“虽然但是，阿毅都没表态要认你们，你们这就把我们去京城的生活给安排好了，怕是不妥。” 她明白沈毅纠结的点在哪里，沈家的亲生小儿子，也就是原主，已经不在了。 沈家人的到来，终究是迟了。 温慕秋有些紧张，犹豫着对沈毅开口：“儿子，妈能抱抱你吗？” 沈毅内心有些纠结，他明白如果此时此刻面对这一幕的是原主，原主会毫不犹豫奔向温慕秋。 这是原主一直梦寐以求的母爱，以及原主想要的温暖的家。 然而，他沈毅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安安一人。 他已然梦想成真，别的都不太重要。 沈怀洲和沈玉琢对视了一眼。 父子俩以为沈毅因为沈玉良的事心有隔阂，沈玉琢便主动再次提起沈玉良。 他们沈家绝不会包庇沈玉良，沈玉良会为他犯下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仅如此，沈玉良跟那家人私底下勾结所做的那些事，还是他们查出来，并且主动送沈玉良去自首的。 “沈玉良的事一定会严查，也会严惩。我们沈家跟他的感情，早在知道他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时就没了。” 凌安心有疑问，也就真问了出来：“那时候你们并不知道沈玉良不是你们沈家人，这感情说没就没了，那如果阿毅犯事呢？你们也会抛弃他？” 沈家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凌安会抓住这个点来问。 说句实话，知道沈玉良犯的那些事，他们痛心疾首，对他很是失望，但感情多少还是有点的。 真正让他们完全割舍掉对沈玉良的感情，是因为知道他不是他们的儿子\/弟弟。 沈怀洲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小毅，我们会陪他一起受过。” 凌安笑了笑：“您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也表明您是真不了解阿毅。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阿毅做不出来。” 哪怕沈毅陪着她发疯，那伤害的也是那些得罪过她、欺负过她的人。 在家国大义面前，不说沈毅，她凌安也不会使性子。 原来的沈毅同样不会。 沈怀洲欣慰地点点头：“不愧是我们沈家的种！” 他看向沈毅，就见沈毅双眼发亮地盯着凌安在看。 沈毅很感动，这种感动与沈家人无关，是因为他的安安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林玉梅看了半天热闹，搞不清楚沈毅到底要不要跟沈家人相认，她看热闹都看得有点着急，急于想要知道结果。 于是，她插嘴道：“凌安，你可以劝沈毅跟沈伯伯他们相认！真的！信我！ 沈家的背景很强大，有沈伯伯在，你们在京城能横着走！” 凌安挑了挑眉：“难道不是需要夹紧尾巴吗？树大招风啊！” 沈玉琢用期待的目光看沈毅：“我和爸妈真的很期待你能够与我们相认，你……怎么看？” 沈毅扫了沈家人一眼：“我和安安暂时没有去京城生活的打算。 你们所说的那些，不需要你们，我跟着安安就能过上那样的日子，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安安有多厉害，她在京城也有四合院，虽然比你们的小了点，但足以够用，还能显得更温馨。 欸！京城有房，我们就是不去住！ 还有工作的事，我们一家四口，也就小野一个孩子没有工作。” 凌安戳了戳沈毅：“这是你炫耀我的时候吗？” 沈毅一脸的无辜：“安安，我没炫耀，我说的是实话。” 凌野想哭：“姐夫，虽然我没工作是真，但我真的不是孩子了啊！” 他都准备十五岁了！ 沈家人深刻地意识到，他们对凌安和沈毅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 这时，沈毅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看了眼时间： “到点了，我得去给安安做饭了，不然没脸吃软饭。” 凌安小声吐槽：“放心吧，你脸皮厚着呢，拿刀砍都砍不动的脸皮，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首先排除她自己！ 沈毅摸摸凌安的头：“跟谁学的不要紧，反正我这辈子赖定安安你了。” 沈家人：……原来沈毅是这个调调！ 他们怀疑沈毅是故意说这些话，为的是让他们知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凌安，但他们没证据！ 沈怀洲跟着站了起来：“做饭我也略懂一二，我去给你打下手。” 沈玉琢也站起来：“我也去。” 温慕秋和乔咏荷表示，她们也想帮忙。 林玉梅戳了戳警卫员小张：“我们不去帮忙会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会。” 回答她的，是凌安。 下一秒，凌安拍拍凌野：“鱼应该解冻了，姐姐今天就让你看看杀了十年鱼的手有多快准狠！学着点哈！” 第231章 是另外的价钱 沈毅和凌野带回来的鱼有点多，苏黎便将做饭的活揽了下来，温慕秋和乔咏荷在厨房帮忙。 凌安和沈毅各自手拿一把刀，刮鱼鳞、剖鱼腹，三下两下就处理干净一条鱼，像是毫无感情的杀鱼机器。 速度之快，快到出现残影，以至于围观者个个目瞪口呆。 林玉梅收起掉在地上的下巴：“我的天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速度？” 沈怀洲看了下小两口处理过的鱼：“真干净啊，鱼鳞全刮掉了，你们这熟练的程度比当年老子拿枪打鬼子还要厉害！” 凌野看了眼被自己刮得遍体鳞伤的鱼，左右看了看，默默把鱼塞回木盆里，藏在众多还没处理过的鱼里边。 他在心里直嘀咕，我还是个孩子，我不会杀鱼很正常！ 沈玉琢蹲在他旁边，朝他伸出手：“刀给我，让我来试试。” 凌野毫不犹豫就将刀让了出去。 在他姐和姐夫面前，献丑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吧！ 他屁颠屁颠蹲到离沈毅不远的地方，避免被溅到的同时，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嫌弃这场面。 “姐夫，我想吃鱼丸，还之前你在农场做过的鱼腐！我的好姐夫，你能做给我吃吗？” 沈毅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姐也想吃，我是一定会做的，不过你也要跟着学，以后想吃自己动手。” 凌野撇撇嘴：“也行吧。” 他的新手保护期没有了！ 他跟娘和姐姐刚相认那会，他想要什么都是张张嘴的事，大家都宠着他！ 现在好了，他想吃什么得跟着学，喜欢什么得努力凭本事得到。 说好的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凌安干脆利落地又处理好了一条鱼，咂咂嘴道：“阿毅，我有点想念鱼羊鲜了。” 沈毅应道：“你想吃的都给你弄，等会我去整点羊肉回来，晚上给你做。” 说是去整点回来，其实是背着沈家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转移点羊肉出来。 沈怀洲眼巴巴地盯着凌安手里的刀：“安安，你不让我干点活，我一会都不好意思吃饭，你把刀给我吧，我会杀鱼。” 凌安看了眼左右在处理鱼的沈毅和沈玉琢，把刀交给了沈怀洲。 人家是父子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不参与了。 看她家阿毅对沈家人的态度，虽有疏离，却并不厌烦，加上沈家人一心想搞好关系，相认只是时间问题。 阿毅不是原来的沈毅，可阿毅本身也渴望有个和睦温馨的家庭。 前世的阿毅只有年幼时能安稳在家，少年时期便跟随父兄上战场，内心期盼的是安定的生活。 凌安看在眼里，不打算给沈毅任何的建议，她只需要站在他身后，尊重他的决定。 她去厨房弄了温水洗干净手，擦干手后便站到林玉梅身边，轻轻撞了撞她。 “林玉梅同志，你跟我们一家毫无交情，今日初次见面，你也没干活，一会有脸吃饭吗？” 林玉梅看了眼忙前忙后帮着洗鱼的警卫员小张：“……” 很好，唯二的两个外人，只有她真的什么都不干！ 看着略带血腥的现场，她不认为自己能胜任杀鱼的活，也不想跑去厨房沾染油烟味，毕竟她身上的大衣是新的！ 想了想，她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和票：“我不干活，但我给钱啊！” 凌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和票，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 “好嘞！客官您请便！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小凌，小凌为您下单！” 林玉梅有被凌安突然间的热情和客气吓到：“你这么爱钱啊？你一个长得跟书里的天仙似的人，原来也这么俗气。” 凌安浅笑：“客官您说笑了，我肉体凡胎，需要吃饭，需要生活，自然不能脱俗。” 林玉梅见凌安演店小二演得开心，她咳了两声清嗓子： “那个……小凌是吧？你们店有什么招牌菜啊？” 凌安如数家珍：“鱼羊鲜，保证您吃了就忘不了！手打鱼丸，吃了顶呱呱！鱼腐，想必您没吃过，可以一尝。 知道这鱼叫什么吗？这叫老头鱼，酱焖老头鱼，那叫一个地道！ 腊肉炖泥鳅……” 她嘚啵得说了一大堆，最后来了句：“客官，您若是都想尝上一尝，只怕刚才的钱不够，是另外的价钱。” 林玉梅瞪圆了眼睛：“哈？那你也太黑心了！你们这是黑店吧？” 凌安伸出食指摆了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店诚信经营，美味口口相传，值得信赖！ 你若是不想掏那份钱，少吃点就是了，没人会说你抠门。” 林玉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那个……你能安静会儿吗？你一张嘴就破坏了你的美貌在我心里的印象了！” 好好一个绝色大美人，非要长一张嘴！ 凌安语气嫌弃：“那你还是多掏点钱给我吧，你浑身上下没有值得在我心里留下印象的地方，只能用钱弥补了。” 林玉梅：(???皿??)??3?? 好气啊！ 但她好像说不过凌安！ 她就说她这一趟不该来吧！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三麻袋的鱼全处理好了，饭也做好了。 沈家人对沈毅的了解也多了一些。 沈怀洲和沈玉琢边杀鱼边跟沈毅聊天，即便沈毅冷淡回应，他们的热情也不减，多少从他嘴里听了一些过往的事。 父子三人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了一些。 在厨房帮忙的温慕秋和乔咏荷，也从苏黎那里了解了不少。 苏黎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了儿子凌野，懂温慕秋的心情，自然愿意跟她聊沈毅的事。 两位母亲越聊越投机，做好饭后，两人已经姐妹相称了。 温慕秋吃了口红烧鱼，眼睛一亮：“妹妹，我就说色香味俱全吧！你这鱼烧的真好！” 苏黎失笑：“慕秋姐你夸张了，我做的一般，小毅的手艺那才叫一绝。” 温慕秋笑了：“真的啊？小毅这么优秀啊！” 凌安看了眼相处甚欢的两位母亲，咬了一大口粘豆包，差点就哭了！ 真是香迷糊了！ 她本来早早就能吃上粘豆包，结果沈家人一来，拉扯之下，一直到现在才吃上！ 沈毅笑笑，把去了骨头的鱼肉放她碗里： “安安，先多吃点菜。粘豆包多着呢，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这些天你每天想吃随时能吃到。” 温慕秋叹气：“都是有男人的人，怎么安安有人给她去骨头，我只能自己夹菜吃？” 沈怀洲：……？？？你点我呢？ 第232章 笑不出来了 吃过饭，沈家人谁也不愿意离开长青大队，坚持要留下来。 他们讲话的时候总下意识观察沈毅的反应，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生怕措辞不对引得他不高兴。 却发现，沈毅的眼里似乎只装得下凌安一人。 他们不愿意走，凌安他们也没赶人。 沈毅虽没有开口认他们，却也拒绝相认，他只是想仔细考虑清楚，是否要替原主认下这家人。 以前沈怀洲他们不知道真相，孩子被换并非他们所愿，罪魁祸首是长青大队的沈家人，而沈长林他们已经恶有恶报。 温慕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毅，你能跟我们说说你的过去吗？你……是如何长大的？这么些年都有谁欺负过你？ 我们来晚了，是我们对不住你。我们没办法回到过去陪伴你，只能尽力补偿，你有什么都能跟我们开口。 不管你愿不愿意认我们，愿不愿意喊我一声妈，我们都永远是你的家人。” 沈毅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愧疚、心疼和悲伤，让他想起了前世的娘。 年少的他要跟随父兄去边疆，母亲目送他们离开时，看他的目光也是这般复杂。 不同的是，他娘那时的目光还有不舍。 如果温慕秋遇到的也是那样的情境，想必那眼神里也会有不舍。 这，便是母亲，疼爱孩子的母亲。 “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只要你们到大队里走走，都能知道。至于欺负我的人……都遭报应了。” 望见温慕秋眼底的湿润，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忍让这位母亲更难过。 否则，他可能会说，你们来的或早或晚都没关系，他的安安已经替他教训过那些人。 当然，他大抵也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的。 安安是他的救赎，不是原主的。 那么，便让温慕秋他们自己去了解原主的过往，心疼原主，记着原主。 沈毅和凌安曾私底下聊过，曾经的沈毅也好，曾经的凌安也罢，都是极好的人，不该被人遗忘。 所以，小两口在空间里给他们二人立了碑。 温慕秋心神微动，当即邀请苏黎带他们到大队里串门。 见苏黎起身，凌野兴冲冲地道：“我也去！我也去！” 家里来人就是好啊！ 因着天蒙蒙亮就出门打鱼，今儿个姐夫没有带他绕着大队跑！ 回来后有沈家人在，姐夫也没带他打拳，甚至他姐也没监督他学习！ 嚯嚯嚯嚯嚯这跟放假有什么分别？ 没有！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凌安笑眯眯地道：“小野，你今儿看书了吗？做作业了吗？练字了吗？” 沈毅的眼眸也染上极其浅淡的笑意：“小野，上午你跟我去打鱼，今儿的跑步免了，可你扎马步了吗？练拳了吗？十八般武艺不想学了吗？” 一旁的林玉梅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有种重回校园的感觉！ 乖乖，这压迫感真的太强了！ 以前她觉得学校的老师严肃，跟这会的凌安和沈毅比起来，她霎时间觉得老师们可太温柔了！ 这小两口在笑里藏刀！ 林玉梅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悄咪咪挪动步伐，见没人注意自己，拔腿率先跑了出去。 沈家人的神情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凌安他们家的教育如此之惊艳！ 这简直就是在培养文武双全的人才啊！ 不说乡下，哪怕是城里，也没有多少人家有这样的要求！ 更深一步来说，凌安和沈毅能这样说，表明小两口都会啊！ 一时间，沈家人愧疚的情绪又多了几分。 果然啊，他们对儿子\/弟弟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更遑论儿媳\/弟媳了。 苏黎笑笑：“小野，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听你姐和姐夫的话，好好学。” 她不求儿子往后有多大的出息，只求儿子长大后不抱怨他们什么都不教他。 如果不是这小子不感兴趣，她都想带着他认草药，一点一点教他医术。 凌野哀嚎：“啊——牛累了会趴下，马累了会吃草，而我只会哭求今天的学习计划少一点！” 凌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你这么痛苦，你不想学就不学吧，反正向阳农场最没文化的人又不是我！” 沈毅顺着她的话接道：“安安说的在理，反正向阳农场最弱的人也不是我！ 小野啊，以后你别再跟我们进山打猎了，免得看见你姐一拳一头野猪，看见我一剑一个猎物，你会羡慕嫉妒得眼红红！” 凌野嘴巴动了动，认输了。 是他拉低了向阳农场的文化水平和武力水平！ “我学还不行吗？我努力努力再努力！” 乔咏荷凑到凌安旁边，眼睛亮晶晶的，仿若有星辰在闪耀： “安安，你真的能一拳一头野猪啊？真厉害！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以后能不能带我见识见识？” 闻言，温慕秋、沈怀洲和沈玉琢齐刷刷看向凌安。 他们的眼神很直白，跟乔咏荷一样，有疑惑，也带着一丝丝兴奋。 凌安歪歪头：“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不是有手就能行？” 凌野小声嘟囔：“你的手，我的手，好像不一样。” 瞥见温慕秋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他挺了挺胸膛，一脸的骄傲： “是谁还不知道我姐力大如牛啊？我姐一拳一头野猪跟平常人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啦～” 凌安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一分钟后你还不开始看书，罚你做二百个俯卧撑！” 凌野瞳孔震惊，急忙跑进屋里拿书，翻开书本的同时坐下，目光落在书里。 他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一分钟内做到了！ 温慕秋他们还想跟凌安和沈毅多待会，小两口这会却忙着盯凌野。 苏黎便招呼他们出门。 沈怀洲他们要住下，这房子就两个厢房住人，硬是要挤着睡也能睡得下，可凌安他们并不打算如此。 所以苏黎出门还多了一个任务，去大队长说一声，借用隔壁以前沈毅住过的房子，打扫打扫今晚便能入住。 等到了晚上，温慕秋偏赖着不愿去隔壁。 她耍赖道：“我哪儿都不去！小毅小的时候，我这个当妈的没能陪伴他，现在就让我守着他入睡吧！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就坐在门外边守着，看看夜里的风雪。” 第233章 你们小两口挺狠! 温慕秋今日琢磨出一个道理，温柔是换不来一句“妈”的，她得加把劲！ 她很想把当年在部队的雷厉风行拿出来，以强硬的态度逼沈毅喊她一声“妈”。 到底是怕适得其反，她没有那样做，反而努力扮演温柔的模样。 沈毅抬眸看了眼外面：“想看风雪就不要待在屋檐下，外面的风雪更大。” 温慕秋：(???) 她人都傻了！ 沈毅耿直的话语一下子就把她的苦肉计给戳破了！ 凌野有些不解：“温阿姨，京城不下雪吗？” “下的。” “那这里风雪跟京城的有什么不同吗？” “……这里的更大，更凛冽。” 凌野更不理解了：“那有啥好看的？躲被窝里睡觉不香吗？” 凌安抬手在凌野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爱好，就好像你喜欢撸乐风和大猫一样。” 她看得出来温慕秋的小心思，却假装不懂：“温阿姨，阿毅说的有道理，外面的风雪确实更大一些，更适合观赏。 我们帮你把椅子搬去外边吧，这样你就能更好地欣赏长青大队冬夜里的景致了！ 不过，你得多穿点衣服，别明儿个我们起床后，你搁外边成了冰雕。” 温慕秋和沈怀洲他们看了眼屋檐上的冰柱，莫名打了个寒颤，觉得他们要是在外面待一晚上，明早还真可能变成冰雕！ 苏黎适时开口劝说：“慕秋姐，大晚上的有啥好看的呀？别看了吧！能看到的白天都看到了，晚上乌漆嘛黑的能看啥？走走走，去隔壁睡觉吧！” 都到这个份上了，温慕秋自然不会坚持要守夜，毕竟沈毅不吃这一套。 她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沈毅何时才能认她这个当妈的。 沈家人离开京城前，想的是跟儿子\/弟弟相认之后，便带着人回京过年。 来了之后，他们知道这很不现实，就很想留在长青大队过年，能跟沈毅和凌安他们多相处相处。 感情嘛，都是相处出来的！ 如果他们回了京城，距离远了，这感情更难培养，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认。 有林玉梅在，他们想归想，总不能让这孩子跟他们一起留下来，该把孩子送回去跟家人团聚。 思来想去，他们让警卫员小张送林玉梅回去，他们年后再坐火车回京。 林玉梅还挺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凌安，不舍得走，却又不得不回去跟家里人过年，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走的那天，温慕秋、乔咏荷和沈玉琢蹭车进了县城，置办了不少东西回来。 温慕秋他们原本打算将带来的钱都给凌安他们，可凌安他们不收，他们只好各种买买买，让大家一起过个好年。 剩下的，他们年后离开的时候，偷偷把钱财留下便是。 一天夜里，凌安和沈毅估摸着隔壁房子的沈家人已经入睡，便悄咪咪起床，摸黑跑去牛棚。 他们到底没有弄瞎牛棚那人的眼睛，只是每次都偷摸把人扎晕。 自从温慕秋他们到来，凌安和沈毅去牛棚的时间总是比较晚，有时候霍烈玖和陈竹航都已经睡下了。 凌安和沈毅直接把他们喊醒，将带过来的饭菜热好，看着他们吃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仿佛他们接了个投喂霍烈玖和陈竹航的任务，一心只盯他们吃饭。 今晚也是一样的。 霍烈玖被吵醒后嘟囔道：“你们小两口能不能体谅体谅一下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么冷的天，我都睡着了，你们就当我睡死了别叫我不行吗？ 欸！少吃一顿我又饿不死！ 你们说说，大半夜的，除了我们，谁还吃饭啊？你们这么晚不睡跑过来，是因为睡不着吗？” 他觉得气有点不顺，于是握起拳头往被扎晕的人身上打了几拳。 话是这么说的，吃上饭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 “哎呀，该说不说，你们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其实少睡点、多吃点挺好！ 哎哎哎！陈竹航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你怎么能把小酥肉吃了？那是最后一块小酥肉啊！本来应该进我肚子里的小酥肉啊！” 陈竹航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霍爷爷，要不……我给您吐出来？” 霍烈玖嘴角抽了抽，随口回应：“行啊，你吐啊，吐出来蘸点辣椒面再接着吃回去！” 这下，陈竹航不说话了。 他已经把小酥肉嚼吧嚼吧咽下了，吐是不可能吐出来的！ 然后，一老一少开始较劲，乐此不疲地抢菜吃。 这时，凌安眉头微微皱了皱，看了沈毅一眼。 沈毅咳了咳：“霍爷爷，竹航，你俩别闹了，小声点，有人在靠近。” 霍烈玖和陈竹航一下子就安静了。 两人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饭菜，沉默了三秒： “这饭菜要藏起来不？我们要躺回炕上吗？你们要偷偷溜走了吗？” 凌安很久没看到他们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了，便想逗一逗他们。 她说：“没事，你们赶紧吃吧，待会菜凉了容易闹肚子。有人来也没关系，这不是有我和阿毅在吗？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两个，我们杀一双。” 她说的很平静，莫名让人相信她是在说真话。 霍烈玖：“这样不好，你们把人打晕扔远点就行了。” 陈竹航点点头，也觉得随便杀人不好。 他们不知道，凌安这会已经用精神力幻化出一个保护罩，将牛棚罩了起来。 来人看不见保护罩，却也进不来。 凌安摇摇头：“那怎么行？他们就朝牛棚这边来的，目标可能就是你们，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要是把他们打晕就放了，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以为这附近藏着负责保护你们的人，指不定背后会怎么对付你们呢！” 话音未落，她朝着沈毅眨眨眼。 沈毅会意：“霍爷爷，竹航，你们安心吃饭，我去去就来。” 霍烈玖：……不是，你这样我们怎么安心？ 你去取人性命，我们搁这吃饭？ 简直闻所未闻！ 没想到你们小两口挺狠！ 第234章 不是幻觉 霍烈玖看看凌安，又看看沈毅，见两人神色认真，真就信了他们要大开杀戒。 他叹了口气：“小毅，你是个好后生，别脏了自己的手。 先试探下对方的来意，如果对方罪不至死就给对方留条命吧。如果对方该死，那也不能死在你手里，你把人打残扔进山里，让他自生自灭就行。” 这样寒冷的天气，被打残还被扔进山里，要么冻死，要么成为猛兽的口粮。 不管是哪一种，都必死无疑。 说句实话，他并不想看小两口手染鲜血，却不知这俩人为何杀心这么重。 他被人陷害至此，身处这样困难的境地还要受人监视，如今外边的人还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他尚且没生气呢！ 凌安忍着笑意对沈毅说：“听霍爷爷的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霍爷爷都不怕以后别人来报复，咱也没啥好怕的！” 沈毅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霍烈玖翻了个白眼：“你俩别阴阳怪气的！小毅你小心点，别留下什么痕迹让人查到你。 我一个糟老头是无所谓的，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死了也不可惜。 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有无限未来，得为以后考虑……” 凌安直接把沈毅推出去：“快快快，人都要走到牛棚旁边了。” 话还没说完的霍烈玖：“……” 不是，你们是要送人去投胎，不是自己要去投胎，没必要这么急吧？！ 已经吃饱的陈竹航放下筷子：“霍爷爷，我吃饱了，剩下的留给你解决。” 霍烈玖瞪圆了眼睛，在桌子底下的脚踹了过去：“陈竹航你个臭小子！一起吃的饭，我就说两句话，结果我成吃剩饭的了！ 真放肆啊！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回想当初，你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紧着我，小心翼翼地照顾我，生怕我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现在、现在你都学会欺负我这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了！” 越说越气，说到后面他已经咬牙切齿了！ 陈竹航笑呵呵：“霍爷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再不吃真就全凉了。这些菜全是猪油炒的，不说凉了会凝固，回头你要是拉肚子可不能怪我！” 霍烈玖气得又踹了他一脚，然后便埋头干饭。 很快，沈毅便回来了。 霍烈玖听到脚步声抬头：“小毅回……” 瞥见跟在沈毅身后的人，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他低头扒了一大口饭：“竹航啊，你霍爷爷我是真的老了，都出现幻觉了。” 陈竹航眨眨眼：“应该不是幻觉，我也看见了。” 沈怀洲走了过去，把手搭在霍烈玖的肩膀上：“霍老，是我，沈怀洲。”不是幻觉。 他家故去的老爷子跟霍老是老战友，他也曾是霍老手底下的兵。 他知道霍老在这里，在大队的这些天一直没来见人，是在观察大队的情况，也曾远远地观察过牛棚这边的情况。 要是被人发现他来看霍老，对他和对霍老都不是好事。 霍烈玖没想到沈怀洲会出现在这里，但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这人大概是来追儿子的！ 于是，他哼了两声：“看你两手空空，一看就不是诚心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 沈怀洲被霍烈玖说得耳朵有点红，没办法，谁让他真没带什么好东西来看望人。 他从兜里掏啊掏啊，掏出一小袋肉干递过去： “我现在吃饭都是在安安他们那里，不知道你们认识，不方便给你送饭，给你带了点肉干……” “哈！那你留着自己吃吧！”霍烈玖打断他的话，“没想到吧？有安安在，我这个糟老头吃香的喝辣的，瞧不上你这点肉干！ 你也不看看我是个什么情况！我都这年纪了，你拿肉干来不是为难我的牙齿吗？ 再说了，你这肉干哪来的啊？有安安和小毅做的好吃吗？” 话是这么说的，他却不动声色放下筷子，眼疾手快将肉干夺了过来。 凌安觉得他这个样子，跟她初见时一样，欠揍！ 沈怀洲对霍老极其尊重，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自然不会因此生他的气。 “知道你和安安他们认识，我回头亲手给你做饭送过来赔罪，这总行了吧？” 霍烈玖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你的厨艺肯定没有小毅的好！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是来认儿子的吧？哈哈，看样子你还没成功啊！” 他根本不给沈怀洲开口的机会，对着沈毅抬了抬下巴： “小毅啊，喊声爷爷听听！” 沈毅上前收拾桌上的碗筷：“再不睡觉天就要亮了，我得带安安回家了。” 见他不配合，霍烈玖叹气：“小毅啊，你就是脸皮太薄了！平时一口一声‘爷爷’叫的多亲近啊！不就是多了个人在这里，你怎么就不好意思喊了呢？” 沈怀洲逮着机会怼了回去：“霍老，看来你跟我是半斤八两啊！他没认我，但也没认你当爷爷啊！” 知道两人许久未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凌安和沈毅还真就先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陈竹航弱小可怜又无助，他插不上话，又没地方可去，只能默默坐在一旁当鹌鹑。 霍烈玖和沈怀洲斗了好一会儿嘴，才开始叙旧。 与此同时，凌安和沈毅已经用轻功轻松到家！ 趁着苏黎和凌野在睡梦中，沈毅拉着凌安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在自己差点失控前放开了人。 “安安，晚安。” 凌安脸上带着笑，瞥了眼沈小毅：“哎呀，今晚温阿姨看风雪失败，原来要看风雪的另有其人啊！” 她语速极快，说完就溜进了苏黎的房间。 笑死！ 她怕自己跑慢了，会被沈毅缠着要她带他进空间这样那样！ 沈毅看着眼前关上的房门，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还真走到院子里看今晚的风雪。 没办法，沈小毅实在是精神。 带着寒意的雪花，以及一阵一阵的凉风，很适合让沈小毅冷静。 第235章 都哭了 温慕秋他们自从来到长青大队，每天总会抢着干活。 譬如，每日清晨沈毅起来时，温慕秋和沈怀洲早早就出现在厨房里忙活。 除夕当天，写对联、熬浆糊、贴春联、做年夜饭、包饺子等，全有温慕秋、沈怀洲、沈玉琢和乔咏荷的身影。 吃过年夜饭，凌安他们便围在一起烤火守岁唠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凌安和沈毅相视一笑，心中有暖流在涌动。 遥想去年，那会小两口和苏黎三人一起过年，幸福是必然的，可总归是缺了点什么。 与凌野相认之后，他们便明白是少了点热闹。 如今温慕秋他们也在，这个年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凌野是最高兴的一个，不止是因为收到了好几份压岁钱，更是因为这是他过过的最热闹的新年！ 这样的经历，过去的他想都不敢想，现在却切切实实的拥有！ 凌野用小棍子将炭盆边上的栗子扒拉出来，咧开嘴笑着道： “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啊！希望往后每一年都能这样幸福！”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无声地许愿——愿我以后的每个新年都能和娘、姐姐、姐夫一起过，除非死亡，否则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原本他的愿望里没有后半句话，可他明白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事，他可以陪伴娘过完这一生，要他娘陪他过完他的一生实在难以实现，不敢奢求。 凌野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格外开心。 苏黎抬手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会的。”只要她活着，她便不会再让母子分离的事情再次发生。 凌安眉眼弯弯：“哎呀，我这个人比较贪心，我觉得我们会一年比一年幸福！不止是我们，所有人都会越来越好，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黎明会带着温暖的阳光降临！” 她会继续继承父皇让百姓吃饱穿暖的遗愿，并且为之努力。 不过，她私以为她能做饭让大家吃饱便够了。 “穿暖”二字，大家吃饱了，有手有脚的，当然要自己奋斗啊！ 沈毅的目光落在凌安脸上：“那我便祝大家所愿皆所得，所念皆所愿，所期皆所念，所念皆成真！” 温慕秋、沈怀洲、沈玉琢和乔咏荷眼睛闪了闪，急忙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希望儿子\/弟弟早日跟我们相认。 晚上十二点一过，沈毅第一时间牵起凌安的手：“安安，新年快乐。” 凌安笑眯了眼：“阿毅，新年快乐！” 随即，两人异口同声地朝苏黎和凌野喊：“娘，新娘快乐！小野，新年快乐！” 下一秒，沈毅对着温慕秋他们开口： “爸，妈，大哥，大嫂，新年快乐。” 温慕秋等四人顿时将目瞪口呆粘到了脸上！ 他们人都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怀疑这是他们烤火太暖和睡了过去，在做梦呢！ 他们好像……愿望成真了…… 就见凌安嘴巴张张合合，说了跟沈毅一样的话： “爸，妈，大哥，大嫂，新年快乐！” 她话音未落，温慕秋的眼泪便流了出来。 这是激动的泪水，是温热滚烫的。 乔咏荷和沈玉琢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湿润。 就连沈怀洲这个平日里最严肃的人，在战场上被子弹打中都不曾流泪的人，此刻眼角也含了泪。 温慕秋脑子卡的好一会儿，声音颤抖：“这、这不会是我临死前的幻想吧？” 坐在她旁边的苏黎急忙捂住她的嘴：“慕秋姐，大过年的，不许说那个字！” 温慕秋嘿嘿笑了，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挤到凌安和沈毅中间： “欸！管是真实还是幻想呢！你们都认我这个妈了，我抱一下很合理吧？” 不等小两口回答，她左手抱沈毅，右手搂凌安，脸上的笑容格外不值钱，还朝着沈怀洲挑眉： “哈！小儿子小儿媳妇是我最先抱到的！” “了不起啊？”沈怀洲也起身，噔噔噔跑了过来，把人都捞进怀里，“老子打仗都不认输！这事也不认！看看，我不仅抱到小儿子小儿媳，还抱我媳妇了！” 温慕秋撇撇嘴：“沈怀洲！我告诉你，这要不是大过年的，老娘肯定就怼回去了！” 苏黎震惊，慕秋姐说话怎么成这样了，跟大姐头似的！ 沈玉琢和乔咏荷无奈地笑笑，也过来跟他们抱到了一起。 凌野歪头看向苏黎：“娘，咱都是一家人，咱俩这样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了？” 苏黎拉着他站起来，也过去跟大家抱成了一团。 唯二坐着的凌安和沈毅：“……” 真是眼前一黑之后，又眼前一黑。 凌安声音有点闷：“家人们，咱就是说，你们抱这么紧，是不想让我和阿毅见光，还是不想让我们呼吸了呢？” 沈毅的声音同样闷闷的：“安安，我们现在说话都说不清了，家人们可能听不清。” 就差说认命吧，等大家抱够了就好了。 正如沈毅所说，大家确实听不清小两口在说什么，小两口倒是把大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凌野语气欢快：“欸！这种感觉好好啊！有种心被填满了感觉！” 下一句，还是他说的：“不过，我要怎么称呼姐夫的爸爸妈妈啊？” 温慕秋哈哈大笑：“小野要是愿意，跟着喊我一声妈也行！” 凌野否定了：“那不行！您都有俩儿子了，再多一个就显得不值钱了！” “……” 凌安耳朵听着他们的话，眼睛透过缝隙盯着炭盆，伸出脚将炭盆踢远了一点，又踢远了一点。 危险解除！ 紧接着，她开始发力了！ 她慢慢把人推开：“家人们，咱就是说，你们坐着是不会说话吗？我这脑子晕乎晕乎的，都要缺氧了。” “我也是！安安，我俩出去透透气！” 话音未落，沈毅迅速抱起凌安，避开苏黎等人，飞快跑了出去。 第236章 顶不住了!沈·演技在线·美人·毅 沈怀洲看着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一脸的骄傲： “虎父无犬子！不愧是当过兵的，小毅抱着人都能跑得这样快！” 温慕秋有些惋惜：“改口红包都还没给呢，人就跑了，这跟视金钱如粪土有什么区别？” 乔咏荷面露疑惑：“安安和小弟不会是害羞了吧？” 凌野连连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宁可相信是我姐夫吃醋，也不信他们害羞！” 温慕秋不解：“吃什么醋？老娘抱自己儿媳妇都不行？” 说话间，她抱了抱乔咏荷，对着沈玉琢露出挑衅的目光： “怎么样？我抱你媳妇了，你吃醋吗？” 沈玉琢：……我是该吃醋呢，还是不该吃呢？ 抱着凌安跑出去的沈毅，一直跑到附近的树底下，才停下了脚步，委委屈屈地开口： “安安，刚刚他们都抱你了，你都还没抱呢！” 凌安捏捏他的耳垂：“你这不是抱着吗？” “不一样！安安，我想做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人，也想做第一个给你新年拥抱的人。” 眼下只实现了一半，另一半是实现不了了。 凌安示意他把自己放下，跟他脚尖对脚尖站着，双手搭在他腰侧： “阿毅，你没法穿越时间回去给我第一个新年拥抱，但你可以成为新的一年第一个亲吻我的人。” 这话钻进沈毅的耳朵里，在他看来这就是明晃晃在勾他。 他咽了咽口水，忍着将人拆吞入腹的欲望，语气依旧有些许委屈： “第一个？你的意思是会有第二个，也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安安，你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我谁都不会亲吻，我能不能也是你的唯一？” 凌安轻笑：“那不行！” 沈毅眼眶含泪：“终究是我贪心了。不过没关系的，只要安安心里有一点位置留给我，我、我也是高兴的。” 凌安笑得更欢快了些，抬手捏捏他的脸：“阿毅不会是瞒着我偷看《演员的自我修养》了吧？ 欸！你这演技是越来越好了，脸和身材又无可挑剔，要不……我送你去京城电影制片厂当演员去？” 沈毅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滑落：“我居然不是唯一能跟安安亲吻的人，我心里难过。安安这种行径，跟后世书里写的女海王有一拼。” 凌安擦着沈毅脸上滑落的泪，浅笑着欣赏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想直接把人扑倒啊！ 这是她一个人的沈美人！ 她有点理解那些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君王了。 她的沈将军第一次露出这样的形象，她真的要顶不住了！ 凌安凑近了点，在沈毅的脖子上亲了亲：“阿毅，你这般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希望你以后在床上也能是这个样子。” 欸！想看阿毅在床上哭的心思达到了顶峰！ 沈毅不依不饶：“我都不是安安唯一会亲吻的人，谈什么以后啊？” 凌安一把捏住他的嘴： “再演就过了！ 我娘还活着呢，我三天两头的不得亲一亲她的脸哄哄她吗？ 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不能亲他们吗？ 还有啊，我长这么好看，我想亲自己也很合理吧？” 话锋一转，她也学沈毅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 “说这么多，是你厌倦了，不想亲我了吧？好好好，新年第一天，阿毅就拒绝亲安安，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听到她这样说，沈毅到底是演不下去了，急忙拿开她捏着自己嘴巴的手，低头朝着那张他日吻夜吻都嫌不够的唇吻了上去。 这一亲，便亲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凌安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沈毅怀里，目光有着涣散，声音喃喃： “演的终究是演的，刚刚楚楚可人的沈美人终究是假的，这里只有不知餍足的沈禽兽。” 沈毅心情大好，听着凌安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安安若是喜欢，我可以把主动权交给安安，我便安安静静当个柔弱的沈美人，等安安的宠幸。 问题是……安安你现在行吗？” 怀里的人软软的，简直就是柔若无骨的具象化。 他视力极好，看着雪从枝头挣脱，缓缓落下，轻盈地落到怀中人的头上，想着自己头上必然也有白雪，怎么不算共白头呢？ 凌安在心里暗骂沈毅真是狗！ 也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她一个力大如牛的人，她一个有精神异能的人，居然能被吻到浑身无力！ 不过……嘿嘿靠在阿毅怀里的感觉格外安心！ 沈美人也好，沈禽兽也罢，只要是她的阿毅，便好。 凌安微微动了动，用手指戳了戳沈毅的腹部： “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娘他们就该出来找人了。” “不着急。” 沈毅从他的小空间拿出一个长木盒：“送你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凌安从他怀里抬头，眼神有些古怪： “虽说我视力好能瞧得见，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灯光，能体现你的礼物好看吗？你不会告诉我盒子里会发光吧？” 沈毅亲了亲凌安的耳垂：“是我思虑不周，还望安安体谅，带我进空间，便可瞧得一清二楚。” 凌安离开他的怀抱：“我有理由怀疑你要在空间里对我动手动脚，由于事情还未发生，我暂时没有证据。” 不怪她这样想，因为她也想啊！ 回到长青大队之后，她和阿毅两人便分房睡，连亲嘴都要背着她娘和弟弟，更进一步的事那是真没有。 沈母沈父他们来了以后，小两口连悄咪咪亲吻的时间都变少了！ 凌安也惦记着那点事呢！ 沈毅一手拿着木盒，一手拂去凌安头上的雪：“安安果然懂我！我确实想跟安安……可娘他们都在家呢，我们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时间不够发挥，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安安不必担心。” “哈！你一亲便是半小时，那会你怎么不说不能待太久？” “大概是安安过于美味，以至于我忘记了时间。” 凌安认输，这点她真说不过沈毅，别的她能随便怼，感情的事不能。 他们是双向奔赴，都坚定地选择对方，怎么着都不能做伤感情的事。 凌安最后还是带着沈毅进了空间，没别的，就是想看看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第237章 见者有份 长木盒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绸缎布料，掀开布料便看见十二根簪子，簪子底下也垫着绸缎布料。 凌安抬手轻轻触碰盒子里的簪子，这些簪子有玉簪，也有木簪，每个簪子上雕刻的模样不同，或羽毛，或叶子，或凤凰，或梅花，或莲花…… 她常常收到来自沈毅的日常小礼物，或每日一束小花，或用野草编的各种小动物，或他亲手画的画。 在此之前，她也曾收到过沈毅亲手雕刻的木簪。 哪怕习惯了沈毅经常制造的小惊喜，她看着眼前的礼物依旧很欢喜，整颗心扑通扑通的，如同书上所描写的那般，似有小鹿在心里乱撞。 十二支簪子，凌安一一摸了个遍，而后拿起一根白玉兰花簪子。 “阿毅，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很喜欢，能顺便给我盘个头发不？” 沈毅自然不会拒绝凌安，拿过她手里的簪子，小心地给她盘发。 “很适合安安，很好看。” 凌安挑了挑眉：“哦？那是簪子好看？还是人好看？” 沈毅低头在她唇角印上一吻：“天上地下，安安最好看。” 凌安拉起他的手把玩：“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进我空间的时候瞧着有些心虚，原来是偷拿玉石去刻簪子了。 还有你时不时就背着我往外跑，居然没有拉着我一起出门，那时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不想粘着我了，原来是跑去准备惊喜了。 你这手真巧，我心甚悦。” 说着，她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吻。 沈毅趁机摸了摸她的脸：“安安，说好的给我吃软饭，怎么能叫‘偷’呢？这应该叫借花献佛。 还有啊，什么翅膀硬了，不粘你了？错！我就是个粘人精，专门粘安安的妖精！ 咳咳，安安这么喜欢，有没有奖励啊？” 凌安笑着勾了勾沈毅的裤腰处：“让你尽兴，如何？” 这个礼物，沈毅喜欢！ 可惜家里有人等着他们回去，不然……他这会真不想离开空间，想直接兑换奖励，看安安在他身下梨花带雨的模样。 小两口回到屋里，便对上了大家略带戏谑的眼神。 凌安抱着木盒，微抬下巴：“看啥看？瞅啥瞅？没见过最用心的新年礼物吗？欸！真是没见过世面！算了算了，让你们看一看，长长见识！” 她一脸骄傲地打开木盒，将簪子一一展现在大家眼前。 “娘，妈，大嫂，簪子这种东西可能你们有，但有人亲手为你们雕刻簪子吗？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啊眼光就是好，千万人中挑中了阿毅，他心灵手巧，这些簪子全是他为我亲手雕刻的！ 爸，大哥，看见这些簪子你们想到了什么？会不会自愧不如？有没有觉得自己做丈夫不够尽心？心里有没有想着给妈和大嫂悄咪咪准备惊喜礼物？ 凌野，你还小，一定要好好看，好好学，以后才能娶上好媳妇！ 娘，我那失踪的爹不知道在什么鬼地方，但没关系，我来疼你！我给你绣了一幅图，这就拿出来给你！” 被点名的人多少有点无语，想开口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听到最后，又都期待地看着凌安蹭蹭蹭跑进房间，又看着她眉眼带笑地跑出来。 装簪子的木盒，她进房前就放到了沈毅怀里，这会手里拿着她绣的图，那图上俨然是苏黎的模样。 她绣的苏黎十分传神，对色彩的把握很厉害，比县城照相馆洗出来的彩色照片还要好看。 苏黎激动地接过来，仔细端详闺女送的礼物，没想到还是幅双面绣，一面是在药田劳作的她，一幅是在看书的她。 不管是哪一面，都是凌安眼中正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的闪闪发光的苏黎。 苏黎的手轻轻抚摸绣品中的自己，手略微有些颤抖： “安安，娘竟然不知道你何时绣的。”也不知自家闺女还有这样的手艺。 凌安有些得意：“在农场的时候躲在房间里绣的，偶尔进山打猎的时候也抽空绣一绣。 我娘是那样厉害的医者，我总不能什么都不会，也就跟着书上学了下，没想到真给我学会了双面绣！ 欸！我真是个天才！” 当然不是！ 她前世好歹是公主，女工也是系统性学过的！ 只是那时她并不喜欢这件事，总是故意装自己学不会，甚至缝缝补补都丑得没眼看。 在向阳农场的闲暇时间，除了看书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她便将这门手艺捡了回来。 苏黎失笑：“何止是天才！一针一线都恰到好处，安安的手艺很是精湛，只怕这世间没多少人能比得上我闺女的手艺！” 温慕秋连连点头：“黎妹说的对！反正老娘……咳，反正我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绣品！这样的作品要是传出去，那些夫人姑娘肯定又争又抢！” 乔咏荷眼睛亮亮的：“那是必然的！我瞧着也喜欢！我娘家的妈平日里也喜欢这些东西！安安，你真的是太优秀了！” 沈毅与有荣焉：“安安的优秀无法言说，这只是冰山一角。” 沈怀洲和沈玉琢眼中有惊讶，都没想到凌安居然还有这样的技能。 凌野就不一样了，大概是有家人的宠爱之后，人都有点飘了。 “姐，你还是我那力大如牛、一拳能捶爆野猪头的姐吗？你、你的手能干这精细活？真是活久见！” 凌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少见多怪！你姐我平时对你严厉，让你多看书，多学点东西，就是为了避免你看到你姐我的优秀之后自惭形秽，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 她刚才进屋，顺便把随身包包背上，这会伸手从包里掏了一些绣花手帕出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块。 “这些都是我无聊时绣的，见者有份。” 跟给苏黎的礼物不同，这些绣花手帕都是单面绣，不过大家都十分欢喜。 温慕秋看着手中的帕子很感动，她没想到自己也有份！ “哈！回京城之后，老娘一定要带着安安送的手帕一家一家串门，看他们还敢不敢嘲笑老娘不像女人！像大老粗！ 哼！我大大咧咧怎么了？我小儿媳妇的手巧啊！我大儿媳是书香家庭出身！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两个儿媳这样，说明老娘也是这种人，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第238章 震惊!是真大佬! 沈怀洲没忍住扶了扶额。 他媳妇说好的来这里要装贤良淑德，不然怕小儿子害怕，不敢跟他们相认。 装确实装了，只是没装几天，原形毕露了！ 乔咏荷也很欢喜：“我也要拿手帕到同事们面前炫耀！我记得我顶头上司很喜欢绣品来着，还有我妈的那些老朋友，让他们好好羡慕嫉妒！ 对了，安安你有想过靠这个挣钱吗？ 我和妈回去炫耀，指不定有多少人眼红想要呢！你要是忙得过来，到时候可以给他们绣一点，我和妈肯定帮你把价格喊高！” 这事，凌安还真想过！ 想了，她自己又否决了。 出高价的人肯定会有，可出她心目中高价的人难找，她不想废这个精力。 绣花一事，尤其是双面绣，费神，费力，更费时间。 她自己可以绣着打发时间，别人想要没有足够的诚意，她一针一线都不想动。 她觉得自己重活一事，最重要是过得舒心，躺平是最好不过的。 她继承父皇的遗愿没错，若是让她人工种地，她大抵也是不愿的，只会安排大家去干活。 农场是机械化，相对来说轻松不少，所以她干的还算快乐，能接受。 想了想，她这样说道：“大嫂，如今大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愿意拿出大价钱的人不多，而我这个人贪心，没有足够多的钱财让我动心，我的手她不愿意动。” 言下之意，她不想接单，除非真的有人拿很多很多的钱财砸她。 “不过，等回农场以后，我有空会物色人员，给自己找三两个徒弟，传授一下技术，到时候有人需要可以找我徒弟。” 这不是她临时起意，早在自己绣花打发时间的时候就想过。 她想着把农村的妇女聚集起来，以及那些城里的失业妇女，教给她们一门技艺，让她们有能靠自己谋生的手段。 想归想，实行比较困难，大家都在为一日三餐忙碌呢，哪有闲心学？ 乔咏荷明白凌安的意思，既是如此，她炫耀的时候便不把凌安说出来，让那些人只能羡慕就好。 真有人一心想要，又舍得付出，她再联系弟妹。 前提是，对方人品可信。 她是想给安安挣钱的机会，不是想给她找麻烦，别东西到手又嫌贵，反手举报。 收好凌安送的绣花手帕，温慕秋从棉衣兜里掏出两个红包，塞给凌安和沈毅，美其名曰改口红包。 “你们大嫂当初改口的时候，我们也给了红包，安安当然也要有。” “阿毅都长这么大了，妈还是第一次听你喊‘妈’，红包也不能免。” 沈怀洲、沈玉琢和乔咏荷也拿出各自准备的红包，递给小两口。 不仅如此，温慕秋还提起了彩礼。 他们沈家娶媳妇必然是会出彩礼的。 凌安和沈毅结婚的时候，他们不知，如今自然要补上。 乔咏荷没意见，甚至在旁边提建议，认为凌安和沈毅在外这么多年，应该多多弥补，觉得凌安应该比她当初拿更多的彩礼。 嗯，她愿意自掏腰包补贴！ 她没意见，沈玉琢这个当大哥的当然也没意见。 沈怀洲……虽然他平时气势足，很多人都怕他，但在家里，有温慕秋在，他便不是做主的那位。 一番商量下来，温慕秋他们东掏掏，西掏掏，凑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块给凌安。 然后，温慕秋、沈怀洲、沈玉琢和乔咏荷兜都空了，就剩那么几块零几毛钱。 他们着急忙慌跑来，没有事先打听到沈毅已婚，没有一早准备，也就是生怕有什么意外，才带了这么多钱来。 凌安没跟他们客气，有钱不要王八蛋！ 她琢磨着跟她娘苏黎多做点药膏之类的，回头让温慕秋他们带回京城。 她们娘俩出手，那制作的药膏、药丸、药粉等，效果杠杠的，有钱未必买到。 当然啦，等向阳农场对外销售的时候，有钱还是能买到的！ 冬闲时，郑淑君他们还没回乡过年前，大家就曾给苏黎打下手，制作了不少药物，就等着集体进账呢。 温慕秋他们看到凌安和苏黎制作药膏，看沈毅和凌野帮忙磨药粉，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本着都是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他们抢着要帮忙。 临离开前，他们才知道那些药物都是给他们准备的。 苏黎一样一样给他们介绍： “这个是止血的，我不敢保证这是市面上止血最快的，但我闺女敢保证。” 凌安点头：“对，这话是我说的，我敢保证！我和我娘双剑出鞘，无人争锋！” 温慕秋等人：“……” 一种药粉而已，怎么搞得这么热血？ 苏黎继续介绍：“这是止痛的，是我和安安研发出来的最新款，也是效果最好的一款。” “这是防虫的，只要用了这个，五米内蛇虫鼠蚁必不敢靠近。 这玩意部队出任务也好事，尤其是去森林啊草原啊之类的，这药含有淡淡的植物的味道，在相应的环境里就是最好的伪装伙伴。” “这…咳…这药丸是放大痛觉效果的，审讯敌人的时候应该用得上……” 在凌安提出之前，苏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研发这种药。 她记得她闺女安安是这样说的： “娘，沈爸爸身居高位，同时危险不断，止血、止痛、防虫啥的是必须。与此同时，审讯这事他接触的也不少，咱可以研究一种能放大人痛觉的药，还有放大感官的药，方便折磨敌人，撬开敌人的嘴。” 苏黎觉得“折磨”二字不妥当，显得她们娘俩多凶残似的，便只说审讯用或许有奇效。 温慕秋、沈怀洲、沈玉琢和乔咏荷像是没见识的人一样，一个个目瞪口呆。 震惊！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奇奇怪怪的药！ 震惊！苏黎的医术比他们想象中厉害！ 他们还以为苏黎能到农场当医务人员，或多或少是沾了凌安和沈毅的光。 没想到，是苏黎本人有真本事！ 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大佬嘛！ 以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他们丝毫不怀疑苏黎的话，自然相信这些药物的效果。 第239章 啊—— 温慕秋他们身上剩的那几块几毛，有次去县城买了糖果和包子，便再也掏不出一分钱。 倒不是真的没钱了，是他们的存折没带来，带来的钱几乎都进了凌安的口袋。 以至于温慕秋他们连回京城的火车票都买不起，是凌安和沈毅跑去给买的卧铺。 苏黎知道他们的情况，给做了不少干粮，还偷偷塞了点钱到包裹里，免得他们在火车上会挨饿。 温慕秋多有不舍：“黎妹，安安，小毅，小野，你们有空一定要要去找我们，我们在京城等你们。” 苏黎拍拍她的手背：“好，我们会去的。你们有空也可以到向阳农场，绝对能让你们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她说这话特有信心，犹记得去年师部的师长跑到农场考察，一下子就爱上了向阳农场，喜欢那里的风景，喜欢那里各式各样的蔬菜，喜欢那里的一切，走的时候依依不舍的。 温慕秋抱住苏黎：“黎妹，我舍不得你们啊！这一别，谁知道你们何时才会去见我们？我们平时又忙得很，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找你们。唉～” 苏黎笑了：“慕秋姐，我都已经习惯你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样子了，你突然的多愁善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亏她一开始以为温慕秋是位温温柔柔的人！ 温慕秋没有一点原形毕露的自觉：“哎呀！我难得有点离别的愁绪，你就别戳穿我了！” 说来好笑，她原先打算扮演的模样，苏黎都有！ 她也没多强势，就是自在惯了，说话比较糙，怕吓着小儿子给自己立了个温柔暖心的人设。 哪曾想她自己坚持不了，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真实面目露了出来。 好在结果是好的，她不仅认回小儿子，还有了小儿媳，有苏黎这么个好妹妹，以及凌野这样活泼可爱的后生。 这一趟，不白来！ 目送温慕秋他们登上火车，透过车窗看着他们边挥手边远去，苏黎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面上却是笑着的。 从被凌向南捡回来开始，这二十多年来，她终于有交到朋友的感觉。 一开始，她在长青大队也有玩得来的同龄人，却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基本上没什么往来。 有人羡慕她孑然一身还有凌向南愿意收留她，有人因为凌向南对她好而嫉妒她。 有人瞧不起她，有人因为凌家人疏远她。 纵使没有这些，她跟那些人来往似乎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面上聊得来，心与心的距离却没有多近。 与温慕秋之间，她承认她们二人一见如故。 多年来交到的第一位好朋友、好姐妹离开，她内心很是不舍。 凌安握住苏黎的手，笑着说：“娘，别难过，总会再见面的。” 苏黎回握着凌安的手，眼含热泪地点点头：“嗯，会再相见的。” 等到看不见火车了，凌安他们转身离开火车站，逛了逛市里的百货大楼，坐汽车回县城。 到了县城，沈毅开车，凌安他们坐在拖拉机的车斗里，突突突地回大队。 过了几天，凌安和沈毅去县城给贺舒琴和温焕章送了些粮食，也给远在青山大队的黎教授等人送了粮食，同样给牛棚的霍烈玖和陈竹航留了粮食，便收拾收拾要回农场。 杨大强和赵二毛屁颠屁颠跑过来帮忙收拾打扫，把他们写的信交到凌安手上，让她帮忙转交给郑淑君等人。 除了信，二人还带了他们各自家里晒的山货，自己自家做的下饭小菜。 两人向凌安和沈毅保证，纵使没有人监督和教导，他们也不会放弃学习，争取九月份能进学校进行系统性的学习。 知道凌安他们要离开，知青院的知青们都跑来相送。 大抵是他们适应了乡下的生活，干活不再叽叽歪歪，没有了那么多抱怨，大队的队员便跟他们亲近了许多，愿意跟他们说话。 他们知道了凌安和沈毅是农场的人，是兵团的人，而之前长青大队的那些知青便是被二人调走的。 他们心里怀揣着期盼，希望凌安和沈毅能看到他们，也调他们走。 赵子路也眼巴巴地看着，那模样看起来更傻了，只是没有再当杨露的“代言人”。 或许是知晓了凌安和沈毅的身份，杨露好像变得乖巧了，跑前跑后问凌安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耐心极了。 凌安连忙摆手：“不需要！你可别帮忙，回头你说我们恃强凌弱压榨你咋整？” 杨露嘴巴一瘪：“凌安，安安，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过去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意识到错误了吗？你不能再用旧眼光看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凌安不相信杨露，加上对方演技有些拙劣，她想勉强自己去相信都做不到。 凌安没再搭理她，想看看这人的独角戏会如何演下去。 杨露跑前跑后得不到回应，到底是忍耐不下去，忍不住抱怨： “凌安，你和沈毅能把之前的知青带走，为什么不带我们呢？我们也是长青大队的知青啊，我们差哪儿了？” 凌安勾唇：“差哪儿了？你安静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转性了，没想到你压根没有自知之明！” 她看向杨大强：“大强，过来，给杨知青讲讲你的老师们的故事！” 杨大强眼睛一亮，立即跑过来，嘚啵得地数着郑淑君他们的好。 杨露听了没几句便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杨大强的话： “够了！这不是之前那些知青做的事，是你们希望我们的做的事吧？你们怎么不直接让我们当狗，趴在你们脚边听你们吩咐呢？” 这话全盘否认了郑淑君他们曾经的付出。 杨大强和赵二毛气得想打人，又怕杨露挨打后会去知青办告状，给大队添麻烦。 凌安没有这样的顾虑，她用精神力幻化出一个无形的大巴掌，狠狠一巴掌扇在杨露的屁股上。 “啊——” 第240章 搞事成功! 杨露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紧接着，她人直接飞扑趴在两米外。 吓了她面前的杨大强一跳！ 杨大强急忙往后退，一脸惊恐地看着杨露：“你千万别碰瓷！我没碰到你！你别自导自演！” 杨露牙都要咬碎了，嘴里憋出一句：“我、没、说、是、你、干、的！”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罪魁祸首凌安高兴地鼓掌：“哇哦～杨知青你真厉害，会自由飞翔！” 沈毅接话：“还会自由落体。”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他的安安干的好事。 所以，他凑到凌安耳边，用只有他们小两口听得到的声音说：“：安安，你真棒。” 凌安笑着摸摸他的脸：“你很有眼光！” 若不是杨露没真做出过什么恶事，她不会这么一推就算了。 她其实很想直接攻击对方的脑子，让对方后半生变成傻子。 然而，杨露不是在自食恶果就是在自食恶果的路上，伤敌为零自损三万，以至于凌安不屑这样做。 但，她想做的事依旧想做，不对着杨露，有别的人选！ “欸！又要离开大队了，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我这个人心软，还念旧情，我要回我长大的地方看看。” 沈毅秒懂！ 他的安安这是要去凌家搞事情！ 凌家原先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如今只剩下带着两个孙孙的刘桂花，以及凌向西。 余下的，要么人没了，要么还在劳改。 凌家的大门开着，凌安也没走进去，她就站在院门外大吼： “喂！还会喘气的就出来了喂！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喂！” 凌向西一脸阴沉，从屋里走出来看了凌安一眼，便低垂下脑袋，不敢直视。 他整个人散发着阴郁气息，内心里很想将凌安按到砧板上，一刀一刀将人剁碎。 只是，他不敢。 只隐忍道：“你来做什么？” 刘桂花听到凌安的声音，害怕凌安真的会伤人，便一左一右搂着她的两个孙孙走出来。 看到刘桂花的那一刻，凌安简直不敢认！ 这刘桂花竟然满头白发，脸上全是沧桑，瞧着跟七老八十似的。 她是特意来找凌向西的，看了眼刘桂花和两个小崽子，便移开了视线。 凌安的声音大，把凌家的左右邻居都喊了出来。 张大芬边跑过来边问：“小安，你咋来啦？来就来了，来我们家多好啊，来凌家干啥？多……” 瞥见刘桂花搂紧的两个小崽子，她把“晦气”二字咽了回去。 她再不喜欢凌家人，也不至于在两个小娃娃面前口不择言。 凌安张嘴就胡说：“大芬婶子，我和我娘他们要回农场干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有空回来，就想来看一看我出生的地方。 物是人非啊！ 我现在脑子里还是黄秀英他们一起数落我和我娘的样子，没想到这房子现在都没啥人气了。” 话音未落，她便使出精神力刺向凌向西的脑子。 下一秒，凌向西眼睛一翻，嘴角流血，捂着脑袋喊痛，滚到了地上。 凌安震惊：“我的天！这是咋回事？好好一个人咋突然吐血了？ 真吓人啊！我就不该过来的！这要出门的日子见了血，搞得我心怦怦跳！ 大芬婶子，我场面我没见过，我得走了，再不走我怕我走不了了！” 不等张大芬回答，她步履匆匆跑得飞快。 沈毅看到她回来，唇角带着丝丝笑意：“如愿以偿了？” 凌安高兴点头：“嗯！如愿以偿了！” 要不是凌向西这会还在流血喊痛，还没有人发现他傻了，凌安都想哼着小曲在大队转悠一圈，让所有人看看她幸灾乐祸的模样！ 大队长沈自强和他媳妇来了，带着他们一大早起来做的干粮，塞到凌野怀里。 他们来的路上就商量过了，塞给苏黎可能会遭到推辞，塞给凌安和沈毅可能会心梗，只有塞给凌野这个看起来天真的小伙子最靠谱。 果然，凌野高高兴兴道了声谢，便将东西放到拖拉机的车斗里。 苏黎摇头失笑，看着自家儿子的举动，向沈自强和李冬英道谢。 沈自强摆摆手：“都多余了！这点干粮算啥？小安可是把提高稻子、麦子和玉米产量的方法告诉我了！ 明年咱大队要是迎来大丰收，那所有人都得感谢小安呢！ 跟小安相比，两口就吃完的干粮哪里值得一声谢？说谢就生疏了！” 他拍拍沈毅的肩膀，又道：“小毅啊，我虽然是你叔，但从我得告诉你，我是站小安这边的，大队其他人肯定也站小安这边！ 所以啊，你千万别惹小安不高兴，不然咱集体讨伐你！一人一口唾沫把你给淹了！” 以前他都不知道，小安竟然还是农业部的人，还是技术人员！ 乖乖，那些提高产量的办法简直就是千金都不能换的宝贝！ 小安可是说了，这些种植方法还没全面推广呢！ 换句话来说，他们长青大队踩狗屎运了！ 这跟长青大队成为优秀推广先进农业种植办法有啥区别？ 没有！ 等明年跟着改良的方法种植，大获丰收之时，凌安便是长青大队集体的恩人！ 沈毅不知道大队长心里想了这么多，他点点头： “我要是欺负安安，不用大家出动，我就能把我自己骂死。” 沈自强回想起小两口相处的模式，犹豫着竖起大拇指： “那……你真厉害……？” 是了，貌似只有小安欺负小毅的份！ 那没事了！ 小毅长得好看归好看，到底是个男人，皮糙肉厚的，被他自个媳妇欺负简直就是理所应当！ 这样想着，沈自强又拍了拍沈毅：“小安有你，我们放心！” 就在这时，有人跑过来：“大队长！不好啦！凌向西遭天谴啦！他……” 沈自强瞪了过去：“捋直了舌头，用脑子说话！啥遭天谴？生怕别人没理由搞你，非要说封建迷信的东西是不？” 来人愣了愣，立刻换了种说法：“凌向西不知道搞啥东西，当众表演口吐鲜血，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看起来很痛苦。 哦，当时小安也在场，小安能证明，没有人害他，是他自己那样的…… 而且……而且他好像傻了，对着刘桂花喊妈……” 凌安歪歪头：？？？ 不是，凌向西成傻子了怎么变聪明了？ 都会给他自己找妈了！ 第241章 冤家路窄 知道凌向西出事，沈自强和李冬英跟凌安他们嘱咐了几句，便急匆匆跑去处理。 沈毅一听就知道是凌安干的，心说，干得漂亮！ 凌家人如何，已经无法激起苏黎心中的涟漪，确认行李都搬上了车，她最后看了眼房子，缓缓关上院门。 她在心中默默许愿，希望今年能跟凌向南重逢。 出生便“没了”的儿子都找到了，她男人也该归家了。 见凌安他们没有去看热闹的心思，凌野这个没跟凌家人打过交道的，也歇了八卦的心。 “走走走！回农场！撸乐风和大猫！” 路途略微有些遥远，凌安陪沈毅一块挤在拖拉机的驾驶座，她面带着微笑，见着乡亲便挥手说再见。 乡亲们站立在路边，同样朝车上的人挥手说再见，祝他们一路平安。 凌野站在车斗里，一手扶稳，一手大幅度摇摆：“乡亲们，我凌野还会回来的！”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盖过他的声音，以至于乡亲们听不太清楚，只挥着手说着一路顺风之类的话。 车上的凌野同样听不清他们的声音，只看到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不过他心里高兴，只当是乡亲们在回应他的话。 今日无雪，有风。 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划似的，等看不到乡亲们了，凌野瞬间就蹲坐下来，用围巾把脸包起来，连眼睛和鼻子都不露出来。 人嘛，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信“缘分”二字！ 自从凌家家徒四壁又家破人亡之后，凌北北便彻底跟娘家断了联系，哪怕知道她娘黄老太出事也没回去。 大年初二那天是回娘家的日子，她也没有回长青大队。 嘿，就是这么巧，凌安他们要走县城附近的大路，没曾想遇见了凌北北！ 凌北北抱紧自己走在路边，脖子都是缩着的，棉衣上都是补丁，帽子瞧着也是缝补过的。 若是对她不熟，就这么路过大概是认不出来的。 凌安无意间一瞥，便确认不远处那身影是凌北北，从空间拿出一块小石头扔了过去，砸在凌北北的肩膀处。 凌北北回头大骂：“哪个神经扔我？不要命了？来啊，看老娘不跟你拼命！” 她看到拖拉机离她越来越近，瞧着驾驶座上只露出眼睛的两个人，只觉着有双眼睛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想不起，她也就不想了，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就要以牙还牙扔回去。 石头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呢，她便瞧见驾驶座上有个人扒拉下围着脸蛋的围巾，竟然是凌安那个小贱人！ 下一秒，只见凌安对她微微一笑：“冤家路窄，古人诚不欺我也！” 说话的同时，她释放出精神力对准凌北北的脑子刺去。 紧接着，凌北北便像凌向西那样，有鲜血从嘴里流出来，下意识抬手捂着头，表情十分痛苦。 而她手里的石头，早已掉落在地上。 之后如何，凌安不知道，因为拖拉机已经超越凌北北。 左右凌北北的下场跟凌向西差不多，待会就能变成傻子，回婆家的路估摸着都找不到了…… 沈毅亲眼看到凌北北的变化，心下有些惊讶，明白是他的安安对凌北北出手了，用的应该是跟对付凌向西一样的手法。 不过，他只感觉到方才空气中有一丝波动，却猜测不到凌安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安安，你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我都看出破绽。” 想着拖拉机声音大，车斗里的两人听不清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凌安眨巴眨巴眼睛： “啊……我没告诉你，我没用武功吗？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以为我的内力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以隔空杀人了吧？” 她掀开沈毅的护耳，凑近他耳朵接着道：“我应该告诉过你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别的地方待过一年吧？ 我在那里觉醒了精神力，只要我的精神力等级够高，还真能杀人于无形。 所以……你怕了吗？ 想想你的枕边人我脑子不太正常，又有如此恐怖的能力，你以后还敢闭着眼睡觉吗？” 之所以说“应该”，是凌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沈毅提起过末世的事。 沈毅一手扶拖拉机的扶手，一手扯下遮着脸的围巾，侧首迅速在凌安脸上“啵”了一口。 他唇角微勾，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安安如此之厉害，往后我都能放心闭眼睡觉，相信安安能保护好我。 果然，我就是吃软饭的料！ 安安，我要陪着你一辈子，求你往后余生护好我！” 真好！ 安安比他厉害，大抵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欺负他的安安了！ 凌安觉着她的脸大概是冻僵了，被阿毅亲都没什么感觉，默默用围巾围好，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她伸手戳了戳身旁的男人：“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显然刚刚蜻蜓点水的一吻不够真诚。” 沈毅轻笑出声：“安安，今晚回到农场，我们夫妻二人便能同睡，你做好明日起不来的准备了吗？” 凌安不屑：“谁怕谁啊？就这还需要做准备？你且问问你自己准备好交公粮了吗？我可告诉你，公粮少了我不干！”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数，从年前离开农场开始，她和阿毅就分房睡了。 她想念得紧。 沈毅微微挑眉：“既是如此，希望安安今夜别哭着求饶，求也没用，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凌安一巴掌扇在他棉衣上：“同样的话，还给你！” 沈毅没继续跟她斗嘴，心说，你就嘴硬吧！ 他定然好好努力，不辜负安安这张天塌下来还能顶着的嘴！ 想到晚上能搂着身娇体软的媳妇入睡，沈毅只觉着天地间那白茫茫的一片似乎都有了温度，心间暖暖的。 凌野从车斗里站起来，试图把脑袋探过来： “姐，姐夫，你俩聊啥呢？瞧着怪高兴的，咋不跟我和娘分享一下？” …… 「宝子们，冬至快乐呀～今儿我出门过节，回来着急忙慌码字，还差两千字还在努力中，今晚熬夜写出来！」 第242章 奇怪的村民 凌安耳力灵敏，哪怕拖拉机的声音极大，她也能轻松听清凌野的话。 这小子凑过来吼得很大声，她耳朵都抗议了！ 她伸手把他脑袋按了回去：“小孩子家家，不知道有些话不适合你听吗？还问！你给钱了吗？就问！ 你这小孩赶紧乖乖坐好，这路不好走，要是一不小心被甩了出去，我们可不会停车，你就跑着追我们吧！” 凌野瘪嘴：“姐，我的好姐姐，你说话真是太伤感情了！ 以我们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你怎么能跟我提钱呢？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都过完年了，我十五了！ 还想让我追着车跑！你咋不让我爬着追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姐对他说的话丝毫不受拖拉机噪音的影响，能清晰地钻入他的耳朵。 那么问题来了，刚才他姐和姐夫说的悄悄话咋就没传到他耳朵里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姐有能控制他能不能听清楚声音的能力呢！ 凌安若有所思：“你的建议非常有建设性，可行性很大！等着吧，等你掉下去，你就爬着追吧！我还怪想看你像虫子一样蛄蛹的！” 凌野：“……” 我不好奇了还不行吗？ 他乖乖坐了回去，凑到他娘苏黎旁边，把脑袋靠在她身上，在心里暗自感慨他姐不当人。 时间充裕，凌安他们并不急着赶路，半路上还停下来休整。 一家四口坐在车斗里聊了会天，吃了些干粮，补充了点水分，才继续启程。 路上有遇到一对中年夫妻拦车，中年夫妻问他们是否路过他们要去的地方，得到肯定的回答，便请求凌安他们载他们一程。 凌安同意了！ 她素来不会随便对陌生人热情，没办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中年夫妻给了他们两块钱，还给了四个水灵灵的大苹果和四个水煮蛋。 这些对凌安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在这年代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一般人不说舍不得给，能拿出来都难！ 加上对方面善，凌安放心二人跟她娘和弟弟一起在车斗。 饶是如此，她坐在驾驶座上还是时刻关注着身后的情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生怕二人唐突了她娘和她弟弟。 一直到将人送到目的地，凌安才彻底放松下来。 没多久，一家四口终于进入团结村的地盘。 路过团结村，他们便能回到向阳农场的营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凌安发现团结村的村民有点奇怪。 冰天雪地的，出门在外的村民并不多，只偶尔瞧见一两个人。 这稀稀拉拉的人听到拖拉机的声音，都没忍住驻足观看，发现是凌安他们又急匆匆走开，像是要第一时间去通知什么人。 有村民见过凌安发癫的阴森模样，是有点害怕她没错，但因着苏黎给不少村民看过病，他们对一家四口还是蛮尊敬的。 瞧见他们回来，不说多热情，主动打招呼总是会的，偏偏今儿个一个都不打招呼，个个转身就走，活像一家四口是来找茬似的。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默契的想法，都没打算下车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拖拉机上吹了一路的冷风，此时此刻只想早点回到营地，烤烤火，把炕烧起来，再煮碗热乎乎的面吃吃。 于是，拖拉机都不带停的，扬起一地的风雪，留给村民远去的影子。 乐风和大猫听到熟悉的突突声，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模样瞧着格外高兴。 车刚停稳，凌安便跳了下来，跑两步跑到两只老虎面前蹲下，一手撸一只老虎： “乐风，大猫，看你们乐得跟傻狗似的样子，一定是特别特别想我们了吧！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好闺女和好女婿！有点良心！” 乐风和大猫欢快地摇晃着尾巴，脑袋蹭着凌安，像是认同她的话。 凌野从车上跳下来的第一时间，扶他娘苏黎下车后，便屁颠屁颠凑过来撸老虎。 “嘿嘿，乐风，大猫，快告诉我，你们最想的人是谁？” 沈毅走过来，弯腰撸了撸乐风和大猫：“还挺乖，没有乱跑。” 苏黎同样撸起了两只老虎：“瘦了。乐风，大猫，你俩真是让人操心，我们不在没有好好吃饭吧？” 这事乐风和大猫不认！ 它们瘦没瘦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每顿都有吃饱，压根没饿着！ 撸了会老虎，凌安他们便将车上盖着行李的破布掀开，把行李拿下来，拎进屋里。 放好行李，沈毅拿着食材跑进厨房，做面条的同时烧热水。 凌野主动跑去抱柴火，烧炕。 凌安和苏黎负责打扫屋子。 屋顶上的积雪很厚，本着上吊也要先喘口气的想法，凌安他们打算吃过面条再去处理。 母女俩只打扫了饭堂和一家四口住的宿舍，其余的留着明天再清扫。 很快，面出锅了，一家四口坐在食堂里吃面。 凌安把自己发现的问题说了出来：“门口很不对劲，宿舍门口和仓库门口都有些比较新的痕迹，是我们离开前没有的，应该是有人来过。” 回长青大队前，他们把所有门窗都仔细锁好，除了乐风和大猫待的房间。 她心下有种预感，门上出现的痕迹跟团结村村民奇怪的行为有关！ 沈毅喝了口面汤：“我也发现了，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应该是没撬开就被乐风和大猫发现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事即便不是团结村的人干的，那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凌安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我的男人，跟我想的一样！” 凌野皱眉，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不、不会是林家人干的吧？” 他思来想去，他们没得罪过任何人，只是因为他的关系，跟林家人之间有些龃龉。 他有点害怕，他好不容易跟娘和姐姐相认，好不容易有了梦寐以求的家人，怕林家人搞事害他被抛弃。 虽说娘和姐姐待他特别好，可他心底最深处还是会害怕失去。 凌安似乎是看出傻弟弟在想什么，放下手中的筷子，揉了揉他的脑袋： “暂时不清楚。但，如果是他们干的，那只能恭喜他们即将获得来自于我的报复！ 哼！他们过去欺负我的弟弟，我没让他们用命来偿还，只是搬空……咳，只是吓了吓他们，是我大发慈悲！ 要真是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我们这撒野，就不能怪我不手下留情了哦！” 欸！ 差点就暴露了她搬空林家的事！ 第243章 来者不善 凌野听得仔细，将“搬空”二字听得一清二楚，恍然大悟道： “嗷！原来惩罚林家的竟是我亲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鉴于林家一夜被搬空却没人听到丝毫动静，他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书上所写的“天罚”！ 原来他以为老天心疼他过去受的苦，在给他出气，是他姐在背地里宠他这个弟弟，为他出气！ 凌安看了他一眼。 很好，她弟现在比乐风和大猫更像傻狗！ 若是傻弟弟有尾巴，这会只怕都要摇断了！ 没有外人在，凌安懒得掩饰：“跟你姐夫一起干的。” 凌野眼睛亮晶晶的，咧开嘴露出小白牙：“姐夫，你也是我唯一的姐夫！” 沈毅吃完面，咕噜咕噜把碗里的面汤也都喝完，将碗和筷子往凌野面前一推： “你唯一的姐夫要去扫屋顶的雪，让你帮忙洗碗筷不过分吧？” 这会凌野正乐呵，别说是洗碗，就是让他绕着农场跑，他也乐意。 他忙不迭点头：“行行行，没问题！” 凌野眼巴巴看着没吃完面的苏黎，等他娘也吃好了，便收拾桌上的碗筷，屁颠屁颠端去厨房清洗。 苏黎骑着乐风，要去药田看看情况。 凌安和沈毅没有用梯子，带着铁锹悄咪咪施展轻功上了屋顶，一铲子一铲子清除屋顶那厚厚的积雪。 远远的，凌安便瞧见有一群人跑过来。 由于离的太远，那群人在她眼里就跟爬行的小老鼠似的，一坨坨黑影在洁白的雪地上移动。 随着距离的缩短，他们在凌安眼中慢慢放大。 凌安弯腰团了个小雪球，砸到沈毅身上： “阿毅，来人了。” 沈毅停下铲雪的动作，顺着凌安的目光望去：“老样子是来者不善。” 小两口对视一眼，同时微微勾起唇角，不着急铲雪了。 来人一个比一个裹得严实，露出来的眉眼简直就是贼眉鼠眼的具象化。 从这些眉眼里，凌安认出了胡翠花，想来那些出现痕迹的门果真跟林家人脱不了干系。 胡翠花一叉腰，扯开了嗓子大声嚷嚷：“里面有活着的都给老娘滚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雪花的声音。 胡翠花皱眉：“是不是围巾挡着我嘴巴，导致我声音不够大，屋里的人听不见？” 她身边有人开口：“不至于吧？我耳朵都要聋了，他们能听不见？我看他们就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胡翠花把围巾拉下来，露出神色难看的脸： “林野！你给老娘滚出来！还有你的什么亲娘亲姐，全滚出来！你们不是嚣张吗？现在怎么躲起来了？是见我们人多势众，怕了吗？” 坐在屋顶的凌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这货叨叨半天，没一句重点！ 你们要来找茬，你们倒是讲讲你们的目的啊！倒是开始搞事情啊！ 她团吧团吧团了个大雪球，“咻”地飞出去，正中胡翠花的眉心。 她拿着铁锹站起来，立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扫了眼底下的那群人。 “吵吵嚷嚷的，以为这是杀猪场吗？你们配当猪吗？ 一大群人没一个长眼的，我们就站在这里，没一个人看得见，全是瞎子，也好意思站我面前叫嚣！” 雪球的冲击力太大，被砸的胡翠花下意识闭上眼的同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咬着牙爬起来，恶狠狠地抬头瞪向高处的凌安： “你们以为你们躲在屋顶就没事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指使老虎伤人，赶紧赔钱！否则，拿你们的命来赔！” 跟着胡翠花一起来的人个个握起拳头挥起来：“赔钱！赔钱！赔钱！” 凌安眼神有些古怪，这些人居然会以胡翠花为主！ 早知道上一次见胡翠花时，胡翠花连屁都不敢放，也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如今林有福进去了，他媳妇胡翠花人缘倒是变好了。 不过……老虎伤人？ 凌安叮嘱过乐风和大猫，不让他们随便伤害人类，但也不能当软柿子，有人敢伤它们，那便反击，大不了逃回山里。 以她对两只老虎的了解，除非这些人对它们造成了伤害，否则乐风和大猫是不会伤人的。 再联想到门上的痕迹，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让我猜猜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是你们趁我们不在，狼狈为奸，跑来敲门想偷我们的东西，被老虎发现了阻止你们了吧？ 呵，就这你们竟然有脸倒打一耙，说老虎伤了你们？当我们是傻子吗？” 她默默又团了个大雪球，砸到胡翠花胸前。 胡翠花吃痛往后退了两步，目眦尽裂：“你还敢砸我！有本事你滚下来！ 就是你们的老虎伤人！你们的老虎弄伤了我家大宝，害得他腿都断了！赔钱！” 旁边的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你们简直就不是人，派老虎来伤人！我婆娘就是被你们老虎咬伤了胳膊！赔钱！” “我奶的屁股也被你们的老虎咬伤了，天天喊疼，坐都不敢坐！赔钱！” “我媳妇的脸就是你们的老虎抓伤的，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被你们搞成丑丫头，现在嫁不出去了！赔钱！” “……” 这些话，凌安只信某些字眼。 他们嘴里受伤的那些人，或许是真的有伤，却不是乐风和大猫干的。 她娘给乐风和大猫检查过身体，两只老虎都好得很，没有受伤，那它们就不会搞伤那么多人。 洗好碗筷躲在厨房门里看戏的凌野撇撇嘴，把脑袋探出来： “什么啊！我宁可相信你们吃屎，也不信这些事是乐风和大猫做的！” 胡翠花怒目圆瞪：“林野！要是没有我们林家，你十几年前就该死了！你不帮着我们就算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凌野嗤笑道：“注意！注意！全体注意！我叫凌野！不是林野！ 还有啊，你们是什么样的禽兽，你们自己不清楚吗？就你们还想讹钱？你们咋不想上天呢？” 胡翠花往后看了眼，见跟着来的一群人还在，心里有底，胆子就大了。 “否认有用吗？就是老虎伤人！你们养的老虎！你们得为此付出代价！” 凌安又扔下一个雪球，百分百击中目标：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们以为老虎真的会听我的话吧？它们要是能听我的话，它们还是畜生吗？不是，得轮到你们是畜生了！” 第244章 我又来了，没人欢迎我吗? 凌安接过沈毅递过来的雪球，开始攻击胡翠花旁边的人。 “感谢你们主动上门，不然我都不知道是你们来偷窃，结果偷窃不成还要给我们泼脏水！ 我这个人最讲理了，也不为难你们，明儿个我们就去县里报案，让公安同志给我们一个交代，也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话间，她跟沈毅对视了一眼。 小两口拿着铁锹就是干，将屋顶的雪铲起来，朝着胡翠花等人抛下去。 胡翠花他们急忙躲避，可惜他们往哪儿躲，雪便砸到哪里。 凌野眼里有光，急忙鼓掌：“嗷嗷嗷！姐和姐夫真是太棒啦！你们跟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有啥区别？没有！” 原先屋顶的积雪就清理得差不多了，这会用来砸人，很快就铲除好了。 凌安和沈毅拿着铁锹直接从屋顶跳下来。 胡翠花眼底闪过一抹狠毒，直接嚷嚷出口：“摔死你们！赶紧死！不赔钱就去死！” “去你大爷的！” 凌野生气了！ 他那么好的姐姐和姐夫，不是给别人诅咒的！ 他抄起棍子就冲向胡翠花。 凌安稳稳落地的同时，用铁锹挡住凌野棍子的攻击，对着他摇摇头： “小孩子不要冲动，你的任务只有两个，学文和学武，别的都跟你没关系。” 她担心凌野年轻，下手没轻没重，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打出事，那有理都会变成没理。 她本人不介意这个，但她希望自家弟弟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永远保持少年心性。 胡翠花以为凌安怕了：“你们还等什么？一起上！把他们控制住，不怕他们不赔钱！” 凌安觉得这些人是真烦，开口闭口都是赔钱，她都怕晚上自己做梦，梦里四面八方都是一道又一道念叨着“赔钱”的声音。 让凌野躲起来，凌安和沈毅迅速出手，将胡翠花等人全来了个过肩摔。 他们出手不重，地上又有积雪，并不会对胡翠花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只会伤他们的自尊，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胡翠花他们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声无息。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小两口这样厉害！ 他们三十多号人，没人打到小两口，全被撂倒在地！ 凌安扒开他们的围巾，粗鲁地脱下他们的帽子，一个个记住他们的脸，并问他们的名字。 沈毅从兜里掏出纸和笔，默默将他们的名字记录下来。 每记录好一个名字，他就踹一脚那人：“你可以滚了。” 等人头也不回地跑了，他又默默记下别人的特征，包括但不限于脸部特征和走路特征。 没有打斗场面可看，凌野又屁颠屁颠跑出来，凑到沈毅身边，看他到底在写什么。 看到姐夫瞬间发现不同人的不同特征，他心底的崇拜又多了一点，暗自发誓一定要跟着好好习武。 说是明天去报案，凌安没打算说话算话，等胡翠花他们一走，她直接拉着沈毅打电话到县局。 在这之后，凌安他们跑去药田找苏黎。 药田上盖了大棚，能抵挡雪花，却无法抵挡严寒，有些草药已经冻伤了，有的蔫吧了，也有耐寒的长得正好。 凌安采了些样品，打算仔细研究一下，看能否改良它们的种植方法。 一家四口从药田回来，便进了种菜的仓库，这里的菜倒是长得挺好。 凌安在这里用的都是空间的种子，蔬菜自然都能不畏严寒长起来，只是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蔬菜长得比较瘦。 这些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绿色蔬菜，瘦点就瘦点吧，凌安他们都还蛮开心的。 他们打算晚上吃火锅，便每样蔬菜都摘了一些，又将他们离开前冻起来的肉拿出来一些进行解冻。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公安同志终于到了。 秦建国一下车便咧嘴笑：“我秦建国又来了！没有人鼓掌欢迎吗？” 凌安他们敷衍地鼓鼓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慢一步下车的吴东明有些嫌弃：“建国，以后咱俩别一起出任务了吧？我并不是很想让人知道认识你！” 真是显眼包！ 秦建国捶了捶他的肩膀：“咱俩是最佳拍档！” 紧接着，他开始调侃起了凌安他们，说他们怎么一回来就出事。 以前这附近不常出事，或者是出事了但没人报公安，村民都觉着扯上公安不好，都是私下解决的。 凌安他们来了之后，秦建国每次来这边出任务，基本都跟他们有关系，也怪不得他会这样说。 凌安很无辜，将在电话里没说仔细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还带他们去看门口上的痕迹。 “我们农场有老虎没错，你们也接触过，乐风和大猫很懂事，不会无缘无故伤人。 而且我觉得那些村民受伤有猫腻，合理猜测他们受伤另有原因，故意冤枉乐风和大猫，以此达到讹我们钱财的目的。” 沈毅把名单交了出去：“今天来讹钱的名单在这里，根据名字和特征，你们应该能找对人吧？” 有些村民的名字一样，可他们的特征并不相同，若是秦建国他们不能找对人，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找人了。 譬如，秦建国他们没找错一个人，他就悄悄给对的那个人套麻袋揍一顿。 苏黎提建议：“验伤吧！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会偏袒，我也不想给他们看伤，那就让他们去医院验伤，一验便能还乐风和大猫清白。” 凌野也想说话，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补充的，便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姐说的对！我姐夫说的对！我娘说的对！” 乐风和大猫坐在地上，眼巴巴看着秦建国和吴东明，那模样仿佛在诉说——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秦建国喝了沈毅倒的热水，接过名单看了眼，皱眉： “他们几十号人跑过来对付你们四个人？这事你们怎么不早说？你们没事吧？” 第245章 结果已出 吴东明捂着装热水的杯子暖手，无语地瞥了眼秦建国。 咱就是说，这一家四口要是有事，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跟我们说那么多吗？ 那是几十号人对四个人吗？ 那是人对老虎！ 别忘了，一家四口有两只老虎撑腰呢！ 吓都能把人吓退！ 哪知凌安点头道：“有事！我和阿毅铲雪的时候，胡翠花他们躲来躲去的，害得我们要用更大的劲才能让雪成功砸中他们！你们看，我和阿毅的手都破皮了！” 她把自己和沈毅的手套摘下来，将破了一丝丝皮的手展示给秦建国和吴东明看。 秦建国：“……我们再来晚一点，你们的伤就愈合了。” 吴东明：“……不错，你们的手一看气血就很足。” 苏黎点头：“我们一家人气血都挺好的，你们要是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们调理。” 吴东明眼睛一亮，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苏姨，您给我把把脉，看我有啥需要补的。” 秦建国没好气地道：“吴东明你小子，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了吗？” 吴东明像是听不到他的话，有些紧张地盯着苏黎的眉头看，就怕她把脉的时候皱眉。 听到苏黎说他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营养不良，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年头，营养不良是常态！ 走在路上一眼望去，哪有人不是营养不良的？ 有……凌安他们一家四口瞧着皮肤白里透红的，一看营养就很好。 “你们在农场过得那么好的吗？咱就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转业来向阳农场？” 也伸手给苏黎把脉的秦建国眉头跳了跳：“你小子这些话别四处乱说，到时候给苏姨他们添麻烦不说，还可能成为别人针对你的借口！” 知道的人谁不羡慕向阳农场的生活？ 这里的粮食产量高，这里能种出各式各样的蔬菜，这里养的鸡和鱼比别处肥美，这里的伙食最香…… 关键是，这里没有勾心斗角！ 凌安笑眯眯地道：“没事，你们在这里可以畅所欲为，说了就说了，这些话绝对不会出这个门。 哦对了，我们今晚吃火锅，你们想吃的话就早点处理好事情，过来一起吃。” 秦建国和吴东明人都不错，偶尔还会跑来给他们送好东西。 礼尚往来，凌安他们也愿意跟二人交朋友。 毕竟秦建国和吴东明不管从这里得到了什么，总会想办法以另外的方式还给他们，不愿意让他们吃亏。 秦建国咽了咽口水：“火锅？没吃过！我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就听到山城那边的战友提起过，据说特别好吃，吃过的人都忘不了！ 就这样说好了，晚点我们就过来吃，你们记得加上我们的份。” 他拉着吴东明起来往外跑：“跑起来！我们得加快速度！” 二人跑去团结村，根据沈毅给的名单找人了解情况，顺便让村长站出来负责，带那些受伤的人去公社医院验伤。 而白日里跑到向阳农场撒野的几十号人，被二人聚集在一起批评了一顿。 胡翠花很是不服气：“我家大宝腿都断了，我没打打断凌安他们的腿算我善良，我去农场怎么了？” 秦建国冷冷瞥了她一眼：“这事还没盖棺定论！事情真相如何还未知，轮不到你们私下解决！ 不管事情如何，你们都不该聚众闹事！ 有事找公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当我们是吃白饭的吗？还是认为你们的权利比我们大？比法律大？” 他冷起脸来是很能唬人的，胡翠花一下子就不敢吭声了。 她本来就心虚，面对公安同志心里直打鼓，就惦记着被送去验伤的儿子林大宝。 她敢去向阳农场闹，那都是她集结了几十号人，认为凌安他们一家四口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她才敢去的。 她男人林有福被抓走之后，她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尤其是知道凌野过得很好之后，她心里的怨恨和妒忌日益增长。 有机会对付凌安他们，她自然不愿意错过，只是她低估了凌安他们的能力！ 把人都教育了一顿，验伤的结果又没那么快出来，秦建国和吴东明便让名单上的人在家里等着随时传唤，便又去了农场。 两人又开启了相互掏兜的行为，看看彼此身上都带了多少钱和票。 他们垂涎凌安他们的美食，却不能心安理得的白白接受，有钱掏钱，没钱回头就送点好东西过来，总不能让对方吃亏。 如此这般，他们下次才有继续蹭饭的机会！ 在此之间，两人借用农场的电话，往单位打了个电话，将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转告给同事，并且让同事有空去公社医院看一看。 吃上火锅，两人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一心沉浸在美食之中，吃得眼泪鼻涕直流。 “又香又辣！果然好吃！这锅底是怎么做的啊？我想回头有空在家里搞，让我爸妈他们也能吃上！” 大冬天还有这么多新鲜蔬菜，他是不敢想的，但他觉得只要有汤底，不管烫什么吃都是香的！ 吴东明抬头，同样露出期待的眼神。 沈毅举起自制果汁跟他们碰了碰杯：“我炒制的底料还有。你们要是想要，等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们装上。” 听到他这样说，秦建国和吴东明自然是感激不尽。 不止是火锅底料，凌安他们还装了点蔬菜给他们二人带走。 秦建国临上车前回过头来，看着苏黎说道： “苏姨，你还缺儿子吗？就那种已经长大，不用你操心，还能挣钱的儿子。” 要是经常能吃到向阳农场的美食，他觉得多个妈似乎也挺好。 苏黎失笑：“我一儿一女刚好凑了个‘好’字，倒是不缺儿女了。不过，你要是想认我当妈，我没意见，前提是你亲妈也没意见。” 她乐得秦建国他们经常来，想着有当公安的朋友在，总归对闺女他们来说是好事。 秦建国乐了，保证回去就问他亲妈的意见。 他和吴东明再次回到团结村，村长已经带着那些伤员回来了。 验伤结果，已出。 第246章 蓄谋已久，凌野想哭 这些，凌安他们暂且不知。 太久没见乐风和大猫，晚上一家四口闲下来，便围坐在一起撸老虎。 苏黎用草药熬了水，分别盛到四个盆里，于是四人便边泡脚边撸老虎，可谓是不亦乐乎。 到底是冬日，哪怕屋里暖和，盆里的热水也凉得快。 水不怎么暖了，凌安他们便结束泡脚，把脚擦干穿上棉鞋。 沈毅将盆里的水倒出去，把盆洗干净，回屋便眼巴巴看着凌安。 凌安对上他的目光，瞬间移开，她到底是有点怂了。 刚才泡脚那会，阿毅便时不时看她，眼里的意思很直白。 凌安想起自己白天说的话，多少为自己的腰感到悲哀，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哪怕她也很想念，想跟沈毅放肆一晚，可到底是开荤过又禁·谷欠过一段时间的人，她总觉着自己有可能死在炕上…… 沈毅凑到她耳边轻笑道：“安安，怕了？” 凌安不愿意承认：“没有。” “那便是胆怯了。” “也没有。” “怂。” “不可能！” “那你磨磨蹭蹭不肯回房间，是喜欢坐着等天明吗？” 凌野不解，怎么他姐和姐夫又当着他和娘的面说悄悄话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吗？ 他悄咪咪凑了过来：“姐，姐夫，你俩在聊啥呢？是要对林家出手吗？可以带上我吗？” 凌安伸手推开他的脑袋：“林家人欺负的人是你，你没想过自己报复回去吗？不会觉得遗憾吗？往后余生午夜梦回的时候不后悔吗？” 沈毅挑了挑眉，他一听就知道他的安安是什么心思，这是要忽悠小野去搞事情啊！ 凌安确实是这样想的，谁让臭弟弟没点眼力见，都看到他们说悄悄话了还非要挤过来！ 也不仔细想想，能让你怎么的话还能叫悄悄话吗？ 左右她和阿毅教导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对弟弟来个阶段性测试了！ 苏黎抬眸看了三个孩子一眼，笑着摇摇头，起身回她所住的宿舍。 到底是当母亲的，她能明白自家闺女在给儿子挖坑。 那又如何？ 她信闺女不会害小野。 凌野面对外人，脑子挺灵活的，在信任的家人面前，他有点拐不过弯来。 他挠挠头：“遗憾倒是没觉得，以后的我会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那么一丢丢可惜。 一开始我看在养爷爷和养奶奶的份上，劝自己不要跟他们计较，便忍了。 后来忍无可忍，反抗也没什么用，我只能沉默，想着有朝一日翻身，一定不让他们好过。 就是吧……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总不能跑去把林家人揍一顿吧？” 他看到姐姐他们给他出气的时候，心里十分雀跃，同时也很崇拜，想着如果自己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真让他去做吧，他稍微有点迷茫，连报复都不知该如何报复。 凌安微微一笑：“怎么不能？只要没人看见，他们没有人证，就不能证明是你打的。” 凌野犹豫着道：“那我去……给他们套麻袋？” 凌安说，可以。 凌野看向沈毅。 沈毅点头。 只要是安安想的，他向来无条件支持。 而且他眼下只想着把小野忽悠走，他好将安安带回房间，做白日里安安承诺过的事。 真是怀念跟安安负距离交流的时候！ 凌野穿上棉衣，围上围巾，戴好帽子和手套，一脚跨出门，又回过来头看小两口。 “真……真去啊？你们不拦着我？” 他也就随口一说，这寒冷的夜晚，他只想待在温暖的炕上！ 没想到姐姐和姐夫竟然支持他！ 他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凌安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去吧！” 凌野：“……不太安心。”他忽然觉得他姐不安好心。 凌安叹气：“跨出去第一步很难，但只要你跨出去了，便成长了，往后便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真的，你姐我当初就是这么干的！ 你要是觉得一出手就给人套麻袋揍人不好，你可以循序渐进啊！ 比如，趁着夜深人静，拿棍子时不时敲一敲他们的门窗，等他们骂骂咧咧要起来看的时候，你就快点躲起来，等他们躺回去了就继续。 比如，你可以大晚上磨刀给他们听。这个需要你自带磨刀石，在他们窗户底下干。不然你就翻墙进去，在他们院子里磨刀。” 没办法，之前她和阿毅把林家搬空了，差点把房子都给拆了。 林家用了几十年的磨刀石，此刻安安静静躺在空间里。 林家没有了磨刀石，凌野需要，只能自带。 凌野往外走了一步，一阵冷风吹来，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姐，外面好冷啊，天也很黑，这里离林家不近，要不……” “算了”二字还没出口，他听见身后的动静扭头看去，就看到门缓缓关上，而关门的人正是他姐。 不是，你们关门有什么用？ 我可以回宿舍啊！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凌安打开门：“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没发现你的房间被锁了吧？” 凌野震惊：“！！！” 紧接着，他听到他姐继续道： “钥匙在林家大门左侧的石头底下。早点去吧，要是下大雪把石头给掩埋了，会增加找钥匙的难度。” 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凌安笑眯眯，表示是她让秦建国放过去的。 凌野懂了，他姐这是蓄谋已久！ 他也明白，他姐对他从宠爱到欺负了！ 没有外人欺负他的时候，他姐就是他的绊脚石！ 他有点想哭。 如果凌安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说不是绊脚石，叫磨刀石！ 自家姐姐都能对他使心眼子了，以后出门在外可就不能随随便便被人忽悠了哦！ 凌野认命般地跑了起来，离开营地，前往团结村。 凌安摸了摸鼻子：“他怎么不先检查一下门锁？只要他去看一眼，就知道锁头没有锁上。” 沈毅把下巴搭在她肩上，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安安，都这时候了，就不要想别的事情了吧？该为你白天说的话付出代价了。” 凌安：????^????该来的躲不掉…… 第247章 晕……晕过去了 凌安醒来时，眼神有点涣散，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嘴上撩得飞起，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 她以为自己如今的身体素质，承受能力定然很强，绝不会在那件事上示弱。 却不知沈毅越发不知疲倦，拉着她跟寒冷的风雪夜共沉沦。 后半夜她的嘴里到底是发出了娇滴滴的声音，时不时喊着“不要”、“睡了”、“别来了”之类的话。 每每如此，沈毅便说：“说好的公粮少了你不干呢？安安说要说话不算数吗？” 凌安想都不想便让他继续，说她不带怕的！ 真就是天塌下来还有她这张嘴顶着！ 后来……她都不清楚自己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再醒来便是现在。 她用意念看了眼空间里的钟表，很好，已经中午十一点三十六分！ 凌安稍稍动了动手指，绵软无力，一点都不想动。 她想要翻身，哪知道一动……偷偷在心里骂沈毅禽、兽！ “嘶——”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腰酸腿疼，像是被拆了骨头似的。 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继续睡过去时，“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安安，你醒了就好，该起来吃午饭了。” 凌安没好气地看了眼走进来的男人。 沈毅坐到炕边，眼里带着丝丝笑意，抬手轻轻摩挲着凌安的脸，仿佛在对待极其心爱的珍宝。 “先起来吃饭，吃了饭再睡回笼觉，嗯？” 凌安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抓住沈毅摸她脸的手移到唇边，张开嘴便咬了一口。 “哟哟哟，这会儿知道温柔了？昨晚你怎么不温柔点？怎么不听我的话？我都叫你停了，你非是不听！ 哼，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死在炕上，好把你媳妇的位置空出来，让你娶下一个！” 沈毅笑不出来了，低头在凌安的唇瓣上咬了咬： “安安不要乱说话，从前以后，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媳妇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你若是再说这种话，我可不会轻饶你，就……以昨晚为例，比昨晚再过分一点。 我记得安安也很快乐，起初也夸我温柔，说我娶到你赚大了，你嫁给我同样赚大了，说我们十分契合。 后来……安安确实喊停，可在那之后，安安不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厉害吗？ 我只是如安安所愿，向安安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可惜……安安晕过去了。” 凌安捏住沈毅的嘴：“别乱说话！谁晕过去了？我那是困了，一心二用，边跟你那什么边去陪周公下棋！” 沈毅轻笑出声：“好。安安说得有理有据，我信了。” 凌安歪了歪头：“我怀疑你在阴阳怪气。” “没有的事，我这是无条件信任安安。” “哼！你就是欺负我好哄！” 说到底，凌安并没有真的生气。 那种事情本就是他们夫妻二人你情我愿，如果凌安真的不想，沈毅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沈毅直接把凌安抱起来，拿过一早放在炕头的衣服，给她穿好。 “听话，先洗漱吃饭，不然饭菜就要凉了。过后安安要打要骂，我都奉陪。” 凌安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行啊，你抱我去刷牙洗脸，抱着我喂我吃饭！” 沈毅挑眉：“没问题，只要安安不怕娘和小野盯着看。” 凌安抬头咬了下他的下巴：“我怕啥？我这个点才起来，娘肯定啥都猜到了！ 都怪你，我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没了啊！ 想我堂堂力大如牛的美少女，在娘的眼里真就是柔弱不能自理了！” 话是这么说，在走出房门之前，她便推开沈毅，自个走出来。 沈毅给她兑好温水，在她刷牙时又兑了热水弄湿毛巾拧干，给她擦脸。 他原本在厨房忙活，饭菜差不多了便进屋叫凌安起床。 这会饭菜都好了，苏黎和凌野将饭菜端上桌。 然后，凌野蹦蹦跳跳跑过来：“姐，你也太舒服了吧！大家都是一个娘生的，为啥你能睡到现在？ 而你可怜的弟弟我，一大早就被姐夫拉起来，今儿个没跑步，他居然拉着我去爬山！ 最过分的是什么，你知道不？ 乐风和大猫也跟着爬山，它俩实在太过分了，跟着姐夫一起嘲笑我！ 一人两虎跑我前面！时不时回头给我一个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个小垃圾，乌龟来了都爬得比你快’！” 凌安眼睛盯着五花肉白菜炖粉条，夹了一筷子粉条，滋溜滋溜吃完才分给凌野一个目光： “嗷？阿毅、乐风和大猫眼里有乌龟？” 凌野摇头：“那没有。” “那‘乌龟来了都爬得比你快’，你是咋看出来的？” “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一看就是这么个意思！” 凌安眨眨眼：“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的眼神现在在表达什么。” 凌野左看右看，皱了皱眉，瞥了眼桌上的食物，犹豫着猜测道： “让我别啰嗦，不要妨碍你吃饭？” 凌安伸出左手的食指左右摆了摆：“不！我的眼神说，小傻子，就你这样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凌野瞪大了眼睛：“姐，在吃饭呢！别说这么有味道的话！” 凌安快速啃了块排骨，扒拉了两口米饭：“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一个字眼就能让你没胃口了吧？ 没关系，那你少吃点，剩下的我来吃！我这个人跟宰相差不多，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胃里能装饭桶！” 凌野：=????(??? ????) 没有胃口是不可能的！ 以前在林家，他曾被林家人要求端着碗在茅厕门口吃饭！ 他就是嘴巴犯贱，忍不住叨叨，欸！欸！欸！姐你别吃那么快啊！嘴下留情，那块排骨是我先看上的！ 姐弟俩像是突然搭错了哪根筋似的，开始抢菜吃！ 明明盘里的菜那么多，非要夹同一块！ 凌安吃饱喝足，拍拍凌野的肩膀： “弟弟就是弟弟，想从我筷子底下抢菜，那你是真的菜！” 这时，沈毅凑近她耳朵，用只有他们小两口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安安这就没事了？看起来精神十足，腰不疼，腿不痛，是我昨晚不够努力？” 第248章 你输了 凌野搬了张小凳子，坐到他姐旁边，看了眼雪地里的男人。 “姐，你跟我姐夫这是在玩哪出？” 凌安嗑着瓜子瞥了他一眼：“你管这叫玩？我觉得你姐夫最近懈怠了，让他加强锻炼呢，不然身体素质下降咋办？咱这三面环山，还靠近别的国家，万一有危险，不敢想，不敢想呐～” 凌野似懂非懂：“姐，你这叫深谋远虑！” 凌安没继续解释，这跟深谋远虑没关系！ 她就是单纯为自己的腰和腿报仇，罚沈毅在雪地里扎马步罢了。 原本她也没想这样做的，谁让沈毅欠揍，非要在她吃饱的时候调戏她，说什么昨晚不够努力！ 这简直就是挑衅！ 凌安认为，沈毅这是在炫耀他的体力，毕竟做那事时晕过去的只有她一个。 行啊，你体力好，你身体素质强，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所以，凌安罚沈毅没有时间限制，她时不时瞄一眼手表，就看他能坚持多久。 凌野不知道小两口之间的情、趣，他觉得心里很舒坦，仿佛他姐是在为他出气！ 他才跟姐姐吐槽完姐夫和两只老虎，他姐就惩罚姐夫，真不愧是他亲姐！ 有些人挨揍是自找的！ 凌野笑嘻嘻地绕着沈毅看来看去：“姐夫，不错不错，难怪你是我武学老师，这马步扎的真标准！ 嚯！天上飘着小雪，还刮着冷风，你都能一动不动的，这定力是真好！ 哎呀呀，姐夫你说你到底是咋做到的呢？这腿是一点都不抖啊！” 沈毅抬眸：“凌野听令，陪为师扎马步！” 凌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什……什么玩意？ 他缓缓转身看向屋檐下坐着的凌安：“姐，你说我是不是该让娘给我看看耳朵啊？我觉得我耳朵出问题了，都幻听了！” 凌安笑眯眯地道：“不用找娘，我就能给你看！哦，看了，你耳朵好着呢，年轻人的耳朵就是好啊！ 呐，你身后那位，你的武学老师，让你跟着他一起扎马步呢！装病是没用的，装聋作哑同样没用！” 苏黎拿着银针从屋里出来：“小野，你耳朵有病？来来来，娘给你扎几针。” 凌野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在沈毅旁边扎起了马步。 凌安和苏黎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秦建国和吴东明开着局里的车过来，一下车就看到沈毅和凌野跟桩子似的扎在雪地上，而凌安和苏黎坐在屋檐下看书，母女俩之间还有个炭盆。 怎么说呢，他们瞧着这画面竟然觉得十分温馨！ 两人走过去跟凌安和苏黎打招呼，将一大早从家里拿的零嘴和水果递过去。 苏黎笑呵呵地收下，进屋给他们泡热茶。 这两人基本上每次来都会蹭饭，虽说是掏钱的，可一来二去大家处的不错，苏黎自然不跟他们客气。 秦建国看了眼沈毅和凌野帽子上的积雪，问凌安： “嘶，不会是你想看冰雕，他俩不会做，直接想把自己变成冰雕吧？” 凌安摇头：“非也。你们看不出他俩现在这个样子在表达什么意思吗？” 秦建国和吴东明相互看了一眼，表示看不出来，并且虚心求教。 凌安合上手里的书本，老神在在地道： “这叫‘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要努力，没你优秀的人也在努力，你怎么闲得住’！” 她起身把书本放在小凳子上，朝着沈毅和凌野走过去。 她先走到沈毅身侧：“这是比你们优秀的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跟他比试比试，还可以二对一。瞧瞧，你们在笑呵呵，他在努力，你们不会自愧不如吗？” 紧接着，她走到凌野身侧：“这是暂时没有你们优秀的人，不信你们也可以跟他比一比，只要不打脸都好说！ 瞧瞧，你们在跟我聊天，他却在坚持不懈地提高自己，你们不怕被超越吗？” 一顿瞎说之后，她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走回屋檐底下。 秦建国和吴东明有点无语。 凌安说的在理，可他们就是觉得不对劲！ 秦建国走近观察一动不动的两人，伸手推了推沈毅：“嘿！下盘是真稳！” 随即，他对凌野说道：“小野，你不用做冰雕了，因为你的鼻涕已经冻成冰雕了！” 这话一出，凌野忍不住动了。 “真的假的？” 他抓过秦建国的袖子就往自己鼻子送，显然要拿别人的袖子擦鼻涕。 秦建国一下子把袖子扯了回来，迅速后退几步：“别搞我！” 凌野啧啧：“建国哥，你别一副我欺负了良家少男的样子行吗？” 这时，沈毅开口了：“小野，你输了，你今天晚上要加十道题！” 凌野：(*?????????) 他要戒赌！！！ 是他主动要求的，说他赢了要沈毅给他做麻辣兔肉和烤鱼吃！ 他输了，今天多做十道题！ 他泄了气，一屁股坐到雪地里。 想了想，他有些不服气，爬起来一个起跳跳到沈毅身上。 这让人猝不及防的行为，致使沈毅一个不稳，被扑倒在地上。 凌安看了眼时间，计时结束。 一行人进屋里喝热茶去了。 秦建国和吴东明今日前来，是昨天的事有了结果。 那些伤员，没有一个人的伤是老虎造成的！ 胡翠花的儿子林大宝，这货自己大雪天的时候到处跑，一不小心掉沟里断了腿，为了讹钱，故意栽赃陷害两只老虎！ 向阳农场营地那些有痕迹的门，还真是有人想趁凌安他们不在偷东西，结果被两只老虎吓跑了。 有人胆子小，有被吓尿的，有逃跑时慌不择路剐蹭出伤口的。 最过分的是，有人为了从凌安他们这里讹钱，居然自我伤害，往自己身上弄伤口，说是乐风和大猫伤的！ 这些人，无一例外是林家人怂恿的！ 林家被搬空之后，跟村里借了些粮食，胡翠花还回娘家拿了旧衣服、借了钱，日子依旧难过，就找了这些人一起谋划要偷向阳农场的粮食。 可惜两只老虎守着，他们什么都没偷到，自然没什么后果，就是批评教育一顿。 事情跟凌安他们解释清楚了，秦建国叹气： “林家人是真奇怪，去年一夜之间被搬空，如今还是年初，他们又说昨晚遇到鬼了……” 第249章 嘿嘿嘿，真给力! “鬼”凌野眼睛闪了闪，默默缩小存在感。 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 昨晚他姐都把他架到那个份上了，他说什么都要去给林家人一点颜色瞧瞧！ 他踏着风雪，拿着木棍到了林家外边，便用时不时敲打门窗。 听到屋里的人骂骂咧咧，他不为所动，甚至敲得更起劲！ 若是屋里的人边咒骂边起床，他便会悄咪咪找个地方躲起来，或大树后，或蹲坐在窗户底下，反正有窗格在，屋里的人没办法将脑袋伸出来查看。 因着害怕，胡翠花他们只敢点燃煤油灯，打开门缝看，或是透过窗子往外看，根本不敢出门！ 凌野非常沉得住气，听到胡翠花他们重新关门关窗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等约摸七八分钟还是没动静，他又继续敲敲打打，吓唬屋里的人。 后来，他从兜里掏出凌安给他防身用的小刀，一下一下地刮着木棍，那声音伴随着“呜呜呜”的风雪声，像刀刮骨头似的。 好消息：把林家人给吓尿了。 坏消息：惊动了附近的村民。 好在凌野毫不恋战，听到附近村民骂林家人便跑了。 他还没跑远呢，就听到那些村民出门要林家人给一个说法。 村民都以为是林家人搞的鬼，以为他们过得不舒坦，就想让所有人都不舒坦。 凌野一路跑回营地，才发现他宿舍的门压根没锁，单纯挂着锁头而已！ 凌安知道是怎么回事，喝了口热茶，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凌野。 “林家人确实够奇怪的，不过他们曾经虐待我弟，我说话难听，只想说都是报应。” 沈毅不赞同：“安安你只是实话实说，怎么能算说话难听？” 凌安朝着他眨眨眼：“那算我说话好听？” 沈毅点头，嗯了一声。 秦建国悄悄扯了扯凌野的衣服，小声问：“你姐和你姐夫平时也这样吗？” 他从县城过来，感觉今天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快消化完了，这会莫名觉得有点饱。 凌野想也不想地道：“咋啦？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俩连手都没牵，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 秦建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氛围，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更没有亲吻，可就是觉着这对小夫妻自成一方世界，让人看得心里甜甜的，有种想结婚的冲动。 然而，他……连对象都没有！ 吴东明直了直身板：“这个我懂！建国哥，你没谈过对象不理解很正常！” 凌野撑着脸：“我也没谈过对象，而且我还小呢，我都理解！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对视，大家都会觉得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是无比恩爱的夫妻！” 凌安目光扫了过去：“我们听得见。” 凌野摆摆手：“没关系，听见就听见吧，我们又不是在聊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他乐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姐和他姐夫恩爱！ 去年他跟过姐夫他们去附近村子卖猎物，看到很多女同志害羞地盯着他姐夫，胆子大的挤过来跟他姐夫搭话，还有塞小纸条的…… 当然啦，他姐夫压根不搭理这些人！ 沈毅当时都没抬眼看人，感觉到有人靠近就问：“要野猪肉，兔肉，还是傻狍子肉？要多少？” 若是对方不是来买猎物的，沈毅便会说：“不买的麻烦让开，别妨碍想买肉的人。” 遇到问他有没有对象的，沈毅会特地提高声音，力求让更多人听见他的话： “我有媳妇，我媳妇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姑娘，比我还好看，还力大如牛，这些猎物基本都是她的功劳，我就是个吃软饭的，我这样算是有对象吧？” 那模样既骄傲又欠扁，凌野都怕他被围殴！ 这时候，偶尔有人欠揍地开玩笑：“你媳妇这么好，能介绍给我们吗？” 沈毅冷笑：“怎么？想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没门！ 我看你像流氓，各位家里要是有闺女，一定要记住这个人，千万别让流氓靠近你们闺女！” 后来再去卖猎物，没有人女同志再敢对沈毅示好，也没人敢开玩笑要他介绍凌安。 回想到这里，凌野没忍住嘿嘿笑出声。 他姐夫真给力！ 下一秒，他就发觉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看向自己。 他有些迷茫：“怎么了？” 凌安吃着沈毅给她剥好的瓜子仁：“没事，美人一笑我见过，就想看看傻子一笑是什么感觉。” 凌野笑不出来了，他的笑容转移到了其他人脸上。 他眼珠子转了转，灵光一闪抓住了点东西，眼睛亮亮地看向吴东明： “东明哥，你可以啊！听你刚才的话，你是有对象了吧？建国哥都没有，你居然有了，厉害啊！” 吴东明咧嘴笑了：“欸！没办法，谁让我优秀呢？建国哥也就是年纪比我大，除此之外还有啥？” 秦建国拧住他的耳朵：“你说还有啥？” “疼疼疼，你先放手！”吴东明龇牙咧嘴，“你跟我一样优秀，可惜那些姑娘都瞎了眼才没看上你，这回我没说错话了吧？” 秦建国哼了声，松开拧着吴东明耳朵的手： “你还好意思嘲笑我！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抠搜的样子，真有正常姑娘看得上你吗？人家喜欢受虐吗？ 还不是你小子鸡贼，跟你媳妇相亲的时候咬着牙装大方，请她吃了红烧肉，还给她买了雪花膏，其实你当时心里滴血了吧？”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钱就跟吴东明的命似的。 来凌安他们这里蹭饭，一开始是本着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想法，并且那会不熟，才在秦建国的带领下掏钱。 后来熟了，他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因为凌安他们真的很好，还让他采摘最新鲜的蔬菜带回家！ 那次相亲，第二天他拉着秦建国哭了很久，在哭他那逝去的钱和票！ 吴东明撇撇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能不能别再提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再说了，甭管我当时咋样，我把人娶到手就是我的本事！你就是嫉妒我有媳妇！” 凌安惊讶：“呀！都结婚了啊，那你媳妇发现你抠搜的本质没？” 第250章 深夜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吴东明耳朵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凌安他们秒懂，看来吴东明已经在他媳妇面前本性暴露了！ 秦建国笑得十分猖狂，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他媳妇喜欢大方的，发现东明小气吧啦的，差点就跟他掰了！” 吴东明不满地抬起手，一拳砸在秦建国的手臂： “笑啥笑？哼，我这不还是把人娶到手了？哎呀，我抠搜又咋了，我媳妇为了我改变择偶标准了！” 秦建国眼神略微有些复杂：“你确定是改变？呵呵，她把你的工资全抓在手里，钱都在她那里，她当然没意见。倒是你，原来是真抠搜，现在是没钱不得不抠搜！” 吴东明来这里吃饭能掏出钱，那还是他媳妇知道他要出任务，可能得在外面吃饭，才塞给他的。 不仅如此，他还倒贴了以前没结婚存下的一点小私房钱！ 秦建国和吴东明跟凌安他们聊了很多，热茶也喝了不少，便起身告辞。 这一次，他们没能赶上午饭，且还有事要赶回局里，没时间等晚饭，难得没有留下来吃饭。 凌安这个人，有时候她特别记仇，能记特别久，直到对方的遭遇足够让她解气，她才会停止报复，比如凌家。 有时候她一点都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报！ 当天晚上，凌安终于又跑去“上夜班”。 沈毅吧，凌安在哪里，他便在哪里，自然跟着往外跑。 昨天胡翠花他们来找茬，凌安当场就又是砸雪，又是揍人，可到底是不想赔医药费，没造成什么伤害。 乐风和大猫是老虎，也是家人。 胡翠花他们敢冤枉两只老虎，还以此要挟他们一家四口掏钱，哪怕对方失败，凌安也咽不下这口气。 当众报复虽然爽，爽完之后可能要赔偿，她十分不喜欢，赔偿那不是相当于花钱出气，不就是越来越气吗？ 所以，她宁愿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凌安和沈毅先到了林家，没有像以前对付凌家和长青大队沈家那样，将人带进空间折磨。 小两口直接在黑暗中出手，逮着人就是一顿物理输出。 寂静的夜里响起林家人杀猪般的惨叫声，竟莫名顺耳，令人身心舒畅。 等附近邻居听到动静，骂骂咧咧起床来查看情况，凌安和沈毅便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 紧接着，小两口抵达下一户人家。 胡翠花带头的几十号人，凌安都不想放过。 来都来了。 她总要一次性将昨天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一夜，团结村的夜空上总响起一阵一阵的惨叫声。 附近村子也同样如此。 那几十号人不止有团结村的村民，还有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无一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否则也不会被胡翠花鼓动！ “夜班”过后，凌安只觉着神清气爽！ 回到农场附近，她不用轻功了，要沈毅背着她走。 沈毅二话不说便将人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雪地上，朝着营地缓缓靠近。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凌安和沈毅却觉得今晚无比美丽。 大抵是因为此时此刻，两人的两颗心格外靠近。 第二天，团结村的村长跑过来跟凌安他们提起夜里的怪事。 “昨晚村里好几户人家都挨揍了，也不知道是谁揍的，村里人听到动静跑出去，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跟村干部开会研究过，我们怀疑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伤人，人数应该不少，因为这家刚挨完揍，那家就立马挨打，两家离的还不近，人不可能瞬间跑那么远！ 我寻思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有个防范，夜里睡觉一定要警醒一点！” 他边说边观察凌安他们的反应，见他们一个比一个惊讶，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些挨打的人家，全是昨天来过向阳农场闹事的！ 起初他跟其他村干部一样，怀疑是凌安他们干的。 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他不认为凌安他们具备这个能力。 “唉，那些人还怪惨的，一个个顶着猪头脸。” 凌安惊讶过后，摆摆手：“村长你别担心我们，要是有人敢来找我们晦气，我们就放两只老虎出去，看到底是谁害怕！” 村长：……他真是急了，忘了这里有两只威猛无比的大老虎！ 那些夜晚从睡梦中被走醒的人，发现他们都是来农场的那批人，便跑去隔壁村子看其他同伙，见他们也盯着猪头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下骇然。 他们敢笃定，一定是来自凌安他们的报复！ 他们不敢说，怕下次就不是挨打那么简单了。 明明各家各户冬天都关着门窗睡觉，凌安他们居然有本事进入屋内，连续报复了那么多人家，也没被人瞧见，可想而知不是什么简单人，惹不起！ 胡翠花也是如此想的，生怕自己丢了小命，或者像她男人那样被抓去劳改，没人照顾她瘸腿的儿子林大宝，只能打落牙齿向肚里咽！ 这些人不敢再跑来闹事，凌安他们乐得清闲，每天不是在拯救地里的草药，就是看书学习、锻炼、写写画画之类的。 没几天，郑淑君他们陆陆续续回来了。 向阳农场人齐了！ 人都回来了，地上的积雪却依旧还是那样厚，还不到耕种的时候。 孙永安和李玉芳回去见父母，不仅把婚事定了下来，还把证给领了！ 他们在城里简单办了婚礼，其实也就是双方家庭和外公外婆那边的家人一起吃了饭。 两人在农场干了一年，这里伙食好，他们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兜里有钱，是可以风光办一场喜宴的，不过他们不想那么扎眼。 这年头越低调越好。 当然，回到向阳农场就不同了，该高调高调，该嚣张嚣张，毕竟他们可是拿了先进的！ 有底气！ 好在刚过完年，大家都带了礼物回来，正好给孙永安和李玉芳补新年礼物，大家还一起吃了顿狍子肉火锅，算是两人在这里的婚宴！ 土地化冻前，凌安他们都比较闲，大家都在努力提高自己。 只是，大家发现凌安越来越不对劲！ 第251章 把手伸出来 在凌安再次吃过饭没多久又喊饿时，沈毅皱眉拉住她的手。 “安安，你最近动不动就饿肚子，吃过饭没多久就饿，一天要吃好多顿，是哪里不舒服吗？让娘给你把一下脉吧。” 连睡着了都不忘吧唧嘴，这点他没说，多少得给安安留点面子。 凌安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啊。我觉得我吃嘛嘛香，睡眠质量也好，跟以前没啥区别。” 其实是有区别的，她觉得自己比以前还要懒一些，不怎么想动，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她最喜欢的还是依偎在阿毅怀里，会特别有安全感！ 沈毅看向凌野：“小野，你去把娘叫回来，让她给你姐看看。” 苏黎闲着没事就会去药田看看，顺便带乐风和大猫散步。 凌野听了沈毅的话，拔腿就往外跑。 此时的他多少有点紧张，原先他也觉得奇怪，但又觉得能吃是福，便没太在意，反正这里不缺吃喝。 如今知道姐夫他们担心，他这小心脏突突的，还真怕他姐有事。 “娘！你快跟我回家，给姐姐把个脉，看看她身体有没有啥异常。快点，再跑快点，实在不行我背你吧，姐夫都要急坏了！” 那倒是没有。 沈毅紧紧牵着凌安的手，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也看看医书，跟丈母娘学点医术，这样就能更好地照顾安安。 凌安戳了戳他的脸：“别紧张，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别说一拳打死一头野猪了，即便是一头大象，我也能一拳送它去投胎！” 她早发现自己胃口越来越好了，尤其是近段时间，她的饭量在增加的同时，饿的还特别快。 她没感觉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也就没给自己号脉，毕竟自己给自己把脉这事不一定准确。 沈毅的面色有些沉重：“安安真厉害，但还是要等娘看了再说。” 郑淑君看了眼他们二人：“沈毅你也别太担心了，凌安的脸色挺好的，白里透红，应该没什么事。你好好陪着她，我们去厨房做点吃的。” 不管凌安有没有事，既然她饿了，那便给她做吃的呗！ 若是平时，沈毅肯定第一时间屁颠屁颠往厨房跑，不给别人献殷勤的机会，可这会他真的很担心，只想紧紧握着凌安，待在她身边。 大家都能理解，跑去厨房揉面，打算做番茄疙瘩汤。 苏黎气喘吁吁地跟着凌野跑回来，看到郑淑君他们进厨房，见怪不怪了，快步跑进屋里。 一路上凌野都在讲凌安的情况，她自然知道自己闺女又饿了。 凌安最近在吃东西方面有点异常，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也有注意，一有空就默默观察闺女，就担心她有事。 看来看去，她发现闺女整天乐呵呵的，时不时给小野挖个坑，简直就是心眼子没处使，只能使在自家弟弟身上！ 她有提出要给大家来个体检，这样便能顺理成章看看闺女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被否决了，她闺女说等春耕前再做体检，这段时间大家吃好喝好睡好就行。 她也就没坚持。 主要是闺女瞧着就不像有病，要有也是脑子有点病，偶尔发发疯。 “把手伸出来。” 苏黎一回来就坐到凌安旁边，声音不容置喙。 凌安乖乖把袖子撸起来，伸出手让她娘给她把脉。 “娘，我真没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就是饿了，说明我代谢快，我做梦都偷着乐呢！” 沈毅很紧张：“娘，咋样？” 苏黎给了沈毅一个安心的眼神，没忍住戳了戳自家闺女的额头： “还嘚瑟呢！没人比你更懂你的身体情况～那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凌安一脸的无辜：“娘，看你一脸轻松的样子，我身体肯定倍棒！ 不过……娘你把完脉眉眼都带着笑意，虽说我健健康康是值得高兴的事，显然你现在不是这个意思，不会是……” 苏黎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 凌安：?(?''?''? )?????? 凌野挠挠头：“我姐想哪样？到底是哪样？有啥病得了会让人高兴的呢？” 做疙瘩汤并不需要太多人，也就郑淑君和李玉芳在厨房，其他知青都在屋里。 周善英恍然大悟：“哈哈！我懂了！苏姨检查出来，凌安不止是力大如牛那么简单！她说不定单手就能举起拖拉机！ 妙啊！ 凌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拥有你这样的力量啊？我可太羡慕你了，做梦都想自己也是力大如牛！ 我跟你们说，我原本想去部队当兵的，我爹妈不放心我，认为我细胳膊细腿的去了容易有危险不说，还可能拖后提，宁可送我来下乡也不想让我去！ 我要是有你这身本事，我爹妈肯定二话不说，一脚把我揣进部队了！” 简直离谱！ 听得凌安嘴角直抽抽。 “你身手挺好的，每次阿毅教小野习武的时候，你都在旁边跟着学，进步很大，一般人不是你对手。你要是还想进部队，你还年轻，为时未晚。” 周善英摆摆手：“再说吧！现在这样也挺好，我没进部队，可我成了兵团知青，要种地没错，重要的是我们现在也有训练啊，我也能摸枪啊！” 她很认同之前凌安跟她说过的话，为国争光不是只有进部队才可以，任何行业，任何身份，任何人，只要在做利国利民之事，便也是为国为民。 别的她不敢吹牛，但向阳农场绝对是所有农场里最特别的，他们这儿种的作物产量高、口感好，师部是夸了又夸，就连上头都点名称赞！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加入呢，门都没有！ 何况，她很喜欢跟大家待在一起的感觉，一起看书学习也好，一起下地干活也罢，都是幸福的。 沈毅插嘴道：“扯远了。” 他内心激动，用期盼的目光看苏黎：“娘，你、你的意思是安安怀孕了吗？”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情况会让苏黎把脉后的反应是这样的。 凌安笑着挠挠他的手心：“我觉得是。” “娘，你说对吧？” 苏黎在大家期望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嗯。” 第252章 种子有问题 沈毅心跳如雷，下意识想将凌安抱起来转圈，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只是他的手有些颤抖，大抵是怕伤害到凌安和肚子里的孩子，他犹豫着轻轻抱住凌安，说出来的话带着颤音。 “安安，我要当爹了，你要当娘了。” 见他这样小心翼翼，凌安忍不住笑了，回抱着他，并且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阿毅，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易碎的瓷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这么脆弱。 你想啊，孩子的娘一拳能打死一头大野猪，孩子至少能一拳捶死一头狼吧？” 苏黎：“……” 闺女啊，你不会安慰人，要不就别安慰了吧！ 凌野高兴得蹦起来：“欧耶！我要当舅舅了！嘿嘿，跟着舅舅长大的孩子，长大以后肯定最喜欢我这个舅舅了！” 周善英等人连忙道喜。 苏黎挥挥手，示意大家把空间留给小两口，便带头走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凌野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他姐和姐夫，顺手把门给关上。 欸！ 真想跟小外甥打个招呼，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凌安瞥了眼关上的门，拍了拍沈毅的后背： “大家都出去了，你正常一点，不就是当爹娘吗？咱俩平常心就好，我们如此的优秀，孩子肯定不差，一定特别乖！” 沈毅“嗯”了声，稍微抱紧了点凌安，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吸间全是他媳妇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安安，我就是觉得这好像一场梦。我有点害怕，害怕醒来之后，这不过是临死之人的幻想。” 前世他给国家和百姓报了仇，却也仅仅是报了仇，最后倒在血泊里，再也没能醒来。 那一刻，他是高兴的，他知道自己死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着的。 那会他想，他终于不负过去的一身荣光，不负国家和百姓，也没辜负家人的期望， 他做到了。 他终于能问心无愧地去见爹娘，去向陛下述职。 嗯，他可以跟小公主团聚了。 没想到一睁眼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亲人。 刚到那会一身伤，想到往后余生他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要在这世间苟活，见不到想见的人，真是活着没有一点意义。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死。 然而，因为他的到来，这身体的伤就这么好了，医生都笃定好不了的双腿也恢复了。 他想，他或许可以活一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后来他发现，他还是想死。 直到跟安安重逢。 他有了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 这一路走来，幸福总是包围着他，可他心底还是会感到惶恐，生怕这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哪天有人轻轻一戳，梦便碎了。 他不想让凌安徒增烦恼，便将这样的情绪深埋在心底。 凌安轻轻推开他，抬眸盯着他的眼睛，双手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嘴便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啃，直至尝到了血腥味。 “现在，还害怕吗？还觉得是幻觉吗？” 沈毅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唇：“有点疼，应该不是幻觉。” 凌安噗嗤一声笑了：“阿毅，你真可爱！” “安安最可爱！” “阿毅最可爱！” “安安最可爱！” “……” 在门外贴着耳朵偷听的凌野，恨不能推开门冲进去大喊： “我最可爱！” “不对！我还没出生的小外甥最可爱！” 从这天起，农场有什么活，大家基本不让凌安动手，仿佛她真是什么易碎物品。 眼看着土地开始化冻了，大家努力为春耕做准备。 只有凌安最为悠闲，大家都在干活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喝茶看书。 乐风和大猫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凌安怀孕后，两只老虎便得了命令，不能靠凌安太近，它们便自动保持距离。 沈毅检查了下土地的情况：“差不多能翻地了，粮种也快到了，今年的第一次农忙要开始了。” 凌野兴冲冲跑过来：“种子到了！去搬种子啦！”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 这很不对劲！ 昨天康老才打电话过来，说种子刚上路，今儿怎么可能就到了？ 这种子得坐飞机吧！ 种子代表了希望。 大家都很高兴，跟着凌野往营地那边跑，要去卸种子。 沈毅扶着凌安慢悠悠跟在后面。 搬种子这种体力活，目前大家严厉禁止凌安做，她便站在一旁看大家把一麻袋一麻袋的种子往仓库搬，顺便观察送种子来的人。 “这些种子哪里来的？” 来人眼神古怪：“还能是哪里来的？当然是良种场啊！” 凌安没再吭声，显然这些不是康老提供的种子。 等人走了，凌安才带着大家仔细检查种子的情况。 玉米种子正常，土豆种正常，大豆种正常……不过都是这年代的种子，产量一般。 麦种……很不正常。 凌安微微皱了皱眉：“这批不是我们要的种子，不是京城来的。” 她就说嘛，她去京城领奖都没能坐上飞机，种子怎么可能坐飞机！ “这些麦种有问题，这三袋发霉了，发霉的麦子发芽能力会降低，甚至会丧失这个能力。” “还有这几袋，一看就是次得不能再次的普通小麦，那么多空壳呢！根本不是种子！” 沈毅拉住她的手：“安安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凌安眨眨眼：“我情绪很稳定，你不要趁机抹黑我的形象。” 众人：……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啥样大家能不知道呢？形象是个什么东西？ 凌野气愤：“姐，姐夫说的对，你不能激动，所以我这个当弟弟的替你激动！肯定是有人想害我们！咱是要交公粮的啊！这简直就是在破坏生产！” 凌安拍拍他的肩膀：“年纪轻轻，脾气不要这么大，要像我一样，稳重一点。” 沈毅点头。 表面稳重一点，背地里报复回去！ 郑淑君他们脸色也很不好。 郑淑君皱了皱眉：“有人惦记向阳农场而不得，我怀疑这是得不到就毁掉。” 大家都明白她在说什么。 年前向往农场获得全国粮食生产先进集体，这事还登报了，县报、市报和全国性的报纸都上了一遍，他们也都获得了相应的奖励，令不少人眼红。 有人盯上了沈毅的位置，想来这里当场长，结果没能所愿，又盯上了凌安副场长的位置，还叨逼叨说她一个女同志不适合这个位置，要她让出来。 第253章 直奔师部，震惊师部 凌安和沈毅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寸步不让。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只能想想，顶替是顶替不了的！ 从前向阳农场耕种难度大，被抛荒之后，没一个人看得上这里，甚至在凌安他们来了之后，还明里暗里嘲笑他们。 如今在凌安他们的努力下，向阳农场出息了，就有人想来摘果子，简直想屁吃！ 凌野连连点头：“对对对！肯定是那些人怀恨在心！好狠毒啊！连粮食生产都敢弄虚作假！举报！必须举报！” 凌安戳戳沈毅：“打电话给师长，先跟他通个气，最好让他出面给我们讨个公道。” 既然算计到他们头上，他们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有师长在，凌安认为他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有免费工在，不用白不用！ 他们归师部管，师长给他们讨公道很合理吧？ 沈毅当即打电话到师部，跟师长告状。 挂了电话之后，大家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那些人要对付他们那就尽管来，用坏掉的和次得不能再次的种子给他们，以此来破坏向阳弄成算怎么回事？ 这损害的是集体利益，伤害的是农业生产！ 凌安提议道：“我们直接去师部吧！电话里告状终究不如面对面告状，咱得气冲冲地去，添油加醋地说！” 大家都赞同这个做法，但都不同意凌安跟着去，认为她该留下来好好养胎。 凌安接受到大家担忧的目光，颇有些无奈：“各位，我怀的是崽，不是豆腐。” 大家便明白，凌安这是要坚持跟着去。 沈毅便让孙永安负责开拖拉机，他在车斗里小心翼翼护着凌安。 一群人直奔师部，验证身份能开车进师部营地开始，他们便大声嚷嚷这件事，势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事。 “黑心良种场！欺我向阳农场！玉米种子生虫，麦种发霉，大豆种子发黑，都不如良种场的人心黑！” “劝我们吃亏是福？行啊，那我们祝你福如东海！” “哈！是谁在背后指使？有本事真刀真枪跟我们干一场！” “连农业生产都敢破坏！你们的存在是为了证明祸害遗千年吗？那恭喜你们梦想成真了！” “……” 听到这些话的人都震惊了！ “靠！向阳农场的人也忒会骂人了吧！” 见到师长的时候，凌安他们已经骂够了，个个脸色红润，心中郁气已经消失。 师长眼神幽怨：“我不是在电话里跟你们说了吗？这事我会处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这是闹哪样？” 凌安笑眯眯：“嗐！这不是准备春耕了吗？我们就想着在农忙之前来师部长长见识！事实证明，我们来的好，来的妙，来了之后真高兴！” 师长的脸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心说，你们是高兴了，我都要被你们气死了！ 凌安眨眨眼，看了眼沈毅。 沈毅将手里的小麻袋放到桌上：“这是我们在仓库种的蔬菜，产量比较低，想让师长帮忙尝尝，看这玩意今年冬天还该不该接着种。” 师长打开麻袋，看到里面果真是蔬菜，而且居然有绿叶菜！ 他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这、这……你们行啊！冬天都能把蔬菜种出来，下一个冬天你们想种就种，哪天冬天种的蔬菜产量也能提上来，老百姓冬天也就能吃上了，不用天天萝卜白菜。 种子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有结果。你们没必要跑这一趟。” “那怎么行？”凌安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不来，这些蔬菜能自己飞到师部的餐桌上吗？” 师长嘴巴动了动，犹豫着开口：“你想说你们跑这一趟，就是为了送菜？” 凌安耸耸肩，眼里满是无辜：“不然呢？” 师长：“……”真是信你个鬼！ 如果你们刚才在外面没大声嚷嚷那么多，没有字字句句都在骂人，我就信了！ “你们放心，我已经跟良种场的场长通过电话，让他们立马挑选最好的种子给你们送过去。” 凌安摆摆手：“不用。我们向阳农场是小地方，不用麻烦良种场，种子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师长总觉得凌安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他们不说，他也就不问。 反正他们要是解决不了，肯定还会跑到他这里告状，让他帮忙。 他看了眼其他人，发现这些知青眼底都有一闪而过的不解，估摸着也不清楚凌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淑君他们确实不知道凌安要如何搞定种子的事，不过他们都相信她，自然不会在外边提出疑问。 回到农场之后，他们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凌安眨眨眼：“哈？我没告诉你们，康老派人从京城给我们送种子吗？种子全是新型粮种，好着呢！” 凌野笑嘻嘻：“姐！难怪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这事你真没说！我们只知道昨天康老来电话，不知道你们在电话里聊了啥！” 郑淑君等人点点头。 得，她这是真忘了说。 凌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们今年不种小麦，种稻子。” 李玉芳皱了皱眉：“种什么都行，我就是有点好奇，去年我们麦子大丰收，虽说我们耕地面积不大，但亩产量高，为什么不再接再厉，要改种水稻？”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有些好奇。 他们相信凌安做出的决定，可心里到底是好奇这其中的原因。 凌安看了眼沈毅：“你不好奇？” 沈毅：“我相信安安的判断，你这样做肯定有这样做的道理。” 郑淑君毫不怀疑，别说是改种水稻，即便是凌安要求沈毅拿刀子捅他自己，想必沈毅也不会问缘由照做不误。 凌安脑袋，不是说说而已！ 凌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她就喜欢沈毅这样毫无底线的信任！ “是这样的，我掐指一算，发现今年适合种稻子。如果我们今年种麦子，秋收的时候我们肯定会哭死。” 众人：“？？？” 第254章 哦豁!笑不出来了 这一刻，苏黎都不明白自家闺女想要表达什么。 “啥意思？秋收的时候麦子是会被人偷，还是被人放火烧？” 郑淑君等人：……重点难道不是凌安的“掐指一算”吗？封建迷信要不得！ 再说了，去年麦收的时候，大家都乐呵呵的，是下乡当知青以来最高兴的时候。 怎么今年种麦子，就要哭呢？ 唯有沈毅一脸了然，他懂了，安安的意思是今年不适宜种麦子。 不是所有地方都不适合种，是向阳农场不适合！ 大概是安安又在书里看到了什么。 沈毅猜测的没错！ 凌安从空间里翻了很久的书，发现了一段内容，说这边今年雨水多，尤其是向阳农场附近这一片。 他们农场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便是这河水因着连日下雨，河水暴涨，漫上岸，把这附近给淹了。 不过，这洪水算不上厉害，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只是河水漫上来，定然会淹没向阳农场的耕地，大概也就十多厘米的高度吧！ 这样的水位对稻子来说没事，对麦子来说却是致命的。 土地水分过多会导致小麦的根系受损，水浸会令其根系缺氧，从而造成小麦根部的受损，甚至是根系死亡。 这事没办法实话实说，凌安便瞎编道：“我夜观天象，发现今年雨水充沛，不利于小麦生长。” 大家也不指望凌安真能说出点什么，只要有个理由，他们就信。 那便种稻子呗！ 大家都挺喜欢吃白米饭的！ 想了想，凌安又道：“如果有人问起，你们也可以这样对外说，至于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于是，向阳农场今年要种植的主要粮食作物便这样决定下来。 没几日，康老让人运送的种子便抵达向阳农场。 土地化冻，大家便忙着翻地，忙着培育秧苗。 凌安好久没开农机，也想参与翻地，却遭到大家的一致阻拦。 说什么她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应该为肚子里的崽着想，别什么活都抢着干。 凌安都懵了，乖乖，他们嘴里说的是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如此勤快的人？ 她基本上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从来就没试过抢着干活！ 终究是势单力薄，她拗不过大家，真躺平了。 翻地与她无关，培育秧苗她不需要动手，在旁边指挥就行。 她要是实在闲不住，可以到药田拔草，但一次最多工作二十分钟，多了就要被送回营地休息。 菜园子翻地也用不着她，撒种子倒是可以。 地处理好了，秧苗也培育好了，就在郑淑君他们以为要人工插秧的时候，农机厂送来了新机器——插秧机。 不用人工插秧，大家都格外高兴，忍不住欢呼。 郑淑君扯了扯凌安的衣角：“这又是你和沈毅设计的吧？” 凌安笑着点头：“当然！” 只有凌安和沈毅设计的机器，机械厂和农机厂才会让他们优先使用！ 早在决定要种稻子的时候，凌安和沈毅便天天研究插秧机，有空间的书籍和资料，这并非难事。 插秧机的设计图得到采用，小两口还拿到了奖金。 给向阳农场送坏种子的人已经查出来，并且被处分了。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盯着凌安他们，个个都将向阳农场视为肥肉，张开血盆大口，伺机而动。 别的不说，就凌安身后有国家农业部撑腰，这便注定不是谁想动就能动。 在得知向阳农场改种稻子后，不少人嗤之以鼻，认为凌安他们就是太年轻！骂他们傻！ 明明有上一年成功的经验在，今年继续种麦子肯定错不了，非要挑战自己，学人种稻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凌安他们的耳朵里。 对此，凌安只是笑笑：“优秀的人总是容易遭人妒忌，像我们这样优秀的人，酸言酸语听的太多，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大家就不能说点新鲜的词吗？ 欸！也怪我们！人单单优秀是不够的，只有强者才会让人仰望，让人只敢崇拜，不敢嫉妒。 没关系，很快大家就笑不出来了，那些嘲讽的话都会成为你们打脸的证据！ 因为，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你们高不可攀的强者！” 背地里酸言酸语的人，只觉着凌安他们狂妄。 一群年轻人也想成为强者？ 简直是笑话！ 凌安笑而不语，她明白，成为笑话的不是他们，是另有其人！ 地里的活不需要凌安干，但她也没闲着，研究增加粮食产量的同时，记录各个时期的数据和情况。 六月初，啪嗒，啪嗒，豆子大的雨点开始落下，落在田地里，落在屋顶上，奏出别样的乐曲。 连阴雨的到来，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他们笑不出来了！ 连续的雨天导致向阳农场边上的河水上涨，淹没了农场的耕地。 他们看清楚了一件事，如果向阳农场今年依旧种植的是麦子，只怕是收获无望！ 等洪水退去，那些麦子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不过，他们不认为凌安他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觉着这群年轻人的运气是真好！ 虽然改种水稻，凌安还是重新规划了下农场用地，让大家挖了几条沟渠。 尤其是药田和菜园旁边，四周都挖了沟渠，用来排水，以免洪水淹坏草药和蔬菜。 毫无意外，向阳农场今年又是大丰收！ 有记者特地跑来采访。 一时间，各大报纸都报道了向阳农场大丰收的事，农场成了丰收的典型。 这个时候，凌安挺着大肚子，走路似乎毫不受影响，健步如飞。 沈毅不得不时刻盯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崴脚、摔倒之类的。 凌安这人记仇是真，怀孕也阻止不了她记仇的本性！ 她早就知道是哪些人在眼红嫉妒他们，哪些人总在背后蛐蛐他们，哪些人当初想要取代他们。 于是，她拿上那些表扬向阳农场的报纸，让沈毅陪她四处串门，专门跑到那些人面前炫耀。 “欸！你们说，上个报纸咋就那么容易呢？去年我们就上了报纸，今年越发夸张了，各大报纸都在报道我们，夸我们，搞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都看过这些报道了吗？你们觉得哪份报纸写的更好啊？” “哎呀，好奇怪啊！为啥我们向阳农场面积那么小，却被当做丰收的典型呢？这么多报道，不会是想把向阳农场打造成农业生产的榜样吧？”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嗯？是不会说话吗？” 第255章 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 那些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感觉，脸上却不得不笑着说恭喜。 “是是是，你们向阳农场真优秀，上报纸是应该的，不过做人要低调，你们拿着报纸四处嚷嚷，小心惹人眼红。” “不用打造，向阳农场已经是各大农业生产集体的榜样了！你们啊，是不是做梦的时候都偷着乐啊？” “没有不会说话，我们才疏学浅，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表达我们的羡慕之情，也不知道怎么夸你们。” “能告诉我们，你们向阳农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吗？怎么不管是麦子，还是稻子，你们的亩产量和粮食质量都比我们好？” 一个个毫不走心地说着恭维的话，直到有人问出关键，才状似无意地竖起耳朵听，生怕漏掉点什么。 所有人都在好奇，嫉妒也好，眼红也罢，或者单纯羡慕而已，都想学到技术。 如果说向阳农场拿到的是新型粮种，可也有其他农场单位种的是新型粮种，产量也没有如此可观。 大家都认为凌安他们有更为先进的种植技术，想办法套出来。 凌安看有些人不顺眼，但不会因此藏着掖着，种植技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全面推广的。 只有这样，百姓才能早日吃饱饭。 “我说的，你们都记住了吗？ 没记住也没关系，你们可以相互讨论补充，把各自记住的内容说出来，正好熟悉一遍。 农业种植是一门技术，不是种了就可以，大家要实事求是，因地适宜，边种边想办法改良，把粮食增产的中心放到大面积提高生产上，而不是生搬硬套。 行了，我们先撤了。” 炫耀结束，凌安他们毫不留恋地潇洒离开，坐着拖拉机突突突回了向阳农场。 当然啦，向阳农场令其他单位羡慕的，远不止是大丰收的稻子，还在于创收。 去年凌安他们打算扩大蔬菜种植，顺便发展养殖业，跟国营饭店和县里单位食堂合作，以此进行创收。 后来，凌安觉得这样太累，他们人手并不多，没必要累死累活去干，还挣不了多少。 但是，向阳农场出售药膏、药丸一事在春耕前就开始了！ 效果不错，利润也高。 于是，这便成了向阳农场大力发展的副业，是得到师部支持的。 制作药物所需要的草药，有大家从山里采回来的，有自己种植的。 因着年初给了些药物让沈怀洲他们带回京城，他们用了都觉得好，认为应该推广到部队，优先部队用。 为此，凌安他们寄了一批药物过去，沈怀洲便用这批药物分成两份，一份拿到部队给大家试用，一份往上递交申请时用。 到如今，向阳农场已经跟部队达成合作。 由于凌安他们干活之余才有时间制作药物，还是手工制作，产量并不高，目前都是优先供给部队。 以此得来的创收，一部分要给师部，一部分由凌安他们自己支配。 凌安和沈毅便做主，每个月给大家发奖金。 苏黎是这一块的领头人，每月拿到的奖金是最多的。 凌野没有工资，但奖金有他一份，由苏黎代为保管。 而苏黎拿到手的钱，基本上全给凌安保管。 “姐，我的好姐姐，今天又到了发奖金的时候了！这次奖金能不能直接发到我手上啊？ 每次奖金我都没捂热呢，就被娘转交到你手上了！ 我委屈，但我不说！ 这次我想把奖金捂热！” 凌野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兜里的钱多起来之后，大家都怕自己守不住，或者说是怕弄丢了。 郑淑君他们格外信任凌安，总觉得放她这里最安全，基本上把钱和存折放她这里，身上只揣点零花钱。 加上凌安怀孕，大家都不乐意她干活，她在农业生产上就起个指挥和记录作用，农场的财务便归她来管。 袁香云鼻子哼哼：“小野，何止是你啊，我们也一样，工资和奖金没捂热就交到你姐手上了！我们说什么了？” 凌野的脸瞬间就垮了：“那能一样吗？你们的钱，你们随时可以跟我姐要，可以自由支配！ 而我的钱……呜呜呜……我的钱由不得我做主！” 凌安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男子汉大丈夫，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这点钱。” 凌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点钱我都盯不住，我的目光能放多远？” 凌安叹气：“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 “放心啦，你姐我不差钱，会吞你这点钱吗？这是姐替你存的老婆本，是你将来娶媳妇用的！” “你有空捂热奖金，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明年就送你去学校念书了，你确定你的进度能跟得上不？” 这两年，大家把小学和初中的内容压缩，挑重点，全教给了凌野。 这孩子不负众望，学得还不错。 凌野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肯定能跟得上！我是我娘的儿子，是我姐的弟弟，脑子聪明着呢！ 你们就等着吧！等我高中毕业后，我也要回向阳农场当兵团知青，我也要拿工资！” 不止是他，很多人都想来向阳农场，只是没有名额。 凌野看了眼凌安的大肚子：“姐，你放心，以后我肯定能养我的外甥！ 嘿嘿，如果是男娃娃，我就像姐夫教我一样，教他拳脚功夫！如果是女娃娃，我就给她买好多好多好看的衣服！” 凌安觉得，弟弟能有这份心就行了，他的钱还是留着他以后娶媳妇用吧！ 嗯，弟弟上学的费用也让他自掏腰包！ 接下来，向阳农场的豆子同样大丰收。 玉米也大丰收！ 收完玉米没多久，沈毅的亲妈温慕秋就收拾行李，屁颠屁颠跑来乡下了。 她老早就想来照顾怀孕的小儿媳了，只是想把假期攒着，再请个长假，能陪产，也能伺候小儿媳坐月子，才等到了这个时候。 她带了很多补品过来：“安安，这些都是给你的，有些是托人从老家带的，有些是友谊商店买的，反正拿来了你就要吃，不能浪费。” 她还带了她和乔咏荷做的尿布、奶娃娃穿的衣服鞋袜： “这些是给我孙孙准备的，不知道是男是女，但都能用，小娃娃不分这个。等孩子生下来，确定性别，我再给做新的。” “看到这件小花棉袄了吗？一看就是给女娃娃准备的吧？这是我的私心，我想要个贴心的孙女！” “啊……这话我是不是不该说啊？孩子在肚子里不会听得见吧？如果是男娃娃，听了岂不是会伤心？” 第256章 差不多 都不需要有人搭话，温慕秋一个人就能嘚啵得很久。 关键是，她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唯独忘了给沈毅带一份。 她计划要来的时候，就慢慢给郑淑君他们都买礼物，想着第一次见面总归要客气着点。 人人有份后，她一心就想着给怀孕的儿媳妇买买买，都没发觉少算了自家小儿子！ 这会发现了，她有点尴尬，有点不知所措。 名叫凌野的少年不明所以，心直口快：“温妈妈，你给我姐夫的礼物呢？快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呗！这压轴的礼物肯定不得了！” 温慕秋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手上倒是戴着个镯子，可这镯子给儿媳妇正常，给儿子……也不适合儿子戴啊！ 她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带来的行李，想看看有什么适合给沈毅的。 凌安看出了她的窘迫，一脚踹向凌野：“你好奇心咋那么重呢？妈妈给阿毅准备的肯定是满满母爱的礼物，那是给你看的吗？” 凌野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自家姐姐一脚：“姐！我的好姐姐！你是个孕妇，这动不动就踢人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 欸！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按理说走路都有点困难，怎么踹起人来比我还灵活？不科学！” 他也就趁这时候嚣张了！ 如果凌安没有怀孕，他可不能对自家姐姐指指点点！ 自从凌安怀孕以来，向阳农场的每个人都能对她进行批评。 譬如，看到她偷偷往山上跑，大家会说： “凌安！你真是一身反骨！捡柴火这种事是你干的吗？打猎是你干的吗？谁允许你干这种体力活了？” “欸！欸！欸！菌子你别捡！是我们不会捡菌子还是怎么样，你不捡就没得吃吗？谁允许你弯腰？谁允许你蹲下去了？” “啧！知道你力气大，知道你功夫好，但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表现的机会？不就是一只傻狍子吗？我们能对付不了吗？谁允许你出手了？不知道有本事的大佬都是深藏不露的吗？” 诸如此类的，凌安一开始听到感到十分无语，习惯之后，左耳进右耳出。 凌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凌野：“孕妇咋啦？我依旧能一拳捶爆野猪头，你想跟野猪头比硬吗？” 这跟说“你要试试我的拳头有多硬吗”没有区别！ 凌野躲到苏黎身后：“娘，你管管我姐啊！” 苏黎默默往旁边移了一步：“管不了，你姐本事大着呢，肚里揣着崽跟扛着头野猪一样轻松！” 扛一头野猪对别人来说很艰难，对凌安来说却是很简单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凌安的肚子越来越大，别的基本没变，能走能跑，轻松自如。 正是因为如此，大家管着管着，也不怎么说她了，除了干重活，随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了温慕秋的加入，向阳农场又热闹了几分。 每天，她都跟沈毅和苏黎抢着给凌安炖汤喝。 大抵是过去几十年忙碌惯了，她认为自己还算年轻，闲不下来，要么围着凌安跑前跑后，要么跟着跑上山捡柴火。 甚至，她还要跟随知青们拿家伙什去山里打猎！ “你们什么眼神？是担心我拖你们后腿，害你们打不到猎物吗？ 哼！想当年，老娘在战场上打鬼子的时候，一颗子弹一个，一颗子弹一个，利索着呢！ 现在打个猎而已，很难吗？不是有手就行吗？ 我跟你们说，我用木仓比你们开翻土机还要熟练！” 从前郑淑君他们没见过温慕秋，他们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她竟是上过战场的女战士！ 周善英眼睛都亮了：“温姨，你真厉害啊！你就是我的榜样！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当个战士！” 温慕秋摆摆手：“英雄不提当年勇，那都是曾经了，我现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跟你们差不多。” “差不多”三个字很微妙，有时候差的真的就一点点，有时候差的很多。 银行行长和兵团知青，是个人都知道差距有多大。 当然啦，向阳农场的知青跟其他农场的不一样！ 郑淑君他们现在每个月工资和奖金加在一起，待遇跟温慕秋真没什么差距。 若是农场人手足够，能制作出的药膏、药丸和药粉够多，他们的奖金也会增加，收入轻轻松松能超越温慕秋。 为此，凌安和沈毅琢磨着设计一些小型的机器，一些制药的步骤可以利用机器，提高生产效率。 两人只是有了想法，脑海里有一点构思，还没真正开始设计。 地里的粮食都收回来了，还得在土地上冻前，把地都翻一遍呢。 再者，沈毅最近有空就琢磨给凌安和孩子的东西。 他跑去县城回收站、机械厂和纺织厂，弄回来了很多材料，给凌安亲手设计组装了一款超舒适的轮椅。 只要凌安不想走路，往轮椅上一坐，大家都甘愿给她推轮椅。 他还给宝宝制作了专用洗澡盆、婴儿床和婴儿车。 温慕秋看到的时候，心里一动，就问沈毅要了设计图，问婴儿车的设计图能不能给工厂生产，给设计费那种！ 图都画出来了，有钱不挣王八蛋！ 凌安和沈毅知道以后婴儿车有多受欢迎，自然不满足于设计费，还要拿提成。 温慕秋觉得没问题，当即就打电话去沟通了。 言归正传，知道温慕秋是有大本事的人，郑淑君他们乐呵呵带她去打猎。 凌安坐在柔软舒适的轮椅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我行动自如，我健步如飞，我能跑能跳，我还能飞，真的不能跟着去吗？” 大家同款摇头：“不行！孕妇禁止进山打猎！” “那行吧。” 凌安语气略微有些遗憾，心说，等你们都走远了，我就偷偷去！ 第257章 安安，你就拿这个考验我? 沈毅多了解凌安啊！ 一看凌安的神情，他就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 他凑到凌安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道： “安安，你要是偷偷跟着进山，我今晚就不亲你了，也不给你亲。” 凌安一下子就委屈了！ 她怀孕以后，沈毅生怕会伤害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没跟她进行负距离交流。 哪怕是凌安很想很想，得到的也只有，亲亲、深吻和很长很长的吻。 更进一步的，得不到，根本得不到！ 自家男人就躺在身边，只能看不能吃，凌安都要馋死了！ 她霸道地定了一个规矩，每天晚上沈毅必须亲吻她，还要她满意为止！ 忽然，凌安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扯了扯沈毅的衣角，面上故意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 “那、那你把我亲到腿软，亲到我使不上力气，我不就没办法跟踪你们了吗？” 说话间，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好期待啊！ 沈毅的耳朵一下子跟染了红墨水似的，还有些微微发烫，语气略微有些沙哑： “安安，你就拿这个考验我？” 天知道他多想跟安安每天进行摊煎饼事业！ 早知道如此，他一定会小心再小心，不让孩子那么早闯入他们的二人世界！ 凌安想要的亲亲没要到，沈毅还是带领大家拿着家伙什去山里了。 苏黎就坐在凌安旁边，手上在给闺女做新棉鞋，眼睛时不时瞟向闺女，生怕一个看不住，闺女真就跑去追人。 乐风和大猫没有跟去打猎，它们就坐在离门口近的地方，守着门口，不给凌安出去。 凌安没辙，只好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心思，拿着本书打发时间。 也就看了一个小时书，她便开始点头打瞌睡。 苏黎推着轮椅，送闺女回房间睡觉，顺便坐到炕上做棉鞋，更近距离盯着自家闺女。 没办法，自家闺女太鸡贼了！ 谁能保证她闺女是真的犯困，而不是故意装困，让她放松警惕，好偷偷往外跑呢？ 凌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并不知道她娘在想什么。 她睡了两觉，中间起来吃了一碗苏黎做的面之后，沈毅他们终于打猎回来了。 这次的收获也很不错，五只傻狍子，一头百来斤的野猪，十六只兔子，以及九只野鸡。 当然啦，这样的收获对向阳农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家是考虑到凌安挺着大肚子，不想离开太久，早早跑了回来。 凌安看着沈毅他们带回来的猎物，非但没有觉得血腥，反倒是咂咂嘴： “想吃葱爆狍子肉！啊，鲜美嫩滑的狍子肉啊，就该成为我的食物啊！” 沈毅洗干净手，把手伸到炭盆边上烤了烤，等手暖了之后才隔着帽子揉了揉凌安的脑袋： “好。安安想吃的，都给安安做。” 凌安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可以加辣椒吗？要很辣很辣那种！” “那不行。”沈毅当即否决，“安安现在不能吃这么重口的食物。” 凌安笑不出来了，捏了捏沈毅的手指：“那我还想吃鱼，你能去河里弄新鲜的吗？” 凌野从炭盆里扒拉出来一个烤土豆，拿到手上大概是被烫到了，把土豆抛来抛去的，还不忘记插嘴： “姐，咱鱼塘里的鱼多着呢，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等会我跟姐夫一起去抓鱼！” 沈毅看了他一眼：“你姐想吃河里的野生鱼，不是鱼塘里我们自己养殖的鱼。” 真挑嘴啊！ 小外甥不好养啊！ 凌野不承认是他姐挑食，只认为是他姐肚子里的崽挑食，琢磨着自己要更努力一点，要变得更厉害一些，免得以后外甥想吃什么，他这个当舅舅的满足不了。 “难怪你是我姐夫，而我只是我姐的弟弟呢，还是你懂我姐！” 众人：“……” 这话说的，你是你姐的弟弟这件事，是由血缘关系决定的，跟懂不懂你姐没关系！ 为了满足凌安的口腹之欲，沈毅真就带着人去河里抓鱼，给她做了清蒸鱼和蒜香鱼片。 她想吃的狍子肉，他也亲自下厨给她做了葱爆狍子肉和香煎狍子肉。 蔬菜，他也挑她喜欢吃的来做。 这让温慕秋十分满意！ “老娘在来之前，还担心小毅初次当爸爸没有经验，照顾不好安安，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说吃食方面，她来的这些天，发现她小儿子对小儿媳是真的疼爱到骨子里去了，方方面面照顾得很是周到。 她都有些后悔了，后悔没申请个录像机来！ 她想把这些都录下来，回头给大儿子好好看看，让大儿子多学学，免得以后大儿媳有孩子之后，她大儿子不会照顾！ 温慕秋刚来那会，担心沈毅考虑的不够全面，还私底下跟他聊了很多。 她说，一定要送安安去医院待产，要提前跟医院打好招呼，以免没有床位。 沈毅摇头表示，他不会送安安去跟人抢床位，也不会在安安挺着大肚子的情况下，冒着风雪送人去医院，等孩子出来了又刮着冷风接人回来。 为此，这一年苏黎都在展示自己的医术有多高超。 如今附近的农场，近也好，远一些的也罢，他们医务室的医护人员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送来给苏黎看。 沈毅便趁机不停往上打报告，申请了很多医疗相关的设施和用品。 向阳农场的医务室，现在已经成了小型医院。 偶尔，附近农场的医务人员还会跑来向苏黎请教，来给她打下手。 沈毅他们一直认为，让凌安在这里生产是最好的，不用承受拖拉机的颠簸，以及外面刺骨的风雪。 因为凌安的预产期在十二月，那会估摸着是要下大雪的。 十二月中旬，凌安发动了。 沈毅第一时间将人抱到手术台上，余下的苏黎他们演示过很多遍，大家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分配到的活。 沈毅握着凌安的手，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安安，等我回来，很快的。” 然后，他穿好棉衣，戴上帽子和手套，独自开拖拉机去最近的农场，请那里的医护人员过来。 以防万一出点什么紧急情况，苏黎需要助手。 第258章 一胎双宝，凌安的歪理 把人接回来之后，沈毅坚持要进产房陪凌安。 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的手用热水洗得干干净净，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把手往凌安面前一伸： “安安，待会你要是觉得疼，尽管咬，使劲咬！咬掉肉也没关系，还能长！” 凌安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歪了歪头：“我要是把你的动脉咬破了呢？” 沈毅沉默了一瞬，说道：“我应该撑得住，死不了。” 苏黎对此表示没眼看，实话实说：“不要高估你自己，你不一定撑得住！ 有人超快顺产，二十分钟就能把孩子生下来，而有的人花个十个小时都正常。” 然后，凌安嫌弃地看了眼沈毅的手，打定主意再怎么痛也不咬！ 会不会咬破动脉不说，咬破手是肯定的，她可不想满嘴的血腥味！ 沈毅笑笑，看了眼旁边一早准备好的干净布料，那是为了避免凌安咬伤自己准备的。 行吧，安安嫌弃他的手，他只能把这个机会让给那块叠好的布料了！ 下一秒，沈毅轻轻抚摸着凌安的腹部，跟肚子里的孩子对话，唠唠叨叨地劝崽崽要听话一点，不能折腾，不然出来之后要挨打屁股。 好在凌安足够幸运，就像她怀孕期间没吃过什么苦一样，她生产十分顺利。 产程前后也就花了四十多分钟，生下一对龙凤胎。 先出生的是女娃，也就是姐姐。 后出生的是男娃，自然是弟弟。 苏黎早就把脉诊出凌安怀的是双胎，所以小名一早便确定了。 原先想让两个崽崽小名叫团团圆圆，是一家人盼望着失踪的凌向南能够回来，一家团圆。 后来苏黎想了又想，认为她都盼望了那么多年，也祈祷了那么多年，她家向南尚且没回来，也不指望孩子的小名把人盼回来。 于是，凌安和沈毅便商量着，让“无忧无虑”做为两个孩子的小名。 如今先出生的是姐姐，姐姐自然叫无忧，弟弟叫无虑，只盼两个孩子一生无忧无虑，自在如风。 之前不清楚肚子的孩子的性别，凌安他们也取了很多名字，从中挑选了好几个备选。 孩子出生的第二天，他们的大名也定了下来，姐姐跟凌安姓，叫凌品音。 弟弟随父姓，叫沈品渊。 这个时候，两个崽崽跟随他们的母亲凌安，已经躺到了房间里的暖炕上。 为了避免两个崽崽会不小心掉下炕，沈毅一早在炕边做了围栏。 担心凌安会受凉，在她坐月子期间，苏黎和温慕秋盯得很紧，不给她洗头。 凌安表面上应得很快，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 晚上，凌安拉着沈毅的手，撒起了娇：“阿毅，再不洗头我的头发就要嫌弃我，离我而去了！ 你别什么都听娘和妈妈的，哪儿那么容易受凉呀？咱这屋里暖和着呢！半夜我都能热醒！ 再说了，我不是有空间嘛？空间里不冷，绝对不会受凉，你陪我进去，帮我洗头可好？” 沈毅见不得凌安眼巴巴望着他的模样，每当看到这样的凌安，他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 想到两位母亲的嘱咐，他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两个宝宝： “安安，你忍心让无忧无虑留在外面吗？” 凌安拉过沈毅的手，在他手心里留下一个吻： “这都不是事！我们带两个崽崽一起进去不就好啦？” 最后，沈毅拗不过凌安，真进空间帮她洗了个头，又在空间里给她吹干头发。 如此，一家四口才从空间出来，回到炕上。 第二天，苏黎和温慕秋时不时盯着凌安的头发看。 凌安一脸的无辜，装作看不懂她们的眼神，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苏黎没忍住：“安安，你昨晚是不是洗头了？” 温慕秋一听，立马瞪向沈毅：“小毅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盯着你媳妇吗？我们是为了你媳妇好，你咋不听，还纵着她？万一留下点后遗症咋整？” 沈毅嘴巴动了动，放弃了挣扎，没有吭声。 看在昨晚这人听话，把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份上，凌安见不得他挨批评。 “娘，你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洗头了？” “妈，你也是，说阿毅干什么？他什么也没做错。” 如果太爱我是一种错，那好吧，她承认，阿毅真的有做错！ “妈，你生大哥的时候在战场上呢，那时候条件那么差，别说坐月子了，你生下大哥就跟着大部队转移，不也没事吗？ 大哥看着多健康啊！ 妈你瞧着身体素质也特好，一脚能踹倒一头牛！” 温慕秋不说话了。 儿媳妇说的是事实，她生大儿子的时候确实没有坐月子，那时候环境是真差。 孩子刚出生，娘俩收拾收拾，就跟着大部队转移，路上还淋了雨。 哪怕后来生小儿子的时候条件相对好了一些，她也就坐了几天月子，便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平时一样。 苏黎用手指头戳了戳凌安的额头：“你啊，真是歪理一堆！我和慕秋姐那时候是没有条件，哪能跟你现在对比？ 如果是夏天，你偷摸洗头，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大不了多给你补补。 这大冬天的，但凡受点寒气，以后都有你后悔的！” 凌安抱住她的手，笑得十分灿烂： “娘～阿毅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白天你们盯着我，晚上他盯着我，差点就要把我盯出洞来了！ 你们好好想想，昨晚你们有听到动静吗？有人起来舀水吗？有人起来烧水吗？ 你们早上起来的时候，有发现水缸里的水少了吗？有发现有人动过水井吗？ 没有吧？难道我干洗头吗？” 她打定主意不认！ 话是这么说，苏黎盯着自家闺女干干净净的头发，还是觉得不对劲。 不过，她想到自家闺女的本事也就释然了。 说不定她闺女嘴上说几句，头发就自动变干净了呢？ 反正吧，一直不让闺女洗头也不行。 因着凌安一胎双宝，大家要求她坐够两个月的月子，免得落下月子病。 第259章 异常主动的安安 团团和圆圆出生的第十天。 远在京城的康老打电话过来，告知凌安他们，经研究决定，将向阳农场评为全国优秀农业示范基地。 按理说，凌安和沈毅作为负责人应该去一趟京城，接受这份殊荣。 康老知道他们这边的情况，小两口一个还在坐月子，一个离不开媳妇，让他们谁去都为难，便由他们自己做主，派代表跑一趟就行。 沈毅：“多谢康老谅解，我们待会就开会选人前往。” 康老摆摆手，想到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她的动作，便笑着道： “不用客气。我给安安和团团圆圆寄了包裹，应该差不多到了，你们注意查收。 等我有空，我要去你们农场看一看，顺便看看安安和两个崽崽。 你们有什么需要的，你们那边买不到的，尽管告诉我，我在京城给你们想办法。” 对此，沈毅自然是再三感谢。 这一年来，沈毅他们干活和训练之余，经常往山上跑，晒了很多干货，做了很多肉干，便给康老寄了一份。 礼尚往来嘛，康老对他们好，他们也得有所表示，有来有往，这样的交往才能长久。 挂了电话之后，一群人便挤在凌安的屋里讨论。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派郑淑君、周善英和梁云开前往京城。 三人当天便收拾行李，第二天由孙永安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坐火车。 与此同时，师部那里也传来了消息，向阳农场今年依旧获得全国粮食生产先进集体称号。 随之而来的，是师部给的奖励，有水果，有饮料，有某省生产的老陈醋。 师长还问凌安他们有没有什么需求，只要是合理的，师部都会尽量满足。 大家都觉得在农场挺好，什么都不缺，没什么特别的需求。 沈毅不指望李玉芳他们能说出什么，便询问凌安的意见。 凌安看了眼旁边睡得跟小猪似的两个崽崽，把玩着沈毅的手指，心里一下就有了主意： “就说咱这里需要两个看守仓库的人，能干活，能守仓库，偶尔还能帮忙看一下孩子。” 她这样一说，沈毅便懂了。 他屁颠屁颠跑去给师长回电话，瞎扯了几句之后，也不跟师长客气，将凌安的意思转达了一遍。 师长便问他们是否有人选。 沈毅沉默了三秒，才说：“我和安安没调到农场之前，在我们老家的县城遇见过一对老夫妻，我们都觉得他们挺不错。 他们每天干的是扫大街的活，早出晚归不喊累，脸上还总带着笑，一看就是能干的人，还是心态特别干的人，是我们想要的人。” 他所说的，当然是温焕章和贺舒琴。 今年凌安他们比较忙碌，除了农场的事宜，还忙着跟随苏黎一起制作药物，没什么空闲时间。 沈毅开拖拉机回过五次老家，都是悄咪咪给老两口和牛棚的霍烈玖、陈竹航送粮食。 他还去了两次青山大队，给黎教授他们也送了些粮食。 凌安和沈毅很早就想把老两口弄到身边，免得两人出点什么事都没人发现。 师长不清楚温焕章和贺舒琴的情况，只说让沈毅他们耐心等待。 十二月底，郑淑君、周善英和梁云开从京城回来，带着属于向阳农场集体的奖状和奖励。 与此同时，向阳农场还有一件大事！ 周善英终于实现了她的梦想，参军了！ 凌安让沈毅做了一大桌好菜，大家一起为周善英饯行。 虽然大家都很喜欢向阳农场的生活，有工资，有朋友，不缺吃穿，还自由。 但是，凌安向来支持他们追求自己的梦想，并不希望大家一直困在这里。 她自己也是一样的，等她差不多实现父皇的遗愿，她便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她很喜欢这里，可终究这里是国营农场，不是私人所有。 送走了周善英，凌安的日子每天都没什么变化，被两位母亲要求在房间里接着坐月子。 中学的知识，初中也好，高中也罢，她早已滚瓜烂熟，这会也不想看空间里的那些书，她便制作刺绣作品来打发时间。 一九七四年一月二十二便是除夕，凌安就用过年当借口，在小年那天提前结束月子生活。 真坐两个月的月子，她觉得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当天晚上，哄睡了两个只会吃吃睡睡的奶娃娃之后，凌安便忍不住在沈毅身上撩火。 “阿毅，你是我男人，不能只让我看，让我摸，不让我吃吧？” “阿毅，自从我怀孕之后，我们就没有那什么了，现在我都出月子了，你不想我？反正我想！很想很想！” “阿毅，夫妻生活不协调很容易影响夫妻感情，你也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吧？” “阿毅……你好好看看，有没有发现不同？嘿嘿，我现在的身材比之前还要好！真是羡煞旁人！我真羡慕你有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又柳腰花态的媳妇！” 沈毅在黑暗之中回应：“嗯！我也羡慕我自己！” 对于凌安的撩火行为，他不为所动。 凌安叹气：“终究是时间长了，感情淡了，你不爱我了，对我的撩拨没有丝毫心动了。” 沈毅抓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沙哑：“安安，你生了两个孩子，我想让你多休养休养，不想伤害你。” 凌安踹了他一脚：“哼！再素下去，我都可以直接剃光头发去当尼姑了！” 沈毅抓着她的手往唇边递，在她手上亲了一口： “安安，过了新年，我都听你的。” 这种事，想念的又何止是安安？ 他每天都惦记着，同样是只能看不能吃！ 但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谷欠、望，伤害到安安和两个崽崽。 所以哪怕听说怀孕三个月稳定后也可以做夫妻之事，他也一直在拒绝。 凌安翻身，直接吻上沈毅的唇： “阿毅，你今晚要是再拒绝我，以后你休想碰我！你做一辈子的和尚去吧！” 第260章 心虚的凌野 那不行！ 沈毅的脑海里下意识出现这三个字。 静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黑黑的天空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飘下一朵又一朵雪白的独属于冬天的花。 屋外呼啸的寒风似在嘲笑沈毅的打脸行为，屋内的人恍若听不见，沉浸在摊煎饼的事业当中，那摊煎饼的火气温暖了一室。 炕上的小两口汗涔涔的。 …… 次日，凌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在沈毅的伺候下穿戴整齐，洗漱好，吃他端进屋里的饭菜。 其实她都没怎么睡，昨晚她和沈毅搞事业的过程，团团和圆圆时不时醒来哭一哭，有时候是饿了，有时候是尿了。 后来她昏昏沉沉睡过去，也总迷迷糊糊听到两个崽崽的哭声。 不过，只有团团和圆圆肚子饿，沈毅才会把她喊醒。 其余时候，沈毅一个人照顾两个崽崽。 吃过饭，她独留沈毅在屋里照看团团和圆圆，她顾不上腰酸腿疼，高兴地跑到屋外，又蹦又跳，还原地转了好几圈。 凌野听到动静跑出来，不解地看着她：“姐，你这是干啥呢？真疯了？天啊，坐月子居然把你逼疯了，早知道这样不怀孕多好啊！” 凌安无语：“你才疯！你全家都疯！” 凌野瞪大了眼睛：“姐！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你忘记我们是一家人了吧？” 凌安跑过去拧他的耳朵：“我的意思是，我们本就就疯疯癫癫的，跟坐月子没关系，跟怀孕生崽更没关系！” 她很高兴能生下团团和圆圆。 沈毅曾经担心过怀孕生子这件事，担心凌安会出事，不太想要孩子。 凌安说，顺其自然。 她每每想起前世，想到家破人亡，就觉得心痛，认为还是要有个孩子才行。 有了孩子，算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孩子可以替他们看以后他们看不到的世界。 也就这一胎了，凌安和沈毅都不想给团团和圆圆生弟弟妹妹了。 凌野脸部扭曲，“哎哟”、“哎哟”地喊着疼： “姐，你放开我的耳朵！我不想成为没有耳朵的人啊！ 我承认我说错话了行吗？我同意我们全家生来就疯癫行吗？” “那不行！”凌安松开了凌野的耳朵，“我们疯归疯，却不是与生俱来的，我和娘是被凌家人逼疯的，你姐夫是长青大队沈家人害的，你是被林家人搞成这样的！” 苏黎、温慕秋和郑淑君等人个个挤在门口，探出脑袋看热闹。 苏黎边织毛线帽边开口道：“对对对，安安说的对！” 凌野眼珠子一转：“没错！我也认为姐姐说的对！所以姐你不能再拧我耳朵了哦！” 苏黎看自家儿女的热闹不嫌事大： “安安，这一个多月你忙着坐月子，小野忙着调皮捣蛋！ 你现在提前结束坐月子，那就好好管管你弟，别让他太得意！ 你看乐风和大猫，现在看见小野都躲着走，那是被他撸炸毛了！差点就撸秃头了！ 你去食堂看看，墙壁全被你弟画得花里胡哨的，吃饭的时候看着都头疼，食欲直线下降！ 再看看种蔬菜的仓库，说好的想办法让仓库温度高一些，他偷偷在里面烧了堆火，烧死了一片菜！” 凌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偷偷瞄了他姐一眼，趁着他姐还在听他娘说话的功夫，转身拔腿就跑。 凌安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弟弟的动作，觉着他就像是做了怪事的人，心虚得不行。 不，不是像！ 臭弟弟就是做了！ 她的乐风啊，差点被摸秃头了！ 她指挥大家种在仓库的蔬菜啊，居然被烧死了一片！ 凌安咻的一下追上去，直接抓住人，给凌野来了个过肩摔，将人摔到雪地里。 “小野，我说你看见我怎么眼神躲闪、贼眉鼠眼的呢，原来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 她朝着趴在屋檐下的乐风招手：“跟乐风道歉，以后撸老虎要适度，实在不行，你就撸自己的脑袋！” 在亲姐姐的威压之下，凌野十分抱歉地跟乐风说了对不起。 大猫走了过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凌安。 凌安弯腰敲了敲它的头：“大猫，你也有错。乐风是你媳妇，你没保护好它。” 大猫：“……？？？” 没记错的话，是我们先认识的吧？ 凭啥你宠我媳妇，不宠我？！ 凌安看懂了大猫眼里的意思，乐了： “你就知足吧，能让乐风给你当媳妇，是你上下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哎呀！连我都生孩子了，你和乐风怎么还没有崽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大猫你不行吧？” “欸！还想让老虎崽崽陪伴团团和圆圆一起长大呢！终究是天不遂人愿呐～” 大猫：(???皿??)??3?? 好想生气，但不敢。 乐风用脑袋蹭蹭凌安，眼睛亮亮的，仿佛在说这是个好主意。 随即，它撞了撞大猫，像是在跟它说，让它努力一点，它们争取早点剩下老虎崽崽，让崽崽们陪伴小主人们长大！ 媳妇要跟自己亲亲？ 大猫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管乐风走到哪里，大猫就黏到哪里。 凌野指着大猫对沈毅说：“姐夫，大猫好像你哦！” 大猫当乐风的尾巴，姐夫总黏着姐姐。 沈毅眼神古怪：“有没有一种可能，大猫像你。” 凌野瞪圆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认真的？” 沈毅拍拍他肩膀：“乐风会嫌弃大猫，你姐不会嫌弃我，但会嫌弃你。” 凌野呜呜呜假哭，屁颠屁颠跑去抱大猫： “呜呜呜，大猫，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我们应该互帮互助，相互依靠！ 答应我，在我长大娶媳妇之前，你不要再热脸贴冷屁股了！ 据说欲擒故纵才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你一老虎当舔狗是不对的！” 大猫眼神鄙视。 坐在特制轮椅上凌安抬眸：“我给你翻译一下，大猫说，你一个没有媳妇的人还是闭嘴吧！ 咋地，要我等你结婚？你要娶我还是咋地？ 我黏我媳妇怎么能叫舔狗？这明明叫好老虎！” 凌野原地跺了跺脚：“年轻误人呐～我年纪小，怪我咯？” 他凑到沈毅旁边，抱住他的手，对他眨眨眼： “姐夫！好姐夫！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夫！你给团团和圆圆做的玩具，他们现在还不会玩，能先给我玩吗？” 第261章 收徒 念及凌野在林家没有童年，如今还是个少年，勉勉强强也算能给这孩子一个童年。 沈毅便将给团团和圆圆做的玩具拿出来，让凌野随便玩。 玩坏了也没关系，他会监督并且指导凌野做新的。 这可把凌野高兴坏了！ 他摆弄了下玩具，拿起其中的木质小坦克，跑到孙永安他们面前炫耀。 “嘿嘿嘿，大家都是男的，永安哥、云开哥、家良哥、海辉哥，你们小时候有人给你们做小坦克玩不？” 说话间，他笑得格外灿烂，整个人嘚瑟地扭来扭去。 那模样，特欠扁！ 紧接着，他拿着沈毅做的手缝玩偶凑到郑淑君她们面前，同样笑嘻嘻地说着让人牙痒痒的话： “嘻嘻，淑君姐、玉芳姐、香云姐，你们小时候收到过这么好看的玩偶吗？” 这玩偶是沈毅在苏黎的指导下造成的，布娃娃里填充的是碎布和棉花，头发是毛线做的，还编成了辫子，穿着一条碎花裙，裙子外面是一件碎花外套。 郑淑君、李玉芳和袁香云眼巴巴地盯着玩偶，实话实说，她们也很喜欢这个娃娃。 这样好看的玩偶对于小孩来说太幼稚，对她们这些已经高中毕业又下乡几年的人来说刚刚好。 李玉芳没忍住问：“沈毅，沈场长，你真的不打算多做几个吗？这玩偶多好看啊，肯定有市场！” 袁香云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要是有，我第一个买！” 郑淑君默默走到凌安旁边，扯了扯她的袖子：“让你男人多做几个呗，我们有钱。” 凌安自然也喜欢好看的玩偶，不过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有份！ 她家阿毅给两个崽崽做玩具，基本上都会多做一份，是给她的！ 沈毅说：“安安，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如果是特地给凌安做的，沈毅便不会再做一样的东西。 因为别人没有的，他的安安也可以有。 凌安伸手拿过凌野手中的玩偶，摸摸它的毛线头发： “你们与其花钱让阿毅做，不如自己做，你们的针线活总不会比阿毅差吧？” 李玉芳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就没有这手艺！” 想到沈毅最近是真的忙，忙着做饭给她吃，忙着做玩具，忙着看书，忙着教弟弟习武，忙着照顾她和两个崽崽，凌安便不想再给他增加工作量。 何况，她好不容易出月子，还想着三天两头能在炕上榨干他呢！ 想了想，凌安笑着眨眨眼：“淑君，玉芳，香云，这样，你们拜我为师，我教你们！ 不就是玩偶吗？咱可以做各种各样的玩偶，想要多少有多少！” 袁香云哼哼两声，表示不需要凌安教，她自己也能琢磨出来。 反正都瞧见玩偶的模样了，照着做就行。 凌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香云，你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做人呢，要把目光放长远！ 你现在想要布玩偶，真就是做出布玩偶就满足了吗？ 咱可以发散思维，做出各种各样的玩具，或者别的东西。 咳咳，再说了，你们不是见过我的双面绣作品吗？不是很羡慕吗？不是很想要吗？ 只要你们当我徒弟，教你们又何妨？” 曾经她想将这门技术教给农村妇女，可年初回农场发生了胡翠花带人来闹事之后，她考虑的就更多了些。 附近村子的妇女每天要下地干活，收工回家后还要做家务，要上山搂柴火，根本没时间来学。 加之她怀孕，她便将想法搁浅了。 眼下孩子生了，恰巧是猫冬时候，大家都有时间，可谓是天时地利！ 只要郑淑君她们愿意学，凌安就乐意教！ 郑淑君笑了，第一个回应凌安：“我愿意！” 紧接着，她倒了杯热茶，给凌安敬茶：“师父，请喝茶。” 凌安很满意郑淑君此刻的眼力见，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点点头： “好徒儿！” 她借着棉衣口袋的掩护，从空间拿出一只金手镯： “你是为师收的第一个弟子，这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 郑淑君摆手：“太贵重了。” 凌安板起脸：“怎么？拜师第一天就不听为师的话了？” 她强行将手镯塞到郑淑君的兜里：“给你的你就收着！哼，要是惹为师不高兴，为师喝了拜师茶也不一定乐意教学！” 没办法，郑淑君只好收下。 袁香云在一旁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哼哼，这不是你当初喊老师的时候了？” 凌安老神在在地道：“此一时，此一时。怎么样，你们呢，拜师吗？” 不等李玉芳和袁香云回答，坐在角落看书的许家良站了出来：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随即，他学着郑淑君的操作，也给凌安敬茶。 “师父，我也想学，你应该不介意有个男弟子吧？” 凌安没吭声，接过拜师茶就喝了起来。 放下茶杯，她让许家良伸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上面。 “以后淑君就是你大师姐。” 懂了！ 那就是收下他这个徒弟了！ 许家良高兴地谢过新拜的师父。 见许家良都拜师了，李玉芳没有再犹豫，急忙也给凌安递拜师茶。 没办法，再慢一点，她就要变成小师妹了！ 郑淑君是大师姐，许家良是二师兄，她浅浅抢个三师姐当当！ 看到她抢先，袁香云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 一个个的真鸡贼啊，都抢在她前头！ 其他人没有想学刺绣的打算，袁香云便成了现阶段的小师妹。 对于教学，凌安是很认真的！ 她给大家准备了各种材料，让郑淑君他们每天至少抽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跟她学。 教他们学刺绣的时候，她格外的耐心，就是时常要回房间给团团和圆圆喂奶。 两天后，应凌安他们所求，上头还真同意让贺舒琴和温焕章来农场守仓库。 对这老两口，工资是没有的，包吃包住包医疗，以及初到农场也有相应的福利，发棉服、棉鞋之类的。 凌安他们是下午四点多，天黑了才接到师长的电话。 第二天，沈毅便开拖拉机带孙永安、梁云开和唐海辉出门，去接贺舒琴和温焕章。 第262章 来了!瞒得真够紧的 沈毅他们抵达温家后，沈毅便带着温焕章去街道办办理手续，其他人陪贺舒琴收拾东西。 凌安在农场教她的四位徒弟刺绣，课程结束以后，便往长青大队打电话。 她感知大队长沈自强，孩子还小，冰天雪地的不宜折腾，他们今年便不回大队过年了。 不止是凌安他们，郑淑君他们这些知青，去年都回家过年了，今年都选择留在农场过年。 早在月初，郑淑君他们就寄了不少山货回家。 他们不回去，便用他们平日里积攒的山货聊表对家人的心意。 沈自强在电话那头说：“团团和圆圆还小，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们那里缺啥就跟叔说，叔想办法给你们弄。 小安，我代表我们大队集体向你道谢！感谢你提供的种植方法，今年咱们大队的粮食产量比附近的大队都要高！ 哈哈哈哈哈，咱大队终于拿到先进大队称号了！ 对了，大强和二毛表现挺好的，他们学校早放假了，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总让我给你们打电话问问，他们能不能去农场探望你们。 我倒是可以给他们开介绍信，但他们没车，总不能腿着去吧？” 其实他也很想去看看，看见凌安和沈毅他们如今生活的环境，顺便给他们送点东西。 凌安：“叔，阿毅他们回县城接人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大强和二毛他们现在能赶去县城，或许能见到阿毅，蹭车来玩两天，再让阿毅送他们过去过年。 不过，他们即便动身去县城，也极有可能碰不到阿毅他们，说不定阿毅他们已经在返程的途中。” 沈自强心下了然，跟凌安要了有机会遇到沈毅的地址，说下次再接着聊，便匆匆挂了电话。 然后，他着急忙慌跑去杨大强，把这事告诉了他。 紧接着，他又急匆匆跑回家，让他媳妇李冬英把给凌安他们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喊他儿子去大队部开拖拉机。 很快，沈自强便跟杨大强和赵二毛坐上拖拉机，往县城赶。 杨大强看着越来越远的大队，凑到沈自强身边，怕对方听不见，大声道： “队长叔，我想在农场跟安姐、毅哥他们一起过年，你跟我爹娘说一声呗！” 赵二毛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干？！ 沈自强敲了敲杨大强的脑袋：“你小子先斩后奏？不行！就两天，你们只能在农场玩两天，然后必须回来过年！” 他也想去农场，都没机会去呢！ 这小子居然还得寸进尺！ 另一边，向阳农场。 凌安在房间里陪两个崽崽躺在炕上，她侧躺着看着两个熟睡的崽崽，时不时伸手轻轻戳戳他们稚嫩的脸蛋。 “团团，圆圆，你们真可爱呀，手感也很好，比玩偶好玩多了！” “团团，圆圆，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但我还是要说，你们快点长大吧，还要乖乖长大，要听话，不许打扰我和你们爹的夫妻生活！” “弟弟妹妹什么的，你们就别期待了。你们可以期待一下，等你们小舅舅长大娶媳妇，让他跟他媳妇给你们生表弟表妹。” “你们外婆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们长大要跟娘一起孝顺她呀，要多陪陪她。至于你们爹娘，我们还年轻，适合过二人世界，你们不用缠着我们。” “你们外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你们外公，我们也一起祈祷他平安无事、早日回家吧！” “……” 团团和圆圆睡得很香，且不提能不能听得懂，听没听见都是个问题。 忽然，凌安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车轮碾压雪地的声音。 她闭了嘴，悄悄释放出精神力，发现了挂着京城车牌的吉普车。 她没仔细观察便收回了精神力，不用猜，想必是公公他们来了。 凌安当即起床穿好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拉过炕边的围栏挡住，以免两个崽崽不小心掉下炕。 她屁颠屁颠跑去找苏黎和温慕秋：“娘，妈，爸他们来了。” 温慕秋有些疑惑：“来了？对，他们是在来的路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凌安从炭盆的铁丝网上拿了两颗烤栗子：“我的意思是，他们马上就到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温慕秋更疑惑了，“他们开车来的，我没听到动静啊，乐风和大猫也没动静。” 苏黎对自家闺女的“预知”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说：“自从下了一场大雪，乐风和大猫就懒了，有动静也不像天暖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跑出去。” 温慕秋起身：“我去看看。” 凌安便跟着她一块往外走。 苏黎有些不放心两个崽崽，跑去房间里守着。 郑淑君、李玉芳和袁香云相互看了一眼，想着她们还没见过沈毅的亲爸，凌安的公公，人家长辈第一次家，她们必须得热情一些，也就抬脚跟在凌安和温慕秋后面。 走到营地外面，温慕秋站到一块有积雪的大石头上，放眼往外面进来的路望去。 远远的，她瞧见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正在慢慢移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能看清雪中的黑点是一辆车，这才全然信了凌安的话。 她跳下石头，拉住凌安的手：“安安宝贝，你爸他们的车这会才出现在我们视线里，你刚才是怎么知道的？” 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得是有千里眼或者顺风耳吧？ 下一秒，她就看见凌安笑眯眯地道： “妈，如果我说我有顺风耳和千里眼，你信不？” 温慕秋：“……信。” 实际上她根本不信，但她不能让孩子伤心！ 凌安看得出她的想法，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大抵都不会信。 如今身边都是自己人，她多少有些嘚瑟： “妈，你信我，我不会让你输！” 她侧耳仔细倾听远处的声音。 “嚯！好家伙！妈，爸在蛐蛐你呢！他说你们夫妻一场，你却抛弃他，一个人跑来这里，让他独守空房！” 温慕秋老脸一红：“确实像你爸能说出来的话。” 凌安挑了挑眉，又说： “哈！爸、大哥和大嫂瞒得真够紧的！来的可不止他们呐～” 第263章 认亲 郑淑君、李玉芳和袁香云好奇：“还有谁？” 凌安对着她们笑笑，看向旁边的温慕秋： “妈，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你早就知道了吧？” 温慕秋笑着叹气：“安安真聪明，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车，渐渐近了。 凌安她们没有在原地等待，手拉手转身往营地里走。 吉普车便慢慢开着，跟在她们身后。 听到门外有动静，苏黎这才从屋里出来，跟从车上下来的人打招呼。 看见霍烈玖下车时，苏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霍叔，你……” 霍烈玖有些得意：“没想到吧？哈哈哈，我这个糟老头也有重见黎明的一天！” 苏黎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霍叔你瞎说啥呢？一你不是糟老头，二我们一直相信你能重见光明。” 郑淑君、李玉芳和袁香云三人不明所以。 凌安小声向她们介绍：“这是霍烈玖霍老，你们平时喜欢看书看报，说不定在报纸上见过他。 之前他就住在长青大队的牛棚，那时候沧桑着呢，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你们就是在大队见到真人，现在认不出来也正常。” 如今霍烈玖看着就是活过来了，精神矍铄。 听她这样说，郑淑君便明白霍老和苏黎的对话了。 能离开牛棚，可不就是重见光明了么？ 这时，霍烈玖走过来扯了扯凌安的衣服：“我曾孙呢？” 凌安歪头：“霍爷爷，这得问您自己啊！您家的事，我咋知道？” “嘿！”霍烈玖隔着帽子拍了拍凌安的脑袋，“你娘是我闺女，你和小野是我外孙，你闺女儿子是我曾外孙啊！” 凌安无语了一瞬：“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苏，喊声爸来听听。” 霍烈玖一转头，连苏黎的影子都看不到。 疑惑间，郑淑君开口道：“苏姨进屋给大家泡茶了。” 说完，她和李玉芳、袁香云跟着凌安一起，帮沈怀洲他们将车上的行李物品拿下来，搬进屋里。 霍烈玖故作不高兴：“怎么回事？我曾孙呢？为什么不给我看？” 温慕秋看了这位老顽童一眼：“霍老，你大老远过来，先进屋喝杯热茶，烤烤火，再去看我曾孙吧。 团团圆圆还是孩子，抵抗力弱，你带着一身冷气进去，他们感冒了怎么办？” 霍烈玖一想，认为她说的甚有道理。 他不找两个崽崽了，大跨步跑进屋里，坐到椅子上，眼睛就盯着苏黎看： “小苏，我想认你当闺女这事是认真的，在我们初次见面，你给我看病的时候就想了。 那时候我还在牛棚，怕连累你和安安，没敢认。 我现在已经回城了，陷害我的人也挨处分了，你愿意认我这个老父亲吗？” 若是过去，苏黎肯定毫不犹豫就认了。 霍老身份不简单，有他当靠山，自家闺女儿子女婿便有人撑腰。 只是她闺女和女婿厉害得很，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身后还有国家，不需要依靠别人。 想了想，她说：“实不相瞒，我是有家人的，走散了而已。” 她没告诉大家，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等有机会再相见，那时候再介绍吧！ 霍烈玖有点失落：“你不喊爸，喊干爸也行啊！干爹也可！ 念在我是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念我为国为民做过点贡献，念我孤家寡人，你就认了吧！” 苏黎看了看自家闺女，见闺女脸色平静，没打算管这事，那便是让她自己做主。 她点了点头：“也行。” 霍老的家人都不在了，往后他们一家肯定会给他养老的，跟认他当干爸没区别。 苏黎向霍烈玖敬茶：“干爸。” 霍烈玖笑了，高高兴兴把苏黎递给他的一杯茶全喝了。 他说，干爸不好听，让苏黎暂且叫他爸，等她跟亲生父母重逢，再管他喊干爸。 苏黎有些无奈，却还是听了他的话。 喝过热茶，凌安便带大家进屋看两个崽崽。 沈怀洲生怕霍烈玖跟他抢孙孙，快步上前： “团团，圆圆，我是你们爷爷。” 霍烈玖瞪了沈怀洲一眼：“居然跟我一个老头抢，臭不要脸！” 下一秒，他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看向炕上的两个崽崽： “团团，圆圆，我是你们的太姥爷！” 乔咏荷从兜里掏出两个小金锁，放到团团和圆圆盖着的被子上： “团团，圆圆，我是你们大伯娘哦～” 沈玉琢也不甘落后：“团团，圆圆，我是你们大伯。” 大抵是太吵了，团团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躺在旁边的弟弟，最后将目光落在凌安身上。 霍烈玖当即阻挡她的视线：“别看你娘，天天看她，有什么新鲜的？快，看你太姥爷我！” 团团……闭上了眼睛。 众人拼命忍着笑。 霍烈玖：“团团，快睁开眼看你太姥爷啊！圆圆，你睁眼看我也行啊！” 没多久，圆圆醒了。 不过，圆圆张嘴哇呜哇呜就哭。 团团睁开眼看了霍烈玖一眼，那模样仿佛在说，就是你吓哭了我弟弟。 霍烈玖表示自己很无辜。 苏黎没有跟着进来，她和温慕秋去厨房做面，煮好面就将大家赶去吃面。 沈怀洲他们吃过面，沈毅他们便载着贺舒琴和温焕章回来了。 杨大强和赵二毛率先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苏姨！安姐！郑老师！李老师！袁老师！” 凌安眨眨眼：“你们怎么过来了？” 杨大强嘿嘿一笑，语气很是骄傲：“我们死皮赖脸跟过来的！” 紧接着，凌安觉得跟循环了似的。 贺舒琴和温焕章也急着想见见两个崽崽，被拉着先去喝热茶，才被带去见团团和圆圆。 接下来，轮到他们吃面。 霍烈玖趁着他们吃面的功夫，凑到温焕章旁边：“我是团团和圆圆的太姥爷！” 温焕章抬头：“你好，我是团团和圆圆的太爷爷。” 贺舒琴眼睛一亮：“我是团团圆圆的太奶奶！” 沈怀洲一脸的骄傲：“我是团团圆圆的亲爷爷！亲爷爷！” 凌野挥手：“大家快看我！看我！看我！我是团团圆圆的亲舅舅！” “哟哟哟，真是了不起呢！”凌安说道，“我还是团团圆圆的亲娘呢，我说什么了吗？我炫耀了吗？” 众人：……你没有吗？ 你现在就在炫耀！ 第264章 一九七四年 吃过面，接下来莫名成为了礼物展示环节。 杨大强和赵二毛打开他们带来的其中一个包裹： “这两件是长青大队集体给团团和圆圆做的百家衣。” “这是大队长家给团团圆圆扯新布做的尿布。” 紧接着，他们打开带来的麻袋： “这是我家做的地瓜干和大酱，这是二毛家的酸菜，这是刘奶奶家的菜干……” 沈怀洲和沈玉琢把从京城带来的礼物拿出来，让乔咏荷给大家分。 他们有给凌安、苏黎、沈毅和凌野带礼物，有给团团圆圆他们带，也有给郑淑君他们带。 有吃的穿的用的，看样子恨不能把能买的东西全都买一遍带过来。 霍烈玖看得直瞪眼：“好啊！沈怀洲你真是好啊！大家都是从京城过来的，你们偷偷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不告诉我！ 哼！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会强行给人买礼物！ 我回城没多久，过去我被收走的东西，还有我这两年的工资，年后都会补偿给我，到时候我直接拿钱砸，大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被点名的沈怀洲不跟他客气，呛了回去： “画大饼谁不会啊？” 贺舒琴和温焕章对视了一眼。 贺舒琴说：“我和焕章连吃饱饭都难，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给大家。 不过，以后我和焕章也是向阳农场的人了，以后我们会多多照顾大家，多多陪伴团团和圆圆。” 沈怀洲和霍烈玖：……输了！ 他们年后就得回京城！ 因着杨大强和赵二毛来这里，第二天沈毅便带他们两人和男知青一起上山，去打猎。 沈怀洲、沈玉琢和霍烈玖也想展示一下自己，屁颠屁颠跟着去。 凌野看到他们一群人要上山：“我就不去了！家里总要留个男子汉，而我就是那个男子汉！” 沈毅等人：“嗯。你留下来好好做作业。” 凌野想哭：“……” 杨大强和赵二毛在这里待了两三天，大年三十这天一早，吃过早饭，沈毅便开拖拉机送他们回大队。 将二人送回家后，他去了大队长沈自强家一趟，把从农场带来的各种干货从车上搬下来，让大队长分给队员。 随即，他借口回原来住的房子看看，进屋后却翻墙出来，避开所有人，施展轻功去青山大队，给黎教授他们送东西。 等他再回到农场，大家已经热火朝天忙了起来。 或者说，很多活都已经干完了。 春联、窗花都贴好了，年夜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粘豆包也快蒸熟了。 吃过年夜饭，一群人就边烤火边有说有笑地包饺子。 沈毅将他做的婴儿床搬过来，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团团和圆圆抱过来，放到婴儿床上，又给他们盖上特意做的小棉被。 这是大家过过的最热闹的新年。 不管未来如何，大家都不会忘却的热闹又幸福的新年。 零点一过，农历一九七四年便到了。 大年初五，沈怀洲他们便开车回京城，温慕秋也跟着离开。 大家都依依不舍的，可大家都明白，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大家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和事业努力。 这一年，向阳农场种植的主要粮食作物还是稻子。 不同的是，其他作物以玉米为主。 凌安打算培育新型的玉米品种。 有了贺舒琴和温焕章，凌安很放心地将团团和圆圆交给他们照顾，她终于可以跟着下地，可以重新开各种农业机械了！ 不过，她时不时得跑回营地，给两个崽崽喂奶。 因着向阳农场这两年出色的表现，师部总是让凌安他们写稿子，写他们的农场生活，写他们农业的现状和发展。 凌安和沈毅都不愿意写，不是写不来，是懒。 经过商量，大家把郑淑君选出来，作为向阳农场的对外宣传员和通讯员，需要写什么稿子都让她来写。 当然啦，写稿任务多的时候，其他知青便要一起思考、一起写。 凌安和沈毅为制药研究的小型机器做出来了，大大提高了制药速度，能给部队供给的药物也就多了，收入也更多了。 师部那边收到钱，对凌安他们的印象更好了，有什么好处都会先想着向阳农场。 同年九月份，凌野成功入学，成为一名高一学生。 未必，凌安和沈毅给他买了辆自行车，让他自个骑车上下学。 凌野的生活变得更丰富了，每天放学回来，要跟着沈毅习武，还屁颠屁颠跑去地里，说不干点农活不舒服。 晚饭过后，便是大家对他的辅导时间，以及他跟两个小外甥玩的时间。 十月份，盼星星盼月亮的大猫终于梦想成真，乐风生了两个老虎崽崽。 两个老虎崽崽都是母的，姐姐叫祥祥，妹妹叫瑞瑞。 在这里待了大半年，有苏黎帮忙调理身体，伙食又好，贺舒琴和温焕章的身体都好了很多，原本皮包骨的身体也长肉了，看脸色就健康了不少。 凌安当师父同样大半年了，还真教给了郑淑君他们不少东西。 如今，郑淑君、李玉芳、袁香云和许家良已经能独自完成作品了。 这一年，提高产量的小麦种植方法和稻子种植方法得到推广。 收获的季节，不仅向阳农场大丰收，全国各地都掀起了丰收的热潮。 当然啦，有凌安在，加上向阳农场种植的是新型稻子，亩产量自然还是最高的。 此外，由凌安带头研究种植的玉米也大获成功，亩产量比其他地方的翻了翻。 这一年，向阳农场由全国优秀农业示范基地变成全国优秀农业实验基地。 上头将河的另一边的一大片土地划归向阳农场，且康老决定明年带几个徒弟过来，就在这里开展试验田。 这一年，凌安他们种植的水果也开花结果了。 因着如此，郑淑君他们回城过年，除了师部和农场的福利，还带着他们亲自栽种的果。 毫无疑问，凌安再次获得全国性的农业奖项，要进京领奖。 于是，凌安一家决定，今年在京城过年，也免得沈怀洲他们跑来跑去。 第265章 趁团团圆圆不记事…… 对于凌安和沈毅来说，这一年还有件大事！ 那便是团团圆圆会喊爹娘啦！ 凌安每天醒来第一件事，不是起床，不是换好衣服，而是逗两个崽崽喊她一声“娘”。 如果团团和圆圆还在睡梦中，她便轻轻地戳戳他们，再戳戳他们，直到他们醒过来，非要听到两个崽崽喊她“娘”才心满意足地起床。 起初，沈毅总是笑着看这一幕。 没多久，夫妻同心，小两口小心弄醒团团圆圆，让他们喊自己。 凌安感慨：“我们还怪欠揍的嘞！” 沈毅抱着她：“那咋啦？我们是团团圆圆的爹娘，他们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吧？再说了，他们这个年纪还不记事。” 凌安嘿嘿笑得略微有些猥琐：“这是我们跟团团圆圆的情趣，趁着他们不记事，还能接着干！” 团团看着自家爹娘眨眨眼。 躺在她旁边的圆圆跟小猪睡觉似的，睡得格外香甜。 凌安他们要去京城过年，郑淑君他们各自回家过年，乐风和大猫自然要带着它们的老虎崽崽留下来看守营地。 贺舒琴和温焕章想留下来看守仓库，这是他们的工作，这些年扫街道除非生病，否则没有休假可言。 他们来农场，跟凌安他们一起生活很开心，可心底里还是怕他们的身份会影响凌安他们。 若是跟着去京城，外人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关系密切了。 凌安抱着贺舒琴的手，脑袋搭在她肩上，看着温焕章的方向： “贺奶奶，温爷爷，你们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过年就是要团团圆圆的呀，哪有大过年分别的？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连累我们，可师部既然允许我们将你们调过来，说明你们没问题呀！ 再说了，你们不跟着去，团团和圆圆想你们了怎么办？他们想你们想哭了，怎么哄呀？” 当初调两位老人家过来时，凌安和沈毅打探过师长那边的态度。 师长说考虑，其实是去调看贺舒琴和温焕章的资料，也是向上面申请。 后来师长说没问题，那会的语气很轻松，那便代表贺舒琴和温焕章没问题，还委婉地说两人年纪大，要小两口悠着点使唤人。 凌安曾在空间的书里见过一种情况，特殊时期有人“逃”往国外，有的人是真的往外逃，有的人是去做有意义的事，去当卧底也好，去学国外的技术也好，是在忍辱负重。 凌安和沈毅猜测，贺奶奶和温爷爷的儿子便是去国外做有意义的事。 否则，师长不会让小两口悠着点。 苏黎也跟着劝人。 郑淑君他们想着跟凌安他们一块出发，这会也还在营地，自然也劝贺奶奶和温爷爷跟随凌安他们去京城过年。 贺舒琴还是有些犹豫：“真的不会有影响吗？小毅，你爸那位置……” “没事。”沈毅说道，“我跟爸通过电话，他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贺奶奶，温爷爷，你们只管跟我们走就行。” 凌安见贺奶奶和温爷爷依旧犹豫不决，便使出杀手锏。 她叹气道：“贺奶奶，温爷爷，你们不想去，我们不会逼你们。不过，我们不放心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过年。 这样，我们先去京城领奖，领完奖跟爸妈他们住两天，然后回来陪你们过年。” “那怎么行！” 贺舒琴一下子就否定了。 “这多折腾啊！你们去京城，那就过了年再回来。” 温焕章扯了扯自家老伴的衣袖：“舒琴，你还看不出来吗？安安他们只给我们两个选择，要么我们跟着去，要么他们来回折腾。” 不忍心看凌安他们短时间内来回折腾，又见凌安他们坚持，贺舒琴和温焕章最后同意跟他们一起去京城过年。 当天，沈毅和孙永安便开拖拉机出去买火车票。 凌安他们在营地照顾团团圆圆，顺便收拾各自的行李。 三天后，大家坐上了拖拉机，跟乐风和大猫，以及两只老虎崽崽道别，离开了农场。 大家的目的地并不完全相同，但坐的都是同一趟车，有人先下车，有人后下车。 凌安他们抵达京城火车站，一下车便看到早早等在站台的沈怀洲和沈玉琢。 知道凌安他们人多，行李也多，父子俩各开了一辆吉普车过来接他们。 沈怀洲和沈玉琢第一时间看了眼团团和圆圆，便接过了不少行李，带头径直走出车站，将行李放到后备箱。 行李都放好了，大家寒暄了两句，沈怀洲和沈玉琢父子俩便凑到贺舒琴和温焕章旁边。 两位老人不用扛行李，就负责一人背一个崽崽，都怕把崽崽背在身前。 沈怀洲伸手想戳戳团团和圆圆的脸蛋，想到刚搬了行李有点脏，又默默收回手。 他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团团，圆圆，还记得爷爷不？我是你们爷爷啊！” 沈玉琢接着他的话说道：“团团，圆圆，我是你们的大伯，唯一的大伯，最英姿飒爽的大伯！” 凌安等人：“……” 沈毅拍拍沈怀洲的肩膀，也拍拍沈玉琢的肩膀： “爸，大哥，咱先回家吧。” 沈怀洲点头：“对对对！先回家！我们相认也有两年了，你们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吧？我们这就回去，慕秋和咏荷在家做饭呢。”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嘴角都有些上扬。 小两口当然知道沈家在哪里，不管是那套靠近小公园的四合院，还是大院里的房子，他们二人都悄摸去过。 那时两人做的不是什么坏事，却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事，自然不好说出来。 那个时候，沈毅还没想过要跟京城沈家人相认，如今都要入住沈家了。 世事就是这样奇妙。 就好像好巧不巧，宋文谦和柳青青就是京城人。 宋文谦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但是吧，凌安觉得来都来了！ 领了奖的当天，凌安心情格外美丽，便悄咪咪去找这两人。 没想到柳青青这辈子还是嫁给了赵胜利。 不同的是，这辈子柳青青没有跟宋文谦有私情，毕竟宋文谦算是背叛了她，又已经是个废人。 为了避免给沈怀洲他们带来麻烦，凌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乔装打扮一番出来，才去找的柳青青。 第266章 报仇完成!凌安的恶趣味 凌安也不凑近柳青青，就隔着几米的距离，使用精神力攻击对方的脑子。 霎时间，柳青青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流血了。 显然，后半生柳青青只能是个傻子。 “啊——出事了！出事了！胜利媳妇出事了！” “不关我事啊！” “也不关我事啊！” “怎么办啊？” 在柳青青旁边的几人愣在原地，大声嚷嚷，一心只想推脱责任。 当然啦，本来跟他们也没关系。 伪装成老太太的凌安迈着不大利索的脚步走过去，一开口就是老人腔：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送人去医院啊！” “你们认识她是吧？赶紧通知她的家人啊！” “你！就是你！你年轻，你负责背人！” 凌安俨然是一名热心人，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 不仅如此，她还跟着去医院。 她不是怀疑自己的能力，想确认柳青青的情况，而是有点恶趣味。 她害了柳青青，还想得到柳青青家人的感谢！ 果不其然，柳青青她妈和柳青青她男人来了之后，连忙感谢凌安等人及时送柳青青来医院。 凌安摆摆手：“小事，小事一桩。不过，我得说说你们，柳青青身体不好，你们当家人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你们真是不负责任！ 要是她没遇到我们这种好心人，倒在路上没人管，命都要没了，那时候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你们啊，就是这样当人家家人的？” 柳母和赵胜利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懵逼，没想到被一个陌生老太太指责。 虽然但是，平时他们家青青身体没问题啊！ 凌安不管他们是什么表情，接着道：“你们那些街坊邻居不大行，看到柳青青出事，一个个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跟柱子似的！ 欸！如果不是我刚好路过，都没人想起来送她到医院！ 如果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人恐怕都活不了了！” 柳母连忙再次感谢凌安，称她为柳青青的救命恩人。 凌安叹气：“你真是客气，谢了又谢，那我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不值钱的感谢。” 柳母：“……”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后，毫无意外，感知柳母和赵胜利，柳青青脑子受损，傻了。 柳母下意识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医生，我家青青不可能变傻！你赶紧救救她！” 可惜，医生说，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无法医治。 柳母感到六神无主，松开了手里的白大褂，缓缓看向赵胜利： “胜利，怎么办啊？青青还那么年轻，肯定有救的吧？我们得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啊！” 赵胜利眉头微皱：“医生说没得治，你不要为难医生。” 柳母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赵胜利，是不要为难医生，还是不要为难你？你是不是不想治好青青？” 赵胜利后退一大步，离柳母远了点： “医生都说了，以目前的医疗水平，青青没得治！换个医生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还要给家里传宗接代，青青没能给我生下一儿半女，现在又……她现在这样不适合生孩子，我想……我想……” 后面两人的对话，凌安懒得再听。 前世，凌小云用来害死原主的毒药是柳青青弄来的。 现如今，柳青青肯定会被赵家退回给柳家。 别看柳母现在紧张柳青青，等日子长了，她也是会嫌弃自家闺女的。 柳青青变傻的后半生，想必会在被欺负中度过。 于此，柳青青跟原主的恩怨可以算是一笔勾销。 别说现在的医疗水平，哪怕医疗水平能够得到提高，凌安动的手，就不会给人有机会治好柳青青！ 前段时间在农场的时候，凌安收到了杨大强写的信。 杨大强的信里说，他听闻凌小云被刘虎活活打、死了。 凌安走出医院没多远，回头看了眼医院，那张充满褶皱的脸上泛起丝丝笑意。 真好啊，该给原主报的仇她都报了。 从此以后，她只是她，不用再想着替原主如何如何。 她的余生，只管开心快乐便足矣。 想到这，凌安走去医院后面的无人小巷，躲进空间里，褪去伪装，恢复今日出门时的装扮。 从空间出来后，她跑去百货大楼买了些零嘴，便屁颠屁颠往家里赶。 凌安他们现在住的是沈家在小公园旁边的四合院。 她一到家就对上沈毅略带幽怨和委屈的眼神。 她笑着戳了戳他：“阿毅，别这副表情嘛！你看看，这是我的奖状！这个信封里装的都是奖励给我的钱和票！ 再看看这些，嘿嘿，是我领完奖去买的零嘴，据说京城人都爱吃！” 贺舒琴笑得和蔼：“安安，小毅不理你，贺奶奶理你！哎哟，奶奶得好好看看奖状！咱家安安多厉害呀！” 沈毅：……得，贺奶奶是争宠的！ 温焕章也笑得开心：“安安确实厉害，温爷爷也要看奖状！” 在屋里看着两个崽崽的苏黎，看了眼熟睡的团团圆圆，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拿过来，娘也要看！” 沈毅：……嘿，全是争宠的！ 还好爸妈和大哥大嫂都在上班，不然争宠的人就更多了！ 趁着苏黎他们看奖状的功夫，凌安拉着沈毅进屋，反手关上门，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亲： “阿毅，我不就是没带你出门嘛，怎么就不高兴了？我们如今为人父母，团团圆圆还小，总得有一个陪着他们不是？” 沈毅摸摸凌安的脸：“安安，你没说实话。你这么久才回来，在领奖之后，去百货大楼买零嘴之前，肯定去搞事情了吧？” “唉，搞事情都不带我，你不爱我了！” “说好的一生一世，说好的去哪里都带着我，说好的形影不离，说好的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凌安伸手捂住他的嘴：“说好的沉默寡言，阿毅你怎么那么多话呢？” 沈毅委屈：“安安，你果然嫌弃我了！” 第267章 难? 凌安眨眨眼，歪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三秒钟后，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嗷，原来这就是嫌弃！那我可能也许大概真的有点嫌弃你了。” 沈毅无奈地笑了，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低头跟凌安鼻尖对着鼻尖： “安安，你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凌安下意识伸手回抱沈毅的腰身：“我说，我今天喜欢你比昨天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沈毅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凌安不满：“就这？阿毅，你是不是不行啊？这一口跟蚊子盯了一口就跑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你，肯定把我吻得腿软了！欸！终究是在一起太久，结婚也有几个年头，厌倦了，亲吻都变得敷衍了！” 沈毅轻笑出声：“安安，别后悔。”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覆上她的唇。 三分钟后，两人正是沉迷之时，门外传来了苏黎的声音： “安安，小毅，团团圆圆醒了没？我们方便进去吗？” 凌安忍着笑推开沈毅，抿了抿湿润的唇，深呼吸调整了下状态： “娘，有我和阿毅在，你们不用担心团团和圆圆。 对了，小野呢？那臭小子跑哪里去了？他姐回来怎么不知道迎接？ 哈！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会飞了，对自家姐姐一点热情都没有了！ 娘你转告他，他要是再这样，以后我买的零嘴可没有他的份了！” 说完这番话，她已然冷静下来，瞥了眼沈小毅，她笑着对沈毅挑了挑眉。 随即，她开门溜了出去，将沈毅和团团圆圆关在门里。 “娘，贺奶奶，温爷爷，团团圆圆交给阿毅就行，你们好好给我讲讲，小野那小子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一天天的往外跑？” 听到她这样说，苏黎便拉着人去了客厅。 凌野倒也不算乱跑。 凌安他们刚到京城那天，沈怀洲他们带他们去大院玩了。 凌野在那里交到了朋友，这两天便都往那边跑，跟大院同龄的少年玩。 “我问过慕秋姐，她说那几个孩子人品都不错，小野跟他们玩没问题，可以放心。” 也就是凌野现在会些拳脚功夫，不然苏黎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往大院跑。 接下来的日子，凌安他们忙着准备年货，顺便带人去打扫了一遍她的两个房子。 温慕秋和沈怀洲他们这时候才知道，凌安竟然在京城有两套房，一套是四合院，一套是单位房！ 两套房都是上头奖励的，可见她的贡献之大。 在这之后，温慕秋总说是沈毅高攀，也幸亏她小儿子高攀，否则她都没办法拥有这样优秀又好看的小儿媳妇！ 沈怀洲有些不好意思，他曾说以沈家的背景，凌安他们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原来，即便没有沈家，凌安也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很快，温慕秋他们放假了。 没几天，新年到了。 这个新年跟去年在农场相比，没有那么热闹，却也足够热闹。 凌安他们见到了沈家和温家的亲戚，见到了跟沈家来往比较多的朋友。 一直到过了元宵，凌安他们才出发回向阳农场。 一九七五年，向阳农场有了变化。 第一个变化，自然是河的另一边大片的耕地归属于向阳农场。 第二个变化，康老真的带着几个徒弟过来了，并且打算长期留在这里。 从此往后，这里也将成为康老他们的实验基地。 康老很早就想跟凌安一起共事，如今有了机会，她时常拉着她一起探讨地里的情况。 有了康老他们的加入，向阳农场的农业种植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然而，西北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长期的大干旱导致土地缺水，西北地区粮食产量大大下降，严重缺粮。 许多家庭青黄不接，甚至闹起了饥荒。 虽然新的提高粮食产量的办法得到推广，但大多数地区并不能分到新型粮种，粮食产量提高有限。 想要解决西北的缺粮问题，难！ 看着哒哒哒走路的团团和圆圆，凌安想给两个孩子多积点福。 再者，若是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也算违背凌安想让大家吃饱饭的初衷。 她空间里有很多的粮食，不用便一直在那里，自家又吃不了那么多，算是浪费。 可能拿出大量粮食这种事不好传出去，以免有心人搞事。 不过，凌安有信任的人在！ 那便是温慕秋和沈怀洲夫妻！ 以沈怀洲的地位，总归没人去质问他粮食到底如何来的。 当然啦，家人之间的信任，温慕秋和沈怀洲也不会质问凌安。 只要能解决缺粮问题，粮食哪里来的并不重要。 凌安和沈毅商量了一下，夫妻俩决定带着团团圆圆去京城，美其名曰带两个崽崽去看爷爷奶奶。 团团和圆圆现在说话可利索了，走路也挺稳当的，是该让爷爷奶奶见见。 大家便相信了他们的话，让他们尽管放心去，农场的活不用担心。 刚好今年凌安他们种的水果大丰收，大家采摘了两大箱种在山坡的水果，又摘了箱种在宿舍后面的葡萄，让他们带去京城给温慕秋他们。 孙永安和梁云开轮流开拖拉机，送一家四口去火车站，帮忙把行李全都搬上车放好，不用凌安和沈毅担心行李问题。 反正到了京城，沈家那边也会派人接一家四口，有的是人扛行李。 苏黎自然也跟着来送闺女、女婿和两个孙孙。 她很想跟着一起去，心里放心不下药田，想着家里总归要留个人陪大家干活，便没有跟着走。 火车哐当哐当开始启动，凌安和沈毅抱着团团圆圆凑在窗口旁，跟苏黎他们道别。 团团圆圆朝着窗外挥手，稚嫩的声音响起： “姥姥再见，永安孙孙再见，云开叔叔再见。” 送别的人很多，火车站热热闹闹的，苏黎他们听不清两个崽崽在说什么。 不过，看到两个崽崽朝他们挥手，又见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大概能猜出他们在说什么。 苏黎三人也说再见。 心有不舍，三人却没有多大的伤感，因为他们知道凌安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在京城的温慕秋等人就不同了！ 他们一心想着如何劝凌安他们在京城多待几天，再多待几天，再多待几天…… 第268章 团团vs圆圆 京城火车站。 在火车上的人都在往下挤的时候，有位少年拼命想挤上车。 挤着挤着，他好不容易一脚踩上去，却被拎着行李挤下车的人群挤了下来。 瞥见有人从窗户爬出来，少年眼睛闪了闪，双手扒住窗口，打算钻进去。 就在这时，沈玉琢挤过来一把抓住少年：“这里不是卧铺车厢。” 少年松开扒拉着窗口的手，回头一脸茫然：“玉琢哥，你说什么？什么车厢？这是车厢没错啊，是个人都懂！” 沈玉琢无奈提高了音量：“我是说，这不是卧铺车厢！” “嗷！那你咋不早说？” “眼睛是个好东西，你能用来看东西吗？哪个卧铺车厢这么多人挤下来？” 少年撇撇嘴：“玉琢哥，我们打个商量，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他刚才看到火车开门，下意识就挤过来，压根没想那么多。 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真傻！ 卧铺车厢的人也多，但总归没那么多，没到他挤不动的程度！ 沈玉琢笑着摸摸少年的头：“走吧，你姐他们在那头的车厢。” 少年点点头，扯住沈玉琢的衣角，跟着他走。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凌野。 年初他并没有跟随凌安他们回农场，留在了京城。 有沈怀洲他们在，很容易便解决了他的户口问题，他得以留在京城念书，跟他在大院结交到的同龄朋友一起。 几个家伙放暑假的时候，还被丢去军营训练。 便是因为有这样的机会，凌野才舍得离开他娘和他姐姐姐夫，以及团团和圆圆。 凌安和沈毅分别把团团和圆圆背在前面，透过窗口看到凌野他们过来，便将行李一袋一箱地递出去。 等行李都递出去了，他们所在车厢下车的人也少了些，夫妻俩并不急着下车，等车厢里就剩几个人了，才带着两个崽崽不紧不慢地从门口走出去。 这个时候，凌野已经搬了一趟行李去车上，又屁颠屁颠跑回来了。 看到凌安他们过来，他眼睛都亮了：“姐！姐夫！” 他凑近了些，戳戳团团，又戳戳圆圆：“团团，圆圆，还记得我不？我是你们最最最伟岸帅气的小舅舅啊！” 团团眨了眨眼：“舅舅。” 圆圆歪歪头：“舅舅～” “欸！” 凌野顿时高兴得见牙不见眼：“舅舅先搬行李哈，搬完行李再跟你们玩！” 话音未落，他扛起两箱水果，疾速而走。 凌安和沈毅跟沈玉琢打了招呼，三人便将剩下的行李拎走。 团团抬起小脑袋，认真地看着凌安：“娘，团团会快快长大，长大以后给娘拿东西哦！” 圆圆不甘示弱：“圆圆也拿！” 凌安低头在团团脸蛋亲了一口：“好，团团圆圆真棒！娘就等着你们长大后享福！” 团团矜持的小脸上泛起丝丝笑意。 圆圆有些不满：“爹爹呀，圆圆也要亲亲～” 沈毅唇角微勾，也低下头，在圆圆脸上亲了亲。 凌野放好两箱水果，急忙跑过来，接过凌安手上的行李袋。 “团团圆圆，你们小舅舅我是不是超棒的？” 团团圆圆：“舅舅棒棒哒～” 凌野立即抬起下巴，十分得意。 到了车上，凌野不愿意坐副驾驶，让沈毅把圆圆放下来，把他赶去副驾驶，自己抱着圆圆坐在后面。 凌安把团团放了下来，也抱着她坐在后座。 凌野抱着圆圆就是在他脸上一顿乱亲，紧接着凑过去想亲亲团团。 团团连忙趴在凌安怀里，把脸埋了起来，稚嫩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舅舅，好多口水。” 凌安笑眯眯地道：“小野，恭喜你，被团团嫌弃了。” 凌野不承认：“不不不，团团嫌弃的不是我，是圆圆！” 圆圆瞪大了眼睛：“不是圆圆！” “是圆圆啊！”凌野摸摸他的脸，“你看看你，满脸口水。” 圆圆愣了愣，瘪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舅舅弄的！” 然后，他就在凌野身上蹭啊蹭啊，要把脸上的口水都蹭回去给他的舅舅。 团团悄咪咪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家弟弟这个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凌安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沈家。 在厨房忙活的温慕秋和乔咏荷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 “安安，小毅，你们终于来了。” “团团，圆圆，想我们了嘛？” 到家，凌安就把圆圆放了下来，让她自己走。 团团噌噌噌跑到温慕秋和乔咏荷旁边，抱住她们的腿： “漂亮姨姨，漂亮姐姐！” 温慕秋笑呵呵地蹲下身：“圆圆，我是奶奶啊，不是漂亮姨姨。” 大半年不见，还不记事的圆圆不认得人，她转头看向凌安。 凌安笑着点头：“她真的是你和圆圆的奶奶哟，旁边的是你们大伯娘哟～” 圆圆：“漂亮奶奶，漂亮大伯娘～” 团团挣扎着从凌野怀里下来，也跑过来，学着姐姐的样子喊人。 温慕秋和乔咏荷都高兴得不得了，十分稀罕两个崽崽。 在家吃过饭，凌安和沈毅便带着两个崽崽去搓澡。 再回到家里，沈怀洲才处理完事情回来。 他将凌安和沈毅喊进书房：“安安，小毅，你们说能解决粮食问题，是打算怎么做？” 凌安和沈毅对视了一眼。 沈毅开口道：“爸，安安可以弄来足够多的粮食，但不方便说明粮食来源，因为这真的无法解释，你就当安安是仙女吧。” 沈怀洲：“……” 沈毅又道：“你见过我教小野武功，见过我飞檐走壁，不要用寻常的眼光看我和安安。 你只需要相信，安安和我不会害无辜百姓，安安是真心想帮大家度过这次粮荒。” 他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安安有空间这件事，不希望看到有人逼迫凌安从空间拿这拿那。 他的安安愿意把物资拿出来，那是安安的自由，不代表别人可以觊觎安安的东西。 第269章 小两口连团团圆圆都忽悠 沈怀洲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没说过不信小儿子小儿媳，这小儿子一遇到有关小儿媳的事就格外敏感，搞得好像他这个当父亲的会害他们似的。 不过，他自知自己没有权利怨儿子，毕竟儿子从小被偷换了都不知，如今儿子愿意认自己就不错了。 “安安，你说话好听，你来说。” 沈毅：？？？ 合着他说话不好听呗！ 凌安拍拍沈毅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难过，也不要嫉妒。 欸！她凌安就是如此的受宠，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 “爸，粮食的来源不方便讲，但我保证，这些粮食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绝对是好东西！” 沈怀洲点点头：“知道。爸相信你们，就是在想对外用什么借口比较好。你们做好事不能不留名啊，爸要给你们争取好处！ 看你们连敷衍都不知道怎么敷衍，我就不为难你们了，我自己想个理由吧。 安安，你电话里说需要的麻袋都放你那座四合院里了。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粮食就说一声，我带人去搬。” 凌安空间里不缺粮食，可很多包装上有日期，不适合就这样拿出来。 所以早在打电话告诉沈怀洲，她能解决这次缺粮问题时，她便让他帮忙收集麻袋。 得知麻袋准备好了，凌安没有耽搁时间，带着沈毅匆匆出门，跑去自己的房子。 她将空间里的粮食转移到这些麻袋里，又将装了粮食的麻袋收进空间。 跟沈毅商量了放粮食的地点，她自己便率先过去。 沈毅负责回去通知沈怀洲，带沈怀洲他们过去。 夫妻俩选的是郊外的一座树林。 凌安释放出神识，确认附近没人之后，便将粮食从空间转移出来。 没多久，沈毅他们便来了。 基于对凌安和沈毅的信任，沈怀洲让人开了大货车过来。 沈怀洲从车上下来，看到一袋又一袋东西的旁边站着小小的凌安，心里预感麻袋里装的是良心，内心很是触动，又不太敢相信。 如此多的粮食，说出现就出现了？！ 他们一路过来，也没瞧见什么车辙印。 没有车，这么多东西如何运过来？ 确认麻袋里装的是粮食，沈怀洲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有点绷不住，眼里有滚烫的泪水滑落。 管这些粮食是怎么来的呢！ 能救西北百姓的命就行！ 哦对，小儿子说了，小儿媳是仙女！ 那么，凭空出现粮食很正常吧！ 沈怀洲在心里劝说了自己一番，便急忙吩咐带来的人搬粮食上车。 他顾不上跟凌安和沈毅说话，也忙着扛粮食装车。 从白天到黑夜，粮食装了几大车，沈怀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凌安和沈毅一起上车。 回到城里，沈怀洲便让凌安和沈毅下车，让小两口先回家。 凌安和沈毅知道他要忙送粮的事，自然乖乖听话下车，朝家的方向走。 两人回到家，温慕秋他们刚做好晚饭。 给沈怀洲留了饭，凌安他们便开始吃饭。 团团和圆圆坐在儿童椅上，一人拿着一个包子在啃。 姐弟俩吃着手里的，盯着桌上的肉菜，那眼巴巴的模样，简直就是把“我想吃肉”焊在了脸上！ 凌安扯了扯沈毅的衣服：“看看你的一双儿女，有香喷喷的包子还不满足，还盯着我们的口粮。” 团团眨眨眼：“没有哦，团团吃包子，够惹！” 圆圆咽了咽口水：“圆圆也够惹。” 他们绝不承认，他们想吃大人吃的肉肉！ 沈毅看了眼团团圆圆，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夹了块红烧肉给凌安，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 紧接着，他将碗里的红烧肉用筷子戳碎，夹了点小碎肥肉放到团团和圆圆的包子上： “团团，圆圆，尝尝？” 团团和圆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两个小家伙低头急忙吃掉小碎肥肉，仿佛怕自己慢一秒，肉肉就被他们爹爹收回去。 吃完之后，两个崽崽异口同声道：“爹爹，还想要～” 沈毅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继续给两个小家伙弄了小碎肥肉。 凌野不解：“姐夫，为啥只弄肥肉啊？” 红烧肉好吃就好吃在肥瘦相间，一口吃下去不会觉得油腻，只吃肥肉那是真腻啊！ 当然啦，这是对于现在的凌野来说的。 曾经的凌野，还是林野的时候，能吃肉是梦寐以求的事，更喜欢肥肉。 如今他的日子好了，尤其在农场的时候，基本上天天吃肉，早就对肥肉敬谢不敏。 只见团团和圆圆再次吃到小肥肉之后，紧紧皱着眉头，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刚的肉肉那么好吃，现在的肉肉怎么不好吃了？ 两个小家伙把肉肉含在嘴里，很是纠结，不是很想吞下去，又不敢吐出来。 大人们说，不能浪费粮食！ 最后，团团皱着眉把嘴里的小肥肉咽下，又咬了口包子，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还是包子好吃惹！ 圆圆看到姐姐都咽下了，不情不愿地跟着吞下嘴里的小碎肥肉，然后气鼓鼓地啃了口包子。 看到两小只的表现，凌安这个当娘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团团，圆圆，现在知道了吧？不要好奇大人的食物。等你们再长大一点，能吃这些东西了，我们肯定给你们吃。” 现在两个崽崽只能吃比较软烂的食物，凌安懒得给他们捣烂肉肉，一向都是这样忽悠孩子的。 在农场的时候，沈毅和苏黎他们会专门剁碎肉给两个崽崽做吃的。 这不是来了京城，大家不是忙着粮食的事，就是忙工作，就想着给他们吃包子馒头就行，不用另外再给他们做吃的。 团团和圆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以为他们之前吃的小肉肉跟大人吃的不一样。 凌野忍不住笑了：“嘿嘿！姐，你连自己的女儿儿子都坑，那我就放心了！” 总之，不是只忽悠他这个弟弟就行！ 早知道他就把磁带录音机打开，把刚才的事录下来，等团团圆圆长大后放给他们听！ 凌安一看就知道自家臭弟弟在脑子里打坏主意： “小野，这大半年我和你姐夫都没能盯着你，不知道你的武功如何了，等会我和你姐夫陪你过几招，看见你有没有进步。” 凌野：(?(?⊿?)? 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第270章 尾随 凌野恨不能穿越回刚才，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乱说话！ 他和他姐姐夫过招？ 这无异于宣布：他姐要揍他一顿，完了他姐夫也要打他一顿！ 这不，饭后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凌安便追着凌野打。 凌野左躲右闪，上蹿下跳，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因为他姐居然抓不到他！ 哪知他姐凌安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像个猴子一样又蹦又跳。 眼看着凌野开始喘气，大抵是心有余力不足了，凌安“咻”的一下靠近，抓住他的后衣领，给人来了个过肩摔。 她踹了踹躺在地上的人：“小野啊，你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 凌野生无可恋：“姐！你故意的！啊啊啊啊啊！害得我还以为我突飞猛进，天下无敌了！” 团团和圆圆噌噌噌跑了过来，举起小拳头捶在凌野身上： “哇哦～娘厉害！娘最腻害！” 凌野：“……你们好扎心！难道我不是你们最最最爱的舅舅了吗？” 凌安又踢了踢他：“起来。你的功夫是你姐夫教的，接下来你不能逃，要跟你姐夫对打。” 想教训臭弟弟是真的，想看臭弟弟如今的实力也是真的。 听到她这样说，凌野便认真对待起来，真没有逃，一心只想着进攻，可惜根本打不中沈毅，反倒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末了，沈毅拍拍他的肩膀：“小野，你的路还很长，有待进步，好好努力。” 凌野觉得他的心真是被扎了一刀又一刀，刀刀不见血，刀刀都很痛！ 这时，沈怀洲回来了。 他已经安排好人连夜将粮食送往西北。 来都来了，粮食送出去了，凌安并没有急着回农场，打算在京城多待几天。 趁着这个机会，沈毅给凌野安排了新的训练计划。 凌野白天去上学，下午放学回来便要跟着沈毅继续学武。 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散，就又有了新的淤青，以至于学校的老师以为他被混混盯上了，整天被人揍。 不仅如此，班主任还要上门家访！ 凌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师，你想家访你就去吧，一去一个不吱声！ 哦，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娘他们在北大荒的农场啊？ 去吧，去吧，你尽管去农场吧，说不定还能帮我娘种种菜、喂喂鸡什么的。” 他的户口落在凌安在农业部的单位房，那房子空的，压根没人住。 他并不想带班主任回沈家，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沈家人的关系，给沈怀洲他们带去麻烦。 他没有跟大院的朋友念一个学校，这边的同学老师并不清楚他家的事，平时大家问起他的家人，他都是这样说的。 班主任表示很无语，原本他挺喜欢这个学生的，眼下觉得他真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他是在关心他，又不是想害他！ “那把你娘他们农场的电话告诉我。” 凌野耸耸肩：“不记得了。” 班主任：“……” 没办法，他知道问不出来，便没有接着问。 只是在放学后，他偷偷跟在凌野身后，想要看看这小子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凌野的信息里登记的地址他去过，是单位房，他敲门根本没人应，不然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凌野好歹跟沈毅学了那么久的武功，暑假又去军营待了一段时间，岂会不知有个人一直跟着自己？ 他最近被自家姐夫揍得没脾气，也不敢有脾气，这下好了，可以逗人玩！ 于是，他故意慢悠悠地走，去供销社转转，去百货大楼门口蹲一蹲，在友谊商店外面晃来晃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的肚子咕咕咕叫了起来，他才打算结束这个游戏。 他迈开步子迅速跑进了小巷子，在巷子里七拐八弯地钻来钻去，把人甩掉之后就哼着歌往家里跑。 团团和圆圆排排坐在堂屋门口的小凳子上，看见他回来，齐齐站了起来。 “舅舅肥来啦～” “吃饭饭啦～” “舅舅好晚，要挨打惹～” 凌野：“……团团圆圆，舅舅真是白疼你们了！你们居然看舅舅的笑话！” 当天晚上，他那张脸上又多了两处新的淤青。 第二天，班主任再次苦口婆心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凌野叹气：“老师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人嫉妒我这张帅脸！” 班主任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点头：“老师信！所以，你能告诉老师，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凌野昨天已经玩够，不希望班主任今天又偷偷尾随他放学，便这样说道： “其实我说谎了！我家我最丑，我家人看不惯我这张脸，就往我脸上添色彩。” “你不是说你娘他们在北大荒吗？” “是啊！咦，我没说我姐和姐夫最近来京城了吗？他们觉得我这张脸给他们丢脸了，就动手给我整整。” “带我去见你姐和姐夫。” “你不信？” “信……我去劝劝你姐和你姐夫，这样打是不会让你变得好看的。” “……行吧。我回去跟我姐姐夫商量商量。” “老师还有个问题，你昨天是不是知道老师在后面，故意遛老师？” 凌野震惊：“什么？老师你昨天居然尾随我？那你早说啊！早说我就早点回家，你就能看到我姐和我姐夫是如何教训我的了！” 班主任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显然不信他这番话。 凌野回家把这事说了一下。 商量商量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凌安去接凌野放学。 她特地在学校附近等了好一会，眼看着学校里没什么人了，才过去。 见到凌野的班主任，凌安笑得很温柔：“老师你好，我是凌野的姐姐凌安。” 班主任只觉着眼前的女同志惊为天人，眼前一亮：“凌安同志，你好！” 凌安笑着点点头：“听说老师你想知道小野脸上的淤青怎么来的？” 凌野顿时心里觉得不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他姐…… 就听见他班主任回答：“是。我想见凌野的家长就是为了这件事。 凌安同志，你一看就是善解人意的姑娘，你知不知道凌野……”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安打断了。 “好。老师，我给你演示一下。” 班主任：“什么？” 第271章 好一个神经病 下一秒，班主任就听到“嘭”的一声。 他脑子还有点懵，没想明白凌安话里的意思，他的学生凌野就倒在了地上！ 显然，凌安迅速出手将人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她笑眯眯地道：“老师，你有所不知，小野自出生那天起就失踪了，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找回来，生怕他再出现意外。” 班主任：……所以你们自己给他制造意外？ 凌安伸手把凌野拉了起来：“所以我们家对他实行野蛮教育，以暴力手段锻炼他的反应能力和拳头。 这样，他要是遇上坏人，喊救命的一定是坏人。 您，理解吗？” 班主任咽了咽口水：……我该理解吗？ 这个瞬间，他只觉着刚才看到的温柔貌美的凌安是个错觉。 眼下……貌美是真，温柔是没有的。 凌安不管凌野班主任是什么反应，她信誓旦旦保证道： “老师放心，小野就不是受人欺负的性子，他要是在外面被人欺凌，肯定会打小报告。 他没有打小报告，只能证明，他受的苦来自家里，而家里不可能真的对他如何，一切都是在锻炼他。” 她瞥了眼身边的弟弟：“小野，你说呢？” 凌野点了点头：“我姐说的对。” 班主任：……他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惊！ 他只能说，凌野他姐多少有点奇葩，估计凌野其他家人也是如此。 这是家事，凌野都没意见，他更管不着。 他想了又想，最后犹豫着道：“凌野挺乖的，你们当家人的可以稍微温柔一点。” 凌野嘿嘿笑了：“我姐已经很温柔了！老师你是不知道，我姐能一拳捶爆野猪头！” 班主任小声喃喃：“你还挺骄傲。” 凌野拍拍自己的胸膛：“那是自然！我姐厉害，我不骄傲，留给别人骄傲吗？” 班主任算是明白了，凌野本人也不太正常！ 证明凌野没被外人欺负后，凌安没有多待，带着已经放学的弟弟回家。 有自家姐姐来接放学，凌野似乎格外高兴，走路一蹦一跳的，还蛐蛐班主任： “姐，刚才我们班主任那张脸真是精彩啊！表情变来变去的，都可以开染坊了！哈哈哈，他肯定是被我们吓到了！没想到这世上有我们这样又疯又癫的人！” 凌安看了他一眼：“又疯又癫的凌野小同志，请不要带上我！我呢，温柔，美丽，是个正经人。” 凌野瞪大眼睛：“是吗？看不出来啊！” 凌安一脚踹过去。 凌野急忙躲开，拔腿就跑。 凌安懒得追，慢慢悠悠地走。 走着走着，她远远看到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沈毅。 沈毅骑着车无视欢快向他打招呼的凌野，把车停在凌安面前：“安安，上来。” “阿毅，你真好！” 凌安乖乖坐到自行车后座，路过傻愣在路边的凌野时，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 “哎呀呀，这是谁家的啊？看起来好像一条狗啊！” 凌野咬牙追上来：“你家的！凌安家的！” 凌安：“……” 她这弟弟可真行，真承认自己是狗了！ “人与狗不同，别说是我家的！” 凌野急了：“那不行！凭啥乐风和大猫两只老虎能是你家的，我一条狗就不能是你家的？” 他嚷嚷得很大声，以至于街上的人纷纷看过来。 凌安戳了戳沈毅：“阿毅，骑快点，再快一点，快甩开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凌野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我从狗变成丢人现眼的东西了？” 沈毅侧头看了眼凌野，脚下蹬自行车的速度立马加快。 好一个神经病，得听安安的快点远离！ 凌野眼睁睁看着他姐夫的双腿像上了发条一样，疯狂地蹬着自行车的脚踏板，都出现残影了。 他加速追去，怎么追都追不上，又不好在外面施展他那不怎么精通的轻功，只能看着他姐和姐夫离他越来越远。 他干脆放弃了奔跑，只快步走路，一边走一边叽叽歪歪： “啊啊啊啊啊！凌安，沈毅，你们真不是人啊！我还是个孩子啊！是你们的弟弟啊！你们怎么忍心抛下我？！” “哼！有自行车很了不起吗？从明儿个开始，小爷我要骑车上下学！” “欸！我真是上辈子做的坏事太多，让我摊上这样的姐姐和姐夫！报应啊！活该啊！” 到家后，发现温慕秋他们已经下班回来，他立马告状： “温妈妈，我姐和姐夫真的太过分了！他们当着老师的面把我摔在地上就算了，还骂我是狗，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路上！” 温慕秋捂住怀里的团团的耳朵：“小野，你说什么呢？你姐安安怎么会有错？你别说她坏话。” 凌野悟了，告状可以，不能说他姐的不是！ “温妈妈，我要状告我姐夫！有人骂我是狗，骂我是丢人现眼的东西，他默认了！他还骑车路过我，无视我，撇下我！” 温慕秋抬眸：“这样啊，那你打他啊！” 凌野嘴巴动了动：“……打不过……” 温慕秋放下团团，戳戳她稚嫩的小脸，敷衍地道： “那没办法了，我这个当长辈的不好插手你们小辈的事。 不过，我给你提个建议，努力努力再努力，超越你姐夫，将来把他打趴下！” 凌野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捶了一下： “我懂了！这就叫‘教会徒弟，干死师父’！妙啊！” 沈毅慢悠悠走过来：“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姐，没人可以干死我。” 温慕秋等人：？？？怎么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呢？ 坐在小凳子上啃着苹果的凌安：“……” 很好，她会努力在床、上干死阿毅！ 莫名想到上次……她的腿稍微有点软。 有两个崽崽在，她总是放不开，担心吵醒团团和圈圈，上次便让姐弟俩跟他们姥姥睡。 结果，她差点被阿毅榨干！ 想想都后怕！ 明明她力大如牛，明明她精神力一直在进步！ 但貌似，她能在拳头上赢过阿毅，在床上……略逊一筹。 第272章 奖励，回农场啦～ 凌安他们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凌野放寒假，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农场。 这段时间，凌安应康老的请求，三天两头往农业部跑，跟那里的同事相互交流经验。 与此同时，凌安提供的粮食已经全部运送到西北，解决了那边的缺粮问题。 在沈怀洲的申请下，上头为凌安颁发了二等功，又奖励了一套房。 若不是有这一大批粮食，哪怕全国上下调度，每个地方勒紧裤腰带支援一些粮食，大抵也没法让西北百姓度过粮荒，多少会有人食不充饥，甚至是饿死。 因为有沈怀洲在，没有人敢质问凌安的粮食从何而来。 再者，有权利知道粮食是凌安提供的人没几个。 知道凌安他们要回农场，温慕秋和乔咏荷最近下班总跑去买买买，买了各种物资让他们带回去。 温慕秋一边帮忙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安安，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来都来了，其实没必要那么快回去。 农场那边都冬闲了，没什么活等着你们，你们回不回去差别不大。 再说了，我和你爸他们今年去农场过年，你们再住一段时间，等我们单位都放假，一起回去不好吗？” 乔咏荷连连点头：“就是啊！安安，我初次怀孕，没经验，你应该多在家住段时间，好好给我讲讲！” 她是真舍不得凌安这个妯娌，也舍不得团团和圆圆这两个小娃娃。 她现在每天下班回来，都会边看着两个崽崽边摸自己的肚子，告诉自己肚子里的崽崽，一定要像姐姐哥哥一样可爱好看！ 凌安笑着摸了摸乔咏荷的肚子：“大嫂，我也就怀过团团圆圆，就稀里糊涂把孩子生出来了，也没多少经验。 我觉得吧，你肚子里的崽崽在秋天全国大丰收的时候来临，肯定是个懂事的。” 因着乔咏荷怀孕，她来京城之前，她娘准备了不少保胎养胎的东西，让她带来给大嫂。 温慕秋和乔咏荷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 婆媳俩就是想找理由让凌安留下，可心里也明白，这回是留不住的。 更别提，昨天沈毅就跑去火车站买好了车票！ 另一边，向阳农场。 苏黎坐在药田旁撸两只小老虎祥祥和瑞瑞，眼睛看着一旁趴着的乐风和大猫： “我闺女怎么还不回来？” “欸！安安在外面肯定是乐不思蜀，忘记我这个娘了！” “乐风，大猫，你们想我闺女了吗？” “啧，不对！肯定是慕秋姐舍不得放人，想让我闺女等她放假！” “你们说，慕秋姐咋能这样呢？她稀罕闺女，她自个生去呗！生儿子娶了我闺女就算了，她还想跟我抢闺女，不厚道啊！” 这时，李玉芳噔噔噔跑了过来。 “苏姨！凌安他们刚打电话回来了，说是后天就能回到农场！” 苏黎笑了：“哎呀！还是我闺女想着我，不受慕秋姐蛊惑！” “玉芳，你跑慢一点！你要是不小心摔着了，永安要心疼的嘞！” 李玉芳立马拐了个弯，不往苏黎的方向跑了，反正消息已经送到，就不主动上门给苏姨逗自己了。 两天后。 火车还没停稳，凌安和沈毅便透过窗户看到了站台上的孙永安等人。 她凑到沈毅耳边小小声道：“沈将军，本宫有种有人前来接驾的既视感。” 沈毅心中五味杂陈：“我的小公主受苦了。” 偶尔梦回前世，他心里会想，若是那时候的自己再厉害一些，能够抵御外敌，还封国安宁，那他的小公主便能够一直无忧无虑享尽荣华。 他的心上人，本该过最好的生活。 大抵知道他在想什么，凌安握住他的手： “阿毅，这样就很好。” “我很喜欢这里。” 这里除了没有父皇母后，没有皇兄皇姐，一切都很好。 没有人生来就该如何如何。 沈毅侧首看着凌安，唇角微勾。 心说，他的小公主受了很多的苦，表面上变了许多，时不时发发疯，但实际上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公主。 凌安一看就知道她家阿毅又在心里偷偷夸她！ 坐上拖拉机回到农场，凌安一下车便大声嚷嚷： “娘！你最爱的闺女回来啦～” “娘，你闺女想吃酱骨头、锅包肉、炖鱼、白肉血肠、溜肉段、酸菜饺子……” “娘，我把你那个不是很孝顺的儿子带回来啦，他想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我已经说啦～” 凌野瞪圆了眼睛：“姐！你不能这样！我跟娘大半年没见了，娘得先疼我！” 团团和圆圆从爹娘怀里挣扎下来，屁颠屁颠跑过去，一人抱住苏黎的一条腿： “姥姥，团团\/圆圆想你啦～” 苏黎抱住两个崽崽，把头埋在他们之间，猛吸了一口气： “哎呀，姥姥的两个乖外孙回来啦，真好呀，就是有点臭臭。 走，跟姥姥去吃面，吃完面姥姥给你们泡澡！” 团团眨眨眼：“姥姥，团团，不臭。” 圆圆蹭蹭苏黎：“圆圆，不臭！” 凌安走过去提溜住两个小崽子的后衣领：“臭臭，跟爹娘和舅舅一样臭臭，是火车上的臭臭。” 凌野：“姐，你可真行，连自己都黑！” 虽说昨天一整天都在火车上没能洗澡，可大冬天的一天没洗澡算啥？ 他们是卧铺，又不是人挤人的硬座车厢，气味还算可以。 尤其是从火车站回来，坐拖拉机吹了一路的冷风，有什么味都早就被吹散了！ 康老从地里跑回来：“安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还傻站着做什么？是觉得今天没下雪，站着好玩？” 凌安凑了过去，抱住康珍谷的手：“康老，我想你啦！” 康珍谷对苏黎说道：“小苏啊，我就说吧，还是闺女最好，嘴甜，是小棉袄！” 凌野挠挠头：“康老，我也想你了。” 凌安一脚踹过去：“你这个马后炮，不要学我！” 凌野一个弹跳躲开：“欸！我要做第一个吃面的人！我最爱吃娘煮的面！” 大家都笑了，走在凌野身后，去食堂吃面。 团团和圆圆松开苏黎，屁颠屁颠跑去追凌野。 “舅舅，等等团团\/圆圆呀～” 第273章 不想承认是自己的崽 吃过饭，凌安、沈毅和凌野都乖乖去泡澡。 团团和圆圆却耍起了小无赖。 两个崽崽一走出食堂，就跑到雪地里，往地上一坐，开始玩雪。 苏黎循循善诱：“团团，圆圆，晚上想不想吃好吃的呀？” 团团圆圆：“想～” “那你们乖乖去泡澡，晚上姥姥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团团眨眨眼：“团团不泡，姥姥也会做呀！” 苏黎：……两岁的崽崽都这么不好忽悠了吗？ 康珍谷走过来蹲下：“团团，圆圆，等会你们爹娘洗完澡出来，要是看到你们不听话，会打你们屁屁哦。” 圆圆顿时扔掉手里的雪，捂住自己的小屁股：“不要！” 团团没什么反应。 可见，圆圆这个小家伙平时真的有被他爹娘打屁屁，而乖巧的团团暂时没有这个经历。 团团学着大人叹气：“欸！圆圆怕打屁屁，走吧，泡水去～” 苏黎隔着帽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是泡澡，不是泡水。” 团团歪了歪头，表示不大理解。 泡澡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都是泡在暖乎乎的水里！ 一回到农场，凌安就野了。 团团和圆圆能走能说话，也戒奶了，不用她这个当娘的时刻盯着，她想做什么也就去做了。 好久没有打猎，她便带队进山打猎，一大早吃过早饭，带了干粮和水，以及打猎需要的物资，便领头往山里跑，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两个崽崽坐在屋檐下烤火，吃着烤红薯，望眼欲穿地盯着山的方向。 看见凌安他们扛着猎物回来了，两小只便高兴地站起来，屁颠屁颠跑过去。 “啊～是爹娘呀～” “哇哦～好多好多肉肉～” 凌安肩上扛着一头野猪，右手还拎着一只傻狍子和两只绑在一起的兔子。 瞥见两个崽崽糊了一嘴的地瓜，鼻尖上也沾染了一些，她有点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崽！ 再往下一看…… 好家伙！ 两个小家伙手里还拿着烤地瓜，手上也糊得脏兮兮的，小围裙也脏兮兮的。 很好，只有那两双大葡萄似的眼睛还是干干净净的，仿若有星辰在闪耀。 团团仰着头看着凌安，眨眨眼：“娘，你不高兴了嘛？” 凌安看着这张酷似沈毅的小脸：“没有。娘就是想问，你知道你的脸跟圆圆的一样嘛？” 团团瞪圆了眼睛：“跟圆圆……一样？脏脏？” 她突然不是很想要手里的烤地瓜了！ 可是好香呀！ 圆圆歪着小脑袋：“圆圆怎么惹？圆圆好看的呀！” 凌安看了眼酷似自己的圆圆，敷衍地说了句“确实好看”，就跑去放猎物了。 团团扯了扯圆圆的衣服，噌噌噌跑到苏黎面前： “姥姥，团团要洗脸。” 苏黎撩了撩她的小脸蛋：“洗什么脸呀？这样多可爱呀！” 团团摇头：“脏脏。” 她不是圆圆那种小孩子了，她是爱干净的大孩子！ 苏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拉着团团和圆圆，把热水壶的水倒进盆里，兑了些冷水，给两个崽崽洗脸。 这个时候，康老带着她的徒弟负责做饭烧水，凌安他们负责处理猎物。 凌安大概是闲了太久，去打猎回来还有些意犹未尽，也跟着处理猎物，动作熟练得很，像是当了好多年的屠夫。 团团使唤凌野给她搬了小凳子，坐在不远处，双手撑着下巴，看她娘杀大野猪，看得目不转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学如何杀猪。 圆圆看得直皱眉，可是看到姐姐看的认真，也让舅舅给自己搬了小凳子，坐在姐姐旁边，靠在姐姐身上，拽着她的衣服，皱着小眉头看他娘手起刀落。 苏黎觉得两个崽崽还小，不适合看如此血腥的场面，想把他们拉走，两个崽崽却不乐意。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真不愧是安安和小毅的孩子，小小年纪承受能力就这么好，长大了说不定也能当好屠夫，起码不会饿着自己。” 已经开始拔野鸡毛的凌野不服： “娘，怎么我又要学文，又要学武，轮到团团圆圆能当屠夫就行了呢？这不公平！” 凌安“咔嚓”一刀，将猪手砍了下来： “小野啊，就你还谈公平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给我两颗糖，说是你最爱的糖，你都舍不得吃，一定要留给我这个当姐姐的。 结果，呵呵，你转头就给团团和圆圆一人塞了六颗！ 你公平了吗？你就是这么孝顺你姐姐我的？” 凌野看着手里漂亮的鸡毛：“姐，你应该这样想，团团和圆圆是你生的，我给他们不也相当于给你么？” “那不一样！他们是我生的，可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不等于我。” “那……我给你做个鸡毛毽子？” “嗷，你做吧。” “这是原谅我了？” “哈！你也知道你自己做的不厚道啊！” 凌野：“……”得， 我还是闭嘴吧，多说多错！ 团团盯着凌野手里好看的鸡毛：“舅舅，鸡毛……子是什么东东？” 凌野把好看的鸡毛洗干净放到一边，看向团团： “想要？” 见小家伙点头，他十分欠揍的继续道：“那不行！是要给你娘做的。” 团团哼了声，不看他了，接着看她娘砍大野猪。 如今的向阳农场，除了康老和她的徒弟，以及两个崽崽，基本上都是处理猎物的一把好手。 大约一个小时，凌安他们就把带回来的野猪、傻狍子、兔子、野鸡、野山羊等全处理好了。 这个时候，饭菜也做好了。 吃过饭，凌安他们才接着忙活，做腊肉的做腊肉，做腊肠的弄腊肠，做肉干的做肉干。 还有一部分肉直接去河里刨冰回来冻上。 晚上要吃的肉，放进锅里炖上。 团团和圆圆的小板凳转移到了厨房里，两个小家伙坐在那里，眼巴巴盯着锅里，时不时用力吸吸鼻子。 凌安拿了块烤肉干，撕了两个小条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想吃？” 圆圆咂咂嘴：“想～” 凌安歪歪头：“你们还小，牙齿不行，咬不动，怎么办呢？这样，娘帮你们吃，告诉你们是什么味道，怎么样呀？” 第274章 安安，我想亲吻你 圆圆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想到他娘会是这种操作。 团团盯着凌安撕出来的细条：“团团可以！团团牙齿棒棒！硬硬！能次！” 圆圆看了眼团团，一副学到了的样子：“圆圆牙齿最棒棒～” 凌安笑着捏捏他们的脸：“多咬一咬，尝尝味道就行了，不要吞到肚子里，知道不？你们不听话的话，以后娘就不给你们吃好吃的了。” 她担心两个崽崽没办法嚼碎，若是吞咽下去会卡住喉咙。 见两小只点点头，她给姐弟两一人分了一小根肉干。 就这她还是不放心，时不时看他们一眼，确认他们没有把肉干吞下去。 团团和圆圆顾不上盯锅了，拿着小肉干嚼嚼嚼，再嚼嚼嚼，越嚼越有滋味。 …… 冬去春来，一晃眼便过了两三年。 一九七八年二月六日，除夕夜。 没有星星的夜晚里，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轻盈地飘落，偶尔拍打着窗户，似在引诱人们踏出屋门。 圆圆抓着几颗剥好的烤栗子从堂屋走出来，看着屋前的两棵柿子树，树上挂着的一个个小灯笼透着淡黄的光亮，映照在雪花上，让雪花看起来像冬夜里独特的星星。 圆圆开心地挥舞着小手：“姐姐，姐姐，你快出来呀，好漂亮呀！好多星星落下来啦～ 你要出来陪圆圆一起看哦，因为我们是团团圆圆～” 团团牵着堂弟的手走出来：“我是无忧，你是无虑。 你忘啦？这是爹娘给我们取的小名哟，只是没想到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娘转头就忘了，叫我们团团圆圆！ 我们现在是大孩子了，娘也不傻了，我们又叫无忧无虑啦。” 团团塞了颗栗子肉进嘴巴：“都行吧，随娘开心吧！姐姐是无忧，我是无虑，弟弟是无病！” 两人的弟弟自然是乔咏荷生的孩子。 这孩子如今已经一岁半，会走路了。 弟弟歪了歪头，用手指戳了戳姐姐：“团团。” 又戳了戳哥哥：“圆圆。” 随后戳了戳他自己的肚子：“欢欢。” 团团捏捏他的脸：“弟弟好棒！我们是无忧无虑无病，也是团团圆圆欢欢，等大伯娘再给我们生个妹妹，就叫乐乐好了！团团圆圆，欢欢乐乐！” 圆圆和欢欢点头：“要妹妹！” 坐在屋里烤火的凌安笑着揶揄乔咏荷：“大嫂，三个小家伙在催生呢！你啥时候给他们生个小妹妹呀？” 乔咏荷脸红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烤火热的。 她看了眼手表，转移话题：“还有两分钟到零点啦，各就各位，烟火准备！” 大家相视而笑。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冬日的寒冷浇不灭过年的热闹，更浇不灭人心的温暖。 凌安和沈毅对视一眼，握住彼此的手。 三个小家伙站在门外屋檐下，相互分享零嘴，看着在风雪中发光的灯笼。 屋里，有娘，有爸妈，有大哥大嫂。 还有贺奶奶，温爷爷，以及霍爷爷。 大家齐齐站起来，走出堂屋，跟三个小家伙站在一起。 零点一过，一声声“新年快乐”填满了彼此的心房。 紧接着，凌安带头点燃了烟火。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与银色的雪花交相辉映，黑夜变得绚丽多姿，如同美妙的风景画。 团团圆圆欢欢三个小崽子跑来跑去，追逐嬉戏。 大人看着三个小家伙玩耍，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聊上两句。 四合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凌安和沈毅相视一笑，手牵着手默默往一边退，见大家没注意，转身无声无息地往后院跑。 这房子不是沈家的房子，是凌安的四合院。 后院是沈毅给凌安亲手种出来的花园，那些出自空间的耐寒的花开得正盛。 为了避免积雪压垮鲜花，早在下初雪时，沈毅便在花园上方盖了棚。 花园的一侧，是沈毅亲手搭建的秋千摇椅。 沈毅拉着凌安坐下，侧首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眸子： “安安，我想亲吻你，可以吗？” 凌安挑了挑眉：“阿毅，你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沈毅凑过去蹭着凌安的颈侧：“安安，让我亲一亲。” 凌安的心跳有点快，微微仰起脸：“恩准。” 沈毅在亲了亲，又亲了亲，张嘴在那张柔软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安安，你是我的。” 凌安抓住他的头发：“不，我是我的，你还是我的。” 沈毅：“……不要在我最快乐的时候给我浇冷水。” 凌安噗嗤一笑，凑过去也咬了咬他的唇： “哼！能成为本宫的人，你就偷着乐吧！” 紧接着，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阿毅，我爱你。” 沈毅眼睛一亮，宛若有万千星辰，他紧紧搂住凌安，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安安，我也爱你。” 前世今生，唯爱你。 （正文完？不——） 凌安揪住沈毅的衣领，用力在他唇上啵了一口，随即看向来时的路： “喂！那边的围观群众出来了喂！再看就要收费了！” 圆圆笑嘻嘻地跑过来：“我就知道！爹和娘肯定躲起来亲亲了！” 乔咏荷逮住机会便揶揄回去：“弟妹和小毅的感情真好！” 凌安笑眯眯地道：“那是自然！大哥和大嫂的感情也很好，你们不亲一个说不过去吧？” “亲一个！” “大哥大嫂亲一个！” 沈毅妇唱夫随：“大哥大嫂亲一个！” 其他人：“亲一个！” 乔咏荷耳朵发热：“小点声，要是有人来抓流氓怎么办？” 凌安拉着沈毅起身：“大嫂，哪个变态抓流氓进人家家里抓啊？怎么，夫妻在家亲亲还犯法了？” “大嫂，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快跟大哥亲一个！” “大哥，快上啊！你行不行啊！” 沈玉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飞快在乔咏荷唇上亲了一下。 团团眼珠子一转：“爷爷奶奶也是夫妻！贺奶奶和温爷爷也是夫妻！” 大家：“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大抵是氛围到了，温慕秋不等沈怀洲有所反应，大大方方亲在他脸上。 贺奶奶笑了，也学着温慕秋的样子，在温焕章那张满是岁月的脸上亲了亲。 大家都乐了。 爱就是要表达。 幸福会蔓延。 （正文完——这次是真的结束啦！） ★☆★☆ 感谢宝子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亲亲我的宝子们！ 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一次比一次进步，给大家带来更好看的故事。 年底啦，还有二十天便是新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祝所有的宝子们都能心想事成，暴富，暴富，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