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嚣张邪妃》 第一章 滴答，滴答。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名女子被困住。 单薄的身子自锁骨处被两道拳头大的铁链穿透，将女子架在空中。 鲜血一滴滴落下，聚成一滩。 明月湾的脸惨白如纸，她抬头看着正前方，只见洞门打开，一道光照进来，一穿着精致面容明艳的女子与黑袍男子相携而来。 脚步声愈发靠近。 明月湾的下巴被迫抬起，面前的女子问道，“明月湾，你到底认不认错？” 认错？ 认什么错？她没有错！ 干裂的双唇张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男人将女子的手拉开，“媚儿，你碰她，不是脏了自己的手？你这刚养好了身子，我可不允许你再有半点的闪失。” “是……”女子轻笑，满脸幸福。 明月湾几乎冷漠的盯着眼前的狗男女，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庶妹！ 大婚当日，她作为明媒正娶的王妃竟是被人从偏门抬进。 而她的庶妹，却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成亲三年，王爷只在她这里留宿一夜，老天垂怜，让她怀有身孕。 可谁知，庶妹和她竟是同时有孕！ 原以为她怀了孕，便能得到王爷的爱，谁知王爷却是让她去贴身伺候庶妹！ 奇耻大辱！ 庶妹后来不慎滑胎，非说是她所为。 王爷大怒，下令赐死她腹中的胎儿，为他的爱妾赔命！ 她恨！她怨！ 自那年桃花树下，与少年的王爷结识，便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他。 一喜欢，便是八年…… 明月湾闭了眼，不想再看眼前的两人。 福王夜北珏却是不肯，他眼底寒冷，“明月湾，今日来，就是赐你一纸休书，滚出我王府。你生性恶毒，残害姊妹，不配当我正妃！” 他转头温柔的看着身边的明月媚，“还是媚儿这般，温柔善良大气，才是我正妃之主。” 明月媚小鸟依人的贴在夜北珏的怀里，“王爷，您别这么说，说起来，姐姐的孩子还是因为我才……” “媚儿！”夜北珏止住，“若不是她心机深沉，残害与你，又怎么会牵连到她的孩子？再本王看来，除你之外的女人生的孩子，都是孽种！” 明月湾想封住五官，让自己听不见。 可事实是，越不想听，听得越清晰。 明月湾直觉心口一痛，一口血猛地喷出，尽数洒在两人的脸上，衣衫点点。 夜北珏连忙护着明月媚后退，他一把掐住明月湾的脖子，眼神阴鹜，“贱人，本想看在媚儿的面子上，饶了你这条贱命，可你这般不识好歹，那就去死吧！” 他说完，便用了狠劲。 明月媚求饶，“王爷，万万不可。您若是这么杀了姐姐，外面的人不知道会怎么说，您先出去，容我和姐姐说几句话。” 夜北珏对明月媚是百般宠爱，这点要求自然爽快答应。 他走后，明月媚终于卸下伪装，她冷冷的看着明月湾，嘴角勾起，“明月湾，这么多年，我可算是把你给扳倒了！” “从小，我便觉得，除了身份，我什么都比你好。而你，每次收到了赏赐，还假意送给我，不过是想跟我炫耀罢了！” 她冷哼一声，“夜北珏算是什么东西？若不是你喜欢，我根本看不上眼！我爱得是……” “现在好了，等你死后，我就成了正妃。夜北珏那么宠爱我，我定然会尽快抓住几乎扳倒他。未来，我就是厉王妃！” 明月湾冷眼，在她看来，明月媚这就是做梦！ 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明月媚为了让自己不好过，连自己的幸福都搭上了。 明月湾嗤笑一声，让明月媚恼怒。 她最恨的就是明月湾那副自视清高的样子，以为自己是嫡出就了不起吗？却不知，男人最讨厌的便是这般惺惺作态的女人！ 明月媚一个清脆的耳光用力的扇在明月湾的脸上，“嘲讽我？明月湾，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处境？” 精致的小脸上是恶毒的笑，她伸手将那长长的铁链用力一拖，明月湾伤口处，崩塌一片血液！ “唔……”明月湾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努力的说话，“明月媚，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话未说完，又是一声极致的疼惜。 明月媚笑意晏晏，“杀你，那是自然的。只是在这之前，还是先将你好生折磨一番，再送你上黄泉路！” “哦，对了，你母亲和弟弟，我已经先送他们下去了……” 耳边轻柔的声音让明月湾心痛，该死的！ 明月湾的双眼恨得几乎滴出血来，刺骨的恨意让她恶狠狠的盯着明月媚，想将她给生吞！ “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凄惨的声音响彻整个地牢，明月湾凶猛如虎的模样让明月媚吓了一跳。 那惊天动地的气势让明月媚心生胆怯，“该死的？该死的是你！去死吧！” 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就要往明月湾的心口插去。 一道剑气袭来，明月媚只感觉手腕一痛，后退两步。 “是谁？” 一男子面容英俊，飞速而来。 他挡在明月湾的面前，“滚下去！” 带着阴冷的命令在明月媚看清那张脸后，彻底慌乱。 “夜北宸！”明月媚不敢置信的喊着。 “夜北宸，你是……要救她？” 明月湾也有些惊讶，夜北宸和她，不过几面之缘，又何必这般出手相助。 可她心里，是有着万般感激。 只是这具身子残破，在这地牢里吊了整整三日，也该死了…… 明月湾阖上了眼。 明月媚大喊着来人，很快一队人便进来。 夜北珏说道，“没想到厉王竟是对本王丢弃的女人感兴趣呢……” 夜北宸皱眉，他道，“今日我便要把她带走，你们谁敢拦？” 夜北珏使了个眼色，又道，“哼，厉王好大的口气，这里可不是厉王府，能让你来去自如！” 几个人袭向夜北宸，夜北宸连忙用手挡住。 突的又冒出一人，手里的匕首狠狠刺入明月湾的心脏！ 明月湾疼得皱着，在意识散去前，她看到那人慌张的朝她扑来…… 第二章 一年后。 烈日炎炎，热闹的街道上有小贩在不停地吆喝，不少闺中女子少爷都出来瞧个新奇。 一女子身着红色长裙，面带红纱，只露出一双妩媚勾人的眼，灵动万分。 一阵微风吹来，便闻得一阵暗香。 “好美……”一小贩呆滞的呢喃。 女子就近走到了一家首饰店，她眼角含笑，气质出尘，边上的小厮都以为是哪家私自溜出府的小姐。 明月湾拿了一个乳白的镯子，“这个多少钱？” 声音温婉带着丝丝甜，好似潺潺流水。 那小厮有些愣，磕巴的说了一个价格。 明月湾点头，不是很贵。 她正要付钱，就听到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慢着，这个镯子我们家夫人要了，你还是买别的吧！” 小丫鬟搀扶着一个精致妖娆的美妇人，就听美妇人说，“胡闹，我又没付钱，这镯子便不是我的。她要，便拿去。” 美妇人一眼扫过去，一丝惊讶从眼里闪过。 这个身形…… 不可能，不可能！ 明月媚下意识的捏紧手里的帕子，她强颜欢笑，对着身边的丫鬟说，“今天是花灯节，等会吃了茶，便去桥头看花灯吧。” 小丫鬟领命，她笑得欢，“这两日王爷都不曾来，想必是今天准备给您一个大惊喜！” 两人说了几句，店里的小厮问着明月湾，“这镯子小的给您包起来吧？” 明月湾看了他一眼，“好的，劳烦你了。” 见美人这般友善，他美滋滋的下去。 明月媚被眼前女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禁看过去，却跟女子四目相对。 一股酸麻自四肢蔓延全身，天…… 两道秀眉皱起，“走吧，我有些累了。” 小厮将包装好的首饰双手送上，“您拿好了。” 明月湾道了声谢，付过钱后，见美妇人要走了，便叫了一声。 “夫人，请留步。”她走过去，“这镯子跟您倒是更配一些，戴在您手上，才算是发挥了她的价值。” 声音清晰的在明月媚的耳边响起，她惊得背后出了冷汗。 她强作镇定，本想拒绝，却触及那女子似笑非笑的眼时，讪讪开口，“这怎么好意思……” 这般温柔的样子，明月湾是头一回见。 她忽的响起，很久之前，被明月媚的小丫鬟摁在水盆里，反反复复几乎溺死。 瞧，那丫鬟不正在她眼前吗？ 明月湾含笑，“无事，我刚来京城，就当是交个朋友了，只是您别嫌弃才好。” 端庄得体，落落打方。 边上的小厮看的眼热，这简直比什么王妃的气质好多了！ 明月媚惊觉自己承受不住，她连忙道谢，便让丫鬟接过盒子。 临走时，明月湾还添了句，“若是可以，我想和夫人交个朋友。” 明月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首饰店的，她出了店，烈日晒在她的脸上，热热的，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小丫鬟彩儿有些奇怪，“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明月媚走到茶楼的包厢里，这才卸下伪装，她冷脸命令，“去，查查刚才那个女人的底细。” 刚来京城，还这般对她示好？ 想到那与记忆里相似的眉眼，明月媚喝了口凉茶，应该不可能的。 那日明月湾胸口插了把匕首，她是亲自看着断气的，就算是后来尸体失踪了…… 就算她回来了又如何，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 夜色正浓，银月的光朦胧的倾洒。 沿着小湖的两边街道上，人影窜动，欢声笑语。 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实在是热闹非凡。 桥头边，明月媚和彩儿看着湖里的花灯，彩儿笑，“王妃，咱们要不要去放一个？” “看个新鲜就好，这跟我早就没了关系。”她皱眉，“彩儿，我好热，咱们走吧。” “是。” 此时人太多，彩儿极力护着明月媚，也很难不被人撞到。 明月媚直觉身子发软，双脚无力，她吐出热气，“今个儿怎么这么的热？” 彩儿也觉得难受，“可能是人太多了吧，赶紧回府里，奴婢给您扇风。” 两人走了几步，却发现还在桥上，明月媚头晕目眩，不自觉的扯着衣袖，好热，好热…… “天！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彩儿极力阻止，却被明月媚拉开。 此时，彩儿也觉得闷热，她不禁学着明月媚拉扯衣服，露出大片雪白！ 这一幕被周围的人瞧个正着。 “天哪，这不是福王妃吗？怎么当街脱起衣服来了？” “谁知道啊，早些就有流言说这个王妃是抢了嫡姐姐的位置，本来是个小妾！” “是啊，正妃怎会这般大胆，夜北珏的面子全让她给丢了！” 大家都看着，却没人敢上前。 明月媚知道自己不对，可她控制不住手脚。 很快，夜北珏领着一队人马过来，见到明月媚这般模样，他怒的双目赤红，“贱妇！” 一个耳光过去，明月媚清醒了些，她看清楚是夜北珏，心里慌乱，“王爷……” 娇媚的声音仿佛是在勾引。 夜北珏最要面子，他将外套盖在明月媚的身上，面露寒霜。 “赶紧回去！” 今天这个人，丢大了！ 夜北珏怒气冲冲，钳制明月媚用了狠劲。 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明月湾手里拿着一个果子，啃得津津有味。 明媚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丝皎洁，今天，算是给个见面礼了！ 她笑，眼底却带着丝丝恨意。 忽的树叶沙沙作响，明月湾警觉有人。 她屏住呼吸，不动声色。 就听见一声好听的轻笑声，“这般大胆，也不怕夜北珏怪罪？” 明月媚没说话，那人更加大胆，竟是伸手抚上她的脸，隔着面纱，温热的感觉让明月湾一惊。 “流氓！”她怒，一脚就要过去。 那人轻易躲开，“到底谁是流氓？让一个王妃大街上自己脱衣服，岂不是连流氓都不如？” 好听的声音又笑，“应该叫禽兽才是！” 明月湾恼怒，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她怒了，“说了这多，连个脸都不愿露，只怕是个相貌残缺之人。” “俗称，丑男！” 第三章 伶牙俐齿，又咄咄逼人的样子跟白日里在首饰店的样子判若两人。 男子眼底含笑，声音轻佻，“不过是一年不见，便忘了本王了？” “本王？”明月湾心里慌乱，她故意笑，“这京城的公子莫不是都有一个王爷梦，整日的自称本王，不太好吧？” 男子暗哑的声音带着不爽，“你不信？” 明月湾心中大惊，难道是夜北宸爷？ 不然怎么会说才一年不见…… 她这次来便是故意隐姓埋名，当然不能因为男人的一句话就全盘托出。 “信与不信，又有何用？”明月湾将果子最后一口吃掉，“在我看来，不过是个不敢露脸的丑男罢了！” 蛮横的说完，明月湾落地，便隐匿到人群中，不知去向。 男子这才露脸，如白玉般的面容上有些玩味，他轻笑一声也离开了。 福王府。 明月媚被夜北珏丢进院子里，他阴冷的看着衣衫不整的女子，扬手一个耳光过去。 “贱人！” 刺痛感让明月媚清醒了些，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夜北珏，“王爷，您……” 自她嫁入福王府就从来没有被王爷打过，向来是呵护有加，哪次不是对她温柔宠溺？ 触及到夜北珏冰冷的眼神，明月媚瑟缩了一下，她又说着，“王爷，我是被人陷害！今天是花灯节，我怎么会故意在桥上脱衣，这不是摆明了丢您的脸吗？” 怕夜北珏不信，她又匍匐向前，娇媚的脸上尽是泪水，“王爷，媚儿对您的心，天地可鉴。若不是被人下药，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丑事！” 她似有不堪，屈辱的很。 夜北珏眼神闪烁，声音不似方才的冷，“那你说说，何人陷害于你？” 明月媚被夜北珏一耳光打的现在无比清醒，她咬着下唇，想到白天那女人送她的镯子，急忙说着，“白天在首饰店里，一个女子送了我一个镯子，中午吃茶时，我只戴了一下，便收到盒子去了。晚上，就神志不清……” 什么药效发作这么晚？ 他是闻所未闻。 夜北珏心里狐疑，面上却是柔和了些，“这件事情我定然会找人好好彻查，你今天也受惊了，最近就不要再出府了。” 明月媚温顺点头，她趁机依偎在夜北珏的怀里，委屈的喊着，“王爷，媚儿的脸好痛……” “本王给你揉揉。”夜北珏轻笑，粗粝的手指抚上。 深夜，夜北珏从明月媚的房间里出来，刚才的温柔瞬间不见，他到了书房，命来了暗影。 “明月媚最近如何？” 一暗影跪在地上，恭敬开口，“回王爷，王妃近日都是在院里待着，也就今日才出了府。属下也亲自看到了有女子给王妃送了首饰。” 夜北珏面容深沉，前些日子有人匿名送信，告诫他小心明月媚，他起初不信，后来暗卫禀报明月媚月圆之夜却私自写信，甚至有私养的信鸽，他才信了几分。 现如今夜北宸跟他势均力敌，隐隐有凌驾之上的趋势。 皇上旧疾缠身，只怕时日不多，又膝下无子，皇位，很有可能就在他和夜北宸之间选出！ 自小夜北宸便比他聪颖，先皇还在之时便有意要将皇位传与他，后不知因何事，竟是落到了那个病秧子的头上！ 夜北珏心生怒气，他阴恻恻开口，“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明月媚，给我盯紧了些。” 当年若不是看出明月媚心机深重，他也不会娶一个庶女，甚至是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 他倒是没想到，明月媚竟是把算计打到他的头上…… 深夜，明月湾睡在客栈里，心事重重。 尽管她易了容又带了面具，为何夜北宸一眼便认出了她？ 只是她不敢再跟夜北宸有任何交集，这才溜之大吉。 窗户被无声的打开，一个黑影落于窗槛。 明月湾见到来人，她呼吸一滞。 “夜君。”她喊了一声。 来人立于房内，身形高大，一身黑衣长袍，最吸引人的便是脸上暗金色的面具，诡谲的图案衬得男人更加神秘。 面具自额头到薄唇之上，只能看到一双冰寒的眼和刀削般的下巴。 即便是从未看过夜君的真容，明月湾也觉得夜君的样貌定然不凡。 夜君坐于床头，逼人的气势让明月湾有些举足无措，一年前被夜君救走，除了起初的上药，后来便不曾这般贴近过。 明月湾又喊了一声，“夜君？” “嗯。”低沉的声音似是从胸腔发出，带着暗哑。 “夜君可是有何吩咐？” 明月湾心知自己的命是夜君救得，为夜君效劳也是正常。 夜君开口，“接近夜北珏。” 简洁的话语带着极致的霸道，明月湾虽不知为何，还是乖巧点头，“是。” 本以为夜君就要走了，却不想他只是起身倒了杯茶，又坐回来，让明月湾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不敢开口多嘴，两人离的有些近，她紧张的不知所措，就听见一道道声音传来。 似是低喘，又似痛苦，隐隐约约。 “什么声音？”明月湾不禁呢喃。 说罢，就听到女人极致带着喘息的娇吟声…… 明月湾立马意识到了，她面露尴尬，刚才她竟以为是什么小偷之类的，属实笨蛋！ 她心里吐槽，这家客栈的隔音怎么这么差？ 明天她就换个客栈！ 夜君将明月湾的小模样尽收眼底，寒冰的眼闪过一丝笑意，冷冷开口，“别说话。” 明月湾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倒是听话的很，只是点头。 就听夜君补了一句，“会打扰别人的兴致。” “……” 明月湾没想到夜君竟是会跟她说冷笑话，她心情复杂，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糯糯开口，“夜君，夜深了，还是先睡吧。” 言下之意，您赶紧走吧！ 夜君闻言，有些意外，漫不经心带着一丝诧异的声音贴近明月湾的耳边，“这是邀请？” 明月湾，“……” 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憋红了脸，才开口，“男女授受不亲，夜君还是先回去吧！” 缓和的气氛骤冷，“赶我走？”” 第四章 明月湾讶异，她不知道为什么夜君就突然生气了。 面前尊贵的男人只能看见那黝黑的瞳孔，带着丝丝暴虐。 她聪明没有开口说话。 夜君冷哼一声，“太晚了，就在这里歇下了。” 明月湾心脏砰砰跳，她还没有跟别人尤其是个男人共寝过。 胆怯的样子让夜君心痒痒，他淡然的低头脱鞋，又嫌弃的开口，“往里面去，不要碰到我。” 冰冷的话让明月湾有些生气，这房间是她的，她可是付了钱的！ 凭什么夜君还对她要求这么多？ 明月湾想着大人不记小人过，便一股脑的从床上爬起来，幸好她未曾脱衣，不然现在要尴尬死。 她开口，“夜君就睡这里吧。” “你呢？” 见夜君关心她，明月湾脸色好了些。 “我还没有困意，想先坐一会。” “嗯。” 夜君上了床，他平躺着，面具也未曾摘下。 明月湾看过去，想着夜君也不是那么的冷漠嘛。 床上的男人开口，“早点睡。” 明月湾刚要道谢就听见那人继续说着，“不要影响到我，关灯！” “……” 她气的脸颊鼓起，挥手将边上的烛灯熄灭。 此刻，床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等到明月湾醒来之后，她发现她居然在床上，而夜君已经不知去向。 她还未曾真正清醒，恍惚的揉了揉眼，这才洗漱好下楼用餐。 她打听了福王爷的下落，有人在怡红院看到了他。 过了晌午，明月湾用着轻功溜进了怡红院。 后院里，一个女子正被老鸨谩骂，“你这个贱蹄子，让你伺候王爷是你的福气，你还敢寻死？你是个什么下贱玩意儿！若是王爷恼怒，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老鸨尖锐的指甲戳着女子的头，恶狠狠的骂了一会，这才离开。 一个时辰后，明月湾穿着一身半透明的薄纱进了福王爷的房间。 “王爷~” 她的声音很酥软，加上刻意为之，简直能酥软人的骨头。 福王爷还有些生气，他一抬眼有些惊艳，这身段，这双眼，还有着娇滴滴的声音，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怎么成了你？” 他有不满，却一把将明月湾推到椅子上，亲手到了杯酒。 明月湾接过，“王爷，那丫头属实不懂情趣。妈妈说要多教育，这才让我伺候王爷。” 她眼底含情的看着福王爷，带着仰慕，“王爷，奴家是第一次见到您，您这般英俊高大，性子又好，奴家真是……” 明月湾脸颊微红，声音局促，让福王爷不仅问着，“真是什么？” “奴家一直对您钦慕已久……” 羞答答的模样让福王爷身心巨爽。 这是比明月媚还要极品的存在。 这些年过去，明月媚是越发的老了，身体也不如从前柔软。 他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 明月湾几句话就把福王爷勾的心神荡漾，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简直了！ 福王爷被明月湾的话引得哈哈大笑，他怜爱的摸着明月湾的头，“为何带着面纱，揭下来，让本王瞧瞧你。” 他伸手想揭开面纱，被明月湾低头躲过。 “王爷，这面纱揭不得。奴家的老家便是未婚女子都得带面纱，只有成了亲才不虚佩戴。” 福王爷点头，“有点意思。” 两人喝了几杯酒，福王爷有些晕，“怪哉！本王向来是千杯不醉，今日怎么醉的这般厉害？” 染着情欲的眼看着明月湾，“定然是你这个小妖精太迷人了……” 福王爷打了个酒嗝，就要抱着明月湾上床。 明月湾一边笑一边躲开，好似在跟福王爷玩游戏。 她心里计较着，脚下一滑便被福王爷抓住，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砰！” 门被突然打开，明月湾的脸正好对着门外，她看向门口的人，嫣红的双唇轻启，“王爷~有人来了。” 福王爷转头，“明月媚？” 他很不满，随手拿着什么东西往明月媚那边扔，“滚！” 暴虐的语气让明月媚心生怒气。 若不是她要在人前伪装出爱慕福王爷的样子，她怎么会亲自自降身份来这种下贱的地方？ “王爷！您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 明月媚带着几个小厮，她美眸含泪，凄楚可怜，“王爷，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 福王爷根本不听，还跟明月湾在戏耍。 几个小厮苦着脸，低头不敢乱动。 明月媚想看看是哪个小贱人这般勾搭，见到那张小脸，她惊得后退几步。 她再也忍不住，怒骂道，“贱人！贱人！” “明月湾！是你对不对？昨天送我镯子的也是你！害的我当众出丑的也是你吧！你竟然没死？哈哈，你还敢回来……” 话未说完，就被福王爷一个凌厉的耳光扇的脸颊抽痛。 “贱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福王爷阴沉着脸，明月湾的死对外宣称是意外，这个贱妇倒是口无遮拦，简直是得了疯病！ 明月湾躺在床上，露出精美的肩膀，她含笑的眸子看着明月媚，就开口，“王爷，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奴家是不是打扰你们，奴家这就走……” 她要从床上起来，被福王爷拉住，“别怕，我在。” 温柔的样子让明月媚嫉妒，她对福王爷不屑，那也不能让别人抢走了她的宠爱！ “把你们老鸨请来，我要好生问问，这个贱人怎么敢勾搭我家王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明月媚声音很大，这一层的房门都打开了，想着看热闹。 “怎么回事？” 温润的嗓音带着丝丝淡薄，让明月媚身心一顿。 她惊喜的瞧过去，果然是厉王爷！ “厉王爷，这……没事，没事。” 明月媚恨不得跟厉王爷告状，让厉王爷赶紧把她带走。 福王爷听见是厉王，他冷哼一声，“厉王怎么在此？” 他低头见自己衣衫完好，一双柔软的手在给他整理，让他心神一动。 低头，正好见明月湾对他弯眸一笑。 门口的两人瞧见，脸色都不是很好。 厉王开口，“方才听人说福王妃来这里找福王爷，我自是不信，担心有人口杂，便上来看看。” 第五章 明月湾讶异，她不知道为什么夜君就突然生气了。 面前尊贵的男人只能看见那黝黑的瞳孔，带着丝丝暴虐。 她聪明没有开口说话。 夜君冷哼一声，“太晚了，就在这里歇下了。” 明月湾心脏砰砰跳，她还没有跟别人尤其是个男人共寝过。 胆怯的样子让夜君心痒痒，他淡然的低头脱鞋，又嫌弃的开口，“往里面去，不要碰到我。” 冰冷的话让明月湾有些生气，这房间是她的，她可是付了钱的！ 凭什么夜君还对她要求这么多？ 明月湾想着大人不记小人过，便一股脑的从床上爬起来，幸好她未曾脱衣，不然现在要尴尬死。 她开口，“夜君就睡这里吧。” “你呢？” 见夜君关心她，明月湾脸色好了些。 “我还没有困意，想先坐一会。” “嗯。” 夜君上了床，他平躺着，面具也未曾摘下。 明月湾看过去，想着夜君也不是那么的冷漠嘛。 床上的男人开口，“早点睡。” 明月湾刚要道谢就听见那人继续说着，“不要影响到我，关灯！” “……” 她气的脸颊鼓起，挥手将边上的烛灯熄灭。 此刻，床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等到明月湾醒来之后，她发现她居然在床上，而夜君已经不知去向。 她还未曾真正清醒，恍惚的揉了揉眼，这才洗漱好下楼用餐。 她打听了夜北珏的下落，有人在怡红院看到了他。 过了晌午，明月湾用着轻功溜进了怡红院。 后院里，一个女子正被老鸨谩骂，“你这个贱蹄子，让你伺候王爷是你的福气，你还敢寻死？你是个什么下贱玩意儿！若是王爷恼怒，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老鸨尖锐的指甲戳着女子的头，恶狠狠的骂了一会，这才离开。 一个时辰后，明月湾穿着一身半透明的薄纱进了夜北珏的房间。 “王爷~” 她的声音很酥软，加上刻意为之，简直能酥软人的骨头。 夜北珏还有些生气，他一抬眼有些惊艳，这身段，这双眼，还有着娇滴滴的声音，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怎么成了你？” 他有不满，却一把将明月湾推到椅子上，亲手到了杯酒。 明月湾接过，“王爷，那丫头属实不懂情趣。妈妈说要多教育，这才让我伺候王爷。” 她眼底含情的看着夜北珏，带着仰慕，“王爷，奴家是第一次见到您，您这般英俊高大，性子又好，奴家真是……” 明月湾脸颊微红，声音局促，让夜北珏不仅问着，“真是什么？” “奴家一直对您钦慕已久……” 羞答答的模样让夜北珏身心巨爽。 这是比明月媚还要极品的存在。 这些年过去，明月媚是越发的老了，身体也不如从前柔软。 他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 明月湾几句话就把夜北珏勾的心神荡漾，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简直了！ 夜北珏被明月湾的话引得哈哈大笑，他怜爱的摸着明月湾的头，“为何带着面纱，揭下来，让本王瞧瞧你。” 他伸手想揭开面纱，被明月湾低头躲过。 “王爷，这面纱揭不得。奴家的老家便是未婚女子都得带面纱，只有成了亲才不虚佩戴。” 夜北珏点头，“有点意思。” 两人喝了几杯酒，夜北珏有些晕，“怪哉！本王向来是千杯不醉，今日怎么醉的这般厉害？” 染着情欲的眼看着明月湾，“定然是你这个小妖精太迷人了……” 夜北珏打了个酒嗝，就要抱着明月湾上床。 明月湾一边笑一边躲开，好似在跟夜北珏玩游戏。 她心里计较着，脚下一滑便被夜北珏抓住，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砰！” 门被突然打开，明月湾的脸正好对着门外，她看向门口的人，嫣红的双唇轻启，“王爷~有人来了。” 夜北珏转头，“明月媚？” 他很不满，随手拿着什么东西往明月媚那边扔，“滚！” 暴虐的语气让明月媚心生怒气。 若不是她要在人前伪装出爱慕夜北珏的样子，她怎么会亲自自降身份来这种下贱的地方？ “王爷！您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 明月媚带着几个小厮，她美眸含泪，凄楚可怜，“王爷，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 夜北珏根本不听，还跟明月湾在戏耍。 几个小厮苦着脸，低头不敢乱动。 明月媚想看看是哪个小贱人这般勾搭，见到那张小脸，她惊得后退几步。 她再也忍不住，怒骂道，“贱人！贱人！” “明月湾！是你对不对？昨天送我镯子的也是你！害的我当众出丑的也是你吧！你竟然没死？哈哈，你还敢回来……” 话未说完，就被夜北珏一个凌厉的耳光扇的脸颊抽痛。 “贱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夜北珏阴沉着脸，明月湾的死对外宣称是意外，这个贱妇倒是口无遮拦，简直是得了疯病！ 明月湾躺在床上，露出精美的肩膀，她含笑的眸子看着明月媚，就开口，“王爷，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奴家是不是打扰你们，奴家这就走……” 她要从床上起来，被夜北珏拉住，“别怕，我在。” 温柔的样子让明月媚嫉妒，她对夜北珏不屑，那也不能让别人抢走了她的宠爱！ “把你们老鸨请来，我要好生问问，这个贱人怎么敢勾搭我家王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明月媚声音很大，这一层的房门都打开了，想着看热闹。 “怎么回事？” 温润的嗓音带着丝丝淡薄，让明月媚身心一顿。 她惊喜的瞧过去，果然是夜北宸！ “厉王，这……没事，没事。” 明月媚恨不得跟夜北宸爷告状，让夜北宸爷赶紧把她带走。 夜北珏听见是夜北宸，他冷哼一声，“夜北宸怎么在此？” 他低头见自己衣衫完好，一双柔软的手在给他整理，让他心神一动。 低头，正好见明月湾对他弯眸一笑。 门口的两人瞧见，脸色都不是很好。 夜北宸开口，“方才听人说福妃来这里找福王，我自是不信，担心人多口杂，便上来看看。” 第六章 厉王爷抱着明月湾昂首挺胸，走在街上，他坦然的面对着各种视线。 不少女子因为厉王的俊美样貌，而脸红不已。 明月湾有些愣，厉王这是要把自己抱到哪里去？ 她的手还下意识的勾在厉王的脖子上，厉王低着头笑，“你要不要低头，虽然你脸上有面纱，但是大家多看着你呢！” 厉王的话让明月湾后知后觉的把头埋在厉王的胸口，她红着脸，心跳加速。 “厉王……快将我放下来……” 京城里有多少女子偷偷爱慕厉王，她是清楚的。 现在这么公然和厉王抱着，实在是有辱斯文，只怕那么女子都要围上来揍她！ 厉王听话的停下脚步，他戏谑的低头，只能看到那莹润的耳朵和修长如白玉的脖颈。 再看清明月湾的衣着时，厉王爷的脸色一怒。 “你倒是好样的，穿的这般，却不是为我……” 厉王的声音很小，明月湾没听清。 “厉王，您说什么？” 厉王不理会，周身气势低沉，一个跳跃便消失在人群。 他直接抱着明月湾回了厉王府。 管家见厉王抱着一个女人回来，惊诧的睁大眼。失态也就一瞬间，他低头走上去，就听见厉王吩咐，“这女子，以后便是我的贴身丫鬟。” 磁性温润的嗓音此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暴躁。 明月湾被厉王丢到地上，她吃痛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能看到眼前衣角闪过。 管家心里惊疑，对着明月湾也尊敬了几分。 “既然姑娘是厉王亲自带回来的，想必厉王是很看重你了，以后在这里，要好好的伺候王爷。” 明月湾被人拉着进去沐浴，又换上了粉色的丫鬟服装。 一连几天，都被王爷府里的老妈子教导，明月湾本来就是要接近厉王的。现在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当然不会拒绝了。 教习了十日后，明月湾就被分配到厉王院子里，跟蝶儿同为厉王的贴身婢女。 蝶儿在厉王身边待了三年有余，对明月湾似乎有几分敌意。 厉王出门时，她要是碰到厉王房间里的椅子，都被蝶儿制止。 这样也好，她还不乐意做活呢！ 深夜，厉王带着醉意回到院子。 蝶儿早些就将醒酒汤给准备好，见厉王回来，她立马捧着杯子上去，“王爷，这醒酒汤刚做的，您快喝了吧。” 许是厉王平时就待人温和，蝶儿胆子也大了些。 她直接将碗端到厉王面前，将勺子放进去，见厉王脸上有着红晕，蝶儿羞红了脸。 厉王果真是俊美非凡！ 是这天底下绝世无双的男子！ 她早就对厉王暗生情谊，见厉王皱着眉，便更大胆了。 “厉王，要不蝶儿喂您吧？” 蝶儿皮肤白皙，下巴尖尖的，只算是中等姿色。 舀了一勺汤，又细心的吹了吹，递到厉王的唇边。 一直低着头的厉王这才看过去，眼里不似平日的清冷，反倒带着几丝莫名的春色。 蝶儿早已酥软，“王爷~” 她刚开口，厉王紧皱眉头，伸手将醒酒汤打翻。 “滚！” 他的眼看向门口的明月湾，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对着明月湾招手，“过来。” 明月湾有种被当狗使唤的感觉…… 她默不作声的过去，离厉王还有三步远。 “过来！” 厉王的声音沉了几分，直接拉着明月湾的手腕带着她坐到腿上。 蝶儿跪在地上，面容大惊。 她一见到这个戴面纱的，心里就不舒服，果然是来跟她抢王爷的！ 蝶儿欲开口，被厉王打断，他修长的手指指着蝶儿，“你，滚。” 简洁的两个字让蝶儿心痛，她哀怨的看了眼明月湾，心里却是把她给嫉恨上了。 等到蝶儿关上门，明月湾推着厉王，“厉王，你先放开我……奴婢去给您做醒酒汤！” 厉王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借口，仰头靠近，“你会做？” 明月湾睁眼说瞎话，“会！” 静默。 突然的沉默让明月湾尴尬的很，她心里紧张，想着怎么脱身。 却听厉王缓缓开口，“走。” 他直接扣着明月湾的腰，两人飞快到了厨房。 厉王这才放开她，“坐吧。” 他随意的站着，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眸闪烁，脸颊微红，明月湾竟感觉……还挺可爱的。 她没想到厉王居然真的让她做，她皱着眉，问了厉王，“厉王你醉了吗？” 厉王摇头，一本正经，“没有。” 她放心了，一般醉酒的人说话都是相反的。 于是明月湾放松了，她先是把水煮开，然后往里面放了些糖、盐、醋……各种调料。 等她盛上来的时候，都是乌黑一片。 明月湾看着厉王懵懵的看着她，心里有一丝的愧疚，可想到今日被他害的全城女子嫉恨，那疑似愧疚又飞快消失。 明月湾嘴角浅笑，眼眸弯弯，“厉王，好了，赶紧趁热喝！” 厉王看了一眼，有些为难，“这个是醒酒汤？” 她点头如蒜，“是呀，是呀，这是秘制的很管用！” 明月湾的声音放柔，有些诱哄的意味。 后来厉王闻了一下，脸皱着，又捏着鼻子仰头猛灌。 “我喝完了！” 明月湾笑着拍拍厉王的肩膀，“嘿嘿，真棒！” 下一刻，厉王晃了晃，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明月湾迅速把碗毁尸灭迹，她蹲在厉王的身边，皎洁明媚，“让你算计我……” 吐槽完，明月湾就悄然离开。 翌日清晨，王府后院响起一阵尖叫。 “天哪！王爷怎么会躺在这里？” 喊得人，不是别人，正是明月湾。 她焦急的推搡着厉王，“厉王，你醒醒啊，你没事吧厉王……” 管家带着人匆匆赶来，见厉王躺在地上，他连忙让人背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厉王昨夜喝了酒，又发了火，后来让奴婢们去歇息，自己一个人去透风。今早我想着给厉王哪些早点，就见厉王躺在这里……他没事吧……” 厉王此刻躺在床上，耳边的叽叽喳喳让他烦躁。 他的头有些痛，嘶哑的声音响起，“闭嘴！” 明月湾立马住口，眨巴眼关切的看着厉王，小模样可爱极了。 第七章 入眼便是那张假意关切的脸，夜北宸顿觉头痛，昨夜他虽是喝了不少酒，却没到烂醉的地步。 明月湾对他做的一切，他还是记得的。 这个丫头，竟然把他就这么留在了地上，害的他一整夜都未曾睡好！ 夜北宸看了眼明月湾，笑道，“昨日福王心情似乎不佳，今日便去看看吧。” 大管家忙说是。 夜北宸手指一点，停在明月湾的面前，“就她伺候就行了。” “是！” 明月湾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强颜欢笑，还在苦苦挣扎，“蝶儿不去了吗？” “不去。” 饷午过后，明月湾心累的跟在夜北宸的身边。 这次夜北宸出府，未曾用马车，直接是走过去，路上，夜北宸不是渴了就是饿了，要不然就是累了要歇息。 明月湾一边跑腿一边想着，难道夜北宸还记得昨晚的事情？ 几经波折后，两人终于到了夜北珏府。 门口的下人通报一声，夜北宸背着手带着明月湾进去。 这里还是曾经的模样，假山的位置，就连那颗老槐树，明月湾还记得的清清楚楚。 一别，竟是一年过去了。 她有些恍惚，一个不小心便撞到了坚硬的背脊上。 明月湾揉着鼻子，才觉夜北宸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 夜北宸正在和夜北珏说话，她连忙调整状态便低着头，站在夜北宸的身侧。 “前几日，皇兄让我代他来探望你，这几日有事便忘记了，今日想起来，便过来。厉王近日，怎么不上早朝？可是有什么事情？” 夜北宸嘴角噙着温文尔雅的笑，他面向世人，向来是儒雅的样子。 只有夜北珏知道，一年前，夜北宸是多么的恐怖…… 夜北珏不愿与夜北宸多交谈，他面无表情，“近日身体不适，便告了假，想来皇上会体恤臣弟的。” 明月湾发愣，等她再回神时就听到夜北珏冷笑，“厉王怕是记起了今日是旧王妃的忌日，才过来的吧？” 忌日？ 明月湾心底发凉，是了，一年前的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可后来，她被夜君救回，更是学习了医术和毒术。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明月媚和她的婢女下毒。 夜北宸眼里有丝冷厉，一闪而逝。 夜北珏继续说着，“当年我记得明月湾是在桃花树下与你碰见，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误认成我了。可惜现在，她也不会知道了……” 夜北珏似乎有些惋惜，嘴角的笑却出卖了他。 “当年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夜北宸拂袖，他道，“她的墓地在哪？” 夜北珏心知夜北宸对明月湾有意，他笑得大声，“一个明家的替死鬼，还害的我现王妃丢了子嗣，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把她葬入宗堂？自然是在乱葬岗……” 诛心！ 明月湾幸好是低着头，她眼里迸发出无尽的恨意。 她怎么也没想到，夜北珏竟是对她薄凉到了这个地步！ 不论别的，光是这多么年的夫妻情分，他是一点也不在意吗？ 夜北宸手青筋暴跳，夜北珏又说，“明月湾到死也不会想到，当年和她约定终生的人是你，而非我。” 明月湾忍不住往后踉跄一步，怎么会这样！ 两人注意到了明月湾，夜北珏看到那红色的面纱，眼底有丝冷意。 “这位是？” 夜北宸往边上移了一步，“本王的贴身婢女。” 他刻意扬了声，果然在夜北珏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愤怒。 再从福王府出来的时候，明月湾已经魂不守舍了。 夜北宸见状，他眼底闪过一丝莫名，揽住明月湾的腰，便飞檐走壁。 直到了郊外的一处旷野停下。 “王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夜北宸松开明月湾，他看着前方，“原先，本王打算在这里栽满桃树，给湾儿一个惊喜，只是没有想到，再次见，她竟是不认得本王了……” 夜北宸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沮丧，明月湾惊讶，这些她从来不知道。 当年，她真的以为那颗站在桃树下，笑得如沐春风的少年是夜北珏，而非夜北宸。 再后来，她一颗心都扑在夜北珏的身上，对夜北宸关注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她‘死’了一次，她恐怕真的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她为什么会误认人？ 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她越发的模糊，许多都想不起来。 只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喜欢的就是夜北珏！ 明月湾痛苦的闭上眼，她想，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阴谋！ 夜北宸笑出声，“说来也巧，你也叫弯儿。你喜欢桃花吗？” 夜北宸转眼看着明月湾，眼底带着丝丝莫名，仿佛要直击明月湾的内心。 被这样的双眼盯着，明月湾觉得自己好像被洞悉，仅有的一点秘密也被暴露。 她扬起唇，“奴婢喜欢。” 桃花落下，少年翩若惊鸿。 他笑，“姑娘是哪家的，怎生的这般好看？等我成年，去府上迎娶你如何？” 明月湾脑海里的声音跟夜北宸的声音重合，她听着夜北宸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她心脏停顿一秒，那股满眼全身不可控制的感觉告诉她，当年的少年，真的是夜北宸！ 夜北宸对着明月湾说完，又解释着，“这话是当年我对她说的，后来却不曾想，她嫁给了别人……” “既然你喜欢桃花，那就把这里种满桃树吧……” 呢喃略微遗憾的口吻，让明月湾想要哭泣。 “罢了，回府吧。” 他转身，又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夜北宸。 深夜，明月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日受到的刺激属实太多，这其中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翻来覆去，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闭着眼，闻到一股异香，暗道不好，便昏迷过去。 窗户被无声息的打开，一个暗影落入房间。 来人身形高大，他几步便站在床前，借着月色欣赏着那张精美的脸。 他的眼神几乎贪婪地不放过每一处，颤抖的伸出手，碰到脸颊上。 他发出满足的叹息，“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拥你入怀？” 呢喃的声音响起，又似风被吹散。 他低头俯身，隔着面纱，印上虔诚一吻。 第八章 第二日明月湾起了个大早，她也渐渐的习惯这里的生活。 再过一个月便是皇上的生辰，整个夜北宸府都忙碌起来。 明月湾和蝶儿作为夜北宸的贴身婢女，必须要亲自操办，尤其是夜北宸的衣着。 一大清早的，蝶儿便拿着软尺一脸娇媚的看着夜北宸，“王爷，您的华服得重新置办，秀衣坊的姐姐们赶忙，便委托奴婢给你量一下。” 她一边说着，手里的软尺就要往夜北宸的身上放去，被夜北宸闪身一躲。 “离本王远点。” 他素来不习惯被人靠的太近，蝶儿心有不甘，她看到边上的明月湾，笑道，“您若是不愿让奴婢来，就让湾儿来吧。” 蝶儿把软尺往明月湾的手里一丢，就退下了。 这让明月湾有些猝不及防，她听到方才夜北宸的话，有些纠结。 好一会，才憋了一句，“王爷，您不如自己来？” 夜北宸笑，“本王来？那要你何用？” 狭促的话堵得明月湾不知该说什么。 她要辩驳，“您不是……” 却见夜北宸已经张开双臂，摆好了姿态。 她脸颊微红，给夜北宸认真的量着。 不知是哪里来的东西，让她绊倒，下意识的扑到了夜北宸的怀里。 强力有力的心脏跳动让明月湾有些惊讶，头顶传来了一句，“还要抱着本王多久？” 明月湾一下子把夜北宸推开，她有些磕巴的解释，“不是的，王爷，刚才是奴婢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她想低头找到证物，就发现夜北宸的脚还伸着…… “夜北宸！您是故意的！” 她看着夜北宸离去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 明月湾拿着软尺去了后院，她打算跟蝶儿一起去秀衣坊。 路过假山，便听到了细细嗦嗦的声音。 明月湾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轻声过去。 “……嗯，找个机会把这个放进去……” “属下明白。” “事迹败露，只有一死！” “……是。” 等到蝶儿和那个黑衣人都离开了后，明月湾才满脸是汗的离开。 他们在交易什么？ 蝶儿是夜北宸的贴身婢女那这件事情想必跟夜北宸有关！ 想到夜北宸对她的态度，明月湾嘟着嘴，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不知不觉间，明月湾已经走到了蝶儿的房门口。 “你在这里干嘛？” 蝶儿脸色不好，她对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的弯儿一点好感也没有。 明月湾惊觉回神，她拢了思绪，“刚才已经量好了厉王爷的尺寸，我们什么时候去秀衣坊？” 她这热情的样子让蝶儿以为，明月湾是想做成好事，在夜北宸的面前邀功。 蝶儿冷笑，“谁要跟你一起去了？你自己去，王爷的身边还得有个贴身伺候的！” 趾高气昂的模样让明月湾气闷，大家都是丫鬟，瞧不起谁呢？ 她温顺的点头离开，心里已经开始对蝶儿的行踪下意识的留意了。 刚才在假山后面的话，到底是要做什么？ 如果是对夜北宸动手，还得神不知鬼不觉，那必然是要栽赃到别人身上。 蝶儿让她一个人去，是不是就要把事情嫁祸到她的身上？ 明月湾只觉头痛，她不过是个普通丫鬟，为何还能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她快速去了秀衣坊，将尺码告诉绣娘，又再三叮嘱，若是有别的人问起这件衣服，一定要告诉她！ 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微暗。 蝶儿正在给夜北宸布菜，往常这个时候，她是在边上打下手，给夜北宸扇风的。 可今日，她心不在焉的扇着风，眼睛紧紧的盯着蝶儿，生怕她做了什么。 夜北宸也察觉到了，他的薄唇微勾，“半个月没出府，今日是在街上碰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明月湾苦笑，她是知道了个秘密，不得不提心吊胆啊！ “绣娘夸奴婢手好看，还说以后有空，要交奴婢制作衣服。” 明月湾信口胡诌。 夜北宸了然的点头，他让明月湾把手伸出，“确实。” 他态度平淡，并无轻佻之意，可明月湾却感觉手掌都烧了起来，滚烫滚烫的。 正在布菜的蝶儿身形一顿，她咬着牙，这个狐媚子，果然是来跟她抢王爷的！ 距离皇上诞辰还有五天，秀衣坊的绣娘把衣服亲自送到了明月湾的手里，为了防止中途被人掉包或者是动了手脚，明月湾仔细的来回检查好几遍才安心。 她把自己的这种保护解释为夜北宸是夜君要他接近的人，所以暂时还不能出事。 蝶儿最近也没有什么让人起疑的行为，明月湾稍稍放下心中的疑惑，她要去给夜北宸打水洗脸。 “王爷，您请用。” 明月湾把水盆放在了桌子上，便要离开。 夜北宸喊了一声，“先别走，伺候本王更衣。” 明月湾见蝶儿也在，便也没离开。 “王爷，奴婢给您解衣。” 蝶儿微红着小脸，她的手半截还掩在袖子里，就要往夜北宸的身上摸去。 站在明月湾的角度，却看到了蝶儿手心里藏着的半抹红，她心下一紧，当即跑了过去，“你滚开！” 她伸手推了把蝶儿，蝶儿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上。 夜北宸皱眉，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这是何意？” 明月湾走到夜北宸的跟前，面对着蝶儿，“你手里藏着什么东西？” 她冷声质问，蝶儿的眼眶微红，她委屈的开口，“奴婢藏什么了，奴婢能藏什么？湾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我刚才看到你袖子里有着半抹红，那是什么东西？” “往日王爷从来不允许你近他身，更别说你碰王爷的衣服了，今日你怎么这么积极？” 明月湾说了一连串，一双眼紧紧的盯着蝶儿，生怕蝶儿再做什么对夜北宸不测的事情。 夜北宸还没见过明月湾这个样子，他看着明月湾的背影，眼光柔和。 “奴婢……奴婢前些日子手心受伤了，便拿了一块红布裹着，只是不想让王爷看到。你却觉得我蓄意谋害，咱们一起伺候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明月湾当即想说，自己是亲耳所听，可她没有证据，只能憋住。 第九章 蝶儿泫然欲泣的看着夜北宸，“王爷，您可要明鉴啊，奴婢一心一意的伺候您，怎么可能会有二心？” 夜北宸负手而立，他淡漠的样子让蝶儿有些心惊。 她垂下的眼睫轻颤，贝齿咬住嘴唇。 明月湾看着蝶儿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有鬼。可看夜北宸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夜北宸只是让蝶儿退下了。 明月湾以为夜北宸是不相信她，她心里有气，动作都粗鲁了写，水渍溅到了边上。 夜北宸笑，“生气了？” 这般哄人的语气让明月湾心里感觉奇怪，她摇摇头，“奴婢没有。” 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夜北宸相不相信是他自己的事情，跟她无关。 到时候夜北宸真的出事了，她也没办法。 夜北宸用湿布擦擦手，放到一边。 “蝶儿是夜北珏的人，” 他语气很淡，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明月湾见他这么说，诧异地看他一眼，“原来王爷早就知道了……” 亏得她当时听到消息时，还有些紧张。 “厉王府戒备森严，每个人的出身本王都清楚。蝶儿潜入王府两年了，本王一直知道她有跟夜北珏密信来往。”他笑了下，“不过，这内容是真假，就得再看看了。”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配着温润的面孔，明月湾只觉得陌生。 可怕。 这是明月湾最直观的感受。 外人皆说夜北宸是世上最温柔仁慈的王爷，鲜少动怒，亲近民生，获得了很多的支持。 现在看来，能有如此口碑的夜北宸，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心机可言？ 说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夜北宸见明月湾失神的抱着水盆，也没要离开的意思，他笑的暧昧，“这是不想走？” 明月湾回神，她有些迷茫。 “作为本王的贴身婢女，确实算是个暖床的，只是本王素来不喜旁人近身。不过……要是你的话，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的咬字似乎是含在舌尖，带着一丝丝含糊，有些醉人。 明月湾红了脸，她瞪了眼夜北宸，忽的一笑，“王爷若是想要找人暖床，奴婢这就把蝶儿叫来，她是最最喜欢王爷的，想来王爷也是欣喜。” 难道是他太温柔了，这个丫头都敢跟他开玩笑了？ 夜北宸失笑，他的眸子如水，看着明月湾，“只要你。” 等明月湾逃出院子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烧红烧红的。 红的她都要晕倒了。 她拍拍脸颊，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明月湾和蝶儿用一个房间，两人的床在两边的墙角，中间有些距离。 她弄好了被褥，就准备入睡。 那边的蝶儿却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月湾害怕夜里蝶儿对她动手脚，就先假装睡了。 后来灯被吹灭，明月湾听到匀称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 一股气息逼近，明月湾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正要出手，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夜君？” 她用气声在试探。 “嗯。” 确实是夜君的声音，她松了口气。 只是她更多的却是无奈，为什么夜君总喜欢半夜来找她？ 难怪叫夜君。 她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夜君眨了眨眼，夜君手一挥便抱着明月湾出了王府在巷子的一棵树上停下。 明月湾有些担忧，“夜君，这么贸然出来会不会被发现？夜北宸府戒备森严，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刚才，跟我一个房间的丫鬟她……” 嫣红的小嘴喋喋不休，夜君的唇角轻微勾起，眼底却闪过一丝嫌弃，“聒噪。” 明月湾气闷，她这不是为了安全吗？ 夜君的手碰了下她的头，冷漠的声音带着丝丝别扭，“那丫鬟已经睡死，夜北宸府本君来去自如。” 这算是在回答她？ 明月湾有些好笑，看来夜君也不是多么冷酷的人嘛！ 她点头，“夜君今夜来访，是有何事吩咐？” “睡不着。” 明月湾，“……夜君失眠了？” 她还有些愣，随后想到她却是有研制出可以治疗失眠的药物，“那夜君咱们现在回去，我房间里有一些治疗……” “不必。” 夜君的冷淡回绝让明月湾有些不高兴，她虽然不过学习两年，但师傅都夸她天资聪慧，不过几年必然超过师傅，可夜君似乎……不相信她？ “是！” 夜君感受到明月湾的怒气，他有些纳闷，“夜北宸如何？” “他为人温和，行为处事滴水不漏。”明月湾顿了下，看着夜君，语气无语，“况且夜君您也没吩咐接近夜北宸的目的……” 夜君挑眉，“你这是在质问我？” 明月湾心累，“不敢。” “允许你。”夜君笑了一下，很轻，“夜北宸和夜北珏是继承皇位的最有可能的两位，让你接近夜北宸便是要看看，他的底细如何。” “为本君去皇宫探路。” 明月湾还是不懂夜君的意思，她睁大眼，“莫非，夜君是想当皇帝？” 她说完便捂着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夜君看了眼明月湾，“不是。” 皇位，他没有兴趣。 “好了，这个给你，急救的时候用。”夜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这粒药丸是你师父炼制的，可解百毒。你要慎重。” 没想到夜君会对她这么好，明月湾有些感动。 她恭敬接过，“是，夜君。” “本君近日不会再过来，你若是发生了什么时候要找本君，就吹这个。” 夜君白净的手里躺着一个青色玉般的细长口哨，明月湾没见过这个东西，还有些新奇。 不过她有些忐忑，“夜君……这个太贵重了，还是算了……” 夜君冷脸，命令道，“拿着！” “是！” 明月湾飞快的接过，她叹了口气，低头仔细研究着。 见她这么喜欢，夜君的眼里也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好了，本君送你回去。” 不等明月湾说什么，夜君揽着明月湾的腰，将她抱在怀里，飞速的往厉王府的方向飞去。 明月湾躺在这怀抱里还有些愣神，从她回到京城后，她和夜君的交谈与肢体接触似乎比以前都多了很多很多。 “到了。” 夜君放开她，便消失不见 第十章 翌日，明月湾照常去夜北宸的房间伺候，夜北宸今日起得早，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蝶儿呢？” 明月湾把水盆放好，“今日她要去秀衣坊将您在宴会上穿的鞋子拿回来。” 夜北宸点头，用了早膳，她便随着夜北宸出府。 她鲜少跟夜北宸出府，这次出门还觉得惊奇。 他们是在京城有名的茶楼里停下，由小二带着他们去二楼的雅间，里面已经坐了两位公子。 明月湾悄悄打量一番，知道尚书府的林陌非和将军府的南宫绝。 “夜北宸，可是难得迟到一回啊。” 往常三人聚会，一向是夜北宸最为准时了。 林陌非打趣，亲自给夜北宸倒了杯茶水，见到明月湾时，两人都有些意外。 夜北宸坐下，对着明月湾吩咐，“你去门口等着吧。” “是。” 她安分的站在门外，耳朵却不自觉的偷听。 “这次皇上诞辰，不知夜北珏会有何举动啊。” 南宫绝喝了口茶水，笑道。将军府和尚书府已经暗地里站在了夜北宸府这边，而夜北珏那边虽然有国舅爷，整体来说是比较吃亏的。 他们三人是好友，有些话说出来也没有顾忌。 “不知。”林陌非插了句，“上次听宫里说，皇上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太医都束手无策，也不知还能……” 夜北宸垂眸看着茶杯，并未多言。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不论是谁，国家安定、繁荣昌盛才是最好。” 南宫绝感叹，“也只有夜北宸会这么想了，今日聚集二人便是要说，前些日子，探子来报，夜北珏似乎已经跟邻国商量好了，倒是若是真的开战，便借给夜北珏一部分兵力助他登位。” 夜北宸把玩着茶杯，“不过是个噱头。夜北珏这些年一直装作昏庸无道，也是在韬光养晦……” 明月湾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交谈，有些困倦。 她身子一歪，门也从里面被打开。 夜北宸被人投怀送抱，他有些不喜，见是明月湾，便柔和了眸子，顺手抱住。 明月湾竟是困顿的还未曾反应过来。 南宫绝打趣，“这小丫鬟胆子真大，夜北宸是太宠爱下人了。” 林陌非同意，“是啊，不过这丫鬟为何带着红纱面巾？” 夜北宸推了把明月湾，神色淡然，“本王先回去了，介时皇宫再见。” 明月湾惊醒后，立马小跑的跟上了夜北宸的步伐。 两人到了大街上，夜北宸突然顿住，他转头问着明月湾，“你说蝶儿在秀衣坊？” 明月湾点头，“是。” 随后两人便到了秀衣坊，不过是用轻功飞进去的。 碰巧的是，蝶儿拿着一个盒子跟绣娘说说笑笑，两人未曾往门口的方向去，反而是朝着后院的厢房。 夜北宸和明月湾跟上，停在屋檐上，掀开一瓦，就见蝶儿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一双鞋。 蝶儿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撒了些粉末进去，又迅速恢复原状。 晚间，蝶儿抱着盒子去了夜北宸的房间，“王爷，这是您宴会上要穿的鞋子，您要不要现在试试？若是有何不适，明日一早奴婢就送到秀衣坊让他们改善。” 夜北宸正在看书，他懒懒的翻了一页，“嗯，放着吧。” 明月湾拿着一块抹布在擦拭，她看了眼蝶儿，暗道这婢女也忒心急，中午刚下了药，晚间就送过来了。 想到蝶儿是夜北珏的人，明月湾心里冷哼一声。 夜北珏，就连他的人都这么心狠手辣！ 蝶儿当然不愿，她要亲眼见到夜北宸穿了鞋子才肯安心，她笑得甜蜜，声音脆脆的，“夜北宸，您现在就试穿一下吧？不行奴婢也好去退换。” “本王说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夜北宸压低了声线，似乎有些不悦。 蝶儿心儿颤颤，“王爷……” 明月湾适时插话，“王爷，要不您还是穿一下吧，不过几日就要进宫赴宴了，现在若是觉得不适，早些退换最好。” 蝶儿似乎是没想到明月湾会帮她说话，怪异的看了眼明月湾，有期待的看着夜北宸，“是呀王爷。” 夜北宸冷着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过来。” 蝶儿喜上眉梢，“是！” 她跪在夜北宸的面前，把鞋子亲手给夜北宸套上。 又亲眼见着夜北宸走了几步，“王爷，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尚可。”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蝶儿满心欢喜的离开，又将房门关上。 夜北宸坐下，脱下鞋子，眯着眼看鞋底，这模样让明月湾笑出声。 夜北宸这才觉得这举动有些不妥，“你笑什么？” “你方才为何让本王穿鞋？若这里面有着剧毒，本王因此丧命，你也逃不了！” 赌气带着威胁的话并没有吓到明月湾，反而让明月湾觉得这样的夜北宸不错，有些烟火气息。 她眼角带笑，“王爷，您刚才若是不亲眼穿给蝶儿看，蝶儿是不会罢休的。这次不成，下次可能会是您的贴身衣物，又或者是食物里……” “所以，您现在穿上，反倒是让蝶儿没了这些念头。”明月湾笑了下，“您穿着袜子，若是真的是什么毒药，穿透力也不会那么强。” “您若是还担心，奴婢那里有抑制的药物，可以免费给王爷几颗。” 夜北宸眯眼，“你会医术？” 明月湾眨巴眼，“略懂皮毛罢了。” 而夜北宸似乎并不关心她是从哪学来的，只是问着，“医术如何？” “尚可。” 夜北宸脸黑，这是他的话！ “那好，往后你除了是本王的贴身婢女，还是本王的私人医师。本王第一次主动邀请，这可是连御医都没有的待遇，你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明月湾见夜北宸斜眼看她，有种居临高下的施舍味道。 她勾唇笑，“还行吧。” “哼，油嘴滑舌。”夜北宸坐到床上，开始宽衣解带，“把门拴上，过来。” 明月湾拴好门，就看到夜北宸已经脱了上衣，盘腿坐在床上，正冷眼看着她。 她惊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王爷……你这是作何？奴婢卖艺不卖身！” 夜北宸哼唧一声，语气带着嘲讽，“过来，替本王看看这伤。” 第十一章 明月湾抬眼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厉王光滑的背上爬着密密麻麻的如同蛆一样的小伤口，更骇人的是有一条伤口乌黑黑的，一看便是中了毒的。 “伤势如何？”夜北宸问道。 “不知王爷这伤是怎么弄的？”明月湾好奇，厉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怎么会弄成这样，而且这伤一看就是新伤。 “前些日子。”夜北宸沉声道，仿佛这伤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明月湾皱眉，心想这伤倒是不难医治，只不过这伤口上的毒药，怕是有点来历了。 “这伤上的毒，奴婢倒是有法子可解。”明月湾道：“只不过过些日子便是皇上生辰了，王爷身上的伤只怕是好不利索。” “能够治就行。”夜北宸说完，起身。 他站着斜眼看明月湾一动不动的。 “王爷，您怎么不穿衣服？”绕是明月湾不想看，厉王肌肉分明的身体就在眼前，那眼神也会飘忽过去。 这夜北宸的身材也真好啊。 “怎么？你不是本王的贴身婢女吗？难不成不能为本王更衣？”夜北宸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笑意。 明月湾黑脸嘴上说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极是，这穿衣洗漱的事情原本是蝶儿一手操办的，奴婢这才疏忽了。” 而她心里想的却是，这王爷有手有脚的，脱衣服会脱的，这穿衣服怎么就不会了呢？ 又要人随身伺候，又要治伤，若不是夜君的命令，自己早就跑了才对。 想着这么想，明月湾手上还是赶紧拿起衣物为厉王穿戴。 夜北宸穿好衣服，大手一摊。 “本王那可以抑制毒物的药丸呐？” 明月湾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心急啊。 “王爷您当奴婢这里是万宝阁吗？这药丸还不在身上，您稍等片刻，待会便为您去取了来。” “弯儿。”厉王轻唤她的名字。 “嗯？怎么了王爷，唤奴婢的名字作甚？”明月湾察觉到不对劲，之前夜北宸从不会唤自己如此的温柔。 难不成是喊以前的自己？ “哦没什么，你只管先去取药吧，本王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夜北宸揉了揉眉心似乎很是痛苦。 明月湾听到他这么说如释重负，赶紧小跑着走出了房门。 边走边想当年的往事，越想脑子越疼。 “怎么会？” 明月湾皱着眉头，当初的一切明明清晰如昨日，可是一想起来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你给我站住！” 明月湾此时头正疼着呢，冷不丁被唤，回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说话的正是刚刚出去的蝶儿，她一直没走，就等着明月湾出来呢。 她卧底厉王府这么多年，竟不如这丫头来了几日。 不管是为了主子还是为了自己，她都不甘心呐。 “蝶儿，你不回秀衣坊，在这门口等我？”明月湾皮笑肉不笑道 这小婢子，暂时还是少招惹的好。 “你和王爷在里面待那么久做了什么？”蝶儿冷着眼问道，语气里透着都酸味那叫一个大啊。 “怎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和我没关系呢？你这狐媚子才来了多久就勾引王爷，才多久啊就和我平起平坐了。”蝶儿道。 明月湾没想到这个婢女这么的没脑子，也不知道福王怎么想的派了这么个蠢货在厉王府。 刚刚下了毒，就敢来四处找茬。 “那也是王爷的想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议论呢？” 明月湾本想与这蝶儿好好相处，但是一想到福王便觉得一阵恶心。 “你还敢承认啊，王爷的母亲静太妃最恨的就是下人随意勾引主上，若是被她知道？”蝶儿眯着眼，算是在威胁明月湾了？ 明月湾挑眉，直接抬手给了蝶儿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响亮。 她手上只用了三分的力道，蝶儿的脸上便高高的肿起了。 “你你你，竟敢打我！”蝶儿原本只是想逞口舌一快，顺带用静太妃的手去了这对手。 却不想明月湾竟然敢打自己。 这下人之间有时虽说有些拌嘴，但却甚少有动手的，更别提明月湾这种新来的了。 “我打你怎么了？你胡乱攀扯王爷，我便替王爷教训教训你。” 明月湾理直气壮说道。 “我和王爷清清白白的，倒是我那日刚来的时候，你那衣服透的啊，只怕是勾栏院的也就和你穿的差不多吧。” 明月湾这张嘴要是毒起来怕是要气死人。 “我那日是担心王爷，随意批了件衣服就出来伺候了。”蝶儿狡辩道。 明月湾抬起手“啪”的一下又打了蝶儿一巴掌。 “你！”蝶儿一下直接被打蒙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打你对吗？”明月湾嘴角一勾问道。 蝶儿捂着脸，一时间被明月湾身上的气势怔住，也不敢还手，只敢点头。 “没有为什么，我就说看你不爽。”明月湾道。 她以前好歹也是明家嫡女，一个丫鬟怎敢能与自己平起平坐。 “嘿嘿，我也想告诉你，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勾引王爷那有如何。” “总比你待了那么些年还没爬上王爷都床强吧，怎么样？你是不是气死了啊。” “狐媚子！”蝶儿被气的双脸通红，但怕明月湾动手，只敢这么骂上一句。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相貌，这么丑陋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看的是你？‘’明月湾接着说道，这福王的人，她是要好好的羞辱。 “你就好了，只敢戴着红色的面纱。”说到容貌，蝶儿来劲了。 心想，这新来的弯儿这么多日了从未摘下过面纱，应该是个丑八怪吧。 世间女子若是有一张尚可的容颜，哪个不露出来啊，只有丑女才会藏着掖着。 “我这容貌和你相比，你只怕是给我提鞋也不配。”明月湾自信满满说道。 当初明家嫡女的才貌可是冠绝京城，当初明月湾在京城里第一美人都称号自及笄起那便没有掉下来过。 就是现在明月湾是个“死人”了，她的美貌，那也在京城里流传的最盛。 第十二章 蝶儿的姿容虽是中上，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伸手就要去扯明月湾的面纱。 明月湾一个闪身，死死的钳制住蝶儿的双手。 “想看我的脸？”明月湾冷哼道，她虽说已经易容，却还是忌惮别人触碰自己的面纱，毕竟“明月湾”已经是个死人了。 蝶儿吃痛，赶紧松开手。 “你嚷嚷着我是丑女，如今是连给人看一眼脸的勇气都没有了？” “大家伙快来评评理啊，新来的侍女欺负人啊。”蝶儿看见静太妃身边嬷嬷，赶紧叫嚷起来。 她蹲在这房间门口等着明月湾。 一是为了探探明月湾到底有没有勾引夜北宸，二来也是早就听说了静太妃今日要来看看夜北宸。 所以她才故意和明月湾起了争执，为的就是铲除明月湾这心腹大患。 静太妃一进院子，就听见蝶儿叫喊着，皱了皱眉头，停了下来。 身边使唤的下人是长年跟着她的，自然知道静太妃的想法，赶紧上前拉开了两人。 此时蝶儿双脸通红，眼睛里含着泪水，见到静太妃便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太妃娘娘，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看看奴婢的脸啊，这还能看吗？” 静太妃平日里便见不惯蝶儿在夜北宸身边的样子，只是碍于现下夜北宸身边就这么一个贴身的婢子，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她身边的碧嬷嬷开口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吵，太妃是你们可以叨扰的吗？” 明月湾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礼道：“太妃娘娘，是蝶儿姐姐被王爷打了两个巴掌，现下正向奴婢诉苦呢。” 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向来是极好的。 蝶儿听到明月湾的说辞，那双杏仁眼睁得大大的，直接说道：“不是这样的太妃娘娘，奴婢脸上这伤是她打的。” 蝶儿指着明月湾说道。 明月湾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眨巴一下眼睛道：“蝶儿姐姐某不是糊涂了，刚刚明明是因为那鞋子的尺寸问题，王爷这才赏了姐姐一巴掌，这怎么赖到我头上了。” “再说了，蝶儿姐姐自己被责罚了，连带上我做什么。”明月湾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这一年在夜君身边学会的不光是医术和毒术，最最要紧的这遇事胸有成竹的模样了。 静太妃也不想听这两个婢子闲扯，她今日来是为了当今皇上生辰的事情。 “本妃不想听你们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蝶儿你在北宸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办事不小心被罚了也就算了，怎地还要撒谎。”静太妃斥责了一句。 她是个闲人，身子又不好，早就不管府上的事物了。 吱呀一声。 夜北宸其实早就听到了屋子外的喧闹了，只是他想瞧瞧蝶儿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福王身边苦心培养多年的探子啊，现下不懂韬光养晦，也不知是为何。 “母妃。”夜北宸问候道。 静太妃见到儿子，赶紧迎了上去道：“王爷，本妃正有要事和你商量呢。” 夜北宸憋着笑意问道：“母妃，这两个丫头怎么回事？” “王爷，是弯儿刚刚打了奴婢，奴婢服侍您这么些年，您看看啊。”蝶儿赶紧大声的说道。 她想着，明月湾再是狐媚，也不过来了王府几日，在夜北宸的心中那肯定还是她重要些的。 “哦？怎么会是弯儿打的呢？不是刚刚因为那鞋子的问题本王打的吗？”夜北宸明知故问道，斜瞄一眼明月湾，这小妮子已经隐忍不住笑意了。 两眼弯弯，即使是带着面纱也看得出来她在笑。 蝶儿双眼失神，心想夜北宸偏心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明月湾赶紧上前添油加醋说道：“对啊，刚刚蝶儿姐姐还说若是以后做了侍妾定要好好的严惩我呢，奴婢只是说了几句。” “她便要如此来攀扯奴婢，若不是今日王爷愿意出来说话，只怕是所有人都以为是奴婢以下犯上打的呢。” 夜北宸听到以下犯上四个字，神色有些不悦，开口道：“以下犯上？” “你们都是奴婢，何来的以下犯上呢。” “是蝶儿姐姐之前这么教训奴婢的，说是她来厉王府的时间比奴婢长，她便为长，那就是大。”明月湾赶紧说道。 明月湾知晓，今日蝶儿下了毒，无论如何这夜北宸的身边是容不下她的，所以夜北宸便是自己说了再扯的谎，那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蝶儿此时也是百口莫辩了，赶紧辩驳道：“弯儿，我今日不过是看你和王爷独处想要劝导你几句，你莫要说这些话啊。” “我们入王府那都是签了契的，王爷和太妃娘娘就是我们的主子，做下人的哪有什么尊卑啊。” 明月湾眨巴了双眼，装出不懂的样子问夜北宸道：“契？什么契？奴婢可没签什么契约啊。” 蝶儿暗叫不好，这夜北宸带回来的看来是他的女人了，原本以为让明月湾一同接受嬷嬷教导，一同伺候夜北宸，便以为是夜北宸哪里捡回来的孤女，却没成想连契约都没签，那便算不得是厉王府中的奴婢了。 刚刚她那般叫嚷，便是想让静太妃做主，最好将明月湾赶出厉王府去，她也好顺势测一测厉王的心意。 没成想却踢上一块铁板了。 夜北宸开口道：“弯儿是我看上的专门要送给皇上的礼物，只不过最近在我身边学着做事罢了，论地位那便比蝶儿高上许多。” “送给皇上？” “这小丫头？” 静太妃上下打量了明月湾一眼，发觉明月湾的身段是不错，只是拿着红纱遮脸，也不知相貌如何。 “外头美人那么多，非送这么个粗实丫头去做什么。”静太妃摇了摇头。 当今皇上膝下无子，即便是个病秧子那也是天子，多得是官宦子弟愿意将女子送进宫中，若是能怀个孩子，那孩子便是下一任的皇上了。 明月湾愣住，看向夜北宸。 心想，这夜北宸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一会儿说要自己做他的贴身药师，一会儿居然说要将自己送给皇上。 第十三章 明月湾可从来没想过离开厉王府啊。 毕竟夜君有令。 她承蒙夜君恩情，自然要将事情做好的。 抬眼看了一眼夜北宸，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月湾。 静太妃先是下了一票否决道：“这丫头怎么行呢，听闻是你从怡红院带出来的吧，将她留在王府都是勉勉强强，怎能送给皇上呢。” “再说了，这往日那些臣子们送的都是自家的嫡女，尚且还要被皇上斥责呢，你送个侍女？”静太妃现在看明月湾的眼神就如同是看垃圾一般。 静太妃也觉得是不是夜北宸的脑子坏掉了，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 夜北宸笑了笑，指着明月湾说道：“并不是要将弯儿送进宫中做嫔妃，而是要将弯儿作为医师推荐给皇上。” 此言一出，静太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个怡红院出来的，怎么会治病呢？” “更何况皇上的身子那是从小便不好的，你和他一同长大，皇上的身子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吧。”静太妃敛着眸子说道，她今天来找夜北宸就是为了皇上的事情。 静太妃身边的人早就买通了太医院的人，听说是命不久矣了，当初让那个病秧子做皇帝，她本就心生不甘。 就算是夜北珏坐了皇位，静太妃心中也好受些。 偏偏是那个病秧子。 想到此，静太妃更是没好气的补上一句：“你若是要这丫头为皇上治病也行，那她应当是我们府上的贵客，怎么能够让你留在身边使唤呢？” 夜北宸回道：“本王最近身子不爽，此番正值多事之秋，这才让弯儿留在我的身边为本王医治。” 此时的蝶儿一听到身子不爽，脸色一霎那变得煞白，心想难不成是夜北宸发现了自己下的毒药了？ 再想到刚刚弯儿劝夜北宸穿上那鞋子，就觉得不对。 蝶儿的脑子中正高速旋转着，当初弯儿来的时候好像就是夜北宸从夜北珏的床上给抢下来的。 那件丑事闹得是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蝶儿才不相信弯儿真的会治病，若是真的会，就算是去药铺子做个女医，也比进怡红院强啊。 想着这些日子福王确实告诉自己有个新探子要来，难不成就是这个弯儿。 想到此处，蝶儿看明月湾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连带着觉得脸色的伤都不疼了。 明月湾正想着如何推脱，就瞧见蝶儿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语笑盈盈的，还以为这婢子又想了什么害人的法子呢。 顿时周身一片恶寒。 “所以弯儿你可不要说什么以下犯上的话，你算是本王的贵客了。”夜北宸看向明月湾。 明月湾暗喜，这下自己这算是升级了？ 再也不用干那些粗使丫鬟的活了。 夜北宸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既然蝶儿得罪了弯儿，那便打三十个嘴巴子吧，再派去服侍弯儿可好。” 他说着还像明月湾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这烂摊子可就交给你收拾了。 明月湾看了看蝶儿，这心中更是升起恶寒，终究是福王身边的人，她便是多看一眼也觉得恶心， 今日那两巴掌打的时候心中便想着那对渣男贱女，若不是怕把人打出事情，只怕是蝶儿的脸就废了。 不过夜北宸所说的处罚，这蝶儿的脸也和废了差不多。 蝶儿笃定明月湾便是福王府新派来的探子，就算是夜北宸下令打了三十个嘴巴子，心中也算是欢喜的。 赶紧笑道：“之前是婢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的贵客，奴婢甘愿受罚。” 明月湾稀奇的看着蝶儿，心想这婢子怎么回事，如今倒是来做小伏低了。 不过她落到自己手里也好，总不能让福王再去坑害夜北宸了。 明月湾想起那日在桃花树下两人的对峙，更是心疼不已，桃花树下的承诺早已变了啊，她和夜北宸之间也是隔了千山万水，这辈子再无可能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看向夜北宸。 夜北宸也不知晓为何明月湾眉眼间突然变得哀伤了起来，以为是她不想和蝶儿共处，便开口问道：“怎么了弯儿，是不满意本王的责罚吗？” 明月湾摇了摇头道：“只是想起一些前尘往事罢了，蝶儿跟在我身边伺候也是极好的。” 见他们自顾自的说话，静太妃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当时夜北宸从怡红院将明月湾带回府的时候她便有所耳闻，但夜北宸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又听闻只让明月湾做了个贴身丫鬟，这才不再过问。 这丫鬟还没做了几日，只是因为几句争吵，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主子，还让原来的贴身丫鬟前去侍奉，这无论如何都是坏了规矩的。 静太妃以前在后宫中那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便知自家的儿子整颗心都放在了这狐媚子的身上。 她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说道：“说这位弯儿姑娘是药师医者，这本妃倒是要试上一试。” 静太妃走到明月湾的面前，仔细的端详着这位妙龄少女。 明月湾肌肤雪白，皮肤光滑，与早已年老色衰的静太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静太妃幽幽的说道：“本妃这些日子鬓角生了不少的白发啊，这眼角夜多了不少的细纹。” 她说着便徐徐的走近明月湾，接着说道：“不知弯儿姑娘，可有美容养颜的秘方？” “太妃娘娘正是风华正茂，保养的好呢。”明月湾皮笑肉不笑的答道，这静太妃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可是凶名赫赫啊。 这不管自己拿出什么样子的药丸秘方，若是稍有一点不顺心，只怕是没有那么好过的啊。 夜北宸也听出了静太妃语气中的敌意，赶紧出来打圆场：“母妃，弯儿是个医者又不是美容的，如何为母妃您保养容颜啊。” “太妃娘娘奴婢这里有枚药丸，您服用下去定能回春。”明月湾冲着夜北宸狡黠一笑。 顺势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夜北宸的神经抽搐了一下，少见的惊讶了一番。 明月湾朗声说道：“此乃回春丸。” 第十四章 静太妃看着那不起眼的药丸道：“名字倒是好名字啊。” “也不知道这药丸是否当得起这个名字？” “这是奴婢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玩意儿，没想到效果极好。”明月湾道，她本就是天赋极高。 夜君曾经说过，她若是从小学医，只怕是这世上又会多一个医学天才。 静太妃摆了摆手道：“那本妃便收下了。” “也不知道这效果好不好？”静太妃看着药丸把玩着，闻了闻倒是有股子花香，十分的沁人心脾。 明月湾自信满满的说道：“此药曾让六十岁老妇状若少女，只不过……” 她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这药是明月湾拿来做实验的未成品，只不过是笃定了静太妃不敢乱服用药物的关系，这才敢拿出来献给静太妃。 饶是她天赋极高，毕竟也只跟着夜君一年，火候稍欠，这等复杂的药物她研制的还是少了。 “只不过什么？”静太妃将药丸捏在手中问道。 明月湾恭恭敬敬的回道：“这药虽很有效，却是要折寿的。” 那日实验过后，那六十岁老妇虽有一日状若十八岁少女，第二日身形却更为苍老了，所以明月湾才笃定会折寿。 听闻此言，静太妃猛地将手中的药丸扔到地上，温怒道：“你这是要本妃的性命不成？竟然将这种药物拿到我跟前来？” 夜北宸也皱着眉头，心想她不知什么时候鼓捣出这种危险的药丸来。 这还好是用了他人做实验的，这若是用在明月湾的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明月湾见那药丸被扔在地上，倒也不恼怒，只是嘻嘻一笑。 “太妃只是说要美容养颜的秘方，这可是能让老妇回春的秘宝，只不过是有些欠缺罢了。” “而且这世界上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青春怎么能是白白回溯的呢？” 她说着神情低落，也想到了她自己，明月湾当初被救回之时，只剩下一口气了。 夜君也曾经和她讲过，她的寿命已经短的不像话了，若是能够游山玩水的过剩下的时日也是极好的。 只是明月湾不甘心啊，她不光是为了明家更是为了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的。 夜北宸看到明月湾这样，恨不得搂她入怀，只不过碍于现在静太妃在，也只能作罢。 “也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夜北宸道，他将明月湾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静太妃说道：“母妃，能够让六十岁老妇回春已经是至宝了，母妃还不相信弯儿的本事吗？” 静太妃缓了一口气道：“是你带回来的人，你就惯着吧。” “若不是她今日说清楚了，本妃不明不白的吃了这药丸，那岂不是？” “若不是你带回来的人，只怕是本妃非要治她的罪不可。”静太妃怒道。 明月湾当即反驳道：“这药的药效虽毒，但是有那一日就足够了，也只看值不值罢了。” “太妃，这也是弯儿费心研制的，你不如收下吧。”明月湾捡起那枚药丸，心想这药一炉也就出了三枚，一枚已经做实验用完了，这枚给了静太妃，她可是要心疼好些日子呢。 静太妃觉得明月湾简直是在提前诅咒自己去死，一抚衣袖就要离去，却被明月湾拉住。 “太妃娘娘，你不如先试一试？”明月湾道，眼底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要吃你自己吃，本妃身子不适，就先走了。”静太妃道，脸都要被明月湾气绿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干人走后，只剩下明月湾和夜北宸了。 夜北宸眼里带着温柔，问道：“弯儿，你只是故意要气母妃的啊。” 不过夜北宸也不恼怒，只是有些好奇明月湾这么的做法。 明月湾敛着眸子，眼底迸发出一丝恨意道：“没有吧，只不过是奴婢不会讲话罢了。” 当着夜北宸的面，她才不会说出当年的事情呢。 当年她放出身边的侍女求救，当初的一干女眷非但没有帮助自己，还活生生的逼死了前去求救的侍女。 明月湾闭了闭眼，将心底的怒火掩盖下去，缓缓说道：“王爷不会是要怪罪奴婢吧。” 夜北宸早就看出了明月湾身上带着恨意，却怎么也想不透，静太妃是如何得罪了明月湾的。 “这倒没有，不过她毕竟抚育本王长大，弯儿要给她些面子。”夜北宸短短几句话，已经是表明了态度。 明月湾心想，她也不是那么不分是非之人，那日那帮子女眷只不过是见死不救罢了，罪不至死。 想到那日的屈辱，她双手紧紧的捏成一个拳头道：“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的，只不过今日气着她玩罢了。” “不过，王爷为何要我为皇上诊治呢？”明月湾有些不解夜北宸的做法，而且刚刚蝶儿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的奇怪。 夜北宸道：“虽是临时起意，但是却早想找人为皇上看看了。” “皇上如今是病入膏肓，那太医院里不是本王的人便是福王的眼线，刚刚听你说你会医术，这才起了让你帮皇上看看的心思。” 此话一出，明月湾已全然听出夜北宸的意思了。 皇帝的病情有蹊跷，此时两边都盯着对方的动静呢。 虽说夜北宸的名声极好，但是福王早就暗地里联合了外人了，夜北宸也怕吃亏。 “的确，奴婢医术不精，也不怕福王惦记。”明月湾道， 心想那皇帝的身子竟然已经如此的破败了，想她“死”的那年还挺健朗的呢，听闻当初后宫中的一个嫔妃还有了身孕，高兴的这皇上赏赐了两位王爷许多。 只不过那孩子却没能生下来。 明月湾惋惜的摇了摇头道：“皇上若是有一副好身子该有多好。” 这样便不怕福王惦记皇位了，她们明家也不会成了福王那个丧良心上位的一块垫脚石了。 “的确，皇兄若是康健，定能发挥宏图壮志。”夜北宸也感叹道。 他想着，转身进入房间，对着房间外的明月湾道：“可要记得将本王的药送来。” 第十五章 “顺带，若是有什么药能够滋补身体，最好一并送来吧。” 听到夜北宸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明月湾无语， 腹诽道：这个夜北宸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自己好心给他解毒的药还不够，居然还厚着脸皮来要滋补身子的药。 心中不满，嘴上还是回道：“是是是，奴婢一并为王爷您拿来。” 明月湾刚刚回到房间，就看到熟悉的背影。 她惊喜的叫出声：“夜君。” 往常她与夜君会面一般是深夜，原本以为夜君近些日子是不会来了，一时见到他，明月湾的心中倒是有几分欣喜的。 “夜君您来的时候不怕外面？”明月湾小心的开口，这毕竟是厉王府中，夜君白日前来不免有些危险。 夜君转过身去，淡淡开口道：“本君何时怕过这些，你也姑且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明月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问道：“不知夜君白日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前些日子，福王那里派来厉王府有个探子被我们截下来了。”夜君道。 明月湾一下就联想到刚刚蝶儿看自己古怪的眼神，难不成是将自己认错成了新来的探子。 “那夜君是想我装作那探子？”明月湾问道。 夜君点点头，开口道：“传些假消息出去也好。” 咚咚咚。 此时传来敲门的声音，随着敲门声还伴随着蝶儿的声音。 “弯儿姐姐，可在？” 见有人来了，夜君闪了一下便消失了。 明月湾使自己镇定了下来，前去打开了门。 就看见双脸血淋淋的蝶儿，明月湾看着倒是想起曾经明月媚也曾这样喜爱殴打侍女，也曾经将自己身边的侍女打成这样。 “姐姐，之前是弯儿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姐姐，蝶儿给姐姐谢罪了。”蝶儿赶紧像明月湾道歉。 蝶儿刚刚受罚的时候，便有同为福王身边的探子告诉她，这个新来的弯儿就是新来的探子。 而且品级还不低呢，蝶儿这下慌得赶紧前来道歉来了。 明月湾正感叹着夜君身边的人办事太过迅速，这立马就让自己顶上了啊。 “没事，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你这脸可疼？”明月湾赶紧对蝶儿露出虚情假意的笑来。 心想，若是假扮成福王手底下的探子也是极好的。 古时候多少王侯将相因为消息的偏差而死，福王也为了厉王府上的探子下了不少的功夫，自己若是扮的好，也能坏了福王的大事。 不过想到刚刚明月湾打了自己两巴掌，蝶儿还是有些不解，她没认出来是她的问题，可是明月湾该是早知晓的。 “姐姐，刚刚为何要将事情闹大啊？”蝶儿问道，她可还是有点不信任明月湾的。 “提醒你罢了，只不过你挺蠢的。”明月湾笑道，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蝶儿赶紧试探问道：“可是姐姐知晓我的身份，该与我街头才是啊。” “看来你是真的愚蠢啊，真不知道主上为何派你在厉王身边这么多年。”明月湾装出大怒的样子说道。 “厉王可就隔着一扇门呢，你有心为主子办事是好的，可也不能如此鲁莽啊。” 此话倒是说的没有一丝纰漏。暂时是唬住了蝶儿。 蝶儿赶紧认错道：“的确是我的疏忽，还望姐姐见谅。” 明月湾摆了摆手，装出大度的样子道：“好了好了，我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日后小心就是了。” 想到蝶儿洒在夜北宸鞋子上的粉末，心中疑惑问道：“厉王那事情可办的妥当。” “自然是服服帖帖的，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下。”蝶儿若有所思的回道：“只不过现下我跟着姐姐了，这下毒之事还是要交给姐姐了。” 她这么说，明月湾心中大喜，但还装出担心的语气说道：“可是主上可未告诉我要下毒啊。” “蝶儿啊，这可是你的活啊，平白无故的推给我做什么啊？” 她听闻，赶紧跪了下来，她的脸早就被打得看不出个人样了，她欲哭无泪的说道：“还望姐姐救我性命。” 她这一跪，属实让明月湾感到意外。 “妹妹请起，这救你性命从何说起？”明月湾皱眉道，看来福王还是如以前一般心狠手辣，就算是跟在身边的人也不会放过啊。 蝶儿的泪水混着血水一滴滴的落在苏绣地毯上，蔓延成一朵血花，明月湾看着倒是心起了不少怜惜。 “姐姐，我若是办不好这事，没有解药下个月便是我的死期了。”蝶儿低着头说道，身子已经是止不住的颤抖了。 明月湾虽有心软，但是想到夜北珏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便更加恶心，回绝道：“我只做好我的事情便可。” “可是如今我不能接近厉王，如何下毒啊？”蝶儿绝望的说道，她卧底厉王府这么多年，当初一同来的伙伴不是死了就是一辈子残疾了，她能侥幸活到现在已是很不容易了。 她想活着。 可惜蝶儿站错了队，她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我都是为主子办事的，我倒是可为你直条明路。” 蝶儿急急的磕了两个头，眼睛中的泪花还未干，脸上挂起讪笑道：“还请姐姐讲，刚刚是蝶儿不对，给姐姐赔罪了。” 明月湾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说道：“厉王是主子的丑人，五天后便是皇上的生辰，那时候我便想办法带你去。” “你若是能乘乱除了厉王那你可就是头等功臣了。” “这？我卧底这么多年，若是暴露了可如何是好？”蝶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明月湾。 明月湾耸了耸肩道：“反正都是死，你不如搏一搏也好啊。” 说完她便起身道：“可千万小心啊。” 蝶儿不放心的问道：“这可是主子的意思？” “不是，只是我的想法罢了。”明月湾摇了摇头道，她劝说道，声音犹如是地狱的恶鬼一般蛊惑。 “事成之后你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啊。” 蝶儿脸上露出了心动的表情，又迷茫的点了点头，心想着现在也确实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 第十六章 皇帝生辰，普天同庆。 辉煌的宝殿之上，明月湾已然梳洗打扮好，身穿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就站在夜北宸的身后侍奉。 她一抬眼正对上坐在对面的夜北珏，那男人此时正色眯眯的盯着皇帝身边侍奉的宫女。 明月湾四处瞧了瞧，却没有发现明月媚的身影，照理来讲皇帝生辰，这各个王府的正妃都是要到场才对的啊。 难不成是明月媚出了什么岔子，照道理按照明月媚的性格，她是一定要到场的才是。 夜北宸见明月湾东张西望，张口问道：“怎么？在找什么？” 他微微皱眉，似是不悦。 明月湾轻声说道：“福王妃未到场呢。” “你管福王妃做什么？”夜北宸不满的说道，明月湾屡屡掺和福王夫妇的事情，莫不是还对那个男人有情谊。 想到曾经明月湾嫁给夜北珏的那些年，夜北宸拿起桌上的美酒恶狠狠的喝了好几口。 明月湾看见夜北宸不悦的模样，也知晓自己刚刚是说错话了，赶紧笑道：“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那日福王妃对奴婢可是好凶悍的。” “奴婢也是记仇之人，巴不得她被禁足才好呢。” 夜北宸淡淡开口:“你就这么恨她？” 听到这话，明月湾也是楞了一下，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儿和母亲弟弟，她怎么能够不恨明月媚呢，但是现在也不好暴露身份只好回答。 “那日福王妃拿的鞭子那么粗的一条，可是吓坏了奴婢呢，若不是王爷您及时赶到只怕是……” 明月湾装出害怕的模样说道。 夜北宸知道她是装出害怕的模样，也不想和她议论这个话题，只能扯开去道：“好了，北国的使臣到了。” 话音刚落，一干异族打扮的使臣便走上殿堂。 数了数竟有十几人，明月湾有些吃惊的看向夜北宸道：“往年北国也就派了两三个使臣前来，今年怎么会有十几人呢？” 夜北宸轻笑，看向夜北珏道：“今年北国和夜北珏达成了协议，你说呢？” “可惜了啊。”明月湾道，她今日安排了一出好戏，这么多位北国的使臣在场，只怕是皇帝也不好对夜北珏处罚什么。 “李朝皇帝好，耶律齐向您问好。”使臣中为首的一人说道。 皇帝端坐在宝座之上，脸色苍白，一看便是强撑着身子，他咳嗽了几声说道：“耶律太子路远迢迢而来，辛苦了啊。” “耶律齐？”明月湾看到他，瞳孔骤然收缩了几分。 夜北宸也感受到了明月湾的惊讶问道：“你认识他？” 明月湾怎么会忘记这个男人，一年前她“死”的时候，此人正好也在，只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就是北国的太子耶律齐，只晓得他暗中与夜北珏往来。 自从她嫁给夜北珏，这个耶律齐便经常与夜北珏私下往来，明月湾摇了摇头，想到这夜北珏的心思居然这么重，多年前就已经为自己争皇位在铺路了。 “自然是认识的。”明月湾道：“之前在怡红院的时候，福王就是和他一起前来的。” 她随意扯了一个谎，但也不动声色的提醒夜北宸，夜北珏暗地里干的那些事情。 “原来如此。”夜北宸低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李朝的皇帝陛下，此次您生辰，我代表我们北国特意来献上礼物。”耶律齐指着一旁十四五岁的少女说道。 “这是我的妹妹，耶律颜。” 皇帝看着那面色红润，小巧玲珑的少女问道：“哦？公主此番前来辛苦了。” 耶律齐自豪的说道：“这是我最为疼爱的小公主，皇帝陛下可不要怠慢了她啊。” 此言一出，殿上满朝文武皆是吃惊，虽说两国之间也有联姻，却没有这般随意带个女子来就成了的。 这毕竟是联姻大事，总是要好生商量过的。 皇帝毕竟是见识过许多的场面的人，他虽然是身子病弱，却是从小在先皇教导下长大，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只是开口婉拒道：“寡人可以做公主的父亲了，公主理应是嫁给草原上最健壮的勇士才是啊。” 那小公主一抬眼看了看李朝的皇帝，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怯生生的开口说道：“我自幼便钦慕于李朝的皇帝，此番前来也是我求着哥哥的。” 明月湾见那十四五岁的小公主，也觉得好笑。 低低的对着夜北宸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小公主倒是也稀奇，世人皆知晓皇上的身子骨差，虽说那些官宦人家都抢着将女儿送进宫里，可是北国的小公主应该是不愁的才是啊。” 明月湾想着，这若是这皇上真的归天了，厉王和福王两派争斗，当初北国又答应将兵马借给福王，这小公主嫁给皇上那可不就吃苦了。 小公主面带含羞的看着皇上，娇滴滴的开口道：“我就是要嫁给你。” 她这番话倒是一点都不知羞，李朝遵守礼法，所有的女子都讲究三媒六聘，从来都没有这般大胆的女子。 哦，曾经是有过一个的，那个人就是明月湾，她也是这样表露自己的心意，想要嫁给夜北珏，只是她认错了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好前程。 明月湾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公主怕是着魔了吧。” “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夜北珏抢先一步说道：“是啊，公主你不如考虑考虑我如何。” 他看着小公主那纤细的腰肢和绝美的容颜，心里想着，这可是北国的小公主啊。 美丽又漂亮，若是被那个病秧子给享用了，那可是真是暴殄天物啊。 小公主看了一眼夜北珏，面露厌恶之色开口说道：“颜儿最看不起的便是福王您这种人了，若是嫁给福王您，我不如去死了算了。” 夜北珏听闻，脸色大变，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听过这种话。 但是碍于耶律颜是合作伙伴的妹妹，也只能带着好气说道：“公主这是何出此言啊？” 耶律颜鄙夷的看着夜北珏一言不发。 第十七章 夜北珏脸色是难看到了极点，看的明月湾心里蔓延出一股子快感，不由得对那耶律颜多了几分好感。 “看来北国也不是和夜北珏关系很好啊。”夜北宸看着明月湾说道，皇帝生辰他只管看戏，因为此番他也准备了不少好礼物也要送给夜北珏呢。 “弯儿你不如告诉福王爷，他为何遭人鄙视的缘由啊？”夜北宸笑道，他突然很想再看看夜北珏吃瘪的样子。 得到夜北宸的默许，明月湾的胆子大了几分。 大声的说道：“福王爷还有脸问啊，一年前您休了先皇为您定下的正妃，娶了王妃的庶妹为正妃呢。” 这事情当是虽然闹的大，但是明家已经败落，加上夜北珏的镇压，基本上没人会提起这件事情了。 也就厉王夜北宸偶尔会拿出来呛夜北珏几声，不过也从未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说起此事。 夜北珏听到这话，顺着声音望去，居然是厉王身边的小侍女，再看着那熟悉的面纱更觉得眼熟。 他一下就认出了这是那日被厉王带走的那个女人，心想这女人当初如何说着仰慕自己，这下立马又站在了厉王的身边的。 “哟，本王当是谁啊，原来是厉王啊。”夜北珏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本王用过的女人你用着这么舒服，还要带到殿上侮了皇上的眼不成？” 夜北宸开口反驳道：“弯儿怎么成了你的女人了？就你这种德性还想求娶小公主，先撒泡尿照照镜子吧。” “你！”夜北珏下意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那日他在怡红院的事情基本上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呢，这面子上更加难堪。 厉王向来儒雅，这样开口骂人还是第一遭呢，满朝文武都惊讶的看着明月湾。 都小声议论道： “这女人是不是上次厉王从福王身边带回府上的，好生厉害啊。” “福王是个喜好女色的也就罢了，厉王可不是啊，这女子的狐媚功夫可真够了得的啊。” 小公主的得意洋洋的看着耶律齐：“看吧，哥哥我就说这个福王劣迹斑斑，我才不要嫁给他。” 耶律齐也拿她没有办法，向着皇帝行了大礼道：“李朝的皇帝陛下，我们这番前来可是带着诚意的。” 皇帝挑了挑眉，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诧异，之前北国一直都是对着李朝虎视眈眈的，已经是多番骚扰李朝的边境了，今日带着小公主前来态度都恭敬了许多，实在是奇怪。 事有蹊跷，皇帝却也只能问道：“什么诚意？” 耶律齐直接说道：“我们草原人向来是豪爽的，不绕那些弯弯道道的，我们北国愿意休战三十年，不在骚扰李朝的边境，三十年间再每年朝贡！” 不再骚扰一事，皇帝是信不过他们的，这每年的朝贡实属稀奇。 “你们的情谊寡人是记下了，小公主寡人实在是消受不起啊。”皇帝垂下眼眸，看着殿下足以可以做自己女儿的耶律颜。 耶律颜一袭盛装出席，一对满载着异域风情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着皇帝，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更为可贵的是她身上带着的风情，实属是李朝女子所有没有的。 若不是皇帝的身子骨孱弱，只怕是也愿意纳这位小公主为妃的。 皇帝道：“寡人的皇弟，年纪与公主相仿的除了福王还有厉王，公主不如选上一个？” 刚才耶律颜已经说了，若是嫁给福王，她还不如去死呢，那眼下能够选的也只有厉王了。 耶律颜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耶律齐道：“为什么不能嫁给皇帝呢，颜儿发誓要嫁给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的。” 明月湾看着那小公主的样子，拍了拍夜北宸道：“王爷你这下可有福气了，那小公主的容貌身姿可都是绝佳的啊。” 夜北宸也没想到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身形僵硬了几分，觉得明月湾好气又好笑：“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娶一个正妃？那北国那边可不就占了便宜了。” “他们暗自与福王达成协议，又把小公主嫁给本王，这可是真是双赢啊。” 明月湾笑了笑：“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一声不吭的将小公主带来，若是嫁给皇帝也好到时候小公主也能成为太妃什么的，也能成为北国的助力。” 他们那些承诺都是假的，真的只有永久的利益。 夜北宸当即开口道：“皇上，可不要看臣弟，臣弟早就有了心仪的女子了。” 那耶律齐听了面露难色，当即发难道：“怎么？李朝的皇帝陛下，我的妹妹就这么差吗？还是我们的诚意不够呢？” 皇帝赶紧开口道：“小公主自然是草原上最宝贵的明珠，只是厉王寡人早就许诺了，不逼他的。” 夜北珏不甘心的开口道：“耶律太子，本王可喜欢小公主，难道本王不行？” 耶律齐心想，夜北珏的人品他可早就打探过了，名声那是一败涂地，若不是这位厉王不肯合作，他怎么退游求其转向夜北珏。 说句实话，耶律齐也怕夜北珏出尔反尔，这才带着耶律颜前来祝寿，为的就是上一份双重保险。 耶律颜看着夜北珏色眯眯的样子，一下缩进自家哥哥的怀中撒娇道：“我说了，定要嫁给最尊贵的男人！” “不如这样，皇帝陛下赏个脸，就将颜儿留下，让她和两位王爷培养培养感情。”耶律齐的眼睛转了一个咕噜说道。 他粗狂的脸上露出这般算计的表情，看着着实有些违和。 耶律齐的算盘打得好，他现在带着耶律颜前来，可就不想着让她走了。 他亲声在妹妹的耳边说道：“那位厉王殿下，是个正人君子，日后也是最有可能成为李朝最尊贵的男人。” “颜儿你看看皇帝的年龄，再看看那身子，你看再看看厉王。” 耶律颜听了哥哥的话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厉王，她刚刚上殿之时一心只想着皇帝，全然忽略身边的人。 乍一看再看到厉王，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第十八章 不得不说，夜北宸的皮囊极佳，比起那要死不死的皇帝来说是好上不少的。 尤其是夜北宸已故的母亲乃是曾经的李朝第一美人，饶是明月湾当初的美貌，听闻也不及他母亲的十分之一。 李朝的民间传闻，若是厉王是个女子，只怕是要牢牢的霸占住李朝美人榜的第一了。 耶律颜思索了片刻，脸上带着绯红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啊。” 她接着瞄了一眼夜北宸，夜北宸的眼睛生的是极好的，尽管他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山脸，眼睛却是温柔又多情，这也是夜北宸有这么多女子爱慕者的原因。 明月湾见那小公主娇羞的模样，打趣道：“哟，看来是又有一位女子看上王爷了。” 夜北宸无意耶律颜，冷冷的说道：“本王也并不是小公主的良配，本王的心上人是个死人，本王早就发誓今生绝对不会再碰另外一个女人。” 这话就如同是烟花一般的炸开，简直是伤了一干女眷的心啊。 “所以若是小公主执意如此，那也不过得了个名分罢了。” 耶律齐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夜北宸的意思，讪讪的站在台上。 “哥哥，看来李朝也不是那么友好嘛，我们不如不要和这么国家结盟了。”耶律颜没好气的说道。 皇帝一听，脸上毫无表情，心中却是起了波澜，他身子孱弱李朝四处不服他的人众多，若是北国这边也出了事情，那只怕是内忧外患了。 “公主莫急，寡人定能为公主寻个良配的。”皇帝转圜道。 毕竟宗室之中，看的过去的子弟也是不少的，此事毕竟牵扯到两国的盟约，耶律齐也不会由着耶律颜胡来的，他拉了一把耶律颜道。 “一个死人你怕什么呢？” 耶律颜刚刚是被人当众拒绝失了脸面，这才说出气话，北国和李朝交好多年，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便开战呢。 “可是……”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夜北宸的心上人是个死人，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有机会了吗？ 毕竟死人可是不会争宠的。 “不过若是我执意要嫁给厉王呢？” 这简直就是打了夜北珏的脸，他凑上前耶律颜边露出厌恶的神色，怎么换了夜北宸这里就是还可以了呢？ 夜北珏何时受过这般的屈辱，上前羞辱道：“耶律颜，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本王也是天之骄子，怎么到你这里差距如此之大了呢。” 夜北珏气的要摔桌子了，心想他也和北国耶律齐交好数年，好不容易他松口要借点兵马给自己，怎么到了今日还要将小公主许配给厉王呢！ 威胁的看向耶律齐道：“耶律太子，多少给本王点面子。 耶律齐也不怕他道：“婚事是妹妹自己做主的，便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无能为力啊。” 这般不给面子的态度一下惹恼了夜北珏，他一把将手中的琉璃杯盏砸到地上。 那晶莹剔透的杯盏一下砸在耶律颜的脚边，碎成无数个细小的碎渣，吓得耶律颜一个哆嗦。 “哈哈哈哈，活该。”夜北珏笑道，看这个女人惊吓，实在是有趣。 他的视线一路向下，想着若是能听到小公主在床上哭喊，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这般嚣张的做派和一旁只顾着喝酒的夜北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到妹妹受惊，耶律齐一下护住她，就要在殿上和夜北珏动起手来。 宝座上的皇帝勾起嘴角喝住夜北珏道：“放肆，公主是我们李朝的贵客，福王不可如此无礼。” 眼看着时态僵硬，明月湾火上浇油的说道：“福王可是有正妃的人，难不成让小公主给福王做侧妃不成？” 虽说北国是草原国家，不如李朝般富庶，但是耶律颜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怎么可能给他人做侧妃。 耶律颜听了脸色更臭了，“刚刚听你说福王的正妃还是庶女出身了，就这样的女人给我做婢女我都看不上眼。” 此话说的一点没错，却是方方面面的在戳福王的脊梁骨。 说起明月媚，夜北珏的神色暗了几分，他原本是想着留着明月媚的性命的，现在想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皇帝看着这般局面，也怕和北国的关系闹僵，赶紧开口圆场：“此事稍后再议吧，今日是寡人的生辰啊，可要过的热热闹闹才是。” 言外之意便是，寡人的生日，多少给点面子。 此话一出，手下的太监识趣的挥了挥手，一帮子舞女便如同鱼儿一般的涌了出来。 明月湾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了蝶儿，同样的夜北珏也看到了蝶儿。 他诧异的捏住酒杯，面露难色的看向夜北宸，心想着这个蝶儿可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才是啊。 “怎么样？奴婢这番送给福王的礼物可好啊？”明月湾得意的说道，这个蝶儿是蠢笨，只不过是随意的撺掇了几句，便蠢到要在殿前闹事了。 蝶儿的姿色中上，却经过打点稳稳的成为舞女的首席，一身轻薄的纱裙在绚烂的舞姿之下，显得她格外的诱人。 “只是可惜了啊，蝶儿这么多年本王都留着，这下若是再派人前来不知如何是好啊？”夜北宸抚着下巴说道。 明月湾道：“这事倒是奴婢思虑不周了啊。” “没事，这日后弯儿你可得替本王挡着。”夜北宸无赖的说道。 “王爷说笑了，奴婢小胳膊细腿的，怎么能帮王爷挡着呢？”明月湾看着夜北宸，心想着这个厉王也不是弱鸡，她好心帮着除了这个难缠的婢女，他倒反倒是恩将仇报要自己去挡着了。 “有动静了。”夜北宸看着蝶儿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飞身就要刺杀皇上。 皇上身边的守卫森严，她还未触碰到皇帝，就被御前侍卫一把制服在地上了。 “这不是厉王身边的侍女？”皇上身边眼尖的太监一下便认出蝶儿。 蝶儿也是时候的叫嚷了起来：“主子，你可要救救奴婢啊。” 第十九章 皇帝也不是糊涂的，严声问道：“厉王，这可是你身边的婢女？” 夜北宸不卑不吭的说道：“此女确实是臣下的贴身婢女，只不过……” 他面露难色看向夜北珏，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此时的夜北珏看向蝶儿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了，可是蝶儿还是一脸邀功般的看向夜北珏，好像在说主子您瞧，这若是能够绊倒厉王，那可不就是喜事一桩吗？ “有什么事情，厉王你只管说就是了。”皇帝也看得出，这事情也定是和福王有关系的。 明月湾此时已经是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了，感叹道这蝶儿不愧是个蠢货，如此明显的局势还看不出来吗？ 此时她也明白了夜北宸将蝶儿长久的留在身边的原因，因为这么蠢的探子，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这婢女前段时间被本王查出是暗探，早就打了一顿赶出去了，没想到居然会混入皇上您的生辰，还意图刺杀皇上啊。” 夜北宸接着说道：“此婢女将本王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全部用飞鸽传给了……”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等皇上的意思。 皇上叹了口气直接说道：“是传给了福王？” “正是，原本本王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便只是打发了这个婢女，没成想福王居然会指示她来刺杀陛下啊。” 夜北宸的演技极好，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蝶儿赶紧叫道：“不是的，奴婢明明是听从了厉王殿下的指示，明明是厉王殿下。” “本王这里有通信的书信，可要呈上来给皇上看看？”夜北宸似乎是早就准备一般，随身的小厮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这里只是一封罢了，剩下还有，若是皇上不信，再问问福王就是了。”夜北宸看向福王。 夜北珏还想着狡辩几句：“皇上，这蝶儿在厉王身边都这么多年了，若是通信的书信全在，他早就可以赶蝶儿走了呀。” “更何况，若是本王真的想对厉王做什么，也早就做了呀。” 这整个京城都是知道当初厉王为了明月湾的事情和福王早就是闹僵了，也有人传闻当初是福王抢了厉王的妻子，这兄弟两个才会闹成这样。 皇上皱着眉头的看着两人，也是十分的头疼，两个都是皇亲贵胄，不管是哪个指示了这小婢女，都是不好发落的啊。 “早就下手了啊，她早就暗中在本王的衣食住行中下了药的！”夜北宸不咸不淡的说道，仿佛毒杀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什么？”皇上气的有点缓不住气息，，还以为是听错了。 再确认了一遍道：“厉王你再说一遍。” 皇上原以为这两兄弟不就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罢了，甚至也有一些为皇位赌气的成分在，但是毕竟也是手足兄弟啊。 先皇在世的时候本就皇嗣不多，也就四位皇子和三位公主了，公主和亲的和亲，皇上原本以为福王是会顾念兄弟之情的，可是竟然没想到福王会做出毒害手足的事情。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夜北珏赶紧反驳道，现在这个病秧子十分重视兄弟之情，若是他暗中下毒的事情查了个清楚，只怕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此时只怕是想当众杀了蝶儿了，蝶儿这些年暴露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只不过是为了掩护府上其他的钉子，这才没有杀蝶儿灭口，他这些时日全身心的扑在和北国的通信上，一个不注意，这个探子竟然给自己惹下了大祸。 “你这贱婢，还不赶紧说实情。你自己不要命了，还不想想你的家人？”夜北珏吼了一声蝶儿，现下可就要让蝶儿自己全部扛下去。 家人？ 蝶儿恨恨的看了一眼福王，她这些年除了为自己也就为了她的弟弟了，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 事已至此，蝶儿咬了咬唇。 “那毒是我自己要下给厉王的……” 明月湾赶紧问道：“那日奴婢亲眼看见有人将那药给你的！” 蝶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月湾：“你难道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吗？为什么？” 连带着夜北珏也多看了明月湾几眼，看着这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看着这人的一双眼睛，夜北珏把她和记忆中的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夜北珏的心突突的跳，那女人当初验过是死了的，虽说是尸体不见了，可是也绝对不可能重新回到世界上啊。 再联想到明月媚之前说的话，夜北珏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明月湾。 明月湾大大方方的说道：“蝶儿你说什么呢？” “怎么会？”蝶儿摇着头看着明月湾。 心想自己是完了，原本任务失败只是身死罢了，现在却要连累自己的家人。 明月湾朗声说道：“那日有个黑衣人给了你一包药，还说失败就要死什么的，下毒怎么可能是你能筹谋的呢？” “你！”蝶儿语噎。 她仔细想来越发的不对劲，怒看向明月湾不住的说道：“你这女人骗我，居然敢骗我，我定要杀了你。” 手下一个发力，竟然挣脱了束缚着她的侍卫，直直的就要朝着明月湾袭来。 她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冲向明月湾的，就如同是一尾鱼一般迅猛。 明月湾也没想到，蝶儿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夜北宸的怀中，蝶儿扑了个空，刀尖却划破了夜北宸的衣袖。 “王爷，你这是？”明月湾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北宸，这下她明明自己也能躲过的，夜北宸居然还为了她受伤了。 “你没事吧？”夜北宸一脸担心的看着明月湾。 此时蝶儿在身后丧心病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这刀上我早就是淬了毒的，堂堂王爷居然为了救婢女，哈哈哈哈哈。” 显然蝶儿已经是丧心病狂了，服侍皇上的太监尖着嗓子叫到：“赶紧快将这个贱婢压下去啊。” “堂堂王爷居然要为我陪葬了……哈哈哈哈哈……” 蝶儿疯癫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上。 、 第二十章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乱作一团，看的北国耶律齐露出满意的笑来。 “哥哥，这？”耶律颜毕竟年纪还小，一脸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局面。 耶律齐笑笑，他原本想将李朝搅一搅，没成想自己还没搅和呢，他们倒是先乱了。 他勾起一丝笑意，心想只怕是北国的好日子药到了，刮了一下耶律颜的鼻尖道：“妹妹只管看李朝的闹剧就是。” “可是哥哥，颜儿觉得这个厉王不错，该死的是那个福王才是。” 耶律颜小小年纪便将他国皇族的生死如同儿戏一般挂在嘴边，实在是嚣张之极。 “好好好，我妹妹说要哪个死，等着李朝乱了，哥哥随便你如何？”耶律齐喝着酒道，看着厉王虚弱的坐在座位上，心情更是止不住的畅快。 明月湾一脸担忧的看着夜北宸：“王爷，您感觉如何？” “太医快！”皇上忧心夜北宸，连带着身子骨看起来都好了不少。 “本王……还好……”夜北宸顿时觉得头晕眼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湾儿是你吗？”夜北宸借着毒性问道。 明月湾听了，愣了一下道：“王爷，是奴婢啊。” 明月湾说着，拿手指摸了一下那细小的刀痕，那刀痕是新伤，已经开始微微泛黑，可见这毒的狠辣。 “这毒怎么会发作的如此之快？” “那蝶儿不过是个婢女，刀尖上染得应当不是什么难治的毒药才是。”明月湾疑惑的说道。 “福王，那侍女是你的人，你可有解药？”皇上问道，他见厉王已经体力不支由人搀扶，语气便严厉了几分。 夜北珏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那蝶儿不说出实情，却阴差阳错害的夜北宸中毒了。 他一猜便知晓这毒是之前一直让蝶儿在给夜北宸下的，是千辛万苦找鬼医配置出来的毒药。 那是不可能有解药的。 夜北宸中毒，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夜北珏怎么可能供出这毒药，现在正是除掉死对头的大好时机呢。 但是碍于皇上在场，夜北珏还是装出几分震惊的模样，一脸的愧疚。 “皇上，这臣也不知道这贱婢给厉王下的是什么毒啊。”夜北珏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来。 那表情装的，若是别人不知道的，也只当做他和夜北宸兄弟情深。 “王爷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难道这不是王爷授意的毒吗？”明月湾反驳道。 自从她撺掇蝶儿以来，蝶儿的一言一行可是被密切的监控着。 明月湾知晓，她根本不可能出去购得毒药，就算是她出去寻药，以蝶儿的实力，充其量不过寻点普通的鹤顶红一类的，怎么可能寻得药劲如此凶猛的药物。 蝶儿手头有的，也就之前黑衣人偷偷递给她的粉末了。 夜北珏打死不认：“你这小小侍女，前段日子还前来勾引本王呢，不要脸的贱货，皇上可千万不要听信贱货所言啊。” 此番与福王争锋相对，明月湾想了整整一年，她幻想了无数次，可是怎么也没想道，却是因为夜北宸中毒一事。 “福王，厉王和你可是手足啊，寡人命令快快拿出解药。”皇上喝道，他膝下无子厉王又在民间深受爱戴，其实皇帝也是属意厉王成为下一任的皇帝的。 夜北珏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说道：“说了没有解药就是没有，皇上就算是下令又如何，本王又不是药师，如何将解药变出来。” 药师？ 明月湾顿时眼睛一亮。 这现成的药师可不就在吗？ 她赶紧上前跪了下来，大声的哀求道：“皇上，奴婢便是药师，不如让奴婢试一试？” 皇上看着眼前戴着面纱的侍女，一双明眸露在外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怎么可能是药师呢？ 要知道药师可比医师贵重的多了，医者只能治疗疾病，药师若是研制得药物好，可使死者复生，老者回春。 要成为药师，所需的精力和天赋也是数一数二的，寻常人若是要开始炼制药物，只怕是须得四五十岁， 这个小丫头不过十几岁，就算天赋再高，又如何嗯那个配置出奇毒的解药呢。 “还是让黄老来看看？”皇帝叹了口气道。 黄老乃是李朝第一药师，与鬼医并列为李朝双宝，他的实力更在鬼医之上。 夜北珏哪里肯让到手的鸭子給飞了，赶紧说道：“皇上，黄老不一定肯出面啊，若是您前去，黄老不给面子……” 他故意将话说了一半，再狠狠的瞪了一眼明月湾，心中早就设想好等夜北宸一死，他便要将明月湾和小公主都抢入府中。 “怎么？你就这么想见厉王死吗？”皇上指着夜北珏剧烈的颤抖着。 眼看着夜班宸奄奄一息，自己又没有子嗣，只怕是江山落到福王的手上怕是要败了。 “咳咳咳！”皇上气得颤抖，厉声说道：“快将福王压入大牢，好生的看管起来。” 他说着说着，竟然咳出一口浓黑的鲜血来，看着着实吓人。 “你们谁敢？”夜北珏看着逐渐围起来的侍卫，露出嚣张的表情来。 “快将庶民夜北珏拿下！”皇上抖着身子说道。 这番话已经将夜北珏的命运说的清清楚楚了，他已经不是李朝的福王了，而是一介庶民。 “呵呵，做梦吧。”夜北珏怎么可能坐以待毙，闪身就躲过了那些御前侍卫的围剿。 他原本只是韬光养晦，每日都在习武，身手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一番打斗下来，居然也能和十几位侍卫比的不相上下。 明月湾搀扶住厉王，眉间紧缩，实在是为现状捏了一把汗。 “弯儿……黄老可……救本王性命……”夜北珏带着气音说道，那样子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快去请黄老，拿黄龙玉来，快！”皇上先下是看透了夜北珏了，也顾不得什么兄弟之情，一心想着将夜北珏拿下。 “夜北珏此人狼子野心，断不能继承大统。”皇上道。 第二十一章 夜北珏仿佛是听了笑话一般笑道：“我的皇兄，这现在皇位是谁继承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他胸有成竹的看了看耶律齐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厉王，愈发的觉得心情舒畅。 “本王早该这般先下手为强了，皇兄你身子羸弱，仙去之后可不就本王和厉王了，若是厉去了，李朝可不就是本王的了吗？”夜北珏笑出声。 现在他可不恨蝶儿了，蝶儿可是成事的大功臣呢。 明月湾也十分后悔撺掇蝶儿在大殿刺杀，原本只是想为这事敲打一下夜北珏，却是害了夜北宸。 “先前厉王事事小心，没成想为了个婢女折了进去，若是早知如此本王又何必弯弯绕绕呢。” “乱臣贼子！”皇上骂道， “谁能拿下这贼子，寡人大大有赏！” “谁能？皇兄那些武将可都在外头候着呢，殿上的这些酸臭文臣哪个敢动手？” 环视一圈大殿，那些文臣个个吓得不敢动弹，生怕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此时最忌讳的便是站队，什么都不做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夜北珏轻笑，“耶律太子，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助本王！” 耶律齐冷不丁的被点到，脸色愣了一番，思索了片刻之后，一把拔出手中的佩剑加入战斗之中。 只不过他帮的不是夜北珏，转头将佩剑对向了夜北珏。 “耶律太子你这是为何？”夜北珏睁大了双眼。 “本太子才不助乱臣贼子。”耶律齐表明了态度，他原本达成与夜北珏的交易是为了壮大北国。 如今厉王如此，李朝的皇帝又是个病秧子，若是这时候夜北珏也成了乱臣贼子，等那皇帝一死。 这李朝可就真是群龙无首了。 他早就为北国的利益想出来最好的一条路，乘乱就能将北国给分了。 耶律齐的武功非凡，他的加入可以说事扭转局势的一股力量。 不一会儿的功夫，夜北珏便占了下风，纵使是那些锦衣卫武功没有夜被珏高超，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可况有耶律齐的加入。 “耶律太子，你若是现在助本王，本王再为你加两座城池，不四座。”夜北珏无奈的叫道。 他的体力不止，此番若是在没有耶律齐的相助，必输无疑。 “没得选，我们的交易作废。”耶律齐冷酷无情的说道，脑子里早将李朝的一切都盘算好了。 到时候北国定能吞并李朝得一半城池，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区区的四座城池。 他们之间的对话，皇帝全部都听在眼里，不敢相信的看着夜北珏。 原本以为夜北珏只是内斗罢了，却没成想，居然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居然和邻国达成这样的协议。 “夜北珏，你居然！你居然！”皇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联合外敌，瓜分土地是吗？”夜北珏不屑的问道。 他翻了一个白眼道：“若是当初皇位归了厉王也就罢了，给了你这个病秧子，让人如何信服？” “再看看你登基以来治理天下的本事，你看看整个李朝现在是什么样子，若是本王登基，一定能将李朝扩张至数十倍。”夜北珏信誓旦旦的大放厥词。 明月湾冷笑，夜北珏这个蠢货一味地追求武力，想着大肆开阔李朝的土地。 想必是先皇早就看出他这般的资质，才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的。 明月湾淬道：“就你？只敢玩阴的小人，各国友好多年，你若是开战将会是民不聊生的。” “皇上仁厚，即使身子孱弱那也每日勤勤恳恳打理朝政，奴婢看是比你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好了数倍。” 夜北珏听了，一时分心，竟直直的被划破了手臂，顿时鲜血如注。 他何时受过这般伤，一下子便手足无措，再回过神，已然被挟持住了。 “怎么会？”夜北珏喃喃道，却已然被送上了下狱的路途中。 …… 御书房。 夜北宸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黄老才姗姗来迟。 “让老夫看看。”黄老一进来便是一脸的孤傲，甚至不向任何人行礼。 明月湾以前也只是听说过黄老的本事，他并不是顶级的药师，甚至只是学习了药师的一点皮毛，便已经是李朝可以堪称为国宝的存在了。 黄老一把扶住夜北宸的脉搏切了一下。 皱着眉头道：“是鬼医那老家伙？” “不过好在下的毒没有按照正常计量走，还是有救的，既然是看在黄龙玉的面子上，那老夫便留下一枚药丸吧。”他只说了一句，便从袖中拿出一枚褐色的药丸。 “咳咳咳！”皇上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皇上！”太监首领一把扶住皇上，尖着嗓子 “嗯？”黄**疑的看了一眼皇上。 “你也让老夫瞧瞧吧。”黄老一眼便看出皇上的身子很不对劲，一看便是油尽灯枯了。 “有趣，小子你这样的身子是熬不到现在了，你却能撑到现在堪称是奇迹啊。”黄老的眼睛亮了几分。 明月湾大着胆子问道：“黄老，您能否也救救皇上呢？” 想着，如此复杂的毒药黄老知识看诊丢下一枚药便走了，甚至都未对症下药都炼药，说明黄老的本事大着呢，若能救皇上一命，也能解决李朝的燃眉之急。 “哦？小丫头你难道不知道？老夫是不参与你们李朝的事吗？若不是黄龙玉可救一人性命，就算是你们斗得你死我活，老夫也不想多参活。”黄老一脸温和，话确实刻薄至极。 他原本只要一颗药就能救人性命，却偏偏不肯。 “小丫头，你说救那个比较好，老夫这枚丹药效果大着呢。”黄老打量着明月湾，倒是有些好奇明月湾能做出怎样的选择。 “大胆，小小婢女怎能做出选择？”太监首领道，就算是黄老问起，两个贵人的命在眼前，怎么能让明月湾这种丫鬟来做选择呢。 “这？” “黄老可是说这枚药两人都能救？”明月湾拿起药丸闻了闻。 “黄老，若是奴婢能将这药丸复刻出来呢？”明月湾摸索着，眉心皱着说道。 第二十二章 夜北珏仿佛是听了笑话一般笑道：“我的皇兄，这现在皇位是谁继承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他胸有成竹的看了看耶律齐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厉王，愈发的觉得心情舒畅。 “本王早该这般先下手为强了，皇兄你身子羸弱，仙去之后可不就本王和厉王了，若是厉去了，李朝可不就是本王的了吗？”夜北珏笑出声。 现在他可不恨蝶儿了，蝶儿可是成事的大功臣呢。 明月湾也十分后悔撺掇蝶儿在大殿刺杀，原本只是想为这事敲打一下夜北珏，却是害了夜北宸。 “先前厉王事事小心，没成想为了个婢女折了进去，若是早知如此本王又何必弯弯绕绕呢。” “乱臣贼子！”皇上骂道， “谁能拿下这贼子，寡人大大有赏！” “谁能？皇兄那些武将可都在外头候着呢，殿上的这些酸臭文臣哪个敢动手？” 环视一圈大殿，那些文臣个个吓得不敢动弹，生怕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此时最忌讳的便是站队，什么都不做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夜北珏轻笑，“耶律太子，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助本王！” 耶律齐冷不丁的被点到，脸色愣了一番，思索了片刻之后，一把拔出手中的佩剑加入战斗之中。 只不过他帮的不是夜北珏，转头将佩剑对向了夜北珏。 “耶律太子你这是为何？”夜北珏睁大了双眼。 “本太子才不助乱臣贼子。”耶律齐表明了态度，他原本达成与夜北珏的交易是为了壮大北国。 如今厉王如此，李朝的皇帝又是个病秧子，若是这时候夜北珏也成了乱臣贼子，等那皇帝一死。 这李朝可就真是群龙无首了。 他早就为北国的利益想出来最好的一条路，乘乱就能将北国给分了。 耶律齐的武功非凡，他的加入可以说事扭转局势的一股力量。 不一会儿的功夫，夜北珏便占了下风，纵使是那些锦衣卫武功没有夜被珏高超，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可况有耶律齐的加入。 “耶律太子，你若是现在助本王，本王再为你加两座城池，不四座。”夜北珏无奈的叫道。 他的体力不止，此番若是在没有耶律齐的相助，必输无疑。 “没得选，我们的交易作废。”耶律齐冷酷无情的说道，脑子里早将李朝的一切都盘算好了。 到时候北国定能吞并李朝得一半城池，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区区的四座城池。 他们之间的对话，皇帝全部都听在眼里，不敢相信的看着夜北珏。 原本以为夜北珏只是内斗罢了，却没成想，居然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居然和邻国达成这样的协议。 “夜北珏，你居然！你居然！”皇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联合外敌，瓜分土地是吗？”夜北珏不屑的问道。 他翻了一个白眼道：“若是当初皇位归了厉王也就罢了，给了你这个病秧子，让人如何信服？” “再看看你登基以来治理天下的本事，你看看整个李朝现在是什么样子，若是本王登基，一定能将李朝扩张至数十倍。”夜北珏信誓旦旦的大放厥词。 明月湾冷笑，夜北珏这个蠢货一味地追求武力，想着大肆开阔李朝的土地。 想必是先皇早就看出他这般的资质，才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的。 明月湾淬道：“就你？只敢玩阴的小人，各国友好多年，你若是开战将会是民不聊生的。” “皇上仁厚，即使身子孱弱那也每日勤勤恳恳打理朝政，奴婢看是比你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好了数倍。” 夜北珏听了，一时分心，竟直直的被划破了手臂，顿时鲜血如注。 他何时受过这般伤，一下子便手足无措，再回过神，已然被挟持住了。 “怎么会？”夜北珏喃喃道，却已然被送上了下狱的路途中。 …… 御书房。 夜北宸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黄老才姗姗来迟。 “让老夫看看。”黄老一进来便是一脸的孤傲，甚至不向任何人行礼。 明月湾以前也只是听说过黄老的本事，他并不是顶级的药师，甚至只是学习了药师的一点皮毛，便已经是李朝可以堪称为国宝的存在了。 黄老一把扶住夜北宸的脉搏切了一下。 皱着眉头道：“是鬼医那老家伙？” “不过好在下的毒没有按照正常计量走，还是有救的，既然是看在黄龙玉的面子上，那老夫便留下一枚药丸吧。”他只说了一句，便从袖中拿出一枚褐色的药丸。 “咳咳咳！”皇上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皇上！”太监首领一把扶住皇上，尖着嗓子 “嗯？”黄**疑的看了一眼皇上。 “你也让老夫瞧瞧吧。”黄老一眼便看出皇上的身子很不对劲，一看便是油尽灯枯了。 “有趣，小子你这样的身子是熬不到现在了，你却能撑到现在堪称是奇迹啊。”黄老的眼睛亮了几分。 明月湾大着胆子问道：“黄老，您能否也救救皇上呢？” 想着，如此复杂的毒药黄老知识看诊丢下一枚药便走了，甚至都未对症下药都炼药，说明黄老的本事大着呢，若能救皇上一命，也能解决李朝的燃眉之急。 “哦？小丫头你难道不知道？老夫是不参与你们李朝的事吗？若不是黄龙玉可救一人性命，就算是你们斗得你死我活，老夫也不想多参活。”黄老一脸温和，话确实刻薄至极。 他原本只要一颗药就能救人性命，却偏偏不肯。 “小丫头，你说救那个比较好，老夫这枚丹药效果大着呢。”黄老打量着明月湾，倒是有些好奇明月湾能做出怎样的选择。 “大胆，小小婢女怎能做出选择？”太监首领道，就算是黄老问起，两个贵人的命在眼前，怎么能让明月湾这种丫鬟来做选择呢。 “这？” “黄老可是说这枚药两人都能救？”明月湾拿起药丸闻了闻。 “黄老，若是奴婢能将这药丸复刻出来呢？”明月湾摸索着，眉心皱着说道。 第二十三章 明月湾此时心里也是忐忑不已，她不过只有四五分的把握，若是黄老能将药材一一告知，那她的把握又能大了几分。 “你？”黄老正眼瞧了一眼明月湾。 他极为不屑的拿过药丸：“你若是可以炼制出这药的十分之一的药效，那老夫便再给十颗也无妨。” 明月湾一听，欣喜得抬起头，眼睛都亮了几分：“黄老，您说的这话可当真？” “哈哈哈哈，老夫诓骗你这样的小丫头有什么好处。”黄老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脸认真的询问，居然产生了一点好奇之心。 猜想明月湾到底能否炼出药丸来。 黄老叹息一口气，他已年近七十了，这才堪堪到达炼药的门槛，刚刚窥探到炼制药物的奥秘，这年岁便已经到了。 虽说有着药物的调养身子骨是比常人硬朗一些，但是终究还是要死的啊。 他也时常想着收个弟子能继承衣钵，却没成想他入行五六十年，有天赋的弟子寥寥无几，确实是人世间的一大憾事啊。 “小丫头，你真会炼药啊？”黄老这次倒是认真的瞧了明月湾一眼。 明月湾点点头道：“确实是懂得一些皮毛的。” 其实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听黄老说的只需要达到药效的十分之一，顿时便觉得是小事一桩了。 “而且若是只需要达到药效的十分之一，那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明月湾说着说着便小声了起来，因为她发觉黄老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的不对劲。 眼神由最开始的不屑转为震惊再转为惊喜。 “小丫头你现在就能炼药？”黄老问道。 明月湾数了数日子，回复道：“这药，我倒是需要七天左右的时间才能炼好。” “七天？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黄老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 “七天是太长了是吗？那我还能再短一些时日，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吧。” “唔~”夜北宸艰难的睁开眼，已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明月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拿过药丸便塞进了夜北宸的嘴中。 搀扶着皇帝的太监见明月湾如此的逾矩的行为，也顾不得什么大喝一声：“这可是皇上救命的药物啊，你这贱婢居然！” 他再看看悠悠转醒的夜北宸，声音也越说越低。 “皇弟身子可感觉的好些？”皇上慰问道。 夜北宸当即觉得头脑清明，丹田中的力量如同泉涌一般的显现。 “这炼药师果然神奇，臣身上的毒全解了。”夜北宸睁开双眼，回答道。 明月湾见眼前尊贵的男人毫发无损的站了起来，顿时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你……哭什么啊？”夜北宸也从未想到明月湾的情绪还能失态至此，倒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没哭，只是以为你必死无疑了？”明月湾擦了擦眼泪，一时间倒是吐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来。 黄老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才看不惯这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别过脸去。 “弯儿姑娘，这药只有一颗，厉王殿下吃了，那我们皇上可怎么办呢、”那太监首领也是护主心切，一时对着明月湾发了难。 “唉，寡人的身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这能活得现在已经是恩赐了。”皇上叹息了一口说道， 暗想着夜北宸不管是文韬武略均在自己之上，若是他能够好好管理李朝，想必是一定能将李朝治理的比自己好些的。 这颗药丸给他吃了也是最好。 “黄老，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明月湾面向黄老问道，生怕他说话不算数了。 皇上一脸的无奈的说道：“弯儿你不用费心了，黄老的本事寡人是知晓的，以你这样的年纪别说是能够炼出十分之一的药效了。” 他摇了摇头，“能够炼制出形状也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 “皇上，奴婢会炼，这是奴婢之前闲来无事炼制的药丸。”明月湾掏出那枚回春丹，那已经是她炼药已来，炼的较好的作品了。 黄老见了那枚药丸，眼睛一亮，问道：“丫头，这可真是你一手炼出的？” 他把玩了一下回春丹，这药的配置倒是十分的简单，药效也不会极佳，但是明月湾看着不过二十的年纪，能够炼制出药丸那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了。 黄老手底下最有天赋的弟子，今日已是三十好几了，还连药都练不出来呢。 明月湾这般的天赋已经是能够堪称为天才的级别了。 那太监冷哼一声道：“不就是普通的药丸吗？这太医院谁不会配置药丸呢。” 皇上也听不下去了，喝道：“福清，不可妄言。” 他刚刚也看见了黄老的表情了，那惊喜的样子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眼前的明月湾还是曼妙少女，这样的年纪便能够让黄老刮目相看，这样的本事，只怕是被其他大国知道也会是争相抢夺的对象。 这样的人物，可得好好的留在李朝才是。 “对，这是奴婢一手炼制的。”明月湾不卑不吭的回道，她也察觉出两位尊贵的男人对自己态度的区别了。 便大着胆子问道：“黄老可否再赐药，或者能否告知药方？” 黄老笑眯眯的看向明月湾：“不如前去老夫的炼药房，炼制出现在的这枚药给老夫看看？” 他刚刚拿出的健体丸不过是普通解百毒的丹药，而明月湾拿出的药丸的效果却是他还没炼制出来过的。 “可是皇上的病情？”明月湾讨好的问道，顺带想为皇上讨那么一颗保命的药丸。 “喏，拿去，算是便宜你小子了，一枚黄龙玉换了老夫两枚药丸。”黄老顺手便从袖中掏出药丸递给福清。 再好声好气的对明月湾道：“好了，药也给了，你快些和老夫走吧。” …… 明月湾走进炼药房，打量了一番装潢，感叹了一声。 不愧是身为国宝级的炼药师啊，这连弟子的炼药房都极为的华贵啊。 摆在房间中的。 是一顶足有两人高的炼药鹿鼎，赤色龙纹盘绕，一看便价值不菲。 第二十四章 黄老见明月湾一脸惊讶，颇为得意的说道：“如何，这可是我特意为了最有天赋的弟子留着的。” 听见黄老这么说，明月湾差异的睁圆了美目：“黄老，您这是要收我为徒？” 明月湾万万没有想到，她也能成为李朝第一药师的弟子。 “看你能否炼出丹药了。”黄老道，他想若是明月湾当真能够炼处药物，那也是天才，比起他当初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炼是肯定能炼制出来的，只不过药效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明月湾耸了耸肩，一脸的轻松。 既然黄老的要求只不过药效的十分之一，那随便炼炼应当也是可以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也希望黄老能够遵守承诺，炼制出来了，也要救皇上的性命。” “老夫是什么人啊，那药随手一炼便是一大把，若是丫头你做了我的弟子，随手炼出来给你当糖豆吃都行。”黄老爽朗的笑了笑道。 他这话像是给明月湾吃了定心丸一般，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仔细想了想那药丸的成分，再想了想制药的流程。 “那黄老请回吧，三天后我定能给你答复。” …… 三天后。 明月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再看看那赤金炼药炉，心中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刚要拿出药丸，便觉得那炼药炉产生异动，她只是一个慌神，那药丸便消失不见了。 “咦？”明月湾擦了擦眼睛，脑海中很清晰的告知自己，她绝对是清醒的。 “着药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这下，就算是再重新炼制也来不及了呀。” 明月湾急的那是团团转，心想早知就不应该定下三日炼药的期限了。 看着窗外的天色，与黄老约定的时间也近了，这下拿不出药丸，只怕是要遭殃。 明月湾这三天莱聚精会神的炼药，本就是损耗了不少心血，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呵呵倒是有趣。” 明月湾身后传来夜君的声音。 “夜君，您怎么来了？”明月湾此时正是焦急万分的时候，一时也没察觉夜军居然知晓她在黄老这里。 今日夜君仿佛有些虚弱，面具下的声音显得有些虚浮，但还是冷冷清清的。 “你可是为了这药在焦急？”夜君问道。 明月湾不假思索直接说道：“正是，夜君。” 她这手炼药之术全由夜君传授，想着也许夜君能够想到方法解决。 “把手伸过来。”夜君命令道。 只见夜君掏出随身的银色小刀，锋利的刀尖晃了晃明月湾的脸。 明月湾怯生生的伸出手，夜君不假思索直接割破了她的手指，刺痛传来，明月湾咬唇，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深怕惹恼了夜君。 夜君温柔的捏住明月湾的伤口，将精血滴入赤金炼药炉。 半响之后，明月湾感受到自己的精力突然大振，眼睛都明亮了许多，甚至听力也敏锐了一些。 “夜君？”明月湾抬眼望着这神秘的男人问道，她还不懂这些事情，只盼着夜君能为之答疑解惑。 “这黄老倒是舍得，这药炉有器灵，这才将你的药给吞了。”夜君慢悠悠的擦拭去明月湾指尖上的伤。 “器灵？”明月湾诧异，她接触这方面不过一年，也听闻一些上古的药炉有灵性，能够生出器灵。 但是那肯定是处于大国之中，可以为国宝存在的，李朝不过是个小国家，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瑰宝呢。 而且居然还认自己为主子了。 着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好运气啊。 “没错，而且这器灵只怕是不简单啊，就算是本君也难以窥探，你不如集中精神好好的感受一番吧。”夜君教诲道，面具下的眉头是紧缩着的。 想着明约湾此番是交了好运，走了大造化了，不知未来的变数如何，只怕是到时候逗护不住她了。 明月湾听了夜君的话，集中精神，竟一下子被拉扯到了一片荒芜的世界。 “？”明月湾疑惑的望向这片世界。 “夜君，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明月湾问道。 “应该是器灵还没有接受你，不过这世界里应该是有器灵存在得，你再找找看。”夜君皱眉，他也没想到明月湾签了契约都器灵倒是哥难缠的对手。 他此前见过不少器灵，几乎每个签了契约之后都是规规矩矩的出来迎接主子，也没见过这样将主认拒之门外得。 明月湾仔细的瞧了瞧，终于从一片黑暗之中找出来一根小尾巴。 她一把揪住那尾巴，就听见一阵孩童的惊呼。 “哎呀呀，可疼死我了。” 只见一只长相怪异的猴子或者是猿类生物从黑暗中被明月湾拉了出来。 一张皱巴巴的脸，活似刚出生的小孩一般，但是又如同猴子一般脸上长毛。 双手双脚都奇短无比，又长着尖锐长长的 指甲。 明月湾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缺也没见过这样的异兽，好奇的再拉了拉它的尾巴。 那小兽又开始哀嚎：“你可别揪了，我的尾巴毛都要秃了。” 明月湾竟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你还会掉毛啊。” 那小兽似乎是被戳中了痛点，一把扑向明月湾，手上的指甲显露出来，竟然是想要攻击明月湾。 还好明月湾反应及时，死死的揪住它的尾巴，这才没让它得逞。 “你就是器灵？’”明月湾问道，看着这个丑东西倒觉得有些倒霉，她也看过书上的器灵， 女子的便是一些可爱的物件或者动物什么的，男子的便是些威猛一些得动物，比如说老虎。 怎么到了她这里反而成了四不像一般的东西了，甚至还想着来攻击自己呢。 “本大爷就是你的器灵主子了，你能成为本大爷的奴婢，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快点放下本大爷的尾巴，本大爷可是花了几千年才长出来这些毛的，珍贵的很呐。”那小兽张牙舞爪的对着明月湾摆架子。 明月湾皱眉，怎么这个也叫自己奴婢，难不成自己真是个丫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