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重楼破天道鸿蒙》 第一章 青灯古寺小拾一 西北边塞,寒风凛冽,雪花如柳絮飘撒,刺骨的寒风呜咽而过,边境的枯木都忍不住摇颤。 风雪中隐约可见朦胧的身影,挺拔而威严!边境守卫军!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血花飞溅。 那道身影倒在了雪地,鲜血染红了飞雪! 意识涣散的孤狼耳边依稀听见了倭寇的声音,无外乎入侵,占领,覆盖一类的声音,叽叽喳喳极为刺耳! 成片的倭寇围住了孤狼,目光中尽是不屑与蔑视,可在随后的一秒钟,他们的表情全部变成了惊恐…… “轰隆” 爆破声震荡数十里,一朵朵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硝烟升腾而起。 那个让人肃然起敬的战士的眸中却深藏着种种遗憾,在狼烟封腾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年迈的老母亲等待着他的平安团聚,妻子抱着儿子在朝他微笑,怀中的儿子咿呀喊出了粑粑!可他别无选择!! 一股巨大的牵扯力将他吸入漩涡,一双看透世间万物的沧海双眸如万丈深渊…… “唔啊~” 男孩顿时从床上跳起,呼哧呼哧的大喘着粗气,满脸惊恐的望向四周。 晨曦的日光透过窗子倾撒在地面上,见房间内依旧是如原先那般洁净整齐时男孩不由大呼出一口浊气。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一道强劲有力的手掌轻拍了一下,顿时让他毛骨悚然,从床上迅速翻了下来,浑身尽是戒备姿态的盯着前方的男子。 当他看清那男子的面庞时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满脸幽怨的望着前方高大男子 “七师兄,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那高大男子一瞧,这已是过腊月的寒冬竟会被吓的赤着小脚丫翻下床来不由一乐,连忙上前将这胆小鬼一把抱起,塞进了被窝 “还不是你,我见门院的落叶还在那孤零零的等着你,就特意来看看,见太阳马上就能晒到你屁股了,你还在那睡懒觉而且还胡言乱语的就没敢叫醒你” “谁知你还差点想给我来上一套组合拳”说完见其坐起来,将被子裹在了他的身上,还不忘给他一个白眼。 “啊…诶…嘿嘿…” 男孩满是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尽是歉意的冲着身前的高大男子干傻笑 “七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又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了”男孩不由蹙起眉头盯着他。 那高大男子瞬时来了兴致满脸笑意的望着身前裹得跟粽子似的小师弟笑道“那这次你梦到什么了呀,说来听听” “咦” 小男孩忍不住轻咦一声,原先七师兄不是这样的,一见我要将梦中所见就远远的摆摆手,然后意味深长的跟我说一些梦由心生,凡梦不可讲一类的说辞,而这次却是兴趣满满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接着七师兄便听着小师弟很认真的讲道“我这次梦到了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异人,雪下的很大,而我躺在血泊之中,我梦见了一个老妇人她似乎在等我回家,我还梦到了一个婴儿在咿呀学语,而抱着他的是一个女子,她很美,很美!像是我的妻子……” “当我醒来之后发现周围并没有她们虽有一丝庆幸,但更多的还是失落感” 说到这小师弟眼睛很是复杂的望向他的七师兄,而等来的却不是安慰而是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都说不让你看二师兄的书,非要看,还妻子…哎呀呀,去书房念五遍清心咒才准吃饭!” “都何时了还过在被窝里,赶紧起床扫地去!”说罢高大男子故作生气的扭头就走。 小师弟被这突如的板栗敲得不知所措,吃痛的揉了揉脑袋,抬头望见七师兄以走到门槛处,忽而大声叫住“七师兄!” 高大男子止住了脚步,听着小师弟的声音在后方传来 “七师兄!你听说过【生死簿】吗!” 听到这话,高大男子神情一惊,身如触电,沉吟片刻面色复杂道“二师兄或许知道,你可以问他!” 说罢转身便走,独留小师弟一人在那呆呆的回应 “奥~” 这是小师弟多年来梦到的最多的一个场景,黑袍男子手翻生死簿与自己深深对视,眼神深沉如渊!无限坠落! 他看的出来七师兄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想告诉自己,让我去找二师兄,或许二师兄知道的更多吧,毕竟他博览群书,满腹经纶。 正在小师弟思索之时一个脑袋忽而又探进了屋门,把他吓得一个激灵,一瞧,依然是七师兄。 见小师弟歪头瞅着自己,七师兄故作正经的干咳两嗓子,一本正经的对着裹得粽子似的小师弟道“那个…小师弟,因为为兄叫你起床而听你讲故事的时候耽搁了清扫侧院的落叶,这点你要负全责,懂吗?” “额……好吧!” “什么叫好吧,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啊,你要知道我天还未亮就跑来看你又没有乱蹬被子,有没有做噩梦吓得哇哇哭,有没有……”七师兄唾沫星子乱飞的不停苦诉着自己的含辛茹苦。 正天花乱坠不停的说着就被小师弟赶紧叫停了“行行行,我懂,我懂,侧院我来扫,我扫” 听到这话七师兄的脸上才有了“极为”勉强的笑意 “这还差不多,那个……老和尚那边?” “七师兄半夜多次不睡为照顾我辛苦累了,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好……”小师弟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一大套的辩护说辞,真是让作为师兄的自己都佩服的无底头地! “很好,很好,小拾一你的成长真是让为兄欣慰啊,就这样说,师兄待会儿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七师兄甚是得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喂!七师兄……”望着眨眼便没了踪迹的七师兄小拾一的心一阵惆怅,倒不是因为要帮师兄打扫侧院的事情,顶多动用点小聪明很快就能解决,可是最近频繁出现的梦境着实让他烦闷,心中如一块巨石压的喘不过气。 小拾一甩了甩略显昏沉的脑袋,随后下了床,穿了身青衫小褂,配上稚嫩的小肉脸显得极为干净利索,如一朵挺直的小青莲而不染半丝凡尘。 晨鸡啼,古钟鸣,悠悠回荡在这四方天地,这是一处青山之上,坐落古庙,门匾刻落简单却韵味十足的金灿灿三个字——“青灯寺”。 寺门一老和尚独坐青石板,双眼微眯,老态尤钟,古钟鸣荡将近要瞌睡的老和尚唤醒,缓缓的睁开了老眸,不知何故的站起身望了望远方的天空,凝望许久,迈向寺中。 映入眼帘,一池莲花,一棵参天古树,莲花成片,其中心一朵金莲最为显著,哪怕是如今的腊月寒冬也无丝毫枯败的迹象,古树足有缸口粗,金灿的树叶落得满院尽是,回想夏时可遮得半院清凉,此树也是怪异的很,落叶比任何树都要晚上许久,此时依旧落不尽,扫不净。 树下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童抱着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头的大扫帚不停飞舞,此男童一身青衫小褂,鼓鼓囊囊的绑带布鞋,发丝盘与脑后,并未有皈依佛门行剃度之礼,不仅是他,整座青灯寺上下十余人,仅有正站在金池凝视莲花的老和尚与正在正堂上香拜佛的老方丈如此,其余皆长发盘与脑后。 正挥舞扫帚横扫落叶的小拾一见站在金池旁发呆的老和尚,也是一阵疑惑,小跑过来跳上池台,小腿一蹬,趴崖石上,探着小脑袋向池里望去。 “师父,你在看什么” “莲花!”老和尚轻轻吐出两个字,眼神却没有丝毫波澜变化,依旧凝望着那池莲花。 小拾一对这个少言寡语的老和尚似乎很是习以为常,便回应了一声。 顺着老和尚的目光望向中心处的那朵金莲,依旧笔直挺拔,见无任何奇怪景象,失了兴致,索然无味的砸吧着嘴便跳下了池台,转身便想离开,可突然被老和尚叫住了“宁一,你来青灯寺多久了” 转身捡起扫帚的小拾一愣了愣,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涌入心神,老和尚从未呼喊过自己的名字,如今的突如其来却让他的心情有种莫名的感觉,暗自思索“因天生的丹田闭塞而无法凝神聚气,身体孱弱,故与二师兄阅览天下奇闻异事古经佛文,练字,挥墨,感悟,如今起笔犹如提剑,下笔宛若拔刀,墨染白纸如剑斩沧澜,豪迈壮阔肆意而洒脱,春秋颂文感悟,夏冬练字摹画,年复一年,为的就是能够稳住那颗飘浮的心” 后抬头望向那个一直目不转睛望着莲池的老和尚,声音高昂,答道“已是七个春夏秋冬!” 站在一侧的小拾一看不清老和尚是怎样的神情,却听的到他声音喃喃道“七年了,转眼之间已是七年” “吃斋念经已是七年光阴,你是否觉得枯燥乏味” 面对老和尚突如其来的话语,小拾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而老和尚却似不急不躁的等待着。 男童似乎答非所问,望向被风旋起的落叶,神色游离。 “灯火阑珊,簇锦团花的庙街,成群嬉闹游耍的顽童,满城烟火齐放的壮阔景象,要说不喜是假的,可二师兄说过,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在一个阴暗的小巷便会有那称得上疾苦的现实,为了半碗面糊而折腰下跪的堂堂七尺男儿,为了半块碎渣果饼卖了儿子的亲爹,为了能够荣华富贵不息出卖灵魂的貌美女子……” 小拾一这样说着,可当时记得二师兄的眼神对前两者甚是鄙夷,而对于后者却极为的钦佩,啧啧称赞着类似造福众生的感慨。 “山上比之山下倒是清净不少,可二师兄说过,太过清暇的日子对于火气正盛的年轻人来说不是好事,这样只会固步自封,修身难修心!” 老和尚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与自己那个自称“文雅之人”的二弟子有些相似,可这少年的眼神却比他清澈许多,干净的如那个断臂的老道士,无暇清透,惹人心烦! 忽而老和尚向佛堂迈去,口中依旧不忘说道“那老道士把你送来时说过,无论你年龄多大,凡心力成熟越过三重便可离开下山,我不留你!” 因对修为丝毫不懂而无法凝神聚气的少年,每日只是日复一日的观摩修习着老道士留给自己唯一一样的东西“青莲图”,心之力也早在数月前便达到了第三重境界——入微! 少年的神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朝着老和尚的背影嘶喊着“师父!” 老和尚在此也是骤然停步,却不是轻柔呼应,而是声音略显清冷道“我从未教过你任何东西,你所学东西是他们交于你的,你不是我徒弟,而我也更不是你师父,你只是我一个可以称之为冤家的老道士托付的孤儿而已,如今他无所踪,你也可以走了” “你我缘分已尽,你今夜便下山吧”话落,老和尚大步走向佛堂,听不出喜悲! 第二章 一院不扫,何以扫天下!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此刻竟显得朦胧阴沉了几分,一阵寒风吹徐徐而过,从寒至今从未感受到过冷的火力少年此刻却觉得风格外的寒冷! 侧院那把无人掌控却自行清扫落叶的扫把在此刻也是戛然而止,扑通一声睡倒在地上。 “小拾一,小拾一!” 这时,寺门处传来几声呼唤,少年转头望去,正是喊他起床的高大男子七师兄,此刻正从后山回来,少年远远望去,发现那高大男人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大物,定睛一瞧,赫然是一头体型庞大的花纹猛虎。 只见猛虎后蹄垂落在地面,前掌被高大男子紧紧抓住,见少年转过身来,便朝着少年小跑过去,接近少年身前约三丈距离骤然停顿,身子微躬向前倾斜,左手抓住老虎的右蹄,右手猛然发力向前甩出。 只听 “嘭!”的一声沉重闷响,这头早已被高大男子一拳轰死的猛虎此刻被重摔在了青石板上,对此小拾一已是见怪不怪了,每每七师兄外出都会狩猎几只猛兽,比起上次的百米黑蛟这的确不够看的。 庞大的冲击力将猛虎四周的落叶掀个纷飞,这让辛苦扫了大半柱香的小师弟顿时满脸幽怨。 高大男子浑然不觉依旧乐呵呵的拍了拍少年肩膀“咋样,师兄对你够好吧,知道你最近馋了便想着下山给你割肉,谁知碰巧让我遇见它,嘿!这可省了我大半天的时间,快,趁着那老和尚打坐诵经跟我去后山,给你开开荤打打牙祭” 可他笑呵呵乐了半天见小师弟依旧满脸幽怨愁容的小模样,佯怒的拉下了脸说了一口强词夺理的胡乱言语“怎么,不就是树叶吗,清不净,扫还乱!不如不扫!” 谁知小师弟依旧幽怨,小声嘀咕了一句“一院不扫何以扫天下”的豪言壮语,只是底气尤为不足。 “去狗屁的扫天下,天下这么大,有几个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横扫天下,你当人人都是玄指劈天穹的李剑仙?,况且他也只横走与东、北两域,极少踏足西、南域,就算踏足也是万万不敢霸道到与那些以一甲子为闭关的老妖怪们为敌,更不敢夸下海口讲什么横扫天下,那样很累的,各人自扫门前雪,大口吃肉有一天算一天享乐一辈子来的实在省心”男子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穹,双眸尽是落寞之意。 谁知小师弟特别看不清形势的来了一句“谁说无人横扫天下,以前有,以后也会有!”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四个字…怒目圆睁! “哦?是谁” “盘古!”小拾一竟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的吐出了这两个字,随后还不忘向着高大男子得瑟“他算不算得上横扫了天下!” 男子丝毫没有情调的朝着小拾一挥了挥手拖着虎便向后山走去,走到那可几近遮天的大树底时忽而停步,开口道“天地都是他一斧子劈出来的,这样一说,也算吧!” 忽而,高大男子的气息骤然暴涨,抬脚一震,青蓝色的气息从地面震荡四周,惊起阵阵涟漪地面之上片片落叶尽皆悬空。 正得意之余,小拾一望着悬在眼前的片片树叶,心中满是震惊之意,自从入寺以来…他,第一次见七师兄施展神通! 而寺堂中的老和尚也在此刻从入定中醒来,老眸似古井无波! 男子震荡而开的气息骤然向身体凝聚,青蓝色的气息顿时浓厚了数倍,而飘浮着的落叶也在顷刻间向小拾一身前聚集,形成一个约丈长的球体。 “哇~”小拾一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身前的超大树叶球体忍不住惊呼一声,可下一秒,他便呜咽不清的叫骂了一句“七师兄,你不是个人……” 原来那超大的球体树叶在少年惊呼的那一秒后砰然炸开,而少年也被埋在了其中,嘴巴呜咽着吞吐不清。 高大男子原先还想着让落叶清除后再来个类似于“一院扫,更横扫天下”的豪迈壮词,可此时见到此场景却悻悻然的低头拖着老虎就走了,连一秒都不好意思多待。 寺堂中的老和尚在此刻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后山,一块块山石堆砌成的小石屋透过缝隙漂出袅袅炊烟,屋内高大男子与少年围绕着火堆相对而坐,两人脸上皆左一块右一块的灰渍,双眼瞪的如同铜铃,看着火堆架上那头已是烤得焦黄的虎肉,皆相视大笑。 “好香啊”两人异口同声的砸吧着嘴唇,男子将一只后腿撕下,扔给少年,少年顺手接住“啊,烫!烫!烫!” 小拾一嘴中喊着烫,嘟起的小嘴不停的吹着冷风,小手也是来回的替换却始终不舍得松手,哪怕是将两双小手烫的通红。 男子望着眼前那表情浮夸被烫的嗷嗷叫的小师弟,不禁被逗的放声大笑。 “哼”见七师兄大笑,小师弟的小脸顿时羞得通红,甚是傲娇的将小脸扭了过去,将虎腿肉放在了衣衫上,隔着衣服大口撕咬一口虎肉,忍不住赞叹一句“真…香~” 少年又是大口撕咬一口,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盯着对面的七师兄,眼睛盯着归盯着可嘴巴却一刻也没舍得歇息。 高大男子被少年突如其来的盯着忍不住背后发毛“咋…咋了,这样看我,你师兄我脸上有花啊” 满口塞满虎肉的小师弟吞吐不清的说着“我…我们先说好航,我跟你来可不是为了这肉…肉,而是因为你…你的……那招!” “哪…哪招?”七师兄有些茫然 小师弟斜眼瞅着七师兄,满脸一副你竟不懂我的奇怪表情“就…就……” 可下一秒便说不出话来了,急着吞咽口中的虎肉。 七师兄瞧着这满脸憋的通红的小师弟,不禁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想去替其拍拍后背,可等他起身后小师弟竟将一大口虎肉硬生生的吞入了肚中,然后极为舒畅而通透的呻吟一声,小脸尽是满足之意。 “瞧你那出息,就不能慢点吃,还有一大头呐,没人跟你抢”七师兄瞥了一眼坐着的满脸畅意的小师弟,忍不住赏了其一个大大的板栗。 “嗷吼~痛~”像个小怨媳妇似的小师弟满脸委屈的眨巴着眼睛抬头望着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最受不得小师弟这样的表情,赶紧满脸嫌弃的摆了摆手说“得得得,你想说啥的,赶紧说,别磨叽!” “就就就,那啥来着……”小师弟大脑竟短暂的失忆,盯着身前的高大男子思索了片刻“额……忘了…” “……” “你耍我玩呢,嗯?小拾一!”男子感觉自己被戏耍似的,满脸佯怒的盯着少年,手也是没有丝毫停留的揪向小拾一的耳朵,惹得小师弟一顿吃痛,可男子的手却是没有丝毫停顿“我以为你看上师兄的哪些招式了呢,还想着教你几招,你都能看的上老二的写写画画就看不上你七师兄的招式神通?” 高大男子越想越气,手劲不由的又加重了几分。 “啊…痛痛痛,七师兄…师兄,耳朵…耳朵要掉了~”小拾一吃痛的嗷嚎大叫,铜铃般的眼睛中竟隐隐有泪丝闪烁。 这让本就及其疼爱小师弟的七师兄蔚青锋也是忍不住心疼,连忙松开了揪着少年耳朵的手,对待这几乎看着长大的小师弟,哪怕是有错,蔚青锋也不舍得下重手,此次的他真的是吃醋了。 自打小拾一入寺以来便被送进了二师兄的书阁之中,每天习文练字背诗颂词,闲余时间偷摸九师弟的弓,被其抓住,自那以后一有闲余时间便跟着九师弟山后练弓,而夜晚又被四师兄看中,抓着他在其双腿锁上了玄铁,每天带着它吃睡读书练弓形影不离,至今还在双腿,而他却偏偏看不上自己的神通神技,让他极为伤感,而这次小师弟经说了句想学自己的招式,这可把他乐急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问,谁知他竟装作忘了,不说了,这可把他气急败坏的才下了点手劲。 小拾一揉了揉耳朵满脸委屈的望着七师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狡黠“我刚刚就是真的忘了,不过我现在想起来了” 然后嘿嘿一笑“我就是想学你省的扫地那招,我才特意跟来的,嘿嘿,绝不是馋了为了想吃肉哦” 话落又是抱着大腿肉狠狠的大口咬了一口。 蔚青锋望着及其爱肉的小师弟不由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乐呵“只要是想学为兄的神通就好,其他的,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是跟着虎肉跑来的无所谓!” 嘴上说着“好,原本就是我硬拉着你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皆嘴角上扬,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随即蔚青锋心中又叹息道“什么时候我都变成要求着别人学我武功的地步了,想当年多少人求……唉,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想学?”蔚青锋抬头望向小拾一 只见小拾一小腮帮被撑的鼓鼓,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嗯!” 看似很随意,却让这高大男子心中一顿欣喜。 “此武技名“片叶不沾身”将自身力量把握到极点,控制着气的流向扩散到可以把握的范围,以一点为中心,抱守神息,凝息化形,便会成为心中的形状或图案!运用与暗号,扰乱敌人视野和震慑敌人起绝对作用。” 听着七师兄此刻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解说之时,小拾一特别没有情调的喊停道“片叶不沾身?何止啊,连我嘴里塞得都是的” 蔚青锋对于小拾一的打断有些不满,可代他听到这话后便讪讪笑道“这不是为了更好干扰敌人嘛,对不对” 小师弟一听这话就更不乐意了“师兄,你这是把我当敌人了啊” “哪里,哪里,那次是失误,失误”蔚青锋连忙摆手辩解,还顺便觍着脸道“师弟啊,其实为兄最拿手的是刀,你想不想学啊,遥想多年……” 谁知小师弟一听这话就急忙打住了“我只想能更快的清理好地上的落叶,别的,不学,没兴趣” 七师兄此刻的心就像那崩坏的雕塑,此刻摔得稀碎,不由指责道“……没出息的家伙” “我就是只想清理落叶”谁知小师弟还极为委屈而执拗的说了这样一句。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武技”蔚青锋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少年极为义正言辞的吐出了这样九个字“一院不扫,何以扫天下!” 蔚青锋此刻彻底无语了,只能任由着少年,来了句不痛不痒的一句话 “……得,你扫吧!” 第三章 山下来客 天下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头,大到数十把扫帚都扫不净…… 天下却很小,小到一个少年毫不费力的就说了出来,就如同住在他的心里! “七师兄…你取的名字不好,让我来取一个好不好,就叫…就叫…“踏天下“,好不好” 天色渐暗,后山的林子中,一条蜿蜒的小路上,趴在高大男子背上的小拾一迷迷糊糊的趴在他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后昏睡过去。 男子停下了脚步,举头望向那逐渐下山却照样绚烂的落日,不由心神一颤,思绪万千,一阵神往。 “是啊,连照射天下的太阳都有落下的时候,何况是人呢,只要如太阳一般,哪怕落也要落得绚丽多彩,只要还活着,那便还存着东山再起的希望!” 男子原先夹杂着混浊气的双眸此刻多了一份熠熠的明光,微头望向趴在自己肩头熟睡的小师弟声音柔和道“师兄答应你,就叫“踏天下“……” 望向山下心中顿时升起一览众山小的豪情“扫不尽那我们就踏碎,踏不碎那为兄便用这刀劈开这天下!” 随后诡秘一笑“然后让你来扫,嘿嘿……”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要关闭寺门的盘发小僧却依稀瞧见了远处有密密麻麻的灯火赶来,至少是二十余人的人影迹象。 奇怪之余小僧脸上更多的还是欣喜,自他入山以来约莫十多年时间里,烧香拜佛的人数屈指可数,庙堂中的香炉也是十多年未曾过半过!倒不是说此寺无灵,反而来此地之人不管是求子还是求姻缘,百求百灵,只惜此寺与山下村落距离遥远,却无捷径可走,更无石台阶梯,只有那一铲一步的小坑可走,以至于山下有人说了“青灯古寺路艰难,志弱凡心难登攀”的话语流传。 至于此路曾经有在此求子前来还愿的员外曾说要出资为其古寺铺路,为山下村民人人皆能拜佛而铺路时却被那年迈的老方丈一口回绝了。 小僧曾不解问过方丈,方丈原话是这样“此路三尺两坑,共计八万一千坑,如同九九八十一难,佛永远在这里,而人心却动摇不定,始终难以拜得真佛!” 终归结底,那盘着发丝的小僧结出了这样一个道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遥看着人影渐渐临近,小僧在此大敞了寺门,一路小跑至庙堂门前低声禀报“方丈,山外人影闪动,约莫二十余人,应是前来拜山!” 话落,庙堂内盘坐于蒲团之上的老和尚霍然的睁开了双眼,低声道“他来了……” 随后向着身旁的白眉方丈沉声道“迎客!” “是!”对待此老和尚,白眉方丈的行为却极为谦卑,话落便走出庙堂,带领着数位小僧前往寺门迎客! 寺门大敞,宾客而至。 先入门者衣着淡雅清素,腰间配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威压,目光冷峻,扫视着前方昂首阔步而来。 身侧紧跟着眉发霜白,面容阴沉白皙的阉人,狭长的双眸从前面几位小僧与老方丈的身上划过,不由让其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而这位看着便是为大宦官的阉人脚步却始终慢上那似有上位者气息的年轻人半步,且微躬腰背。 其身后则是足足有二十位腰配宽刀,面容冷肃的护卫,皆如一头头蛰伏的雄狮,强压着身上的那股股杀气。 而在这时,从后山走回的高大男子背着小拾一正巧撞见了这样的情景,不由眉头微蹙,正想转身离去,身后就传来了尖细刺耳的声音。 “蔚青锋!”那位面容白皙的阉人狭长的双眸瞥向了那位背着少年的高大男子,嗓音阴沉而沙哑道“想不到当年持刀劈国门的乱臣贼子竟在这里” “哦,我说离着老远就见有股子不男不女骚气冲天呐,原来是李公公来了啊”蔚青锋斜撇一眼抬脚便走,生怕多看一眼便会脏了眼睛的感觉。 “你…大胆”老宦官顿时被气的发抖,手指着蔚青锋咬牙切齿喝道。 正要冲上前去,可被一直手拦在了他的身前 “孙公公,不可无理!”那位面容端正具有上位者气息的威严青年,此刻冷冷的吐出这几字。 而这位老宦官此刻也是立即安静了下来,微躬腰背应道“是” “我说今天这狗咋异常的清净呢,原来是有小主人牵着啊”转过身的蔚青锋又是斜撇一眼,啧啧称奇,眼神中中尽是不屑与鄙夷。 而那孙公公却依旧低头未语,只不过狭长的眸子深处埋藏了怨毒与阴翳,还有无尽的杀机! 见那老宦官未语,蔚青锋顿时觉得无趣便背着小拾一朝着房间走起,恰好遇到了正好从书房走出的白衣男子,洁白的衣袍上却沾染了一笔浓墨,见样应是多个字的最后一点落在了衣袍上。 “傅雪剑!真是想不到我朝当年太上皇所封的画圣如今竟也在小小的寺庙之中,刀神蔚青锋,千机算伯灵,还真是让本公子不敢小觑这里啊,真是来对了,是吧,孙公公!” 冷峻的青年昂首望去,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玩味儿的瞥了身侧这个霄王朝的第一九品大宦官一眼,而对方依旧连连赔笑回答。 青年抬脚大步朝前走去,身后二十位佩刀护卫皆同步踏出,步声如雷直轰脑海,几位小僧如遇大敌在第一时间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开门的那位小僧更是察觉这类人绝不是上香那么简单,悔开寺门,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青年,及其谨慎且警惕。 青年玩味魅笑,摆手道“此乃修心圣地,不可动武,我来此只为见铉鸣大师,还望小师傅们让一让” “否则,我身后这些没眼力见的下人们“碰”到了各位,多伤和气!”青年手腕轻轻转至身前,腕袖便大步走去。 站在一旁的白眉方丈此时开口“不可,来者皆是上上宾,阿奇!阿罗!阿渺!不可无礼!” 在万般警惕中数位小僧被方丈挡至身后,尽管如此小僧的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大步走来的青年,临近之时青年手腕一转,三朵幻彩的莲花浮现在他的手心,在他们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分别将手心的小莲花分落到三位小僧身前“此次来的匆忙,小小的莲花送于三位,还望小师傅们改变对我的看法!” 对于突入起来的友好,小僧们顿时不知如何决策,就在他们犹豫的那一刻,三朵幻彩小莲忽然涣散,化作星星点点顺着鼻息进入了小僧身体之中。 而这一刻一直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的老和尚霍然睁开了双眼,目光中尽是不敢相信。 眨眼间这人们口中所称的铉鸣大师从蒲团上顿时消失,下一秒堂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嗷嚎之声,铉鸣大师双手合十背后显影出一尊金灿滔天佛像,单手合十,单手向那青年抓去,将其紧紧的攥在了金佛的手心,老和尚开口,声如洪雷“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狠心手辣夺人性命!” 二十位护卫在第一时间拔刀冲向了老和尚,出现在其各个方位,无一不是死穴,孙公公更是跃至金佛上空,一手带着戾气的血红千丝释放而出,如锋利的寒刀在黑夜中依旧闪烁着摄人心魂戾气,将其攥着他家主子的道像手臂瞬间缠绕,五指化爪勾起万缕千丝猛然抽回,如刀切豆腐般,金像手臂瞬然滑落下坠,在空中嘭然破碎化散星星点点,这位老宦官说时迟那时快纵深一跃,一手便紧紧抓住了青年的臂膀,将其安全的着落在地面。 而在青年脱离危险的那一刻,二十位拔刀护卫在各个方位全力出击,刀光剑影,寒光四射,金佛影像顿时金光滔天,化为漫天星尘,嘭然破碎! 第四章 物竞天择 “铿锵!” 老和尚周身三尺金色光壁愈发闪耀,数十柄寒刀劈落至其周身顿时发出金属碰撞之声。 虽老和尚拥有金刚不坏功力深厚,可依旧一人难敌数十手,被逼至节节下退,最终无奈盘膝坐与地面。 而这时,一染淡墨冲出,此院如宣纸,被淡墨勾起,白袍男子行走于墨图之中触笔点化,淡淡水墨勾起一个个人影,皆如那训练有素的黑衣护卫般拔剑而起,足足二十有余,纵横交错,刀剑乱舞! 墨卫持剑,剑起剑落,血花飞溅,短短片刻,对方佩刀护卫身死数位。 “撒墨成兵,兵字秘!”劫后余生的华贵青年大喘着粗气,待稳住气息之后一把甩开了孙大宦官,满眼皆是贪婪之意的望向悬于上空的白衣男子,嘴角渐渐勾起邪魅的冷笑,肆意而痴狂“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寺庙之中竟藏着让整座王朝都要痴狂的九秘,傅雪剑,你藏的很深呐,可这已经不重要了,你的九秘是本公子的了” 华贵青年一把抓住身侧的大宦官吩咐道“孙公公,将他拿下,你将是我王朝之大功臣” 可此时的孙公公却将其攥着自己衣衫的手轻轻拿开,面无表情的望着身前这满脸痴狂的青年道“陛下与咱家相谈很久,咱家才随公子前来,可此刻的公子似乎和陛下口中之人判若两人!” “而且,公子,陛下只是让咱家护你性命无忧!至于千机算还是兵字秘,则…看咱家心情!公子可懂!” 孙公公,原名孙莲忆,虽为宦官,可却是这位公子所在王朝之中,堂堂的九品大宦官,蟒袍加身,飞鱼服身上穿,哪怕龙气加身的皇帝也要敬他三分,数之史无前例,不出意外的话哪怕数百年之后也难以再有,而对于这位是否能登上帝王之座的公子爷来说,属实有些不够资格!! 对于突然变了神色的孙公公青年的脸上顿时僵硬了几分,被拿下的手臂就如此悬留在空中,木讷的点了点头! 而孙莲忆似乎连正眼就没有再瞧这位争夺帝王之座的二公子一眼,双眼瞧上了那白袍挥墨的男子,豆大的墨滴如女娲圣瓶中的仙泪滴滴落地成兵,勇往直前横扫四方“果真是九秘,只惜你傅雪剑修为太低,难以运转其真正强大的力量,否则这天下真会有你一片之地。” 话落,孙莲忆脚尖点地猛然跃起,千血丝缠绕于腕间,五指甩起,跃过层层墨兵,直取白衣男子项上人头! 可是突如其来的一道苍蓝色刀影从远处劈来,不得不让孙大宦官改变了方位,数位护卫顿时鲜血纷飞,惨死刀光之下!那断裂的千血丝也已划至白衣画师身前,威力强悍!傅雪剑手持墨笔连连后跃,双手不停在空中画圈留影,整整七层墨圈,圈圈如阴阳双鱼,渐渐将其威力削弱。 虽看起来轻巧,可对于傅雪剑这个以墨入道之人来说却如蚍蜉撼树,极为吃力,脸颊处冷汗直流。 “玩刀?加我一个?!” 傅雪剑顺着声音向庙堂之上看去,高大男子身着青衣,手举层层白布秘咒缠绕的器具站在庙瓦之上,似乎刚刚那道苍蓝的刀影就是他双手劈出的。 “蔚青锋!这趟浑水你果真要趟?”孙莲忆眉眼微眯,表情却有一股子狠劲,咬牙切齿道。 “哦,浑水?趟!干嘛不趟!还有比砍死一个骚狐狸,一个辛王朝的继承人还有意思的事嘛”瓦片上的蔚青锋嘴角咧开,大笑着扛起那缠绕白布的器具一跃而下,冲着那位辛王朝的继承人飞跑而去! “蔚青锋!你敢!”孙莲忆瞅着飞跑而来的高大男子,牙门紧咬,细长的双眸之中尽是凶狠之意。 甩手从身侧拉来泣血寒丝,千丝成线,线凝成针,五指划空,顺其指尖数丈长的寒丝凭空下落,直插入蔚青锋飞奔中的位置,寒丝深深插入青石板砖之内,石屑粉碎,炸起阵阵尘沙! “呵呵!连辛王朝的国门我都敢劈,区区还未得到继承权的黄毛小子,我斩他,又何妨!”蔚青锋不屑一笑,身法迷踪,躲避根根从空气中下坠的寒丝。 高大男子猛然一跃,伸手解绕开三尺杀器,那是一柄通体漆黑细长刀,紫黑二气交织缠绕,充满妖邪戾泣,杀机侧漏,蔚青锋手握长刀,手臂瞬间反噬变得暗黑,一声低喝,被反噬的手臂瞬间恢复,双手紧握,一刀劈出! 一刀劈出万法破!幽蓝霸气浩荡云霄! 幽蓝之气耀眼刺目冲荡云霄,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辛王朝修为拔尖的孙公公此刻也是忍不住遮住了眼睛,而代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彻底怒了! 只见那华贵青年此刻趴在地面,嘴角鲜血流出,而他的后背上则结结实实被蔚青锋一脚踩着,青年难动分毫!而蔚青锋则是单手持刀单手缠绕白咒符布,朝着恶狠咬牙的孙公公咧嘴一笑“我改变主意了,他还不配被我的刀杀死!我的刀,必须要用辛帝的鲜血来祭!” 孙公公咬牙切齿道“蔚青锋你好啊,你真是好极了!嘿…嘿嘿嘿”气极而笑,似若疯癫,却深藏阴沉与冷诈! 而蔚青锋却很是得意的微微上扬嘴角,因为他知道,这群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朝富贵之人最看重的就是颜面,宁可断首送命也不愿被辱,在他们眼中蔚青锋脚踩的不仅是有机会继承为未来天子的青年,更多的是辛王朝的颜面! 不出意外,在蔚青锋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孙大宦官面容阴翳,双瞳如若妖邪,五指如鹰勾冲天而起,寒丝成线,顺五指下沉,锐利如锋直刺青年头颅! 寒锋连连刺来,蔚青锋不断后退,可此类寒丝却比之插入青年身体的那些威力就显得格格不入了,蔚青锋脚踏地面,低喝“踏!”飞沙走石,埃尘四起,苍蓝色气海如涟漪震荡而开,道道寒丝瞬间瓦解! 看到这一幕的众多佩刀护卫在这一刻却也没有过多的情绪,依旧冷漠如冰,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般,出乎的正常与安静。 “二公子被刀神蔚青锋杀害,咱家心有力而力不足,可惜啊,连个全尸都未能留下!”孙公公兔死狐悲的擦了擦眼角,掩面而悔! 蔚青锋无奈的耸了耸肩,虱子多了不怕痒,无外乎多派几人来追杀自己呗,反正又杀不了他,你说气不气! 片刻间孙公公停住了装模作样的悔泪,一改面容,神色郑重向着仅余的九位佩刀护卫挥手,然后慢步轻走至那此刻被傅雪剑搀扶的老和尚身前,面容微笑道“铉鸣大师,此次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我们此次前来只为请铉鸣大师下山,入我辛王朝,以国师相待” “我门弟子伯灵可在施主手中?”老和尚答非所问,微闭眼睛悠悠问道。 “纪家谋国之运,敛众民之财,内外勾结西域倭寇,被浩荡皇恩大义灭亲,九族尽诛!而千机算伯灵则与纪家有缘,以客聊长老在其府住下,则被不长眼的雷字营营主所杀!”孙莲忆望着身前的老和尚,义正言辞叹息道! 只可惜他在老和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表情,好像他口中所说的都和他无关一般!而孙公公却也未再等他的回复,转身便要离去,在当他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又开口道“檀心寺的老方丈墨灵大师以被辛王朝第一人陈晓剑所杀,而其莲丹则在那尸体之中!至于大师您是否入我大辛王朝,则……” 孙公公话至一半便闭上了嘴不再往下说,而他的眼眸却撇了一眼那早已死透的二公子,极为嫌弃的转过身便向着山下走去…… 山下的林子中一只狡猾的狐狸扑掉了树枝上打盹的凤尾花鸡,天空下起了雪!今年的雪比以往来的晚了许多异常的清冷,呼啸而来! 无人会知道他该怎样与那王朝的天子解释自己的所为,或许不解释,更或许天子自己明白,也许正应了那句话“皇室战争,狠辣者生!这本就是物竞天择”,而这位二公子却格局狭隘,心胸不够宽广如何能够装的了天下,最重要的是,对错了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这个堂堂九品大宦官指手画脚! 第五章 危机! 天微亮,雾气朦胧白雪覆盖的后山密林之中,三道人影踏在雪地中飞速疾跑而过。 临近一处山崖之时,三道身影渐渐放缓,三道身影共同停站在崖边向远处眺望,望着远处的秀丽山河,城阁宫楼,不由生出一种豪情壮志之感。 小拾一满脸兴奋的遥望着繁华的山下城楼不由大叫一声“人间天宫—九安城,我来啦!” 两位男子看着满脸通红兴奋劲十足的小拾一大笑着扑棱着他的小脑袋瓜。 蔚青锋感叹“如果你能一直这么高兴下去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呐”小拾一眨巴着眼睛望向身边的高大男子! “从今日起,小拾一,我与你二师兄无法陪着你,保护你,而你得学着独自面对所有事情!”蔚青锋望着少年的眼睛,面孔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你要时刻记住你的丹脉先天堵塞,身无缚鸡之力,懂吗!” 少年被男子突如其来的严肃吓愣了神,但还是点了点头! 在点头后,少年身旁的两名男子突然将其围住,身上的光芒顿时大盛,让其不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嗖!嗖!嗖!” 突如其来的三道利箭夹杂着贯耳的雷声破空而来,接连被蔚青锋挡住,可最后一箭终究未能挡住,刺穿了白衣男子傅雪剑的肋骨,血沾湿了白衣,嘴角忍不住渗出丝丝鲜血! “啊!二…二师兄…”见到这一幕的小少年嘴巴顿时哆嗦不清,瞳孔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谁!是谁!”蔚青锋朝着密林怒吼!身上蔚青色光芒顿时绽开,席荡四方古松苍树,皑皑白雪皆如波浪般被冲刷而起泛起滔天涟漪。 而密林之中又是接连的破空之声贯穿而来!一道…两道…三道……整整九道箭矢,层层递接,化为一道雷光,宛若一根可以刺穿苍穹的闪电扑面而来! “九箭连珠!!”蔚青锋盯着贯穿而来的利箭瞳孔紧缩。 身形一转,伸手向背后缠绕着层层咒文的器具握去,挥手向前劈去,幽冥气息骤然爆发,夹杂着丝丝赤红,一刀挥去,爆发的幽冥之息宛若苏醒的修罗冲向箭矢,与其碰撞,蔚青锋又是接连挥去,越挥越烈,整整七刀向前劈去! 雷鸣之息修罗之力针锋相对,本是朦胧的天色欲显阴沉,雷丝与幽冥赤红修罗纠缠不休,庞大的冲击力掀飞两旁的大树,血飘如絮!树叶如腐朽一般顿时化为齑粉,宁一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就算如此也是咬牙迈开步子挡在了白衣男子的身前,傅雪剑则盘腿打坐,身上淡淡的气息恢复着拔掉箭矢的伤口! 突然一声震耳的爆破之声如雷般震荡而开!要不是有七师兄在前面挥刀顶住,小少年早已被掀飞,这时的小少年微微睁开一丝眼眸,望着眼前这挥刀的男子,这一刻只觉得七师兄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与伟岸,臂膀前所未有的宽厚! 风波渐渐平息,而杀戮才刚刚刚开始,密林深处数道黑影飞跃而至将蔚青锋三人死死围住! 蔚青锋盯着周身几人声音冰冷道“三名入圣级别的人物来对付我们,你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老九!” 而密林之中始终不见那持弓男子的到来,却等来了一支晶莹剔透如同冰溜般的箭矢,上刺一白纸,写有“兵字秘”三字! “无踪箭!”此时小少年宁一开口道,面孔上尽是震惊之意“此箭乃是玄冰所造,中箭及消,杀人不留行,是九师兄独门武器,绝对是不传之矢” 宁一没想到那个三年前便下山的九师兄今日竟想杀了他们! 蔚青锋看着白纸上的三字立即冷笑,转头看向那闭目调息的白衣男子打趣道“喂!为你来的,三位圣主!看样子你很值钱啊!” 傅雪剑这时微微睁开了眼睛,朝着密林处嘿嘿笑道“嘿嘿,想要兵字秘啊,早说啊,早说我就给你了” 望着眼前三位圣主级别的黑衣人物啧啧叹道“你说说,这三名圣主多贵啊,你将这雇佣的金币交于我,或请我去百花楼邀几名花魁喝酒逗乐,我一高兴不就给你了吗,至于刺我一箭嘛,被那仰慕我许久的刘寡妇看到了这多有失我清纯小白狼的称号啊!” 而密林之中依旧无任何动静,就在无踪箭消散的那一刻三名圣主级的黑衣高手们动手了,一道道阵法从天而降将此处禁锢,九名圣主皆掏出一柄柄形态不一的宝器,天地骤然失色,而傅雪剑也未停歇,手持笔墨画出一头头莽牛冲天而出,眉心刻有兵字,金灿的牛角顶起,冲向三人,虽威力不大,但终究数量上不会比对方少,一头接一头体型庞大到宁一站在身前只有牛腿那么高,速度之快打的对方猝不及防。 而中间那人宝器完全祭出是一紫金葫芦,葫芦冲天倾倒而出,顿时火光滔天,此地化为一片火海,一头头凶意满满的莽牛此刻尽皆化为了飞灰,傅雪剑的实力遭遇到了克制性的碾压。 就在烈焰即将触碰到白衣之时,蔚青锋出手了,抬起的幽冥诡刀一刀劈出,顿时将火海分到两岸,紫金葫芦在这一刻也是出现了细微的裂痕,那黑衣人顿时满眼火光,双手捏诀,一条百米的巨型火蟒顿时冲天而起与蔚青锋对峙,另一人眼神微眯手持双弯刀冲来,灵气覆盖于弯刀之上森寒的杀意凛冽刺骨! 傅雪剑收起墨笔,凭空握住了一把通体雪白的宝剑,约三尺有余。 “上品宝器!”对面三人瞧着傅雪剑手中的雪亮宝剑顿时满眼炽热,贪婪的杀意更加浓厚! “杀!!” 巨型火蟒腾起冲向蔚青锋三人,傅雪剑带着宁一跃起,蔚青锋将鬼刀立于胸前口中默念“斗!狮子伏割!!” 身上的气息骤然暴涨数倍,幽冥诡气骤然幻化如一头幽森趴伏的雄狮,刀挥出的那一刻,趴伏的雄狮猛然跃起扑向那条冲来的火蟒,雄狮将火蟒吞入肚中的那一刻有数十道刀影闪烁,只听嘭然一声,刀影划过,火蟒破散! 而另一边的双弯刀黑衣人佝偻着身躯如鼠般冲来,却极为灵敏,弯刀森寒速度之快让傅雪剑心中一惊,拉着宁一连连后退,可身后便是万丈悬崖,无处可退的傅雪剑将手中的少年向蔚青锋扔去。 三尺长剑握在手中,一股沧海之意忽而涌上心头,白衣男子持剑如持笔,挥剑如刻字,简单两笔字成剑意至。 冲来的弯刀黑衣人顿时感觉胸口一震火辣的痛感传来,紧接着便是来自灵魂的冷意,低头看去,眸中尽是惊恐之意,只见胸口处两道细微的剑痕显现,而后喷涌出赤红的鲜血! “好字!好剑法”蔚青锋伸手接住被扔过来的少年,看到这一幕随后忍不住赞叹着傅雪剑在其胸口处写的极好的一个“人”字! 可就是这时的大意,一条细小的火蟒从地面缓缓爬出向着宁一吞去,而蔚青锋此刻也被禁锢住,久久无声的密林之中又是接连传来了破空之声,而箭矢对准得不是别人,是那个小少年,宁一! 就在箭矢即将射入宁一身躯之时,狂吼挣扎的蔚青锋动了,火速的将宁一拦在了胸前,可人再快终究没能快过把支如雷霆般的箭矢,蔚青锋的手臂在这一刻被利箭顿时炸的粉碎,血肉洒在了宁一那惊恐无措失神的面孔上,在那一刻他时间仿佛静止了,而他的灵魂也仿佛丢失了一部分,不过却知道自己的七师兄紧紧的护着自己,紧紧的,真的很紧很紧! 而二师兄也在这一刹那的失神中被临死前的驼背黑衣人用弯刀划破了脸,所幸及时躲避性命无忧,可那双如桃花般的眼睛却从此只能与黑暗相伴! 那时!宁一已记不清他们最后是如何下的山,只知道后来又来了数十人,皆黑衣蒙面,而那后山也成了尸山血海!宛若修罗狱场,繁茂的密林化为了一片不毛之地! 第六章 蝼蚁! 九安城中 屡次躲闪不定的青衣少女跟踪一名白衣红绸的高大少年,见其进入了一处阴暗的深巷之中,少女着急的同时加快了脚步,小跑至巷口处向里张望,可来回张望数次小巷中空无一人,唯有尽头的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木屑。 青衣少女不由放缓了脚步,内心忐忑不安的向四周来回张望,可依旧向小巷深处走去。 “姑娘如若暗恋本少爷尽可大声道来,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甚伤大雅!” 少女猛然抬头看见那白衣红绸的高大少年正蹲在小巷的瓦檐之上满脸戏谑的看着自己,一副臭不要脸小爷我贼帅的嚣张表情。 青衣少女转头便要离去,可待她走出两步,再踏步之时那一脚却怎么也踏不下来,仿如时空静止了一般,而她的身后一只白嫩的手掌拍在了她的肩头,那个蹲在瓦檐上的少年轻轻在少女的耳边吹缕细风,声音温柔且有磁性道“来都来了,何必如此着急就走呢,本少爷缺个暖床的丫头,你挺适合~” 少女的顿时从耳羞红到了脸,只觉得脑颅内一阵酥麻的感觉久久不下。 说完,那只白嫩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从少女的肩头向四处游走,经过白皙的脖颈到锁骨细微而缓慢,快要临至两座小峰之时,数根细小的银针从少女袖口话落指尖,少女猛然下蹲,如游鱼般从少年的身前滑至其侧三步远,五指并夹的数根银针也瞬时发射而出! 距离三步外数道寒光乎射而来,锦衣少年身子微躬,缓缓抬起右手,雪白的五指霎时间变化为墨黑色,如玄铁般透发着金属光泽,五指交替顺序而弹。 只听“嘣!嘣!嘣!” 三道声音响起,数道寒光接连被弹飞,唯有一道寒光顺着少年的眼睛速射而来,距离其眉眼不过一寸之时少年脸颊微动,就看着那根闪着寒光的银针一瞬从其侧脸飞射而过,射入身后的小巷青石砖上,入石三分,青石墙壁瞬间如蛛网般龟裂! 锦衣少年瞧了瞧深深射入青石壁的银针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漆黑如墨的手掌顿时传来一股庞大吸引力将墙壁上的银针吸入掌中,拿在手指把玩,玩味一笑“哦,玄丝梨花针!” “你是四大家族翟家之人,听说翟家男丁占九成唯有翟家主有一女,从小不喜琴棋纹绣书画,却热衷于隐匿杀手武技,就是你吧!”弹了弹那根银针,银针经过折晃而发出嗡响,少年感到很有意思便并指收在了指缝之中,抬起头盯着那个满脸傲娇的青衣少女! 少女冷哼一声踏步向前,低喝一声又是五指微张,可锦衣少年根本不再给她这个机会,向其伸手五指微张,顺势下沉,顿时这片空间中的重力骤然加重数倍,少女顿时轰倒在地面纹丝难动!只有一双满是羞怒的双眸怒瞪少年! 少年走到那个翟姓少女的身前,蹲下身子勾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俊俏脸蛋笑眯眯道“五倍重力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爽” “想不想更爽一点”说罢毫不怜香惜的松开了少女的下巴,站起身漆黑的双手朝空气中狠狠一攥,一把通体闪动着电弧的巨锤凭空而出,顿时重力又是增加数倍不止。 少年朝着翟姓少女挥动巨锤,顿时一股强大的重力冲击而来,连空气都显得及其稀薄,少女被这难以承受的巨力顿时压入地面,地面承受不住这等压力瞬间龟裂碎裂,带着少女下沉三尺,口鼻处血液涌压而出! 地面依旧缓缓下沉,少女脸蛋上更加狰狞了几分,可眼眸依旧深深的仇视着手持巨锤的少年! 少年与其对视数秒后冷哼一声便立刻扭头收起了巨锤,数倍的重力顿时消失,空气重新流通,面目狰狞垂死的少女趴在地面大口的喘息着人间的空气。 少女脸趴在灰土碎石之中,大口喘息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一字一句道“你果然…是…高家之人…” 话落,土坑之中便没了声音! “呵,蠢女人!”少年不屑鄙夷,随后一跃而下跳入瓦檐之上,忽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回头,伸手释放,一道寒光瞬间射入少女脑前三寸之处,石板瞬间崩碎,入石九分,只留一丝银白色的顶尖,刻有复杂的旋螺纹路。 下一秒,少年瞬间消失无踪! 这条偏僻的小巷中直至夜幕降临也未有一人来此,而那少女就一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趴在土坑之中,无任何动静,声息微弱至可以忽略! 而就在这时,小巷尽头的那堆散发恶臭的垃圾堆中隐隐有微弱的动静传来,一只占满血迹的手臂缓缓从垃圾堆中向上伸出,如果有人在这里,配合着渐渐昏暗的夜幕一定会被吓的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微弱的动静越来越大,隐隐有几声痛嚎的呻吟声传来,那只沾满血迹的手臂在吃力的扒开垃圾堆渐渐的露出一个浑身破烂而血迹满身的身影,另一只手被夹在了木缝之中,那道身影似乎很是吃力的搬开那块看样子不是特别沉重的木板,露出了血痕狰狞的手腕。 将手搬至身前,撕下身上的布条缠绕起伤口,一咬牙,猛然使劲。 “嘶~”布条重重缠紧了腕处! 撕心裂肺的紧绷感痛的他大口喘息着粗气,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整个人宛如虚脱了般整个人躺在了垃圾堆中,再次昏厥过去! 闹竿挑福灯,夜放花千树,小儿戏闹,星稀月朗! 中城街到处灯火辉煌,花团锦簇,热闹无比迎接着新春的到来,与其对比在其远处分支的一条偏僻小巷却显得极为寂静,朗月倾撒在地面上却照的那趴在土坑中的身影极为瘆人! 忽然间,阴风乍起,数道身影透过圆月跃至土坑前,眉头紧锁,后两者连忙撑扶起坑中少女为其口中塞下一枚药香浓韵的药丸,前者的瞳孔却死死盯着其身前那根入地九分的梨花针,伸手想要将之吸入手中,可地面银针纹丝不动,这便让跻身为神府之境的他有些不敢相信,满面既是惊恐又是后怕的望着被抬起的翟家大小姐,喃喃自语“珑儿她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望着那如今气息极为虚弱的翟家大小姐,微闭目光,感受着空间残留细微气息却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头“外来人?!” 突然间他又感受到了一个比之少女更加微弱的气息,极尽接近死亡的气息,就在他身后数十步的垃圾堆上,在那极尽阴暗而枯寂的角落,若不是灵识的感受换作平常根本难以发现! 男子走向垂死在垃圾堆上的身影,放在其神府位置认真感应却极为嫌弃的收回了手,转身便走。 这只是一个丹脉闭塞到不能再闭塞的蝼蚁罢了,也许是被别人打死丢在这旮旯垃圾堆的死就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废物的生死!对于神府之境的修真高手来说,试探这一个散发着恶臭的蝼蚁就是对他的耻辱! 翟元春向着搀扶着血渍少女的两人摆手,而后一跃而起,三人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这时一只青褐色的四脚小蛇趴在瓦檐上四处窜哒,乌亮的瞳孔望向满身血迹的身影,被那道身影脖颈处悬挂的玉环所吸引了,在此刻绽放出的光芒将这一片漆黑的角落照的格外刺眼,那只青褐色的四脚小蛇也顿时被光芒所覆盖,前后只不过三秒钟光芒顿时收敛入玉环之中。 而瓦片上的四脚小蛇在这一刻仿若被定住了般,瞳孔涣散渐渐灰白,一阵腊月的寒风吹过,这只四脚小蛇竟以恐怖速度的化为了飞灰…… 第七章 试探 临近亥时之时,九安城终于在热闹中彻底安静了下来,深巷中躺在垃圾堆上的身影手指微动,睫眉竟渐渐有了苏醒的预兆。 片刻竟猛然睁开了双眸,瞳孔中一丝如青褐色四脚蛇的光亮一闪而过,这道身影一跃而起站在了地面上,透过月色的光亮竟清晰的看出了他端正的五官,如青灯寺十一师弟一般无二! 只见少年抬腿向前踏去,每踏出一步周身的垃圾碎石就上升一段,步步踏去,步步上升,地面散落的数根银针也近被踏入半空之中。 直至临近土坑之时,漫天碎石与尘土飞扬,而唯有一根入地九分的梨花针却在此刻纹丝不动,而少年仿若也是与它较劲一般重重向地面踏去,终于那根梨花针有了细微的的松动,再次接连向前踏出三步,那根入地九分的梨花针在这一刻猛然拔地而出,激起大片碎石! 少年手向前方伸去,结果数道寒光飞射而来,皆如蝴蝶绕枝般缠绕于宁一手臂上,宁一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三根梨花针随手挥去,根根如一刺入巷后的那木堆之中,顷刻间一声爆破声传来,木屑、垃圾、石屑漫天飞舞,烟尘飞扬! 在那数根梨花针重新回到宁一手中之时,少年突然眼睛翻白,又是昏了过去! “宁一…” 空明而沉重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宁一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阴暗空荡之地,四周阴雾缭绕,而那声音就是在阴雾的最深处传来,他想动,想要去看究竟是谁在呼唤他,却发现自己浑身被定住了般难动丝毫。 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开,露出遍野火红色的彼岸花就如同鲜血铺就的地毯般九曲蜿蜒而上,零零散散的走着许多各式各样的种族,其中一个身穿军绿色迷彩战衣的男子忽而转头与他对视,目光深邃坚毅直冲彼此灵魂,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熟悉直冲心灵的莫名感,在那一刻融为一体! “宁一…”沉重的声音在这一刻重新响起,在阴雾中忽然看到一道朦胧的庞然大物,一只巨手向其握来,将宁一攥在了手心中,大步走去,每走一步都传来轰隆的巨响消失在朦胧雾气之中。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便到了一处殿堂之上,群书围绕,上站一黑袍金纹男子,身材高挑雄伟,面色凝重的翻着手中的漆黑古书开口道“宁一!28,死因:意外边疆殉职!” 黑袍男子抬头望向迷彩男子道“你的寿命还有47年,属于冥界的失误,你若能在幽九烈狱活下来我返你重回人间的机会,好好把握” 话落,黑袍男子伸手一挥,迷彩男子便被这一袖风吹向了炼狱之中,冥火焚烧其身,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与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他的内心确始终对自己有一种极力的克制“流血流汗不流泪!万虫蛰咬纹丝不动”铁打如钢般的意志再此屹立三万年! “嗡!” 一道如闪般的双眸在此刻猛然睁开,开春的第一天一道惊雷响彻天穹,直劈小巷少年“轰!” 刚刚张开双眸的少年被此惊雷直劈而下,眼眉却未有丝毫闪躲,反而一翻而起直视雷霆,眼眸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锐气,仿若……那个在炼狱屹立三万年的迷彩男子! 城中的孩童们被这突如其来惊雷吓了一跳,妇人连忙将孩子抱入怀中拍了拍呢喃安慰着“乖~孩儿不要怕,春雷响万物长,身子长高高” 不过在另外的几大家族中,各族的元老们皆神色凝重一跃而出,出现在了这条平时连只野狗都不愿多待的巷子上,其中一位年龄较大的老者看着地面残留的痕迹缓缓道“雷劫!” “邱老头,你确定这是雷劫所造成的”身旁三步处一个与邱老头年龄相差不大的老者抚着胡须探头问道 “嗯!” “嘶!九安城难道又要多一个跨越雷劫的修者吗,前几月前翟家的私生子在湖心亭成功抵抗雷劫,被青崖书院破格收为核心弟子,听说在前几日成功突破了炁流大圆满,正式踏入神府之境!而他才不过二十而已!”周围几位皆神色凝重,唏嘘惊叹不已。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青崖书院,啧啧啧,我们终究是老了!”老者们望着巷中那被雷劈的漆黑的地面摇头叹道。 话落下一秒便纵深跃下朝着小巷外的街道走去。 “老鬼头,等等我” “你去干嘛!”那个往小巷外走的老头回头瞥了他一眼,可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谁知那老头嘿嘿一笑道“当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喽!这等天才我王家也想见识见识” “嘿!那就看谁先抢到了”话落,老鬼头脚底像是生烟般,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所有人都跟了上去,期待看一看这是谁家族的天才弟子,毕竟第一道开淬雷劫年龄绝不会超过二十,超过二十便失去了这雷劫的资格,是否能超越神府境界横扫同龄之人就看这第一道雷响不响,威力大不大了,而看地面的焦糊样子来看,只会比翟家私生子只大不小,若是谁家族的天才那么就得让自家弟子好生结交,若非任何一家者,则谁先抢到者便是谁的,能让家族更上层楼的大帮手,谁不喜欢啊。 可就在所有人都跟去之时,那个被称为邱老头的老者又重新折返了回来,站在焦黑的位置看了看便又走向了那碎石土坑边,发现了一个细微的小孔,老者抬头,发现巷壁之上也有小孔的痕迹,暗自琢磨,忽而口中缓缓吐出“翟家!” 几位老头飞檐在街道之上向下望去,最先找那些身体漆黑的像是被雷劈过样子的人,可找寻了许久却始终没找到正主,倒是极为年轻的乞丐找到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一位年龄不过十一二岁,身上漆黑破烂,而且浑身血渍的少年被映入眼帘,让得几人眼前一亮“嘿,这小子我入眼了,别跟我抢!” “哟,我说老鬼头,你看入眼就要抢走啊,那我还看像是我孙女婿呐”王老三张口就不给面子,直接先入为主。 这可把旁边的柳老头逗乐了“王老三,你可真是老不要脸啊,为了一个不知从哪逃荒而来的乞丐都要将孙女搭上去,真是个爷慈孙爱的好爷爷啊!” “诶,好孙子,可爷爷我啊,不认你这个不肖子孙!”王老三满脸嘚瑟样的撇了撇被憋的面容通红的柳老头,向着那小乞丐飞去。 慢步在街道中的宁一忽而察觉到了被人跟踪的异常,想要躲避却也逃脱不掉只好停步静等着他们的到来,不多会三位老者拦住了自己的去路,皆满脸笑眯眯如看美女一般的审视自己。 宁一并未开口,目光与其对视没有丝毫闪躲,四目相对碰出激烈的火花。 “好小子,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连我神府之境威压也无惧”王老三抚摸着雪白的胡须脸上尽是满意之色。 殊不知少年在青灯寺之时与几位师兄从小学习,稍出丁点差错便会被几位师兄威压震慑,悟性稍差的小师弟久而久之便习惯了那种震慑,而面前的这位比之他的师兄们真的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比起王老三稍微文面的试探,那个被称为老鬼头的老者就比较粗暴了,暗灰色气体在其手中凝聚,直接伸手向其神府位置探去! 身旁的王老三与柳老头却顿时脸色一沉,急忙阻止他如此做法,神府查探固然准确可稍有差池便会让其神府受损,以后难以修道,甚至更危险的会导致神府自爆! 老鬼头为何如此粗鲁做法真是让其不解,如若不是他们要找之人还好,如若是,那么他们可就亏损大了。 “老鬼!住手!!”王老三与柳老头皆向那灰白衣袍的老者怒吼。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暗灰色气体直冲入其神府位置,少年顿时蜷伏在地痛呼哀嚎,而灵气入体仿若石牛沉海般无所踪迹…… 第八章 百媚生! 看着被吞入府中却惊不起任何纹络的气体,两位极致怒吼的老者当场石化在半空,满脸目瞪口呆的神情异口同声道“废…废灵脉” “怎么会…是废灵脉呢…”前一秒对其还抱着很大希望的王老三却有些不敢相信,能够直接面对自己威势的年轻人屈指可数,可哪一个不是各家族的天之骄子,唯独面前这个小乞儿却是毫无用处的废灵脉,收不住任何气息的废物! 只是稍微有些诧异的柳老头面色渐缓,望着满脸尽是难以置信表情的王三海,幸灾乐祸讥笑道“我说王老三啊,你这孙女婿找的挺特殊的啊,好啊,好啊,我在这先恭喜了哈,哈哈哈” 大失所望的王三海听着柳文和那嘲讽味十足的讥笑,心中顿时燃起莫名的怒火,在刘文和与老鬼头离去的同时王三海的拳头被攥的咯咯作响。 望着蜷缩在地面哀嚎的少年,他心中的羞丑之感涌上心头,莫名的怒火终于抑制不住,发泄在这个衣着褴褛灰头土脸的少年身上,一脚将其踢翻数十米远,口中叫骂着“臭乞丐,一个先天筋脉尽废的垃圾,竟敢戏耍老子!” 路两旁的行人被这突飞而来的乞丐吓了一跳,连忙闪躲,刚想要叫骂批评这些人可一看竟是那王家的三长老便赶忙闭上了嘴,没一人敢插手或吭一声! 趴在地面哀嚎的少年吃痛的抬起头,双目凶狠的望向了那急于找人的黑衣背影,强大的怒火从心底燃烧,心中发狠势必灭了这四大家! 在山上时每天希翼着山下美好与风景,可当真正的触碰到这个世界,第一感受到的不是热闹、欢乐与幸福,而是潮湿、阴冷、恶臭与无缘由的追打,被鲜血与疼痛包裹! 宁一心中对山下的那份美好渐渐灰白,一丝阴暗的气息从心中逐渐向上攀延…… 在远处的暗角处一双透露着阴翳的目光向此处望来… “小哥哥,给…” 此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囡囡挪着小脚步走到宁一身边,白瓷似的小手攥着洁白的手帕递到他的眼前。 这一道声音宛若延绵柔糯的溪流净化着宁一此刻的心灵,宁一顿时愣了神望着眼前这道如同小萝卜般的身影,衣着素朴但手中的帕子却格外的洁白,如同一块会发光的璞玉般,照亮了他那晦暗的小世界! 混浊的眼神重新焕发明亮的光彩,宁一并未接过手帕,只是低声道了句谢便一瘸一拐的向着城外走去。 那个如同小萝卜般的小囡囡深深望着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愣了好久,直至身后一位老人的出现。 “爷爷”小女孩糯糯的喊着,脸上泛起了甜甜的小酒窝。 老人应声很是疼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从背后拿出一个超大的糖画小人,惹得小女孩欣喜不已,脸上的小酒窝更是绽放出比之更加的甜蜜。 九安外城街道上,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手里攥着一根比自己脑袋还要大的糖人,身后跟着一位年迈老人,步伐看似缓慢却始终在小女孩身后半步距离,半分不多半分不少! 忽而前面的小女孩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远处的阁楼,见无任何异样,她的小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随后也不再理会继续砸吧着她的大糖人。 而老人则顺着女孩的目光望去,老眸一震冷喝道“都上百岁的人了,还这么鬼鬼祟祟,行事如此恶毒,也不怕遭天谴!” 老者冷喝一声,远处的阁楼处空间顿时一颤,露出了一个黑影,可随即消失无踪,小女孩砸吧着糖人斜撇了一眼,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城西门外,距离数里外是一片孤寂的密林,林中白雪覆盖,单薄的身影在雪林中颤巍孤行,宁一遥望着远处有座残破的庙宇,仿若看到了希望,一咬牙踩着厚厚的大雪向前冲去。 城外不是城中,九安城有护城大阵守护虽有分明四季却无存雪暴雨,一切都很安和,而城外不同,大风依旧呜咽,厚雪没腿脚。 宁一大口哈着热气冲向残破的庙宇,不负所望成功踏上了庙宇的石台上,只是他似乎用掉了全身的最后一点力量,趴在浅浅白雪的石台之上,大口喘息的热气将口鼻处的浅雪融化,丝丝雪水打湿了脸,而他却用舌头努力的吸取着地面融化的雪水,这早已不知是第几个昼夜了,肚中米水空无的感觉真是惨淡。 宁一砸吧着干裂的嘴唇,回想起了很久很久远之前的事,那是跨越时空的事情。 他叫宁一,可这个名字在那个世界用的很少,别人都叫他另一个名字—“孤狼!” 艰苦的特训磨练出的意志让他成功抵住过七个昼夜的风雪暴,在洞中凿冰吃雪顽强的生存到最后看见到了最期盼的太阳,当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他才懂得,原来世界可以这么美好,原来他的期盼并不高,只是为了能够见到阳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吃一顿饱餐,能够见到战友与家人,能够在自己热爱的岗位一直坚守! 这样,他…很满足,心中无限的美好与热爱涌上心头,只要能够永远的在自己“家”的土地上生存,哪怕再苦再累,也值得! 可是…当外寇踏足国土的那一刻起,他怒了,仿若自己心中的那片净土被邪恶沾染,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他…却被枪支射穿了胸膛,躺在了血泊之中,面对外寇们不屑的眼神,他内心深处的灵魂仿若受了羞辱,你可以小看我,但绝不可以小看我身前的五星红旗,更不可看不起我身后的国家! 迷迷糊糊的宁一趴在雪中身上的气息却不受自己控制的朝四方席卷,大树摇曳,雪块飞落,破败庙堂的门窗发出刺耳的声音,肆意摇晃吱呀作响! 而在他意识中的孤狼自爆的那一刻,他的气息骤然静止了,他的手很是吃力的挪到了侧脸,以俯卧位做了个敬礼的动作,礼毕,宁一彻底昏厥了过去。 风在这一刻异常的安静,哪怕是空气都像是静止了一般,一位赤裸着玉足的女子缓步走到了宁一身前,柔嫩白皙的纤纤玉手从他的发丝轻轻拂过,朱唇微微上扬,妖媚众生! 第九章 七尾白狐铸神魂! 妖媚女子纤细的手指从宁一脖颈拂过,露出了略微带着血迹灰尘的脖颈,一根根如小青蛇般的血管暴露而出,让这女子忍不住大口吞咽了口水“姐姐我可真要好好品尝品尝你这小娃娃的肉,看着就鲜嫩!” 话落竟趴头在其脖颈处狠狠的吸上了一大口鲜嫩的气息,贪婪而肆意! 宁一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漫无目的的摸索在这边空旷的黑暗之地,心中的无限凄凉顿时涌入心头,跨过星空彼岸来到这样一个世界的他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如若七师兄在就好了” 宁一叹息着摇了摇头,忽而一丝光亮刺破了这混沌黑暗,让宁一不禁看到了一份希望,追寻着微光而跑,他越是靠近,那光芒就越发强盛,带他彻底靠近时,绽放的光芒刺的宁一都险些睁不开眼睛,而光芒也在他最终临近的那一刻越加温和。 宁一定睛望去,这一瞧,他便彻底呆住了“那…那是…玉戒…” 望着丈远外耀眼光芒的来源,宁一的心如万马奔腾而过,伸手向脖颈摸去,却发现脖子上只挂着一条红绳外别无外物。 原本红绳拴着一圈似戒指的玉环,那是从小就被老道士告知带在身上的东西,据老道士所说这枚玉环在捡到他时就被自己紧紧攥在手心,经过他的观察说这大概是件护身符类的宝物,可以在危难之时救他一命。 而如今却不见了踪影,这让他不由一阵失神,望着眼前那枚与其相差无几的玉环陷入了沉思,比之原先的那枚多了许多杂乱错综的纹络,温和的光芒将四周数十米照耀的明亮,照射出宁一的影子,黑重而浓厚。 宁一望着这一幕感到了诡异,按照正常的光照反应影子不该这样才是,为何会这样!宁一就这样盯着自己的影子,忽而,那道漆黑的影子竟微微的颤动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朝着那玉环爬去! 而越是靠近光环影子的体积越是缩小,却越发漆黑浓厚,宁一就这样望着眼前恐怖的一幕,直到攀延至玉环之时,那道影子已变的如同手指大小,却立体而圆滑,如一颗漆黑的圆珠镶嵌在了玉环之中! 玉环与影子融合,再次触发出耀眼的光芒,只不过这次却不是白光,而是炽金黑三色其绽,在宁一遮住眼睛的同时那枚玉环脱地而出飞入宁一胸口处,强大的冲击力涌入让宁一顿时痛苦的嘶嚎,这一次他身体的力量毫无隐藏的彻底释放了出来,强大的冲击力与其碰撞,恐怖而绚丽! 之外,那妖媚女子欣赏着这只百年来未曾尝过的鲜嫩的“羔羊”,正要冲上大口朵颐,可突入其来的磅礴力量顿时将她掀飞,狠狠地撞在了那极尽破败却异常坚固不倒的土壁上,这位足足活了上千年的媚眼七尾白狐,竟在此栽了跟头,头脑欲裂,两只隐藏脑后的耳朵蹦闪而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凶狠的呲牙望向那昏睡的少年,身后一尾尾白赤狐尾肆无忌惮的狂暴起来! 一股股能量从少年识海内暴乱的波散而开,在古庙中席荡,残布枯木震荡的莎莎作响。 “心神之力!”狐妖神色凛冽,凶狠得目光直盯远处的少年“想不到一个还未成年的毛头小子竟能将心神修到这种程度!斩草要除根!” “不知吃了这样的神修者,我是否能够突破这个鬼地方,这鬼地方我呆够了!!” 梦境中少年痛苦的在地上哀嚎,忽而空旷的天地有一道空明的声音传来,直冲宁一心海“小子,若是不想死便跟着我说的做,速速起身!放弃抵抗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凝神铸魂,心神合并” “切不可心有杂乱,若是此关渡过便是真正的踏上了心神修士的道路,未来可期~” 话落,宁一咬着牙齿盘膝坐了起来,虽不知是何人所说,但遵循那高人的话放弃了对抗,任由那枚玉环钻入身体,股酥麻的触感从胸口通达全身,一股股水绿色光波震荡而开,如水波涟漪。 漆黑的圆珠浮现在宁一的眉心处,自行运转。 七条通体雪白赤红后尾的狐尾肆无忌惮的直指盘膝而坐的少年的脑袋,可就在这一刻,一颗漆黑的圆珠突然浮现飘入破庙古佛眉心,微闭双眸的古佛突而怒目圆睁朝着七尾妖狐呵斥“大胆妖孽!” 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得一个激灵,浑身不由冷颤发抖,双眸惊恐的望向古佛! 古佛身后一道道秩序的链条凭空而出冲向七尾妖狐,将其紧紧束缚,女子越是哀嚎,链条越是绷紧,纱薄的外衣崩碎,血肉模糊,汩汩鲜血流淌而出,强大的压迫感憋的她胸口发闷,喉咙一咸,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链条依旧不停的慢慢加重,女子满脸的惊恐痛苦神情渐渐便的癫狂,嘴角勾起满是嘲讽之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本与人井水不犯河水,为救砍柴失足的樵夫汉子丢了一尾,只因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为了被赌徒生父作为抵押的小女娃被数十赌徒围堵巷口致死丢了一尾,我只叹息小女娃的无辜与无助心生怜惜,杀了她那狼心狗肺的爹,他该死!” “而你,佛!你只知人妖殊途,妖为异类,心性暴戾,却不知人类恶起来那还有我们妖什么事” “贪婪,狡诈,虚伪,自私,阴险,这些属于人类的词全部变成了异类的代名!死有什么可怕的,我反而庆幸可以死亡,也许那样也是种解脱,至少比这看着正义盎然却背后黑暗的人间舒服,至少地狱没有那么多虚伪!” 仅存一口气息吊着的狐妖眼神渐渐涣散,哪怕身死的最后一刻依旧对那怒目圆睁的古佛嘲讽耻笑。 也许这就是非我族类,定有反骨,必杀之!的道理吧,可谁又清楚同族之人就没反骨了吗,不敢妄自非议! 漆黑的圆珠从佛像眉心跳脱而出融入石像下那道身影前,佛像重新恢复原来的样貌,怒目威严!锁链渐渐消散,圆珠就这样悬浮在狐妖身体之上,它就像是贪吃的饿狼般贪婪的吸收着狐妖身体的全部能量,如鲸吞海! 而佛像对此却微微闭上了双眸,一切听天由命的姿态,金乌欲落,太阴而至,复而周始,足足三天之久,那颗圆珠依旧大口吸噬着这修炼了足足数千年的精灵之气,而那少年也自始至终未动分毫,宛若古塑! 终于,在正午一缕太阳透过缝隙照射在少年脸上之时,一双极其好看的丹凤眸子在此刻霍然睁开了! 只见宁一眼中银光一闪,那颗漆黑的圆珠贪婪的吸食完最后一口后飞向了其眉心处!一股股漆黑的能量瞬间充斥全身,破败的古庙中呼风凛冽!声若雷鸣! 宁一眸光闪烁,似电闪雷鸣,边向狐女走去,边口中默念“一念青翠,白玉透,御步踏行,波澜百里青莲遍地” 一朵挺拔的青莲从狐妖的胸口笔直生长,青翠欲滴,白玉通透,少年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宛若泉水清凉通透,却又如水泡般嘭然破碎!氤氲纷飞,撒落地面,遍地青莲。 狐妖紧随其后身影渐渐模糊透明,消散于空气中,一颗雪白赤纹的内丹在身影尽皆消失之后逐渐显露而出,宁一正要伸手拿起,忽而一道火红色的小身影一掠而过,夺走了那颗闪着光泽的千年妖丹,而此时的古佛也是霍然睁开了双眼,瞅向那道通体火红小巧的身影,一道道森寒的锁链缓缓伸出。 宁一望着远处站在木梁之上火红身影,赫然是一只小巧的火狐,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妖丹,眼神之中满是悲愤之意,晶莹的闪烁着泪花! 宁一朝着古佛合手一拜,口中呢喃“万物皆生灵,我佛慈悲!” 话落,眼中光泽一闪而过,森寒的锁链渐渐收敛,而后宁一转身朝着古庙摆了摆手,大步朝着九安城走去。 玲珑小巧的火狐,晶莹闪烁的大眼睛顿时充满了错愕,征征的望向挥手少年的背景。 冰雪消融,万物开春,经过这几日的时间,火红的喜意早已退去,迎来了报复的时刻!战争一触即发! 第十章 吾儿随父,力拔山兮气盖世! 九安城,高家! 十六年微曾敞开的阁窗在今日竟大开,窗前站一人,显然是魁梧的汉子,杂乱的糟发,赤裸着上半身雄壮的肌肉,面容如古井般眺望远方,口中低喃道“十六年了,吾儿可好!” 魁梧男子在其妻有孕八月之时无奈进入了密道之中,只为炼制一柄神兵,直到十六年后才退身而出! 话落数十层的阁楼一跃而下,魁梧的身子却极为轻盈的落下,看着与十二年前一般无二的院子并未有多少反应,可这时一道身影瞬间从他的目光中划过,身形之快让其也忍不住惊疑沉声道“是何人胆敢擅闯我高家苦崖密阁,还不一现!” 可等待许久也未见有人回应不由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落,向前一踏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数十步开外,锋锐的凝眸左右探望忽而发现一白衣露点,魁梧男子冷哼一声,身体一顿强大的震慑力顿时如水波四散而开,缩地成寸眨眼间便到了那身影身后,宽厚的手掌猛然攥去“噌” 只见那道身影顿时一股白烟冒起变成了一根树桩! “移形换影!”魁梧男子沉声道,脑海中思索着何时这小小的九安城也有此类能戏耍得了他的人了“十六年过去了,果然物是人非了!” “物是人非!哼,你个莽夫也懂得物是人非,十六年过去了,说不定你儿子都不是你儿子了!” 这时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句,声虽轻话却如鼓锤般直击魁梧男子胸口,他的目光瞬间如利刃般望向身后瓦阁上的少年,正嘴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坐在瓦檐上,戏谑的看着他,四目相对望着少年的面貌,魁梧男子顿时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你是谁家的后代,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 谁知少年将口中狗尾巴草将一旁一吐毫不理会男子的话嚣张调侃道“管你何事!你再不回家,你儿子就快改姓喽!” 高崇堂何时被他人如此凌辱,何况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忍不住暴怒道“谁家的小儿竟敢如此嚣张!” “哼” 少年冷哼一声,瞬间从原地消失,高崇堂眼见他忽然遁形不由神色一愣,在见他时便是在高崇堂头顶半步处,少年双手拽攥着一柄带着雷丝闪动的大锤向其轰来! “嘭!” 大锤凶狠无误的砸在了高崇堂的头颅,强大的爆发力震荡出层层涟漪,将四周的草木瓦片顿时一律掀飞! 可就这样强大的力量也未能在魁梧男子高崇堂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凶猛的大锤再难以前进半寸,高崇堂身上渐渐有雷丝闪动,微闭的双眸霍然睁开盯着少年,嘴角微微勾起笑道“吾儿!你还差的远呢!” 此锤为高家的必备成长型秘法,身为高家的家主又怎能认不得这柄锤子,况且少年使用的身形步法都是高崇堂妻子尉迟琳创下的《幻踪九步》,皆为不传之秘,此子年龄也不过十六前后,模样与自己三分相似不难猜出这就是他的儿子! 听到此话的少年心中杀气更甚,怒吼一声“你不配!” 紧攥巨锤的双手更是加到了最满,咆哮道“须弥锤!!” 霎那间那柄长约三尺的大锤骤然化为数丈大,在魁梧男子的眼中简直是遮了他半边天地,闪动着如同雷蛇般的闪电澎湃而汹涌向他砸来! 高崇堂的眼中没有半点惊恐,更多的是惊喜“吾儿力拔山兮气盖世,果真虎父无犬子!” 高崇堂顿时收敛身上的气息,在下一刻被巨锤轰飞撞在了南墙之上,南墙轰然倒塌! 暗中,几位老者暗中观察皆窃窃私语“我们要不要帮忙” “帮忙?帮谁!”其中一老者没好气道 “那就看着他们父子在这干起来?!” “嘿,正好看看江山如今成长到什么程度了,至于崇堂嘛,地仙之下何人能伤得了他?!” “嗯……” 可高崇堂就如此趴在碎石中任凭尘土覆盖也未有想要起身继续和他打的意思,粗糙魁梧的汉子见少年望来咧嘴一笑回应道“吾儿神力盖世,此锤若是击在寻常人神府定是活不多一息!” “哼”少年斜撇一眼,目光不再看他,故作拍了拍那毫无灰尘的双手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哎哎哎,吾儿,吾儿……”高崇堂连忙站起身追了上去,可再一看早已无所踪迹,不由哀声叹息“为父十六年才从苦崖中脱身而出,又不是故意不出来的,那柄神器我早在数年前就炼制成功了!” “柳老,褚老,袁老,出来吧!”高崇堂瞬间收敛神色,目光凝重的望向前方朗声道。 “啊哈哈哈,时隔十六年崇堂你的修为进步飞快啊!”三位老者从身后走出,站在高崇堂身后。 “三老不也是如此!” “哈哈哈!” 众人大笑,不过渐渐却恢复了神情严肃道“九安城最近几年来也是陆续出现了‘外来者’的身影,整个东域多地已被外来者掌控,宗门那边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我们需得加快速度了!” “嗯,老酒馆那边怎样了”高崇堂点了点头,望向西北方向! “老酒馆有空老在,你放心!”体型肥胖的褚老提起老酒馆的那位脸上忍不住浮现一种敬佩的表情,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神色顿时有些犹豫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高崇堂微微转头看向褚老! 褚老犹豫片刻始终未说,转头看向身侧高挑的柳中柳道“老柳,你说吧” 柳中柳一笑“嘿,多大点事啊,瞧你那样” 然后看向高崇堂道“最近老酒馆那边来了一个大单,押金是三十万中品灵石外加天阶宝器一件!完事后再交付一株六品金灵草!” “什么!”高崇堂古井般的面色突然一怔,满是不可思议的望向高挑的柳老,三十万中品灵石、天阶宝器、六品金灵草,前两者容易后者金灵草那可是开拓神识突破金丹神境的最重要引子,光光这一株草原高崇堂曾经寻遍了整个东域也未能找到一棵,是真正的有价无市,光说这一株草药买下一座三百人的城池都不过分!而今日竟然在此出现了。 “已验证过确保是六品金灵草,与杀手五五分成,而我们只要金灵草,另赠杀手两粒三品铸神丹!” 高崇堂渐渐放缓了心态道“对方条件是什么!” “灭翟家满门!”柳老轻轻吐出,声音不大却如九天惊雷直击心神! “翟家?!”亦是心静极好的高崇堂此刻也是忍不住惊呼不已,要知道翟家目前在九安城的地位仅次于高家,虽说高家近几十年来极力隐忍却依旧是不可质疑的大家族,可想要灭翟家满门在此关头上还是远远不敢下手的,不说翟家家主与四位长老尽是神府之境,光是他私生子翟星棋在五岁那年就被沧海书院收为了关门弟子,如今境界不可说,但背景却无人敢撼动! 斟酌许久的高家主沉思许久神情沧桑道“此单玩的够大的,整个九安城能够有如此气魄可以说没有!” 就在这时一只额头金色印花的隼鹰在此处天空盘旋,啼叫之声刺破苍穹! “老酒馆那边来消息了”一直沉默未语的袁沧海此刻声音低哑道,伸手向天上招手,隼鹰宛若利箭般冲破而来,尾翼一转轻盈而沉稳的落在了他手臂之上。 将隼鹰腿部的玉简抽出,仔细查看了一番眉头微皱意味深长的望向高崇堂道“这个九安城难找的气魄之人来接单了!” “什么!” “是哪位强者!” 顿时众人像是炸开了锅似的,满是震惊之意,想不到这小小的九安城竟还有如此气焰冲天的强者! “白金杀手—阿胖!” “我告非!!!”柳中柳与褚庄皆忍不住爆出粗口。 高崇堂不解他俩为何是如此表情,可当众人告诉他这个白金杀手的身世后,也忍不住的七窍生烟,朝天怒骂一声“败家子!!” …… 说什么长生,道什么逍遥,我想要的不过是杀人技罢了! 一夜之间,翟家满门尽被灭门,其家主翟元春头颅被悬挂与南城之上,家主之女翟玲珑下落不明,其叔父一家因外出交易逃出一劫。 翟家老祖翟渊一百零八岁,在今日出关,堂堂万象真人之境站城墙怒吼,势必将其碎尸万段,在沧海书院闭关的翟家私生子翟星棋此刻也是突破神府七境,成功踏入真人之境,势必为家族洗刷冤屈! 而在另一日,四大家族中王家与柳家元老‘王三海,柳文和’尽被袭杀,身死之后身体无任何血肉,宛若被吸噬干瘪的干尸,手法之诡异难以按寻常角度理解! 而这所有的剑矛将指向九安第一家族高家!原因无他,只因高家有这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