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追妻令》 一 “孽女!你这是要气死老夫不成?”苏文宣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下书案,气得怒目瞪向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爹,我不管,您就是不能让沈放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苏觅疲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和父亲争辩了。从她知道苏文宣允诺沈放和尚书府的婚事开始,她就过来请父亲收回成命。 可苏文宣并没有念在昔日情分上答应她的请求。他的态度很坚决。 “你还有没有一点礼数?人家有名字,叫路晚。”苏文宣被气得大咳不止。 “您真得要亲手把女儿的幸福葬送吗?”苏觅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脸上挂着的是未干的泪痕。 “我说过了,你喜欢谁都能行,就是不能喜欢沈放。” “您这是迂腐。”苏觅一时口无遮拦顶撞了苏文宣。 “啪”一巴掌,直接把苏觅扇得头昏脑涨。她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是苏文宣第一次打苏觅,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喜欢上她的兄长。 这是造孽啊!说出去他的老脸该怎么放?不行,他绝不会要将这种事扼杀在摇篮里。 “沈放整整大了你十二岁,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更何况,他是我的义子,你这样做,有违伦理啊!” “爹,我求您,不要让沈放和那个女人订亲好不好?我求您了。”苏觅跪在苏文宣脚边,抓着他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觅儿,认命吧。”苏文宣只希望苏觅这是小孩子心性,不舍得离开沈放罢了。他叹了口气,把苏觅一个人留在了大厅。 苏觅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像失了根的水草。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砸在了地上。 沈放幼时家贫,只能以牧羊为生。苏文宣外出时,意外发现少年天资聪颖,谈吐非凡。他本就是个爱才之人,由于不忍明珠蒙尘,便将沈放带了回来。 苏觅还未出生时,沈放便来了苏家。苏文宣对外称宣称收沈放为徒,实际早已收了他为义子。 苏觅出生之日,母亲难产而死。父亲苏文宣又忙于经商,无暇顾及年幼的苏觅,所以只能把苏觅交给沈放来管教。 当然,沈放没有让他失望。 苏觅自小好读书,琴棋书画便是京城一绝,绣工更是了得。及笄之时,便可担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了。这都是沈放管教有方的功劳。 苏文宣打心眼里器重这个义子。可不知为什么,沈放总是无心儿女之事。十五六岁便有人给他说亲了,他当时却总以要照顾苏觅为由,借此推脱。 这一拖,便拖了十来年,苏觅都亭亭玉立了,沈放还是独身。 苏文宣自然是愧疚沈放的,便托了京城里最有名的媒婆说媒。这事说来也巧,媒婆还未上门,沈放的姻缘便来了。 沈放半个月前去外面给苏觅买桂花糕的时候意外搭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本是无心之举,但没想到这姑娘是尚书路大人的千金,对沈放早已是芳心暗许。于是便乘着救命之恩,来府上道谢。 苏文宣一听说此事,赶忙从店铺赶了回来。倘若路晚和沈放结秦晋之好,必定了却他心头大事。 一来,沈放终于不用独身一人了,了了苏文宣多年的愧疚,二来官商联姻,一定会壮大他的生意,了了苏文宣富甲一方的美梦。 何乐而不为! 只是,苏文宣怎么都没想到,平时温柔可人的苏觅竟会因为此事大闹苏府。是他疏忽了,竟从未发现自己的亲生女儿对沈放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以为苏觅也只是小孩子心性,闹一下就过去了。谁知,并非如此。 苏觅三天两头地来恳求他不要给沈放订亲,丝毫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苏文宣本就信奉那些封建礼教,又怎么会允许苏觅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荒唐之事。 沈放和路晚的婚事板上钉钉。 二 苏觅被软禁了。 幽暗的柴房,苏觅靠着破旧的墙壁不言不语。她为了让父亲收回那个决定,已经绝食两天了。 苏觅知道这样做没用,但她还是想试一下。毕竟她不想放过和沈放在一起的任何机会。 窗户被封的严严实实,苏觅只能靠着回忆和沈放的过往来减轻自己的饥饿感。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把沈放当兄长呢?大概是幼年顽皮,爬到梨树上取风筝摔下来被沈放接住的时候吧。 满地的落花,沈放一袭白衣,犹如谪仙。那是苏觅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沈放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再后来长大一些,沈放教苏觅沏茶和书法,他的每一次靠近都让她欣喜若狂。 苏觅喜欢沈放。沈放开心时,她比沈放还开心。沈放难过时,她比沈放还难过。沈放外出替父亲办事时,她会对他牵肠挂肚。沈放在家陪她嬉戏时,她会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他。 总之,随着长大,她发现自己对沈放的感情越来越浓烈了。 苏觅深知这不是兄妹之情。她自幼饱读经书,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沈放本就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又何妨?再者,父亲所说的,沈放大她十二岁就更不是问题。年龄不该成为她奔往爱情的阻碍。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门吱呀打开,沈放提着饭盒逆着光站在了苏觅面前。 “觅儿,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饭菜,吃点垫垫肚子。”沈放走过来蹲下,把饭菜从饭盒拿出来,摆在了苏觅的面前。 见苏觅没有回话,沈放直接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了苏觅的嘴边。 “你喜欢我吗?”苏觅没有喝粥,而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放。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让人舍不得拒绝。 “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喜欢?”沈放垂了垂眼,淡淡地回应。 “我不是你妹妹。”苏觅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不相信沈放会对她没有一点感觉。 “你是不是不想喝粥,那吃菜。”沈放把勺子放下,又给苏觅夹了一口菜递到嘴边。 “沈放,我喜欢你,过去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喜欢你。你不要娶那个女人,好不好?” “别闹了,觅儿。”沈放有些为难。 “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吗?你要是介意世俗的眼光,我们可以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沈放。”苏觅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一把抓住了沈放的手腕。随着抖动,沈放筷子上夹着的菜掉在了地上。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逃走了,义父他老人家该怎么办?你觉得尚书府会饶过苏家?觅儿,我们不可以那么自私。”沈放看着苏觅,就像看着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很明显,苏觅的话,沈放并没有当真。 “我们可以带着爹爹一起远走高飞啊。” 苏觅还是太单纯了。沈放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觅儿,我们之间隔着礼教,隔着年龄,隔着义父,隔着路晚,不可能的。你只是和我待得太久了,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情。以后,你会遇到一个比我好千倍百倍的人,那时你便会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正视自己的心呢?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两个人的心既是在一起的,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就算不被所有人祝福,也是会努力奔赴到彼此身边的。” “觅儿,你还是没想明白。”沈放把筷子放下,看了眼苏觅苍白的脸,便离开了。 沈放和路晚的婚约照期举行。倒是苏觅因为那次和沈放谈话,变得安静多了。她不再大声嚷嚷着沈放和路晚不能成婚。 没有人知道,冷静下来的苏觅脑子里在想什么。 苏文宣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怕女儿会在沈放成婚当天闹出什么荒唐事,丢了他的颜面。于是,他决定双喜临门,既彻底断了女儿的念想,又能冲走最近的晦气。 三 沈放自和路晚订亲开始,就被路远寿,也就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举荐,成了清河县的县令。而苏文宣为了彻底打消苏觅的念头,便顺水推舟让沈放在他新结识的达官贵胄里为苏觅择选如意郎君。 苏觅对这些事是略有耳闻的。所以当沈放一次又一次以各种借口带那些富家公子哥来苏府的时候,她便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真是无聊至极。她冷眼打量着每位来拜访她的公子,除了不屑还是不屑。沈放似乎也不恼,只是迁就着她各种不识抬举的行为。 “沈放,你是真的想要我嫁人吗?”苏觅的表情毫无波澜,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咋咋呼呼对沈放倾诉仰慕之情的姑娘了。才短短一个月,变化如此之大。 “觅儿若遇得良人,为兄便可安心了。” “好啊。不就是嫁人嘛,有什么难的。”苏觅有些赌气地说。 沈放听到苏觅说要嫁人的话,说不失望是假的。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挪不动一步。 阳春三月,桃花全都绽开了。僻静的石子小路,映着夕阳火红的余光,苏觅一袭华裳赤着脚翩翩起舞。犹如画中仙。 沈放和新来的巡抚大人陈充边走边商谈着政事,却不料被苏觅的舞姿吸引,纷纷驻足。 “京城第一美人的舞姿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陈充看着苏觅的身影如痴如醉。 沈放看到陈充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觅的赤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决定把陈充领到书房去商讨政事,“觅儿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此处不太静谧,巡抚大人可随下官移步去书房商讨。” “觅儿才不是小孩子玩闹。”苏觅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气鼓鼓地瞪着沈放。 “把鞋穿上。”沈放看着苏觅的行为假意呵斥道。 “就不。”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沈放的头被气得嗡嗡作响。小妮子不知道女子的玉足被陌生的男人窥探会发生什么事吗?他觉得自己平日还是太过惯着苏觅了,才让她如此骄纵。 “大人,你快管管哥哥。觅儿只是觉得,大人初来苏府得好好款待。不过那些个好吃的好玩的都太俗气了,衬不上大人的伟岸,就只能亲自跳一支舞,表示苏府对大人的重视。”苏觅轻轻地抓着陈充的衣袖,美目盼兮,我见犹怜。 这是她第一次叫当着别人的面叫沈放哥哥。 “县令大人莫要动怒,令妹此举深得我心。”陈充的话虽是对沈放说的,但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苏觅半分。他的眼里满是轻薄、贪婪。 苏觅平时都是自持清高的,除了沈放瞧不上别人半分。今个却不同以往,愣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陈充,时不时地娇羞一下。 沈放看着苏觅朝着陈充眉目传情的样子,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感。小妮子为了这样气自己值吗? 陈充自那日后,便对苏觅念念不忘,日日来苏府做客。沈放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陈充乃苏觅的良配。 “你和陈充不要走得那么近。”这是沈放当了县令后第一次不带别的公子来找苏觅。 “凭什么?” “就凭他给不了你正室的名分。” “我不介意做他的妾。” “苏觅。”沈放的手攥成拳状微微颤抖,“我把你带这么大不是让你去给人做妾的。而且陈充家有悍妻,你和他在一起,他的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沈放,你要是不想我和陈充在一起,那你就不要娶那个女人。” “你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我就是在无理取闹。”苏觅一脸倔强,丝毫不在乎沈放对自己的说辞。她的眼睛满是真挚,“我喜欢你,沈放。” “觅儿,你可知,满心喜欢是不容易被说出口的。”沈放轻轻吐了口气,似乎是将近日的犹豫踌躇一吐而出,“能说出口的都不是喜欢。” 四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心沉了沉,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原来自己的满心喜欢在他眼里一直是一文不值。 “沈放,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苏觅闭上眼,开始等待他的回答。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等待答案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故事。 沈放的脸别向一边,没有说话。苏觅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沈放又一次拒绝了自己。她抹去眼角的泪珠,转身走向闺房,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沈放看着苏觅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手里流逝了,再也抓不回来了。 自那日后,苏觅再也没有和沈放搭过话。苏文宣看着巡抚大人日日进出苏府,自然是喜悦至极的。见苏觅也不排斥,便商量着把婚事订下来。 七月初七,两个孩子的婚事同时进行,双喜临门。 大婚那天,沈放在苏觅穿凤冠霞帔的时候,来过一次。不知是因为苏文宣在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就只是远远地瞧了她几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苏觅本就是位绝色美人,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容貌显得更为动人。她似乎是瞥见沈放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不知是嘲讽还是惋惜。 那天过后,苏觅去了陈府,路晚来了苏府。 沈放对路晚本就是应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感情的。除了成婚那日,他两共处一室外,沈放一直以政事繁忙为由总是夜宿书房。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沈放因为苏觅夜不能寐。 可苏觅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去了陈府不到七日,便把陈充的心收服的妥妥帖帖。陈夫人本就跋扈,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看到苏觅这等红颜祸水愈发生气,便暗地里使坏对苏觅用了板子。 沈放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不顾路晚的阻拦,快马加鞭赶去陈府要帮苏觅出口恶气时,却发现陈充早就陪伴在身旁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陈充本是极其懦弱的,不知怎的被苏觅迷了心窍,怒斥他的原配,甚至不惜动用家法。 苏觅就只是在那儿浅浅的看着,笑着。似乎面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联。 “既然觅儿没事,那下官就先回去了。”沈放拱手作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慢着。”陈充突然站起来,“觅儿既已嫁来陈府,还希望沈大人注意分寸,莫要叫她的闺名,免得传出去闹了笑话。还有,本官已经打算休了那恶毒妇人,让觅儿来掌管府中大事宜。” “是下官逾越了。沈放在此恭贺苏府大小姐荣登陈夫人之位。”沈放背着身轻轻地说,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夫人现在开心了吗?”听到沈放的话,陈充坐下来看向苏觅。 “不开心。” “哦?这是为何?”陈充听到苏觅的话,皱了皱眉。 “你那该死的原配,把奴家都打伤了。”苏觅揉了揉胳膊。 “那夫人如何就开心了?”陈充的手别过苏觅的手,替她揉了揉胳膊。 “拉去喂狼。”苏觅甜甜地笑着,仿佛这般蛇蝎心肠的恶毒话语和她没什么关系。 陈充看着跪在地上的原配,有些于心不忍,试探地询问了一下:“要不赶出去算了?”“你莫不是怜香惜玉了?既然你心疼她,那你和她一起过吧。” “莫要生气,我的好夫人。喂狼就喂狼,不过是一个贱人罢了。”陈充顺着苏觅的话说。 此时,那原配听到陈充和苏觅的话早就吓得晕倒在地了。沈放的脸气得发青,他怎么也没想到几日不见苏觅成了这般蛇蝎美人。 五 “陈夫人可还记得人性本善四个字?”沈放实在气不过。他转身望着苏觅,眼神里全是怒火。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姑娘,居然会成为这等冷酷无情之人。 “沈大人这是在训斥奴家吗?”苏觅的眼里升起一层雾气,声音带着一丝妩媚。 “下官不敢。”沈放低着头不看苏觅的眼,不知是不屑还是不敢。 “你让我记得人性本善,可这个贱人呢?她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人性本善?”苏觅似乎极力隐忍着,眼眶微微发红。她本就没想着要杀陈夫人,只是在沈放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可他和她在一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终究还是不相信她。 “夫人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沈放,你还不出去是等着本官来赶你吗?”陈充对着沈放呵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竟被沈放气得红了眼眶。 这让他怎么能坐以待毙? 苏觅再也不是那个听着沈放训导,因为喜欢一直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她的身边出现了守护者,在一切不满朝她攻击时挺身而出的男人。 沈放和苏觅已经开始渐渐背离, “下官告辞。”沈放气得拂袖而去。苏觅看着沈放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留恋的表情。 沈放回家后,因为苦闷无处排挤,便在家整整醉酒两日,无心政事。第三天早晨,他依旧喝得酩酊大醉。路晚不顾家丁的阻拦,开始用力拍打着书房的门。 “吵什么吵?”沈放打开门,嘴里含糊不清的询问着,脸微微熏红。 “大人,我爹被巡抚大人连参两本,已经被皇上软禁起来了。你快想想怎么办啊?”路晚哭哭啼啼地诉说着这两日接连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路大人不是向来谨慎吗?”沈放听到路晚的声音就脑壳疼,他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一定是苏觅那个贱人在巡抚大人旁吹耳边风才会发生这事的。”路晚的手用劲绞着手绢,眼神恨不得把苏觅碎尸万段。她在成婚之前就听苏府的眼线说了沈放和苏觅的丑事,她怀疑苏觅那个贱人就是在公报私仇。 “住口,不许你这样说觅儿。”沈放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诋毁苏觅的话。 “觅儿?她都已经成婚了,你居然还敢喊她的乳名?男女有别,大人。更何况你别忘了,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爹给你的,他出事了,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路晚听到沈放对自己的呵斥如同五雷轰顶般。 他怎么可以为了那个贱人来凶她? “怎么?你觉得本官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爹给的?”沈放的语气带着七分不屑和三分玩弄。 “大人,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路晚有些懊悔自己又说错话了。沈放本来就心高气傲,她不应该这样说他的。 见路晚语气缓和下来,沈放才开始思索尚书府的事。他闭上眼睛,大脑飞速的旋转着。 一旁的路晚见他一脸平和,就更着急了。她有些委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自己是如何的命苦。 “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我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沈放皱了皱眉头。 “我要怎么样才算消停?出事的是我爹,不是你爹。” “来人,把夫人带回房去。”沈放没想到堂堂尚书府千金居然会变成一个怨妇。为了不打断他的思考,就只能让人把她带走。 “沈放,你是不是要和那个贱人合伙把尚书府搞垮?”苏觅被带走时瞪着眼睛大喊。 听到路晚的话,沈放气得青筋暴起,没有说话。酒瞬间醒了大半。要是知道这个女人这等麻烦,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娶她的。 陈府。 “夫人,我们这样对尚书府会不会招来祸患?”陈充急得在地上踱步。世人谁不知晓他就是个草包,要不是有这等聪慧的夫人给他在背后出谋划策,他怎么敢在当今圣上面前参尚书府。 “怕什么?那尚书大人本就贪污受贿,鱼肉百姓,你只是把证据呈上去,为民除害而已。”苏觅喝了口茶轻轻地说。 “我是怕那个沈放在背后给咱们使绊子。”陈充自己心里清楚,沈放一直没有升官加爵只是因为无心政治而已,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 陈充忌惮尚书府背后运筹帷幄的沈放。 “坐下来喝口茶安安心?”苏觅朝陈充递过去一杯茶水浅笑道。 “我的好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怎还这般临危不乱?”陈充弯下腰看向苏觅。他的这位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稳了。 此刻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放马上就过来找你了,你等会万不可在他面前露出胆怯的样子。”苏觅把茶杯放到陈充面前。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猜的。”苏觅似笑非笑道。 六 事实上,不到一炷香时间,沈放就敲响了陈府的大门。 “沈大人又来造访,所为何事?”陈充吹了吹手中端着的热茶,抬头问道。 “下官来此,是尚书府一事。”沈放正襟危坐道。 “哦?尚书府的事,与本官有何干系?” “大人,沈放明人不说暗话,恳请您大人有大量放尚书府一马,这里有一千两。”沈放摆摆手,家丁抬上来一个木箱,“待路大人重获自由之时,必有重谢。” “你在贿赂本官?”陈充眯着眼睛看向沈放。 “不敢,下官只是听说巡抚大人新开的钱庄最近亏空,想尽点绵薄之力而已。”沈放来之前就早已把陈充的底细查了个一干二净。 尚书府确实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罪不可恕。但陈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官商勾结,阳奉阴违。 “沈放,你好大的胆子,敢调查本官!”陈充一激动,手中的热茶差点倾倒出来。 “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尚书府犯下的罪自会得到谴责,您又何必趟这一趟浑水?” “这……”陈充有些迟疑。确实,如果不是苏觅,他才不会费尽心思去干这些无聊的事。 “沈放,你可是清河县的父母官,说这话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大厅外传来一阵清灵又妩媚的声音,苏觅一袭浅绿色轻纱长裙款款走进。 她费尽心思要搞垮尚书府,不单单是因为路晚抢了沈放。更是因为,她无意中目睹了尚书府鱼肉百姓的罪行,于心不忍。苏觅着实想不明白,沈放居然会为了路晚想方设法来替尚书府脱罪,他以前可是立志要成为清廉爱民的好官的。 “陈夫人。”沈放抬手作揖,“还望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放过我的岳父大人。”沈放知道,这背后一定是苏觅在指使,就凭陈充脑子里那点东西,掀不起多大浪的。 “兄妹一场?奴家可不记得有你这个哥哥。”苏觅掩着嘴唇轻笑,模样更为动人。 “你如何才能手下留情?” “求我。”苏觅越过沈放直接坐在了陈充的怀里,好生妩媚。 “陈夫人,沈放求你,放过路府。”沈放起身低着头,模样有些恭顺。 “不够真诚。”苏觅的手揽上陈充的脖颈,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沈放半刻。 “沈放求你。”沈放的双腿慢慢弯下,跪在了苏觅面前。 苏觅看着沈放的举动,脸色变得冷凝起来,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了那个女人下跪。真够讽刺的,这样刺眼的一幕她竟然会担忧他的自尊受到伤害。 “不玩了,没意思。”苏觅的头抵在陈充的胸前,声音有些沙哑,“你回去吧。尚书府不会有事的。” 直到沈放离开,苏觅的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夫人,就这样放过他们?你知道我搞那些罪证花了多少财力物力吗?”陈充忍不住呵斥道。他看不惯苏觅对沈放的态度,暧昧又纵容。 “我累了。”苏觅从陈充的腿上下来,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没有陈充的举证,尚书府不过几日,便又辉煌如故。路大人得知他在软禁这段时间,沈放替他跑前跑后,便更喜爱这个女婿了。于是,开始暗地里帮沈放打点,扫清晋升之路的一切阻碍。 苏觅这边就没那么好了。陈充因为尚书府的事同她生了嫌隙,总是日日留恋那烟花之地。沈放从苏文宣这儿听到苏觅的近况时,内心有些苦涩,却碍于颜面不能有什么表示。 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就被打破了。 陈充死了,死在了苏觅的房间里。沈放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刚忙完政事。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了,而是洲刺史了。 “放儿,这该如何是好?觅儿的嫌疑最大,已经被关押起来了。”苏文宣急得说话都磕磕绊绊。 “义父,别急,我先去看看。”沈放听到苏觅出事的那一刻,头脑一阵眩晕。他实在不敢想象,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时会有多害怕。 沈放通过打点狱卒,见到了被关押的苏觅。她的衣裳有些撕烂的痕迹,脸有点脏,但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仿佛,正在经受牢狱之灾的不是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觅儿。”沈放热切的询问。在他眼里,此刻的苏觅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夫人,而是他心尖上那个单纯的小女孩。 “人就是我杀的。”苏觅轻轻地说,语气没有一点波澜。 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放蹲下来,抓住苏觅的肩膀说。 “沈放,我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苏觅靠着墙,一副已经看淡生死的样子。 “觅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放紧盯着苏觅,眼里满是急切。见苏觅一直不说话,他就凑上前去,在苏觅耳边轻轻说:“只要你能活着出去,我娶你。” 言外之意,只要苏觅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就冒天下之大不讳娶她。她本就是他宠大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安然无恙。 只是现在她一心求死,唯有给她生的希望才可以。 苏觅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娶我为妻吗?” 沈放的眼神有些躲闪,没有说话。因为现在他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到,实在没有底气可以向苏觅保证。 他会娶她为妻,但不是现在。 “沈放,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苏觅的头别向一处,不再看沈放。她曾经仰慕着的,是一身浩然正气,行事果断的沈放。而不是面前这个贿赂别人,行事优柔寡断的沈放。 他变了,她也变了。 “不管你有没有杀人,我都会让你活着出去。”沈放只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第二天,新上任的李县令提审苏觅,沈放陪审。 “苏氏,你为何要向巡抚大人行凶?还不快速速招来。” “一时争执,失手杀人而已。”苏觅跪在地上,一脸的云淡风轻。沈放知道,苏觅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他是不会让她达成所愿的。 “苏氏,本官听闻,你已怀有两个月生孕。如此不顾及腹中胎儿,一心求死,可是另有隐情?”沈放突然开口,打断了李县令审问的节奏。 苏觅看着沈放,一脸愕然。她怎么可能怀有生孕?虽然已成婚二月有余,但那陈充从未近过她的身。 “民妇没有身孕,也没有隐情。”苏觅不知道沈放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也不想知道。 “有无身孕,一验便知。”沈放摆了摆手,旁边一个郎中走到苏觅跟前,替她把脉。 “回禀大人,苏氏确已怀孕两月。” 苏觅朝着沈放狠狠瞪了一下,她突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本官来之前曾去巡抚大人府上走了一遭。据府上仆人告知,苏氏平日和巡抚大人情意浓浓,且又刚好怀有身孕,是没有杀人动机的。巡抚大人被剪刀刺死在苏氏房间,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沈放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再者,当日苏氏本打算和巡抚大人回苏府拜访苏老爷的,又怎会故意杀死巡抚大人,露出马脚?” “此案疑点重重,本官一深究,果不其然,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苏氏身边有一贴身丫鬟,名为翠儿,是巡抚大人偶然施救的一位卖身葬父的女子。本来,那翠儿以为,巡抚大人会带她回去做妾,从此一步登天。谁曾想,苏氏正得盛宠,又突然怀有身孕。巡抚大人一时高兴,就安排她在苏氏身边当贴身丫鬟。可那翠儿,并不感恩这来之不易的生活,而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那日巡抚大人和苏氏郎情妾意的场景,深深刺激了翠儿。于是,她趁巡抚大人不注意,便准备用剪刀刺死苏氏和她腹中的胎儿。谁知,巡抚大人突然出现,替苏氏挡了一下,便酿成了灾祸。” “而苏氏一心求死,正是因为她最爱的夫君倒在了她的怀里,她想同巡抚大人一起共赴黄泉,做一对苦命鸳鸯。” 所有人都听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沈放已在暗中替苏觅洗脱了罪名。 八 “苏氏,刺史大人说得可是实情?”李县令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被沈放这么一说,他也分不清陈充到底是不是被苏觅所杀。 苏觅抬眼看着沈放,眼里多了几分复杂。他竭力为她洗清嫌疑,到底是因为男女之爱还是兄妹之情?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苏觅隐隐觉得自己陷在沈放的柔情中,出不来了。 她突然想起,嫁给陈充的那天晚上就后悔了。当陈充掀开她的大红盖头时,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她害怕。 “自苏府一见,我便对苏小姐倾心了。”苏觅的脸在蜡烛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精致小巧,陈充的指腹忍不住去摸她的脸。 “就只是倾心?” “瞧我,娶到你都欢喜的不会说话了。”陈充虽说着话,手却不安分地开始朝苏觅雪白的脖颈探去,“我喜欢你。” “有多深?”苏觅盈盈一笑,玉手抬起轻轻抓住陈充的手。 “自是打心眼里喜欢的。”陈充的眼里泛着深情,盯得苏觅心里直发毛。 “可觅儿不喜欢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苏觅略微侧身,假装生气。她必须想法子脱身。 “哦?”陈充发现苏觅像一只小猫,总是不经意挠得他心痒难耐。 “觅儿认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夫妻本态。” “你是要我休了夫人?” “觅儿不敢。”苏觅仍然不愿意转过来看陈充。 “夫人性格本就彪悍,容我再想想。良宵苦短,我们还是早些歇息为好。”陈充把苏觅的身体板正,准备解开她的衣衫。 “大人,我们玩个游戏吧。”苏觅必须赌一下了,赌陈充对她的感情是喜欢还是占有。 “什么?”陈充发现,像苏觅这种既有美色又有趣的女子世间极为少见。 “你何时将我扶正,我们便何时圆房。” “可那样,我有什么好处呢?” “觅儿想趁这些日子,把那孔雀霓裳舞好好研习,待到那日为大人表演,如何?” 陈充虽是草包,却也知道那孔雀霓裳舞因保存不完整,便无人能跳。若是能因此一睹美人风采,自是划得来的。 反正,苏觅迟早是他的。 “好。那和衣而睡,不算违规吧?” “和衣而睡,大人是要给觅儿补偿的。”眼下圆房之事虽已解决,但苏觅悬着的心还没彻底放下去。 “什么补偿?”陈充发现,眼前的美人是想要把他榨干才肯作罢。 “七日之后再告诉你。”苏觅调皮地眨了眨眼,便找了处地方躺下去。 之后,陈充的原配故意给苏觅使绊子,她便顺水推舟成了陈夫人。陈充也提过和她圆房,她借身体不适推脱了。那一日,她终于说了和衣而睡的补偿,便是让陈充把尚书府的罪证呈给圣上。 “该拿你怎么办呢?”陈充对苏觅倾心,确是因为她的美貌。可后来日渐相处中他便深深地被她的古灵精怪所吸引,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要求他。 他喜欢她,所以总是依着她。哪怕不能碰她,哪怕去和尚书府作对。 可是,他受不了苏觅喜欢别的男人。他辛苦搞来的罪证,被沈放一句求情就不作数了。她处处为那个人着想,却忘了她的本分。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人啊,却总是和那个不相干的人眉来眼去。 所以在夜夜留恋烟花之地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忘不掉苏觅。于是,便在清晨回到陈府,企图和她有夫妻之实。 没想到她用了剪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争执之中,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剪刀刺入了他的身体。 哪怕是死,陈充也在护着她。 苏觅的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她本打算自行了断的。但无奈对沈放还有一丝留恋,便想着对此事供认不讳,顺势再见他最后一面。 九 苏觅的眼仿佛一许深谭,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苏氏,本官再问你一次,刺史大人说得可是实情?”李县令此时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沈放的眼神频频传向这边。 他摆明就是想救苏觅。区区县令又怎敢违背他的命令?只要苏觅点头,便可避免牢狱之灾。 “是。”苏觅看着沈放,轻轻地吐出了那口浑浊之气。她还贪恋着他,她还不想就这样死去。 最后,苏觅被无罪释放。 “你救的是一个杀人犯。”苏觅坐在马车里,面露倦容。沈放的眼神紧盯着她,脸阴沉沉地,没有说话。 “沈放,不管你信不信,陈充确是因我而死。”苏觅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沈放没有说话,而是倾身而上吻了她娇艳欲滴的粉唇,霸道地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苏觅的手企图推开他,可因着力气小变成了欲拒还迎。 沈放的手轻握着苏觅的腰,他发现她远比看着还要瘦弱单薄。苏觅在一次次挣脱不开后,开始顺从、臣服。她的手轻轻勾住他的脖子,马车里弥漫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沈放不知吻了苏觅多久,才肯作罢。苏觅的气息有些混乱,她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会娶你。”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突然怔住。她想要的是他发自本能地说爱她娶她,而不是对她的行为作出预判。 “你没必要这样的。”苏觅抬头,泪眼婆娑。 沈放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向苏觅解释,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伤心并非他的本意。他想娶她,从来都不是因为责任。 他也喜欢她。 只是他曾向苏文宣暗示过此事,苏文宣不同意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以性命相要挟,要沈放娶路晚。 沈放知道,在苏文宣眼里,一文不值的自己配不上金枝玉叶的苏觅。 他何尝不想在她吐露爱意时说爱她,只是他不能。义父对他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他不能忘恩负义、狼子野心。 大婚那天,他看到凤冠霞帔的苏觅上花轿,心如刀割。成婚当夜,他弃新娶的娇妻于不顾,在巡抚府外站了一夜。 他救尚书府,并不是因为路晚,而是因为他发现苏觅在着手调查关于尚书府贪污受贿、鱼肉百姓一事。 尚书府家大业大,有那么厚的根基,岂是苏觅可以凭一己之力可以扳倒的。他只能先借机取得路大人的信任,再暗地里想办法找到更大的罪证。 那日,听闻她入狱,他痛恨自己没能把她留在身边。这次能救出来,实属走运。可在官堂之上,所有人都看出来他有意救苏觅,回到苏家又会为她招来灾祸。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招来灾祸。他必须想方设法护她周全,所以他不能向她解释那么多。 “我会娶你的,相信我。” 苏觅又重新回到了苏家,以陈充遗孀的身份。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贱人?”路晚看到苏觅回了苏府,就开始对着沈放撒泼。 “住嘴!” 沈放的拳头紧握着,沉着心把苏觅安置到了最偏僻的一处厢房,连苏文宣面都没见。明眼人都知道,如今苏府今非昔比,当家的只有沈放一人。苏文宣自然没有机会见到他的女儿。 沈放不想让苏觅因为别人的刺激而变得低沉,索性眼不见为净。 “你能留下吗?”苏觅在沈放临走之前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成佛,便成魔。她活着本就是因为他,若他不在她身边,还不如去死。 “我会来找你的。” 十.十一 “那你什么时候会来?” “晚上。”沈放必须先去劝慰好路晚,免得她做出什么伤害苏觅的事。而苏觅这边,自是不能离人的,他只能先安排几个心腹,晚上再过来。 “沈放,倘若有一天你累了,尽管说出来,我不会拖累你的。”苏觅对沈放的爱,因为陈充的死,早就变得不纯粹了。 她一直在生与死的边界飘荡,只要沈放开口说厌倦,她立刻会选择离开,不再有半分留恋。 “傻瓜,说什么呢!好生歇息,我晚上就过来了。”沈放抚了抚苏觅的头,便离开了。 “你还知道过来啊?我还以为你会醉生梦死在那个贱人房里。”路晚快被沈放的所作所为逼疯了,她现在就像一个妒妇,没有半分端庄可言。 “我要纳她为妾。” “沈放,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告诉我爹。”路晚听到沈放的话就气得抓狂,她是哪点比不上那个苏觅,居然会沦落到和她抢男人。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已经决定了。”沈放的语气很平缓,仿佛在拉家常一样。 “你要是娶她,我就死在你面前。” “想死就死吧!这次谁也干涉不了我的决定。” “沈放,你混蛋!”路晚用力捶打着沈放。 “你不是喜欢我吗?连这点小事都容忍不了。”沈放的大掌用力抓住路晚的手腕,语气有些轻佻。 是啊,自成婚以来,沈放从来就没进过她的屋里。出嫁从夫,她不能总靠着尚书府,也得为自己以后打算。 更何况,上次便是沈放这个女婿救了尚书府,凭着这份恩情,她也不能和他撕破脸皮。 “奴家可以答应让大人纳妾,只是,大人什么时候能让奴家有个念想啊?我们已成亲那么久了,再不生养个孩子,爹爹该说我们无能了。”路晚的左手攀上沈放的脖子,另一只手试图解开他的衣衫。 外套褪下,路晚踮起脚尖欲亲吻沈放的唇。沈放似乎早已察觉,头微微偏向一侧,不着痕迹的拒绝了,“我今个儿乏了,改日吧,定圆了你的心愿。” 路晚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强颜欢笑着说:“还望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放离开的时候,头都未回一下。他着实想不明白,尚书府教出的千金居然是这等水性杨花的货色。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这门亲事。 沈放晚上来得很晚,他必须掩人耳目,不给苏觅带来一丝祸患。他以为苏觅早就会在床上歇息,没想到她一直坐在窗边等他。 “夜里凉,怎么还开着窗?”沈放进来把披风轻轻披在苏觅身上。 “你来了。”苏觅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些苍白。 沈放过去把窗关上,将苏觅扶到床上,“快睡吧,很晚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苏觅很羸弱,给人一种一碰就碎的感觉。 “那你躺里边,我躺外边。”沈放脱下鞋子,把被子盖到苏觅身上。两个人躺下来,各怀心事。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夜深人静,苏觅看着沈放,泪珠忍不住下流。这是她出狱后,第一次把自己的情绪释放。 “傻瓜,怎么会见不到呢?我一直在你身边。”沈放的大手抚上苏觅的脸,为她拭去泪水。 “我真的好害怕……” “我在你身边。别怕,我在你身边。” “沈放,你就是个混蛋!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说娶我,非得在我身名败坏之时才挺身而出?”苏觅轻声哽咽,沈放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对不起。”沈放沉声道,“觅儿,对不起。”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现在和我共处一榻是要遭天谴的。”苏觅呢喃着。 “他已经死了,我会娶你。”沈放的鼻尖全是苏觅的体香,烈火在胸腔熊熊燃烧着,躁动不安的是他的心。 沈放是个定力十足的人,只有在面对苏觅时才会乱了阵脚。 苏觅一直在哽咽,沈放只能笨拙地替她拭去泪水。 “乖,不哭了好不好?” “你对她也是这样吗?”苏觅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沈放的动作瞬间僵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你们可有圆房?”苏觅紧接着又问了句。刚说完她便忍不住冷笑,自己是在期盼什么吗? 他们是夫妻,又怎会没有圆房。 “你很在意我和她的事?”沈放冷静下来,努力平稳住自己的气息。此刻,他竟然觉得躺在旁边的小妮子有点可爱! “我只是觉得,你若曾被别的女人沾染过,此刻又这般对我,我会觉得……” “什么?”沈放明明知道,怀里的小丫头吃醋了。但还是忍不住循循善诱,惹她把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我会觉得,脏。” “那要是我们没有呢?”沈放勾了勾唇。 “啊?” “我从来没有和路晚同床共枕过。” “怎么可能?” “那你和陈充都没有圆房,我为什么要和路晚同床共枕?”沈放挑了挑眉,眼眸如曜石般吸人。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她同陈充的事,无第三人可知。沈放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入狱那天,身穿翡翠烟罗绮云裙,衣袖、衣领、裙摆残破不堪,明显是被人撕过的。发髻稍显凌乱,身上一股怡红楼的胭脂俗粉味,你向来清高,自不会去那种地方。我猜得没错的话,是陈充从怡红楼回来后,对你欲图不轨,你苦苦挣扎,拼死反抗,最后陈充死在了他自己的欲望里。” 苏觅以为沈放会说,陈充因她而死。没想到,他会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维护她。她对他的爱意又浓了三分。 “沈放,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沈放心想,若是她问他是否爱她,这次他一定如实相告。 “你最后一次来巡抚府,我穿的什么衣衫?” “什么?”沈放皱了皱眉,他着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你没听错。” “浅绿色轻纱长裙。这有什么好问的?” “沈放,我现在可以无比确信的是,你爱我,而且远比我爱你还要爱的深沉。” “觅儿……” “让我说完。”苏觅深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拒绝我,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道理。和陈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思念你。虽然这样讲,显得我有些水性杨花。” “我不许你那样说自己。”沈放的手覆上苏觅的唇,在他心里,苏觅永远都是高雅圣洁的。 “我爱你,沈放。”苏觅盈盈一笑,纤纤玉指缠上沈放的腰身。依着她对沈放的爱,也只能依稀记起沈放来牢房探望他所穿的衣衫。可眼前地这个男人,他什么都记得。他注重的细节远比她多得多。 若这般在意她的人都不爱她,那什么又算爱呢? 许是被苏觅撩骚的受不住了,沈放的大掌从她的唇移到她的胸前,解开她的衣衫。苏觅的双颊泛上淡淡的潮红,白净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件鹅黄色的肚兜。 沈放欺身将苏觅压在身下,随即用力一扯,撤掉了她身上的肚兜。 苏觅的玉手从沈放的腰间一路向上,勾住他的脖颈。娇艳欲滴的红唇袭上沈放削薄的凉唇,床幔落下,床帏内一片旖旎风光…… 十二 清晨,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声,沈放被吵醒了。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妙人,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眼底便是止不住地笑意。 沈放情不自禁地吻了吻苏觅的秀发,替她用被子掩住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肌肤。苏觅的眼皮微微颤动,他知道她要醒了。 “你在偷看我?”苏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以前只知道你温柔明丽,今天才发现你如此美艳动人。” “所以是不是更离不开我了?” “是。”沈放的手伸进被窝,朝着苏觅的腰间捏了一把。 “别闹了,该起床了。”苏觅作势要起床,却被沈放一把拉倒怀里。 “再躺会儿。”沈放紧紧揽着苏觅的腰身,以至于她都能听到他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你今天没有政事要忙吗?都日上三竿了。”苏觅抬手摸了摸沈放下巴的胡渣。 “有啊。” “那还不起床?” “你就是我的正事。”沈放实在是不忍心放开怀中的尤物,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 “好啦,快起床。我们来日方长。”苏觅推搡着沈放起身,她自己也坐了起来。 “想让你帮我穿。”沈放拿着衣衫,看向苏觅。 “夫人饶命……”窗外传来丫鬟的哭喊声和棍棒交织的声音。 “你这个贱人!敢偷我东西不敢认?”路晚恶狠狠地骂着,暴躁的声音传遍整个庭院。 沈放听到窗外的嘈杂声,忍不住皱了皱眉。他都让苏觅搬到这里了,路晚居然还是跟了过来。 “觅儿,你在房间待着,我出去解决。” “无妨。”苏觅聪慧过人,自是明白路晚在指桑骂槐。她勾了勾唇,笑道:“总不能事事靠你,我也该学会长大的。” “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沈放和苏觅起床洗漱后,便开了门去了院子。路晚正在朝着丫鬟恶语相向,见沈放和苏觅过来,便喊得更大声了。 “发生了何事,非要在觅儿这里喧哗?” “大人,这个贱人要偷我娘传给我的玉镯,被我当场抓获。”路晚的手虽是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可眼睛却是看着苏觅的。 分明是指桑骂槐! “被你抓获,惩罚便是。为何要在此处喧哗?” “大人,这臭丫头正是别苑的人。奴家这般,正是打狗看主人呐。”路晚似笑非笑道。 “姐姐,不瞒你说,这丫头我刚来便注意到了。” “哦?”路晚觉得此时正是好时机,冲着地上跪着的丫头恶狠狠地说道:“你偷我玉镯可是有人指使?” 地上跪着的丫鬟见风使舵,立马说:“还望夫人明察,奴婢确实……” “确实受人指使。说,是谁让你在我的茶里偷偷下药的?”苏觅眯了眯眼,露出了不明深意的微笑。 “竟有此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沈放听到苏觅的话,直接把所有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 苏觅轻轻拍了拍沈放的手背,示意没事,接着又说道:“我早就想收拾这个贱人了,一点都见不得我好,今天多亏了姐姐,才扬了心中这口恶气。” 路晚的脸顿时黑了三分,谁是她的姐姐?这个女人也太给脸不要脸了,见苏觅把事情又推到她的身上,她不得不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大人,既然如此,那就用家法处置吧。” “大人饶命,夫人饶命,小姐饶命。”地上跪着的丫鬟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好几下。她觉得路晚可能要丢掉她这个棋子了,她该怎么办? “小丫头,求人都不好好求。”苏觅松开沈放的手,微微俯身,用食指轻轻挑起丫鬟的下巴:“我也是夫人,大人即将娶过门的夫人。”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路晚早就将苏觅千刀万剐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未成婚便不知廉耻地承认夫家。更何况,她就算嫁给沈放,也是不上台面的妾,又怎可自称夫人。 “奴婢知错,恳请夫人救我一命。”丫鬟看着苏觅轻轻勾起的唇,突然觉得事情还有一点转机。 她不想给路晚卖命了。路晚拿她在苏府的前途威胁她,让她在别苑演一场戏,把偷玉镯的事嫁祸给苏觅。可眼前,路晚翻脸不认人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个新夫人身上。 “给未来夫人下药,偷……”苏觅故意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偷尚书府的玉镯,哪点值得本夫人救你?” 苏觅话里有话,根本不把路晚放在眼里。 “夫人,奴婢是被……”丫鬟抬头看了眼路晚发青的脸,“奴婢是被大夫人指使的。” “你可是所言属实?”沈放打从一开始就看出路晚使的小伎俩了,只是苏觅说要自己解决,他才没有插手。 十三 “奴婢所言属实。”丫鬟可怜兮兮地望着沈放和苏觅,企图得到他们的怜悯。 “姐姐,妹妹拿你当亲嫡姐对待,你为何要设计陷害妹妹?”苏觅咬着嘴唇,一脸煞白。 她的演技极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苏府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苏小姐,你若真拿我当亲嫡姐,又怎会让我的相公夜宿你这处?有哪个妹妹会勾引自己的姐夫?”路晚看到苏觅故作姿态,便忍不住说了实话。 “哦?我和沈放自幼情投意合,姐姐和他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若说是勾引,也应是姐姐勾引妹妹的相公。” “你这个贱人,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路晚听到苏觅的话,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来,准备撕打面前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路晚。”沈放的身体突然横档在苏觅前面,一把捏住路晚的手腕,“此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为何不肯放过觅儿?” “大人,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护着一个外人?” “她不是外人。”沈放的眼里满是寒冰,握在路晚手腕上的力气逐渐加重。 “那她是你的什么人?妻子?”路晚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你把我当什么?” “别胡闹了。”沈放招手唤来院外的小厮,“夫人受了刺激,神智有些不清,快送她回房休息。” “我不回去。你是想让巡抚大人的遗孀成为你的平妻吗?我之前答应让你娶她,只是让你娶她做妾。妻,除非我死了。否则,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妻。” 苏觅听到路晚刺耳的话,不屑地勾了勾唇:“是么?” “你想当平妻,不可能。”路晚生怕苏觅不相信似得,又重复了一遍。 “路小姐说的没错,我不可能当平妻的。”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我要当也是当正妻。平妻,我不稀罕。”苏觅将头探到路晚的耳侧,娇艳红唇一张一吐之间说出了一直想说的心里话。 “不要脸。”路晚似乎是被逼急了,丝毫不注意自己是尚书府千金的颜面,“你就是不要脸,总是勾引有妇之夫。先是巡抚大人,再是刺史大人,下一个又是谁呢?你这个狐媚样子,说不要脸都好听了,克死巡抚大人,又跑来府上缠着我相公,真是个贱人。” “路晚,你闭嘴。还嫌事不够乱吗?”沈放转身瞥向小厮,“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夫人回去。” “路小姐,拭目以待。”苏觅完全没有理会路晚,仍是一脸云淡风轻。 “夫人,请。”路晚离开时,看了眼旁边满脸冷漠的男人,心中满是苦涩。她为他不顾父亲的反对下嫁,她帮他走关系升官加爵,她拼命地做他的贤内助,到头来,却换来他的苛责。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苏觅回房间后,坐在床上一直不说话。沈放过来坐到她旁边,她也不搭理。 “觅儿。” “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干嘛一直不讲话。”沈放的粗粝的大手抚上苏觅的玉手。 “不想说话。”苏觅挣开沈放的手,整个身体偏向床头。 “乖。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不重要,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好的。”沈放从背后轻轻地环住苏觅,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好了,我没有不开心。”苏觅微微侧身,吐了一口气轻轻说:“其实她说得对,我总是在和有妇之夫做纠缠,不管是你还是陈充。” “那不过是表面罢了,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妻。” “你说,如果我当时不嫁陈充,你不娶路晚,那该多好?肯定是令人艳羡的一对。” “现在也挺好,我有权有势,你只需安心在家做你的美娇娘就好了。”沈放轻轻咬了咬苏觅的耳朵。 “沈放,我不想当被圈养的金丝雀。”苏觅是在试探,也是在将心里的心意告诉沈放。 “我知道。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忙完,我就辞官,陪你周游四海。” “你不会觉得很可惜吗?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权势。”苏觅挣开沈放的怀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放。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放弃这大好前程。 “我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你不开心,要这滔天的权势有何用?” “有你这句话,我便开心了。” 十四 沈放还未和苏觅温存几日,便被一封急件派去昭城治理旱灾。苏觅只能日日倚着斜窗看云起云落,数着指头盼沈放能早日归来。 那日是个阴雨沉沉的早晨,苏觅对着镜子正在梳妆,路晚便带着家丁冲了进来。 “姐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苏觅轻轻地将盒子里的胭脂点了点,均匀地涂在了脸上。 “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送去衙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觅觉得路晚一大早起来就跟神经病一样。 “我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妹妹愚钝,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如果姐姐非要这样执迷不悟地陷害妹妹,沈放回来一定不会饶掉你。” “饶不掉谁还不一定呢?”路晚嗤笑,转身朝身旁的家丁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动手等着本夫人请你们?” 这些家丁原本就是苏家的,自是不敢对苏觅动手,但最后迫于路晚的压迫,只能走到苏觅面前,示意她同他们去衙门走一遭。 苏觅见此情景也不慌,只是淡定地笑了笑:“既然路小姐那么想看我出事,那就走呗。” “小晚,你能否看在老夫和放儿的面上不和觅儿计较?”苏文宣在前院听说了路晚来找苏觅的茬,便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父亲,这事……小晚做不了主。”路晚在苏文宣面前倒是装得一脸温顺。 “觅儿怎么说,也算你的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苏文宣上次见苏觅还是在衙门,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到自己疼爱的女儿去那个受罪的地方,只能想方设法替苏觅开脱。 “父亲,妹妹她年纪这般小,私生活便如此混乱。大了还得了?大人在外处理政事,我在家替他管教妹妹,才好。” “小晚,觅儿以前做的那些让你不顺心的事,为父替她向你道个歉。看在我这么大年龄还央求你的份上,就放过她吧。”苏文宣在路晚面前彻底放下了架子。毕竟苏觅能走到这一步,和他硬拆散那段有违伦理的感情密不可分。 “父亲,听你这意思,是小晚在无理取闹了?”路晚最看不惯的就是所有人都偏袒苏觅,凭什么?她也配? “不是,为父不是这个意思。”苏文宣见自己越描越黑,便只能愈加慌张的解释。 苏觅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一直放低姿态同路晚讲话,心中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真的好难过! “爹,我没事。”苏觅忍住心中的苦涩,同苏文宣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路晚,邪魅地勾了勾唇:“如果这次你没搞死我,那我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臭丫头,好大的口气。”路晚的字里行间满是挑衅,她抬眼瞥了瞥周围的家丁,“还愣着干什么,送她去衙门。” 就这样,苏觅被路晚一行人风风火火地送去了衙门。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她知道沈放会来救她的。 李县令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皱了皱眉。她这是把衙门当她家了吗?三天两头犯事。 “苏氏,你这是为何?” “大人。”路晚站出来解释道:“巡抚大人尸骨未寒,苏氏本应该守孝三年。可昨夜,我府里的丫鬟无意中发现苏氏和一地痞无赖在闺房厮混。我听闻后赶去制止,谁曾想她反而倒打一耙,目无尊长。沈大人远在昭城,我这个家嫂说话又没有份量,就只能把她送来衙门让您管教。” 苏觅听到路晚的话眯了眯眼,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会说瞎话?她什么时候同别人厮混了? “路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诬陷我?” “哦,对了。大人,苏觅因着同那地痞流氓厮混,便流掉了巡抚大人的遗腹子。这更是罪加一等。不信的话,你找郎中可以验一验。” “哦?苏氏,沈夫人说得可是实情?” “不是,她在诬陷我。”苏觅的语气出奇的平稳,“我从来没有同人厮混,我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一验便知。”路晚冷笑道。 郎中还未半柱香的功夫便赶来了,“大人,苏氏的确没有身孕。” 十五 “苏氏,此情此景你还要作何解释?” “民妇的确没有身孕,可路小姐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别人厮混呢?”苏觅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因为被人揭露没有怀孕的假象感到恼怒。 “来人,把他给我带上来。”路晚勾了勾唇,“贱人,这下人赃并获了。”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被押了上来。苏觅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有何来厮混一说?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不用脑子都能猜到。 肯定这个男人会一口咬定自己是她见不得光的情人,路晚顺势在火上浇油污蔑,让自己有口难说! 既然这样,何不先发制人!免得落到路晚为她设定的圈套,生不如死! “大人,民妇有话要说。”苏觅虽然跪在地上,背却是一直在挺直的。 “哦?” “自从巡抚大人枉死,民妇便知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如今哥哥不在,所有人都在欺负我。恳请大人先将民妇幽禁在云山寺,等哥哥回来再做定夺。” “听妹妹这意思,是本夫人冤枉了你不成?” “是。” “你这个贱人,再说有一遍?这次可是人赃并获,由不得你不承认!”路晚最看不惯的就是苏觅装柔弱,她看到苏觅这番做作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脸。 “大人。”苏觅并不理会路晚的话,只是一直楚楚可怜地望着李县令。她知道,就算沈放不在,她的身份、她的美貌是她最大的底牌。 只要她想活,便可以自救! “那要不……就先关押在云山寺。”县令早就听说苏觅是京城第一美人了,上次因为沈放在场,他都不敢看这美人一眼。 如今细细打量,可谓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若将这美人据为己有,那日后生活岂不美哉?更何况,还可以顺便仰仗沈放这个兄长的权势,从此仕途无阻。 “大人,你这样断案不怕我在我父亲那告你一账吗?”路晚见李县令突然动摇,气得直咬牙,恨不得吃了苏觅。 “这……”县令有些犹豫。他想霸占美人,却也怕尚书大人。 “大人,我没有同人厮混,这都是路小姐在诬陷我。” “妹妹,口说无凭。”路晚一脸幸灾乐祸,今天她终于可以拔掉这个眼中钉了。 “大人这就是证据。”路晚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一张令牌,是沈放临走之前留下的。 众人看到苏觅手中的令牌,吓得赶忙跪了下来。这是沈放之前陪皇上微服私巡时护驾有功,皇上特意赏赐他的。 而如今,令牌出现在苏觅身上,不用想都知道,沈放对这个妹妹的喜爱的程度比对路晚的感情高出不是一丁半点。 县令有些慌张:“既然如此,那就先暂时将苏氏关押在云山寺,等刺史大人回来再做定夺。” 苏觅满意地笑了笑。旁人听起来她在画地为牢,但实际上她是在保护自己。云山寺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寺庙,当今皇上的七弟,逸王,在那里带发修行。只要她待在云山寺,路晚再企图作什么妖都没法子伤害到她。 她只要在那里乖乖地等到沈放回来,便就可以了。 十六 “既然想去云山寺,那我就祝你在那里能削发为尼。”路晚留下一句嘲讽的话便离开了。 苏觅听到路晚的话也不恼,只觉落得清静。只是,云山寺地处偏僻,她在马车上睡了一觉,悠悠转醒还没到。 “小师傅,还有多久才能到?”苏觅将头探出马车外问道。 “夫人,前两天下了雨,路不好走,估计晚上才能到。” “哦。”苏觅听到车夫的话不禁勾了勾唇,用手捏紧了袖子里的匕首。就算地处偏僻,地湿路滑,也不该赶这么久的路还未到。她之前能提出在云山寺闭门思过,自是打听过云山寺的。 从城内去云山寺的话,两个时辰足以赶到。可如今,这个车夫一直找借口拖延时间,让她不怀疑都难。 “到前面停下吧。”苏觅觉得自己必须得想办法下车了,不然被带去更偏僻的地方想跑都跑不掉。 “夫人,还没到呢,下到这里也没地方去。县令大人让小的送你到云山寺,恕小的不能从命。”车夫回答完苏觅的话,反而把车驾得更快了。 苏觅见车夫驾车的速度更快了,蹙了蹙眉,将车帘揭起来观察外面的路势。她不能莽撞地直接把刀架在车夫脖子上,威胁他停车,免得他狗急跳墙和她同归于尽。 此刻,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趁马车拐弯的时候,跳车! 车夫怎么都没想到苏觅会不要命的跳车。中午路晚离开的时候,给了一笔钱打点他,让他把苏觅带得越远越好,最好能让她永世不得回京。 他是个粗人,就只能把苏觅一直往山里带,他以为这个富家小姐不会怀疑的,毕竟云山寺也在山里。可如今,竟然露出马脚了。等到他发现苏觅跳车,停稳后下来去找苏觅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苏觅躲在树后面,用左手揉了揉手腕,偷偷看了眼四处找人的车夫,便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除了琴棋书画一绝,自小在沈放的鞭策下,也略微会一点武术方面的雕虫小技。跳马车有什么可以难倒她,她小时候还跳树呢!只不过那次是她爬到树上取风筝,不小心掉下来,被沈放接住了而已。 现在天越来越黑,她必须赶快去云山寺,否则万一被深更半夜蹿出来的土豺狼虎豹刁了去,那就坏事了。 苏觅赶了好久的夜路,脚都磨出血了,才看到山顶露着的那一两点星光。她知道自己马上要到了,可突然撑不住重重地朝地上倒去。 梦里她看到沈放带着她最爱吃的桂花糕回来了。他治理旱灾有功,皇上答应让他和路晚和离,同她成亲……这个梦很沉,很美,以至于她都不舍得醒过来。 “姑娘……姑娘……”一个清冽的男声在苏觅的耳边一直萦绕。苏觅想睁眼看清来人,却又始终睁不开眼睛,眼皮只能一直微微颤动。 “算了,姑娘。夜里山匪出没,虎狼横行,这里不宜久留。贫僧唐突了,要带你去云山寺。若你介意,醒来后要打要骂,贫僧悉听尊便,阿弥陀佛。” 苏觅被从地上背了起来,男人的背很宽阔很踏实,这种心安是她从未在沈放身上体验过的。 走着走着,男人听到背上的女人发出清浅的呼吸声,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个心大的女人! 亏得他还以为她晕过去了,原来是睡着了。真的不怕他是坏人吗? 十七 苏觅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再醒来都已经第二天晌午了。她看着屋内陌生的陈设,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她开门走了出去,发现屋外是一个简单别致的小庭院,种了满园的竹子。 “姑娘,你醒了。”眼前的男子一袭蓝袍,手里端着些吃食。 “你是?”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竹。” “空竹师父你好。”苏觅福了福身,“这里可是云山寺?” “正是。姑娘叫贫僧空竹便好。你昨夜倒在山下,贫僧采药归来,正好碰上了。见姑娘一个人在山下,有些不放心,便擅作主张将你带了回来。还望姑娘赎罪。” 苏觅自幼聪颖,单凭眼前男子不凡的谈吐,以及与这寺庙格格不入的装扮,就能将他的身份猜出个一二三来。 “空竹师父能将我带回,已是不易,何罪之有?小女子感谢还来不及呢!” “不敢当。贫僧见你一夜未进食,便去厨房做了些清淡的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空竹绕过苏觅将饭端了进去。 “谢谢。”苏觅觉得自己真是来对了地方,若是在苏家,路晚一早就能闹出个天翻地覆来,更别说让她好好吃个饭了。 “姑娘今后是何打算?”空竹朝碗里舀了点粥,递给苏觅。 苏觅听到空竹的话,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以后要待在云山寺。 见苏觅有些迟疑,空竹接过话茬,“要是还没想好的话,就先在此处住下,从长计议也不迟。” “空竹师父今日的大恩大德,苏觅一定没齿难忘。” 云山寺宁静雅致,无人叨扰,也适合修身养性。只是,苏觅总觉得空竹不在身边时,会有人监视她。她从没有自爆身份,却惹人关注,无疑是县令派来监禁她的人,罢了。 她也不恼,只是在闲来无聊时,去找空竹对弈,解个闷。可好景不长,苏觅发现自己似乎是有喜了。 她已有两个月没见红,且最近总是觉得恶心。 当脑海中闪过这一幕时,苏觅竟不觉得开心。她如今是戴罪之身,说是软禁,实际和关押差不多。若在沈放回来之前,突然在寺院大了肚子,肯定会落得口实,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和寺庙收留她的这些人遭来杀身之祸。 苏觅托人打听了沈放在昭城的情况,听说三个月内治理旱灾还是无望。她狠了狠心,最后决定在夜黑风高的晚上用布条勒死肚子里的小生命。 沈放不回来,她实在无力保全这个突然降临的小生命。 不知为何,空竹那夜频频感到不安。在听到苏觅房中的声响后,便冲了进来,目睹了房内的狼藉模样。 他早就猜出她的身份了。从她说自己的名字时,他就知道了她是那个有戴罪之身、水性杨花的苏觅。后来,庭院突然增多的侍卫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不知是出于慈悲还是因为她一直很安分的缘故,他竟然没有拆穿她。今个见她一直神情恍惚,他便猜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 “你别怕,我带你去找郎中。”空竹看着她衣裙上殷红的鲜血,声音有些颤抖。再怎么说也是他救回来的人,她不可以死的。 “嘘,你不要担心,我没事。”苏觅勉强扯了一个微笑。空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憨傻的女人,明明自己危在旦夕,却一直告诫他不要担心。 空竹没有理会苏觅的话,而是将她打横抱起,快马加鞭地带去山下。侍卫们自然是发现了,却无一人敢阻拦,毕竟抱着苏觅的可是当今逸王。 “你快放我下来,这样会给你招来祸端的。”苏觅大口喘着气,声音有些虚弱。 “我是当今逸王,谁敢害我。”空竹虽回着苏觅的话,眼里却满是焦急。“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十八 “开门!开门!”逸王抱着苏觅,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大半夜的吵吵什么?”一位老者有些不耐烦地说。 “先生,快救救她!”逸王直接就抱着苏觅往近冲。 “原来是逸王,老夫有失……” “先生,你快点过来救她。”逸王直接打断了老者的话。 “你先把她放到床上,去打点热水。”老者摸了摸苏觅的脉,皱着眉头说。 逸王打完热水后,就一直在门口那站着等。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老者才示意逸王进来。 逸王看到苏觅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眼里满是心疼。 “逸王,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声点,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老夫深知,不能妄议王胄。可是,老夫看不惯呐!不要那腹中胎儿,可以服用红花,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那样做很容易一尸两命的。”明显老者以为苏觅腹中死胎是逸王的,忍不住教训道。 老者早前在太医院就事,老来才辞官还乡,隐姓埋名。之前在宫中曾救过逸王的命,后来也因着有缘,对逸王不解之事多有提点,算是他的半个师父。 如今看到事态这般严重,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是我近日疏忽了,不知道她会这般自作主张。”空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哎。罢了。老夫去睡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解决吧,老夫也不好掺和,免得惹人嫌。” 老者走后,逸王走到床边坐下后,便仔细端详着熟睡中的苏觅。他在宫中见过无数美貌的女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姿态的女人。苏觅的脸精致小巧,美艳绝伦,就算睡着,眉间也是透着七分清冷,两分疏离,一分忧愁,让人为之一摄却又魂牵梦萦。 逸王在床边照看了她一夜,凌晨时苏觅的额头突然滚烫起来。他着实不好意思再去叨扰老者,便凭着自小耳濡目染的方法帮她退热。估计苏觅快醒来时,又去厨房替她熬了粥,怕她饿着。 “谢谢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了。” “知道命是我救的,就珍惜点。”逸王边给苏觅喂粥边说。他以为苏觅是想不开,才那样做的。 “好。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先养好身体。你想说了自然会说给我听。”逸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没醒时,他百般担忧。她醒来后,他又气她不珍惜身体。 苏觅听到逸王的话,久久不能回神。他总是让人感到心安,不自觉就会忘掉生活的疾苦。 在山下待了三日后,苏觅的身体渐渐有起色,她担心此事会落人话柄,便匆忙同逸王赶了回来。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京城里到处都在传苏觅红颜祸水,才去了云山寺两月,便怀了当今逸王的子嗣。 当真是在哪都离不开男人。 传言苏觅见事情败露,就只能以死明志来堵悠悠众口。没想到逸王情深义重,要同她生死相随,这才救回一命。 苏觅并不在意这些传言,毕竟她早就没什么清誉了。 可是,沈放在意啊! 不知怎么的,沈放在昭城突然知道了这件事,连夜快马加鞭赶来了云山寺。彼时苏觅正在同逸王在院子里对弈。 沈放看着竹林下的苏觅一颦一笑都是朝着对面的男人,瞬间觉得有些刺眼。他的喉咙有些沙哑,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只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直到苏觅不经意间用余光瞥见他。 “沈放!”苏觅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来跑向他。这份思念是炽热的,她直接拥住了他。 “你怎么回来了?昭城的旱灾有着落了?” 沈放冷冷地看着苏觅那双美目,狠了狠心将她推到一边,“我回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怎么了?”苏觅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她看到他出现,是那么欣喜。她想告诉沈放,他们曾经有一个孩子,她还想告诉他,他不在的日子她受的苦流的泪。 “你果真是离不了男人,枉我对你一往情深。”沈放冷笑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向她道歉。”逸王没想到苏觅心心念念的人竟是这副模样。他忍不住替她反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苏觅是臣的妻子,王爷是在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向她道歉?”沈放的地位愈来愈高,他丝毫不把这个闲散王爷放在眼里。 “据本王所知,三书六礼、大张旗鼓娶她的不是你。你现在还敢说她是你的妻子吗?至于本王是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这是苏觅第一次见逸王咄咄逼人,与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让他走吧。我不想见到他。”苏觅对沈放很失望,他一点都不关心她是否过得好,一见面就知道指责她。他莫非是刺史大人当惯了,不屑和她的山盟海誓了吗? 他都不相信她,她又何苦煞费苦心去解释去挽留? “你既然和逸王琴瑟和鸣,那就别下山回苏家了。哦,不对,现在是沈家。” 苏觅看着沈放,有些不可置信他方才脱口而出的话。他是什么意思?要与自己相决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觅尽量让自己表现地不那么脆弱,可声音还是能听出来在颤抖。 “逸王年轻有为,和你乃天作之合……”沈放还没说完,苏觅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逸王先是她的恩人,其次才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容忍沈放这样出口污蔑逸王。 沈放的脸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这次他和苏觅绝无可能了。但只要一想到城下发生的事,他就觉得一切都值。 沈放离开时,苏觅没有掉一滴眼泪。逸王知道她是在假装没事,便不声不响地从寺院门口的槐树下挖出了他那坛刚来云山寺时埋的桃花酿。 他心里清楚,自苏觅出现,他便与尘世重新有了瓜葛。索性便随性而活,破了戒,与她不醉不归。 “我好难过啊。”苏觅仰头朝嘴里灌了好多酒,脸颊微红,隐隐有些醉了。 “为了那样的人,不值。” “你知道吗?我从八岁开始,便倾心他了。那时,他二十。我以为我足够优秀就能与他比肩而站。可没想到,他为了权势、为了礼法,娶了尚书之女。” “我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的,是我想错了。然后,我就一气之下,嫁给了巡抚大人。陈充爱我,整天围着我转,可我一点都不开心。” “后来陈充枉死,让我锒铛入狱。我本来都打算一死了之的,是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又有了对生的渴望。后来,他带我回家,同我花前月下。” “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到老的,谁曾想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我真的好难过啊!” 苏觅像个小孩子,埋在逸王肩头哭个不停。逸王的手抬起又放下,始终不敢逾越心中的那条线。 十九 “那你日后打算怎么办?”逸王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不曾抬起也不曾落下。 “我不知道……”苏觅的声音因为哭泣变得疲倦又沧桑。 “如果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先待在云山寺吧。刚好后山的山茶花开了。” 后来,苏觅喝得昏昏涨涨,被逸王扶进了房间。彼时沈放一直没有离开,他自始至终都在院子外的那堵墙后站着。他看到逸王从树下挖出一坛老酒,苏觅一直泪流不止。他那傻丫头,委屈着、悲伤着、愤怒着同别的男人诉说着他们曾发生的点点滴滴。 沈放的心情并不比苏觅好,只是他不能,不能在他的丫头痛苦时给予她一个宽厚的肩膀。沈放的鼻头很酸,突然,一滴冰凉的泪从脸颊划过。他摸着泪流过的痕迹,用力攥紧了拳头。 清晨的时候,他收到消息,都是关于苏觅在云山寺同逸王的风流韵事。他当然不信,他的傻丫头满心就只有他,怎么会在心里容得下别人?只是,沈放不放心,这次的消息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他先前写给苏觅的信都没有回复,这次却突然有了消息,实属诡异。思虑再三,他决定搁置手头上的事情回来看苏觅一眼。可是,他还未赶来云山寺,却被尚书大人召去了尚书府。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路晚不知道怎么知晓了他的行踪,便去她父亲那里告了状,并顺势软禁了苏文宣。 沈放可以不把尚书大人的警告放在眼里,可他却不能置苏文宣的生死于不顾。苏文宣不只是苏觅的父亲,也是他的贵人、恩人。 无奈,他就只能按尚书大人的指使,来云山寺同苏觅一刀两断。天知道,他在说那些凉薄之话时有多痛心。 如今城下纷乱,他又私自离开昭城,不知道会有什么灾祸,苏觅同逸王待在云山寺也好,起码她不会受到伤害。沈放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先回昭城。待这次旱灾之事顺利解决,他一定又会升官加爵,到时尚书那老匹夫,一定会为了笼络他这个女婿,放了苏文宣。那时,他羽翼丰满,便是同苏觅复合、铲除尚书府之时。 就这样,沈放又回了昭城。苏觅知道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她愣了愣,只是自顾自地笑了笑,也好。 以后便一刀两断吧。 苏觅自那晚痛哭了一场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若以前只是清冷美艳,现在则是一颦一笑都透着凉薄。逸王全部看在眼里,就只能带她赏花赏月、种花种草,用另一种方式来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你有什么不会的吗?”苏觅发现逸王真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知道每种花的花期,也知道如何栽种它们,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 “有啊。”逸王的眼里闪烁着星辰。 “什么?” “我爱上了一个姑娘,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让她更快乐。” “她爱你么?”苏觅从未听过逸王在宫里的过往,她以为逸王说的是他在宫里爱慕的人。 “不爱。”逸王迟疑了下。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得到她?” “如果我处心积虑地拥有她,让她不快乐,那又何必?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那你不想让她知道吗?” “她会知道的。” “你真傻,这样偷偷在人家看不到的地方付出。”苏觅透过逸王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前,她努力地做到最好,除了能和沈放比肩而站,还有个原因就是那样可以让他得到父亲的夸赞。 被自己的师父认可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他快乐的话,那她也快乐。 二十 “我会一直陪着她的。”逸王坚定地看着远方,苏觅突然很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能被这样专情的人惦念着。 “还没问过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怎么来这云山寺了?” “我母后乃前朝帝王之女,有沉鱼落雁之貌,自小便得许多王公贵族倾慕。后来父皇起义造反攻进皇宫,改朝篡位,强要了我母后。母后心性高傲,本是想一死了之,可却被父皇用外公的性命威胁,就只能苟且偷生。谁承想,那次过后,便怀上了我。”逸王的思绪飘到很远,这是他第一次同别人讲起自己的心事。 “母后虽然怨恨父皇,对我却是极好的。自幼因着我的身份,受到不少冷眼旁待,但母后却从未让我受过半点委屈。她因为我,开始放下对父皇的芥蒂,只为让我在宫中不受人牵制。后来,外公病危后,母后的心疾越来越严重,最后郁郁而终。父皇见着我容易勾起伤心事,便将我打发到了宫外。皇兄继位后,怕我的身份对他有所威胁,就直接让我来云山寺带发修行,替外公和母后赎罪。” “你恨吗?”苏觅看向逸王瘦削的脸。 “刚开始自是恨的,现在习惯了,觉得云山寺也挺好。”逸王的声音很平静,“我挺不喜欢勾心斗角的。” 苏觅突然心被揪了下,能这般将曾经的恨不痛不痒地讲出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可能因为她特别能设身处地,导致因着逸王的遭遇湿了眼眶。 “你怎么哭了?”逸王从袖中掏出手绢,递给苏觅。他总是看不透她,小产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却因为自己的遭遇忍不住掉眼泪。 很多年了,除了母亲,没有人为自己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的故事就觉得有点忍不住。”苏觅笑着擦了擦眼泪,“我没有在同情你哦。只是作为朋友,有些心疼你。” “嗯。有没有发现,你刚刚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逸王看着苏觅,“好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纯粹的笑容了。” “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知道让我担心了,就好好生活。” “我会好好生活的。” 沈放在昭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舒心。自他那日连夜离开,旱灾便更严重了。这些日便只能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想些别的。 可每夜,当他上床时,看到旁边空空的,他便会有股失意涌上心头。他贪恋她曾经睡在他旁边的日子,他想她。 不知道她在云山寺过得怎么样了?每天早晨起来,沈放的枕头总是湿的。倒是苏觅,在逸王的照料下,开始回归正常生活了。 半年后,沈放回来了。确实如他所愿,他又升官加爵了。尚书大人因为这乘龙快婿仕途得意,在家中摆了三天三夜的宴席。 苏文宣作为父亲,也被放出来了。他虽然被软禁了大半年,但出来见着沈放不负所期,便觉得自己这半年也是有所成的。腰杆挺得更值了,同尚书大人说起话来更有底气了。 “义父。你为什么不问问觅儿过得怎么样?”沈放终于忍不住,在苏文宣同别人吹嘘自己是如何教导他时,打断了苏文宣的话。 “觅儿?她自是过得好的,放儿不用担心。”苏文宣回了沈放一句,又端起酒杯接着同别人吹嘘。 沈放见苏文宣这样的态度,自是寒心的,便准备起身离开。路晚怕沈放又去云山寺,便赶忙叫住了沈放。 “有事?”自从半年前路晚软禁苏文宣,沈放便开始对冷落她了。若说以前,苏觅在的时候,他因着对她的愧疚还能做到相敬如宾,现在苏觅离开,苏文宣被她用来牵制沈放,他已经和她懒得说一句话了。 他升官加爵的事,本来她作为明媒正娶的夫人,该特别趾高气扬的。可现在,自己的一言一语还得好好斟酌再三,才敢说出来。 两个人之间早已貌合神离了。 “父亲说,我们已成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子嗣,该对此事上上心了。” “哦。”沈放头都没回,只应付了一句便离开了。 尚书大人看着沈放这样冷眼对他女儿,自是不喜,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毕竟,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他不是没想过要除掉苏觅,只是最开始她是巡抚夫人,现在日日同逸王待在一起,他根本无从下手。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苏觅同那逸王之间扯不断,沈放就不会去找苏觅了。 想到这里,尚书大人满意地笑了笑。想和他斗,还嫩着呢!迟早,他会替宝贝女儿把沈放抢回来。 可尚书大人想错了。沈放刚出来,就快马加鞭赶去了云山寺。 逸王同苏觅每隔三两半个月,便会小酌一番。逸王一大早便得到沈放回京的消息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苏觅。 这是他第一次害怕,他害怕苏觅会跟沈放下山。所以他胆怯了,叫苏觅出来,却只能一直喝闷酒。 “少喝点,要不然我等会怎么把你拖回去?”苏觅抢过逸王手中的酒壶。 逸王的脸颊微红,他从苏觅手中又抢过酒壶,接着喝起来,不言不语。 “到底怎么了?你别一直不说话呀,我会担心的。”苏觅也喝了点酒,性子不及平时稳重。 “喝酒。今晚不醉不归。”逸王举起酒,轻轻同苏觅手中的小酒壶碰了下。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你好吵。”许是醉了,逸王一把将苏觅扯到跟前,吻住了她的红唇。苏觅因为逸王这样的举动,睁大了双眼,猛地一把将他推开。逸王也被这一推,酒醒了大半。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刚进云山寺的沈放看到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逸王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说的那个姑娘一直是我?”苏觅有点不敢看逸王的眼神,她怕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对不起。” 苏觅竟不知道自己在此情此景中该说些什么,她一时有些语塞。 二十一 “我可以叫你觅儿吗?”逸王小心翼翼地说。见苏觅没吭声,他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觅儿,我这人向来寡欲,不擅管人闲事,可唯独对却你是热情至极。那次你苏醒后,我已知晓你的身份,本该自此和你不应有瓜葛的,可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留下了你。你小产之时,我承受的痛并不比你少。那夜我想了很多很多,如果你能从鬼门关回来,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向你告知自己的心意。可后来,那个人回来,你那么伤心,到嘴边的话我又只能憋回心里,今天我不想再忍了。” “觅儿,我喜欢你,远比你看到的还要喜欢你。你难过的时候我比你还难过,你开心的时候我比你还开心。”逸王的手抓住苏觅的肩,这是苏觅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你让我想想。”苏觅低着头说。她现在都要搞不清自己了。她对逸王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从第一次逸王背她上山,她就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沈放从未带给过她的心安。 后来,被软禁在云山寺的日子里,是逸王一直陪在她身边解闷。她小产危难之时,是他不顾及周遭的眼光,毅然决然带她下山。沈放回来抛弃她时,也是他挺身而出。这半年多,陪在她身边的一直是逸王,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沈放啊。 她没有排斥拒绝,是不是也代表着逸王还有一丝可能? 苏觅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你慢慢想,不急,我不急。” 沈放站在那儿,看着眼前郎情妾意的一幕,突然觉得自己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原来自己在昭城之时,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故事。 苏觅真的小产过,她真的怀过逸王的孩子。那自己呢?一直这样苦心积虑地为彼此谋划未来,又算什么? “可这样的我配不上你。” “别这样说,你在我眼里心里都是最好的。”逸王的手将苏觅脸侧的碎发弄到耳后,含情脉脉地说。 “你会和那个人一样,最后因为眼前看到的而抛弃我吗?” “我空竹在此发誓,只要苏觅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空竹这辈子就只有她一个妻子,一定好好疼她爱她。无论她日后做什么让我伤心的事,那个时候该做的不是相信眼睛看到的去伤害她,而是坚持心中所想一无保留地去爱她。若违反此誓,天打五雷……” 逸王还没有说完,苏觅吻上了他的唇。逸王怔了怔,将她一把揽在怀里,热烈地给她回应。苏觅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两个人忘情地在这里拥吻,丝毫不注意这里是佛门重地。 沈放的眼眶微红,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他没有离开,就只是站在那儿为他们逝去的爱情默哀。 逸王送苏觅回房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明天见。”逸王有些依依不舍地对苏觅说。 “明天见。”苏觅笑得很灿烂。 关上门后,苏觅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她朝着黑暗深处沉声道:“出来吧。” 男人一袭白衣从黑暗中走出,哪怕看不情,苏觅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当真是离不开男人。”沈放冷哼了句。 “哥哥不好好在家里陪娇妻,来妹妹这里作甚?”苏觅上一次叫沈放哥哥,还是因为陈充。沈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她总是很清楚怎样可以气到自己。 “我要是不来,都没有机会知道你和我好的时候还同逸王有过孩子。”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往后退了一步,轻轻靠在了门上,冷笑一声:“是啊,我们曾经有一个孩子。” 苏觅的话仿佛是引爆点,沈放再也受不了了,直接大步过来,一把抱起苏觅。苏觅挣扎着,捶打着沈放,沈放一把将她扔在床上,欺身而下,没有一丝温柔。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沈放的手摸了摸苏觅的脸颊,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衫。 “你不怕我喊人吗?” “你喊啊!喊来更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在我面前的放荡样子。” “你混蛋!沈放。” 沈放勾了勾唇,将苏觅身上的衣衫褪去,在她雪白的肩上咬了咬,顷刻留下一个牙印。苏觅吃痛地骂了一声,“你属狗的吗?” “觅儿,你只能是我的。”沈放的气息有些混乱,迎面扑打在苏觅脸上,惹得她心烦意乱。 “你快放开我,沈放。” “我不放。”沈放慌乱地亲吻着苏觅的脸颊、嘴唇、脖颈、肩头、胸前,生怕不经意间被她逃脱了。不一会儿,苏觅的脖颈、肩头、胸前满是沈放爱恋的痕迹。 “你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苏觅有点怕了,刚开始她以为沈放只是吓吓她,可看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想吓吓她那么简单。 他想要她。 “反正你都已经移情别恋了,我还在乎你恨不恨我干什么?” 二十二 沈放的眼睛气得猩红,若细细观察,都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你放过我吧。” “你做梦!”沈放知道苏觅是什么意思,他不会给她和逸王比翼双飞的机会。他之前就是因为太大度了,才一次次同苏觅错过。 这一次,他死也不会放手。 “不要我的是你。”苏觅哭着,喊着,反抗着。 “我后悔了。”沈放最不擅长的便是解释。他明明有机会向苏觅说清楚之前的所有误会,可是他没有。他宁愿固执地占有怀中的人,也不愿意告诉她实情,将一切的错误归咎于她,让她内疚。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苏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放,这样较真的样子竟让沈放有些后怕会失去她。 “你说过你爱我。”沈放很没有底气地说。 “我对好多人都说过这句话,哥哥莫不是当真了?”苏觅清灵的声音温柔地扣在沈放的心房,却如利刃般深深剜进,狠不见血。 沈放粗粝的手掌紧紧握住苏觅的手腕,一点一点加重,她的话刺激着他。 “你知道吗?就是在这张床上,我的孩子没了。” “苏觅,你别说了。”沈放一点也不想听到关于那个孩子的事,他很介意,非常介意。 苏觅像是没听到沈放的话,依旧自顾自地讲着:“他才刚刚成形,就被我用布条狠心勒死了。” “他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苏觅的声音有些疲倦。 “我不爱你了,放手吧。”苏觅突然话锋一转,“我现在就只想和逸王好好的。” 沈放听到苏觅的话,仿佛五雷混顶一般,着实是被刺激到了。他们互相牵绊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就因为一句不爱了就对彼此放手。 这不可能。 “不是想要孩子吗?我给你啊。”沈放看着苏觅,突然有了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倘若苏觅怀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愿意留在他身边了? “你放开我。”苏觅听到沈放的话,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沈放摸了摸苏觅精致的小脸,“你说,逸王那晚是不是也是这样对你的?” 他看到苏觅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粗鲁地亲吻着、抚摸着苏觅,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他在惩罚她,凭什么就只让他一个人伤心失意? “逸王!救我。”苏觅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大喊道,沈放反应过来时,逸王已经赶了过来。 “你别怕!”逸王想都没想,就直接用身体撞门。 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沈放眼疾手快将被子披在苏觅身上。就算他知道那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也依旧不愿意将衣衫凌乱的苏觅暴露在逸王视野范围内。 “觅儿,你没事吧。”逸王着急忙慌地大步迈进来,他本来还沉浸在苏觅同自己交心的喜悦中,没想到才一晃眼的功夫就差点让她遭遇不测。 “我没事。” “不知道沈大人夜闯云山寺,到底是何贵干?”逸王将身体挡在苏觅面前。他不猜都知道沈放干了什么破事,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同觅儿叙叙旧还得向逸王禀告?”沈放丝毫不把逸王看在眼里。 “且不论本王与觅儿情投意合,单凭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望沈大人有点自知之明。” “逸王,你来此处修行是为了儿女情长?” “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本王是带发修行,没有人规定本王不能同觅儿在一起吧。”逸王的话着实气到了沈放,没想到这个闷葫芦怼起人来倒也有一两下。 沈放的手狠狠攥紧,只能气得拂袖离开。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苏觅看着沈放离开的背影,仿佛是松了口气,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她其实从沈放刚一进云山寺就注意到了,她故意引逸王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气他。 自小沈放便教她受了委屈不要忍气吞声,要以牙还牙,那样才不会被人欺负。她知道沈放肯定对自己念念不忘,尽管她总是看不透他。但这一点毋庸置疑。 沈放总是在说自己有苦衷,可他从来不透露自己的苦衷是什么。苏觅只能用这种办法来逼迫他说出实情,可没想到,沈放宁愿自己被她讨厌,也不愿意说出来上次的误会究竟是因为什么。 “觅儿……” “怎么了?” “我叫了你好多遍了,没事吧?” “我累了。”苏觅轻轻说了一句。 “行,你睡吧。我就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你叫我。” “嗯。” 逸王离开时,不经意瞥到苏觅脖颈处的吻痕,顿时内心如波涛翻滚,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苏觅,让她一生安稳。 这一夜,似乎因为逸王在门外一直陪着,苏觅睡得格外踏实。自从孩子没了后,她总是会在深夜被噩梦惊醒。她有时也会想她和沈放的关系,迟迟不肯原谅他,也有孩子的的原因。 那个孩子不该死的。若沈放能在昭城的时候,匀出一点时间来了解她在家的处境。不至于让她躲进云山寺,那样的话孩子也就不会死了。 二十三 沈放出了云山寺后,便再也挪不动自己的脚步。他以为此次上山,定能让苏觅回心转意,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之间为什么总是在追逐,在错过?现在他可谓是真正体会到了之前苏觅被他拒绝的伤心失落。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沈放如魔怔般喃喃自语。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苏觅的情感愈来愈偏执。沈放定了定神,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好好调整下状态,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看到山下灯火通明的府邸,眯了眯眼,自己今天的痛苦都是那些人强加给自己的,是时候铲除他们了。 那夜过后,苏觅以为沈放还会找时间来云山寺纠缠自己,没想到整整一月都不见他的音讯。莫名的,竟有些失落。逸王在此期间也常常借机询问她的态度,都被她用还未想好推脱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想再等等!等着等着就等到了陆家满门抄斩的消息。 “你开心么?”逸王吹了吹杯中滚烫的茶,看向苏觅。 “你在指什么?”苏觅的表情没有很大的起伏。 “尚书府被抄了。” “谈不上开心,只觉得心情比昨个儿舒畅了。” “你不好奇,这事是谁干的么?”逸王似笑非笑地盯着苏觅。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该让苏觅知道实情。上次他隐瞒沈放从昭城回来的事,已经让他不安了好久。 苏觅那般玲珑剔透,若是察觉到,自然就不愿意亲近他了。他万不可做那些把她越推越远的事。 “不管是谁干的,都同我没有干系。”苏觅莞尔一笑。 “还有一事,本王不知当讲不当讲。”逸王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说了此事会有什么后果。 “既然不知,就别讲了。” 苏觅的话倒是应了逸王的心,他刚好不想讲。沈放自那日下山后,便写好了一纸休书。接着又向皇上呈上他这一年多收集的证据,去佐证他岳父大人的暴行。 没有人想到,沈放平时不言不语,狠起来连一路提拔自己的岳父都干掉。皇上大怒,本打算革职发落。谁曾想,接二连三有大臣站出来揭露尚书大人的恶行,皇上忍无可忍,直接满门抄斩。而沈放举报有功,摇身一变,成了新的尚书大人。 “觅儿想下山么?”逸王觉得沈放实力大增,有些忌惮。怕他靠实力将苏觅强取豪夺,便忍不住对未来进行盘算。 “山上不好么?” “好是好,只是我们两个的事已经拖了一月有余。这里又是佛门重地,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既然我已无心向佛,那何不下山?” 苏觅知道逸王是什么意思,她也明白自己的确需要做出选择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可我还是戴罪之身。” “无妨。本王虽是个闲散王爷,但为你洗清冤屈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我们何时下山?” “待本王进宫面圣,回来便可。” “好。” 苏觅答应的如此爽快,令逸王有些惊奇。但见她今日一直兴致不大,他也不好再接着追问。 “你要跟他下山,是要同他住进逸王府吗?”沈放不知何时来了云山寺,将苏觅和逸王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觅抬起头,看到了门外的沈放。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眉间早已没了失去她的忧愁。 “哥哥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苏觅勾了勾唇。 沈放没有回答苏觅的话,而是走到逸王面前,将圣旨扔到他的怀里。逸王见沈放这阵仗,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抬手轻轻打开圣旨,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 准苏文宣之女苏觅嫁于尚书沈放! “怎么可能?”逸王拿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了?”苏觅起身,绕过沈放走到逸王面前。只是轻轻一瞅,便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她着实没想到,沈放为了得到她会做到这个份上。 “我说过,你是我的。”沈放一袭墨衣站在苏觅身后,全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他想明白了,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他们之间就只剩下逸王这一个障碍了。幸亏他先发制人,进宫求了道圣旨,她现在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强扭的瓜不甜,我同逸王早就山盟海誓,生死相许。”苏觅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把圣旨放在眼里。 “那又何妨?我不在意。” “沈放,你不觉得你这样活得太卑微了吗?”苏觅转过身看向沈放,毒辣的话直刺沈放的软肋。若是在以前,沈放能求道圣旨,明目张胆的告诉全天下要娶她,估计她做梦都会笑醒。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愿意解释。凭什么她所有的事情都要被他做主?若是他真那般有担当,他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死? 苏觅已经不相信沈放了。若是说之前还有些犹豫答应逸王,今个儿看到他这般自作主张便一点都不犹豫了。 沈放听到苏觅的话,眸色渐渐加深。她离开自己,奔向逸王归根结底原来是因为瞧不起。他早该想到的,苏觅是苏文宣的女儿呀。 爱慕虚荣这件事可谓是一脉相传。 “我活得这么卑微都能娶到你,又不知堂堂正正的逸王该作何感想?”言下之意,逸王连这样的他都比不过。沈放总能轻易化解苏觅带给他的难堪。 二十四 “你这样做,她会不快乐的。”逸王缓缓站起身,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呵。”沈放轻笑,“可你们要是在一起,我不快乐。” “我不会嫁给你的。”苏觅听到沈放的话,心又寒了大半。他现在就只是在意自己,对她根本就不是爱,只是占有而已。 “且不说我有圣旨。”沈放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答案了,“来人。” 云山寺突然涌进一大批官兵将他们重重围住。 “逸王不顾王法,在佛门重地与女人私通,让先帝和天子蒙羞,今得皇上口谕,将逸王送进宗人府,钦此……” “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苏觅的身体挡在逸王面前。 “让开。”沈放的脸越来越阴沉,她怎么可以这样护着一个外人。再说,就算没有此事,皇上也在等机会除掉逸王。前朝遗孤怎么可能安然的在这世间存活下来?逸王的命外面有那么多人眼红,如今唯有关进宗人府才能平息祸乱。 更何况,苏觅的名声早就毁了。再不处理此事,皇上那边可能也要找机会从她身上下手。既然如此,何不让他来当这恶人? “不让。”苏觅似乎是和沈放杠上了。 “把人带走。”沈放直接将苏觅的手腕抓住,一把将她大横抱起,不顾众人的眼光,把她抱向了寺外的马车。 “放开我!你放开我!”苏觅胡乱挣扎着、捶打着。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天天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留着你,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整逸王的。”沈放见苏觅消停了,便觉得狠话奏了效,不由得又多说了几句吓唬她。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后背升起一股寒意。她没有说话,直到沈放抱着他上了马车。她才像小兽般爆发了。 沈放在放苏觅时,直接被她咬住了手腕。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生气了也选择这般幼稚的置气方法。 沈放爱她,愿意承受她的气。他就坐着,一动不动地让她咬着。直到血腥味传入苏觅的口腔,她才松口。 “擦擦。”沈放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帕递给沈放。 苏觅看着他手中的手帕,眼睛有些湿润。这手帕还是她当年刚学会刺绣时,给他绣的。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两只鸳鸯在戏水,他当年还开玩笑说,这是鸭子! 回忆涌上心头,苏觅的鼻头有些酸涩。她别开脸,没有接过沈放手中的帕子。沈放以为她的气还没有消,便只能只能倾身过来为她擦拭。突然马车摇晃了一下,沈放直接朝着苏觅的方向压过来。 不偏不倚,他的嘴唇正好蹭在了她的脸上。他已经好久没有亲近过苏觅了,这次细小的接触便搞得他心枝乱颤。 苏觅的身体想向后靠了靠,在沈放眼里便是她很排斥他。他眯了眯眼,用手扳过苏觅精致的小脸,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不给她一丝逃脱的可能。 苏觅挣扎着推开沈放,可不知怎的,像极了欲拒还迎。 “你就是还爱着我!”沈放松开苏觅,邪魅地笑了笑,“嘴巴可以说谎,可身体不会。” “你放了逸王吧,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苏觅根本没有理会沈放的话。 “你觉得可能么?我会给你们双宿双飞的机会?” “你放了他,我嫁给你。”苏觅犹豫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逸王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同沈放之间的孽缘不该祸害到无辜的他。 “我不放他,你也会嫁给我的。”沈放用手指挑起苏觅的下巴,眼神耐人寻味。 “你做梦!” “拭目以待。” 苏觅回到沈家后,就被软禁在了后院,像极了圈养在牢笼的金丝雀。她整日惶惶不安,彻夜担心逸王的安危。沈放全都看在眼里。 终于,在某个燥热的下午,他忍不住爆发了。 苏觅正坐在窗边发呆,沈放进来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出走。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扯到了门口。 “你弄疼我了!”苏觅抓住门框,借力甩开了沈放的手。 “是啊。我会弄疼你,逸王就不会。”沈放阴阳怪气地说。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略微怔了怔,就知道他在抽什么疯了。她笑了笑,冷眼看着沈放说:“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吗?”沈放真得不懂。他能感觉到她还没有完全放下自己,可为什么她要这样冷嘲热讽?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绝情的是你不是我!”苏觅感觉沈放就是恶人先告状。 “呵。”沈放冷笑道,“你不是想见逸王吗?我带你去见他。” “真的?”苏觅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不想见?”沈放勾了勾唇。 “想见。” 沈放听到苏觅的话,脸色又沉重了三分。她果然还是不死心! 苏觅不知道沈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不想知道。现在首要任务是见到逸王,并想办法救出他。 二十五 “来人,把门打开。”沈放一袭玄衣,满身都是肃杀之气。狱卒小心翼翼地打开牢门,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惹怒了这位刺史大人。 牢房阴暗潮湿,苏觅是深有体会的。逸王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他似乎是经受了酷刑逼供,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羸弱,丝毫没有平日的康健。 “你怎么样了?”繁重的锁落地,苏觅直接冲了进去。可还没到逸王面前,却被沈放狠狠地拽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觅转头瞪向沈放。她用力挣扎,可他的手却紧紧禁锢她的手腕。 “我答应带你来看他,并没有答应要你跑过去和他卿卿我我。”沈放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听到沈放的话,逸王艰难的抬起头,浑浊的眼眸里混杂着对他的不屑和对苏觅的怜惜,“怎么?怕我们旧情复燃?沈大人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沈放知道逸王是在刺激他,挑战他的极限。可他就偏偏不让逸王如愿。 “我是怕觅儿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去生病。” “沈放,你够了!”苏觅听到沈放的浑话,挣扎地更用力了。 “我今天同觅儿过来,是想告诉逸王我们三日之后大婚,届时你在狱中不能参加,我们真的非常遗憾。”沈放一脸坏笑,丝毫不顾及另外两人听到他的话的心情。 苏觅见沈放一直不松手,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她一直和沈放硬碰硬,最后的结果只会苦了逸王。于是,她灵机一动,开始反其道而行。也不挣扎了,就只是哭得梨花带雨,求沈放让她和逸王说说体己话。 沈放一眼就看出了苏觅是装的,只是这样柔弱的样子是她从不曾展示的。他舍不得揭穿她,也舍不得凶她。 “别哭了。”沈放假装不吃这一套。 “求你了,让我同逸王说一会儿话。” “死了你那条心吧,不可能。”沈放看到苏觅的样子已经心软了,但只要一想到她这个样子是为了别的男人,便又开始冷漠了。 “我求你了。”苏觅见沈放无动于衷,直接屈膝跪在沈放面前。这一跪,深深刺痛了沈放的心。他没想到,苏觅会为了逸王做到这个地步。 跪天,跪地,跪父母。她的跪,他受不起。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沈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一步也不敢停留,生怕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她看见。 “你怎么样?要不要请郎中过来?”苏觅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沈放一走,她又立马变成了极为冷静的样子。 “我没事,你……”沈放看着苏觅,垂了垂眸,没有接着说剩下的话。 “他为了故意气你才那样说的,别当真。” “觅儿,你知道他没有开玩笑的。”逸王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听不懂沈放的话是真是假? “当务之急,是救你出去。别的事我们出去再说。” “你还爱着他,是么?” “没,没有……”苏觅别过头,不敢看逸王的眼睛。 “你不用骗我的,其实我什么都知道。”逸王的眼神很真诚,真诚到苏觅都无法维系自己的谎言。 “对不起。”苏觅有些懊恼自己以往的行为造成了误会。 “那天在云山寺,你本来是要拒绝我的,是看到沈放来了才模棱两可吧?”逸王的神情有些惨淡。即使他一早就知道,苏觅的心思没在他身上,可当这层谎言被揭开时,他还是无法表现的像往日那样淡定从容。 “对不起。”苏觅本来是打算等事情平息以后,向逸王解释清楚那天的事。谁知道,这个解释,因为现实的变数,变得遥遥无期。 “就只会说对不起吗?”逸王有些生气,他想要的不只是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描述我对你的感觉。从云山寺下你将我救起,我就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对不起。”苏觅有些愧疚地说,“你已经很好了,是我不够好。现在我们先不要深究这件事好不好?等出狱了,我一定好好向你解释这件事。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救你出去。” 听到苏觅解释,逸王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对你生气。” “总之,我们的事情等你出狱之后再作解释吧。当务之急是先救你出狱。”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逸王别过话题。 “我仔细想过了,沈放抓你的事皇上肯定是知晓的。既然他一直不闻不问,铁定也是因为你的身份。我听说你的舅舅在云南当藩王,若是让他得知你在京城的消息,加以施压,活着出去应该不成问题。”苏觅很冷静地将现在的处境做了一番分析。 逸王看着苏觅笑了笑,眼里满是欣赏和惊艳。他喜欢苏觅的点正在于此,聪颖有才气,并非平常女子只会绣花嬉戏。逸王的眼神很炽烈,盯得苏觅有些不舒服。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狐疑地,“我说错了吗?” 逸王抿了抿嘴,将头伸过来,轻轻在苏觅耳边低语,“还记得我埋桃花酿的地方吗?” “什么?” “我脱身的方法你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逸王顿了顿,“那里有找到我舅舅的方法。”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眼前突然一亮,有些兴奋地喊:“是真的吗?” 嘘!逸王连忙用手捂住苏觅的嘴,示意她不要声张,“小心隔墙有耳。” “哦,对。是我太激动了。”苏觅立马冷静下来,“那你就在狱中静候佳音。” “总之,不管我能不能出去,你都要照顾好自己。”逸王的顾虑一直挂在脸上,女子太过聪慧并非好事。和藩王私信往来这样的大事被发现,是要诛九族的。他一直不想说这个办法,就是怕把苏觅牵扯到皇家斗争中。 没想到她自己猜到了。逸王的眼里满满是对苏觅的担忧。 “好!你也是。等你出去了,我们一定要喝酒庆祝一下。” “你个小酒鬼!”逸王无奈地叹了叹气。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喝酒。真可谓是奇女子!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苏觅还没有说完想说的话就被带走了。不过既然已经知道如何脱险,她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苏觅本来打算直接从宗人府赶往云山寺的。但又怕引起沈放怀疑,最后她决定先回家,隔天再借着筹备婚礼的事去云山寺。 回到沈府的时候,苏觅并没有看到沈放的身影。家里空落落的,竟显得有些伤感。 “大人呢?”苏觅走过去询问院子里的丫鬟。 “夫人,奴婢不知道。”丫鬟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回应道。 “哦。” 沈放没在,苏觅就只能坐在房里候着,顺便在心里盘算着去云山寺的计划。这天苏觅等到深夜,沈放才披星戴月地回家。 他整个人很低沉,身上弥漫着一股酒醉的气息。 “觅儿,你今天是不是很开心?”沈放慵懒地靠在床边,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喝醉了。”苏觅冷眼看着沈放。对他的调侃没有过多的理会。 “我没有醉。”沈放笑了笑,脸颊微微熏红,“你猜我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苏觅没有好气地说。 “我去云山寺了。” 沈放的话就像五雷轰顶般,让苏觅瞬间清醒。她的脸上流露出愠怒的神情,“你偷听我们讲话?” 沈放眯了眯眼睛,顷刻坐直,“哦?你们说云山寺干什么?”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才有些后知后觉。原来他没有偷听!那刚刚自己岂不是露出马脚了? “没什么,就聊了些美好的回忆。”苏觅就像是故意给沈放添堵,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去云山寺干什么?” “去看看你们曾经温存的故乡有没有遗漏下不该被人发现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胡话?”苏觅觉得沈放从昭城回来后,说的每句话都是阴阳怪气。 “你还不承认?非要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才肯甘心吗?” “我不懂你在讲什么。”苏觅别过头去不予理睬沈放的话。 “真够能装的。”沈放拽着苏觅就往外走,把她直接带去了书房,一脸嫌恶地将一幅画扔到她怀里。 伴着跳跃的烛光火苗,苏觅轻轻展开画作,一男一女的不雅图画顷刻跃然纸上。细细观察,那上面女人的外表竟与自己的样貌如出一辙!而那男人,正是此刻深陷囫囵的逸王! “这画哪来的?”苏觅很生气。 “原来你这般健忘!要不要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沈放的表情很复杂,有嫌恶,有失望,有不舍,也有不甘和爱恋。 “我从来不知道这幅画的存在。” “苏觅,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上面的题名分明就是你的字迹。” “怎么可能?”苏觅打开画,细细观之,发现上面的字迹确实和自己字迹很像。已经相像到了能以假乱真的程度。 “有人要害我。”苏觅十分冷静,尽量不让自己乱了阵脚。 二十六 “谁还会害你?害你的人都没了!谁还会害你?”沈放一脸不屑。他为了得到苏觅,直接铲除了路远寿一家,连路晚都没有放过。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谁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找麻烦? 沈放细细端详着苏觅的眉眼,发现她真的变了。现在是满口谎言,恰到好处地透着凉薄。 “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你不信就不信吧,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苏觅环着手表示不在意,一副她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她现在的心思反正也没全在沈放身上,误会就误会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放见苏觅有些生气,突然很懊悔自己今晚的莽撞。他真的太爱她了。以至于这明显是她的错,他也只能怨自己。 “你不用解释了,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都懂,我在你眼里就是不知廉耻、满口谎言的女人。”苏觅嘴硬地说。 “觅儿,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沈放从后面环住苏觅,渐渐开始服软。他被苏觅拿得死死的。哪怕她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他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你没错,是我错了。”苏觅的眼睛木讷地盯着前方,“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不介意我逸王之间的纠葛。是我一厢情愿,以为你说的三日后成婚是真的。” “觅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沈放听到苏觅的话,有些喜不自胜。原来她已经打算放下过往同自己好好过日子了。 那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蠢事?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 “没什么,就当我没说。” “对不起,觅儿,对不起。”沈放知道怀里的丫头已经心软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呢喃。 “那明天还做嫁衣吗?”苏觅的语气渐渐软糯下来,她似乎原谅他了。 “做,当然做。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子。” “好。”苏觅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次日,沈放起了个大早,开始张罗后天成婚的事宜。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苏觅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开心。 可是,如果有一天,沈放发现自己假借成婚的名义欺骗他,会作何感想?苏觅突然想都不敢想这件事被他发现的后果。 “觅儿,你准备好了吗?”沈放为了映衬今天的心情,特意换了件最近不怎么穿的象牙白衣裳。他大步走过来,言笑晏晏。 “嗯,好了。”苏觅今天也穿了件白色织锦长衣,一脸单纯无害像极了当年。 “你今天真美。” “等会做完衣裳,我想去趟云山寺。” “去云山寺干什么?”沈放听到苏觅的话突然变得警惕起来。毕竟云山寺对他来说,是个不怎么美好的地方。 “既然要同你成婚了,那便好好同过往做一次告别。” “好,要我陪你吗?” “你想去吗?”苏觅反问道。她知道自己倘若拒绝,一定会引起沈放的疑心。索性便不拒绝了,她到时自有办法避开他的视线。 “我不想去。但你要是想让我陪你的话,我还是愿意的。”沈放毫无避讳地说。昨天去云山寺,也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有眼线来报,似乎在云山寺附近见到了鬼鬼祟祟的路晚。 这不可能! 因为路晚是被沈放看着抬去乱葬岗的。他用计使路远寿一家被满门抄斩,本来路晚可以借着是他夫人的名义躲过一难的。 但他很小气,不愿意看到曾经陷害苏觅的人还苟活于世,便吩咐暗卫将她一剑刺死,并扔于乱葬岗。 昨天得到路晚还活着的消息时,他先亲自去了趟乱葬岗。 前几天刚下了场大雨,泥土塌陷,好多尸体都被掩埋了。但沈放还是粗略地找了一遍,确定那里没有路晚的尸首时,他才转向赶往云山寺,结果在苏觅房中看到了那张画。 沈放并不傻,也知道那幅画除了苏觅亲手所画的可能还有别人故意而为之的成分。做戏得做全套!如果路晚还活着,就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偷偷关注着苏觅的一举一动,不让她如愿怎么可能让她露出马脚! “你想什么呢?”苏觅见沈放有些失神,便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发现她去云山寺的目的了?苏觅突然有点慌。毕竟她是沈放亲手带大的,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嗯?你怎么了?”苏觅觉得沈放奇奇怪怪,她很害怕沈放发现她去云山寺的目的。 “就是怕你长得这么美,被别人惦记。”沈放回过神来,捏了捏苏觅的脸蛋,“总之,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苏觅应付道。 这一天,沈放带苏觅把京城的绣庄转了个遍,为她挑了好多锦缎。 “买这么多,我也穿不完。”沈放眼看着夕阳西下,但沈放还是兴致勃勃,一点也没有放她去云山寺的意思。 “你只管穿便是了。”沈放转头看向店家,“明天晚上成品能送来尚书府吗?” “这……这,怕是太赶了。”店家有些难为情。 “给你付两倍的定金,明天太阳落山之前将嫁衣送到尚书府。”沈放直接牵着苏觅的手走了出去。 刚迈出店门,苏觅就拽住了沈放,“我想现在去云山寺。” “天快黑了,现在上山很危险的。” “不管,我就是想现在去。”苏觅知道沈放在拖,他就是有私心,所以她的态度很坚决。 “怎么这么不听话?”沈放有些生气。 “你之前答应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苏觅气鼓鼓地看着沈放,眼里满是憋屈,“你要是不让我去,你就自己一个人去成婚吧!” 她在威胁他。 “你真的舍得我一个人去成婚?小丫头。”沈放捏了捏苏觅的脸,“好了,去吧。” “你去吗?” “当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山。” “哦!” “怎么?你不欢迎我?” “没有,走吧!”苏觅挣开沈放的手,提起裙摆上了马车。沈放低头看了眼自己悬空的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跟在苏觅后面上车了。 马车摇摇晃晃,苏觅离沈放坐得不远不近。她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沉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沈放朝苏觅跟前靠了靠。 “怎么了?有事?”苏觅于静默中先开口说话。 “我问你件事!你千万不要生气。”沈放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怎么了?”苏觅睁开眼。 “你是不是还没有彻底放下逸王?” “为什么这么说?”苏觅总是这样,能巧妙地避开别人抛给她的问题。 “算了,没事。希望是我想多了。”沈放握住旁边苏觅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似乎想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真情。 苏觅察觉到了沈放的变化,勾了勾唇,“怎么,害怕我跟逸王跑了?” “我不怕。”沈放很笃定,“你要是没经过我允许擅自跟人跑掉,那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我身边。” “那我要是接着又跑掉呢?” 沈放的心沉了沉,仿佛苏觅现在就会离开他一样,“那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你真的舍得那样做?”苏觅偏头看向沈放。 沈放感受到苏觅的变化,异常认真的说,“舍得。你苏觅这辈子,生是我沈放的人,死是我沈放的鬼。” “你这还是爱吗?已经畸形了。”苏觅同样认真的对着沈放说。 “让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做不到。” “我之前和陈充在一起,也没看见你拼死拼活。”苏觅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嘲讽。 “这不一样。”沈放辩解道。他之前确实错了,用愚孝来斩断他和苏觅之间的情缘。幸亏陈充死了,他才及时悬崖勒马。 “是不一样,我要嫁陈充的时候,你不过是清河县县令,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尚书大人。这怎么能一样?” “觅儿,你还是对过去耿耿于怀!” “我没有。” 马车停下来,云山寺到了,他们的聊天戛然而止。 “我想吃桂花糕了。” “等会儿下山了我去给你买。” “我现在就想吃。” “那我差人下山给你去买。” “我想吃你买的。”苏觅在故意给沈放设难题。 “行,那你在山上乖乖候着,我去买。”沈放叫暗卫牵来坐骑,直接快马加鞭下山了。 “夫人,外面冷,先进去吧。”一个女暗卫突然出现。 “你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苏觅看着眼前的女子,剑眉星目,简直比男人还要英俊。 “我叫萧清,是沈大人身边的暗卫。” “哦?那此刻在云山寺的暗卫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夫人果然聪慧。”萧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加上我共有三名暗卫,习远跟大人下山了,舟白在暗中待命。” “让他出来,我不需要暗卫的保护。” “这,万万不可,夫人。” “既然他让你们留下来守护我,那便我说了算。” 最后萧清拗不过苏觅,叫来舟白。 “你们里屋候着,我想在这喝会儿酒。” “夫人,不可。”萧清急忙阻拦。本来苏觅是主,他们是仆,就有尊卑之分。哪有让他们待在里屋苏觅坐在寺外的道理。 二十七 “有事我叫你们,快进去吧。别叨扰了我喝酒的好心情。” “夫人,万万不可。我和舟白奉命在此,怎可疏于职守?”萧清有些着急。 “你们要是不进去,我就告诉沈放,说你们不听我的话,让他治你们的罪。”苏觅勾了勾唇。她心知肚明,暗卫一般只听主子的话。若她搬出沈放,他们一定会乖乖进去的。 “这……”萧清听到苏觅的话有些迟疑,她侧头看了眼舟白,没有说话。 舟白会意到她的眼神,接过话茬:“那夫人既然执意如此,我和萧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夫人,那我们进去了,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和舟白。” “知道了,你们快进去。” 支走萧清和舟白后,苏觅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周围后,立马去逸王埋桃花酿的地方。她没有带任何工具,就只能从树上折下一个枝干辅助挖。苏觅是急性子,用枝干挖了一会儿,便开始把它扔到一旁,徒手挖。 不一会儿,她便挖到了桃花酿,可并未看到有什么别的信物。苏觅有些纳闷,端起那一小坛桃花酿,突然无意中摸到了粘在酒坛底部的信封,大喜,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铃将信封塞到了衣袖里。 之后,苏觅看着酒坛,眼前浮起逸王酿酒的一幕幕。她有些惆怅,才不过短短数日,这里早已变得物是人非。苏觅打开酒,一股醉人的气味悠悠飘出。她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许是最近过于忧愁,她直接仰头大口大口地喝酒,企图一醉解千愁。 沈放回来了,手里提着苏觅最喜欢的桂花糕。他看到苏觅醉生梦死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他知道苏觅因为逸王的事愁眉不展,可他不能帮她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若逸王出狱,连累的就只有苏觅。 皇上是不会允许前朝余孽安然于世的。到时候,她就只能成为皇上除掉逸王的工具。 沈放断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就只能让逸王现在宗人府受苦了。毕竟,苏觅与他而言,是不能有闪失的。 沈放迟疑了下,走到苏觅身边坐下来,将桂花糕放到她面前,“怎么现在酒瘾那么重?” “重吗?一点都不重。”苏觅凑到沈放面前,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也是奇怪,要是别人喝得烂醉,沈放一定嗤之以鼻。而对方要是苏觅,他更多的是怜惜。 “你醉了。”沈放看着苏觅熏红的脸颊,喉咙动了动。 “我才没有醉。”苏觅把酒放到一边,打开桂花糕的包装,拿出松软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甜甜的笑了笑,“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喜欢吃桂花糕还是喜欢喝桃花酿?” 话音刚落,沈放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问题不是在问桂花糕好吃还是桃花酿好喝,而是在问她爱的究竟是谁? 苏觅没有说话,只是将桂花糕轻轻地放下,喝了口桃花酿。沈放看到她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头昏脑涨。苏觅这般表现,不就在间接暗示桃花酿好喝。 他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一把夺过苏觅手中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没有咽下去,而是扣住苏觅的脑袋,强吻了她,将口中的酒强行灌给她。苏觅没有料到沈放会这样做,挣扎着推开他,刺鼻的酒味还是进入了口腔。 “现在呢?桂花糕好吃还是桃花酿好喝?” 沈放知道,若是以前,提起桃花酿,苏觅一定会想到酿酒的人,而现在,纵使她万般不情愿,也一定会先想起这个带着桃花酿的吻。 桂花糕和桃花酿都是他带给她的体验,没有人可以取代。 “你混蛋!”苏觅气得抹了抹唇。 “你说,逸王要是知道,他辛辛苦苦酿的酒被我们这样喝,会不会在牢中气得吐血而亡?”沈放手伸过来摸了摸苏觅的脸,坏笑道。 苏觅试图躲过沈放的手,却被他一把拽到怀里禁锢住,“说,你爱我,爱我送的桂花糕,爱我喂的桃花酿。” 苏觅挣扎着,“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凭什么要按你的意愿去说话,去做事?” “可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还朝思暮想着别人。”沈放轻轻咬了咬苏觅的耳朵。 “你属狗的吗?”苏觅的耳朵很敏感,瞬时变得通红。 “这是你第二次这样骂我了。还记得上次你这样说的后果吗?”沈放的头埋在苏觅的肩窝轻轻地笑道。 他一点儿也不生气。现在和这个小丫头斗气是他解闷儿的唯一办法。 苏觅想起来,她上次这样说沈放正是他那天晚上窜进云山寺,企图要了她。后背瞬时冒出冷汗,他该不会又想在云山寺那样做吧! “想什么呢!”沈放吻了吻苏觅的脖子。 “沈放,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注意下!”苏觅气得都快冒火了。她隔着沈放都能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暗卫。 “害羞了?”沈放勾了勾唇。 “没有。”苏觅有些嘴硬。 “哦,那这样呢?”沈放的大掌摸索到苏觅的腰间,轻轻一捏,趁机对着苏觅的耳朵吹气。 她的耳朵因为他的挑逗变得更红了。 “你疯了吗?沈放。”苏觅发现沈放自昭城回来后,就变得特别邪魅。原来那么正经,现在脑子里却满是下流之事。 “觅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骂人的时候也特别可爱。”沈放整个人几乎都贴附在苏觅身上。他对这样的接触,有些情不自禁。鼻尖萦绕的满是她的体香,更是加重了这份体验。 “回家吧,我想回家了。”苏觅根本就不是沈放的对手,和他对着干吃亏的就只有她。她只有认输,才能立刻脱离这个窘境。 “好!回家,刚好我也想回家。”沈放勾了勾唇,起身将苏觅大横抱起,大步走向马车。他把苏觅放上车后,突然问站在旁边的习远:“萧清和舟白呢?” “属下不知!” 苏觅听到沈放在找那两个暗卫,顿时有些心虚,正准备说话,只听到习远吹了吹哨子,萧清和舟白便立马出来了。 “你们两个去里面干什么?”沈放脸有些黑。他派他们两个守在苏觅身边就是为了有人趁她不在故意伤害苏觅,结果他们倒好,自个儿躲进屋了。 “不关他两的事,是我让他们进去歇歇的。”苏觅立马揭开马车的帘子,解释道。 “夫人还真会体恤别人。”沈放轻哼。他还是有些生气苏觅置她的危险与不顾。 “大人,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还望大人放过萧清。”舟白一向不怎么说话,今个儿却突然揽起事来,让在场的诸位都有些瞠目结舌。 “大人,是属下擅作主张,舟白……”萧清抬头看了眼舟白,迅速低下头,“舟白是因我牵连,要罚还是罚我吧。” 这件事本就是因苏觅而起,她自是不答应的,立马带着威胁意味说:“你要是罚他俩,那就连我一起罚了。” 萧清没想到看似娇弱的夫人会这么仗义,心中瞬时对苏觅的敬仰又高了一分。舟白和习远也没想到这位夫人竟会如此平易近人。 “下不为例。”沈放有些无奈,他的语气细听之下还是有些宠溺的。 “回家吧。”苏觅并没有表示出对沈放宽容大量的感激之情,而是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三名暗卫顿时后背发凉,他们的这位主子权倾朝野,狠起来连自己的发妻都不放过,竟被这位新夫人拿捏的死死的。 “好。”沈放似也不恼,而是自顾自地上了车。他的表现实在是令人汗颜,没有人会想到背地里心狠手辣的沈放竟然是个妻管严。 启程后,习远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萧清和舟白的背影,内心突然涌上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明明是一起长大,他现在却有些看不清舟白了。 习远八岁时,就二娘被送进夜酆了。这是极其有名的暗卫组织,集结着这世上处事最狠厉、行事最果断的暗卫。 他还记得,那时萧清六岁。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那个冷血没有人性的地方迅速成了最好的朋友。习远从小的梦想除了丰衣足食,便是长大了娶萧清为妻。他很喜欢夜酆的这位小姑娘,每次任务没有做好时都要被关地牢。从来没有人过问他的死活,只有她会带着从厨房偷来的包子出现在地牢。 习远很喜欢萧清,可是越长大,他就越只能将这份心意压制在心底。暗卫最忌讳的就是有软肋,若被旁人知道他对萧清的这份心思,指不定会动什么手脚。他这一克制,就克制了好多年。 习远没资格谈未来,他们做杀手的,哪还有什么未来。他只能默默地关注着萧清,为她在背后偷偷做出力所能及的事。 舟白是后来加入的,在他和萧清同生共死一年后,他才出现在夜酆。没有人知道舟白的来历,就连他和萧清,所谓的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 二十八 习远知道,大家进入夜酆之前,肯定都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就像萧清,未进夜酆之前,因为父亲在官场遭人诬陷,全家落了个惨死的下场。她侥幸逃脱了,却被送去充当官妓。后来还是夜君大人大发慈悲,把她买了回来。而他自己,也是命苦的人。本来衣食无忧,母亲却患了急病,父亲在那种危难时刻,想到的居然不是给同甘共苦的枕边人治病,而是立马挣开束缚,娶了一房小妾,母亲就这样含恨而终。之后,二娘怀孕生子,他愈发在家不受待见,就只能被二娘撺掇着,任凭父亲送来夜酆。 舟白从来不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别人听,夜酆也确实有这项规定。除了这一点,舟白对他和萧清也是极好的。既然舟白不愿意说,那他们也就不问。直到一起并肩作战了七年,沈放出现了,将他们从那个没有人性的夜酆带着逃离了出来。之后他们便跟着沈放从昭城回来,一起清杀了路府的余孽。 今天他着实没想到,舟白会在紧急关头挺身而出,他不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往日在夜酆,做错了事要打要骂逆来顺受。今天主动揽事的场景倒是第一次。习远也不想这样猜忌自己的兄弟,可这件事只要发生在萧清身上,他就忍不住多想。 “习远,你怎么了?”萧清发现习远有些失神地骑在马上。舟白也随即望过来,刚好对上习远的眸。 “怎么了?”舟白淡淡地说。 “没事。我没事。”习远回过神来,有些愧疚的笑了笑。他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好兄弟喜欢萧清呢?这不可能。不可能。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沈放说着朝苏觅跟前移了移。 “你娶我的事,父亲知晓了吗?”苏觅垂了垂眼,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嗯。” “他没有说什么?” “义父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什么?” “真的吗?你别骗我。父亲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苏觅淡淡的笑了笑。突然想起,她和陈充成婚的那日,天还未亮,父亲便敲响了她的房门。 “爹,怎么了?” “觅儿,爹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什么?”苏觅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自从和父亲说明自己喜欢沈放的心意后,他们就鲜少说过话了。父亲不认可她的想法,她也不接受父亲的说辞。两个人就这么赌气着,谁也不让谁一步。 “爹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做父母的,自然都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好归宿。你娘离开的早,爹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肯定是希望你未来能比现在过得好些。放儿虽好,可你们之间被各种条条框框约束着,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小小县令,为父怎么舍得把你放心交给他!”苏文宣抓着苏觅的手说,“你别怪爹,爹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苏觅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看着苏文宣。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苏文宣死活不让她和沈放在一起,除了年龄的差距,除了世俗的舆论,竟然还有门第。 是她太天真了!以为父亲只是因为封建势力的枷锁苦苦不让步! “那义父以前是怎么想的?”沈放打破了苏觅的回忆。 “我也不知道。”苏觅怕沈放多想。便随口搪塞过去,“沈放,成婚前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为什么?”沈放有些纳闷。总感觉苏觅想一出是一出!之前奇奇怪怪地说要来云山寺,现在又奇奇怪怪地说不要见面。 “老人都说,大婚前的男女不能见面,会不吉利的。”苏觅解释道。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放听到苏觅的说辞,打消了心里的顾虑,眼里都能滴出蜜来。他的小丫头终于为他们的事情上心了。 回到沈府后,沈放就真的如他答应的那样,再也没有出现。苏觅也落得自在,她一进屋就关上门,打开了逸王的那封信。 信中只说了如何用信鸽找到他舅舅刘良,对别的只字未提。苏觅烧了信,呆呆地望着火盆,一下子犯了难。 都没有信鸽,该怎么送信! 最后,她灵光一闪,拍了拍头,看来只能亲自养了。 “阿碧,你去替我给大人传个话!”苏觅唤来贴身侍奉的婢女,吩咐她去找沈放说清楚自己想弄一个园子专门养些小动物。 “夫人,大人问您具体要养哪些小动物呢?”阿碧就这样来回跑着,替两位主子传唤心意。 “你就跟他说,会飞的我都想养来解解闷。”苏觅勾了勾唇。所有飞禽她都养着,沈放怎么可能发现她的企图。 “大人问您每类各养几只?他好盘算着给你弄多大的园子。” “别的无所谓,燕雀和白鸽多弄些,我尤其喜欢吃鸽肉。” “好。”阿碧听到自家夫人养飞禽居然是为了吃掉它们,有些瞠目结舌。真可谓是位奇女子! 阿碧是苏觅前往云山寺后才被路晚买来的。她发现这位新夫人不仅生得貌美,还不同于其他的女子。之前,她都鲜少见过沈放回来,路晚气得天天动怒,跟吃了炸药一样,只能拿下人来撒气。 而苏觅,则恰恰相反。沈放为了她夜夜在家,她却鲜少去找他。除了对沈放态度冷漠,对其他人还是颇好的。既不疏离也不亲近,让人觉得恰到好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若对他们太好,指不定是因为别的什么歪念头;主人若对他们太差,则会日日活得不如牲畜。像苏觅这样把他们当平常人来看的,还是第一人。 阿碧跑到前院向沈放说明后,沈放又让她回来问苏觅是什么时候喜欢吃鸽肉了? 苏觅听到她的传话皱了皱眉,“沈放怎么这么麻烦?我喜欢吃鸽肉还要向他报告?” 阿碧正准备传话,不料沈放出现在门外,“夫人莫是嫌为夫唠叨了?” “你还颇有些自知之明。” “为夫只不过好奇而已,问问又不会怎么样。”沈放隔着门笑了笑,“想养就养吧!平时小心些,免得被抓坏了脸。” 沈放的话听着像关心,又像是吐槽。苏觅翻了翻白眼,“你怎么不进来?” “会不吉利的。”沈放有些无奈,若是放在之前,他一定会对这种无聊且没有意义的礼数置之不理的。而现在,既然他知道了,那就一定会让这段本来不被祝福的姻缘变得好起来。起码,不能不吉利。 苏觅看着门外的剪影,觉得有些好笑。她都忘记这茬了,没想到沈放还记得。都二十来岁的人了,居然会相信她瞎说的话。 “那你弄快点,我想马上养那些小动物。” “知道了,小丫头。” 第二天,嫁衣送到的同时,还有另一个好消息。沈放让她搬到前院去住,别苑用来养动物。这样就免去了建造园子所花费的时间。 就这样,苏觅成了沈放的新娘,还顺便养了一园子的动物。 大婚那日,极为隆重。苏觅可以看出来,沈放是费了心思,且花了大手笔。她也并不是内心毫无波澜,还是有些紧张和感动的。 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隔着缀着米粒儿似得南珠的喜帕,苏觅看到沈放穿着喜袍推开门进来,她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盖头被轻轻挑开,那双熟悉炽热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有渴求,也有惊艳,更有如愿以偿。 “觅儿……”沈放紧张得说话都磕磕绊绊,“你真好看。” 沈放不是第一次见苏觅穿婚服了,可还是被惊艳到。昔日看着长大的小丫头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云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美好都黯淡无光。他很紧张,一句好看出口都有些后悔,觉得负了苏觅这般倾城的美貌。 看到沈放的举动,苏觅本来打算也用柔情加以回应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孩子惨死的场景,他抛弃她的场景以及逸王被抓走的场景,她的手就狠狠攥紧了。 最后苏觅就只是淡淡地笑着。她没有回应。 沈放也不恼,只是笑着端来交杯酒递给她。苏觅犹豫了下接过,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这道婚俗。 之后,沈放笑而不语,将拿着剪刀的手伸到苏觅耳后,“别动。” “怎么了?”苏觅微微怔住。现在只要沈放一靠近她,她就会特别警惕。 一缕头发被剪下,落到沈放手里。沈放将剪刀塞到苏觅手里,示意她替自己也剪下一缕头发。 “干什么?”苏觅觉得沈放很奇怪。 “你剪就是了。”沈放握着苏觅的手轻轻地剪下了自己的头发。 他找来一根红绳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塞进了散发着古木香的盒子里,“好了。” “这是?”苏觅有些后知后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的智商在他这里为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觅儿。”沈放把盒子放到一边,“不管以前怎么样,如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还希望我们能放下以前所有的恩怨,好好地恩爱到白头。” 苏觅有些动容,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臣服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下。大牢里的那个男人还在等着她救命。 二十九 想到这里,苏觅的心沉了沉,“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看着他,一眼万年,将发髻上的簪子轻轻取下,一头乌黑如海藻般的长发轻轻散下。沈放轻盈地解开苏觅前面的衣衫,手探进去。苏觅的手攀上沈放的脖颈,热烈地回应着,床内一阵旖旎风光…… 次日,苏觅醒来时,床边早已空无一人。她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有些失意。起身后,挑了件浅紫色对振式收腰拖地罗裙穿上,用乳白色的玉簪将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薄施粉黛,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的绝代容颜,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间便能迷倒千世浮华。 “夫人,您醒了吧?”阿碧敲了敲门,柔声道,“大人请您去大厅。” “大人在大厅?”苏觅打开门问阿碧。 但阿碧并没有任何反应。她怔怔地看了苏觅片刻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夫人,对不起。刚刚瞧着您太美了,一时忘了给您回话。”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我平素不美了?”苏觅勾了勾唇,觉得这小婢女挺有意思,想逗逗她。 “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阿碧有些惊慌失措,吓得立马屈腿跪在地上。 苏觅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笑着说,“和你开个玩笑就当真了。快起来,这双腿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跪我的道理。” “夫人,你今天真的很美。奴婢打小也没见过像您这么美的人。”阿碧解释道。她说的都是实话。苏觅往日恬淡寡欲,清水芙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今个儿随便一收拾,倾倒众人足矣。 她愈来愈喜欢这个新夫人了。不仅生得美还心肠好。 “大人在大厅?” “这个……夫人还是去看看就知道了。”阿碧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好。” 苏觅慢慢悠悠地走向大厅,还未进门就闻到令人馋涎欲滴的香味。沈放就站在摆满美味佳肴的桌子旁候着她。 苏觅注意到,沈放今个儿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居然和她身上的紫色莫名的契合! “夫人,你来了。”沈放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落座。苏觅对这句夫人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她已经习惯了他叫她的乳名。 他的称呼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今个儿怎么起这么早?” “睡醒了就起来了。”沈放给苏觅碗里夹了好多菜。都是她爱吃的。 “哦。” “你今天也很好看,不亚于昨天。” “是么?阿碧也说了。”苏觅敷衍地笑了笑。 “不觉得和为夫穿的很般配吗?” “巧了,穿的配色居然一样。”苏觅的回应略显冷淡。她现在每天除了防止沈放发现她养飞禽的企图,还要同沈放进行周旋,免得再次落入他柔情的圈套,误了救逸王的大事。 “不巧,我们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沈放抓着苏觅的手真诚地说。 “吃饭吧!”苏觅别过话题。她挣开沈放的手,夹了一口菜,便知道了这满桌的佳肴是出自谁手。苏觅看向沈放,“你做的?” “怎么样?”沈放一副求夸奖的表情。他大清早偷偷摸摸起来在厨房忙活,就是为了让苏觅起床就能吃到他做的可口饭菜。不知道为什么,和苏觅待久了,他觉得自己特别幼稚,连这种不起眼的小事都要在她面前表现一番。 “很好吃。”苏觅的评价很不走心。沈放一点都不满意。他就像个小孩子,脸上立马流露出了失落。 他知道她在敷衍自己。 苏觅也瞧出来沈放的变化了,勾了勾唇,“你都二十多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说年龄还好,一说年龄,沈放更介意了。他本来就比苏觅年长十二岁,娶她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现在连苏觅都在说年龄差,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了。 “二十多岁怎么了?恋爱中的男人永远都是小孩子。”沈放抓着苏觅的胳膊辩解。 “你不通情理,我不和你讲了。”苏觅推开沈放的手,开始埋着头吃饭。 两个人就在打打闹闹中度过了新婚后的第一个清晨。之后,沈放有事进宫,独留苏觅一个人在家中。 苏觅的心情很愉悦。她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别苑中的白鸽有大有小,但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信鸽。她担心飞不了那么远,就叫来了阿碧。 “夫人,怎么了?” “我发现这里面有些飞禽都太丑了,我想出门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更好看的买来。” “可大人走之前吩咐过奴婢,说近日外面动荡,让看着点您,别出去乱跑。” “没事。他就是太紧张了,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苏觅在阿碧耳边悄悄说。 “可是……”阿碧有些为难。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觅推着一起出去了,“别可是了,出了事我担着。” 苏觅已经好久没单独出过门了,以前每次出门都是被沈放跟着。今个儿趁着买信鸽终于逮到了机会。 到底还是十六七的小姑娘!平日即便故作老成,一出来本性就全部暴露。京城里的少年公子哥儿都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姑娘,个个眼睛都快长到她身上了。 “夫人。”阿碧有些担忧地看着苏觅,“要不您戴上面纱?” 苏觅其实也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好。” 找到卖信鸽的地方时,已经快晌午了,苏觅担心沈放已经回去了,就想赶紧买完要买的赶回沈府去。 “老板,这些多少钱?我全买了。”苏觅有些急急忙忙地说。 “小姐,这些都是不卖的。”店家低着头支支吾吾,看苏觅的打扮便是非富即贵,要不是他一早答应了夜君大人,肯定把这些信鸽全部卖给她。 “哦?是有人已经买了吗?”苏觅聪慧,一下子就听出了店家的暗示。 “是的,小姐。” “那您方便告诉我是谁买了这些鸽子吗?”苏觅不死心地问。 “小姐,您就别打听了。”店家有些为难。夜君大人的名号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且此人喜怒无常,暴戾敏感,他实在不想把这样可人的小姑娘牵扯进来。 苏觅没注意到,在她向店家打听消息时,身后侧不远处的柱子旁有一个人一直紧紧盯着她,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杀了。 最后她似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正准备转过身去看,却被一个男人大力拉到一旁。 路晚劈了个空!她恶狠狠地瞪了下坏她好事的男人,立马溜走了。 “夫人……您有没有事!”阿碧一下慌了,她很害怕苏觅因为她的疏忽出事。 “无妨。”苏觅摆摆手,朝着旁边的男人福了福身,“多谢公子刚才救命之恩。” “小姐客气了。” “夜……夜君大人,您怎么来了?”店家才从刚刚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夜君,吓得连连后退。 苏觅注意到了店家的异常,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度逼人。唯一可惜的是,他也带着面纱。 苏觅看不清他的相貌。 “我来拿鸽子。” 苏觅听到夜君的话,顿时喜上眉头。原来是面前的人买了鸽子!那她买鸽子的事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公子,能否与您商讨一事?”苏觅直接开门见山。 “何事?” “若是不急用的话,可否将您手中的鸽子卖给我?”苏觅怕夜君不接受,又补了句,“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店家听到苏觅的话时,吓得冷汗冒了一身。他们这家店明面上在卖飞禽,实际暗地里一直在为夜酆进货。一年前,他曾有幸将货亲自送到过夜酆一次,正巧碰到夜君大人教训属下。 这位大名鼎鼎的夜君大人,杀人不眨眼,直接命人将犯事的属下生生活剐了喂狼。就算不说他残忍的活剐别人那件事,就凭他手下那支处事最狠厉、行事最果断的暗卫组织,旁人也是不敢招惹的。干他们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一旦惹怒了夜君大人,可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夜君大人的原因。 而面前的女子,竟然和夜君大人抢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有些为这个短命美人惋惜。 “你可知这不是普通的鸽子?”夜君勾了勾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怕他,有点意思! “我知道。” 阿碧听着两人的话一头雾水。 苏觅想要鸽子,语气却淡淡的,没有波澜,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她的迫切心情。夜君觉得有趣,便挑了挑眉,“既然小姐喜欢,那就送你个人情吧!”他示意店家把鸽子送给苏觅。 “不不,这怎么可以。公子什么价钱买来的,我便用双倍的价钱买就是了。”苏觅不想欠人情,更何况,面前的男人刚刚已经救了她一次了。 三十 “自古美物配美人,就当送给小姐的见面礼了。”夜君转身离开,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苏觅看着远处微微发怔,总感觉那个男人的眉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摇了摇头,就凭自己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那个叫夜君的男人。最后,实在是想不出在哪见过,就只能将钱递给店家,带走了鸽子。 另一边,路晚算是有惊无险,逃回了废弃的寺庙。她靠着柱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记忆却忍不住回到沈放叫人杀掉她那天。 那一天,风吹得特别大,像是在控诉着什么,路晚永远都不会忘掉那天的遭遇。她无意中得知沈放灭她满门的消息,跑过去同沈放质问。 却没想到在门外听见,沈放吩咐习远杀掉她灭口。那一瞬间,心就像坠入无边冰窖,恼怒、失望和不甘悉数涌上心头。 慌乱之中,她决定逃跑,离开沈府,却没想到习远比她想象的来得快些。 “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路晚将包袱放在一旁,跪在地上乞求习远。她还不能死,苏觅那个贱人都没死,她怎么可以先死。 不知道为什么,习远无视了她卑微的举动。他有些失神,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路家满门已经被害死了,就剩我一个了。”路晚拼命地磕着头,企图用可怜唤醒习远的良知。哪怕此刻没有尊严,她都要想方设法去赌一下。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夫人,得罪了。”习远将剑刺了过来,之后路晚就没有了意识。 再醒来,就是在乱葬岗了,旁边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雨水冲洗了这里的杀戮,也浇醒了她。 路晚很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慌乱的离开。一声雷鸣,惊得她站住脚跟。 乱葬岗。乱葬岗。是不是所有冤死的人都在这里?那她父亲…… 路晚又急急忙忙返回去,在大雨中翻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她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她枉死的父亲。 雨水滴在脸上,混合着泪水,掉在了这片满是亡灵的土地上。 “爹,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路晚哭着说。她身材娇小,背不动父亲,就只能将父亲一直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打算安埋。路晚什么工具都没有,就只能用手一点一点地挖。 天渐渐亮了,雨停了。路晚整整挖了一晚上,太阳越过地平线的那一刻,她亲手埋掉了最敬重的父亲。 之后,她带着伤迅速离开了这个全是痛苦回忆的地方。从乱葬岗捡回一命后,路晚因为淋了一夜的雨,开始高烧不退,就只能暂时在寺庙休养生息。废弃的寺庙空无一人,她没有药来治疗胸口处的伤,也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更没有可口的饭菜来填饱肚子。 伤口渐渐腐烂,她生无渺茫时,一个好心的农夫出现了,陈忠,人如其名。那个忠厚的男人外出砍柴,却遇到大雨,最后只能在寺庙避雨歇脚。在不起眼的角落,他发现了那个危在旦夕的路晚。 陈忠查探了路晚的伤势,最后为了救人,把她背回了家。 “姑娘,姑娘……”陈忠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男女授受不清。 “沈放……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路晚口齿不清地喊着。 陈忠没办法征得路晚的同意,最后无奈只能先为她包扎。三天后,路晚悠悠转醒,看到了那个憨厚的男人。 “你……”路晚试图起身,却被胸口的伤口牵制,不能动弹,“我的伤口是你……” 路晚顺时脸红。她虽然已为人妻一年多,但鲜有人知道她和沈放从未同房。她,还是个姑娘。 “姑娘,对不起。我也是没有法子,这里方圆十里,除了那座废弃的寺庙,再什么人烟都没有了。你当时伤势加重,我就只能冒犯了。” 路晚皱了皱眉,本想摆着尚书千金的架子斥责,却转念一一想,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过街老鼠罢了,叹了口气,“算了,你也是为了救我。” 之后,路晚在陈忠家养身体。伤口痊愈之后,她拜别了陈忠,并一直在寺庙伺机等候,企图杀了苏觅祭奠路家满门。上次在云山寺出现的那张春宫图也是她画的。她要慢慢离间苏觅和沈放,让他们生不如死,付出应有的代价。 没想到今个儿运气好,逮到了苏觅跟小丫鬟一起出门的机会。她没想着杀苏觅那个贱人,她要先划花苏觅那张妖媚的脸,再慢慢地折磨,让苏觅生不如死。 只是苏觅那个贱人,到哪都有人护着!她本来以为今天万无一失了,没想到还是被破坏了计划。 看来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路晚气得将手狠狠锤在了柱子上。 苏觅和阿碧回来后,先将鸽子放到了别苑,再偷偷溜去前院。没想到,沈放就在前院正襟危坐等着她们。 “干什么去了?”沈放皱着眉头问。 “大人……”阿碧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出去散了会心。”苏觅打断阿碧的回话,直接走到了沈放的旁边,用手按着他的肩膀笑盈盈地说,“几时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听下人说你和阿碧出去了。”沈放有些生气,却又不能发火。他知道苏觅不喜欢约束,可在所有事尘埃落定之前,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不必要的伤害。 “哦,是我拉着阿碧出去的,家里太闷了。”苏觅一句话将所有的事担到了自己身上。阿碧听到苏觅的话很感动,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被别人这样对待过。 “下次要想出去我陪着你,或者……”沈放的手攥紧了下,“不想我陪你的话,让萧清跟着你俩,会更安全些。” 沈放知道苏觅现在在府里除了他就和阿碧相熟,若他借此事拿阿碧问罪,苏觅和他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他只有让步,也只能让步。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一直默不作声。她知道这样的话,从那般高傲的他口里说出来,是多么不容易。 苏觅的心揪了揪。她没想过伤害他,可她还是间接伤害了他。 “大人,阿碧多句嘴,今天夫人差点被路晚夫人给伤到。”阿碧一股气说出了今天晌午的惊心动魄。夫人对她这般好,她也该事事为夫人着想。问罪就问罪吧!夫人总这般憋着不说,万一下次再因为路晚受伤甚至丧命怎么办? “怎么回事?”沈放吓得微微一颤。他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路晚逮住了机会。 “阿碧,你出去。我想亲自和大人讲。”苏觅挥挥手,看着阿碧的眼神颇有些冷漠。她是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但现在看来太多嘴了,容易坏事。 免得坏事! “夫人,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伤到哪了吗?她果然还是回来找你了。”沈放起身,有些焦急地查看苏觅身上有没有伤。 “我没事,她没有伤到我。”苏觅向沈放说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特意略去了关于夜君出现的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放喃喃自语。 苏觅看着沈放担心的神情,心某处柔软被突然击中。如果……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隔阂着那些人和那些事,生活也一定会很幸福吧。 “路晚和你……”苏觅小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她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屋好好休息,我等会儿过来找你。”沈放想支走苏觅,再细细查探关于路晚的事。 “我不,我想待在你身边。”苏觅想知道更多关于沈放的事。直觉告诉她,他有很多事瞒着她。 她必须慢慢摸清事情的真相。 “你先回去吧,我不想让你看到些不美好的场面。” “你还是在拿我当外人。”苏觅此话一出,沈放就再也没有理由支开她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好吧。”沈放摸了摸苏觅的耳朵。但只要一想到因为一时疏忽,差点让苏觅受伤就忍不住满腔怒火,“习远?习远人呢?” 上次发现路晚还活着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府里出了叛徒。现在路晚的出现,更加印证了他这个想法。 而这个叛徒,肯定就是这件事唯一的施行者,习远。 “大人,何事?”暗卫一般都不会离主人太远,一听到沈放召唤,习远立马就出现了。 “你当时没有杀路晚?”沈放严声厉道。 “我按照您的吩咐杀了。”习远低着头回答。 “杀了?那她怎么还会出现在京城?”沈放背着身站着。 “属下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放气得攥紧了拳头。 “属下真的不知道。”习远的头埋得很低,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属下真的不知道,我按照您的吩咐将她拖去乱葬岗了,当时舟白也在。”习远辩解道。 “舟白呢?去把舟白叫来。” “大人,夜君大人今日把舟白召唤回夜酆了。” 三十一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沈放大怒。他也不想相信习远是叛徒,可苏觅是他的软肋。谁胆敢碰她,沈放就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哪怕对方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自从把这三个暗卫从夜酆带回来,沈放就拿他们当自己人了。他知道习远、萧清和舟白在遇到他之前曾遭受过非人的折磨,所以他尽量不和他们动怒。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奴才终究是奴才! “属下真的不知道,我按照您的吩咐将她拖去乱葬岗了,当时舟白也在。”习远辩解道。 “舟白呢?去把舟白叫来。” “大人,夜君大人今个儿把舟白召唤回夜酆了。” “你们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把本大人放在眼里。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夜君大人是谁?”苏觅轻语。她隐隐猜测,习远口中的夜君大人就是她在街上碰到的夜君。 “回禀夫人,夜君大人是夜酆的掌管人,也就是属下的上一任主子。”习远抬头回答。 “夜酆是专门培养暗卫的组织?”苏觅很聪明,一猜就中。 “是。”习远回答。 “夫人,这种地方还是莫要抱着好奇心了。”沈放还是不想让苏觅知晓夜酆的黑暗,他希望在自己的庇护下能让苏觅一直天真无邪。 就算现在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单纯无害了,他仍要坚定不移地保护好她的少女心。 “可我想听。沈放。”苏觅的语气带着些许讨好。 “觅儿,听话好不好?”沈放不想说。 “习远,你说。”苏觅的脸瞬间冷下来。沈放总是这样,总想让自己按他的想法生活,也不问问她是否愿意。 苏觅已经不是整天围着他转的小女孩了。她的成长轨迹几乎和沈放给她设想的恰恰相反。 她不单纯,不天真。她时刻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夫人,这……”习远的话虽是朝着苏觅说的,但眼神一直在沈放身上徘徊。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讲,若是没有沈放的允可。 “我还有政务要处理,等会儿你和夫人讲完,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等舟白回来了让他过来找我。” “是,大人。” 沈放离开后,并没有去书房处理政务,而是去找了萧清。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劳驾您亲自过来?”萧清正在院子里擦剑,看到沈放过来有些诧异。 “萧清,以后夫人外出的时候,你跟着她,我怕有人企图不轨。” “是,大人。” “舟白呢?怎么没见他。”沈放明知故问。 “他被夜君大人召唤回夜酆了。” “哦。”沈放突然想起什么,“还有一件事,等习远回来,你暗中观察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 萧清听到沈放的话,心“咯噔”一下,“大人,请您相信习远,他对您绝无二心。” 萧清不相信习远是个卖主求荣的人,她不相信。 “可这次确实是他办事不利,我也有理由怀疑,不是吗?” 听到沈放的话,萧清的气势立马弱下去,她小声回答,“是,大人。” 见萧清这样,沈放沉声道,“你们三个是我一手从夜酆带出来的,我肯定也不愿意相信你们之中有人别有用心。可你心里也清楚,夜酆训练出的暗卫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除非他是故意的。我知道习远和你一起长大,一起同生共死,你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任由不得你不信。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萧清看着沈放渐行渐远的背影,喉咙似乎堵塞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人这样做,确实已经留情了。他虽然明面上不说,可也是给了习远机会的。要是还是先前的主子,早就当场要了习远的命了。 另一边,苏觅听到习远讲述的关于夜酆以及他们三个暗卫的事后,顿时陷入了沉思。沈放既能与这样的地方有瓜葛,又岂非善类。他在昭城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化如此之大。而夜酆要真如习远所说的那么厉害,那他怎么可能没完成沈放派给他杀路晚的任务。 这明显前后矛盾,习远肯定隐瞒了什么。 “夫人,夫人。”习远见苏觅默不作声,忍不住叫她。 “嗯?”苏觅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抬眼看了下习远。 “要是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属下就先去领罚了。” 苏觅点了点头,习远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杀路晚的原因是萧清吧。”苏觅冷不防地说了句。 习远顿时僵在原地。谎言被揭开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夫人还没回来时,就听府上下人说夫人聪慧,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习远确实没杀路晚。那日,路晚跪在地上苦苦祈求他时,他就动了恻隐之心。他不是因为路晚可怜才没有动手,而是因为他想起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姑娘,萧清。 他先前只是听萧清说起过家破人亡被充当官妓之事,只可惜他不能感同身受。直到他看到路晚的表现之后,他才切身体会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他下不去手,毕竟路晚的遭遇像极了她爱的女人曾经的近况。 “路晚和萧清的身世很像。父亲都是朝廷重臣,都因为别人参言导致满门抄斩,唯有家中独女苟活于世。你喜欢萧清,看到同样遭遇的路晚有些于心不忍,最后爱屋及乌,饶了路晚一命。”苏觅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 “既然夫人发现了,那习远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习远横了横心说道。他之前死不承认也是因为萧清,他还留恋他爱的姑娘。现在既然被发现了,他也认命。毕竟确实是他办事不利。 “我不会告发你的。”苏觅低着头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淡淡地笑着。 “谢谢夫人。”习远虽感到诧异,却想了想对方是苏觅,也就没在说话?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苏觅一脸单纯无害地笑着,习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帮我办一件事。” 习远皱了皱眉,总觉得苏觅在套路他。他很犹豫,没有说话。 “放心,肯定是你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不喜欢刁难别人。” “行。夫人可否详细说说需要习远办什么事吗?” “你以后就知道了。” “好。” 习远刚从大厅出来,就被萧清拉去了一旁。 “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萧清仰着头揪着习远的领子。 “我……”习远知道萧清指的是什么,他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萧清喊着,“你为什么没有杀掉路晚?” “我杀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死。”习远不想让萧清知道这背后的事情是因为她。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给她增添无谓的负担。 萧清直直地看着习远,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压抑到极点。 “你是不是喜欢她?”路晚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和悲伤。以前,习远有什么事都会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现在,却以物是人非。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那是为什么?” “你就别问了。” “习远,你变了。”萧清生气地跑开了。习远叹了口气,事情好像越描越黑了。 苏觅盘问出这背后的一系列之后,并没有立刻去找沈放,求他饶习远无罪。而是回了别苑,看她新买的信鸽。 阿碧就在那里等着苏觅。 “夫人,您回来了。奴婢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桂花糕。” 桌子上摆着阿碧刚做的桂花糕,可苏觅却没有一点兴致。今天阴差阳错知道了那么多内幕,她得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并把习远为他所用。 “先放那吧?我想先看看鸽子。” “刚刚您一时没回来,奴婢怕小家伙饿着,就自作主张先替您喂了一次。”“嗯。” 下午的时候苏觅逗了会鸽子,就回到屋里想事情,一直坐到了晚上,连晚饭都没吃。 “听阿碧说,你没吃饭。是不舒服吗?”沈放进来把手搭在苏觅肩膀上问。 “没心情。不想吃。”苏觅愈发觉得阿碧多嘴了。虽然她心里清楚,阿碧所有的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阿碧总是在间接破坏她的计划。 “还在因为我白天不和你说夜酆的事生气?”沈放弯腰,在苏觅耳边吐露着热气,热得苏觅直发痒。 “没有”苏觅现在困扰的并不是这件事。 “还说没有?你看这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沈放捏了捏苏觅的脸蛋。 “你能不能别对习远有芥蒂了?”苏觅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愣是让沈放没想到。 “他和你说什么了?”沈放眼神瞬间冷了三分。 “总之,他不是有意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还像原来一样器重他?” “他没杀的人是要杀你的人。你还要手下留情吗?” 三十二 “可路晚要杀我也是因为你啊,和习远有什么关系。”苏觅一时失言。 沈放听到苏觅的话,慢慢直起腰来,微微发怔。过了一会儿,才冷笑着摊了摊手,“对啊,一切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自作多情,习远也不会收到杀路晚的任务。”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沈放,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和习远计较。”苏觅知道沈放是在赌气,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习远给你什么好处了?”沈放低着头说。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和习远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沈放抬起头,看着苏觅,脸上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 “啪”一巴掌打在沈放脸上,“你混蛋!沈放。” 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就只有沈放能把苏觅气的暴跳如雷了。她气的眼睛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控诉着沈放胡言胡语的无耻行径。 朝夕相处,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自己? “你嫁给我难道不应该恪守妇道吗?先是逸王,再是习远,你是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沈放脸上被打过的地方微微发红,他抓住苏觅的肩狠狠地摇着。他企图摇醒苏觅,让她能回到原来他教养的模样。 “对,我就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苏觅怒目而视。她的肩膀微微发痛,她知道面前的男人生气了。 她是故意的。 “你再说一遍?”沈放一字一句地说。他气得手轻轻扬起,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似乎是犹豫不决,怕这一巴掌下去打断他们之间本就貌合神离的情缘。 苏觅意会到沈放什么意思了。她闭上眼睛,精致的小脸朝着沈放手的方向扬起,她似乎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行为。 “啪”! 脸上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苏觅缓缓睁开眼,眼里有不可置信,也有震惊。 沈放将那一巴掌打在了他自己的脸上,明显可见的红肿。他不舍得,哪怕是面前的女人一次次触犯他的底线,一次次做罪无可赦的事情,他也不舍得伤害她。 谁让他爱苏觅爱到骨子里呢?这个巴掌,便是他的答案。 “我和习远没有关系,也在此事之前没有任何的瓜葛。我救他,只不过是不想将他牵连到我们的纠葛之中。他没有错,也不该受罚。” 这是苏觅对沈放的解释。听起来那么无厘头,可沈放信了,也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毕竟之前关于逸王的事,她可是一点都不给他解释。 “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饶过他。”沈放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同苏觅置气,最后索性松口。 “谢谢。”苏觅真情实意地说了一声,她知道若细细追究,一定是她理亏。还不如顺水推舟将这件事翻页! “你我夫妻二人还用得着说谢谢吗?”见苏觅态度渐渐缓和下来,沈放摸了摸苏觅的耳朵,小心翼翼,“我做这么多,都是想让你好好的。” “我知道。”苏觅轻轻抱住了沈放,“可我已经不是你小丫头了,凡事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和思量。” “云山寺一事之后,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怨我让逸王锒铛入狱,怨我计较习远办事不利,可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都是怎么过来的。”沈放将苏觅揽在怀里,给予她回应。 “我爱你护你,你却总是对我冷言相向。府里的每个人,都有资格看到你的笑脸与问好,只有我不能。我们之间原来不是这样的啊!”沈放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将他们越推越远,“觅儿,你告诉我好不好?” “沈放,你还爱我吗?”苏觅没有接沈放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她曾经问过沈放很多次的话。 “我恨不得把你日日捧在手上,怎么能不爱?”沈放的眼睛微微发红,不知是刚刚被气的,还是看到苏觅缓和的态度有些动容。 沈放的答案虽不是苏觅最想听到的答案,却也足以让她共情。她淡淡地笑着,悠悠开口,“若是半年以后,你还依旧像此刻爱我的话,我们便双宿双飞吧。” “我们现在不是在双宿双飞吗?”沈放不懂苏觅是什么意思。 “沈放,你要记得我刚刚说的话。”苏觅浅浅地笑着,“你要永远记得。” “为什么是半年为期?”沈放知道苏觅话里有话,她此时的语气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想和你有这样的约定罢了。” “我一定会记得。不只半年后,未来的每一天我也依旧爱你。” “好。”苏觅挣开沈放的怀抱,看着他柔情蜜意地说,“我想吃桂花糕了。” “想吃我买的?”沈放心领神会,有些宠溺。苏觅的这个小习惯是他给自小惯的,喜欢吃桂花糕,只喜欢吃他给买的桂花糕。 “嗯。” “我这就去,你且在屋里等着。”沈放刮了下苏觅的鼻子。苏觅一开心,他也就跟着开心。 沈放走后,苏觅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微微发怔。半年,逸王该出来了。若到那时,他还深爱着她,那他们便冰释前嫌,双宿双飞。 时间一日一日地推移着,鸽子的体型也越长越大。这预示着苏觅和藩王刘良飞鸽传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苏觅有些心神不宁,她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倘若逸王最后因自己获救,则是一喜。但沈放肯定会因此怨恨自己,甚至会同自己一刀两断。但若是刘良没能救出逸王,那逸王最不幸被终身监禁在宗人府,而自己和沈放的余生也会因为此事过得不如意,不幸福。 思前想后,她决定去香火旺盛的天诚庙参拜,求佛祖保佑逸王出狱后,沈放能与自己情缘未断。 因为上次阿碧多嘴的事,苏觅比较介意。她决定一个人去,奈何沈放不放心,最后硬生生地成了四人行:苏觅、沈放、萧清、舟白。 苏觅故意没有带阿碧。 阿碧在苏觅一行人出门时,才注意到自家夫人对自己的冷淡。先前她曾发现过苏觅对她的态度略有转变,还以为是苏觅和沈放吵架不开心而已。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阿碧太后知后觉了,原来这一切都在针对她。 从服侍苏觅开始,阿碧便发现这是位极其大气的女子,除了对自家大人略显冷淡外,对其余人挺好的,不管对方是达官显贵还是卑贱平民。 偌大的院子里,阿碧无心干事,她的心一点都静不下来。最后思前想后,才发现这所有的不对劲是从那日陪苏觅出门买鸽开始的。 苏觅和沈放坐在马车里,萧清乔装成出门的陪夫人出门的丫鬟,舟白则化身为马夫。 萧清因为上次和习远争执的事,一直闷闷不乐。舟白在赶路中发现了萧清情绪的低落,他主动问萧清为什么瞧着一直不开心。 “没事,我就是今个有点不舒服,所以才瞧着状态有些不对劲。等会儿就好了。” 舟白心思缜密,自然知道萧清的话是搪塞他的借口。他也不恼,而是话锋一转。“听说天诚庙很灵验,有什么心愿都能实现。等会儿到地方了,咱跟着大人和夫人一起进去,求求佛祖趋吉避凶,让你开心。” “谢谢你,舟白。”萧清不信佛,也不信鬼,但舟白的这席话让她甚是感动。夜酆的暗卫里,数她和舟白还有习远关系最为密切。舟白年长她三岁,在她心里,舟白就永远扮演着知心兄长的角色。尽管舟白为人内敛,心思缜密,但关于习远的事,萧清觉得还是不要声张为好。 毕竟她对习远可不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 她喜欢习远,从他降临到她世界的那一刻,她就成为感情中的阶下囚了。萧清不知道习远怎么想的,也不敢问。毕竟干他们这行的,最忌讳感情之事。 萧清不想让自己成为习远的拖累。所以她拼命地努力,拼命地向夜君大人证明自己,就是为了同习远比肩而立。 萧清想要的很简单。她没想过要嫁给习远,也没想过立功。她努力强大的一切来源都是因为习远。她和习远之间最好的结果,便是各自努力,顶峰相见。 天诚庙到了,萧清的思绪也收了回来。 “觅儿,慢点下。”沈放扶着苏觅下了马车。今个儿苏觅穿着一身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色软烟罗系成了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个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雅致。随着莲步轻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嗯。” 沈放牵着苏觅的手,萧清和舟白跟在两人身后。天诚庙比苏觅想象的还要辉煌大气,拜佛求愿的俗人络绎不绝。 “听说这里面求子观音也很灵验的,等会进去我们试试。夫人,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沈放顺势将苏觅揽到怀里,摸了摸她的肚子,仿佛这个肚子里正孕育着他的宝贝一样。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苏觅没有回答沈放的问题,而是反问。 三十三 “只要是夫人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不过,要是女儿的话,我就会更开心。” “为什么更喜欢女儿?”苏觅不懂。 “因为夫人的女儿一定会像夫人般貌美,我希望不管是你的样貌还是血脉都能在这世间得以延续。” “哦。”苏觅的心思又飘到了别处,她想起了那个被她用布条勒死的孩子。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还未来得及目睹一下这繁华世间的宝贝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都会走路了。苏觅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手 心微微泛着湿冷。 “觅儿,想什么呢?”沈放觉察到苏觅的变化,问道。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苏觅眼睛看着前方,没有一丝波澜。若沈放仔细观察的话,一定会看到苏觅眼角挂着的泪珠。 可惜他没有看到。 进到庙堂内殿后,齐齐跪下,苏觅和沈放各自求着心里想求的事。苏觅把双手合上,眼睛轻轻闭上,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逸王平安出狱后,自己能与沈放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沈放看了眼自己身旁安静跪求佛祖的苏觅,脸上扬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他闭上眼睛,开始祈求佛祖保佑苏觅平安喜乐。 沈放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后,苏觅也拜完了。站在一旁的萧清刚刚趁着主子们拜佛的间隙,顺便求了她与习远的事。而舟白,也同时闭上眼睛求了下心事。 拜完佛后,因着沈放贤名在外,方丈静心师太挽留他们在天诚庙夜宿一宿。沈放因为先前路晚刺杀苏觅的事本不想多在外逗留,谁料苏觅也想在天诚庙待一晚,瞧瞧这寺庙后院的好风光。他推脱不过,便答应了。 “听说后院种了好多菊花,等会儿吃过晚饭后我想看看。”苏觅想好好珍惜和沈放的最后时刻。 因为他们三人的命运等到逸王出狱之后便会全部被打乱,她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好,我陪你。”沈放满脸轻松的笑意。好久都没和苏觅之间这么轻松了,他必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吃完饭后,沈放带着苏觅去了后院,他特意没有带萧清和舟白。 满园的金黄色,苏觅眼前一亮。她走到一朵菊花之前,轻轻地捧起,清香袭人,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 沈放的眼神一直在苏觅身上,他很享受此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不愿意率先打破这美好的时刻。 “大人。”方丈静心突然出现。苏觅回头瞧了一眼,沈放也跟着转身看过去。 “怎么了?”沈放脸上有些不悦,觉得静心师太太没有眼力见了。 “贫尼有事与您商讨,不知您是否方便?” “什么事?” “最近城下灾声连连,贫尼想邀您去禅房商讨赈灾一事。”静心师太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明日商讨不行吗?非要挑在此时!”沈放现在无心赈灾之事,只想与苏觅共度良宵。 “还望大人海涵,贫尼明日还得去城下施粮。 听到静心师太的话,沈放皱了皱眉。奈何静心师太体会不到他现在的心情,愣是要拉着他去商讨赈灾之事。 沈放无奈地转头看了眼苏觅,他示意让她在这里等一会。苏觅点头,目送着沈放和静心师太离开。 沈放走后不久,来了一个小阿弥,说沈放不小心刺伤了,让她赶紧回房看看。苏觅一听,便乱了分寸,她第一反应是路晚刺伤了沈放。 她急急忙忙跑回屋,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计。突然,门“咔”一声被锁了。 苏觅走过去,用力开了开门,外面似乎被锁了,打不开。她又跑过去开窗户,连窗户都被钉得死死的。苏觅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开始大声呼救,可萧清,舟白都不见踪影。外面一个黑影闪过,星星火光开始闪烁。 苏觅所在的屋子着火了。火焰闪烁着,苏觅只能一步步后退。烟气越来越大,苏觅把床幔撕下来拗作一团用来御火。苏觅突然很害怕自己不能活着出去。她还没有和沈放冰释前嫌,还没有救出逸王,她还不想现在就死。屋内没有水,她被呛咳地说不出话来。突然一根绳索从屋顶落下,苏觅抬头望去,看到了一袭黑衣的夜君。 苏觅看到了生的希望。之间屋顶的男人攀着绳索迅速从屋顶落到苏觅身边,火越来越大。屋外传来了萧清和舟白的声音,“夫人,夫人,您在里面吗?” 苏觅正要说话,被夜君一把捂住了口鼻,“嘘!别说话。”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夜君大人没有习远说得那么恐怖。 “别乱动,我带你离开。” 夜君一手揽住苏觅的腰,一手抓住绳索,微一用力,便腾空而起。苏觅看着脚下一点点悬空,大火吞噬了房间,那一瞬间,沈放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苏觅的头很重,最后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午夜了,夜君坐在她的床前。 “这里是……”苏觅想要起身,却满身疲惫动弹不得。 “乖乖躺着。”夜君迅速把苏觅按住,“今天已经很晚了,我明天送你回去。” “这里是哪里。” “你还是不要问了,好好休息下。”夜君起身,准备离开。 苏觅知道自己并不是被惊吓过度,而是身体不受使唤的发软。那只有唯一一个解释——被下药了。 “你为什么救我?我们认识吗?”苏觅叫住夜君。 “我们不认识,救你举手之劳而已。”夜君背着身站着,苏觅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谢谢了,你又救了我。”苏觅一语双关,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话的含义。 “你晚上不要乱跑。” “哦。” 夜君离开后,苏觅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的摆设和平常屋里的摆设不太一样,全是漆黑一片。莫非——这儿就是传说中的夜酆?她看着床顶,眼神有些空洞,大脑却飞速地运行着。 天诚庙的一切都有问题!静心师太、小阿弥还有窗外的黑影,以及屋顶上骤然而降的夜君,这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联系? 快到后半夜的时候,苏觅才觉得身体自如了。她起身下床,扶着门昏昏沉沉地走了出去。 阴风阵阵。 “你要去哪?”背后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我……”苏觅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脚跟没站稳,直接朝后面倒了过去。腰间被大力一把揽住,苏觅吓得连忙惊呼。 “我又不会吃你。”夜君虽戴着面纱,但苏觅也能看出来他是个气质非凡的男人。 两个人靠得很近,苏觅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奇特的味道。很好闻,又很神秘的味道,惹人遐想。 苏觅抬起手,想要摘下夜君的面纱。夜君头偏开,正好躲过,“怎么,想看我的模样?” “嗯。” “不给你看。” 苏觅白了眼夜君,挣开了他坚硬的怀抱,嘴硬道,“我还不想看呢。” “你想看我还不想给你看。”夜君挑了挑眉。 恍惚间,苏觅觉得他挑眉的瞬间很像一个人,“你……” “我怎么了?” “没事。” 但苏觅还是没能想起来眼前的人像谁,毕竟夜君不愿意摘掉自己的面纱让她一睹君容。 “你明天怎么送我回去?”苏觅突然想到,有些好奇地问毕竟。夜君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带走,又该怎么把她送回去? “你想怎么回去?”夜君又把问题抛给他。 “我问你呢!”苏觅觉得面前的男人,回答问题的方式颇像自己。 “怎么把你弄出来的,自然就怎么把你弄回去!”夜君有些不以为意。 “我还有一个问题。”苏觅发现越和夜君相处,就越发现他不像传闻中那么吓人。是故意装的还是本性如此,苏觅看着夜君饶有兴趣。 “什么?”夜君觉得苏觅脑袋瓜里的问题特别多。 “你为什么救我?” “我说因为你美若天仙,信不信?”夜君勾了勾唇。 “不信,我进去了。”苏觅知道夜君在撒谎,不过她也不介意。苏觅进屋后,夜君现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了隔壁屋。 第二天,夜君带苏觅回去的时候,沈府正乱作一团,萧清和舟白正跪在地上受罚。一下又一下的戒尺声,听得苏觅心惊胆战。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把你送进去?”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好。”夜君说完话,就立马离开了,不带一点犹豫。能从天而降,能全身而退,苏觅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苏觅若有所思片刻后轻轻推开门,缓缓走进,府里人看到苏觅进来震惊极了。 “夫人!”阿碧眼睛最尖,看到苏觅后立马跑了过来。家仆打人的戒尺停下,萧清和舟白齐齐转过身来。 “夫人!”萧清大喊。 “夫人,你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事?”阿碧过来先查看了下苏觅身上有没有伤,热切地抓着苏觅询问。 “我没事,大人呢?”苏觅反问。 三十四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大人都快急疯了。他去天诚庙找你了。” “舟白,去把大人叫回来。”苏觅挣开阿碧的手,眼神看向舟白。 “是!夫人。”舟白起身,从后院牵出一匹马,赶往云山寺。 “萧清,快起来,我没事。”苏觅朝着萧清的方向走过来。她很愧疚,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了萧清和舟白。 阿碧察觉到苏觅对自己的冷淡,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夫人既然平安回来,自己就有机会向她承认之前的错误。 “阿碧,为我备点热水,我想换身干净的衣服。” “是,夫人。”见苏觅和自己说话,阿碧一脸喜色。 沈放回来的时候,苏觅正在洗澡。他心想苏觅在外待了一晚,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就赶紧去厨房给她做了点可口饭菜。 沈放又紧张又开心,到现在他都感觉像做梦一样。昨天他被静心师太叫走后,禅房就走水了。他赶过去的时候,屋子都快被烧没了。 那一瞬间,他都想跳进火里陪她殉情了。后来,等到他进去的时候,里面没有一个人。 苏觅消失了。沈放悲痛欲绝,但只要一天没找到苏觅的尸体,他就不会死心。他急得快发疯了。 饭菜做好后,见苏觅还没出来,他就一直站在门在等。沈放迫切地想要见到苏觅。 苏觅刚换上干净的的衣裳,阿碧就跪在了地上,一脸哀伤。 “怎么了?”苏觅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夫人,奴婢知错了。在您出去的这段时间,奴婢认真反思过自己。您原谅我好不好?” “你错哪了?”苏觅皱了皱眉。 “奴婢不该多嘴,向大人透漏你的行程。”阿碧哭着说。 “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欢多嘴的人。”苏觅顺了顺胸前的秀发,慢条细理地说。 “奴婢知错,还请夫人给奴婢一次机会。”阿碧仰起头拉着苏觅的手“奴婢以后一定把话烂到肚子里。” “我没在的这段时间,鸽子应该饿了,你快去喂喂它。”苏觅扶起阿碧,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嗯?”阿碧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喜形于色,“是。夫人!” 误会既然是因鸽子之事开始,就该因此事结束。这便是苏觅的高明之处。如此一来,阿碧也长了记性。 阿碧离开后,苏觅低头整了整衣衫,正准备也出门。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个眉眼熟悉的男人,还穿着昨日拜佛烧香的衣服。只不过一日未见,他就变得憔悴了很多。脸色微微发青,眼睛猩红着,下巴全是胡茬,像是一夜未睡。 沈放现在那里,眼里含着泪。苏觅走过去,被他一把拥住,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苏觅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沈放解释其中的曲折。 “我问你呢?你跑哪去了?”沈放的语气三分焦急,五分怜惜,一分斥责。 苏觅没有理会沈放的话,而是怔怔地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向沈放跑了过去。她紧紧地拥住沈放,将头埋在他的肩窝,轻轻哽咽。 “我差点以为我就见不到你了。”这是云山寺之事后,苏觅第一次在沈放面前表现出内心的柔软。 “别怕!觅儿。我在你身边,我一直在你身边。”沈放轻轻地抚摸着苏觅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苏觅一直没有说话,就只是在他旁边轻轻哽咽。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沈放抱着苏觅,心如刀割。 一刻钟之后,苏觅的心情大概平复了一点,沈放才领着苏觅去了大厅。 满桌子的可口饭菜,苏觅却没有一点儿食欲。 “吃点吧。”沈放端起碗对苏觅说。 “不想吃。”苏觅完全没有心情吃饭。 沈放没有说话,而是用筷子加起碗中的米饭,送到苏觅嘴边。最后她拗不过沈放,才勉强吃了点饭。 晚上的时候,沈放见苏觅精神气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起天诚庙走水的事情。 “当时你和静心师太离开后,有一个小阿弥过来找我,说你受伤了。我听了后,急急忙忙跑过去找你,却被人反锁在屋子里。当时模模糊糊中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就发现着火了。” “然后呢?你怎么出来的?”沈放听得很紧张,仿佛他自己正在经历一样。 “火势越来越大,我吓得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一个小树林里了,周围很黑,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沈放听到这里心痛难忍,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我一直走一直走,从天黑走到天明,才离开了那个小树林。我不认识路,只能跟着日出而东辨别方向,我记得沈府在西面,就一直靠着感觉走,终于走了回来。” 苏觅再次略过了夜君大人救她的事情。她有自己的打算。 “苦了你了,觅儿。我一定会找到纵火的元凶,为你报仇。” “你说这次纵火的人会不会是路晚,毕竟上次她刺杀我的计谋没有得逞。”苏觅问沈放。 “她一个人翻不起这么大浪的。”沈放若有所思地说。他猜测这件事和静心师太也脱不了关系。 之后,沈放将苏觅安置好,让萧清陪在苏觅左右。自己则连夜赶去了天诚庙,问责静心师太。奈何去晚了一步,静心师太早已畏罪自杀。 此事后,沈放将整个天诚庙的小阿弥全部关起来,不顾民愤,日日严刑拷打这些和尚。 对他来说,成为千古罪人都是不重要的。只要能找到要害苏觅的凶手,他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那一百。 当然,这一切,苏觅都是不知情的。 因为静心师太的死,天诚庙纵火案似乎成了一个迷案。庙里的和尚没有人承认,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沈放为了避免发生和上次同样的事,就把萧清安排在了苏觅身边。 “萧清,去把西远叫过来。”苏觅坐在院子里边扇扇子边说。 “是,夫人。” 萧清去习远屋里的时候,他正在躺在床上发呆。自从上次任务失败后,沈放虽没有再细细追究那事,却也没有重用他。一个暗卫的职责,就是誓死保护主子,努力完成任务。 他却只能整日窝在屋里闷闷不乐,看着舟白和萧清进进出出。 “习远,夫人找你。“ 萧清的声音突然在习远耳边响起,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萧清,“你说什么?” 自从上次萧清误会自己喜欢路晚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过话了。今天还是萧清第一次同自己主动讲话。 “我说,夫人叫你去前院,他有事问你。”萧清又重复了一遍。 “好。“ 去前院的路上,萧清还是忍不住向习远搭话了,“你最近怎么和夫人走这么近?“ 习远肯定不能说他们走得近是因为苏觅发现自己喜欢萧清了。他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因为我最近没什么事干吧。” 萧清看了习远一眼之后,没有说话。她心里知道习远在骗自己。路不远,两个人却走了很久。 “夫人,你找我什么事?”习院进来院子后毕恭毕敬。 “跟我去屋里说吧。”苏米摇着扇子说。 “好。“ 萧清看着习远和苏觅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有些不舒服。在她的眼里,喜欢的男人同自己最尊敬的女人有了秘密,而她却没有办法去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 “夫人。”习远关上门。 “你是说沈放见过夜君?”苏觅有些震惊。她没想到沈放同夜君大人的关系那么密切。 那夜君大人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是因为沈放?不,这不可能。若是夜君大人知道她是沈放的妻子,又怎么会不说出他救她的本意? “那你是否知道,沈放和夜君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属下不知道。”习远摇了摇头。 “你第一次见沈放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苏觅越来越好奇沈放所谓的隐情了。她同他一起长大,却从不知道这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多事。 “属下记得,第一次见沈放大人是在去年,夜酆。那时,夜君大人带着沈放大人去挑暗卫。沈放大人先挑了我和萧清,本来是没有舟白的,奈何夜君大人非要再塞给他一个暗卫,才勉强加上了舟白。” “去年……“苏觅喃喃自语,“习远,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习远看着苏觅,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尚书府夫人居然要同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暗卫做交易。 “你向我汇报沈大人每天的活动,用来抵偿你上次欠我的那件事。” 习远知道苏觅在指什么。上次苏觅没有拆穿他,他答应了替苏觅做一件事的要求。 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他! “沈大人每天的活动,夫人不应该都是知道的吗?”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习远。”苏觅似笑非笑地看着习远。 “夫人,除了这件事,属下什么都可以。”习远有些为难。 暗卫最忌讳打听主子的事。 “事成之后,我把萧清许配给你,说到做到。”苏觅勾了勾唇。 三十五 习远看着苏觅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早就知道夫人聪慧过人,却没想到她如此攻于心计。 “考虑好了吗?”苏觅笑得很美,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成交。”习远攥紧了手。毕竟萧清是他唯一的软肋。 和习远谈完这个交易后,苏觅的心情明显比先前好了许多。她一个人去了趟后院,亲自写了封信给逸王的舅舅刘良,让他火速赶往京城前来营救侄子。 鸽子飞走了,苏觅的生活也逐渐归于平静。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逸王了,她又想去宗人府了。 某种程度上,逸王也算是自己的知己。以前在云山寺的时候,忧愁的事都会找他诉说的。他的格局比苏觅还要大些,每次和逸王谈完一个话题后,苏觅都会对那个话题有新的认知。 近来积攒的事越来越多,她也需要找人倾诉一下。 可到底该用什么借口去宗人府呢?苏觅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静心师太死后,路晚为了避风头,又躲到了陈忠家里。她不敢出去,毕竟这次沈放把事做得太绝了。 天诚庙纵火案是路晚做的。 上次行动失败后,她就每天偷偷去沈府门口蹲守消息。意外听到府里的小厮讨论苏觅要去天诚庙拜佛烧香的事,就开始计划了。她事先去天诚庙勘察了地形,没想到意外碰到了静心师太。 静心师太原来不是静心师太,而是她父亲路远寿的情人。 路远寿未步入官场之前,就有一个老相好,也就是静心师太。 他们两情相悦,本打算等路远寿飞黄腾达之后再成婚,没想到当时尚书府的小姐看上了路远寿,死活要嫁给他。 路远寿为了大好前途,只能抛弃了家乡的静心师太。就这样,两个人就断了联系。 静心师太一气之下,入了佛门。直到路远寿成为尚书大人之后,才又碰到了。 那时还没有路晚。 前尚书府的千金同路远寿成婚多年没有子嗣。出于高傲的脾性,她不同意路远寿纳妾。 路远寿就这样为了权势压抑着自己。直到在天诚庙求子时又意外碰到了静心师太。他喜不自胜。 路远寿是真心实意爱过静心师太的,他知道静心师太也没有忘记自己。家庭生活的不幸让他渴望在静心师太身上重新找回快乐。 奈不过路远寿痴缠,这对恋人在中年之际又重新在一起了。 路晚就这样出生了,成为了路远寿唯一的千金,他的妻子也因为路远寿的伤风败俗从此一蹶不振,含恨而终。 路远寿不敢娶静心师太,毕竟同寺庙里的尼姑厮混,说出去着实不好听。而静心师太为了路远寿的名声考虑,也甘愿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路晚从来没有见过静心师太,但她却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在很小的时候,她有一次贪玩,偷偷尾随父亲去了云山寺,意外撞到听到有关自己身世的对话。 路晚心高气傲,自然不愿意接受静心师太是自己母亲的事。她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是私生女? 那天去天诚庙勘察地形,是路晚第一次正式去静心师太见面。 她对这个所谓的母亲很陌生,可静心师太却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哭得不能自已。 “我还以为你和你父亲一样没了……”静心师太哭着抱住路晚。那是一个母亲对于重新见到女儿的激烈表现。 路晚有些无所适从,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这些天都跑哪去了?”静心师太哭着喊着,情绪特别激动。 路晚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你觉得愧疚,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什么?晚儿你说!”静心师太的手和声音都在颤抖。 “明天苏觅和沈放会过来天诚庙烧香拜佛,你届时支走沈放,派人将苏觅叫回屋中便好。” “你要干什么?”静心师太看着路晚,生怕她做什么傻事。 “你只须按我说的做便好。”自始至终,路晚都没正眼看过静心师太。 “好,好。晚儿,只要你平安,我做什么都愿意。”此时静心师太并没有以贫尼自称。 那日沈放和苏觅到了天诚庙之后,路晚就一直在暗中看着。等到静心师太支走沈放之后,苏觅跟着小阿弥回了禅房。她事先已经在周围放好了柴火,只有苏觅一进门她就将苏觅反锁在里面,点上火,让苏觅插翅难逃。 着火后,路晚一直没离开,她要亲眼看着苏觅在里面走不出来。若她有幸走出来,肯定也会被大火烧得毁容。 之后,沈放赶来,在门外那么狼狈,哭天喊地,路晚不由得笑出了声。可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大喊着找不到夫人的尸体。 路晚开心得不能自已,莫非,苏觅被烧得死无全尸了?可紧接着,就听到沈放大喊,觅儿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她可是一直在这儿盯着!可确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放紧接着吩咐属下,封锁天诚庙,路晚就趁乱在静心师太的帮助下跑了出来。她怎么也没想过那是和静心师太最后一次见面。 说不在意是假的,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根本就不相信静心师太畏罪自杀。可事实确实是那样的。 路晚是瞧不起静心师太,可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那是这世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她死了,路晚以后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路晚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水。陈忠见她在外面待得太久,便出来看,没想到撞见路晚暗自神伤的场面。他是个粗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姑娘家,只能坐在路晚旁边等着哭完,然后递上手绢。 “别哭了。” 路晚泪流不止,没有说话。 “别哭了。你要是还……”陈忠顿了顿,“还难受的话,我带你去地里转转。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去那里走走。” 路晚没有拒绝,因为她现在确实心情不好,需要释放。她跟在陈忠的后面,陈忠在前面向她介绍着地里的农作。 “这个,是苞谷。就是你们吃的玉米,吃点不?最近一直看你吃得少,是不是吃不惯?带你改善下伙食!” “等会,我再抓只野鸡。” “你肯定还没见过野鸡呢?你坐这儿刚好可以看看。”陈忠搬来一个石头,用袖子擦了擦,示意路晚坐下。 路晚自从在乱葬岗捡回一命后,千金小姐的脾气早就被磨得没有了。她直接坐下,看着陈忠捉鸡。 不得不说,乡间生活确实有趣!路晚不一会儿就被逗笑了。 傍晚的时候,陈忠一手提着鸡,背篓里装满了苞谷,满载而归。路晚跟在后面,看着夕阳的余晖打在陈忠的背上,觉得格外美好。如果没有这血海深仇的话,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可惜她没有资格享受现在面前的这一切。 晚上,习远向苏觅汇报完一天的行程后,正准备离开,却被苏觅叫住。 “怎么了,夫人?” “你晚上有事吗?”苏觅问。 “练剑。” “哦。等会儿一起去宗人府吧。” “什么?”习远感觉苏觅说去宗人府这么大的事,就像过家家一样。 “等会你带我进宗人府。” “夫人,宗人府把守那么严密,我自己进去都难,带着你就更不可能进去了。”习远明显是在推辞。习远说了假话,实际上他是可以进去的,是不过费点力而已。 “习远,你莫不是把本夫人当傻子,夜酆的暗卫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还叫什么暗卫?” 苏觅在说这些话之前,已经打探了萧清的口风。所以她派给习远的任务,都是他力所能及的。 习远一点都不喜欢和这个夫人交流,她总是把自己看得透透的。但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根本不可能不一起共事。苏觅又一次让习远妥协了。 “今夜午时,后院见。” 为了晚上能顺利离开,苏觅特意在沈放的饭里下了点药,让他能一觉睡到天亮。之后,她换上让阿碧偷偷出去做的夜行衣,去了后院。 “夫人。” “你手里拿着什么?”苏觅指着习远手里的包袱问。 “给你拿的夜行衣。”习远没想到苏觅自己居然已经穿上了,他又一次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他原来还想着苏觅穿的长裙带着首饰会很麻烦,没想到她穿得比自己还利落。 “现在走吗?” “嗯。” 苏觅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种失重的感觉。耳边一阵风吹过,她的身体旋空了。 “怕吗?”习远问,“怕的话,我们就慢一点。” “再快一点。”苏觅笑意盈盈。 习远真的是服了。苏觅就和平常女子完全不一样,怪不得沈放大人迟迟不肯放手。这样一位奇女子,若是没有萧清,他可能也会动心。 习远的轻功果然了得,还不到一刻钟,两个人就到了宗人府。 “你跟在我后面。” “嗯。” 宗人府晚上戒备相对松懈一些,习远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苏觅找到了逸王被关押的地方。 三十六 习远身手矫健,再加以夜酆迷香辅助,片刻便放倒了一众狱卒。 苏觅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赏,当然这一切,习远都是不知情的。他带着苏觅到了逸王的牢门前,彼时逸王正昏昏沉沉地靠在墙上休憩。 “夫人,我在门口等你。” “好。” 一声清灵的好,使得逸王猛地睁眼。他看着眼前久违的女人,似乎有些不相信苏觅会出现在这里。他以为是睡梦未醒,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不是幻觉后,震惊、欣喜迅速席卷到脸上。 “觅儿,你怎么来了?”逸王站起来,急忙走到苏觅跟前,眼里透着疑问。 “最近有很多事都困扰着我,所以想来让你给我指点下迷津。”苏觅的玉手抓着牢门,看着逸王说。 “发生什么了?”逸王虽然心里有些焦急,但尽量还是把声音放的很沉稳。 “你知道夜君吗?” 苏觅的话一出,逸王的脸色变了变,“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你认识他?” “嗯。他是我舅舅的儿子。” “什么?”苏觅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没听错,他就是云南藩王之子,刘也。” “刘也?” “嗯,你先坐下,听我慢慢和你讲。”逸王示意苏觅坐下来,怕她站久了太累。 “刘良是我母后的表哥,自小就订了亲。后来父王出现横刀夺爱,娶了我母后,软禁了我外公和舅舅。后来因为怀上我了,母后与父王和好,舅舅过于钟爱母后甘愿归顺朝廷,父王也是惜才之人,就封我舅舅为藩王,呆在云南。” “舅舅因为倾慕母后,直到而立之年仍没有娶妻,母后于心不忍,将闺中密友张粥小姐许配给了他。舅舅见是母亲送给他的人,就没有拒绝。一年之后,张粥小姐生下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苏觅的音调不由得提高了。这么说,刘也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对,双胞胎。刘也还有个弟弟,叫刘辞。” “那为什么……” 苏觅曾经也调查过刘良,并没有发现刘良有孩子的事。 “我外公病危后,母后的心疾越来越严重,父王开始宠爱新的帝妃,舅舅听说后愤怒不已。” “为了避免父王误会,他曾带着家眷进宫看过我母后一次。当时父王和母后的关系开始降到极点,舅舅的进宫更是激化了父王与母后之间的矛盾。” “可先皇不是很器重你舅舅吗?”苏觅本来想直呼刘良全名,怕逸王介意才又加了称谓。 “器重是器重。可你想,两个有权势有地位的男人爱上同一个女人怎么不可能因此生嫌隙?那时舅舅带着家眷进宫,无意间撞到父王同母后的婢女夏梦厮混。” “觅儿,你知道吗?那个夏梦是同我母后一起长大,虽是婢女,可早已情同姐妹。母后对父王和夏梦的事心知肚明,可看在我的面上她就一直忍让,假装不知情。舅舅撞破那事以后,和父王大吵了一架。” “然后呢?”苏觅也不顾逸王的眼光,盘起腿将胳膊支在上面,撑着头问。 “夏梦死了。”逸王说。 “你舅舅杀的?”苏觅一时口直心快。 “我觉得舅舅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夏梦死后,父王虽明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却在暗地里派人追杀舅舅回云南的马车。舅舅和舅母为了保护了两个儿子,决定分开带两个儿子兵分两路开。舅舅带着刘也,舅母带着刘泽。不幸的是,舅母走的那条路有埋伏,她为了保护刘泽意外被杀害,刘泽也因此不知所踪。” “哎。”不知道为什么,苏觅听到刘泽的遭遇总觉得很难受。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曾经有过孩子吧。 “舅舅带着刘也回去后,母后得知了刘泽和舅母遇难的消息,愧疚难忍,从此一病不起,抑郁而终。” “舅舅从此同父王势不两立,誓死不踏入中原。而刘也隐去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建立了暗卫组织——夜酆,以此来寻找弟弟刘泽。” “你见过夜君的样貌吗?”苏觅还是不习惯叫他刘也。 “七八岁的时候见过,后来刘泽出事后,就再没见过他的样子了。之前和舅舅通信,得知刘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夜君大人后,去过夜酆几次,可每次他都以面纱示人,说是那年逃亡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不便见人。” “好吧。”苏觅虽然还是没能知道夜君长什么样子,但今晚得知的故事比起那已经有用多了。 “你今晚过来沈放知道吗?”逸王手伸过牢门摸了摸苏觅的头。好久未见,哪怕连这样细微的接触都能让他开心。 “不知道,我偷偷跑过来的。”苏觅眨了眨眼。 “这样做太危险了,以后别这样了。宗人府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没事的。哦……对,我给你舅舅已经写过信了,估计他马上就会过来找你了。到时候,你就彻底自由了。” “嗯嗯。” “夫人。”习远突然走进来,“估计迷药的药劲儿快过了,我们得离开了。” “行。那逸王……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下次再过来看你。” “行,觅儿,你在外面也要多多小心。” 习远带着苏觅离开后,逸王又走回去重新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若是舅舅能将自己救出去,确实能重获自由。可苏觅已嫁为人妻,自己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样的人生,是自己想要的吗? 苏觅回来后,沈放还在床上躺着,没有一点动静。她悄悄上床躺在沈放旁边,刚松了一口气,就被旁边的男人大力抱住,“跑哪儿去了?” 苏觅被沈放的举动惊得一声冷汗,“还没睡?” “嗯。”沈放那么心思缜密,在吃晚饭的时候就察觉到苏觅的不对劲了。而且他又不是只会舞文弄墨的书呆子,在苏觅给他吃加了药的饭时,他就点了自己的穴,等苏觅离开后又吐掉了。 沈放没有跟着出去,他想亲耳听苏觅跟他解释。她说什么他都相信。 “最近心事有点多,见你每天政务繁忙,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搅,就一个人出去走了走。” “怎么了?还在为天诚庙的事烦恼?”沈放将头埋在苏觅胸前,沉着声音说。 “嗯,我还是没想明白是谁要害我,又是谁救了我。” “想不通就别想了,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沈放不想苏觅压力那么大,他只想让她快乐。 “沈放,你和习远萧清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苏觅还是想知道这背后的内幕。 “当时在昭城的时候,意外搭救了一位大伯,因此认识了夜君。然后阴差阳错知道了他是夜酆的主人,为了扳倒尚书府,就在他那儿要了三个暗卫辅佐我。” 苏觅睁着眼睛没有说话。这么说来,沈放搭救的大伯是刘良了,因此才认识了夜君。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最近她不仅担忧刘良进京救出逸王后,她和沈放的关系会破碎。更会担心,刘良万一像逸王的父王一般,谋权篡位,沈放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她一点儿都不确定。如今听到沈放和刘良颇有些渊源,总算心能稍微宁静些。 起码,最坏的打算发生,刘良也会念着旧情放过沈放。 “觅儿,怎么不说话了?”沈放抬头看了眼苏觅。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累了睡吧。”沈放搂住苏觅说。 另一边,习远刚进门,就看到萧清在黑暗中坐着。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显得格外诡异。 “怎么不点蜡烛?”习远走到床前点上了蜡烛。 “你这么晚去干什么了?”萧清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没干什么啊,就出去转了会。”习远不想告诉萧清这背后的复杂故事,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道。 “我看见你从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了。” “哦,夫人晚上的时候找我。”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萧清站起来,看向习远。 “阿清,听我解释好不好?”习远知道萧清生气了,她的眼睛微微红肿,像是哭了很久。 除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挂着泪水,习远再就没见过萧清这脆弱的一面了。她总是忍着不让他发现。 “先是路晚,再是夫人,你就那么贪图荣华富贵吗?” “你误会了。”习远摇着手否定,“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她们。”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阿清,我没骗你。”习远走到萧清跟前抓着她的肩膀说。 “我不信。”萧清确实不信。习远除了自己和苏觅根本就接触不到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们之外的女人。 她不信。 萧清抬头瞥了眼习远,直接擦肩而过,准备离开,却被习远一把抓住胳膊,“别走。” 萧清挣扎着甩开,“好自为之。” “不可能。”习远抱住萧清,非常用力。 “放开!”萧清真的生气了,她一点都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男人撒谎。 习远越抱越紧,最后直接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别生气了,我和夫人之间什么都没有。” “阿清,我有苦衷。” 三十七 “算了,既然是苦衷,那我不问了。”萧清的声音很疲倦,“你松开我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好。” 习远松开后,萧清连头都没转便离开了。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同萧清解释了。 他刚刚一直没说真相,就是怕自己表明心迹后被萧清拒绝。那样还不如等着苏觅将萧清指给自己后,再告诉她真相!习远就是自私,在事情没有得到万分保证的前提下,他是不会将自己喜欢萧清的事透露出去!哪怕是萧清想知道,都不行! 第二天苏觅起来的时候,沈放已经进宫了。她闲来无事,就又去了别苑看那些飞禽。 “养的鸽子还挺多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苏觅愣了愣神,转身看到了坐在后面墙上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苏觅看到夜君的出现有些诧异。 “恰巧路过,就顺便来看看你。”夜君从墙上跳下来,走到苏觅跟前。他还是像先前一样,带着黑色的面纱。 昨天听了夜君的身世后,苏觅颇有些感慨。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没有说话。 “又被我的美色迷住了?”夜君的手在苏觅眼前晃了晃。 “嗯……所以我可以看你的样貌吗?”苏觅的手伸过去,停到夜君的面纱上。她没有摘,而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面容丑陋,还是算了。”夜君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苏觅的手。 苏觅也不恼,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话锋一转,“你和沈放怎么认识的?” 夜君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苏觅发现自己与沈放交好的事,“他救了我爹,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夜君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到都没有什么细节。听到他的话,苏觅皱了皱眉。这明显就是不想和她说细说! “你爹是刘良?”苏觅直接开门见山。 “逸王告诉你的?”夜君从第一次见苏觅,就把她的背景打探了个一清二楚。 “嗯。” “你是第一个敢打探我的女人。”夜君饶有兴趣地看着苏觅。 “你今天是来找沈放吗?他没在。” “我来找你。”夜君挑了挑眉,“上次不小心落在夜酆了。” 夜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簪,塞到苏觅手里。 “谢谢。” “我还有事,先走了。”夜君朝着苏觅挥了挥手,一跃而起,来得快也去得快。 沈放这次进宫,是被皇上急召。 “关于藩王刘良此次进京,沈爱卿有何看法?”书房之内的那抹明黄色格外显眼。 “微臣以为,刘良自上次之事后誓不进京,这次突然进京,肯定事出诡异,还得小心防备。” “你觉得需要把逸王放出来吗?”皇上摸着自己的扳指若有所思地说。 “微臣以为,就算现在不放,刘良进京后肯定也得放。所以还不如给他个人情,现在放,免得落人口碑。” “嗯。你带着我的口谕去宗人府把逸王带过来见朕。” “是,皇上。” 沈放进宗人府时,逸王正站在牢里背着手抬头看着窗外。 “逸王果然好兴致,在牢里都这么有情趣。” “沈大人来这里所为何事?”逸王听到沈放的声音转身看了过来。 “奉皇上口谕,前来带你进宫。” “哦。”逸王似乎并不为所动。 之后,逸王跟着沈放进宫了,苏觅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你说逸王出狱了?” “嗯,你现在开心了吧。”沈放的语气略有些吃醋。 “谢谢你。”苏觅抓着沈放的手笑意盈盈。 可沈放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逸王出狱,刘良进京,朝中变幻万千,而苏觅是否还愿意继续深爱自己,一切都不确定。 忧上眉头。 “我先去睡了。”沈放挣开苏觅的手,直接上了床躺下。 苏觅看着沈放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要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她皱了皱眉,攥紧了手。 逸王出狱后,刘良就进京了,声势浩大。 “走了。”苏觅趁沈放不在,又带着阿碧和萧清偷偷溜了出去。她想看看刘良进京,夜君和逸王是否出现。 京城人山人海,阿碧紧紧跟着苏觅,生怕把她弄丢了。萧清跟在最后,她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萧清,你今年多大了?”苏觅眼睛看着四周不经意地问。 “十七。” “你这和我差不多大,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萧清没有讲话,她听到嫁人这个词的时候,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嫁人,这么遥不可及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 “属下只想好好待在夫人身边。”萧清低着头。 “你觉得习远怎么样?”苏觅看着萧清莞尔一笑。她的心思玲珑剔透,早就发现了萧清总在背后偷偷关注习远。 既然上次已经同习远有了交易,何不提前让这对有情人在一起? “习远,挺好的。”萧清的脸微微发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 “那舟白呢?”苏觅忍不住逗她。 “夫人,舟白……自然也是好的。”苏觅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要是你瞧中了他们两个里面的一个,可以和我说道说道。我可以和你做个媒。” “是,夫人。”萧清虽回着话,但心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苏觅察觉到了萧清的心情,笑不掩面。 刘良骑着马出现了。苏觅立马止住笑意,回了回神,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刘良虽然五十岁了,但看着身体很硬朗,剑眉星眸,意气风发,不输年轻人。 苏觅在这看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逸王或者是夜君的出现。她有些失望。突然没站稳,一个踉跄朝后倒了过去。 “夫人,没事吧?”萧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苏觅。 “没事,今个可能是乏了,腿有些软。” “夫人,我去叫个马车吧,咱们回府。”阿碧立马应和。 “嗯。”苏觅今天出来想见的人都没碰到,就只能扫兴而归。更何况,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回府后,阿碧立马叫了郎中来前院,那时沈放还没回来。 “夫人怎么样了?”阿碧见郎中把完脉后问。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有喜了。” 苏觅听到郎中的话,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是的。不过夫人身子弱,我还得先为你开一些保胎的药。” 后面郎中说了什么,苏觅都没有听清。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旋的是有喜了这句话。 这么快,她又有了沈放的孩子。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同沈放分享这个喜悦,这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郎中走后,阿碧给苏觅熬了些安胎的药端了进来,还未来得及喝,沈放便回来了。 经过上一次的事,阿碧再也不敢多嘴了。她默默地关上了门。 “夫人,怎么了?还熬了药?”沈放看到苏觅端着药,脑中的弦立刻崩紧。 “我生病了。”苏觅突然想捉弄下沈放,谁让他上次误会自己和逸王有个孩子。 “怎么了?”沈放坐过来抓住苏觅的手热切地问。 “我……”苏觅顿了顿,眼中闪过光芒,“你要当爹了!” “什么?觅儿。你再说一遍。”沈放显然有些不相信,最近政事上的疲惫还没让他转过神来。 “我怀孕了。”苏觅笑容婉约,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我要当爹了?”沈放愣了愣,又站起来,“我当爹了,觅儿。” 沈放蹲下来,将耳朵贴在苏觅肚子上,一脸笑意。 “才两个月,听不到什么动静的。”苏觅的手轻轻摸着沈放的头说。 “觅儿,你说这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 “你希望是什么?” “儿子,女儿我都爱。觅儿,我真的太开心了,谢谢你。”沈放都激动地语无伦次了。 “我该谢谢你才对。”苏觅说得是实话,这个孩子他给的恰到好处。 “你快喝药!等会凉了。”沈放端起桌子上的药,递到苏觅手里。 “嗯。” 苏觅喝药的时候,他又担心药很苦,又派下人拿了点蜜饯过来。 “吃点。”苏觅喝完药,被苦得眼睛鼻子都皱在一起了。 “好。” “今个怎么样?还顺心吗?”苏觅一般不过问政事,但今天她实在是太想知道后续了。 沈放知道苏觅在指什么。 “藩王估计还得在京城待些日子,最近你怀了身孕,就别出去乱跑了。” “嗯。”就算沈放不说,她也最近不会出去了。这个孩子来得很不容易,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宝贝。 “你最近想吃什么,让阿碧去给你买。” “好,知道了。” “对了,我等会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义父。” “嗯。” 说起苏文宣,苏觅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沈放这一说,才让她想起来。 “等会我们一起过去说吧,刚好我好久没见父亲了。” “好。” 沈府因为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不到一天,这个喜事便传到了路晚耳朵里。 路晚现在每天跟着陈忠来给沈府送菜,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沈夫人怀孕了?” 三十八 “对啊,我们夫人怀孕了。”一个小丫鬟趾高气昂地说着,仿佛她自己有喜了般。 “走吧,晚儿。”陈忠把菜搬完后对路晚说。 “嗯。” 两个人回家的的路上没有说话,但陈忠的心里早已是思绪万千。路晚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却唯独对沈府的事很上心。他先前本来在街上卖菜,后来被路晚撺掇着来沈府送菜。刚刚一听到沈夫人怀孕,路晚的脸就变得铁青。现在看来,先前肯定也是千金小姐同沈夫人有些纠葛了。 “你先回去吧。”路晚突然停下脚步,“我还有点事。” 路晚转身准备离开,陈忠叫住了她,“你还回来吗?” 这一下问,两个人都沉默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别可能是心知肚明。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回来。”路晚咬了咬嘴唇,接着挥了挥手,没有一丝留恋。 陈忠看着路晚离去的背影,鼻头有些酸涩。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一面,像是最后的永别。 “保重。”陈忠默默地在心底念了一句。 路晚没有回头,走得很决绝。她知道自己这次绝对不能犹豫,机会只剩这一次了。不管是生是死,她都必须放手一搏。 路晚又重新返回了沈府后门,她乔装成小丫鬟的模样溜了进来。她不敢去前院,怕直接撞到沈放和苏觅,就只能每天待在厨房伺机而动。 进入十月后,天气越来越冷。刘良因逸王之前被拘禁的事开始参奏沈放,导致朝廷重臣开始见风使舵,纷纷倒戈,导致沈放在朝政上如履薄冰。而皇上则因为沈放这一得力帮手被牵制,也开始整日暴跳如雷。刘良则趁虚而入,开始偷偷吞并疆土。 皇上本就不是日理万机的皇上。政事上的不顺心,渐渐导致他开始荒废。等到幡然醒悟的时候,刘良的兵力已经极速扩大,直逼皇宫。 “退位吧。”还没有任何预料,刘良的剑就直逼皇上的寝宫。 皇上当然没有任何选择,就只能妥协。他本来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如果这一年多没有沈放的辅佐,早就出事了。再说,这皇朝盛世,本来就是他呃呃呃父王抢过来的,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这一天,风吹得格外的大。沈放听说皇上被刘良软禁后,直接进宫救驾。苏觅一直坐立不安,便披了件衣服,去了后院。 她每次心神不宁,都会去后院。那里有她和沈放最初的甜蜜回忆。鸽子扑扇地飞舞着,像是在歌颂着这萧瑟的秋。后院的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苏觅有些纳闷,走了过去。 她停在古老的破井前,水里倒映出她的影子。突然,倒影里又多了一个女人。 “路小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苏觅悠悠转身,一声轻笑。 “都说怀了孕的女人憨傻,看来并非如此,沈夫人还是像先前那般聪慧。”路晚的眼睛紧紧盯着苏觅的肚子,这眼神像是打量又像是嘲讽。 苏觅注意到路晚的眼神,用手护了护肚子,微微侧身。 “你也有怕我的时候啊!苏觅。” “你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苏觅直接开门见山。 “苏觅,今天沈放进宫凶多吉少,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忧吗?”路晚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中午的时候,就看到沈放急急忙忙进宫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刘良那么疼逸王,皇上和沈放之前那样对他侄子,这次改朝篡位肯定第一个不放过沈放。 “现在这一切应该是你最想看到的吧。”苏觅没有回答路晚的问题,而是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是啊,我真的太开心了,恶人有恶报这句话终于应验了。”路晚朝着苏觅越走越走近。苏觅护着肚子,一步一步后移,退到了井边。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沈府后院,不怕我喊人吗?”若放在平时,苏觅一点都不会把路晚放在眼里。可如今,她怀有身孕,还是得小心为上。 “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说是你们沈府前院的随从来得快还是我在你面前移动的速度快?”路晚笑得毫无忌惮,她这次来沈府,就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你这次来沈府究竟是为了什么?”苏觅不想和路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她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路晚轻笑了笑,“我路家满门惨死在你们夫妻二人手里,我还能为了什么?” “那是你们罪有应得。路远寿表面是风光无限,可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你这个做女儿难道还不清楚吗?”苏觅眼里全是不屑,“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暗地里官商勾结,贪污受贿,哪条不至于让他身败名裂?” “苏觅,你有什么资格打着正义的旗子对我的父亲指手画脚?”路晚听到苏觅指责父亲,她的情绪很激动,“你以为沈放又是什么好人?” “还记得陈充吗?你那个短命的男人。哦,对,他并不是短命。你以为他那天回来那样对你只是偶然吗?并不是,这一切都是沈放预谋好的。他故意刺激陈充,让他回去对你施暴,然后他再来个英雄救美,顺便娶你为妻。” “那天在朝堂上的一切都是他事先编排好的,还有你的替罪羔羊,那个卖身救父的小丫鬟,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事替你赴了黄泉。” 苏觅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觅,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他去昭城治理旱灾,书信全无。我父亲待他恩重如山,他却直接灭我路家满门。” “都说了这是你罪有应得。”苏觅还是挺偏袒沈放的,她相信昔日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不会那么恶毒。 “你在天诚庙失踪后,沈放将那里所有的小阿弥悉数关押,全部都严刑拷打。就因为一个你,天诚庙所有人都为你受苦受难。” “你说什么?”苏觅先前只知道沈放曾经为自己大动干戈,没想到他做到这个份上。路晚先前说的她确实不相信,可现在说的她略有耳闻。 “你没听错,你们两个在一起,所有人都在受苦受难。” 苏觅的心隐隐作痛。她向来待人慈悲,没想到沈放“天诚庙的火是你放的?” “对啊,居然没有烧死你。”路晚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我们之间除了沈放,再没有什么瓜葛吧?你为什么处处要置我于死地?”苏觅不想因为路晚动了胎气,她尽量把语气放得很平缓了。 “沈放先是我的夫婿,才是你的。就凭这一点,你觉得我该不该放过你!” 苏觅愣了愣神。是啊!自己破坏了一个家庭! 她的腹部隐隐作痛,路晚见苏觅低头族弯腰,趁苏觅不注意,直接冲了过来,将她重重一推,撞在了井上。苏觅脸色苍白,吓得惊慌失措,开始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萧清本就奉命保护苏觅,今天见苏觅心情不好,才一直在前院侯着。如今听到声响,立马跑了过来,见苏觅靠在井边呻吟。 “你快放开夫人!”萧清一声喝令。 路晚眼疾手快,不顾苏觅的疼痛,直接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拉着她从这井里跳下去。” 萧清自然不敢动,路晚手上有两条人命,“你快放开夫人,我们有事好好说。” 她看到苏觅的下身开始被鲜血浸湿,只能冒险赌一把了。她直接将袖子里的飞镖扔了出去,射在了路晚的胸口上。 路晚抓着苏觅的手渐渐松开,她轻笑了笑,在坠入井前对苏觅说,“你看,又多一个人为你和沈放的爱情陪葬了。” “噗通”一声,路晚掉进了井里。苏觅吓得魂不守舍,全身都在颤抖。 “夫人,夫人。”萧清大步跑过来扶住了苏觅。 “孩子,我的孩子。”苏觅两腿间的鲜血越流越多,萧清直接背着苏觅去了前院。 此时阿碧正在打扫院子,看到苏觅的情况吓得惊慌失措。 “夫人!夫人!” “阿碧,快去请郎中!” “好好。”阿碧颤抖着跑了出去。 郎中过来时,已经回天乏力。苏觅听到郎中最终的诊断结果时,直接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时,沈放还没有回来。她的眼神非常空洞,一口饭也不愿意吃。 “夫人,多少吃点吧!”阿碧把饭端到苏觅跟前想要喂给她。 苏觅没有说话,就只是一直流泪,眼睛哭得红肿,阿碧没办法,只能搬出沈放来。 “夫人,你再不吃点,大人回来该担心了!” 大人……苏觅听到阿碧的话,这才想起了沈放。若是他知道,孩子是被路晚害死的,他该如何自处? 他已经为了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了。 突然想起什么,苏觅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阿碧,去把今天在府里当差的人全部叫到前院来。” “是,夫人。” 不一会儿,下人全部到齐了。阿碧扶着苏觅坐起来,“今天,府里发生的事谁都不许泄露半分,哪怕是告诉大人都不行。” 阿碧将夫人的意思说给大家,“谁要是敢泄露就去,后院里的那具尸体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二天早晨,沈放还没有回来,但天下之主已经异位。中午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刘良称帝,沈放被革职回家。 经历了两天两夜的勾心斗角,沈放满身疲惫地回来了。屋里一片黑暗,“觅儿,怎么不点蜡烛?” 苏觅没有说话。 “觅儿,怎么不说话?”沈放进来把蜡烛点上,坐到苏觅旁边,拉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苏觅还是没有说话。 “觅儿,你到底怎么了?说一句话啊!”沈放握住苏觅的手暖了暖。 “沈放。”苏觅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我们的孩子没了。” “你说什么?”沈放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的孩子没了。” 沈放哗地站起来,“怎么没的?觅儿,你在开玩笑是不是?我走得时候都好好的。”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怎么没的?” 苏觅看着沈放,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问你,孩子是怎么没的?”沈放大吼。他接受不了,才短短两天,那个被他期待无数次的小宝贝怎么就那么没了? 三十九 苏觅想了想,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阿碧,去把今天在府里当差的人全部叫到前院来。” “是,夫人。” 不一会儿,下人全部到齐了。阿碧扶着苏觅坐起来,“今天,府里发生的事谁都不许泄露半分,哪怕是告诉大人都不行。” “有贼人溜进,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若是被我发现谁将今天发生的事泄露出去,后院里的那具尸体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二天早晨,沈放还没有回来,但天下之主已经异位。苏觅的身子还是很虚弱,但相对昨天已经好些了。她已经想好了,等沈放回来,坚决不提路晚的事,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再有任何杀戮了。 到了晚上,宫里终于传来消息,刘良称帝,沈放被革职回家。 经历了两天两夜的勾心斗角,沈放满身疲惫地回来了。看到屋里一片黑暗,他愣了愣神,“觅儿,怎么不点蜡烛?” 苏觅没有说话,背着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觅儿,怎么不说话?”沈放进来把蜡烛点上,坐到苏觅旁边,拉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苏觅还是没有说话。 “觅儿,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别让我担心好不好。”沈放握住苏觅的手暖了暖。 “沈放。”苏觅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我们的孩子没了。” “你说什么?”沈放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的孩子没了。” 沈放哗地站起来,“怎么没的?觅儿,你在开玩笑是不是?我走得时候都好好的。”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怎么没的?”沈放根本就没理会苏觅的话,他的心思全都在孩子身上。 苏觅看着沈放,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问你,孩子是怎么没的?”沈放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大吼着。他接受不了,才短短两天,那个被他期待无数次的小宝贝怎么就没了?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 “孩子……我去后院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苏觅的声音有些哽咽。所有的痛苦和骂名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 “觅儿,你在骗我是不是?后院你那么熟,怎么可能摔倒?孩子还在是不是?” 沈放蹲下来,将手放到苏觅的肚子上,空空如也。他的眼睛顷刻变得红肿,“你说实话,孩子怎么没的?” 沈放明显不相信苏觅刚才的说辞,像她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那样轻易摔倒? “我说了,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苏觅坐起身来,眼睛红红的。 “苏觅。你是不是因为逸王才流掉了我们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你听听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此刻的沈放因为孩子的刺激显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沈放。”苏觅气得额头上青筋暴露。上次孩子没了,他在云山寺那样羞辱自己。这次孩子没了,又是如此! 难道是她识人不清吗?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沈放蹲在苏觅面前,表情很狰狞,“你流掉我的孩子,是不是因为逸王?” “啪”一巴掌,落在了沈放脸上。 “你混蛋!沈放。” “孩子没了,你和逸王就可以没有任何障碍了,我说得有错吗?”沈放起身,冷眼看着苏觅,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你走吧。” 像是情景重现般,上次在云山寺,沈放也是这么说的。 “你想让我走去哪?” “你爱去哪就去哪吧,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你要休了我?”苏觅的眼睛涩得厉害。和沈放在一起的日子里,悲愁比欢喜要多得多。 “是啊,不休难道等着给你立牌坊吗?”沈放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你苏觅自此与我沈放毫无瓜葛,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沈放,你想清楚了。”苏觅的这句话,是给自己和沈放最后的机会。她这个人,向来不走回头路,因为沈放,已经违反过自己的原则好多次了。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好。”苏觅强忍着泪水,“好。” “阿碧。”沈放大吼,“去逸王府叫来逸王。” “是。” 还未半刻钟,逸王便跟着阿碧来了苏府。 上次宗人府一别后,逸王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苏觅。今个儿他看到苏觅羸弱地躺在床上,满脸苍白,和那天的她大相径庭。 “觅儿,你怎么样?”逸王大步迈过来蹲到苏觅旁边问。 “我没事,你不该来的。”苏觅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不想干的人,尤其是逸王。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我要是再不来,你就被他弄成什么样子了。”逸王替苏觅盖好被子,站起来,看向沈放。 “你现在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无非是不要她了。”沈放被这个孩子刺激地说话开始毫无忌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逸王气得攥紧了拳头,他恨不得打死面前这个男人。 “我还能说什么,我不要她了。你要是喜欢就带走吧……” 沈放还未说完,逸王一巴掌就打了过来,沈放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不许你这样侮辱苏觅!” 沈放也不示弱,孩子没了他比谁都难受。直接一个左勾拳打过来将逸王扇到在地上。 “现在知道出来了,之前她被人谋害的时候你在哪?” 两个男人心中都有怨气,谁也不肯相让。 “别打了。”苏觅本来身子就不舒服,看到两个男人为自己大动干戈,气得就更不舒服了。 “逸王,带我走吧。”苏觅顿了顿,“带我走吧。” 苏觅心如刀割,她知道这次诀别可能就是永远。 “走,觅儿。我带你走。”逸王走到床前,抱起苏觅。 路过沈放旁边时,没有一丝留恋。 “阿碧,你也跟着去吧。” “是,大人。” 沈放背着手站着,肩膀微微颤抖着。他慢慢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像是哀悼自己逝去的孩儿,又像是在为苏觅的离去痛心。 没有人知道沈放心里在想什么。 他也想发自内心的相信苏觅,可他又该怎么去说服自己相信苏觅呢?眼睛看到的还有假吗? 云山寺她与逸王卿卿我我,回来又给自己下药外出,如今连他们唯一的孩儿都死得不明不白? 这让他怎么相信去相信她? 沈放的头埋在地上,手用力捶打着地板,发出了一声声低吼。 “觅儿,怎么样,冷不冷?”逸王走到院子里才发现苏觅只穿了一件薄衫。 “不冷。”苏觅虽是对着逸王说话,但眼睛却没有看着逸王。 她的眼睛很空洞,空洞地没有一点精神气。 逸王的步伐迈得更快了些,他刚出沈府大门就将苏觅放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盖好!”逸王将自己的披肩脱下盖到苏觅身上。 “嗯。” “乖,闭上眼睛,好好歇会儿!”逸王摸了摸苏觅的额头,不烫,“头靠过来。” 逸王的手将苏觅的脑袋轻轻扳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什么都别想,好好躺一会。” “嗯。” 苏觅这一觉睡得很沉重,连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逸王的手指轻轻顺开了苏觅的眉毛,可苏觅的眼角还是挂着泪水。 他很后悔,后悔当初让沈放把苏觅带走。 刘良称帝后,逸王还是逸王,只有沈放闲职在家。 苏觅被接到逸王府后日日精神不振。逸王问她,她也不说。 大概一个月后,刘良之子刘也来京,被封夜王。同一天轰动京城的还有一件事,沈放成了丞相。 与此同时,沈放性情大变,开始日日留恋烟花之地。 苏觅原本不知道这些的,是阿碧无意间说漏嘴才听说的。 “以后不要同我说他的事了。” “是,夫人。” “你以后直接叫我苏觅吧,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这怎么可以?”阿碧推辞着,吞吞吐吐地说,“夫人,我生而为奴,怎可与你平起平坐?” 见阿碧一直不愿意,苏觅只能与她姐妹相称。阿碧最后没办法,拗不过苏觅,只能答应。逸王因为苏觅那件事后,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在家里陪苏觅。坊间传闻,逸王金屋藏娇。 沈放日日醉生梦死,自是没有听到这些传闻。直到新年将至,逸王恳求刘帝为他和苏觅赐婚。 他才慌了。 “祝贺逸王,居然能看上我的糟糠之妻。”沈放不甘心,也不愿意看见那两个人好。 逸王没有理会沈放,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怎么?觉得丢脸?”沈放故意激怒逸王。 “丞相大人,一天这么闲吗?” “这不是关心我们逸王吗?” “无可奉告。”逸王直接大步向前,连沈放看都没看一眼。 沈放看着逸王离去的背影,轻笑了笑,出了宫门转身去了青楼。 “觅儿,舅舅同意我和你的婚事了。” “是吗?”苏觅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是不是不开心?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在推推。”逸王看着苏觅说。 四十 苏觅心如刀割,她知道这次诀别可能就是永远。可即使是这样,她知道不可能再回头了。 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值得她再去爱了! “走,觅儿。我带你走。”逸王走到床前,抱起苏觅。路过沈放旁边时,没有一丝留恋。 “阿碧,你也跟着去吧。”沈放有些疲倦地说。 “是,大人。”阿碧不敢说话只能应声。跟这苏觅去也是好的,毕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苏觅的起居了。 阿碧离开后,诺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沈放一个人了。他背着手站着,肩膀微微颤抖着。他慢慢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像是哀悼自己逝去的孩儿,又像是在为苏觅的离去痛心。 没有人知道沈放在为什么哭泣。 他也想发自内心的去相信苏觅,可他又该怎么去说服自己相信苏觅呢?眼睛看到的还有假吗? 云山寺她与逸王卿卿我我,回来又给自己下药外出,如今连他们唯一的孩儿都死得不明不白? 这让他怎么去相信她? 沈放的头埋在地上,手用力捶打着地板,发出了一声声低吼。 “觅儿,怎么样,冷不冷?”逸王走到院子里才发现苏觅只穿了一件薄衫,他的眼神里满是怜惜。 “不冷。”苏觅虽是对着逸王说话,但眼睛没有看着他。她的眼睛很空洞,空洞地没有一点精神气。 逸王的步伐迈得更快了些,他刚出沈府大门就将苏觅放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盖好!”逸王将自己的披肩脱下盖到苏觅身上。 “嗯。” “乖,闭上眼睛,好好歇会儿!”逸王摸了摸苏觅的额头,不烫,“头靠过来。” 逸王的手将苏觅的脑袋轻轻扳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什么都别想,好好躺一会。” “嗯。” 苏觅这一觉睡得很沉重,连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逸王用手指轻轻顺开了苏觅皱着的眉头,但苏觅的眼角还是挂着泪水。 逸王叹了口气。他很后悔,后悔当初让沈放把苏觅带走。 苏觅被接到逸王府后日日精神不振。逸王问她那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只是日日窝在屋子里睡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该出去晒晒太阳的。”逸王坐在床边说。苏觅的脸很苍白,整个身体都变得透明起来。 “嗯。”苏觅就像行尸走肉般,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地没有一点儿活力。 大概一个月后,刘良之子刘也来京,被封夜王。同一天轰动京城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沈放被查出来与前朝重臣有牵扯。 苏觅原本不知道这些的,是阿碧无意间说漏嘴才听说的。 “你说什么?”苏觅这才回过神来。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天了,这还是苏觅第一次主动同别人讲话。 “夫人,听说大人与前朝余孽私通,恐有生命之险。” “怎么会这样?”苏觅自言自语,“这不可能……” 就算沈放伤她千次百次,但一有危险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 “你去外面打探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夫人。” 阿碧走后,苏觅就开始心神不宁。就算早已不是夫妻,但凭着那十几年的情谊,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 “夫人,打探清楚了,大人确实被刘帝又重新召去宫里了。”阿碧急急忙忙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苏觅的心猛地一沉,身上的血液似乎都不流动了。 沈放本就行事神秘,万一此事是真的……那沈放一定会有性命之忧。 思前想后,她去找了逸王。 “什么?觅儿。你让我去替沈放求情?”逸王听到苏觅的话差点被气得吐出血来。 “嗯。” “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我没忘,只是觉得他命不该如此。”苏觅的脸色还是病弱的白。 “要我说,你就别管此事。他那样,都是罪有应得。”逸王明显不想进宫替沈放求情,他没有那么大度。 “求你了。”这是苏觅第一次求逸王,因为那个男人。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逸王叹了口气,一脸宠溺。 今个儿苏觅好不容易话多了些,他怎么舍得坏了她的兴致? 于是,逸王进宫了,为沈放求情。 那一天,苏觅过得惶惶不安。她很担心沈放,也怕逸王因为此事惹得一身骚。 逸王一夜未归,苏觅一夜未合眼。第二天,大清早逸王便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沈放被封为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记得我之前在宗人府给你讲的关于舅舅的事吗?”逸王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嗯。” “沈放就是我舅舅失踪的那个儿子,刘泽。” “这怎么回事?” “刘也当年死里逃生,流落民间,而后被你父亲带回,收作义子。那年他奉命去昭城治理旱灾,意外搭救化身平民勘察民意却被土匪劫持的舅舅。” “可那么多年过去,刘帝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沈放和夜君长得一模一样,舅舅一眼就认出了他。为了保险起见,还同沈放滴血认亲了。后来舅舅攻打皇上,也有沈放里应外合的功劳。舅舅称帝后,本打算让沈放改名换姓,认祖归宗。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沈放不愿意,更不愿意公开他和舅舅的关系。舅舅没法子,加之这十年来失子之痛,便只能想出这个法子补偿他。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比天大。” “原来是这样。”苏觅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夜君的眉眼,觉得似曾相识了。沈放的孪生兄弟,怎么能不像? 既然如此,苏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又恢复成了往日病恹恹的样子,对什么都不上心。 即便是后来得知从阿碧那里得知沈放日日与歌姬寻欢作乐,情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以后不要同我说他的事了。” “是,夫人。” 苏觅说完后,顿了顿,“你以后直接叫我苏觅吧,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这怎么可以?”阿碧推辞着,吞吞吐吐地说,“夫人,我生而为奴,怎可与你平起平坐?” 就算苏觅不是夫人了,她也依旧尊重。见阿碧一直不愿意,苏觅只能与她姐妹相称。阿碧最后没办法,拗不过苏觅,只能答应。 逸王因为苏觅那件事后,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在家里陪苏觅。坊间传闻,逸王金屋藏娇。 沈放日日醉生梦死,自是没有听到这些传闻。直到新年将至,彼此这才碰上了。 那天是个罕见的大晴天。逸王瞧着天气好,便打着置办年货的名义将苏觅带出去散心。 街上熙熙攘攘,逸王府的马车与沈府的马车直接碰上了。 “怎么突然停了?”逸王揭开车帘却看到了丞相府的马车。 “爷,前面有地痞闹事,路被封住了,沈府的马车也被挡在了这儿。”车夫回禀。 “那就把车头调转过来,换条路走。”逸王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抬眼看着苏觅的表情,生怕一个不留神,刺激到她。 只是,整个过程中,她都在闭目养神,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与丞相府的马车擦肩而过时,风吹起车帘,两个人都没有看昔日的恋人一眼。彼时苏觅的旁边坐着逸王,沈放的怀里躺着歌姬。 就这样……擦肩而过。 再见就是来年开春了,刘帝生辰,邀众人来宫里参加寿宴。 这样的场合苏觅本是没有机会去参加的,奈何逸王没有家眷,一直央求着她去,这才答应了。 结果,又碰上了沈放。 席间,逸王与沈放对立而坐,苏觅坐在逸王的旁边。刘帝见平日独来独往的侄子有美人作陪,自然问起了他与苏觅的事。 “舅舅,你就别打趣我了。”逸王举起酒杯,“侄子目前还在追求觅儿,她还没有同意。” 这话像是说给沈放听的,只是沈放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倒是夜王的眉眼一直带着笑。 “苏小姐,好久不见。”夜王在离席之际叫住了苏觅。 “好久不见。”苏觅福了福身,举止间都是优雅的姿态。 “看来本王该改口叫你嫂嫂了。”夜王还是戴着面纱,神秘至极。 苏觅笑了笑,“夜王客气了。” 彼时沈放正从旁边经过,一脸淡然,像一阵风飘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苏觅自然是注意到了,她不着痕迹地瞥了沈放一眼。 “觅儿,走吧。”逸王同刘帝寒暄完来到苏觅面前。 “表哥把这般姿色的妙人藏着掖着,是怕被人窥探吗?”夜王一语双关。 “表弟说笑了。”逸王牵起苏觅的手,“她身子虚,要早点回去休息。先告辞了。”、 “表哥表嫂慢走。” 逸王和苏觅离开后,夜王收起脸上的笑容。他轻轻摘下面纱,暴露在空气中的脸居然同沈放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苏觅的场景。一袭紫衣,高贵神秘。许是以为美色,或是因为谈吐,这女人勾起了他一丝兴趣。 结果一查探,竟是沈放之妻,他的弟媳。 四十一 他的一腔热血迅速被浇灭。本就一面之缘,不至于让他朝思暮想。可没想到,那日他路过天诚庙,却看到沈放与苏觅郎情妾意。 夜王自己都不懂,他居然在此情景下停住了脚步。那个在他面前高贵冷艳的女子原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会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状态。 那日苏觅被小阿弥骗回屋里后,路晚在屋外锁门放火的动作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没有阻止。 火焰燃烧后,苏觅在屋内呼救,舟白和萧清闻声便赶来了。他没让他们靠近。 夜王想自己救苏觅。 他飞上屋檐,掉着绳索下去,将苏觅揽着腰带离了出来。他到现在都记得,大掌触上苏觅柳腰的那一刻,他的心差点蹦出来。 局中局。苏觅看似落入了路晚的圈套,实际进入了夜王给她布的局。 那夜,他本可以直接将苏觅送回沈府,却执意将她带回夜酆,只为了那短暂的温存。 第二天,他将她完完整整地送了回去,谁知刚回夜酆,却看到了她落在床上的白玉簪。 夜王将那只白玉簪一直带在身上,睹物思人。后来,想念的实在是厉害,又偷偷跑去沈府借着归还的名义见了苏觅一面。 她还是那么高贵,那怕站在荒废的后院,都让人移不开眼球。 夜王自此彻底沦落。 逸王府的马车出宫门的时候,碰到了正在教训守卫的沈放。 “宫里养你们是吃闲饭的?”沈放一袭紫衣背着手站在阴影里。守卫们全都低着头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觅同逸王坐在马车里,她的耳边充斥地全是车外熟悉的声音。 “觅儿。”逸王不合时宜地打破这个局面,“等再暖和些,舅舅微服私巡,你陪我一起去吧。” “嗯。”苏觅的话还是很少。接连失去两个孩子,她对什么好像都没了兴致。行尸走肉不过如此。 这半年来,苏觅唯一一次话多还是因为沈放。逸王皱了皱眉头,眼前的女人虽然说着同沈放恩断义绝,但实际上还是没有放下那个人。 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算对呢? 他揭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又放下车帘,看了眼苏觅,没有说话。马车摇摇晃晃地经过,逐渐远离皇宫。过了许久,沈放才悠悠转身,看着远处那个忽明忽暗的黑点,沉默了许久。 夜王出宫时,沈放还站在那儿微微发愣。 “泽,大冷天的站在这儿干什么?” 沈放这才回过神来,“哦。没干什么。你现在要回府?” “嗯,一起吧。”夜王主动邀请沈放一起回家。他虽然和沈放是孪生兄弟,却从未认真交过心。先前父亲让他们交涉,也只是政事而已。 沈放也没推辞,就直接上车了。 两个人十多年未在一起相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放正襟危坐,夜王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时间仿佛因这两个男人的强大气场静止了般。 快到丞相府时,夜王才用着兄长的口气缓缓开口,“想要什么,直接找父王要。别客气。” 他顿了顿,“这些年他挺愧疚的。” “我没什么想要的,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沈放的语气很清淡。 夜王的眼里迅速布上一层阴霾。沈放先前不是这样的,先前在昭城,他的眼里有精神气,有光。 两个男人都寡言,夜王见沈放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索性闭了嘴。他总觉得,沈放虽是弟弟,去比他要老成的多。 “你和苏觅是怎么认识的?”沈放突然开口,很罕见。 “我……我能怎么认识,今天才认识的。” 沈放没有说话,只是抬眼了下夜王。他不相信夜王的说辞。 怎么可能刚认识就搭话?明显苏觅也不是这样的人。 “哦。” 之后两个人都一直在沉默,直到沈放回宰相府。 回到家后,沈放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不通苏觅为什么同那么多人有瓜葛? 陈充,逸王,夜王……全都是位高权重的男人。 “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他将苏觅带大,却看不清她是怎样的人。所有的疑虑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夜不能寐。 与此同时,逸王府。 苏觅披着衣裳站在窗户前,一脸憔悴。午夜梦回时,她总会想起那两个惨死的孩儿! 除了沈放,那便是她在这世上拥有的最珍贵。可现在,沈放没了,孩子也没了,她只有自己。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苏觅的某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闪过,越来越强烈,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不能熄灭。 隔了一日,她带着阿碧出门了。 人潮人海的街市,吵吵嚷嚷,苏觅虽嘴上回着阿碧的话,眼睛却一直在四处观察。 大概一刻钟之后,一个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疾驰过来,苏觅直接冲了过去。 她闭上眼,等待马蹄踩过来。那一刻,死亡的气息十分浓烈。 “御……”马蹄扬起,一个白影突然冲过来,将苏觅拉到一边。苏觅睁眼,近在咫尺的是熟悉的俊颜。 “你为什么救我?” “你为什么寻死?”面前的人不应反问。 “我没有寻思。”苏觅矢口否认。此时,阿碧才反应过来,急得跑过来。 “姐姐,你怎么样?”阿碧快吓死了,直接跑过来问长问短。 “我没事。”苏觅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你为什么寻死?”面前的男人又问了一遍。 “你今天倒是与众不同,竟穿了白色。”苏觅又一次别过了话题。 夜王平日都是一身黑,再戴着一个黑面纱。今个儿倒是罕见,竟然以白面纱白衣服示人。 “你为什么寻死?”面前的男人又问了一遍。 苏觅的脸黑了黑,“我没有要寻死,就是玩一玩。” “你……算了。”面前的男人叹了口气,直接背着手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坏了她的好事。 苏觅的确是想寻死。那天晚上她想得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她没有孩子,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当她有了自杀的想法后,便开始在心里盘算死亡的地点了! 逸王府当然不可以!逸王对她那般好,她死在他的府邸该多伤心! 还不如制造成一场意外,让彼此都没有牵挂。 她在心里谋划了整整一晚上,隔了一天便带着阿碧出来了。 她想被马踩死!结果四处瞎转了会,一匹马都没碰着。 刚刚好不容易碰到了,结果直接被夜王给救了。 阿碧因为刚刚的疏忽差点愧疚死,夜王走后,她就一直盯着苏觅,生怕又出什么差错。 苏觅见今天寻死没什么机会了,只能悻悻打道回府。 苏觅走后,那抹白色的身影又回来了。他摘下面纱,剑眉星目立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不是夜王,而是沈放。 那天晚上,他想不通苏觅和夜王的关系,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见过夜王样貌的人屈指可数,沈放便是其中之一。 夜王同他是孪生兄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刘良第一次见沈放,就认出他是刘泽的原因。 只是千算万算,没料到,苏觅居然会寻死。那马蹄要是踩下来,估计就直接香消玉殒了。 那个傻丫头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沈放对苏觅还是念着过去情分的。 即使,她亲手留掉了自己的孩子。他恨,又不忍心恨。 苏觅回到沈府后,逸王早朝还没回来,她又开始倚着窗思考该如何自尽? 既然不能被马踩死,那就淹死吧!有了这个想法后,苏觅就立刻实施起来。 三月三风筝节,苏觅就趁机让阿碧撺掇着逸王去游湖。 那日,她罕见地穿了身小姑娘才穿的粉衣,灵动极了。 “我想吃糖葫芦!”苏觅甜甜地笑着,用手指着岸那边卖糖葫芦的小商贩。 “好。”逸王也乐得开心。自那事后,苏觅的话便很少了,笑容也变少了。 今个儿兴致这么好,他不得迎合着。 逸王走后,苏觅看着流动的湖水眯了眯眼,刚想走过去,便被阿碧一把拽住。 “姐姐!”阿碧一脸着急,“别到跟前去,危险。” “哦。” 苏觅的小心思被阿碧发现了,但她并没有打算止步。 “你去轿子里帮我拿个披肩过来,有点冷!” “好。”阿碧松开苏觅,“你就站在这,别乱动哈。” 这几次接连出现意外,搞得阿碧很不放心苏觅。 “知道了,你快去吧。” “好。” 阿碧刚一走,苏觅便直接朝湖面跃了过去,结果又被人拦腰抱住。两个人翻倒在地上,她转头看了眼救她的人。 又是夜王! “你怎么又寻死?” “我没有寻死,我只是想摸摸水。” “我不信。”男人将苏觅扶起来,“你到底为什么寻死?” “我都说了我没有寻死了。”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告诉逸王。”男人知道苏觅不想既然将地点选到逸王府,即是不想让逸王知道。如今他利用这个逼她说实话,一定有用。 四十二 “说不说?” 苏觅白了“夜王”一眼,“我就是最近觉得无趣,想寻点刺激。” “完了?” “嗯,不然你还想让我怎么讲?” 逸王一脸愉悦地拿着糖葫芦回来,看到不远处那两抹交织在一起的身影,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苏觅许是注意到身上的目光,转过头去,看了过来。逸王迅速敛去刚刚的小表情,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地上那么凉,怎么坐在地上?”逸王过来,单手扶起了苏觅,“夜王怎么也来这里了?” “夜王”起身,拂去身上的尘土,“路过而已。” “还有事,先走了。” “夜王”看了眼苏觅,朝着逸王做了个告辞的动作,拂手离去。苏觅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诺,你要吃的!”逸王把糖葫芦塞到苏觅手里,这个时候阿碧刚好拿来披肩。 “去船上吧!外面还是有点冷。” “嗯。” 逸王拉着苏觅的手上了船,给她特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又叫来歌姬抚琴。 “一年四季,你最喜欢哪个季节?”逸王看着苏觅微微发愣的侧脸问。 “春夏之交。” 苏觅突然想起,小时候春夏之交的时候沈放也会带自己来游湖。那时,她还小,他没有步入官场,也没有这样的船,就只能牵着她的坐在湖岸眼巴巴地看。 “想坐吗?” “嗯。”苏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沈放看一眼苏觅就能洞悉她的想法。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去找渔夫借了艘不用的船。 “上来。” “嗯。” 船摇摇晃晃地飘荡着,苏觅支着头看沈放划船。过了许久,她突然问,“一年四季,你最喜欢哪个季节?” “春夏之交。” “为什么?” “春夏之交的泥土气息最好闻。” “哦。” 苏觅默默将沈放的话记在了心里。 “为什么是春夏之交呢?”逸王有些纳闷。正常人若被问到这个问题,一定回答春夏秋冬某个季节,而不是跳出这个问题来回答。 苏觅的心咯噔一下,如今的这一幕像极了那时的某个瞬间。 苏觅的嘴唇微微颤抖,逸王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细小的变化。 “因为……因为春夏之交的泥土气息最好闻。” 过去的苏觅绝不会想到她以后居然会活成了沈放的样子。 逸王听到苏觅的话笑了笑,这个想法还真是新奇有趣。 “我最喜欢秋天,因为很萧瑟。” “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苏觅的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她看人很准的。 “嗯。”逸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因为小时候的那些遭遇吧,让我注定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 “你现在就挺好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悲观。” 苏觅说得没错,现在的逸王总能给人安静的力量。 “如果我说这一切是因为你呢?”逸王看着苏觅情真意切。 苏觅没有说话,她的心早已枯竭,因为孩子的离去痛失感觉。 逸王看着苏觅也没有说话,他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过了许久,苏觅才缓缓开口,“起风了。” 就这样生生别过了话题。逸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顺着苏觅眼神的方向看过去,“生活总要继续的。”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苏觅的话让逸王听起来没头没脑。 “我知道。”逸王沉默了会,“其实,你可以偶尔软弱一点。我一直在你身边。” 苏觅笑了笑,她指的根本就不是这方面。她没有那么坚强,当所有困难接踵而至的时候,她会逃避,甚至一死了之。 就像在街上撞马,又像在今天投湖。若是没有夜王横叉一脚的话,估计她早就同自己的孩儿们团聚了。 “你笑什么?觅儿。” “你看,那个风筝脱线了。” 一语双关,向来是她的作风。只可以逸王没有听懂。 苏觅寻死的念头还是没有打消,游湖以后她消停了许多。夜王救她一次是偶然,连着两次都破坏她的计划有点故意而为之了。 苏觅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夜王不破坏的机会。 春夏之交的时候,刘帝微服私巡,就像苏觅所预料的那样。 一众人都要去,只有夜王没有去。他留下监国。 苏觅自也去了,借着逸王家眷的名义。先前过年的时候,逸王就说过此事,她本不打算去的。 最近着实是夜王缠的紧,老破坏她的机会,最后只能答应逸王了。 既然夜王留下来监国,自然是脱不开身的,到时若她在微服私巡的的路上死去,就没有知道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了。 想到这里。苏觅勾了勾唇,满心欢喜地跟阿碧收拾东西去了。 辰时,所有人都在宫门汇合。她跟着逸王早早就到了那里,因为要迎接刘帝。 沈放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两个人,两个美丽的女人。 一冰一热,两种风格。唯一的相同点都是,这两个女人的眉眼都很像一个人。苏觅。 一阵唏嘘。当然,苏觅的心思全在等会该如何巧妙的赴死,而不引起别人一丁点的怀疑。 “怎么了,最近老是发呆?”逸王在苏觅的耳边俯身轻轻低语。 苏觅沉迷在自己的布局里没有听到,所以逸王又说了一遍。导致在旁人的眼里,两个人是在耳鬓厮磨。 沈放也注意到了,没有说话。 刘帝缓缓到了,一众人终于出发了。本来刘帝是打算让男眷和女眷分开坐马车的,因为他想着同沈放、逸王好好交流下那逝去的时光。 谁知逸王却说,他还得再带一个人。 “谁?” “苏觅。” 若是女眷坐在一起,苏觅势必会同沈放带的那两个女人坐在一起。若那两位又恰好是争风吃醋的主,势必会影响苏觅的心情。 既然如此,何不借着苏觅认生将她带离出那个环境。再者,她没在他身边,他也不放心。 刘帝默许了。他早先在寿宴见过苏觅一面,知道此女倾国倾城,只不过一直没来得及细细询问她和逸王的事而已。 “你们到底是怎么情况?既然喜欢人家,为何不给人家名分?莫不是怕妾委屈了她?” 在刘帝眼里,商贾之女能做妾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当时沈放也在马车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倒是逸王皱了皱眉,立马表态,“舅舅就不要打趣了。她那么好,我怕逸王之妻的名号都会委屈她。” “你倒是个痴情种子。”刘帝笑了笑。 “那我带她上来了?” 刘帝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沈放,见他没有什么笑容,有迅速敛去表情。 逸王带着苏觅进马车时,刘帝正在问沈放的事。 “平日见你不近女色,今个儿怎么还这次带两个?娥皇女英?” 苏觅听到刘帝的话,脸色变得煞白。好在她平日有种病弱的白,才没有被人发现她的异样。 沈放谦虚的笑了笑,“一直觉得我不近女色。我怕您替我担心,才带来证明下自己。” 到现在,沈放还是不愿意认祖归宗,不愿意叫刘良一声父王。 一切都水到渠成,可他还在等待,等待某一个时刻能让他动容地喊出父亲那个词。 “你这小子。”刘良哈哈大笑。 夜王、逸王和沈放这三个孩子里,都是婚事让人操心。都老大不小了,却迟迟没人娶妻纳妾,像是在等待什么。 晚辈不急长辈急。他不像让这些孩子步他的老路,等到而立之年在成婚。 “诶,你就是叫苏觅吧?”刘帝注意到苏觅上车了,问道。先前逸王入狱,也是这个小丫头给自己写的信,让他前来救援。 他差点把这茬事给忘了。如此说来,这小丫头对逸王情比金坚,当妻也不为过。 “是。” “家里几口人?”刘帝没什么大架子,像在车家常般询问苏觅。 “回皇上,民女家里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父亲了。”苏觅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躲不闪,谎话信口拈来。 其实,沈放那日虽一脸决绝地要同自己分开,但实际上连休书都未写一封。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被休掉。 “觉得我们逸王怎么样?” “内敛稳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苏觅的评价很中肯,不带一点偏见,不带一点感情。 “你觉得他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苏觅浅浅地笑了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不出一点局促不安。 “舅舅,你问的这些,都吓到觅儿了。你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行。”逸王突然插话。 “你小子现在就开始护短了。”刘帝笑了笑,又看了眼沈放。 他还是没有笑容。 “苏觅,你觉得沈大人今天带的那两位女子哪位更与他般配?” 听到刘帝话的那一刻,苏觅的脑袋嗡地一下。 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位红衣小姐更好些,热情似火,与沈大人的性格刚好互补。”苏觅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那两个女人她都不觉得般配。 四十三 “为何觉得那位红衣小姐为何要更好些?”刘帝带着颇有些玩味的表情看着苏觅。 “沈大人性格沉稳,深谋远虑,同那位红衣小姐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增添很多有趣。” 沈放听着苏觅的话勾了勾唇,眼睛看着刘帝,话确实朝着苏觅说得,“我怎么觉得梅白比梅红要有意思些。” “小女只是发表浅酌小见,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您要是觉得梅白好,那便是梅白更与您般配。”苏觅的话听起来无懈可击。 沈放没有说话,他的眼神越来越阴沉,浑身开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刘帝注意到了沈放的变化,赶忙开始打圆场,“既然你觉得好,那本王便准你和梅白的婚事。” 苏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的身体似乎都不会动了。 “谢主隆恩。” 沈放说出话的那一瞬,苏觅的表情僵住了。 马车一摇一晃,苏觅的身体也随之开始晃动,只不过这晃动没有一点灵魂。 上一次沈放和路晚在一起时被她得知的心情又重现了。 “觅儿,是不是累了?”逸王觉察到苏觅身体的僵硬,关心问道。 他知道刘帝和沈放谈话的内容刺激到了苏觅。但他不能直白地问出来,因为刘帝和沈放还在。 “头有点痛,许是刚刚吹了点风。” “舅舅,我带觅儿换辆马车吧。我们还得坐一天,舟车劳顿,我怕她受不了。” 逸王和刘良很亲近,所以说起话来毫无忌惮。 “有了媳妇忘了舅舅,这句话说起来有真没假。”刘良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去吧。” “谢谢舅舅。” 逸王叫阿碧拿来披肩,小心翼翼地披到苏觅身上。 “外面冷,披好。” “嗯。” 苏觅低着头看逸王给自己在脖子处系蝴蝶结,沈放用余光瞥到了,内心多了三分烦躁。 “我也下去了。” “你们这一个个,去吧去吧。”刘良露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沈放几乎和苏觅逸王是同步下车的。他一步都没有停留,直接去了梅白梅红的马车,像是迫不及待。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逸王将苏觅扶上另外一辆马车,“从出发到现在你什么都没吃。” “我不想吃。”苏觅看起来没什么兴致,“我想睡会儿觉。” “嗯,睡会儿,累了那么久,也该好好歇歇。” 苏觅直接躺下去,闭上了眼睛,还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逸王见苏觅睡熟后,也躺下睡了。 逸王刚睡着露出鼾声,苏觅的眼睛就睁开了。她的眼睛通红,一直在努力憋着,不发出声音。 她的嘴咬着手指,脊背微微颤抖。这个动作她整整维持了一个时辰,车停了,逸王醒了。 “到了?”逸王揭开车帘,小声问。 “还没到,皇上说大家赶车赶了那么久,让下去吃点饭喝点水歇歇。” “哦。” 见苏觅的眼睛还一直闭着,逸王揭开车帘蹑手蹑脚地下车,然后吩咐阿碧守在一旁,“在这看着小姐,别让人打扰。” “是,爷。” 刘帝让下人在草地上摆了几道饭菜,逸王来的时候大家差不多到齐了。 刘帝见苏觅没来,便问,“那个小丫头怎么不过来吃饭?” 沈放其实早就注意到苏觅没来了。逸王一个人过来时,他就注意到了。 “她没赶过这么远的路,乏了,我就没叫她,让多睡一会儿。”逸王坐下来,“没事,我们先吃。” “赶了那么久的路了,都累了,你们今天多吃点。”刘帝一脸笑容表示大家随意。 “是,皇上。” 还未吃完饭,沈放便离开了。他去了最后那辆备有蔬菜和大米的车上,让下人在碗盘里舀了些饭菜,又命萧清送到阿碧手里。 “小心点,别让人注意到。” “是,大人。” 萧清过去的时候,阿碧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得不说,虽小半年未见,阿碧看到萧清还是特别亲切。 “嘘!”萧清连忙捂住阿碧的嘴,“别吵,别让夫人听到。” “好,你怎么来了?” “来送饭,听说夫人还没吃饭呢!” “你送的还是大人送的?”阿碧一脸八卦,和萧清混熟后,她发现暗卫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当然是我送的。”萧清来的时候答应了沈放,绝不能把此事泄露出去。 这点上,她办事沈放还是很放心的。 “走了。”萧清挥了挥手。 “没事了可以过来玩,夫人和我都挺想你的。”阿碧手里端着饭菜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好。” 萧清离开后,阿碧便把饭菜端着上了马车,彼时苏觅已经坐直了身体。 “姐姐,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我才刚醒。” “吃点饭吧,累了那么久了。”阿碧把饭菜打开,递给苏觅。 “今天的菜不错。” “嗯?”阿碧一脸纳闷。 “都是我喜欢吃的。” “喜欢就多吃点,你最近都变瘦了。”阿碧看到苏觅一天比一天瘦,心里很不是滋味。 “嗯。” 突然车帘被揭开,逸王看到车内的场景一脸震惊,目瞪口呆。 “看来我又来晚了!”逸王看了眼手中提着的饭菜,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阿碧,这饭菜不是逸王带来的?” “是,是奴婢怕您醒来饿着,就自作主张为您去弄了点饭菜。” “夫人可真没白疼你,你现在速度比本王快多了。” 阿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还吃不吃了?”逸王指了指手上的饭菜。 “这个吃完就饱了。” “好。” 另外一边,萧清回去后,沈放闭着眼睛在马车里一脸冷静。 “她收了?” “嗯。” “嗯,她知不知道是我送的?” “属下做事,您放心。”萧清跪在马车里,“属下没见到夫人,直接将饭菜给了阿碧。” “哦。” 萧清退出去后,沈放睁开了眼。 早上大家的兴致似乎都很高,到了下午的时候都似乎没有精神气。 累了一天,终于到了客栈。 “爷,这个时间点镇里闲置的客房不是很多,您看……” “行,我知道了。”沈放的背后站着一大众人。 “客房没有那么多,大家都互相体谅下,商量商量该怎么住?” “好。”大家纷纷回应。 “不如,沈放你和梅白住在一起,逸王和苏觅住在一起?”刘帝抱着试探的语气说。 “不可以。”沈放和苏觅异口同声。 “为什么不可以?”刘良注意到他两的不对,“你俩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以?” “男未婚女未嫁,太委屈梅白了。”沈放先说。 “怎么个委屈法?你可是当朝丞相,她和你在一起还委屈了她不成?”刘帝看了眼苏觅,接着说,“你呢?又是什么原因?” “回禀皇上,民女只是觉得两个人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在一起。” “好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们这两个晚辈的想法和本王想的简直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沈大人和逸王睡一起,苏觅委屈一下,同梅白和梅红待在一起。” “我同阿碧待在一起吧。”苏觅压根就不想看到那两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同那两个女人睡在一起。 “阿碧是谁?”刘帝挑了挑眉,梅白梅红居然连这个叫阿碧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我的妹妹。” 苏觅的话一出,沈放和逸王都瞠目结舌。阿碧区区一个婢女,居然同苏觅可以称姐道妹。 “好,既然如此,你便与你妹妹待在一起吧。”刘帝哈哈大笑,“本王原来还想着让你们妯娌之间提前熟悉熟悉。” 苏觅的脸黑了黑。 “沈放,你等会来我房里。” “是。”沈放点头称是。 刘帝进房后,坐在了床边,沈放迟迟没有移动脚步,站在靠向门口的地方。 “你觉得也一个人在京城可以吗?”刘帝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沈放。他在试探沈放对这个哥哥的态度。 “我觉得可以。”沈放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这样说?”刘帝反问。 “夜王自小到大,成立夜酆,组织夜酆,里里外外一直靠的是他一个人。这般艰苦他都挺过来了,在京城监国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那你觉得,来日你认祖归宗,你们兄弟两个谁更适合继承我的衣钵?” 刘帝的这个问题是送命题,沈放要是回答不好,一定会招来祸患,从此从云端跌落尘埃。 “您身体康健,一定会千秋万世,英明永存。” 刘帝看着沈放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儿子想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 他不需要沈放这般谨慎的,他需要听实话。 “若本王非要问,你们两人之中谁更适合继承王位呢?”刘帝咬住这个问题死死不放。 “那应该是夜王。” 刘帝皱了皱眉,不是很满意沈放这个答案。他不懂,沈放为什么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为什么?” “因为夜王深谋远虑,知进退,不像我莽撞,意气用事。我觉得我不如他!” “你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还是不想要继承王位?” 刘帝的话一出,沈放没有说话。 四十四 沈放在沉默。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罢了,本王不难为你了。” “谢谢。” 沈放从房里退出后,站在门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本志不在此,闲云野鹤才是他向往的生活。 如今在官场越陷越深,竟有些无力逃脱的感觉。现在刘帝尚在,且他并不清楚夜王到底是什么脾性,若日后生变,一定很难应付。 还有苏觅,他并没有打心底放下她。好像不管她做多少错事,沈放都会在心里替她开脱。 偷偷爱恋那个小丫头似乎是自己的本能。 前不久苏觅那丫头总是想着寻死,最近突然消停下来,肯定有猫腻。他还是得多加防范,免得出什么差错。 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死。苏觅必须同他一样日日承受着失去孩子的痛苦。 沈放回房时,特意走了远路,借此路过阿碧和苏觅的房间。 “姐姐,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吧。”阿碧用商量的语气说。 “地上那么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睡地上?同我一起睡床上吧。” “那怎么可以?”阿碧摇手推脱。 “你既已唤我一声姐姐,又何须那么见外?”苏觅用着极为温柔的语气说。她本就平易近人,没那么大架子,自是不注意尊卑的。再说了,自她出事后,阿碧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若能有这样懂事的妹妹,自然是她的福分。 “有福同享,有难共当才是好姐妹。”苏觅捏了捏阿碧的脸。 “可是……” “别可是了。你睡里面还是外面?”苏觅过来关窗,沈放直接隐在了阴暗角落里以免被苏觅发现。他的表情晦暗,同阴影连成了一体。 “我睡外面吧。” “好。” 屋内的蜡烛熄灭,沈放越来越看不透苏觅了。他以为自己亲手带大那个小丫头,会成为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可并非如此。 他不知她何时认识夜王,也不知孩子因何而死。这一切的发生,似乎让苏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却让他心如死灰,痛苦万般。她没心没肺,可以转身就投入逸王的怀抱,又可以转眼成为阿碧的光。 “你还有心吗?”他喃喃自语。 沈放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逸王已经躺下了。他进来刚喝了口茶,细微的声响便吵醒了躺在床上的人。 他们两个人虽是表兄弟,却早已因为苏觅闹得水火不容。沈放朝床上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开始低着头继续品茶。 逸王看了沈放一眼也开始保持沉默,空气里冷凝着尴尬的气氛。逸王翻了个身,朝里面躺了躺,又闭上了眼睛。 今晚真的着实让人气愤!刘帝提出他同苏觅共处一寝时,虽觉着不可能,但内心还是有些窃喜的。没想到苏觅和沈放异口同声提出了反对。 是心有灵犀么?逸王吃醋了。 他本来就觉少,看到沈放就更睡不着了。 一晚上,一直在翻身。后来,沈放上床不久,便给他提出了警告。 “看来是我打扰到逸王和那个人的夜间生活了。”沈放的语气很平常,完全不在意逸王听到这句话的心情。 “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事实么?”沈放早前就怀疑苏觅与逸王有染,奈何一直不愿相信,直到孩子流掉,他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 自从苏觅离开沈府后,她就每天同逸王进进出出,更是印证了这个事实。 逸王的心里本就气着,外加面子上搁不住,直接笑了笑,“是啊,要是没有你,指不定我们怎么快活呢。” 沈放没有说话,手用力攥到了一起。他迅速起身,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与其和逸王躺在一起,还不如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哪里都比这里强! 沈放又回了马车,他打算在车里勉强躺一晚。结果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了声响。 他轻轻揭开车帘,看到黑暗中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 定了定神,细看了一眼,竟发现莫名熟悉!那个人,不就是苏觅吗? 这么晚了,她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沈放偷偷下车,跟了上去。 晚上,苏觅趁阿碧睡着后,便悄悄开门溜了出来。 她来拿剪刀!从逸王府出来的时候,她偷偷带了把剪刀,打算在路上伪装意外然后自杀。 现在正是绝佳的好时机!没有人在场,也不会成为她完成计划的阻碍。 苏觅偷偷摸摸地避过躺在附近的随从,上了车,将剪刀偷偷揣到怀里,又下了车。 沈放站在不远处等着,等到苏觅下了车,又跟了上去。 苏觅本不想死得太难看,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只能用剪刀结束生命了。 她也不想跑得太远去死,免得尸体被野狼叼走。 马车的不远处,她狠了狠心,举起剪刀冲腹部捅了过去,用力之大,简直是要捅穿自己。 沈放没有料到她晚上溜出来居然又是为了自尽!那一刻,他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来不及细想,来不及遮掩身份,直接冲了上去,抓住了苏觅的手。 冷白的月光下,苏觅因为强大的外力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眉眼熟悉的男人,一脸吃惊。 剪刀“啪”地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惹得苏觅一颤。 时间仿佛静止了,苏觅看着沈放,沈放看着苏觅,就像是梦一样。 若是剪刀已经捅入腹部,她一定会觉得这是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你……你怎么来了?”苏觅的声音有些颤抖。 面前发生的一切是她从未想过的,他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怎么,想寻死?”沈放一脸戏谑,“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他一出口,便是伤人的话。苏觅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沈放,眼神渐渐冷起来。 这是他们那事以后第一次讲话,没想到场面会如此尴尬。 “放开我。” 此刻沈放正握着苏觅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似乎要把她捏碎。 “等我放开以后,又拿起地上的剪刀寻死吗?”沈放冷笑了笑,“你觉得你配吗?”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苏觅用力要挣开沈放的大手。她很生气沈放的讲话方式。 “你叫啊!刚好让大家都看看你的真面目。你说,逸王的未婚妻同丞相大晚上待在一起。别人会怎么想?”沈放一脸不在意,“你说,你的逸王怎么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觅想要个痛快话。说她痴心妄想也好,说她不死心也罢,她还是有点期望沈放口中的答案。 “我要你活着,日日承受丧子之痛。”沈放一字一句地说。 他给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苏觅心如刀割。 “好,你放开我。”看着沈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放捕捉不到她一丁点的想法。现在他只能先借着孩子来打消她自杀的念头。 他松开了苏觅的手,别过头没有看她。苏觅也很有默契地没有看沈放一眼。她捡起地上的剪刀,转身离开。 背影看起来落寞又坚强。眼前的这一刻生生刺痛了沈放的心。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彻底放下这个女人。 苏觅一步一步地走着,走得很沉重。她知道身后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 “若是方便的话,你把休书给我吧。”苏觅淡淡地笑着,殊不知这句话说完已经用了她毕生的力气,“分开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 沈放的心受到了致命一击。他的小心思,就这样被她看穿了。 孩子不明不白没有的那一刻,他恨却又狠不下心去恨苏觅。就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他用各种话羞辱她,都没有想过要放她离开。 直到最后得知苏觅的心一直在逸王身上,他才忍无可忍,狠心将苏觅扔给逸王。可即便是那样,他都没想过要休掉苏觅。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给她的小惩罚而已。 “怎么。没有休书逸王不要你?”沈放假装不在意地盘问。 “你想多了。”苏觅转过身来,“我只是想给他明目张胆的保证。” “还真是一个郎情妾意啊。”沈放鼓了鼓掌。这一幕落下,他就真的和面前这个女人没关系了。 “休书明天给你。”沈放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苏觅真的让他伤心了。 沈放回到马车里,咬着牙写下了那个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写的与妻和离书。 苏觅在原地找了很久,一道泪划过,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这次真的结束了。苏觅回去的时候,阿碧睡得很熟。她眼睛红肿着躺倒了阿碧的旁边,却怎么都睡不着。 好像越长大,越留不住想要的人和事。她怎么就和沈放成这样了呢?小时候,她心心念念地要同沈放在一起。她以为的在一起,是幸福美满的在一起生活。 是她天真了。 他们在一起后,压根就没快乐过。孩子接连没有,矛盾也越来越多,倒还不如一别两宽,断的干干净净。 既然不在一起了,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吧。那一纸休书,也是对他下一任妻子的尊重。 四十五 苏觅整整一夜没眨眼,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眼睛肿得特别厉害。逸王过来找苏觅的时候,阿碧正在给苏觅敷眼睛。 “怎么一夜未见成了这副模样?”逸王拿过阿碧手中的湿毛巾敷在苏觅的眼睛上。“可能是昨个儿白天一直在睡觉,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就睡不着了。” “今天有你玩得了,肯定没时间睡觉。” “是么?” “舅舅说不着急赶路,在这停一天,好好看看这儿的风土人情。” “哦。” “所以等会儿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艳压群芳。” “我还是不去了吧,没什么心情。”苏觅确实没什么心情,昨晚同沈放说清楚后,她的心就像空了一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只想回家。 可是这些想法自然不能说给逸王听,他满心欢喜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散心。她不可以搞得他心情也不好。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逸王用手背摸了摸苏觅的额头,“不烫啊!” “我没事。” “你既然都不打算出去,那我也留在这儿陪你。”逸王坐下来,索性也不出去了。“这成何体统?刘帝带你出来,肯定是为了让你好好体验民情,以后更好地报效国家。”苏觅看着逸王,“你要是不出去,纵使刘帝再疼爱你,也会心生不满。”“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逸王听到苏觅的分析,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心情特别愉悦。 她总是郁郁寡欢,今个儿一下子讲了那么多话,看起来是情况好转的迹象。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啊!”此话一出,苏觅才意识到逸王的意思,“我……我……,算了,你出去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好。”逸王很开心,“阿碧,帮着小姐挑件好的。” “是。”阿碧福了福身。苏觅的窗前种了一些竹子,逸王出来后,就站在那里赏竹。谁知一低头,竟然看到地上有一个白玉挂坠。逸王认得这白玉挂坠,那是刘帝封沈放为丞相那天赐给他的。怎么会在这里? 逸王眯了眯眼,朝着房间的方向看去,莫非……他捡起来地上的挂坠,将它塞进袖子,又开始接着赏竹。苏觅出来时,着了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逸王看着苏觅的装扮微微发怔,此刻他竟然觉得惊为天人这个词用在苏觅身上都会失了颜色。 “怎么了?我眼睛还没消肿?”苏觅被逸王盯得有些不自如。 “没有,没有。”逸王连忙摇手否认,“你今天真美。”苏觅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她本打算随便穿穿的,奈何在众多衣服里,看见了这抹紫色,她记得自己同沈放成婚第一天也是穿的紫色。 就当是同过去告别吧!苏觅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行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沈放今个儿不知为何,披了件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整个人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苏觅看着沈放的衣着,微微惊讶。一众人里,数他两穿的紫色,算是默契的向彼此告别吗?苏觅藏在袖子的手微微湿冷,逸王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对,竟直直过来牵起她的手。 “没事的。”逸王也注意到了这两人从衣服到配饰很像。他联想到屋外的白玉挂坠,便什么都明白了。沈放又想重新抢回苏觅,逸王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其实,这般配的紫色不仅逸王注意到了,刘帝、梅白梅红也注意到了。 “要不是逸王牵着你这小丫头的手,我当真还以为你同沈大人是一对儿呢!”刘帝打趣道。 沈放和苏觅都没有说话,这玩笑开得着实尴尬。逸王最后接过话茬,“舅舅,你要是一直这样开玩笑,沈大人带来的那两位小姐该不开心了。” “到底是人家不开心,还是你不开心?”刘帝笑着过来拍了拍逸王的肩膀。 “舅舅,你又取笑我。”逸王笑着说。 “沈大人,今个儿我们的行程都有哪些?”刘帝今天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快晌午了,我在醉欢楼给大家订了宴席,下午研镇有庙会,大家可以逛逛,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刘帝颇为赞赏地看着沈放,“好,大家在外都不要拘束,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尽情。” “好。”大家都应声道。出门时,梅白和梅红都紧跟在沈放旁边。两个人一左一右,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跟前的男人。 苏觅走得慢,和逸王还有阿碧一直走在最后面。 “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逸王在一旁嘘寒问暖。 “我哪有那么娇气?”苏觅反问。 “你最近身子虚,我怕你走那么久吃不消。”逸王解释道。 “我没事,倒是你,是不是累了?”苏觅捂着脸笑道。 “哪有,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累?”见苏觅质疑自己,他的音量不觉提高了一点。 沈放自是听到后面两人打情骂俏的。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还是一直目不斜视。 倒是梅红这个人精,开始说话了,“大人,你累不累呀?” “不累。” 沈放连梅红看都没看一眼,还是自顾自地向前走着。梅红一直等着沈放反问自己,谁知却没有了下文。 “大人!” “怎么了?”沈放皱了皱眉,觉得身旁的女人很麻烦。 “我……我……脚疼。” “醉欢楼都还没到,你就开始脚疼?”沈放很后悔把这个多事的女人带出来了。 见沈放的语气有些不喜,梅红便低着头开始不吭声了。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梅红先前是听过沈放的狠厉的,她知道恃宠而骄是什么下场。 更何况,沈放也没有宠她。这次她有幸被带着,多亏了那个叫苏觅的女人了。 要不是她们长的几分像,沈放才不会把她和梅白从青楼里带出来。 气氛一时冷凝到最低,向来话少的梅白却突然开口了,许是为了缓解此刻的氛围,“大人,您先前来过研镇吗?” “没有,今个儿是第一次来。”沈放看了眼梅白。 梅红注意到沈放的动作气得牙痒痒,她的姐姐随便一句话就能惹得沈放的注意。 而自己那么费尽心思搭话,却几乎得不到什么青睐。 “奴婢还以为您先前来过呢?” “为什么这么说?”沈放开始和梅白聊天,完全是为了气后面那两个人。 “您把大家在这里的行程安排的井然有序,奴婢还以为您先前来过。” “呵。”沈放笑了下,没说话。 梅白的手指轻轻搅在一起,她的脑海里迅速盘算着下一步该讲什么话来重新打开话题。 “你是多大开始卖艺的?”沈放突然问。这是梅白没有料到的,她开始结巴起来。 “小时候家道中落后,就辗转被骗进了青楼。今个儿,细细算来,有十余年了。” “一定生活的很辛苦吧。” “还行,这些年,只卖艺不卖身,到也不觉得生活有多艰难。” 梅红见姐姐梅白和沈放越聊越熟络,自己却插不进去一句话,开始急得满头大汗。 “你俩是孪生姐妹?” “是,姐姐就只比我早出生了一小会儿。”梅红性子鲁莽,想要抢在梅白前回答。她的话刚一出口,就看了眼姐姐,又迅速看向别处,转移目光。 沈放似乎也没有因为梅红的话心生不喜,还是接着同她们讲话。梅红一脸欣喜,觉得成为丞相夫人的日子指日可待。 梅白被梅红抢了话茬自然不开心,但她不能表现在脸上。她知道,自己和梅红都能被沈放选中,不过是因为这张脸。 那天在宫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苏觅。她本以为自己是花魁,世间少有人能美过她们姐妹二人。没想到,看了苏觅的容颜后,才发现自己就像尘埃里的一个小石子,很不起眼。 她和梅白只有苏觅的三分像。而且那个女人的举手抬足间的优雅,是她和妹妹怎么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经过昨个儿一日的观察,她发现那个女人话不多。 她虽然还没有摸清楚苏觅的底细,但已经开始偷偷模仿了。她的那个蠢妹妹,梅红,一天咋咋呼呼,就知道争风吃醋,迟早会被沈放给不要。 而到时候,她,梅白,就成了唯一一个沈夫人了。 想到这里,梅白笑了笑,一脸愉悦。沈放自然是很敏锐的,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低头看向她,“笑什么?” “奴婢想到,下午的庙会就觉得好开心呀。” “以前听外地的人讲过研镇的庙会,听说可热闹了。好像有的姑娘家会专门在这一天抛绣球。”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奴婢只是对这些恰好比较感兴趣而已。” 梅红见姐姐梅白抢过话茬,又开始不乐意了。 四十六 “研镇的庙会习俗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下午了你们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这个氛围。”沈放爽朗地笑了笑,“小镇风光可是在京城见不到的。” “是,大人。”梅白和梅红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 苏觅和逸王说话的间隙不经意抬了抬头,看到前面那抹伟岸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她的笑容有些惨淡,逸王注意到了她表情上的细微变化,“怎么了?” 逸王顺着苏觅的眼光看过去,苏觅偏过头来轻轻扯了扯嘴角,“没事。” “还有多久才能到?”苏觅又问了句。 “估摸着马上就到。”逸王是那种事先就喜欢做好准备的人,他早就调查过这里了。 果然如他所言,刚说完话后不久,沈放便指着前面一家颇具民族特色的酒楼说到了。 “慢点。”逸王指着脚下的台阶示意她小心。 “嗯。”苏觅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上楼。 沈放事先就预订好了坐位。他们上去落座后,一道道美味佳肴便开始被端上来。 大家都走累了,刘帝示意可以动筷后,梅红便迅速开吃。沈放注意到旁边红衣女人的不雅举动,心中有些不喜,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梅白心细,到先没有急着给自己往碗里夹,而是问沈放吃什么,她替他夹。 “你不用管我,自己吃得尽兴就好。”沈放表面是在推辞,实际上是因为有洁癖。 他从来不吃别人夹的饭菜,除了苏觅。 梅红注意到旁边两人的对话后,也开始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关切地问沈放要不要喝汤。 “不喝。”沈放拒绝了梅红。 逸王注意到餐桌上有苏觅最爱吃的桂花糕,便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尝尝这里的糕点还是很有名的。” “谢谢。” “你们这些孩子,出来了个个都顾自己喜欢的,没有一个人管本王。”刘帝瘪了瘪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舅舅,喝点汤。”逸王站起身来,给刘帝舀了一碗。沈放没有说话,将面前的菜夹了点放到刘帝面前。 “算本王没有白疼你们俩。”刘帝在外面就像一个老顽童一样。他满意地看了看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觅心情不好,吃了几口便不动筷了。梅白用余光紧紧关注着苏觅的举止,她想将自己生生打造成这个女人的替代品。 “怎么不吃了?”逸王和沈放都注意到苏觅食欲不佳了。 “吃饱了。” “胡说,早晨也没怎么好好吃饭。”逸王知道苏觅不怎么吃肉,便夹了些菜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再吃点,最近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哦。”苏觅没有抬头。 “再尝尝这里的马蹄糕。”逸王夹了一块马蹄糕又放到苏觅面前。 “嗯。” “觉得这里的糕点和京城的相比起来怎么样?” “这里的味道更为上乘,甜而不腻,软而可口。”苏觅笑了笑。 沈放瞟了一眼,开始低着头扒拉碗里的米饭。有事可做才能缓解桌布下的局促不安。 梅白将饭桌上所有的举动都尽收眼底。既然模仿,就要先从那个女人的喜好开始模仿。 梅白也夹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她不喜吃甜品,却为了计划只能隐藏最真的自己。 “怎么样,姐姐?”梅红看到梅白在品尝桂花糕,觉得有些纳闷,但还是好奇地问了问。 “确实……”梅白绞尽脑汁都找不出词来形容口中地感觉,只能尴尬地补了句,“好吃。” 梅红听到梅白的话,也赶忙夹了一块。确实好吃。 不一会儿,桌上的糕点便被一扫而光。梅白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很丢脸。她在努力地建立一个高雅孤洁的形象,梅红却在用粗鲁的吃相一次次刷新大家的三观。 吃完后,沈放又给大家叫来歌姬弹唱助兴。苏觅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小憩,梅白一直在用余光打量着她。 苏觅自那日在宫门口便注意到了梅白。这两姐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从穿衣打扮、行为举止还是能看出大不同的。 梅红性子莽撞,藏不住事,倒也是个肚子里没有什么坏水的小姑娘。而那梅白,苏觅打心眼里更不喜欢。那姑娘很能装,表面看起来不争不抢,实际上却是笑里藏刀。 苏觅很敏感的。即使梅白一直用余光在偷偷打量自己,她还是一下就注意到了。她一直假装没有发觉,她想看那个梅白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你们姐妹二人,先前学过昆曲吧?”沈放看着台子上的表演突然回过神来。 “是。” “你们上去表演一番,我看看是你们姐妹二人唱得好还是台子上的歌姬表演得好?” “大人,要是我们姐妹二人更胜一筹会有什么奖励?”梅红已经跃跃欲试了。在京城的青楼里,她们姐妹屈居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梅白没有说话。她很不想上台表演,因为自沈放将她从青楼赎出来,自己便早就不是抛头露面、任人践踏的歌姬了。 被众人评价是一种很掉价的事情,和她苦苦维持的高雅形象很不相符。 “你想要什么奖励?”沈放挑了挑眉。 “大人给什么奖励,我们就要什么奖励。”梅红说话不忘把姐姐梅白拉出来当垫背。 “你这还为难到我了。”沈放笑了笑。他从来不会给人送东西或者奖励东西,当然除了苏觅。 此刻,他也不会因为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违背自己的原则。 知子莫若父。听到沈放这番话,便接过话茬,“若是你们二人更胜一筹,回到京城后来找我领赏便好。本王记得,宫里有一对上好的玉如意,刚好奖予你们二人。” “好,谢王爷,谢沈大人。” 刘帝这次出行,为了不走漏风声,便对外自称王爷。就像在云南的称号一样。 梅白不情不愿地跟着梅红上去表演了一曲。下面的掌声越热烈,她便觉得对自己的羞辱越大。 听完昆曲后,大家都很尽兴。在醉欢楼歇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出去逛庙会。 恰逢遇上一家小姐扔绣球,砸到了逸王。 “公子,我们家老爷小姐有请。” “抱歉,我已经有意中人了。”逸王将绣球又硬生生塞到那家小厮手里。沈放听到逸王的话开始默不作声。 “公子,这个……您还是上去亲自和我们家老爷小姐亲自解释吧。”那小厮又把绣球塞了回来。 “要不上去看看?”刘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舅舅,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你这小子!沈大人,你要不替逸王去?”刘帝看了眼沈放。 “谁接的谁去。”沈放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最后,苏觅见逸王和那小厮两个人互相推辞也不是办法,只能试探着对逸王提议,“要不,上去看看?” “觅儿,你这是胡闹。”逸王一脸不情愿。她明明知道自己心有所属,居然还铁着心将自己往外推。 “上去看看呗,你看人家都这么说了。”苏觅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再说了,我也想看看这里的婚嫁风俗……” 逸王有些无奈,但脸上依旧是宠溺的表情,“那就上去呗。下不为例。” “好。” 刚上绣楼,这家老爷便急着给逸王看茶,热情好客的样子惹得逸王很不好意思。 “贤婿在哪高就?”这家老爷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种田。” 这家老爷听到逸王的话倒也不恼,“看着公子样貌清秀,不像是干粗活的。” “我平日懒惰,经常投机取巧,自然看起来没受过什么苦。”逸王一本正经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在胡说八道。苏觅听到逸王的话,尽量憋住不笑,但脸上还是露出了小表情。 沈放注意到苏觅的样子就更心烦了。那个女人确实没有心。 “这……”听到逸王的说辞,这家老爷皱了皱眉。若是真像这个年轻人说得那样,他自然不敢将女儿托付出去。 “爹……”姜良辰穿着嫁衣踏着莲花碎步款款走出。看到屋子里站了这么多人,略微有些震惊,但还是很快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直到看到拿着绣球的逸王,脸上才露出惊艳的神情。 “良辰,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里屋吗?”姜老爷看到女儿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姜良辰自小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绣球被面前这不学无术的小青年接了去,日后生活都是问题,他怎么忍心将女儿推进火海之中。 “女儿觉得太闷了,就擅自主张出来了。屋子里的这些人是?”姜良辰明知故问。 姜老爷也一头雾水,一个绣球带回来一屋子人。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长者是我舅舅,那位紫衣少侠是我表弟,旁边那两位是他的婢女,我旁边这位女子……”逸王顿了顿,看向苏觅,“是我的意中人。” 姜良辰听到逸王的介绍不免有些失落,同样失落的还有沈放和梅家姐妹。 “你既然已经有意中人,为何还有接我们良辰的绣球?”姜老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不是耍我们吗?” 四十七 “实在是抱歉,我们刚刚恰巧路过,绣球不知为何就到了我手里,后来与那小厮推脱不过,才上了楼决定说清楚。” “你这年轻人的意思是我们良辰的绣球自己跑到你手里的?”姜老爷的眼睛越瞪越大。 “老人家您误会我的意思了。”逸王连忙解释,“慕名良辰小姐而来的人太多了,估摸着是都想抢夺绣球,才不经意间致使绣球落到了我这个无心人手里。”逸王说着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绣球。 姜老爷被怼得哑口无言,“你,你这小子……” “爹,您消消气……”姜良辰走过来,“公子,怎么称呼?”“叫我空竹便好。”逸王说了许久未用的法号。 “空竹公子,不管有多少蹩脚的理由,都是你拿到了我扔的绣球。”姜良辰一眼就看出逸王身躯凛凛,一双钟天地灵秀之眼不含任何杂质,只是站在这里,就有说不出的飘逸出尘。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很吸引她。 “对于今日的叨扰,我感到十分抱歉。” “空竹公子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吗?今个儿众目睽睽之下,可都看见你抢走了我的绣球。你若是一句抱歉就拍拍屁股走人,那我日后在这里如何做人?如何嫁人?”姜良辰说得义愤填膺。若不是面前的男人相貌谈吐皆非凡,她才不会在这里浪费口舌,苦苦纠缠。 “那小姐如何才肯作罢?”逸王有些无可奈何。 “公子按研镇习俗做我家的上门女婿便好。”姜良辰的话一说,众人都目瞪口呆。居然叫堂堂逸王做他们家的上门女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梅白略过众人,偷偷观察苏觅的脸色。她想知道,上绣楼是苏觅玩心太重提出来的,如今事情越闹越大,她会不会出手相助? 苏觅一直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观看事态发展,梅白不免有些失落。刘帝和沈放也没有说话,他们知道逸王会处理好这件事。 “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不可能做上门女婿的。”逸王直接拒绝了姜良辰的提议。 “所以你这是在拒绝我?” “是。”沈放回答的很直白。 “你不愿意娶我,是因为站在你旁边那位小姐吗?”姜良辰突然将矛头指向苏觅。 “是。”逸王说得很坚定,“这辈子我要么不娶,要么,就只娶她。” “呵。”姜良辰轻笑了笑,“可你那么专情,还是接了我的绣球。” 兜兜转转,她又将话题绕了回来。离间计,她最在行。 “姜小姐,说这些又是想证明什么?”苏觅突然开口,清透的声音直穿众人的心。 “我想证明什么姑娘难道听不出来吗?”姜良辰锋芒相对。梅白面对眼前上演的一幕,顿时觉得赏心悦目。 “他本来不打算上来的,是我瞧着这里的习俗好玩才拉他上了绣楼的。”苏觅只用一句话便替逸王开脱。 沈放看到苏觅替逸王辩解皱了皱眉,在她印象中,苏觅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如今她愿意出面解释,可见她对逸王的感情非凡。 沈放突然觉得面前的一幕有些刺眼。刘帝看到苏觅这样维护自己的侄子,笑得合不拢口。 “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接了我的绣球就该负责。”姜良辰还是死死揪住这点不放。 “姜小姐,绣球是我拿到,为了图好玩硬塞到他手里的。按你这么说,我该对你负责了?” 逸王听到苏觅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觅儿,你可不能对别人负责。” 两个人一唱一和,死不认账,气得姜良辰没办法,只能同他们站着硬耗。 “良辰,要不就算了吧。”姜大人本来就瞧不上逸王的身世,如今看到这般场景自然就更不愿意了。 “爹,我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今天我还非嫁不可了。” “姜小姐,强扭的瓜不甜。”苏觅嘴里噙着笑。 “是么,甜不甜你怎么知道?” “因为……”苏觅眯了眯眼,“你根本没有资格知道甜不甜。” 简单的一句话回击,霸气十足。 “你……”姜良辰气得抬手过来,“你就是个贱人!” “怎么?想打我?”苏觅并没有躲闪,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巴掌根本不可能打下来。逸王可是在旁边站着呢! “你……你……”姜良辰的手颤抖着,根本打不下来。逸王的身体挡在苏觅面前,而不远处那个穿着紫衣的男人一直在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脊背发凉…… “好了,姜小姐。既然打不下去,那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我等着你不放过我呢。”苏觅一点都没有把面前的女人放在眼里,“这是十两银子,用来抵今天的误会了。” “你……你……”姜良辰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值这么多了。”苏觅转头看向逸王,语气略有些亲昵地说,“我们下去吧,听说庙会特别热闹的。” “好。”逸王朝着姜老爷抬手作揖,“今个儿叨扰了。” “十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姜良辰的哥哥姜云辰突然进来了。 “对啊。”苏觅没有否认。 “臭丫头,你再说一遍?”姜云辰这人不好惹,是镇上的小霸王,这里的人大到镇长,小到地摊上的小商贩,见了他都躲着走。先前的时候,姜云辰瞧上一个村民家的女儿,竟将人直接从屋里抢了去。明着是做丫鬟,实际上是做情人。那家女儿不从,姜云辰竟然把人打了一顿,关在屋子里饿了三天三夜。结果后来打开屋子后,那家女儿竟然被活活饿死了。姜云辰的坏名声就这样传了出去,从此大家见了姜云辰便一直躲着走。 “就是打发要饭的呢,打发……臭要饭的……”苏觅的眼里全是对姜云辰的不屑。 “你这臭丫头,居然敢骂大爷我……”姜云辰的大掌直接扇向苏觅精致的小脸,逸王一把接住,“怎么,想动手?” 他一拳砸了回去,将姜云辰砸到在地上。 “哥哥……”“云辰……”姜良辰和姜老爷跑过去看姜云辰的伤势有没有大碍。 “你小子……”姜云辰用恶狠狠的目光瞟了眼逸王,笑了笑,“大爷今天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姜云辰起身正准备要打逸王,不料沈放直接闪到逸王面前,将姜云辰反手擒住,“谁是大爷?” “你放开我哥哥。”姜良辰跑过来想要从沈放的手下救出姜云辰。 “别让我打女人。”沈放的话有些不近人情。姜良辰没办法,只能一直掉眼泪,硬生生地着急。 沈放手上的力气越用越大,恨不得掰断姜云辰的手腕。姜老爷只能坐在地上哭爹喊娘没办法。 “您……您……是大爷!”姜云辰连连喊痛。沈放勾了勾唇,“给那两位道歉。” “对不起。”姜云辰朝着逸王说了句。他有些不情愿地抬头看了苏觅一样,眼里满是不服气。 “说啊!”“对……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姜云辰趁沈放不留神,直接一个反手抓过去,想要将沈放摔倒在地上。 “小心!”苏觅看到一时失声。沈放轻哼了哼,“死性不改?” 他轻轻向后一倒,用大掌拖住姜良辰伸过来的手,轻轻一转,将姜良辰的手差点拧断。疼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姜良辰只能跪下来,求沈放放过自己。 “好玩吗?” “不……不好玩。”姜良辰颤颤巍巍地说。 “再有下次,疼得就是你的脑袋了。”沈放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好,谢大爷不杀之恩。”不得不说,英勇的沈放真的很吸人眼球。在场所有的女眷的目光都在沈放身上,尤其是梅白和梅红,看沈放的眼中都是带着光的。 “走吧,庙会开始了。”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下了楼。沈放走在最后面,苏觅在逸王和他的中间。楼梯很窄,逸王时不时转身看向后面的苏觅,却在不经意间对上她后面的那对冰冷的眸。 两个人的眼神就这样对峙着。 “怎么了?”苏觅看向逸王,又转过头去看向后面。 “没事。”逸王又将头转回去,“下楼的时候看着点,别摔倒了。” “知道了。”一行人离开绣楼后,又浩浩荡荡地去了庙会上最热闹的地方。 “大人,你看那儿!好厉害!”梅红指着不远处的杂技说。 “这些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沈放解释道。梅白听着沈放和妹妹的对话,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梅白看见前面路上有一个小石子,故意一脚没站稳踩了上去,直接朝地上倒了下去。沈放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梅白的腰,这一切,被后面谈笑的苏觅和逸王全部尽收眼底。 苏觅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没事吧?”沈放看着梅白问。 “没事……没事……”梅白站稳后,却一步都走不了。脚崴了! “我背你吧!” “这怎么可以?”梅白故意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 四十八 梅白想着表面推辞一下,显得懂事些。等沈放再问一遍,便假装推脱不过再答应。这样一来给沈放留了个好印象,二来自己也有了同沈放亲密接触的机会。 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既然你介意,那就让习远背你吧。”沈放朝梅白的脚腕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梅白没有料到沈放会这样讲。 “怎么?还不愿意?”沈放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不,不是。我怕自己太重,累着习远大人。” “习远。”沈放叫了一声,“下午转庙会还需要走好多路,梅白脚崴了,你直接把她送回客栈。”沈放的话引得梅白一惊。 她没想着回去的,本来想借崴脚和沈放有些摩擦,现在怎么还要被送回客栈?, “大人,我可以走路的。”梅白逞了逞强,抬起脚准备走几步示范。结果一个没踩稳差点又倒在地上。 “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能去庙会吗?乖乖听话,回去吧。”沈放勾了勾唇,“习远,把她送回去。” “是,大人。”习远走过来,蹲在梅白面前,示意她趴到他背上。 梅白看了眼沈放,又低头看了眼习远,有些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 这一切的情绪她都没有表达出来。她笑着叮嘱沈放,“大人,奴婢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沈放好像没听见,他没有做声。梅白也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任凭习远背着自己离开这里。沈放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眯了眯眼,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表情。 逸王和苏觅借着这个间隙走到了前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逸王从腰间掏出手绢递给苏觅。 “擦擦。” 苏觅接过素雅干净的手绢,轻轻擦拭了下额头渗出的汗珠,“谢谢。”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想起带手绢了?”苏觅有些纳闷。 “我这还不是未雨绸缪,提前预料到你走路走得多了会流汗。再说了,大男人怎么不可以拿手绢?” “你这未雨绸缪有点意思。” “那可不。等会儿地方了,要是太晒了,你就戴个面纱。”逸王颇些得意。难得苏觅同自己说这么多话,可不得好好表现自己。 “你为什么会觉得等会有点晒?”逸王的话引起了苏觅的兴趣。她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看到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分明是有雨的表现。 “怎么,你不相信?”逸王边走边看了苏觅一眼。 “等会儿不仅不晒,还会有雨。”苏觅很笃定,她自小在观测天气方面是不会出错的。 “真的吗?要不要打个赌?”逸王看着苏觅突然来了兴趣。他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 “好啊,赌什么?” “输的人给赢的人用心准备一个礼物,前提是这个礼物必须是手工制作。” “好,一言为定。”苏觅笑着答应了。她不看重输赢,只是一想到等会儿下雨就心情好。 两个人在前面嘻嘻哈哈,沈放听到很心烦。只能眼神瞥向一边,来转移注意力。 “输的人不许哭鼻子哦。”逸王笑着说。 “等着瞧。”苏觅勾了勾唇,“快到了吧?” “嗯,马上。” 梅白走后,沈放的头一直就偏向一边看风景,梅红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同沈放共度此刻。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能干着急。 气氛越来越冷凝,后面两个人和前面两个人的氛围截然相反。 “想说什么就说。沈放早就注意到梅白走后,梅红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梅红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想和你姐姐一样被抬回去?”沈放挑了挑眉,一脸戏谑。 “不是。”梅红连忙解释。最后着实见躲不过沈放的询问,才说了实话,“大人,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 “你……更喜欢姐姐还是更喜欢我?”梅红不敢抬眼看沈放的眼睛,她有些怕旁边的男人,却又迫切想知道答案。 “你觉得我更喜欢谁?”沈放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梅红,语气有些不悦。 “我……不知道。”纵使梅红再没眼色,也发现沈放现在有些不高兴。沈放突然笑了笑,附在梅红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便没有下文了。 梅红听完沈放的话,吓得颤颤巍巍,开始花容失色,“对……对不起,大人。” 沈放没有说话,就只是看了梅红一眼,便一个人走到了前面去。 就只有梅红一人留在原地惊慌失措。 她以为沈放将她们姐妹二人带出青楼,起码会有一分的情谊。 谁知,连半分都没有。 沈放刚刚在她耳边冷漠地说了句,“你们配吗?” 梅红的大脑迅速短路,她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沈放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自然不可能同青楼女子在一起厮混。这很正常。更何况,这件事的答案,姐姐梅白都没有机会听到。 那若是她先人一步,在姐姐之前俘获沈放的心,未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梅红又迅速追了上去,“大人,等等我。” “怎么了?” “确实是我们不配。”她先肯定了沈放的话,又偷偷加了句,“不过我会努力向大人靠近的。” 梅红一脸自信。沈放听到她的话笑了笑,“好。” 梅红见沈放态度和气下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沈放一直会冷言冷语呢!如今他笑着说好。是不是就证明他对自己也有一丝好感。梅红勾了勾唇,笑得一脸妩媚,是她的终究还是她的。 一刻钟之后,终于到了。庙会比苏觅想象的还要热闹,镇上的人没见过这么多俊朗美貌的人,都很热情。 再一听闻,这些人惩处了姜云辰这个祸害,就更款待他们了。 只不过,还没开心一会儿,天上便乌云密布,有下雨之势。 “我说的怎么样?”苏觅一脸骄傲,她看天气从来就没出错过。 “你赢了。”逸王无奈的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判断失误,早上都好好的,怎么一到下午天气就成了这样? “记得准备礼物。” “把我送给你好不好?”逸王贫嘴。 “不好。”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很。”逸王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想要什么礼物?” “你别问我,自己想!”苏觅笑着回应。 其实,再过两日便就是苏觅生辰了。自从她同沈放一刀两断以后,便没有再收过礼物了。 刚刚那个赌十拿九稳,她只是想好好体会一下过生辰的感觉。 “行。” 雷开始轰隆隆作响,雨滴渐渐落下,众人躲到了亭子下面。 “冷吗?”沈放居然破天荒地问梅红。 “有一点。”梅红回应。 沈放的手环过梅红,让面前有些受宠若惊。苏觅自是用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心像坠入无边无底的冰窖。 “大人……”梅红弱弱地喊了一句。 “要听话。”沈放的语气很宠溺,生怕别人不误会。 “好。”梅红一脸妩媚,迅速适应了沈放这种情绪变化。沈放时而贴心,时而冷漠,只要自己顺着他的脾气就好了。 “觅儿,你呢,冷不冷?”逸王也注意到后面那两个人了。他不知道沈放葫芦里卖的的什么药,不过他也不想知道。 一下雨,天气着实阴冷了许多。苏觅本就身子弱,他怕她禁不住天气这样的变化。 逸王不等苏觅回话,直接将披肩褪下,披到她的背上。 他知道沈放在后面看着,但他不想避讳。 亭子下的这两对年轻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气氛一度陷入诡异。 “你们这一个个儿的,都在操心喜欢的人,没一个过来操心本王冷不冷。”刘帝终于说话了。他憋了一路上,都没有人过来找他说说体己话,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舅舅,你这说的什么话?”逸王打趣道。 “我说的实话。”刘帝抱怨道,“早知道,就再带上也了。” “你们这一个个白眼狼。”刘帝说,“白疼你们了。” “舅舅,你这咋还吃醋了?” “我才没有。”刘帝见那么多人在场,便不打算接着说了。 毕竟,帝王还是得有些威严。 不知等了多久,雨停了,庙会又接着开始了。集市上人来人往。他们又从亭子下走了出来。 “这个面具好不好看?”梅红戴着问。 “好看。”沈放的回答很肯定。不远处,那两个人也在摆弄面具,他就像示威一样说了句。“要哪个?” “我要这个金色的。”梅红太开心了,今天没有任何阻碍。梅白不在这里横叉一脚,苏觅在旁边安安静静。这里,只有她自己。 “你觉得我戴这个紫色的好看还是银色的好看?”苏觅手里拿着两个面具,她都很喜欢。 “银色高贵,紫色神秘。你自己更想要哪种效果?”逸王反问。 “我不知道才问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两个都买吧。” “这……算了,多破费?” “面具就当给你的礼物了。” “这么随意?” “一点儿都不。”逸王解释道,他确实还没想清楚。不过,目前看来,面具的确是最好的礼物。 四十九 “你要不要也拿一个?刚刚那个大婶说,今天晚上街市上的人都会戴着面具,到时候我两可以戴着一起去放河灯。” “那行,你帮我挑一个吧。” “这个蓝色的怎么样?感觉很适合你。” “那就这个吧。”逸王拿起面具,“三个多少钱?” “公子,一个三文,三个九文。” “好。”逸王把钱递给店家后,看了苏觅眉眼弯弯,“要不要戴上试试?” “好啊。”苏觅戴上了那个银色的面具,逸王顺势戴上了蓝色的。 “觅儿,走,我们去让舅舅看看。”逸王拉着苏觅走到刘帝旁边。 “怎么样?舅舅。”逸王笑着,指了指自己和苏觅的面具。 “你这个蓝色的面具很衬你的衣服,俊逸飞扬。这个小丫头手里拿着的以及脸上戴着的都很灵动,很适合她。” “舅舅,你这些话都讲到我心里了。”逸王笑得一脸开怀,“舅舅,你要不要也买一个?听说这儿晚上的习俗是都带着面具。” “我就算了吧!你们年轻人好好玩玩,我都一把年纪了。”刘帝笑着推辞。 “不,舅舅,选一个吧。” 最后拗不过逸王,刘帝选了个白色的面具。 “大人,你要不要也选一个?”梅红看到苏觅那边和刘帝聊得热火朝天,语气有些不快。 “就那个吧。”沈放指了指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顺着沈放指的方向,梅红一脸欣喜地看了过去,结果惊得一踉跄,“紫色的那个?” “怎么,不好看?”沈放的声音有些慵懒。 “不,很好看。”梅红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她刚刚偷偷朝苏觅那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手里拿得便是紫色的面具。 如今逸王选的也是紫色面具……她妒忌了,吃醋了。 “店家,那个紫色的和她手中这个金色的,总共多少钱?” “八文,怎么这么贵?”梅红听到店家的话,一脸吃惊,“刚刚他们拿了三个,才九文,我们拿了两个怎么就八文了?” 梅红斤斤计较的样子引来路人观望,刘帝他们也闻声走了过来。 “小姐,你手里那个金色的,五文。”店家有点没有底气地说,因为他注意到嚣张跋扈的女子旁边的这位紫衣男人,阴沉的可怕。 “凭什么就我这个五文?”梅红依旧不依不饶。 “小姐,那种颜色上色起来更不容易些,所以卖得贵。” “你……胡说,我不信。我这个就是三文。” “小姐,我们做小买卖的不容易,这个五文已经是良心价了。”店家有些无奈,他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你知道……”梅红还没说完,沈放便皱着眉丢了三文钱给店家。 “我只要那个紫色的。” “大人,我也觉得他们家讹人,要不我再去别家看看,买个更好的?”梅红都快贴到沈放身上了,“要不,你那个也别拿了,我们一起去别家看?” “你给我住嘴。” 梅红被沈放喝令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有些委屈。彼时刘帝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一个面具也就几文钱,不贵。 他开始当起和事佬,“沈大人要不就给她买一个吧?看把人家小姑娘委屈的。” 梅红听到刘帝的话,瞬时喜上眉头,满怀雀跃地看着沈放。 “不买。”沈放生平便讨厌狗仗人势。为官的时候,他就清廉节俭,如今当了丞相,他这点还是没改。 小商贩做生意本来就不容易,梅红还要这般与人讨价还价,丢人现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就站在这陪店家卖面具吧!”沈放顿了顿,“萧清,你站在这儿监督她,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再回来。” “是,大人。” “萧清,要是明天早上还卖不完,就不用让她回来了。”沈放话说得很轻松,仿佛面前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大人。” “舟白,你就在这儿和萧清一起吧。” “是,大人。” 苏觅看着眼前的一幕,瘪了瘪嘴。沈放这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习远和萧清情投意合,就差捅破那张玻璃纸了。 他非要让舟白横叉一脚。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继续接着转吧!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千万不能坏了兴致。”刘良见沈放一脸阴沉,只能对他稍加劝慰。 “我没事。”沈放倒是说了句让大家都安心的话。 梅红看着沈放决绝的背影,一脸委屈。太阳已经下山了,要是明天之前还卖不出去,她就一辈子得待在这个地方了。 想到这里,她只能着急地叫卖,顾不得休息,顾不得体面。 “真是自作自受。”萧清站在树底下环着手说。 “哎。许是穷怕了,才那样口无遮拦。”舟白的见解倒是与众不同,“你最近和阿远怎么样了?” 舟白倒是个明事理的,他一早就看出了萧清的对习远的心思,只不过一直没有点破。 “你说阿远啊,我俩已经好多天没说过话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喜欢生闷气。” “我哪有,是他自己……”萧清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不该的,“算了,就这样吧。” “阿清,你真就愿意这样破罐子破摔?”舟白不知怎的,今天对习远和萧清的事,格外的关心。 “我不愿意,但也没办法了。”萧清很无奈,“我和你说件事,你别告诉别人。” 萧清把那事一直憋在心里,终归还是憋不住了。 “习远他……喜欢夫人。” “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舟白摇了摇头。 “我没骗你,真的。” 萧清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讲给了舟白。在她眼里,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想自己的哥哥一样,她没把他当外人。 舟白听完苏觅的话,皱了皱眉,“没事,等我有机会了探探阿远的口风。” “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大人那么喜欢夫人,他不会干这种狼性狗肺的事。” “哎,希望吧。”苏觅对舟白的话基本不抱什么希望。 “开心点。”舟白揉了揉萧清的头,“这个给你。” 他递给萧清一个橙色的面具,“送给你。” “你……什么时候买的?谢谢啊。”萧清接过,震惊又开心。 今天下午她看着每个人都成双入对,还是有些羡慕的。 听说这里的习俗是,晚上戴着自己的喜欢的面具去找喜欢的人。 如果那个人认出你了,那说明你们是值得祝福的一对。 如果没有认出,却也没有排斥,说明你们是尘缘未断。 如果直接是没有认出,并发自本能不让你靠近,说明你们就不该在一起。 当时萧清听那位大婶讲这个习俗的时候,也曾在心底暗暗期盼过,若是自己也能买这样一个面具,戴着去找习远,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可她只是个暗卫,没有资格也没有时间去做那些事。 “刚刚趁你不注意买的。” “那你给自己买了吗?”萧清突然想起什么。 “没有。”舟白笑了笑,“我要那个干什么?” “买一个吧。入乡随俗。” “我不信那个习俗,这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姑娘。”舟白拒绝了萧清的提议。 “买一个吧。”萧清拽着舟白的手腕。“万一今晚碰到喜欢的姑娘呢?” 最后,舟白拗不过萧清,只能跟着她来买面具,买梅红卖的面具。 “喜欢什么颜色的?” 舟白看了一圈,拿起一个银色的面具,“就这个吧。” “呀,你喜欢这种啊,夫人下午也拿的这个。”萧清突然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舟白,“你该不会也……” “你要再胡说,我就不买了。”舟白又把面具放了下来。 “我错了,拿上好不好?” “不拿了。” “舟白……”萧清的有些愧疚自己刚刚的臆测,“对不起。” “你个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呢!我就是逗逗你。”舟白拿起银色的面具,付给了店家三文钱。 梅红看着舟白和萧清都跑到自己面前作威作福,隐隐有些不爽,“怎么,大人不在,你们都这般放肆了?” 梅红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 “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们讲话?”萧清直接不满地说,在她眼里,沈府的当家主母就只有苏觅一人。 “我以什么身份,自然是比你们这些暗卫尊贵的身份。”梅红有些不屑。 “啪”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梅红脸上,“既然那么尊贵,怎么在这里卖面具?” “阿清,何必与这种人计较,不值。” “你说得对,不值。”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梅红无言以对。 “你要是有羞辱人的精力,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看怎么能把面具卖出去。”舟白勾了勾唇,“免得明天露宿街头。” 被舟白这么一点拨,梅红这才如梦方醒。是啊,自己要是今晚再意气用事,完不成任务,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不,她不要。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叫卖起来。 “两个人一直站在这里都挺累的。要不等会了咱两换着站岗。”舟白提议,“我先站两个时辰,你再站两个时辰。怎么样?” 萧清正愁没有时间去找习远呢!这不,机会来了。 五十 “好。”萧清笑着说,“你是不是等会也要戴着面具去找意中人?” “胡说!”舟白的眼睛看着远方,“我哪有什么意中人?” “好吧。”萧清瘪了瘪嘴。 天渐渐黑了下来,萧清估摸着时间赶回了客栈。彼时习远正靠着外面的凉亭发呆。 不远处梅白屋里的蜡烛跳跃着,一闪一闪牵动萧清的心情。 她轻轻地戴上手中捏着的面具,小心翼翼地正要走近,门“吱呀”开了。 梅红提着灯款款走出,萧清迅速隐到了草丛中。 “习远大人。” “怎么了?”听到梅白喊他,习远回头看了过去。 “习远大人,听说今晚外面很热闹。你想不想去?”梅白刚在屋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了,她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没兴趣。”习远又转过头去,闭目养神。 梅白听到习远的话也不丧气。她走过来,将灯放在地上,轻轻坐在了习远的旁边。 “戴面具的习俗很久之前就流传了。听说有意中人的话,一定要戴着面具见他一次。” 习远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却因为梅白的话掀起了一丝波澜。 “习远大人有意中人吗?”梅白的手轻轻附在了习远的衣衫上。不远处的萧清心突然揪紧,她很在意习远接下来的回答。 梅白的手刚碰到习远,他就迅速弹起,“还请自重!” 梅白也跟着站了起来,将手轻轻攀到了习远的腰上,“习远大人,奴婢想去外面瞧瞧。” 习远正准备说话,不料远处飞过来一个飞镖。 路远眼疾手快,将身后的梅白直接带离到了旁边。飞镖很准很狠,直接扎在了凉亭的柱子上。 “谁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寂寥无声,无人回应。习远准备追过去,却被梅白一把抱住,“习远大人,我害怕。” 萧清戴着面具离开了客栈,梅白的话在她耳边缠绕。 真烦!这两姐妹,没一个好东西! 习远知道飞镖没有伤到梅白,瞥了一眼,挣开了她的怀抱。 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拔了柱子上的飞镖,看了一眼,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 梅白怔怔地坐在原地,她还没从刚刚的经历中缓过来。过了许久,她才从远处收回目光,眼里露出了一丝狠厉。 习远追到墙外后,发现外面没有一个人。他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飞镖,若有所思。 “习远大人还真是有魅力呢!”萧清戴着面具从阴暗处走出。 “你怎么来了?”习远刚刚看到飞镖的那一刻,就猜到是萧清了。 现在她出来,无疑更肯定了,尽管面前的她戴着面具。 “来看看习远大人如何和那位调情。” “你今天怎么了?我和她没有关系。”习远立马撇清自己和梅白的关系。 “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萧清准备离开,今晚发生的一切着实伤到她了。 “你喜欢我,是吗?”寂静的夜,习远突然蹦出了句萧清没料到的话。 “你在胡说什么?”萧清停下脚步,想都没想顶了回去。她不想自己的心思被戳穿,只能一直伪装。 “你不就是喜欢我吗?”习远慢慢走近,走到萧清的背后。 “我没有。”萧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隐隐都能感觉到背后男人沉重的呼吸。 “不喜欢,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来客栈?”习远在萧清身后沉着声,粗重的呼吸惹得萧清一个机灵。 “我只是路过。”萧清有些慌乱。 “路过,怎么不敢转过来看我?”习远勾了勾唇,他的鼻子都能嗅到萧清身上独特的体香。 “我还有事,先走了。”萧清攥紧了手。 “你就是不敢转过来看我。”习远盯着萧清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地说。 “我怎么不敢……”萧清突然转过身。突然放大的俊脸显现在面前,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萧清的呼吸的很慌乱,她正准备后退一步,谁知习远像是早有预料,直接用大掌揽过她的腰。 “想逃?”习远的笑容有些很深。 “没……没有。”萧清感受到腰间逐渐加重的力量,她用手推了推习远。 “你松开我,习远。” “真的想让我松开吗?”习远将头探了过来,在萧清耳边颇用玩味的语气。 热气全数倾洒在萧清的耳间,她的脸微微发红,“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习远没有直接回答萧清的话,而且岔开话题,“听说这里的习俗,戴着面具都是来见意中人的。” “所以,你喜欢我。” “我没有。”萧清伸手打过去,“我还有事,走了。” 习远用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萧清的手,“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萧清的瞳孔渐渐缩小,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你,阿清。”习远看着萧清的眼睛,很真诚,“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一定戴着面具去找你。” 萧清的耳朵很灵敏,她注意到了习远的话。他说,他要戴着面具来找她。 反应过来后,萧清直接抱住了习远。她没有说话,但此刻的行动是最好的答案。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他们想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刻。 过了许久,萧清才松开习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十年前。”习远的手放在苏觅的腰上,微微颤抖。 听到习远的话,萧清的感受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要不,我们再去买个面具吧。” “好啊。” “你想要什么色的?” “我都行,你等会儿替我选一个颜色吧?” “好啊。” 两个人都没有问对方在过去的十年里为什么不表明心意。因为他们知道彼此的这十年都过得不容易。 萧清走后,舟白一直在树下来回踱步。他时而看着远处人潮人海的街市放空自己,时而又低头看着手里银色的面具沉思。他不知道,等会儿该不该去那个人身边。 如果去了,便只能远远的观望。如果不去,他又心痒难耐。 人生啊,就是一个选择题。 …… “觅儿,你先在这儿等一会,舅舅叫我过去一下。”逸王指了指路对面。 “好。”人潮人海,应接不暇。苏觅的心思没在逸王身上。 “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啊!”逸王在苏觅耳边说。 “知道了,你去吧。” 一小会儿过后,逸王不经意朝苏觅站的方向忘了过去,直接愣在了原地。 苏觅不见了! “阿碧,小姐呢?”逸王着急地问。 “姐姐刚刚还在这站着呢!”阿碧挠了挠后脑勺,“诶,一眨眼的功夫,人呢。” 意识到苏觅不见了,阿碧这才慌了。 “小姐呢,小姐!”她开始大喊起来。 彼时沈放正戴着面具,四处观赏。听到阿碧的话后,他立马投身于街市中找人。 逸王这边,也撇下刘帝,开始找人。四处都是戴着面具的女子,他找不到。 所有人都开始寻找苏觅…… 一刻钟过后,沈放终于瞥见了那个让众人心急的女人。 她虽然戴着紫色面具,但他一眼就瞧出了她。沈放不靠声音和气味,只靠感觉。 他本来想直接走过去,却突然想到自己的这身穿着会被认出来。 今天,是很神奇的一天。听说,戴着面具走向意中人是会被祝福的。 他在街市上扫了一眼,突然瞥见一个紫衣男子。沈放勾了勾唇,一把将那男子拉向街巷阴暗处。 片刻过后,他穿着那男子的衣物走出。 “小姐。”沈放走到苏觅背后,轻轻地喊了一句。 可惜太吵,她没听到。 “小姐。”沈放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在叫我吗?”苏觅回过头。即使戴着面具,即使遮了面目,都能看出气质非凡。 “是的,小姐。”沈放故意压着声音,“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能不能陪我去放个河灯?” “抱歉,我不认识你。”苏觅倒是毫不避讳地讲了实话。 “小姐,可以吗?” “为什么是我?你倒是说个原因让我听听。”不得不说,面前男子的身形影响了她对一件事的客观判断。并且,这个人也穿的紫色,戴的紫色面具。 “我与我那小青梅两情相悦,谁知她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于是我们偷偷私定终身,没想到我还没有娶到她,她便突然发了急病。” “听说在今天,戴着面具去见意中人会被祝福的。可是,对那些仙逝之人,只能用放河灯的祝福。我瞧着你的身形和她很像,如果你同我一起去放,会更好的。” “为什么是我?”苏觅确实被面前人的说辞打动了,但她依旧很警惕。 毕竟,这个男人口中故事的前半部分,和她的故事很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想起她了。”沈放的演技一流,他的表情有些沮丧。但隔着面具,苏觅捕捉到的小情绪并不是很清晰,“你和她真的很像……” 苏觅的眼神有些呆滞,像是回忆起曾经的时光。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你想她吗?” 五十一 “当然。”沈放的眼里渐渐蒙上一层雾,“自她离开之后,我就没有一天停止过对她的思念。” “可你带着和她相像的女人去放河灯,她在天上看到了不会吃醋吗?” “她不会。”沈放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说,带着同她相像的人去放河灯,她的灵魂便会受到牵引,不知不觉来到我身边。” “这都是骗人的。”不知怎的,苏觅竟开始对面前的男人开始苦口婆心起来。 “可人总要留一丝念想,不是么?”沈放沉了沉声,“还望小姐成全。” 苏觅犹豫了,她已经不知不觉坠入了沈放的圈套。他口中的故事不知不觉正带离着她奔向那个编织的世界。 “念想只会害人害己。”苏觅勾了勾唇。她曾一次又一次在那个人身上留下念想,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与践踏。 “小姐是被人伤过吗?”沈放一语道破天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早已无所谓了。”苏觅似乎是在叹气,沈放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真的无所谓吗?”沈放勾了勾唇,“小姐这番话到底是在哄骗我还是在哄骗你自己?” “我不同你说了。”苏觅被面前人说得心烦意乱,她不想在此纠缠了。正准备离开,却无意间瞥见戴着面具苦苦寻人的逸王。不知是过于畏惧还是不敢面对,她直接曲着腰藏到了沈放的胸前。逸王越走越近,苏觅拽着沈放的衣领腰越弯越低。 “小姐,你这样不合适吧。”沈放轻笑。苏觅只顾着躲人,没有回沈放的话。 “小姐,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说你强抢民男了。”沈放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你若是现在帮我避过那个人,我等会儿就陪你去放河灯。”苏觅被逼急了,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沈放听到苏觅的话,脸沉了沉。她之所以答应自己的提议,是因为逸王的出现。沈放的头有些发懵,也没有刚刚那么有兴致了。 他沉默了两三秒,才出声,“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苏觅躲在沈放的胸前都不敢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样子着实刺伤了沈放的眼。 他用余光不屑地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直接揽着苏觅的腰轻轻一跃,飞到了街头。就只一眨眼的功夫,逸王并没有发觉。苏觅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你会轻功?” 她有些不可思议。 “不然呢?” 苏觅很敏感,她有些不满沈放的态度,“你刚刚还苦苦哀求我来陪你放河灯,怎么现在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好玩?” “是啊,很好玩。”沈放松开苏觅直接一个人大步迈向前面去。他实在搞不懂苏觅的心思。刚刚在夜市上,他还以为苏觅说的那些话是放不下自己呢!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的那些话无非是和逸王相关的。 “神经病。”苏觅跟在沈放后面没好气地说。 沈放没有理会,就只是在前面一声不吭地走着。直到走到河岸,才停下脚步。 苏觅之后也没说话,她在后面思考着回去如何同逸王解释。因为那个荒唐的习俗,她今晚绝对不能出现。 若是逸王戴着面具当着众人面来到自己身边,她该如何妥善处理,才不会让逸王失了颜面,又不让自己委屈。 思虑过重,她并没有意识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直接一头撞到沈放坚硬的背上,疼得差点掉下来眼泪。 “没事吧?”沈放转身看向苏觅,她捂着头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刚刚那一撞,他的后背都有感觉了。 估计她撞得更疼了。 苏觅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沈放这才放心,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下河灯、纸、笔和蜡烛。 “你可否替我写一下?”沈放对着苏觅说。 “你刚刚不是挺没好气的吗?现在怎么……”苏觅带着深深的笑意看向沈放,她以为他不会写字。 “刚刚……”沈放看着苏觅,“你说刚刚啊!我牙疼,所以才对你语气不好。” 沈放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苏觅做什么说什么都会在心里与自己和解。本来看到她和逸王的事,心情已经很糟糕了。但刚刚一看到她被自己撞到,就忍不住心疼。 又一次原谅了她。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有些不信。毕竟面前的男人真是太奇怪了。 伴着潺潺流水,两个人蹲在河边,准备一起放河灯。 “你始终留下一丝念想的是那个男人?”沈放试探地问了问。 “胡说什么?”苏觅立马反驳。 “我没有胡说,你刚刚的表现不正好说明了一切。”沈放轻哼了哼,假装不以为意。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苏觅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前的人很熟悉,熟悉到她认识第一天就可以不见外地同他互怼。 “我就是好奇。”沈放有些无奈,“算了,我们放河灯吧。” 见男人的情绪很低落,苏觅不知为何有些在意。她主动提出帮面前这个人在河灯上写字,“你要写什么?” 苏觅拿着毛笔看着沈放,一脸真诚。 “就写:我会一直在原地坚定不移地等你。” 听到面前人的话,苏觅有些凌乱,又有些羡慕那个素昧平生的女孩。 提笔而起,一行娟丽的字洋洋洒洒地落在河灯上。笔墨渐渐干燥,连同着她的心情也一起拧干了。 “她是怎么没的?”苏觅轻轻地问。她的声音像一根鸿毛从沈放心上拂过,痒痒的。 “她……得了重病。”沈放佯装悲伤地说。 “你也不要太难过。”听到自己无意中提到了沈放的伤心事,她有些不好意思。 “嗯。”沈放顿了顿,“你呢?既然留着念想,为什么不去找他?” 苏觅抬头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没有表情,但心里早已是暗潮涌动。她明明只说了几句话,面前的人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我埋怨他,他仇视我。” “为什么?”沈放很诧异苏觅的回应。在他看来,逸王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怎么可能仇视? “这要说起来,可就复杂多了。”苏觅吐了口气,佯装轻松,“还是不说了。” “我想听。”沈放盯着苏觅,他的眼神让苏觅很不舒服。 她轻轻把河灯放进水里,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突然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准备揭开他的面具,却被他一把捏住手腕。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你是谁?” “我就是我。”沈放的声音越压越低。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苏觅望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却在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面前这男子的身形,她想起的第一个人便是沈放。可转念一想,他那么恨自己,怎么会过来找他。 这不可能。 可除了沈放,苏觅着实想不到合适的人选了。所以她想揭了他的面具,一睹真容。 “我还有事,先走了。”沈放见自己的的计谋马上被识破,便打算直接离开。他一跃而起,藏进了黑暗里。苏觅伸手一抓,摸了个空。 “你到底是谁?”苏觅喃喃自语。河岸只剩她一人后,苏觅并没有急着回去。她在河岸边坐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一丝河灯的光亮,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彼时,沈放其实一直在黑暗处看着她。他根本不舍得留她一个人在这偏僻的地方。这一晚,苏觅在河岸坐了多久,沈放便在背后站了多久。 苏觅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了,逸王还在满大街的找她。她刚出现在街头,随从便就看到了她,立马告诉给了逸王。 “觅儿,你跑哪去了?”逸王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 失而复得的感觉,致使他想都没想抱住了她。苏觅呆呆地站在原地,垂着的手没有抬起来。 过了许久,逸王才松开苏觅,“你跑哪去了?” 街上哄闹一片都盖不住逸王的声音。这是苏觅第一次见他发火。 “我走着走着回头一看就找不到你们了。”苏觅撒了谎。 “我在这儿已经找了你不下十遍了,怎么可能找不到我?”逸王知道苏觅在撒谎,晚上无缘无故的失踪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逸王试探地问了句。 苏觅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对逸王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你故意的,是吗?”逸王又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我的爱给你压力了?”逸王紧接着又问。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要躲我?”逸王发起怒还是挺吓人的。 “我没有要躲你。我只是……”苏觅顿了下,“我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沈放……”逸王还没有说完,苏觅便打断了他的话。 “和他没有关系。”苏觅看着逸王,“是我的原因。” “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五十二 “我们先前不是好好的吗?”逸王质问苏觅。他不明白,之前她对自己也没有抗拒,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是,我们一直很好,从来没有闹过什么矛盾。”苏觅看着逸王,“被伤害被羞辱被抛弃之后的我,还能有幸被你包容,被你爱护,是我这辈子受到的最大的恩惠。” 夜晚的风很冷,苏觅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两个人就在这里耗着,似乎想趁今天把之前所有的事情说开。 “可这样对你真的公平吗?”苏觅攥紧了手,一股脑地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从云山寺被那个人抛弃开始,我对你的态度就模棱两可。” “我愿意等你慢慢爱上我,哪怕天荒地老。”逸王静静地说。他的情绪似乎平稳下来了,他解开披风,准备披到苏觅身上。苏觅朝旁边退了一步,披风不偏不倚地掉在了地上。白色的衣料,沾染了显眼的灰尘。 逸王看了眼地上的披风,手停半空中顿了几秒,无奈的笑了笑,“为你做的一切,我都觉得理所应当,并没感觉亏待了自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逸王很真诚地说,“我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在你还未和别人在一起之前,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对你的好,行吗?” “你总归要婚娶,我不想耽搁你。”苏觅说的是实话。以前是她总是围着沈放转,出了事也有逸王守护。 可今天晚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华灯初上,善男信女都戴着面具走向了自己的意中人。可她给不了逸王想要的,却还一直占据着他的心。 他的年纪和沈放差不多大,却因为她未曾婚娶,这让她怎么忍心?还不如趁着今晚做个了断,就让她一人独自在这世间沉沦吧。 “我这辈子,要么不娶,要么娶你。”逸王也是个执拗的人。苏觅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是不死心。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苏觅有点难过。她一次次地推开面前的人,可他却一次次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 “我不想明白。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完全全放下那个人,我不逼你。”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轻弹,可逸王的眼眶却微微发红,“我等你。” 这句我等你,几乎用尽了逸王全身的力气。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若是苏觅一直同前尘往事纠缠不清,那他就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虽然没名没分,但是他情愿。 看到逸王这般样子,苏觅的心很疼。从始至终,她都贪恋他带给她的心安。 一切都是她的错。 苏觅如鲠在喉,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逸王都会想办法挽留。 这世上,她唯一愧对的人便是逸王了。 “觅儿,如果你还没有想清楚,就再冷静些日子好不好。”逸王见苏觅一直沉默着也不是办法,最后悠悠开口,“微服私巡结束时,便是我们……” “便是我们了断之时。” 逸王心揪的很疼,可他知道,若他不解决这个问题,苏觅就会一直不开心。 他知道,她想让自己幸福。 “好。”苏觅的声音很轻。 两个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大家都在大厅等着,连沈放也不例外。 “跑去哪了,小丫头。”刘帝的声音有些疲倦。 苏觅很愧疚,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让大家在这里等她,连九五至尊的皇上都不例外。 “我走丢了,对不起。劳大家费心了。”苏觅低着头支支吾吾。沈放一直坐在凳子上喝茶,他注意到苏觅和逸王回来时的神情都很奇怪。 “回来就好。”自从刘帝年轻时经历过失子之痛后,他便把什么都看得很淡。如今人能平安回来,便是最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完全把苏觅当侄媳妇来看了。 “舅舅,你快去睡吧。”逸王走到刘帝面前恭敬地说,“不让你等,你偏要在这儿等,还兴师动众带着大家一起等。” “侄媳妇丢了,你那么着急,我们不得等到你把她找回来再去休息。刘帝拍了拍逸王的肩膀,“你母后走得早,我拿你和他们兄弟两一样。如今看到你好不容易那么喜欢一个姑娘,自是要操点心的。” 刘帝朝逸王说话的间隙,看了眼不远处的沈放。沈放一直在喝茶,没有过多的举动。苏觅听到刘帝的话就更愧疚了,她感觉自己都快无地自容了。 “是,舅舅。” 梅白和梅红一左一右站在沈放身后。梅红的脸上满是嫉妒,梅白脸上没有太大的起伏。 “小丫头,逸王年轻气盛,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你多多包涵。”刘帝一脸温和地说。 “是,王爷。” “你和逸王一样唤我舅舅吧,听着亲切。” “这怎么可以?”苏觅被吓唬到了。 “这怎么不可以,你是我的侄媳妇,跟着他唤我一声舅舅合情合理。” “我……”苏觅很犹豫,她进退两难。 所有人都看着她,逸王叫她难为情便站出来替她说话了,“舅舅,我还没有给她正式的名分,这样不合适。” “你这小子。”刘帝笑了笑,“回去就给你们把事办了。” 刘帝的话音刚落,沈放端着茶杯的手便抖了一下。 “不管怎么样,你俩都要好好的,才不会辜负了我的期望。”刘帝作为过来人,语重心长地对两个后辈说。 “忙了一天,你们也都乏了,都回去睡吧。” “是。”众人应声。 苏觅也趁着大家离开的间隙溜了出去,沈放和逸王都注意到了,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大家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过早饭后,又开始了赶路。 因为昨夜与逸王说开后,苏觅觉得尴尬,便不好意思同他呆在一个马车里。她便下车同萧清习远他们走到一起,逸王也没说什么,就由着她去了。 苏觅心细,刚过来就发现萧清双颊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娇羞,她一想就和习远有关。 舟白看到苏觅带着阿碧插到了他们暗卫的行列中,就往后退了退,走在了她的身后侧。 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萧清便跟着苏觅,而习远因为和自己有交易,也早已变得熟络起来。 只有舟白,还和她没打过交道。她故意把脚步放慢了慢,让他跟在自己同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苏觅一脸八卦,没有什么架子。 “夫人,您可别取笑我了。”萧清娇嗔,她有些害羞。自从那晚和习远在一起后,她就彻底放下了对苏觅的芥蒂。 “习远,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们家阿清?” 习远挠了挠头,“我……” “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你到底打算娶不娶?不娶我就把她介绍给别的公子哥了。” “娶。”习远被逼急了,直接喊出了声。 “你俩到时候办喜事要记得请我哦。”苏觅今日的心情因为这两位喜结连理变得好起来了。 “好。”习远和萧清异口同声地说,阿碧跟着也笑了起来。 “舟白。”苏觅突然转头看向旁边,“你是叫舟白吧?” “是,夫人。”舟白有些受宠若惊。 “我瞧着你也到了婚娶年龄了,可有中意的人选?”苏觅抬了抬眼。 “没有。”舟白说得义无反顾。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回夫人,属下不懂情爱。” “那你觉得阿碧怎么样?”苏觅眉眼带着笑给舟白和阿碧撮合婚事。 “阿碧姑娘很好。”舟白虽说着好,脸上却一脸冷漠。 “姐姐,你在讲什么!”阿碧拉了拉苏觅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了。 苏觅笑着拍了拍阿碧的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得把你安顿下来才放心。” “可阿碧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两件事又不影响。”苏觅现在做红娘做上瘾了。 “舟白,你觉得呢?” “属下全听夫人安排。” “好,那你俩就先接触着试试。”苏觅一脸愉悦。 舟白盯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些出神。 “舟白。”萧清叫了一声。 “嗯?” “祝福你。” 昨天晚上萧清把习远带到了梅红卖面具的地方,两个人一起来换舟白的岗。 “你去歇歇吧!” “嗯。” 舟白没有去休息,而是拿着面具去找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只可惜,夜太黑,他没有找到她。最后,快凌晨的时候,他在街市上看到了她。 舟白站在不远处偷偷注视,并没有过去打扰。他一直站在那里默默看着,直到萧清他们带着梅红回了客栈,他才回去。 就这样,阴差阳错,萧清以为舟白喜欢阿碧,因为她注意到舟白总是在偷偷看阿碧所在的方向。 “舟白,祝福你。”习远跟着重复了遍萧清的话,妇唱夫随。 舟白听到这两个人的话皱了皱眉。若是苏觅此刻不在场,他一定好好教训这两个没眼力见的人。 “阿碧,你走到这边。”苏觅示意阿碧走到舟白旁边。 “哦。” 此情此景,舟白被气得太阳穴直跳。 五十三 自作自受 舟白一直目不斜视地冲着前面走。他的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阿碧也不敢靠近。 “阿碧,别怕。”苏觅带着鼓励的语气。 “夫人,应该让舟白走近点,老让人家姑娘主动是什么道理。”萧清和阿碧关系很好,看到后立马替她伸张正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不,习远就理解成了萧清在控诉他们先前还未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主动。 想到这点后,他主动朝萧清旁边靠了靠。听到苏觅和萧清的话,舟白有些僵硬地朝阿碧旁边走了走。 沈放在马车里听到苏觅和暗卫们打成一团,透过车帘的缝隙,朝外面看了一眼。五个人齐齐走在路上,互相谈笑,好不快活! 他愈来愈看不懂苏觅是怎样的人了。 彼时逸王被车外的一言一语也搞得心烦意乱,昨晚两人谈话的内容还在眼前历历在目。他的状态很不好。 梅红和梅白今个儿直接被沈放赶下了马车,和下人们挤在一个车里。 两人对周遭的环境都很嫌恶,只是梅白没有表现出来。 “你往过点,挤到我了!”梅红拿着手绢,捂着口鼻,似乎怕这车里的污秽沾染到她。 粉衣丫鬟没有说话,往旁边移了移。谁知梅红还不满足,接着说了句,“你要不下车跟着那些暗卫一起走路吧。” 言外之意,粉衣丫鬟妨碍了她的地方。 “对……对不起,梅红小姐。”粉衣丫鬟唯唯诺诺。 “你也配直呼我的名讳?”梅红有些不喜地瞟了小丫鬟一眼。 “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你是个傻子吗?就只会说对不起。”梅红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粉衣丫鬟身上。 坐在对面的绿衣丫鬟见不得昔日长大的姐妹被人这样无端找茬,她瞪着梅红说,“我看你还不如傻子。” 此话一出,梅红一脸震惊。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奴仆都能爬到自己头上来。若此时不立威风,何时立?难道等日后当了丞相夫人被人无端羞辱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说话?” 绿衣丫鬟一脸不屑地望着梅红,“能和我们这些贱奴才坐在一个车里的人能有什么高贵身份?” “你再给我说一遍?”梅红气得大声喊道。 “我说,你能和我们这些贱奴才同行,不见得是什么身份显赫的人。”丞相府的丫鬟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牙尖嘴利不在话下。 听到绿衣丫鬟的嘲讽,梅红准备起身伸手扇过去。 “妹妹。”梅白摇了摇头示意她停下来。 “姐姐。”梅红一脸不服气。 “此事本就是你的不对,再说了,我不是从小就教你大气些,你都忘了吗?” “可这个贱丫头都这样羞辱我了。”梅红喊得很大声,恨不得全世界人都听到这件事。 “你坐下。”梅白的声调也跟着高了一倍。 梅红自是不敢同自己的嫡姐争论,她只能忍气吞声。 以前世道乱,刚流落到青楼的时候,她性子很烈,不愿意屈服。 是梅白一步步说服她,调教她。梅红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听梅白的话才拥有的,她自然不敢毁了这牺牲一切得来的权势与金钱。 “我这个妹妹性子莽撞,若是得罪了你们二位,我替她向你们道歉。”梅白举止优雅,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两个丫鬟因为她低声下气的话,连带着对她生了好感。 “小姐,奴婢也有错,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两个丫鬟都很有眼色。她们同阿碧一起进的丞相府,却没有阿碧运气那么好,一直苏觅庇护。今个儿反抗也是实属无奈,既然梅白不同她们计较,她们自是巴不得的。 梅白听到两个丫鬟的话,笑了笑,“同是天涯沦落人,何来的原谅不原谅。我们姐妹二人孤苦无依,以后在府里还要多仰仗两位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觅在恭维这两个丫鬟。 可偏偏梅红看不出来,她气得直接跳下了车,去找了沈放。 “大人。”梅红没敢上车,就只是在旁边跟着。 “怎么了?” “我能上来同你说话吗?” “就站在外面说吧。” 听到沈放的话,梅红脸黑了黑,“是。” “大人,我想跟在你身边。” “你不是现在就跟在我身边吗?”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娶我?” 梅红的话音刚落,沈放就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睁开了眼睛。他没有说话,脸色阴气沉沉。 “大人,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大人?”梅红又颇带试探意味地喊了几句。 “你可知丞相府的夫人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沈放的语气带着玩味。 “我知道。”梅红用手指绞弄着手绢,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 “说一个让我娶你的理由吧。若说得好了,我就纳你为妾;若说得不好了,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沈放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这样的结局是梅红万万没有料到的。 反正,不管怎样,都会比现在的处境要好太多! “我爱你。”梅红这次到没有称呼沈放为大人。 沈放没有说话,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我承认,我跟着你的动机很不单纯。你的长相、家世、权势和地位都是我死心塌地跟着你的理由。” “你倒是真没见外,说得全是实话。”沈放自然知道梅家姐妹讨好他的原因。 若他不是丞相,不是刘帝失散在外多年的儿子,这一切怕是要另当别论了。 “可不得不否认,你确实是我生命中的救赎。以前刚刚流落青楼的时候,姐姐为了生存只顾叫我一味地接受现状。我的人生过得很没有意义。” “直到你那天出现在青楼,指着我说要带我走的时候,我便知道我这黑暗的人生终于要出现那道光了。” 梅红在外面说着话,沈放在里面又闭上了眼睛。 “你,就是我的光。” “你若是像你说得那般爱我,又怎会介意有没有名分?现在不挺好的。” “每个女人都想成为你的妻子,这不可否认吧?大人。” “呵。”沈放笑了笑。马车外面的女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苏觅就是那个例外。 她宁愿跟着逸王,也不愿意跟他。 听到沈放的轻笑,梅红补了句,“当然,除了她。” 沈放迅速睁开眼,轻轻揭开车帘,“你有什么资格提到她?” “我不介意当她的替代品,只要你娶我。” 沈放冷眼看着梅红,“你以为,我就那么缺女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 “闭嘴。”沈放吹了下哨子,叫来舟白和习远,“把她带下去,和路晚的下场一样。” “是。”两人异口同声,梅红被搞得一脸雾水。 “习远,若是再出现上次的纰漏,你也就别回来了。” “大人,放心,属下这次一定完成任务。” “大人,你到底还……”梅红正准备接着问,却被舟白和习远拉扯着越走越慢。 胳膊上感受的力道越来越大,梅红才反应过来,沈放是替她选了后者。 “大人,我不要回去……大人……”梅红使出了全身力气来喊。最后见沈放的车一直没动静,就只能冲着梅白喊救命,“姐姐,我不想回去,你救救我好不好?姐姐……” 梅白的车也没有反应……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习远经过上次路晚之事的冲击,已经很久没有做任务了。 这是他这么久来,接到的第一个任务,自然得好好完成。 “习远大人,你救救我好不好……”梅红哭着求情。 “瞧这姐妹俩,没一个好东西。”习远对舟白说,“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梅白那个狐狸精居然想勾引我带她出去,刚好那一幕被阿清看到,差点要和我断绝往来。” 江湖跑惯了,习远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梅红听到他口中描述的姐姐,有些不可置信。她反驳道,“不可能,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一直清冷孤傲。” “清冷孤傲?就梅白?我看她是学我们夫人学疯了。”习远嘲讽着,“自以为三分姿色像了我们夫人,还想学她做人处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舟白听到习远维护苏觅的话,攥紧的拳头才松了开来。 “别和她多费口舌了,早点干完早点回去。”舟白说得很快,“萧清还等着你呢!” “对,你都忘了。阿碧也在等你。” “你们两个这样说我姐姐,大人听到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我当不了沈夫人,她一定可以的。” 舟白没有说话,而是动手直接将梅红打晕,掏出匕首插入到她的心口。 鲜血渐脏了他的脸,习远从袖子里掏出先前萧清送他的手绢。 “擦擦。” “算了,她送你的,我就不碰了。”舟白把尸体抱到崖边抛下,找了片树叶擦了擦脸上的血。 “嘿,你这个人,还真是怪。”习跑着跟了上去。 舟白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习远有些纳闷。 五十四 别哭了 “我不喜欢阿碧姑娘。” 舟白说完后,习远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两秒,突然说了句,“你……该不会喜欢夫人吧?” 这个问题昨天萧清也问过他。舟白没有说话,算是肯定了。 “什么时候的事?”习远一秒变得正经起来。 “你别问了。” “你知不知道喜欢自家主子的女人是多么罪该万死的一件事?”习远不忍心看着昔日共同长大的好兄弟越陷越深。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 “什么意思?”习远听不懂。 “走吧。”舟白没有回答习远的话,又开始自顾自地走着,“再不回去,大人又该觉得我们办事不利了。” “你把话讲清楚,舟白。”习远的声音湮没在了风里没有回应。 自从梅红被带走后,梅白就一直闭目养神。直到那两个丫鬟有事被叫出去后,她才睁开了双眼。 “我会为你报仇的。”梅白颤抖着声音,眼睛微微发红。 她和梅红虽然是孪生姐妹,但性子是大不同的。她隐忍,善于伪装,而梅红,鲁莽,藏不住事。两个人的待人接物的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自她们沦落青楼开始,她便带着梅红一步步往上爬。好不容易成了花魁,沈放却来了。 她记得那天,本来是她上台子演出,谁想到却突然头疼脑热,无奈让妹妹梅红代替自己上去。 谁知道,那天还没躺倒中午,厢房就传来了梅红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事。她当然不信。梅红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像她那般莽撞且不大气的样子,怎么会被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看中。。 梅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谁知道恰好碰到沈放问她的家世过往。 梅红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胞姐。梅白心灰意冷,却在不经意瞥见沈放的惊世容颜,心中暗暗生出一个冲动。 “梅红……梅……”话还没说完,梅白便直接冲进了大厅。 “抱歉,我不知道还有客人在。”梅白福了福身,正准备出去,意料之中被沈放叫住。 “你们是孪生姐妹?” “是,大人。”梅白的模样很顺从,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是故意进来的。梅红看到梅白突然闯进,还顺势和沈放搭上了话,脸气得一阵白一阵青。 不得不说,女人的脸是天生优势。虽长着同样一张脸,梅白穿衣上妆向来淡雅,而梅红却要妖艳一些。 各有各的美,不过要是说有那么一丁点苏觅的韵味,还是梅白占得多些。 那一天的最后,梅白无意中瞥到,沈放看向自己时眼神。那种眼神,是在梅红身上不曾出现的。 那一刻,梅白心里清楚,她赌赢了。 之后,沈放问他们姐妹二人愿意跟他去丞相府吗?她们想都没想便跟着去了。 青楼的花魁终究是上不了台面,只能风光一时。可丞相府的夫人不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先前到丞相府的时候,梅白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是靠美貌俘获了沈放的心。 可后来闲来无聊在院子里乱转时,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自己能有资格来沈府,是托了沈夫人的光。 梅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相信自己是别人的替代品。她不相信。 那天回屋后,她既想知道实情,又不想以身犯险,于是故意将来此事透漏给梅红。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梅红果然耐不住性子,直接就跑去问了沈放。 “谁和你说的这事?”沈放皱了皱眉,面前的女人明显不知道她已经触怒了自己的底线。 “没有谁说,我自己无意中听到。”梅红在出来前答应了绝不出卖梅白。 “在哪儿听到的,说实话。”沈放玩弄着手上的扳指,眼神里全是不屑。 “我……我听院子里的下人说的。”梅红哆哆嗦嗦,她高估了沈放对自己的喜爱。 就因为她的不识抬举,那晚,沈府凡是被涉及到下人全部被遣散回家。而梅红自己,也被关禁闭两天两夜。 自此以后,谁也不敢提沈夫人的事。而这所发生的一切,正好印证了梅白的猜测。 她不敢多说,免得惹祸上身。直到某一天,她趁沈放去宫里赴宴,在他的屋里发现了一名女子的画像。 那女子和她有些相似。可她心里清楚,那画像上的人不是她。 是传言中的沈夫人,苏觅。 梅白盯着画像久久不能回神,因为苏觅真的惊为天人。她们直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过了许久,她才悄悄把画像放回原位。心中却暗暗萌生了一个想法,她要模仿苏觅甚至代替苏觅。 梅白的心思很细腻,她每天的穿着搭配几乎都是照着那张画像来的,却又让人瞧不出一丝纰漏。 除了和她朝夕相处的梅红。 一天,沈放下完早朝,同她们姐妹二人一起吃饭。梅红突然冷不防地说了句,“姐姐,你最近怎么穿衣风格都变了?是为了讨大人欢心吗?” “我一直都是这样。”梅白回应道。 沈放瞟了眼梅白,没有说话。她吓得魂儿差点飞出来。 过了一会儿,沈放突然询问,“明天皇上要微服私巡,你们两个想去吗?” “想去!”梅红倒是表现的挺积极。 “你呢?”沈放转过头看向梅白。 “奴婢自然是想去的。” “好,那你们两个今晚收拾好行李,明日辰时跟我去宫门口。” 那一晚上,梅白不知道梅红是什么过的,反正她是开心的睡不着,一直在翻来覆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收拾衣服。直到开心地跟着沈放去了宫门口后,才发现画像上的女子也在那里。 梅白有些无地自容,因为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照着苏觅画像上的搭配来的。 她怕苏觅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可是,苏觅全程没有看她一眼,似乎就当她没存在一样。 梅白又有些不服气,觉得苏觅不把她看在眼里。 可梅白最擅长的事便是伪装,心里的一切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只有沉住气才能有机会当上沈夫人。 可她没想到,这一路上,变数横生。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为此赔上了性命。 对于这点,梅白还是很难受的。梅红被拉走时,嘴里求救的人一直是她。可她没有勇气站出来。 沉默了好久,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梅红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晚上的时候,梅白倒是挺让沈放意外的。他以为,自己当着梅白的面杀了她最亲爱的妹妹,梅白会因此恨自己。 可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诶,梅红怎么没来?”刘帝注意到这对孪生姐妹只来了一个人。 沈放一直在低着头吃碗里的饭,直到听到刘帝的话才停下筷子。他正准备随便邹个理由糊弄过去,没想到梅白替他解了围。 “妹妹她身体欠安,我不想她奔波劳累,就求着大人送她回去了。” “哦,那姑娘体质不行啊!这才刚出来,就又回去了。”刘帝摇了摇头,心想梅红体质那么差,一定不能做沈放的妾室。 “你多吃点,我瞧着你也挺单薄的。”刘帝感叹完那事后,又对梅白说。 “劳烦王爷挂念。”被当今皇上关照是何等殊荣,梅白激动又感动。 刘帝笑了笑,又望向苏觅,“小丫头,你也多吃点。要不以后怎么生侄孙?” 饭桌上一阵寂静,沈放和逸王均看着刘帝,而苏觅则很难为情地低着头。 “我说错了吗?”刘帝不自知。 “舅舅,您以后多吃饭少说话。”逸王夹了一口菜放到刘帝碗里。刚刚刘帝说这话时,吓得他一阵紧张。孩子本就是苏觅最大的痛,且现在他同苏觅之间也闹得很僵。 “你这小子,怎么和本王说话呢!”刘帝假装生日,“泽,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弟弟,太没大没小了。” 殊不知,刘帝又说错了话不自知。沈放和逸王早就因为苏觅恩断义绝了。 “吃饭吧。”沈放也夹了点菜到刘帝碗里。梅白看着眼前的一切很不舒服,凭什么苏觅就被大家这样维护,而她就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够强大。想到这里,梅白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她以后也要当人上人。 苏觅一直没有说话。她低着头吃了几口饭,就借机不舒服离开了。 逸王也没敢追过去,他怕这样的行为会导致苏觅的形象在刘帝心中拉低。沈放只是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因为等会儿还要赶路的缘故,苏觅并没有走得太远。她在马车附近转了几圈,最后索性坐在了树下发呆。 现在她只要一听到有关孩子的词,就会变得特别敏感。她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的那么明显,可就是控制不住。 苏觅把腿慢慢曲起来,把头埋在了膝盖处,直到一个手绢递了过来。 “给。” 苏觅抬起头,看到了舟白。 “你怎么来了?”苏觅有些纳闷,因为舟白一直对她表现得若即若离。 五十五 你在模仿她 “我以为你哭了。”舟白把手绢塞到苏觅手里。 听到舟白的话,苏觅愣了愣神,轻轻一笑,“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出来吹吹风。” “哦。”舟白很生硬地说了声,“既然没什么事,属下先告退了。” 舟白正准备离去,却被苏觅叫住,“你不喜欢阿碧?” 舟白定定站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他撒了谎,“夫人多虑了。” “今天,你对阿碧看起来特别抗拒……”苏觅叹了口气,“希望是我多想了。” “我……只是从来没和女人相处过,所以才可能会让你有那种感觉。”舟白的眼里没什么光。 “哦。”苏觅突然又想起什么,“如果实在是不喜欢,不用因为我的话而生拉硬凑上去。” 苏觅把阿碧当妹妹,确实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可要是舟白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毕竟好人家多的是,没必要赶鸭子上架。 “嗯。” 舟白离开后,苏觅拿起手绢仔细端详。白色丝织,很简约,就像舟白给她的感觉,人淡如水。 苏觅一直看着手绢发呆,似乎放空自己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逸王虽然和苏觅之间闹得很尴尬,但他还是放不下心找过来了。 “今晚……舅舅不是故意的。”逸王过来做到苏觅旁边。 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和原来一样舒服。 “我知道。”苏觅莞尔一笑,她不想因为自己让逸王感到压力。 “晚上吃的那么少,这个给你。”逸王手从背后伸到苏觅面前,一小包桂花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哪来的?”苏觅接过,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我今早起来特意去买了,想带着让你在路上吃。”逸王总是那么无微不至。 “哦,谢谢。” 好像和沈放分开后,桂花糕也就只是桂花糕了。苏觅已经尝不出原来的那种美味了,她僵硬地吃着手里的食物,脸上没有过多欣喜。 “怎么?不好吃吗?”逸王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小情绪。 苏觅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逸王问的是什么,笑着回应,“好吃!” “觅儿,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刻意的。”逸王叹了口气,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苏觅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轻轻说了句,“你总是那么懂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肯定是好事。”逸王摸了摸苏觅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了。多吃点,等会又得启程。” “天快黑了,不找个落脚地吗?”苏觅抬头看了下天边渐落的夕阳问道。 “找啊,不过这里太偏僻了。实在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吧?”苏觅转头看向逸王,“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别看出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么点人,暗处还有人呢!”逸王靠近苏觅,偷偷在她耳边讲。 “那就好。” 不远处的马车旁边,沈放正拿着些桂花糕停在那里。他本来是想偷偷把食物放到她旁边的,谁知逸王却突然过去。两个人还这么有说有笑,沈放气得捏烂了手中的桂花糕。 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一会儿,大家又启程了。这次梅白和沈放在一个马车上。不知怎的,刚刚沈放派人过来问她,要不要回来原来的马车? 她心想,终于可以翻身了。 梅白不敢多说话,只能沈放问她什么,便答什么。 她再也不敢自作聪明了,怕像上次故意崴脚一样被遣送回去,也怕自己的结局像梅红一样。 梅白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她为妹妹的惨死感到惋惜,想要为她报仇。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庆幸,庆幸是妹妹死了。那样的话,沈放现在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了。那么,只要她想方设法取代苏觅在他心中的位置,便能成为耀武扬威的沈夫人。 以后再也不会饱受欺凌了,她真的被羞辱怕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梅红去哪了?”沈放突然说话,将梅白的思绪拉回现实。沉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到潭底掀起一层波澜。 梅白的心迅速揪紧,她必须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倘若回答不好了,下场定会落得极其惨烈。 “大人定是安排妥当了梅红的归宿,我有什么可问的。”梅白笑盈盈地说,心里却在滴着血。 面前的男人杀害了自己的亲妹妹,她却还要在这儿笑脸相迎,屈身攀附权贵。 “她死了,我杀的。”沈放说得很直白,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沈放说完话的那一瞬间,梅白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她微微怔了几秒,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她做错了什么?” 虽然早就知道梅红的下场,但她还是表现出了一副伤心的样子。 这才是她此刻该有的样子,也免了沈放的怀疑。 “梅红想让我娶她。”沈放毫不避讳,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梅白脑子一下子便发懵了,亏得她还为梅红的死惋惜,没想到她这不省心的妹妹居然想偷偷抢她的男人。 那一瞬间,梅白突然有些庆幸梅红死了。 “她怎么这么不懂事!”梅白立即皱了皱眉,表示有些生气,“像大人这般的人,怎么可以娶我们这种红尘女子。” 见沈放没有说话,梅白又补了句,“大人,奴婢代妹妹向您说声对不起。” 沈放勾了勾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杀了她,是她活该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梅红的死我比谁都难过,可如今人死不能复生,我要是哭着闹着讨要说法还有意义吗?” “你这点倒是有点像她。”沈放看着梅白略微有些出神。 梅白知道沈放说得是谁。她转悲为喜,柔情地唤了声,“大人。” 沈放这个人总是让梅白拿捏不准他在想什么,就像她没有料到,他说了句,“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娶你?” “我……”梅白一下子大脑短路了。若是她肯定了沈放的话,会不会和梅红的下场一样。若是她说不想,会不会沈放就默认她宁愿一辈子没名没分了。 “怎么不说话?” “大人。”梅白的全身都在颤抖,她生怕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这世上哪个女人不仰慕您的威名。若是说实话,自然是想的。可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该有那样的念想。” “所以呢?”沈放的话直击梅白的心脏,给不得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想。” “你倒是个诚实的。” “想必你早前便知道苏小姐就是沈夫人吧?”沈放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不羁。 梅白低着头不敢看沈放的眼睛,“是。” “觉得苏觅美吗?” “美。”梅白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说了出来,说得很卑微。 “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沈放坏笑道。 梅白心想,沈放不可能知道是她偷听墙角,也不可能知道先前她进他房间的事。她用力攥了攥手,吐了口气,故作轻松,“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心里都清楚你做过什么。”沈放的话说得不明不白。 “大人,您在讲什么,奴婢有些不懂。”梅白楚楚可怜地说。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沈放笑得很冷,“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 “我知道你在模仿她。” 听到沈放揭露了她长久以来的秘密,那一刻,梅白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仿佛看到了今日她要被凌迟处死的结局。 梅白开始颤抖起来,她怕了。马车摇摇晃晃,狭小的空间她根本不能跪倒沈放面前。 “对不起,大人……我骗了你。”梅白还不想死,只能先一步承认自己的不对。 “呵。”沈放轻嘲一声,他从来就没把面前的女子放在过眼里。 从青楼选定梅红那天开始,他便早就把梅红的心思看透了。 他是个习武之人,那日他在大厅和梅红说话。梅白在旁边偷窥,他早就察觉了。他留了个心眼,没有说破。 紧接着,梅白便假装不知情走了进来。沈放故意表现得对她很惊艳,她乐不思蜀,一旁的梅红气得脸色发青。 这两姐妹只不过是他无聊的消遣而已,她们的行为在他眼里不过是哗众取宠。 后来,他把这两姐妹带回府中。她们以为进了富贵窝,殊不知府里处处是他的眼线。 听墙角、看画像,梅白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沈放的眼睛。他不说,只是想看她搞出什么笑柄。 果然,自那日后,梅白就像变了个人。她的穿衣风格全部都开始按着那幅画打扮。她以为他看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她模仿得可是沈放同床共枕、朝思暮想了那么久的女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再后来,他带着这两姐妹微服私巡,一个比一个麻烦,处处给他设陷。 那日梅白故意崴脚,被他遣送回客栈。接着,梅红又开始找别人的麻烦。 这姐妹两个,没一个好东西。本来因为苏觅在这里,他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五十六 有事找你 没想到梅红不好好闭门思过,恪守本分,居然跑过来让他娶她。 这怎么可能?他的妻子只有苏觅一人,哪怕她现在爱着别人。 可偏偏梅红还不识好歹,一意孤行,那他就只能采取最方便的手段来解决掉这个麻烦了。 而这梅白也是个贱蹄子。自己妹妹都那样惨死了,她居然还一心往仇人身上贴。真是没一点骨气。 沈放嗤之以鼻。 “大人,饶了我这次好不好。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梅白哭哭啼啼。 “哼。”沈放轻笑了笑,看了梅白好长一段时间。 “既然你喜欢模仿她,那就以后模仿得像一些。”沈放用手捏着梅白的下巴,她疼得眼泪直落。 “大人……什么……意思?”梅白对沈放的话微微震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沈放的眼神里全是狠厉。 他此刻一定是疯了,居然叫面前这个下贱女人去模仿他的觅儿。 “不用……奴婢懂了。”梅白的声音很小,她生怕说错了话。 沈放慢慢松开梅白,轻轻往后靠了靠,使身体保持成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她平日淡妆,像平常女子一样,对胭脂很有兴趣。她爱看书,爱发呆,爱紫色,爱干净,爱吃我买的桂花糕,睡觉时喜欢抓着我的手。她表面看着清冷孤傲,但对我却是热情至极的。我虽大她十二岁,但她几乎不怎么唤我兄长。她开心的时候会直呼我大名,不开心的时候唤哥哥气我。她知世故而不世故,对每件事都有独到的见解。” 沈放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梅白有点没反应过来。 “记住了吗?”沈放的眼神很复杂。 梅白用力点了点头。 “你瞧你,第一步就纰漏百出。若是我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一定会莞尔一笑再默认。你的动作幅度太大了,也太假了。”沈放有些不屑。 梅白没想到他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这么多话,全都是因为苏觅,真是又开心又难过。她咬了咬嘴唇,按着沈放描述的样子,又重新表现了一番。 “皮笑肉不笑,太假了。”沈放的眼神愈加冷漠。 梅白慌了,生怕因为自己的行为惹得沈放生气。她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轻轻一笑,“嗯。” 沈放眼中瞥过一丝惊艳,他直接一把抱住了她。梅白有点懵,她的身体微微僵硬,手动都不敢动。 “觅儿,觅儿。”沈放轻轻在她耳边呢喃。 梅白不敢说话,只能任凭沈放抱住。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沈放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梅白有些害羞,这是沈放第一次和她亲密接触。她朝着沈放的方向靠了靠,沈放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晚上不好行走,苏觅又被逸王叫回了马车。夜愈来愈黑,马车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越来越清透,苏觅看着马车休憩,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看了眼旁边的逸王。 “怎么了?睡不着?”逸王把毯子给她往上盖了盖。 “嗯。” “再坚持下,应该马上就能到了。”逸王贴心地说。 这天晚上,他们一行人赶了好久的夜路,还是没遇到客栈。天上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最后实在找不下地方落脚,沈放和逸王决定让大家在附近一处灯火通亮的小农庄借宿。 “有人吗?”沈放从马车上跳下来,敲了敲破损的木门。 里面明明有灯火在闪耀,却无人出来开门。 “有人吗?”沈放又喊了一遍。 “来了,来了。”一个打扮粗野的村妇从屋子里走出来开门。 “你们这是?”村妇开门后,都傻眼了。大晚上门外面居然站了这么多人。 “大姐,打扰了。”逸王站出来彬彬有礼地说,“我们举家搬迁,不料天上愁云密布,实在无处躲藏,想在您此处借宿一晚。” “我们家地方小,可能住不下。”村妇有些为难,“不如,跟我回村里吧。” 逸王有些迟疑,“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放心,村里离这儿不远。”村妇一脸和蔼,“大概……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哦。” 逸王退回来和沈放、刘帝商量了下,最后决定,去。 “烦请您带路。”逸王很有礼貌。 苏觅带着阿碧和萧清他们走在一起,刘帝、沈放还有梅白他们走在一起。 “习远,有没有觉得后面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萧清用小动作轻轻撞了下习远的胳膊。 “嗯。就这跟踪人的水平,应该是小混混吧。” “不对。”舟白突然说了句,“后面还有股更强大的力量。” “真的。”萧清的脸色突然变了变。 背后那股强大的力量明显就在她和习远之上,所以他俩才一直没感觉到。 “别怕,我们先静观其变。”习远握了握萧清的手,紧接着又对舟白说,“保护好夫人。” “嗯。” 阿碧听得一愣一愣的,倒是苏觅依旧是一脸平静。 “姐姐,你不怕吗?” “没事,别怕!舟白他们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其实看到萧清的表情,苏觅的心里也很没有底。她朝着前面看了一眼,村妇边带路边和逸王说话。 此事事关刘帝的安全,定马虎不得。若要商议,就只能找沈放。 “阿碧,你去叫一下沈大人,说我有事找他。”苏觅的心情是很忐忑的,毕竟孩子没了以后,他们之间就像仇人一般。 阿碧正要过去,苏觅又拉住了她,“若是他还不愿意过来,就说我告诉他孩子的真正死因。” “是,姐姐。” 那日苏觅流产的整个经过,她和萧清一直都在旁边。后来,沈放回来后同苏觅大吵一架,便要和离。 她本来是想告诉的沈放实情的,无奈苏觅事先求过她,她才没有张口。如今,闹到这样的境地,还有机会看到沈放和苏觅复合吗?阿碧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 阿碧去前面找沈放了,苏觅的腿有些软。一旁的舟白似乎是察觉到了,“夫人,没事吧。” 他将胳膊伸了出来,示意苏觅把手搭在上面。 “没事,不用了谢谢。” 她拒绝了舟白。一来沈放等会要是过来,又会误会;二来,她能感觉到阿碧那个丫头对舟白是有感觉的,她不能坏了小姑娘的姻缘。 听到苏觅的话,舟白的心沉了沉。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他又把胳膊放了下去。 “大人,姐姐想请您去后面一下,她有事找您。”阿碧跟在沈放后面唯唯诺诺地说。她的话音刚落,便受到梅白和刘帝的注视。 “小丫头和你很熟?”刘帝进京不久,同沈放相处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他先前只听过,沈放在他进京的时候和他夫人和离了,两个人闹得很僵。 沈放一气之下封锁了那个女人所有的消息,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把他儿子心伤得千疮百孔的女人是谁? “不熟,我之前去逸王府上办事,曾同她说过几句话。” “哦,那小丫头找你,你赶紧过去吧。” 一旁的梅白心里全是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觉得刘帝一点儿都不公平。明明她和苏觅都是被带过来的女人,并且逸王只是个侄子,沈放才是他儿子,他却一碗水都端不平。 沈放偏偏没有停住脚步,他若有所思地问了句,“有什么事儿不能到了再说吗?” 很明显,他不愿意过去。 听到沈放的回答,阿碧急得团团转。 “你先过去吧。现在都很晚了,我过去实在不合适。再说了,就算逸王不吃醋,我们家梅白也会吃醋呢!所以,你回去告诉她,有什么事儿,明天大家坐在一起了再说。”沈放说着,用手揽住了梅白的肩膀。 梅白本想表现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但转念又想起沈放在马车里对她说的话,便只能一脸温顺。 而沈放,其实从一开始听到苏觅叫他过去,便已经站不住脚了。但是,他还是有理智的。尽管他早已经从心底原谅了她,但是那些她曾带给他的痛苦不是能凭借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轻易磨灭的。 总不可能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任凭她伤害自己吧。他的心也是肉长的,哪里经得起苏觅那样摧残。 “大人,您真的不过去吗?”阿碧又问了一遍。 “不过去。” “姐姐她说,您要是过来的话,她就告诉你孩子的真正死因。” 梅白和刘帝听得一脸雾水。 “孩子?什么孩子?”刘帝问沈放。 “您进京之前,我收养过一个孩子。可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就没了。”沈放随口就开始乱编,“那天只有逸王和苏小姐在场,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男孩女孩啊?”刘帝叹息了一声问道。 “女孩。”沈放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不少。 见沈放这样,刘帝也不敢多问了,只能拍了拍沈放的肩膀,“可惜了,我都没机会见到这个小孙女。你也别太难过。你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 五十七 黑衣人 沈放因为阿碧的话变得低沉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状态不对。 他迟疑了好久,终于转过身朝苏觅他们走了过去。梅白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指甲扣进了手心。 阿碧过去同沈放交涉,苏觅虽在后面走着,心却跟着一起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沈放会过来的,因为那个孩子是他唯一的逆鳞。只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尽管她早就做好了预判,可当沈放一步一步走过来时,她似乎不能呼吸了,心口也憋闷得厉害。 “你来了。”苏觅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沈放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冷峻的神情,“你们先去前面吧。” “他们现在还不能走。”沈放的话让苏觅迅速将自己从那种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知道,现在儿女情长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场所有人的安危。 “嗯?你是要当着他们的面解释那件事吗?”沈放费尽心思想要维系苏觅的体面,可她竟想直接将那最心痛的事公然昭告天下。 “对不起,我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说那件事。”苏觅的眼里有些不忍,“刚刚舟白他们察觉到后面有高手尾随,我怕去那位大姐的村庄夜宿是个陷阱,所以想找你来从长计议。” 沈放听到苏觅的话有些不为所动。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却越来越疏离冷漠。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瞥了眼苏觅,便准备调转方向离开。 “别走。”苏觅眼疾手快,拽住了沈放的衣袖,“能不能暂且把我们的事抛向一边,等回去了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沈放有些阴冷地说,“你同我成婚是为了救别人,流掉我的孩子是为了奔向别人,如今连我孩子的死因都用上了,也是为了救别人。” “明明是你因为孩子没了不要我的,怎么现在就成了我故意流掉孩子奔向别人?”苏觅有些气沈放的话,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胡编乱造。 “到底是谁的错,你心里清楚。”沈放冷笑了笑,“刚才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说的话,没有以后了。” “你能不能不要将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苏觅皱着眉头,她觉得两个人的交流很吃力。 沈放像是没有看到苏觅脸上的神情,他使劲甩开了苏觅的手,“苏觅,你告诉我什么该是私事?什么又该是公事?你只有在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你以为我这里……”他使劲戳着自己的心口,“不会疼吗?” 沈放的话让苏觅渐渐放慢脚步,她迟疑了一下,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你冷静点。” 苏觅又骗了沈放。她何尝不想成为沈放至上主义者,可现实让她不能。 若之前不假意委身于他,逸王会死。若之前告诉他孩子的死因,他一定会内疚的发疯。 既然全都已经料到结果,何不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 “我冷静?这个时候你居然让我冷静!除非孩子不是我的,不然我永远都冷静不下来。”沈放把声音压得很低,可舟白他们全都听到了,“苏觅,你没有心。” “习远舟白,你们说话,告诉他此刻事态的严重性。”苏觅不想听到沈放口里的每个伤人的字眼,迫不得已只能选择逃避。 “大……”习远正要讲话,却被沈放喝令闭嘴。 “你那么在意有没有人偷袭行刺,是怕逸王受伤吧。”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狭隘,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苏觅望着沈放,颇有些失望,“阿碧,我们走。” 苏觅走后,沈放在原地怔了几秒,“她刚刚说的是真的吗?舟白。” “是,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能判断出多少人吗?” “三人以上。” “武力在你之上?”沈放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能让舟白习远他们特意来告知他的人,武力值一定和他们不相上下甚至更高。 “凭着那股强大的那股内力来看,要是真打起来,我不一定有赢面。”舟白说得很中肯,却也很真实。 “萧清,你去前面跟着逸王。习远,你去跟着刘帝。”沈放说完,又补了句,“舟白,你去跟着苏觅。务必,保证他们安全。” “是!”三人异口回声地回答。 沈放眯了眯眼,抬头看了看天,风云变幻,要下大雨了。 一行人刚到村庄,天上就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雨下得太大了。我们先进去待会儿吧。”村妇指了指右手边的大庭院。 如此破落的小村庄,能看到这么一个庭院倒是挺罕见的。 “这是我弟弟的宅子。”雨下得特别大,村妇的心情却显得格外的好。 “你们别客气,快进来。”村妇兴高采烈地推开门。 此时逸王也注意到了不对,这村妇明显有种异于常人的兴奋。他皱着眉没说话,心里却不由得多了些提防。 村妇把一行人安顿下来,便去忙着去煮粥。苏觅精神高度集中,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觅儿,累吗?”逸王见苏觅一直东张西望,以为她有些不舒服。 “不累。”苏觅坐了下来,“你呢?感觉怎么样?” 一语双关。 “感觉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苏觅抬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可能今个儿是乏了吧。”逸王看着外面的雨有些失神。不知怎的,他今天总是心神不宁。 “今天晚上发生的种种,都是有预谋的。” “你说什么?”逸王皱了皱眉。 “嘘。今天来的路上后面一直有人跟踪我们,还有刚刚,我们到村庄之后,那位大姐表现得异常兴奋,你不觉得很蹊跷吗?大晚上,我们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给她什么报仇,无缘无故,那么热情,很奇怪。还有这个宅子,一点都不像平常住的宅子,里面的格局陈设都很奇怪。”苏觅探身过去,轻轻在逸王耳边讲,“总之,今晚万事小心。” “嗯。”逸王的眼神开始深沉起来。 沈放在不远处站着听雨,刘帝走了过来。 “怎么了?站在这儿一脸忧愁。” “嗯,等会您小心点,这里有诈。” “你小子,观察还挺细致啊!”刘帝乐呵呵地说着,脸上没有一点焦急。 “您早就发现了?” “嗯,再怎么说,本王也是身经百战,能看不出一点小把戏吗?” “这次是我的问题,等到平安回去我甘愿领罚。” “非要这么生分吗?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刘帝听到沈放这么见外开始冷下脸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君父臣子,您先是君再是父,我先是臣才是子。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别想那么多了,本王这些年欠了你那么多,区区这点小事又能算些什么。”刘帝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帝的这两个儿子,都各自在年少时历经生死,以至于都变得特别早熟。刘也虽一直待在他身边,却从来不愿和他深聊。近些年更是一直呆在夜酆,不愿回到云南。他不希望刘也有多么厉害,他只希望这个儿子能开心自在的生活。可结果,越用力那样想,就越背道而驰。而面前的刘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小儿子,谁料也不叫人省心。他到现在都搞不懂这个儿子是在避讳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认祖归宗。刘泽虽然已待在他身边半年有余,却始终不愿倾诉他的过往。 所有种种,刘帝只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并且,这两个人儿子都已经年近三十,却连个妻妾都没有。以前是他太纵容他们,这次回去得好好给他们施加一下压力了。 “粥来了。”村妇笑着喊到,舟白和习远帮她把所有的粥全部端到了桌子上。 “家里什么都没有,你们将就着吃一下。”村妇笑呵呵地说。 “好。” 全场只有苏觅没有动筷。 “姑娘,是饭不和你的胃口吗?”村妇朝苏觅走了过来,沈放和逸王同时皱了皱眉。 “没有,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吃。”苏觅笑了笑。 “多少吃点吧,我辛辛苦苦做了一场。” “嗯。”苏觅虽允诺着,却只吃了一两口。村妇虽心中不喜,却没有表现出来。 沈放、逸王他们趁村妇不注意,把粥到在了花盆里。 梅白下午吃得少,就把粥吃得见了个底。过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紧接着,屋里的人全都倒了下去。 屋外风呼呼地吹着,雨下个不停。突然,几个黑衣人进来,村妇唯唯诺诺地跪在了地上,“寨主,你回来了。” “嗯。”秦扉扫视了屋内一圈,将目光放在了苏觅身上。他轻轻走过来,蹲在苏觅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苏觅的呼吸很浅,像一只小猫,很温顺。沈放和逸王都没有晕倒,他们在伺机而候。 “明个儿天气怎么样?”秦扉问后面的随从。 “天气放晴。” 五十八 舟白的秘密 “刚好。”秦扉勾了勾唇,“除了她之外,把其他人都绑起来。” “是!”从院外又进来一批黑衣人,将所有人都悉数绑了起来。 “云姑,你跟我来。”秦扉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苏觅,他发现怀里的这个女人特别单薄,都没什么体重可言。 秦扉带抱苏觅去了里屋,云姑,也就是刚刚那位村妇,在后面低头跟着。沈放竭力遏制住自己的冲动,一直闭着眼沉默不语。逸王也在等候机会,所有人都在盯着那个房间。 苏觅被轻轻放到了床上,鼻尖袭来龙涎香的味道并不斥鼻。床很软,被褥也用了上好的料子,她虽闭着眼睛,却也是能感受到的。 即使在这种情形下,她的脑子依旧很灵活。这里并不是一个落破的小村庄,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这些东西。从刚刚云姑称呼面前的人为寨主开始,她隐隐猜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的男人的预谋。 苏觅偷偷半睁着眼看了下面前的人,俊朗非凡。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墨色长发透出淡淡的邪气,眉宇之间充斥着一丝英气。 “醒了就起来吧。”秦扉武功高强,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能感受到,“云姑,你先出去,别慢待了外面的客人。” “是。”云姑低眉顺眼地允诺了一声,轻轻出去关上了门。 听到门响的声音,苏觅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满是试探和锋芒,“我们和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我们?” “你们?”秦扉笑了笑,“我可没有绑你。你瞧你现在不挺自由的。” “那他们呢?为什么?”苏觅迅速冷静下来,打量着秦扉。 “你是这世上第一个敢问我为什么的女人。”秦扉的眼里颇有些赞赏,他勾了勾唇,“还能为什么,明天有件大事要他们参加,我担心他们不老实,就只能先委屈他们一下。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所以今晚在后面一直跟踪我们的人也是你?”苏觅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过来,丝毫不给秦扉喘息的机会。不过他也不恼,就只是一直笑着回应她, “我那不叫跟踪。你们来我家,我也回我家,顶多就是同路而已。”秦扉很有耐心地回答。 “你为什么唯独没有绑我?”苏觅站了起来,走向秦扉,步步紧逼。 “因为明天的那件大事,你是主角。”滂沱的大雨天,秦扉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我们之前认识吗?”苏觅又问。 “丫头,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该我问你了,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苏觅顿住脚步,她明显就是不愿意说。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只能屈尊去问外面的人了。”秦扉挑了挑眉,“对别人,我可就没这么温柔了。” 秦扉刚要出去,苏觅就开了口。 “苏觅。你呢?” “寻寻觅觅,是个好名字。我叫秦扉,清月出岭光入扉的扉。” 苏觅瘪了瘪嘴,表示她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天都快亮了,你先好好休息会儿,我先出去了。明天见。”秦扉看了眼窗外,迅速起身,出去时还特意锁了门。 上锁的声音、关门的声音、大雨的声音,全都交织盘旋在苏觅的耳边。她很乱,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秦扉出来后,头都没回的直接进了另一个房间。门外站了几个随从,沈放趁他们不注意,迅速睁开眼瞥了下周围的形势,并示意舟白靠过来。 “有胜算吗?”沈放整个人看着很平静,声音却透着焦急。眼下苏觅还被关在那个屋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顶多平手。” “我们等到明天,找个最混乱的时间动手。到时候,萧清带着刘帝、逸王离开,你和我还有习远留下来断后。” “是。” 这个时候逸王,也睁开了眼睛,“你带着舅舅走,我断后。” 两个人都知道这里的断后指的是什么,不只是同秦扉周旋,还有救苏觅。 若是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带着苏觅一起逃出来。可若是不好,就只能共赴黄泉了。 可眼下,两个人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既然早死,那便和喜欢的女人死在一起。 “这次的事按我说的来,不然大家都别想活命。” “沈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逸王小声嘀咕。 “我只是在综合所有人的能力来考虑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你连武功都不会,怎么断后?”沈放一下子问住了逸王。 “我……”他一时语塞,最后只能按沈放说得坐。 夜越来越深,门外的守卫一直在打瞌睡。沈放用匕首割断了绳子,偷偷起身帮刘帝他们揭开捆绑。 “舟白,你偷偷从窗户那儿溜进去,看看觅儿怎么样了?”沈放不想打草惊蛇,这里舟白内力最高,只有他过去,才不会被发现。 “是。” 听到沈放的话,刘帝的眉头越来越深。这种情形下,他居然丝毫不管梅白,连提都不提,却张口闭口的都是苏觅。 直觉告诉刘帝,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想到这里,他担忧地看了眼逸王。 “咱们现在留在这里的人,一来先养好体力,二来给舟白看人,等会了一个时辰换一下去眯一会儿,直到明天天亮。” “是。” “你们靠着墙先睡一会儿,现在我和萧清守着。等会儿了,换习远和逸王。” “是。” 刘帝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沈放,没有说话。 “您还有问题吗?”沈放心细,不小心注意到了。 “注意安全。”刘帝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打算回去后要把这些事儿全都调查清楚。 “嗯。”沈放点了点头。 苏觅刚才和秦扉聊了几句后,便心安了。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架他们,却也能从他的谈吐看出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 想清楚后,她便心大的躺在床上休憩了,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舟白从窗户偷偷爬进来时,苏觅正躺在床上。那一刻,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舟白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轻轻走到床边,看着苏觅精致的小脸有些出神。 他喜欢苏觅,从云山寺回来后就喜欢。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别人。 当时习远没有杀掉路晚,被沈放重罚,而他则在那个时间刚好被夜君大人叫回了夜酆。 他以为夜君大人唤他回去是因为遇到什么棘手的任务,殊不知是想让他把苏觅每天都干了什么画下来。 舟白虽然不知道夜君大人为何要那样,但还是恪尽职守地去做了。他小心翼翼,连沈放都没察觉。 渐渐地,他开始发现这位夫人的生活特别简单。闲来无聊时便是看书发呆,赏花养草,很安逸很平淡。他很羡慕她的生活节奏,毕竟她是在刀剑上行走。 某一天,他竟意外撞破这一切不过是最表面的样子。他发现苏觅同沈放早已貌合神离,他的内心竟然会有些小激动,像突然得了糖的孩子。而后苏觅趁沈放不在开始同习远走得很近,他竟然有些生气。萧清站出来阻断时,他竟然开心的拍手乐赞。 舟白变了,他变得特别敏感,总是在细心捕捉苏觅周遭的变化。某一天,他偶然撞破苏觅同人飞鸽传书,便截获了那只鸽子。信他看完后,又放了回去。 那天回来后,他便茶饭不思。苏觅救逸王是因为恩情还是爱情?他不清楚。 再后来,沈放休掉苏觅,他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他喜爱的女子变成了独身,难过的是那天她被羞辱的体无完肤。 逸王最后出现带走了她。舟白以为,他和苏觅的缘分就这样尽了。没想到,这次微服私巡她竟然主动同他搭起了话,来之不易。 舟白和萧清一起看管梅红卖面具的那天晚上,他曾偷偷去寻过苏觅,恰巧碰上逸王同苏觅吵架,那天他就站在不远处。 回来后,苏觅便和逸王也不说话了,他居然有些欣喜。可却在路上,苏觅主动撮合他和阿碧,着实令他有些失望。 可他本来就是个暗卫,生来不该有自己的生活。对于喜欢的女子,远远地望着便好,不打扰是最大的温柔。 可明明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他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现在,她安静地在那里躺着,就只有一步之遥。 只有他们两个,舟白的心乱了,他轻轻走过来,俯下身子,低头在苏觅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又直起腰来, 突然,苏觅睁开了眼睛,他慌不择乱。 “你怎么来了?”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纯净。 “我……我……”舟白连连后退,他以为她发现了自己这羞耻的行为。 苏觅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沈放让你来的?” “嗯。”舟白的头特别乱,他的耳朵变得特别红。 “你怎么了?耳朵那样红?”苏觅抬手,舟白却躲了过去。 “我没事。”舟白有些慌张。 五十九 大婚之际 “哦。” “夫人,你怎么样?那贼人把你带进来有没有说什么?”舟白耳朵发红,不敢直视苏觅,就只能别过话题。 “他叫秦扉。这里也不是什么村子,而是个寨子。他是寨主,他带我进来也没干什么,我问他问题他也如实说了,没有任何隐瞒。”苏觅靠着床,“只是……” “只是什么?”舟白有些焦急地问。 “苏觅,你在同谁讲话?”秦扉的听力极好。他披上衣服走了出来,开始用钥匙开苏觅的房门。沈放和习远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掌微微收力,若秦扉下一秒发现舟白,他们就直接同舟白一起出手,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门锁落下,苏觅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刚刚和谁在说话?”秦扉走了过来,一脸疑问。他很敏锐,细心地连空气中残留的气味也不放掉。 “我没说话,你可能是听错了。”苏觅抬手顺了顺头发,举止间竟显得有些妩媚。秦扉看着苏觅,喉咙动了动,没有说话。他有些慌张。 “明天见。”秦扉竟然夺门而出,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样。 苏觅看到他的举动愣了片刻,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是长得有多凶神恶煞呢?能把他吓成这样。窗外一阵风吹过,苏觅知道舟白离开了。她的眼神瞬间冷漠了下来。 其实,刚刚苏觅根本就没有睡着。她闭眼假寐的时候,舟白翻窗进来了。 可他没有喊她醒来,而是一直站在那儿注视她。她有些不安,紧接着她感受的凉唇落在她的额头上,眷恋不舍。是舟白。 她猛然睁开眼,本想斥责,却看到他面目羞得通红,她本就是个思虑周全的人,想到此刻所有人都所处困境,还需要舟白助力,就硬生生忍了下来。 经过刚才的事,苏觅就再也不敢睡了。后半夜,她就一直撑着胳膊伏在桌子上。 “她怎么样?”沈放见舟白回来问。 “挺好的,没有大碍。”舟白吐了口气,“本来夫人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秦扉进来了。哦,那个人叫秦扉。” “秦扉。”沈放重复了遍这个名字。 天还未亮,寨子里便开始张灯结彩了。当时逸王醒来要换沈放去睡觉。 “我睡不着,你再去睡会儿吧。”只要苏觅没有安全的出来,只要他们还没有脱险,沈放就不放心。 逸王听到沈放的话,黑了黑脸,“你觉得我能睡着?” 自从苏觅被带走,逸王就一直心神不宁。沈放瞥了眼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打起精神坐等天亮。 雨停了,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秦扉起床了。 “云姑,去看看苏觅姑娘醒了没?要是醒了,把那套衣服拿过去给她换上,顺便替她梳妆打扮好。” “是。”云姑从外面端来一套衣服,上面用红布盖着,沈放隐隐看到是喜服。 他攥紧拳头,气得额头青筋暴露。逸王也注意到了,“你既然放不下她,为何还要休掉她?” 此时,刘帝和梅白也已经醒了。梅白一见自己被绑着,就吓得惊呼出声,整个人都颤颤巍巍。而刘帝听到两人的谈话,更加印证了之前的想法。他没有打断两个人,就只是端详着他们。 沈放注意到刘帝的目光,朝逸王使了个眼色。逸王立马意识到,“别难受,既然刚刚在这里看到了她,那便说明她就在这寨子里。等我们脱险时,就带她走。” “嗯。” 刘帝意味深长地扫视他们一眼,“她是谁?” 逸王正要解释,却被沈放抢先讲话,“她是我的妻子。” “苏觅?”刘帝直言不讳。 “不是。”沈放顿了顿,“苏觅和逸王两情相悦,怎么可能和我有半分关系?” 没有人知道,沈放这句话下了多大决心。 “舅舅,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觅儿是跟着我来的啊。” 两个人都在极力替苏觅开脱,因为这个秘密一旦被刘帝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还没有老糊涂,是非对错我都看在眼里。你们两个小崽子居然敢合起伙来骗我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舅舅,你不要这么蛮不讲理好不好?”逸王有些按捺不住。 “我……”刘帝还没有说完,沈放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吧。现在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沈放很冷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刘帝的话方寸全乱。 “嗯。”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的缘故,刘帝总是很迁就沈放。当然,他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尽管不清楚苏觅和他的儿子还有侄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那个姑娘没有坏心眼。 这点从她在京城给云南的他飞鸽传书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若不是出于大情大义,定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 云姑把喜服端进了苏觅的房里,外面的人开始张灯结彩,忙活起来。 此情此景,不用脑子都能想到,秦扉看上了苏觅。 “这是要做什么?”苏觅看着桌子上的喜服问。 “夫人,这是你的衣服。” “你刚刚叫我什么?”苏觅抬眼问道。 “夫人,您先沐浴,再换衣服。”云姑摆了摆手,下人搬进来一个浴桶。接着又有人进来倒上热水,撒下花瓣。云姑笑着说,“夫人,请。” “我不洗。” “夫人,这是寨主特意吩咐的。”云姑的语气有些难为情,但脸上确实一张看好戏的神情。 “秦扉呢?我要见秦扉。”苏觅的音量不觉放大了一倍。外面的沈放一行人皆听到了。梅白不觉努了努嘴,用楚楚可怜的语气说,“苏小姐如此肆无忌惮,莫不是之前和那土匪头子商量好的?” 沈放和逸王迅速转过头来,白了梅白一眼。刘帝紧接着也皱了皱眉,表情复杂。梅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不妥之处,低头闭上了嘴。 “怎么了?苏觅姑娘。”秦扉闻声走了进来。 苏觅指着地上的浴桶气冲冲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很少发火,但昨夜被舟白企图不轨,今个儿又被告知要嫁给秦扉。 任谁都一下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旅途劳累,洗个花瓣澡会舒服很多。”秦扉的手伸进水里,挑起一片花朵,放在鼻尖闻了闻。 苏觅的脑袋瞬间就跟炸了一样,“秦扉,你是个变态吧。” 沈放和逸王在外面听到苏觅的话更着急了,直接挣脱了绳子冲了出去。 见沈放起身,舟白、习远纷纷起身加入混战。萧清起身守在刘帝旁边,“王爷,别怕。” 刘帝本就带兵打仗多年,自然也不落后,“小姑娘,我带兵打仗多年,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你快去给沈大人他们帮忙吧。” “不行,大人让我守在您身边,我怎么可以离开。” 萧清很执拗,刘帝最后没办法,只能任她待在旁边。而梅白无人保护,只能颤颤巍巍地跟在刘帝后面。刘帝注意到了,没有驱赶,也没有理会。 彼时沈放和逸王还有舟白冲了进来,习远在外面同人打斗。 “觅儿,没事吧!”逸王抢先一步问,沈放只是看了眼苏觅,没有讲话。 “没事。” “啧啧啧,我看上的女人果然有魅力。堂堂丞相和逸王都来了。哦,居然忘了你了。”秦扉对着舟白突然说了句,“昨晚来这个房间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苏觅见舟白正要讲话,她直接打断了。 “闻到的,他的气味很独特。”秦扉往苏觅旁边走了走。 话音刚落,众人这才意识到,舟白的身上有着夜酆的迷迭香。苏觅发现秦扉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你们三个是想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秦扉的声音很慵懒,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怕。 逸王不会武功,且沈放习武时间并不长,苏觅连忙拉住秦扉,“别和他们打了,我去洗。” “这才乖嘛!”秦扉眉眼弯弯看着苏觅。 谁料沈放直接从腰间掏出匕首飞了过来,舟白眼疾手快也加入其中。逸王赤手空拳,只能守在苏觅旁边。 外面的打斗引来越来越多的人,最后整个村子的人都带着工具跑来给秦扉帮忙了。习远和萧清打得很疲惫。因为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能出手杀人,就只能一直硬撑。 而里面,舟白和沈放加在一起,才勉强和秦扉打了个平手。时间一直在消磨,秦扉的人越来越多,沈放他们最后败下阵来。 “别动他们。”苏觅在秦扉准备出手伤人时突然喊了句,她现在只能赌。 秦扉迅速停住手,看了苏觅一眼,“姑娘这是承认这些是你的娘家人了。” “是。”苏觅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别的地方。 沈放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倒是逸王,来了句,“觅儿,不可以。” 秦扉饶有意思地瞟了逸王一眼没有理会。他勾了勾唇,“来人,去给苏觅姑娘把水换了,外面把桌子摆上,今晚办我们的大事。” 六十 引蛊 秦扉先前同苏觅有一面之缘,只是苏觅忘了。 在苏觅替逸王打抱不平,同姜良辰一家争执的时候他便注意到她了。 那天他来姜府办事,恰好碰到姜家在绣楼抛绣球。姜父为了热闹,就想着留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所以当逸王拿到绣球时,秦扉正坐在屏风后面。 结果事与愿违,那天并非像姜父想象的那般热闹。逸王上来,只是为了说清楚不娶。可姜良辰一家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无奈,苏觅站出来替逸王辩解了。 秦扉本来对这种撒泼的事很无意,却在听到苏觅声音的那一刻,难得抬起了眼。 不得不说,那么空灵的声音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能听到着实罕见。 隔着屏风,他注意到了苏觅有很大的格局。尽管是同人争执,可逻辑却一点儿都不懒散。不知为什么,屏风外面那个模糊的紫衣身影,突然勾起了他的兴趣。 终于,在苏觅一行人大获全胜准备离开时,他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之是当时,苏觅他们只顾着下楼,没有注意到他。 只是惊鸿一瞥,他便记住了她的模样。秦扉有些惊喜,他这一生阅人无数,但像苏觅这般惊为天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内心深处在隐隐萌动,似乎知道了这么多年固执地坚守一个人的意义所在。 他没有追出去,而是在内心与自己暗暗打赌,若今天之内还有机会碰到苏觅,他便想方设法地去争取她。 或许缘分早就注定,晚上秦扉又碰到了苏觅,刚好是她和众人走散的那段时间。 当时,不知是人潮太拥挤,还是面具的带子松弛了,他脸上的面具突然被撞到掉在了地上。正要弯腰下去捡,一双玉手却先他一步捡起来,他抬眼正要说谢谢,却将话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给你。”苏觅将面具递过来。 “谢谢。”秦扉接过来,面具上还有她的余温。 苏觅莞尔一笑,准备离开。秦扉却忍不住叫住了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苏觅没有转身,而是在原地停顿了几秒,“萍水相逢,没必要指名道姓的。” 一阵风吹过,她走得很洒脱。秦扉想认识苏觅,所以就跟了上去。 那天晚上,沈放乔装打扮骗苏觅放河灯以及逸王同她在街头争吵,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 美貌的女子身边总有优秀的男子,秦扉没想到苏觅身边围绕的竟是些达官显贵。 他调查了她。 原本,秦扉只以为苏觅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他想着,查出身份后,便去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他的聘礼够重,他就能娶到她。 可没想到,她的过往竟然那么复杂。先是下嫁巡抚,再是嫁给丞相,如今又跟了逸王。听起来生性风流,和他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这一系列的结果没有使她打消念头,反而让他的好奇加深了。 客栈里一片漆黑,秦扉却不想点灯,他在纠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长久以来,他不纳妻妾,保持独身,为的就是找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这么多年的孤寂熬过来了,如今寻到了,却只能远远的欣赏,不能留住。 秦扉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可转念一想,苏觅既然能跟那么多人,是不是也就能屈服顺从于他? 秦扉动了不该有的念头。他自持武力深厚,便策划了这场绑架。 记忆从过去抽离回来,秦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思想这么卑劣。 “我听你的,但你能不能放过他们?”苏觅说。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得等我们大婚结束。”秦扉挑了挑眉,对苏觅的回答很满意,“来人,去把大舅子们都请出去。” 沈放和逸王的脸瞬间黑了一个度。 “觅儿,你别怕。”逸王在走之前还不忘嘱咐。 “逸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再说了,我又不吃人,苏觅姑娘能有什么怕的?” “你……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逸王很气愤,这天下也就只有苏觅能让她这般牵肠挂肚了。 “请。”秦扉的心情很好。 逸王和舟白被带了出去,沈放跟在其后。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苏觅还是有些失望的。即便和离了,也有那十多年的情意在,可他连问都没问一句。 她垂了垂眸,秦扉恰好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 “怎么了?我的这些行为让你……很不开心?”秦扉还是很顾及苏觅想法的。他是想强迫她留下来,却又不想让她脸上没有笑容。 “秦扉,你为什么想娶我?”苏觅突然问了句,秦扉有些措手不及。 “我喜欢你。”秦扉鼓足了很大勇气说。 “我们昨天才初次见面。”苏觅提醒他。 “不,不是。”秦扉辩解道,“我很确信我喜欢你。” “你这喜欢不足一天,莫不是太浅薄了。”苏觅看着秦扉,轻轻吐了口气,用纤细的手指指向他的心口处,“你。是不是看上了我这张脸?” 苏觅的语气有些轻佻,她很清楚自己的这张脸有多大诱惑力。 “不是。”秦扉怕苏觅误会连忙解释,“若是你没有这般容貌,我也会喜欢你。” “为什么?”苏觅的问题很犀利。 秦扉沉默了一会,避过她的眼神,“关于这件事,我想等成婚后在告诉你。你先去沐浴更衣吧。” “你都不敢直视我,秦扉。”苏觅像是发现了什么,“你确定你敢娶我?” “我……我敢。”秦扉抬头看向苏觅。被苏觅这么一盯,他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那这样呢?”苏觅的脸慢慢贴近秦扉。 他吓得连连后退,“你莫非真像传闻所说的那样,生性风流?” “是啊!”苏觅的观察很细微,她猜测秦扉之前没接触过同龄的女子,所以才会很刻意,很避讳。 “我突然想起来厨房还有几道菜没安排,先出去忙了。你等会记得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秦扉觉得自己需要出去好好冷静一下。先前他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如今看到真相,还是需要一个缓冲的。 苏觅看着秦扉离去的背影,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她发现,秦扉这样的人,看着高大威猛,实际上对男女之事没有一点儿经验,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可以把他逗得团团转了。看起来,和秦扉成婚也不一定是坏事。之是,刚刚沈放的反应着实让她有些心寒。 沈放他们被带出去后,直接同刘帝他们一起关在了后院。说是关在后院,却没有绑每个人。而是在外面安排了层层守卫,让他们插翅难逃。 “那小丫头怎么样了?逸王。”刘帝居然主动问起苏觅的安危。沈放抬眼看了下刘帝,没有说话。 “她现在没事,但秦扉想在今晚娶她。”逸王有些焦急。 “这小丫头到底有多大魅力,一个个儿的居然都喜欢她。”刘帝像是在和逸王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梅白见状,偷偷朝沈放旁边移了移,“大人。” 沈放没有说话。 梅白不死心地又说了句,“大人。” 沈放没有理梅白,而是直接站起来,走到了旁边。 梅白有些尴尬,只能低着头不说话。她想不通,是沈放叫她模仿苏觅的。可现在,她的样子语气都很像苏觅,他却理都不理她。 沈放很低沉,刘帝全看在眼里,“这是怎么了?” “若是今晚我们还没有出去,我便启动夜冰这支暗卫队了。”沈放的语气不像是在商量。 “大人,你是知道启动夜冰的代价的。您真的想好了吗?”舟白有些忧心。 夜冰这支暗卫队是夜君大人亲自培养出来的,他们虽然是人,却杀人不眨眼。这些暗卫自小就被夜君大人种了蛊毒,若是引蛊出来,他们也会爆发无穷的力量。而引蛊的前提,是就用他的的血肉加迷迭香。 “没事,那点小伤小痛还是扛得住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王不许你那样做。”刘帝立刻说,“我们迟早会出去的,也的人只要是失去我们的行踪,就会派人跟过来。” “夜王的人过来,估计就猴年马月了。”沈放有些不屑。 “大人。”习远说,“根据属下所知,夜王的人最快明天早上就到了。” “不行,我意已决。”沈放不能再等了。秦扉今晚就要娶苏觅,若是等到明天,岂不一切都晚了。 刘帝没办法,只能走到逸王旁边让他来劝。毕竟同龄人讲话比较容易讲得通。逸王知道沈放的心思,他没有讲话,算是默认了他的想法。 “你们这两个兄弟!这时候还挺团结。”刘帝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他早前听过夜王说夜冰暗卫队该如何启动。 此番沈放不顾自己安危,执意启动,一定是因为苏觅。 真的是美色误人。刘帝对苏觅的印象开始有些急转直下了。 “王爷,对不起。”沈放只说了一句话。而梅白此刻便就像一个空气人般,没有人理会。 六十一 喜房在哪 苏觅沐浴完之后,穿上了秦扉为她准备的嫁衣。很合身,也很美丽。 她是有些意外的。因为秦扉和她满打满算就见过两面,他居然能精准地看出她穿衣的尺寸。苏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微微失神。突然想到嫁给沈放的清晨,自己也是这个时间梳妆的。 当时虽明面上不情不愿,可实际心里还是有些小确幸的。控制不住。 可今天,她的心情很平静。既没有被人强娶的不甘难过,也没有激动和惊喜。这一切都很平淡,她似乎笃定了秦扉不会同她成婚。 “苏觅姑娘,准备得怎么样了?”秦扉在门外敲门。 “寨主,你怎么来了!”云姑听到秦扉的身影急忙说,“新郎和新娘大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夫人,来,盖上盖头!”云姑说着将大红盖头盖在了苏觅的头上。 “云姑,苏觅姑娘好了没?”秦扉知道苏觅生自己的气,所以才不理自己。索性,就直接不问她了。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叫苏觅姑娘。该换个称呼了。”云姑一脸乐呵,“该叫娘子了。” 听到云姑打趣,秦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去看看外面布置得怎么样了?你记得给……”秦扉停顿了会儿,“给娘子吃些东西,免得她饿了。” “是是是,我饿了谁都不敢饿你娘子。”云姑是真心实意地替秦扉开心。 秦扉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寨主,可她却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惩恶扬善,带着寨子里的人发家致富,很辛苦。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每次回家都吃不上口热饭,她挺心疼的。 如今难得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尽管她刚开始对这个女人没好印象。那天,她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的粥,苏觅居然只喝了一口。 真是不给面子。云姑觉得这个女人太高傲了,令人不喜。可没想到秦扉居然喜欢,她也就只能爱屋及乌。 “谢谢云姑。”秦扉低头笑了笑,又补了句,“娘子,那我先走了。” 苏觅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吭声。 秦扉走了没多久,外面就开始哄吵起来。似乎都是来祝贺秦扉的人。隔着门扇,苏觅都能听到那些人对秦扉的热情。 “他是个怎样的人?”苏觅突然问。 云姑听到苏觅主动关心秦扉的过往,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嘻嘻地说,“寨主啊,人特别好。别看他年轻,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尊重他。” “他呀,我从小看到大,是个没心眼的孩子。” 苏觅听着云姑的话,不屑地笑了笑,“要是没心眼,怎么会绑架我们,不顾我是否同意便自作主张娶我。” 听到苏觅用这种语气讲秦扉,云姑立马反驳道,“可夫人有没有想过,你是唯一一个被寨主这样对待的人。” 说完之后,她又补了句,“先前寨子里的人给寨主送了好多姑娘,他悉数拒绝。夫人确实长得貌美,但寨主也不是那种好色之人。” 苏觅揭开喜帕,看向云姑,“你以为的不过是你以为。若不是好色之人,我们素昧平生,他又为何要这样做?” “这……夫人若想知道,还是亲自去问寨主吧。”云姑说。 “我饿了。”苏觅没有接云姑的话,她不想在此处坐以待毙。 “夫人想吃些什么?” “我要吃桂花糕。” “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云姑正要出去。 “慢着,我要吃沈放做的桂花糕和阿碧做的莲子羹。” 云姑不满地望了苏觅一眼,觉得她又要搞出些名堂,“我做的桂花糕可是寨子出了名的好吃,夫人要不将就下?” “你既然已经叫我夫人了,就该听我的吩咐。” 云姑没想到苏觅会这么能说。 “是,夫人,我这就叫他们去准备。” “嗯。” 云姑退出去后,苏觅立马揭掉盖头,走到窗户处观望外面的情形。 柴房。门突然被推开,云姑走了进来,“你们里面谁是阿碧?” “我……我是。”阿碧被突然点名,有点害怕地回应。 “沈放呢?是哪个?”云姑很随意地又问了句。 “大胆,沈大人名讳也是你这个乡野村妇可以叫的?”习远听到云姑的话有些不喜。 “你居然说我是乡野村妇,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呵。”习远有些不屑,“你有什么不能被说的。要是识相,就让秦扉来放了……” “习远,别和这类人一般见识。”沈放突然开口。 “你骂我?”云姑很生气,“等会儿夫人把你用完以后,我就赏你几个耳刮子。” “夫人……莫非是苏觅?”逸王很敏锐,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话题的重点。 “是啊,今晚是我们夫人和寨主的大婚之夜。”云姑颇有些骄傲,“你们就等着喝喜酒吧。” “你们两个跟我去厨房。”云姑用手指了指沈放和阿碧。 逸王的脑袋瞬间懵了一样,他不相信,也不理解。沈放伤害过苏觅无数次,可为什么在危险的时刻,她想到的第一个人总是沈放。 那他呢?每次在她脆弱无助时挺身而出的他呢? 逸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觉得尴尬又狼狈。他的头颓废地靠在墙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柴房的门从打开变成合上。 模糊的视影里,刘帝朝着他走过来,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她应该是为了救大家。” “舅舅,为什么?”逸王的语气很丧,“为什么她还是没有放下他?我都已经恨不得把心都要掏出来给她了。” 逸王一直被伤害,他并非一个木头人。他也会痛。 “你莫要胡乱猜测今天的事儿,等出去以后她一定会向你解释的。你要相信他。”刘帝迟疑了一会,又补了句,“再说了,放儿他是你的兄长。你要相信他。” 这是刘帝第一次当着逸王的面叫沈放昵称。 逸王的心猛然被刺痛,他转头看向刘帝,过了好久才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舅舅,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沈放……他是你的儿子吗?” “你觉得舅舅是那样的人吗?”刘帝握住逸王的手,“你该清楚本王对你母后的感情,也该了解本王对你寄予怎样的厚望。我只是觉得,此情此景我们不该妄下论断。”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又该怎么说服自己。”逸王叹了口气。 刘帝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几天,你们三个的事儿我都看在眼里。本王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痛彻心扉的过往,可她对你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那日在研镇,你被姜良辰一家纠缠,是她挺身而出为你争执的。” 逸王没有说话,他很难受。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以前无欲无求地待在云山寺,每天赏花弄草也很开心,可后来认识了苏觅,他开始心疼她,爱恋她,想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再到现在,会吃醋,会生气,想要贪心地拥有她。 这一切的一切到头来不过换来一场空。 “舅舅,你让我想想吧。”逸王闭上眼睛,整个人陷入到无边无际的沉寂。 沈放和阿碧被带到了厨房。云姑站在门口,双手交叉着说,“快点做,别磨磨蹭蹭,夫人还等着吃呢!给你们一柱香时间。” 阿碧有些慌张,她抬眼了下沈放,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放觉察到阿碧的目光,示意她接着干活,掩人耳目。 烟雾缭绕,莲子羹的香味袭来。云姑都等得瞌睡了,她打了个呵欠,正准备进来看看。结果,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阿碧,你去厨房和她把衣服换了,跟我去找苏觅。”沈放将云姑拖到了厨房,对阿碧说。 “是,大人。” 苏觅见云姑出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在房里急得团团转。她担心秦扉会阻止这场行动。 突然,外面想起开门锁的声音,苏觅急忙从头发上取下一根簪子,紧紧攥到手里。 门吱呀打开,苏觅手背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进来的是阿碧。 “姐姐。”她跑了过来,很贴心地拉着苏觅查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苏觅的话停在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是沈放。 在这种时刻,两个人都沉默着。沉默是最好的表达。 过了好久,苏觅才开口回应阿碧,“我很好,我没事。” 沈放进来把门关上,走到苏觅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苏觅身上穿的嫁衣,“他今晚娶你?” “嗯。”苏觅点了点头,眼神却是避过沈放的。 “我让阿碧换了云姑的衣服,你把她带上,静静地候着。” “就只是候着?”苏觅挑了挑眉。 “嗯。别怕,他不会伤到你的。”沈放顿了顿,又问,“你们喜房是哪个?”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就在这个寨子里,他今天请了很多人,你小心点。” “嗯,没事。”沈放又对阿碧说,“保护好夫人。” 外面的阳光很强烈,沈放踏着光离开了。 六十二 你故意的 “姐姐,你有没有听到,大人他刚刚说的是夫人!”阿碧一脸惊喜地说。 “听到了。”其实沈放刚一说完,她就听到了。她不知道沈放所谓的夫人,是指自己今天是秦扉的夫人,还是他曾经的夫人。 很凌乱。 “那姐姐,你和大人还有可能吗?”阿碧又问了句。 苏觅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和沈放还有没有可能,事实上这次微服私巡刚开始,她就逼着沈放写了和离书。 还有可能吗?苏觅在内心问自己。十多年的情谊,那怕他一次一次伤害自己,都不足以消磨。 她很清楚自己没完全放下沈放。因为只要沈放每次在场,她就会表现得很不从容。尽管逸王在她一出事就赶了过来,但她的心思似乎并没有就此改变。 苏觅用手轻轻敲了敲额头。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又将话题迅速转移到秦扉身上,“等会要是秦扉过来问,你就说云姑脸上起了疹子,出去买药了,让你先代替一会儿。” “是,姐姐。”阿碧突然又想起什么,“姐姐,这个给你。” 阿碧递过来精致小巧的刀。紫色的刀柄刀鞘,好看极了。 “这是……”苏觅有些疑问。 “大人让你拿着防身用的。” “哦。”苏觅接过小刀,把玩了一小会,唇微微勾起,心情似乎愉悦了许多。 “娘子……准备好了吗?”秦扉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苏觅立刻把小刀塞进袖子。 “有事?”苏觅被阿碧搀到床边,边问边把喜帕盖到了头上。 “嗯,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秦扉眉眼带着笑,“我可以进来吗?” “阿碧,去开门。” “是。” 秦扉进来先是看到了阿碧,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你怎么在这儿?”秦扉有些不喜。 阿碧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回答,“云姑脸上出了麻疹,说这样扶着姐姐出去恐怕落人口舌,就出去买药了,然后姐姐周围没有亲近的丫头,最后就只能让我从柴房过来暂时替代她。” “云姑出去多久了?”秦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阿碧。 “一柱香左右。”阿碧抬头看向秦扉,没有躲避。 和苏觅待在一起久了,阿碧也开始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敢直视秦扉的眼睛,打消他的疑心。 “你就别吓唬我这妹妹了。”苏觅替阿碧解了围。 “娘子说的是。”秦扉对苏觅的语气满是顺从和宠溺。 “你叫阿碧是吧?”秦扉挑了挑眉。 “是。” “既是娘子的妹妹,那便也是我的妹妹。”秦扉的语气总算是好了些,“你先前可有许配人家?” “我……我没有。”阿碧没想到秦扉会问这个问题。 “那可该如何是好?你没嫁过人,又怎会清楚大婚的流程?”秦扉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样贸然有些不妥。毕竟这是他和苏觅的大婚,得好好操办。 “我记性可好了,你同我讲一遍就行。” “你确定?”秦扉有些不相信。 “确定。”阿碧笑着说。 “那好,一柱香之后我们便要在大厅拜堂。” “这么赶吗?”阿碧问。 “不赶,具体来说是推迟了。因为娘子本身就在我府上,已经免了去接亲的时间,所以一柱香后拜堂时间刚刚好。” “哦。” “你等会就扶着娘子,她披着盖头不方便。”秦扉有些贴心地嘱咐。 “是。” 秦扉说完后,又转向苏觅的方向,“娘子,等会可能比较累,你多担待些。” 苏觅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说话,我就当你听到了。”秦扉笑了笑,并不与苏觅计较。他在房间转悠了会,便又去前面招呼客人了。 之后,苏觅一直没吭声,阿碧站着也不敢多说话。时间快到的时候,阿碧终于沉不住气了,“姐姐,等会儿我们怎么办?” “就按秦扉说得来!”苏觅似乎一点都不慌。 “可……”阿碧吞吞吐吐地说,“他要娶你,你不怕吗?我们要不要逃走?” “我有什么好怕的。”苏觅有些不以为意,“我们逃走了,其余人怎么办?” “可是……” 阿碧还没说完,秦扉一行人就来了。咚咚咚……敲门声很大。 “娘子!”秦扉一喊,外面的人开始起哄。 “姐姐,怎么办?我们跑不了了。”虽然阿碧平时已经被苏觅教的很处变不惊了,但在这危急时刻还是会把本性暴露出来。 “去开门吧。” 尽管阿碧满口都是担心她的话语,但苏觅对她现在的表现还是很不满意的。她心想,等回家以后,得好好调教下她,要不太容易坏事了。 阿碧虽然害怕,但还是听从苏觅的话过去开了门。 一众人瞬间蜂拥而至。 “大哥,抱着嫂子出去!” “大哥,背着嫂子!” “大哥……” “娘子,我背着你出去吧。”秦扉征求苏觅的意见。 “大哥,你这咋还怕老婆呢?” “你瞎说什么!咱们大哥这是疼老婆。” “就是就是。” 苏觅能从这些人的谈话里面听出来,秦扉是个极其随和的人。 秦扉没有理会那些兄弟的玩笑,而是将手伸到苏觅面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起来。紧接着,他将身体轻轻弯成一个弧度,屈膝蹲到她面前。 苏觅的手顺势搭上他的肩膀,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他的身上。苏觅明显能感觉到秦扉很紧张,甚至都颤抖了一下。他将她背了起来,后面全是他的亲朋好友,他一步一步把她背得很稳很踏实。 秦扉把苏觅背到大厅后,放了下来。彼时,逸王他们被绑了出来,安排在一桌,只不过各自嘴里都塞着东西,不能说出话。 逸王看到苏觅被背来拜堂,表现得很激动。 “消停点。要不是今个儿是寨主和夫人的大喜日子,我才不会把你拉出来。”一位蓝衣随从警告逸王。 逸王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动得更猛烈了。 “咳,你这小子,居然不听话。这里是我们大哥的地盘,能由得你胡来?”这蓝衣随从正准备一巴掌呼过去,不料被旁边脸上有刀疤的随从一把拉住。 “今个儿是大哥大喜的日子,你就忍忍别动粗了,免得等会儿闹大了,大哥不开心。” 听到刀疤随从的话,蓝衣随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今个儿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 鞭炮声响起,大厅里开始喊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声音。 逸王心如刀割。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气得快爆出来了,眼眶很红。 最后刀疤随从实在看不下去了,把逸王带了下去,免得误事。 夫妻对拜…… 秦扉眉眼弯弯地看着正对面的美娇娘。尽管喜帕遮着苏觅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可他还是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周遭全是喜庆的气氛,苏觅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菜刀,像是在麻木地完成每一道无聊的工序。彼时沈放正在秦扉为苏觅准备的喜房里,极其烦躁。 若不是夜冰暗卫队只在晚上出没,他才不会一直强忍着不适硬耗时间。 看着喜房里面的一道道惊细布置,沈放突然想起他和苏觅成婚的那几天。 家里的每件摆设都是他亲力亲为的,朝向,大小,所处位置,全部都是按苏觅的喜好来的。 只可惜,他们成婚那么多天,她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些细微的改变。 沈放在房里转了一圈,靠到了秦扉的喜床上,双手撑着头开始等待黑夜慢慢降临。 “阿碧,送娘子回房后,你再去坐到那桌儿去。”秦扉指了指舟白一行人所在的位置,“你是娘子的妹妹,就等于是客人,不能慢待了你。” 其实说着是慢待,秦扉的心思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的。他要把阿碧支走,等下午招呼完客人,去同他的娘子好好畅聊一下自己的心意。 其次,他怕阿碧这丫头同苏觅里应外合,偷偷跑路。所以,他才如此多加防范。 “是。”阿碧把苏觅扶到房间后,就被随从给带走了。 门“啪”的一下关上,苏觅揭开了喜帕。她站起来,锤了锤已经酸麻的腿,冲着屋里扫视了一番。 最后眼神定格在了古木色的箱子上。她走了过去,正准备打开,不料箱子却先一步打开,一个大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了进去。 极其暧昧。苏觅精致的小脸此时正贴在沈放的胸口处,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慌乱,她似乎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苏觅抬眼看了下沈放,正准备起身,结束这尴尬又暧昧的场景。没想到,箱子正好卡住了他俩,胳膊撑着起不来。 “想起来?”沈放勾了勾唇,两个人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原先那样。 “嗯。”苏觅点了点头,正好碰到了他的胸口。酥酥麻麻的触感使得沈放的呼吸又乱了。 “你故意的?” “没……没有。”苏觅这么伶牙俐齿的人,只有在碰到沈放时,说话才回磕磕绊绊。 六十三 挑盖头 沈放看了眼苏觅没有说话,大掌轻轻覆上她纤细的腰肢,用内力将她带离出了箱子,稳稳地落在地上。 “摸够了吗?”沈放看着胸口前的玉手,勾了勾唇,脸上不自主地流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苏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她连忙松开手,“对不起。” 她后退了一步,和沈放之间隔了一米的距离。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久,苏觅才又开口,“你今晚打算怎么做?” “夜酆有一批不要命的杀手,江湖传闻夜冰暗卫队。那些人今晚会过来,你不用担心。”沈放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尴尬,“只是……” “只是什么?”苏觅问。 “只是,需要你把时间拖到午夜,因为夜冰暗卫队在那个时间武力值最强。” “嗯……赢过秦扉有希望吗?”苏觅突然有些恍惚。本来沈放的出现是让她有些惊喜的,她以为他担忧自己,放不下自己。如今这番话听起来,到更像是他在利用她为他们争得一些逃跑的机会。 “赢三个秦扉都没问题。”沈放这点还是有把握的。他此番过来,就是为了防止秦扉趁夜冰暗卫队没来,对苏觅趁虚而入。他必须保证苏觅万无一失。 之前在夜酆听夜王讲过夜冰暗卫队的事。这帮人自小饮人血,食人肉,体内还种着蛊毒,是极其凶残的。尤其是午夜时分,无人能敌。得夜冰暗卫队者能安天下也能祸天下。 话是对的,如今这世上只有刘家血肉才可以控制他们。沈放不清楚秦扉的内力到底有多高,但有一点,他不想拿苏觅去冒这个险。所以,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在夜冰暗卫队能力最强的时候引蛊,召唤他们过来。 同一时刻,秦扉正穿着喜袍和一桌桌的人敬酒,最后走到了舟白一行人所在的位子。 “人怎么不够?”秦扉很敏锐,只需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大哥,先前云姑过来带走了一个,刚刚有一个情绪太激动还没坐一会儿就闹腾得不行,二哥怕误事,就把他带下去了。”这位蓝衣随从见阿碧回来了,就没把她往里面算。只算了沈放和逸王。 而秦扉不知情,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以为闹腾不行的是沈放,被云姑带出去的是逸王。 云姑大他十来岁,无夫无子,为了照顾他,这一辈子孤苦无依。那日,他在后面跟踪苏觅一行人的时候,见到云姑和逸王很聊得来,便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逸王给云姑做上门女婿。当时只是这么一想,这两天忙得给忘了。 如今仔细想来,这是个万全之策。一来,苏觅会断了对逸王的念想,二来,云姑未来也会有个依靠,不至于孤苦伶仃。 想到这里,秦扉突然有些喜不自禁,唇角微微勾起,“今个儿是我的好日子。既然云姑和二弟没在,那大哥先敬你一杯。” “谢谢大哥。”蓝衣随从笑着和秦扉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紧接着,秦扉又将酒杯斟满,将桌子上的人一个个敬了过去。正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时,突然发现这桌儿的人嘴里都塞着棉布,手腕上都绑着麻绳。他皱了皱眉,冲着蓝衣随从问,“怎么把你嫂子的娘家人都给绑住了?那他们怎么吃酒席?” “哦。”蓝衣随从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哥,我当时怕他们大喊大叫,就给绑住了,倒忘了还要吃酒席这一说。” “快给松开吧。”秦扉眯了眯眼,他想让今天所有的事都是吉利的,能为他和苏觅的婚姻开个好头。 “那这些人要是大喊大叫地逃跑怎么办?”蓝字随从有些犹豫。 “这……要是他们大喊大叫地逃跑,那你就好好动动脑子想想看该怎么办。” “是。”蓝衣随从低着头回答。 秦扉笑着离开后,蓝衣随从便恶狠狠地对舟白一行人警告,谁要是乱喊乱叫想要逃走,那他就割了那个人的舌头。 刘帝、舟白、萧清和阿碧等人都沉着气没有说话,静观其变。只有梅白泪眼汪汪,颤抖着身子,柔弱极了。 秦扉敬完酒后,和大家絮叨了几句,便喜不自胜地奔向喜房了。 “你看大哥,这都想嫂子想得火急火燎了。” “我也觉得。”有人跟着起哄,“我听里面侍奉的人说,嫂子长得就像仙女一样。” “诶,真的吗?” “我好像也听说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攀谈着。突然有人意识到他们还没有闹洞房。被这一提醒,大家纷纷记了起来,便嚷嚷着要起来去闹洞房。 “你们都安静点。”蓝衣随从见场面有些难以控制,便过去镇场,“等会大哥过来了,再商量闹洞房的事儿。” “老三,今个儿的喜事在咱们寨子可是千年难遇的。咱们今天既然都是以兄弟相称,那就说明没把彼此当外人。”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站起来,“闹洞房不就是为了热闹嘛,要是商量了还有什么意思。” “对,我觉得黑子说得对。”一个穿着粗麻的男子站起来力挺。 “就是就是。”站起来的人愈来愈多,蓝衣随从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 最后,形势所逼,大势所趋,蓝衣随从不得不向大家妥协。 “走!既然老三都同意了,那我们就去闹洞房。”一人号令,所有人都跟着去了。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剩下几个随从和刘帝他们几人了。习远和舟白还有萧清交流了下眼神,瞬间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一招制敌,顷刻间,这些随从都倒了下去。 “还是老计划,阿清你保护王爷,我和舟白进去帮大人还有夫人。”习远想都没想直接命令萧清。 “让舟白来保护王爷吧,我同你进去帮大人和夫人。”萧清当然明白习远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扉内力那么高,他们进去也有可能是送死。她爱习远,既然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这次听我的话好不好?你保护王爷。”习远抓着萧清的肩膀。他当然有私心,既然明知道这次行动是九死一生,又何必让萧清去冒险。若他不幸牺牲了,倒是萧清还可以忘掉他,另嫁一个好人家。 “不行……”萧清不愿意。彼时刘帝眯着眼睛,他的注意力全在习远刚刚的话上——帮大人还有夫人。 那这么说来,苏觅是沈放先前和离的那个女子。刘帝突然想起逸王,自己可怜的侄子,是否知道这个噩耗。他皱了皱眉,脸色很不好。 舟白注意到了刘帝表情的变化,示意萧清望过去,“你就好好保护王爷吧。我保证,一定把习远给你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萧清看了眼刘帝的脸,便默不作声了。暗卫生来就是听从命令的,她刚刚居然还想忤逆先前沈放做的安排。真是不该!萧清以为刘帝因为他们刚才的争执不开心。 彼时,秦扉刚走到喜房门口,里面传出苏觅和沈放的对话。他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站在外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会儿秦扉就进来揭盖头了,你紧张吗?”沈放问苏觅。因为秦扉内力在他之上,所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秦扉此刻就在门外头偷听。 “没感觉。”苏觅拿着喜帕很随意地坐在床边,似乎在把面前的一切当作过家家。 “那我先前给你揭盖头的时候,你紧张吗?” 苏觅没料到沈放会问这个问题,她有些惊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苏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都过去了。”沈放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藏起来,免得秦扉过来起疑心。” “嗯。” 秦扉站在外面,手放在门上,愣了许久,直到沈放完全藏匿起来才推门走进。 “娘子。”秦扉一脸笑意,让人丝毫看不出一点真正的情绪。 沈放隔着箱子中间的罅隙打量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倘若秦扉敢碰苏觅一下,他就是死也要过去拼命。 苏觅没有动也没有回话。 “娘子,我来揭盖头了。”秦扉拿起桌子上的称慢慢走近,余光却是盯着身后方的。他已经对沈放起了杀心。 突然,一阵哄闹得脚步声传来…… “大哥,大哥……”紧接着,外面开始有人敲门。 秦扉停下手中的动作,过去打开门,一脸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大哥。”粗麻男子嘿嘿一笑,“我们来闹洞房。” 看到门外这么多人,秦扉突然明白了。他笑了笑,朝着房间里的箱子看了一眼,“好啊。” “进来吧。”秦扉把门开得很大。 一众人进来后,房间瞬间变得很拥挤,沈放根本看不见苏觅了。 “大哥,你还没挑盖头呢?”黑子眼尖,看到了秦扉手中的称。 “正准备挑,你们就来了。” “那你现在挑,刚好让我们看看嫂子的倾城容颜。” “你们稍微远一点,我怕吓着她。”秦扉很注重这些小细节,他怕苏觅不舒服。同时,也是做给沈放看。 六十四 食人血 秦扉用手中的称小心翼翼地掀起面前的红盖头,苏觅精致的小脸在蜡烛跳跃的灯火下显得更为动人。她抬眼看着秦扉,眼神纯洁的像一泓清泉。秦扉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她。 “嫂子这张脸绝对是咱们寨子里最好看的。” “胡说,咱们寨子哪有几个女人。就凭嫂子这容貌,绝对都可以在京城排上名。” 秦扉背后的兄弟因为惊叹苏觅的美貌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秦扉嘴角上扬,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我娘子是京城第一美人儿。” “大哥,你这下娶到宝了。” “怎么说话呢?人家这叫天生一对。” 闹洞房的人因为秦扉的回应开始起哄,苏觅却突然开口,“我有点不舒服。” 她的声音落下,房间里的哄闹声戛然而止。 “娘子,怎么了?”秦扉立马蹲下来,着急地拉着苏觅的手开始把脉。 “你还会看病?” “嗯,小时候学过一点儿皮毛。”秦扉皱了皱眉,“摸着脉象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今个儿劳累了一天,歇歇就好了。” 苏觅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攥紧了床单。她垂了垂眸,早知道他会医术,就不编这么蹩脚的理由了。 “大哥,你和嫂子还没喝交杯酒呢?”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对啊。快来个人,去给大哥和嫂子端酒。” “等会儿,我还有一件事没做。”秦扉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坐到苏觅旁边,将手伸到她的耳后。苏觅下意识地朝后面躲,耳边传来秦扉稍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你在乱动,出事了你负责!” 苏觅抬眼看了下秦扉,停下了身体向后移的动作。 咔嚓……一小缕头发落在秦扉的手掌上,他满意地笑了笑。又将手里的小剪刀塞到苏觅手里,示意她替自己也剪下一缕头发。 “干什么?”苏觅一点都不陌生这个流程,因为同样的事,沈放对她也做过。 “你剪就是了。”秦扉温热手握上苏觅湿凉的手,轻轻地剪下了自己的头发,“你的手好凉。是因为紧张么?” 苏觅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秦扉掌心的头发。 他找来一根红绳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塞进了散发着古木香的盒子里,“好了。” “这是?”苏觅明知故问。此刻她虽是在对秦扉说话,眼神却总在不经意地瞥向那个箱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秦扉自然也注意到了苏觅神情的不对,他几乎和她是神同步地朝着那个箱子望了过去。 “来人,把酒端上来。”秦扉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此刻沈放在箱子里都快疯了,他一直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嫂子,给。”一个随从上来,将盛满酒的酒杯递到苏觅跟前。 苏觅没有抬手,她盯着酒杯微微发愣。她太明白如果接过这杯酒,意味着什么了。 “娘子,给。”秦扉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直接拿起酒杯硬塞到了她手里。 不知为什么,秦扉今晚表现得很主动,丝毫没有先前的害羞拘谨。苏觅突然有些慌了。她突然想到沈放说让她把时间拖到午夜,可喝完酒后她便就成了秦扉名义上的妻子。 这不可以! 苏觅正准备假装无意打翻酒杯,谁料秦扉却突然抬手禁锢住她。他似乎是早有预料,“你要是打翻了这杯酒,那箱子里的人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扉在苏觅耳边用仅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苏觅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手里的酒水颤抖得都快溢出来了。 “你们谈论的所有的内容我都听到了。”秦扉垂了垂眸,眼里露出一丝失望,“我原以为你只是不想嫁给我,没想到你居然想要置我于死地。” 秦扉的手摸到苏觅腰后,用手指轻轻扣了扣那把紫刀的刀柄。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策划的?”苏觅的脑子转得很快。 “我可没有。”秦扉松开苏觅的手,“我可是要真心迎娶娘子的。” 说完后,秦扉生拉硬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娘子,我们喝交杯酒。” 苏觅不敢不从,毕竟眼前的人在拿沈放的命和她做赌注。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苏觅回笑了下,纤纤玉手绕过秦扉的胳膊,“相公,我们喝酒。” 话音刚落,她便一饮而尽。秦扉也很满意地笑了笑,将酒一口干完。 苏觅的话是沈放从未预料到的,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先前是讲过,让苏觅把时间拖到午夜,可他没说过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拖时间。 莫不是,苏觅看上了秦扉? 这个想法一出,沈放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也想让自己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他由不得不信。而且秦扉的长相并不比自己差,而且人家的武功还比他厉害,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沈放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娘子,如今我们拜了堂,成了亲,结了发,喝了酒,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以后断然不可想着别人。”秦扉拿过苏觅手中的酒杯递给了随从。 苏觅默不作声,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刚刚喝酒已经并非她本愿了。 “娘子……”秦扉在喊苏觅,这每句话都像是说给沈放听的。 “听到了。”苏觅将眼神收回来,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大哥,既然你和嫂子已经喝完酒了,那我们就闹洞房了?” “闹洞房了,闹洞房了。” 气氛开始变得热烈起来,这些人在欢呼。沈放的心情和箱子外这些人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压抑低沉,忍不下去了。 沈放从腰间掏出匕首,想都没想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胸口,吭都没吭一声。 毕竟此时,心比胸口要疼千倍百倍。他从袖口拿出装有迷迭香的瓶子,轻轻打开撒在了伤口上。一眨眼的功夫,这些粉末就混杂进了他的血和肉。 疼痛剧烈,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沈放轻轻将箱子开了个口,香味顺着缝隙传了出去。 “大哥,我这有一个苹果,你和嫂子来咬苹果吧。” “怎么个咬法?”秦扉现在心情很愉悦,完全不把沈放看在眼里。他的大手揽过苏觅的腰肢,时不时地揉捏两下,完全和先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觅皱了皱眉头,一脸不喜地看向秦扉,“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同你鱼死网破。” “咬什么苹果。你们嫂子都生气了。”秦扉一脸坏笑地说,“咱们今晚不闹洞房了,累了一天了明天闹。今天已经很晚了,该歇息了。” “大哥,恐怕不是嫂子想歇息,是你想歇息吧。”众人开始起哄。 秦扉见被撞破心事,也不恼。他便是这样想的。 本来他念着苏觅是自己的初恋,千般忍让。没想到,到头来,她居然会伙同别的男人一起来这样伤害他。 索性便不忍让了。这次的洞房,哪怕当着沈放的面,也可以。秦扉要让苏觅在他以后,再也没有男人要。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赶紧都出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耽误了我的好事,你们赔得起吗?” “得得得,大哥,今天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兄弟们就先饶过你。”秦扉的兄弟们也都是明白人,之前他这是什么意思。 索性也就不久留了,免得秦扉生气。结果正准备抬脚离开,却看到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大哥,这是什么?” 秦扉站起来,松开苏觅的手,眯了眯眼,“这是夜冰暗卫队。” “不好,你们快走!”秦扉就像意识到什么,赶紧命令他的弟兄们撤退。 “你们走不掉了。”舟白和习远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秦扉眼疾手快,立马拉起苏觅,从她腰间掏出匕首,勾了勾唇,“你们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秦扉当然不敢杀苏觅,之前就目前来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必须这样做,才能保全寨子里人的安危。 “你当真舍得杀我?”苏觅用着不急不缓的态度说,仿佛此刻被人用刀指着脖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舍得又怎么样。屋子里的这些人和我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我怎么能让他们惨死。”秦扉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你放了我们,我放了你们。如何?”苏觅看向秦扉,用很真诚的眼神。 来寨子的这两天,除了刚才,别的时候秦扉对她还是以礼相待的。再者,秦扉虽然跟踪绑架了他们,却从来没有出手伤害过他们。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大开杀戮,确实不值。 “你可知这夜冰暗卫队一旦引蛊是不能停止的?除非……” “除非什么?”苏觅皱了皱眉,她从没有听沈放说起过。 “除非,食人肉,饮人血。” “这……”苏觅陷入了沉思,“你这里没有什么无恶不作的人吗?” “没有,这些兄弟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六十五 魔怔 “你松开我,我去和沈放求情,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苏觅觉得制止夜冰暗卫队的方法肯定不止这一种,她必须得再试一下。 “我可以相信你吗?”秦扉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相信苏觅,可他不相信沈放。他不能用拿寨子里所有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可以。”苏觅的眼神很坚定,仿佛是在打消秦扉的疑虑。 彼时,沈放还在箱子里没有出来。他的脸色跟惨白,豆大的汗珠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他皱了皱眉,努力克制住疼痛,打开箱子走了出来。 迷迭香的味道更重了。 夜冰暗卫队的嗅觉很灵敏,全都朝沈放靠了过来。 “大人!”习远和舟白跑了过来,迅速扶住沈放。 苏觅和沈放中间隔着一群秦扉的弟兄,她并没有看到沈放胸口上的血迹。 “习远,把你的披风给我。”沈放担心自己狼狈的模样被苏觅看到。 “是,大人。”习远将披风脱下,系到沈放身上,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他的伤口。 “秦扉,你若是敢伤她一丝一毫,我就踏平你整个寨子。”沈放提高了音量,每吐露一个字就伤口处就会有种钻心的疼痛。 “你看,沈放根本就不想放过我。”秦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突然想同沈放拼个你死我活了。 “只要你放过大家,他就会同你和解。”苏觅看着秦扉说,“我现在过去同他讲这个想法。” 苏觅的手指轻轻推开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冲着秦扉笑了笑,又转过头向前走去,“沈放,你先冷静点,我有事同你说。” “大哥,我们真要把嫂子放了吗?那样我们就没有筹码了。”一个不知是随从还是村民的男子说。 “就是就是。”秦扉弟兄的抗议声越来越大,开始有人阻拦在苏觅走过去的路上。 “放她过去,出了事我负责。”秦扉一声令下,没有人敢反抗。 刀光剑影闪烁在昏暗的屋子里,苏觅一步一步朝沈放走了过来。 “他有没有伤到你?”沈放虽然身体受到了重创,可还是强忍着疼痛关心苏觅。 “沈放……”苏觅迟疑了下,“能放过秦扉吗?” “为什么?”沈放突然觉得很可笑。 “其实,他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苏觅再三思索,拉着沈放的衣袖说,“我们可以停止夜冰暗卫队这次的行动吗?” 习远听到苏觅的话,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夫人,你知不知道……”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沈放就打断了他的话。 “习远。”沈放喝令他闭嘴。 “是,大人。”习远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抿住了嘴唇。舟白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脸上呈现着和习远一样的表情。 “夜冰暗卫队的行动不是饮人血,食人肉就可以停止吗?我想,它既然有一种解决办法就可能有第二种解决办法。”苏觅的手拉着沈放的胳膊,眼里带着星辰。 “饮人血,食人肉是秦扉和你说的?”沈放眯了眯眼,他小心翼翼地不让苏觅知道这些黑暗肮脏的事,可如今看来,全被秦扉搅乱了。 “嗯。” “” “夜冰暗卫队听令,活捉秦扉,如有阻挡者,格杀勿论。” 苏觅听到沈放的话,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你放过秦扉好不好?” “松手。” 苏觅拉着沈放的衣袖死死不松开。沈放瞥了苏觅一眼,大掌一挥,将她甩到地上。 “习远,带她离开。” “我不走。沈放我求求你,不要杀他。”苏觅带着哭腔,她原以为沈放会看在原来的情分上,可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习远见苏觅情绪一直很激动,就将她打晕了。刀光剑影,血腥弥漫,秦扉看着习远抱着苏觅的身影渐行渐远…… 第二天,苏觅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了,身边只有阿碧一人。 “秦扉呢?” “姐姐,秦扉被大人给杀了。” “怎么会这样……”苏觅喃喃自语,精神有些恍惚。如果昨晚不是她自作主张,说不定秦扉会借着那她当作人质活命。 彼时沈放正骑着马与苏觅的马车隔着一米的距离。苏觅和阿碧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很可笑。沈放觉得自己很可笑。 从昨晚苏觅跑过来求他放过秦扉时,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从引蛊开始,他就一直瞒着苏觅。他没有提过引蛊需要自己用血肉灌注,他没有提过夜冰暗卫队背后的黑暗肮脏。 即使是在那种危机四伏的状况下,他都没有让她的心受到一丝冲击。可苏觅呢?还没脱险就求他放过秦扉。 他也不想手上全沾满鲜血的。可这一切,根本没有办法避免。夜冰暗卫队停止行动的办法有两种,第一种就像秦扉说得,饮人血,食人肉便可停止。还有第二种,外人都不知道,将引蛊者的血肉用刀子剜下,熬了成汤给这批人服下。 苏觅让他停止行动,不就是想间接要他的命吗?沈放很伤心,他这么苦心为她盘算,到头来却比不过一个外人。 十七年的感情,换来的只有苏觅一次次的伤害。 沈放自嘲地笑了笑,直接调转马头。今个儿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便赶过来看苏觅。可她呢?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担心别的男人有没有事。 沈放一想到昨晚苏觅和秦扉在屋子里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就气得肝疼。 逸王被救出来后,见苏觅晕倒过去,本想着同车去照顾她。 谁知,刘帝却把他叫了过去。 “舅舅,怎么了?” “苏觅和沈放究竟是怎么回事?” “舅舅,你在说什么?”逸王听到刘帝的话有些微微吃惊。 “苏觅是沈放的妻子,是吗?” “舅舅,你怎么了?觅儿是我的未婚妻啊。” “你自欺欺人的还不够吗?”刘帝很生气,生气这些小辈把他耍得团团转,也生气他如此疼爱的侄子和儿子被一个女人这样戏弄。 “舅舅,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逸王第一次见刘帝生气,他很怕因为这件事牵连到苏觅。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帝的眼神很犀利,根本不给他一丝撒谎的机会。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苏觅是我的未婚妻。”逸王的口风很严实。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亲自去问苏觅了。”刘帝的眼里满是不屑。 逸王当然知道刘帝是在拿苏觅的性命在威胁他。他迟疑了片刻,最后着实见没办法再逃避,索性将所有的事儿都说了出来。从云山寺到牢房再到逸王府,将他知道的所有事说了出来。 刘帝听着他讲的有关他们三个人的过往,久久没有吭声,脸上的阴沉也迟迟没有散去。 “舅舅,这一切都不是觅儿造成的。” “你别给她找借口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红颜祸水。”刘帝对苏觅的态度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舅舅。”逸王本来还想辩解,不料刘帝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侄儿告退。”逸王行了个礼便下了马车。彼时恰好碰上沈放骑着马回来,他看了沈放一眼,没有说话,直奔苏觅的马车。 “觅儿。” “怎么了?”苏觅整理了下心情,揭开车帘。 “舅舅……已经知道了我们三个的事。” “那又怎样?”苏觅的心思如今没在这上面,她显得很无所谓。 “阿碧,你先下去,我要和小姐好好商量下这件事。” “是。”阿碧下了马车,逸王上了马车。沈放在后面看的格外清晰。他捏紧手里的缰绳,脸色很难看。如今他同苏觅中间隔的人越来越多,怎么还可能再奔赴到彼此身边? “我担心舅舅会对你不利,所以现在过来和你商量对策。” “我这条贱命已经活了够久了,不利就不利吧。”苏觅很无所谓,她还没有从昨晚的事里面走出来。 一直以来,让她忧心的除了那些死去的生命,还有沈放身上的业障。 路晚的话又在她耳边再次响起。 “你们两个在一起,所有人都在受苦受难。” “你看,又多一条生命为你和沈放的爱情陪葬了。” 苏觅的头很痛,她已经无暇顾及逸王口中的所谓性命攸关的事情。 “觅儿……觅儿……你怎么了?” 苏觅感觉逸王的声音越来越远,自己逐渐陷入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中。 紧接着,面前闪过陈充的脸,他对苏觅说,自己是被沈放害死的。然后,面前又闪过那个素昧平生的小丫鬟,她说她是苏觅的替罪羔羊。再接着,闪过路晚的脸,她恶狠狠地对苏觅说罪有应得……寺庙里被处死的和尚……两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昨晚惨死在寨子里的秦扉……全都站在苏觅面前控诉。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苏觅哭着喊,似乎魔怔了,“这些都不是他的错,放过他好不好……” “觅儿,觅儿。”逸王把苏觅紧紧抱在怀里,“我在你身边,不要怕。” 他何时见过苏觅这样的状态,吓得直接叫停了马车,让所有人原地待命。 六十六 肝郁成结 从未谈过恋爱,童谣对于这方面是很慌张的,还是和爸妈聊聊,听听他们的建议。 他们三人甚是高兴,虽然只有两个房间,车夫大哥不可能给白金乌睡,也不可能给自家老爷睡,他就是睡在客厅,心情也是高兴的。 通常情况下,斯莱特林学院院长,魔药课教授,一直妄想执教黑魔法防御课却不可得,苦逼的暗恋者,临死前才被洗白的男人,绰号老蝙蝠,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是个内敛的男人。 二者之间碰撞都要将这天际掀翻,日月颠倒,所有人眼前现实一记极度明亮的亮光,接着又是一道永不止境的黑暗,暴风席卷,纵然只是冲下去的余波,只是轻轻一擦,大地上就成为了一片废土,山川成粉,寸草不生。 摇头一声叹息后,她进了坤宁宫祀神庵中,恭恭敬敬的与董皇后问安见礼。 幽默诙谐如果可能也可以参杂一些,不过那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解说好每一次单杀,每一场的团战便很好了。 显然这神府中虽然有让它失去自由的禁制,但却获得空前绝后的丰盛灵力,它活了上千年都未曾感受过这种真正活着的感觉。 “你害怕的话去床上,躲被子里。”刚说完这话,姬美奈就发觉有些不对,春国四季如春,常年温度舒适,家里压根就没有那种厚重的被子,只有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 自然暂时没有威胁到他的性命,但最让人心中难耐的,恰恰是这份对于未知的恐惧。 林初很无奈,好在人才的反馈上给了他喜讯。他交给林家茂的那份名单上的人才都被成功找了回来,外加上风雪原有的班底,人才可谓是足够了。 一直坚定的保护赵元奎的信念,因为赵元奎的辣手无情和安如幻的突然出现给打乱了。 所以,重溪的确就是重溪,一个黑水城来的乡下姑娘?只不过聪明了些,机灵了些,脾气也……粗野了些? 所以她视若无睹,只埋头想自己的心事。毕竟阴九幽只给她指出了一个可能性,至于要怎么执行到位,还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看到他们的表情,叶天也明白了,一股浩然正气冲天而起,而在一刹那,念儿与器灵都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遥远的太仓县中,正在城中店铺内与人商谈的贺荃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莫名其妙的揉了揉鼻头,以他那八层巅峰的内劲,难道还会受寒么? 韦无涯只觉得五脏六腑中好似沸水蒸腾,被一股漩涡搅动,连吐数口鲜血,败落下去。 虽说只是一部分,但总能让一部分百姓有事情做,解决百姓的困难。 贺一海等人立即是收起了鬼笑,一个个再也正经不过了,唯独贺一鸣的脸庞依旧是抽搐不已。 是真的不少,旭日本名青邪这件事,连号称消息界之首的鹰门都未查到,而且是半点都不曾查到,他却知道的甚是清楚,那么这说明什么。 “姬渊烨,你干什么?”穆紫韵捶打着身下的人,心中有些慌乱,这里可是刘府,若是被他人瞧见了还如何了得? 在司徒月朗番两次羞辱死去的叶倾城,还有找人杀他的时候林枫就已经想好了,那就是一定要干掉司徒月朗,怎么可能因为谢琳的几句话就算了呢? 只是没想到等了大半天,根本就没有上前理她,反正是来来往往的员工在看到苏亦然时,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探究的神情,让她很不自在。 “等你有那本事吧。”他又转回了电脑那边。我的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怎么着,反正就是很不是滋味。 江毅东听着我的话,早就震惊得一直在伸手扯我的衣袖了。一直扯,我也一直打开他的手。现在没空跟他解释。 “反正今晚已经做了这么多贼了,不如再多做一会,采花大盗,如何?”话落,他扛着穆紫韵纵身跃起,几个跳跃间,消失在黑暗中。 不过想起左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惊恐模样后,宋老二压下了心中的邪火。 即便是在和平时期,一个掌握着战马和兵器生意的门庭世家,也足以让天下人畏忌着,更何况现在还是战争时期。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灯被打开了,陶花把头从被子里抬出来,发现她老妈老爸正在门口盯着她看,带着一脸奸佞的笑容。 但坑爹的是,我刚走到高冷的身边,我的手还没探到他的鼻息上,“砰——”的一声,包间的门被破开,几道人影出现在了房门的跟前。 “也许过几天就回来了。你现在先好好调养下自己的身体。”宋平安慰着,却同时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什么?敏儿是吗?你真是怀孕了吗?“皇后激动的连问好几个问题。 “子易,想大哥了吗?”皇子昂对着皇子易温和的一笑,与皇子易的表情截然相反。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们就在这样地狱般的生活中长大了,但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六十七 选择性失忆 “我好像忘了我是谁了,空竹。”苏觅话音刚落,逸王的心就像被一根尖锐的刺扎到一样,顿时抽痛了起来。 “觅儿,你……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逸王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他抬手探了探苏觅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我……是谁?”苏觅的眼神很懵懂纯净,就像一只初入林间的小鹿。逸王沉默了,他意识到苏觅没有和他开玩笑。 先前的苏觅,眼神里总是透着疏离孤傲,即使是熟识以后,也是那般清冷。可如今面前的人,和先前的状...... 不过,相比于见到师傅秦柏的激动,秦狩对秦猎的态度却是相当复杂,看他的眼神有些怀念,有些怨恨,又有些无奈。 “你……又是谁?”不知为何,一股颇为不祥的预感涌上了甄时峰的心头。 然后唐军就看到让他冷汗直冒的一幕,巨人将矮胖倒提起来,拿了一条粗绳子缠在他脚上,倒掉在一旁的火盆上,火盆里面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点的火,温度极高却不见火焰。 “这伤口上面,有古怪的真力附着,让伤口难以痊愈。”唐方方解释的说道。她早就发现了古怪,但对手和她同境界,受伤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探查周围环境情况在多年的训练中几乎成了红衣的本能,木三千询问的眼神她当即做出了回应。 何依瑶听了笑笑不说话,不禁教秦狩愈发感叹,这妖跟妖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狱太君虽然意志坚定,念念不忘反攻大业,但是敌我实力差距巨大,他吸取了某主席思想的斗争经验,绝不盲动,而是积攒实力,等待时机,预定目标也只是通过军事行动达成政治目的,割据三河一地,而非全面战争。 男子听罢,连连对我道谢,留下一个地址,约了时间之后便匆匆往出走。 美猴王身为最擅长变化的灵明石猴,七十二般变化的神通本领可谓是家喻户晓,模仿他人的神态气质更是手到擒来。 血水猛如洪,疯狂的冲击着柳凹的躯体,以他曾经的邪修之体仍旧难以抵抗血尸毒的霸道蛮横,他心里有仇有恨,抱着一口死气死死的坚守阵地,不让血尸毒摧残自己最后的希望。 还有半年,否者自己是去不了佛殿,佛殿没有了师傅,那么自己现在该何处何从? 进入房中,赵毅看到两花瓶的花朵,花繁锦簇,五颜六色,花瓣厚质,有光泽。看到眼前的花,赵毅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可又好像不是。 现在粮食都分下去了,每个部落公共所储存的粮食都是有限的,陈栋到哪个部落吃饭都是会对其所储存的粮食有所影响的,为了避免这个事情发生还是回陈国本部吧。 而王博现如今会的武功有金钟罩,紫雷劲,降龙十八掌,电流推动,每一门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还要提炼魔力,学习魔法,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练习什么无形剑气。 “不方便!”方棠嘀咕一声,吃饭的时候一低头,估计头发都到碗里去了。 这条蟒蛇居然从水里冲了出来,追赶工人们,吓的工人们跑出工地。 而右边的宅子已经焕然一新了,院子里种上了绿植,墙体重新粉刷了,门窗也换了,实木地板,白色的石膏天花板,全新的木质家具,绝对是可以拎包入住的宅子。 丹阳郡的战况稍微好一些,全靠黄盖、韩当两员老将撑住局面,但是局势也不会太好,两军还处在对峙的胶着状态之中。 他的眼界和经验摆在那里,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甚至说是亚洲最顶尖的武术高手都没有问题,但数年不练武,让他的身体素质下降的厉害。 六十八 你和我的孩子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普照,可是和首阳关的火光比起来,阳光却是宛若无物。胡邪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满是蛮军的哀嚎,火光把他的脸映得通红,他紧紧的握了握手里的破城枪。 吉巴家族第三代继承人吉巴布达在停车场的时候,遭遇了袭击,虽然因为有人及时赶到,逃过了一死,不过,却是被重创,成为了植物人。 他知贪心不足是大忌,此刻心中却滋生了几分贪婪,压抑心中跃跃欲试的情绪之后,暗自在心中告诉自己,数百年来天族的愿望,终于即将化作现实,此刻他心中不该动摇。 鱼黑山的灵堂说简单,不过能在仓促之中做成这样,也显示出了鱼玉瑶多么的上心。身为组长的鱼玉瑶有太多的事等着她来处理,所以她也无法分心守灵。 可以说,那是龙族最为孱弱的日子。面对着这种情况,龙族也很是愤怒。在龙族的内部,也分为了好几个派别。这些派别的理念完全不一样。 刚才的袭击,凶险无比。若非是他的肉身,出寻常的强大,在那一剑之下,早就被直接杀了。对这偷袭者他已经恨极,起了必杀之心。 “哎呦,瞧你这话说得,我就找不自在了,你能把我咋滴吧。”七杀一听也来劲了,抽出背后的双手巨刃,作势就要跟欧阳绝拼了你死我活的。 宇明感受到沐毅拳头上包含的破坏力,不由的冷哼一声,正当自己怕了你嘛,于是脚步向前一迈,一指伸出,霎那间在他附近,就被血煞之气给笼罩着,虽然没有那种真正经历过生死的味道,但是也是一门极其强横的武学。 “不,我偏要跟着你!你答应我要带我出去玩,不能说话不算数!”许闲琤气鼓鼓地说。 “前朝时,天族是代表上天传达旨意,为百姓驱祸避凶,不知什么时老夫能见识一下国师的能力。”之前的试探柳若白滴水不漏的巧妙避开,崔太傅不得已只好直接询问。 也就时于无眠之夜,依窗听雨,任思绪随这漫天丝雨纷飞,借这漫天风雨来填充空虚无依的心神,打发寂寞难耐的旅愁。 这样的气场,怕是被世人称之为亚洲教父的冷咧,即冷鹰他哥,也赶不上。 沈洋左右看了眼,就走了过去,采访区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只有短短不到二十米,他几步就走了到了王刚面前。 这几天时间,修岩不断联系修觉,可却是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之前说好的,修臣在来资源地的路上就会被解决掉,可最后还是安然无恙的到了矿山营地。到了,修觉族长也不给出下一步的指示。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可为什么心好似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无法被填满。 算不上大世家,甚至在此前只能算是豪强,但赵昂本身,却颇有些人脉,与西凉不少名士交情深厚。 萧羽音不自觉呢撇嘴,见挣脱不掉,也就不再挣脱,只是不看他,目光落在那个暗室里。 “你可知冲撞皇亲国戚是什么罪?”纳兰珏凤目微寒,声音也是异常冰冷。 虽然已经有过上一次入阴间的经历,但这一次亲自打开阴阳,进入阴间,没有了阵法的保护,那无边阴气涌来,还是让人感觉呼吸都一阵窒息。 “你先努力的活下来,不就没那么多破事儿了么?”夏河打断长藜道。 皇宫中的审问,让刚穿越来的吕宁十分措手不及,只能呆呆地回答锦衣卫的问题。 哪怕只是蕴含了极少的一丝玄武的血脉,在这法门的催化下,也能与星空斑纹蟒阿星结合,化为一尊具有玄武之相的强大灵宠。 “对不起了朋友们……”,叶云慢慢的挪动了脚步然后大步的跑出屋子外面,一口气跑出了房子外。 老太太也催他出门,让他赶紧的,实在不行就加些钱,加个急。老头儿满口答应,人还没出去,常寿的电话到了。 而且就在理查德被迫的向苏星方面靠拢的时候,他还看到了一幅令人惊惧的画面:那个叫做苏星的东方皇帝转世之人,不但能用手中的狙击枪发射出那种带着绿色火焰的可怕子弹,而且还会施展其他的可怕力量。 话说完妻子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徐寒斌并没有告诉自己妻子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一下午时间看到的一切,一句话就是“什么都没看到”。 骠骑兵本质上依旧是轻骑兵,主要的武器是马刀,欧洲的骠骑兵主要执行侦查、搜索和追杀任务,合众国的骠骑兵也是如此,但合众国骠骑兵的装备与欧洲同行完全不同。 六十九 秋后算账 “你和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苏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她和沈放就只有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是,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逸王着实没想到沈放和苏觅后来又有过一个孩子。一直以来,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苏觅都绝口不提自己是如何在沈府同沈放闹得那样僵以至于到和离的地步。如今,他突然懂了。 青梅竹马的恋情,能一次次以失败收场,一定是关于他们共同的孩子。 逸王故意没打断沈放的话,他静静地在一旁倾听着这一段不为人知的过...... 黑娃子看着焦婶子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心里愤愤不平,每次都挑好的拿,给他多好。 自己也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所以至少就眼下形势,她还是可以放心用一用的。 叶凌霄冷笑道:“陈家老二,他的死与任何人没关系,自然不能算了事。 承认自己不优秀的人,以后还会加倍努力,而你这种人遇事只会找借口,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才是无药可救的。 杨绣云怒叫起来,“娘,你怎么跟爹一样那么狠心,你怎么舍得把我嫁到外面去,你叫我离开京城怎么活。 沈若雪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焦急的味道,对着秦昊很不客气的说道。 身为承恩候府嫡长子的身份,对其他有娘亲的嫡子来说简直就是众矢之的。 因为尼洛·伊塔利亚诺已经过世了,而他是尼洛遗嘱上唯一的继承人。 芸欣双手被家丁反剪到背后,这两人也是个心黑的,将其手肘拼命往上抬。 盛湉虽然说她也是第一次钓鱼,但实际上她为了和陆云阙有更多的话题,私下里已经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了。 “我是对餐厅很有信心,但也怕出意外不是,众口难调知不知道,谁敢保证自己的食物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李林说道。 现如今刘佳宁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并不是很满足,而且就眼下的自己来看的话,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边如今依旧是要全力的努力才是,只有不断的努力的话,他才会成功的说。 李林闻言皱了下眉头,这偏袒也太明显了,看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了,好在他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太平公主瞧见如临大敌,火把漫天的内廷,想及此事乃是她未来的驸马所为,不禁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笑容。 张家宝他们三人的爹娘妻子这时候也是反应过来,一个个的声嘶力竭的求着万华,想要扑倒在万华跟前哭诉,却都是被护卫队队员用身体隔开。 身上的骨骼像是在被一寸寸碾碎!血肉如同被无数蚂蚁一寸寸噬咬过!就连神经也像是被从体内硬生生拔出一般! 这次能派来一千两三百人,算来也不少了,都多了一倍了,看来刚才是自己看差了。 “爹,你意思是还要回去?”侯佩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可是燕青青身边,有个叫项羽的家伙,很厉害的。”古凌说道。 “既然两位都表态了,我慕容世家也不会让你们专美于前,能战胜慕容般若,我慕容渊也会拿出一部武技作为奖励。”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电母:不要以为拍马屁就有用,敢说我是丑八怪,给我回家好好等着。 之前之所以不阻止柳苍松暴露,唐易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所以才任由柳苍松吹嘘的。 司徒扬身后,青色眼睛武魂,已经腾空升起,淡淡的青色眸光,扫过十名武者后,急道。 当然,这是不看这些钓鱼者的神情的情况下,如果要是看那些钓鱼者的神情,能让人笑半年。 七十 桂花糕 男人更贴近季苏尔,她感觉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也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就这样,居心叵测的司浊和死心塌地的花承雪直接席卷了这片区域。 楚幽南神色自若,抽了张湿纸巾优雅的擦拭自己的手,完全没看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叫声,仿佛刚刚揍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刚才还好好的铁锹,这会儿竟然断了一块儿,崩了个巴掌大的豁口。 就在陈凡马上要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的时候,那雪丝蚕终于动了。 这声音好似老虎的声音,但是比老虎的声音更加浑厚,而且陈凡还听出来这猛兽的叫声充满了愤怒,就好像被拔了胡子的老虎一样。 别看基地中心人那么多,交通工具主要是自行车电动车,偶尔看到辆汽车也是基地政府专用。 这一次可没有反元联盟的几位前辈来抵挡,他的师傅恐怕挡不住。 “交出麒麟残魂,饶你不死!”魔音灌耳,好似雷音滚滚,一浪一浪朝着夜羽压了过去。 清脆的破碎声音传来,好似一块块玉石崩裂,又如同一块块坚硬的陨石砸落大地。 “肯定是那个蒙面人,把钻石拿走了,把箱子丢下了。”磊哥把箱子往地下一摔说。 “这就是你们何家的待客之道吗?是你们何家对待恩人的方法吗?”唐威麟也很不客气的高声质问。 唐玄拉起自己穿着的外衣,在里面的衬衣上过来系着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腰带。 一旁冷月刚要上前,却被八只脚的一只脚,狠狠一踹,踹飞到地上,动弹不了。 李朝一把将李休拎起,往卫生间方向拖去,打开水龙头放水,将李休整个脑袋往池子里一摁,冰凉刺骨的水淋湿了李休的脑袋。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交警低下头继续看着李朝的额驾驶证。 现在他的大作出现在大唐日报上,怎么能不让这些官员,学子们激动,要知道只有国子监的学生才有机会学习他的大作,现在他们也有机会了,怎么能不高兴,不激动。 “你们俩在干嘛?”看着野猪的陆云将野猪放下,拾起柴火问道。 “自然是李兄说的方法最好,我们河北军没有几个猛将,说不定我就要打好几场,车轮战我可是吃不消。”苏烈自然和李世民一个鼻孔出气。 莫奈想起之前提问过的那个老村民,他说起希鲁鲁克时,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恨不得把他咬碎吞进肚子里。显然之前被希鲁鲁克坑过,而且坑的还不轻。 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嚷声从屋里传来,着急的等在院子里的慕容逸尘脸色惨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倒了一般。 巨大的爆炸还没有全然结束,紧随其后的战机又投下了子母弹,地上霎时爆开了绚丽的烟花。 他吓了一跳,没想到方正如此厉害,剑已到他面门前,他急速后退,堪堪避开。 是的,这一刻,碧茹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石磊了。 明祎赫盯着他看了一眼,平静的模样似是在细细打量着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冷锋冷冷的瞥了方正一眼,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暗道这家伙不会连他一起杀了吧? 梦昭君等人吓了一跳,这么高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他怎么这么想不通? 静元抬眼望去,出来的倒也不是别人,正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白娇娇。 这两人不是傻子,正主都被打趴下了,何况他们只是看看,没直接参与,两人相视一眼,拔腿便跑。 听到这,叶燕青不屑的想,哼!说了那么多不还是想泡妹嘛。好,我今天就喝死你们这些人。 “难道他们也止步于封仙榜一百名之外了!”虞彦正觉惋惜的时候,却发现云肇丁却是懒散地走向了另外的队伍之中。 “放肆,匹夫找死。”袁绍没有怒,身后颜良已经狂暴,举刀就要劈。 在白敬东授意下,为刘丽戴上手铐脚镣,并派出手下专门随医生押送往医院。 所以在临走之前,她一边挑衅董连珠和赵子龙,一边有挑拨赵子龙和董连珠之间的感情。 “什么事?”孙坚眉头一皱,这里是自己的军营,在刘宠面前,可不想丢人。孙坚眉头一皱,就听到韩当冲外面怒吼一声。 胡轸大败回洛阳之后,董卓只是骂他一顿,转头又封他为东郡太守,你想想,这样的人能使草包吗。董卓这么多年下来,难道是靠草包打下来的?显然不是。 此时,在李振华的心中,他对夏天已经是又敬又畏。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夏天真的是他那么大的年龄吗? 第二十七轮,除了这两场以及三零一主场迎战雷霆之外,还有两场比较重头戏的比赛。 毕竟人与人的相处是相互的,而有的话虽然不是很好听,但早讲也比晚讲好。 因此朱由校当皇帝,是他被外人认为可以当成傀儡。而朱由校本人是胸怀大志的。 水是可以导电的,落雷符即便打不中一叶之秋,打到水面上也可以给他电出僵直,强行打断瞬间移动。 那一家人见又有人来,不由闭上了嘴,直到看见他们去往边上的别墅这才松了口气。 七十一 你没有心 他们可是跟随苏枳从鞑靼归来的人,甚至其中有两人是苏枳直接任命的。 一条是部门经理给自己放了三天带薪休假,而且这三天还是双倍工资。这让本以为迟到的李萌十分惊喜,心中松了一口气。 暗中再次感叹自己的运气好,要不是刚才那番话,林浩根本不可能配合他,一个星期的时间治好林浩的病,他有把握了。 从中午喝到了下午,又从下午喝到了晚上,接着从晚上喝到第二天凌晨。 这点器丹拥有着可以提升灵器功力的效果,所以当丹药化为源源不断能量进入到了九天魔雷戒之中后,那本来蕴含在九天魔雷戒之中的雷电之力也是开始狂暴起来,有着源源不断的能量给输送到了那阵法之中。 空气中传来血腥味,映入眼的是一张瞪大眼睛的面孔。黑人的脊椎骨被刺断了,他的头无力地软了下来,就低在青年眼前。 林浩有些恶寒,这家伙,带自己去的第一个地方居然是折磨人的地方,怪不得是邪修,说起折磨人的时候,他似乎还一脸享受。 风老前辈一手拿剑,一手摇橹,终于到了岸边,便大声招呼曹操上船。 正要向掌柜的摊牌,却见掌柜的一挥手,马上一个伙计拎过来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越是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夜风,好奇害死猫,别碰。”萧语及时出言制止。 袖中取出颜料,往宣纸上一洒,运掌用力将蓝色颜料推散,再做点点白色做点缀。 “是,夫人!”应答声不绝于耳,不管他们此刻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目的达到了。 整个清吧的气氛都在这一瞬间点燃,围观之人要不是欢呼,要不就是送上雀跃的掌声。 千机公子几番想去寻巫姑和寒亦,可路色医馆一直大门紧闭;当暮色医馆正式开门做生意,千机公子却是过门不入,正是怕有人跟踪,影响到寒亦和巫姑的性命,柴老爷千叮万嘱。 下了朝之后,李儇叫来侍卫,让他们在萧贵军回家的路上找机会下黑手狠狠的揍他一顿,事不凑巧不知怎的被李灵萱听到了。 一旁的张春华与鲁导师均是脸上增加了不少笑意,看到这狄猩吃瘪,极为开心。张春华面色一正,对着狄猩道“如果不道歉,也不赔偿,那么我只好替道院清理门户了!”言罢,她的玉手间有着浑厚灵气聚集。 朱友珪闻言不甘心,但却又无奈的退出了大帐,只带了自己的亲兵向洛阳而去。 与来宾都打了招呼后,顾金诚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忙碌了一天,终于有时间缓一下。 就在萧锦娘和自己的嘴搏斗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团薄雾,从薄雾中出现一个白衣人和一个黑衣人。 许是察觉了不对劲,季晴柔转头看向了她差点撞上的男人,眼睛瞬间一亮,这个男人是谁? 苏不惜对明心茶似乎接受良好,眸中除了好奇便是欢喜,并无他想要见到的不喜。 秦铭很想用逻辑来击破对方的破绽,可江白先前就展现出来了强大的逻辑。 每一个棋子,都会有他们该做的事情,无论他们做的再多,也终究还是在棋盘之内。 季芷初拿起衣服去了浴室,一进去就发现洗漱台上放着一个粉色的漱口杯。 但,上半场的时候,楚超全场跑,即便进了三个球,锅也分不到他头上。 宋高宗赵构:滚滚滚,什么披麻戴孝,朕只是要好好整理一下收获。 回答这个问题,楚超没有动用情商,而是很直白的给出时间和地点。 “我~我~我随叫随到,楚总有什么吩咐就好。”碧兰抬眼望望楚阳,又低下头去,她有些发慌,压抑着紧张的呼吸,胸脯的起伏就显得缓慢而悠长。 就在她默念第十遍的时候,她感觉手下的雕塑轻轻震动了一下。她连忙收回手,远远地躲开。 不过,在沼泽发生剧变之后不久,人类部落之中的阶位强者便一个个复苏过来亲自坐镇部落,各个部落之中的熟睡感悟元素美好的超级强者们也都被相继唤醒。 他虽然不如肖颖的精明,但是这些年的冷暖自知也足以让他看清了人心。 “哈哈哈。若是來日我董卓真的会如贤弟所说。权倾朝野。到时候。自然不会忘记贤弟今日之功。”董卓颤抖着一张肥脸。‘花肢乱颤’说道。 “还想跑?”北冥天元伏龙大叫道,手中黑剑中再次扬起一道剑光。巨蝎被剑光一斩两断,墨绿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人不能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私自去做某一件关于对方的事。因为在对方的眼里,你所认为好的事却未必是真的好。 解默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场大雨之中莫寒川的眼泪,让她心疼好几年。 欧澜也对秦倾南提升了好感,于是也跟着林子冉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那就好。”听到江博晋的话,蓝七七微微松了口气,选丈夫那样重要的人生大事没有父母的参考,蓝七七格外的担心范汐汐会选错人,有句话说的好,嫁人等于是第二次投胎,嫁的不好,半辈子就毁了。 七十二 真相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苏觅小心翼翼地问。沈放和逸王说的内容恰恰相反。苏觅又不是笨蛋,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真假你难道感受不出来吗?”沈放的心隐隐作痛,他没想到自己说到这份上苏觅还是很迟疑。 一直以来,他总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只字不提曾经为她遭受的委屈。 沈放以为这样对苏觅是最好的,没想到却让他们的感情走到了这种地步。他的隐忍,一步步将她推到了别人的怀里。 如今,他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 蔡元杳闻言猛地从椅子上起来,迅速的冲进了民宿内,她住的房间里其余的东西全部都回来了,甚至于桌子上还有她喝了一半的开水。 狐玉长相娇媚,一颦一笑之间皆是风情万种,一般男子还真是抵抗不了。 东岳大帝:我看不如我们先将这两个妖将看管起来,等鲨二将军将对面的妖怪们捉干抓净的时候我们将他们一起押解到凌霄宝殿内献于玉帝这样岂不显得更好。 王美兔记得当年自己胖到两百多斤的时候,他可是对她充满厌恶的。 “帝天师弟没有在开玩笑吧!”这时候陆紫玉也有些怀疑着对方的说辞,毕竟你说了一个无法做到的事情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魔龙皇躬身施礼道:恭送太古大长老。而魇鹏则是跪地施礼道:恭送太古大长老。 降服八大古族,一脚踩爆圣王真尘,甚至吓走了来自圣灵圣地的圣子叶逍遥。 如今事实成真,他竟只觉得心痛。潆妃也慢悠悠的说道,“还请皇上勿要太过担忧,等凊贵妃醒来再来细问吧。”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皇上这么焦虑的表情,她觉得有点控制不了了。 黎一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飘然,刚刚他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她的电话号码,连昱爸带着敌意的眼神他也不觉得可怕了:叔叔,可能以后我就真的……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得有五分钟,崔玉玺才看到“龙哥”三人从吧坐上起身向这边走来。 方霖等人看到方如龙的惨状,此刻也已经兴奋不起来,紧张无比。 但这片空间的规则融合,却是无比完美,让人根本找不到半点破绽,想要剥离时间碎片,就更是天方夜谭。 而猪八戒则好像完全不担心张谦会耍什么花样一样,抱着膀子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的门派历代祖师的确有几个成了仙的,偶尔也会降下一些仙迹给他们这些后辈一点福荫,他也曾经有幸接触过一次,所以他很清楚什么是仙气。 “那个,什么~要不燕子姐您也跟着?”唐枫嬉皮笑脸的看着张燕。 众人义愤填膺,若不是刑堂规定练武场严禁聚众斗殴,众人早就冲上去将殷枫大卸八块了。 “诸位圣者,我跟现在的祝家没有半关系,甚至还有点间隙,不过不要紧。”叶秋淡淡道。 佩凤虽然醋意浓浓,但她还是不想贾清顶着一身狐狸精的味道出去。 黑袍和懒神没有说话,却猛地跨前了一步,身上散发出了猛烈的气。 至于今后的两个月,江星准备闭关一次,这一次他不想尝试利用剑势破九霄,而是感悟龙势,看自己能否突破到命脉境,一旦突破到命脉,那么他也就有了足够的话语权,哪怕是东阳统领,对付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总之,是困难罗列了一大筐,反正我们就是没办法就这么爬树走,得想个其他的办法。 “嘁……真是恶心,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杂碎存在……”吉尔伽美什有些不耐烦,左手松开白沐雪的手,随后似乎是握住了什么似的,随意的向后一挥。 七十三 和好也可以如初 “学院高层吗?”听到华鑫这么一说,周鹜天多少有些顾虑,毕竟自己在玉安摆弄了那么多事情,若是暴露身份,那么就有些麻烦了。 不想欺骗,更加不想隐瞒实情,事实上,她与天狂之间,也容不得第三人横插一足。 “唰唰唰”独远静心沉气,此招果然奏效,此刻,独远眼前情景突然,一变在变,眼前突然,瞬间远处,风吹草动,阳光一片明媚。 “子云”柳轻中见木子云并未散发出星点凶气,心下像吃了颗定心丹,不免还有些欣慰,接过木子云手中白莲啼子放进怀里,取出件斗篷披到木子云身上,再将他抱起,飞踏到刘长山,紫归二人身边。 “还不去请安老爷下来,难道让我们少奶奶等吗?没眼力的东西!”司机的脸更冷,说出来的话又严肃又嚣张。 我点了点头,然后极速向机关城方向移动,途中风餐露宿,紧赶慢赶还是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才回到了机关城主城。 想到这里,两人便是立刻放开手的胡乱攻击,招招法术落到房屋之中,顿时弄得一片狼藉,也好巧不巧的触动了防御阵法,只是因为这两人的攻击太过微弱,并没有引起阵法的反击,只是继续抵挡着而已。 “可是那飞机在你们这座玻璃房子周围都埋上了炸弹和鲸鱼的油,只要你们开枪……这个实验室,立刻就能毁于一旦!”皇甫夜似乎并不着急,缓缓而笑。 姜博心中暗想,看来那云鲸一族多半是因为和长族同为地母的手下,所以彼此有交情。也许琳洛儿就和那位长吉是要好的旧识吧。但钟秀没听过长吉的名字,只说长氏当时的宗长叫做长扶风。 东宫的花费骤增,王皇后心喜皇孙,以押岁钱的名义给了太子四十万两银子,这让石重伟花钱变得毫无顾忌,物品越发精致,装饰越发奢华,赏赐越发大度,光上元灯节东宫采购彩灯的银两就高达三千两。 温莹玉其实对这个“情敌”没多大热情,带她回来只是杜绝她被古飞带去神农山,省得她把古飞抢走。 想了一下,白洛又从空间器内找出了那张梁承允给她的欠条,同样塞了进去。 苏三当然也是惊叹于头等舱餐厅的金碧辉煌。这是一家英国船,上的都是西餐,还有穿着雪白水手服的乐队演奏,说是晚饭后还有舞会。 当然,之所以要这个,主要就是这次他去柊家不是踢场子的,既然不是踢场子,那就尽可能平和处理。 所以深渊鬼面鲸就停了下来,开始释放藏在它体内的魔潮,这最初的两道烟气,便是魔潮开始的信号。 他本想猛地拉苏三一下,将她拉在怀里,哪想到苏三早看出他的心思,自己先松开手,倒把罗隐自己闪了一下。 而且天天已经瞄准了一个合适的目标,花花公子斯塔克的那个智能管家。 他们是神的子民,是神的信徒,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现在,松田阵平他自己已经死了,而且还变成了鬼物,当然会选择相信了。 下午茶酒会中,森谷帝二拿出了谜题让毛利推,这并不是一个无聊的试探情节,而是有深意的。森谷帝二自己没办法破译密码,所以才给工藤新一打了电话过去,想要借助新一的脑子解开密码,偷出火药。 我有的时候希望你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但是有的时候却想要自私的让你就这样,干脆一辈子都这样算了。 现在自己手头只有七千多人,是有些少了,至少两个营才够用,一个营防守,一个营随时出击。 这葫芦也要纯粹,将来还可以培养成仙器,虽然不算堂堂正正的东西,杀伤力还很可观。 郾山三霸,原本只是三位名不见经传的散修。三人在郾城,不过的无人问津的角色。有一次,三人在郾山中历练时,遇到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修士。三人见那两位修士是新手,修为也不高,便起了贪念,暗中下手要打劫二人。 “非常抱歉,我的帝具,貌似拥有着无视物理防御的能力。”从身后出现的眼睛娘希尔,认真地对地上已经变成两截的人,鞠躬道歉说道。 周安又瞥了康隆基一眼,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康隆基在想什么? 妙严法师也对两人回礼,他来乾京也有一阵子了,拜见他的人太多了,包括李广山,之前私下里都接触过,现在不算陌生。 叶梓凡一脸的蔑视显然是不相信刘婷婷能给他出什么好主意! 见到梅傲雪、莫惊云的身影,李明然不由就是一惊,虽然他挟持王月天的目的就是想逼迫梅傲雪、莫惊云两人随自己潜入甬道,以最大程度地减少留在原地的一众紫禁天剑门弟子的隐患。 虽然珍妮花把木材都给了他,可是制造飞行战舰,消耗真的很大。木材早晚有用完的一天,除非夏河找到活着的森林。 “云瑶姑娘真是稀客,今儿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贺美人笑着开口问道。 林倾月轻轻一叹。卓天的性子就是这样。既然决定的事。绝对要做到。 更何况,她苦心经营,也不过是想从这个深不可测的牢笼里逃出去,不再当太后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散发着光辉的神枪和李和弦洁白如玉的手指碰撞,周通在冷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神枪穿透李和弦手臂的画面,嘴角上都是已经升起了些许血腥。 想到这里,李和弦就再不犹豫,身体一动,顿时背后虚空,全都凹陷、崩塌,八条手臂,如盘绞巨龙,狂涌而出,此时此刻,李和弦全身的几乎,都呈现出来一片天青颜色,似乎是一片太古青天。 这些族人脸上冷漠的神色,仿佛都像是在印证着李和弦刚刚说的话一般。 吴刚眼眸闪了闪,在这中央大殿,他还有所顾忌,若是胡乱杀人,定然要被别人说闲话,到时候被人因此拿了长老头衔可不妙。 七十四 游湖风波 听着陆林琳阴阳怪气的心声,许砚清抬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 他又不傻,这私房钱是自己的,可那交到家里的钱,那可都是被爹妈贴补给其他兄弟了的。 金妙突然感觉锁骨上一阵尖锐的疼痛,随后又像是安抚般的被亲吻着。 光膜另一侧,黑暗中闪动的血光照亮了地狱之景的一角,有恐怖的生灵望向这边,让秦川汗毛瞬间倒竖。 他鄙夷地看着玉安、池新观、方景和墨源,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个事上他们四个是观众。 再次攥紧拳头,把那些几乎已经从胃里跑到了喉咙的东西给咽了回去。 倘若给龙华留有机会,他能够一边工作一边大吐苦水,从天南说到海北。 她细软扭动的腰肢,急促起伏的胸脯,天真地故作妩媚,生出种讨喜的媚态。 世界意识没有阻拦,伴随着整个涂山被移动,四国境内修士纷纷惊掉下巴。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竟然有带着一座山离开的。 像是从开天劈地而来光河,又像是无数的星辰极限压缩凝聚为洪流冲来,灵界其它地方的观战者隔着无尽星空都不由一阵惊惧,生出阵阵寒意,恍然有种身体要崩解的恐怖不祥之感。 混沌法术遮天蔽日,一片空间的规则结构完全扭曲,即便是法斯,也难以隔着一个世界探知道里面的任何情况。 到最后自己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了,渐渐的就昏迷了过去,她当时心里很害怕,怕自己就这么离开陈战,本来还以为她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金刚虽然没有急着杀她,或者说它暂时还不太饿,所以没有急着要吃掉她。 变身卡片在身体中也渐渐不再安稳,因为吸收的能量实在是太多了些,甚至连变身卡都有些承受不住。它突然散发光芒,让杨薇强行进入到梦境中去。 她饰演的是男主角龙的老婆,这个角色在戏里面出场的镜头,台词都要比梁婉婷这个角色多太多了。 这时的白夜还不知道,魂天晨这一家子,其实祖上三辈都是“一见钟情”爱上了对方,而且还都成功了。 就是因为顾得闲对自己电影的严谨态度,从剧本到镜头到演员,他拍出来的电影口碑特别的好。 结果今天却是霉运连连,找不到神恩指导师就算了,童童学弟还受了重伤,本想着和丽萍学妹一起陪着他,结果镇国玉玺失窃,她直接就被派出来了。 雀依的声音中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秦明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但是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竟然忍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久就响起轻微的鼾声,秦明缩在她的怀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堆瓷器碎片,可能是个比较大的瓷器,所以瓷片比较多。 难怪敌人能手撕探索机器人,原来都是被特殊的存在强行加持了身体强化的神恩天赋。 在天擎剑被拿掉后,螭吻重新焕发生气,又围绕着贺君轩的腿边蹦蹦跳跳起来,全然没有刚刚的脱力感觉,这令贺君轩是由衷的羡慕。 西斯卡能够听到那不断靠近的脚步,最后……她从来没能逃掉一劫。 对方眼里闪着光,好像全世界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这一个储物袋一样,早忘了秦明只是自己宗门内有个身份低微的赘婿,早忘了自己以前还欺负过他。 “哥,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洛阳呢,对了这位是?”唐姬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张超于是朝唐峥问道。 也不可能永远躲着,肖寒早就了解施饮的性子,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很少去主动提起。 不过那天她没有开车回去宾馆,她连酒吧的停车场都没有开出去,就被交警截住了,然后被带回到交警大队,她是外地的驾照,但是照例还是被暂时拘留了。 南宫灼华那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却没有转身望向南宫烛,而是仍就死死的盯着那床上的血痕! “你看到了谁,我怎么可能会猜的出来呢。”纪心凉白了他一眼说道。 闻言,祁旭尧笑了,也是,他杞人忧天干什么?禾瑾瑜可不是软柿子,要是有人敢挡他儿子的路,铁定撸袖子揍人的!毕竟他几次三番公开表示希望禾渊能继承他的音乐天赋,然后在音乐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她把本来就要给阿幼萝的灵石递给了她。阿幼萝虽是推辞了数番,但架不住云炽的坚持还是收下了,并且还为云炽准备了一些中原没有的特产让她带走。 楚相思冰冷的声音响起,抬手便要推开南宫灼华的身体,腰身却被他的铁臂抱得更紧。 大概是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般若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云炽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她不知道阿梨竟会特意把阿满的尸体送回来,只因她觉得自己会因此而高兴?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阿梨为她好,便是一心一意为她,心里全无其他杂念。 很多财经报道内容一年之中大概模式都是一样的,先是报道石油价格跌破什么什么大关,然后是受此影响,纽约股市如何如何,接着又是什么专家点评。 花了好大力气,叶离才把皱成一团的衣服抻得平整了一些,勉强穿在身上,开门出去,却碰见崔阿姨正在打扫对面的健身室。 李靖宣仔细检查过古琴之后,更是欢喜非常。眨眼之间丢了的四件东西就找回来三件,父皇交给自己的这件差事,不是眼看就要办妥了么? 只是在经过一处木桥时,石头骤然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黑影,微微有些出神。 说白了,一个平常人跟一个黑势力成员,没有任何区别。让他们分出区别的所在,就是黑势力那股无名的能量。 七十五 田园风光 “觅儿,我不想你不舒服。”沈放看着苏觅,“既然你对舟白有一些异样,那我们就把这件事解决了。你放心,我出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苏觅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毕竟,只要沈放在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 回到承德山庄时,已经是午夜了。沈放用轻功带着苏觅进了院子,刚刚落地就看到了阿碧。 她正坐在树下打盹。 “阿碧。”苏觅过去摇醒了她。 “姐姐,我是在做梦吗?”阿碧揉了揉眼睛,确定面前的人是苏觅后,直接扑了上去,“姐...... 雷龙军一师全部由人族武者组成,实际上是以前雷龙团与金甲卫的老本,总兵力只有三千出头。 也不能怨徐兵,是临时起意的工程验收打乱了整个日程安排,不消说肯定是宋实秋透露的工程进度,恰到好处的合情合理的微调了下时间,足以让人手忙脚乱。 这是雷龙连的战士,第一次违抗狄啸云的军令,但狄啸云却偏偏生不起什么气来,他也没有再喝令丹云峰弟子退下了。 至于那位武魂境第九层的林公子,或许真是个从犄角旮旯里来的土鳖,不懂天云宗入门考核的年龄限制,便不远万里来到此地,想着鱼跃龙门。 “你说的诱饵,就是林枫应该有的玉佩。”张兴在这个时候问道。 皇帝与皇后赶来时,太医已经为怡贵人开了安胎的方子。景阳宫中人心惶惶,如懿一时也走不脱,一壁嘱咐了宫人们延医请药,一壁又吩咐太监们在墙根角落里遍撒雄黄与石灰驱蛇。 “没有,四个班一百多人,在我们公司实习的只有三十多人,其它落实实习单位的只有二十多人;剩下的一半人中还有准备考研和考公务员的同学,大概还有三四十人没着落。”丁娇扳着手指头算了算。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这个中年男人所做出来的山寨货,很难分辨出真假。即使是李九鼎的这块玉佩是明代的产物,他山寨出来的,也很难分辨。这个中年男人,要放在古代,那就是专门做赝品的人。 呼啸而来的北风伴随着哐当一声,居然吹开了作战指挥室的门,门外那零下摄氏度的空气迎面扑来,冷冽而狂躁,让郑洞国在这北风下也清醒了许多,长叹了一口气,背影十分的落寞与消沉,声音低沉的说道。 “怎么走?没大巴吗?”眼镜蛇左看右看找了老半天没见到车问道。 黄雨就感觉自己头顶的灯光被挡住了,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穿着特洛伊人队服的黑瘦子冲着威斯布鲁克嘲笑道。 玉空道长飞身上马,冲红衣太监拱拱手,然后拨转马匹,就要离开。 更可耻的是这个家伙完全不安套路出牌,接到球就是背身,大哥你对位的是一个身高1米9的后卫。 火箭不用说了位列第九,退役的退役,交易的交易,只剩下一个马丁完全没有球队老大的能力,只能说是个过度的货。 西边的花丛之后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的出,他虽然有努力克制,但是依旧满满的无奈。 如果当初创造斗转星移这门武功的慕容龙城还活在世上,如果慕容龙城看见白胜这一招斗转星移,必定不敢再把这门武功作为他的家传武功流传下去。 王齐天闲着无聊,而且也向搞清楚怎么回事,索性问个明白,她要是什么都不说就算了,反正王齐天也没在意。 大年初一,大家在炮竹声声中不得不起床了。洗漱打扮,收拾整齐,简单的一顿早饭之后,哥哥姐姐和赵宏就出发各自寻找自己的同学好友开始了拜年之旅。 七十六 再要个孩子 而说是故人,实际上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这是一个装扮极为简易的一个老人,他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身上的袍子不知道是洗过多少次,已经不是发白这浅显。 原来宁拂尘把那变异的兔子送到军部之后,加上之前就收集到地下世界动荡的情报,他们就已经能够彻底确认,魅豹组织进行的事情对整个世界都会有极大的危害。 郑海峰笑了笑,这方圆几里都没有车子路过,没有证件,也别想出去。 他现在身上没钱,正需要用钱的时候,不喜欢对方的程度,还没有到和钱过不去的程度。 “不……不会的!你骗我!你是骗我的!”李氏看着萧衍绝然而去的背影,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砸了下来,满脸的灰败和绝望。 粪便中含有大量的细菌。在大明的医疗条件下,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因为是去流民营中,所以姜欣雨并没有将那四个黑镯子给带上,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然后无端端的失去了这样一个宝贝。 所有人都不知道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可是当打开新闻的时候,却是彻底的傻眼了。 泰国的国际机场真很大,不论是候机大厅还是登机大厅都是一眼望不到边,萧博翰觉得比北江省机场的国际候机厅大上百倍、千倍,而且设施齐、服务好。 玉姐虽能做许多主,这衣衫首饰上乃至于妆容上头,却不敢狠特立独行。一则她自家不喜,二也是九哥并不好,三则一旦奇装异服,恐也不是甚个好兆头儿。她至多是喜欢些个南方流行的精巧首饰,好江州一带刺绣式样而已。 米利西奇有种将她立即正法的冲动,心里一直就是一个选择题:放倒奥尼尔还是放倒希尔顿? 石沼的这几场胜仗,极大的激励了火树王朝统治范围内的其他抵抗势力的斗志和信心,一时间各种反抗斗争此起彼伏,颇有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趋势。 “希望在大比之中可以突破才好”惊喜过后,楚天逸暗想,他的潜力没有突破九葬境界之前,战力随时可能会消失,而一旦消失,他在想要突破,那也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轰隆隆”那无匹的刀光刺穿九天之上的崩雷,轰碎了大片云彩,宛若九天之上降下的锐芒,令得诸强皆是惊惧不已。 杠上开花,十一个钱子,而且她是自己摸的暗杠,便是一家十一个钱子,这一把就赢了三十三个钱子。 在一片低碎的议论声中,车门缓缓打开,一只纯白干净得一层不染的运动鞋踩了出来,当运动鞋的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现场再度死寂。 实际上埃迪?琼斯是因为科比的迅速成长而被交易出去的,从此也就远离了全明星,但是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感情,只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而已。没有任何的怨恨。 大年初三,卫戍和宋超同时收到一封邀请函,来自于大年夜的“敌人”,邀请他们参加今年的特种兵选拔,柳团长知道以后气得吐血三升,他这边完败的士气还没找回来呢,敌人竟然就敢明目张胆的挖他墙角。 慕容奏儿当时没有让杨彬知道这件事,倒不是想瞒着他,毕竟这件事杨彬不只一次答应过她了。而且一声一声老婆喊得极为亲热,这让慕容奏儿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这位思维混沌的古神只有一点是清晰的,那就是对生存的渴望,只要死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最终活着,才有一切的希望。 常盛宏直接被抽打到了地上,他强行想要站起来,就被楚云凡抽到腿上,半跪了下来。 中间,詹旲已经和白池交手几十招了,他的热血完全被调了起来。这种战斗的场面,他已经期待很久。 不过,自己看不上,却不能让跟着自己卖力的人一点“搞头”都没有。自己不收,詹旲等岂会安心? 秦凤鸣一直在注意着马哲的神情,见到他脸色低沉,心里顿时灰暗下来,颤声道:“马哲,我的脸是不是好不了了?”眼泪瞬间又涌出来了。 “姑娘应该不是十九岁吧?”苏雨眸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随意地说道。 王顺拿上来的,自然就是正庆帝所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按照约定,作为早餐的甜点是青碧色的汤圆,三殿下纯白的面孔映在汤面似乎有着欣慰的笑容。 被可怕高温洗礼的冰面居然没有任何的积水痕迹,反倒是更加的光亮起来。 还有一个猴子最无辜,就是后退一下,想加口血,结果挨到李白的大招。 就如历史上,南北朝时,南朝也曾经收复过长安,洛阳。可是在大胜之后,往往是大败。 两人对望一眼,满脸诧异,谁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冒出了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出来。 杨杰说完,右手直接反手一拧,只听“卡擦”一声,天狼便没了气息。 七十七 回云山寺 聂轻鸿缓缓走来,没有了那种敏捷凌人的气势,但是他如此一问时,吴强的脸上比刚才更抽筋。 几个月前的方腊,至少是意气风发的,谈笑自若,有理想有抱负。只是这些理想抱负实现起来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方腊自己如梦似幻。 几个苏军将领在短暂的犹豫过后,立即命令登陆场的苏联舰队撤离,而在刻赤半岛的苏军部队迅速后撤至刻赤城,在那里登船,现在要紧的不是继续进攻,而是保住已经登陆的外高加索方面军。 “霍天希,你刚才说外专业的挑战汽修班所以不能放过我们对吧?”政葛咽了口唾沫,脸色不好的问道。 伸手接过,轻捏了一下,入手处不如软玉温润,没有珍珠的光洁。可儿媳的一番话,却听着让人暖心受用。 绘懿刚要开口说话,却是又一阵恶心,便跑到院子里大吐特吐起来。 莫凌天就那么使劲用力一扯,把她搂在了怀中,晚晴的额头顶在了他的下巴上时,痛的倒吸了一口气,更是被莫凌天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的三魂六魄都飞了出来。 如此决定,晚晴方才渐渐有了睡意,但朦胧中,却感觉到有电话震动的声音,然后身边的人悄然起身,随着背后床垫的张力,晚晴潜意识里一惊,居然就这么醒了。 那赤裸上身的王禀,忽然出现在了郑智视野之中,浑身鲜血淋漓,气喘吁吁。王荀更是挡在王禀面前,带着几十个多是皮甲的汉子寻着郑智而来。 因此,正是在这一期间,我将谢阑的灵魂召唤而出,并且利用谢阑的转述向他简单讲述了我的计划。 空气里萦绕着深深的绝望,抓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缓缓地下意识往下垂,似乎已经做好了放弃和认命的准备。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他明白一个道理,想要推行中医,发扬中医必须结合大众的力量,单凭自己是非常艰难的。 “刚才来了,知道萧灵的情况后,受了刺激晕过去了,正在隔壁休息。”元煜回答。 凤幽月带着苍龙卫以及郁晨等人,跟在众多佣兵团身后。在他们的身边,是黎墨的狼牙佣兵团。 他在建业区置办了酒吧,找赵志山拜码头,虽说没有成功,但是身上已经被打了标签,如果离开建业区,再到其他大佬的地盘,肯定不受待见。 凌冽一脸无语,刚才英雄救美的时候就算了,这种情况还要抢,他是要做什么。 火雷兽心知逃不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然后,当着她的面张开血盆大口,把另一只爪子中的婴儿放到了嘴边。 “我还崇拜你,杀人很爽是吧,丫的,你到底是退伍军人还是恐怖分子潜伏?”颜诗诗直接炸了。 顾君陌顶着香肠嘴和红肿的如猪头一样的脸,跟在父亲身后,虎虎生风地向顾浩然的别墅走去。 林锋突兀出手,右手一伸,一个能量手印便是直接出现在数十里之外的纳兰柔弱身后。 所以他眼下主动去拼并不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或者自投罗网,而是在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和特点后所做的决定。 苏若水抽出一根细长的烟点燃,嘴角莫名的上扬,勾勒出一丝迷人的弧度,像是如释重负的笑,更像是一种自嘲。 秃老二眼中闪过一丝阴沉,能者用之,若不能为己用者则必诛之,这是秃老二的行事准则。不过这种阴沉稍纵即逝,秃老二扭头看向李夸父。 此人的这种强硬态度虽然有些不讲理,但是花园的很多人还都吃他这一套,在天机仙界,大多数时候还真的是靠实力说话。 他在之前的走神在此时很好的为吴大伟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吴大伟当然也不会‘浪’费这样一个机会,他直接杀进了迈阿密人孱弱的油漆区内。然后用一记大力的单手劈扣再度为克利夫兰骑士队添上了了两分。 一直的谦让不是他的作风,刚刚已经给了陆明复机会,可惜他无法理智的控制自己,那么林锋也没有去苦口婆心的必要了。 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在此时当克利夫兰骑士队忽然将他们的核心球员给派上了篮球场上面来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倾尽全力了。 每一次醒来,田志芳都心惊胆战,恨不得马上让喻子非退出绿洲项目计划。 看完礼包的东西,刘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张陆地使用卷使用了。 茆千易觉得自己不能后退,哪怕第二天就被开除,她也得守在那个男孩的身后。 台上,两位主持人忍着笑开始串场,四位队长和他们的助理下台换装,然后各回各“家”。 胡雪儿吃惊之余,一颗芳心又气又疼。想不到她日夜思念的三宝郎,末了到底还是无情地背叛了她。千里迢迢,只为心中惦念他的安危,没有料到正让她撞见这么羞耻的一幕。 七十八 不醉不归 逸王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舅舅,对不起。” 刘帝抬头看了眼逸王,在沧桑的脸上使劲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舅舅留不住你们了。本王本来还想着,会在有生之年看着你、也和泽娶妻生子。如今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女人弄得一团糟。罢了罢了,本王不管了。” “舅舅,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目前发生的一切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不过,您千万不要怪罪于苏觅。她是无辜的。”逸...... 谁说学渣就不能混到科研队伍里?我这种合照任谁看我都是这里的一员,为了拍照我可是特意穿着白大褂照的,怎么看都是组长,最次是个负责人吧? 休斯公司领队的是公司行政副总裁马克西莫斯,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犹太人,灰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眸,甚至胡子也是灰色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点儿像爱因斯坦。 主持人田美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邀请三位评委上场,分别是当地的君沙,乔伊与市长。 没有那些高手的参与,这战斗自然就打不起来了。所以现在火焰岛上边,正处于暂时的和平当众。 李成伟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他也是被沈平开出来的,将来会接掌一家国际银行的条件打动的,最终控制东亚银行方面,他和沈平是完全一致的,沈平相信,以他的能力,应该能够在数年内弄清楚东亚银行内部大致的情况。 所以徐阳确定,他根本就不可能是缥缈剑宗的少宗主,甚至连弟子都不可能是。 洛豪笙正式放弃了探长的职位,与杜和一起留在了连魁班,从杜和的副手做起,想要用一种新的职业来养活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胡子猛然出手,右手掌心对准哈利,一团黑烟在黑胡子掌心犹如风车一样高速旋转起来。 “主人,只要你肯花钱,弄死这些玩意就跟碾死蝼蚁没什么区别。”滚滚这个时候通讯道。 但为了颜面上过得去,姬若华还是耐心地在那里听少年吹牛逼,不过心却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是瑞雪最乖了,这么懂事又体贴人。你让护士扶着你起床收拾下行李,我去办出院手续。 王熙河置身于这样这个色彩里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个世界,看到了类似科技馆一样的地方,还有很多人,接着就看了年轻的江北牵着年少的王熙河。 因此,在长圣经的帮助之下,无疑就让徐焰身上展现出了一种极其诡谲的现象。 “哈哈哈哈……”睁开双眼,龙战天仰天狂笑,不多时,朝着苏峰深深地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 孙虎想从两名劫匪口中打探一下南非黑帮的情况,便随意问了两名劫匪几句。 “那就来吧,”“嗡!”张德天手握大剑,手一抖,剑身上的锈迹瞬间脱落,变成了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双手大剑。 此刻,这八名贵族骑士都看向了欧内斯特外墙的方向,看向了那道冲天而起的火柱。 此处山林是一片杂树林,里面数值种类繁多,但都不高大,因为哪怕隔着二十丈左右的距离,依然可以影影绰绰的看见在不远处的谷雪青,只不过当徐焰真的见到真相后,他的心中便忍不住叹息一声。 众人看向说话的少年,待看到面容时,个别眼中更是多多少少蕴涵一点畏惧。 今日湛谰许是猜到白冉在听到关于二皇子的消息后,不管多晚一定会坐着等自己,湛谰却是在晚膳之前就回到了嘉睦堂。 七十九 铁石心肠 “嘎吱!”白虎推开了一扇破旧的屋门,从门框上刷拉拉的掉下来一屋的灰尘。 整个世界成了暴风雪的海洋,一眼望去,不见青山不见川,茫茫一片,狂风挟裹着雪花凌乱不歇。 宁起苦笑着跟大家道别,许婧娴见他们要离开,便也叫了容棋一起离开了,千玺也困了,他们将千玺包裹好便也离开了。 看完电影,刚出电影院,楚枫就发现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踪他们。 只有这样他才能又一次的真正在蜀川大学站稳脚跟,从而完成家族交给他的任务。 “只要看到咱们挣了钱,那就肯定有人跟风学习,这是不可避免的。”谢萱说。 “听我说一句,莫师兄还没走远,你赶紧给莫师兄发符令,请莫师兄出手!别忘了,那名五行门弟子还在莫师兄手上,有莫师兄在,万无一失!”沈良沉思了一下,说道。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虽然夹杂着血腥气,但是感觉好有男人的铁血味道,跟那些整天戴熏香的臭男人完全不一样。 如今已是过完年的开春时节,不过太华山大多还是被茫茫积雪覆盖,寒冷依旧,甚至比腊月还有过之,阴冷的感觉浸入骨髓,眼看时间不早,郑星晔开始找过夜的地方,于是一行人从雪岭上走到雪岭东边地势较低的山林里。 院中骷髅升到半空仰天发出一声嘶吼,肉眼可见一圈透明气机滚滚散开,厢房中的两人彻底昏了过去。 这老家老祖的伤势只是好了三分,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难道医典上面的药方已经无用了? 安索等人自然知道这些死士的暴露不会造成多大的伤亡,此刻他们趁着混乱已经很接近萨尔。 一听见这么一说翠儿马上停止了哭声,连忙询问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谦击杀了黑蝎之后,也变成了强弩之末,一身的灵力全部耗尽。 不过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看着沐子戚,毕竟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深渊的侵蚀之力非常强,但是无疑对于沃林的身体也有着一定的锻体作用。 “不好!”剩下来的弟子们,看到这么大的一块石头,从他们砸了过来都不由大惊失措。 这种人该死,陈灵梅气红了眼,可是这个时候,她必须带着人去救他。 “萧寒是吧?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王刚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萧寒说道。 “老二,你真的这么有信心搞大茶餐厅?”李毅看了李二很久,才再次开口问道。 但是曹操自己也说,他自觉不是袁绍的对手,所以自己赢得其实很侥幸。 而拿这个当理由,林沐让人送来了大量的水晶,他要突破现在的等级,所以水晶必须要准备足够,毕竟他凝聚了原力后,对外来的原力量提高很多。 ——步战高手:习惯于步战的强者,可徒步与骑将战斗半点不惧。步战时武力额外加1点,移动速度增加30%,体力消耗减半。 这太古天魔剑之中的剑魂,她居然相信了叶星辰的话,因为她看到的叶星辰,不仅样貌变了,而且身上的气息也没了,只是灵魂力之中,她感受到了她的主人的灵魂气息。 寒冰雄鹰,遨游天际,林飞俯视下面,看见了无处连绵起伏,层出不穷的冰山,林飞无法想象这片冰雪世界到底有大。 “陈三,往船头跑!”我对发懵的陈三大吼了一声,这家伙完全被吓懵比了,要是不躲开的话,陆知秋不杀他,我后边五个黄眼僵尸也得撕了他。 直觉告诉他,那位绝对已经降临在这青丘附近,至于这位圣人,从气势上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二人言谈渐渐多了起来,少了些之前的生疏,虽然仍然保持了最最基本的礼数,但是二人心中却各自有了对对方的欣赏。 天剑剑尊自负,他已是人仙期顶峰的人物,修炼的又刚猛无匹威力绝大,然而即便如此,对上地仙修士,不说丝毫还手之力也没有,不过肯定不是对手。丝毫赢的机会也没有。 “那啥,秦广王,孩子是想说你帅的寿与天齐,牛比的天下无敌!”我慌忙解释了一句。 目光之中,却是没有凌厉的眼神,许多村民刚开始还心中一惊,随后见这怪兽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所以,此番提升也只能说明甲字修炼室的灵气足够高端,并不能证明林辰有多么强。 “那还真要谢谢穆教官的基因了,”见安妮不介怀,萧萧也着实松了口气。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怕林辰就会变为飞灰,彻底和圣者领域融为一体。 也许自己的世界没有了她的存在,自己可能心不用这一样一直痛着。 话音刚落,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就在空中爆发了出来,把擂台上的青冈石板,都给掀飞了出去。 “咳咳,那个,我没事。”米潇潇尴尬的看着塔墨,虽然她现在依旧不想动,但还真的是不怎么疼了。 电话一接通,没等林飞开口,那头的董庆荣就激动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越说越肉麻恶心,林飞实在听不下去,赶紧出言打断。 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外套着一件薄纱,风一吹,飘飘摇摇,甚是美丽。 陆青云暗自点头,虽然心中对这虚族还有诸多疑问,但此时却也不再询问,毕竟这属于虚族的秘密。 八十 争执 看着忽然出现的陈天翊和唐雅,王政惊住了,自己眼花了还是没睡醒,怎么他两像没事人一样而徐丽却被抓了起来? “别吵,我正想办法呢。我想想,咦,那是不是一只鸟,它好像在引导我们往那边航行,这是龙王大人派来救我们的吗,赶紧跟上!”船长大声喊道。 此时吴然也正在和阿一两人聊着天,看到许晨来到阿一对许晨行了一个礼,随后退了下去。 “你究竟对靳言做了什么?!”我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喊出这一句话。 越是活得久的人,就越惜命!因为他们经历了很多,还想经历更多精彩的日子。 因为短发男所说的过程有一些明显不合逻辑的地方,他也想听听看真实情况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邱玄光跟阐教不对付,还是说奉命而行?如果是后者,那他就要格外重视了。 帕奇拍了拍双掌,嘿嘿笑了起来,随即开始动手将他身前各式仪器给摆放整齐。 那公子笑了,便朝离江边不远的一处酒栈走去,宫千竹连忙跟上。 有些愤愤的将手机摔在了身前的办公桌上,端空明坐在一张躺椅上怒骂道。 碧霄鹰微微笑着,一手托于胸前,一手架在上面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 凰夕月也知道若真是强行阻拦的话,恐怕也阻拦不住,便向林影发起了撒娇攻势,只要林影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就可以了,林影无奈。 方离挂了电话,走回屋里,屋子里的人见他神色有点不对,都停下了说话,看着他。 剑诀刚一运转,天上的九颗星辰就感性到了刘零的气息,于是同时降下了九道微微不同的星光能量。 一辈子的红线吗?李寺看向傲凌雪的手腕,那里结着一条红线而末端……自己的手腕。 既然令狐凝鸢有安排,也回到了华夏,他当然也不着急这么一点两点了,虽然没有打算回去真的与她们再相逢,就算只是远远看着,像粉丝一样参加一下她们的活动,偷偷靠近她们一点就好。 “讨厌,你骗人。”甘兰撒娇的捶打起张子衡来,张子衡不好意思的向前跑开。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第十年时,将这部心法秘诀修炼到了大成境界,成功化身成人,彻底由一只普通青狐狸,变成了青狐妖。 立刻扯动萦魂的手臂,急之又急地堪堪躲过这一次必杀,用意念指挥铁棍磕击南宫长云的剑芒,剑芒“刷”的一下飞过,即刻不见踪影。 算他刚才大发善心只做了一次,但是她腿还是酸的,更重要是她这副被蹂躏过后的样子下楼去吃饭,等于直接告诉他们,她趁着这点时间还跟金主睡了一次。 在这个大染缸里面,有背景就是横着走,没背景,那么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潜规则,二,爆红的资本。 “爸,我真的没事,您没看我正兴奋着吗!呵呵……”萧婉搂住萧义的胳膊,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欢欣。 王伟一脚下去也不知是踢到了王狗子的哪里,使他立即就是狼嚎的一叫。 燕陶漫不经心挑了挑眉头,右手伸出,素白的手指曲起,冲着他们勾了勾。 半山上建着南疆风格的最古老的石头大宅子,外头布满了青苔,沧桑古朴,静静矗立,栉风沐雨数百年。 他可以把她永远保护起来,就像用真空隔离一样。可那种窒息的生活,也不是莫筠想要的。 他能提供给燕陶一些经验,却都是3s级力量的掌控办法,并不适用于帝皇级。 “那得要看学的效果怎么样。”佟教授脸上还是没有松动的痕迹。 少年微微垂首在纸上签字,长长的眼睫毛敛着,气氛突然就静了下来。 好嘛,这才恍然想起将人恒王忽悠回京,前去宁王那寻找关于太子妃的线索呢。 刚刚还是一个奢华亮丽的贵族少年,现在,都凉透了,简直比乞讨了十年从未换衣服的乞丐还要惨。 六个分岔路,何未晞会走哪一个?贺邵寒猜不到,他也没工夫猜,于是六个分身各走各的。 这让凌寒大为震惊,因为他从未有教授过顾岚这样的身法,也就是说这是顾岚纯粹靠着自己不断提升的速度所制造出的残影。 壮汉跟着自己的人交流了一下,果然他带来的人全部后退三百步,而他自己也扔掉了自己武器,径直走了过来。 这个掌门这一次的决定,也将意味着这一次他们会不会死在这个地方。 林奕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在多说什么,缓缓就朝着那喜儿走去,交待了喜儿一番让她先跟鬼面离开的话。 “我们回去吧,这几天我要闭关修炼,遇事你们自己看着解决,我没出关前别打扰我。”何未晞突然说道。 墨子铭唇角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左苏苏拉着自己的那双素手。 「要不,表姐你飞升的时候,我把二叔灌醉了?」她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八十一 地洞深处 “你说什么?逸王没在?”舟白问逸王府的管家。 “是。王爷进宫后,就再也没回来。” 舟白皱了皱眉,便从逸王府出来了。他无处可去,就只能先回到夜酆等候消息。 另外一边,沈放带着苏觅他们四处打听,都没有毒宗后人的消息,就只能先找一家客栈暂作修整。 “你说,我们能找到毒宗的后人吗?沈放。”苏觅靠着沈放的肩膀问。 夜里还可以看见几个稀疏的星辰,沈放抬头看了下天,“一定可以的。自从毒宗死后,他的后人为了防止遭到江湖上...... 年轻的热血少年们,花了钱来学拳,自然都想练成真本事,谁不想能有最顶尖的老师来指导? 老妈立即就给钱医生打电话,钱医生在电话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老妈完全没有搞明白,钱医生无奈,于是跟老妈约好,下午到家里来,告诉老妈该怎么让林浩宇增重。 飞机降落到哈密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五天。等到秦朗走下飞机时,守候的路金波、蔡丰、费振伦等人才松了一口气。就在他们要欢呼的时候,才现开飞机的竟然是两个学员。刹那间,有人大声的咒骂起来。 张贤的坐姿讲究的是一个舒服,靠在座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位置,表情很轻松,大气也不带喘几口的。 难到即使实力位于忍界顶峰的白牙,心中仍然存在着疑虑,甚至对于自己当初的选择依然不敢确定,甚至要将这个问题抛给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让他来左右自己的内心。 而在他对面的萧卫东,身着华服,手持羽扇,扇面绘有一山一河,画风大开大合,配合他傲然的神色,倒也有一丝出尘之感。 虽然这些东西虽然学起来比较困难,但是,一般大门派的弟子们都会一些比较简单的,不过,他们也仅仅是学得低级。因为如果要练到高级的话,那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张贤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或许是中间灰色地带里的人,两者都有,下手狠却又不喜欢往上爬,金字塔的巅峰是很让人羡慕的,但到了那个位置也许就会失去心智,最终结果也只有死。 因此,孟玉并不知道普洱是自己的战友,他所要攻略的位面太实打了,孟玉为此死了三次,所以,在发现乌浩位面有强大漏洞时,孟玉杀了进来,普洱这个老司机翻车了。 更浪漫的想,或许我们在不久后,就能在世界总决赛上相遇,我会亲眼见证属于你的荣耀。 自打有了水姓姐妹之后,屠炫忠就有了威胁水颜的由头,逼迫水颜不得不依从自己。 柳拓内实自己的气海丹田,只见有如同晨曦点点的真气环绕,这是是柳拓进入先天气格一层源气前期。 齐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这也是一个巧合,当初的那个树精并没有死亡,准确的说是它的根系不愿意死亡,强大的生命力加上自身的本能,竟然让些根系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老。 如此惨烈的场面比想象的还要可怕,有人性的人类在妖怪面前被限制了想象。 “骗人的吧……”琳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真的看到了承引死亡的未来。 巨大的威压与半空爆炸开来,直逼麟王,它目光微微一凝,这股气息仿佛是天塌裂下来,若不出手,自己的栖身之山怕是瞬间就要被压爆。 云晓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惊讶,那周勇的实力果然了得,竟然已经是达到了灵玄八品的程度,加上他力大无比,然后配上那铁棍之威,这初次交手,云晓便是吃了点暗亏。 八十二 毒宗后人 房门口伺候着两个丫鬟不乐意了,这两个生冷不忌、极不正经的丫头,好人家谁敢用。 这次暗炎比起先前对付神秘魔法师更为霸道,速度也明显上升。副校长几乎在下意识要反应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眼前。 “我是谁你别管,来这里只是要看看你,既然看过了,当然就要走了。”说完慌乱地往外就走。 “咱们要定的是技术总监,不是公关部的总监,主要还是要看技术水平!”人事部的总管反对。 首先,罪犯本身就不简单,现在……又能在无数次的战斗中生存下来,这就更不简单了,以奴隶兵的铠甲和装备,以及他们炮灰的角色,能够百战而还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其珍惜程度,比蒙玛骑士还有夸张。 “记得当初魔罗银峰是如何‘逼’迫我魔龙皇室的重装战将云集到了郓城吗。”我望向了计都。 但眼前兵器被换地事实却又太过令人心惊,是以他才如此向马秀英问道。 这淡淡的一语,听在玫果耳中却无比的响亮,顿时闭上了眼,长松了口气。 “东邪?”刘啸砸巴了几下嘴,这家伙还真有点邪气,谈得好好的,说变脸他就变脸,喜怒无常,怪不得人称东邪。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堂堂一黑客绝顶高手,平时受很多人景仰,现在却要为一公子哥擦屁股,不郁闷才怪。 见状,那几人的面色皆变了几变,然后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爸爸,无双呢?我要见无双,你让我见无双!”寒铭朝的情绪很激动,他对着寒子年喊着要见莫无双,寒子年真的不敢说实话,真的不敢告诉他,莫无双已经去巴黎了。 在风凡略带惊异的目光注视下,那团青气迅速变成一个巨大的妖兽。这个妖兽状如骏马,身长三丈,体态壮硕,头颈上面竖立着银色鬃毛,身体为淡金色。 皓月目光呆滞走向歌黎,“皓月!”不渝一把拉住皓月,皓月没有反应从不渝的手中脱出继续向前走着。 是一个沉寂了很久的地方,尽管现在的天台镇越发繁华,这里依然像是一个禁地,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尽管是白天,都说有妖,但是谁也没见过。 加藤雄本来已经搂着老婆睡着了,却接到军部的电话,又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结果一看之下,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气晕过去。 “知道了。”安蕾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随即吩咐经理几句就将众人赶了下去。 天空中一片寂静,嘉儿卡,唐程,萨罗,还有不知道在哪儿的神秘人物都没有出声。 本来李令忠有意帮他解围,好让两人心里都好受一些,但是许辉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两人心里都不好受了。 没想到自己死了,居然还有人察觉他的悲伤,而且还是他上一世并不算很好的朋友。可惜已经晚了,他回不去了。因为在那个世界,他已经死了。 于是,就这样,第二天,皇上把吴美人封为德妃娘娘的事情,变晓谕了六宫。 自从见到云姬的那一刻,君聿的目光再也未曾移开,此时除了云姬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这事是你暗中做的?”王泽平也是意外,没想到塔已是暗中开始做着针对杨朝贵他们的事情了。 云姬淡淡的瞥了眼老酒鬼,便在梁哲宇的招呼下,朝着大牢外走去。 何应国第一次对于杨家的人有了不满,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是什么。 龙辰在吃的过程中还专门像烤河蚌的厨师询问了做法,自己也跟着做了一个,当然味道和厨师做的还差很多。 贾东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刘薇薇的身上,朝着不该看的位置看去。 王泽平带着刘心语一进入到了火岩村时,这里的情况再次让他欣喜,只见同样也是热闹,到处都有着建设的情况。 而叶媚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觉得叶星辰最强悍的地方,不是隐藏实力,而是实力的成长。 到时候,你别又想去吃霸王餐吧?我跟你说,我可不去了……那个被逮到下场真的很惨。 “团长,他们愿意交出所有的水晶,不过也有一个请求。”片刻后云龙天找到林沐说道。 林沐特意了解过队里所携带的设备,虽然有探测生物的,但却并不是特别精准,只是靠声波来探测。这倒是让林沐有些意外,天山基地连生物雷达都没有? 大概他是忘了,之前他就是因为冯起波的关系,先跑出来找赵天明麻烦的。 当然,耳力比较好的人,甚至听声音就能判断出白银、铜钱、黄金,甚至有几成色的白银都能判断出来,那在古代也是高人。 一望无际的海面,海风微微荡漾起水面的波纹,吹起一圈圈涟漪,将平静的海面摇碎。浩瀚无垠的海洋,在海面初升的阳光的照耀下,泛起来了一片片金光,衬着雪白的海浪,在风中跃动着。 八十三 同父异母 “学校能教我们什么?我早就意识到,连学什么课程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怎么可能通过学识来打破上面对我们的禁锢?”老板娘翘起嘴角,笑容讽刺。 那自己呢?江霄随意调动了一下自己的灵力和精神力,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并未遭到入侵,那么应该是空间灵力自动护体,让他们无法探测。 这是紫星学院一年级的首届团队赛,这个团队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冠军,安妍合理的指挥,让他们完胜了前三场比赛,但第四场,对手却很不简单,不能轻敌。 “呵呵。”黑墨呵完飘到了孟回身边,静静注视着她,任由她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捏不碎光团。 一斤大米换八斤玉米面,不得不说,这个换算比和之前比还是低了不少的,之前都是一斤大米换十斤玉米面的。 花慕月是被揉醒的,气恼地捉住了赵怀瑾的手,放在嘴边咬了起来。 要是早知道这个符咒会有一天用到自己身上,他就是把这个符咒给毁了呢,也不会分给其他人的。 这一整天花慕月都在屋里陪着赵怀瑾,花慕月感觉赵怀瑾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可说不出来,他笑还是那样温和的笑着,只是温和中似乎带着淡淡的疏离,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是,少爷。”千叶发动了引擎,紧紧的跟在洛云霄的跑车后面。 马斯切拉诺也有些兴奋,因为他也厌倦了那种高举高打的打法,不但累人,而且还没有什么创造性。 三冥叟人鱼抓住这个机会,鱼尾划出一道弧形虚线,朝峥湛下半身横扫过去。 海战中不是有句话叫做‘雷的好不如接的好’吗?这种让高分值目标自己去接鱼雷的战法也就只有兔子风才想的出来了!当然~也是跟赤由平日在演习或者战斗中的传授和战法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半步转魄斩杀联手的魂王兽王?还能让得转魄境五重巅峰的圣宗长老陨落?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倾城的生死未知,导致叶轩想要开公司的事,一直在搁浅。 至于为什么,要用五千年之后的让位,来进一步稳住须弥天,那是因为他有着连云龙王也不得不忌惮的死神力量。 离开炙斗邪和驹舆鬼所在的战场之后,石暮云一刻也没有停歇,他在和时间赛跑,厄索姆索大神庙的方向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没有必要找出并消灭所有的婆炙八修罗,那样只能是浪费时间。 下一刻,在那古老道场中,一个巨大的阴阳阵图出现,阵图缓缓旋转,化为一道阴阳通道。 就在此时,一道箭芒从远处疾飞而至,在钱飞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迅不可及的划破长空,瞬间出现在他的胸膛之上。 “中兴卫?!”吴彪天一愣,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管家也是愣愣地看着吴彪天,这老爷的嘴巴是开过光的吗?说什么来什么? 仙玥灵似乎看出来林枫想要养鬼罐,她指了指养鬼罐,又指了指林枫。 之后几日何亭亭和何玄连只在酒店附近的范围活动,将能考察的店铺都走了一遍,等到将另外一栋别墅买到手之后,马上就收拾东西回大陆了。 8月11日晚上21点整,参加本届奥运会田径项目压轴大戏,男子4乘100米接力项目决赛的八支代表队,全部来到了伦敦奥林匹克体育场的跑道之上。 把躲在自己怀里似乎是想躲避外面风雪的饺子往身前的雪地中一扔,骤然失去温暖怀抱的饺子不情愿的迅速变大,在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肩高已经有两米的高大蓝灰色相间的豹子。 宋墨城没有回答陆伽雪的话,径直走了出去,气的陆伽雪在后面张牙舞爪。 “这、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被本护法破界枪法第三式击中的人,就算是太乙得道者不死也要掉层皮,你怎么会毫发无伤?”傲长天又再次吃了一惊。 “呃,我先走了……”紫一秒钟都不敢多待了,迈步就跑,留下永琳在病房里冷笑。 原本随着张潮实力的进步,他的巨龙职业几乎已经被废弃掉了,却在此时赫然再次发挥余热,甚至有一跃而起与天使形态并驾齐驱的趋势。 不曾想,原先药店集团的老总,离开了那个集团,组建了一个药品零售行业协会。 彦的声音变得铿锵,有一种难以想象的铁血气息从她的身上升起,那种气息居然丝毫不比在诺克萨斯也要排在前列的大将德莱厄斯差分毫。 毕竟现在家里是给何阳在相对象,何玥这个妹妹都不能在跟前旁听的。 据说曹操与郭嘉的首次会面,其重要性绝不亚于后来刘备与诸葛亮的“隆中对”。 “是,灵儿知错了!您不要赶我走。灵儿是公主您的人,您在哪里、豆灵就在哪里,您都不惧凶险,敢去狼窝诱敌,豆灵又岂能贪生怕死?……”豆灵儿吓得跪下来说。 在黄泉门主宰云州的时候,其门下的护派神兽碧水踏云兽,可是令整个云州都恐惧的存在。 杨昊眼看着中年男子指着柳青的鼻子破口大骂,不由皱了皱眉,心中十分不舒服。 任雷没有发话,几位受伤的混混也不敢拦截,楚望舒便拉起妹妹向人公交外面走去。只是没等两人走出几米路,便被人开口喊住了。 八十四 女魔头 而白寂的母亲,成了大名鼎鼎的毒宗夫人。只是没想到,她同那头牌一样的短命,在白寂四岁时因为采药意外坠落山崖。 自药圣去世后,白寂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内向至极。她总是一个人,毒宗很心疼,为了给女儿找一个玩伴,他将红垣从春风阁接了回来。 红垣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倍受别人的冷眼。她背负这和她娘亲一样的骂名,也知道毒宗就是她那不负责任的爹。 五岁那年,毒宗撑着伞过来接她回去时,她竟然真的以为毒宗是想认回她这个女儿。她安...... 南笙情偷偷瞥了眼屏幕上跳跃着的昵称,想看看是谁,瞥见五个字:太上皇大人。 他们刚走了不到十分钟,殷战的人便冲了过来,只是却扑了个空,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霆钧挂在脖子上的定位微型枪,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李桃她们却不知道,到底那上面写了什么,只觉得瑶瑶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秦漠当然不会拒绝,轻轻的摇晃了两下高脚杯之后,像是笑了一下,抿了一口。 一刻钟后,梁心铭换了衣裳和王亨并肩走出帐篷,官服一红一绿,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器宇不凡。他们站到一块凸起的大石上,赵子仪则站在他们身后一步远。 虽然关家不是名门大族,也从来没人这么嚣张地说要砸了……就算是顾老侯爷也不曾说得这么明显,关大爷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想发作又没那个勇气,涨红了脸瞪着李尤炀。 米璐咬牙切齿,还要装作一脸温柔,撑着自己下巴的胳膊也放了下来,伸到杨石磊的脖子后面,悄悄搭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上。 “是的,当初我们碰到了这两位,随行的同伴几乎无法抵挡这个老头的幻术,所以没有办法,我只好用出了我的万花筒写轮眼瞳术别天神。”止水说道。 他特别叮嘱了儿子几句,王亨都应下了,又向父亲请教了一些问题,对王谏没有往日的抵触和疏离。王谏觉得有些不真实,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个“父亲”名至实归。 苏相先还漫不经心,待听到王亨出题、苏莫琳的回答引起王亨关注后,双目一亮,看向夫人,无声询问。 经历了连番大战的楚枫,此时早已疲惫不堪,若不是他心性坚韧,苦苦守得灵台清明,否则煞气奔涌而出的那一刻,他就会晕死过去的。 昨天跟岑菲在一起的时候,秦越已经感觉到自己突破了灵枢真经第三重境界的初段阶段,来到了灵枢真经的第三重境界中段阶段。 先前对林玄各种讥嘲的李志良,此刻却像哈巴狗一把跟在这位年轻公子身侧,腆着笑脸,点头哈腰,十足一副奴才相。 “这畜生怎么回事?”邵平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身上真气迸发,说着就要上前。 但是她在他临行之际免费赠送的一条情报,却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但毕云涛知道,玄乌以这九道天咒锁链与自己交战,他势必是想消耗自己的力量。 “娘,我没笑什么。这不是看两个公子醒了,我高兴吗!”说完她接过苏亦瑶手里的婉,端着两只空碗,就要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碰到慌里慌张跑进来的大牛。 她的五官都很秀气,嘴唇单薄,唇峰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倔强的弧度。 一时间,众人也不禁一个个忧心重重起来。但随后的好消息却令众人多了一丝希望。那便是,在我的提议下,号召全体人员全部开启武灵进行修炼,相信,拥有了强大的修为,终归是要好一些吧。 八十五 昏迷 但是,此刻姬无踪已经死了,这样一个还不是高手的家伙,在军部中要多少就有多少,能否翻身还要看运气。 简以筠左手握着门把手,身体则靠在门框上,形成一个绝对的抗拒姿势。 宋城他爸急的眼珠子乱转,然而大夫人却不再跟他说一个字,脸上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对这个多次背叛他的男人的嘲讽,亦或者,是不易察觉的报复。 我不是忘性大,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得开的人,只是庄先生特别注重不让我胡思乱想,所以有他在的时候我压根就没心思回想那件事。现在他这么一提醒,我顿时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简以筠缓缓拉近镜头,屏幕中的画面一被放大,她吓得差点儿又把手机给丢了。 最好是这样,凌夜枫冷眼看着鬼医,没有多说一句安慰的话而是转身直接消失在大殿之内,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那还用说吗? 哪怕城墙上华夏军区总部战士不断倾泄弹雨,将他们成片扫倒,这些异族战士也不反击,仍只是乱冲乱撞,自相残杀。 昨天我们率先走了,后来听到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是里面的人交了手,就是不知道沈悠悠有没有躲过去。 “林佳佳,你一直说跟傅世瑾是冤枉的,跟他从不相识没有交集,那这些一张比一张亲密的照片要怎么解释?”植耀威寒声问。 无论朝廷是否出兵,都得想个法子出来,有用没用暂且不说,金察国是肯定不能不管的,不然东乾的那些属国,怕是得全都得反了,甚至可能来反咬东乾一口。 沙耶香的求生欲望很强,在看见他望过去的时候,就赶忙改了口。 “要多久他才能招?”周安又问了一句,他知道,刚刚净土圣母是探了杨德庸的功力,以及施展媚惑手段,测试了杨德庸的意志力。 洛林表示可以理解,将自己的至亲交给一个不算多么熟悉的人,略加防护这在情理之中。 南宫雪瞥眼见他指间把玩着一把匕首,暗自冷笑,扬言要毁自己容貌,不过于用刀子划几道血痕而已。反正如今宫中医术先进,疗伤化瘀诸类药膏甚多,不愁消不去面上疤痕。视线不仅不避,反而高高扬起,直视着他。 配合神力结晶,其布下的大阵居然能力敌秦川三人,让秦川都误以为对上了一位战神境的强悍存在,这道阵法的威力与潜力显而易见。 前些天,才教导她们以亲情的方式进行攻击,成为妹妹、姐姐又或者母亲的角色。 等我脱下衣服裤子之后,武建军就看着我的身子,说实话,之前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那次和猎狐拼杀,又被威胁四刀八洞后,我身上伤痕挺多的,一眼看上去,有些丑。 “切,还不是被我战败,只要被我近了身,就算是渡劫期,我现在也敢一拼!”秦川同样臭屁,在近距离搏杀中,他的确不惧渡劫期巨擘。 李易凡早年间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浩然玄罡气的修炼法门,原本这功法是被李易凡当做一张底牌,从未轻易示人。这次面对颂吉和尚的攻击,李易凡也是不得已,才亮出了这门功法。 其实独孤伽罗也猜得出来,叶初一之前那么说,就是在刻意吓唬自己、威胁自己,但独孤伽罗不敢赌,因为一旦输了,独孤伽罗就会彻底的万劫不复,在没有什么复起、翻盘的机会。 过了几日,陈云稳固了自身的修为,开始准备动身接一些难的任务了,毕竟上次的震冠塔给他带来的好处让他有些眼馋。 打开中间的箱子将你身上的一滴鲜血滴到盖亚的眼睛上,电脑中枢会将盖亚绑定你的dna,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操控不了它。 情与怨,爱与恨,人生苦短,一切皆在聚聚散散之中成为追忆。似水流年,江湖爱恨纠葛,却忘人生已过半。 悟空一棍子将斗篷打落,再定睛看时,黑衣人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不见了。 陈云猛地吸了一大口灵气,那周身明亮的血光更加耀眼醒目,那血红的眼睛更加血红,只见陈云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发冲冠的样子,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这些人至少目的之一是来夺取控制室的所有权的,为此他们很可能还动用了一部分半感染者,而桃源岛人则是死守这里的人。 “陶夫人为何会在临刑前说这些话?”桃夭夭怕这背后会有什么阴谋,与其瞎猜,不如直接问正主。 “查玛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好心了?把东西呈上来吧!”斯强克不冷不热的说道,手下人连忙将礼盒呈了上来。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到前方的林锋已经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就那么手心向下平举过头,然后向着前方猛地一按。 “这不是大龙还没有来么”别人打断了自己的话,粱斌停下了。,悻悻的说道。 八十六 回宫 当时抓住了一次,结果用至尊锅都没有蒸熟,反倒蒸出了一锅琼浆玉液,治好了他身体中,时刻漏精气的筛网式的孔洞。 车内,陆野子的抱怨和唠叨声充斥车内,萦绕在梁仕铭的周围久久不散,但此刻,梁仕铭却半点没听进去。 “我佛慈悲,还希望周帅心怀慈悲,不要随便行使军法。”玄奘双手合十说道。 此刻的赵胜也是带着礼物去接待了韩王派来自己使节们呢?他们也是不怎么说话,因为他们自己知道自己一旦开口说话,赵国又要提过分要求。 九月初的朝阳,金光灿烂,将丁府大厅照得亮堂堂,金灿灿一片。 但是,他们的笑容,也像含羞草一样,只要一碰,就能敛得毫无痕迹。 陆野子听罢母狗眼一转,紧向四下看去,所幸并无异常,遂示意梁仕铭收声,二人急忙向净室走去。 身形的每一个动作,都伴着一只巨大的白虎虚影,看起来威武无匹。每一击,都有着万千巨力,势大力沉,十分凶猛。 “表妹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报仇?”夏丽云心中燃着一股怒火,恨不能立刻就把李月舒烧死。 修炼了阐教密传神通,又逐渐觉醒祖龙血脉的敖云心,肉身已经强大无比。 脸蛋蹭到格瑞斯的手臂,外国人的汗毛都很长,方舒窈的脸痒痒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在暗黄的灯光下,更显得诱人。 今日的她,又盛装打扮了一翻。酥胸微露,长腿在分岔的裙摆中若隐若现。细长的脖子,在挽发中,将她显得更加的纤细。 “安兄此话不假,我在这段府里处处受人限制,可算是度日如年。既不能迈出这院子半步,也不能与外头互通音讯,无奈之下只好躲在房间里潜心整理荣氏一族的罪证。”说完,莫念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梦星辰知道宗主出手了,但梦星辰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杀掉龙少仁这种人渣,但不知怎的在最后一个关头,他停住了杀意。 十四娘笑着,扬起脸,红唇在皇帝的脸庞上,轻轻地碰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脸上泛着红晕。 “现在的金銮殿不足畏惧。大家随意打,今晚一战主要是让大家聚到一起玩一玩,体验一下帮战系统的打法而已,胜负并不重要。”王者再现在语音频道如此说道。 更关键的是,相比秦霁,十一娘有更大可能被太后争取,如果秦霁成了后宫之主,必定与贺烨同舟共济,对太后的处境可谓雪上加霜,她这时只能寄望十一娘虽说对贺烨动情,但并没有彻底背叛她。 大雪铺满了整个草原,远远望去,就像一层巨大的轻软的羊毛毯子,白白的,银灰灰的,夹杂着一些被大雪覆盖的枯木野草,闪着寒冷的银光。 他现在也没空想像了,因为那股极度锋锐的意志,就像当初金雄死前那刀一般,生生斩在了他的灵魂之上,让他的灵魂差点被斩成碎片。 他竟然在那道白金色刀气中,看见了一柄通天巨刃,那柄巨刃尽管只是一个幻影,却让他产生了一种窒息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巨刃只需要轻轻一挥,他便会当场授首。 间桐樱简直不相信脏砚的话:“哥哥,他还没有死。”血咒是什么,就是要把慎二的生命转化为魔力杀死他强行夺回rider的控制权。 加上玄黄里世界局势动荡,所以才有超凡者积极的想要封神名额,成神虽然受制于人,但总好过陨落。 果不其然,当肖洁总汇时,瞧得其他赛区的各大嘉宾名字,以及加盟费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人员定下来之后,我会发一份传真过去给你。”叶淳也不矫情,直接说道。 “赵大哥,有些话我现在才敢说,不然总怕惹出事来,也就是信任赵大哥才敢说。”张震一脸把赵无难认作亲人的诚恳感觉,赵无难跑上门来演戏那他不演回去太不厚道了,得好好利用这王八蛋。 杨逍先是检查了一下四周,之后,才向一脸惊色的南宫茵询问道。 林华龙贵为当任林家家主,大长老贵为掌控许多战部的实权人物,自然是知晓上古历史。 此时的火箭队,全员脸上挂满了失落,垂头丧气的走进了球员通道。他们必须准备好下一场比赛,否则他们就真的无缘总冠军了。 洪荒世界,萧玄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完了的时候,那一只悬挂在天空的功德光球终于有了动静。 赵无难听着没有羞辱感竟然是有几分羡慕,一只像狗一样的野人在这里过的竟然比他还要好,如果可以,他也宁愿当张震的一条狗,在末世吃喝是唯一追求不得却极力追求的东西,尊严早在末世降临时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不敢围住的瞪大双眼,就连之前围杀夜倾城的人,都恐怖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枫不解问道,按照令狐鬼金丹期的修为,当时可以轻而易举的斩杀还在先天后期徘徊的自己,可为什么要换一个身份,来接近自己? 叶枫本来想说不,不过看到老乌眼睛里浮现的一丝丝坚定神色,他也就作罢,点头同意。 八十七 救命要紧 “沈放,你怎么那么傻?”苏觅将沈放的手拉起来贴在她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 “沈放,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苏觅泣不成声,“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救人,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你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苏觅哽咽着。 萧清上了马车后,看到苏觅眼睛哭得红肿,很心疼。但她没有出言阻止,她知道苏觅需要好好释放一下。 她和阿碧一直坐着,目光一直紧锁着苏觅。彼时,习远上了前面的马车,“白寂”一直靠在窗边看...... 程耀占了陈星妍的便宜,自然要给点好处,何况还是自己的好闺蜜,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程耀想了想汪雨婷应该很乐意,听吕又琴汇报,最近她忙得很,很有上进心,给她安排点轻松休闲的工作。 姓张的太医认真地听了柳老太太的诉说,又给柳老太太诊了脉,之后便问柳老太太往年是不是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即一一摩挲着手中细细长长的玉印,硌手的那底面雕刻了一个“一”字,一侧浮着一块精巧的图腾,这东西像是很早就提前做好了一样。 夏瑶已经确定得到一件天阶道器,北柠造化之力比夏瑶还高,绝对有更好的际遇。 “一一,我没有惹你伤心的意思,我只是随口一提,这事它……”南宫玉若看着她这副不在意的样子,心底愈发着急起来。 看着这两样东西的数据,方梁人直接傻了,心想自己眼前的这位老板不会是超级国际间谍,国外行走的钞票吧? 我要是周嵩,一定要请杜鹏飞吃饭。何思蓉看着周嵩的背影,暗暗地想着。 沈砚安抬眼瞥了她一眼,余光里,一双琥珀色的双眸似要将那侧的长璋勾进海里,喂鱼。 “不行不行。”周嵩摆起了右手:“房租该多少就多少,按市场价,顶多给个同学优惠价。 莉迪亚那事他虽然难过,可事情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他也不想再继续下去,毕竟在他心底,莉迪亚再重要也没有亲人朋友这边重要。 一阵电流击中了我的胸膛,我睁开了眼睛,杰斐逊已经在为我电击抢救。他见我醒来,就松了口气,立刻向上级禀报。 面前的曲艳芸瞪大了眼睛,她目光凝重的望着我,眼神之中犹如一眼春水,令人无法拒绝。 结果没想到,苏仙儿竟然要帮她改编漫画,这让她欣喜若狂,不过苏仙儿也说了,之后一些本子上的剧情,需要和她探讨,这一点椎名结樱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罗德听着观众的话眉头不由皱起,慕云璃这是惹上事了?虽然她很讨厌慕云璃,可怎么说慕云璃都是她当成对手的人,他被人这么羞辱,也代表着她被打脸不是?想到这里,她周身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我们才交往几个月,还不是很了解。"跟着刘大姐,向春早嘟囔着。 在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过去,不管是谁,都没好果子吃。虽然香宁是王妃的人,但在王爷的心里,王妃的位置也只是一个交换的条件而已。 所以很多人都认为王莽是位穿越者,可惜这位穿越者,后来却被天选之子也就是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所取代了。 专程过来找他想要的线索,谁知道竟然什么都没有找到,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可是,可是,这孩子是谁?这男人又是谁?如此温暖的画面,他们是一家三口吗?这是在哪里悠闲? “大胆!你竟敢辱骂本鬼帅?给我纳命来!”牛头一下就火了,抬起武器就朝我打来。 八十八 心里话 对此,梁榆不必多说都是极为不感冒的了……谁要去被当成试验品或者商品一般被送来送去的了,谁要去谁去,不关他的事情。 爱到了一种深层次的地步,似乎,所有的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那几张卡片里有瑞士银行的银行卡,还有一些俱乐部的会员卡,林欢看了一眼后便将其丢进了系统随身背包。 即使真的侥幸有机缘加身,到了半神巅峰的境界,都不应该那么逆天才对。 如今天神大队正在被疯狂的屠杀,石天没有道理不出来,陆凡可不相信对方会这么的淡定。 陈宝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迎面吹过一阵清凉的夜风,他情不自禁的缩了缩,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薛婷的身上,又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口。 虽然在一开始,他并不希望杨涛能够突破。但是现在,他反而相当的享受了起来。 对于刘迁,杨飞本着能不得罪,能躲就躲的理念在处理着这件事。 在梁榆有了万古长青树的情况下,先不说不一定吃得下梁榆,哪怕真有这个可能,需要付出的代价的都相当惊人。 战马前行,马蹄下扬起棉絮一样尘雾,遮天蔽日,好似欲掩盖夕阳余晖! 而这时,身后的建筑工地大门,在屠夫的三番两次撞击之下,开了开来。 回到村里,姥姥在屋里看我这样,忙着跑出来,“你这是怎么了?哭过了?”说着她瞪了杜衡一眼。 姥姥和姥爷这是要毁了荣家的根基,没了功法。如今培养出来的弟子又走了邪路,就算是荣家的当家人再厉害,也没办法扭转荣家的颓势。 这里距离权金城,已经不远,花极天当然要顺道看看,而且昨天的计划,是今天看完金风玉露之后,便去权金城。只是花极天没料到这么轻易搞到了金风玉露,还惹得高晟皓发了火。 进阶士的能力,到顶可以选择三种,第一次选择能力,便是在刚刚开启系统一阶的时候选择,而第二次,便是突破九阶到达一星的时候选择,至于第三次,便是突破九星级以后的事情了,这些贺云龙知道。 在所有人注视之下,几秒钟后,崎岖的山路上,一辆天蓝色摩托车,好似一道龙卷风一般,风驰电掣的向着众人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一拳之下,天地之力涌动,只见那五彩斑斓的天地之力,忽然间凝聚出了一只巨大的拳头,那拳头如同一个石磨一般,朝着宁凡镇压而去。 夜晚,在一切都过去的时候。龙易辰却是突然受到了一封信件,龙易辰打开后。却是发现是来自于中域的信件,寄件人是龙灵儿。 千水水把千志安的箱子收拾好了,她已经满头大汗,离开千志安的房间,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个澡定闹钟,在凌晨2点的闹钟,就去睡觉了。 或许人在保持距离的时候情感会变的丰富,我现在特想她,可我忍了。 “太极图已经发动,器魂是不分好赖的,你若是忍不住施展了大圣力量,必定要遭到太极图镇杀。”道乾解释道。 朱阳则脸色大变,去攻击那些岩石,可这些岩石非常坚固,至于周围的藤条像是长了眼睛已经慢慢靠近。 “牛个屁!大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哥的一条狗!大哥你饶了我这条狗命吧!”娄兵大声说。 在距离高速路入口几百米的地方停了几十辆车,闪着一片红灯,前方的车辆也在慢慢的减速,汇入了车队里,看起来十分壮观。 渐渐地,雪蛤身上流出的黑色液体被木益给吸收掉,雪蛤的残骸也只剩下了一层薄皮,被他收入了储物戒里面。 一瞬间,紫寒还问回应,敖宇却顿时惊呼而起,莫月的眼中那一刻惊骇与猩红顿时涌现而出,看着这一切时,望着这一切,他的身躯竟忍不住轻颤而起。 因此,陈腾想都没有想,就把三件宝贝的机会全部放弃了,只要这四把看似平凡,普普通通的铁剑。 虽然样子跟王凡不一样,但是那股气质却是跟王凡渐渐相像起来。 “按照你所说的,你今天是来杀我们的?”相比于黄金之和混沌猗,迦修陀确认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反而平静下来,轻轻笑了笑,手指转动着那枚戒指。 “哇!这样也可以?真是太强了。玉龙,我有种预感。你将会成为这个世纪的霸主。”秋梦菡看着飞驰而过的导弹,兴奋道。 “你怎么知道那叫陆航船?”唐玉龙满脸担忧之色,但还是回话道。 “许大哥,这一点,你应该是早就想到的。不是吗?”我轻声的说道。 看到粱晨和叶紫普回来,坐在客厅沙上的叶青莹玉容不禁露出一丝欢喜。向男人和姐姐招了招手。然后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起果皮来。 当然这七种负面魔法效果对于九头蛇的效力是不相同的,其中的中毒效果对于九头蛇是几乎没有效果的,毕竟九头蛇本身就是剧毒无比的。 八十九 猜测 他今天来,就是想从肖大狼这里打听一下,看看他有没有走漏风声。 “你都不敢认我了,谁还敢认我?”他道,只是声音去还是好听的。 这时,肖瑶环顾了四周,发现好多地方都是乱糟糟的,这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地方。 语毕,江慕温心里便又跟着泛起了一阵波澜他那么忙,还请了假过来看她搞得她心里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你还知道错呀,错哪儿了?”肖瑶没有松手,只要他不乱动,耳朵就不会感觉到疼,她用力了多少力道,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青洲人的豪放不羁是天生的,青洲人的彪悍更是与生俱来的,天底下都知道,从来都有青洲人欺负别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自己,三万铁骑前赴后续的向前挺进,此时的端木拓尔才发现三万铁骑已经失控了。 车里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味,耳畔边,是悠扬的古典音乐,尹栎泽安静地坐在后座上,一时有些不太自在。 根据导演组给的订单,都在杀鹅,包装!一整晚,整个村子里灯火通明,都在忙碌着。 不过,由于毕武场看到东方汉击败东方现,老人也做了这样一个值得峰山思熟虑。 龙一半握着油亮手杖嘿嘿一笑,在本空中突然一个转体,手杖光芒刺眼,巨大的力量凝结成实体轰然击打出去,打了惩罚者兄弟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红线也有同感,眼下这条路,不用说骑马走,就是人徒步走也是非常的不方便。他们又朝路的两头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也都是坑坑洼洼的,这条路大概是很久无人修整,所以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王静烟在死的时候睁大了眼睛,直到现在都没有合上,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第二天,苏西和萧战也要回国了,国内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两人去做呢,兄妹三人把萧战和苏西送到了机场。 对九尾,朱桂完全没有探秘的念头,甚至他都绝了让系统检测九尾的念头。 人在面对弱者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同情。哪怕有一些怀疑,也会被同情遮掩下去。 赵杰说完后转过身子朝工厂走去,李末并没有着急跟上赵杰,而是转过头看向门口。 “这能怪我?我怎么知道,好好的,会突然下雨?这个工厂邪门,这个雨也这么邪门。”宁梦嘟囔着嘴说道。 皇帝又跟甄建聊了许久,甄建要为皇帝扎针按摩,皇帝答应了,于是甄建为皇帝按摩扎针。 “九九,说了多少遍了,珏哥哥是男人。要叫哥哥,哥哥知道吗?”栾千珏摸着她的头,很无奈。 莱纳把武装衣带着的连体内衬帽扣到了头上,然后把全身链甲带着的链甲头巾也扣到了脑袋上,最后带上了那个可活动的封闭头盔。 可是她身体又太胖,手臂根本没法弯曲伸展到背后去,于是她只好停下来,用背倚靠着一棵大树,使劲地摩擦着,以此来缓解她的痒觉。 一架直升机嗡嗡赶来,垂下几个铁箱。连带着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外国人。 杜开又是爽朗一笑,主动拍了怕那人的肩膀,算是平复他的情绪。 但杜开虽然拥有对这些人员和配置的支配权,他还是觉得,仍然按照芙蓉镇原定的布置就可以了,所以,杜开指示所长,一切照旧。 “里面都是大明星,你冲撞了他们怎么办。不许进!”剧务还是不同意杜开进内。 他们既没料到这位罗宾王子会话都不多说一句地就忽然暴起发难突袭斯代芬,更没料到斯代芬这位堂堂的初阶三级战士在罗宾面前这么不堪一击,只是眨眼间就被罗宾解决打趴下了。 闫妄之前说过,扒掉他的警服,绝非说笑话。现在的赵星,依旧还是停职期间。 沈轻舞现下当真闷得发慌突然灵光一闪之间,自言自语的觉得自己找到事儿做,当即找了忠叔,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忠叔乍听到的那一刻,当即给否决了。 实景特效的搭建,是一项相当细致繁琐,又极富创造力和艺术想象力的工作。 朱宝扭头看着宋二笙,这就是学校的反击?更加肆意的操纵践踏学生?阿笙,你还是会乖乖听话吗? 三派之间互有斗争,互有勾结,但核心理念则在于都不希望让国政大权旁落到世族士人手中。 “与你无光,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现在的你接触不到深渊的层面。”渊回答道。诺玛不说话,盯着罗恩身前的剑出神。 面对赵云的攻击,诡异的是,黑衣人却不避不让,而是闭上眼睛,挺胸而上,坐以待毙。 男孩子也没想到会遇见宋二笙,愣了下之后,一掐腰站直了,然后做了一个向前进的动作。 好吧,李慧不知道东方大爷的话是什么意思,自从嫁给东方夜之后,大脑貌似都短路了,好多事情想不明白。 但是向西那边租金一月十三两银子,一年要一百五十六两,而向东那边却要十八两一个月,几乎要与主街烧烤店的租金持平了,木墩儿想想都肝疼。 九十 关于毒宗 到了此时。就连慕容清雪本人都以为血忍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战台。 唯有上官飞听到后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他们真的就是指的那些魔人么? 一千年,这对于相比人族,寿命可说近乎无限的吸血鬼来说,才算是刚刚步入少年而已。 木头房子里现在璀璨闪烁起了灯火,里面甚至有热腾腾的蒸汽袅袅升腾冒出烟囱。 就连那张玄志都由衷的在心里赞叹一声,随即身影一动,迅腾空而起,飞向了那穹顶。在那里就是钦原殿的第二层了。 “哎哟哟,我这么努力的活着不闭,就是等到这一天。”何母对着杨丽的从医院里的化验单子,乐得合不拢嘴。 “不,不一定。”金磊双目微微眯着,看着日月魔猿那如珍珠般的黑瞳。 袁英看着卓南的背影,讪讪的笑了笑,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要不要去温柔乡里过夜?要不要去烂赌坊里赌博?要不要去大酒肆里灌酒? 九纹龙转过头,嘴角带着点玩味的笑容,盯着卓南,缓缓的走了过来,经过三哥身边的时候,转头冷眼盯着他,伸手将他推到了一边。 这是浑天九枪第六枪,前世进入天境,悟出这一枪来,当长枪指天时,以他为中心的虚空开始坍塌,一层一层的,如同广厦覆灭。 姜奶奶的话不得不说很有道理,要是奶奶生前真的有这么一个吊坠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可是有一点让田甜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个吊坠就是那个超级智脑的话,那为什么会来到了自己的手里。 当初崔斌还反抗,觉得自己又不是学少林寺,还扎马步,结果反抗无果,老八说他安排的训练都是依照激发人体潜能的性质安排的。 七大异族的震撼,远远超乎他们来时的想象,而战斗到现在,叶天泽的意志,没有丝毫颓废。 崔斌出于好奇也是没有躲,要想用身体硬抗,也想知道这异能到底是多么的强大。 艳魁听见刘轩的话,把刘轩拽了起来,随后一只手抓住手铐一掰,咔吧一声,手铐就变成了一堆扭曲的零件,掉在了地上。 “我听说这汴河,已经几十年没好好清过了。”旁边一个士子接话道。 刘轩动了一下,却感觉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酸痛不已,不禁让刘轩倒吸一口凉气。妈了个巴子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邢太上如获至宝,在自己的乾坤戒里,搜寻了一番,得到了好几样材料,然后又命人去取。 殷非觉得全身血液开始沸腾,但他并未慌张,杀人时,他比这激动得多。 李子仪面如冷霜,手中的引风剑传出呼啸锐响,法宝的威能在此时被她催动到极致。 他虽然平庸但那只是在为官之道上,在做人这方面上,他还是有一些不错之处的。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因为资质平庸还坐上了这个位子。他或许比户部在他上头的那两位年岁大。 一天时间过去了,万寿看见,在几位艰难的情况下,神之乱语周身爆发气血滔天,一朵灰色的花形成,那是以杀戮凝血,形成的杀戮之花。 不过,老爸老妈这一代人,要是忽然有了钱,那就是锦衣夜行,千万不敢让别人知道喽。 这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武器,这是足以武装起一只千人行伍的武器。而且即使是最精锐的大临行伍,也没有会配备着重型弩的存在。 不过,这孩子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每次下课过来向他提问的,总有她一份。 不要以最保险为借口,哪怕这件事会因为你失败,但是也要绽放出自己最美丽时的样子。 而现在,公司的王牌一个个接连‘阵亡’,眼睁睁看着这事便要黄了。 暖心被暖季雨可怜的模样感染了,忙上前抓了暖心的手,往前面走。 刚才,大家都要喝酒,自己偏要喝水,其实也是“端着”的一部分,总想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而姜墟涯和易天星仿佛根本没感受到周武王两人的目光一般,缓缓的向后退去,准备先走为妙。 一声巨响,查理的胸口直接被子辉轰下了几厘米,估计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子辉摇了摇头,没想到叶青峰竟然以这种方式下落,紧接着,他脚下出现五行神剑,直接下落。 光是购买设备,清理干净上面泛滥的虫族,恢复渔业,就需要投入上百个亿进去。 九转龙象神功,修炼到巅峰之后,没有太大的威力,也没有多强的攻击,却不比任何一道神通差。 这样的陈年种子,同样很难发芽,或者即便长出来,也是营养不良的苗子,无法丰收。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天府之国之行,恐怕会遇见不少的故人。 江姿看了眼前面,又看了一眼孟瑶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就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子辉阴着脸,妈的这孙子之前那么损他,如今看到了子辉的实力又舔着个熊脸靠了过来,你早干嘛去了。 子辉二话不说,连忙向着鬼萝莉跑去,他众身一跃,手持五行神剑向着鬼萝莉的头劈去。 肃清行动第一天结束,长安城被扣押的普通教民有数千人之众。刘愈把京兆府、六防司以及三司的官员召集起来,做一日后的总结感想,这些官员基本只有一种表示,就是事态之大超出他们的预料。 那个总是任性地报复却又固执得永远不肯回头察看纪录,无论被怎样指责,却依然屡世不肯改的方轻尘。 九十一 说清楚 白寂听到红垣的话,心猛地一紧,“你什么意思?” 红垣冷笑了一下,将白寂绑到了地洞里日复一日地折磨。因为白寂是毒宗和药圣的后代,血能毒人,也能药人。她不想父亲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便决定用白寂的血来炼解药。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白寂的血因为曾被制成了毒药,如今也成功被制成了解药。 “你就一辈子待在这里吧。”红垣冷冷地看着被用铁链栓住的白寂。 “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白寂说。 …… “所以,被拴在地洞里的的确是白...... 他并不是自己的恩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而已,或许,自己也确实挺傻的,因为太穷了,没有享受过生活。 有酒有肉,边吃边喝边聊。虽然是冬夜,但围着篝火而坐,人多就不觉得冷。其实从前的很多时候是觉得心冷,因为动荡,因为孤单。 不过沙必良往前冲了两步,突然感觉到脑门一软,似乎撞在一团棉花上,顶着棉花往前冲出了好几步。 “你少来!把你今天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徐樵知道唐逍既然肯开口赌,说明刚才他已经从穆苍那里得知了他这串精钢钥匙的珍贵。 问出这个问题,不是雅加达脑袋有问题,相反这说明他很聪明――不必要的环节无法持久。 这把可是张教授亲自封印,绝对不可能有人再出来。要知道梅林当年也不过刚刚度过雷劫的水准,算是根基不稳的大乘级法师,勉强跟诸神一个等级,就把所有超级魔法师都赶走封印。 如此强悍的效果,仅仅只是妖孽养成系统启动之后,自带的一个基础福利而已。 只希望不要牵扯太大……沙必良有些头疼的想着,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往罗刹湖边的住宅而去。 一个悲哀的魔法部长,就像一个末世的帝王,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下一刻,白野猪更为凶猛的向着若风冲撞了过去,他那尖锐的獠牙直接对准了若风的身体,再一次的冲刺了过去。 只见该生物形如野兔,不过个体要比野兔大上不少,嘴上还有锋利的獠牙,而孤落此时所领着的正是这只生物长长的耳朵。而且,这一看,也让孤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暗庆幸,刚才那一拳没有正中齿獠牙上。 见到周遭的人一脸奇怪的神色,孤落皱了皱眉头,心里嘀咕了一声怪哉,正想发生探问是什么缘由,正巧这时那阮行对着他一拱手。 燕弦歌怔了一下,空洞的眼眸中闪现了一丝痛苦之色,他试图张开口说什么,然而,竟然不能发生。 既然是派直升机来接,那就说明基地已经认可了大家的实力,因为特战基地有个规矩,在演戏中打输的那对人,不管多远,跑步赶回基地,全是一个惩罚。 过了好长时间,独孤舒琴才松开了双手,两只眼睛变的异常坚定起来。 这一回,怀志大师相助官军一路征战到此地后,便让草蛇灵兽继续混进妖山进行侦查,等到一切侦察清楚之后,在向毒王山发起全面进攻。 司南也没有停留,直接走到结界边将自己的神力输入结界,与结界的力量做抗争。 “明白。”枪声从四个方向响起,子弹覆盖面比较广,基本一枪一个,一开始萧山等人还没有反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萧山也开始组织反攻。一时将子翔等人压制。 “呃……不战而降,你不怕长辈怪罪吗?”孤落知道,南荒尚武,对于不战而降的人,无论有什么理由,多少还是有些偏见。 九十二 仙草出现 “是这样吗……?”博丽云梦含着食指抬头看天花板,装作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被穆贺炎摸到玉足的那一刻,施嫘嫘浑身一阵轻颤,她的玉足从来没有被人碰过,非常敏感,穆贺炎搓热的双手,或推、或揉、或点、或按、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带起了施嫘嫘身体最深处的一种悸动。 他还没有掌握摩伊火焰的能力,所以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产生高温。 “好,等你高考完,我陪你去,好不好?虽然姐姐不在了,但你还有我,还有林琳她们……”萧风轻声安慰着张雪。 “既然现在的灵梦是宇佐见莲子,那么真正的灵梦呢?”八云紫问出第一个问题。 “虽然灵梦你总是一副懒散不负责任的样子,但实际上意外的是个认真努力的人呢。”梅莉在一旁夸奖道。 洪黎看到华帆的目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双眼不安的看着华帆,双脚不由自主向门口的方向移动着。 “我看谁他妈敢!”老疤瘌发飙,他觉得土龙这么做,让他在萧风和冯龙面前完全没面子。 随后,许诺又放出话来,萧氏准备成立九泉最大的物流货运公司,取名为‘天门物流’,并打造了一支颇具规模的运输车队,开始以九泉为中心,向着华东六省辐射。 “阿布的朋友?为什么以前没有听阿布提起过你?”布川星的妻子眼中闪过那么一抹难掩的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该死,你不是说你的锁龙阵,就连真龙都能锁住吗,为何会被他给挣脱出来?”古长老沉声问道。 “之前的排练,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是今天才刚来吗?”西斯卡问。 但想了想,若10铜也推来推去,实在不好看,以后有什么能帮忙的,自己多多帮忙就是了,想到这里,便坦然把钱收下。 作为居住在这里的“房租”,她每天都会给自己带来食物,都是她大早上躲避丧尸为自己找来的。 对于这些人来说,布阵联盟这就是赤+裸裸的想要黑他们的法宝法器,自然不干。再加上原本被驱离的修者鼓噪,想不打起来都难。 紫灵珊故作惊讶,张着的嘴巴甚至可以塞得下一颗鸡蛋,眼里满是震惊。 李思明以为西斯卡认识这个男的,因为西斯卡认识的人很多,他都习惯了。 她一直也想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她能够跟李思明或者西斯卡搞好关系,那么肯定会对她以后的道路有帮助。 言飞飞自知有愧,连连道歉,最终慕君延被家里人带去医院治疗,言飞飞想要跟过去,却被慕君延赶去休息,让他明天睡醒再来看他,他只是皮肉之伤。 刘川也在试探段枫,人家抓来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祭祀九幽之地的,现在把人给全部带走,怎么可能。 孙侯所说的“那一单生意”,指的当然就是“干掉习择”这一单。 “姐姐就爱说笑,妹妹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白珊微红了脸颊,嗔了白氏一声。 我们刚出来不久,甬道再次合拢,易云道长告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大家都找找看,也许还有出口。 萧玉衡攥紧了拳头,脸上压抑不住怒意,就如赵靖宜所说,他这一趟进宫,生生断了林曦今后正常的人生。原以为真如外界所言,林曦对赵靖宜有意才过分亲近,却没想到真正狼子野心的却是赵靖宜。 吴泰臣勃然变色,“什么?!”然后就顾不得其他,盘腿坐下就进入冥想。 赵靖宜是了解夏景帝的,在林曦提出海商的时候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明白为何如此急切,或许是帝王老了吧。し。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前世林越和炎城内的科学家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失败品,因为这种药品不但只能储蓄不到一颗果冻体不到百分之五十的能量,在用完后还会有很多残留物质积累在体内,对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子龄不知是不是真的关心这头精灵兽的安危,竟是耐着性子在那引妖草旁坐了大半天的时间,一动也未动。 安赫德道:“你说,我听。看着我的眼睛说。”她的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虚妄与谎言。习择道:“行。你这么好看,你说了算,可以吧?”突然的给摔了一下,习择相当不爽。 赵子龙的身子颤抖地厉害,他就如梦魇了一般,怎么也不愿意放开陈珠娣。陈珠娣没法,只能尽力护着自己的右手,不让手再次碰到赵子龙身上。 “那你赶紧过来,你那个地方太危险了。”芫华强忍着紧张的语气,尽量平和地跟她说。 “唱歌去吧!”他脱口而出,然后征求同意的眼神看向正看着自己的众人,看着是商量,其实语气里有一股通知的霸气。 符筱筱看着苏汐颜无意识的做法,顿时被她给气笑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庆幸的是,真如莫炎说的那样,他的父母很开明,对她很客气,聊天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她无父无母,无钱无势而看低她。 九十三 救人 等经过一个转弯时,地上突然升起一道缰绳。马儿立即向前一扑,将李承绩甩了出去。 终于将所有着急的事都忙完了,回到县衙专属城主的宽大办公室,一屁股坐在铺着软垫的方凳上,缓缓闭上眼睛,揉了揉双眉之间有点发麻的印堂穴。 “能赚钱吗?”阮竹倒不是真希望夏青鱼的公司能赚钱养家什么的,只是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孩子能自己赚钱了,无论钱多钱少都会有一种特别的自豪。 “好,收拾一下,我稍后就去!”这次王城集训,他基本看清了形势,对于各自势力来的人,他也清楚。 接着,所有的人就感觉到自己一下子又可以自由活动了,就这一会儿时间,但他们都感觉到过了好久。 “原来是林兄,客气了,在下这次从家族出来都是游离一番,若有林兄作为向导,自然再好不过了!”叶尘风抱拳道。 大学应届毕业生每年会有两次校招,春招和秋招,但无论从招聘规模,公司质量,秋招都远远高于春招,简单地比喻,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后妈养的。 反正想起那天洪峰坑了自己,今天方旭也打算让这个洪总尝尝等人的滋味。 “劫雷?你到底是什么人?”恶灵听闻这两个字眼后,不禁内心颤抖。 更重要的是,他因为认定追他侄子的人是天灵门的人,即使自己把门派的人找来,又有什么用,到时候侄子见不到,反而把侄子害了。 “下去吧!”朱元璋挥了挥手,看着朱桐,眼眶却不知不觉湿了。 裴珩之已经没了踪影,南霜破罐子破摔似的靠在大树上,眼神茫然。 因为且不说森娜琳骑射一流,就说她的身份,沐欢若是赢了她,都是给首领下不来。 他可是天族战神,哪怕肉体受到了一定的伤害暂且醒不来,灵魂也能到一些消息的。 她知道朱桐这是因为她才会将战马借给汤鼎的,要知道这两千匹战马可是宝贝,有很多人都眼馋着呢。 他要聚集尽可能多的人马,不管之前有多么的瞧不起梁人,但这一次他并不会大意,不动则已,动就要全力一击,彻底将这股敌人消灭,他倒要看看,这股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妖亦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出这种话,难道现在连活着也已经成为了一种愿望吗? 吾曾占卜万年后有异世之人降临极天大陆且成为极天大陆之新主。 妖寂转头看着台下的众仙,他们皆是复杂而微妙的盯着他们的方向,仿佛在为燕山亭的这种做法感觉到不值得,那目光虽说不上厌恶,却像刀子一样扎进妖寂的心里。 有了这么一支武装,他突然觉得,似乎升级到下一个级别,又没那么难了。 更蛋疼的是,希尔科的微光被上城区定义为违禁物品,被全面围剿。而处理这件事的议员,正好就是杰斯。所以杰斯听到这个提议才感觉如此蛋疼。 寡澹如水的白开水喝进了杰洛特的肚子,除了有些涨腹并没有给杰洛特带来什么其他不良的影响。 此时,酒井久香带队赶到,徐又远、谭玲玲等人不敢再战,急急撤离现场。 昨天北疆各郡长城守卫军,就派遣传令兵通过传送阵法传来消息。 剑光一出,世界一阵翻腾,被打裂,塌陷。下一刻,脚下又是另一番景象,冬日雪景,白雪皑皑,树上挂满厚雪,绵延的山脊也被白雪覆盖,只有一道灰线写画在大地上。 逍遥子带着荆天明驾驭着马车迅速撤离数百丈,流沙众人紧紧跟随,不让他们逃跑。 最关键的是,杰斯的那些图纸也给了陆修极大的帮助。毕竟图纸中,本身就有关于拳套,以及战锤的设计图。虽然还不是很完善,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陆修还是从中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创意,然后完善了自己的设计。 徐又远心情郁郁地回到他的卧室,找出药物,给那漂亮姑娘疗伤,谨慎地问起那姑娘的一些情况。 街上有很多撂地的街头艺人,许延麟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的驻足围观,他似乎只是单纯的闲逛。 话说回来,既然凰武王一行蛮夷余孽,已经暴露出来了天界西方教转生之术。 她们不是在和雨桐聊天吗,按照雨桐那个妮子的惯性,铁定要刨根问底,聊到天亮了。 “胆敢只身一人闯山口组总部的,你韩大当家的是第一人。”山野一次郎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指了指韩杨身后的椅一下,自己也坐了下去。韩杨也不客气,往椅一坐翘起二郎腿闲至极。 张晓婷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原来青云俱乐部里的奖杯,竟然有一半是当年l队拿下的? “不错,正是我。你是想与我合作?借我们的手灭掉柳生家族?”韩杨依然带着若有若无的坏笑。 如歌仙子突然开口,而且直入问题中心,但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 同时,明日奈也一刻不停的跑向了陆行马斯凯迪的方向。山林不是陆行马斯凯迪能顺利行驶的地形,所以明日奈需要更多的时间赶到战场,必须抓紧时间才能赶得上这场战斗。 ‘这个是我的儿子,你的外孙布拉德利,这个是我们的大管家萨亚,这些是我们的护卫’艾琳诺指着这一圈人介绍到。 叶天翎本以为经历了生死,自己的心会变得坚如磐石了,但此刻,一连串的几个消息,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很柔软的。 九十四 中毒 “逸王!”舟白的声音响彻山谷。 苏觅上来后,被用披肩温热地包裹了一会儿,便渐渐恢复了气色。她睁眼醒来,却发现只有萧清和两三名暗卫。 “我怎么在这?” “二妹。你忘了吗?你先前失足从这里滑下去了。”萧清打开水壶,给苏觅喂了些水,解释道。 “我……”苏觅突然猛地想起来崖下面的那株仙草以及她刚刚迷迷糊糊被救的经过“刚刚……逸王……” “嗯,是他和舟白把你救上来的。”萧清替苏觅解惑。 “那他们人呢?”苏觅环顾四周都没...... 假如能够给开天剑派内每一名化神境修为以上的超级高手都配一柄仙剑,那开天剑派的实力会变得多么恐怖? 直至最后得步惊云之助,指定要她作为贴身侍婢,她才未再受戮凌。 偌大的场馆里,几十人捉对厮杀,砰砰嘭嘭的击打声和低沉的吼叫声交织成一幅青春张扬的画面。新3排在这一个月都在训练近身格斗,除了几名专攻电子和计算机、网络方面的队员,其他的人几乎天天带伤。 兰帝也不在意他语气,想当年与雷他们来时,看门的人语气也没好到哪去。便自报名字,到明来意。那看门人这才松口气,着他等着,就有一人进去里头通报了。 李夸父一阵愕然,没想到这个叶紫苏看起来一副知xing美人的模样,做起事来竟如此的不可一世。 我们在这方面以前脸皮太薄,道德水准太高,吃过很多亏。我们应该向欧美国家学习,必须学习他们的坦荡和无耻,学习他们敢于将丛林法则大喊出来,学会他们那套脸不红心不跳地当众说出“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的本事。 而当克里夫兰骑士队抢下了皮球之后,对于圣安东尼奥马刺队来说,他们所面临的一个情况,就是在此时要面对克里夫兰骑士队的狂攻了。 那剑龙剑虎虽受重创,倒在地上难以动弹,惟神智仍然清醒,骤听此语,不由双双面现愧色,可惜二人咽喉左侧,俱已被利草划伤,此时若一说话,咽喉势必血如泉涌,实是有口难言。 第三则是各种权益的丧失,当日中华每次败于列强,都会失去种种国权,或是关税,或是租界,或是领事裁判权,或是在国内各个军事要冲驻军,或是任由列强贩卖鸦片毒害民众。 沈铎在本子上连了一条线,整个题都明朗起来,我不得不佩服他。 陶先生听说今日窑厂上出了点事,饭桌上终于逮着大儿子,忙询问起来。 “罢了!就饶了完颜良弼一条狗命吧!”但是项龙羽又有些担心起来,这会的李信,到底有没有将乌塔城拿下呢? 温棠躲在草丛中不敢呼吸,看到车子尾灯越来越暗的消失在视线中。 这一个家伙完全可以称之为老奸巨滑,他又岂会不明白索菲亚来自于雪国的话,对于唐稷,当然是会有着一些其他的企图。 犒劳将士的盛宴早已准备好,大周皇帝李佑堂更为了表示自己对于唐稷的厚爱,专程率百官出城相迎。 “有办法,有办法统一西京,让大部分人臣服。”弘承载连忙喊道。 实在是没有心神再跟他说什么,我翻个身背对着他,随他怎么样吧。如今我连自己都管不住了,又如何能操心别人呢? 杨老板示意众人稍等,自己翻身下马,上前拍响了门环。苏幼筠细听了片刻,总感觉他拍的节奏有些奇怪,不像一般人拍门环那般随意。 “怂就是怂,还找那么多借口,真是醉了!”晨曦不满地嘀咕道。 九十五 移情别恋 “既然独孤师兄还有事,我就不打扰,清潇,我们就先去吧!”独孤剑圣不愿意去弦音剑圣也不好勉强什么,当下行了一个礼,又是叫上清潇和那些弟子一同御剑离开这里了。 “泽儿,这世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妖道魔道。一切皆为修仙道,成王败寇。有谁说的清楚呢。”老爷子大有深意的说道。 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达官显贵眼中,虽然很欣赏他王越的武艺,但却根本不会与他这个市井出身、身份低下的游侠儿结交,任凭他武艺再高,永远也只会是一个市井之徒。 孙权转身看着墙上地图,道:“孤亲征江夏,不复抽调淮南兵马,便可谴都尉赵咨使魏,以示通好之意。朝中之事就由子布辅佐世子处理,都下去准备吧。”张昭,阚泽二人知事不可违,只好行礼告退,各自下去准备。 强纳森的解释让欧康诺松了口气,他慢慢将强纳森放回了下来,并且给强纳森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抓的有些凌乱的衣服,重新坐下了。 见过被毒蛇咬死的同类,没见过有一天它会被这么多毒蛇拽住拖上走的行为,高达五米的黑熊郁闷的几乎要撞墙。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转过身之后他们竟是没能看到刚来这里时候的场景,而是换了另外一种。 子鱼一身浅绿色的薄衫坐在荷塘柳树树影下,半靠着身边的假山吸取那点清凉意,半有一点没一点的朝荷塘里的鱼儿喂食。 “不去,我还没活够。”男人理直气壮的拒绝,顺便还谴责的看了子鱼一眼,意思她怎么能对他这样恶言相向呢。 南宫臻的话语之中带着不可再商量的味道。他示意了一下一直追随在他身旁的五名蜀山弟子,那蜀山弟子便是立即将仙剑唤了出来。 一是用来在危急关头救命的,二是用来缓解急度的疼痛和晕厥的。 “我们都先回房休息吧,明天如果天晴了,就一早上路。”林墨说道。 却见沈南星此刻,满身通红,通体震颤,神情迷离,似是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对不起先生,没有!”一个面容木讷的男服务员,第一时间,面无表情地答道。 一边又说,蒋明峻是真帅,虽然视频里只是一个侧脸,也能看出来,刚毅俊美的五官,尤其浑身上下流露出的硬汉气息,不难看出当兵出身。 仅仅是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却让苏心钰给抓住了,双脚近乎不有控制的朝里面走去。 一出园子的门,陆依依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过隔了一道门,连着空气的味道都变了。 说着,他作势着要起来,慕容沣一个眼神过去,他的头直接被人踩在地上,连着叫嚷的力气都没了。 之前云家旁支便是因太过张扬跋扈,被她下狠手管教,她不仅要考虑这六界,也要考虑宫离澈。 这场面她可是第一次见。看到朱刚烈两人的惨样,她觉得有点惨不忍睹。 要不然,以缅匪的残忍,发现有人站到自己面前,不可能还会忍住不开枪。 只不过刘静若是知道何勇在离开之前已经把她出卖给了秦凡,恐怕她会生撕了这个混蛋。 他目光上下扫动,颇为好奇,能在这种时候进来选手通道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还只是钢铁之拳,如果遇到等到泰伦帝国的主力,伊斯塔亲率的“克哈之子军”抵达,才会让他们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疯狂!保证可以在伊斯塔的率领下,全军敢迎着暴风雨般的炮火起冲锋。 “准确的说,是因为施展了这个魔导术,所以这里变成了平原,以前这里是山地!这片树林,也是在后来才栽种的。”莱茵菲尔道。 “那也需要之前三百年吧,而且,也是资质较好的人,我俩,你推测需要多久?”黑玫瑰认真的说道。 由于现在整个曼市的地下世界都在进行大洗牌,所以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不少新兴的混混也都纷纷活跃了起来,开始争夺地盘。 “这是发生什么了?”村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他刚才在外面就听见了秦婧的声音。 她们两人其实都明白,白夜之所以这么频繁地来桃花观跟她们闲聊,其实是在做无声的告别。 在防御符篆的地方之下,光头阿飞成功化解了陆凡这一系列狂暴至极的剑气,不过还是遭到了一些强烈的反噬之力,口中鲜血狂喷,迅速后退了十几步。 他们携带的弹药和燃料已经在刚才执行任务的时候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邵云锋通过眼睛余光见李海洋真的将大野隆治的飞机打冒了烟心里也是开心,能解决这么一个强敌自然是件好事。 “没,事吧。”叶冰离在旁边担忧的问到。他看出王洛有些苦恼。 石苍面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眼前的深渊之主竟然直接舍弃了自己再次回到深渊之中的希望。 那皮带如同一条狠毒的鞭子,无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火红的印记,犹如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在黄色气体消失后,高立尊缓缓地飘了下来,周晋也跟随着他的步伐,从空中飘了下来。 他静静的躺在青铜棺之中,脸上依稀还残留着当时的余勇,他的目光望向南方,那是回家的方向。 沈澈的房间就在旁边,没几步路,走廊上都有灯,也没啥需要注意的。 九十六 留下来 他们以为一跪下,沈妍就慌张了,赶紧上前来制止,然后态度会软下来。 不过好在他还有着三台的护卫和他自身的特殊兵种在,虽然他那特殊兵种混沌军团里面的术士很大一部分已经渐渐的开始向辅助兵种转化了。 这一句,既没有退缩,也没有直接回答。但既然没有反驳,也算是间接承认。 “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话音一落,沈妍拖着丁蓉的胳膊就走。 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他就只能是城主,他要保护更多的人,只能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面对这一连串的‘告白’,霍延之诡异地开始觉得皮肤底下开始发烧。 集中恢复一个?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又不是真虚,待会问问场主怎么办。 要不然是ex超越中的成员?不对,要是他们的话,她就不看了。 便是普通百姓非正常死亡,也要报衙门验尸,然后才从户籍中勾去,何况是玄武王和原白虎王这种身份。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无私,为了拯救光明大陆,将自身的恩怨彻底舍弃,与曾经的敌人联手。 樊胜美卖了一个关子,以她资深hr的身手,她自然是对人有很好的记忆。 司空琰绯屏住呼吸,猛地一扯帘子,用力之大,竟然那车帘整个扯下来。 当看到杜飞手腕骨碎裂跑回来,闫森就有些坐不住了,必须得回去报仇。倒是罗三炮,愣是将他给按住了。人家夏洛这样高调地抢夺场子,为什么?很明显是有所依仗。他这样贸贸然地回去了,没准儿就中了人家的圈套。 他还在说话,可是我听不见,我也不愿意去想他会说什么,我只是想离开他。 曲筱绡坐下后,办公室里很长时间冷场。一家三口此时目光都跟日本鬼子的探照灯似的,缓缓地扫来,缓缓地扫去,似乎都在寻找什么破绽。 想起昨晚他处理公务时的情形,专注,有距离感,有两个来月不在都城,怕是已经积攒下来很多棘手的事情了吧?如此,她和父母见面后应该有一段时间可以好好的谋划谋划了。 夏洛笑了笑,一想到见杨果,这丫头比谁都精神,谁让她们是闺蜜呢。 虽然米莉父母觉得可惜,不过对我也还是挺不错,还为我和林容深的孩子准备了见面礼,礼给得特别大,几十万几十万的东西一准备,我都有点被吓到了。 众人回过神来,立刻准备开枪射杀陈飞,能够悄无声息的干掉了他们这么多的同伙,自然不是寻常人,他们知道在废话下去,只会让眼前的情况变得更被动。 “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柳长老痛苦的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曹长老,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也是他选择佛跳墙的原因,因为佛跳墙是将各种食材分开烹制,然后再放到一块蒸煮,李奇就可以根据他们的口味来做,有用佛跳墙的做法,将各种食材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这样一来,至少有个内应,澄心公主要刁难她,她也不至于两眼抓瞎。 谁让这是少爷自己选的,听说还是一起留学回来的,可这性格可是一点都不像。 能在手游泛滥的时代依旧在网游中排名前几,它是有自己的优点的。 说来也巧,原本在项敖晋升冠军侯之后,不少并州幽州地界俊才欲来投效,奈何却听闻项敖遇刺昏迷之事,许多人便打消想法打道回府。 药王比赛的最后一轮,是需要参赛者上台去用之前第二轮参加过比试的药材来制作一副成药的,这个成药可以使用已经制作出来的药方,也可以独创,在现场研制出来。 但问题是他的弑神之致命左轮是那种自动补充子弹的左轮,自己换子弹不是不行,但效果并没有那么好,最少打不出那种针对灵体的效果来。 最后一种选择就是更上一层楼,积分到达一定恐怖的程度,直接天堂集合,据称,除了人间部分牛人直接飞升成仙进入天堂的,想从乐园里晋级到天堂,差不多万里挑一,其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待人又和气。燕儿觉着自己撞了大运,跟了个好主子,嘴角不由笑出月牙来。 两个黑衣人持刀,眉宇间横满杀气,像是等待赫连明睿一声令下,结果她的性命。可那声命令迟迟没来,来的只是一句问话。 血池中翻滚着气泡仿若岩浆,尸体掉落其中,一眨眼之间便化作脓水,连根骨头都看不见。 陈阳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朱运超会这么狠,竟然用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温室种植园四季如春,入冬之后丰沛的地热水在管道里循环,夜色降临后有灯光补充能量,温室里面果蔬生长的依然茂盛。 在经过赌场的那场对决后,厉乘风不可不能累,他明显在忍着疲惫。 泽帝连劝三遍,让他有话便说,不要再哭了,因为礼夏就坐在屏风后面,昨天哄了一个多时辰,才让礼夏消了气,泽帝真怕礼春这一闹,再把礼夏闹翻了脸,那这事可真不好办了。 九十七 苏醒 “你们两个呀!”苏觅娇嗔了一句,“那你们打算怎么和萧清姐解释?” “这个……我们预计的是等红垣交出解药后。”阿碧有些迟疑,其实今天在看到萧清那么伤心的时候她就开始犹豫了。 “既然你们在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不插手了。”苏觅倒是开明得很,她知道习远和阿碧迟迟不告诉萧清,一定是怕被红垣看出什么端倪。 “是。”阿碧点了点头,又看向苏觅,“姐姐……听说你已经找回解药,大人他……怎么样了?” “这……”苏觅不知...... 方老太和马氏听得这话,眼睛都是顺江就亮了起来,这可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若是拿到契纸,这铺子以后可就是她们说了算了。 “这个以前有看妈妈做过,妈妈你也尝尝看!”包薇薇说着给包妈妈夹了好几筷子的菜,都是她认为自己做的不错的。 “爷爷,好了!你可以使用传送阵回去了!”子云对皇甫雄说道。 “你在笑什么呢?”菲奥娜疑惑地看着沉醉于自己世界当中的叶风,难道她还把叶风的脑子打出毛病来了? 向薇哈哈大笑,”姑娘说得太对了,可不就是狗咬狗。”不过谁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天机子一边观察周平的反应一边推测醉仙居到底是如何收到风声的? 火蛇身体缠绕住牙疵,灼伤了牙疵的身体,带给了牙疵一定程度的伤害。 狗剩儿也没客套,揣了银子就爬上了马车。他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坐上马车,自然满眼都是好奇的四处观瞧,啧啧称赞。 “前辈,我刚才说了,我天元宗宗主,早就外出游历,至于何时归来,去了哪里,再下一无所知,还请前辈见谅!”黑奴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没法子,下面几千人的命可是在自己手里,不得不低三下四。 既然希维尔下了封口令,阿狸只好抱歉地看了看叶风,让他自求多福。 他拼命想要忘记刚刚看到的照片内容,只是虽然只看了一眼,却无比清晰地烙在脑海中一样,任凭他怎么努力,那画面就是挥之不去。 “出了这样大的事,的确应该告诉皇上,我这便让人去请皇上,等皇上来了,还请温妃娘娘配合我。”沈落溪说道。 周晏京这人,给不给面子全凭心情,或者看马屁拍的位置对不对。 表情轻淡若水,目光平平划过华初恩红透的耳垂,重新坐了下来。 傅竹试着轻微动了一下右腿后,从膝盖处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每天都是白菜土豆萝卜地瓜,虽说还没吃腻,她还是想换一换的,这可能是经历过一年四季什么菜都能吃到的后遗症,竟然也有些挑食了。 只要结婚了,她和陆程烨未来的时间还很长,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将陆程烨的心收回来,让陆程烨真心爱上她。 在云霄宗的核心殿堂前,一位白袍老者正盘坐在主位上。他的眼神沉静,神情庄重,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这位老者正是云霄宗的三长老,乌于雷。 许诺看了那名筑基中期修士一眼,心里冷笑,他说的话完全发自内心,此时的许诺是真的不想再参与进这个突如其来的破事里了。 姜晴一个激灵,跟公孙决道了一句公孙伯伯明天见给你带酒之后,便脚底抹油的跑路了。 要不是最近致远贸易公司这边在持续给林泽制造现金流,他还没这么多钱搞这些东西。 门房大叫着,冲到宋老爷身边,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就趴倒在宋老爷脚边。 九十八 几家欢喜 她就说,权绍皇居然能够肆无忌惮进入学院之内,其他人完全不受惊动,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谭大嫂子嫁进谭家也有好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谭稳婆也不忍心瞧着她被送去官府获罪,得罪了柳家,哪里还会有她的活路!只能从这里边的弯弯道道来说说,看能不能留得她一条‘性’命。 轩辕墨忍着心底的揪痛,牵着庆阳郡主的手跟在她身后,抿嘴不语。 火凤儿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嘴唇干裂勉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俩跟随本姨娘有五个年头了吧?”待杜鹃为宁氏擦拭完伤口,包扎好后,宁氏语声浅淡的问道。 “它是那个孩子?”胖子指了指从天祈开始讲话,就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草泥马。 一则是锻炼下一代早早独立,不太过于缠溺着自己父母,以至xing情上永远长不大。 明媚坐在那里,瞧着丫鬟们打打闹闹的,微微一笑,与这些丫鬟相处了这么久,已经是亲如姐妹,她也希望她们都能得到好去处。 “那我到底何时将你炼化成本命法宝的呢?”李成风还是十分奇怪,照理说炼化本命法宝自己肯定有所感触的。 这不,有你作伴吗?也许,等你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了,我也许就真的安心了,放心了,可能那个时候--会考虑吧--呵呵呵--不说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清楚马时风怎么判断的刘句奋往东边跑,苏景行为此没有急着上前。 自从他打算为每位演员树立人设之后,演员的想法就变多了,虽说都很努力,但有的时候实在太做作,这样的表现只会遭来反感。 他在用一种神明一般难以想象的手段试图去打败一位对这个时代而言如同神明一般无法战胜的人,甚至忍受了亲眼看着挚友步入危险的痛苦。 见到石卫国来了,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饲料,慢悠悠的到了院子里面,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徐杰的眼中充满了喜悦,心中更是无比激动,比看到收视率排名还激动。 “亲爱的,他们是不是很厉害?”明月看着日出,漆黑的眸底尽是赞许。 明月很想把他们说成他,她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只在乎她的哥哥。 “没什么怎么办立刻去找詹徽商议,这两天必将李维正下地狱。”朱心情大好当即去安排心腹约见詹徽了,邵闻达却有些心事忡忡一整天几乎都在坐立不安中渡过,一直到下午,待朱出门去找詹徽,他也悄悄地出门了。 容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多久就又看到了大批的官员,证明她的方向感关键时刻还没掉链子。 “哈哈哈哈,你这汉狗便是岳翔,他们都是什麽人?”说着用手一指旁边的王一宁他们。其实他也是一时兴奋过度,本来这种审问的事完全不用他亲自出马,派几个手下便能搞定,只不过他另有想法。 “平四儿,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一脸得意。一个铜板已经够吃一顿茶了。 幻世武者是神元大陆上面的传说,那可是传言中武破虚空的高手,传言中武破虚空之后可以长生不死,虽然只是传说,但是无数年来还是天下武者追逐的梦想,幻想着有一天能达到那个境界。 “什么大事!”公孙凡一听这话,心脏本能的剧烈跳动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刻油然而生。 公孙凡的神念之强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的心头一动,感觉到右边突然出现一股能量波动,于是想也不想的,一剑刺了过去。 有人趁着我不在将我三国风云里的兵卒全都杀光了,杀杀杀杀了四次。。。。 “跑就跑!”刘星直起了身子,迈了几步就感觉身体似乎重了许多。不停还好,一停下来身体酸痛无比。 “我?我手上的活可很多,不要妄想在给我加,在七一之前,我可是不接任务了!”刘星看着对方说道。 他就走过这么一趟,别人走了那么多趟,为什么都不去抓别人,反而是来抓他。 这边陆心颜几人告别太后后,离开了万寿宫。因为武瑞有伤,白魂决定暂且留在宫中。 “宫华,我们走,不要打扰他们。”楚浅月神清气爽,将被叶奕枭忽视的郁闷全都发泄了一个干净。 说完,她就噗通一声跪到了焦如月面前,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身体颤抖的厉害。 没有必要,她也不需要,他只要好好爱她,好好疼她,就足够了。 只是作为一个武者,他必须战斗在第一线,否则他身后的那些普通民众,就会像是上次一样,沦为蛮人手中猎物,任人鱼肉。 裂地爆熊的爪子拍了个空,正疑惑着,忽然感觉头顶多了个东西,登时大怒,猛地甩头,挥爪拍去。 然而,在她乍见到秦子栋的一刹那,她懵了一下,从来不对帅哥脸有感觉的她,觉得这个男人看着很顺眼,很好看,一时间眼里便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待听到他的声音后,她的耳朵更是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了。 翻看了片刻,忽然之间,她身子一松,瘫坐下来,抱着猩猩毡,眼泪扑棱直掉。 穆蓉欣左右为难,左右为难。虽然她头脑清醒,但她还是忍不住,因为她知道任何帮助她的人都有羞耻感,而现在宣天乐只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他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取决于他的决定。 直到薛诰和玉儿走了很久,完全的看不见身影了。她才敢走上前去。 平日里我获得的财务都是只留下够自己用的,剩下的钱财可都是用来接济那些贫困的百姓的。而且一般我也只是对那些贪官污吏、奸诈的商贾动手。 玄天乐心一动,问道:“我妹妹怎么了?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吗? 九十九 几家愁 听到梁柔说出这话,聂焱彻底怒了,手臂一挥,餐桌上的餐盘稀里哗啦摔下地一片。 座位的排列原则很简单,无非是身份地位高的坐在靠前的位置,身份地位低的自觉地坐在后面,家族爵位声望高的坐在最核心的位置,家族爵位低的坐在边缘。 但这种事情终归不是你想要就有的,宁修也只能多多耕耘,尽人事,听天命。 而在这期间,众人都盘膝在鹏背上打坐了起来,等候着那战斗的到来。 “王爷吩咐的王爷真的要除掉杨府吗?”若是他去作证,说当初杨佩嫁过来之时,就发现杨府跟死士有联系,难保皇帝不会因此而把自己也算进去。蓄养死士,等同谋反。他若是粘上,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自从徐怀远兄妹二人来到荆州后,端是把孙悟范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旁人又何尝不是呢?李知府、姚知县,乃至宁修都得围着徐怀远兄妹转。所以众人是打心眼里希望早些把这双兄妹送走的。 梁柔又给元宵坚持了一番,决定还是不给打止痛药了。止疼药这个东西,对身体伤害是不容忽视的,能少用就少用吧。 赵训炎语气森寒,杀意已经掩饰不住,可轿子里的人还是没动静。 这样的未来,在这个时代,相对于他的这个不名誉的私生子的身份来说,已经是一个颇为体面的结果了。 上官玉辰一脸苦恼,“你不知道阵法之中除了实景更有幻景?你脑子里装的是草?”还一本正经不闻不问。 这是早上和赵姬虞说好的地方,由她挑的地。谢雨在门口等着,一辆地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跟鞋先伸出来,转向谢雨,冷媚一笑,张开双臂,就是朝谢雨压境而来。 现在他们确定,就算三个一起上,也不是这个疯子的对手,甚至弄不好也要跟着刘山一起残。 “前面便是这无期大陆之上做适合历练的地方,你将它召唤出来与你一同历练历练!”沐浅歌仰着头看着天际漂浮着的云朵,淡淡说道。 一念至此,名素尘,枫少凌二人便是朝着那些白家府丁奴仆所来的地方走去。 加上京城里突然多了这些妖物,和魔物滥杀无辜,无非就是想用阴气释放压在京城阵法下面的饕餮。 上官玉辰不由与他对视一眼,他能看出水往山上流,可见比自个想得要高明一些,天启阵地势原就参差复杂,天然与人工便如山水倒映,身临其境也不见得能分辨出个所以然,岂是一时半会能够领会? 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后,沐浅歌起初是诧异,而后便归于平静。 林瑾瑜瞳孔一缩,整张脸紧绷起来,他直直的看着顾清宛从容不迫的娓娓道来。 温珊本来没想着会打到裴勋脸上,一时间倒是也有点愣住了,由着裴勋将她抱到了床上。 保安队长脸色大变,苏阳他们的人数瞬间多了三分之二,万一冲进来他们真的不一定可以抵挡得住。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的根本原因,自然是因为被找回来的北庭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北庭邦,他没有真的那个的记忆,所以对于原主的一切社交圈子,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断绝。 “你没听到他们说你吃的是天下难寻的灵药?你瞧瞧你,吃了一株灵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些丹药估计在你身上也是浪费,不如就给我好了。”苏阳一本正经地说道。 而侧脸冷峻,像是天神一样让人着迷的男子则紧紧抿起双唇,迈开长腿走向温珊的卧室。 古浩峰先简单再次测试了全体人员,当然是以他的透视角度,从里到外扫了一遍,将人化成三类,其实也包括赵大警官,虽然她依旧是普通人。 “也许也是因为沈如歌是第一个吧,所以才那么难忘。”叶阳泽心里暗忖着。 看到拜帖上“催命判官”这四个大字,再看看拜帖内夹着的判官令,这个门卫惊呆了。 他没想到吴章竟然这么抢手,现在古凌风、封胥、镜月真人开出的条件筹码,已非他们所能决定,必是受了各自宗门太上的传音首肯,才能拥有这般底气,放出此等豪言。 随着教官们的起身,身为预备学员的众人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坐着,纷纷站起。 “这峡谷在这冰山里,用的应该是空间手段吧?”林煌忍不住问道。 看着太阳渐渐被雪山遮挡,伊夜语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夜能够不出什么纰漏,也希望那名人类超凡能够及时赶到,将那名超凡怪物击杀,彻底结束这次的兽潮。 一百章 酩酊大醉 “舟白他说,或许云泽山谷会有解药。”苏觅垂了垂眸。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牵扯到不想干的人,可现在……舟白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云泽山谷地势险峻,的确舟白过去胜算会大一点。可苏觅只要一想到万一舟白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的是罪孽了。 “不行。”苏觅素来不喜欢亏欠别人,她看了眼萧清,“我得去一趟云泽山谷。” “你……还是我去吧。那个地方如此诡异,你一介弱女子,去了只会是白白送死。还是我过去吧。”萧清想到不想直接...... 漪灵露出了一丝媚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琅琊通过那串骨锁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夹着琅琊近在咫尺的呼吸,她的心砰砰直跳。 圣术保护着矮人肉体不受寒冷侵袭,只是心里的冰冷无论如何也驱之不去。 在句龙起来的瞬间,他没有意识到身边正有莫名的触手在向自己靠近。他突然动了起来,倒是唬得那些触手缩了回去。 “依谣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句龙又请老寨主替依谣把了把脉,自自己将依谣送来已经过了四天四夜了,依谣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只有在昏睡中迷迷糊糊地喊着什么。 精卫在凤辇内搂着依谣,依谣阖着双眼,不知是否在精卫的怀中已经熟睡了。 “不了,这东西不是给人类吃的!”纲手一愣,望着超级泡泡那天真无邪的模样,摸着它的脑袋说道。 “我?”漪灵懵了。当年涿鹿大战她只是躲在一角,看着蚩尤败阵之后也并未出手相助,自己何时救了他? 高登对他的病症束手无策,吃完饭后一边沉思,张美兰则替李逸航洗脸洗头擦身子,宛如一个贤慧的妻子。 猿飞日斩目光复杂的看向志村阳,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让志村阳成为四代目火影了,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吗!?一旦他发疯,整个木叶可能都要被毁掉。 “有什么异常没有?”斯坦利一进来,问正在工作的技术人员道。 但冯媛媛始终没有出手,她一直关注的是楼兰王城下的那些憾地虎蚯。 画面一分为二,一边是航母,正在海上缓慢行驶,一边是航母的各类武器规格、数量和参数,大家都是行家,一看就明白。 “嗨,既然他们要走,也不好挽留,但是我觉得咱们应该抱团聚在一起,这样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另外一个反叛者接话道。 “二弟,郝建山庄的剑法讲究阴阳相合,所以是两柄剑。”郝建伟缓缓道。 苍云强行散去了金身和剑气,仅剩伤痕累累的本身面对苦海兽虚影。苦海兽本已被蓝色金身斩的伤痕累累,骤然不再受伤,狂躁至极,扑向苍云。 “方程大哥,你怎么变样了?”聂风仔细的看了好几遍,这才确认是方程,现在方程连眉毛都变成了火红色,难怪聂风认不出来了。 要想达到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盟友,索马国除了华夏国和沙特国外,并没有其他真正意义上的盟友,非盟算一个,但非盟并不会跳到台面上来支持索马国,暗地里支持的力度又非常有限,拉盟友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 可我的内心总有一些担忧。按我父亲这么说,现在虚族应该没有攻进来,可我却在这里清晰的感觉到了赵元佐的痕迹。 毕竟,在整个墓室中,只要灵师强者不出手,任何一个九阶灵士,都可以肆意横行。 但是在这个传承之地里面,自己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找到老子?难道他用了空间阵法? 一百零一章 影子 她不可能左右整个联邦军校的运转,但踢掉一两个有问题的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让何有谱领着马车先行,天水兰心一言不发骑马紧随马车,云飞羽落下几步与后来的颜氏兄妹同行,既然他们兄妹是自己一行人的‘救命恩人’,云飞羽也就亲近表达出谢意,将自己一行人介绍给他们兄妹两个。 而此时关注这边的人已经明白,华夏这是准备开始重重地打杰鹏的脸了,霎时间便是从杰鹏外务大臣的身边散开了一定的距离。 接过灵石,感受到了其中所蕴含的恐怖灵力,一直都波澜不惊的寒宸,此时也是脸色微微一变。 如果一切都随他的心愿,而这只是一场短暂的灾难的话。可以说,他策划的非常完美。 诸葛一方似是一招间已经探出云飞羽比较虚弱,右手长剑挥舞去挡断流刀,左手举上,伸出食指正弹在舞云空枪尖上,轻描淡写间又破去云飞羽与巫艳阳两人的攻势。 上次曹国良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华人游击队里就有他们的销售商,游击队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岛军剿灭,其实最大的藏身之地就是魔鬼谷。 而陶商也很清楚,曹操麾下尚有马、庞德、许褚等大将,还存有近一万多的骑兵,自己光凭四倍之军,还不足以把曹操围死。 一直说到这里,春上才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关注点出了问题。她发现初春正在用一种颇为奇特的视线注视着她。 四人一看叶峰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十年的相处,叶峰已经把能说的事情都告诉了众人。四人都知道杨梓要是没有九阳果的治疗,只有五十年的寿命,这会时间确实没有多少了。 “阵法已经布置完成,接下来,当然是要发动阵法了。”杨玲兰充满信心地说道。 赵娜和张晓雅现在几乎不再交流丁宇的事情了,可是她知道,这是丁宇准备好送人的。 她不该在春日里看到花开,就以为严冬里搭个暖房,百花依然可以绽放。 楚轩又自知自己情商低,总说错话,还总给自己挖坑,然后忙着向陈熙遥解释,他真的害怕又开错口,索性就不说了。 客厅之中,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整片房间里看不到丝毫落下的灰尘,浑然不像好久没人居住过的样子。 “可是我却亲眼看到我的爹爹下油锅……活生生的被炸成了油条一样的东西,你,你可知道这对我们……”乔绾也激动了起来。 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仍旧是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当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第一行彩色图片写着“六六吸引网”,上面的字体是手写体,新闻两个字被斜线划掉,吸引两个字在划了斜线的新闻两个字的上方,好像写错了重新改的一样。 闯关是为了锻炼羽轻柔战斗技巧,相当于一种修行,虽然刚才是意识上的感触,但羽轻柔的身体的确有一丝明显的变化。 但林寒的潜意识还是太太相信这种情况的,让然而现在的事实如此,他本身穿越附身的同时,他原来的身体也是被别的存在占据了。 于是,我试着朝白鬼差招了招手,那白鬼差跟黑鬼差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声后,便真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左先说出此话时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微微的沉重之色。 三人下了梯顺着铁矿中的路往前走,到了最后风仪悦发现这矿井中的路竟与当日武林盟中的暗室是相通的,他们出来后发现了当日的暗道暗室以及两条幽深的走廊。 一顿饭过后,杨初裙帮着收拾了碗筷,沈剑南尤然想起从前在山上砍柴的情景,突然萌发想上山再去看看。 然而这样纠结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山谷的深处陡然传来了一道清幽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齐王没有亲自到,只是送来了贺词和礼物,然而太子为了表达自己结交的诚意,亲自光临,目的除了结交田单,还要结交冉飞。 封凌浩立在一旁,双臂环抱于胸前,闲散的开口,点头和计成示意着。 看着眼前这个乖巧体贴的孩子,庄子娴打心眼的喜欢,却也听出了张濛雨的话语中的坚定。 官宣之后,应该就可以不用太多的顾忌,可以一起上节目之类的了吧? 那红色灵果是他的解药,被自己吃了,而他找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是来吸自己的血,莫非吃了那灵果后,自己血就成了他的解药? “除非…除非什么呀爸爸,和我说说呗?”千仞雪有些不高兴,自己正听得有劲呢,爸爸一下子就不说了。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那血魔树的身上,直接就喷发出来了粉红色的雾气。 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多还是好奇唐风买下的那块毛料里能解出什么样的好货。 自己跟自己,那关系好到无法想象,无以复加有问题吗?丝毫不夸张吧? 他家里不仅是班里最有钱的,而且王子杰的妈还是校长的亲戚,属于重点关系户。 陈演添五月底开始作乱,初始不过是劫掠一下大户,要些钱粮。这些富户不愿与之纠缠,拿些钱财消灾。陈演添拿了钱粮之后也信守承诺,转身离开。 虽然范经理没说有多少人能熬过五年,但这么听起来,交三百万,确实不太亏。 一百零二章 大婚 听我这么一说,又看我并无大碍,刘茜和彭雨馨才放下心来。随后,她们把我搀扶到教室里坐好才返身离开。 “白还这么,他就想拐卖她,我没打死他都是轻的。”燕北冷哼。 “明天我再找找,实在不行就打开祖祠一探究竟。”战天不忍心,还有一丝希望都会去寻找。 “他怎么说?”藤川早就知道木泽进门,但是过了十几分钟他才问道。 “王浩说的太对了,嫣姐,那天真的是他自己先动手打人的,当时我就在场,是为数不多的目击者人之一。”一个声音突然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接着,按照贺云龙的吩咐,老梁便进避难所里开始组织其他人开始转移工作。 穆白目光一闪,他知道,玄易子是想给他暗示什么东西,但摄于某些禁忌,却无法直言,只能隐晦表达。 “恩?谁人打扰老夫授徒?”华老突然不悦的看着外面。不久之后就有十人进入院中,不过当他们见到华天雄后,就是威廉都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 鱼蛋汤怀瑾是坚决不吃的,不过送到嘴边的冬瓜茶。他勉为其难的吸了一口。新加坡湿热的气候,其实对人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出汗量非常巨大,汤怀瑾确实有些渴了。 “和父母没必要记仇的,不管他们做过什么,出发点都是好的,我就没听说过父母不爱孩子的。”吴阿姨看着我的脸色说。 要不是艾玛及时发现这种现象,随着联军继续深入迷幻山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状况,很有可能会引起这部分成员的慌乱,进而导致整个联军的慌乱,到时候再想解决这个问题可就麻烦了。 留学时,他会牵了她的手,一起出去游玩,但却从不曾如此大胆释放自己的情感,也不知是否回来后订了亲的缘故使得他有了捅破隔着他们的那一层层薄薄的纸的勇气。 加持了“光明护罩”和“护体石肤”的三人,此时已经站在最前方,默默的注视着中级海魔兽的临近。他们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准备随时和中级海魔兽来一个硬碰硬了。 郭临脸上留下了汗液,站起身,对着远处立在坟头上的手握镰刀的“死神”质问道。周围游‘荡’着的,如同灵魂体般的存在,并未攻击他。 “放心吧,老大,我们有数了。”二人勾肩搭背,远远走去,显然没有把郭临的话听进去。 楚涛注视那张灰暗却又单纯素净的脸,居然说不出话。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在伤她的心,包括刚才的话。 “少主,不祥之地……”四十开外年纪的管家汪鸿凑向他的耳边。 “动咱家人还了得了?必须管!”刚才宋执钺说完,偷摸的瞄了母亲一眼,生怕语气不够严肃后,便又加了一句。 夜色越来越深,好多有家室没家室的都开始告辞离开了,朱筱雅看大家也差不多尽兴了,便解散了酒会。 但紧跟着令所有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一个黑影子瞬间如一道风般吹过,等黑影定形之后,雷军手中的枪已经不在了。 “喂,你这家伙坐就坐,你动来动去干什么?”说话的还是云月。 这样想着,不由得看向潋的方向,他正巧偏过头来,视线恰与我相对,立时明朗一笑。 而那些胆子稍微大点的人也是渐渐的后退,在自认为比较安全又不影响观看的距离看着鲜血不断的涌出。 “那好。就这么决定吧。”凌莫风直身扒了扒黑发。转身回了卧房。 下午很不幸的有一节化学课,某老师说过要考试,而且还是不及格有重罚的考试,同学们全都紧张兮兮。 然后伽椰子的身体变得无比的巨大,足足有二十多米,有一栋楼房那么高。 作为共和国入世谈判席代表,龙永图的名声远比他此时所担任的外经贸部部长助理的官职要响亮的多,1996年3月22日。也就是温谅坐庄收官的这一天,龙永图率团赴日内瓦出席世贸组织共和国工作组第一次正式会议。 “真特么闹腾!”暴力男伸手解开脖子上的钮扣,摸出手机开始给手下打电话。 不过,去哪里除了令人开心之外,确实是一个令人值得深思的问题,至少就目前的古飞语来说需要好好想想该去哪里,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你说什么?风云集团?”某男被入耳的话震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看到了,不过,我感觉她有一点不对劲。”龙青斟酌着词语说道。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会议桌对面传来,惊醒了所有参会人员,大家吃惊地望向说话的人,包括张校长也一样。 一百零三章 解释清楚 这个男人他认识,叫赵立春,是国家卫生部的大领导,疗养公园二期建成的时候,他来剪彩过一次,跟黄觉明私交甚笃。 “多谢好意,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暂且不想加入任何实力。”千星随口说道,刚刚想过无数可能,肯定不能去,早晚会被查出,绝对是羊入虎口,尤其他记得高永口口声声说过他爷爷在地煞宫如何厉害。 他们比青乌老祖迟一步离开上云山,通过密道进皇宫,又在东宫耽搁了一阵,青乌老祖只是去找个二皇子,确定一下对方的生死,怎么会这么慢? 千星过去,还真有古怪,转折曲折道路几次后,有几处木屋,很古老的样子。 如此一番折腾,倒是真将这惊喜变成惊吓了,等御医包扎好伤口,盛明珠坐在软榻上,冲着时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好。我去看看她,你们做好准备,我们两个时辰之后就出发。”迁都这件大事,当然是要可汗带着国都的百姓,朝着南城赶去。虽然芳华现在的身份是王后,冷雪两人已经称呼习惯了她主子,这个称呼也不用更改过来。 除了中途跟周思彤互动唱了几首歌之外,陈元全程缩在角落里,思索着后面的计划。 双阳公主将他们收入鄯善国,在鄯善国内摆下宴席,用海飞云和朗天印的人头祭了父母,大仇得报。 但是却并不代表在这边没有根基,数辆个头高大凶悍的野马越野车整齐的停靠在vip出口外,最中间的位置还停了一辆豪华的奔驰g级350,一袭黑色西装的保镖煞是显眼。 他目光反复辗转在时宜身上,又故意对着舒太妃提起时宜的名字,分明就是刻意为之,生怕时宜不知道他的心思。 方策不由迟疑,寻思着要如何拒绝才好。他当然不是怕了,毕竟他可是已经掌握了十八路风水局的!只不过他不想在此过多暴露。 他握住如意棍旋转一圈,如意棍的两侧伸长,变成了一根漆黑的长棍。 下一刻,金黄色的符咒散发出道道金光,一百零八道符咒金光共鸣,瞬间形成一片金色海洋。 并蒂双姝来自鱼粮道右高老庄,一名为琴,一名为凤,也是游毕方的乡党。 “外卖到了!”陈映还没回答安歌,一个外卖员不顾保安的阻拦冲进来,看见三人坐一排,十分惊喜。 冰寒的侵蚀与将冰弓融入灵魂的双重痛苦在穆宁雪最虚弱的这一刻同时涌了上来。 魔族本就花草极少,现在因为魔气四溢阴气繁重,魔界瞬间变得寸草不生,万物凋零,堪比极荒之地西荒蛮地。 同学们一时静下来,想象那画面,劲风吹着柳条,确实很柔美很坚韧。 在海之角内,每击杀一只海妖都能获得相应的功勋点,凭借功勋点可以兑换海之角特有的修炼资源海之晶。 秦空向林琅赞赏地点点头。果然是有见识的!虽然她平常做富婆的服装搭配居多,但给公务人员搭配服装和配饰,也是十分得体。 这一句破杀式一出,那几柄扎入双蛇体内的光剑顿时砰然破碎,当即化为点点星光,直接在这两条黑蛇的体内炸裂开来。 可惜,志师兄对门派职位并没有任何想法,最终选择云游,当一个散人。 次日一大早,童言就从修炼之中醒来。他不敢耽搁,继续为渡劫做着准备。 ——在整个对付李奇锋的计划之中,他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若是他成功了,那么皆燃欢喜,可若是失败了,他剑不惜一切代价的给李奇锋造成重创,以此来给夜沧澜创造机会。 最终张一凡还是选择原来位置的那张限时卡,因为这个位置他心里有点底,别的位置的限时卡他心里没数。 “让你逞能,死撑着一口气硬是坚持,这下好了吧,伤的这么重。”火凤的眼睛都红了。 唐笑一指祥彦师徒也做了介绍,补充道:“鉴真大师修行不语,咱们不必叨扰他。”冷思思听得好奇,眼睛一眨一眨盯着鉴真大师直看。 “我爱罗,鸣人的梦想是获得所有人的认同,然后成为火影。或许你也可以尝试去成为风影。”卡卡西建议道。 “唉!话不能这么说!以前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你那么做,也是万不得已!”解忧树听出了陈志凡的尴尬,急忙给打着圆场。 怪不得阿斯玛和红忽然间这么着急办婚礼,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还请云姑娘莫要向阿枫提起我。”说罢,孟北便跳下马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好听哎,和谨哥哥的名字一样好听,以后谨哥哥就叫我九儿可好? 感受着即将到身边的洛阳城,刘金风发现自己身上的各项能力,都在不断的增强。 王峰起身,瞪视着那些躲到空地外的猫妖们,把短剑也插了回去,然后把短棒抽了出来。两个血气技能抽干了他能调动的大部分鬼神力量,现在只能靠战斗技巧了。 一百零四章 夜王转醒 “可是他……”萧清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最后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认真地看着苏觅说,“我一直觉得感情里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不管出于道义还是别的什么理由,都不该骗人……我和他搭档了十来年,难道告诉我真相就会坏事吗?说到底,还是他不信我。” 苏觅能听出来萧清是真的失望,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红垣和习远拜过堂后,就开始满心欢喜地在房间等着习远的到来。 这一天她一直等到很晚,仍不疲...... 连师尊都自行陨落,他们要是强留着朱元璋他们,貌似……真有些贪生怕死。 周游笑了,李秀口中的帮衬就是拿一些他们吃不完的剩菜剩饭,烂菜烂水果送给他爸妈,这就是他们对他们家的恩赐。 炎纯见颜洳钰如此,打了一个冷颤,9艾玛!这倒霉孩子,得罪谁不好,得罪主人。暗自为墨邪祈祷,不要死的太惨。 想他颜宏半生不曾跟谁红过脸,这不是被气急了,他都骂不出来。 不多时只听药鼎叮一声响,颜洳钰呼出一口气,收回自己的精神力与火种。 圆圆好像被点化开了,动作越来越熟练,在场坝上转过来转过去,想转个大圈,就能转个大圈,想转个8字形也可以。 彼时,顾震天和顾惊云等掌权人都有事进宫了,感受到外面沸腾的民怨,几个看门的护卫赶紧插好了门栓。 他彼时的父亲,乃是曾随大兴开国皇帝开疆拓土的柱国功勋后代,一个坐镇一方的守成之臣。 为首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器宇轩昂,贵气十足,赫然正是冠军侯霍去病。 想到这里,郑拓似乎可以确定,轮回塔之灵当真就在这十万大界中的一界之内。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明明是同阶修士,可对方却连挣扎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一击必杀至尊这可不是普通至尊能够办到的。 德克萨斯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从盒子里抽出了一根递给了她。 手指抹过脸颊的前一秒,维娜还在他的左侧,但是下一刻,维娜的身影已经从原来的位置消失。 夏风闻声转过头,梅莎身穿军装,腰间挎着金色的军刀,此时正抱着肩膀看着他。 行程紧张,亚特没有时间去城市的教堂修道院一一观瞻膜拜,进城后右转,带着罗恩两人径直奔向了诺布尔的神学院。 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直勾勾的,嘴角溢出的口水犹如洪水泄闸汹涌澎湃。 回头给予他们的奖励,就是虚空昊天与虚空莱莱都会心动,故此二者有些矛盾。 比起跟着巴特勒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它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平静而又祥和。 然而现在天还没有亮,仍然比较昏暗,要等到太阳升起来,起码还要半个时辰左右。 林诚曾经在林氏集团的第一次大表大会上言之凿凿,要带领林氏集团成为令世人交口称赞的伟大企业。 “为什么?”张舞鹤实力大进,五级魔兽大地之熊都能秒杀,信心随之高涨,就算刘危安不说,她见到魔兽也会主动冲上去,但是刘危安这样一说,有种完成任务的感觉,她就不爽了。 fnc剩下的三坨大肉,巨魔、酒桶和牛头,控制技能都在之前已经叫出来了,处于冷却期,打出了伤害被布隆的盾牌没收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打在陆云的身上,却打不出多少的伤害。 城墙里,那是双方战士在搏杀,错了,是敌军在搏杀,我军在屠杀,一路往里,青武国的军队在成片成片的倒地,老百姓早就躲到了家中。 一百零五章 影子覆灭 血山四周的法阵又被雷龙族人运转而起被封印的邪龙此时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手中武器手起刀落,一个个囚犯被斩掉头颅,鲜血从他的脖子里涌出,从空中流下,噼里啪啦地落在了下面的血山上。 以前郁楚轩他一直没有杨夕月的联系方式,这次杨夕月qq主动加他,郁楚轩会错过这个机会才怪,虽然不知道杨夕月是从哪里知道他的qq的。 很明显这一只是二代的希尔巴贡,和一代相比,一代全身的银色较为明显,而克隆体二代希尔巴贡的角偏黑,肤色偏白。 再一挥手,一面崭新的水镜出现在身前,镜面正对着被覆盖的那面水镜,播放着同样的画面。 此时随着他不断的吸收周围天地灵气,压制涅槃之火,他的实力也在不断的提升着,眼看就要突破结丹期了,可是此时秦羽哪里有心情去在意这些那。 白皇探向世界之外,折断一节树根,树根在祂掌间鞣制,拉成,螺旋纠缠着形成一根鲜红色的长矛。 丹妮莉丝感受到了来自“第二次反龙母战争”这个联想词汇的赤衤果威胁,妙目微眯,掩饰住自己的怒火。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布鲁区区一个圣境的高级执事就敢突袭一个血族城堡的缘故。 除艾莉亚因为最终都没瞧到井底那棵巨型心树而极为不满外,北境巡视团对长夜堡的访问算得上圆满……不过,在这里休整一夜后再次启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我当然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你真的可以同我分享你的好~消~息吗?”大自在天魔主在好消息三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阴阳怪气的,配合他强自欢笑的面孔,相当扎眼。 叶青几人也在看着,这是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着比较怪异的衣服,就好像是几块破布拼凑起来了似的。他头上戴着一个僧帽,僧帽上面有不少点缀,画的是一些怪异的画面,看起来非常的奇怪。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危险的不能再危险了,楚枫说的危险的方法,对于他们而言,反而更让人期待。 所有人都是欢呼,然后所有人都是跟着校长,到了平时教师吃饭的教工食堂。 石桥美奈“噗嗤”一声笑了——这是她此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反应。 只见洁白的床单上面印着一朵淡红的梅花,经历过人事的她们哪里会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现在可以无比的肯定,王天豪那货非常健康,而且又给姐妹们添加一位新成员。 当年帝天证道,就有一位无上强者,降临下来,那人已经被释家老祖夺舍成功。 院子里草木葱茏,一切照旧。叶宋不在的这很久的时间里,新添了两株梅树和两株樱桃树。都是叶青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让人栽下的。 “接着说!”叶青平静地说道,他的声音越是平静,他的心里,却越是愤怒。 “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这是我决定给你买的衣服,卡,就是我爸给我的,那当然不是我的钱,刚刚给你买衣服的西装钱,那可是我上学奖学金。”梁如夕微微笑。 “冥炎剑!”东方晓一声低吼,原本燃烧着的火焰在他左手之中化作一把火焰之剑,朝白袍人杀了过去。 余下众人各自回房,阿瑶也被白雪送回了自己的房里,他请了剑奴帮忙照顾着这两姐妹,另外也让阿瑶帮剑奴看看她在曹操船上身上受的伤。 想来,将军只是要一个傀儡,所以他暂时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最多就是要让自己吃点苦头,其他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求生欲极强的我拼命的摇头,连声否认。 “林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闭嘴!”陆俊华几乎是跳着脚,叫着骂着。 要是什么事儿都没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墨衣是如何克服的呢? 白雪看他一脸坚定的模样,也知道像巫月这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谁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墨衣心里各种后悔,但是也知道,现在后悔这个事儿也没什么用处了,有这后悔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如何面对他们比较好。 我一番化妆又去了那家奇怪的妖胎家中,我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咦,没有动静耶。 “既然我跟着也白跟,你又何必如此着急?”贺拔毓眉毛挑了挑道。 野桃花用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郑凤叶。“你不去找!……我去!我一定要把我姐姐找回来不可!”桃花说完就向洞外走。 张达和落落开着车子把乔暖送回了她家楼下。在帮着乔暖把东西一起提上去之后,两人喝了一杯饮料就告辞了,说好第二天一早来接乔暖送她去学校。 他将她画了半日的布阵图,冷嘲热讽了一番,终于换来她的注视,还伴随着一顿胖揍,他忘不了那双怒气凛然的琉璃眸子,清澈透亮的好似,世间最亮的晨星,照亮了谁前进的路。 虽然是去飘渺宗送信,但毕竟是古武势力之间的拜访,不好空着手过去,林老爷子可是准备了几百万的资金让林元天购置礼物。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东方靓只是神秘的一笑,也不解释,弄的我云里雾里的。 “滚!……你这是瞎猫子碰到死耗子,巧合而已。净说一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事。我警告你,以后,在公众场合,这些话你不能随口乱说。”严守时说。 一百零六章 齐聚一堂 “有志气!”柳清风的痛苦被佛印大大减轻,眼神顿时又明亮起来。 莲花大士的金身,端坐莲台,宝相庄严,身姿婀娜,莲花虚影流光溢彩,与上空的玄光消磨一处。 “没有什么是不能抗拒的,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庄岚盯着樱子,让她渐渐感到窒息。 先前她同方升从上面跌落下来的时候,方升也是这般神仙手段,玄妙莫测。 “欢迎,欢迎,我蓝家的大‘门’永远为生意敞开着。”望着李锦容匆匆离去的背影,云芳在他后面笑着加了一句。 可一套禁卫套装就必须要投入五单位矿石,让人觉得这个套装的打造价格太高了。 庄岚和王冲并没有关在一起,不过也相距不远,因为庄岚在王冲身上,留下了灵息觅诀标记,从他的囚房能够清楚感受到王冲就在附近。 在许云头顶几十米高处虚空而立的丽贝卡,看到兽人领主冲入了百米范围,张开自己洁白双翼,把组合而来的三米神圣之剑举起,头上的光环剧烈扩张,大量金色圣焰从中涌出凝结在神圣之剑上。 “咦?”,就在伏加特准备与亚当一起联手先消灭轮回佣兵团,然后再利用地形优势解决亚当时,发现几百米外的壁垒阵营所有部队停在了沼泽边缘。 李悠然也知道,最近有不少风投公司想要投资创世公司,但创世公司以为得到了风投,就能跟起点抗衡的话,那简直太可笑了。 这样的情景,外面的人看到都觉得有些不得劲,凌易自己那就是更受不了了。 黑白无常听完叶凌道的话后,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然后跟着叶凌道一起返回了天元。 单这么看确实挺有逼格,但其实他一进视野死角,就赶紧把头上戴着的蛇蜕摘下来,趴在洞口跟玲珑一起偷偷观察着村民到底走没走。 尽管从心情上来说,林天赐应该相信雷迪希娅她们,但她们的说法也仅仅只是猜测,并不是确切的情报。 叶仁神色不自在移开视线,对于隐瞒程花意存在这件事,有些理亏。 乔伊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听着对方的话随后说道:“这点我也想到了,但是现在无处下手,这让我很难受。”乔伊对于正义值无比的执着,他需要科技装备,当然科技装备不单单需要正义值,还需要制造的地点。 “好像是出事了。”池月说着看了乔东阳一眼,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楚天唯张口结舌,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时气急败坏道:“行,那不说这个了。 古时人们普遍认为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物,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 他坐在她不远的地方,气质清俊,为人高冷,不与身边的人说话,完全没有赛场上的随和,似乎很难接近。 “呜呜呜,我不要大叔走,呜呜呜。”宋佳怡不断摸着脸上的泪水,道。 “他不一定知道爱丽丝的存在,他之所以屏蔽了所有的传感器,应该只是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石头忽然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一株巨大菩提树,道韵缭绕,一股禅意弥漫,梵音淡淡飘扬。菩提树下,阿弥陀佛和准提相对而坐,二圣脸露难看。 “为什么不说了?”他越是不想说,我的心里便越是好奇,这里就将就这个话,继续往下面挖。 听到她的话,一旁的王子谦差点直接栽倒,不可思议的看向魏子杰。 所罗门家族这强者话出口,现场不少的人认同,网络上认同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而另一边元烈同样信心十足,因为他见识过青年的实力,堪比他们一脉的长老级高手。 同一时间,张狂的冰刀也被轰碎,片片洒落下来,被雷霆磨成纷纷扬扬的冰屑,但是血魄刀却是丝毫无损。 爱丽丝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各种神色纷纷闪过,但却没有上前一步。 金光闪烁,老虎精再次走向光幕,这一次走的顺利,不再有什么阻拦。停在光幕之前。只见自符篆之中击出金光一道,正中姬轩,被金光击中姬轩顿时倒地。然而符篆金光不散,自始自终将姬轩与老虎精圈住。 徐成盛见状,满是心疼之色,想走过去,但面对夏流那冷漠的眼神,又不敢上前。 “这……就是掌管他人生命的感觉吗?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我是这个世界的神!”这才是,他这么多年努力修炼,成仙的动力。 最终,由于柳寒出面,局面得到了控制,令狐初和令狐岩气愤不甘地离开,还带走了张玲。 魅千娇一心两用,一边折磨墨,一边在白晓常的身体里寻找她的灵魂。 听到夏流的话,蒋梦琳嘴里娇哼了一声,她分明就见夏流的眼珠子都要丢入王乐乐的领口去了,还说没看什么。 熬了几乎半个多月,今天终于堵到了,没想到这回周天扬又换了新说辞,江一帆都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他,但是不相信他又能怎样,欠钱的是他,不还钱的也是他,江一帆算是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欠钱的才是大爷”。 一百零七章 匪夷所思 苏觅一如既往地陪伴在逸王身边,在这期间,她无数次想脱口而出自己内心的话,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总是又憋回心里。 沈放奢靡成风,醉生梦死的事,她也是略有耳闻的。苏觅几乎会定期地让阿碧去打听沈放的近况,每次听到同样的结果她都会微微皱眉。 说心里话,苏觅不想看沈放为堕落下去。 可现在的她,似乎没什么资格去干涉。 渐渐地,苏觅以为所有事情都要平息了。可万万没想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逸王似乎患有眼疾。这一点苏...... 第二天一早,约格·高楞先生就来到了葛莱史东位于华尔街的麦克唐纳创投银行大楼第十层的办公室门口。 “一共多少家医院和多少家美容院付过全额定金了?”苏轻舞不慌不忙的问道。 “希望他们没事。”史密斯特工也说,“愿上帝保佑他们。”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暴露在那样的海浪面前,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只是一个念头的功夫,这对百炼精钢铸造的法器就此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虽然叶天并不承认那个外公,但是宋浩天能将在国内那近千亿的资产都无偿献给国家的行为,还是让叶天无法口出恶言的。 十余丈的高度。厉害地一流武者还是敢跳地,这也不会暴露滕青山实力。只会让那些黑甲军军士愈加佩服滕青山。 嗤嗤rnr山石仿佛豆腐一样脆弱,直接被六足刀篪给钻透,只是一眨眼,滕青山和六足刀篪已经到地底深处数里处,仅仅片刻,就已经完全脱离出柳夏x禹童海二人的领域范围。 “冷静,压制目标并且掩护科学家撤出。”安保指挥官大声命令道。 再次回到刘连宝的病房。赵启慧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正拿着温热的毛巾,细细的替刘连宝擦洗手、脸和胳膊。 风险不风险的,陈燮认为还是有一点的。法律规定,私人持有驽都是违法的。不过这个吴琪没说不行,那就说明很多东西不是她说的那样,违法就不能带去明朝。规则肯定是有,但是究竟什么一个度,陈燮搞不清楚底细而已。 同样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前来南郭镇之前,他心中也有一个猜测,或者说是实验更准确,他想探索这个初步形成的畜生道究竟是怎样一番风景。 在他的眼里,这个狂战士的狂化行为可以理解为是一种“魔化”都是因为基因突变而引起的种种反表。 到了这种时候,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美国队那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他们还是以上半场的心态来应对。这局是有希望拿下的,就要乘势拿下。 “我来倒也不是找你麻烦,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林泽淡淡地说道。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刀疤奇怪的神色。 一腔热血、永不言弃下,静静思考时,总隐隐觉得在心底有什么东西堵着,怎么去自我催眠,怎么去抛开不与理会,它都始终在那里,让自己的一腔热血和奋不顾身的状态下多了一层不安、担忧。 而且,现在面前局势极危,周元也不想风傲雪陷入极危险的境地。 对于陈家,他的确有些忌讳,但他不信那个名声相当正派温润的陈逸飞会因为自己错说一句话而大发雷霆。 她只知道,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太多苦,太多心酸,却偏偏说不出來,也沒办法说出來。 圣主遗骸在身,如是万甲加持,任凭那赤纹大帝如何使尽全力,都是无法对杨弃造成什么伤害。 一百零八章 一夜温情 老何和闻勇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两份铠甲一模一样,即便是用显微镜看,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林夭生那蹩脚的针脚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在转身关门的刹那,林天生看见她的腰间竟然别着一只古怪的匕首。 “将军请。”跪坐在席桌前的韩晶倒了一杯酒,递到了李御的面前。 三鼎落位,数百朝臣全跪在地恭贺着即将兴盛的赵国,李御也跪在赵王丹下方三级的台阶上,嘴里喊着恭贺之词。豪迈的祝贺声响彻天际,在王城内回荡,传出邯郸城,继而萦绕在数百万赵国百姓的心中。 崔轩亮给她的玉手一碰,饶他的下盘功夫再扎实十倍,也得动摇晕眩,果不其然,这便迷迷糊糊地来到了油伞下,与上官梦的身子撞个正着。 事实上,在当时的情况下,换成任何一位别的伟大革命者来领导印度,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摇了摇头,林天生把视线集中到楚悠然的身上来,他先是在楚悠然的头上捏了捏,这看似随便的一捏其实是用上了23世纪的人体密码。 这几日的朝局变化,让人措不及防,还好的是大多数的贵族大臣都是支持太子启的,因而才保证了赵国的正常运转。 骑马走在街道上,李御看着两旁皆被红妆布满的高墙,心中有些恍惚,他这便要成婚了,肩上蓦然多出了一份责任。 这也是z系与普通智能机器人最大的不同,它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更加拟人。 既是怨煞,这埋在坟墓里的人便不是自然老死,而是不得善终!换句话说,墓主乃是被人刻意陷害致死的。 张启元差点被气的晕过去,但人家说不是的,仅此理由也能过去,总不能拽着不放。 “没错,在那法杖里面,好像被人给将其能量禁锢了一样,将其能量制止住了一样。”轻轻的点了点头,阿卡莎朝着赵昊说道。 王秀把云骑军部署到朱仙镇,他就满肚子意见,明摆着不愿造成误会,说白了就是不想开战,让城中禁军只有一个都司直属上旅,兵力相当单薄。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她滚烫的脸蛋贴在他的脖颈上,到最后他居然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这件事我已经传达,希望药灵府按照大王的命令行事。”胡言正襟危坐,威严之势不亚于魔界之王。 这话说的,朱琏当即就瞪大眼睛,暗叫要坏事了,王卿苧的强势,岂是别人能指责的,友琴莫言也惊讶地看了眼青君,做好了出面维护准备,金额不能再慈寿殿起了争端。 所以,一直到清朝末年,大清也没有真正评定苗乱。不是不想打,区区苗疆有多少人?但三山苗疆只有一条道通进去,那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易守难攻。 有一句话叫做只有高富帅老了才叫大叔,一般的钓丝老了都是叫‘师傅’的。 老贼王坐在马背上刚刚离开天佑寨的范围,立刻身子一横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噗嗤一口鲜血喷出,老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青玥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怕是会成为第一个被灵气撑死的人吧。 傅凡脑海里只有那张清冷疏淡的脸,还有那双仿佛容了世间万物的淡漠眼眸。 直到玄衣男子的实力在他之上,白鹿没有冒然出手。隐匿在竹林之外,等待时机。 陈宁继续说到“听了他们的讲叙,你们是不是想问当时官军哪去了”? 大理寺焦头烂额,暗门势力崛起,隐隐有威胁江湖和朝廷平衡的趋势。 每次凤清秋回来,她的贵妃地位就愈发稳固,至少土皇帝肯定是三天两头往惜晚宫跑,凡事有求必应,做出一副盛宠贵妃的姿态,也不知是想骗过谁。 “但愿这一次不是什么仙道找上门来,他们真是太可怕了~!”铁杜楠有些后怕地想道。董占云听到钟响以后,只得暂时避开刘静水。到后山面壁思过去了。 。董占云此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境界进步了,化虚为实的功夫更深了。 叶天并未回话,转身就离开了,而器灵看着叶天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这时,牢房门外的守卫纷纷向一旁走进的来者行礼,其尊敬的程度可以猜出来者是谁。 灵体的精密和复杂,完全不亚于人体,从无到有很困难,想要和原本一模一样,更是难如登天。 明乐现在就可以这样,就算晚半个月进组,韩歌也可以把他的戏份先搁在一旁,等他进组之后再拍。 “所以,我们需要用高纯度的能源来吸引它,最好能够到我们准备的作战区域,让怪兽的危害降到最低!”杨泷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一百零九章 他失明了 沈渊不想聊,沈渊现在只想做一些成年人可以做的事,但……他不可以。 她想起来叶锦幕的手段,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困难,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有着叶锦幕在,再大的困难,也是能很轻易就解决掉。 苏糖如今的脸还是极具欺骗性的,又单纯又无辜,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张可爱的脸,竟是赫赫有名的星际海盗。 天将守门,往日来一直都是平静,天庭更是龙潭虎穴,没有人敢硬闯,安逸也使得天将放松了许多,不会时时刻刻全力的催动神眼之术探查。 趁着两人坐上车的功夫,陆荫荫便报出目的地,要去密城市场,林墨念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便问她去哪里干嘛,陆荫荫一副我就是不理你的表情,不管林墨念说什么,罕见的不反驳也不答应。 林简兮追到门边,打开门,想问个清楚,哪知道打开门,哪里还看得见自己爸爸吗的影子,楼道里面空空如也。 果然,听到她的问题,楚轻寒沉默了下去。他的眼里,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叶锦幕就是能感觉到,其中一直深藏着的汹涌暗潮。 隔着一个手机,林简兮都能感觉到电话那头,梁恩赐手舞足蹈的样子。 应该就要亲上去了吧,林简兮在心里给自己打着节拍,计划好只蜻蜓点水的亲一下,马上就起身。 三王这一脚,毁了她所有阵法,那些被她困住用来取鬼气的恶灵纷纷四逃。 不仅是纽卡斯尔,阿森纳和利物浦也取得了胜利,他们两队和曼联的差距也仅仅是2分和4分,冠军将鹿死谁手看来必定会到今年联赛的最后一分钟才能揭开。 昭昭顿时无语,“……”她这纯粹是一个恶作剧的心思,让飞哥不爽一下呢,没想到飞哥不给面子根本没懂。 大笑声中,离开杨易,向突厥大军中走去,丝毫不担心杨易会在别后对他不利。 提督不清楚,可这对于提督来说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随时都会因为出血过多而死。 “哈!哈!”戈便、戈山也俱是爆发出两声大喝,化为一道蓝色光影和一道红色光影加入了战圈之中。 一旁的易格茶没有出手,也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张毅风用着他夜家绝学和他夜家的先辈骷髅厮斗。 然后集合大家的技术手段,来突破空间的阻碍,到达他所在的世界。 林克之前终究还是忍不住诱惑,花费了不少钻石,将市政厅的建造时间缩短了。 所以,光明游侠跟白龙一族中排名第二个大佬签订伙伴契约,没毛病。 海伦娜想了想,从自己的舰装空间之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休丝,休丝没有问这封信是谁寄的,光是看信封上的署名就知道寄信的人是谁了。 “去送东西,结果拿回来的东西比送出去的还多。”万素依回头不禁朝后备箱打量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夏祥微微尴尬一笑,后退一步,朝连若涵施一礼,也不多说什么,坐回了座位之上。 三间正房是土坯房,房顶上长满了年深日久的杂草,倒也显得充满了生机。进到屋里,低矮阴暗,微有潮湿之气。房屋正中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有一把太师椅。墙上挂了一副江山社稷图,左右各有对联。 一点都不像是林子榆的作风,苏子沫一脸审视的看着林子榆想从林子榆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是林子榆回答完她的问题之后就转身和林林说话去了。 关于她和霍娅绮打赌的事情,班主任也早有耳闻,只不过她没有阻止也没有赞同,只是鼓励夏晚竹不要骄傲要继续好好学习,如果在月考中考好的话,她也会给夏晚竹奖励。 两人心里不由暗道侥幸,原本换以为这山峰顶上很荒凉,极少有人出没的,没想到也会这么不凑巧的会碰上人。 穆青荔给穆三姑留下一些伤药、消炎药和消毒酒精、干净的纱布,便带着大龟与墨云深回去了。 苏婉如和随一打了眼色,随一颔首提着男人起来,从院子的角门出去,绕着巷子去了翠香楼。 整片场地被照地一片通明,一道道的天雷滚滚而来。这回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一道天雷才一落下,另一道又紧随其后。道道雷电不停轰击在刑台上,原本矗立在刑台上的各类刑具、刑塔,纷纷被雷电击断。 江枫默默听着,并无反驳之词,他心中明白,四爷只是看穿了他在撒谎,一时在气头上而已。 青墨颜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好像在养神,他的耳朵却在听着身边的动静。 一天时间,我差不多基本上了解的每一层都是做什么的,我也几乎每个楼层转了一遍。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觉腰间一紧。青墨颜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向古墓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那三道人影,有一个是鳄鱼,有一个是蜥蜴,这个是乌龟,心里已经大概确认了,这里肯定就是爬行部落。 看着呆头呆脑的孙南北,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寻思莫桑当时肯定觉得自己看上了一头猪。 要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话我也许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但那已经不是几千万上亿的问题,而是上百亿的产业继承,我感觉自己的肩膀完全扛不起来。 车后排架上安放的‘阴’阳师法器之类的东西似乎没有绑好,装符纸的盒子也掉了下来,散落的满车都是。 一百一十章 深夜长谈 听到夜王的话,苏觅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她看向逸王,突然觉得有种无力感在四周萦绕。 “先用点中药内调一下吧,后面的事谁也说不准。”夜王看着逸王宽慰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心情保持愉悦。” “嗯。”逸王淡淡地说了一句,“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嗯。”苏觅明白逸王不想把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所以便答应了,“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夜王和苏觅互相对望了一眼,很默契地...... 但在这一次战斗中又不同的,沙瀑罗砂面对的对手,由火影原著中的我爱罗,换成了沙瀑罗砂最大的宿敌宇智波祭。 下半夜是曾子偃在打坐恢复修为,李山此刻正在守夜,猛然间听到这一生震耳欲聋的兽吼,顿时同时睁开眼睛,同时掠出山洞,跳上树梢眺望远处的森林。 他们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主要还是吓坏了,那些惨死的兄弟他们可都看见了,而且暗地里还有更多的恐怖传闻,甚至就连大寨主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他们上去也只有送死的份。 叶芷明显感觉到了,此时在这宴席之中的人宾客,都用各种各样的神色看着叶芷,有的目光是好奇的,有的目光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 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只老猫如果突然变的和善,那就一定有所图谋。正是因为心里有个更大的计划,他才能不在乎眼前一点的得失,甚至还希望主动失去点什么,确保后面的状况能够顺利进行。 断裂的剑身随之飞了出去,甚至其中一截几乎贴着墨如烟的脸颊飞过,割断数根青丝。 总之,以周管家对苏府主子们的了解,当下就判断出来,这样的竹笋一定能讨来好。 “这……皇上还真够雷厉风行的。”看完这惊险的一幕,江抒忍不住赞叹道。 听到这个名字,孙信钰正在操作键盘的手,一下子就像没力气一般,他苦着一张脸,将耳机和鼠标扔在桌上,毫不怜惜。 现在不管冰阳与成潘在落霞谷弟子心中留下多少惊叹,下一组的参赛者已经在擂台的带动下一路向着比武场最中心而去。 就这样商定好之后,楚泽言和周泽楷,唐映秀三人走进了病房,楚云薇还在睡梦中,为了安抚她的精神,这病房里放着悠闲的催眠乐曲,只是楚云薇的脸色还有点苍白,让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就这样拉格曼格斯和海妖一族的老摄政王、以及他们的手下就都从这座偏殿里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寻宝下来,闻一鸣心态越发平和淡定,见惯国宝重器,已经麻木。珍品就进博物馆,一个装不下就再盖一个,只要能留在国土,传承下去就行。 有一点,樊静跟周泽楷的审美是一样的,他们都喜欢聪明的脑子。 “是!”伊格娜丝点了点头,接着就开始联系臧云雯部和姬麟云部了。 一听这话,所有的塔米嘎啦斯魔偶便从嘴里一颗颗缠绕着雷光的圆球,对敦·施拉·织命者那边抛射而去。 在与南唐猛将皇甫晖一次交战中,面对敌人十五万大军,他竟无所畏惧,直杀入南唐阵中,砍伤皇甫晖,生擒姚凤。真是艺高人大胆,直捣黄龙也不怕。 塞尔斯看着那些因为脚下的雪鞋有破损的地方,而陷入到积雪之中,从而摔在了一些木刺、尖锐的石头、以及一些生锈锋利铁片上面,受伤、哀号的士兵们,心里面可谓是心急如焚。 一百一十一章 怀有身孕 “那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投降不成?别忘了我们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城里,按照外面这些家伙的德行,破城之后肯定会烧杀抢掠。”老艾克咬牙切齿的做出了回答。 “黄泉!我打算去地府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楚逸飞开口了。 妙的信任,使得他在剑意占据绝对优势后,已经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坚决,打算脱离战圈。 见艾斯蒂尔答应了下来,约修亚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众人便依照着奥利维尔、约修亚、阿宅、科洛丝、艾斯蒂尔这样的顺序坐了下来。 随着领航机投下炸弹,紧跟在后面的15架雷神发起了第一波轰炸,等到他们离开后数十架鲲鹏中型轰炸机组成的编队又重轮了一遍。 “没用的!”一双长袖被菲利亚舞得毫无破绽,右手的袖子此时更是已经把杜南的细剑卸到了一边,看来这一次的进攻又要失败了呢。 高温并没有损伤赤红之枪的锐利,相反,经过了熔岩的淬炼,赤红之枪,如今无论是密度还是其他,都早已超过了寻常武器的范畴。 高速运动战,令左无舟先前还在攻击武圣,下一刻就已然在千里之外,眼看就要与其他人接战了。 所以甚至有人说,哪怕这次大比的结果是以上古地仙的胜利告终,单凭这份凝聚力,万仙盟也不亏了。 孔凡深不可测的实力,加上现在突然冒出来的邪皇,让李絮等人不得不选择化整为零的战略。 赵经理见了,顿时觉得那刀锋似乎已经从自己脖子上转了一圈,顿时觉得心里凉嗖嗖的。 钱老板最初是以六万联盟币一年的正常出租费,出租这间店面的,只是每次他与租客达成协议的时候。他这孙子一出场就将租客们都吓跑了。 “那你一定会玩吃鸡游戏吧,教教我?”冷若冰没有留意到李白的神情,一心都放在他们的对话上了。她这几天可是一直看李白在电脑上捣鼓游戏,具体在捣鼓什么她倒是没看清。 余莉雅看着只管暗笑,还悄悄冲着程国栋努努嘴,示意他看,程国栋哪里看不到呢,只差没笑掉下巴了。 “静姐~~你~~你穿上后很漂亮。”羡慕的看着穿上了刹尔斯套装的星梦心情,柳晴晴由衷的赞到,其他人见星梦心情穿上刹尔斯套装后,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态。 大厅的正前方墙壁上,有一道紧闭的大‘门’,‘门’上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马,而马的身上,能够清楚的看见有无数的火焰缠绕在上面。 “当然了,有天哥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宽以待人笑着道,他们习惯了一直以我为领导,不管什么事情,即便过了几年还是一样,可见感情的深。 不过以李絮的经验来说,他觉得自己预见的是灾劫。因为他自从拥有了预见未来的能力后,预见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灾劫。 “人类的身体是突破不了这些限制的,至少在我的有生之年突破不了,所以我感谢您,感谢您的虚空军团,没有您,我的肉体就没有突破性进展。”洪森和对自己的新身体满意极了。 独孤开远哪里敢不听家主的命令,一从西北返回,立刻通知了国公府的家人将独孤沁姐弟‘押解’回府。 “职业和专长?”乌恩奇愣了一下,他不太清楚魔族的职业和专长究竟是什么概念。 下一个瞬间,李玉芸就感受到,她那消耗殆尽的神魂之力正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恢复着。 乌恩奇曾经练过的斗气撼山劲和开阳剑法都是开阳世家的顶尖绝学,但他很清楚,在斗气和武技方面自己的天赋平平,修炼下去大概也达不到太高的境界。 在什么地方栖身、如何选择信息传递地点以及方式,都有着严格的规定,是一名斥候人员最基础的训练内容。 追随在张灵姝身边的护卫们都是王府老人以及当初第一批从右骁卫投奔杨浩的退伍士兵,对张灵姝的话,自然无不屈服,也就息了往暗查的心思,只不过平日里的警惕,暗暗进步了不少。 乔巴凌斯的心里很清楚,在这种考核中,治愈丹是不会要求刚进入考核中的,毕竟对考医士的考生来说太难,而对医官来说,却又简单一些。 搞明白了这一切,叶空开始观察环境,眼下,他身处于一个洞穴,更准确说,是一条不太宽阔的甬道。 杨浩看着一脸狼狈的崔长芳,不由笑出声来,矮下身子,一把将杨倓抱了起来。 叶空的一下攻击,却比普通攻击高了40%以上,因为祸灵圣纹拥有一项「暴击」获得30%增益的属性,与「剑意贯通」形成了完美配合,大大提升了它的威力,远胜于普通人的效果。 她难过的是皮卡丘再也不能和她一起征战了,只有她知道皮卡丘为了能和自己一起参加华丽大赛,平时训练有多努力。 那木头,散发的淡淡的地灵乳的香味,不用说了,这些柱子清一色是属性级树木的树干了,即使是泛黑的木板,也是带着源极植物特有的力场。 “就从你自己来看呢?”她想听的也不是时代背景下的剧情分析。 没有人喊价,这价格出乎了来参加晚会的富豪们,就算有钱,那些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奥多点点头,让他站到亚特跟前,亚特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这个家伙跟斯考特一样精瘦的样子——皮肤黝黑、形态憨厚,只是相比上次在城外之时更加瘦弱。 真正厉害的不是污蔑和谣言,这一点娱乐圈的河艿还有五朵金花见识过太多了,厉害的是全网连载,大量知名人士参与讨论,舆论风气一边倒的指着,明显有末后推手造谣生事,并且煽风点火。 伏玲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就是在已经如同惊涛骇浪的大海之中,投入陨石,让那海浪演变成无与伦比的海啸开始扩散。 一百一十二章 一夜白头 林妙儿说着,便要跨步而入,然在此时。一道巨大的蓝色巨剑凭空出现在空中,带着耀眼的蓝色剑芒,向着林妙儿,怒斩而下。 他们都是人精,又如何看不出陈云对王雷另有算计,而作为手下,自然是一切以服务陈云为准绳。 江浩伸手指了指墙壁,墙壁很新,不过就是临时粘了一层壁纸而已,把原本墙壁上长时间凝聚的烟给掩盖了起来,对赌博的人来说,赌博时抽上一根烟,无疑是最大的享受。 各位将领估计有这想法,不过没敢吭声。灭威尼斯,那就先把教皇国诸国全灭了。这皇帝还等着东征胜利后,趁教皇高兴,让他给自己正式加封“罗马人民的皇帝。的称号呢。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何明的缺陷之一,他始终不是单面金制造上面的使用细致能量高手所以只有……到时候看看了。 这晴天霹雳让码头的工作人员如遭晴天霹雳,有的抱头四窜,有的找掩体后心惊胆战地观望事态发展,当然也有人立刻打电话报警。 一层一层向上而去,最终来到了杰克富兰克林所在的楼层,这一层的人们正在狂欢。高谈阔论肆意玩闹,酒精与欢笑好似永不停息。 其他还有陆家人,他们同样投了非常庞大的力量,又是占了名义上的主力军。 “你想从喷射火柱的裂缝下的那条通道出去,那要等到何时,那个什么叫‘四足莺’部族的阿姨大婶不是说了,这火柱要半年才会停歇一次吗?”羊彦羽疑惑说道。 “oppa有别的事要做吗?”泰妍看到允轩迟迟没有回答,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并没有因为允轩拒绝自己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他的手机上可是有着林妙然的未接电话记录,如果是坐飞机,电话根本就打不通,而之前的情况,显然是打通了没人接电话。 这天皇家比武场热闹非凡,台上是皇上,各王府王爷,还有大臣们。台下是跃跃欲试的练武之人,都希望能被皇上选中,在朝廷能混个一官半职,领俸禄。 陆步平没有出声,就这样被拽着一路飘到座椅上。陆步平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均被藤蔓所捆绑,地上的泥浆不断翻滚。 “林婉,这次月考,你数学又没及格……”班主任刘全,同时也是她们班的数学老师,此刻正有些失望的看着她。 天地间唯有青芒剑光,宛若三十六条青花毒蛇狂舞,带着风雷怒火疾射而出,组成绚丽青芒剑阵煞是好看,越美好事物越是危险,于天空这轮血月之下显得异常妖氛。 容谦已经在花厅等着,一听说容凝回来就忙不迭的让人将容凝叫过来问话。 作为一个城堡,刚铁炉堡倒是满合格的,因为它还有一条护城河,一条由岩浆形成的护城河。 阳光再次普照梅山之巅,金顶罡风肆无忌惮,吹拂着两位剑客黑发。 这个方法,是她第一次手刃仇人的时候学会的,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她根本没有下狠手的勇气。 伯劳懒得控诉洛伦佐这随意的姿态了,反正他也不会听,倒不如先把手头的事做好。 赫尔克里将一排致幻剂放在了洛伦佐的眼前,样式不一,表面磨损的程度也不同,但共同点是,里面都有着诡异躁动的力量。 但他暂时没有多做什么,他只是控制着大猫,一路来到某处废弃的建筑工地这就是玛蒂她爷爷看到黑猫的第一地点。 而且他相信凭借着时局恶化,还能放大这种基于金融领域的收益,几百倍虽然不敢想,财富再增加个十倍却板上钉钉。 “不可能,我明天怎么会死?我还要活到一百岁。”老太太震惊道。 眼前闪过夹杂了威严的国字脸,寇清凯的信中所说的也是对郑建国在学习上的肯定,当然末了的位置还少不了应有的勉励,脑海中想起自己当时问这位要表的举动,郑建国在看完后脸上也就露出了笑。 沈晓蓉激动不已,她心里已经有了主见,这两首歌堪称精品,万万不能贱卖了。 公开场合叫我二娘,对于道姑来说,这就是一种挑衅,但对于李启来说,他不过阐述一件很平淡事实。 十六岁了,原本轨迹年底就开始工作走向社会,拿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徒工工资。 菜品一盘盘端上来,调料碟摆在各人面前,电烤炉上铺一层专用的白纸,往纸上刷油,放肉。 灵儿嘻嘻一笑道:金翼一族人人平等,除了境界不同,身份上根本没有贵贱之分,公子何出此言? “推到黄浦江去”几个战士把汽车推进江中。夜越来越深,李二他们的船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二楞子,萧泥,铁蛋忠心耿耿都是一路杀过来的铁哥们自然没问题,薛勇说不好,你们南方人心眼多,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茹茉见皇后的眼神仿佛带着刀子,不禁把焦虑的目光投向萧衍,却讶异地瞅见他眸中那丝丝的笑意。 她的手上,拿着一根悔悟棒,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而立华奏,也慢慢漂浮到了她的面前。 一百一十三 从始至终 苏觅和逸王成亲都是假的。 那天刘帝离开后,苏觅便和逸王说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逸王时不时想起的记忆碎片。 逸王知道实情后,倒也没计较什么。就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和苏觅开始协商该怎么解决现下的麻烦。 拒婚明显已经不可能了。和刘帝说孩子是沈放的更不可能,他本来就对苏觅的印象很不好了,万一再知道此时,肯定就会断定她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以逸王对他舅舅的了解,到时孩子诞下,苏觅一定会受到伤害。而如果直接...... 秦落凡下床,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极其温柔的把她拥入怀中,而后者却惊得挣脱开来,并急急往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你们上午做的好事。”赵政策一看就明白过来了,这六个病人正是上午在院子李被殴打的对象。 太皇太后,是怕他们夫妻同心,把定藩重新拿回手里吧,要不然,怎么会她如今已经成亲了,还只字不提让他们夫妻重返定藩之事? 即便以菲纳斯那疯狂的天性也无法不对雅思克的主宰者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感,因为他知道,魔法总工会里足足有上百种方法来杀掉自己,哪怕他已经是法圣了。 朱熹程颐两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两人昔日在汴京城外逼退韩非法家。今日却被走火入魔地韩非一招丧命。 赵政策微微一愣,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常务副市长,常务副县长之类直接进常委会的政府部门副职好像还要过一年才会出现,怎么提前了呢? 尤一天认真地看着杜拉德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他所施展的吗?这可能吗?他的实力那么弱!要施展出如此巨大的魔法,他就算是再修炼个一百年,恐怕也未必办得到呢! 那样,在道祖鸿钧与魔祖罗面前,自己地这个观棋的位子又有何用?怕是今天自己坐下了这个位子,日后便再不能与鸿钧罗二人争那宇宙天地之长短了。 巨龙知道萧风的意思,它无奈的一声龙啸,然后伸出前爪,抓住了秦天他们六人,振翅往天空里升去。 你说她强词夺理?她还振振有词:你要是能把你男人看好,他至于瞎跑吗? 施肥什么的都是在星光隐的指导下完成的,这些年他混迹在市井,和平民老百姓打交道最多,看得多了,自然有心无心的记住了一些。 “许大人,现在人我已经给你了,下面保密公安局的工作就看你的了。”魏希孟转过头对许显纯说道。 当然,即便是这样,人类已经是如获至宝了,至少现在其的战斗力已经比以前提升了许多倍。 至于说用黄金结算之类的条件,袁家根本没放在心上,大不了自家补上其中差价就是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真的都不叫问题。 “乖孙子,这一点就是你不说,爷爷也不会保留那么多人。大明多少人,咱们这里多少人。不减人员能行吗?”魏忠贤笑哈哈的看着希孟说道。 接着机甲战士两队分开,土狗迅速的控制了大厅里的所有机械人,毕竟这些机械人只是工作机械人,并不是战斗机械人,所以并没有强烈的反抗,他们反而是很顺从的被土狗他们控制了起来。用铁索坐在了一起。 到第四个日头,青州城城中的空气都紧张起来,街上的人多起来了,城门口每天都要上演几场大戏,想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城门口的士兵也越来越多,冲突的形成越见明显。 萧风笑了笑,“你看好了····”接着萧风的黑天使“轰····”的一声响了起来,黑天使枪口里一颗硕大的子弹头喷射出去,一秒多钟之后,萧风从瞄准镜里就看到了对面的那一辆卡车轰然爆炸了起来。 一百一十四 喜得千金 白雪说:领导,我们是内部舞厅,舞伴应该提前定下来,否则,吃饭到晚上八九点钟,上哪儿找舞伴?花钱雇也雇不到好的吧!再说,来几位领导,确定没有?食谱谁负责?什么标准? “少爷,老爷的那一千多把毛瑟1888式也是拜托这个德国人弄来的,这个德国人很神秘,不过老爷吩咐了不准去查探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信息”。 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就是一声巨响,紧跟着整座山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总之,情形就是这样。」雾雨老爹三番两语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货要是没有能力就不会应承我的要求,这点自知之明它还是有的,不然答应了之后却没做到,不符合它做神物的风格。 过了相国寺桥之后,那艘千里船面冒出的黑烟由黑变灰,再后来变成淡淡的青色,速度渐也是渐的慢了下来,由于汴河之的船只都驻到了岸边没有什么拥堵,最后停靠在了州桥码头边。 这时候桌上一位也是高高大大的江湖人物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志革、于总,我说几句?很尊重地看着志革,志革也是喝得不少:高兴地说:这是我的盖世太保,大太保---大阳子,他要敬酒,给点掌声。 “木少爷,已经好了,你可以下来了。”梁英士的话打断了正在为方家情报机构谋划的方木,只见,密室内已然是一片通明,梁英士已经点着了密室内的烛火。 他最爱的就是下河游泳顺带着摸两条鱼,提回去交给厨房让他们炖一锅鲜美的鱼汤那简直是美味。 这一次,庄六显然是要给方京点厉害瞧瞧,让他吃点苦头才会对自己惧怕。 虽然张天师从头至尾都没有理会他们,对他们一点善意都没有,但是他们对张天师却并没有什么意见和恶感,他们都知道张天师的性子就是这样的。 “金少身为金狼帮少爷,不缺朋友吧?而且,金少的朋友好像是拿来出卖的。”姜怀仁此言一出,金太昊笑意消失,脸色难看,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刘长龙和陈圆圆,转身离开。 其实打扫卫生这个比赛若是按照平常的方法,韩恣确实不会有危险,只要每天去适应重力,慢慢的去增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漩涡存在的时间不长,必须抓住这个极其短暂的时间,不然漩涡一旦停下,便不可能再进入天池遗迹。 江满楼就这么看着君泽玉,许久没有说一句话,也没将自己这句话说完。 而这位将军强大的修为,足可以让他抵御不完全的黑阳诅咒,也是这些人中唯一有机会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玛格丽特使用的方式虽然有些简单,不过就效果而言还算不错,至少暂时让伤口不暴露在空气当中,减少了感染的风险。 没一会,萧大陆忽然停下,诡异的望着莫瑞瑟,莫瑞瑟诧异,“怎么,萧先生不逃了吗?”。 “你想跟着一起去?”白池眠似乎很忙,和陈阡聊天的同时还在忙着安排别的事情。 房间内,姜怀仁再次将炼丹,炼制兵器的资料详细列出,姜怀仁发给了朱古力。 那么,加藤爱去水之国的理由是什么?水之国有什么东西值得加藤爱一个月要去好几次? 只见其身躯一晃,便躲过了一头狼首干尸的攻击,跟着手中太苍剑一挥,一道时空裂缝凭空浮现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具狼首干尸吞噬了进去,而后迅速弥合。 这就是以身葬剑,肉身和意识都会融入剑身之中,加上赤生瞳本就有青天灵力,一切更加完美。 随即,众人只见一只泛着金色的手掌骤然从空中探出,与药师道人伸出的那蓝色巨掌相击在一起。 可惜,铃木鬼丸在被劈中的瞬间,侧了一下头,结果王凡的双手巨剑只是劈中了他坚硬的牛角。 陆医生说过,他1991年就在这诊所帮人看病了,那时我都还没出生呢。我如今二十几岁,如果算他1991年帮人看病的时候是十八或二十岁,那么他应该都有四十几岁了。 公孙化见状咬了咬牙,也只好再次催动剑势幻化成剑光巨龙,向王凡的刀光巨龙对撞了过去。 “是!”那些刑警应了一声,就拿出手拷将这些混混都拷上了,带上车。 时间过去了2分钟,荧幕上的数据也停止了跳动,最后显示出了最终结果。屏幕上显示着十条数据,显然是前十名的数据。 我点点头,接过长方形的木盒,穿盔甲的鬼明显搞不懂我俩在叫交谈什么,只见二叔伸了一个懒腰,将烟扔在地上说道:“接下来就是你们两个的事了,我就一旁当裁判好了”说着他跑到了敏敏的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们。 他的脸色有些为难。大家都知道,高参数的重卡成本决定了它无法普及,毕竟现在整个国家还不是太富裕,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太多,这要是价格比较高了会影响国家的采购,汽车的数量不够,改善国内的运输也就无从谈起。 若是能诈出点东西来最好,即便诈不出来,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 其他几人也都笑了,这可就是今日的意外之喜,哎呀,他们怎么感觉皇上和王爷对他们宗族人的态度变了? 这句话说完,姜言直接就来到了车间内的一个办公室里面,这里面就是自己的工作台,他准备好好的研究一下八一杠。 他们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算是‘情投意合’,两位在培育师行业之中,都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一个有着外挂和想法,一个有着资源和经验。 一百一十五 无动于衷 整整一个早上,林芊雪恨不得自己是一只鹌鹑,能够瑟缩着,就绝不伸出头去。 而在他身后的,那三名风水师和神算子四人,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即使仅仅是一个眼神,君梓琳却敏锐查到破绽,内心已然明白,她的身份已被这些侍卫识破。 姜云绾因为好奇便多看了几眼,但是就那么干干看着一些人对峙又不打起来根本没有意思。 这四个地方,必定也会有着像恶龙潭一样的天材地宝。要是找到了,那就发财了。 当初烫伤导致的疤痕,皱皱巴巴的出现在脸颊上,那一片,看起来当真是有些可怖。 穆霆骁一直保持着认错态度良好的姿态,默默接受了林芊雪所有的白眼。 唐禹辰摇摇头,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居然会有唐簧喜欢苏芷沫这种可笑的想法。 好了,现在资格选拔正式开始,大家可以排队上来测试了。”袁泰大手一挥,宣布选拔开始。 古格对忽然出现在姜云绾身上的两种力量并不感到陌生,因为在洞穴的时候,姜云绾就是依靠着这两种力量的巧妙融合,差一点点就把还在棺材之中休养生息的他给抹杀。 刚跑到村子岔路口,林奕凭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住,身体慢慢悬空……重重摔倒在地上。 得知君鲤回到了神界后,雾霞仙子第二日大早便迫不及待的轻移莲步,仆仆而来。 当初,这个姚茹清也的确失踪了一段时间,可是没过多久却又突然回来了,而且怎么也不肯对顾叶秋放手,仗着顾叶秋对她有一丝歉意,总是一有机会就缠着顾叶秋不放,甚至硬是跟着顾叶秋去了京城。 霍雨嫣红着脸低下了头,觉得有些想要哭。她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她只是感动,开心,她没想到能听到萧风奕说出这个话来,她还以为,这一辈子,她再也听不到萧风奕跟她说一句喜欢。 “看来今晚还是有点收获的,明天是真的要用心去找一找了”唐旭心中思考着明天的事,渐渐进入了梦乡,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做那个梦,相反睡的十分香甜,直接睡到了早起的铃声响起。 李鸿飞干咳两声,与李羽新相视一笑。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俩才是最好的搭档。 “我希望我能成为朝阳厂的第一个辊筒设计师。”陈静豪言壮志的表了理想。 说着就拿着一百块钱跑了过去,她这动作做的突然又迅速,四个男人防不胜防。 现在就剩下孟刚一个了,再杀死他就没有找到是自己偷了密信,徐平安看着还在廊道外草地上挣扎的孟刚,一步跃出房门准备直接杀死孟刚。 不管他是人还是神了,任由他们各自去理解罢了。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去解决眼前的问题。 事实证明老爸真的很有才华,有了资金之后,他自己开了一家药材公司,之后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 这一幕几乎可以颠覆外界对生物的认知,这种地衣将风的动能转换成电能乃至生物能,已经算得上是超凡生物了。 我这双鞋子可是刚从意大利私人定制的,光手工费就花了27万软妹币。 研究员根本没有看到他们,“彼方”的隐藏功能一直开启着。擦肩而过的时候,鹊瞥了他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和异常,后,就直接走入建筑内部。 木岩村居住的行馆距离那处考核的竞技场倒是不远,马车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抵达了那处考核竞技场。 大黄趴在卧室门口,竖着耳朵等了好久,却仍然没有听到以往那种“鬼哭狼嚎”的叫喊声,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东方云阳每次被击飞,木下六藏与山田纱织立即配合补缺,其中木下六藏的体术实力其实也不错,虽然他的速度方面有些劣势,但是力量方面很是很强势,期间更是多次与暗棋进行正面的对拼。 几名水之国中忍见自己上忍级别的副队长都被击杀,其实也已经没有战意,自知不是东方云阳几人的对手。 红移公主听得出神入化,仿佛自己穿越了历史,洞察了当年事情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他不禁为股肱七君子点赞,她抽空一定要去“七星庙”中烧香礼拜,为他们祈祷,为百姓祈福。 “按你行程本该在五天前就到这里,怎么延误了这么多天?”卢植问道。 想当时,德川与武田接壤,在兵力相差数倍的情况下,可仍旧屹立不倒,忍者狸的恐怖偷袭战术那绝对是远近闻名的。 以“真气”洗炼“金硭”再进行简单的提炼,就能够得约值10金的金珠。于是,闻讯而来的辽郡玩家就聚集到了这里,然后,慢慢的形成联盟拒绝外人的渗透,金硭帮就这样成立了。 要不了多久,毛利的大军将碾进这最后的都城,怕是明石家要彻底从这个版图永远消失了。 这一幕让风宇吸了口冷气,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面对一场非常艰难的苦战。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稍微抬高了一点,一只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他头顶飞过,把他吓了一大跳。 可惜“金刚”不知道今天自己面对的那架蓝白色超级机型就是“风暴”。一来“风暴”是机动战士ws的升级版,外观已经不同,二来老邱设计的蓝白色空降涂装也不同于风宇传统的水蓝色涂装,所以阿克巴尔真是没认出来。 一百一十六 误会解除 这无声的一刀看起来并不如刚才李菁儿斩出的那一剑,但是这一刀中有种寂灭的死气。 李子孝心里同样不好受的拿着手机回到了教室里,还没来得及坐在座位上一旁的吴佳倩开口问道。 “那两个强迫哥哥的混账。”叶梨顿一顿,把气喘匀了才对千期月这么说。那两个家伙对她來说根本就不算是亲人是混蛋,是让他们都伤心的混蛋。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怎么能够这么简单就被气到? 这夜的横躺,没有回到宿舍,眼前豁然一遍月光里的铁轨银亮如梯。 世界上什么都有轮回,一点点的顺着时间往前推移,要活着才能见证一切。轮回场上谁都沒罪,谁都想好好活着,有人作伴,有人独行,有人想活,有人想死,各种事情都有,所以为什么要放弃?只要來得及就都沒有关系。 噹。。。猝不及防之下,一股无形又神秘的力量将神行无忌狠狠的弹回了圈内。有没有搞错?这里竟然会有禁空结界? 男人颤颤巍巍的走到张霸天面前,两眼满是泪水,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岑可欣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也很深刻,以至于回去之后依然在脑海中盘旋萦绕不去,夜里竟然失了眠。 就这郭元一准备向叶少轩出手时,一个强横的力量拦下了他,随即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寄生体受到攻击,缩了回去,而奇丝迪丝立刻回转身体,无任何情绪的纯黑眼眸,盯着丁火所在,手中荆棘之鞭,做势‘欲’挥。 “云逸,你怎么可以这样和花公子说话呢,他们来也是为了帮我们找出杀人凶手!”公孙容有些看不过去,很生气的斥责道。 卡摩德手提行李箱慢步走下饭店台阶。无精打采的他低垂着头,任绵绵细雨打湿全身。 雨嘉转到艾尔面前,用一只手轻轻撩开艾尔被雨淋湿的刘海,慢慢将手抚摸在艾尔的脸上。 傅残一把拿过破风剑,只有这一刻,他才发现破风剑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老胡你看着眼红也没办法,有本事你弄一个骑兵团,我相信凡哥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奔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的原则,马万忠立刻向胡国山笑着说。 一想到这一点,蓝幽明心里面也暗暗警惕了起来,他可不希望在自己解决雪莉和刘淇的事情事前,再出现什么无聊的问题。 至于偷袭平川镇的八路军,洛合勘四郎不认为会是活动在壶北山区的那支土八路。因为之前他就接到过情报,在壶北西面的太岳山区以及东北方向的八路主力,近一段时间活动比较频繁。 韩恢的身子直接撞向了一艘鬼头战舰,那艘鬼头战舰犹如受到炮弹攻击一下直接被打的沉没下来。 “当当!”两声脆响,他的身前出一声让人无法面对的声音,刺耳至极。这强大的声波进了他的耳朵里面,蓝幽明终于咬紧牙关,忍不住大声惨叫了一声。 瓜尔佳氏莞尔一笑放下心来,在谷雨的服侍下在锦被里躺好,准备闭眼休息。 再说了,这等大生意也轮不到他出面,通常都是由掌柜亲自接待的。 “好强横的火焰。”无数人心惊不已,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片火海的温度有多可怕。 堂堂的一个地级市市长,不会怎么眼红自己两个下属提拔重用吧?这里面估计还有别的原因!张鹏飞稳了稳神,目光有些复杂地盯向了段仁海市长。 婉儿自己在省城都有好几套房子,所以她压根看不上这么点拆迁款。 至于柴华之前所言,萧沐阳没有请柬,想鱼目混珠,完全是一派胡言,自己的臆想罢了。 大帅哥张鹏飞这忽的眼睛里面一热,那泪珠子就像是断了线似的,不住地流了出来。 喜莲叹了口气,人死如灯灭,元后早就去世了,元后的嫡长子也夭折多年了,主子若是看不开,怕是以后永无舒心的日子了。 便以此为借口,婉拒了这些老板让他随便挑任何美人儿侍寝的好意,倒是便宜了老实不客气的徐庆之和张瀚。 孙沧海说话的语气特别的和蔼可亲,一点也没有国家一号的架子,而且语气也特别的随便,完全没有官腔。 水华示意其他四人像自己一样,隐藏到竹子后面紧挨着蹲下。水华在中、右边水澹、梦语、水仙,左边水香。 蓝羽之前只是简单学习了一些相关的理论知识。但在此次实战中,蓝羽真的学到了很多比较先进的设备、手段和技术。 洞庭庄是这次抓捕“刺客”的重点布控区之一,木子三已经听说了巴平安遇刺的事情。 史晓峰开门下车,眼光一扫就见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池勇,迈步向他走去。 比赛一如既往的进行着,而苏珺一行人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看着初赛决赛的最终阶段。 史晓峰简单说了被荒濑完治误伤,以及自愈的经过,然后问她这两个月到底去哪了。 蓝羽回到招待所,没有急着回房间,她蹲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底下,向周围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的确没有盯梢儿的,才打开窗户一跃进入房间。她速速换好睡衣,消除了所有痕迹,静静地躺在床上仔细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叶振和圣尊太熟了,暗讽叶振还能听不出吗,只是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心情是闹了,也不知道圣尊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有心思这么和叶振开玩笑,圣尊是不可能真心这么说话的,所以这肯定是开玩笑。 挞萨的基地里沈铜正和挞萨、钠冰他们聊天,钠冰道歉带来的东西已经在沈铜的家中。 在须菩提的心中,何尝不想猴子能够一直无忧无虑地待在方寸山上,与世无争呢!? 眼前这处古遗迹的考古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考古队并未找到真正的精绝古城。 厉乘风刚结束会议,就从助理那边得知,他爸妈竟然不去视察厉家名下的公司,反倒跑到远扬,替他“慰问”员工去了。 一百一十七 一家团聚 听到说训练结束,两人是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顺势躺倒,看样子是没力气再移动半分了。 王月天一面看着这石碑,一面缓缓沿着大厅围廊走着。当他走到这石碑后面之时,突然发现这石碑背后居然还有字。 罗梦瑶是会思念陈肖然,但她每一次想到都是甜蜜,心里虽然会期待陈肖然来找她,但她不至于会难受。她有些无法理解苏雅婷那种做法。 流沙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于是看了那张强一眼,就对着我点点头,转过头就朝着远处走去。 随着最后一个东瀛武士的到底,除了那些已经跑了的客人,全场剩下的人就只有两个东瀛人了。 媚姨把车停在了一辆高档会所门口,把钥匙装在包包里,带着我们进去,在包厢里点了一壶铁观音,就等着对方过来。 “我在问你一遍,叶一夏到底去了哪里!”冷静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地狱中回来的一样,冰凉的丝毫没有温度。 就在夏侯白雨挺身而出之际;丰山圣使立即拦截住对方前方的路。 这声音一起,尹鸣那张脸猛地一变,变得煞白,他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纹在屁股上,则表示坐着龙腾飞,而且那个部位也显得相对隐蔽。 这一时半会儿的,让他想办法证明自己是从地球那边过来的,还当真是有些困难了。 就如众所周知的水浒传中智取生辰纲那些好汉,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劫走了生辰纲,而且还落得个好名声,但实际上呢,他们劫走了那些财富后,并没有真的分给穷人,而且用来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柳师弟虽然实力一般,但却颇有几分胆色,说话和风细雨,虽然听来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其中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和强硬。 说完林锋另一只手已经上前,将黑衣人的蒙面巾扯开,露出一张长着络腮胡子的惨白脸庞。难怪要蒙着面才敢出现,典型的西方人面孔,如果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延齐的将军府中,必然会引起代国王室的主意。 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面罩,很难见起面貌,身上却有着浓厚血腥气息,这三人一定杀过许多人。 苏晓晓给的那些钱,肯定是龙隐在各大银行登记过的钱,并且在很多地方公正过的。从昨天开始,各级报纸电视台就已经爆炸性的传播有关那些纸币的号码。 铁王八的炮弹都打不疼人家,而你想靠击杀后面那些人威胁萧明,却连子弹都打不到工厂的范围内,这还怎么打? “在下来到这钓鱼城,不能空手回去,想请她随着在下一起去蒙古大营,不过辛公子你放心,绝对不会伤害她分毫的。”他又道。 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地方能偷窥到这间房间,那就只有门上的猫眼了。 此功固然必须重赏,但作为掌门,却必须要了解,门下弟子,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仔细辨别,他是否存在被人控制的情况。 好不容易,神农界所有大势力修士,能够聚的这么齐,自然并不着急离开。 正好狄老夫人传讯过来,化解了狄老头的尴尬,一听这边的情况,那边狄老夫人当场就笑喷了。 他怒吼着,祭出一柄银色飞剑,疯狂攻击那道禁制,企图强行破禁进入甬道内。 “商量个什么事情,这明显的是刘启在报复他们两个呢!”穆莉莉看了一眼后说。 在没见面之前,殷宝儿有很多话想对纪凡说,可是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站在眼前,她却有些笨嘴拙舌的。 她衣服齐肩头被扯烂,露出了香肩以下大片雪白,甚至,还有些起伏地带也露出。 池未染两只手都是油垢,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任由他吻得昏天暗地晕头转向的。 七杀的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般在听到鬼族两个字的时候却是彻底变了,瞳孔一缩,目光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注视着郭天麟。 这段时间里面安琳已经算是摸透了陆胤琛的性格,知道他喜怒无常,但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这样冷俊的样子。 要不是确定汪琴身上有恶魔的气息,她甚至会以为汪琴在装疯卖傻。 唐教授两人得到消息以后,火速的赶到了医院,看到自己侄儿成那样,唐教授差点没绷住的哭了出来。 “走吧,咱们回去。”杨如欣笑笑,反握住了顾青恒的手,这个男人总是能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虽然话不多,但是却总是能让她在任何时候就瞬间安下心来。 那个年轻人似乎从来没有露面过,也没有人认识他,据说,他一直生活在国外。 “我突然想起,这么长的时间,好像从来没有带你来见过我的母亲。”陆胤琛笑着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在曲城,她真的想不动用父亲的关系,办理下身份,只能来求顾夜霆这尊大佛。 要不然自己先吃好了,乔月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山药排骨汤。 就着几根榨菜吃完早餐,姜慕白随手抛出瓷碗,在瓷碗向地面坠落时探出右手,指间两支筷子恰好夹住碗沿和碗底,接着手腕一翻,瓷碗稳稳当当回到他手中。 她不是害怕死亡贪恋现在的生活,也不是缺乏勇气,恰恰相反,她觉得死是一种解脱,但是她现在还不配去死,因为母亲还没有得到昭雪,监狱里的父亲还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