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 第1章天上的星星 望着满天的繁星,柳雪芕的思绪飘回到了十年前的一个也是一样满天星星的夜晚。 在月光如水的夜晚,江凌峰亲呢的搂着未婚妻柳雪芕。他乌黑而深邃的眼睛深情的望着她,望着她一双黑白分阴的阴眸,望着她两道如黑漆染过的柳眉,望着她微微上翘的纤细睫毛,望着她那鹅蛋形的娇俏美丽的脸庞,还有小巧而丰润的红唇。一阵微风拂过,有点微微的寒凉,江凌峰把“小鸟依人”的柳雪芕搂得更紧了,仿佛要把他身上所有的温度毫无保留的传递给她。 “妈妈,天凉了,回屋睡觉吧!”六岁的大儿子江文聪从屋里跑了出来,感觉有点冷的柳雪芕牵着儿子的小手回屋睡觉了。 儿子大点懂事些,在另一间屋里睡,两岁的小女儿江茵茵和柳雪芕同睡。她望着女儿萌萌可爱的小脸蛋在睡梦中也在微笑,一瞬间,她思念丈夫的愁绪转化成了对儿女无私的母爱。 在广州一家鞋业公司当助理的丈夫江凌峰每年只有短短的二十天假期,正月初六就离家重返广州打工了。柳雪芕在心里想着丈夫已离家七个日日夜夜了,虽然他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回来,闲暇时,也常常在微信上视频,但她心里难勉有几分落寞愁绪,特别是看见别人夫妻成双成对的,她心里便更加的酸楚。 “妈妈,我要尿尿!”女儿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稚嫩的声音响在了柳雪芕的耳边。 她抱着女儿上完了厕所,又披上了红色的呢子衣服,坐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着被窝里的女儿在调皮的对她嘟嘟小嘴,小乖乖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柳雪芕习惯的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才九点半。她无意间看见了手上的有点古典款的银镯子,那是她外婆留给她的遗物。 柳雪芕的名字都是她外婆给取的。听她母亲说,她母亲快要生她的时候,在梦里梦见了冰天雪地里长出了一株奇异的野草,醒后,她母亲便给她外婆讲了此事,出自于“书香世家”的外婆,便给她起名“雪芕”。 柳雪芕的父亲是入赘到她母亲家的,所以她从小跟着外婆,外婆的“沅芷澧兰”也薰陶了她的品德。 记得小时候,她和外婆在院子里乘凉,她坐在小凳上安静的听外婆讲佛语禅心。 外婆一边“噀玉喷珠”的讲着深奥的佛语故事,一边轻轻的用蒲扇为她扇风,而她呢,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温婉美丽的外婆。 虽然她当时领会不了佛语故事里的高深“禅意”,即使是现在,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她清楚的记得外婆所说的一小段经典“佛语”。 外婆是这样用她自己的话说的:每个人来得这世上,都只是一种肉身的轮回,前世今生也只是一句佛号而已。人若善念不灭,与佛有缘,肉身死后,灵魂便会化作一颗“舍离子”,那颗“舍离子”犹如流星般的划向天空,最后幻化成了天上的星星。这便是前世今生的“圆满成果”。不过,只有得道高僧坐化后的“舍离子”,肉眼才可以看见,而与佛有缘的善良之人死后的“舍离子”,只能用心眼才能看到。 家里的一只白色猫咪瞪着悠悠发光的篮色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可能是太饿了,它今天一整天都没归家了,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才想起了回家。 柳雪芕起床喂饱了猫咪,便宽衣睡觉了。 天刚微亮,柳雪芕就起床洗刷,洗刷完了,就开始忙碌起来:做饭洗衣,打扫屋子。窗外白茫茫一片。春天的雾,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又如情意绵绵的少妇般深情款款,惊艳红尘。氤氤氲氲的雾从窗口丝丝缕缕的飘了进来,还带着花草树木的芳香,窗阴几净的屋子里一瞬间仿佛成了“桃花源”一般,令人心醉神怡。柳雪芕一边蒸着白花花的馒头,一边唱着陈瑞的《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温暖了我漫漫的人生…… 优美动听的歌声萦绕在屋子里,也从窗户飘了出去,久久回荡在焕然一新的青山村里。 吃过早饭,柳雪芕正在教儿子写字,同村的堂嫂李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她的面前,幸好,李兰结实的身体经得起“跌跌打打”,一股溜儿的就爬了起来,柳雪芕怜惜道:“嫂嫂,你摔疼没,小心点嘛。” 李兰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爽郎的笑着说:“你当是你那细皮嫩肉呢,我这老皮老脸的,摔不坏的。” 听了李兰的玩笑话,柳雪芕忍俊不禁的笑了,在旁的文聪和茵茵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李兰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雪芕,不好了!你娘家表叔正躺在公路上呢,他耍赖不起来了,说什么,大家都有“扶贫房””住,就他没有,还说,如果村里不给他修一间,他就永远躺在公路上不起来了!” 雪芕听完,立即抱上女儿,牵着儿子和李兰一起向公路上走去。 到了她表叔“闹事”的公路上,只见公路上挤满了人,远远看去,仿佛是五颜六色的陀螺在旋转着。 雪芕把儿子和女儿交给了李兰暂时看着,自己吃力的从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穿梭进去了。 她看着躺在马路上佯装睡觉的表叔,突然大叫起来:“表叔,大表哥回家啦!”谁知她表叔听见了,马上起来了,还来不及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家方向踏去了。 大伙都用赞许的眼光望着柳雪芕,仿佛在欣喜“天下掉下个妺妹”的绝世聪阴。 其实本村的大部份人都知道她表叔陈良的大儿子是个“无赖圣尊”,见啥偷啥,连自己的亲身父亲也不放过,只要他瞅到他父亲放在哪个角落的钱或吃的,准保被他“扫荡而光”。这不,陈良嫁在福建的小女儿前几天回乡探亲,给了他五千元现金,他大字不识,又不信任别人,只好将五千元藏在了棉被里。本来,他那个无赖儿子刚去了省城玩。被雪芕这一招“无中生有”,吓得“魂飞魄散”。 人群缓缓散开了,雪芕也带着儿子女儿,准备往回走,却远远的看见婆家大姐江云梦,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把菜刀在追着“亡命天涯”的婆婆。 第2章绵绵细雨 柳雪芕赶紧大声喊叫:“大姐!你又是怎么啦?别干傻事!”本来气势汹汹的江云梦一听见她的声音,竟然奇迹般的扔下了菜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柳雪芕带着孩子们走到了江云梦面前,不远处站着瑟瑟发抖的江云梦的婆婆刘氏,绰号“一枝花”。 雪芕微笑着安慰“一枝花”道:“姻伯母,让您受惊了!我大姐可能又犯病了,对不起啊!”刘氏这才勉强的从爬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皮里阳秋的回答道:“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自家儿媳妇儿嘛!”雪芕正打算放下女儿,谁知江云梦突然又停止了哭声,迅速的把她婆婆捱在地上,发疯似的乱打一阵。 这阵势,柳雪芕根本近不了身,她又怕伤着孩子们了,只得又抱起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儿,对着江云梦再次喊道:“大姐,住手!”说也奇怪,疯狂的江云梦一听见她的声音,又立即住手了,变得安静而呆滞。 这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急切的跑来了。 只听柳雪芕叫了声“大姐夫”,原来他是江云梦的丈夫王义,少女是他们的女儿王欣。 王义连忙扶起了正在“鬼哭狼嚎”般哭叫的母亲,她一边哭叫,还一边向儿子孙女哭诉道:“你们要再晚来一步,我可就惨死在这个疯女人手上了!”王义恶狠狠的瞪了瞪江云梦,发出了狠话:“这几天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女儿也冷漠的看了一眼江云梦,然后和王义扶着“一枝花”走了,留下了她呆呆的坐在地上。 柳雪芕用手理了理江云梦前额零乱的发丝,爱怜的说道:“大姐,我们回家吧!”江文聪小小年纪,却也学着大人的口吻说:“姑妈,别伤心,你还有我们呢!”心里正忐忑不安的江云梦听见雪芕俩母子的暖心窝的话,有点苍白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久违的笑容,仿佛是长在阴暗角落的黑色曼陀罗花,偶而照进来一缕阳光,让她格外感觉“暖意融融”。 一回到家,柳雪芕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江云梦要去帮忙,却被雪芕拉到了睡房里,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江云梦哪里睡得着?别人都以为她是又犯病了,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她是被那个丧心病狂的“一枝花”给气疯了,本来婆媳关系自古都是不太融洽,但也不至于“兵刃相见”吧,其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枝花”年轻时,风流韵事也不少,因为她喜欢头上戴一朵大大的发饰,所以得名“一枝花”。江云梦也只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常常被婆婆指桑骂槐。 本来自从嫁到王家,她就没少挨骂受气,但她都忍气吞声了。可她越是隐忍,“一枝花”就越是得寸进尺了,昨天她和同村的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被“一枝花”看见了,“一枝花”竟然在儿子面前诬陷自己的儿媳妇儿“红杏出墙”,还描述得绘声绘色的。 王义听了母亲的话,一怒之下对江云梦大大出手,还扬言说要离婚。这下,江云梦多年来积压的怨恨,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经过刚才的折腾,江云梦的身上都出汗了,本来梳得整齐好看的短发也零乱了。 她脱下了外套,用梳子梳了梳有些零乱的黑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样子:白晰的瓜子脸,淡淡的弯月眉,一双忧郁的大眼晴,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影影绰绰,还有性感丰润的嘴唇欲语还羞。其实,刚过四十岁的她风韵犹存,虽称不上美艳绝伦,但还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脱去外套的她,只穿着一件中长的,银白色的丝质春秋衫,玲珑曲线的身材被薄薄的春秋衫包裹得紧紧的,她在镜中无意间看见了自己的若隐若现的一双“明月”,顿时,脸庞飞出了两朵娇羞的红云,她害羞的穿上了外套。原来是今早上起床忘记穿内衣了。 吃过了午饭,小憩了一会儿,柳雪芕便又开始忙碌起来了,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春雨贵如油”,天空酝酿了好久好久,终于才下起了绵绵细雨。雪芕穿着一条粉红色的春款连衣裙,配上时下流行的丸子头,娇俏可人。她站在朦朦细雨中,院落里的一株杏树上缀满了洁白如玉的杏花。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雨中的杏花,像是透明的玉屑,像是银色的霜花,像是水洗的胭脂,更像是“梨花带雨”的粉面美人楚楚可怜。绵绵细雨像故意要沾湿人的衣裳似的,下个不停。轻轻吹拂人面的,是带着杨柳清新气息的暖风令人陶醉。 柳雪芕独自沉醉在雨景的诗情画意里,雨滴轻轻柔柔的湿了她乌黑的长发,像星星点点的雾水一样沾在了她的发丝上,也沾湿了她的衣裙,像是雨,又像是雾。 “妈妈,你头发打湿了呀!”小茵茵正打着一把透明的小雨伞,粉嫩可爱的小手手在努力的撑着小雨伞,她蹒跚学步的走到了妈妈面前,又用她那咿呀宛若黄莺般的声音“牙牙学语”道:“妈妈,伞给你!”柳雪芕抱起了女儿,女儿小小的双手依旧撑着小雨伞,遮挡住了妈妈头上的细雨,而她却忘记了雨滴正在和她亲呢。 雪芕望着剔透玲珑的小女儿却如此的了了解人意,眼眶突然湿润了。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回屋了。 母女俩一回到屋里,江云梦还在打呼噜,文聪还在梦里甜甜的笑着。看见哥哥的睡姿,还有姑妈打呼噜的样子,小茵茵似笑非笑的嘟了嘟樱桃小嘴巴,雪芕差点沒忍住就笑出声来了。 小茵茵搂着妈妈雪白而细长的脖子,小嘴巴对着妈妈的耳朵讲起了悄悄话……门外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小茵茵,我可是听见了你在说什么哦!” 第3章桃花朵朵 江凌峰的妹妹江小舞和父母一同去城里小姨家玩了几天,刚回来。 江小舞离异单身,虽然和江云梦是亲姐妹,长得却一点儿也不像,性格迴异,大相径庭。 江父江母一回来看见自己的大女儿躺在床上,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漠然,对儿媳妇柳雪芕却是关爱有加,问长问短,对孙子孙女更是“爱不释手”。柳雪芕看着他们沉醉在“含饴弄孙”的幸福中,开心的笑了。 江云梦一见父母回来了,急忙的起床了,并怯怯的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江父江母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应了一声“嗯”。然后继续他们的“含饴弄孙”。 江小舞满脸的胶原蛋白,两弯黛眉下那双灵动乌黑的双眸扑闪着“青春”的光亮,玲珑小巧的鼻子,挺直的鼻梁,还有红艳艳如樱桃的嘴巴,虽称不上囯色天香,但精致的五官,婀娜多姿的身段,还有飘逸在脸上的“青春美丽”,就足以让人感觉“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 江云梦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冷漠,柳雪芕和江小舞异口同声的说:“大姐,走,我们看桃花去!” 三个女人手拉着手走到了村里的一片桃花林里。 雨停了,太阳也美美的出场了。阳光如一条条金色的小溪,流淌在一片片的桃花中。 桃花有粉红色的,深红色的,浅紫色的;一抹抹春天的鲜艳,一张张粉嫩的脸蛋,仿佛都在诉说着桃花的千古绝唱“桃之夭妖,灼灼其华”。 柳雪芕蹲在地上,用手爱怜的抚摸着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桃花,她在心里想着:不知桃花是死得过于荒唐?还是东风过于无情?江小舞则站在桃花下,难得的多愁善感起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江云梦却还是呆呆的立在桃花中…… 一阵春风拂来,桃花朵朵又飘飘然的落在了地上,有两,三朵落在了柳雪芕的手心里。她看着美丽的桃花“天女散花”般的回归于尘土,手中轻轻握着刚刚“香消玉殒”的桃花,她想起了姥姥,也想起了自己,还有江云梦和江小舞的命运,难道女人的命运就和这桃花一样,虽然惊艳了春天的时光,但却难逃“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的悲剧。 “大姐,嫂嫂,你们快点过来呀,出人命了!”是江小舞急切的求救声。 江小舞本来准备躲进桃花丛中去自拍一段视频,正要拍视频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绳子,那女人眼神呆滞,二话不说就把绳子系在了桃花树上,这下可把江小舞吓坏了,她惊得失声大叫起来。 柳雪芕赶紧解下了绳子,问那女人道:“大姐,你无论遇到了什么难事,也不能干傻事呀!”那女人一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号啕起来…… 那女人号啕够了,才扯了一片桃花树上的叶子擦了擦脸水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小妹,谢谢你!”然后,她慢慢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女人名叫小碧,小碧的丈夫六年前因犯罪而被法院判刑五年,刚刚才刑满释放不到一年,她丈夫就在网上泡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媚媚,而且这位媚媚还要“至死不渝”的跟着她丈夫,她丈夫也“情深义重”的对媚媚承诺他会娶她的。 丈夫坐牢的那五年里,她大儿子刚上大学,小女儿也在读高一,公公婆婆年迈体弱,也帮不了她什么,虽然她母子仨都吃着低保,但是,那只能是杯水车薪,家里一直都没有一点存钱的,只能靠她每月在工地做小工来勉强维持着一家大小的生计。 再苦再累,只要孩子们争气,只要这个家是完整的,她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她没读过几年书,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她始终相信,“以心换心”这个理儿。 但是,她含辛茹苦的付出,丈夫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无情无义的背弃了她,让她情何一堪?也让她本就琐尾流离的日子变得更加的饮冰茹檗。 丈夫刚刚又打了她,为了那个媚媚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她离婚。万念俱灰的她,这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听完了小碧泣血的讲述,柳雪芕的眼眶湿润了,但更多的是胸中那股愤愤不平。她在思索着:为什么现在有的中年男人弃“糟糠之妻”于不顾,却“似饮甘醇”的沉迷于小媚媚,小媚媚也是如此,“门当户对”的金玉良缘不要,却偏偏要去充当别人家的小三。这到底是网络的错误?还是道德的伦丧? 柳雪芕轻轻的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小碧,义正言辞的说道:“大姐,这种垃圾男人不要也罢!您还有儿子和女儿呀!”柳雪芕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小碧呆滞的眼睛里突然有灵光在闪动着……她突然的想明白了:混沌了半辈子,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活着,什么叫生活…… 就这样,四个不同经历,不同信仰的女人在桃花林里坐着“契阔谈宴”,那银铃般的笑声萦绕在桃花仙子们的耳旁,她们也微微的笑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太阳的余辉如缕缕金光撒在了桃花林 里,给原本美丽的桃花增添了三分妩媚动人的光彩。 小碧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柳雪芕她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雪芕心中依然是百感交集。 雪芕三人依然还是手拉着手的走出了霞光相映的桃花林。 “三位美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前面来了一位嘻皮笑脸的年轻男人。 第4章月圆人未圆 雪芕还来不及说话,江小舞就扯开了大嗓门一个劲的骂道:“哪来的小瘪三?敢挡你姑奶奶的路?”说完,还呸了两口唾沫。 唾沫星子差点就飞到了那年轻男人俊美的脸上,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凑近了,对着江小舞的耳朵,悄悄的说了句:“美人,今晚我们约会吧!”他这突然的举动,让江小舞猝不及防,他磁性的男中音酥得让她的耳朵怀孕了,她呆呆的立在那里好几分钟,直至雪芕叫她。 雪芕三人回到了家,江母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完了晚饭。 东方刚露鱼肚白,雪芕和江母就起床做汤圆了。 看着大锅里又圆又白的汤圆全部都沸上热气腾腾的水面了,雪芕开始叫家人们起床了。 江云梦心里正忐忑不安呢:本来昨天晚上,她自己说今天早起包汤圆,结果一觉睡到现在。她赶紧的洗漱完了,就打算“将功补过”的洗碗盛汤圆,她这一急,又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江母意兴阑珊的说了句:“这败家玩意儿,搁哪里哪里倒霉!唉……”还好雪芕打了个圆场:“落地开花,花开富贵!” 吃着甜甜的汤圆,江小舞想起了昨晚那个梦:她穿着黄色的旗袍正站在桃花树下,突然后面一双温暖的大双蒙住了她的眼睛,还有那磁性的男中音,响彻在耳边……想起梦境,她不由得甜甜的笑了起来。 百伶百俐的小茵茵看见姑姑的表情,用稚嫩的声音萌萌的说道“姑姑,你吃了汤圆,笑得好甜哦!”她一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其实,汤圆虽甜,有一个人的心里却是苦的,江云梦表面上虽然在附和着笑,但是她的心里却是疮痍满目。 雪芕嘴里嚼着甜甜的汤圆,眼前浮现了和丈夫江凌峰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元宵节。江凌峰把他亲手包的玫瑰花花生汤圆用筷子轻轻的夹到了她的嘴里,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轻轻的嚼着汤圆,玫瑰花的香味,花生的浓郁,胜切人间美味,由舌尖融入了心田,还有丈夫的爱如一片温暖而惬意的阳光包围着她。 “妈妈,你嘴巴上有红糖!”儿子江文聪的声音打断了雪芕的回忆,她这才回过神来…… 忙碌了一天,柳雪芕吃过晚饭才开始看手机,只见丈夫江凌峰在微信上给她转了520元,转账上还写了:爱妻元宵快乐!早上她和丈夫也视频聊了一会儿。离别的日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本来她还有好多好多的想和丈夫说,可她知道,他今晚上正在和公司同事们聚会,所以只得将千言万语浓缩成了一句:老公,少喝点酒,别玩太晚了! 江家俩姐妹,还有江父江母带着孙子孙女去镇上看热闹了。只剩下雪芕一个人独自坐在院落里看月亮数星星。 月亮探出圆圆的脸,笑容可掬的看着雪芕,看着她温婉如玉的脸,仿佛她就是月宫失散了多年的嫦娥仙子,在此遇见流落凡间的故主,那惊鸿一瞥的惊艳,让月亮久违的怦然心动又开始了。 雪芕也望着天上的圆月,她仔细看了看,发现月宫里面什么也没有了,空空如也。说来奇怪,小时候看月亮总能看见点什么景象来,不是嫦娥姐姐抱着玉兔,就是吴刚砍树,虽然是影影绰绰的,但也总算是饱了“眼福”了。 天上的云,没有白天的云多姿多彩,也静静的,白天的云婆娑于天空中,夜晚的云却姽婳于幽静中。生动活泼固然好,但娴静悠闲也是一种意境;动亦美,静亦美,只要你用美的心去看世间万物,一切皆美。在雪芕的眼里,天上的云,无论白天和黑夜都是美丽的。 满天的繁星如嵌在天空中的颗颗钻石,忽闪忽闪的闪着光芒,发出璀璨夺目的光,陪伴在月亮的身边,今晚的月亮圆了,可雪芕的思念却弯了,星星亮了,却只照见了雪芕独自立在月下,吟起了李清照的《一剪梅》: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美人吟诗,真正的诗情画意!”随着一声磁性的男中音,一位年轻男子已站在雪芕的身后,她回头一看,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来。那男子又说话了:“美女,不认识我了?我们昨天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 雪芕看着他俊美的脸,想起昨天下午……她如醍醐灌顶,知道眼前这位男子就是那个“小瘪三”,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可性格完全判若两人,昨天下午的他放荡不羁,今天晚上的他却是温文尔雅。 那男子专注而礼貌的看着雪芕,他浓而黑的剑眉下,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白净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如山般挺立,厚实的嘴唇两边各延伸出一个小酒窝。他微笑着对雪芕作了自我介绍“:我姓陈名少庭,今年二十八岁,未婚,家住青山村三组,大学本科毕业生,现在与我同学合资在省城开了一家广告公司!”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陌生男人说话,而且是大晚上,雪芕着实有点忐忑不安的感觉,她尽量的把纤弱的身体往后退,不曾想,脚步移得太急了,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上,身体趔趔趄趄的,陈少庭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她。 “嫂子,你们在干什么?”刚从镇上回来的江小舞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她怒目圆睁的看着躺在陈少庭怀抱里的雪芕。 第5章梦与现实 江小舞这一声清脆的喝斥,惊得柳雪芕立即挣脱出了陈少庭的怀抱。 陈少庭马上对怒目圆睁的江小舞解释道:“美女,你误会了,刚才你嫂嫂差点摔倒了,我帮忙扶了一下。”江小舞却依然是得理不饶人:“扶一下?我看粘涟得那么紧!”江父立马瞪了女儿一眼,江小舞这才撇嘴回屋了。 柳雪芕红着脸对江父江母说道:“爸,妈,真的不是小舞想得那样!”江父江母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我们相信你,女儿!”平时,老夫妻俩都亲呢叫儿媳“女儿”。 陈少庭也礼貌的同江父江母告辞了。江小舞则在门缝里偷偷看着陈少庭的身影,直至他影影绰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看着熟睡中的女儿萌萌可爱的样子,她又起床看了看儿子憨态可掬的睡样,她甜甜的笑了,她帮儿子盖好了被子,然后回到床上关灯睡觉了。 柳雪芕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身穿湖色长纱裙,乌黑长长的头发盘在了头顶,打成一个半圆形的髻,发髻上叉了一把玉簪。她宛若画中人一样亭亭玉立在桃花林里。 突然一阵黑色的狂风袭卷而来,近了却是一群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柳雪芕惊吓得想跑却跑不动了,她趔趔趄趄的摔倒在了地上,地上满是被魑魅魍魉摧残的桃花花瓣,可怜的桃花,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树上原本美丽如少女的桃花,一瞬间被可恶的狂风狠狠的刮落在地,殷红的血色铺满了大地,仿佛一个个悲伤的香魂在人间作最后的挣扎。 柳雪芕好不容易才从桃花狼籍满地的地上爬了起来,可又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桃花林旁边的河里停靠着一艘华丽的小船,小船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柳雪芕连忙走近一看:竟然是丈夫江凌峰。可无论她怎么喊叫,丈夫却是掉臂不顾,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似的,顾盼自雄的在船上和一个短发美女在调情呢。 看见这场景,可把柳雪芕急坏了,她只能脱掉水晶鞋,撩起长裙,下水慢慢向那小船走近,可每每等她已经走近,那小船就又像个精灵似的飞走了,就这样周而复始,她走近,船飞走了,她又走近,船又飞走了,她再走近,船再飞走了,她终于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了,便一下坐在了冰冷的河水里。这寒冷刺骨的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一冷,竟然醒了,柳雪芕起床打开了窗户一看:天空呈灰白色,天刚蒙蒙亮,今天的雾姑娘笑得那么的“浅笑嫣然”。 柳雪芕和江母一起做好了早饭,吃了早饭,该是带孩子们去镇上的出租屋了,今天正月十六,学校正式开学了。 柳雪芕抱着女儿,带着儿子去了镇上的学校,给儿子报完名,母子仨又回到了出租屋。 出租屋虽然小得只有三十几个平方米,却是收拾得窗阴几净,屋里也是布置得井井有条。 江母背来了米和菜就席不暇暖的走了,本来江母隔三差五的也在这里住一,两日,帮着柳雪芕照看一下孩子,可她今天要赶去吃她娘家侄子的生日宴席,所以才走得那么急。 下午学校放假半天,吃过午饭,柳雪芕就带着儿子女儿去镇上的公园玩了。 太阳红扑扑的脸温柔可人,还有一双丹凤眼闪着慈爱和蔼的光,这光照在人身上,感觉暖暖的,这股暖流也缓缓流进了人的心田。太阳一出来,雾姑娘也悄悄的走了。 江文聪在同一些年纪差不多大的玩伴在公园里嬉戏玩耍,只听见时不时一阵莺歌燕语回荡在空气中。江茵茵则乖乖的躺在妈妈怀抱里,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柳雪芕抱着女儿坐在椅子上和几个妇女也在契阔谈宴,也时不时传出一阵“哈哈哈哈”爽朗笑声,女人们的笑声自是风情万种,与世无争。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露出微微的倦意了。晚霞如一位位穿着淡红色纱衣的仙女一样在云河里“待价藏珠”。 柳雪芕一只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儿子,另一只手牵着还有点蹒跚学步的女儿,在夕阳的护送下,他们又回到了出租屋。 吃过了晚饭,柳雪芕辅导儿子读了一会儿书,母子仨便坐在床上一起看电视。 儿子喜欢看《熊出没》,女儿却喜欢看《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可每次文聪都会先让妹妹看,虽然茵茵还似懂非懂。小茵茵每每看到感动的地方,总会抱着柳雪芕稚嫩的喊着“围裙妈妈!”逗得雪芕和儿子哈哈哈大笑。 看完了电视,儿子自觉的上床睡觉了,柳雪芕轻轻拍着女儿,哼着美妙的《摇篮曲》:月儿阴,风儿静…………小茵茵在她优美动听的歌声中甜甜入睡了。 哄睡了女儿,柳雪芕也躺下睡觉了。可能昨晚上一直在做那个奇怪的梦,她也累了,所以一合眼就睡着了。 突然手机铃声吵醒了柳雪芕,她睡眼朦胧的看了看手机,是个陌生电话,她便按了“拒接”,谁知那个陌生电话马上又打过来了,她不得已才接了。 只听电话的那一头是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声音:我知道你是柳雪芕,你先别挂电话!否则你会后悔的!雪芕还来不及回话,那边又传来怪怪的声音:你知道去年镇上老街里那个留守妇女怎么死的吗?雪芕一听吓得直哆嗦。 第6章天外来客 柳雪芕虽然很害怕,但是她还是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柳雪芕突然急中生智,便给这个手机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惧鬼神,更不会怕你一个心理不正常的病人!忘了告诉你,去年街上那李二拐的另一脚就是被我打残的,哈哈哈,不怕死的就来! 没想到这个号码竟然又打来了,对方在电话里哈哈哈大笑起来,并夸她的确是位美貌与智慧兼得的奇女子。柳雪芕如坠五里雾中,那人却又说他是陈少庭。 柳雪芕一听是陈少庭在捣乱,便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一觉醒来都快八点了,柳雪芕还来不及洗漱,便直接带儿子女儿去饭馆里吃了早饭,然后送儿子去学校上学了。 说来也怪,柳雪芕送儿子去学校的时候,天空阴阴瓦蓝瓦蓝的,阳光阴媚,可回来的时候,突然间就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盘而泻。 突然的****,柳雪芕只得抱着女儿在镇上一家麻将馆里晢时坐着躲雨。 一大早的,麻将馆里就已经是客似云来了。 外面的雨“哗哗”的下,里面的麻将“呼拉”的响,列位“赌神”们却是惊叹声,唏嘘声,怒骂声,声声入耳!还有在旁观战的待战勇士们,那跃跃欲试的“大鹏展翅”,那口若悬河的“临场发挥”,更有那面红耳赤的“慷慨激昂”。麻将馆仿佛让平凡的人们穿越回到了那兵荒马乱的年代,仿佛个个都是那峰火连天的乱世英雄! 正在外面的雨下得淋漓尽致,里面的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一位中年妇女蹦了起来,喊了一声“胡……”,便“英勇就义”了。她的遗言只是一个胡字,无论是“胡”,还是“糊”,总之她的一生算是在麻将桌上“胡”了。这位为麻将事业而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女中豪杰”,谨以李清照的两句词送给她:“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此时的麻将馆里乱成了一团,外面的雨也停了,柳雪芕抱着哭闹的女儿回家了。 回到出租屋内,小茵茵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天真懵懂的望着柳雪芕问道:“妈妈,刚才那位阿姨是死了吗?死了就是睡觉了吗?”雪芕摸着女儿的头,温柔的答道:“是的,她是睡觉了!” “小茵茵,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门口站着“玉树临风”,满面春风的陈少庭,他手中正抱着一个粉色茸茸的可爱小熊。 小茵茵看见了粉色小熊,连忙挣脱了妈妈的怀抱,还有点“蹒跚学步”的走了过去,抱起了小熊。其实小茵茵只是那天晚上和陈少庭有过一面之缘,可她却还能清晰的记得他。 柳雪芕看见了陈少庭,便礼貌的招呼他坐,并问他“小熊”买了多少钱,她把钱还给他。当然,陈少庭肯定是坚决拒收的,他还堂而皇之的说是他送给小茵茵的见面礼。 陈少庭在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钟头,小茵茵和他一会儿竟然成了“忘年交”。 快到接儿子放学的时候了,陈少庭也自觉的告辞回家了。 吃过了午饭,柳雪芕照例把儿子送去了学校。她牵着女儿的粉嫩的小手,走在回租屋的路上。 雨过天睛,天边的云彩都格外的鲜艳夺目,仿佛精心打扮了的姑娘们,太阳也暖暖的照着小镇,小镇上的麻将馆里依旧“高朋满座”,上午的“作鸟兽散”,仿佛只是昨日的“生桑之梦”,“赌神”们依然无惧无畏,“再作冯妇”! 柳雪芕不喜欢赌博,也不会打牌打麻将什么的,她只是路过了麻将馆,便牵着女儿径直去了河边看风景。 绿悠悠的水里自由的游着几只欢快的小鱼儿,小茵茵对着小鱼儿“咯咯咯”的笑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神,也许连鱼儿都惊艳了,悠然自得的小鱼儿居然对着她摇头摆尾起来,这可把她乐坏了,粉嘟嘟小嘴巴一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胖嘟嘟的小手也一直在摇摆着和鱼儿们打着招呼。 “妈妈,你看!陈叔叔!”随着女儿稚嫩的声音望去,陈少庭又站在了她的身后。 “真巧,又遇到你了!”陈少庭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回荡在河面上,连鱼儿也多看了他几眼。 “呵呵呵,天气好,带女儿到河边看看!”小茵茵一看到陈少庭,就亲热的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小茵茵正在陈少庭怀里撒娇的时候,水面上驶过来一艘小船,小船上站着一位身穿湖兰色毛料大衣的短发年轻女人,这位女人朝着柳雪芕嫣然一笑,她这一笑百媚生,连鱼儿也害羞的沉入河底了,柳雪芕看着这年轻女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小船向岸边划过来了,船慢慢的靠岸了,那女人便下了船,径直走向柳雪芕。她开口了:“美女,您好,我是名摄影爱好者,我看你们一家人好温馨幸福的场景!我可以为你们一家拍张合影吗?”柳雪芕马上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一家人……!” “妈妈,我要和陈叔叔拍照!我们拍吧,妈妈!”柳雪芕的话还没说完,小茵茵就拍着小手说要照相了。 柳雪芕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柳雪芕和小茵茵,还有陈少庭被那个神秘女人用摄像机拍成了“全家福”,镜头里,陈少庭抱着小茵茵,俨然一位“慈父”,而柳雪芕则依偎在陈少庭身边,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拍完了“全家福”,那女人还要求柳雪芕和陈少庭两人拍一张“鹣鲽情深”,被柳雪芕婉言拒绝了,那短发女人的眼睛深处立即闪现过一种失望的神情。 那女人同柳雪芕聊了一会天,便又坐船离开了。 陈少庭继续抱着小茵茵站在河边欣赏风景,柳雪芕则望着河里那艘越来越远的小船,如一片落叶般越飘越远了…… “雪芕,不好啦!文聪在学校出事了!” 第7章小镇怪事 柳雪芕一听儿子出事了,便心乱如麻,手忙脚乱的抱上女儿跟着李兰跑着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一看,校门口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脑袋,密密麻麻的,和那搬家的蚂蚁一样。 柳雪芕把女儿给了李兰,自己不知哪来的力气从人群中迅速的钻了进去,只见文聪站在一旁小脸蛋胀得通红,在支支吾吾的低声说着:“阿姨,真的不是我!”文聪旁边屹立着一位“泥足巨人”般的悍妇,那妇人黑黑的脸阴沉着,厚厚的两片嘴唇像刚刚饮过猪血一样暗红暗红的。 那妇人咧着嘴骂骂咧咧道:“小杂种,推了人还想抵赖?”骂着骂着还用她那粗大的手掐了掐文聪白嫩的脸蛋。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吼声响彻云霄:“快出手!”语音未落,柳雪芕大步流星的跨到了妇人面前,一把抓住了这个悍妇人的手。 这个妇人见来者是位娇小身躯的女人,便一把甩开了柳雪芕的手,怒骂道:“关你屁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老娘?”柳雪芕晢时不去理会那妇人,她蹲下身来,摸了摸儿子的脸,轻声的问道:“文聪,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文聪一见妈妈来了,便委屈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妈,下课我和小东一起在操场上玩,玩着玩着小东自己突然跑摔倒了,他却跟他妈说是我推的他。” 雪芕看见自己儿子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那么疼,她用纸巾擦干了儿子脸上的泪水,然后又轻轻的对儿子说道:“儿子,妈妈相信你!”说完便转过身对着那位悍妇人道:“你是小东的妈妈吧?确实不是我儿子推的小东!你不分青红皂白的乱骂一顿,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那妇人一听雪芕反而数落她的不是,便伸着短而粗的脖子扯开嗓门叫道:“原来是种子都烂了,怪不得生出个坏胚子!”柳雪芕扬起右手,就扇了那妇人一耳光,并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巴掌是让你不要血口喷人!” 说来奇怪,那妇人挨了雪芕一耳光反而规矩了,她牵着自己的儿子灰溜溜的走了。 柳雪芕抱着女儿,领着儿子又回到了岀租屋内。 雪芕母子三人吃过了晚饭,她照例辅导儿子做完了做业,然后围坐一起看电视。 母子仨一边看电视,一边被电视剧里的搞笑情形逗得“咯咯咯”的笑。 “呜呜呜呜,嗷嗷嗷”的叫声时不时的从外面传进了出租屋内,让人听了顿觉毛骨悚然。这怪叫声在寒冷漆黑的夜里仿佛惊雷声那么震耳欲聋。 文聪和茵茵吓得直躲进了妈妈的怀里,雪芕的心也突然“怦怦”的跳了起来。 这怪声音,断断续续,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恐怖,时而凄切。小镇上的人也许都听到了,但是谁也不敢出来看个究竟。 雪芕搂着一双儿女,仔细听了听那怪叫声,她分辨出了那是一位年轻女人的嚎叫声。 她把孩子们都哄睡了,自己也准备睡觉了,却无意间看见了窗户外面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影。 屋内的灯光照在了窗户上,只见一位身穿红衣服的女人脸贴在了窗户上,长且有些蓬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她的半个脸,她苍白而消瘦的脸,一对忧郁而又神经质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雪芕,那眼球仿佛要从她眼眶里跳出来的一样,把雪芕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后背发麻。 雪芕不敢再往窗户看了,使劲定了定神,又向窗户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她再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呀。 雪芕便自我安慰的认为刚才那一幕肯定是自己由于心生害怕而产生的幻觉,使又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检查是否关好了窗,透过窗户,依稀还能看见天上那一轮没精打彩的月亮,刚刚那些近似鬼哭狼嚎般的怪声音把月亮也吓得躲起来了,现在看来,它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旁边的云彩也都黯然失色,重足而立的站在了月亮的周围。 雪芕检查完了窗户,拉上了窗帘,也上床睡觉去了,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又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早上一醒来,雪芕又重复着每天同样的事情,送完儿子去学校回来,她照例领着女儿去了公园玩耍。 雾还没散开,给这个平凡的小镇披上了一层薄纱,好似一位乡村姑娘腼腆害羞的模样。鳞次栉比的房屋安静的躺在在小镇的怀抱里。 女人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公园里,有织着毛衣的,有绣花的,还有绣鞋垫的,她们一边做着手工活,一边在“叽叽喳喳”的契阔谈宴,雪芕好像在听她们提到了什么疯女人。 其中一位大嗓门的女人声音像高音喇叭一样宏亮,她“崇论闳议”的说道:“她本来不疯的,在月子里她老人婆待她不好,就得了忧郁症,后来她男人也嫌弃她,病就越来越严重了,唉,苦命的女人哦。”(注释:四川话老人婆就是婆婆的意思) 听了这些,雪芕就上前去问那位大嗓门女人“那现在谁管这位疯了的女人?”那大嗓门女人立即回答道:“听说她男人三翻五次的把她带去广东,想把她扔在广东的山区,结果这女人的病时好时坏,头脑清楚的时候又找回来了。” 雪芕又问:“那她自己的亲人呢?”那大嗓门女人又应道:“她生下来爹就死了,母亲很快就改嫁了,是她爷爷带大的。” 我正在等“大嗓门”未完待续的时候,突然走来一位干净利落的老太婆,她目无余子的看着我们,然后“大嗓门”就吐了吐舌头,寂静无声了。 雪芕猜想那位老太婆可能就是那疯女人的婆婆,便也不再作声了。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的女人们一见那老太婆来了,也都有点面面相觑了。老太婆身后还跟着一位二,三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瞪圆了眼睛,多智近妖的对这些女人兴师问罪:“我知道你们这些坏女人,又在说我奶奶的坏话了,我讨厌你们!哼!”说完了樱桃小嘴撅得老高了,那模样既可爱又滑稽,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过了好一会儿,雾也散开了,蓝天白云邀着红红的太阳一起出现在天空里,它们高高翱翔于天际上,俯视着人间的鸡毛蒜皮。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样飞逝而去,转眼间又到了晚上,氤氤氲氲的月光如银白色的盐巴撒在了水泥路面上,大地也慈爱的敞开了它那宽大的胸膛,好像母亲拥抱儿女一样的拥抱夜色的来临。 今晚文聪和茵茵都睡得早,剩下雪芕一人独依在窗前发呆……突然一个纤长的背影立在了窗外…… 第8章江凌峰中奖 柳雪芕看见了窗外影影绰绰的人影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雪芕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的拉下窗帘……然后上床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便迅速闪现刚长那个背影转过身的狰狞面孔,还魑魅魍魉般的发出一种桀桀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柳雪芕知道这是她自己由于害怕而产生的幻觉,她也感觉有点奇怪:自己平时没这么胆小的,怎么这几天?她便起床用冷水泼了几下脸,重新躺回了床上,做了几十个深呼吸后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突然间雪芕被一阵熟悉的笑声惊醒了,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帘下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丈夫江凌峰,丈夫正坐着床上满面春风的望着她,嘴巴还时不时的张开“呵呵呵”的笑着,好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第一次进贾府时满载而归的那副表情。 看着丈夫乐不可支的表情,雪芕正准备起身询问,却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短发女人,把她那如柔荑般的纤纤玉手亲热的搭在了丈夫的肩上,还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甜甜的叫了声“老公”。 这一声“老公”,如晴天霹雳,吓得雪芕差点儿就魂飞魄散了。她一下就坐起来,双眼幽怨的望着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却见丈夫此时却无暇顾及她了,只在旁边和那短发女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了,把她仿佛当作了空气一般。 雪芕看见这一幕,她顿觉五内如焚,急痛攻心。她不容置喙的扇了丈夫一个巴掌,那短发女人见此也狠狠的扇了她一个巴掌,而丈夫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痛得她都无法呼吸了,这一痛又痛醒了,原来只是一场“夜卧梦魇“。 雪芕醒来还感觉心口隐隐作痛,惊悸不安。不过,她感到庆幸的是:这些不过是梦境罢了。 她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裙,把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若隐若现的展现在镜子面前,姣好的面庞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盛开在镜子前,如水的双眸含情脉脉,淡红而略微丰润的嘴唇欲语还羞,乌黑而浓密的长发惬意的躺在了她玲珑有致的倩影上。真是“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雪芕对着镜子,根本没心思欣赏自己的花容月貌,她一心只想着远方的丈夫,不知他可否安好? 远在广东广州市一家鞋业公司当助理的江凌峰此时正在公园里散步,今天正值星期六,他已经习惯了每逢双休日来公园散散步。 公园里的绿叶显然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绿得发亮,花朵也开得娇俏可人,连路面上也清洗得一尘不染的。天空也是湛蓝湛蓝的,干净得如一片蓝色的丝巾似的,而那朵朵白云也恰似那蓝色丝巾上绣出的白色小花朵,匀称的点缀在蓝色丝巾上。 望着蓝天白云,呼吸着大自然的馈赠,江凌峰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了。虽然他也时常想念家中妻儿,也挂念年迈双亲,但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他只能得把这些“儿女情长”放在心里,和那些千千万万个不相信眼泪的“北上广”一样努力拼搏着。 凌峰正在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突然一种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一种女人的体香挟杂着名贵香水味的复杂香气,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那香气顿时飘满了整个公园,香味让绿叶皱起了眉头,让花朵的脸蛋如同喝醉了酒的女人一样显得红扑扑的,显然它们都对这“雍容华贵”的香味过敏了。 江凌峰定睛一看:是公司总经理汪晓莹。汪晓莹留着一头时髦短发,身姿虽称不上婀娜多姿,也还算是有一点儿曲线美,脸蛋也不是那种“闭月羞花”,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不能让人“垂涎欲滴”,但还算是有女人味的吧。 汪晓莹里穿一件杏色的丝质春装连衣裙,外套一件湖兰色的毛料大衣,脚踏一双棕色高跟单鞋,她对着江凌峰嫣然一笑,江凌峰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汪晓莹虽不是貌美如花,但她的笑却是一笑倾城,难怪江凌峰看见她的笑,也为之心动了一下。 说来汪晓莹和江凌峰认识也有好几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汪晓莹一直都在追求江凌峰,江待她也只是同事间的友好。公司里的同事私底下都在吴牛喘月的大吹法螺。 有一两次,江和汪无意间听见了同事们的“齐东野语”,本想反驳几句,却被汪拉住了,并示意他不要作声,还一脸幸福洋溢的样子。让江如坠五里雾中,一脸懵懂的样子。 “凌峰,你不是买了彩票吗!应该是今晚九点开奖吧!”汪娇滴滴的问江,“是呀,你也买了吗?”江答道。“我知道你爱好买彩票,所以就爱乌及屋的也买上了彩票。”说完,她脸上竟然绽开了两朵红云。这样一来,反倒让江也不好意思起来了,他也有点不自在的用手指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仿佛一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般害羞矫情。 旭日东升,恩泽万物。在太阳和蔼温暖的殷殷照拂下,桃李自成蹊。 早晨的阳光温和的照着公园里的人,也照着江凌峰和汪晓莹,他和她并列走着,慢慢的走出了公园,阳光仿佛如一位精湛的画师,把一对男女的身影维妙维肖的投影在地面上,虽然是素描,却也意味深长。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沉。天边的云仿佛一位位“盛装出宴”的白领们,她们经过了一天的“如火如荼”,终于可以“醉生梦死”一回了。 汪晓莹吃过晚饭,早早的就来到了江凌峰的住处,俩人相视一笑后,就双双的来到了买彩票的店里。 店里的女老板一见是汪晓莹便恭敬的上前招呼道:“汪老板来了,请坐!”汪却答非所问的说道:“我朋友买了彩票,我们来看这期中奖的号码。”那女老板一听来意,又点头哈腰的应道:“是的,您坐着稍等一会儿,还有十分钟就开奖了!” 江凌峰目不转晴的看着彩票店里的时钟,时钟上的分针仿佛如一只生病的蚂蚁爬得那么的缓慢,十分钟仿佛是十个小时那么长,每每快到开奖的时刻,他都感觉度日如年,还有种惶惶不安。 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了,连续核对了几个号码,都没对上,眼看只剩下一张彩票了,满满的希望也只剩下了一点儿了,他闭目养了一会神,然后睁开他那有点儿发红的眼球,看了看电脑上的开奖结果,突然跳起来大叫了一声:“我中了!”他才叫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婆”两个字。 第9章彩票风波 柳雪芕在电话里听到了丈夫颤抖的声音:“老婆,我中奖了,我中了一百万!”雪芕还当是丈夫在说梦话呢,随后又听见电话里刺耳的“哈哈哈哈”大笑声。丈夫“哈哈哈”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停顿了下来。雪芕这才问道:“老公,你真的中了一百万吗?“真的,真的!千真万确!老婆,先这样吧!我还要办些事!晚安!”说完,江凌峰马上挂了电话。柳雪芕也处于一种兴奋中,这种兴奋犹如刚刚喝了一小杯浓咖啡的那种感觉。 雪芕望着窗外的雨滴“嘀嗒嘀嗒”的敲打着窗台,仿佛在说:快打开,快打开,让我进来!也许这黑夜的阴沉,让雨也害怕起来了,它们也想一涌而进“温柔乡”。 雪芕拉下了窗帘,她坐在床上看着女儿萌萌可爱的睡姿,又想起丈夫中一百万大奖的事,顿时,思绪万千…… 江凌峰在汪晓莹的帮助下,顺利的拿到了八十万奖金(除了税收的二十万)。江凌峰看着那叠叠百元大钞,仿佛一座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他面前,令他肃然起敬,又如一位位婀娜多姿,美艳绝伦的仙子,令他神魂颠倒。看着看着,他的脸上绽开了花,他的心上也乐开了花,他的眼前也眼花缭乱了,仿佛无数朵牡丹花在他心里开放,又在他脸上开放,然后是满屋的牡丹花,他感觉自己飘飘然得快要飞起来了。 汪晓莹看他有点儿“得鱼忘筌”了,便清了清嗓子,清脆的咳了几声,这才惊醒了“黄金屋”中的江凌峰,他不知是惊喜过度,还是得意忘形了,他竟然紧紧的抱住了汪晓莹,还亲呢的说:“晓莹,谢谢你!”他这一惊人的举动,着实让汪晓莹“受宠若惊”,不过,她很快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意外的“幸福”了。 月光如水,直泻于地面上,地面上犹如撒了一层薄薄的碎银子。那夜来香的芬芳,氤氲了满地的月光,也许是芳香太浓烈了,让月亮也有几分醉了,它眯着醉意朦朦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影影绰绰的人世间。 偶而一阵风吹过来,高处丛生的灌木便在地面下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那些黑影光怪陆离的舞动着,仿佛是魑魅魍魉的伎俩。 吃过了早饭,柳雪芕就领着儿子,抱上女儿准备回家去,每逢周未,她和孩子们都要回家去的。 雪芕本来想叫出租摩托车的,可文聪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妈妈,我们走路吧,我们老师说了,要多观察一下大自然,我来牵妹妹!”雪芕只得依了他。母子三人欢快的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小茵茵一会儿让哥哥牵着手自己走,一会儿让妈妈抱着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路边的景物,红红的小嘴巴像小小的花瓣一样一张一合,又害羞又新奇。 母子仨走的是一条小路,小路被种庄稼的农民伯伯用锄头削得“瘦骨嶙峋”了,“形容消瘦”的躺在阡陌纵横的田地间。 油菜花地里绿油油一片,这绿仿佛在孕育着油菜花的黄灿灿,绿得那么的丰润可人! 雾还没完全散去,太阳只露出了半个红扑扑的脸蛋,仿佛小姑娘头一回走亲戚家那害羞的模样。 母子仨终于快到家门口了,柳雪芕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迎面走来,为首的是她小姑子江小舞,还有江云梦夫妇,江父江母,堂嫂李兰和表叔陈良。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容可掬,举止庄重。仿佛是《红楼梦》里众人迎接奉旨回乡省亲的贾元春一样。 一看众人不同寻常的“殷勤”,柳雪芕既感觉受宠若惊,又有点儿忐忑不安,更有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头眩目晕。 众人争先恐后的抢抱着小茵茵,把天真无邪的小茵茵差点吓哭了。在大家的前呼后拥下,雪芕母子仨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望着窗阴几净的屋子,她正在纳闷着,突然一位黝黑的老太婆手挎竹篮子,站在了门口,那老太婆笑呵呵的,那布满折皱的脸笑起来犹如一把折扇在扇动着,干瘪的嘴巴如两片干枯的树叶暗淡无光,她慢慢的走近了雪芕,把一篮子白花花的鸡蛋双手递给了雪芕,并慈眉善目的说:“雪芕侄女呀,我是你姑姑呀,特的来看看你和孩子!”雪芕一听完,如坠五里云雾: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老太婆。 看见雪芕一脸茫然的样子,那老太婆便又说话了:“我的奶奶和你妈妈的奶奶是表姐妹,只因家里农活多,便少了往来。”雪芕听完,便礼貌的请她上座。只有江小舞在一旁偷笑着。 柳雪芕趁上厕所的时间看了看朋友圈,哇塞!丈夫昨晚上在朋友圈就发了他中一百万大奖的消息,点赞如繁星般密密麻麻,评论也是层出不穷,眼花缭乱。看完雪芕才如梦初醒:原来如此。 刚从厕所出来,邻居们就一改以往蜂拥而至的习惯,鱼贯而入的站列在家门口,七嘴八舌的恭喜着雪芕,他们个个都满面春光,容光焕发,仿佛他们个个都中了一百万似的。 雪芕只得礼貌性的一一回应着,并请他们到屋里坐坐。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的屋子顿时被挤得满满的了,仿佛一只装满了水的汽球一样。 这群人就在雪芕屋里手脚规规矩矩的坐着,嘴巴却在“叽叽喳喳”的契阔谈宴着。好不容易快到了中午,这群人便陆陆续续的走了,雪芕本来想留那位“姑姑”吃午饭,却不见其踪影,那位“姑姑”不知什么时候也同众人一起走了,只留下一篮白花花的鸡蛋搁在桌子上。 雪芕刚系上围裙准备去厨房弄午饭,却只听见江小舞一声犹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嫂嫂,开饭啦!”话音未落,只见她左右手各捧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婀娜多姿的身段有节奏的扭动着,仿佛一位演员在彩排似的。 吃完了丰盛的午饭后,大家都谈到了正题:关于江凌峰中一百万的事情。大家众说纷纭,各抒己见,不过,都是循着同一个主题:就是这笔意外的巨额财产如何分配。柳雪芕看着大家的“热情洋溢”,她只是笑而不语。 正在大家都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外面却有一个影子朝这边晃来。 第10章胞弟归来 那个影子被光拉得好长好长,仿佛一幅墨水泼的水墨画。突然那个长长的影子不晃动了,静静的停在那里,然后只听见一声宏亮的男高音响彻云霄:“姐姐,我回来了!”柳雪芕一听弟弟的声音,心里一阵...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10章胞弟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章弟弟的变化 那痛苦的呻吟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听来是那么的蜩螗羹沸,令人寒心酸鼻。幽清的月色,淡淡的涂抹在了鸡犬桑麻的青山村里,仿佛一位幽怨的弃妇在深夜里自怨自艾。 柳雪芕还来不及披上外套,就穿着睡衣心急如焚的敲了敲弟弟的房门,“咚咚咚”的敲门声吓跑了“哼哼唧唧”的呻吟声,“谁呀?”呻吟声戛然而止,柳雪丰在里面有气无力的问道。“弟弟,是我!你怎么了?“是姐姐呀,我没事!”柳雪丰竟然像没事人一样的回答。 雪芕站在门外,虽然雪丰说自己没什么事,可她还是不放心:“弟弟,你是感冒了头疼吗?我去给你冲一包感冒灵吧?“不用,姐姐,你回房睡吧!我刚才可能是做梦了。”雪芕听完,不得不回自己屋了。 回到屋里,雪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她的耳边也总是萦绕弟弟痛苦的呻吟声,那呻吟声像一支魔笛吹奏出的魔音,使听者惶恐不安,六神无主。 睡不着觉雪芕只好披上外套坐了起来,窗帘没有拉上,一缕月光从窗户缝里飘了进来,影影绰绰的月光下,她看着女儿睡梦中露出的甜美微笑,椭圆形的小脸蛋仿佛刚刚剥离出壳的鸡蛋一样嫩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那酒涡里仿佛荡漾着无限欢乐的童话故事一般。 雪芕如醉如痴的望着女儿,她仿佛也进了童话世界一般。 雪芕坐在床头,那淡淡的月光把她的上半身的侧面勾勒了出来:长长的秀发披散开来,脸形轮廓分明,身形婀娜妩媚,仿佛一尊希腊女神雕像。 雪芕看着女儿那萌萌可爱的睡态,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醒来已大亮了,幸好江母和江云梦早已做好了早饭。草草的吃完了早饭,雪芕母子仨便和弟弟坐上了姐夫王义的三轮摩托车,车子向着镇上的方向急弛而去,突然,这车子好像没吃早饭似的倦乏无力,停在了半路上,急得王义直叫骂,仿佛他自己真跟这辆车子的生母有什么爱昧关系似的,他那大嘴巴一张一合,唾沫横飞,眼中的火星直冒,好像快要燃烧起来。 雪芕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本能的感到厌恶,可她也不好作声,可能是那辆车害怕王义骂完娘,又要骂奶奶,甚至于连祖宗八代都要骂,便义愤填膺的自卫起来了,随着三轮摩托车气鼓鼓的“轰轰”声,王义的骂声戛然而止了。 终于到了学校,总算没迟到,文聪还不来及说声“拜拜”,就撒腿跑向了教室。 王义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可能是刚才那阵“气急攻心”的缘故吧。他又把雪芕母女俩和雪丰送回到了镇上的出租屋,便婉言谢绝了雪芕的挽留,席不暇暖的开着那辆已经累得疲惫不堪的三轮摩托车又急驰而去。那场景仿佛一位苦丧着脸的老人背着他那调皮捣蛋的孙子一样,满是无奈和酸楚。 雪芕的手机“叮叮叮”响了,原来是邮政储蓄银行发来的信息,丈夫又给她卡里存了五万块钱。在旁边和小茵茵正玩得乐不可支的雪丰一听见声音,便赶紧凑过来看了看姐姐的手机,然后突然脸胀得通红,欲言又止的样子。 雪芕看见弟弟的奇怪表情,便心直口快的问道:“弟弟,你有什么事吗?可以讲给我听听吗?”雪丰支支吾吾道:“我,我……”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地面上,不敢直视雪芕的眼睛,仿佛一位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正在等待母亲的发落。 “姐姐,我想……我想跟您借一万块钱,可以吗?”雪丰终于鼓足了勇气,乌黑而深邃的眼睛有一丝亮光闪动了一下。雪芕看了看弟弟那熟悉的眼神,仿佛多年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弟弟又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 雪芕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的说道:“钱可以借给你,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拿去作什么用途吗?”雪芕不是心疼那一万块钱,而是出于血浓于水的那份本能的关心。雪丰看了看义正言辞的姐姐,他眼中那一丝光亮又闪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说:“我在网上开了一家大型的网店,需要活动资金。”雪芕听完,喜上眉梢,还乐呵呵的说道:“这是好事,一定支持!应该支持!”说完,她马上在微信里给弟弟转了一万元。雪丰一见微信上的:转账一万元,眼睛里的亮光再次闪了一下,仿佛是饥肠辘辘的小孩子看到奶油面包的那种“垂延欲滴”。 雪丰迅速的在微信上领取了那一万块,又神速的操作了“提现”,然后跟雪芕说了一声:“姐姐,我有事出去一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说完,就满面春风的走了。 雪芕望着弟弟玉树临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突然间想起了十三年前那个冬日的一个下午:弟弟浑身湿透的站在门口,已经冻成了青紫色的嘴巴连说话也有点儿结巴了:“姐姐,快,快把这只小鸟放进被窝里暖和一下。”雪芕这才看见弟弟怀里正躺着一只羽翼还不丰满的灰色小鸟儿,那小鸟儿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弟弟一边把小鸟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她,一边还在不停的打着喷嚏。 “妈妈,我们该去接哥哥了!”随着小茵茵一声稚嫩的声音,雪芕的思绪这才回到了现实中。她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然后抱上女儿径直走向了学校。 吃午饭时,儿子和女儿都津津有味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而雪芕却望着桌上自己亲手煮的饭菜,有种若有所失的惆怅。 把儿子送去了学校回来后,雪芕正准备打扫屋子,却看见弟弟手提着一袋红红的苹果,笑呤呤的走了进来。 雪芕问他有没吃午饭,他说和同学在饭馆里吃过了,说完便去浴室洗澡去了。 洗完了澡出来,又恢复了气宇轩昂,丰神俊郎的样子,他吹干了自己那短短的碎发,换上了一套浅棕色的毛料西装,然后给皮鞋抹上了光亮的油,吹着那久违的口哨,和之前那个雪丰简直判若两人,奇怪的他那淡淡的忧郁眼神已经烟消云散了,就连那不该有的黑眼圈也逃得无影无踪了。 雪芕看着青春帅气的弟弟,喜不自胜,她本想叫弟弟睡会儿午觉,谁知雪丰却说:“姐姐,我晚上可能会很晚才回来,今晚同学聚会。”雪芕木呐的应了一声:“哦……” 弟弟那风度翩翩的身影又一次慢慢消失在雪芕的视线中……她呆呆伫立在那里,望着弟弟离去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就在雪芕转身回屋的时候,一张白得如纸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帘下,那双如死人般呆滞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2章泛滥的同情心 那双如死人般呆滞的大眼睛盯得雪芕后背脊直发凉,双腿发麻,心里“怦怦”乱跳,她此时仿佛一位在等待死神到来的垂危病人,恐怖如天罗地网般布满了她的整个思想。 “雪芕,你还是那么漂亮!”一声温柔的女低音打破了阴森恐怖的气氛,雪芕扭头寻找这女低音的出处,却发现这附近除了自己,只有那个“死人”了,她正纳闷,那女低音又一次发声了:“雪芕,是我呀,我是小霞呀!” 一听这话,雪芕才吐了长长的一口气,那如天罗地网般的恐怖感也霎那间消失殆尽了。她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小霞:有点儿蓬乱的乌黑长发直散到腰间,本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双呆滞无神的大眼睛也有了一点儿光采,粉红色的大衣有些破旧。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似的。 雪芕赶紧把小霞拉到自己屋里坐下来。俩人差不多有十几年没见面了,虽然有点儿陌生,但一聊起那些年的闺蜜之情,校园趣事,雪芕依然明眸闪闪发亮,激情洋溢,不过,雪芕明显察觉到了小霞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冰雪聪明,口齿伶俐的乖乖女了,现在的小霞说话慢吞吞,有时候还有些含糊不清,而且她一边说话,还一边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衣角,眼神又恢复了完全呆滞的状态。而且雪芕问她的问题,她都答非所问。 “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正在雪芕聊得正欢时,一位中年秃顶的矮个子胖男人站在雪芕门口,气呼呼的对着小霞吼道。那样子仿佛青蛙鼓起腮帮子在唱歌一样。小霞一见这个男人,仿佛小羔羊见了主人一样,她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角,温顺的同那男人走了,还来不及同久别重逢的老同学雪芕说一声“再见”,就走了,临走时那楚楚可怜的“一瞥”,看得雪芕眼眶都湿润了。 “妈妈,妈妈……”小茵茵睡醒了,雪芕连忙跑去卧室抱起了女儿。雪芕贴着女儿微红微热的小脸蛋,仿佛贴着一件小棉袄似的那么温暖。 雪芕抱着女儿正准备去学校接儿子,走在半路上却碰见了迎面驶来的那辆三轮摩托车,姐夫王义殷勤的喊道:“雪芕,我把文聪接回来了,你们母女俩也上车吧!”雪芕见胜情难却,只好领着女儿坐上了车。 三轮摩托车这次看来是“酒足饭饱”了,特别卖力,一会儿就到了出租屋。 雪芕本来准备去超市买些好吃的叫王义带回去吃,谁知王义拦住了她,坚决不让她去买,雪芕只好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雪芕正在厨房切肉,王义吐着一缕淡蓝色的烟雾缓缓的走过来了,淡蓝色烟雾氤氲了他若有所思的脸,还有那“欲语还休”的大嘴巴,特别是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好像是正在被晋国大夫赵简子追杀的狼在乞求东郭先生的搭救。他酝酿了一会儿表情,终于有点儿腼腆的开口了:“雪芕妹妹,本来也不好向你开口的,这,我们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还有你姐那个病……你能不能借五千块钱给我们周转周转?”听完姐夫的“肺腑之言”,雪芕本能的生起同情心来了,虽然她明知道王义有点儿及锋而试的行为,但还是应允了王义。 王义看着手机微信转账五千元,他三角形的眼眶中闪出一道亮光,夕阳的光刚好照在了他的眼睛上,那道亮光便相形见绌的躲闪了。 王义哼着小曲儿,开着他那辆三轮摩托车像风一样的走了,傍晚的云彩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他那张笑容可掬的脸。 雪芕和儿子女儿刚吃完晚饭,江小舞便阴沉着脸向着出租屋走来,仿佛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 雪芕还来不及招呼她,江小舞就皮里阳秋的问道:“嫂嫂,我哪里得罪你了?”望着江小舞那眼睛里的火星,雪芕一头雾水的问道:“小舞,你怎么了?” 看见雪芕一脸无辜的样子,江小舞这才心平气和的说:“王义说,你下午给了他五千块钱,既然都是姊妹,为何不公平对待?”听完小舞的话,雪芕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给他的,是他向我借的!” 听完雪芕的解释,小舞又从刺猬变成了小羊羔,她那张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像变脸似的马上又恢复了“春意盎然”的微笑,还用手拽了拽雪芕的衣角,亲热的说道:“嫂嫂,刚才跟您开玩笑呢,您不会介意吧?”小舞阴晴不定的情绪,让雪芕如坠五里雾中。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仿佛是织女在天上织了千年的锦,终于“功德圆满”了。 小舞又是抱小茵茵,又是逗文聪,还带俩孩子去超市买了零食。看着她笑容可掬的脸,雪芕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生怕小舞又突然变回了刺猬。 天上那一轮圆月似笑非笑,旁边的小星星也挤眉弄眼的互相调侃着,就连平日那些美丽的云也一改常态的搔首弄姿的摆弄起来。仿佛大家都喝醉了酒似的,丑态百出。 文聪和茵茵玩累了都上床睡觉了,小舞见孩子们都睡了,便拉了拉雪芕的手,慢条斯理的说:“嫂嫂,我闺蜜上个星期跟我借了一万块钱去给她婆婆看病,所以,我手头有点儿紧,您能不能先借五千块给我?您放心,等她还钱了,我第一时间给您!”看着小舞一脸的真心诚意,雪芕实在不忍拒绝她,仿佛拒绝了她就是一种罪过,便马上应允了她。 小舞借到了钱,她的眼睛也闪出和王义眼睛里一样的亮光,仿佛他俩才是孪生兄妹一样的,心意相通。 本来雪芕极力挽留小舞在出租屋里过夜,可小舞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要去镇上她闺蜜家,雪芕只得目送她影影绰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眼看着丈夫转给她的十万块钱,只剩下八万了,而她和孩子们却分文没用过,虽然她太善良了,经不起别人用心演绎的“苦情戏”,但是事后,她还是很心痛那两万块钱的,就像所有持家过日子的小女人一样的情结。 窗外的月亮依然那么圆,只是收起了它的笑容,神情严肃的看着这影影绰绰,光怪陆离的小镇。仿佛看着一位调皮捣蛋的孩童一般。 放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丈夫发过来的视频请求,雪芕马上点击回接视频,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正和衣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个穿着睡衣的女人。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3章亦梦亦幻 视频镜头里那个在床上和衣躺着的男人是俯卧着的,两只手成“心形”状圈在脑袋周围,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而旁边穿着睡衣那个女人则斜坐在床边,也是背对着镜头的。 雪芕瞪圆了眼睛直盯着手机屏幕,她那又大又圆的眼睛里闪出大大的火星,她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她的大脑,她本来白嫩的脸瞬间胀得通红,她本能的将手捏成了拳头,指甲戳得发热的手心生疼生疼的,她冲动得想用手去挪动视频里张男人的脸,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正在雪芕被一股无形的怒火焚烧着的时候,视频镜头突然又像变魔术一般似的转换成了江凌峰那张笑容可掬的脸,还略带戏弄的口吻说道:“老婆,吓到了没?”雪芕依然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大眼睛里的火星虽然消失了,但是那满腹疑团的神情却是活灵活现,江凌峰看着妻子惊愕失色的表情,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儿过份了,便有点儿内疚的说:“对不起呀,老婆,刚才跟你逗着玩呢,刚才手机屏幕对着电视上呢!” 雪芕听了丈夫在手机屏幕里对着她所说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半信半疑的问道:“果真是电视剧里的镜头吗?”江凌峰见她还是不完全相信,便又把手机屏幕对着电视。 这次雪芕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电视左上角的电视台标志,那有那个斜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已经站了起来,原来是xx女名星。 知道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丈夫的恶作剧后,便如释重负的深呼吸了一下,她本来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同丈夫说的,可江凌峰却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储如“多多保重之类”的话后,便“晚安”了!只留下雪芕呆呆的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屏幕。 雪芕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便穿着一套淡蓝色的春秋睡衣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她想了想自己刚才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便自我解嘲的微微一笑。其实,无论多么睿智聪明的女人,一旦遇到了感情或者婚姻上的风吹草动,都会不由自主的壁间蛇影,弓影浮杯的。 突然间雪芕好像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赶紧起身拿起手机拨打了弟弟的电话,电话那头却是无人回应,一连拨打了好几次,结果都是无人接听,急得雪芕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心急火燎。 月亮已有微微的倦意了,好像是有意无意的想躲进云层里了,旁边的小星星也忽暗忽明的闪着,那些云雾也“静若处子”了。 一阵微风吹来,远处的树木婆娑的舞动起来,曼妙的影子如少妇的身影般风情万种。 县城里的一家ktv里,霓虹灯在房间里疯狂的闪烁着,照在几个九零后的小哥哥小姐姐身上,其中一个小哥哥正在深情演唱“风靡一时”的歌曲《万爱千恩》:……是不是我们都不长大,你们就不会变老,是不是我们再撒撒娇,你们还能把我举高高…… 唱得在场的九零后眼泪汪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稀里哗啦,仿佛世界末日快要来临似的。 “雪丰,你唱得真好!”随着一声如黄莺般优美动听的女中音,房间里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歌声一完,眼泪也戛然而止了,那悲天悯人的气氛也烟消云散了。 柳雪丰今晚特意约了几个同学知己聚一聚。 唱完了激情洋溢的《万爱千恩》后,大家又兴致勃勃的继续开始了他们的酒林大会,酒过三巡后,他们都有几分醉意了,便各自散伙回家了。 那些同学知己都走了,雪丰才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他面红耳赤的坐上了车。不一会儿,出租车就行驶到了雪芕的出租屋门口。 正在床上辗转难眠的雪芕一听见声音,便迅速的下了床,急奔着去打开了房门。 雪芕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弟弟红通通的脸,还有满嘴的酒气,还没等她发话,弟弟就先“负荆请罪”:“姐姐,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但是实在是同学们的胜情难却!”听完弟弟的解释,雪芕爱怜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你快去睡吧!” 雪丰回来了,雪芕便也上床睡觉了。雪芕头刚一贴着枕头,睡意就浓浓袭来。 不知睡了多久,雪芕就被一阵男女混合着的笑声吵醒了,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一看: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正在尽情嬉戏,俩人都是背对着她,看不清长相。 雪芕再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发觉那男人的背影好熟悉,她想问问他们到底是谁,可他们好像根本不理睬她的声音,仿佛他们是从什么时空穿越过来的外星生物,听不懂地球上人类的语言。 突然,雪芕想起了什么,大声叫了一声:“江凌峰,你又在干什么?”她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丝毫影响不了那一对嬉戏的男女,他们照样视若无睹的继续他们的“卿卿我我”。 他们越是旁若无人的“亲密无间”,雪芕越是气急攻心,她拼命的跑呀跑呀,想去质问他们,本来看着不远的距离,仿佛隔了两重天似的那么遥远,无论她怎样努力的跑,就是到达不了目标。 她跑得筋疲力尽,气得心力交瘁……终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就哭醒了,醒来还是一个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好天气。今天逢镇上赶集日,雪芕照例把儿子送去了学校后,又抱着女儿去赶集了。 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层出不穷,小贩们那声如洪钟的叫卖声,老人小孩的“叽叽喳喳”声,还有妇女们讨价还价的“咯咯”笑声。东方那一轮红红的太阳也正不厌其烦的看着喧嚣的小镇,也许,它早已司空见惯了尘世的“一地鸡毛”。 “妈妈,你手机响了!”小茵茵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夹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中。 雪芕打开手机一看,是丈夫又给他的卡里存了五万元。此时旁边有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正在偷偷的盯着她的手机看。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4章阴暗的角落 那双眼睛里闪着贪婪的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雪芕的手机屏幕看,仿佛饥肠辘辘的狼见了悬挂在树枝上的腊肉一样。 “雪芕妹妹,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堂嫂李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那个刚才还在“垂涎三尺”的看着雪芕手机的男人听到了李兰的声音,便恶狠狠的看了她两眼,然后意兴阑珊的走了。 见那个男人走了,李兰才对着雪芕耳语了一翻,只见雪芕听着听着就显出了惊讶的表情。原来刚才那个男人是镇上声名狼藉的二流子。 李兰笑容可掬的对着雪芕母女俩笑着,然后把雪芕拉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神神秘秘的对着雪芕说道:“妹妹,给你说个大新闻,我们村包工头万老板的老婆在县城里包了一个小白脸,还租了一套房子给那个小白脸。”雪芕听完,感觉挺诧异的,说起万老板的老婆,她还是认识的,看上去不仅人长得挺漂亮,人品素质应该也不错呀,怎么会红杏出墙呢? 看着雪芕半信半疑的神情,李兰又乐呵呵的说道:“妹妹,你都好久没逛街了,今天下午我陪你去县城逛逛,顺便让你看看真相。”雪芕确实好久没去过县城了,便应允了李兰,俩人约好下午二点钟在镇上的公交汽车站见面,然后一起去县城。 李兰乐呵呵的走了,雪芕一只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女儿,另一只手提着一大袋食品。她开了门,刚刚把一大袋子食品放在桌子上,正准备去接儿子,却听见门外弟弟和儿子的说话声。 看着扬在弟弟脸上那如向日葵一样活泼可爱的微笑,雪芕喜不自胜。 吃午饭的时侯,雪芕就同弟弟说她下午同李兰去县城的事,并让弟弟下午去接文聪。吃完了午饭,雪丰又自告奋勇的送文聪去学校了。 雪芕洗好了碗筷,趁小茵茵午睡的时间,她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粉色呢子大衣,里面配一件贴身的白色蕾丝边长袖连衣裙,肉色的绒袜子配上红色的短皮靴,梳了个俏皮可爱的半丸子头,还特意把刘海弄得蓬松自然点。她还画了一点儿淡妆,就更显得楚楚动人了。她对着镜子转了转自己婀娜多姿的身体,又朝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微微一笑,那一笑,竟然连她自己也迷住了。也许女人天生就是个自恋自怜的生物。 雪芕抱着女儿径直走向了镇上的公交汽车站,李兰远远的就向她母女俩招手了。 坐在拥挤的公交车上,雪芕的额头上都渗出汗水来了,汗珠点缀在她的眉间,仿佛是滴落在花瓣上的露珠。 终于到了县城,雪芕抱着女儿小心翼翼的走下了车,她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李兰的身影,却看见李兰正站在前面笑吟吟的向她招手。 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小茵茵闪着亮光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李兰,一会儿又看看大街上那如蛇螺一般旋转的行人。李兰体贴的抱过了小茵茵,雪芕也正好落了一会儿清闲。 走到了一间药店门口,雪芕突然想起家里备用的感冒药没有了,便进药店买了一些感冒药,出来时却发现一个打扮得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正站在药店与另外一家小超市的过道间。 那女人好像有意在行人面前展示她的美貌似的,那对含情脉脉的丹凤眼专注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雪芕记得以前来县城经过这条街时,也看见过同样妖艳的女人也站在同一个地点。不过,至于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女人,她一点儿也没什么印象了。 李兰见她奇怪的表情,便又对着她耳语了一会儿,只见雪芕听得脸都胀红了。原来那个女人是个欢场女人。 雪芕厌恶的看着那个欢场女人,看着她妩媚动人的笑脸,也许那女人正自鸣得意她驾驭男人的本事,可在雪芕眼里,她只是一泓专供饥渴难耐的人解渴的臭水而已。 雪芕看着那具只有美丽躯壳的“行尸走肉”,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种罪恶的行径到现在还会积重难返? 雪芕和抱着小茵茵的李兰向着卖服装的那条街走去了,离那个女人就越来越远了,雪芕回头一望,那个女人依然风情万种的看着她的“猎物”,“猎物”便如蝇逐臭的对她怜香惜玉了。 李兰把雪芕领到了一家名牌女装店里,并介绍说店员是她的娘家侄女。雪芕看着这些不怎么起眼的女装,件件却是价格不菲,她正准备问李兰是否挑中了合适的衣服,李兰却神神秘秘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并示意她往店门口看去。 雪芕往店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着装艳丽的中年妇女右手挎着名牌包包,左手牵着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的手,俩人俨然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 “许姐,你来啦!”店员像看见亲人似的那么激动。这位许姐就是李兰口中那个万老板的妻子。 李兰也赶紧上前同许姐契阔谈宴起来,雪芕还来不及同许姐打招呼,许姐却主动的同她打了招呼,雪芕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御姐,又不屑的看了看她旁边那位趾高气扬的帅哥,仿佛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在溜她“视若珍宝”的宠物狗。 好不容易雪芕才把李兰从店里拉了出来,刚一出店门口,雪芕就向着路边上一株绿油油的大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仿佛是刚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犯人一样青睐大自然的气息。 李兰一出店门口就口若悬河的说道:“妹妹,你刚才看见了那个小白脸了吧?你说她也真够缺德的,那小白脸差不多可以当她儿子了!那万老板也真是倒了雪霉了,竟然摊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烂货!呸呸呸!”雪芕突然间觉得李兰那原本圆润好看的脸变得狰狞可怕了,那本来丰润的红嘴唇也如血盆大嘴一样咧开了。明明李兰刚才在店里还和许姐无话不谈,仿佛一对亲热的姐妹,可现在呢,她却像是在咒骂“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的慷慨激昂。 雪芕边走边想起了那个妖艳的欢场女人,那个女人的行径虽然丑恶,但是,至少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真实的丑恶,而那个许姐呢?她不是为了钱,当然也无所谓什么真爱了,那纯粹就是她堕落而丑恶的灵魂衍生出来的如蛆虫一般的欲望。如果说那个欢场女人是一泓臭水,那么她就是一粒裹着蜜糖的毒药。 逛了一下午,雪芕只给女儿买了一条裙子。看着夕阳红着脸庞,依依不舍的样子,雪芕突然间生出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悲凉。 雪芕抱着女儿刚下公交车,李兰就把她拉住了,让雪芕去她家拿一些自种的蔬菜。 雪芕只得跟着李兰去了她家,李兰先是拿了一瓶酸牛奶硬塞在小茵茵手里,又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装在了塑料袋里。 雪芕谢过了李兰正准备回家,李兰却又一把拉住了她,有些腼腆的说道:“妹妹,我想跟你借两千块钱!”雪芕看着李兰近乎哀求的眼神,她不得不答应了。 雪芕牵着女儿,提着蔬菜,披着夕阳的余辉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突然,雪芕的身后晃动着一个光怪陆离的影子。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5章奇怪的寺庙 那光怪陆离的影子仿佛魑魅魍魉般的张牙舞爪,雪芕母女俩在它的魔爪下却浑然不知。雪芕母女俩瘦小的影子同那庞然大物的怪影子在平坦的水泥地面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魔鬼与天使的对照。 “妈妈,树!”随着小茵茵一声稚嫩的声音,雪芕这才回过头看去:原来身后有个女人费劲的在用双手高高举起一个大树枝,同时还在乐不可支的舞弄着。树枝上枝叶茂盛,颜色郁郁葱葱,看样子是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 雪芕仔细看那女人,衣衫褴褛的样子,虽然长发及腰,但头发乱蓬蓬的,特别是头顶周围的头发活像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在“黑色帽子”下面镶嵌着一张五官精致的鹅蛋形脸蛋,只是脸色有点儿苍白,眼神也如迷途的羔羊般忐忑不安,那眼神和她薄薄的嘴唇边荡漾出的笑完全不相称。雪芕感觉这双眼晴似曾相识,只是记不清在哪里见过的。 “你这个短命的祸害,谁叫你又跑出来了?回家才收拾你!”一位看上去精明能干的老太婆正在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拿着树枝的女人,并声嘶力竭的吼道。那女人一听那吼声,连忙扔掉了树枝,温顺的同那老太婆走了。雪芕定晴看了看那老太婆,她突然想起来了:那老婆就是那个别人口中的疯女人的婆婆。 雪芕回到家一看:桌上摆着芳香四溢的饭菜。原来雪丰已煮好晚饭了。 雪芕看着还系着围裙的弟弟满面红光,双目像星光般灿烂,红红的嘴唇边荡漾着幸福的微笑。那昔日的病态了无踪迹。雪芕看着一脸幸福洋溢的弟弟,她也幸福的笑了,文聪和小茵茵看见妈妈和舅舅都笑了,他们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如天籁之音一般的笑声久久索绕在陈设简单,窗明几净的屋子里。 吃过晚饭,雪芕无意间瞅见了弟弟在同一个美艳绝伦的媚媚视频聊天,她喜不自胜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等弟弟聊完了天,她才凑上前轻声问道:“弟弟,那是你女朋友吗?”雪丰胀红着脸腼腆的说道:“是的,姐姐。”雪芕像孩子在看《十万个为什么》那么入迷,她又问道:“她多大了?哪里人?做什么工作?她家里几口人?”她这一连串的盘问,让雪丰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好。他迟疑了一会儿,才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姐姐的全部问题,直到姐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雪丰早早的回屋睡觉了,雪芕陪着两个孩子煨坐在暖和的被窝里看动画片。看着孩子们那宛如莺歌燕语的笑声,她心底泛起了幸福的涟漪。 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撒落在了已经沉睡了的大地上,一瞬间便又唤醒了刚刚睡着的大地万物,天上的月亮始终和大地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结,当然和主宰万物的人类,更有着休戚相关的关系,否则怎么会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千古绝唱。 文聪回屋睡觉了,雪芕哄睡了女儿,自己也关灯睡觉了。 雪芕被一阵“当,当”的钟声惊醒了,她醒来一看:自己竟然睡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她连忙起身,透过梳妆台上一面铜镜里,她发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丰姿绝色的古代仕女,她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撒腿跑出了房间。 跑出房间后,却发现了这是座寺庙。这座寺庙不大,庙顶上铺满了硫璃金碧辉煌,屋脊上雕刻了好多仙人,栩栩如生。 雪芕正在茫然失措时,寺庙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尊巨大的佛。他面目和善,笑容可掬的看着雪芕,如果面前有一座冰山也会被他那“普渡众生”的笑容感化的,更何况是美丽善良的雪芕? 雪芕对着那尊大佛虔诚的跪拜,双手合十,她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位皈依佛门的佛门弟子了,她身心如一朵莲花般的圣洁美好,心无杂念。 她全身心的虔诚跪拜着那佛法无边的佛。“观音,你也有今天,哈哈哈!”随着一声得意忘形的狂妄笑声,雪芕惊若寒蝉,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一望:那尊慈眉善目的佛已经变成了一个魑魅魍魉的魔,他正面目狰狞的狂笑着,令雪芕不寒而栗。 “观音,没想到,你一个受万人崇拜的观世音菩萨,竟然会给我一个区区的放生池里的乌龟跪拜!简直贻笑大方!哈哈哈哈!”雪芕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是观音菩萨。 雪芕从那乌龟妖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脑中便灵光一闪,又恢复了她的记忆,当然也恢复了她观音菩萨的那一身装束。 雪芕手持净瓶,气质优雅的端坐在莲花座上,她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观音的咒语如叱石成羊般的将那个乌龟妖变回了原形,然后那个乌龟拖着笨重的身体自形惭愧的向庙门外爬去了。 那乌龟妖一现形,从庙门外便涌进如潮水般的人流,个个都是善男信女,他们虔诚的跪拜在地上,祈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他们升官发财,姻缘美满,早生贵子等等储多的愿望。 雪芕望着匍匐在地上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无数的蚂蚁聚集在一起开会。她心中也有种被无数蚂蚁叮咬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她灵机一动,便留下了一个观音肉身在寺庙里受万人跪拜,而观音的灵魂却若无其事的向寺庙门口走了出去。 她刚刚走到寺庙门口,却发现放生池里的那只乌龟正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她吓得不寒而栗。她突然又记起自己是观世音菩萨的身份,便恢复了她那冰壶秋月的神情。可那放生池中的乌龟依然吴牛喘月的自言自语道:“看她神似观音,但却不形似!不过,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听完乌龟的话,雪芕这才放下心来。 “妈妈,快起来!有人在敲门!”小茵茵稚嫩的童音吵醒了正在梦境中神游的雪芕。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6章天使的翅膀 雪芕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便朝门外问道:“是谁呀?“是我呀,姐姐!”她一听见是弟弟的声音,又动若脱兔似的下床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的雪丰喜不自胜,他仿佛一位长了翅膀的天使,天使的翅膀上缀满了一颗颗小小的珍珠。 雪芕看着弟弟那闪闪发亮的眼睛,里面仿佛闪动着无数的小星星,她笑吟吟的问道:“弟弟,你买彩票也中奖了?”雪丰用他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了看姐姐,然后又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道:“她要来了!今天中午就到!” 雪芕明明知道弟弟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却佯装着问道:“她是谁呀?”雪丰还是低头着回答道:“她叫小寒,是我的女朋友!”雪芕看着弟弟一脸又喜悦又害羞的模样,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弟弟的脸就更红了。 吃过早饭,雪丰就席不暇暖的去火车站接他女朋友了,雪芕也照常的抱上女儿送儿子去学校了。 雪芕把儿子送到了学校,便又抱着女儿喜笑颜开的到市场上买鱼买肉买菜。太阳的光芒照在了春意盎然的大地上,金灿灿如一片金色海洋。大地万物徜徉在金色的海洋中,一个个复苏的灵魂都在幸福的微笑着。阳光沐浴着雪芕那张美丽的脸庞,她的唇上挂着一个像,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那样大大的微笑。 雪芕买好了菜正准备回出租屋,却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李兰,李兰笑容可掬的说道:“妹妹,听说你弟弟的女朋友今天要来,恭喜你哦,你上午很忙吧,等一会儿我去帮你接文聪吧!”雪芕正好有此意,便笑吟吟的谢过了。 雪芕让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围上围裙正准备去厨房忙碌了,小茵茵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她,多智近妖的问道:“妈妈,那个阿姨来了会不会嫌我们家的家具太少了?”雪芕这才注意到:屋子里除了简易的布艺沙发,一张大圆木桌和一张小方木桌,还有就是些塑料凳子和一个电视柜了。 看着女儿那似懂非懂的表情,雪芕微微一笑道:“我们的屋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你舅舅的女朋友喜欢的是你舅舅!”说完就去厨房了,小茵茵依然是似懂非懂的表情,不过,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会儿就被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动画片吸引过去了。 雪芕在厨房里欢快的忙碌着,她白嫩而纤长的手在优美而飞快的切着菜,仿佛在演奏高亢激昂的钢琴曲,那天燃气灶上的蓝色火苗正欢乐的跳跃着,仿佛在尽情演绎它的曼妙舞蹈。 差不多到中午了,饭菜也准备好了。“舅舅,舅舅!”小茵茵稚嫩的声音萦绕在香气四溢的屋子里。 雪芕还来不及解下围裙就连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看见弟弟右手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箱,左手拉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 “姐姐,这是小寒!”雪丰笑吟吟的说道。“小寒妹妹,你请坐!”雪芕乐呵呵的招呼道,她友好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微翘的睫毛,微卷的短发,微黑的皮肤,椭圆形的脸蛋,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似笑非笑。虽然本人没有视频中那么美艳动人,但还算是一个挺标致的可人儿。 吃午饭时,文聪看着一桌食指大动,垂诞三尺的饭菜,他喜不自胜的喃喃说道:“好香,好香啊!” 一见他这馋相,大家都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如珠玉滚盘似的落在了饭桌上,犹如采蜜的蜜蜂“嗡嗡嗡”叫声回荡在奇峰罗列的山谷里。 吃过了午饭,小寒就去雪芕房里休息了,雪丰却不顾姐姐的阻拦,拿起小寒换下的脏衣服就在洗衣台上认真的洗起来了,其实,他自己的衣服平时都是雪芕帮他洗的。雪芕看着洗衣服洗得丝丝入扣的弟弟,她会心的笑了。 雪芕目送走儿子小小的身影如精灵一般的闪进了那高楼耸立,鳞次栉比的学校大楼。 女儿在家里睡午觉,雪芕独自一人倚在桥栏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春风拂过她的脸庞,她的嘴唇上又呈现了像峡谷那样的笑,风吹过路面,又吹过河边的大树,路面上有尘埃的喃喃细语声,大树上有树叶的娓娓诉说,就连那水面上也泛起了害羞的涟漪。 雪芕刚回到出租屋,小茵茵就醒了,她这一醒,睡在床那头的小寒也醒了。 雪丰和小寒仿佛心灵相通似的,小寒刚醒,在隔壁屋里睡觉的雪丰也醒了。此时,厨房里的水缸里,有两只鱼儿正在悠然自得的在清清泠泠的水里如“游泳健将”一样的游着。 雪芕看着弟弟和小寒含情脉脉的对视着,他俩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嘴角边都荡漾着同样幸福的微笑。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紧紧的缠在一起,两个幸福的人形影不离,他们如同夏娃和亚当一样已经跌进了伊甸园的深渊。 小寒不仅人长得挺漂亮,而且她对雪丰也温柔体贴,雪芕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而且父母刚才也和小寒视频了一会儿,父母那笑得像花儿般灿烂的脸,让雪芕喜不自胜。 快乐的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匆匆忙忙的过去了,夕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天的尽头,只留下一抹残血染红了半边天,也许,那是夕阳的眼泪,是如泣如诉血的泪! 夕阳的影子已完全消失了,一轮清瘦的月亮又趔趔趄趄的上场了。它睡眼朦胧的看着影影绰的小镇。 雪芕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弟弟和小寒,他们根本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深情款款的四目相望着。只有文聪和小茵茵在一丝不苟的看着电视机。 该到睡觉的时候了,文聪自觉的回屋睡觉了,小茵茵也乖乖的爬上床去睡觉了。雪丰和小寒依依不舍的分开了缠得紧紧的手,他们极不情愿的回到了各自睡觉的屋里。昏暗的月光照在了窗户上,窗户上泛起了一道诡异的光亮。 雪芕也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想起弟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不由得喜极而泣。她正在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温热的泪珠,突然半明半暗的窗户外一个如幽灵般的黑影一晃而过。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7章魔鬼的尾巴 那半明半暗的窗户外一晃而过的那如幽灵般的黑影,如一只凶猛的野兽般从娇小玲珑的雪芕眼前跃了过去。雪芕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投下了那个阴森恐怖的黑影。仿佛一个巨大的石块投进了一泓清澈见底的湖水中,溅起了无数的惊涛骇浪。 雪芕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了窗户。窗户外月色朦朦,茫茫夜色中点缀着密密麻麻的房屋,如同一位妇人脸上长满了雀斑。刚才那个黑影却如同空气一般,隐形在了天地万物中。 雪芕虚惊一场,便又重新关好了窗户,还拉下了窗帘。她又回到了床上继续她的“周公之约”了。 第二天早上雪芕抱着女儿刚从学校回来,就看见隔壁瘦小的王阿姨正双手拿着一个竹杆疯狂的舞动着,她的对面站着一个黑瘦黑瘦的年轻女人,那女人正在比手划脚的骂骂咧咧。时不时从那年轻女人咧开的大嘴巴里飞出一些唾沫星子,那唾沫星子夹杂着一股从五脏六腑里散发出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熏染了本来清新洁净的空气。 那个女人是王阿姨的大儿媳,俩人因为一些家庭琐事而发生了口角,口角之争到后来就演变成了“华山论剑”,她们的“华山论剑”引来了周围无数人来围观,人群里啧有烦言。 这场婆媳之间的“华山论剑”,婆婆最终以3:1的胜局赢了儿媳妇。王阿姨拿着她的武器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而那个黑瘦的女人却恶狠狠瞪了瞪婆婆,还有婆婆旁边的大姑子,小姑子,然后气冲冲的回娘家了。 雪芕亲眼目睹了这场婆媳之战,她有点儿匪夷所思:王阿姨平时是个和善可亲的老太婆,而她的大儿媳也是个待人不错的家庭主妇,可为什么婆媳之间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弟弟和小寒一大早就欢欢喜喜去城里逛街了,雪芕把弟弟和小寒的脏衣服准备都拿去洗了,突然从小寒的衣服里掉出了一张纸条。雪芕摊开纸条,看到上面几行歪歪斜斜的字迹。字里行间的意思是:小寒因为给母亲治病而向别人借了五万块钱。借据的下方还按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雪芕看见那个毛骨悚然的血手印,连忙把纸条折好又装回了小寒的大衣兜里。她赘赘不安的把小寒的衣物放回了原处。 雪芕看着看动画片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儿,她若有所思的脸上掠过一片愁云:自从丈夫买彩票中奖以后,除了每天的按时汇到的五万元钱外,他几乎很少对她嘘寒问暖了。 江凌峰正在公司里开会,会议结束后,汪晓莹便笑吟吟把他叫住了,还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凌峰一听说是她的生日,当然就义不容辞的跟着她去了酒店里。 江凌峰还是第一次去豪华星级酒店吃饭,他显得有点儿手忙脚乱的,仿佛《红楼梦》里的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 汪晓莹却是这里的常客,那些貌若天仙的服务员对她都毕恭毕敬的,就连酒店经理也把她奉若神明。她仿佛就是一个令众人趋之若鹜的闪着魔光的明珠。 本来江凌峰以为至少有一桌客人,结果到了吃饭的时间,他才知道只有他和汪晓莹两个人。 紫罗兰酒红色的台裙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餐菜式,带点迷幻色彩的水晶灯下,汪晓莹那对含情脉脉的眼晴专注的望着正在低头品尝美味佳肴的江凌峰。 江凌峰抬起了头,无意间碰到了汪晓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他仿佛有触电一般的感觉,便急忙又低下了头,大快朵颐的享受着桌上的雕蚶镂蛤。 吃过了午饭,江凌峰又陪同汪晓莹去茶楼喝了一下午的茶,从茶楼里出来,他感觉自己有点儿晕头转向了,仿佛一只在森林里乱窜的小鹿。 夕阳的余辉照在了汪晓莹幸福的脸上,她情不自禁的挽起了江凌峰那健壮的手臂,江凌峰的心里开始还有点儿忐忑不安,可他最终还是心安理得的迎合了她暧昧的举动。一阵风儿吹来,斑驳的树影在光滑的地面上扮着古怪的鬼脸,还有那琐琐屑屑的蚂蚁也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他们飘飘然然的身影,在血色夕阳的衬托下,仿佛两个黑色的幽灵在游走于繁华落幕的人间。 夕阳的红色在乱峰怪石一般的黑云里,点染成万千诡异艳丽的色彩。“叽叽喳喳”的鸟雀声久久回荡在炊烟袅袅的青山村里。 今天是江父的生日,文聪放了学,雪芕就同儿子女儿坐上王义的三轮摩托车回家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江母说起了村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办到了低保,说话时那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仿佛眼看着到口的肥肉被狼叼了去的那种痛不欲生。 江父则在一旁安慰道:“低保每月也才两,三百块,我们儿子可是中了八十万啊!”江母一听江父的话,便又喜笑颜开的说道:“那是,谁也没有我们儿子有出息!” 雪芕听见江父提到了丈夫,这才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她从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恭恭敬敬用双手递给了江父,并微笑着说道:“爸爸,今天是您生日,祝您老人家生日快乐!这两千块钱您拿去买点什么吧!” 一见这令人心驰神往的百元大钞,众人的眼睛都突然亮了,眼球也都放大了一倍,仿佛眼前是一个闪着耀眼光芒的夜明珠。江父江母更是喜不自胜,江父把钱小心翼翼的攥在手心里,可是还没捂热他那枯瘦的手心,就被江母偷笑着抢了过去。 江父看着笑容可掬的江母,嘴角的皱纹牵强的在迎合他的苦笑,混沌而浊黄的眼晴中也闪过一丝凄凉。他的表情和满面红光,返老还童的江母成了正比。就连江母脸上那琐琐屑屑的皱纹也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欢快的舞动着。 一桌的甘旨肥浓也快进入尾声了,王义趁着意兴正浓的酒意,讲了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乡村趣事,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面若桃花的江小舞朝他调皮的扮了个鬼脸,然后调侃道:“我信你个鬼哦,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小舞那珠玉滚盘似的语音未落,众人便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活像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精灵。那开怀大笑的声音萦绕在鸡犬桑麻的青山村里,仿佛伟大的音乐家在演奏一首世界名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该到曲终人散的时候了,雪芕本来打算叫一辆出租摩托车回镇上的,可满脸通红,头脑清醒的王义却执意要送他们回镇上。 王义的那辆三轮摩托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茫茫夜色中,好似一位酒足饭饱,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悠然自得的散步。 天上那一轮月亮不再那么清瘦了,稍稍丰满了一点儿,脸色也略微红润了一点儿,旁边那些萌萌可爱的小星星也争先恐后的从厚厚的云层里挤出来,仿佛要看什么热闹似的。三轮摩托车头顶上的三颗灯呈枫叶形,它耀眼刺目的光照射在水泥地面上,这道醒目的光突然照在了一位衣衫褴褛的人身上。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8章隐藏的罪恶 那道耀眼刺目的光照在了那个衣衫褴褛的人白白胖胖的身体上,如同《西游记》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射在了妖艳的白骨精身上。天上的月亮依然用安然自若的神情静观其变,旁边的小星星却古灵精怪的闪着诡异的光亮,水泥路旁边的树叶时不时发出“沙沙沙”的怪声,小草也在忐忑不安的瑟瑟发抖,就连那些野花也目精打采的打着瞌睡。 他白白胖胖的身躯被破衣烂衫包裹着,更像是被厚厚的茧包裹着的一只蚕。他可怜巴巴的呻吟着:“唉哟,唉哟,开车的你咋不长眼睛呢?你撞到我了!” 那只白白胖胖的“蚕”爬在地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仿佛谁在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他似的,痛苦得五官都搬家了,活像一个哭丧着脸的青蛙。 “妈妈,大姑父,你们看,地上躺着一个胖爷爷。”文聪天真无邪的说道。雪芕赶紧下车准备扶起“胖爷爷”,谁知雪芕越扶他,他就越嚎叫得历害了:“我全身都好痛,好心的丫头你可怜可怜我吧?”那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在万籁无声的夜晚,显得那么的刺耳。 那个“胖爷爷”脸颊的肥肉直接耷拉到他的双下巴上,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肥肉都在一颤一颤的,仿佛蹦蹦跳跳跳的小蝌蚪。 “老不要脸的,趁我还没发脾气的时候快滚吧!”王义怒火中烧的吼道。谁知他的大嗓门并没有吓到那“胖爷爷”,“胖爷爷”干脆直接用手紧紧的拽着雪芕的衣角,又鬼哭狼嚎起来,吓得小茵茵“哇哇”的哭了起来。 王义抡起拳头想揍人的样子,雪芕阻止了他,并从挎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那“胖爷爷”一见那两百块钱,便又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接过了雪芕递给他的两百块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对着雪芕微微一笑,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雪芕闪着亮光的眼睛看着那一瘸一拐的高大身影最后成了一个模糊的,渐行渐远的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到出租屋,等儿子女儿都睡觉了,雪芕才躺在客厅沙发上等弟弟和小寒。她实在太困了,困得牙签都撑不住自己的眼皮了,不一会儿,她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雪芕被电话铃声惊醒了,是弟弟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和小寒晚上不回来了。雪芕这才拖着倦怠的身体回床上去睡了。 早上一醒来,雪芕便听见弟弟和小寒的说笑声。她一打开门便看见弟弟那张幸福洋溢的笑脸,还有旁边小鸟依人般的小寒。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大地万物也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在初升的太阳那温和的光芒照射下,昨夜多少蒙昧无知,还有多少丑恶肮脏,统统都隐匿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雪芕抱着女儿刚从学校出来,就远远的看见江小舞和一个打扮得时髦洋气的女人手拉着手在散步。 走近了,小舞才和雪芕打招呼:“嫂嫂,这是我闺蜜。”小舞的闺蜜也朝雪芕礼貌的微笑了一下,小舞闺蜜那满身的珠光宝气在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下越发显得光彩照人。俩人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芕的视线中。 回到了出租屋,弟弟正和小寒抱在一起伤心的哭泣着,仿佛一对大难临头的鸳鸯。雪芕见此便惊慌失措了,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弟弟一边哭泣,一边答道:“姐姐,小寒……小寒她妈生病时,她向她表叔借了五万块钱,现在连本带利要还六万块!怎么办?”小寒已经泣不成声了,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像是一个身处悬崖而向人类求救的小羊羔。 听了弟弟的话,雪芕这才想起了那张纸条,她爱怜的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寒,低声问道:“小寒,你表叔现在急需用钱吗?”“是的,姐姐,我表叔他儿子得了癌症,需要马上手术!”小寒停止了哽咽,轻声回答道。 雪芕又看了看哭得像泪人儿的弟弟,她的泪水也模糊了眼睛,她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他道:“弟弟,你们都不要哭了,我来想办法!”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雪芕心里也有种隐隐的痛:毕竟那是六万块钱哪。 雪芕的话顿时像魔咒一般,使这屋子里逆流成河的悲伤一瞬间都流向了大海,在大海里凝结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午后,雪芕把儿子送去了学校回来后,她趁小寒在客厅接电话的时候,把弟弟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她问了一些关于小寒的详细家庭住址,还有家庭情况等等,弟弟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雪芕若有所思的脸像一位哲学家般的庄重严肃。她心里在想:弟弟和小寒只是网上认识的,而且弟弟也是第一次和小寒见面,她可靠吗? 正在雪芕冥思苦想,举棋不定时,冰雪聪明的小寒好像早已猜透了雪芕的心思似的,她主动拿着自己的身份证以及户口簿,从容淡定的来到了雪芕的房间,然后微笑着双手把证件递给了雪芕。小寒这一光明磊落的举动,反倒让雪芕感觉自己有点儿无地自容了,她胀得通红的脸蛋好似一朵想躲进草丛中的含羞草。 傍晚的天空阴沉着脸,夕阳也早早的消失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灰色雨云笼罩在一望无际的天地相接的地方。过了一会儿,那灰色的雨云便变成了黑色,大颗大颗的雨滴也随着那黑色的雨云里降落了下来。 雨滴落在了房屋上,地面上,树叶上,花草丛里,还有那些正在东奔西跑的行人身上。花草树木,它们身上都缀满了大大小小宛若水晶般的水珠,屋顶和地面也都发出了悦耳动听的小提琴伴奏声,还有那些在雨中奔跑的人们那半嗔半怒的啧有烦言。 傍晚偶遇了春雨,夜晚便提前来临了,黑夜的阴影过早的笼罩了喧嚣的小镇,那躲在云层深处的月亮,此时此刻也许正在黯然神伤,还有那些调皮捣蛋的小星星也正在厚厚的云层里偷偷看着月亮的脸。 婀娜多姿的小寒婷婷玉立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她嫣然一笑的看着窗外的雨夜。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仿佛一把斩妖除魔的宝剑从剑鞘拔出。那“轰隆隆”的雷声也恰似宝剑出鞘的“仓啷啷”声。 雪芕搂着捂着耳朵的女儿,小茵茵依偎在妈妈温暖而安全的怀抱里。旁边那只美丽的大白鹅正怯生生的望着雪芕母女俩,由于雨夜的缘故,大白鹅与主人失联了,便流落至此,也幸亏小茵茵收留了它。 雪丰正在房间里给文聪讲童话故事,小寒却独自一人呆在隔壁房间里玩手机,她正在微信上给一个网名叫“不速之客”的人发信息:事半功倍,胜利在望!而对方只回了四个字:再接再历! 怅然若失的小寒正准备再发信息时,突然从窗户外面探进来一个黑茸茸的大脑袋。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19章山谷奇遇 那个黑茸茸的大脑袋从窗户外面缓缓的探了进来,犹如一只刚从地狱释放出来的魔鬼乍现在人间。窗外的雨滴狠狠的敲打着半开半闭的窗户,正大光明的雷公依然在慷慨激昂的发泄胸中那股愤愤不平,侠骨柔情的电母也默契的用肢体语言配合着雷公的慷慨陈词。那个黑茸茸的大脑袋下面有一双闪着奇异亮光的眼睛直勾勾的在盯着婀娜多姿的小寒。 小寒看见那双如鬼火一样的眼睛,先是一惊,不过她马上就镇静下来了,她随手拿起屋里的一根木棍迅速朝那个黑茸茸的大脑袋一阵狂打。只听一声“唉哟”,那个黑茸茸的大脑袋便如同一缕青烟瞬间消失不见了。 雪丰听见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一时间来到了隔壁屋里,他用颤抖的声音急切的问道:“小寒,怎么啦?你没事吧?”,说完,他用他那有点儿发抖的苍白的双手轻轻的拉着小寒那微黑的小手,然后又用他双惊魂未定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她,生怕她身上少了根毫毛或者头发。雪芕抱着女儿,看见这情形,她连忙悄悄的退了出去。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飞进一只褐色的蛾子,它被外面的雷雨摧残得有点儿瑟瑟发抖了,看见了温暖的灯光,它便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这是个雷雨交加的漆黑夜晚,天地笼罩在一片黑色的迷雾中,唯一的光亮是从那些屋里隐隐约约的闪出的点点灯光,仿佛是从空洞而幽暗的山洞里闪烁的如奇珍异宝般的亮光。 天终于亮了,雷雨闪电也消声匿迹了,太阳红扑扑的脸蛋如同少女般的害羞腼腆,旁边的朝霞也同样羞红了脸,低头不语。那停在电线杆上的暗灰色布谷鸟正在欢快的唱着“豌豆包谷”的歌谣,它那优美而响亮的声音响彻云霄,也彻底叫醒了睡眼朦胧的大地。 今天逢星期六,吃过了早饭,雪芕便催着弟弟和小寒去了不远的山谷去玩。 山谷的轮廓,仿佛一对慈爱的父母怀抱着一位天真烂漫的孩子。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形状各异,有的像痴等丈夫归来的“望夫石”,有的像一朵冰壶秋月的“莲花”,还有的却像一只温驯乖巧的小羊羔。远远看去,山谷里的溪流如一条银白色的丝带缠绕在山谷里。溪水清清泠泠,清澈见底的溪水如一面镜子,照出了雪芕白净美丽的脸,也照出孩子们那萌萌可爱的脸,文聪调皮的朝溪水里扔了一个小石子,平静的水面上顿时泛起了害羞的涟漪,就连小寒那张原本娇俏美丽的脸在水里也扭曲变形了。 雪芕掬起溪水洗了一下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了。小茵茵也憨态可掬的学着妈妈的样子,用她那粉嘟嘟的小手捧起溪水浇了一下粉嘟嘟的小脸蛋,然后又嘟了嘟小嘴巴说道:“一点儿也不甜!”大家见了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像长了翅膀一样,从山谷里飞上了九霄云外。 溪水里的鱼儿欢快的游动着,它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比孩童更天真更可爱。传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也许正是因为它那短短的记忆,才不会记住痛苦和忧愁。 “妈妈,金黄色的乌龟!”随着文聪一声惊喜的叫喊声,雪芕这才看见前面的溪水中有一只金灿灿的乌龟正在水中拼命的游着,仿佛一道从水底射出的金光。 文聪奔跑着拾起了那只黄金龟,他爱不释手的用双手捧着忐忑不安的黄金龟,小茵茵也如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起来,那喜不自胜的表情仿佛是玉兔看见了嫦娥一样。 “小孩子,你把风儿还给我!”随着一声悲恸的嘶哑声音。雪芕这才看见不远处有个佝偻着身子的白发老妇人正拄着柺杖步履蹒跚的朝这边走来。 等那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近了,雪芕这才仔细打量着她:干净的蓝色粗布棉衣,黑色宽大的粗布棉裤,瘦小的两只脚踩着一双黑色的保暖鞋。那双大而深陷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无尽的悲伤,稀疏的白发盘在了脑后,苍白的脸上雕刻着岁月的印记。 “小孩子,麻烦你把它还给我吧!”那老妇人再次以恳求的语气对文聪说道。文聪却把那黄金龟藏在了身后,小小的身体也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文聪听话,把乌龟还给奶奶!”雪芕慈爱的看着儿子,轻声说道。听了妈妈的话,文聪极不情愿的把黄金龟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溪水里。 雪芕看着苍老而善良的老妇人,她爱怜的问道:“阿姨,您一个人在家里吗?”雪芕的话好像勾起了老妇人无数的回忆,她深陷的眼睛里闪出了一道亮光,仿佛是从阴暗寒冷的山洞里发出的一道温暖的光。 她眼中闪出的那道亮光一瞬间照亮了她自己,她脸上泛起了少女般的红晕,嘴角边也泛起了微笑,她喃喃细语道:“三年前,我有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白发老妇人声泪俱下的讲述了她的悲凉故事:老妇人和他丈夫从小青梅竹马,幸运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唯一缺憾的是夫妻俩成婚多年,却未能生育一儿半女,老天有眼,终于,夫妻俩人到中年时才喜得麟儿。 时光飞逝,转眼间儿子也十八岁了,老妇人夫妻俩也老了,儿子虽然孝顺听话,但是学习成绩却不怎么好,老妇人的儿子勉强读完了高中,便不听父母的苦苦劝导,独自一人去福建打工去了。 天有不侧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妇人的儿子出去打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传来她儿子意外身亡的噩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老妇人夫妻俩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 老妇人的儿子离世还不到半年时间,她的老伴也因悲伤过度撇下她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 这只黄金龟是老妇人儿子的唯一遗物,老妇人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儿子“风儿”,和它相依为命。 讲完了自己的故事,老妇人反而平静了许多,雪芕却是泪水模糊了双眼。老妇人顿了顿又微笑着说道了:“多亏了国家政策好呀,你看!那就是国家出资给我修的房子!”雪芕随着老妇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间不大不小的新屋座落在青山绿水间,金灿灿的阳光撒在了新屋上,仿佛一颗闪闪发光的珍珠点缀在了青山绿水的山谷里。 老妇人热情的邀请雪芕他们去她家喝口茶,并说她现在有一个跛脚的侄女相伴,雪芕婉言谢绝了老妇人的好意,并承诺改天一定来探望她老人家。望着老妇人怀抱着“风儿”踽踽独行的背影,雪芕再一次让泪水模糊了眼睛。 快到中午了,蓝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朵朵白云,那朵朵白云仿佛是一群正在草地上放牧的绵羊,而太阳就是那个牧羊人。雪芕亲呢的抱着女儿,雪丰一只手牵着文聪,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小寒。他们正轻快的走在回青山村的路上。 天空中温驯的小绵羊突然间就变成了非人非兽的怪物,它们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魑魅魍魉般的魔鬼。突然从陡峭的山坡上掉落下一块石头。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20章野兽与美女 天上那些魑魅魍魉的魔鬼,正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从陡峭的山坡上掉落下那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看着它从荆棘丛生的山坡滚向了光滑平坦的地面上,只有崖上那些琐琐屑屑的野花野草正在忐忑不安的望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石头仿佛有灵性似的,它不偏不倚的刚好落在了雪芕的脚旁边,雪芕吓得心“砰砰砰”乱跳,双脚也感觉有点儿冰冷麻木了,文聪和雪丰几乎同时惊叫起来。看见那温驯得如一只小绵羊般静静躺在雪芕脚旁边的石头,大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又重新放了下来,那些野花野草也才从恐惧和紧张的情绪中舒缓过来,它们也微微的笑了。 总算是虚惊一场,大家又轻快的走在回青山村的路上。一路上莺歌燕语,蝴蝶纷飞。 快到中午了,袅袅炊烟氤氲了环绕着青山绿水的青山村。天上的太阳仿佛也嗅到了人间烟火的味道,它红扑扑的脸蛋,笑吟吟的眼睛,还有那流着口水的嘴角,仿佛一个望着一桌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的小孩那垂涎欲滴的模样。 雪芕抱着女儿刚走到屋门口,江父江母就从屋里出来热情迎接了。他们抱着孙女,牵着孙子,陶醉在“含饴弄孙”的幸福中。 雪芕又享受了一次“垂拱而治”,饭桌上的笑声不断,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看着小寒,小寒显得落落大方,反倒是小寒旁边的雪丰却胀红了脸,害羞得像一位大姑娘似的。 吃完了午饭,王义就故作神秘的说道:“我要告诉大家一个惊天奇闻……”。小舞伸着她天鹅般美丽白净的脖子问道:“什么奇闻?快讲!”王义却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清清嗓子,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奇闻呢?它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这样的……”小舞见他故意要掉大家的胃口,便佯装生气的喊道:“叫你卖关子,信不信我马上把我的玉龙放出来咬你!”“玉龙”是小舞养的白老鼠,而王义偏偏最怕老鼠的。 王义一听这话,便循规蹈矩的马上进入正题了:原来是隔壁村的朱如在网上谈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其实现在的网恋千千万万,也司空见惯了。 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叫朱如的男人是个身高只有一米的侏儒,而且是个驼背,左脸上还有一块红色的大胎记。朱如他妈生下他不久后,他父亲就在工地上意外身亡了,母亲扔下嗷嗷待哺的他,很快就改嫁了。承蒙上天垂怜,朱如同村的远房姑姑收养了他,还送他去学校读了九年义务教育。 上天在给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又给你打开了另一扇窗户。虽然朱如长相丑陋,但他天性聪明,也勤奋好学。他在学校里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后,便一边在家帮助养父母放牛放羊,一边借来书本自学完了高中三年的课程。后来,他也凭借自己的本事,还有政府的扶持下,他开起了一家小型养猪场。 虽然朱如如今已经是小小养猪场的老板了,年收入也是好几万了,但是由于他丑陋的外表,婚姻大事依然是无人问津,连那些离异的妇女也看不上他,眼看着三十好几的他依然是孑然一身,养父母忧心忡仲,他自己更是忧心如焚。 朱如看见的同村青年小伙,无论是未婚的,还是离异过的,他们都通过网络这个“红娘”,个个都觅得了如花美眷。他本来也抱着去试一试的态度,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网名“野兽”,他在网上很快就认识一个网名叫“美女”的网友。他和她“一见如故”,天长日久便一网情深了,后来,“美女”见过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后,依然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义无反顾的选择同他长相厮守了。 雪芕听完了王义讲的故事,连连称赞道:“她真是个奇女子!”小舞也在一旁喃喃自语道:“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却做到了!”王义又在一旁大声吆喝道:“大家想不想亲眼目睹我刚才讲的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呢?”大家异口同声的叫道:“想!” 在王义奋臂大呼的带领下,大家如同一群扑腾着翅膀的鹅正向河塘边奔去。 不一会儿大家就走到了那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的家门口,门口已经门庭若市了,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脑袋,大家摩肩接踵而至的脚步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醒了正在午睡的蚂蚁。 门口人太多了,王义只得带着雪芕他们从后门口进去了。 进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红色大衣,脸上蒙着面纱的一位身姿窈窕婀娜的女人,她一双明眸如星星般闪着光亮。旁边那驼背侏儒正幸福洋溢的望着自己的如花美眷。一个美若天仙,一个丑陋无比,让人看了都唏嘘不已,仿佛一朵美丽的鲜花长在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 “妈妈,美女阿姨为什么要蒙着面纱?”文聪天真无邪的问道。文聪稚嫩的声音刚落,那蒙着面纱的美女那如珠玉滚盘似的声音就萦绕在了大家的耳朵旁:“各位叔伯婶婶,兄弟姐妹们,今天谁能答对我出的字谜,谁就可以拿到今天的优惠券!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连续十天猜对了答案拿到了十张优惠券,那么,我就马上摘下面纱给大家看!” 众人听了那美女的话,便齐声吆喝道:“好!美女快出题吧!”美女依然闪着她那如星星般的眼睛,用优美动听的声音继续说道:“下面给大家出四个字谜。1,一半满一半空;2,72小时;3,夫人何处去;4,一减一不是零。” 美女的话音刚落,那喧嚣的嘈杂声便戛然而止了,大家都在凝思苦想着,仿佛个个都成了神情庄重严肃的哲学家。 这鸦雀无声的氛围大概持续了七,八分钟吧,突然一个“绝顶聪明”的中年男人像一个小学生似的举起了右手,沾沾自喜的喊道:“我知道全部答案!” 那美女如星星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亮,她摆了摆自己那白嫩如莲藕的手,示意那中年男人回答。“1,江;2,晶;3,二,4,三。”那中年男人激动不已的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喊道。美女不紧不慢的说道:“答对,完全正确!” 众人一片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家一起吆喝道:“美女摘面纱,快摘面纱!”只见那美女用她那纤纤玉手温柔的摘下了那薄如蝉翼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戴着精致面具的姣美面孔。 大家终于看到了那张姣好面孔,都异口同声的称赞道:“好美啊!”刚才那位绝顶聪明的中年男人第一个从朦胧中苏醒过来了,他尖声叫道:“不对呀,她在欺骗我们,她还戴着面具呢!”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这才如醍醐灌顶,他们又齐声吆喝道:“摘下面具,摘下面具!”只见那美女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回答道:“我没骗大家,我说的是摘下面纱给大家看,重点是面纱,不是面孔,ok?” 看着大家如坠五里云雾的表情,那美女又闪着如星星般的眼睛,补充了一句:“今天的字谜会就结近尾声了,拿到优惠券的那位大哥请到我们猪场去微信付款或者支付宝付款也行,当然现金付款最好。下星期六再见!么么哒!”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分散开去了,雪芕他们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朱如和美女夫妻俩。 雪芕他们步履缓缓的又走回到了青山村,刚到家门口,就听见了江母发疯似的嚎叫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21章江父出轨 江母那发疯似的嚎叫声,扰乱了平静的青山村,美艳绝伦的夕阳本来正在微微一笑的注视着炊烟袅袅的青山村,可那近乎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声,吓得夕阳脸上那一抹浅浅的笑容逃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了满...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1章江父“出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2章脱胎换骨的江母 随着江小舞那声尖叫声,大家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江母手里正拿着一把剪刀,她正眼露凶光的直盯着情绪还有些激动的江父。白色墙壁上一只黑色的大蜘蛛正悠然自得的在散步,也许它也被这千钓一发的情...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2章脱胎换骨的江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3章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小茵茵稚嫩的惊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大家张口怔怔的看着那只“鬼”: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红色衣服,头戴着毛茸茸的红色帽子,黑糊糊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直勾勾的大眼球。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那只“...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3章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4章小寒的离去 柳雪芕怔怔地看着那几个字,她猛的觉得那不是几个字,而是几把锋利的尖刀,刀口犹如魔鬼的嘴巴正呲牙咧嘴的狞笑着。她的眼前有些模糊了,已经看不清那像字,又像刀的东西。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4章小寒的离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5章玉镯风波 江云梦脸上的表情,犹如一只青娃突然间看见了一条蛇,满脸的惶恐不安。她两只裤角高矮不一,一只卷起来了,另外一只没卷起来。她用她那双呆滞中夹杂着不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雪芕。雪芕先招呼她坐...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5章玉镯风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6章小茵茵失踪 那伸长了脖子叫喊的男人,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仿佛一只正在报晓的公鸡。听见了那如公鸡鸣叫的声音,江父江母连忙手拉着手的奔了出去,仿佛一对大难临头的比翼鸟双双飞走了。那个伸长了脖子叫喊...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6章小茵茵失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7章愁云惨淡 雪芕一听电话铃声,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冰雪覆盖的心里,仿佛突然间照进了万丈阳光,冰雪正在慢慢的融化。她连忙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个粗哑的男人声音:“喂,你听着!你女儿在我手上!千万别...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7章愁云惨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8章风恬浪静 雪芕听见弟弟的叫喊声,在小船靠岸的同时,她也迅速的踏上了船头,她回头望着那棵百年老槐树,只见老槐树微微一笑向她招手告别,那笑容可掬的脸仿佛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雪芕和弟弟站在船上,雪...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8章风恬浪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9章姑姑的故事 那个光怪陆离的黑影正在慢慢的向雪芕的出租屋靠近,她瘦骨嶙峋的身影,还有她轻飘飘的步子,活像一个刚刚从地狱出来的幽灵。等她走到了有太阳光的地方,夕阳的光突然照在了她身上,照在她花白的...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29章姑姑的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0章不速之客 雪芕一听见声音,连忙望了过去,在影影影绰绰的夜色下,一位长得很帅气的年轻男人正满面春风的注视着她。雪芕正想问他是谁,从他身后又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寒阿姨来啦!”随着小茵茵一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0章不速之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1章龙须山的传说 “妈妈,小鱼儿又回来了!”文聪突然间看见了戴着娃娃脸面具的江洋手里的玻璃瓶子里有七只鲜活的小鱼儿欢快的游动着,便又欢呼雀跃起来。小茵茵看见了那七只小鱼儿,也在妈妈怀里喜不自胜的“咯...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1章龙须山的传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2章古庙奇遇 雪芕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古装打扮的美艳女子,她后面还跟着一位拿手机的中年男人。走近了,大家仔细的一看,个个都感觉神摇意夺了。只见那美艳女子:粉红玫瑰花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2章古庙奇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3章截发留宾 雪芕随着小舞珠玉滚盘似的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的小矮人正在古庙门外打扫卫生,他左眼眼眶里长了一个眼睛般大小的肉瘤,右眼睛却是黑白分明,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亮,背上长了一...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3章截发留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4章爱鹤失众 雪芕随着那叱石成羊的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位四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美妇人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外面,她剪了一个时髦的波波头,头发染成了浅栗色,微卷的留海下面露出一张精致的鹅蛋形脸,眉毛,眼线...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4章爱鹤失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5章唱筹量沙 雪芕随着江父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正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妇人眉眼带笑,红唇含情,标准的瓜子脸,肤色白晰。她望着江父的眼神三分幽怨,七分痴迷,仿佛一位深闺怨妇突然间看见了...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5章唱筹量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6章鬼使神差 “陈叔叔,陈叔叔!”小茵茵稚嫩的童音甜甜的叫着。原来是陈少庭来了。雪芕满腹狐疑的望着陈少庭,这时候李兰开口说话了:“雪芕,这是我表弟陈少庭,他说他和你是朋友,所以……”陈少庭俊郎的...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6章鬼使神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7章意乱情迷 雪芕听见了“咚咚咚”的声音,便极不情愿的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中。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开门一看:门口除了一只不大不小的死鱼,什么也没有,那只死鱼静静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好...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7章意乱情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8章花非花雾非雾 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使得惊魂未定的雪芕更加的栗栗危惧。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在冰天雪地瑟瑟发抖,幸好有少庭这只“大鹏”用温暖的双翼护着她。“女儿,你怎么啦?你脸色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8章花非花雾非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39章前世情缘 随着少庭的一声“三姨妈”,那红衣女人抬头看着他惊讶道:“咦,少庭,你怎么也在这儿?”少庭俏皮的笑了笑。那白衣女人也微微一笑的望了望少庭和雪芕。夕阳的光照在了白衣女人脸上,她眼角的鱼...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39章前世情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40章夜半歌声 那个诡异的黑影在半阴半暗的暮色中显得那么的阴森可怕:他披着黑色的披风,头戴斗笠,脸戴面具,连面具也是一张鬼脸面具。仿佛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阿修罗。他静静的站在雪芕和少庭的身后,两只...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40章夜半歌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41章鬼使神差 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使劲的抱着雪芕的双脚不放,那情形好似一个伤心的癞蛤蟆蹲在了一朵圣洁美丽的白莲花旁边。雪芕满腹狐疑地看着那双鬼脸面具中唯一暴露的深情而又忧伤的眼睛,她从那双眼睛里的最深处看到了善良和美好,犹如那躲在云层深处的点点星光,她原本想挪开双脚的,可当她看见了那点点星光,便一动也不动的伫立着了,生怕惊跑了那让人心旷神怡的点点星光。 少庭看见“癞蛤蟆”抱着自己心上人的“三寸金莲”,他的心里犹如打翻了醋坛子,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般浓烈的醋味,他深邃的眼睛里波涛汹涌。他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认错人了吧?她是柳雪芕,不是你的心上人!你这样做太失礼了吧!”那鬼脸面具男人听了少庭的“青蝇报赦”,他眼睛里的点点星光突然间就消失了,然后木讷的站了起来,呆呆的伫立在那里,仿佛一尊刚刚复活了的千年雕像倾刻之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时候,一直站在鬼脸面具男人背后的老妇人声泪俱下道:“宣儿,我知道你心里苦呀,你就哭出声来吧!”鬼脸面具男人仿佛根本听不见老妇人的话,他依然呆呆伫立着,仿佛一具风干的蜡像。雪芕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也不动的男人,心里有种善意的冲动促使她把自己娇柔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微笑道:“大哥,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那男人肩膀微微颤抖了几下,然后冷若冰霜的说了句:“我知道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也配不上你了,你走吧……” 雪芕看见那双眼睛中的绝望神情,她的心也莫名的酸楚起来。少庭连忙拉着她的手匆匆下了楼,老妇人给宣儿披上了貂毛大衣,又重新沏好了一壶热茶,然后才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依依不舍的下楼了。房间里的灯突然间熄灭了,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时间,一只红烛的光微微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下,一只像女人般纤长好看的手解下了那张鬼脸面具。天哪!原来藏在那张鬼脸面具后面的是一张精致完美的女人脸,真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宣儿在镜子里呆呆的看着自己那张美艳又熟悉的脸,从他眼角滴落下了两行热泪,他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可以形影不离的永远在一起了!”其实他现在的这张脸像极了雪芕,不过,这张脸更精致,更完美,简值就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镜中的那张令他神魂颠倒的脸,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八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原本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在一栋“白蝴蝶兰”小别墅里,有一对未婚夫妻正亲呢的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男人姓欧阳名宣,女人姓楚名怜怜。半月过后就是俩人的大喜日子。俩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四目相对,传送的是卿卿我我的情意,屋里的灯光都没打开,只有一对大大的红烛在欢快的燃烧着,红红的烛光照在他们红红的脸上。 屋里的他们正沉浸在甜蜜的浪漫中,天边突然掠过来几朵乌云,月亮看见了也意兴阑珊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本来萌萌可爱的小星星们也害怕得蒙住了眼睛。乌云见月亮星星都躲起来了,便肆无忌惮的图穷匕见了。霎那间,鸡犬桑麻的夜晚,变得蜩螗羹沸了。欧阳宣院落里面的灯亮得如白昼一样,地上那些琐琐屑屑的蚂蚁昆虫也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仿佛在吴牛喘月的预言今晚有事情要发生了。 天上的乌云犹如魑魅魍魉般的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吓得地上的蚂蚁昆虫们都战战兢兢的躲到了自己的家里,有只黑色的大蚂蚁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还回过头来嘀咕了一句,仿佛是在说,还真是一语成谶啦!院落里面的灯突然间熄灭了,大门轻轻的打开了,一位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他长长的黑色皮靴踩在了洁白如玉的蝴蝶兰花上,隐隐约约可见地上被踩碎了的白色花瓣,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听见蝴蝶兰的秦庭之哭。 天越来越黑了,仿佛有一只黑色的大网笼罩着天地万物,欧阳宣和楚怜怜都依依不舍回各自的屋睡觉了。睡梦中,宣还能看见怜怜那张娇俏可人的脸,红红的烛光下他那张丰神俊郎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突然间从门缝里飘出了黑色的烟雾,那烟雾一会儿就弥漫了整个屋子……等到他睡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的询问怜怜的情况,大家都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看见大家悲切切的表情,他心里知道他的怜怜凶多吉少了,但是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希望上天能赐他一个奇迹。他不顾自己脸上和身上的严重烧伤,迅速的拔下了输液器,几乎是小跑着去了“蝴蝶兰”小别墅。往日红墙绿瓦的高楼大厦如令已经烧毁得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欧阳宣的父母去国外他姐姐那里度假去了还没回来的,现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保姆文姨了。文姨的右脸也烧伤了,她一把拉住了正要往屋里跑的欧阳宣,并苦口婆心的劝道:“宣儿,别进去啦,怜怜她已经被拉回她该去的地方了,那么好看的脸已经,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欧阳宣的心里那一点儿仅存的希望最后无情的破灭了,他只觉得耳朵里有蚊子一样“嗡嗡嗡”叫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怜怜依然那么美丽可爱,她嫣然一笑的望着他,声音宛若珠玉滚盘似的响道:“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成我的样子,八年后,我会来找你的!”等欧阳宣跑过去想抱住她的时候,却是入烟入抱,她突然就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了。他四处的找呀找呀,就是不见她的踪影。急得他满头大汗,这一急呀就急醒了。 他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文姨泪眼婆娑的眼睛,在得知怜怜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那一瞬间,他心里顿时万念俱灰,只想早一点跟着怜怜去了,可当他回想起梦境里的一切,他就决定好好的活下去啦。他望着文姨喃喃细语道:“我想吃您做的蕃茄鸡蛋面!”文姨听了,喜不自胜的跑了出去。 虽然欧阳宣的身体烧伤得不是很严重,但是他的脸却烧伤得面目全非了,医生建议必须尽快做整形手术。欧阳宣时时刻刻记得怜怜在梦境里对他说的一字一句,所以他也积极的接受了医生提出的建议。并决定在父母回国的那一天动整形手术。动手术那天,主治医师询问他是按原脸整型,还是另有打算,他一想起怜怜那句“活成我的样子”,便鬼使神差的把怜怜生前的相片给了主治医师。“宣儿,你睡了吗?雪芕他们来向你辞别!”文姨的敲门声打断了欧阳宣的回忆,他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时窗户外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晃了晃。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2章南柯一梦 欧阳宣忍着剧烈的疼痛轻轻的戴上了鬼脸面具,然后又慢慢的打开了门,文姨望着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便一声不响的奔向屋内,迅速的从医用箱内拿出了一瓶奇特的药水,又轻轻的倒出一点儿蓝色的液体轻轻涂抹在宣的印堂穴。那动作熟练娴熟得像一位年轻的外科医生。雪芕和少庭站在宣的面前,雪芕不知所措的看着宣,她焦虑不安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少庭忐忑不安,也让宣措手不及。 雪芕正欲说话时,突然间从窗户边跳进来一只蓝眼黑猫,它“喵喵喵”的叫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仰望着雪芕,那蓝色的眸子里闪出蓝色的光,仿佛两汪湖水在阳光上泛出的点点光亮。它仰望了一会儿雪岁,可能感觉头仰累了,便又乖巧的钻到床底下面睡觉去了。这时候文姨说话了:“宣儿,你身体不适,先上床休息吧!”少庭一听便趁热打铁的说道:“是呀,你先休息吧,我们也该回去啦!”然后自作主张的紧紧拉着雪芕的小手,席不暇暖的从房间里跨了出去。 雪芕还来不及看清宣泪眼朦胧的双眼,就被少庭拽着走出了房间,身后只隐隐约约听见宣痛苦的喃喃自语声,那声音如雨珠一颗一颗的滴落在她的心田,是同情?还是共鸣?也许,都有吧!她只感觉脚步有点儿沉重,心里湿湿的,眼睛里也无缘无故的泛起了一点儿涟漪。 雪芕,少庭他们辞别了文姨,然后就走出了“白蝴蝶兰”别墅,“白蝴蝶兰”静静屹立在茫茫夜色中,像一位患了忧郁症的孤独老妇人,而院中那点缀在杂草丛中的几朵白蝴兰,也许它们就是绝处逢生的希望和奇迹。朦朦胧胧的月色温柔的撩着那几朵白蝴蝶兰,白蝴蝶兰淡淡的清香味也氤氲了那满地影影绰绰的月光。其实,人间多纷乱,只有这夜晚的景象才回归了最初的那份本真和恬静。 大家都回到了少庭的小别墅,雪芕和儿子女儿睡一个房间,少庭穿着睡袍又来道了一声“晚安”,然后依依不舍的关上了房门。雪芕躺在床上,望着一双儿女萌萌可爱的睡姿,她的心底又泛起了一丝幸福的涟漪。最近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的身心都太疲乏了,不知不觉中她也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几声咳嗽声把她吵醒了,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一看:穿着新郎装的丈夫江凌峰正坐在床上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见她醒来了,丈夫温情脉脉的喃喃道:“娘子,你醒来了?”雪芕如坠五里云雾似的望着自己的丈夫。江凌峰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轻轻的说道:“娘子,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昨晚才拜堂成亲的,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啦!” 雪芕望着既陌生又熟悉的丈夫,她疑惑不解的问道:“凌峰,我们不早就是夫妻了吗?”谁知江凌峰一听雪芕的话,竟然一头雾水的解释道:“娘子,你怎么了?我是陈少庭呀,不是什么江凌峰!”雪芕一听,便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惊愕失色的“啊?”了一声。“陈少庭”见雪芕脸色有些苍白,便连忙又给她盖上了红色的绸缎大红被子,然后去厨房里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煮荷包蛋。 “陈少庭”一勺一勺地喂雪芕吃完了红糖姜水煮荷包蛋,当他望着雪芕已经恢复了血色的脸,才微笑着轻柔的抚了抚她白里透红的脸颊。雪芕半梦半醒般的享受着梦境一般的幸福,此时此刻,她不想知道眼前的丈夫到底是江凌峰,还是“陈少庭”,她只想好好的和自己心爱的丈夫长相厮守,就这样飞熊入梦般的和他相濡以沫一辈子。她望着他,他也望着她,她的眼睛只有一个他,他的眼睛也只有一个她;她的唇上挂着一个像潘杰希尔峡谷那样大大的微笑,他的眉宇间也敞开了像大海一样辽阔的欢心。 红红的烛光下,一对新人幸福洋溢的笑脸,互相依偎着,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一对黑白蝴蝶,它们在房间里翩翩起舞,仿佛一对金童玉女在为他和她祝福。突然间那对黑白蝴蝶幻化成了真正的陈少庭和一个似曾相识的短发女人。那个短发女人哈哈哈大笑,然后化作一股黑烟卷走了江凌峰,陈少庭则变成了一匹白马,雪芕也鬼使神差的坐上了白马的背上,她还没抓牢马缰,那白马舵着她疾弛而去,害得她一下就摔在了悬崖上。 这一摔就把雪芕摔醒了,醒来一看:自己还好好的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又望了望儿子女儿,只见俩宝贝依然在萌萌可 爱的熟睡着,她又闭上眼睛努力的想睡个回笼觉,可怎么努力也培养不出半点儿睡意了,她只得穿上衣服打开房门,房门刚一打开: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便立在门口。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3章蓝莲花的秘密 雪芕一见那白发红脸四肢毛茸茸的半人半兽怪物,恐惧感使她本能的又迅速关上了房门,她只隐隐约约听见那怪物的喃喃细语声,听音色应该是一个少女的声音。雪芕没空去细想那个到底是人?还是野兽?此时此刻她只在乎她的两个孩子。雪芕又坐回到了床上,她现在是不敢睡觉了,她双手紧紧拿着从屋里角落里的找到的一根铁棍,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生怕那个怪物突然会破门而入来伤害她的孩子们。那情形就好像是老鹰快来时,母鸡扑开翅膀拼命保护自己的小鸡似的。 雪芕目不交睫的盯着卧室门,她心里犹如风声鹤唳:如果那个怪物一旦破门而入,我就来个“梨庭扫穴”!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陈少庭情意绵绵的声音:“雪芕,你醒了吗?”雪芕一听到声音,铁棍还来不及放下,就秦庭之哭道:“少庭,你可来啦!”少庭一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急得在门外神摇意夺的大叫道:“雪芕,你怎么了?快把门开开!”雪芕一打开门,少庭就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生怕少了一根头发或者细胞似的,然后紧张兮兮的注视着她,雪芕这才给他娓娓道来:昨晚后半夜开门遇见的半人半兽的怪物。 少庭一听如坠五里云雾似的说道:“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呀?”雪芕疑惑不解:“她?你认识?”少庭用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声情并茂的讲述了有关于那个怪物的故事。其实,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她不是怪物,她只是一个年方双十的少女。她原本有一副姣好的面孔,常常嫣然一笑的婷婷玉立在不远处的桃花谷里唱歌。她的歌声很优美,引得蝴蝶翩翩起舞,鸟雀齐声来合奏。 附近的人都非常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心地也非常的善良,经常帮助桃花谷附近的人排忧解难,比如谁家的老人生病呀,她就自配一些中成感冒药给送去,还亲自煎好了药喂老人喝下去才肯离去;她帮助别人的好事不计其数,总之就是桃花谷附近的人有什么困难了,她就如仙女般的从天而降,帮助他们解决了困难之后,马上又消失不见了。 大家问她的姓名时,她总是笑而不语,众人只得给她取了一个非常雅致的名字:霏霞。她也乐意接受了这个名字。霏霞偶而串一下门,大家都倒屣相迎她,还都争先恐后的截发留宾款待她。虽然霏霞对大家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但是当大家一问起她的身世,她却避而不谈,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再问她了。霏霞犹如桃花谷旁边的溪水,大家都离不开她了,当然她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桃花村的一员了。可是再美丽的蓝天,也会有阴云密布的时候。就在大半年前的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霏霞突然间就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痛得她都快窒息了。 屋子外面的风如魑魅魍魉般的咆哮着,无情的撕打着玻璃窗户;外面的树木被风雨折腾得瑟瑟发抖,漆黑一片的天地间,只听得见“哗啦啦”的倾盆大雨声,誓要洗尽这人世间所有的肮脏和污秽。霏霞婀娜多姿的身体已经痛得卷缩成一团了,仿佛一朵刚刚开放的蓝莲花突然遭到了暴风雨的袭击,被摧残得快香消玉殒了。一阵剧烈头痛之后,霏霞又感觉全身在剧烈的抽搐,此时的她大脑里犹如惊涛骇浪在狠狠拍打着她的每一根脑神经,她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犹如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每一个细胞也都发疯似的狂跳,她感觉自己整个的身心都快被魔鬼吞噬了,然后就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便晕撅过去了。 霏霞醒来时已是鸡犬桑麻的深夜了,窗户被风雨打扫得一尘不染了,淡淡的月光像一位善良温柔的母亲慈爱的抚摸着满目疮痍的桃花村。影影绰绰的月光下,被风雨摧残得披头散发的树木花草也都昏昏欲睡了,远处荷塘里传来了几声哀怨的蛙叫声,声音回荡在泠泠的桃花村里,便一下蜩螗羹沸了。天上那轮本来就些苍白消瘦的月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花草树木一下子就惊醒了,就连那躲在洞穴里的蚂蚁昆虫也都噤若寒蝉了。仿佛那些蛙叫声就是一场生桑之梦似的。 霏霞终于苏醒过来了,她感觉自己口渴难耐,就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了,她还来不及开灯便趔趔趄趄的走到厨房里倒了一大碗水,刚一端起碗要喝水,却发现碗里有个白发红脸的怪物,她吓得连忙把碗摔在了地上,急忙跑到了睡房里,打开了灯,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一位白发红脸,四肢毛茸茸,半人半兽的怪物屹立在镜子里面。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霏霞披头散发的飞奔着跑了出来。从那以后,大家白天都很少看见她了,只是夜深人静时,隐隐约约听见少女的哀嚎声。 “那个女孩子太可怜了!”雪芕的眼眶都湿润了,少庭连忙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继续声情并茂的讲述:自从那个女孩得了那场怪病后,桃花村的人一见她就嫌弃她,仿佛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急。只有等鸡犬桑麻的深夜,她才悄悄地把配好的药放在生病的人家门口。可第二天早上,那些人一见她配的药便犹如看见鬼似的,连忙用扫帚扫得远远的,口里还念念有词:“妖怪,胆敢再来祸害我们?那就别怪我们对你无情无义了!”可怜的霏霞只得远远的躲在桃花谷的山洞里悄悄地哭泣。 霏霞的泪水滴落在了山洞里的地上,引得地上那些琐琐屑屑的蚂蚁也黯然神伤了,旁边的水洼地里跳出来了两三只蟾蜍,它们跳到了霏霞的面前,呆呆的望着她。自从她得了怪病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后,桃花村的人便把她驱赶到山洞里来住了。山洞里的所有生物和她朝夕相处,渐渐的,她和它们就成了一家人了,那种虽然没有语言沟通,但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共鸣。 其实,自从三年前,霏霞的奶奶病逝后,她才从她自己的小山村搬到桃花村的,这也是她奶奶临死前嘱咐她这么做的。她的本名叫蓝莲花,只因奶奶死前再三叮嘱过她要隐姓埋名的住在桃花谷三年,三年过后才能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虽然桃花谷附近的大部分人都很厌恶她现在的这个半人半兽的样子,但还是有几个懂得感恩的人偶而偷偷拿着食物到山洞来探望她,和她聊聊天,她便一五一十的对他们讲述了她和她奶奶的故事。 雪芕听完了蓝莲花的故事,顿时潸然泪下,少庭连忙拿出纸巾,爱怜的替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就在少庭替雪芕拭去泪水的时候,门外面的一个女人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雪芕,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似的。“妈妈,小姑姑来了!”刚刚睡醒的文聪喊道。雪芕这才觉得自己和少庭离得太近了点,便挪了挪身体,谁知她这突然一挪动,一个趔趄便倒在了少庭的怀里。突然,从门外面那个女人的怀里窜过来一只貌似很可爱的毛茸茸白色小狗,只见那只小狗,像一只白色小箭似的“嗖嗖嗖”就闪到了雪芕的左肩上。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4章穷鸟入怀 那只白色毛茸茸小狗乖巧的俯在雪芕的左肩上,一对长长的杏眼萌萌可爱的望着她,仿佛遇到了多年未见的主人一般。那女人一见小狗并未侵犯雪芕,她的声音像六月的雷电那么触目惊心:“绒绒,你马上给我滚下来!”小狗一听主人那叱石成羊的吼叫声,便又如一支白色的箭般的划向了地面,随即又乖乖的窜上了那女人的怀抱,只是那褐色杏眼在楚楚可怜的望着雪芕,而那女人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雪芕,然后再用图穷匕见的眼神凶神恶煞的盯着“绒绒”,吓得忐忑不安的“绒绒”不寒而栗,仿佛一只小小的白蚂蚁蜷缩在一只凶猛的大灰狼的爪子上面似的栗栗危惧。 雪芕望着那穿着格子花睡袍的美丽女人,她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小舞站在一旁悄悄地背过脸去,从阳台上照进来几缕晨光,像一面镜子似的照在了她幸灾乐祸的脸上。少庭轻轻抚了抚雪芕的左肩,爱怜的望着她,同时又责怪那个女人道:“小芸,这是我的客人,请你尊重她!”谁知小芸却余怒未消的对着雪芕“呸”了三声,然后像一只断了尾巴的母狗一样又可怜又怨恨的走了。 吃完了早饭,雪芕本来打算回家的,可少庭执意要挽留大家吃了午饭再走,盛情难切,大家只好留下来了。春天的阳光,好像一位柔情似水的女人手在轻轻的抚摸着大地万物,宇宙生灵。大家边走边欣赏着春天的美景,突然间雪芕像是记起什么事情似的“少庭,今天早上看见的那位美女是你姐姐吗?她怎么没来?”雪芕这么一问,少庭的脸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红了,他有点儿支支吾吾道:“哦……她,她是我们家的保姆!” 小舞一听,惊叫道:“哇塞,给有钱人家做保姆也能貌似贵妇人哦!”还没等少庭说话,小舞就又继续她的崇论闳议:“你们看她手上戴的钻戒也值个十来万吧!还有那个玉镯子也价值连城吧?有这种待遇的保姆,简值就是主仆情深嘛!”小舞那如珠玉滚盘似的声音刚落,少庭的脸就更红了,从腮帮子一直红到了耳根,他下意识的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耳垂,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然后极不情愿的吐露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的一个早晨,少庭的母亲刚刚从省城回来走在回别墅的路上,陈母慢悠悠的走在回城效的路上,她已经有半年没回来了。鳞次栉比的房舍上,如白色绸缎般的炊烟袅袅舞动,欢天喜地的鸟雀们在七嘴八舌的契阔谈宴,就连那躲在花朵里的露珠也伸长了脖子,草丛上面那些琐琐屑屑的蚂蚁,更是你追我赶的互相嬉戏,陈母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喜不自胜道:“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 陈母的感叹声也把她自己带回到了三十年前的一个清晨。那时候,她还是一个美丽可人的大姑娘,她和她的他背靠背的坐着。一样的清晨,一样的景色,她含情脉脉,欲语还休,他深情款款,腼腼腆腆。陈母正沉醉往事的无限甜蜜中,突然一位衣衫不整,头发零乱的年轻女人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她的面前,那“扑腾扑腾”的声音,吓得那躲在花朵里的露珠都瑟瑟发抖了,鸟雀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草丛上的蚂蚁更是作鸟兽散了。 陈母见状急忙弯下身体,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斜倒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的身体紧靠着陈母的身体,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也是干干的,唯有那双长睫毛下面的大眼睛里还闪着一点光。陈母见女人形神憔悴,便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纯牛奶和一小盒饼干。那女人见了食物,马上就抢过来狼吞虎咽似的吃了起来,看着她那饔飱不饱的可怜样子,陈母不禁心生怜悯。 那女人吃完了饼干,也喝完了牛奶,便又“扑腾”一声跪下了,还声泪俱下道:“好心的阿姨,求你收留下我吧!我给你家做保姆,可以吗?”陈母连忙又把她扶了起来,并问她年纪轻轻为何落到如此地步,她眼含着泪花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事情的来胧去脉。原来她叫小芸,是一位孤女,她从小受尽了她婶婶的冷眼冷语,在她十八岁那年,她婶婶就做主把嫁给了同村的老单身汉王老五,她婶婶一分钱嫁妆没给她办,反倒要了王老五三万元聘金。 小芸嫁给王老五三年半,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刚好王老五这几年承包了几十亩土地种植柠檬发迹了,他就鸟尽弓藏的把小芸离了。处在枯鱼之肆的小芸只能提着自己的旧包袱,踽踽独行在茫茫夜色中,她心里悲伤绝望:她婶婶的家,她是宁死也不会回去的了,可这天下之大,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鸡犬桑麻的村庄里,只有寥若晨星的灯光隐隐约约,天上的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面,只剩下了半边影子在偷偷的晃悠着,孤零零的几颗星星也在悄悄地眨着眼睛。 小芸的手电筒一不小心照在了地上的一个形似魔鬼的影子,好像还伴随着传来一阵魑魅魍魉般的桀桀笑声,吓得小芸心里“怦怦”乱跳,她赶紧蹲下来,拿起包袱里面的八卦镜对着地上的“鬼影”一照,那“鬼影”又晃悠了,她才慢慢的吐了一口气:原来是树木的影子。说起这个八卦镜那可是有来历的:那是她外祖母的家传之物,据说已经相传了一百多年了。 正在小芸收起八卦镜,准备赶往镇上的旅店里去住宿时,一辆三轮摩托车慢慢的驶到她的面前来了,车身前面坐着一位五官端正的年轻男人,他迅速的下了车,然后微笑道:“老乡,你去哪里?需要我载你吗?”小芸听完,凄楚的笑了一下:“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先载我去镇上吧!谢谢啦!”上了车上,小芸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老妇人,那是那男人的母亲。一路上,那老妇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问这问那,小芸不经世事,便把自己的事合盘托出了。 车子开了很久,小芸这才发觉不对劲,这根本不是去镇上的路,她刚想去问问那年轻男人,却只见那男人停下来了,老妇人也紧紧的拽着她的手,她也只当是那母子俩想好心收留她住一夜,便服服贴贴的跟着老妇人母子俩下了车,走到了他们的屋子里去。屋子里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只有他们三人。那母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听着好刺耳,好恐怖,吓得灰白色墙上的一只黑色飞蛾都在瑟瑟发抖,小芸站在一旁更是不寒而栗了…… 就这样,小芸在那个小屋里住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里,她只能从窗户缝里看看那微弱的光线,只能听听自己的呼吸声当作是音乐声,只能俯在墙上和飞蛾聊天,虽然每天的痛苦和折磨都从未减少过,但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自己的灵魂还在陪伴着她。她常常在心底呼喊: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终有一天,我会活着走出去的!十年了,小芸的肚子丝毫不见响动,他们对她也渐渐的失望了,慢慢的就不怎么看管了,小芸见他们对自己的看管放松了,便悄悄地从小屋里逃了出来。 陈母听完了小芸的哭述,自己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道:“小芸,你命真苦呀!你放心,以后你就住在我家吧!”说完拉着小芸一起回到了别墅。雪芕听完了少庭的讲述,红着眼睛叹道:“小芸虽然命苦,但她也是个奇女子!”雪芕刚说完,就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呛得她恶心想吐。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5章雨夜惊魂 “妈妈,血,好多的血呀,怕怕……”小茵茵一脸害怕的样子,好似一棵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草。雪芕急忙俯下身子紧紧的搂着女儿小小的身体,她也看见了:面前的地上有一处暗红色的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显眼,仿佛一朵流泪的红玫瑰影子,本来感觉恶心眩晕的雪芕,此时只感觉到了女儿“怦怦”的心跳声……,少庭见状,连忙扶着雪芕,慢慢的走了一会儿,然后抱过小茵茵,无限怜爱的看着雪芕。 蓝蓝的天空,片片白云在悠闲的翱翔于天际,路旁人家的小院里有几只小麻雀踮过来踮过去。一阵风儿吹过,树上的果籽不小心吹落了下来,那懒散的麻雀儿立马来了精神,争先恐后的去啄食了。啄完了,又口齿留香的抬头望着那高大伟岸的树,那眼神像极了饥饿的孩童垂涎欲滴的望着一桌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雪芕目睹此景此情,她又想起了她的姥姥,想起了她小时候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姥姥温暖的怀抱里…… “你真不要脸,你一个有夫之妇和一个有妇之夫在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突然一声凶狠的尖叫声划破了天空的宁静,也打断了雪芕的回忆。原来是小芸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她心里的怒火已经燃到了她的嗓子,又从嘴里直接喷了出来,把她本来白嫩好看的脸也灼红了,红得像那刚刚从火灶里夹出来的烧红薯。小舞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挠了挠头发,如坠五里云雾似的喃喃自语道:“什么有妇之夫?人家少庭可是一位富埒陶白的单身小哥哥!”小舞话音刚落,小芸又皮里阳秋的笑道:“呵呵呵,你们倒是想……只可惜事实不能遂了你们的愿,呵呵呵!” 小舞又欲发话时,少庭也突然红着脸吼了一声:“小芸,别在这胡说八道?你该去准备午饭了!”那神情像是一位立了霍霍战功的大将军在对一位俘虏来的手下败将发号施令。小芸见状,只得悄悄地又吞进了刚才喷出来的怒火,如一支燃烧着的箭一般的划走了。蓝天上那些白云被吓得一动也不动的呆住了,就连那小院里的麻雀儿也飞走了,只有那孤零零的树影在倘大的院落里一晃一晃的。还有呆若木鸡的小舞也如一尊木偶像的呆呆站立着…… 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没见着“绒绒”了。小舞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欲言又止的样子,雪芕顾着给女儿和儿子夹菜,少庭则只顾着给她碗里夹好吃的,厨房里的小芸独自坐着也在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筷子,窗户外的阳光照在她五官姣好的脸上:标准的瓜子脸,两道浅褐色的“远山“眉,微翘乌黑的长睫毛罩着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眼睛里面有一种扑朔迷离的光一闪一闪的,鼻子挺直高耸如一座山峦,红艳的嘴唇丰满性感,只是嘴角边上微漾起那一点儿诡异的笑,让人捉摸不透。 吃过午饭,大家围坐在一起小憇一会儿后,正准备回家,突然间照在阳台上的阳光就消失不见了,天空也骤然变成了灰蒙灰蒙的。好像一位正在喜不自胜的手舞足蹈的小孩突然间看见了魑魅魍魉般的惊恐万状。那阳台上有四盆蕙兰花,有粉,白,黄,绿四种颜色,它们如四位沅芷澧兰的姑娘一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天空从灰色变成了黑色,不一会儿就黑压压一片,仿佛一座黑漆漆的大山快要压下来似的,大家依然围坐在阳台上契阔谈宴,那些蕙兰花也依然的幽香飘溢,沁人肺腑。又过了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雪芕见状连忙关上了落地窗门。玻璃窗门里面,人人满面春风,喜不自胜,窗门外面一片狼藉不堪: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栖息在树上的鸟雀儿也摇摇晃晃的,仿佛喝醉了酒一样的,雨水使劲的拍打着透明的窗门,紧紧的贴着它的脸,划下了一道道晶莹的泪痕。 雨下个不停,阳台上的说话声音也不停,就这样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雨稍稍停息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吃过了晚饭,大家就围坐在客厅看电视了,还是不见“绒绒”的影子,雪芕心里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少庭在一旁悄悄地望着她,小舞和小芸各怀心事的若有所思。下雨天的夜晚,大家好像都有些倦怠了,个个都早早的回屋睡觉了。雪芕带着儿子女儿也回屋睡觉了,也许中午没午休,她头一贴着枕头就睡着了。 突然她被一阵“嗷嗷嗷”的哀嚎声惊醒了,醒来一看:天哪,满身血痕的“绒绒”正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她立马跳下了床正欲去抱起“绒绒”,“咚咚咚”的敲门声又把她吵醒了,原来只是个梦。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慢慢的下了床。打开门一看,什么也没有,她正欲关门,不料却听见了刚才梦境里一模一样的声音,雪芕心想:难道刚才那个梦是生桑之梦?这么一想,她就更加的赘赘不安了,她迟疑了一会儿,便又回屋穿上了大衣,头上套了一条红色的纱巾,又关好了房门,顺着那哀嚎声来到了少庭别墅的后院里面。 到了后院里面,冷冷清清的夜风时不时拂动着雪芕头上的红纱巾,还有那不大不小的雨滴也在她的脸上跳动,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她拿着手机,用手机电筒正欲去寻找“绒绒”,突然那哀嚎声戛然而止了,没有了哀嚎声,后院如死一般的寂静,一股阴森寒意袭来,让雪芕不寒而栗,她状着胆子看了看后院,只见那些花花草草都像是长了爪子的怪兽,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特别是后院墙外那些黑漆漆的树影活像呲牙咧嘴的魑魅魍魉,吓得她不敢再看了,只得提心吊胆的准备上楼了。 雪芕刚一挪步,一个红色的影子突然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揉了揉眼睛又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她以为自己太害怕了,而产生了幻觉,便不那么怕了,可她刚走了几步,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别转过身,听我说!”雪芕听见这幽灵一般的声音,双脚一下子就变得千钧重了,怎么挪也挪不动,她只有闭上眼睛来麻木自己的恐惧。只听那女人声音又响彻在她的耳边:“你听着,柳雪芕,你必须远离少庭,否则你将会大祸临头!”雪芕战战兢兢道:“我和少庭什么事也没有呀,你误会了,请问你是?” 那女人声音又诡异的笑道:“哈哈哈,我是少庭的亡妻鲍如烟!”雪芕一听,吓得差点儿瘫坐在地上,她想跑,可双腿不听使唤,根本就挪动不了,她一横下心来,也不想跑了,干脆就伫在那里打算继续听“女鬼”又说什么“鬼话”,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一丝动静了。 等她睁开眼睛往后一看,后面什么也没有,只是自己的红纱巾掉落在地上了,她刚想拾起红纱巾,却见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狠狠的踩在了红纱巾上。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6章斯人独憔悴 红色的纱巾,红色的绣花鞋,还有这阴森森,诡异异的夜,让雪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吧?还是她根本没走?她不敢抬头看,还是蹲在原地双手握拳,心里七下八下的,仿佛吊了七八只水桶一样的,突然一只顽皮的蚂蚁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脚趾头,她这才回过神来,一看:那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也不见了,地上还是那缕如风一样的红纱巾。是梦?是幻?她眼前飞熊入梦,如烟入抱…… “雪芕,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少庭温柔的声音轻轻响彻在扑朔迷离的后院里,后院里一下蜩螗羹沸啦。雪芕一听见少庭的声音,就情不自禁的像个小女孩似的哭了起来,少庭见状连忙蹲下身体,紧紧地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她,口里喃喃自语道:“好了,没事了,有我在!”过了一会儿,雪芕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便又破涕而笑:“没事,也许是想多了而梦游了!”少庭拾起了那条湿湿的红纱巾,轻轻的搀扶着她,然后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雪芕和少庭一前一后从后院缓缓的走过去,雨已停了,月亮披着银白色的纱衣侧着婀娜多姿的身影,遥望着远方,眼睛里写满了千年的孤独,一闪一闪的小星星虽然和它近在咫尺,但却永远读不懂它的心思,它心里的孤独和寂寞,它们永远不懂,它也不需要它们懂。就像它也永远不懂它们天真无邪的世界一样的……雪芕和少庭的影子也是一前一后的晃动着,那周围的树影也仿佛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迟迟不肯离开,树影下一个踽踽独行的影子徘徊不定…… 雪芕和少庭回到了屋内,文聪和茵茵还在萌萌可爱的睡着,让少庭看了有点儿忍俊不禁了,他悄悄地抿嘴笑了一会儿,雪芕见了也偷偷的抿嘴笑了。少庭从衣橱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条红色的毛料围巾,又动作娴熟的围在了她的脖子上,又用手指了指床上熟睡的两兄妹,然后又用手指了指门外面,雪芕便心领神会的跟着他来到了阳台上面。 俩人坐在阳台上面,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那些蕙兰花也安静的睡着了,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雪芕温婉如玉的脸庞呈现在少庭的眼前,她翘起圆润而有型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天空,而他却在全神贯注的望着她浮想连篇。突然雪芕轻声的问道:“少庭,你认识鲍如烟吗?”她这一问,仿佛一道雷电突然击中了少庭,他一下子就呆呆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然后语气有些沉重的回答道:“她是我的妻子,已经离开我三年了,唉……”雪芕一听,一股寒意又从背后袭来,她喃喃自语道:“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了!”少庭疑惑不解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雪芕这才一五一十的把后院“遇鬼”的事情对他讲了。少庭一听,微笑道:“雪芕,别害怕,这肯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雪芕听完,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俩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少庭意味深长的说道:“雪芕,你想听我和她的故事吗?”雪芕点了点头。然后少庭就开始了他的如泣如诉的讲述:在三年前的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他和她在一次效游中偶然认识的。她,三千青丝绕指柔,黛眉含情,凤眼含笑,红唇微启欲语还休。他,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她和他一见钟情,月下私订终身。他和她相识相知相爱刚满一个月,他们就闪婚了。 结婚那天,他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男人。鲍如烟酷爱国学精粹,所以她选择了古式婚礼,她穿着凤冠霞帔,再配上她那本来就有七分古典美的长相,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的绝世美貌在薄如婵翼的红盖头里面若隐若现,引得宾客们望眼欲穿,击节称赏。夜深了,宾客们都已散去了,峨冠博带的他也七分醉,三分醒的回到了婚房。 喜庆的婚房里,红红的窗帘,红红的围帐,红红的被子,红红的大“囍”字,红红的蜡烛,还有一身红红的新娘子。他只看见一个红红的世界,还有一张若隐若现的红红小脸蛋,还有他自己那张红红的脸,在影影影绰绰的烛光下有些腼腼腆腆的微笑着。他看着眼前的她,仿佛是他心灵里开出的一朵粉色的莲花,与他息息相关,形影不离。他情不自禁的掀开了红盖头,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用纤纤玉手妩媚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嘴角漾开了甜甜的微笑。 她笑,他也笑,不知什么时候从窗户边偷跑进来一只蓝眼黑猫,它睁着一双诡异的蓝眼睛在怪怪的偷窥着他和她。一缕淡淡的月光也随着它飘了进来,刚好照在他和她的脸上,两张同款神情,同款微笑,同款幸福洋溢的脸……突然那只猫忍不住“喵喵喵”的叫了几声,她吓得赶紧的依偎在了他温暖宽大的怀抱里…… 幸福的时光一晃而过了,一转眼他和她已经结婚三个月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他和她一起来到了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看蓝天白云,花草树木……她总喜欢亲热的叫他“庭哥哥”,他也总喜欢深情的叫她“如妹妹”,旁边的看了,只有羡慕嫉妒恨了,就连那些蝴蝶儿也情不自禁的飞来,为他们翩翩起舞,鸟儿也喜不自胜的飞来,为他们放声歌唱。 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脸上焕发出了一种美丽而又神奇的光彩,突然她的脸色变了,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声“庭哥哥,我头好痛!”说完,她就晕倒在他温暖宽大的怀抱里……他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她走得很安详,她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痛苦的表情。他紧紧的搂抱着她还有余温的身体……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片寂静,只有耳朵里有两只蚊子在“嗡嗡嗡”的哭泣。冷冷清清的医院里面,惨白的墙上,照进来一缕惨白的月光,惨白的月光落在了他惨白的脸上…… 少庭说完了,乌黑深遂的眼睛里落下了两滴晶莹的泪水,泪水顺着脸流到了下巴,雪芕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了纸巾递给他。少庭接过纸巾拭去泪水,满目悲伤道:“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雪芕正欲说话时,突然从阳台后面传来一阵“咣当咣当”的奇怪响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7章琐琐屑屑 随着那“咣当咣当”的声响,“绒绒”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饥肠辘辘的可怜样子,它用求助的眼神望了望雪芕,仿佛是巜西游记》里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望着观音菩萨的那种表情。雪芕见了连忙和少庭去厨房里拿了剩饭剩菜给它吃。它吃饱了,又乖乖的蹲在阳台的墙角睡了,望着它萌萌可爱的睡姿,雪芕忍不住笑了…… 雪芕嘴角的微笑,像那湖心的涟漪慢慢的荡漾开了湖水,像一朵朵蓝色莲花般盛开了。一旁的少庭则像一位蹲在岸边的“青蛙王子”,他在目不转晴的注视着那蓝色莲花,他的眼中也开出了两朵晶莹的蓝色莲花。阳台上的蕙兰花在半梦半醒之间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看那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又闭上眼睛睡去了。 月亮里面,影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在晃悠,那个人影好像在砍什么树。旁边的星星们都异口同声的嚷嚷道:“吴刚来啦!”吓得那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只剩下踉踉跄跄的树影,还有惊魂未定的呻吟声。星星们见吴刚翻墙逃走了,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它们又吴牛喘月的揣测:嫦娥小姐姐今晚上是不是又去练瑜伽了?还是佳人有约?亦或是…? 月亮下面的树影也鬼使神差似的踉踉跄跄了,仿佛它们也刚刚做了一场生桑之梦似的,预感会有一语成谶的灾难降临。阳台上的雪芕已经睡意朦胧了,她轻轻的说了声“晚安”,便回到了睡觉的屋里……少庭却仍然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在脑海里百转千回的回想着她的一颦一笑。阳台的落地玻璃窗户上突然间描绘出了一位女人的倩影:婀娜多姿的身姿裹着紫色长袖连衣裙,眼睛里写满了“弃妇”的凄凉,嘴角边也有种“欲哭无泪”的酸楚。 “少庭,我们回屋睡觉吧!”小芸缓缓的来到了少庭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喃喃细语道。少庭这才从如烟入抱的幻境中醒悟过来了,他瞅了瞅眼前的女人,感觉又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和他什么关系,他已经模糊不清了。熟悉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体,他好像似曾相识,甚至曾经拥有过。脑海里的雪芕,虽然那样令他魂牵梦萦,至死不渝,但是至今为止,那只属于“柏拉图式”的爱情,而眼前这个“尤物”却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影影绰绰的月光下,玻璃窗户里面又描绘出了两个背影,一男一女,男人若有所思,女人喜不自胜。过了一会儿,女人的纤纤玉手轻轻的勾住了男人的手指,刚开始,男人还有些不情愿,后来就心甘情愿的让女人拉着他的手了……再后来,他们的身影就慢慢的消失在了玻璃窗户边上,只留下惨淡的月光孤独的照着已经熟睡了的蕙兰花,还有憨态可掬的“绒绒”。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了早饭,少庭就叫来了一辆面包车将雪芕他们送回了镇上,并特别嘱咐司机一定要将文聪准时送回学校上学。临走时,小芸那和之前判若两人的态度,至今让雪芕百思不得其解。雪芕和女儿终于回到了阔别两日的出租房,她望了望灰白的墙壁,简易的家具,还有窗台上那少许的灰尘。她突然感觉这一切都那么亲切可爱。 小茵茵一回到家,就如一只扑闪着翅膀的小燕子飞向了厨房,她乌黑的大眼睛望着那七只活蹦乱跳的小鱼儿,眉间的喜不自胜仿佛是天使飞翔于蓝蓝的天际上。跟在后面的雪芕望着女儿喜不自胜的表情,她也喜不自胜的笑了,犹如大陕谷一般的笑融化了屋里的冷清,也感化了那水里的小鱼儿,它们也露出喜不自胜的微笑,就连那掠过窗户的小麻雀也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它立在窗台上“叽叽喳喳”的笑了几声,然后又依依不舍的飞走了。 两天没在家呆了,雪芕打扫了大半天,终于窗明几净了,她也坐下来微微一笑的看着正在沙发上抱着芭比娃娃亲呢的小茵茵。小茵茵全神贯注的在为洋娃娃梳理头发,动作娴熟而又温柔,生怕弄疼了洋娃娃。突然小茵茵稚嫩的声音多智近妖的说道:“小宝贝,你要乖哦,你爸爸不在家,妈妈帮你梳头,爸爸妈妈都爱你哦!”小茵茵提起“爸爸”两个字,这让雪芕猛然间仿佛被一条无形的毒蛇咬了一口,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心口一阵剧痛,跟着五脏六腑也快裂开似的,喉咙里面也好像被毒蛇的毒液侵蚀了,快要窒息的感觉。 小茵茵发觉了妈妈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她扔下了洋娃娃,急忙跑到妈妈跟前,用嫩白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妈妈白得没一丝血色的脸颊,喃喃细语道:“妈妈,你别怕,有小茵茵在呢!还有哥哥,我和哥哥都会永远爱你的!么么哒!”小茵茵温暖的小手,温暖的话语,把雪芕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眼睛里有种忐忑不安的神情,她用自己冰冷的手抚摸着女儿美丽的小脸蛋,喃喃自语道“妈妈没事,有你和你哥哥,妈妈会很快乐的!我也永远爱你们!么么哒!”小茵茵一见妈妈的脸色好些了,便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小心一个趔趄从小凳子摔了下来,虽然没什么事,可把雪芕急坏了,她东摸摸女儿的额头和脸,西摸摸女儿的胳膊腿和身上所有的地方,还喋喋不休的问女儿“疼不?”,直到小茵茵在屋里欢快的旋转了几圈,她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在雪芕心里和眼里,女儿就是她的小仙女,儿子就是她的小王子,无论心里多苦闷,只要一想起女儿和儿子,她便烦恼尽消了。她抱着女儿坐在门口等着姐夫王义送儿子回家。如血的残阳,映红了半边天。那斑斑血迹不小心散落在了房屋上,地上,人影上,还有远处婆娑起舞的树影上。一片血的世界,光的世界,那血红得痛彻心扉,那光亮得扑朔迷离!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血红,也都有一片光亮,当心里那片血红的光亮开启时,便是雨后的晴天,或是晴后的雨天,亦或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小茵茵坐在妈妈的膝上,用小手托起下巴,乌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西边浸过血一样的夕阳,若有所思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雪芕却在低头看着门口墙角处的一株蒲公英。突然一阵风吹来,白色的蒲公英“羽毛”如雪一样的纷纷飘落,这飘落的“雪花”只在空中乐不思蜀的飞舞了片刻,便都又有气无力的降落到了地上。也许,它们是受不了风的诱惑而离开了蒲公英,但背叛的下场大多数都是悲剧结局的。雪芕望着地上那些缘木求鱼的“雪花”,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雪芕,快,快上车……”突然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响彻云霄。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8章先生再见 雪芕一听王义急促的声音,急忙问道:“姐夫,我文聪呢?”王义坐在三轮车驾驭座上,面色通红,两只眼睛瞪得鼓鼓的,活像一只吃不着蚊子的青蛙。他心急如焚的说道:“文聪和小舞先回去了!雪芕,快点儿上车吧!急死人了!”雪芕连忙带上外套,挎上皮包,麻利的锁好了房门,先把女儿抱上了车,然后自己又迅速的上了车。王义的三轮车在血色夕阳映衬下,摇摇晃晃的行驶在柏油马路上,仿佛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步履蹒跚的艰难行走。马路上飞扬的灰尘,在夕阳的照射下,特别显眼,那一粒粒发光的小颗粒,带着泥土的芬芳,也带着人间的纷扰,更带着人情的冷暖,纷纷扬扬的飘舞,又纷纷扬扬的落下。是慷慨激昂?还是沉默如金?也许是此起彼伏吧! 终于快到家了,远远的就看见文聪踮着脚尖站在门口眺望着。看见了三轮车的影子,文聪像一支弓箭一样“嗖嗖嗖”的划了过来,他飞奔到了三轮车前,小茵茵一见哥哥往这边跑,她也在车里拼命的挥手,雪芕连忙抱上女儿下了车,牵着儿子热乎乎的小手,径直朝屋里走去。刚一进屋,就看见江母坐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江父则坐在一旁忐忑不安的望着她,大姐江云梦站在床前,一副坐立不安的神情,小舞则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拼命的舔屏,仿佛她只是一个吃瓜群众。 雪芕只以为又是江父惹怒了江母,她抱着女儿,牵着儿子,对江母轻轻的说道:“妈妈,您别再生气了,看看您的孙子和孙女吧!”谁知雪芕这一说,反倒让江母又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让文聪和小茵茵也跟着“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奶奶”,雪芕一听儿女哭喊的声音,眼泪也情不自禁的从眼眶里奔了出来。江父不忍心看见哭成泪人儿的妻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便硬着心肠吼了一声:“我还没死呢?你们这是哭什么呢?” 他这一吼,“稀里哗啦”的哭声戛然而止了,云梦也手忙脚乱的直打哆嗦,就连那疯狂舔屏的吃瓜群众小舞也吓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是被手机的电流突然击中了,她如一具洋娃娃一样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扑闪着长长的黑睫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问道:“这都是怎么了吗?一惊一乍的?”江父见哭声停止了,这才缓和了语气:“云梦和王义,你们俩去做晚饭吧,小舞,你把你侄儿侄女带去外面玩一会儿!”云梦夫妇连忙进了厨房,小舞也赶紧的把文聪和茵茵领了出去。 屋里只有雪芕和江父江母了,江父还小心翼翼的把房门给关上了,江母泪眼婆娑的望着儿媳妇,欲言又止的样子,江父坐在椅子上,用布满老茧的手指了指床沿边,示意儿媳妇坐下,雪芕连忙靠着江母坐在了床边,心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江父江母的告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江父先开口了:“雪芕,自从你来到我们江家,我和你妈妈就把你当成我们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他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始了:“你是我们的好女儿,是文聪和茵茵的好妈妈!更是凌峰的好妻子!” 说着说着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神色凝重的望着江母。 江母语重心长的叹道:“芕儿,我的女儿,我们对不起你呀,我们养了一个牲畜呀!这个牲畜竟然为了外面的野女人,要和你离婚!真是家门不幸呀!”雪芕一听,反而冷静了,之前的种种,她应该早已料到会有今天的意外。看见雪芕的不言不语,不哭也不闹,江父江母如坠五里云雾似的迷乱了,他们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又赘赘不安的望着雪芕。雪芕心里的苦水虽然已经泛滥成灾了,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也能承受了。她微微一笑道:“爸爸妈妈,您们放心,我没事的?为了文聪和茵茵,我也会坚强面对的!”江父江母一听,这才欣慰的笑了笑。 吃过了晚饭,雪芕和儿子女儿就坐上王义的三轮车回镇上去了,江父江母伫立在门口,久久注视着三轮车驶去的方向,直到江父叹息道:“柔儿,我们回屋睡觉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江父江母手拉着手,步履蹒跚的回屋睡觉了,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夜色诡异,四周树影张牙舞爪,呲牙咧嘴,活像一些祸害人间的魑魅魍魉。那些魑魅魍魉冷眼旁观着这美丽的月色,它们假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然后唱筹量沙的青蝇报赦道:“都是月亮惹的祸,都是月亮惹的祸……”。 回到了出租屋,儿子女儿都上床睡觉了,雪芕才打开了手机,本想看看江凌峰的朋友圈,没想到除了一条横线,什么也看不到了,她心一横,也把自己的朋友圈设置为“不让他看”了,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私信:回想往日时光,幸福的影子始终在晃悠,捉摸不透的是命运的伎俩,始料未及的是爱情的意外;虽然先生您已另结新欢,但请三思慎行,夫妻缘分,三生而定,需要好好珍惜!当然,如若先生心意已决,芕儿绝不再强留!先生再见! 当写完“先生再见”四个字,雪芕的泪水夺眶而出,如洪水一样泛滥不可收拾,泪水湿了她的脸,她的头发,她的衣襟,更湿了她的心。哭完了,她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客厅里,呆呆的望着灰白的墙壁,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她清瘦的身影,凌乱的长发。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她的影子深深的印在了灰白的墙壁上,仿佛一幅水墨画,更像是刻在墙上的人体素描,真实而又深刻。 窗外的一缕月光悄悄地溜了进来,月光抹在了墙壁上,也抹在了墙壁上的影子上,影子的线条更清楚了,那凌乱的长发,承载了多少的人间悲欢,那美丽的脸部轮廓记录下的是无数次的爱恨离愁,那托起下巴的纤纤玉手又感受过几多分分合合。也许,扑朔迷离,必有天意,也许,无论男人女人,生来就是充当一部长篇的主人公的。只要没到剧终,都得未完待续。 雪芕托着下巴,望着墙壁好久好久,突然,一只白色的小飞蛾围着灯“扑噗扑嗤”的打转,她这才回过神来,望着“飞蛾扑火”,她想起了姥姥在世时说过的话:人来到世间,是来修行的,所以要把自己当作佛,而不是人;当佛就得多为众生着想,多为别人着想;佛是修来的,是用善良和宽容修来,你真正善良了,自然会宽容一切罪恶;佛是苦难的,只有风凰涅盘,才能浴火重生;佛在心中,心中有佛念,佛便时时在……突然,窗外一缕黑烟鬼鬼祟祟的飘了进来,打断了雪芕的回忆,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便人事不省了。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49章地狱无门 那鬼鬼祟祟的黑烟瞬间就化作了“黑白无常”俩鬼差,它们阴阳怪气的唤道:“柳雪芕,你的阳寿已尽,快走吧!”一听这叱石成羊的声音,雪芕的魂魄吓得从身体里面飘了出来,她诚惶诚恐的跟着俩鬼差后面,轻飘飘的就来到了传说中的“地狱”:一间破落的大屋子里,冷冷清清的,缠满蜘蛛网的屋顶挂着两顶破旧的灯笼,屋里的石凳上还坐着一个背对着她的人。雪芕的两只白色绣花鞋刚刚轻轻的踏在阴气森森的地上,白色的裙角也才刚刚一落地,俩鬼差就猝不及防的把大门关上了,随着“唧唧嘎嘎”的关门声音,雪芕的心开始“呯呯呯”乱跳起来。 雪芕一进屋里,就感觉恐怖阴森,她吓得只得蹲在了墙角处,她的白色的背影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一晃一晃的,仿佛是一件白色的衣裙在空中飞舞。连那地面上她自己的影子都令她不寒而栗。她不敢看地面,仿佛那地面会突然蹦出个鬼来,她也不敢看屋顶,她也更不敢看四周,她只得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看。“姑娘,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到这个地方来了?造孽呀!”突然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种悠远而又苍老的声音。雪芕这才好奇的睁开眼睛,按图索骥的四处搜寻那声音的来源处。她东瞧瞧,西看看,除了对面那个好像幽灵一般的黑色背影,什么也没有,她想走近去看看清楚,可是她又不敢去看。 她反复的想了想:自己反正都到这种地方来了,再害怕也无济于事了,索性就去看一看吧!于是,她就壮着胆子轻轻的走到了那背影的面前,她刚想开口说话,谁知那背影先开口说话了:“姑娘请止步,我害怕……”声音比刚才的更苍老了,又多了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雪芕一听更觉蹊跷了,她如坠五里云雾似的理了理自己后面散乱的头发,满腹疑惑的问道:“老人家,你害怕什么呢?这屋里还有别人吗?”谁知那个背影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坐在石凳上,也根本没回过头来瞧她一眼,也没声响了,仿佛是一尊石头雕像刻在了石凳上。 雪芕见那背影不理不采的态度,但她还是想用“程门立雪”的诚心来感化她。她乏善可陈的喃喃细语道:“老人家,这屋里有人欺负你吗?”雪芕的“程门立雪”对这尊石像当然会龟厌不告了。雪芕无奈只得意兴阑珊的走回到了自己刚才蹲过的地方,又恢了刚刚来时的姿势,蹲累了,她又去找了一个有石凳的角落,然后面对着灰白的墙壁坐了下来。一阵冷风从支离破碎的窗户吹了进来,那两顶破灯笼便晃晃悠悠的穿梭在影影绰绰的屋子里,那个如石像一般的背影终于也动了一下,仿佛是沉睡了千年的幽灵,终于苏醒了。 影影绰绰的灯光照在了雪芕的背影上,坐着的背影更美丽,一袭白裙拖地,只是散乱的长发有些憔悴。她一直在注意着那背影的一举一动,见她终于动了一下,便欣喜若狂的喊道:“老人家,你终于肯转过身来看我了!”雪芕这一喊反而吓得她战战战兢兢哀求道:“姑娘,求求你,别让我看到你的脸,行吗?”她苦苦的哀求声,久久回荡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让惨淡的灯光更加的惨淡,凄凉的墙壁更加的凄凉,更让雪芕的心冰凉冰凉的,仿佛她的整个心脏都被放在了冰窖里。 过了许久许久,仿佛屋里的空气都凝结在一起了,雪芕白色的背影也僵立了好久好久,仿佛一尊玉白色的维那斯雕像,凄婉而又美丽。那尊黑色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经胶柱鼓瑟的伤害了身后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她便心有愧疚的叹息道:“姑娘,对不起,刚才我言语太苛刻了!其实……”雪芕一听,马上又理了理自己脑后面的头发,然后喃喃自语道:“没关系的,老人家,也许我现在的样子确实有点儿苍白憔悴……”谁知老人家听了,又语重心长的叹息道:“姑娘,你不该走这条不归路呀,你还年轻,你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呀!” 雪芕一听猛然抽泣起来,柔弱的双肩一颤一颤的,那哭声听起来让人有撕心裂肺的感觉,老人家听了,更是情不自禁的全身颤栗起来,她用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缓缓的说道:“姑娘,凡是你们这些自寻短见的,不是寿终正寝的人,都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是要受尽七七劫难,才能转世为人的!”说着说着,她依然是背对着雪芕讲述了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她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孟婆。 “孟婆汤”其实是子虚乌有的,根本就没有这种汤的,所谓的“孟婆汤”其实只是人们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个美丽谎言而已。其实“孟婆”就是一个看守鬼门关的女鬼,这个女鬼只有在尽职尽责五百年以后,才有机会遇到一个能够自己让自己起死回生的年轻女人,当然只有这个年轻女人自己凭着意念起死回生了,孟婆最后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也才能重新转世为人。孟婆说完了这些,然后又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的继续道:“其实,我已经等了一千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上次五百年前,等到的也是你,只可惜错过了,白白让年方二八的你为情殉难了!真是罪过!所以钟老爷又罚了我五百年,我罪孽深重呀!” 说着说着,孟婆双肩也抽动了起来,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她本来就嘶哑的声更加的嘶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听起来是那样的蜩螗羹沸,雪芕忍不住哭着喊道:“老人家,求求你别哭了行不?我心好痛!”孟婆听见了雪芕的哭喊声,她的哭声才戛然而止了,她还是如一尊石像似的背对着雪芕继续有气无力的叹息道:“你前世是位富家女,辜负了一位真心爱你的长工,所以你今生注定是来还情债的,只有宽容和原谅,你和他才能终得圆满!” 雪芕听了孟婆的话,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因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只记得自己有父母孩子,却不记得她的丈夫是谁了,当然更不记得她和丈夫的恩恩怨怨了,而且,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早一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能早一点去见到自己最爱的一双儿女。她迫不及待的向孟婆恳求道:“孟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快点回家见到我的女儿和儿子!”孟婆一听,使劲点了点头,并意味深长的喃喃自语道:“好呀好呀,你能想通那就是皆大欢喜呀!”孟婆的话刚一说完,突然墙上出现了一面大镜子,镜子里面冒出了一位面目狰狞,披头散发的女鬼。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50章再作冯妇 雪芕看见镜子里面那个面目狰狞,披头散发的女鬼,便吓得失声大叫起来,谁知她这一惊叫,竟然醒了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恶梦而已。躺在沙发上的她惊魂未定,双手紧紧抓着红色的羽绒被,她苍白的双手抓着的仿佛不是红色羽绒被,而是一根救命稻草。她拼命想忘掉梦境里的那个恐怖女鬼,可她越想忘记,那个女鬼就越是飞熊入梦般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吓得她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脑袋,突然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被子上,又轻轻的碰到了她的脚底,把她吓得栗栗危惧,她噤若寒蝉的喃喃自语道:“你是何方冤鬼?为什么从梦里追我到现实?” 对方稚气未脱的声音在雪芕的耳边响起:“妈妈,您做恶梦了吧?我看见您在沙发上睡着了,才把衣柜里的新被子拿出来给您盖上!刚才我也做恶梦了,梦见一个可怕的女鬼在追您!所以我惊醒了就来看看您!”雪芕捂在红红的羽绒被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听见儿子的声音,立马掀开了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用自己苍白又冰凉的双手抚摸着儿子红红的小脸蛋,喜不自胜的喃喃细语道:“好儿子,有你在,妈妈什么也不怕了!” 文聪看见妈妈笑了,他也喜不自胜的笑了,母子俩的笑容特别相似,那是一种刻骨的相似。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母子俩互相紧紧挨着的身影一长一短,一大一小的,仿佛是两株树影,一株大树和一株小树苗的影子。雪芕回屋看见女儿萌萌哒的睡姿,她又喜不自胜的微微一笑,其实,她刚才听见儿子的声音那一刻,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起梦境里的一切…… 她想起了孟婆所说的话,才醍醐灌顶:肯定是自己在潜意识里有了寻死的念头,所以才会做了一个奇怪的恶梦;换个角度看,她得感谢这个梦,是这个梦让她体会到生死两重天的境遇,也让她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今以后,好好珍惜生命,珍惜家人!窗外的月光偷偷的从窗户边溜了进来,照在了灰白色的墙壁上,也照在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张相框里的合影照:男的英俊潇洒深情款款,女的美丽妩媚含情脉脉。 原来这张男女合影照是雪芕和丈夫的结婚照。雪芕望着惨淡月光下的“丈夫”曾经是那么的温情绵绵,事隔几年,曾经海誓山盟般的甜言蜜语已成回忆,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夫妻”这个名份了。她想:她的法定意义上的丈夫,现在也许正搂着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呢。其实,现在的江凌峰比雪芕想像的还要更离谱。他本来打算好下个月就回来和雪芕离婚的,可当他把心里的打算打电话告诉父母时,去被父母大骂了一顿,江父江母还斩钉截铁的痛斥道,如果他敢和雪芕离婚,到时候他们就和他断绝亲子关系,只认雪芕而不认他了! 当然,即使江凌峰再混账,他也不忍心和父母断绝关系的,所以他就暂时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广东的春天,有时候有点儿像夏天,白天只须穿一件春装都绰绰有余了,可晚上却又仿佛是穿越到了冬天,还得盖上一床厚厚的棉被。江凌峰在床上捂着厚厚的棉被睡得直打呼噜,而汪晓莹却穿着厚厚的睡袍坐在客厅吸烟,蓝色的烟雾氤氲了她卸了妆的脸,脸色腊黄,嘴唇干裂,眼睛暗淡无光,腊黄的脸上还有琐琐屑屑的雀斑,纹绣过的深褐色时髦眉毛躺在她高高的眉骨上,有点儿啼笑皆非,瘦削的三角形脸,那副嘴脸活像《葫芦娃》里面的蛇精。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随着她嘴里吐出的一缕缕蓝色烟雾,她的思绪也飘回到了十年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那时候的她娇俏可人,纯真善良,她穿上刚买的新裙子,喜不自胜的去找她的心上了,可一到他家的窗户外面,她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她忐忑不安的从窗户缝往里一看:她的心上人正在同她的闺蜜亲热呢。顿时,她五内俱焚,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母亲在为她熬药,双胞胎的姐姐汪晓洁则坐在一旁落泪。她本来还想委屈求全的原谅了他们,继续和心上人好的,结果呢,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忘恩负义的直接抛弃了她,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和她闺蜜谈情说爱了。心上人的绝情绝义和闺蜜的无情背叛,便她心灵上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她心力交瘁,仿佛走到了枯鱼之肆的绝境。 那次重创,害得她重病了半年,多亏了母亲和姐姐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她的身体才慢慢的痊愈了。虽然她的身体是痊愈了,但是她的心却永远也回不来了,她不再那个纯真善良的少女了,而是一个心怀鬼胎的魔鬼了。她发誓此生只为破坏别人的美满幸福而活着了。在这九年多的时间,除了雪芕和凌峰,她总共破坏了三对恩爱夫妻,五对热恋情侣。这三对夫妻中,其中也包括了她曾经的心上人和她的闺蜜。 她每每回忆起她的每件杰作,她眼中复仇的光就闪闪发亮,仿佛邪恶的星星在一闪一闪的。以前的每位男主角,她都是只当作了复仇的工具而已,唯独对江凌峰,她情不自禁的动了一点儿真心。以前的种种件件,她都可以水过鸭背,不留痕迹,可这次对凌峰,她却是真的有点儿想和他厮守终身了。她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自己真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爱鹤失众了? 汪晓莹扔掉了还在默默燃烧的烟,她动作优雅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然后又手托着尖尖的下巴望着她和江凌峰亲密无间的合影照发呆。她的心本来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可凌峰的出现,让她尘封了十年的那颗心,又若隐若现的复活了!是如烟入抱?还是珠联璧合?亦或是杨朱泣岐?突然间,她的眼中闪出了一道久违的奇异光亮,她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她深埋在心底的那种叫作“真爱”的种子快要图穷匕见了。 她眼中的那道亮光,仿佛是一道佛光照红了她原本蜡黄的脸,也增添了几分美丽。她又喜不自胜的抿了一小口茶水,正欲起身回卧室去,却突然看见了手机微信上“心上人”发来的一条信息:亲爱的,听说你现在发财了,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情敌的近况?又想不想彻彻底底的和江凌峰成为夫妻?如果想,我们就真诚合作!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51章缘木求鱼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汪晓莹那张刚刚才有点儿血色的脸,突然间像《西游记》里面的白骨精似的,又被打回了原形。白色的手机屏幕上那几行黑色的小字,在她的眼前从清晰到模糊,又从模糊到清晰;反反复复,似有若无,到最后,那几行黑色小字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幻化成了无数个呲牙咧嘴的魑魅魍魉,那些魑魅魍魉在对着她顾盼自雄的怪笑着,仿佛在嘲笑她所有的东窗消息,逼得她草剃禽狝般的狠狠摔掉了那可怜的手机。 窗外一缕姽婳的月光柔柔的飘了进来,它如一件薄如蝉翼的银白色纱衣,轻轻的抚在了那满目疮痍的手机上,那奄奄一息的手机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本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为何圣上突然就把臣妾打入了死牢?一旁的汪晓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扔下了可怜兮兮的手机,径直走向了卧室。影影绰绰的卧室里,垂幔的红色窗帘正在婆娑起舞,那曼妙的舞姿既轻轻柔柔,又风情万种,给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平添了一种扑朔迷离的色彩。 汪晓莹躺在红红的羽绒被里,她静静的看着呼呼大睡的江凌峰,她的心情平复了一点儿,可当她突然看见了那自愉自乐的红色窗帘时,她顿时又显得不安和恐惧了,她仿佛是看见了好几个身着红衣的女鬼在向她索命。她本来是挺喜欢这红色窗帘的,因为只有红色能带给她兴奋感,就和她每次缴获到的“战利品”那种兴奋感是一样的。可今晚不知怎么了,她看见这红色窗帘反而像看见鬼一样的恐怖。她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做了几十个腹式呼吸,慢慢的……她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雪白的梨花铺满了青石路,一位身着白裙的妙龄少女正婷婷玉立在青石路上,她的左手在有意无意的拔弄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右手却紧紧的捏拿着一个白色的小方丝巾,丝巾上面还绣了一对鹣鲽情深的比翼鸟,那对红色的鸟儿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丝巾中飞出来似的。其实这位妙龄少女姓王,名唤无艳,是城东王员外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听说这位王小姐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还有卓绝的才华,不过,她从小就有一怪僻:除了她父母,谁也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平时都是戴着厚厚的面纱。 王无艳在青石路上苦苦等候的就是她的未婚夫君蒋有良。这个蒋有良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他七岁那年,他家的管家和他父亲的小妾厮混在一起,俩人狼狈为奸的偷偷变卖了他家所有的田产,然后俩人还卷走了所有的钱财私奔了。从此以后,蒋府的人便作鸟兽散了,只剩下了有良和父母相依为命,艰难度日。两年后,蒋老爷生了重病,也一命呜呼哀哉了,还是蒋夫人将自己陪嫁的玉镯子贱卖了,才将蒋老爷草草安葬了。 无艳小姐也是在一次逛庙会中,偶然认识了有良:琳琅满目的玉石银器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的光彩夺目,无艳紧紧的拉着父亲温暖的大手,厚厚的面纱上露出了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那眼睛里面有一种天真的光亮在闪烁着。突然,无艳手中的丝巾掉到了地上,那一对红色的比翼鸟在金色阳光的拂照下,好像真要比翼双飞了!“小姐,给!这是您的丝巾!”随着一声稚气未脱的男生声音,无艳看见了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的一位相貌清秀的帅小子。 这位穿着蓝布旧长衫,相貌清秀的帅小子就是蒋有良,那时候他十二岁,她十岁。从那以后,王老爷就认定了有良就是他的东床坦腹,也请他母子一同来王府锦衣玉食一样的款待,还重金聘请德高望重的先生来亲自教他。一晃六年过去了,六年的相处,也让无艳越来越离不开有良了。有一天,有良开玩笑说要揭开她的面纱,可把无艳吓得倒退了三步,并用娇小的双手拼命护着厚厚的黑色面纱,她这一举动,也促使有良满腹孤疑的望着她许久许久……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就连那天空中挤眉弄眼的小星星们也在吴牛喘月的议论今晚的月亮圆得太诡异啦!开满粉色桃花的后院里,一位风度翩翩的风流书生正在花下静等俏佳人,原来是吃过晚饭后,趁他在后院散步的时候,无艳的贴身丫环月儿偷偷塞给他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几行涓秀的字迹:有良,你不是很想看见我的容貌吗?今晚在桃花树下,让你一睹芳容。 有良也仔细辨认了一下字迹,也确认无误是无艳的字迹。桃花的味道氤氲了满地的月光,桃花的倩影也映红了那苍白的月光。有良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那梦寐以求的时刻。突然,一双穿着白色绣花鞋的小脚出现在了他的眼帘下,他迫不及待的抬头一看:是无艳,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眼睛,还有熟悉的面纱。这个穿着粉色长裙的“无艳”只是喜不自姓的望着他,并未言语,望了一会儿,都望得有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才收回了目光,轻轻的摘下了面纱。 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一张半人半兽的面孔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有良的眼前,他刚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再睁大眼睛一看,还是一张怪物的脸,他怀疑自己做恶梦了,又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结果疼得他差点儿掉下了眼泪。他惊若寒蝉,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过了一会儿,他才壮着胆子问道:“你真的是王无艳小姐吗!”那“王无艳”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她这一点头,直接吓得有良仓皇逃窜了,氤氤氲氲的月色下,只剩了那张半人半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怪笑。 原来这个怪物是王夫人十六年前捡到的一个女弃婴。王夫人菩萨心肠,视她如己出,无艳也从小把她当作了亲妹妹(因为她比无艳小三个月),为了怕她看见无艳的美丽容貌而自卑自弃,无艳从小就和她一样戴着厚厚的面纱,还和她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无艳为了“妹妹”,还发过誓言说,只有在洞房花烛夜,她的丈夫才可以一睹她的芳容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委屈求全,真心实意对待的“妹妹”竟然是一个心怀鬼胎的魔鬼,王夫人也更没想到,她善良的结果竟然是引狼入室。 可怜的无艳还在苦苦等候她的未婚夫有良,她殊不知,有良和他母亲已经连夜逃走了。满地的梨花瑟瑟发抖,那苍白的容颜几分憔悴,那无力的挣扎几许无奈,也许这都怪东风的荒唐,还是一语成谶的宿命?“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南柯一梦的汪晓莹。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52章疑心生暗鬼 汪晓莹披上睡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她忐忑不安的打开了门一看:门外什么也没有,除了黑漆漆的天,剩下的就是死一般的寂静了。她吓得赶紧又关上了房门,迅速的跑回了卧室。她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脸蛋:虽然美丽,但美丽中透着几分狐媚。她也许是第一次这样正视自己的脸,正视自己的灵魂。那双镜中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既凄楚又迷离;像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曼陀罗花。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眼睛湿湿的,随后又从眼睛里下了几滴小颗小颗的雨粒,那雨粒顺着脸颊滴落到了她厚厚的睡袍领上,也刚好滴落在睡袍上那一朵红色的玫瑰花上,玫瑰花仿佛又重生了,恢复鲜灵活现的神采,只是花蕊中间好像有血染过的痕迹。也许经过了泪雨的洗礼,她那美丽的脸上,狐媚尽消,剩下的只有凄宛和苍白。 她努力的想把禁锢在灵魂深处的那个十年前的自己拉回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拉不回来了,因为那个禁锢在心牢的自己,她已经化作了一尊石头雕像。她破柱求奸似的想撬开那尊石头雕像,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尊石像依然纹丝不动,毫发无损。她累得眼前飞熊入梦,那尊石像却依然是目无余子。最后,她只得身心疲惫的又昏睡过去了。睡梦中,她依稀可见那个十年前的自己又幻化成了冰清玉洁的王无艳小姐……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江凌峰在微信上给她留了言:亲爱的宝贝,我先去公司上班了,你身体不适,好好在家休息一天吧!饭在电饭煲里,砂锅里有鸡汤,晚上见,宝贝!汪晓莹看见这两行字,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情不自禁的流下了两行热泪。她破天荒的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两大碗鸡汤,那大块朵颐的吃相,仿佛一位饔飱不饱的乞丐被饿得饥肠辘辘的狼狈样子。 吃过饭后,汪晓莹换了一件白色的长袖纱裙,穿了一双白色的单跟皮鞋,又精心的梳妆打扮了一翻,然后坐下来眉目含情的望着她和江凌峰的合影照。她在心是暗暗嘀咕着:凌峰,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当你的妻子!我一定会效仿“陈妻守鞋”,或者是“陶妻泣富”,反正要做一个好好妻子! 其实,汪晓莹文化不是很高,初中也只念了两年就辍学了,“陈妻守鞋”和“陶妻泣富”这两个成语典故,她还是在抖音短视频上面看到的,对于成语的真正含义,她也只是一知半解。为了迎合江凌峰,她是特意去抖音上找了一些诗词成语,来冒充一下“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才女。梳妆台上的口红盖子忘盖了,它张开血盆大口,诡异的望着雪白美丽的纱裙,仿佛想耍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伎俩。 此时正在浮想连篇的汪晓莹突然间看见了一只黑色的大蝴蝶从窗户外飞了进来,黑蝴蝶轻轻落在梳妆台上的墙壁上。汪晓莹见了黑蝴蝶,立刻神情庄重的跪在了梳妆台上,奉若神明似的对着黑蝴蝶跪拜了九次。说来也奇怪,那只黑蝴蝶居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汪晓莹的九次跪拜后,然后就功得圆满的翩翩飞去啦!汪晓莹见黑蝴蝶飞走了,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汪晓莹站在前院的院落里,望着满院的花草树木,她心醉神驰。因为江凌峰喜欢田园风光,所以她特的租了这么一栋农家小院。她慢慢地蹲下身来,喜不自胜的看着地上琐琐屑屑的蚂蚁,突然一只调皮黑色小蚂蚁偷偷的溜到了她的裙摆上,那只黑蚂蚁用鼻子嗅了嗅那团好像血一样的东西,它如坠五里云雾似的疑惑不解了:明明看起来像血一样的东西,为什么闻起来却有玫瑰花和巧克力的味道呢? 正在黑蚂蚁举棋不定时,汪晓莹鬼哭狼嚎般的叫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你伤我在先,我也无意害你呀!只是造化弄人啊!”她这一声叱石成羊般的鬼叫,吓得那只黑蚂蚁仓皇逃窜了,就连旁边的蚂蚁群和其它的生物也作鸟兽散了。原来汪晓莹自己也以为裙摆上那一团红色的东西就是血了…… 她一阵狂叫过后,就麻木的瘫坐在了绿茵茵的草地上了,她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那块印着“血”的白色裙摆,眼睛也死死的盯着那“血”。突然间吹过来一缕诡异的风,她那血红的眼睛里面又呈现出了一位身穿黑色裙子的长发女郎,女郎眼睛低垂,脸颊苍白,头发散乱,差不多遮盖了女郎的大半个脸,苍白无力的双手抱着一个貌似可爱的洋娃娃,赤着一双小巧的脚。 汪晓莹看见了这个身穿黑裙的女郎,她的思绪又飘回到了九年前的一天,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那天傍晚她刚刚和她的心上人幽会完,她正兴致勃勃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位身穿黑裙的女人披头散发的拦住了她的去路,那女人眼神呆滞,怀里抱着一个干净可爱的洋娃娃,嘴里在喃喃自语道:“宝贝,爸爸不要你,妈妈要你!妈妈会一直保护你的!” 汪晓莹盯着眼前这个疯女人,她报复的快感延伸到了她的每个细胞,她好想对着那个疯女人仰天大笑,但是她忍住了,她没笑,她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可怜又可恨的疯女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尽管那疯女人一直在后面痛苦的呻吟着……可她却把那痛苦的呻吟声当作了她凯旋而归的战歌了。第二天早上,过路的人才发现那疯女人死了,死的时候双手还紧紧抱着那个可爱的洋娃娃。 “小姐姐,你踩到了我的画了!“ 突然一声稚气未脱的声音打断了汪晓莹的回忆,她抬头一看:一位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正婷婷玉立在她的面前。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53章若只如初见 汪晓莹赘赘不安的望着眼前这个婷婷玉立的少女,那会笑的大眼睛,还有艳如桃李般的脸蛋,就连那眉眼间的神情,都像极了她那死去多年的闺蜜。仿佛十几年前那个活蹦乱跳的闺蜜又从什么未知空间里穿越回来了,望着少女眼睛里那星星点点的光,她自己也仿佛突然长出了翅膀一样,喜不自胜的飞上了只有蓝天白云的天际上。“小姐姐,您可不可以别再踩着我的画啦!” 美丽的少女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央求道。汪晓莹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她有些失态的“呵呵呵”傻笑了几声,然后就迅速的挪了挪踩着画的脚。少女一见自己的画终于“获救”了,她赶紧的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用白嫩的纤纤双手将画拾了起来。汪晓莹这下看清楚了,刚才映入她眼帘的那些毛骨悚然的画面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它就是这幅画,画得栩栩如生,鬼斧天工,简直比九年前的真实画面还要逼真,还要摄人心魄! 汪晓莹看着画里的闺蜜,越看越害怕,她吓得战战兢兢的躲到了少女的身后,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小妹妹,这画上的女人是你什么人?”那少女一听,瞬间泪奔了,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了,她睁着哭红的大眼睛,悲伤的喃喃细语道:“她是我可怜的小姑姑,我爸爸的亲妹妹,九年前,我亲眼目睹她的死状……呜呜呜……”还没说完,她又情不禁的嚎啕大哭起来。 汪晓莹见状,仿佛大白天看见了鬼一样的惊恐万状,然后就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倘大的院落里只剩下了双手抱着画卷,伤心哭泣的少女,少女窈窕的身影被多情的阳光悄悄的画了下来,印在了灰白的水泥地上,仿佛在她身后又克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她。她脸上的泪水已经湿透了她那艳若桃李般的脸蛋,仿佛一朵带雨的粉色梨花。 院落里的花花草草都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它们都在心里犯嘀咕呢:明明天上没下雨呢,为什么她脸上有雨水呢?就连地上那些琐琐屑屑的蚂蚁昆虫,也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吴牛喘月的议论:这天气热了,连雨姐姐都偷懒了,居然还叫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妹妹来降雨?晕……!那美丽少女的哭声突然间戛然而止了,原来是有人打电话来了,她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席不暇暖的走了,她窈窕的身影如一缕清风似的渐渐消失在了院落门外的绿树荫下…… 满院的花草树目送着那美丽的少女对影成双的离去了,它们想挥挥手挽留住那美丽的影子,可那美丽的影子竟然也头也不回的跟着她走了,没有带走一片叶的爱慕,更没捎去一朵花的眷恋。只留下了怅然若失的花草独自黯然神伤,它们只有闭上眼晴细细回味,那美丽少女遗留在空气中的那种特别的香气……突然,多情的阳光消声匿迹了,天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许许多多魑魅魍魉般的黑云,那些黑云越来越多,它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聚集在一起密谋着什么傀伎俩,呲牙咧嘴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狂笑。 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桀桀笑声,吓得正在契阔谈宴的蚂蚁昆虫们马上就作鸟兽散了,它们也预感到这又将是一场“焚琴煮鹤”的灾难了,也都“青蝇报赦”的去四处告知魑魅魍魉们的东窗消息,花草听了马上房谋杜断的团结在一起了,就连地上所有的生物都醉吐相茵的互帮互助了,即使平常是瑕瑜互见,在这“时乖运蹇”的时刻,也都会“推枣让梨”了。过了一会儿,魑魅魍魉们的傀伎俩就图穷匕见了,从黑压压的天空中下起了倾盘大雨。 “哗啦啦”的大雨声像钢琴演奏家不小心看错了曲谱似的胡乱演奏,吓坏了台下的观众,也惊悚了自己。大雨落在花草上,它们依然美丽,因为它们心中有共同的信念;大雨落在地上,地上顿时溅起了朵朵银白色的珍珠花,引得那些躲在洞穴的蚂蚁昆虫以及所有的生物们都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来偷看。有这么多双小眼睛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美丽而又腼腆的珍珠花只得又害羞的躲回到了水面上。 大地万物,看似无情,实则有情,人看似有情,实则无情。有情?无情?全在一念之间。外面下着大雨,屋里的汪晓莹却像一尊石像般的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也不动。她仿佛已经听不见外面的雨声,也看不见镜中头发凌乱的自己。她右手心里紧紧握着一个湖兰色的精美蝴蝶发夹,虽然颜色也有点儿褪色了,但那只蝴蝶却是栩栩如生,好像一只飞上枝头的蓝凤凰,美奂绝伦。也许是这只“蓝风凰”奇迹般的复活了,它在汪晓莹的手心中将十几年前的往事神奇的回放了一遍。 那天也是一样的倾盘大雨,只是多了狂风无情的肆虐,汪晓莹的闺蜜撑着一把已经被风摧残得支离破碎的雨伞,艰难的行走在泥泞不堪的路上,她披着湿湿的乌黑长发,贴身的花裙子包裹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乌黑的大眼睛里沾满了雨水,白里透红的脸蛋也被雨水淋湿了,就连她那妩媚动人的眉间也缀着一颗雨珠,好像一颗天生的美人痣。脚下的红色高跟鞋里已经灌满了雨水,突然一个趔趄,她摔倒了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好看的花裙子突然间变成了泥裙子,白嫩修长的腿上也沾满了稀泥,白里透红的脸蛋也突然长出了琐琐屑屑的泥斑,一个原本如花似玉的人儿突然就被摧残成了一个狼狈不堪的泥人儿。虽然摔得狼狈不堪,也摔痛了,但她却依然只顾着挎包里的一个小红盒子,红色的挎包已经被泥泞糟蹋得面目全非了,但当她看到挎包里面的小红盒子完好无损时,她便喜不自胜的笑了……她那长满了泥斑的笑脸倒映在了路旁的小溪水里,她自己看见了也忍俊不禁的“咯咯咯”大笑起来。 汪晓莹的生日宴上,她原本以为闺蜜不会来了,正在她意兴阑珊的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时,门外面却走来了一个全身都湿透了的长发女孩子,柔弱的肩上还挎着一个红色皮包。汪晓莹看到闺蜜嘴角那甜甜的微笑,她的眼睛突然就湿了……她把闺蜜紧紧的搂着,闺蜜却从红色挎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那个湖兰色的蝴蝶发夹,那蝴蝶翅膀上的玻璃石闪闪发光,也照亮了汪晓莹那张喜不自胜的脸。 回忆画面中的汪晓莹内心是单纯而又善良的,可现实中的她却依然如一具千年雕像似的面无表情,突然间只见镜中有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臂悄悄的搭在了她瘦削的肩上……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54章天真的月亮 汪晓莹突然从镜子里面看见了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毛茸茸的大手臂,她的脸色瞬间从黄青色变成了铁青色,仿佛一道本就摇摇欲坠的旧墙,突然间又遭遇了狂风暴雨的无情肆虐。那只毛茸茸的大手臂仿佛也感应到汪晓莹内心世界的波涛汹涌,它也悄无声息的从她瘦削柔弱的肩上轻轻的移下来了,然后只见一声“啪脱啪脱”的声音,一尊毛茸茸的庞大物体就倒在了冰冷的磁砖地上…… 惊恐万状的汪晓莹还来不及回头看看,江凌峰俊秀的面容便半梦半醒似的出现在镜子里面,他微笑的嘴角有一抹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邪恶,偏偏汪晓莹对他那一点儿若隐若现的邪恶喜不自胜,因为只有那一点点儿“东西“,才是她和他共同的爱好!即使只有这么一点儿共同的“东西”,她也倍感欣慰:我能在他本就充满正能量的身上复制一点点儿我自己身上的特性,这就说明他是真心爱我的! 坐在椅子上的汪晓莹的影子和紧紧靠在椅子后面的江凌峰高大的影子仿佛已经合二为一了,像一个畸形的怪物的影子,不伦不类。地上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反而像极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熊孩子,只不过这“熊孩子”已经累得疲惫不堪了,它软软的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汪晓莹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只得穿上红色的睡袍,悄悄的下了床。她独倚在窗前,望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月色,她思绪万千:花前月下本是温馨浪漫的意境,可这月亮惹的祸也不少,到底是月亮惹的祸?还是自古多情空余恨?她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就又想到她的初恋。 一想到她的初恋,她心里那块痛苦的禁地又被打开了:她的身体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在咬她的每一处血肉,这种痛苦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会真正体会到。那刻骨的痛,铭心的苦,如一座围城包围了她,也仿佛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正在慢慢的吞噬着她的身心。 “咳咳咳”江凌峰轻微的咳嗽声把她从痛苦的深渊里拉了回来。她赶紧去倒了一杯温开水,江凌峰喝完了开水,便催促着她快上床睡觉。窗外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的溜了进来,它偷窥着红色窗帘的美艳,也目不晴的望着睡在地上萌萌可爱的“熊孩子”。而让它大跌眼镜的还是那张半人半鬼的脸,更令人它瞠目结舌的是:那张半人半鬼的脸居然能口吐莲花: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宝贝,你今晚忘记卸妆了?”江凌峰睡眼朦胧的问道,汪晓莹这才记起来自己今晚还没洗脸就睡了,她咧着已经被口红的残红绘得大大的嘴巴“呵呵呵”的傻笑了几声,然后就赶紧用床头柜上的湿纸巾有条不紊的卸掉了妆。偷偷溜进屋的月光又着实吓了一跳,它原本以为那张长着半人半鬼脸的主人,也许她的骨子里正透着沅芷澧兰的气质呢! 结果,它从她的眼晴里看到了丑恶,那种毫不加掩饰的丑恶就这样淋漓尽致的坦露了,今它惊若寒蝉,六神不安,它甚至惊惶无措到厝火积薪了。月光感觉到这屋里有一股焚琴煮鹤的味道,它只得忐忑不安的偷偷溜走了。黑暗的屋里除了呼吸声和鼾声,仅剩下的就是地上那团幽灵似的黑色物体。 窗外也是鸡犬桑麻了,连月亮也吴牛喘月般的呻吟着,不一会儿它也和周公去契阔谈宴啦。黑暗暗的房屋,黑漆漆的大地,黑压压的天空,这一片黑色的世界,仿佛就是夜晚的图穷匕见。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犹如蜩螗羹沸一样,一瞬间,附近楼上楼下的房间里面的灯全亮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杂乱无章的音乐,划过茫茫的黑夜,惊醒了正在酣然入睡的月亮。 原来是汪晓莹隔壁的女人又犯病了,这女人说来也命苦,十八岁就不顾父母的反对跟了她心爱的男人,可以前过穷日子的时候,他和她还能患难与共,最近几年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服装厂,厂里效率好,短短几年时间,这些北上广便从以前断齑画粥的苦日子飞越到了现在的日食万钱的穷奢极欲。这女人勤俭持家,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从不买化妆品,更别说首饰了。 可她丈夫自从开了服装厂,便很少回家了,一个月偶尔回一次家看望孩子,他也不屑看妻子一眼。女人满心满眼里都是丈夫,她一见丈夫回来就席不暇暖的去做丈夫最爱吃的饭菜,可等她满心欢喜的为丈夫做了一桌子的令人食指大动的甘脂肥浓后,却发现丈夫已不告而别了,一次,两次,无数次……她也只有悄悄地背着孩子的面落泪,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独自一个人捂着嘴巴哭泣,泪水打湿了枕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年,为了孩子们,为了维持这个名存实亡的夫妻名份,她已经习惯了他对的不闻不问,也默许了他的“金屋藏娇”。但是人越懦弱,别人就越欺负你。女人的善良和隐忍,不但不能让她丈夫和小三有所收敛,反而更让他们肆无忌惮的“鹣鲽情深”。邻居们看见了,也都替她愤愤不平,他们也都觉得她是一个千万买邻的好邻居,当然更是一位好女人,好妻子,好妈妈。 可当众人都准备房谋杜断的想帮助她的时候,她的渣男丈夫和渣女小三却离奇失踪了。没有一点儿按图索骥的线索,更没有一点儿飞熊入梦的预兆。女人知道后哭得死去活来,众人也都纷纷以为是他们为爱私奔了。时间一长,大家也都慢慢的淡忘了此事。 一晃三年过去了,孩子们也都成年了,女人也终于可以把压在自己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卸了下来,她凄厉的惨叫了几声后,便吐了几口鲜血,然后安详的睡在了沙发上。她干瘦的右手无名指上还好好的戴着结婚时她丈夫送给她的银戒指,她夹杂着些许白发的头上也戴着当年结婚时的头花,连身上穿着的红色套装也是当年结婚时的新娘装。 在月亮睡眼朦胧的夜晚,只听见了声声催人落泪的声音:“妈妈,我们的好妈妈,您这辈子太苦了!来世你做我们的儿女,我们宠你爱你一辈子!”月亮听了落下了两行热泪,连那婆娑的树影也偷偷在抽泣,即使是魔性的汪晓莹听了,也禁不住眼晴湿润了,她正想看看江凌峰是否惊醒了,却意外的发现了江凌峰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往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一晃一晃的。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55章夏天的诱惑 汪晓莹看见窗外那一晃一晃的红色影子,便赶紧的起床一看:原来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红色丝巾。那红色丝巾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和多情的春风在起舞弄影,它一会儿在空中翩翩起舞,一会儿又在地上趔趔趄趄地行走,最后又飘到了树枝上,像一根红色的绳子牢牢的系住了,这块红色的丝巾喝醉了春风这杯酒,在万籁俱寂的深夜独自跳舞,一阵狂舞过后,最终把自己缠在了树枝上。 就在汪晓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时,江凌峰也醒了:他每天凌晨醒来时,都会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努力想找回以前那个江凌峰...…可等他下了床,看见了汪晓莹的身影,他又把刚才的负罪感抛到九屑云外了。然后他又沾沾自喜的庆幸刚才的想法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 天终于亮了,万物也复苏了,就连空气中也透着一股芬芳的泥土味,天空中那橙红色的云朵也有种欲语还休的美态,那块红色的丝巾昨夜误把树枝当作了衾枕,天明才知错付了一夜。真是: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怨谁? 广东的天气还是艳阳高照,家里却是春雨连绵了。雪芕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独自倚在桥栏上静静的看着浑浊的河水,河水两面那些花草树木眼看就快被河水淹没了,它们披着满身的泥巴,可怜兮兮的望着桥上的行人。由于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河里的水都涨了一大截,镇上的人们隔一会儿又来观水,看看是否又涨了。 水终于退了,恢复了正常的水位,桥上的人们不再是恹恹无语了,他们又在满面春风的契阔谈宴啦。两岸的花草树木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它们也如释重负的微微一笑,河水也渐渐的清澈了。天空上那飘着的朵朵白云,仿佛就是人们那欢快喜悦的心情。雪芕抬头望望天,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那白云一起飘呀飘...... 春天的清纯美丽是短暂的,转眼又到了热情洋溢的夏天了。夏天的雨太强悍,夏天的风又太温柔。也许,这就是季节的本性吧。如果夏天不热,冬天不冷,那就没有了四季更替的意义了。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生态平衡的“营养剂”。可偏偏有些娇贵的身体整天就喜欢呆在空调室里降温,殊不知一旦违反了大自然的规律,身体就会被大自然受罚的。正所谓:夏日炎炎空调凉,春天暖暖疾病临。 终于到了孩子们盼望已久的暑假了,放假的那天,孩子们的脚踩在柏油路上,那是格外的有劲,那一张张童真的脸上洋溢着的是久违的幸福,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出来是一道道七彩的光芒,他们的手心里握着的是一支支能谱写人类奇迹的隐形笔,他们的那颗颗炙热的小红心也随着夏日的风,欢快的飘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幸福园”! 雪芕刚刚整理好了衣物,就听见了姐夫王义的三轮摩托车声音,“妈妈,大姑父来啦!”文聪背着书包,右手紧紧的拉着妹妹的小手,站在门口喜不自胜的喊道。小茵茵也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回家啦......”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极了蝴蝶的两只大翅膀扑闪扑闪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洋溢着无边的欢乐,粉红的小嘴唇一会儿嘟嘟,一会儿又抿抿,一会儿又哈哈。 在小茵茵和哥哥的莺歌笑语中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家门口,江父江母早已笑容可掬的等候在车门外面了,车门一打开,老夫妇俩便倒屣相迎啦!一进家门便闻到了一股令人馋得流口水的香味,原来是江父江母一大早就起来杀了一只鸡和一只鸭,煮了一锅芋儿鸡和一锅酸萝卜老鸭汤。 正在厨房里烧火的江云梦一听见雪芕他们回来了,一只手拿着火钳,一只手拎着一块形似花蕾的木头,便喜不自胜的跑了出来,乐呵呵的望着侄儿侄女,她本来白净的脸上不小心沾上了黑色的锅灰,活像一颗白花菜不小心掉进了泥潭里,大家看见她那样子都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那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树上的蝉,它们叫得更欢了,也逗得田里青黄色的稻穗笑弯了腰。 吃午饭的时候,江小舞本来说好赶回来的,结果只在微信里发了一句语音。大家知道她不回来吃饭了,这才开始动筷子。吃饭间,雪芕问起了王欣,王义回答说是和她奶奶一起去走亲戚去了。小茵茵坐在爷爷的身边,一边啃着香喷喷的鸡脚爪,一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欣欣姐姐上次把我妈妈包里的钱拿了......”,雪芕一听,赶紧阻止道:“茵茵,好孩子是不能乱说话的哦!”茵茵一见妈妈快要生气的表情,便意兴阑珊的“哦”了两声,然后就继续啃她的鸡爪了。 吃完了午饭,雪芕和云梦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云梦担忧道:“我早知道她有这个坏习惯,可我说她,她还顶嘴,她奶奶和爸爸又惯着她,唉......”,雪芕听了安慰道:“大姐,孩子嘛,好好的教导,她会听的!”她俩的话,却被门外的爱女心切的王义偷听了去。碗还没洗完,王义就阴沉着脸把云梦叫走了。 吃过了晚饭,江父江母沉浸在含饴弄孙的快乐中,雪芕则坐在院子里的一株栀子花树旁,翠绿的叶片簇拥着朵朵洁白如玉的花朵,叶子绿得发亮,花朵白得无瑕;仿佛是白珍珠嵌在了碧玉上,美得脱凡脱俗!更让人爱不释手的是栀子花的那沁人心脾的芬芳,当夕阳的艳光一缕一缕的照在栀子花树上,犹如一位冰壶秋月的美丽女子从沉睡中瞬间苏醒了。夕阳的光也撒在了稻田上,那青黄色的稻穗仿佛突然间披上了金缕玉衣似的那么雍容华贵。 夕阳虽美,却也只是好景不长。雪芕还沉浸在美景中,夕阳却慢慢的消失了,接踵而来的便是灰白色的降临,渐渐的灰白色变成了氤氤氲氲的月色,氤氤氲氲的月色中,万物一片混沌,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蒙生了一种迷迷糊糊的念头。这时候,树上的蝉已恹恹欲睡了,唯有那稻田里的青蛙在“呱呱呱”的叫嚷着。夏夜的蛙叫犹如有韵律的歌曲一样,虽然歌词乏善其陈,但是人们却百听不厌,越听越好听,在他们的耳里,这“呱呱呱呱”的叫声就是人间的天籁之音,也是丰收前的预曲。 雪芕第一次感觉蛙叫是那么的美妙动听,她听着听着就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在膝盖上弹了起来,她也仿佛看见了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依偎在稻田旁静静地听蛙叫的情景。那个女孩子好像是她自己,那个男孩子的脸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下影影绰绰......“嫂嫂,快,快跟我走!”突然江小舞忐忑不安拉着她的手嚷嚷道。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第56章南柯一梦 雪芕随着小舞来到了一棵芙蓉树下,只见小舞神秘的拍了拍树枝三下,然后那树根中间好像一扇门的打开了。小舞赶紧拽着她席不暇暖的溜了进去。进去一看:里面好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正在雪芕如...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56章南柯一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57章夜郎自大 雪芕一见女儿的“惨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了,她脸色苍白如纸,冰冷的双手颤抖地抚着小茵茵可怜的小脸蛋,她还来不及惨叫,小茵茵却已经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读懂了妈妈所有的神情,她紧张的解释道:“妈妈,您别害怕,这只是小姑姑的口红!”雪芕一听,这才从“冰天雪地”回到了“阳光明媚”,天上的月亮依然皎洁,树上的蝉也正在“黄梁一梦”,唯有那“待价藏珠”的青蛙还在乏善可陈的“策驽砺饨”。 夏夜的风,像极了外婆的笑脸,雪芕感受着风拂过脸庞的心动:那是外婆在轻轻为她扇蒲扇,还有外婆温婉如玉的笑脸和温柔动听的呢喃细语……雪芕沉浸在梦幻一般的童话世界中……小茵茵在她的怀中已经甜美的睡着了,她看着女儿萌萌哒的笑脸,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上翘了!朦朦胧胧的月色真美,美得像一块湖;月色下,雪芕抱着女儿的倩影更美,宛若一朵盛开在湖水中的君子花。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美丽,月色也格外的温柔,雪芕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月光,她仿佛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外婆温暖的双手正轻轻的抚着她柔柔的长发……外婆的一颦一笑都永远的保存在了她的记忆相册里。雪芕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绝美的月色透过窗台照了进来,照在了她绝美的脸上,只是窗户上面无端的多出了一张诡异的脸……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吃过早饭后,江父江母就领着孙子孙女去赶集了,雪芕一人提着东西去看望村里的贫困户付妈妈,付妈妈早年丧夫,因为付妈妈是付家抱养的一名弃婴,长大后便理所当然的和她的哥哥付豪成亲了,后来,付妈妈生下了一个残疾跛脚儿子,付豪给自己儿子取了一个意义非凡的名子:付二代。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付二代9岁那年,付豪为了改变家里贫穷的状况,独自一人去异乡挖煤矿,结果他人生的第一桶金还没挣到,却在异乡送了命。得知丈夫的死讯后,付妈妈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但是悲伤过后,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她望着时乖运蹇的儿子,只得咽下悲痛,和儿子相依为命的继续过日子。 时隔多年后,当年年轻貌美的付妈妈如今已是满头白发,她的儿子付二代也是四十好几的“王老五”了,付妈妈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儿子,更觉得儿子命太苦了:一生下来就残疾了,小小年纪又丧父。正因为如此,她从小就很溺爱儿子,虽然日子过得很艰难,但她从来不会让儿子吃苦,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她都是把最好的给了儿子。别人一提及给她再找一个,都被她果断地拒绝了,理由是:没有几个继父会对继子真正好的。 雪芕提着东西刚走到付妈妈屋后面,就听见她亲切的叫喊声:“雪儿,你怎么又花钱买东西了?”除了外婆,只有付妈妈叫她“雪儿”,听着好亲切好温馨。付妈妈见雪芕来了,赶紧地扔下了手里的活儿,麻利地接过了雪芕手里提着的东西。雪芕和付妈妈坐在院子里契阔谈宴,一会儿聊聊家常,一会儿又聊聊今年的收成。 雪芕望着政府为付妈妈家修建的新房子:粉白色的墙壁,红色的琉璃瓦,崭新的大门,处处都焕然一新,宛若一位过年时穿着新衣新鞋的美丽少女。房屋四周绿树环绕,好似是美丽少女的飘逸长发。付妈妈头发虽然白了,但脸色红润,除了额头上,眼尾处和眼脸下方有琐琐屑屑的皱纹外,脸上其它地方都还是比较紧致的。付妈妈正在央求雪芕为她儿子找一个二婚女人,这时候崭新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随着“吱嘎吱嘎”的开门声,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男人身高一般,体重却有点儿超重,头顶已经秃顶了,两旁的头发努力地想遮盖住中间油黄油黄的头皮,可还是挽救不了“谢顶”的枯鱼之肆。他用他那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理了理自己洁白无瑕的白衬衣领,抬起他那“绝顶聪明”的脑袋,自命不凡的望了望蓝天白云,然后以诗人般的语气喃喃自语道:“哇!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付妈妈一见中年男人,立刻喜不自胜的上前关心:“幺儿,你起来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碗醪糟鸡蛋!”付妈妈的话音未落,那中年男人竟然“鸟尽弓藏”的不屑道:“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今日不同往日了,我现在不吃那些土得掉渣的东西!我现在早上喝的早餐奶,晚上喝的是咖啡,明白吗?晕死了!”富妈妈一见儿子生气的样子,她又赶紧笑呵呵地道歉:“对不起,幺儿,妈妈又忘了,这是昨天下午,你二表妹给我的五百块钱!”说着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把钱递给了儿子。 付二代迫不及待的接过钱,连正眼也不瞧一下含辛茹苦的母亲,便立即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席不暇暖的坐车走了,只留下付妈妈望着车子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阳光下一动也不动……连雪芕在身后喊她,她也听不见,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我儿子肯定有什么事情才这么急的,他平常挺听话的,也挺能干的!”雪芕听了,也只有对她微微一笑。 付妈妈又拉着雪芕讲了一些关于她儿子小时候的事情,反正就是付二代一直很听话很懂事的,就是命运不好,才落得今天四十好几还没结婚。可事实真的如此吗?雪芕不想反驳她,更不想讲什么大道理,毕竟做为一个单亲母亲,她是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她也真的在用生命来爱自己的儿子,她何错之有?错的只是表达爱的方式! 雪芕望着蓝天白云下的红瓦粉墙,绿树成荫,树上成群成群的鸟儿正在追逐嬉戏,它们一会儿“叽叽喳喳”的读字念词,一会儿又“唧唧复唧唧”朗诵唐诗宋词,也许,这些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听懂,但是它们至少活得快乐!活得知足!阳光下的付妈妈慈爱的眼神中,有些许的忧虑,雪芕也知道她忧虑的是什么,她紧紧地拉着付妈妈的手,微微一笑道:“您就不要再担心什么了,他每月都有低保,一级残疾补贴,还有三亲四戚的救济,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至于婚姻嘛,那得看缘份……” 付妈妈听了雪芕几句体己话后,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竟无语凝噎啦,只是紧紧地拉着雪芕的手不放……树上的蝉叫得可欢了,它仿佛也看懂了这一幕人间的真情,可仔细听来,又好像是什么一语成谶的预言,紧接着树下面的地上又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子。 喜欢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请大家收藏:()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噬脐莫及 随着“沙沙沙”的风吹树叶声,那个黑影如一团黑雾般的逼近了院落里的一棵槐花树,惊得那树上的蝉也临深履薄地瞠目结舌了,然而却只安静了一会儿,蝉便又鹰觑鹘望般的瞪着那如幽灵一样的黑影。树上的槐花朵朵洁白如玉,颗颗花蕊饱满,近看好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远看则像成串成串的白珍珠挂在绿荫下,也许是槐花姼姼的模样迷住了放荡不羁的狂风,它竟然正襟危坐在那里静静观看着槐花梳云掠月,就连那树上又响起的蝉叫声,它也置若罔闻。 “雪芕侄女,快快快,出大事啦!”雪芕正和付妈妈聊得起劲,突然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打断,她抬起头一看:却看见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夏老太婆,她是雪芕堂嫂李兰的娘家妈妈。夏老太婆脸色铁青铁青的,看样子气急败坏到了极点,她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把就拉住了刚刚才站起来的雪芕,雪芕被她就这样拉到了隔壁李子村。 一到李子村,就听见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越走近李兰的娘家,声音就越大,雪芕忐忑不安的望着李家门庭若市,她手心的汗水如泉涌。这时候夏老太婆的手才缓缓松开,她如汤沃雪般地嚷嚷道:“快让开,快让开!我侄女来啦!”众人一听她叱石成羊的声音,也都赶紧的挪出一点儿缝隙。 雪芕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挤到了李家大门口,只见一位斜倚在屋里沙发上的一位槁项黧馘的女人,那女人正张着血盆大嘴鬼哭狼嚎般的大叫着,一见雪芕来了,哭声便戛然而止了,那女人棕黄色的齐耳短发,一件米色的蚕丝无袖连衣裙裹着她那曼妙的身体,肉色的丝袜也紧紧地贴着她那白嫩修长的腿,戴满金饰的白嫩双手无力地搭放在了自己的双膝上,那双妖艳的双眼绝望的盯着天花板,太高的发际线把她本来姣好的脸形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看身体和眼睛,她应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可又观她脸上和脖子上的皱纹,却好像一个七旬老妇,雪芕百思不得其解。李老头(李兰父亲)客气地招呼雪芕坐下,他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事情的来胧去脉。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原本他的小儿子李嵬和前小儿媳妇魏离是一对共挽鹿车的恩爱夫妻,可自从李嵬包工赚了钱就目迷五色了,当然那些不务正业的男人女人也就如蚁附膻地粘着他了。 这些红男绿女中,有一个名叫殷德的妖艳少女最得李嵬喜欢。对李嵬,殷德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从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和她便成双成对的出入了,俨然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而被人们公认为美貌又贤惠的魏离,却在她自己“猿穴坏山”的善良下,让小三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了。当然变了心的男人就如同一个没有了脑子和灵魂的行尸走肉,小三已经完全俘虏了他的身心,在小三的一声令下,他只得剖腹藏珠地和妻子离了婚。 而促使这段婚姻结束的另外一个帮凶就是夏老太婆,她被鬼迷了心窃,竟然完全不念及魏离对她的好,违心的和小三一唱一和的怂恿儿子离婚。结果呢,小三上位还不到一个月,她便被小三儿媳妇当佣人般使唤。虽然小三日食万钱的挥霍,但李嵬一听见别人夸小三如何年轻漂亮,他又沾沾自喜了,旁边的夏老太婆也是敢怒不敢言。 时间一晃过了三个多月,有一日小三的男闺蜜“让枣推梨”的给她带来一套国外的化妆品,还有一小瓶吃的什么美白养颜药。小三见了闺蜜,喜不自胜的接过了东西,然后迅速的在微信上给他转了账,李嵬偷偷的瞟了一眼,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这一微妙的表情,碰巧被小三捕捉到了,小三便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弱不胜衣的男闺蜜“假道伐虢”般的喃喃细语道:“本来是去张姐王姐家送的,却先来了你这里!”这一句温情款款的话说得小三喜上眉梢。二人在李嵬的眼皮底下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然后那男闺蜜才又去“暮虢朝虞”啦! 小三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内服外用的奇效,结果呢,奇效是真有!就在男闺蜜走后的第七个凌晨,小三无意间从镜子里看见了一个满脸皱纹的巫婆,她立马吓得鬼哭狼嚎了起来。虽然夏老太婆看见小三遭到了报应,她有点儿幸灾乐祸,但看在自己儿子的面子上,她又不得不管,所以才席不暇暖地去找来了雪芕。雪芕听完了李老头的讲述,她五味杂陈的望着小三,还有小三旁边恹恹无语的李嵬。 雪芕又仔细看了看小三的脸,她沉思了片刻后,然后语重心长地摇了摇头,示意小三的脸无力回天了。因为雪芕的外婆曾经把一位脸部被毁容的女人医治好了,而雪芕也得到了外婆的全部真传。小三一见雪芕摇头,知道自己这张脸无法挽救了,她又一次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时候,还掐了掐李嵬的大腿,这一掐把李嵬的魂给掐回来了,他恼羞成怒地扇了小三两耳光,扇得小三耳朵“嗡嗡嗡”的响,爬满皱纹的脸火辣火辣的,一瞬间青白色的皱纹也变成紫红色的了。 小三摸了摸脸上紫红色的皱纹,又看了看院子里那么多鄙夷的眼晴,还有蓝天白云,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提了一个行李箱一声不响地走了。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乡间小路的尽头,雪芕不禁唏嘘不已。 这时候本来快到中午了,烈日当空,可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天边就窜来一些乌云,它们越窜越多,最后多得差不多覆盖住了整个的天空,不一会儿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那树上的蝉吓得不敢作声了,美丽的槐花也惊魂未定的看着这突如奇来的变故,还有院子里正在观望的人群也立刻“狼奔豕突”啦!只有雪芕纡余为妍的静静看着这一幕幕…… 正在雪芕静静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book/93478/ 59章拥趸无数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吓得如魑魅魍魉般的乌云落荒而逃,留下的只是一脸无辜的白云,本来澹泊寡欲的它们,却难免有一点儿“狐悲兔死″的悲哀。原来是小三把李嵬所剩无几的财产都挟带走了,所以李嵬才会“声泪俱下”。雪芕望着面前这个哭得像个泪人儿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果报应,谁又能躲过? 雪芕回到家刚做好午饭,江父江母就领着孙子孙女回来了,江父背了一背篓的东西,雪芕赶紧的替江父接下了背篓,儿子和女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妈妈,我们在街上用爷爷的手机和爸爸视频了!”雪芕听了,眼中掠过一丝凄凉,江父见了连忙解释道:“是他打过来,本来不想接的,可不知怎么就按错了……”江母也在一旁说“是呀,你爸他一不小心就按错了!”雪芕见状就释然地微微一笑。老夫妻俩见儿媳妇笑了,也相视一笑。 吃过午饭,江父江母和儿子女儿都午睡了,只有雪芕一人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风扇“呼嗤呼嗤”的声音总在耳边响起,像魔咒一样的声音愈来愈大,听得她头痛欲裂,她赶紧起身关掉了电风扇,可那声音就真的变成了魔咒,它们匍匐在她的耳边步步逼近,像一把把尖刀从耳朵里刺进五脏六腑。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她感觉自己就快魂飞魄散了,还好有外婆的声音在鼓励自己:芕儿,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为爱你的和真正值得你爱的人而活,当然更要为你自己而活!生命是一场劫数,人生也只是一场修行而已! 雪芕知道,虽然外婆早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但她时刻活在自己的心里,也只有自己才感觉得到那种玄妙的世界。她又重新打开了风扇,感受着这凉风习习。雪芕好久没玩抖音了,她随便拍了一个对口型的作品,作品上传后,点赞和评论的人便络绎不绝,粉丝也猛涨,还没半个小时,粉丝已经涨到十几万了,点赞量也达到十万了,评论也有好几万了。雪芕如坠五里云雾似的疑惑不解了,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一个“明日黄花”的作品会突然间拥趸无数呢? 说起“拥趸无数”,除了明星大腕们以外,还有就是那些个所谓的“网红”了,但是即使是“网红”,他们在成为“网红”之前,都是会有一定的“过渡期”的,“秒红”几乎是不可能的,“秒杀”倒是顺理成章!雪芕看着还在继续上涨的粉丝量,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她放下了手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还是临深履薄的查看了自己的手机银行,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雪芕又进了自己的抖音主页一看,还是“踵事增华”!虽然“拥趸无数”也许是很多人梦寐已求的,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硁硁之愚:天上掉馅瓶不一定是好事,只有嵬目鸿耳之论才能引人专注!自己既无闳识孤怀,更无戛玉敲冰,凭什么拥趸无数呢?雪芕试着按图索骥的去寻找真相,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急得她只有搔首踟蹰了。 正在她一筹莫展时,突然一阵怪风把门吹开了,轻轻走进来一个半人半鬼半男半女模样的人,他(她)喃喃自语道:“其实,我是来帮你解开谜底的!但是,你得先听我讲一个故事!”雪芕见状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她)便面无表情的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话说有一个九仙女,她是传说中玉帝的九女儿,这个九仙女不但生得貌美如花,还心灵手巧,心地也非常的善良,也最得父母的疼爱。可就在九仙女满十六周岁那年,她一不小心打开了天窗,看见了凡间的养猪专业户朱大,朱大出众的外表和他孜孜汲汲的作风,吸引她的眼球,也为他心动。 日子久了,九仙女便迷恋上了朱大,常常为他茶饭不思,即使是“衣带渐宽也终不悔″!玉帝整日的事务繁忙,哪顾得上这些个家务事呢,而玉帝的夫人呢,她整天不是忙着捉小三,就是打麻将,更无暇顾及女儿了。只有九仙女身边的一只宠物狗,它最懂小主人的心事了。它望着日渐消瘦的九仙女,心急如焚,突然它脑里灵光一闪,便喜不自胜的对着九仙女说道:“小姐姐,我们可以偷偷下凡呀!”九仙女一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九仙女和宠物狗偷偷地来到了凡间,她也得偿所愿的和朱大在一起了,刚开始俩人还恩恩爱爱,可时间长了,朱大就厌倦了平淡的日子,常常夜不归宿,最后甚至几个月才回一次家,而九仙女把他的猪场却打理得井井有条,风生水起。刚开始,她以为他只是一时的糊涂,结果到了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才欲哭无泪。 最后的最后,九仙女也只得抱着宠物狗伤心欲绝的离开了朱大。雪芕听完了他(她)的讲述,意犹未尽的叹了叹:“唉……连神仙都保证不了自己的幸福,更何况凡人?”他(她)意味深长的回道:“时间万物皆有情,亦无情,情到尽时即无情!” 还没等雪芕回过神来,那个半人半鬼半男半女的人却已消失无影了,只留下了呆呆伫立在屋内的雪芕,她看着那不停的转动着的风扇,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门外面传来。 喜欢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请大家收藏:()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捩手覆羹 那嘈杂的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吵得雪芕忐忑不安,她脑海里疑云密布:自己刚才还好好的呢,为什么突然就……?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怎么也睁不开,仿佛似梦又不是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费劲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呢!不过,那嘈杂的声音确是千真万确的。 雪芕打开了房门,却只见自家的大门外站着好几个人,为首的是江云梦的婆婆“一枝花”,她头上那朵鲜艳的发饰,红得好像刚刚浸过鲜血一样,看着有点儿莫名的害怕,“一枝花”白里透红的脸上那些若隐若现的皱纹,它们在脂粉中拼命地挣扎,拼命的呼吸,伤佛一不小心就会窒息而死。“一枝花”身穿大红色的旗袍裙,把肚子裹得紧紧的,可怜了那本来婀娜多姿的旗袍裙,被她三围颠倒的身材折磨得惨不忍睹。 而“一枝花”身后的江云梦却是:乱蓬蓬的乌黑短发,如同一个鸟窝似的罩在了一个白鸭蛋上面,她双眼呆滞无神,本来姣好的脸上愁云惨淡,本来白嫩的肤色略显苍白,性感的嘴角还有一点儿血迹,上身穿一件纯白色的大体恤,下身套一条黑色的短裤,不过,她凸凹有致的身材照样显得淋漓尽致!雪芕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她轻轻地拉着江云梦有些冰冷的双手,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焕然一新的江云梦又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脸色好了许多,眼神也不呆滞了,最明显的就是头发整整齐齐了。雪芕又泡好了茶水,然后礼貌的招呼大家坐在客厅“契阔谈宴”。不知为什么,骄横跋扈的“一枝花”见了雪芕也变得“和蔼可亲”了。江父江母正襟危坐在一旁,他们似乎对这一场场的闹剧已经“身经百战”了,而“一枝花”的亲友团也只是悠闲的喝茶聊天,还是雪芕浅尝辄止的问了问江云梦:“大姐,你和姻伯母难得一起回来,我和爸妈早上还说起你们呢!” 不料雪芕这一问,“一枝花”就好似千年僵尸一样复活了,她突然就跳了起来,大嘴巴边上还留着两三片茶叶,那茶叶也不小心沾上了口红的颜色,她气急败坏道:“她干的好事,把我儿子都气跑了!”雪芕一听便轻轻问道:“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云梦低头不语,江父江母见状也问了问,谁知她还是三缄其口。 看着“一枝花”把自己的儿媳妇骂得狗血淋头,说得唾沫星子乱飞,仿佛江云梦真如她所说的擢发难数,死有余辜!雪芕心里也在隐隐作痛:她替大姐痛心,替大姐不值!就连“一枝花”的亲友团也一样的侈侈不休,而面对这些“鹰觑鹘望”,江云梦依然是“临深履薄”。江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正欲说话,却被江母抢先了:“亲家母,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你说怎么办?”,“一枝花”还是得理不饶人道:“反正就是以后,以后不许她玩抖音了!” 还没等雪芕说话,“一枝花”又声情并茂地表演道:“亲爱的小宝贝,我好爱你哦,么么哒!”然后她停顿了一下,又开始矜功自伐了:“幸好我天天都在关注抖音上面那些年轻帅哥,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有帅哥给你写了这么肉麻的评论呢,有句话叫什么天网灰灰,一点儿也不漏!”旁边的亲友团有人“咳珠唾玉”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雪芕听完了“一枝花”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了看江父江母,江父江母也看了看她,一时间竟然面面相觑了。这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江云梦却说话了:“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我也回复了他,让他不要乱写评论的!”雪芕看着大姐,想想她这些年过的“跋前踬后,动辄得咎”的日子,眼眶都湿润了。江父也终于忍不住了:“我的女儿,我相信她!”虽是短短的几个字,却是掷地有声! “一枝花”见江父义正言辞,便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便带着亲友团灰溜溜的走了,只是她头上那朵大大的“红花”,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被众人一不小心踩得“花容失色”了,地上还有琐琐屑屑的蚂蚁,依然在勤劳的觅食,树叶的影子调皮的一晃一晃的,貌似在互相嬉戏玩耍,院子里有几只小麻雀在喃喃细语。天边窜来几朵灰色的云朵,太阳也有点儿昏昏欲睡了,只是树上的蝉叫得特别好听。 雪芕和大姐相依相偎地坐在大树下,她望着大姐姣好的面容,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阵:自从大姐嫁到了王家,王家人就常常以“纤芥之疾”当作是“擢发难数”,因此而责咎于她,在他们的眼里,本来好好的人却成了捩手覆羹的人。雪芕想了想大姐的不幸遭遇,又细细思量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她也有些茫然若失了:难道女人真的是红颜薄命吗? 突然,树上的一片叶子掉在了她的脚上,她拾起了有点儿泛黄的叶子,感概道:“这还不是秋天,你怎么就掉下来呢?”江云梦突然灵机一动:“这也许就是夏天的一个意外吧!”雪芕听了,喜不自胜的喃喃自语:“是呀,好一个夏天的意外,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云梦似懂非懂的笑了,雪芕也笑了,也许是她俩银铃般的笑声感染了树上的蝉,它们也天真的笑了。 朗朗的笑声感染了太阳,也赶走了那几朵灰色的云,更感动了地上的蚂蚁,只是美好都是短暂的,不一会儿,血红的夕阳的就依依不舍的要告别了,雪芕和云梦也正准备起身了去做晚饭了,突然间一位戴着默镜,穿着时尚的女人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喜欢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请大家收藏:()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忆当初 那个巨大的黑影正在一步一步的向雪芕和小舞柔弱的背影靠近,而她俩正在一丝不苟的洗衣服,对这即将来临的危险却浑然不知。眼看危险已步步紧逼,突然小舞一个无意的转身,只吓得她心惊肉跳,她赶紧扔下衣服踉踉跄跄的...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61章忆当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62章醉吐相茵 窗外那红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仿佛是调皮的海浪有意拍打在庄严的礁石上。刹那间,地上微微发抖的树影忐忑不安,天上忽闪忽闪的小星星也吓得一动也不动了,就连那原本喜不自胜的月亮也意兴阑珊了!真是:扰了星星,惊了月亮!雪芕也赶紧的打开了窗户一看:原来只是小舞穿着红色的纱裙在故意作弄她。一场风声鹤唳的游戏就这样早早的结束了! 雪芕见了,便对着正在嬉皮笑脸的小舞佯装生气的样子,小舞以为嫂嫂真的生气了,便如一阵清柔的风似的飘了过来,从窗外温柔的将自己纤长白嫩的手指搭在了嫂嫂柔弱的肩上,那大红的手指甲印在了雪芕洁白如玉的衣服上,像极了散落在雪地里的几朵梅花花瓣,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 窗外忐忑不安的树影突然间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它们又开始婆娑起舞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恍然大悟: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也许,很多时候,魑魅魍魉,只是人心里的一种影子,痴嗔贪怨投射的影子,只不过,这种影子有时候投射到了别人身上而已。 月亮终于爬到夜空中央了,她居高临下,人莫予毒的望着眼帘下的婆娑世界,影影绰绰下只看见模糊一片,氤氤氲氲中也只有心香飘过。雪芕和小舞隔着窗户在夜谈,她们谈人生,谈理想,谈命运,最后,小舞还谈到了他……当谈到他的时候,小舞眼眸中有丝神奇的光亮在闪耀,在影影绰绰的夜色中犹如一束奇光异彩,格外的光彩夺目!直到她自己说着说着有点儿“江淹梦笔”了,才下意识的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感觉格外的凉爽,雪芕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小茵茵在用蒲扇给她扇风,一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目不转晴的看着她,她起身一把抱过了女儿,喃喃自语道:“茵茵,我的宝贝女儿!”不知为什么话语还未说完,眼泪就滴落在了小茵茵的眉间,小茵茵感觉到妈妈的眼泪是温热的,赶紧的用稚嫩的小手爱怜的抚摸着妈妈温暖的脸。门外传来了文聪小男子汉的声音:“妈妈,妹妹,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小舞本来打算叫嫂嫂一起去县城逛街的,后来接了一个电话后便怫然不悦了,自己关上门睡觉去了。过了一会儿,门口突然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他背上背着一个半成新的旅行包,身高起码一米八,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黄瘦的脸上略显精神,脸上那双深陷的棕褐色眼睛不卑不亢。 雪芕正在院子里的洗衣台上洗衣服,见状便赶紧的搬过椅子,招呼老人坐下,还特的拿了一瓶酸奶给老人喝,老人双手接过酸奶,先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您!”然后才慢慢的喝了起来。趁老人喝酸奶的时候,雪芕径直走进厨房去了…… 过了一会儿,雪芕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出来了,然后又招呼老人进屋吃面,老人依旧是先礼貌的说了谢谢,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吃面。吃完了面条,老人从旅行包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小本子,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支精致的刚笔,动作优雅的写了一行绵里裹铁的楷书,字里行间,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如行云流水般明快流畅! 雪芕见了啧啧称赞,叹为观止!突然小舞抚掌大笑起来,原来她早已经静悄悄地躲在一旁了……那老人见状,不知何因居然也冁然而笑。只是这相视一笑过后,小舞望了望老人,老人也望了望小舞,彼此在潜意识里竟然有一种“忘年交”的默契!雪芕此时只能在一旁赏心悦目…… 小舞对着眼前这位陌生又熟悉的老人,感觉既尊重又亲近,很像一位足音跫然的故友!而老人呢,也感觉眼前这位女孩子似曾相识。才一会儿的时间,小舞和老人就无话不谈了,她于是就自告奋勇的跳了一支拉丁舞,老人看得如醉如痴,小舞也乐得“山鸡起舞”,伴奏音乐已然接近尾声,而小舞也轻柔的拭了拭饱满而红润的额头上的汗水。 随着音乐声的戛然而止,老人这才回过神来,他慈爱的看了一眼小舞,然后用一种浑厚而又磁性的男中音说道:“我唱首歌给你们听吧!”雪芕和小舞一听,赶紧都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这一刻,四周很静很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只看见老人的喉节如脉搏一样跳动着,然后就听见了一种天籁之音:“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时间,雪芕的心跟着歌声飞到了树叶上,飞到了田野里,飞到了蓝天白云上,每颗细胞都随着歌声在飞跃,在跳动!这六马仰秣的歌声似乎沉醉了尘世间所有的生物! 歌早已唱完,只是雪芕和小舞还在久久回味……突然老人感概万千:我亦本是白衣卿相,也曾花晨月夕,也曾灯火阑珊,也曾鹣鲽情深,可如今?奈何奈何!话音刚落,雪芕还未好好消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又吟诗一首:“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听罢,雪芕只感觉一股悲凉之意直袭胸口,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却只听见小舞急切的挽留声:“叔叔,您不要走嘛。”心情有些悲愤的老人这才回过头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非常抱歉,刚才失礼了,但我该走了,非常感谢两位的盛情款待!有缘再见!”说完便席不暇暖的走了,只留下两个人一动也不动的呆呆伫立着,眼晴傻傻的望着渐行渐远的细长身影,直至最后成了一个细微的小黑点……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悄悄地躲了起来,乌云见状伺机溜了出来,古灵精怪的风也肆无忌惮的在狂奔着,只是可怜了地上琐琐屑屑的小蚂蚁,它们吓得四处逃窜。雪芕见状,这才赶紧去洗还没洗完的衣服,小舞也一反常态的去帮忙洗。正在她俩忙得不亦乐乎时,背后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走来…… 喜欢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请大家收藏:()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刘犇的牛 那个巨大的黑影正在一步一步的向雪芕和小舞柔弱的背影靠近,而她俩正在一丝不苟的洗衣服,对这即将来临的危险却浑然不知。眼看危险已步步紧逼,突然小舞一个无意的转身,只吓得她心惊肉跳,她赶...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第63章 刘犇的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64章 善恶镜 小舞话音未落,便听见了一阵爽郎的笑声随风飘了过来。原来是村支书万书记。乌黑的齐耳短发温顺的贴着她那红润的大圆脸,有点儿浓黑的眉毛驾驭着一双写满智慧的眼睛,眼睛里牛郎的影子似有似无。牛郎忐忑不安的低声细语道:“万书记!您怎么也来了?”万书记笑呵呵道:"我来找小芕有点事!”牛郎见状赶紧手忙脚乱的牵起自家的牛仓皇逃窜了!留下雪芕和小舞一脸茫然失措的伫立在原地…… 见牛郎走了,万书记的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随即便贴着雪芕的耳朵…小舞见状便心领神会的挪回了自己的屋。她倚在窗前听着外面悦耳动听的蝉鸣声,看着树上洁白无瑕的黄格兰花,闭上眼睛闻闻芳香沁鼻的花香,仿佛置身于不染世间尘埃的仙境中……那一刻,远离了世间纷扰,也没有了爱恨情仇,更看不见那些螽蟁蟊蠹,唯有葳蕤繁祉,酒酽春浓,花晨月夕。 小舞闻着那醉人的花香,仿佛在品尝一杯杯琼浆玉液,甘甜而不腻,清醇而不醉。她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状态中,思绪回到了童年时光,那应该是那一年的中秋佳节吧! 她和姐姐正坐在院子里一边细嚼慢咽着如获至宝的月饼,一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上银盘似的月亮,那月亮里仿佛有很美很美的童话故事,也有好多好多美味的零食,更有很多很多的五颜六色的漂亮裙子。因为那是她和姐姐当时梦寐以求的东西。 夜晚的风携着桂花的香味姗姗来迟,香喷喷的桂花香很好闻,也很喜欢,但是夜晚的风就有点不喜欢了,因为有点微凉的感觉,可又望望天上的月亮,她后背的微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晈洁如水的月光下,姐姐的大脸庞显得很宁静,她圆圆的黑眼睛也很可爱,她只是安静的细细品味着甜甜的月饼,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这一刻只有她和她手上的半个月饼,还有她口中正在咀嚼的月饼。 而小舞,她不但想要月饼,她还想要那月亮里若隐若现的“童话故事”。父母常说她比她姐姐聪明,那个时候的她也会为此而喜不自胜。她一边吃月饼一边天马行空的想像,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到了河倾月落的时候了…… “我先回去了,哦,那事你先考虑几天,考虑好了再来找我!”万书记温婉如玉的声音打断了小舞的遐想,她本能的向外看去,却看见了雪芕若有所思的眼睛里写满了大问号。小舞轻手轻脚的走向屋外,然后亲呢的搂着雪芕撒娇道:“嫂子,我想吃你做的凉面了!”雪芕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小馋猫,等会儿给你做!” 调皮的小舞依然搂着雪芕,美得恰到好处的性感红唇微启:“嫂子,我不嘛,人家要先听你讲故事嘛!”听见她这能迷倒众生的“飞泉鸣玉”,雪芕情不自禁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当然始作俑者也跟着抚掌大笑起来。 雪芕和小舞俩姑嫂情不自禁的冁然而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有点不情愿的收回了放飞的情绪,又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道:“故事开始了!”然后小舞温顺的依偎着雪芕,耳朵乖乖的聆听着…… 雪芕说她曾经记得听过一个民间故事,说的两个邻居的故事,两家男主人都对老婆不好,姓曾的男人经常武力打老婆,但他的父母心善经常喝叱劝阻,姓曾的也改了不少…但姓史的男人虽然很少用武力对老婆,但他经常冷暴力,特别是他的父母一怂恿他,他马上唯命是从的虐待他老婆……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后,有一天一位算命老先生路过此地看见曾,史两位。 鹤发童颜的算命老先生见了曾史两位,便连连摇头…曾史两位不明究里,追着问及原因,老先生只长叹了一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二位走路都是飘着走了,将命不久矣!说后便飘然而去……曾史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伫立了良久良久。 过了半年之后,曾史二人相约去山上砍柴,在上山的路上两人不慎掉下山崖……两人的魂魄到了阴间,阎王定睛看了一眼姓曾的严肃道:黑白无常,你们又抓错人了。黑白无常立马应声道:应该没错呀!阎王指了指姓曾的说道:赶紧将他放回人间。那姓史的一听这话可不服了,他急得脸红脖子粗道:阎王大人,您这处事不公呀!我和他是邻居,也都是虐待老婆的恶男人,而且算命先生说过我和他都命不久矣!阎王听罢拿出一面善恶镜… 善恶镜里显示了他们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原来姓曾的前世虽是杀猪匠,但他经常接济穷人,而姓史的上辈子就是个不务正业,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败家子,所以今生注定父母要向他讨债的,但是上天派这样的父母来,既是叫他还上一世的债,更是来考验他的,意思是父母可以孝,但不能愚孝,更不能为了愚孝父母而伤害自己的妻子。 但姓史的不但没能通过考验,反而越陷越深,间接间也加深了他父母的罪过。本来他若通过考验,他这一世后半辈子会福寿安康的,而且下辈子也会平安顺遂一生的。结果他继续顽固不化,执迷不悟。愚劣愚孝愚忠,不但这辈子在中年就遭遇了横锅,没有得到善终,连他父母也受到了牵连……而且下辈子还要受苦受难。姓曾的上辈子是积了德行了善的,这辈子虽然虐待老婆,但是他父母是大善人是积了阴德的,而且在父母的引导下,他逐渐悔改……就在算命先生来过后,他就洗心革面善待老婆了,所以他才会趋吉避凶,因祸得福,阎王又给他增加二十年的寿命。 “每个人心中有佛又有魔,当佛压住了魔就是好人,而当佛压不住魔的时候就会彻底爆发!“雪芕讲完故事后,意味深长的总结道。而听得津津有味的小舞却意犹未尽!正在此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嘣嘣嘣嘣”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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