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末日，我有屯屯鼠空间》 第1章 乘客 （平行世界） 农历12月12号。 下午四点四十四分。 羊城客运站。 多云，体感温度十六度。 “清来！清来！一百三十五块钱一位，有没有去清来的？” “充电宝！充电宝！” “顺风旅店，八十块一晚，有空调有热水器！” “茶叶蛋，两块一个茶叶蛋......” “.......” 省客运站门口，进站道路两侧站着形形色色的商贩，或拿着纸制广告牌，或拿着循环播放的喇叭，吸引路人。 十几年来，高铁站于城市各个角落拔地而起，私家车逐渐覆盖，越来越少人愿意乘坐客运，也就节假日跟一些习惯坐客运的乘客，依旧选择承载他们时代记忆的交通工具。 “清来一百二块可以吗？” 一道略带方言的声音传来。 大巴售票员闻声回头，便看到一个二十六七，身高大约一米七八的寸头青年。 青年穿着泛白的牛仔裤，黑色皮衣，手上提着黑色皮质手提包。 乍一看，有点像进修十几年，刚出来不久的人才...... 售票员的心里有些打鼓。 皮衣跟手提包...... 十几年前，很多假装乘车的抢劫犯，便是同样的打扮。 余光瞥见青年身后的蛇皮袋跟红色塑料桶，售票员才略微松口气，大致猜到青年跟很多人一样，均是年前十来天提桶跑路的打工仔，特意避开春运的高峰期。 “可以，知道规矩吧？” “嗯。” 青年略微点头。 旋即，提着塞满的蛇皮袋走向客运车出站口。 所谓规矩，实际就是不进站买票，到路口等大巴出来再上车，然后把钱给售票员就行。 “又是一年啊。”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青年名为徐万里。 高二，父母遭遇车祸意外死亡，只留下一栋两层的农村自建楼，几万块存款。 他花费半数遗产置办白事，便辍学南下，常年流转于深城，羊城两地厂区。 受限于年龄，起初两年十分煎熬，时常被中介以各种理由扣薪水，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块钱，直至成年，又混出点经验，一年才能存个两三万，运气好点就有四万出头。 一晃小十年过去。 如今，存款达到二十万出头，徐万里准备回家乡的农村，买辆小货车向山里的邻里邻亲兜售些货物，当个移动小卖部。 开着小货车一边营生，一边欣赏大自然的风光。 待稳定下来再养两条田园犬，彼此陪伴....... 这样的生活，他就满足了。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路边停着一辆湛蓝色的空调大巴。 那名售票员背着破损的小挎包，走下来打开侧面行李舱，示意徐万里赶紧把蛇皮袋跟塑料桶等七七八八的东西放进去。 这个地方不让停车的。 “乘客挺多的啊？” 徐万里有些惊讶。 大巴有两厢半的行李舱。 一厢几乎被行李塞满，一厢也被塞个半满。 这春运还没开始，高铁票不应该很富余吗？ 他是带着锅碗瓢盆不方便安检，才选择乘坐大巴的。 “害，有十几个大学生想体验生活，说什么再过几年可能就坐不到长途大巴车了，趁长途大巴还没有完全被淘汰来体验体验，还有两个陪家人来羊城看病。” 售票员的语气带着几分落寞。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扬起的尘埃落在个人头上，每一粒都是一座山。 那些跟不上时代的产物，注定被遗弃。 “看病？” 徐万里略微疑惑。 但并未多问，动作利索的搬行李。 两人一手各提一点，半分钟就把锅碗瓢盆等行李放进行李舱。 “票钱。” 徐万里掏出事先备好的一百二十块支付票钱，交给售票员。 售票员收下钱，抬手跟司机打个招呼就走向客运站，不跟乘。 徐万里提着黑色手提包，上车寻找空座。 刚上来，他就看到十几个穿着短袖的大学生，集中在后面位置，有男有女，十分热闹；前面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妇女，隔壁有一个正在给她剥茶叶蛋，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剩下十几个散客则是零散占座。 五十二座的大巴，空座略有富余。 “咳咳咳！” “咳咳！” 车内有几道咳嗽声起伏。 生病的乘客不止一个。 粗略扫一眼，便看到三四个感冒的人。 其中，以前排的那个妇女最为严重，咳个不停。 咳嗽时，她的脸上有青筋浮现。 那些青筋在苍白的脸上尤为显眼，宛如一条条蚯蚓，咳嗽一下就扭动一次，显得十分狰狞。 奇怪的是，明明咳得厉害，那个妇女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邻座的中年男人似乎早就习惯。 对此视而不见，自顾自吃着妇女不愿吃的茶叶蛋。 “坐好坐好。” 大巴司机不耐烦的催促。 徐万里收回目光，往后排靠窗的空座走去。 ...... 嗡嗡嗡。 大巴启动，缓缓驶离客运站。 一路经过十几个漫长的红绿灯，才进入高速。 高速路段两侧的高耸建筑逐渐稀少，车内的嘈杂声也渐渐减弱。 后排的大学生或是听歌，或是带着耳机看视频，倒也不吵闹；前面的妇女咳嗽声越来越轻，以至于邻座的男人吃完茶叶蛋，便眯着眼小恬，渐渐陷入熟睡。 仿佛离开被钢铁水泥浇灌的城市，人们的情绪就得到安抚，不再急躁。 “滴！！！” 迷迷糊糊的徐万里被一阵喇叭声吵醒。 睁开眼，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两侧的山林幽黑寂静，看不到丁点亮光。 道路中间的绿化带，一盏盏感应路灯亮起，抵御着两侧黑暗的侵袭，也让人看到前方的公路有浓雾缭绕。 浓雾似幕，一层层削弱人们的视线。 十米左右的距离就看不真切了。 “好大的雾气。” 南方多山。 山林的夜晚有雾气很正常。 不过，可见度不足十米的大雾天气，有些罕见。 “这雾好大呀。” “确实难得一见，就是有点冷。” “早上的新闻说有台风登陆，途径两广地区，特大暴雨跟十七级台风，大冬天的下大雨刮大风，当然降温啦。” “暴雨台风？” “嘶，这听起来，再看看外面的浓雾，是不是有一种末世的氛围？” “你别说，还真有一点点感觉。” “不行，快拿朕的毛毯来，朕得加个封印，盖住全身。” “你的毛毯在行李箱呢。” “咳咳！” “那就借你的呢大衣一用。” “不借。” “......” 几个同样被鸣笛声吵醒的大学生，嬉笑着拿手机录下前面的景象，期间掺杂着几声微弱的咳嗽，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噼里啪啦。” 窗外，雨势渐大。 寒风携带着雨滴拍打万物，扬起阵阵水花。 徐万里裹紧身上的皮衣，蜷缩着身体依靠车窗，抵御不知从哪侵蚀而来的寒气。 “前面服务区，大家下车休息。” 司机瞄一眼后视镜，声音不大不小。 乘客需不需要休息他不知道，他肯定是得歇一歇，买两罐红牛提提神。 这突如其来的大雾天气，很容易引发车祸。 作为司机，他自然不敢松懈。 时刻全神贯注盯着前面的路况，以应对一些突发事件，也导致他没一会就感到有些疲惫了。 第2章 米莱山 米莱山服务区。 前面是公路跟峭壁，后面是灌木杂草丛生的几十米深山沟。 一个称得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三类服务区，仅具备加油，加水，便利店，餐饮，饮水，厕所等几项基础功能设施。 “到了。” 司机将大巴车停稳后，顺手打开车内的灯光，然后站起身朝众人大声道，“醒醒，都醒醒，全部下车休息半小时，半个小时后回来集合，别错过发车时间。” “贵重物品一定要随身携带！” 说完，司机就撑着伞下车。 走到不远处的角落，抽着烟等待乘客们下来。 “呼呼~” 车门一打开，湿冷的寒风就争先灌入，扑面而来。 乘客们瞬间清醒不少，窸窸窣窣地穿好外套，小声嘀咕“上车是夏天，下车就是冬天”的话。 山里昼夜温差较大。 可相差十几来度的气温，着实没想到啊。 一些穿着短袖的大学生被冻得直哆嗦，又不好意思喊司机开行李舱拿衣服，便硬着头皮跑向服务区，躲避风寒。 “没有伞，带个帽吧。” 徐万里打开手提包翻找，传出叮叮当当的动静。 很快，他就找到一个黑色鸭舌帽。 鸭舌帽往脑袋一扣，压低帽檐遮风，便提着手提包往外走。 刚走到车门，强劲的冷风就顺着领口钻入体表，飕飕寒意让徐万里打个哆嗦，不由加快脚步。 下车前，不自觉地回头看一眼那个妇女。 那个妇女已经醒来，脸色依旧苍白，但咳嗽的症状减轻不少，脸上的青筋也不再显露，病情似乎好转。 可下一秒。 “噗通！” 那个妇女起身准备往外走，不知是踩空还是身体虚弱的缘故，竟直挺挺的向前栽倒下去，正脸朝下，传来“咚”的一声，像是磕碰到某种坚硬物品的动静。 “姐！” “老婆！” 正在收拾食物垃圾的两个中年男人被吓一跳，慌忙放下东西，蹲下身把妇女搀扶起来。 大巴的座位比过道高出一个小台阶。 妇女的额头正好磕到台阶上，鲜血直流。 “我没事。” 妇女抬头看着老公跟弟弟，神色平静地拍打几下衣服，脸上毫无痛苦之色。 随着仰头的动作，她额头上的血液流入眼睛，视线也出现半边血红色。 “嗯？” 妇女下意识地伸手抹一抹眼睛。 待视线恢复，看到手背上嫣红的血迹时，她神色愕然，好似不明白怎么回事。 “姐，你额头出血了！” 皮肤黝黑的男人慌慌张张地打开背包，翻找纸巾，替妇女擦拭脸上的血迹。 估计是常年干粗活，他的动作有些粗鲁。 不时就碰到皮肉外翻的伤口。 可妇女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对方擦拭的不是身上流出来的血液，而是汗水般，一脸的平静。 面无表情，血流不止的狰狞伤口..... 两者相结合的一幕，显得颇为诡异。 “先带她到服务区的大厅吧。” 大巴后排，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服务区有水跟止血药，带她过去清洗伤口处理一下，看看伤势严不严重，根据伤势决定要不要叫救护车，或者是等到站再送到医院检查。” 徐万里顺着声音抬头望去。 视线受到阻挡，只能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大约一米七的女生，脸上戴着口罩跟御寒帽，看不清模样。 “对对对，先到服务区止血。” “我来背小艺，你收拾一下东西。” “好。” 两个男人听到此话，心里顿时有了主意，目标明确地行动起来。 徐万里快步走到驾驶位的位置，让出道路。 不一会，戴眼镜的男人就背着妇女，小心翼翼地走下车。 旋即顾不上打伞，顶着大雨就跑向服务区大厅。 “姐夫等一下，我给你们打伞。” 黝黑男人一手撑伞，一手拎着两个背包跟一袋垃圾。 他嫌垃圾碍事，便随手丢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可惜准头差一点，没有丢进去，垃圾袋也没有打上结，里面的食物残渣，带血的纸巾散落一地。 “真没素质，两步路都不愿意走。” “少说几句吧，人家着急照顾伤员。” “好冷！” “走快点，等到服务区大厅就暖和了。” 其他乘客陆陆续续走下车。 有人忍不住吐槽两句黝黑男人乱丢垃圾的行为，但没一会就受不了湿冷的天气，拉紧衣服快步朝服务区大厅走去。 最后下来的，是那群体验生活的大学生。 徐万里看到刚才说话的女生也在其中。 对方穿着一件淡蓝色牛仔裤，展示着修长又纤细的双腿，上身是一件白底黑色字母的宽松卫衣，外面搭配一件墨绿色外套，有几分中性的感觉。 可她的身材一点也不中性。 外套拉链都拉不上！ 很可怕！ 遗憾的是，这个女生戴着口罩，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但这样的身材，已经不需要在意颜值了。 “需要带你一下吗？” 女生见有徐万里手里没有雨伞，顺嘴问一句。 刚话说完她就有些后悔。 这个青年的眼神很有压迫性，压低头上的鸭舌帽，拎着黑色手提包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她们，像是伺机待动的野狼在挑选羔羊一样，加上复古的穿着打扮....... 怪吓人的。 “谢谢，不用。” 徐万里略微惊讶。 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搭话，也果断拒绝。 多年来，他早就养成凡事不轻易麻烦别人的习惯了。 “余思晗快点，冷死了。” 几个衣着单薄的同伴大声催促道。 “萧皓！”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全名，女生翻个白眼，同时暗自松口气，转身朝同伴们跑去。 “你再敢喊我全名，信不信以后我天天晚上拉着小玲睡觉？！” “别别别，晗姐，我错了。” “求饶也没用，今晚我跟小玲睡。” “今晚啊，今晚无所谓，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到清来市。” “那明天晚上我也跟小玲睡。” “别介啊，晗姐想吃什么随便说，我这就去给你买。” “那...螺蛳粉吧，别忘记小玲那份。” “放心。” “......” 声音渐行渐远。 徐万里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十分羡慕。 平时刷视频刷到年轻的情侣，他就觉得大学生的校园生活很好，可以跟喜欢的人一起上课，下课，压操场，旅游，无忧无虑的做任何喜欢做的事，不需要考虑其它的因素。 可惜，他这辈子都没办法体验大学的生活了。 “努力吧，尽量让我的崽读上大学。” 徐万里目光坚定。 随即低头冲进雨幕，直奔服务区厕所。 司机狠嘬一口白色红河，便将烟屁股弹飞，锁上门离开。 停车场渐渐归于宁静。 地上那染血的纸巾被雨水冲刷，丝丝血迹向四周蔓延。 一只黑影自阴暗角落中窜出，径直爬向垃圾桶，低头啃食垃圾桶外，那被血迹沾染的食物...... 第3章 事故 几十号大巴乘客先后涌入，服务区大厅一下变得热闹不少。 徐万里路过几家餐饮店，好奇地瞄一眼价格，想着一会吃点热乎的东西。 结果直呼好家伙。 一份二两的螺蛳粉十八块，炸蛋五块，加起来就二十多，谁舍得买？ 他二十万出头的存款，也吃不...... “螺蛳粉来咯。”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徐万里脸色微僵。 偏头看去，便看到那个叫萧皓的男人，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螺蛳粉，笑容洋溢地分给两个女生，还是加蛋的豪华版。 一个煎蛋一个炸蛋！ 果然，一件商品贵不贵，取决于顾客的钱包，而不是商家的定价。 “下辈子有钱我也要吃没有螺丝的螺蛳粉。” 徐万里恶狠狠的想着。 他喜欢吃螺蛳粉。 特别是冬天，来一份麻麻辣辣的螺蛳粉，无疑不是一种享受。 可前两年，在厂里的食堂点一份十块钱螺蛳粉，里面居然真的有螺丝，不锈钢的，害他大牙崩坏到现在都没钱补。 离谱。 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在厂里吃了。 “哎，上厕所吧。” 听厂里一些有经验的人说，憋尿对肾不好。 肾，藏精纳气，乃生命活动的本源。 肾中精气旺盛则齿固发密，双目有神，肾亏虚则腰膝酸软，心烦易怒，注意力难以集中，就像厂里那些三十左右，一领薪水就钻小巷的家伙，天天无精打采的，早上起来也不支棱帐篷。 简直有损男人雄风。 “吱——！” “嘭嘭！” 刚走到厕所门口，外面高速路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碰撞声。 车祸？ 徐万里想起不好的回忆，退后两步抬头望去。 外面雾气极大，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很难看清楚。 他走到门口，又冒着雨往前四十来米，才勉强看到一辆打着双闪的大货车，侧翻着横在路面，地上散落着不少货物，甚至一个六七十公斤的车轮脱落，顺着公路滚入服务区停车场。 那个车轮碰撞数辆停放的轿车，才停下来。 整个停车场鸣笛声不断！ “卧槽！” “那辆大货车把服务区出口堵死了？！” “阿西吧，我新买的帕拉梅拉！”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哈哈哈，终于碰到热点了？” “......” 巨大的动静惊动服务区所有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事物冲出来。 几个阅历颇丰的中年男人听到车祸后，伞也不打就朝大货车跑去，查看司机的情况。 胆小的女士则满脸着急，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也有几小青年嘻嘻哈哈地举着手机对准货车，嘴里叨叨着米莱山车祸等字眼。 “拍你吗拍！” “救人啊！” 大巴司机怒骂几个围着看热闹的小青年，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去拿故障警示标志。 身为司机，他最能感同身受，也更能体会熬夜跑长途的不易。 因此，看到有人将车祸当成玩笑取乐，没忍住破口大骂。 “玛德。” “他以为他是谁啊。” “估计是他爸妈被车撞死，到处找存在感的孤儿吧。” 几个被骂的小青年还以颜色，看起来很不爽。 他们是自媒体从业者，对一些有热度的事，无论事情的好坏，无论自身的立场，均是抱着能蹭就蹭，不能蹭就硬蹭的态度，幻想着一夜爆火，实现财富自由。 这样的做法很容易得罪人。 不过，他们不怕。 得罪人又如何？ 无外乎是看谁敲键盘的速度快，谁敲键盘的速度慢。 总不能来线下真实吧？ “！” 听到爸妈被撞死几个字，徐万里脸色一冷，扭头盯着说话的小青年。 由于父母的事，他极度厌恶类似的话语。 “看什么......” 焯！ 那个小青年本就不爽。 见又有不知所谓的家伙直勾勾盯着他，张嘴就想骂，可察觉到对方那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后，便很识趣地改成心里暗骂，悻悻地往同伴身边靠拢，神情自然地转移目光。 在南方人中，一米八的身高已经属于少有的大高个了。 更何况，徐万里常年拧螺丝，身板看似偏瘦，实际上肌肉很结实。 再加上类似进修过的打扮...... 一般人轻易不敢招惹。 “哼。” 徐万里冷哼一声。 懒得跟对方浪费时间，跑到侧翻的货车帮忙。 货车侧翻，驾驶位朝下。 里面的司机有意识，但身体失去重心，一只手臂骨折，没办法解开安全带。 “爬到上面打开副驾。” “不行，副驾的车门变形打不开。” “那就破窗。” “破窗需要工具......” “......” 见司机受伤不严重，几个男人不再那么着急，站在雨中商量办法。 一些来送伞的驾乘人员，也顺势加入讨论。 “我来吧。” 徐万里淡淡道。 其余人不由看向这边。 面对大家的目光，他不慌不忙地放下手提包。 旋即掏出皮衣兜里的劳保白手套，带手上防止被玻璃刺伤，然后蹲下身，拉开手提包拉链，翻找里面的工具，螺丝刀，扳手等，一些常用的工具应有尽有。 不一会，他就找到趁手的家伙——羊角锤。 “让让。” “唰！” 不需要徐万里开口，周围的人见他掏出羊角锤，便默契地退出几米。 这年头，正经人谁会随身携带羊角锤？ 带一把西瓜刀，棒球棍，他们还放心些。 可羊角锤就不一样了。 关键是，徐万里戴手套的熟练动作，配上压低的鸭舌帽，锃光的皮衣以及独特外形，勾起他们某些不好的记忆。 他们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人。 在以前的年代，这种打扮的家伙全是人狠话不多，一言不合就给西瓜开瓢。 真真是心理阴影！ 也就几个年龄小的后生不知所谓，大声称赞，释放着天然的纯真。 “.......” 徐万里也不想浪费口舌解释。 他握着羊角锤，利索地爬到货车副驾上方。 张口跟司机招呼一声，确认司机收到后，便对准玻璃的四个角各来一下。 “咚！咚！咚！咚！” 麻溜地破完窗。 徐万里跳下来收拾东西，将剩下的事交给其他人。 他着急回去上厕所。 尚未走出几米，前方再次传来刺耳的急刹声。 一辆倒着行驶的黑色轿车，犹如行走在浓雾中的幽灵般，直直往波形防撞钢板上撞去。 好巧不巧，大巴司机拿着故障警示标志出来，正要翻到防撞钢板的外侧，往后走一两百米放置告示。 可他的位置，刚好是轿车撞击的方向...... “嘭！” 躲闪不及的大巴司机，被轿车撞飞数米远。 意外的一幕，让大家有些愣神。 还没回神，高速后方的浓郁雾气中，又隐约出现两道灯光徐徐接近。 此时，所有人的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第4章 封锁 半个多小时后。 外面的事故车辆上升到二十多辆，服务区大厅或躺或坐着十几名受伤的驾乘人员。 所幸，大部分遭遇事故的驾乘人员伤势并不重，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受伤最严重的是大巴司机，已经失去意识。 他被轿车撞出道路，滚落岩壁十几米，肋骨跟左腿骨折，腹部有一道大概两指粗的树枝贯穿伤，身上还有多处磕破，划破的伤口，必须得抓紧时间送往医院治疗。 “救护车为什么还没到？！” “前面有侧翻的货车，后面又有几十辆轿车堵死，这种情况别说是救护车，拖车看到都得直摇头。”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吧。” “咱们找几个男人，轮流把他扛到能搭车的地方？” “不行，外面的温度估计已经达到零下了，这会又下着雨，以他现在的状态出去，说不定很快就会失温，到时候死得更快。” “这不行那不行，你们说该怎么办。” “......” 货车横于路面。 导致前方的车辆过不来，后方的车辆过不去。 而米莱山服务区距离最近的市区有三十多公里，正常人行走需要数个小时才能走完。 以人力将大巴司机抬到市区，需要的时间只会更长。 况且，外面的天气同样是一个大问题。 “不然咱们到对面拦车？” 一名大学生说道。 他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这边的道路行不通，那到对面的道路不就行了吗？ 对面又没车祸。 “别犯傻了。” “这种天气你觉得能拦得到车吗？” “对啊，别到时候车没拦到，反倒又多几个伤员回来。” “多放几个故障警示标志，放远一点，不行吗。” “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能看到的故障警示标志才是警示标志，看不到的故障警示标志，它本身就是故障。” “......” 在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极端雾天，那些驾驶人员要么停靠紧急车道，要么靠经验跟本能操作驾驶。 而稍有操作不当，便会酿成新一轮的惨案。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如何放置，以及放置多少个警示标志的问题了。 “注意看。” “这个女人叫小美......” 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 众人安静下来，神色略微不满地看向大厅边缘。 那里，几个从事自媒体的小青年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旁若无人地刷视频。 声音外放且音量极大，丝毫不顾周围人的感受。 “对啊。” 名为萧皓的男生拍一下大腿。 他站起身兴奋地说道，“咱们可以到网上求助啊，现在短视频平台传播信息的速度比新闻还快，咱们刷刷附近的短视频，说不定能刷到在前面停靠紧急车道的人呢？” “实在不行，也能问问网上的医生，让他们在线指导救人啊。” 这番话，给大家提供新的思路。 先前局限于官方的救援，忽视一些面对浓雾，无法继续前行的驾乘人员。 他们聚集在服务区，不就是觉得雾气太大，想着休息一下吗？ 同理，也有刚离开服务区就遭遇浓雾，不得不停下来的人。 哪怕前面没有停靠车辆，也可以在网上求助医生...... “那就试一下吧。” 这个办法有些不靠谱，但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大家拿出手机编辑视频，或刷附近的视频。 “我刷到官方发布的警报了。” 没多久，一个妇女神色有些慌张地举起手机，声线轻颤道，“官方刚刚发布大雾红色警报，说暂时封闭高速公路。” 担心别人不相信，她将手机屏幕对着大家，重新播放最新的新闻通告。 手机屏幕出现一位仪容不规范的主持人，像是临时被叫醒来的，低着头念稿。 “下面播报一则通知。” “目前，多地出现极端大雾天气，各地气象局已发布大雾红色警报。” “据国际气象局报告，出现的大雾不属于现有分类。” “驾驶人员需根据雾天行驶规定，采取雾天预防措施，根据环境条件采取合理行驶方式，并尽快寻找安全停放区域停靠，机场暂停飞机起降，高速公路暂时封闭，轮渡暂时停航......” “......” 十多分钟的新闻。 大家没听完，耳边不断回响着一句话——高速公路封闭。 入口被封，服务区的出口又被侧翻的货车堵死...... 这意味着在浓雾散去前，他们没有办法离开服务区了。 并且还有一个信息。 新闻播报的是多地警报，不是预警。 说明大雾覆盖的区域不止是高速路段，其它地方也有大雾。 “卧槽！” 路段封闭的噩耗还未消化。 又一个大学生口吐芬芳，满脸难以置信。 她指着手机大声道， “这是国际版的短视频app，可以刷到不同国家人员发布的短视频。” “你们看，这个视频是泡菜国的，发布者拍摄的是小区楼下，他说他住在五楼，可视频里全是雾气，压根看不到楼下。” “还有这个，这个博主是樱花国的高中生，她上传的是女高学校......” “这是自由国......” “......” 由于不同国家存在一定的时差，所以有的视频是白天，有的视频是夜晚，或是黄昏，黎明等不同时间段，但视频内全是白茫茫一片，外加一个听不懂的激情配音。 全球性浓雾？ 大家更加的安静。 起初，他们以为是山里的夜晚雾气较大，并未多想。 可现在，事情似乎变得不同寻常了。 “搞不懂。” 徐万里从来不为难自己。 他学历有限，搞不清楚太深奥的问题。 挤开围着大巴司机的一些人，伸手摸索司机的衣服寻找钥匙，左边裤兜没有，右边裤兜也没有，便拉开司机身上外套的拉链，翻找里兜。 “哥们，你这...不太好吧？” 有人看不下去，犹豫着出声。 徐万里疑惑地抬头，才察觉到众人的眼神有些奇怪，甚至一个浑身肌肉的家伙，双眼冒着亮光，仿佛找到同道中人，表情忸怩起来。 徐万里一阵恶寒，指着身上滴水的衣服。 “我需要回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说完，也在里兜找到钥匙。 不再理会其他人，拿着钥匙往大巴车停放的方向走去。 徐万里有试过冬天洗冷水澡。 可今天才知道，衣服被雨淋湿跟洗冷水澡，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冷得他直哆嗦啊。 “大家先想办法救人，高速封路针对的是普通车辆，救护车不受影响的。”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安抚众人情绪。 “雾气是外界气温降低到露点温度，由空气里的水蒸气凝结生成，等明天气温回升，雾气就会散去，救援人员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到来，所以大家不要慌......” 他的话很有作用。 在场的人冷静不少。 一晚的时间，他们等得起。 唯独边缘处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妇女，置若罔闻。 妇女坐在餐桌前，对身前的美味食物视而不见。 她直勾勾盯着邻座男人的脖颈动脉，眼珠逐渐浮现血丝，喉咙上下挪动几次....... 第5章 异常 大厅外，雾气似乎变得更加的浓郁，气温也更低了。 屋檐下的石质地板，结有一层薄薄的透明冰面，踩在冰面上，响起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天空洒落的雨水中，不知何时夹杂着细小的冰粒，逐渐形成冻雨。 徐万里匆匆打开大巴行李舱，拖着蛇皮袋回到车内。 可他把红白条纹的蛇皮袋翻个遍，也才找出三件长袖，一件黑色羽绒外套，秋裤一条没有。 徐万里有些懵。 这...以前的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哦不对。 以前在羊城跟深城没有冬天。 那件羽绒服，也是回清来过年的时候，一时兴起买下来的。 无奈，徐万里只能将三件长袖全套身上，再穿上羽绒服抵御外面零下的寒冷，还是觉得有些不够，又多穿两双棉袜，感受着身体跟四肢慢慢恢复温暖，这才满意地拉上行李袋拉链。 “你好，麻烦等一下再关行李舱可以吗？” 身后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 回头，便看到两个女生挤在一把伞下。 一个是戴着口罩，身材很火辣的余思晗，一个是她舍友兼闺蜜，林小玲。 说话的人正是余思晗。 原本，她对徐万里是有点怕的，可看到徐万里冒着大雨解救货车司机，便不再害怕，还生出一丝好感。 这丝好感并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好感。 而是对自身做不到，或不敢做的事情，有人能挺身而出，潜意识萌生的好感。 “我们也是大巴的乘客。” 余思晗主动道。 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不足以抵御骤降的严寒，先前考虑到大巴司机陷入昏迷，没办法打开行李舱，便想着熬一熬，等司机醒来再说拿钥匙开行李舱的事。 结果徐万里直接翻找钥匙。 这让她们十分惊喜，顺道就跟来了。 “表盘右下角的蓝色小按钮。” 徐万里把钥匙交给对方，转身回服务区上厕所。 正常来说，在客运站存放行李的时候，售票员会给存放行李的人一张编号，抵达目的地后，再由司机打开行李舱，让乘客们凭借编号取行李，防止有人拿错，或顺走。 现在情况特殊，谁也不知道司机能不能醒来。 干脆就自主拿行李了。 ...... 回到大厅。 大家正低头刷手机，不时交流几句。 而侧躺在桌面上的大巴司机，被几名细心的妇女简单包扎一下外伤，盖上两件厚实的外套，便无人问津了。 如今高速被封锁，即便有人愿意冒险把大巴司机扛到收费站，也很难拦到前往市区医院的车辆。 最重要的是，外面刮大风下大雨，温度又达到零下，他们这些人都不一定能徒步几十公里，更别提多带一个重伤的人。 万一大巴司机死在半道，他们说不定还会被追责。 种种顾虑下，干脆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嗯？” “我在哪？” 侧躺的大巴司机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茫然地打量着环境，足足小半分钟才想起被车撞飞的事。 正想起身检查一下身体，耳边就传来尖锐的叫声。 “啊！！！” 一名正对着大巴司机的妇女豁然起身，手机啪的一下用力扣在桌面，伸手指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大巴司机，语无伦次道，“他...醒了！他醒了！” “醒了？” 闻言，众人齐齐扭头看向大巴司机。 待看到大巴司机那耷拉的眼皮时，他们内心悄然松口气。 那些因为不愿冒险送大巴司机前往医院而滋生的负罪感，顿时大幅度减弱。 一个个围上前，很是关切的嘘寒问暖。 “有没有觉得哪来不舒服？” “想喝水吗？” “冷不冷，需不需要给你加件外套？” “听得到声音吗？” “......” 大巴司机呆呆环顾热情的大伙，好似不明白咋回事。 面无表情的沉默好一会。 他抬起头，看向周围几张略微熟悉的脸庞，虚弱地开口道，“今晚估计是不能下高速了，那个超时费你们回去跟大伙说一声，让大家平摊一下费用可以吗？” 啥？ 众人茫然地对视，以为是听错了。 超时费？ 这种时候你跟我谈超时费？ 在服务区停留一晚，超时费顶多小几百，几百块说少不少，但不至于不顾自身的性命吧？ 并且，外面情况特殊，不一定要缴纳超时费。 “你不觉得疼吗？” 一个微胖的女生弱弱问道。 大哥，你身上插着一指半粗的树枝耶！ 一指半宽啊。 比她男朋友的还...... 反正光是看着她就觉得受不了。 “疼？” 大巴司机有些疑惑。 顺着众人的目光，低下头，一根带着皮肉的树尖映入眼帘。 当即，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一下。 苍白的脸上露出无比惊惧的神色，伸手想要触碰树枝，又害怕的不敢乱动。 “啊！！！” 并未感受到任何疼痛。 可视觉上的冲击，远远超出心理承受能力。 除肉眼看到的树枝外，他还能清晰的感受到树枝停留在体内的异样感。 这让他异常的恐惧不安。 “别乱动！” “放心，你没事！” “好好躺着，别乱动！” “深呼吸，觉得痛是正常现象，放松！” “.....” 几个男人按住大巴司机，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挂了。 大巴司机看着几人，眼里充斥着恐惧。 “你们是不是给我打麻醉了？” “没有啊。” 一个小青年心直口快的吐槽。 “服务区哪来的麻醉药。” “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呢......” 大巴司机喃喃自语，双眼的焦距逐渐涣散。 他宁愿此时疼的死去活来，疼到昏厥，也不愿什么都感受不到，犹如死尸一样，不，眼前的画面或许不是真实的，而是昏迷中的幻想，一个虚构的，不存在的世界。 如此，才能解释一切。 “没错，这肯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 大巴司机自言自语地闭上眼。 他的脸色缓缓平静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 “他...睡着了？” 一伙人面面相觑。 这一幕，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啊。 “......” 路过的徐万里听到对话，莫名联想到那个同乘的妇女。 观望大厅。 妇女跟她的家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他隐约感觉不太对劲，仔细想想，又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拍拍脑袋，加快脚步远离众人。 徐万里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否则，他就不会想着回清来的老家，开货车到山里售卖零散货物了。 第6章 黑影 “呼，舒坦。” 放完水，徐万里神清气爽地走到开水供应台。 打开手提包，翻出仅有的一桶白象香辣牛肉面，熟练地撕开薄膜处理佐料。 这种冻手冻脚的大冷天，没有螺蛳粉，来上一碗热乎的泡面也不错。 “可惜没有卤蛋跟火腿肠。” 端着盛好热水的桶面来到门口，找一个遮风的桌椅坐下。 望着漆黑如幕的天空，望着路灯下飘落的雨点，思绪一点一点的分散。 徐万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就这样任由时间流逝，身心非常放松。 “嗯？” 加油站几米外的空地多出一道身影。 徐万里的视线恢复聚焦，盯着加油站方向，微微皱眉。 他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好像是那个同乘的妇女。 受浓郁雾气的影响，他分不清那道身影是正对着服务区，还是背对着服务区，只能勉强看到对方没有打伞的暴露在雨中，任由雨水淋湿，一动不动的，显得很渗人。 “你好，这钥匙交给你保管吧？” 这时，两个女生来到面前。 余思晗的身上多加了一件紫色毛衣，外面穿着米白色呢大衣，风格偏向轻熟风。 她把钥匙放到桌面推过去。 “你是清来的吗？” “嗯。” 徐万里收回视线，点头回应。 再次看向加油站的方向，那道身影已经不见，好似不曾出现般，无声无息。 眼花？ 徐万里忽然有点心绪不宁。 取下桶面上的塑料叉，搅拌几下就开始享受食物。 他想快点吃完，然后回大巴老实待着。 “晗晗，外面好冷，我们快点走吧。” 林小玲拉着闺蜜的手臂，一个劲的眼神暗示。 嘴上说着天气冷，实际就是不想跟徐万里有交集。 徐万里冒雨救助货车司机的行为，在她看来并没什么，反而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 余思晗的情商不低。 她很快就领悟到闺蜜不想跟徐万里接触的意思，也知道徐万里撕开泡面直接开吃的动作，是在有意的跟她们保持距离。 仿佛双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晚上回大巴过夜吗？” 徐万里问道。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答。 拿起桌面的手机看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十一分。 “过夜的话十二点前回来，十二点后不开门。” “干嘛管我们，真讨厌。” 林小玲小声嘟囔一句。 拽着闺蜜走向同学们聚集的地方，加入小集体一起吐槽，顺便商量晚上怎么过夜，整个人显得十分开朗活泼。 “没吃饱。” 徐万里抬头，隔着浓雾看向前面加油站的微弱亮光，那里有一家平价便利店，可以再买一桶泡面充饥。 可心里的念头一起，他就放弃了。 这泡面两包吃不完，一包又吃不饱，有点膈应人。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道身影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回去睡觉吧。” 徐万里收拾完桌面的垃圾，带上钥匙回大厅。 目光扫视一圈，视线落在几张略微熟悉的面孔上，大声道，“羊城到清来班次的乘客请注意，羊城到清来班次的乘客请注意，想回大巴过夜的现在就可以回了，十二点后关灯锁门。” 重复好几遍，才转身往大巴停放的位置走去。 大巴车的车门不是自动感应式。 外面的人想进去，只能通过驾驶位的按钮或拿钥匙打开。 徐万里不喜欢睡觉期间一直被人吵醒，就提前说一声。 那些乘客听不听，他不在乎。 回不回，几点回是别人的自由，开不开门，也同样是他的个人意愿。 至于开门睡觉？ 乘客的东西被盗谁负责？ 零下的天气冷不冷？ 锁门就完事了。 “呼~” 十一点五十九分。 坐在驾驶位的徐万里只感觉手脚冰凉。 外面的寒风像是长眼睛一样，总往袖口，衣领等有空隙的地方钻，坏得不行。 站起身扫一眼车内，后排的大学生安安静静蜷缩着，中间躺着几个零散的乘客也闭眼休息，那个额头磕破的妇女跟她家属则没有回来。 “再等两分钟吧。” 徐万里坐回座位找个舒服的姿势，拿出手机挑选几个睡前视频。 他习惯在睡前刷一个催眠视频，有效加快入睡的速度。 【叮，寒冬末日屯屯鼠空间已激活，是否绑定】 “什么玩意？” 徐万里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他再次起身看向周围。 车内只有轻微的打呼声，没人说话。 【叮，寒冬末日屯屯鼠已激活，是否绑定】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徐万里注意到声音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在脑海中响起。 “绑定。”徐万里试探着说道。 【寒冬末日屯屯鼠绑定成功，欢迎使用】 “屯屯鼠？” 徐万里一脸茫然。 他学历不高，但也知道末日两个字的含义。 2012跟后天两部电影，便是他最喜欢的两部科幻巨作。 尤其是后天，隔一两年就刷一遍。 可这个屯屯鼠是...... 【屯屯鼠空间：通过存储物品获得返还，存储时间越长，返还倍数越高】 “存储返还？” 徐万里心中一动。 默默掏出兜里的五百块备用现金。 “这个可以存储吗？” 【检测到百元纸币五张，返还倍数为一分钟一倍，是否存储】 “存储。” 【存储成功】 “消失了！” 看着手里的几张纸币凭空消失，徐万里瞪大眼睛。 下一秒，他就打开手机的计算器功能。 一分钟一倍，十分钟十倍，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是六十倍，那就是三万块，三万块啊，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一年也才差不多攒下三万块，抵得上一年的存款了。 “怎么取出纸币？” 根本等不到一个小时。 仅两分钟不到，徐万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取出纸币，验验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他把余额取出来存个一两天，不就财富自由了吗？ 【存储一分钟完成，返还五张百元纸币】 声音落下，徐万里的手上就多出一叠纸币，加上存进去的五张，一共十张。 全是百元面额！ 随机抽出一张纸币，鉴定为真，又随机抽两张，同样是真的！ “......” 可兴奋一会，徐万里又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该怎么花钱，一天三顿螺蛳粉，加煎蛋加炸蛋加猪脚好像也花不完余额，再就是买辆好点的轿车，买间商品房...... 咦，不对。 好像要寒冬末日了。 末日里，纸币失去价值，再多也没用。 这么一想，徐万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一个穷惯的人思考怎么花钱，实在是有点为难啊。 “屯屯鼠，你说的寒冬末日是什么？” 【宿主所在星球将进入极致大冰期，现有物种交替，文明迭代】 “大冰期？” 徐万里神色震撼。 难怪外面的气温骤然下降，原来是新一轮冰期来了。 关于大冰期的信息，他懂得不多，只知道一轮冰期最短也能持续几百万年，最长持续几亿年，这段时期，整个星球完全处于冰封状态，现有的生物或被灭绝，或演变成适应低温的新物种。 “那些失去痛觉的人，是不是跟冰期有......” “砰！” 一声巨响打断徐万里的思考，把他吓一跳。 扭头看向外面，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正用脑袋不停撞击驾驶座车窗....... 第7章 惨案 “开...开门，咚咚咚......” 外面是一个醉汉。 手上拎着半瓶白酒，衣服被雨水打湿，哆哆嗦嗦地磕碰门窗。 若无人理会，估计明天起来就被冻出毛病来了。 “......” 徐万里对这个醉汉有印象。 这家伙背包装着好几斤的黄瓜，柑橘，一大盒凉拌猪耳朵，酱牛肉跟一些花生米等下酒菜，一路上就是不停地喝酒，吃东西，搞得车里全是白酒跟食物的味道。 “真是麻烦。” 无语地摇摇头。 起身准备下车把对方拽进来。 突然，大巴后方的浓雾中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那道身影犹如狩猎羔羊的猎豹般，一把就将醉汉扑倒，带出好几米的距离，死死压在地面，张嘴撕咬。 啊！！ 剧痛让醉汉瞬间清醒。 本能地推搡着压在身上的女人，抬起右手阻止对方地撕咬。 同时，偏头向驾驶座上的徐万里求救。 但他的喉咙被破坏，发不出声音，脸庞也被撕下一块肉，显露的牙床上下咬合，鲜血淋淋。 隐约间，还能看到脸颊的森森白骨...... “哼哧哼哧！” 咀嚼生肉的声音不断传来。 醉汉半抬的手臂，脸颊，喉咙全是那道身影撕咬啃食的目标，仅十秒不到，殷红的血液便侵染地面，顺着水流向四周的低洼蔓延，跟尘土汇聚成一个个小水坑。 “嗬~嗬~” 醉汉的嘴巴吐出血沫，喉咙发出“嗬嗬”的动静。 他的脖颈大动脉被咬破，体内的血液飞速流失，右臂也失去反抗的力量，无力的垂下...... “哧~” 徐万里的大脑尚未有反应，手指就疯狂按着关门按钮。 他不知道待在大巴安不安全。 可亲眼目睹醉汉的惨状，他的内心生不出逃跑念头！ “嗬！” 车门关闭的轻微声音，惊动正在进食的身影。 她猛然回头，一双瞳孔扩散的眼珠，死死盯着大巴的方向，身体更是做出蓄势待发的动作。 “！！！” 这一幕，把徐万里吓一跳，下意识就要掏出羊角锤。 不待他有所动作。 视野内，那道身影就用嘴巴咬住醉汉的锁骨，将其拖进浓雾深处，不知所踪了。 “呼，冷静！一定要冷静！” 足足好几分钟，徐万里才恢复思考能力，坐回座位粗重地喘息。 觉得不放心，翻出手提包里的扳手，卡住车门。 尝试多次确认打不开后，他才有一丝安全感。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残忍的杀害，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凶手是跟他同乘几个小时，也就是先前一直严重咳嗽，下车时磕破额头，毫无表情变化的那个妇女。 徐万里不明白。 那个妇女的速度，力量为什么比醉汉高出数倍，以压倒性的方式完成虐杀。 如果刚才待在外面的人是他，恐怕也来不及做出反应。 这才是他害怕的真正原因！ 面对生死威胁，却不能挣扎的无力感，令人感到深深的绝望。 “报警！” 徐万里冷静不少，掏出手机拨打求援电话。 可不管他拨打多少遍，手机那边都是传来正在通话中的机械声。 忙音！ “难道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袭击事件？” 打开短视频软件，输入关键词搜索。 结果没有搜到任何相关的视频。 不知道是没有袭击事件，还是受到限制无法上传。 “不对。” “我打报警电话干嘛。” “大冰期是全球性灾难，服务区需要求援，人口密集的地方，情况只会更严重。” “得想办法是自救......” 徐万里放下手机，认真思索。 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救援方面，必须做好应对各种危机的准备。 目前，除不断降低的温度外，那个将人类当成猎物的妇女，便是最大的危机。 “它是丧尸吗？” 徐万里认真回忆醉汉被袭击的过程，以及那个妇女将尸体拖走的诡异行为，有些难以把它跟印象里的丧尸联系到一起。 不是丧尸，又是什么呢？ 醉汉的尸体被拖走，他还没办法验证醉汉会不会被感染。 如果不被感染，那倒还好，只需对付一只怪物，总能想出万无一失的行动方案。 如果被感染...... 那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以那个妇女表现出来的速度跟力量，几乎没人能在她手里逃生。 “先收集食物，观察两天。” 面对未知，一动不如一静。 徐万里决定先苟两天。 他按照记忆走向醉汉的座位，顺利找到对方的背包。 里面只剩下几根黄瓜...... “屯屯鼠，存储食物。” 抱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心态，选择存储。 【叮，检测到新鲜黄瓜三根（三小时返还一倍），是否存储】 “存储。” 【存储完成】 看着手上的东西消失，徐万里稍微松口气。 这点食物不多，但能解渴能果腹，勉强能让他多活几天。 “要不要跟他们说？” 回头瞄一眼其余乘客。 余思晗侧躺在最后一排的座位，身上盖着呢大衣；林小玲跟萧皓两人坐在前面的位置，依偎着休息，其他人也在各自的座位睡觉。 在雨声，浓雾的双重掩盖下，他们对醉汉被袭击的事毫无察觉。 “先观察一下吧。” 那只怪物把尸体拖走，血迹又遭受雨水的冲刷，说出来别人不一定相信。 徐万里不想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挑选一个中间的位置。 这一次不靠窗，挨着过道侧躺下来，他决定今晚不睡觉，熬一宿看看那只怪物还会不会出来袭击别人...... ...... 次日八点多。 徐万里被一阵寒风吹醒。 睁开眼，隔着透明车窗看到几个活力满满的女大学生在外面拍照，她们对着手机镜头，摆出各种或可爱，或性感，或俏皮的姿势，而车门处，也有一个女生取景。 “嗯？！” 看到敞开的车门。 徐万里的睡意顿消！ 昨晚醉汉被袭击的画面历历在目。 缺失大半块肉的脸颊，咕咕冒血的脖颈，折断的手臂...... 光是想想就令人胆寒心颤！ 第8章 购买 车门台阶。 正在拍照的林小玲，余光瞥见徐万里手持羊角锤，满脸凶狠地冲来，被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小脸煞白，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你干...干嘛？” “几点开的门？” 徐万里的目光警惕着外面，左手放在开\/关门的按钮键上，时刻准备按下去。 昨晚，他一直盯着玻璃窗外。 凌晨三点多，实在是困得不行，比在流水线上夜班还累人。 不小心就打了个盹。 再次睁开眼，停车场边缘，几棵景观树的树叶凝结有一层白霜，地面的野草也或多或少结有薄冰，几个衣着时尚的大学生跑到树下，挑选合适的位置，角度，不停的拍照留念。 似乎没有危险。 “我...我们六点多就起来了。” 林小玲乖巧的回答。 由不得不乖巧。 明晃晃的不锈钢羊角锤，距离她脑门不足半米，仿佛下一秒就要砸下来一样，被用力地握住。 “六点？” 徐万里眉头一皱。 抬头看向大巴的液晶显示屏，八点十八分。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们没有受到袭击？ “你们没有被奇怪的人攻击吗？” “没有。” “你们一直在外面？” “对啊，我们六点起来，先到服务区的厕所洗漱，然后回来放毛巾，再到服务区吃个早餐，觉得无聊，就回来拍照了。” 林小玲一股脑把早上做的事说出来。 早上吃豆浆油条，十六块，男朋友吃肉包咸粥，二十一块，闺蜜吃红糖馒头南瓜粥，十五块...... 说的很详细。 在采用笨拙的办法拖延时间。 “不应该啊。” 徐万里眉头紧皱。 昨天晚上，醉汉在外停留不足一分钟就遭到怪物的袭击。 这些人逗留起码一个小时，没一人受伤，甚至没有人看到那只怪物，地面遗留的血迹也没人在意。 血迹的事倒好理解。 那个妇女的额头血流不止，被送往服务区的过程大家都知道，所以地面有血很正常。 但...那只怪物呢？ “人多？白天？” 徐万里想到两种可能。 可他没办法确定。 不过，这些信息暂时不重要。 寒冬末日初降，纸币还具备交易价值。 而大家尚未察觉到事情跟食物的重要性，徐万里可以抢先一步，到服务区购买一批生活的必需品，再依靠屯屯鼠空间的返还功能，苟到网上出现对付怪物的办法为止。 “不好意思，昨晚梦到外面到处都是丧尸，有点睡懵了。” “你没被吓到吧？” “这样，我请你们喝豆浆，压压惊。” 说完，便将羊角锤别在腰间，弯腰拉起赖在地上的林小玲，路过一脸懵的余思晗时，顺手把她也带走。 徐万里也不顾两人的反应，拽着两人的衣服快步走向服务区便利店。 他担心遇到那只怪物，不敢独行。 “叮咚，欢迎光临。” 刚踏入便利店，自动感应铃声就响起。 这个便利店的商品价格，比加油站便利店贵。 可特殊时期，宁愿多花点钱，求个心安。 “请你们喝咖啡吧。” 徐万里到冰箱拿十几瓶星巴克，结完账就塞到余思晗手里。 正准备去采购，忽然想到未来几天都需要有人陪同，张嘴就要说话。 “哼！” 林小玲反应过来。 气呼呼地离开，去找男友诉说。 余思晗朝徐万里点点头，才快步跟上闺蜜的步伐，防止事情闹大。 “开搞。” 徐万里乐得如此，他不擅长跟人打交道。 在收银台提个购物篮，径直走向货架挑选高能量，高热量的商品。 像巧克力棒，桶装麦丽素，罐装八宝粥，真空包装的鸡翅鸡腿等，一样拿两份，作为维持生命特征的食物来源；饮料则购买咖啡，红牛，尖叫，牛奶等功能性饮料。 矿泉水就挑贵的拿。 “居然有牙膏牙刷？” 售卖充电线跟手机支架的货柜上，摆放着几支牙刷牙膏。 二话不说就放进购物篮。 按照正常的车程，他们凌晨五点多就能抵达清来市，然后吃个早餐各回各家回家。 所以没带牙膏牙刷。 现在，正好解决洗漱问题。 “为什么不一样商品买一件呢？” 徐万里动作一停。 屯屯鼠空间返还的时长，根据不同的物品而定。 纸币一分钟返还一倍，黄瓜是三小时一倍，其它东西的返还时长还不确定。 而他也不知道具体要买什么物资，为什么不各买一点，顺便测试屯屯鼠空间的返还时长？ “全买一份！” 说干就干。 徐万里走到前台，把前面拿的主要食物放下，又提一个空的购物篮，沿着货架一件一件拿商品，装满购物篮就回到前台，让前台大姐先扫码，再继续扫荡商品。 一圈下来足足花费十多分钟。 “卧槽！” “牛逼啊兄弟！” 两个驼背耸肩的小青年走进便利店，啧啧称奇。 “买这么多东西。” “这发票比我命都长了。” 一个脚步虚浮，穿着牛仔外套的青年，拿起延伸到地面的发票打量一会，又随手放下。 他看着徐万里吊儿郎当地说道，“兄弟，请我们抽根烟呗，你买那么多也不差一两包烟是不是？” 说着，他指着挤满柜台的商品，得意地猜测。 “你应该是搞自媒体的吧？” “在哪个平台，我叫我的粉丝给你点点关注。” “对了，我的id叫清来火蛇哥，六万粉丝，怎么样，够抵你两包烟钱吧？” 说着，便伸手拿走两包价值五十块以上的香烟。 这家伙举着手里的两包烟，对收银大姐朝徐万里的方向努努嘴。 意思很明显。 “......” 收银大姐看向徐万里。 徐万里平淡道，“我不认识他。” “怎么，不给面子？” 火蛇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阴沉。 他跟同伴两人一左一右上前几步，围住徐万里，目光直直盯着徐万里，颇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换成经历少的人，很容易被唬住。 可惜，徐万里对这套早就免疫了。 厂里的车间人员流动性极大，导致大家有脾气就发，谁也不惯着谁。 这两个精神小伙...不入流。 “滚！” 徐万里毫不客气地呵斥。 “卧尼玛！” “行，你等着。” 小弟撸起袖子就要掰头掰头。 火蛇哥注意到徐万里腰间的羊角锤，一把拽住小弟，丢下两包没拿热乎的烟果断离去。 “等一下。” 徐万里出声喊住他们。 “艹，你想怎样？！” 火蛇哥的声音提高几分。 他有点怕怕的。 这家伙就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谁带着羊角锤到处跑？ 如果带根棒球棍，带把西瓜刀，他还真不怂。 经常挨打的人应该知道，被西瓜刀砍几刀，被棒球棍打几下不容易致命。 可羊角锤不同，一锤下去有可能西瓜爆汁的啊。 搁谁谁不怕。 “别紧张。” 徐万里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笑眯着眼。 “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不是找麻烦啊。 火蛇哥心里松口气。 “什么忙。” “帮我搬下东西，完事我给你们一人一包烟，怎么样？” “行。” 两个小青年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收银台上的东西看起来多，实际并不沉。 停车场的地方又不大，来回几趟撑死几百米的路程。 走几百米就能挣两包烟，相当于是白捡的便宜了。 “多少钱？” “你好，一共一千一百六十六块五。” “一千多？” 徐万里颇为惊讶。 他还以为得好几千呢，没想到才一千出头。 这么说，余额还很有富余。 伸手指着收银台后面的烟酒。 “那些香烟跟酒水一样来一份，香烟一样来一条，酒水一样来一箱，各种饮料也一样来一箱，矿泉水多点，来五件吧。” “确...确定吗？”收银大姐嘴巴微张。 “确定。” “好，请您稍等。” 确定顾客的购买意愿。 收银大姐转身打开下面的货柜，往外一条一条的拿香烟，又到里面的储物室一箱一箱搬酒水。 除烟，酒，水外，徐万里把前台桌面上的东西也各买一份，像口香糖，小雨伞等等，统统买一份带走。 反正有苦力，索性一次性买齐活。 “你好，一共五万两千一百零一十一块一。” 香烟占据大头，花费大概两万五。 两箱五粮液跟两箱茅台两万多，加上其它零零散散，一共五万两千多。 “刷卡吧。” 徐万里面色复杂。 倒不是心疼，而是不习惯这种花钱的方式。 好吧，也有点心疼。 一年工资就这样花出去了。 不过无所谓，再过几天就是一串没有价值的数字，也算是发挥最后的价值了。 第9章 选择 呼。 走出服务区大厅，一阵携带水汽的冷风扑面而来。 火蛇哥两人穿的不多，被风一吹，立即嘶嘶哈哈地搓手掌哈气，裹紧身上的外套。 如果不是有两包香烟支撑，他们早就回大厅跟网上的妹妹聊天了。 “大哥，你买那么多东西干嘛，这矿泉水十块钱一瓶，你一口气买五件，咋滴，拿来洗澡啊？” “嗯，我有洁癖，不洗澡睡不着。” 徐万里随口胡诌。 两个小青年信以为真。 他们就认识一个有严重洁癖的大哥，次次上完厕所不仅要洗手，还要洗鞋面跟裤子，弄得到处都湿哒哒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尿上面了。 “玛德，真冷，咱们快点搬完好回来打游戏。” “嗯。” 两个小青年卯足力气。 但他们的身体太虚，一次只能搬一件二十四瓶装的矿泉水，效率略慢。 “那些人干嘛？” “好像买不少东西啊。” “呵呵，下午雾气就散了，买那么多东西带回家吃灰吗。” “也是哈。” “刚好有点饿，到便利店看看有什么吃的。” “......” 早上八点多。 大厅有不少醒来的驾乘人员。 他们被火蛇哥刚才的大喊吸引，注意到有人购买大量的商品，好奇地围上前观望。 看到徐万里什么东西都买一点，不由感到迷惑。 难道是准备送礼？ 可送礼也没人送小雨伞的。 应该没有吧？ 有人不愿多想，只当是看乐子，有人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也前往便利店购买些许食物，有人摇摆不定，决定先观望一下，下午根据雾气的变化再决定。 “呼，咳咳！” 停车场。 火蛇哥两人气喘吁吁地依靠着车门，双手跟脸颊被冻得通红。 来回搬运的几趟。 差点把他们驼背耸肩的帅气形象给治好。 “玛德，终于全搬完了。” “辛苦辛苦，诺，这是你们的报酬。” 徐万里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过道，心情略佳，本来想用白色的红河当作报酬的，也改成红色的双喜，软经典，开封一条取出两包作为酬劳，支付给两人。 他跟厂里的经理不同。 说给两包就给两包。 从不克扣员工的一分一毫！ “不是哥们，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 火蛇哥看着眼前的两包双喜，脸色变得难看。 这玩意十三块一包，两包不到三十块。 他们冒着雨，顶着风，扛着一件件饮料，矿泉水回来好几趟，不给华子也给芙蓉王吧？ 拿两包十来块的便宜货忽悠谁呢？ “要不要？” 徐万里一点没惯着对方。 真以为钱好挣？ 不知道有句话叫做钱难挣屎难吃吗。 半小时不到就挣小三十块，几乎是五十块的时薪。 这还不知足，想什么呢。 “行。” 火蛇哥恨恨地点头，一把拿走双喜就转身离开。 小弟明白。 这次火蛇哥真的生气了。 等回到清来，铁定叫几十个兄弟开车到客运站外面候着，给徐万里一次惨痛的教训！ “等回到清来有你好受的！” “呵呵。” 徐万里不置可否地笑笑。 回到清来？ 先活着离开服务区再说吧。 不过，他觉得两个小青年很难活下去，这两人不懂得控制情绪，相反，还容易被情绪操控，这样的人，在没有秩序的世界里就是充当炮灰的角色，活不长的。 “白天不会遭受袭击吗？” 徐万里目送两个小青年走远。 刚才搬运过程，火蛇哥跟他的小弟并不是一直同步，期间有两三次是错开搬运，单独行动的。 一来一回三四分钟。 这段时间，那只怪物可以猎杀他们好几次了。 “再观察观察吧。” 徐万里收回目光。 事关小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关上车门检查一遍车内的座椅，又观察外面的轿车，确认没有人后，便开始存储食物。 “屯屯鼠，存储物品。” 【正在检测宿主可存储物品......】 【检测完成】 【可存储物品：扳手，羊角锤，羽绒服，长袖，四角内裤......】 “身上的东西不用检测，检测我买回来的东西。” 徐万里满头黑线。 【叮，检测到可存储物品：第八代五粮液一箱（三天返还一倍），椰奶八宝粥一箱（六小时返还一倍），保护有杜杜一盒（两天返还一倍），红牛一提（三小时返还一倍）......】 “食物基本是三个小时以上的返还时长。” “保护有杜杜要两天？” “这是怎么个事？” 挨个测试一遍。 食物方面，上到五粮液，茅台，下到花生瓜子，均需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长。 而生活用品方面，像纸巾，牙膏，杜杜等则需要五分钟到几天不等，特别是杜杜的两天返还时长，让他摸不着头脑。 “问题不大。” “全部存储进去，需要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徐万里搞不清屯屯鼠返还时长的规律，懒得多想。 简单归拢一下不同商品的时长，便打算全部存储到屯屯鼠空间，需要用什么再取什么。 不碍事。 “全部存储。” 【叮，宿主只能存储一种物品，在物品取出前，不能存储其它物品】 “只能存一种？” 徐万里傻眼。 这，他不造啊。 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存储的物品种类限为一种，比如酒水，香烟，方便面等，以种类区分，且取出来的物资不能进行再次存储。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数量方面没有限制。 一次性有多少就可以存储多少。 “先存储什么呢......” 徐万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陷入纠结。 食物存储进去，不方便取出来，取出来也没有地方囤放，还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关键是，他是按箱购买的。 这些食物足够他一个人吃一两个月，他只要每样留下一份，就能依靠屯屯鼠进行返还。 食物方面，不着急存储。 反倒是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服务区又没有衣服卖...... “那就先存衣服吧。” 徐万里脱下外套，又脱下一件秋衣放在座椅，才赶紧穿回外套。 旋即把手提包里的皮衣跟备用冬季牛仔裤，内裤，棉袜等，全拿出来。 “取出黄瓜，存储衣物。” 【存储完成，返还六根新鲜黄瓜】 【叮，检测到可存储物品：廉价衣物（两小时返还一倍）】 【注：宿主可选择质量返还（十倍起步，存储时间越长返还的质量越好）】 “可以返还质量更好的衣服？” 除收获九根黄瓜外，还有一个意外之喜啊。 徐万里露出笑容。 多穿两件衣服御寒，和穿一件御寒效果更好的衣服。 那肯定是选择后者啊。 “选择质量返还。” 第10章 死亡 目睹着座椅上的秋衣凭空消失，徐万里还是忍不住暗暗称奇。 旋即不浪费时间，沿着座椅一排排检查。 “找到了！” 很快，徐万里就停在中间偏后的位置——行李舱内部入口。 大巴内部有一排应急座椅，可以让车厢里的乘客直接进入行李舱，存取行李。 现在，他不敢一个人在外逗留，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堆积在过道上的食物一件一件放入行李舱。 折腾十几分钟扳倒座椅，拉开铁制的舱盖，再一箱箱的搬运。 花费半个多小时，才把全部食物放进行李舱。 “呼。” 徐万里略微疲倦的回到驾驶座休息。 开一罐红牛补充能量，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外面的浓雾不散，温度持续降低，停靠紧急车道的驾乘人员也将陆陆续续抵达。 人数增多，服务区的食物又得不到补充，不出几天就会爆发粮食危机。 但最严重的问题，不是水和食物。 而是那只隐藏在浓雾中的怪物！ 那只怪物不解决，或是具备感染能力的话，他们就不可能安全的离开服务区...... “阿西吧，是谁把垃圾扔到我的帕拉梅拉引擎盖上的？！” 外面传来一道蹩脚的话语。 徐万里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向前面的停车位。 隔着一道半米左右的绿化带，一辆崭新的宝石蓝轿跑停在对面。 “有种做没种承认是吧？！” “阿西吧！” “低贱的民工，你们是不是男人？！” 轿跑旁，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瘦小男人，撑着雨伞朝服务区大厅的方向怒吼，不时飙几句泡菜国的语言。 副驾驶位置。 一个身高一米六，胸怀大器的娇小女生走下来。 女生看一眼引擎盖。 见上面就一个受雨水浸湿的空塑料袋，不由有些无奈。 这个泡菜国男友对她很好，家里非常有钱。 可惜，对其他同胞总是带着一种不好的成见。 “这个垃圾袋说不定是风吹来的，别生气。” “诶，宝宝你怎么不打伞，快回车上去，外面冷。” 男人似乎很疼惜女生。 立即撑着伞上前，将手中的雨伞向女生倾斜，柔声柔气地哄着女生。 然后也不再进行无差别谩骂，满脸笑容地逗女生开心，一起朝服务区大厅走去。 “他们要去服务区？” 徐万里收回目光。 快速按下开门按钮，冲下车小跑跟上两人。 对女生找一个泡菜国男友，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前几年在羊城拧螺丝，见过太多变着花样倒贴黑洲人的生物，早就锻炼出非同一般的免疫力了。 “嗯？” 听到后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泡菜国男人转身，顺势将女生揽入怀中护住，满脸敌意地盯着来人。 “你想干嘛？” “我去服务区大厅。” 徐万里带着黑色鸭舌帽，一手摸向后腰的羊角锤，双眼打量四周。 尽管猜测那只怪物白天不狩猎，他也不敢放松半分警惕。 可他这副模样，令泡菜国男人联想到某个雨夜杀人魔，内心蔓延出恐惧的情绪，脚步后退一步，揽住女生肩膀的手，也变成贴着对方后背。 “那你别跟着我们，离远一点。” 或许是受男友价值观的影响，女生看向徐万里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明显的嫌弃。 她对男性同胞不带成见。 前提是，身份跟地位相差不大。 而眼前的徐万里，一身打扮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块，显然不值得让她客气的对待。 “你说得对。” 徐万里认可地点头。 他看一眼这个颜值八十多分，个头娇小却优势惊人的女生，又看一眼瘦弱矮小的泡菜国男人。 语气平静的回复。 “人跟动物确实不能靠得太近。” 徐万里不擅长骂人。 为避免冲突，他习惯不管对方说什么，先赞同，再把对方侮辱人的话，套在对方或对方家属身上。 学以致用。 说完，徐万里注意到前面几米的轿车有人走下来，便快步越过两人，小跑跟上去。 这一次很顺利，并未遭到歧视。 他跟对方结伴前往大厅，一路上不说话，也没有其它眼神交流。 这很好。 不过，早上雾气更加浓郁。 三十多米的距离，失去霓虹灯作为辨别方向的参照物，两人险些走错方向，多绕小半圈才看到若隐若现的服务区建筑。 抵达大厅。 徐万里裹着衣服直奔螺蛳粉店，一口气点下所有想吃的东西。 “靓仔，来一碗三两螺蛳粉，加个煎蛋加个炸蛋，再加一个卤猪蹄，一份螺蛳肉，多少钱？” 这一次，他要豪横一把！ 同时，也体验到不问价格就点菜的感觉。 爽！ “不好意思，卤猪蹄跟螺蛳肉昨晚卖完了，炸蛋也还没来得及做，只有煎蛋你看可以吗？” 服务员的声音把徐万里拉回现实。 “没有？” 徐万里很生气。 难得不看价格奢侈一把，你跟我说啥都没有，只有煎蛋？ 煎蛋不是标配吗？ 不过，他没有为难服务员。 “昨晚生意那么好？” “嗯，听说三点多的时候又来一批客人，他们把店里剩下的菜全买了。” 服务员是白班。 他接班时听同事说的。 想想也正常，服务区的几家餐饮店，就螺蛳粉店是二十四小时出售热乎食物的。 那些人大半夜顶着风寒抵达，可不就想吃口热腾腾的吗。 “又来一批？” 徐万里扭头环顾大厅一眼。 这才注意到各个角落躺着不少新面孔，和衣而睡，占据大部分的桌椅。 “那就来一份加两个煎蛋的吧。” “好的，您稍等。” 几分钟后。 徐万里端着新鲜出锅的螺蛳粉找一处空座。 吃饭间，目光不经意地打量周围顾客。 这些人面带忧色，不少人或重或轻的咳嗽几声，对食物没有半分食欲，瘫坐在座椅上愣愣出神，体征正常的人，大多在不停的刷手机，收集跟讨论网上的最新消息。 但没人提到有关怪物的事情。 “那只怪物就袭击醉汉一个人？” 徐万里略微松口气。 怪物不多，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以大厅内的人数优势，那只怪物再厉害，也能找到对付的办法。 “不好了！” 大厅角落的座椅处，一名好心的妇女给大巴司机换止血药，惊恐的发现大巴司机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死了！” “死了？！” 几名年龄稍大的男人快速围上前，伸手检查大巴司机的气息跟脉搏，又学着电影里的医生，打开大巴司机的眼皮查看瞳孔。 最终确认大巴司机已经死亡。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并不觉得意外。 可内心跟道德备受煎熬。 不少人在想，如果昨晚冒险将大巴司机送往最近的市区医院接受治疗，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他们...是不是间接的凶手？ “等救援人员到来吧。” 一个中年男人神色复杂地收回手。 他看向服务厅的百来号人，沉声道，“中午温度升高，雾气就会散去，到时候高速解封，救援人员很快就能到来，大家先给执法人员报案，按照执法人员的吩咐来处理吧。” 这个决定，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同。 一个年轻的女人小声开口。 “我早上拨打好几次报警电话，可那边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 “通话中？” 听到此话的人均是一愣。 随即纷纷拿出手机尝试拨打。 无一例外，话筒传来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第11章 压抑 大厅的气氛有些压抑。 所有人或多或少的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也因此感到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愣愣的站在原地。 “雾气不是现有的分类，不能按照往常的经验判断。” 徐万里暗自叹气。 外面的雾气很奇怪。 它们缭绕不散，不随风而动，估计也不会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消散。 更何况，温度是升是降还不一定呢。 “买两根玉米，两个茶叶蛋，再买两个汉堡跟半只炸鸡当午饭，就找个地方收集信息吧。” 徐万里起身到汉堡店购买食物。 他决定白天待在人多的地方，晚上跟大学生们一起回大巴躺平。 尽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目前，服务区尚未停水停电，手机也有网络，可以接收网上的信息，大家除了在听到有人死亡时感到恐慌外，心底还保持着理智，没人将外面的一切跟末世联系到一起。 等到下午，晚上。 大家看到雾气没有消散的趋势，天气越来越冷，恐慌就会初步扩散。 再过个两三天，大家难以抑制负面情绪，就有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也有可能不需要两三天。 只要那只怪物再袭击一两次驾乘人员，或被其他人发现，服务区就将彻底失去秩序。 届时，才是考验人心的时刻。 “就这吧。” 徐万里找一个视野清晰的座位，也不玩手机，就这样啃着玉米观察外面。 观察那些吃完饭回车内休息的人，或是刚睡醒来大厅吃饭的人。 如果那只怪物不分昼夜的袭击人类，总会有倒霉蛋被攻击的。 “你早上凶我女朋友？” 一行人来到身前。 萧皓带着几个男同学，脸色铁青的盯着徐万里。 “凶她？” 徐万里看到躲在后面，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林小玲，当即明白过来。 抬头看着萧皓，真诚道，“早上的事是误会，我已经解释过了。” 说着，担心对方觉得他没有诚意，便掏出后腰的羊角锤放到桌面。 卸下武器，是一种表达诚意的行为，就像电影里两个黑帮大哥谈判，都会让小弟先搜身，把武器拿走。 徐万里没有小弟，于是就放到桌面了。 当然，羊角锤的位置离他很近。 事情的走向稍有不对，徐万里就能以最短的时间拿起羊角锤反击。 这些细节，全是经验之谈。 “......” 萧皓脸色一僵。 他身边的几个同学也陡然紧张。 这展开...怎么跟学校宿舍间的解决方式不一样？不应该先吵吵几句，再来几个人讲讲道理，然后大家就各回各家吗？ 为什么他们才说一句话，你就掏羊角锤了？ “皓皓，算了，咱们别跟他计较。” 见徐万里拿出羊角锤，林小玲不想男友出事，便拉着他离开。 一行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徐万里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们...是来干嘛的？ 不管了，收集怪物的信息要紧。 徐万里把羊角锤别回腰间，继续观察外面。 ...... 时间流逝。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渐暗，服务区建筑的霓虹灯亮起。 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下，雾气犹如一层层笼罩万物的薄纱，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郁，朦胧。 “好冷！” 干坐一天的徐万里，手脚被冻得生疼。 存储到屯屯鼠空间的衣物还没到十倍返还时间，暂时不能取出来。 他身上就穿着两件单薄的长袖，一件普通的羽绒服，抵御不住无孔不入的丝丝寒意，表皮止不住地泛起鸡皮疙瘩，手指头跟脚趾头生疼，小腿跟手臂也冰冰凉凉。 不过，一天的盯梢并不是没有收获。 徐万里粗略统计过，独自往返的人有十七个。 其中，在室外停留最久的是一个小女生，来回溜达煲了二十六分钟的电话粥。 没有遭受袭击。 剩余的十六个人，停留时间有长有短，同样没有出事。 “晚上再看看，先吃个快餐。” 身体不抗冻。 一部分原因是衣服单薄，一部分原因是饿了。 饱餐一顿，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 此时，大厅的气氛更加压抑，一名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女人忍不住质问。 “不是说白天温度升高，雾气就会散吗？现在一天过去了，外面的雾气为什么没散？！” 她的话，犹如一颗石头砸入平静的湖面，引起阵阵涟漪。 其他人跟着开口，诉说着内心的不安跟恐慌。 “就是说啊！” “救护车也没有来。” “雾气一直不散，我们是不是就要一直被困在服务区？！” “怎么办？” “我跟家里人报平安，说最迟今晚就回去的。” “艹，我跟一个百万粉丝的女主播约好今晚线下见面，流程都安排好了，现在没办法赴约，玛德，估计下次也约不出来了。” “......” 尽管大家知道天气不受控制。 可还是越来越多人加入指责的行列，语气也逐渐暴躁。 他们需要一个宣泄口，释放积压的负面情绪。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雾气为什么不散？！” 眼看着众人的情绪即将失控，男人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驳，打断大家的牢骚。 他就不想早点回家吗？ 可这东西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好心好意安抚大家的情绪，怎么现在搞得他像坏始作俑者一样？ “玛德，你们以后爱干嘛干嘛，别来烦我！” 男人烦躁的爆一句粗口，转身朝快餐店走去。 他觉得早上就不该站出来说话。 大厅里一百多号人，难道全是没有脑子的吗？ 别人都不说话，就他傻愣愣的当出头鸟。 自找麻烦。 “他的尸体不能放在大厅过夜。” 浓雾聚而不散的事还没得到缓解。 如何安置大巴司机的尸体，又成为眼下要解决的问题。 按照大家原本的预想，白天的温度升高，雾气就会散去，救护车也会尽快到来，从而带走大巴司机的尸体。 所以放在大厅，服务区的工作人员没有什么意见。 可现在情况有变，谁也不知道外面的雾气什么时候才能散去，总不能一直把尸体放在大厅吧？ “不放大厅放哪？” 一些驾乘人员站出来反对。 整个服务区就大厅能遮风挡雨，不放在大厅，难不成把尸体搬到外面停车场？ 那跟抛尸有什么区别？ “放加油站，放充电桩大棚，放哪都行，就是不能放大厅。” 服务区的工作人员态度强硬。 他们的员工宿舍就在二楼，一楼怎么能放尸体呢？ 又不是停尸房。 “放你吗的加油站！” “阿西吧！不能放充电桩大棚。” “......”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大声反对。 停车场各个角落，均有驾乘人员停放轿车，他们晚上需要回到车上休息，万一半夜迷迷糊糊地起来上厕所，结果一下车就看到惨白的尸体。 这不得被吓出心脏病啊？ 为此，双方争吵不休。 “大家别吵。” “咱们把尸体安置到外面的走廊，拿纸壳跟塑料遮住，一是外面温度低，二是不担心被雨淋......” 有人提议把尸体放置到大厅外的屋檐下，用纸壳盖住。 其它一切等高速解封再说。 这是折中的办法。 双方依旧不满，也没有继续争吵。 于是，大家一人凑一点钱，找两个志愿者把尸体扛到外面的屋檐下，用纸壳盖住，以免吓到不知情的人，再铺上一层防雨水的塑料，事情就暂时平息下来了。 “哗啦~哗啦。” 寒风吹得塑料薄膜不断作响。 塑料薄膜可以挡住雨水，挡不住无孔不入的雾气。 浓雾侵袭，丝丝雾气顺着纸壳的空隙蔓延覆盖，将尸体完全包裹，而纸壳被风吹动，仿佛里面的尸体在翻身抖动...... 第12章 身影 解决完如何安置尸体的问题，大吵一番又释放出一些压力，大家的情绪变得稳定不少，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大厅角落处，十几个青年人隔着桌椅，七嘴八舌讨论网上的消息。 “卧槽！” “好几架客机因天气问题难以精准降落而飞出跑道，两架撞到建筑物，一架冲进公路，那画面比电影里的特效还恐怖，看得我头皮发麻，不知道得伤亡多少人。” “天啊，信号塔不能指挥降落吗？” “太可怕了。” “具体不清楚。” “哎，北方下雪南方下冰雹。” “天气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对对对，说到下冰雹，我这还有几个视频，全是江河以南地带的，不少人被坠落的冰锥或冰雹砸死，到现在都没人收尸，你们看，脑瓜稀碎！（图）（图）” 说话的小青年把手机屏幕展示给隔壁桌几个女性。 屏幕上的几张照片十分血腥。 “你别给我看，我害怕！” 女生们比较胆小。 匆匆瞥一眼，便一个个脸色苍白地移开目光。 “害怕？” 小青年像是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仅没有收敛，还找来几张更加血肉模糊的照片，站起身把手机屏幕怼到女生们面前。 “啊！快拿走！” 女生们尖叫着推开小青年的手机。 推搡间，难免有一些肢体接触。 这轻微的肢体接触，让小青年很是得意，平日里接触的厂妹，精神小妹跟个男人一样，都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哪有说话娇声娇气，动不动就脸红害羞的女大学生好啊。 他加大挑逗力度，兴奋地嘻嘻哈哈。 “你有病啊！” 同行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看不下去，起身指责小青年。 大家出来游玩，女同学被人欺负，自然要挺身而出，更别提小青年当着他们的面进行骚扰了。 “怎么？” 小青年笑容一敛。 上前一步不爽的说道， “我跟美女们聊天关你屁事？想干架？” 话音落下，隔壁两张桌的青年相继站起身，不怀好意地盯着男生。 “你那叫骚扰，不叫聊天！” “人家都没说话，就你事多是吧？！” “我同学拒绝好几次了！” “女生说不要就是要，你懂不懂啊，不懂就回家找妈妈，别惹人嫌！” “你.....” 男生涨红着脸。 他想跟对方讲道理。 可身边的男同学没一个起身支持，一个个低着头的模样，让他非常怄火。 双方的人数相差不大，甚至他们还有几个男同学没有在场，又是占理的一方。 这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就打啊！ “怎么了？” 余思晗上完厕所回来，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疑惑地看向闺蜜，不明白男生为什么跟几个青年对峙。 不过，现阶段情况特殊，她不想看到同行的男生跟社会青年起冲突，便坐到较远的一张桌，示意其他同学过来。 “没事。” 林小玲鼓着脸走来，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性格较直，一向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男生。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服务区，尽量别惹事好吗。” “谁惹事？” 高个男生满脸委屈。 明明是替同行的几个女生出头，怎么到林小玲嘴里就变成他惹事了？ “行行行，你没惹事。” 林小玲敷衍一句。 然后就不搭理男生，也不再说话。 表情闷闷地拿出手机，给蹲厕所半小时还没回来的男朋友发信息。 “那我说件事吧。” 余思晗对那个男生微微点下头。 大家一起旅游，平日里相处的肯定不错。 这两天也是压力大，说话才比较过激。 并且，她知道男生不是惹事的人。 但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不方便多说。 扭头看着十来个同学转移话题。 “我刚刚刷到官方发布的最新通知。” “学校全面停课，所有企业居家办公，具体恢复日期未定。” “这次的事情好像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大家觉得，我们要不要多买一点食物，有备无患？” 食物跟水源，永远是人类需求的第一序位。 根据网友上传的信息，一些地方有人惨死路边，整整十几个小时都没有相关部门的人员前往现场处理。 那他们这些被困在服务区的人，什么时候才能等来救援？ 如果情况继续恶劣下去，他们被困个几天十几天，吃喝的问题怎么解决？ 服务区的食物，不是无限量提供。 不趁现在多买一点食物，等别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能就买不到了。 “别买泡面，多买一点零食，泡面不...咦？” 林小玲正想吐槽泡面没有营养。 忽然话语一顿，疑惑的望向大厅外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并未站在屋檐下，而是站在大厅外，也不打伞，一动不动的任由雨水淋湿，直勾勾盯着大厅里的人。 “那个人站在门口干嘛？” “谁？” 余思晗顺着方向看去。 她看不清那道身影的具体模样，可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先别管别人了，我们到便利店买食物吧。” “等一下嘛，皓皓很快就回来了。” 热恋中的男女，干什么事都会想到另一半。 林小玲也不例外。 她很喜欢跟男友一起逛超市，买各种零食跟小吃。 “......” 余思晗有些烦躁。 她真的很想撇下闺蜜。 可纠结一会，又看到便利店的顾客不多，还是决定等人齐再一起购买食物。 趁着等待的间隙，余思晗跟同学们讨论什么食物营养高，能吃饱还耐饿，以便一会多买些。 ...... “是她？！” 徐万里一直观察外面的情况。 在看到门外那道身影的一瞬间，他的瞳孔就陡然扩大，右手下意识摸向后腰的羊角锤，随即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往大厅中间挪动。 此时，大厅聚集着几十号人。 如果那只怪物冲进来屠杀，他说不定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彻底解决麻烦！ 诡异的是。 那只怪物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说，它还在挑选猎物。 静站两三分钟。 直到一名妇女注意到门外的身影，拿着伞走过去...... 第13章 智慧 大厅外多一道身影，并不稀奇。 气温零下的雨天不打伞，又一动不动的，那就有点不正常了。 “需要帮...啊！” 一个好心的妇女拿着雨伞上前想问问情况。 可走近一看，她被对方的模样吓一跳。 只见站在外面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充满血丝，额头处的伤口，更是被雨水浸泡得泛白浮肿，整个人看上去，犹如溺死两三天的人一样，毫无半分活人的气息。 尤其是女人那双血红的双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来人，令她直冒寒气。 “你你...你......” 妇女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实在是眼前的女人太吓人了。 早上看到的大巴司机尸体，给她的感觉都没有如此毛骨悚然，甚至有些难以想象，眼前的女人居然还是一个活人...... “玛德，一份螺蛳粉居然卖十八块。” 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打破僵局。 侧门的位置，一个男人拎着打包好的螺蛳粉，沿着道路走向停放车辆的方向，给冷得不愿下车的女朋友送晚餐。 “踏踏踏~” 那个女人不言不语地退后几步，踩着跟男人差不多的步伐，隐匿身形。 她的身影渐渐被浓郁的雾气覆盖。 没一会就完全消失了。 “呼~咳咳！” 妇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猛然吸入太多冷空气，致使不停地咳嗽。 仅仅几秒的对视，便让她有种被怪兽盯上的错觉，吓到不敢呼吸，一直憋着气，等对方走远才敢呼吸。 “它在狩猎离开大厅的人？” 大厅中间，徐万里皱起眉头。 先前，那只怪物好几次做出想要扑倒送伞妇女的姿势。 可不知什么原因，迟迟不动手。 而独行男人的离开，也给了它新的选择，便放弃送伞妇女，将目标改为独行男人。 “看看那个人明天还来不来大厅。” 徐万里不敢贸然跟上去。 他握住羊角锤找一个四通八达的位置，脸色凝重地坐下。 那只怪物没有攻击送伞的妇女，反而跟上独行者，让他很是担忧。 这种狩猎落单者，避免打草惊蛇的行为，是拥有智慧的特征！ ...... “皓皓，我想吃薯片。” 见男友回来，林小玲小跑地扑到男友怀里撒娇。 “行。” 萧皓一口应下。 微微用力搂住女友，鼻尖嗅到一股自衣领溢出的淡淡幽香。 可惜，服务区不合适。 只能等浓雾散去，高速解封。 他非常期待浓雾散去，大家抵达清来的时光，两人确定关系已经差不多两年，早就玩双排上分了，可也仅限于双排，女友不喜欢玩辅助，唯有在特别的节日才愿意。 “玛德！” “那小妞真带劲！” 火蛇哥舔舔嘴唇。 林小玲属于可爱型女生。 个头大约一米六，脸蛋白净微圆，不化妆能达到七八十分，化个淡妆就是妥妥的高颜值清纯少女。 表面清纯，实际...... 这...他们很难不心动啊。 “我觉得那个高个的女生更带劲！” “同意。” 两个青年贪婪的盯着余思晗背影。 即便余思晗身上穿着宽松的米白色呢大衣，遮挡住大腿跟躯体，但依旧掩盖不住那傲人的资本，曼妙的曲线。 “那个看不到脸，估计长得不好看。” “这身材还需要看脸？” “呵呵。” “......” 其余的小青年加入讨论，话语逐渐变得低俗，不时就传出猥琐的笑声。 这是他们较为热衷的话题。 相较下，刚抵达便利店的余思晗一行人，心情就不有些太好了。 “你们的货架不补充货物吗，怎么没有自热火锅跟桶面？” “全卖完啦。” 收银大姐揉揉酸痛的胳膊。 从昨晚到现在扫的商品，比她往常半年扫的还多。 加上本该早上就来接班的同事还请病假，躺在宿舍里咳个不停，她一个人又是看店又是照顾同事，搞得想停下来歇口气喝口水都不行。 “你们可以到加油站的便利店看看，那边说不定还有自热火锅跟桶面。” “这样......” 余思晗的心情下沉几分。 看来，她们不是最先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的驾乘人员。 当他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多买一些食物的时候，别人早就行动起来，购买足够的物资了。 “我要到加油站便利店看看，你们呢？” 余思晗看向闺蜜一行人。 大部分人立即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不傻。 那么多人购买食物，加上毫无救援的消息。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吗？ “哈哈，我就不去咯。” 林小玲丝毫不觉问题的严重，她举起手里的几包零食，笑着说道，“我吃这个就行啦。” “那我们去吧。” “等一下。” 萧皓松开女友的手腕。 “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我也想多买一点能吃饱的东西。” 女友可以说零食当饭吃，但他不能当真。 否则到晚上的时候，女友一说饿，他还不是得再跑出来买东西，倒不如现在就多买一些。 况且，他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了。 “皓皓。” 尚未走两步。 林小玲就鼓着脸把他拉住，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们留在这吧，我给你们带一份。” 余思晗的心情很烦躁。 说完，她就带着其他同学快步朝加油站走去。 不买到食物，她心里总有种强烈的不安。 “嘿嘿，晗晗真好。” 林小玲做一个比心的动作。 而后就拉着男友走向一张空桌，边吃零食边等一行人回来。 “......” 萧皓极为无奈。 他知道女友为什么这么做。 无非是以前的一些事。 起初，他想追的人并不是林小玲，而是余思晗。 为接触余思晗，萧皓加上林小玲的联系方式，打算贿赂一下林小玲，让其牵桥搭线，可随着两人日复一日的频繁联系，以及遭到接二连三的拒绝，渐渐走到一起的。 “小玲，我们在一起两年，你还不相信我吗？” “没有呀。” 林小玲眨眨眼，假装不知道男友说的事。 又习惯性抬腿放到男友的大腿上，转身面对着男友，捏着一块薯片亲昵地投喂。 “哎。” 萧皓张嘴吃下薯片。 无奈归无奈，可终究是先表白的一方。 其实，这也不能怪林小玲不自信。 余思晗真的太有初恋感了。 萧皓的颜值同样不低，又是学校小有名气的富二代，但他在余思晗面前也会感受到压力，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更别提家境普通的林小玲。 “晗晗回来啦，买到食物了吗？” “嗯。” 不多时，一行人各自拎着装满大号塑料袋的走回来。 余思晗将手上的一袋食物放到桌面。 “这是你们两个的。” “全是泡面？” 林小玲打开塑料袋翻看。 里面大部分是泡面，且是袋装的，不是桶面，剩下的就是一些零散食物。 她有点不满意。 “没有自热火锅吗？” “没有，这些泡面也是最后的几包了。” 余思晗摇头。 加油站便利店还能买到泡面，主要是大部分的乘客不知道那边有一个便利店，或者说，不知道便利店里卖泡面跟饮料。 她们算是捡漏了。 “咦，方圆怎么没回来，我还想请他吃巧克力呢。” 一个女生疑惑地环视众人。 方圆就是先前替女生们出声的人。 除林小玲觉得他惹事外，其他女生对方圆印象不错的。 “闹性子吧。”林小玲不以为意。 “那我们先把食物放回车上吧。” “嗯。” “走走走，刚好买有几瓶啤酒，晚上可以喝点。” “那咱们玩摇骰子吧？” “行。” 一行人聊着天往大巴停放的地方走去。 买到不少食物，他们略微安心了。 至于方圆，倒不必担心。 加油站距离服务区大厅就几十米的距离，方圆是成年人，体格又高大，不可能走丢的，并且，大家知道方圆有抽烟的习惯，估计此时正躲在某个角落抽烟解闷呢。 第14章 涨价 服务区道路出口。 身高一米八二的方圆蹲在广告牌下，掏出最后一根的香烟叼在嘴里，翻找兜里的打火机。 “我怎么就惹事了！” 方圆不爽的一把将烟盒揉成团丢到远处，手掌弯曲挡住寒风打着打火机。 “吧嗒！” 点燃香烟吸一口。 尼古丁顺着喉咙流入心肺，微微的麻痹感，以及冰冰凉凉的空气让他憋屈的心情得到些许缓解。 “呼~” 方圆呼出一口白雾。 内心的抑郁似乎随着这口白雾被呼出许多。 寒冷的冬夜，香烟那微弱的温度，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踏~踏踏~” 身后传来节奏怪异的脚步声。 这种时候还能出来找他，大概只有同寝室的死党了。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 方圆并未回头，打开塑料袋找到新买的芙蓉王，拆开包装取出一根往身后递过去。 好兄弟，无需多言。 “嗯？” 方圆等待十几秒，手上的烟也没被拿走。 往常把烟藏床板的夹缝，都能被狗舍友给顺走。 今天转性了？ “呼~” 轻微气流拂过脖颈。 耳边响起一道呕哑嘲哳的漏风声。 “我...怎么...就惹...惹事了......” “嗯？” 方圆一愣。 这声音很陌生，不是认识的人，声线也怪异，听得很不舒服。 谁那么无聊学别人说话？ 带着不解，回头看向身后。 “卧...啊！！！” 脱口而出的卧槽没说完，身后的家伙就猛然扑上来，将方圆压到地面，张嘴咬向朝他脖颈的大动脉，疯狂撕扯。 温热的血液四溅。 “嗬嗬.....” 毫无防备的方圆甚至来不及反抗，脖颈的大动脉就被咬破，体内的血液飞速流出，身上的力气也迅速被抽空，他伸手抓向服务区的方向，张嘴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动静。 浓雾缭绕。 没人看到他被袭击。 而冻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将血迹冲散，顺着地势流入道路边上的绿化带...... ...... 大厅。 徐万里看到余思晗一行人安全的回来，内心更加坚定不能单独行动的想法。 转身到快餐店打包饭菜，准备跟余思晗等人一起回大巴。 结果看到快餐店透明玻璃柜里的铁盘，摆满各式各样的家常菜，冒着白雾，香气扑鼻。 “今天没人来吃饭吗？” 徐万里有些疑惑。 不应该啊。 便利店几乎被驾乘人员采购一空，怎么没人来吃饭菜呢？ “嗯，涨价了。”打菜阿姨提醒一句。 “涨价？” 徐万里扭头看向右上方的小黑板。 上面写着一荤一素，12（划去），50。 一荤一素涨到五十块！ 再看一荤两素，价格也由十八块涨到七十块，加一个素菜需要二十块？ 两荤两素更是突破到三位数，一百整！ 不单单是套餐涨价。 原本不限量的米饭也改成限量，想加饭的话就得多出五块，一份。 “疯了？” 徐万里忍不住吐槽。 这哪里是涨价，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啊。 正常的一荤一素价格是十二块，就这还有不少顾客嫌贵不愿意买呢。 现在直接翻到五十块？！ “不是我们定的价。” “我知道，我说的是你们老板疯了。” “也不是我们老板定的价格。” “啊？” 徐万里有些懵。 不是老板定价是谁定？ “哈哈。”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着走来。 他拿出一包没开封的黑色芙蓉王，当着徐万里的面拆开包装取出一根递过去。 “兄弟，我已经把快餐店连人带食物一起打包了。” “打包了？” 徐万里接过香烟夹到耳朵。 他偶尔会陪工友点一根，不吸，主打陪伴。 “对。” 中年男人又取出一根香烟，点上。 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鄙人姓梁名有财，兄弟可以叫我梁老板。” 他花费大价钱承包快餐店的所有食物，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许多人到便利店疯狂抢购食物，又联想到迟迟没有救援的消息，嗅到了可以挣大钱的机会。 经过一番认真考虑，才狠下心来做出的决定。 “梁老板好。” 徐万里随口喊一句。 他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兄弟。” 梁有财抽两口香烟，弹弹烟灰。 “我想请你吃几顿便饭。” “请我吃饭？” “对。” “为什么。” 徐万里瞬间警惕。 他不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自然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旦遇到类似的事，千万别想着占便宜，得先想想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是不是被人惦记上了。 “哈哈哈，就是觉得兄弟不简单，想交个朋友，万一有人来闹事，也希望兄弟帮忙说句话。” 梁有财说出目的。 承包快餐店前，他打听过其它餐饮店的存粮。 按照目前的人流量跟用餐情况，其它餐饮店仅够维持一两天的经营就要宣布售罄。 到时候，整个服务区就只剩下他承包的快餐店有食物出售，别人不来也得来。 可价格太高，难免会有刺头闹事。 所以，梁有财想找几个人来撑撑场面。 而随身携带羊角锤，一身进修打扮的徐万里，便是他的首要拉拢目标。 如果一切顺利，他或许能把饭菜的价格再翻一番，大赚一笔！ 换新车买新房，一手一个小皮娘。 生活有滋有润的，谁还会在乎几句无关痛痒的骂声。 “......” 闻言，徐万里松一口气。 原来是找他当托，当打手的啊。 不过，他对此没有半点兴趣。 如今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吃完饭，回大巴车躺平，等待屯屯鼠空间返还物资。 其它事，一概不不予理会。 “兄弟先听听价钱。” 梁有财擅长察言观色。 见徐万里表情的轻微变化，便立即加快谈话进度，抛出筹码。 “一天五百，包三餐，如何？” “不如何。” “六百！” 梁有财咬牙加价。 这个价钱有点超出他的心理价位，加上一天三顿，直奔小一千去了。 可他更想拉拢徐万里，苦口婆心劝道，“兄弟，站台不一定需要动手的，你用餐期间过来吃个饭，再多坐一会就能挣六百块，这笔买卖很可以了。” “我进修十年刚刚出来，不想再招惹是非，所以别再提了。” 徐万里满口胡诌道。 不少驾乘人员把他当成进修过的人才，那就干脆借助这个身份，防止有不开眼的人来找麻烦。 “十...十年？” 梁有财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目光不自觉的闪躲。 他伸手扶扶镜框，掩饰内心的慌张，思索着该怎么说话。 十年！ 这犯的不是一般的事，且徐万里的年龄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减去进修的十年...... 细思极恐。 第15章 下雪 “我们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顺便等一下方圆。” “好呀，那我要吃鸡丁，宫保鸡丁哦。” 余思晗跟林小玲几人提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走来。 几个男生手里抱着六提二十四听装的罐装啤酒，将不大的桌面堆满各种食物，觉得不太方便吃饭，又把东西放到地上，留下两人看守，其他人到快餐店前台点餐。 “卧槽！” “一荤一素五十块钱，你们打劫啊？！” “啥玩意？” “夺少？！” 一行人看到小黑板上的价格，顿时有些傻眼。 涨个几块十来块的，他们咬咬牙也能接受，但是往上翻几番，这不是拿他们当冤大头吗。 “你们准备打包还是堂食？” 徐万里问道。 这些人打包的话，他就跟着打包一起回大巴再吃，若是堂食，那他也跟着堂食，等大家吃完再一起回大巴。 主打一个从众。 “呵呵，我们打算换个地方吃。” 一个男生笑着摇摇头。 五十块啊。 谁愿意当冤大头？ 一行人齐齐走向隔壁的螺蛳粉店，毫不留恋。 “欢迎下次光临哈。” 梁有财对着几人的背影喊一声，丝毫没有错失生意的沮丧。 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 正常人面对涨价，无论涨几块，均会有抗拒的情绪，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跟契机。 “来一份两荤两素的套餐。” 徐万里拿出手机扫码。 那些学生到螺蛳粉店应该是吃堂食，他也没有打包的必要。 点完单，他又直接跟梁有财购买两只冰冻的整鸡，两斤排骨，五斤猪肉，十斤大米和一些耐放的蔬菜。 这些食材，别人不能做成食物，不代表他不行。 他是带着锅碗瓢盆回家的。 “徐哥吃好喝好，不够的话就叫王姐给您添菜加饭，别客气哈。” “王姐，招待好徐哥，添菜加饭不要额外收费。” 梁有财和声和气的打一声招呼。 先到便利店买几包二十左右的香烟，然后径直朝大厅角落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走去。 “找那几个小年轻？” 徐万里一眼就看出梁有财的打算。 确实，那几个小青年目光短浅，随便花点小钱给点好处就能雇佣下来，又正值血气方刚，容易上头的年龄，是除徐万里外，最适合拿来当枪...当打手的人选。 其他男人或大学生，或多或少有顾虑。 不合适。 “有财哥。” “大家快叫财哥！” “财哥好！” “财哥牛逼！” “......” 不出两分钟，几个小青年就围着梁有财热情地叫哥。 别管他们是不是真心实意，起码表面上做足功夫，将梁有财簇拥着回来，擦拭桌椅递烟点火。 十分热情。 “王姐，给我这几个兄弟上热菜。” 梁有财飘飘然的抽着烟。 他带回来的小青年一共六人，谈好的价格是一人两百一天，包午餐跟晚餐，有点贵，胜在人多好办事。 试想一下，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往边上餐椅一坐，那些想闹事的家伙就要掂量掂量了？ 你说影响生意？ 不会的。 梁有财做的本来也不是正常生意。 他不怕顾客不敢来，就怕有人带头闹事。 “哟，这不是昨晚请我们抽烟双喜的老哥吗？” “啧啧，一百块的两荤两素，真有钱啊。” “哈哈哈，火蛇哥你忘啦。” “我们跟人家不一样。” “人家吃饭要给钱，我们吃饭不用给钱，别人还要给我们钱呢。” “......” 领头的火蛇哥坐到隔壁空桌。 几人等饭菜的间隙，注意到安静吃饭的徐某人，便阴阳怪气的嘲笑起来。 不过，他们没有太过激的言语，仅仅是口头花花两句。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嘛。 不好得罪客人。 “......” 徐万里放下碗筷。 不慌不忙拿纸巾擦擦嘴，提着旁边座椅上的手提包起身离开。 “叮叮当啷~” 路过火蛇哥几人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手里的手提包传出一阵铁制工具的碰撞声，叮铃当啷的，吓得火蛇哥脸色微微一僵，后脑勺的位置莫名感受到一股凉意。 “呼~” 螺蛳粉店。 余思晗一行人正好吃完饭出来，见徐万里也往外走，便微微点头，旋即跟着同学们一起回大巴。 因早上的事有点不愉快，一行人里，唯有余思晗维持着表面上的客套。 “呼。” 走出大厅，凌冽的寒风就迎面袭来。 空气中湿度很高，冷风沿着衣领，袖口等缝隙钻入，让人止不住地哆嗦。 “下雪了？” 徐万里一愣。 伸出手掌，冻雨夹杂着细碎的小雪花落在掌心。 这种天气就犹如天然冷藏室，把封好的肉块放到大巴车车顶，可以有效的延长可食用期限。 回头看向大厅。 以火蛇哥为首的几个小青年个个穿着单薄的外套，里面甚至只有一件短袖。 可他们好像不知道冷，如往常般有说有笑的。 不得不说，这些人是真抗冻。 “好耶，明天早上起来就能拍美美的照了。” “拍照叫上我哦。” “嗯，我们来一个大合照。” “话说方圆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知道，可能晚点吧。” “......” 以余思晗为首的几个女生，一路上有说有笑，并未太担心名为方圆的男生。 几个跟方圆玩得不错的男生，倒是给他打几次电话。 “啊伟，你跟徐哥有过节？” 待徐万里走后，梁有财脸色严肃的问道。 “啊？” 火蛇哥一愣。 不明白财神爷为什么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 是有一点，不过财哥你放心，我们知道规矩的。” 他们偶尔到酒吧给人看场，知道老板们的底线是什么。 不触及底线，其它事都好商量。 “听哥一句劝，最好别招惹那个人。” 梁有财语重心长地拍拍火蛇哥肩膀，转身走到后厨安排涨价事宜。 他花重金包下快餐店，又请几个人站台，自然不是为了挣区区一两万块。 一两万的利益...远远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 夜晚九点多。 快餐店仅卖出去两份套餐，一份是徐万里买的两荤两素，一份是一个母亲给小孩买的一荤一素，其他驾乘人员选择吃桶面或面包，也不愿当冤大头任人宰割。 “啊伟，带两个兄弟把剩下的饭菜倒了。” 梁有财大声说道。 他就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人把剩下的食物端出去，一盘一盘地倒进垃圾桶。 不是不买账吗？ 那就看谁先坚持不住。 “玛德！” “那个吊毛没有良心的吗？！” “宁愿倒掉也不降价？” “含家产！” “扑街仔啊！” “......” 这一幕引得大厅里的驾乘人员不满，有几个脾气火爆的人更是破口大骂。 梁有财将几个小青年护在身前，对耳边的谩骂毫不在意。 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那就是把卖不出的食物倒掉，也不可能降价出售，不仅如此，他还吩咐打菜阿姨一天更改一次饭菜的价格，一次涨价十块到三十块不等，打定主意硬刚到底。 “财哥，这样不亏吗？” 火蛇哥好奇道。 他不关心梁有财亏不亏，关心的是还没有免费的食物跟一天两百块钱。 “放心吧，亏不了。” 梁有财自信一笑。 他经历过类似的遭遇。 几年前的冬天，一场严重的车祸导致高速堵死，持续整整十几天，一份桶面一百块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眼下，外面的形势比当年更加严峻。 驾乘人员们不吃快餐，跑去吃螺蛳粉，吃汉堡炸鸡，看似对快餐店不利，实际上只是加快那些餐饮店的库存。 不出两天，那些餐饮店就要宣布售罄。 那时，他只会挣得更多！ 也就是便利店的泡面跟自热火锅卖得太快，否则，梁有财连便利店都一起打包了。 第16章 温暖 今晚的大巴车颇为热闹。 萧皓一行人带着买回来的零食跟啤酒，聚在后排玩喝酒的游戏。 他们有点危机感，但不多。 觉得以现代科技的技术，外面的灾难不可能持续太久。 顶多几天，他们就能获得救援，回归正常生活了。 “国王请亮明身份。” “耶，我是国王。” “怎么又是你，我们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 “哈哈，运气运气。” “快下指令吧。” “那就六号跟九号对咬巧克力棒！谁是六号跟九号？” “......” 一行人玩的是国王游戏。 在游戏中，国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参加游戏的人需要无条件服从。 如果不想服从，就得喝酒作为惩罚。 “大学生活真好。” 徐万里感慨一声。 蜷缩身体躺在两张座椅上，盖着带来的小棉被，拿出手机看些视频。 距离十倍返还的时长还有好几个小时，正好睡一觉，起来就能换上新的衣物。 不过，徐万里不敢睡。 他担心那些大学生喝太多啤酒，半夜下车尿尿不关门，留下隐患，便一直熬到晚上两点多，确认所有乘客睡死，才放下手机迷迷糊糊入睡...... ...... “屯屯鼠。” 次日五点多，天未亮。 徐万里就醒来，满心期待地询问屯屯鼠系统。 “昨天存储的衣服可以返还了吗？” 【已完成存储，随时可以取出】 屯屯鼠的声音令他精神一震。 衣物的返还时长是两小时一倍，从昨天早上八点多开始存储，到现在凌晨五点多，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达到十倍的质变标准了。 “取......” 正想说取出。 徐万里的话语一顿。 此时乘客睡醒的概率不大。 但为安全起见，他还是把棉被高高撑起，如同小帐篷般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才取出屯屯鼠返还的衣服。 “取出衣物。” 【叮，返还衣物已取出】 【防刺皮衣：粗糙滥制的外表下，有着足以抵挡九成刀具劈砍，捅刺的效果，缺点是御寒能力偏弱，质感不好】 【防寒冬季牛仔裤：耐磨实用，防风防寒】 【保暖衣：具备抗菌，除螨，吸汗，保暖等功效】 【杀菌平角裤：吸湿速干，宛若空游无所依，给小弟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自由伸展不受束缚】 【......】 徐万里自然而然做一个双手托物的动作。 下一秒，一件件折叠整齐的衣物凭空出现，落在双手上。 他看着手里的衣物，看着屯屯鼠描述的相关介绍，内心愈加满意。 这二十多个小时没白等啊。 “不错。” 徐万里很满意。 他打开地上的手提包，把里面的工具到出来，将几件新衣服用干净的塑料袋装好放进去，又把余温尚存的棉被跟身上的两件秋衣，羽绒服等，一股脑存储到屯屯鼠空间。 【叮，存储完成】 【检测到宿主有溢出的身体四维数值，力量数值三点，敏捷数值两点，耐力数值四点，精神数值两点，是否存储（不占存储空间）】 “身体的四维数值溢出？” 徐万里看着屯屯鼠给出的提示，不明白身体为什么有四维数值溢出。 难道是这两天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的缘故？ “屯屯鼠，返还的四维数值能永久提升身体吗？” 【四维数值作为特殊介质，不占存储空间，宿主需要时就能取出，不需要可以一直存储，直至达到上限】 “上限？” 徐万里越听越迷糊。 干脆坐直身体，认真研究起来。 半个小时后，他才弄明白所谓的四维数值存储。 简单来说，那就是相当于拥有一个巅峰状态的充电宝，当他感觉疲惫，乏力的时候，可以取出一部分四维数值补充状态，让身体维持最好状态，应对危机。 这些数值不能永久提升身体。 自身的四维数值最高是多少依旧是多少，不会产生变化。 “为什么不能永久提升呢。” 徐万里嘀咕。 若是不知道屯屯鼠能存储四维数值，他倒没有其它的想法。 可现在知道了，心思也就变得活络了。 “屯屯鼠，你也不想失去宿主，无家可归吧？” 他看着外面浓郁的雾气，底气严重不足。 “外面那只怪物很不简单，万一我被它盯上的话，基本就是必死无疑，你不给我提升一下身体素质，我不知道能坚持几天啊。” 这不是夸大其词。 事实上，徐万里从昨晚开始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哪怕是跟十几个大学生一起走，也极其没有安全感。 “......” 没有回应。 徐万里叹口气。 “存储。” 不管能不能永久提升，反正不占存储空间，存进去就对了。 【叮，存储完成（十天返还一倍）】 【检测到首次存储特殊介质，返还永久性提升，返还时长缩短至三天】 “嗯？” 徐万里一愣。 旋即心里狂喜。 屯屯鼠没有说明返还几倍的数值，但他还是兴奋不已。 面对未知，面对其他被困人员，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三天的时间，他等得起...... ...... “哇，外面有积雪耶。” 七点多。 林小玲隔着车窗看到外面的积雪，困意顿消，兴奋地把几个女同伴跟男友拉起来，带上洗漱用品就朝服务区大厅走去。 拍照前，当然要洗干净，化个妆啦。 “他们起床了？” 听到动静的徐万里一把掀开棉被，快步跟下车打开行李舱，拿出塑料桶，提着手提包一起前往大厅。 穿新衣服前，得先洗个澡。 这是他的仪式感。 “嘶！” 冬天的自来水很冷。 特别是一点一点往身上泼，冻得头皮发麻发痒，皮肤甚至有微微发烫的错觉。 徐万里咬着牙冲洗干净，然后飞快地穿上保暖衣。 保暖衣很合身。 一穿到身上，身体就暖烘烘的。 不过，徐万里最满意的一件衣服还是杀菌平角裤，宛若空游无所依...舒适得很！ “在外面也不觉得冻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徐万里走出大厅，任由寒风扑面而来，也没有感觉到寒意，手脚同样暖暖的，再看看大厅里的人，一个两个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 这一刻，他的内心涌起一阵幸福感。 第17章 失踪 路边的景观树裹上薄薄一层晶莹，道路的浅洼凝结成冰。 几个南方女生早早起来，兴奋的带上手机到外面拍照留念。 可很快，她们就失去闲心雅致，拉紧身上的外套，哆嗦着嘴唇回大巴。 零下几度的气温。 她们身上的衣物不足以御寒。 “斯哈~” 驾驶座上，徐万里拿手机刷着网上的信息，余光瞥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嘶嘶哈哈”走来。 好奇地抬头。 女生是余思晗，早上起来没化妆。 可以看出皮肤很不错，白净且没有痘痘，耳垂带着小啤酒瓶形状的耳钉。 脸型是鹅蛋脸，有点肉，乍一看不惊艳，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好说话的感觉，属于耐看型，越看就越觉得舒服，好看。 “好冷。” 余思晗没察觉到男人...大男孩愣愣出神的目光。 她的脸蛋被冻得微微泛红。 不时跺跺脚，朝手掌哈气取暖。 颇为可爱。 “啤酒瓶式的耳钉？” 徐万里略微惊讶。 印象中...那些走酷酷风格的女生才会戴类似的饰品。 “早上好。” 余思晗客气地点点头。 似乎一直对陌生人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早上好。” 徐万里点头回应，收回目光给手机充上电，打开浏览器搜索最近的新闻。 “近日，受大雾天气影响，各地出现不少偷，抢，打等恶劣事件......” “据相关研究报告表明，覆盖全球范围的雾气中蕴含一种未知物质，该物质具备一定传染性，基本传染数暂未统计，请大家务必做好防范措施......” “未知物质的携带者有暴力倾向，极具攻击性......” “......” 这些消息引起广大网民的关注。 传染性，暴力倾向，极具攻击性...... 不就是丧尸吗？ r0值尚未有统计结果，如果ro值小于或等于1，意味着那未知的物质不能大范围传播，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卧槽！” “雾气里病毒？！” “那我们呼吸不中招吗？” “这玩意估计就跟流感一样，有的人被感染，有的人没事。” “呜呼！不用上课真爽！无敌野王缺个声音好听的瑶妹，有没有来组排的？” “谢邀，人在学院，在跟学长线下双排。（图）（图）” “楼上来真的啊？” “我十八，请务必带我一个！” “玛德，就我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吗？” “不，我家的狗也在加班。（图）” “.......” ....... 浏览完新闻。 徐万里皱起眉头。 那个妇女是受雾气里的未知物质影响，才变成怪物的？ 关键是，怪物具备传染性！ 这让他联想到被袭击的醉汉。 醉汉...是不是变成怪物，犹如妇女一样到处猎杀服务区的驾乘人员？若如此，怪物的数量越来越多，幸存的人越来越少。 一方盛一方衰，他们存活的希望就愈加渺茫了。 “不知道传染的时长是多久......” 徐万里神色严肃。 他猜测传染时间不短，否则，服务区的人早就死亡大半，甚至全部变成怪物的一员了。 传染时间长，大家还有思考对策，周旋的机会。 “走，到大厅吃饭。” 见后排的大学生穿戴整齐，正往外走，徐万里也不再胡思乱想，快速带上手机跟羊角锤，亦步亦趋的一起前往服务区大厅。 再观察一天，应该就能验证猜想。 不行就换种方式引起大家的警惕吧。 “好多人呀。” 大厅内，螺蛳粉店跟汉堡店人满为患。 店门口座无虚席。 而早餐店更是挂上售罄的告示，里面两个满脸疲惫的店员，正在进行关店的收尾工作。 反观斜对面的快餐店，门庭冷落。 几个小青年无聊的打盹。 “徐哥，早上好。” 梁有财笑着上前打招呼。 他的心情很不错。 那些驾乘人员察觉到食物危机，不想消耗好不容易买来的桶面跟自热火锅，疯一样到各家餐饮店消费，以至于餐饮店的库存消耗速度比他预期的更快。 仅一晚上的工夫，早餐店就停止营业。 不出意外的话，其它餐饮店今晚或明天也得停业，只剩下他承包的快餐店一家独苗了。 “梁老板早。” 徐万里点头回应。 大早上的不想吃饭菜。 到隔壁螺蛳粉店点一份加两煎蛋的三两粉，又以煎蛋的价格向服务员购买半打生鸡蛋。 “生鸡蛋？” 服务员以为听错了。 “嗯，我听说生鸡蛋有一些神奇的功效，买来试试。” “靓仔，我们的生鸡蛋不是无菌蛋哦，吃出问题概不负责，你确定要生的吗？” “确定。” 徐万里肯定地点头。 他不是真的生吃。 对于食物，除一些青菜外，他不接受带生的东西。 “好吧。” 服务员面色古怪地返身取来半打生鸡蛋，在收银机上多输入六枚煎蛋的价格，便示意徐万里付款。 价格跟昨天一样，并未涨价。 徐万里拿手机付完钱，带着六枚生鸡蛋跟一碗热乎乎的螺蛳粉，到一处空桌坐下。 环顾一圈，并未找到那个被怪物盯上的男人。 可能已经死亡，也可能还没起床。 “看来大家休息的不好。” 目光打量着大厅里的顾客。 这些人的脸色很差，一个个眼袋有着明显浮肿，鼻尖通红，不时还咳嗽几声或醒一下鼻涕，身上带伤的几人，更是瘫在座椅，毫无食欲。 不过，没人提到有关怪物的事。 “找到方圆了吗？” 大厅廊道。 几名大学生面带几分忧色。 昨晚方圆一夜未归，他们以为方圆留在大厅休息，便没在意。 可刚才找好几圈也没有找到方圆的身影，不由有些担忧。 “方圆！” “别喊了，方圆不在大厅。” 十几人聚在大厅廊道四处张望，大声呼喊，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不少驾乘人员围观，好奇大学生们发生什么事。 一名气质不错的妇女走上前。 “你们也在找同伴吗？” “也？” 余思晗眉头微皱，心底滋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18章 搜找 “对。” 那名妇女的语气有些急。 “昨天晚上，我男朋友来大厅吃饭，可他两个多小时还没回去，我有些担心，给他打了几次电话没人接就出来找，结果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加油站那边也不在。” 由于带的衣物不多，夜里又冷。 昨天晚上她就没跟男友一起来大厅吃饭，而是让男友吃完饭，再打包一份回去。 不曾想，这一分开就找不到人了。 “你们是在找人吗？” 不等余思晗一行人说话。 又一个神色慌张的青年走来。 青年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这是我女朋友，她昨晚出来上厕所就失踪了。” “你们找人的话能不能顺便找找她？” 大厅内，除二十多个是徒步抵达服务区，并留在大厅过夜的人外，剩下的人大部分都有轿车停放在停车场。 这些人白天到大厅吃饭，晚上回车里休息。 车里有空调，可以抵御寒冷。 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上厕所不太方便。 男人们随便拿个空瓶或到路边就能解决，女人们得跑到服务区，但外面雾气大，加上晚上光线不好，有时候一来一回需要一个多小时，以至于短时间内找不到人，大家也没往坏处想。 直到天亮，听到不止一个人失踪，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不如我们建个群吧？” 余思晗建议道。 短短几分钟就有好几个人说联系不上同伴，说明失踪的人数远远不止几个。 建个寻人的群聊，方便沟通，交流信息。 “行，等会大家把照片发到群里，我们一起找找。” “最好让其他人也加一下，人多力量大。” “对对对。” “......” 一伙人很快就建立名为“寻人”的群聊。 他们把失踪人员的照片跟基础信息发到群里，又跑去拉其他人，邀请更多的人加入寻人群聊。 男性同胞则结伴外出寻找，或是沿着道路往前，或是沿着道路往后，尽可能的扩大范围。 “我们有个同学失踪了，你......” “行。” 徐万里不等余思晗说完，就掏出手机扫二维码。 他一直在关注，得知这些人建立群聊，还会在群里发布失踪人员的照片跟信息，便毫不犹豫的加入了。 “谢谢。” 看着徐万里浏览失踪人员信息的认真模样，余思晗对他的感观又好上几分。 礼貌的道声谢，便朝其他人走去。 “失踪了......” 靠窗的座椅上。 徐万里翻到一张熟悉的照片，眼神微凝。 这是一张男女的合照，有美颜效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昨晚被怪物盯上的那个人。 “如果失踪的人数，代表怪物袭击的次数。” “不可能没人发现吧？” 停车场的面积说大不大，百来号人说少也不少。 如果那只怪物一晚上多次袭击驾乘人员，哪怕有着浓雾跟雨声的掩护，也不可能毫无痕迹的。 “有人知道，但没有说出来...” 徐万里放下手机，环顾留在大厅的人。 既然知道外面有怪物，那肯定是不会跑出去的。 “嗯？” 不多时，徐万里的视线，便落在大厅最里面角落的一道身影上。 那家伙戴着衣帽，蜷缩着四肢，身体时不时就抽搐几下，很不正常...... ...... 下午四点多。 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组队外出搜找的人,满脸疲惫，嘴唇被冻得发紫的走回来。 “怎么样？” “有没有找到人？” “他们是受伤不方便跟回来吗？” “......” 搜找小队的人还没站稳，不少人就围上前询问。 问话时，有人踮起脚看向外面，期盼着能从浓雾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可惜，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我们分成两队，一队沿着公路往前走三公里，一队沿着公路往后走三公里，搜索道路上的车辆，道路两侧的排水渠，水沟，小树林等地带，没有找到活人的踪迹。” 带队的男人沉声道。 他们此次外出，把各个能藏人的地方找个遍。 钻灌木丛，钻水沟等地方，衣服被雨水弄湿，冻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依旧没有找到踪迹。 “你们有没有走到隧道？” 一个秃顶的中年司机面露回忆。 “我是全职跑叭叭的，对两广的高速路段很熟悉。” “前面几公里有一个很长的隧道。” “那些失踪的人，有没有可能躲到隧道里休息？” 隧道？ 原本失望的人，眼底又涌现一丝亮光。 两广地区多山多水，高速路段隔十几公里就有或长或短的隧道。 隧道里信号不好。 如果那些人躲在隧道躲雨，确实有可能接不到电话。 “等等，我姐夫不是跟你们一起出去的吗？他怎么没有回来？” 一名二十五六的女人，颤抖着嘴唇开口。 “你姐夫？”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少个人？ 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对。” 那个女人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声线更加颤抖，情绪也有崩溃的迹象。 “他穿黄色羽绒服，一米六七，戴着黑框眼镜。” “我记得他。” 听到描述，搜找小队里立即有人响应。 “我跟他一起搜索排水渠，刚刚回到走廊，他还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聊天吐槽天气来着，怎么可能没回来，他是不是到厕所了？” “厕所没有人。” 一个刚上完厕所的人摇摇头。 “......” 这一刻。 外出的人心底一颤。 在他们十几个人的眼皮底下，有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会不会是...迷路了？” 一名妇女硬着头皮说道。 “迷路不是迷魂。” 大厅角落。 一个戴着兜帽，身体不时就颤抖几下的男人，终于幽幽开口。 “你们让人到停车场后面的山沟找找，说不定有线索。” 山沟？ 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是找人，又不是找尸体。 正常人谁没事跑到山沟下面啊？ “昨晚凌晨。” 男人不理会大家难看的脸色，自顾自讲述着昨晚的经历。 “大概两点多，我到停车场后面的绿化带上厕所，隐约听到有女人喊救命。” “一开始，我以为是小情侣玩游戏。” “可那声音太凄惨了。” 说到这里。 他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 “雾气太大，看不清，我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结果看到一个姿势很扭曲的身影，趴在地面啃咬一个女人。” “那场景就跟电影里丧尸咬人的画面一样！” “当时我很害怕。” “关掉手电筒爬到车底不敢出声。” “一直到天亮有人经过，我才敢回来。” 听完，大家才注意到这家伙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 难怪时不时就哆嗦一下。 “停车场后面？” 当故事听的泡菜国男人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急切道， “你说的位置是充电桩大棚附近吗？” 他新买的帕拉梅拉就停在停车场后面，充电桩大棚。 真有丧尸的话，他的车怎么办？ “等...等一下......” 一个女人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大门外面。 “你...你说的扭曲身影，是不是那样的.......” 第19章 怪物 大厅外。 一道犹如动物般匍匐行走的身影，引起众人的注意。 “啊！” 戴着兜帽的男人下意识扭头。 待看到那道身影时，他惊恐的尖叫，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或许是太过恐惧，一个踉跄就倒在地上，可他丝毫不顾膝盖跟手肘的磕碰，连滚带爬的远离那道身影。 “刷！” 其他人不傻。 见戴兜帽的男人害怕成这样，他们也纷纷跟着向后退，远离外面的奇怪身影。 天色暗淡，雾气浓郁。 室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给外面带来些许亮度。 在那微弱的光亮下，大家勉强看清那道身影的姿势，四肢匍匐爬行，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脑袋以不符合生理构造的角度扭曲侧仰，仿佛在倾听大厅里的动静。 “......” 大厅一百多人没人敢喘大气。 众人的神经高度紧绷，死死盯着外面那只怪物。 面对未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受本能控制。 “滴答~滴答~” 屋檐的雨珠滴落。 那只怪物缓缓爬上台阶，逼近大门。 众人的心弦瞬间紧绷到极致。 随着怪物走出迷雾，暴露屋檐的灯光下，众人终于看清怪物的具体模样。 这只怪物的额头，有一块被雨水冲刷得泛白脱落的皮肉，它的眼球上翻，看不到瞳孔，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也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活人。 丧尸！ 大家明白戴兜帽的男人为什么说像丧尸了。 这只怪物的种种特征，确实跟丧尸很像。 可是，丧尸不是见人就咬吗？ “喂！” 在众人大气不敢喘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死静。 “！！！”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把众人吓一跳。 大家惊恐无比地盯着外面怪物好半晌。 见怪物没被惊动，才长长的松口气，不少人回头看向说话的顾瑞佳，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跟怨恨。 关乎一百多人的性命，她怎么敢轻易出声的啊？ “叫你呢。” 顾瑞佳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她抬起下巴，看着躲在后方，一只脚踏入二楼楼梯口的徐万里，理直气壮道，“你不是带个锤子吗，出去看看啊。” “你叫我出去？” 徐万里有些错愕，一度以为听错了。 外面那个妇女明显不是正常人。 这种时候，有人叫他出来？ “对！” 见那只怪物始终没有走进来，顾瑞佳也是狠狠地松口气，语气变得更加不耐烦。 “你经常带个锤子到处走，应该是维修工吧？我给你一万块，你到门口把那家伙赶走。” 她刚才也是怕到不行。 实在承受不住极致的压抑，膀胱隐隐有失控的感觉，不得不开口说话分散注意。 说完，顾瑞佳又扭头朝泡菜国男人说一句外国语。 泡菜国男人立马拉开钱包的拉链。 也不细数，翻出一小叠纸币就递过去。 “来，给你钱，快出去把她赶走。” “......” 徐万里懒得搭理两个煞笔。 “怎么，嫌钱少？” 朴贤英又翻出一叠纸币，估摸着有两三万。 “收下钱，快点办事。” 两人盯上徐万里是有原因的。 先前在停车场，他们就产生一点小矛盾。 再一个就是，他们需要一个人上前当诱饵。 真丧尸，亦或是假丧尸。 一试便知。 “......” 徐万里微眯眼睛，盯着顾瑞佳的后脑勺。 握住羊角锤的右手加大几分力道。 “咳咳，大家先观察观察，别贸然行动。” 梁有财轻咳一声。 眼下的情形确实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到前面试探一下怪物。 但没人提，不就是不想得罪别人嘛。 顾瑞佳跟朴贤英本就看不起国内同胞，压根不在乎得不得罪，他们只想顾全自我，对其他人的生死丝毫不关心。 “那边还有一只怪物！” 突然，一人指向右边。 那里不知何时也出现一道身影。 不同的是，那道身影是站立姿势，并且没有走上台阶，一直停留于雾气中。 “那边也有！” “天啊！” “究竟有多少丧尸？！” “等一下，那个好像是我男朋友......” “......” 气质不错的妇女愣愣望着其中一道身影，眼眶迅速泛红。 她跟男友相处四年，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次回清来，也是准备见男方家长的。 “又来一只！” 妇女的悲痛并未引来大伙关心。 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外面。 此时，外面围着六七只怪物，一只走上台阶，堵住大门，其余几只站在雾气中一动不动。 “不对。” “那不是丧尸！” 一个眼尖的工作人员声音颤抖着说道，“那个是人，他在往大厅走！” 加油站的方向走来一道身影。 似乎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要来大厅上厕所。 可不等他走近，台阶上的匍匐怪物就猛然转身，犹如猎豹般窜出，径直朝那个不明情况的工作人员袭去，其它几只怪物反应略慢，好几秒才齐齐转身，跟上冲上去。 “啊！！！” 仅仅是一个照面。 那名工作人员就被怪物扑倒，惨叫声戛然而止！ 很快，几只怪物就拖着尸体消失在浓雾中...... “快把门关上！” 短暂的惊愕。 有人大声提醒关门。 可没人敢上前。 徐万里看向敞开的大门，犹豫要不要冒险冲回大巴。 但念头刚起就被他否定了。 大厅里有食物，只要再熬两天，屯屯鼠空间就能返还永久的四维数值。 到时候再回大巴或徒步前往最近的市区，才有更大存活的概率。 “玛德！” “时间不多！” “现在就两个选择，要么把大门关上，再用纸盒封住玻璃，要么一起等死！” “犹豫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怎么办给句痛快话！” 梁有财咬牙切齿道。 快餐店的店铺正对着大门，不关上的话，他们有可能第一个死。 但让他一个人去关门，他不敢啊。 更何况，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说得对！” “对，必须马上关门！” “......” 几个男人出声赞同。 随即，大家纷纷行动起来。 徐万里也没有搞特殊，他跟着梁有财一起，把一些能起到障碍作用的东西搬过来抵住大门，力气小的女人，则到便利店收集纸盒，用双面胶或透明胶封住玻璃。 不过，也有人远远躲在后方。 “玛德！” “这些人就该赶出去喂丧尸。” 梁有财不爽的咒骂一句。 “我支持你。” 徐万里笑着说道。 他的目光朝躲在后方的十几人扫一眼，落在身材娇小的顾瑞佳身上时，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今天的仇，他记下了！ 第20章 嫉妒 夜晚八点多。 众人沉默着坐在各个角落。 亲眼目睹怪物袭击人的经过，让他们的心情十分压抑。 如今，不仅是能不能等来救援的问题，食物，低温，怪物等一个个困难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心理防线已经有明显的崩溃迹象。 仅有的好消息，估计就是那些怪物不会进来了。 “大家晚上休息，尽量找远离大门的地方。” 有人轻声提醒。 外面有怪物潜伏，不可能离开大厅。 而大厅的空间有限，容纳一百多号人有些勉强。 最重要的是，大厅能休息的地方就是一张张不舒服的桌椅，没有空调取暖，更没有柔软的床铺棉被。 对他们来说，完全是身体跟心理的双重折磨。 “上厕所。” 徐万里坐着观察一天。 如今大门紧闭，怪物的事被大家知晓，也没必要继续盯着了。 “嗯？” 刚进入男厕，便遇到熟人。 徐万里径直朝熟人旁边的小便池走去。 “......” 正放着水的朴贤英知道身边有人来小解，并未在意。 可听到水龙头一般的动静，忍不住瞥一眼。 这一瞥，让他下意识喊出声。 “卧槽！” 朴贤英表情夸张，像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瞪大双眼。 “你这站起来...应该成年了吧？” 语气中充满羡慕。 这低头的一眼，让家缠万贯的朴贤英首次感受到一种名为自卑的情绪。 站起来都没人家躺着高，相差实在太大了。 “应该吧。” 徐万里风轻云淡地应一声，内心暗爽。 在厂里打工期间，那些工友跟他上过一次厕所后，就再也不愿叫他一起。 有时候在厕所碰见，都要隔着好几个小便池。 “是你？！” 朴贤英这才看到身边的人是徐万里，脸色一变，内心的自卑变成嫉妒。 可想到徐万里没有女朋友。 而他的女朋友，娇小可人，声甜貌美。 一对比，心情瞬间就舒畅了。 “哼！” 朴贤英傲娇的冷哼一声，默默走远。 小解是不可能一起小解的，隔着两三个小便池还不放心，侧着身挡住视线才敢解开皮带释放。 低贱的东西。 不配跟他站在相邻的位置放水。 “呼，舒服。” 徐万里哆嗦一下，神清气爽的往外走。 路过不到一米六的瘦小男人，他拍拍对方肩膀，笑着说道，“小朋友，上完厕所记得洗手哦。” “阿西吧，你没洗手啊！”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徐万里头也不回地的摆摆手，颇为潇洒。 洗完手出来，好巧不巧地碰到顾瑞佳。 不得不说，顾瑞佳除性格问题外，身材跟相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存在，个头娇小又拥有傲人的大凶器，配合着柔柔弱弱的气质。 抱起来上强度，简直难以想象有多舒...... “滚远点！” 顾瑞佳冷着脸呵斥。 她最讨厌别人不礼貌的目光，尤其是被打上低贱标签的底层人员。 若是以往被人如此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绝对要回家泡半个小时以上的澡，直到心里觉得干净为止。 “呵。” 徐万里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等过两天服务区出现食物危机，纸币失去价值，他倒是希望这两人还能保持高人一等的姿态。 不然，报复起来缺少很多乐趣啊。 “大姐，你们便利店应该有员工宿舍吧？” 大厅角落。 一个牵着小孩的男人，拉着便利店收银大姐来到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恳求道，“你看我这拖家带口的，晚上睡大厅肯定睡不着，你能不能在宿舍腾点地方给我们住？” “不行！” 收银大姐毫不犹豫地拒绝。 开玩笑。 她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怪物有多恐怖。 这种时候让别人入住员工宿舍，相当于给大坝开闸，只会引来更多的人。 “大姐，你行行好，我儿子才五岁。” 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掏出手机，语气近乎哀求。 “这样，我出钱租，一千一晚怎么样？” “不是钱......” “两千！” “你......” “五千！！！” 男人仿佛失去理智，没有听到大姐同意就一直加价。 他可以住一楼，老婆和小孩不行！ 一楼大厅没有丝毫安全保障，又冷又挤，睡觉只能趴在桌面上睡，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并且，他们也不敢休息，熬个一两晚还行，时间长点谁都受不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工作人员租赁宿舍。 二楼相对而言更安全。 至少，他们可以稍微休息休息。 “好吧。” 收银大姐没经受住钞能力的诱惑，答应下来。 目前，有关怪物的信息并未在网上传播，没人知道外面的怪物是全球性灾难。 即便有人往末日方向猜测。 可猜测也仅仅是猜测，面对巨额财富，面对实现财富自由的机会，穷苦一生的他们，更愿意选择真真切切的利益，而非是虚无缥缈的忧虑。 “谢谢！谢谢！” 见收银大姐答应，男人欣喜若狂，当即给对方转账。 一次性就转五晚的费用。 并表示到期还会续租，希望大姐不要转租给别人。 “放心。” 两万五到账，收银大姐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这笔钱，抵得上她大半年的收入了。 可想要宿舍还有一个生病的同事，还是提醒一句。 “我有个同事感冒了，你们......” “没事的，这种天气感冒很正常。” 男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现在这种情况，有地方住就行，哪还能挑三拣四啊。 周围几个驾乘人员见他们达成交易，也有样学样的找到其他工作人员，以极高的价格租赁二楼的员工宿舍。 但其他工作人员精明很多，知道员工宿舍抢手，直接要价五千往上，低于五千免谈。 五千块，足够入住五星酒店。 可在这里，他们不一定能订到一个狭小的员工宿舍。 “一万一晚。” 汉堡店的柜台前。 徐万看着里面的服务员，喊价一万。 他的余额有十多万，也就租赁员工宿舍能花出去了。 “行！” 服务员也不讨价还价，爽快答应。 拿出手机，打开收款码。 正准备交易，一道熟悉的高傲声打断两人。 “五万，我们出五万的价格，包下整间宿舍。” 第21章 租赁 顾瑞佳似乎跟徐万里杠上了。 径直走到柜台前，看着汉堡店服务员说道，“五万块租你们整间宿舍。” “五万？” 这个数字，让服务员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几分。 五万块！ 比他一年的可支配收入还多。 可他刚跟徐万里谈好，眼看着就要转账，临时反悔的话...... 服务员瞄一眼徐万里腰间的羊角锤，摸摸后脑勺，估摸着晚上睡觉戴头盔，不知道能不能扛两下。 咦，不对，他没带头盔。 “答应她。” 身后一名年轻的同事凑到服务员耳边，小声说两句什么。 那名服务员眼睛一亮。 “行，五万一晚租给你们！” “转账吧。” 闻言，顾瑞佳一脸平静地掏出手机，心里暗暗松口气。 二楼的居住环境比一楼安全，而且不用跟一些没有涵养的底层人员挤一起。 多花点钱无所谓。 “哥，你...你别急。” 正在等待转账的服务员，余光瞥见徐万里取下腰间的羊角锤，顿时心底一颤。 汉堡店跟快餐店相邻。 那天徐万里跟梁有财说的话，他无意中听到，也跟其他人传开了。 进修十年！ 说明犯下的事影响很大！ “哥，你跟我来一下。” 那名年轻的服务员快步上前，示意徐万里移步到偏僻的角落说话。 徐万里不言不语，取下羊角锤挠挠后背。 他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敲人脑袋。 刚才就是觉得后背刺挠，拿羊角锤挠一下。 “说吧。” “不是我们不租给你，是因为二楼还有一间更好的宿舍。” 青年额头冒出汗珠，小心翼翼的解释。 米莱山服务区的占地面积不大，大厅又是镂空的设计。 以至于留给工作人员居住的宿舍，一共才六间。 汉堡店员工宿舍，螺蛳粉店员工宿舍，快餐店员工宿舍，早餐店员工宿舍，便利店员工宿舍跟加油站员工宿舍。 六间宿舍，以加油站员工宿舍的环境最好。 将近四十平米的四人寝，带有一个几平米的小阳台，一个独立卫浴跟一个厕所。 其余五间员工宿舍基本是六人寝，没有独立卫浴，需要到二楼的公共卫生间洗澡，大小解，远不如加油站员工宿舍的生活方便。 “外面有怪物，加油站的员工肯定是回不来的，大哥你可以不花钱住进去。” “为什么？” 徐万里眉头一挑。 二楼宿舍，一个床位炒到五千块。 这种挣钱的大好事，谁舍得拱手让人？ 他没有天真到认为对方害怕，或处于愧疚，才把空宿舍的事说出来。 “哥，我们想跟你混。” 青年很坦诚。 往常碰见徐万里这类人，他绝对是有多远离多远，保持不歧视不接触的态度。 可现在不一样了。 大厅内的一百多号人隐约有失控征兆。 一旦有人带头闹事，便涉及到站队问题。 目前，快餐店的工作人员跟火蛇哥几人明显跟着梁有财混，住一楼的驾乘人员也有领头人物——白天带队外出搜找的男人，谢忠黍。 也是人数最多，最麻烦的一方。 他们几个工作人员的态度，则有些摇摆不定。 若想以高价出租宿舍，就不能跟谢忠黍混。 而梁有财爱财如命，跟他混意味着需要交出一部分，或是大部分利益。 谁舍得？！ 一个个排除，也就徐万里跟他们没有太深的利益纠纷。 对于徐万里的震慑力，他们也毫不怀疑。 在顾瑞佳提议让徐万里出去探险时，大厅里的百来号人为什么没人附和？ 不想附和吗？ 当然不是。 那些人不是不想附和，而是担心跟徐万里结仇。 秩序崩坏的时期，谁不害怕被一个疑似杀人犯的家伙盯上？ “跟我混？” 徐万里眼神微闪一下。 他又不是真的进修十年，搞不来拉帮结派的活。 平时看起来不好接触，仅仅是面相有点凶，加上打的架比较多，不经意树立进修十年人设，才有目前的效果。 可如果带上几个人，外出或做些什么事就多一层保障..... “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着你的招牌到处招惹麻烦，也不需要你解决什么麻烦，只希望有人争抢宿舍的时候，你能出面阻止一下。” 青年被徐万里的眼神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后背一阵发凉。 他可不是白痴。 压根就不想跟徐万里绑定，也不想有太深的接触。 这场交易，直白点说就是用一个床位换一张挡箭牌。 “阻止？” 徐万里内心有些遗憾，也有些轻松。 刚才，他确实想带上几个替死鬼，可一想到跟对方无冤无仇的，心里就有罪恶感。 做不成好人，又坏的不彻底... 徐万里意识到自身的处事方式，并不适用于末世，无奈地叹口气。 他觉得，有必要跟别人学习一下了。 “行，但我有个条件。” 徐万里答应下来。 他需要从屯屯鼠空间存取物资，大厅肯定不如宿舍方便。 屯屯鼠空间是他在末世赖以生存的最大秘密，绝不能让人察觉的。 “什么条件？” 青年心里一阵嘀咕。 这家伙该不会也盯上高额的租赁费用，想要分一杯羹吧？ 这样的话，他就得重新考虑找谁合作了。 “加油站的员工宿舍，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 青年一愣，很快就放松下来。 不是分钱就行。 不过，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让徐万里稍作等待，便回去找来其他工作人员商量。 大部分人直接同意。 两个轮休的加油站工作人员，则不赞同。 他们的宿舍免费给别人住？ 开玩笑，谁不想借机大挣一笔？ “不是免费，我们几家的工作人员会给你补偿。” “那我要五万一晚！” “五万？！” “你疯了？！” “你们宿舍整租能挣五万，我们宿舍地方更大环境更好，为什么不能租五万？” “你以为那些人全是大款吗？！” “那我就找他们，看看他们花五万块愿意租哪间。” “艹！” “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 “谁敢断我财路，我就跟谁拼命，看谁命大！” “你们加油站的员工还剩两个，五万块平均下来一人两万五，你确定要为两万多块搭上性命？” “......” 几个不同店铺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低声争辩。 事关自身利益，谁也不愿退步。 汉堡店的青年十分无奈，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只能在服务区打工了。 第22章 宿舍 周围有好奇的驾乘人员偷听。 青年不敢大声喧哗，耐着火气解释。 “这样，我们汉堡店宿舍出一万，剩下的一万你们几家各凑一点，给他们补齐。” “不行！” “又不是我宿舍，凭什么让我掏钱！” “......” 青年的情绪差点失控。 他们愿意出大头了，剩下几家店铺一家出个一两千不愿意？ 开口质问。 “你们觉得宿舍能外租几天？” “三天？五天？” “到时候楼下的人也出高价租住呢？” “租不租？” “不租得罪人，租也得罪人！” “怎么办？！” “动不动就拼命？” “你拼？还是你拼？” “怎么没人说话？” “那我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推一个人站在台面上，别人想租？可以，找那个人问。” “这不就完事了吗？！” “为什么舍不得一点蝇头小利呢？！” 这番话很直白。 几名工作人员眼界不高，可智商不低。 大厅的店铺有位置打地铺，出租宿舍赚点钱没问题。 问题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一百多人挤在大厅，十几个人住二楼宿舍，待遇天差地别，早晚有人闹事。 他们一行人中就汉堡店有一个青年，其他全是四五十岁的大爷大妈，一旦有人闹事，谁来扛？ “你们愿意出钱就出钱，反正我一分不掏。” 早餐店一个中年男人满不在乎。 他扭头看着青年，以教导后辈的语气说道，“小陈啊，你还年轻，经历的事不多，容易轻信陌生人，你说的那个人能扛事吗？不一定吧？真不值得在他身上花几万块买保险。” “你们呢？” 陈博不想多费口舌了。 看向其他人，让他们表态。 “我们跟董叔。” “小陈，我们相信你！” “对，小陈，姐支持你！” “......” 除早餐店的四名工作人员外，其余店铺的人选择相信陈博。 加油站的两人，并未说话。 先前陈博的一番话，点醒他们。 外面有怪物蹲守，雾气大，高速又被堵死，他们留在大厅能不跟人产生冲突就不产生冲突，尽量避免争斗，防止受伤。 现阶段的情形，受伤得不到治疗。 “两万。” 陈博看着加油站的两人，继续游说。 “在官方平息灾难前，我们以两万一晚的价格补偿你们，并且汉堡店给你们留出晚上休息的空位，可以吧？” “行。” 两个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答应。 一天晚上两万，一人能分到一万块。 这个价格，他们很满意。 关键是晚上有地方住，又不用担心有人找事，多好啊。 如果再拒绝，可能就谈不拢，蛋打鸡飞了。 “我们出一万五，剩下的五千......” 话语停顿，陈博看向其余店铺的工作人员。 “剩下的五千你们各凑一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 这个方案大家都没意见。 陈博出大头，仍然能赚一万多。 其他人平摊五千，算下来一人就少个两三百，这点钱跟赚的比，无伤大雅。 多赢！ “真是人傻钱多。” 白季董嗤笑着摇头。 对陈博一行人的做法很不认可，心中还有些生气。 原本，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加起来有十几个，大家团结一致，难不成还保不住租赁宿舍的生意？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十几个人保不住，难道徐万里一个人就行了？ 羊角锤又不是雷神的战锤。 真到急眼的时候，谁都敢拼命的。 “走，我们回宿舍收拾东西，晚上到店铺打地铺。” “那得把床垫带下来。” “肯定的啊，不然晚上不得冷死啊。” “......” 早餐店的四个工作人员转身离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博等人想藏在后面安安心心的收钱，他们则想尽可能以更高的价格出租，狠赚一笔。 其实，如果不是顾瑞佳壕无人性的花五万包下宿舍，白季董也不会瞧不上几千块一晚的出租费。 可前面刚看到有人花大价钱租宿舍，再让他们以几千块的价格外租...... 那就有点不能接受了。 “你们把宿舍钥匙给我，等会一起上去收拾东西。” 陈博要来加油站员工宿舍的钥匙。 不是一把。 两名员工随身携带的钥匙，以及备用钥匙，全要过来了。 “走吧，哥。” “嗯。” 两人沿着楼梯来到二楼。 员工宿舍位于厕所的正上方，分两排，一排三个。 加油站员工宿舍，是楼梯口右手边最里面一间，斜对面是汉堡店的员工宿舍，而隔壁是螺蛳粉店的；剩下三间宿舍，位于楼梯口左手边。 “我们进去拿点东西。” 两个加油站员工先行进入宿舍，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 徐万里跟着进来，打量环境跟设施。 这宿舍很像城中村的单人间，大铁门，里面一张木制的上下铺，哦不对，是两张上下铺的木床，外面则是一个晾衣服的小阳台，有五六平米，卫生间有有热水器，厕所...，有点不忍直视。 除厕所的蹲坑有点不干净，其它各方面不错。 “剩下的东西是别人的，你不需要就从阳台扔下去吧。” “好。” 两人拖着行李箱跟塑料桶下楼。 “哥，钥匙给你放床板上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陈博留下钥匙，打声招呼也回斜对面收拾衣服棉被了。 “三米......” 徐万里站在阳台。 估摸一下阳台到充电桩大棚的距离。 三米的距离并不远。 遇到危急关头，可以从门口助跑一段距离，然后跳到充电桩大棚逃命。 “不错。” 徐万里越看越满意。 唯一的缺点，那就是二楼的公共卫生间跟厕所在走廊尽头。 大铁门的隔音效果很差。 半夜有人上厕所或是洗澡，便能清晰的听到走廊上传来的各种动静，走路声，说话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仿佛被放大无数倍，甚至公共浴室里的流水声，也能传入耳中。 这对睡眠浅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不过，徐万里对此并不在意。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 “如果能把食物带过来就完美了......” 第23章 竞价 夜晚九点多。 大厅的玻璃被贴上各种纸张，塑料袋。 这些各式各样的纸张，杂乱无章的堆叠，形成一道隔绝视线的屏障。 不时，外面就会传来一两声惨叫。 凄厉的叫声穿透屏障直刺心扉，大厅里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惊悚。 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同样看不到外面。 这种明知道外面有怪物，又不知道怪物会不会闯进来的感觉，让人备受煎熬。 “不知道外面的玻璃门跟桌凳能不能挡住怪物。” “哎，就不该把宿舍租出去。” “收钱的时候你不说？收完钱知道怕？” “别担心，咱们店铺的卷帘门是铁制的，很结实。” “......” 躲在店铺里的工作人员蜷缩着身体，外面的动静让他们不敢睡觉，有时候甚至觉得听到惨叫声，心里还放松一些，没有声音的时候，反而更让人心惊胆颤。 这一刻，有人后悔不该出租宿舍。 为几千块钱置身于险地，相当不值得。 可也有人想法不同，认为几千块一晚太便宜。 得加点价！ “玛德！” “我要住二楼！” “不能睡宿舍就睡走廊，反正我不睡大厅！” 大厅，一个体形壮硕的男人，承受不住心理方面的巨大压力，站起身朝楼梯走去。 他的动作，引来不少同样恐惧的人跟随。 外面的怪物跟他们仅隔着一层玻璃，这谁睡得着？ 有点风吹草动就被惊醒，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别说让他们坚持几天，恐怕就连一晚，不，一分一秒都坚持不了。 况且，凭什么别人能住二楼，他们就得守着一楼？ 他们也可以出钱啊！ “对，实在不行我们就睡二楼走廊。” “走走走！” “玛德！谁敢不让我上二楼，老子就跟拼命！” “......” 半分钟不到就集结二三十号人。 他们气势汹汹地走上二楼，来到二楼走廊左右看一眼，一部分人选择左边，一部分选择右边，有的干脆找块空地躺下，或是挨着墙体坐下休息，等待别人敲门询问。 “谁有多余的床位或者地板，让我们住一晚就行。” “对，我们可以给钱！” “你们争，我先占个地方。” “......” 领头的几人压低声音隔着铁门询问。 他们本想简单粗暴的敲门。 可大脑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们，不能制造出太大的动静。 外面有怪物！ “睡地板？” “给多少钱啊？” “.....” 高价租赁宿舍的人听到动静，不由有些犹豫。 宿舍里的床铺是单人床，但挤挤也能多住一两个人。 若价钱合适，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不过，头一晚就愿意花大几千，小一万租宿舍床铺的人，大多是平时不缺钱，不在乎三瓜两枣的土豪，他们才不愿为几千块跟陌生人挤一张床，迁就别人的睡觉习惯。 反手就把门锁死了。 “干嘛那么吵呀。” 早餐店宿舍，林小玲正跟楼下的男友聊天。 走廊传来的嘈杂声音，让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鼓着脸开门，其他人都来不及阻止。 刚开门，林小玲就被眼前的一大伙人吓一跳。 五六个陌生的成年男人堵在门口，外面，还有更多挤不过来的男人。 她下意识伸手想关上铁门。 可外面的男人眼疾手快，脚步一挪就死死地抵住门缝，让铁门无法关上。 “你们想干嘛？！”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就是想找个地方睡觉。” “不行，我们宿舍全是女生，不方便让男人进来住。” “这种时候管什么男女！” “......” 两人的争执，引来更多人注意。 走廊上的众人看到有人开门，当即争先恐后地拼命往里挤，似乎只要进到宿舍，他们的生命就能得到保障一样，不顾里面几个女生竭力地反抗，硬是将铁门推开。 “嘭！” 铁门撞到墙壁响起巨大的动静。 这一声巨响，让近乎疯狂的几个男人恢复一丝理智。 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静待小半分钟，并未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惨叫，他们才渐渐放松身体。 “你们不是工作人员，不能上二楼！” 白季董几人急急忙忙跑上来。 一方面，他们担心外面的怪物被声音惊动，破门而入，提前上来找地方躲避；一方面，他们不想被人断了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白季董的心里憋着一股狠劲。 他把几个堵在宿舍门口的家伙拉到走廊，愤怒地质问。 “人家花三万块租的宿舍，你们凭什么强闯？！” “我也给三万。” 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 “我给四万！” “四万零一百！” “四万一！” “......” 几个男人不停地加价。 此时，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根本不在乎金钱。 “四万？！” 听到报价，白季董的心脏狠狠跳动一下。 他内心狂喜。 四万一个床位，一个宿舍有四个床位，那就是十六万啊！ 一晚十六万，还要什么自行车？！ 白季董并未马上答应，他觉得搞个竞拍啥的，价格肯定还能往上涨一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活该让他发财！ “四万一，有没有比四万一更高的？” “五万。” “五万零一百！” “艹，十万！” 一道沙哑的低吼。 走廊上的人呼吸一滞。 十万块租一个床位，且是一晚？ 这是真豁出去了。 “成交！” 白季董可不管对方疯不疯，只要钱到账，那就一切好说。 掏出手机让对方转账。 那个矮胖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也不拖泥带水，掏出手机就分好几次把钱转过去，旋即一步步越过挤在门口的众人，走向宿舍...... ...... 楼下。 一些躲在角落的女人，眼神呆滞地望着停车场外。 “茜...茜茜...”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地呼喊声。 十分熟悉。 女人站起身，看向声音处。 闪烁的霓虹灯下，侧门走廊外的角落，静静站着一道身影。 “姐夫？” 女人微愣。 随即内心泛起一阵狂喜。 姐夫没死？！ 第24章 打架 “晃铛铛~” 抵住玻璃门的桌椅被推翻。 桌椅倒地的动静，在安静的大厅格外刺耳。 众人心弦一直紧绷着，猛不防遭到惊吓，便立即条件反射地起身警惕四周，待看到推动桌椅的女人，他们瞳孔收缩一下。 “喂！” “你干嘛？！” 大家心底发颤。 那女人干嘛？ 她疯了吗！ 堵住玻璃门的桌椅怎么可以移开？她怎么敢移开？！ “我姐夫在外面。” 女人语气笃定。 姐夫的声音，她不可能听错。 虽然声音断断续续的，声线有些奇怪，但的确是姐夫无疑。 所以，她要打开门让姐夫进来。 “住手！” 大部分人身体僵硬。 他们很要阻止那个女人，可又不敢上前，担心还没跑过去玻璃门就被打开，成为下一个惨死的人，便大声呵斥，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 小部分人头也不回地跑向二楼。 二楼的楼梯间有消防门，至少安全一些。 几个果断的家伙，则毫不犹豫冲上去扑倒那个女人。 “放开我！我姐夫在门口！快放他进来！” “闭嘴！” “......” ...... 二楼。 “你们干什么！” 萧皓带着几个男同学朔风凛冽地冲上来。 他们十几个同学一起凑钱，以三万一晚的价格租下早餐店四人寝，并一次性支付十二万，包下四天，同时商量好宿舍的分配，晚上让女生睡觉，白天男生再回来。 轮流休息。 现在，老板当众拍卖居住名额，让别人住进去？！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皓皓。” 见男友到来，林小玲的眼眶就是一红，委屈巴巴地嘟囔着嘴。 她刚刚被几个陌生男人吓得不轻。 而且，一个又矮又秃顶的油腻男人似乎要进宿舍，跟她们几个女生住一起。 这绝对不行的！ “没事。” 萧皓把女友揽入怀里安抚。 旋即扭头看向一脸横肉的白季董，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你凭什么让他住进来？” “凭什么？” 白季董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般。 “呵呵，凭我是老板，够吗？！” “老板又怎样？！我们已经包下整间宿舍的四天使用权，租赁期间，你没有权力再向他人出租！” “那我把钱退给你，不然你们就再加钱。” “艹！” 萧皓看着耍无赖的白季董，心里憋屈得不行。 这家伙毫无契约精神，让他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但萧皓很清楚，不能找其他租客的麻烦。 否则矛盾就会转移，演变成他们跟其余租客间的冲突，给白季董坐收渔利的机会。 更不能加钱！ 他们十几人全是大学生，出来游玩，一人带个小一万块已经很多了。 想加钱也加不起。 即便能多凑个一两万，也不能给。 不然，白季董的胃口就会越来越大，大到他们无法满足，直至被对方想方设法的赶出去...... “那你退钱吧，我们不租了。” 余思晗勉强保持冷静。 几个青春活力的女生跟陌生男人同住一间宿舍？ 这不相当于把一只狼放入羊圈，然后赌那只狼是不是吃素的吗？ 简直是荒谬。 “晗晗，我们不能认输！” 林小玲鼓着脸，一副不服气想要讲道理的样子。 先前，她被吓得躲在后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些男人的目光有多贪婪。 充满原始的欲望！ “对！” 萧皓出声赞同。 但他跟女友的理由不同。 女友是单纯，觉得能讲道理解决。 他则是看到更多深层次的东西。 在秩序混乱的环境下，余思晗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处境十分危险，谁也不知道那些失去法律约束的男人，可以丧心病狂到何种程度。 目前，只有宿舍具备一定的安全保障。 他们不能让出宿舍！ “老板。” 萧皓深吸几口气，看向满脸横肉的白季董。 “你想把宿舍租出去也行，但是得等四天后，不然就按照单方面毁约处理，三倍赔偿。” “小子，他租的是一张床铺，我给你们退一万，剩下三张床铺你们挤挤就行，别把事情闹大，懂吗？！” 白季董的脸色瞬间阴沉。 赔偿？！三倍？！ 真是笑话。 退一万就偷着乐吧。 如果不是忌惮外面的怪物，真以为他怕几个毛没长齐的小年轻？！ “行。” 萧皓不再废话。 带着两个体型高大的男生走到宿舍门口，将一米多宽的铁门堵住。 旋即取出藏在衣服里的甩棍，唰的一下甩开。 盯着白季董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让谁进来。” 萧皓很聪明。 他没有说不让别人进，而是说白季董让谁进，意思是谁愿意给白季董当枪使就上前。 这件事，一直就是他们跟白季董的事。 如果这样还听不懂，那就活该被人当枪了。 “玛德，你个小比崽子想翻天是吧。” 白季董脾气火爆。 他摸摸脑袋，左右看一眼，示意同宿舍的几人一起上。 “......” 早餐店的几个同事直接装作没看见。 这种时候上前百分百挨打。 万一受伤就不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关乎小命了。 更何况，不管是刚才的十万，还是萧皓转的十二万，他们几个都没有分到半分钱。 说什么等事情结束再分钱，拿他们当小孩忽悠。 “你是租客。” 见同事不顶事，白季董又看向豪掷十万的矮胖秃顶男人。 “我已经把一个床位租给你了，剩下的你看着办。”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 矮胖男人不乐意了。 花十万块让他看着办？ 他能怎么办，上前挨打吗？ “钱你收，事你不办？！” “我说了让你住进去啊。” “他们堵在门口我怎么住进去？” “那是你们的问题。” “艹！” 矮胖男人看一眼拿着甩棍的小年轻，又看一眼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犹豫一下，他选择后者。 出其不意地挥出一拳！ 嘭！ 正中面门。 “啊！” 白季董毫无防备。 他压根没想到矮胖男人说动手就动手，伸手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身体本能地向后退。 可走廊的人太多，他走不出去。 嘭！ 又是迎面而来的一拳。 白季董被打得有点晕乎乎的，下意识护住脑袋。 别看他一脸横肉，动不动就说跟人拼命，实际上也就小学跟人打几次架，没有打架斗殴的经验。 所幸，那个矮胖男人同样没经验，重重挥出几拳就气喘吁吁地了。 “别打架。” “你们不要再打了。” “......” 走廊上的其他人强行拉开两人。 倒不是善心作祟。 而是那个矮胖男人打人的时候总要吼一句祖安语言，加上白季董死命的叫喊，造成的动静极大。 大家担心引来怪物，不得不制止。 “他们支付四晚的费用，理应让他们住满四晚。” “你们想加价住宿舍，等四天以后再说。” 闻声而来的谢忠黍站在中间安抚众人。 他曾表明退役拳击手的身份，说话比较管用。 其实，不需要他开口，其他人也没有闹下去的心思了。 他们可以出高价入住宿舍，代表别人也能以更高的价格，让他们搬出宿舍。 没有意义。 “玛德！” “那两间宿舍有空位。” “两间四人寝，一间住着两个人，一间只住一个人。” 白季董的眼底有着怨恨！ 他的宿舍有人闹事，为什么其它店铺的员工宿舍没有？ 同样是外租，不能就他一个人受欺负。 “一个人住四人间的宿舍？” 众人刚熄灭的心思又变得蠢蠢欲动。 早餐店的员工宿舍人满为患，又全是女生，他们即便有不干净的心思也不敢当众闹事。 可现在，其它员工宿舍有多余的床位，那他们是有机会入住的。 如果住在里面的是一个性感美女...... 夜深人静，不知道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第25章 惊吓 一行人没有着急上前，扭头看向谢忠黍。 见他面无表情的沉默，心里大致猜测到意思了。 几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朝走廊尽头的宿舍走去。 不过，他们这一次的态度比较友善。 礼貌地敲敲门。 “咚咚，你好，可以开下门吗？” “阿西吧！滚！” 朴贤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 下午上厕所的时候，他在徐万里那受到极大的刺激，这会儿正软磨硬泡地想玩双排，听听女友的夸奖，以技术层面来重拾信心，根本没心思搭理外面那些的破事。 “换一家试试。” 几人听到泡菜国的语言，立即就明白里面住的人是谁。 这两人非常有钱。 他们想通过分担一部分费用的方式入住宿舍，怕是行不通，犹豫一下便转身走向加油站的员工宿舍。 “咚咚，里面的人开下门。” 对于知根知底的同胞。 几人的语气就不怎么客气了。 叫嚣着让里面的人打开门，准备以软硬兼施的手段，达到入住宿舍的目的。 “谁啊？” 徐万里的心情很不好。 宿舍内，一张小桌上摆放着两个汉堡，一些薯条，好几份奥尔良鸡翅，炸翅跟十几块鸡块。 这些食物是陈博赠送的。 下午快餐店不营业，螺蛳粉店跟早餐店又售罄，只剩下汉堡店有食物，陈博想着徐万里没吃晚饭，特意留下一部分食物不卖，送上来给他当夜宵。 “真倒霉。” 徐万里刚洗完澡。 正准备边吃东西边刷视频。 不知道是不是气温骤降的问题，在便利店买来的番茄酱很难拧开。 薯条不配番茄酱，没有灵魂。 他就拿羊角锤的尖头撬。 结果猛地用力，一不小心就被番茄酱崩得一身，关键是那瓶番茄酱好像过期了，不粘稠，蹦出来的酱汁，像是窜出来的稀一样，沾到衣服，牛仔裤，桌面，到处都是。 谁心情能好？ “咚咚咚，快开门！” “有事？” 徐万里烦躁地打开门。 他阴沉着脸，手上拿着沾有番茄汁的羊角锤，目光毫无感情地盯着几人。 番茄汁确实很稀，羊角锤上的番茄汁不时就往地面落一滴。 “？” 门外的男人刚想张嘴说话。 可视线落在被番茄汁崩一身的徐万里身上，他的脸色顿时一滞。 这...怎么有血？！ 再往下看。 那柄象征身份的不锈钢羊角锤，同样沾有未凝固的血迹，尖端还不停往下滴血。 “嘶！” 男人心脏一颤。 他在脑海不停给自身催眠，不能够，不能够，无冤无仇谁没事杀个人助兴？ 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越过徐万里的身体，悄咪咪往宿舍里面望去，待注意到小桌上摆着两人份的食物，四处有红色的液体，又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顿时双腿一软，有些站不稳。 男人联想到有关徐万里的谣言。 十年！ 这家伙进修十年！ 不是正常人。 如今看来，那好像并不是谣言啊。 “有事说事！” 徐万里催促一声。 他感觉脚面有些凉凉的。 低头一看，羊角锤上的番茄汁滴到鞋面了。 心情更加不好，扯出十几张纸币擦拭着羊角锤。 “咕噜~” 男人的喉咙不自觉挪动一下。 他已经把徐万里代入杀人狂魔的身份。 此刻再看徐万里擦拭羊角锤的动作，只感觉莫名的熟练，加上面无表情的模样，不掺杂任何感情的目光，真是越看越像啊。 走廊地方狭窄，聚集的人又多，空气不流通。 刚才打架流的血，令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不散。 一时间，男人分辨不出血腥味是来自走廊，还是来自徐万里身后的宿舍...... “没...没事，对不起，打扰了。” 男人悻悻地弯腰道歉。 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看到男人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再看看徐万里擦拭羊角锤，纸巾上的刺眼红色，他们瞬间脑补出不少凶残的打架，凶杀画面。 不宜久留！ 很快，一行人就远离徐万里的宿舍，回到大厅各自找空地休息。 “莫名其妙。” 徐万里嘀咕一句。 关上门，把脏衣服脱下扔到桶里，带着桶到浴室重新洗个澡，顺便把衣服洗干净。 他的衣服不多，能洗洗就洗洗。 如今，外面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他一共就三件长袖，有两件得到明天早上才能返还，暂时只能拿短袖顶顶了。 “咚咚咚！开门！” 几个不信邪的男人，再次来到宿舍门口敲门。 他们才不信徐万里在宿舍里杀人呢。 拿柄羊角锤就是杀人犯？ 那他们天天拎着油锯是不是就变成电锯杀人狂了？ 搞笑嘛不是。 “咔嚓！” 徐万里打开铁门，一手放在铁门做好随时关门的准备，一手握着羊角锤，脸色难看地盯着几人。 “有事？” “额......” 外面的几个男人眼睛瞪圆。 此时的徐万里赤裸上身，露出略有肌肉线条的身板，不是很壮，但也称得上有肉。 可让他们惊骇的不是那些肌肉，而是一道道伤疤，挫伤，刀伤等，好几道，犹如数条蜈蚣附在上面，随着呼吸蠕动，异常的狰狞！ “有事没事？！” 徐万里的语气很冲。 他有点自卑，下意识的挡住伤疤。 这些伤疤，一部分来源于车祸，一部分是工伤。 车祸不必多提。 工伤是因为学历不高，不好找稳定的工作。 基本是哪个岗位缺人就被调到哪个岗位。 这类岗位不需要技术要求，但通常具备一定的危险性，像压鞋垫的机床，一不留神手指头甚至是手掌就没了。 “没...没事。” 男人的脚步往后退。 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哥，你缺暖床的吗？” “滚！” 徐万里没好气地把铁门关上，小跑的回到浴室洗澡。 他感觉外面的温度又下降不少。 这一来一回，让他有种坠入冰水的错觉。 “呼。” 洗完澡。 徐万里穿上两件短袖，又套上皮衣，将洗好的内裤跟保暖衣晾到阳台，便关上阳台的门窗回到床铺，蜷缩着身体打开视频。 一边吃汉堡薯条，一边看电影。 直到十点半。 他才熄灯睡觉...... 第26章 武器 “叮咚！” “叮咚！” 次日凌晨一点多。 徐万里蜷缩在床铺，被冷得直哆嗦。 枕边的手机不停传来消息提示音，也懒得伸手拿来查看。 昨天把羽绒服跟棉被存到屯屯鼠空间，仅有的保暖衣还被弄脏，换下来清洗，导致睡觉只能把所有夏天的短袖穿上御寒。 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一件御寒效果一般的皮衣，加上三四件短袖...... 根本扛不住。 “屯屯鼠，棉被跟羽绒服可以取出了吗？” 【叮，已完成存储，随时可以取出】 “取出。” 徐万里毫不犹豫道。 他是踩着点询问。 昨天凌晨五点多存储，到现在凌晨一点多，刚好二十个小时，达到质量返还的最低标准。 【叮，返还衣物已取出】 【天然鹅绒羽绒服：250克充绒量，550蓬松度，保暖又不失轻便，配合防风外套效果更佳，缺点是遇水会极大影响保暖效果】 【藏地长绒棉被：精品布艺，品位生活，亲肤柔软，适用于零下五度左右】 【防寒冬季牛仔裤：......】 【保暖衣：.....】 【杀菌平角裤：......】 【......】 “爽！” 徐万里弹跳起身。 动作迅速地脱下身上的皮衣跟短袖，换上新返还的保暖衣。 顿时，一股贴身的柔软传来，伴随着阵阵的暖意，驱散着双臂跟躯干的寒意，又简单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才感觉身体重新活过来。 “差一件雪服......” 在室内单穿一件保暖衣跟一件羽绒服就行。 室外的话，需要加上防风的雪服。 未来的气温肯定下降到零下几十度，想要保暖，不被冻，至少得穿三层衣服，里层保暖衣，中间羽绒服，外面加一件防风防水的雪服。 现在，徐万里有保暖衣跟羽绒服，就差外层的雪服了。 “棉被也不错，可惜小了点。” 徐万里是单身汉。 床上用品全是一人份。 一米五乘两米规格的棉被，床垫，一个枕头。 原本枕头有两个。 可厂里一个关系不错的工人说，单身的人不配睡两个枕头，便把他没用过的枕头给顺走，只剩下一个了。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前两天睡大巴。 受座椅限制，加上要警惕怪物，几乎没怎么合眼。 今晚倒是有宿舍住，可宿舍没有空调，棉被床垫又被员工带走，零下几度的天气冷得睡不着。 现在，有屯屯鼠返还的棉被跟衣物，才能安稳地睡觉。 “搞定衣服跟棉被的事，接下来该存点什么好呢。” 徐万里躺在温暖的被窝思考。 提前购买的食物放在大巴行李舱，没来得及带出来，身上仅有早上购买的六个生鸡蛋，一柄羊角锤，下午在宿舍翻箱倒柜找到的一瓶没开封的黄桃罐头。 黄桃罐头可以当食物，羊角锤则是武器...... “屯屯鼠，存储羊角锤需要多久能质量返还？” 徐万里没犹豫太久，就决定先搞把好点的武器防身。 楼下的快餐店还有食物，价格贵点无所谓，但武器不一样，一把趁手的武器可以提升好几倍战斗力，应付外面的怪物，也能提高存活的机会。 【叮，检测到不锈钢羊角锤（五天返还一倍），质量返还需十倍以上】 【首次存储防身武器，质量返还时长缩短百倍，是否存储】 这一次不用徐万里开口，屯屯鼠主动告知缩短返还时长的信息。 可徐万里有点高兴不起来。 上次以自身受到生命威胁为理由，屯屯鼠也没吐出半分信息。 现在他还没说话，屯屯鼠就主动告知......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目前的处境极度危险，危险到屯屯鼠恨不得多给他塞点能用的武器？ “存储。” 羊角锤的质量返还至少需要十倍。 缩短百倍，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后能取出。 “十二小时......” 徐万里拿出枕头下的手机，解锁屏幕看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二分，到白天两点左右，便能获得质量返还的羊角锤，正好是吃完午饭，睡个午觉的时间点。 得知羊角锤的具体返还时间，便将手机息屏放到一边，又把铁头皮带放到枕头底下。 铁门看着结实。 实际上门锁很容易撬开。 需要留一..... “咔嚓。” 门锁扭动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刚有点睡意的徐万里陡然睁开双眼，心底怒意沸腾，右手摸向枕头底下的铁头皮带。 这些人没完没了？ 可看向铁门时，银白色的铁门并未有开锁迹象。 “不是我这间宿舍？” 徐万里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种员工宿舍的隔音效果很差。 在外面走廊休息的驾乘人员，呼吸声稍微重一些就能传到宿舍，导致有时候分不清声源。 刚才门锁转动的声音，并不是有人偷摸撬他宿舍，而是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捏着开锁工具撬隔壁的螺蛳粉宿舍。 “你们是谁？！” “别吵！” “啊！！！” “啪！” “闭嘴！” “.....” 外面就传来吵闹的动静，夹杂着一道清脆的耳光声。 很快，动静引来走廊那些难以入眠的驾乘人员，他们凑到螺蛳粉店宿舍的门外，或是直接走进去，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 徐万里有些无奈。 这些人看热闹真的是不分场合啊。 走廊狭窄，外面一下聚集十来个人，不时就有人撞到铁门，加上来来回回跑动的脚步声，吵得他睡意全无。 不过，徐万里并不想外出，招惹是非。 起码在屯屯鼠返还羊角锤前，不能跟人起冲突。 “放个自然雨声睡眠音乐。” 掏出手机打开视频网站的收藏夹，调整音量播放雨声音乐。 这种声音可以让身心放松，有效的缓解压力。 徐万里偶尔会感到心情莫名的烦闷，便听网友建议播放一些雨声音乐，平复情绪，后来渐渐形成习惯，又变成睡前音乐。 再配合其它催眠视频，几乎从不失眠，睡眠质量也很好。 像外面这种嘈杂的情况，就很适合听雨声助眠。 第27章 两个半消息 次日九点多。 徐万里睡到自然醒。 伸手摸向床头边缘的手机。 醒来先看手机，似乎早已成为习惯。 可手臂刚离开温暖的被窝，便被一股附骨之疽的寒意覆盖。 “好冷。” 徐万里抓住冰冷的手机缩回棉被，又用棉被盖住脑袋，躲在里面感受着阵阵暖意，解锁手机屏幕。 名为“米莱山服务区”的新群聊正不停往上刷着信息。 未读99+！ “改名了？” 徐万里点进群聊。 这是余思晗建立的寻人群。 昨天加入时，群聊的人数一共二十来个，现在的人数是一百三十六个，估计被困在服务区的驾乘人员，差不多全加进来了。 改名为米莱山服务区，也有另一层的含义。 不再寻人。 里面的消息，也跟寻人无关。 “官方发布的最新新闻，有关外面丧尸的。” 一名跑车头像的成员发出一条链接。 “丧尸的新闻？” 徐万里看到标题，心中一动。 伸出手指就点进去。 可下一秒，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砍一刀的转盘界面。 “？” 徐万里微愣。 这种时候有人抖机灵？ 觉得很幽默吗？ 正想打字骂几句，群里很多被标题骗进去的人已经在疯狂问候。 那人还理直气壮地回怼几句。 但很快就不再发消息，似乎被踢出群聊了。 没有插科打诨的人，信息正常很多。 “早上看到的消息。” “据说那些怪物是吸入雾气中的未知物质产生异变，暴躁凶残，见人就攻击，犹如野兽，无法沟通，所以大家不要妄想以爱为名唤醒怪物的理智。” “卧槽！” “那我们呼吸不是也在吸入雾气中的病毒吗？” “不是病毒，是未知物质。” “我们表面上没有问题，但一旦遭到怪物的攻击，体内蕴含的未知物质就会被同化，变成怪物。” “这不就是丧尸吗。” “不一样。” “丧尸是病毒，怪物是未知物质。” “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 “当然有！” “咱们即使没有被咬，可随着不断呼吸，体内的未知物质增多，也有可能变成怪物。” “那就是说，我们迟早变成怪物？” “......” 聊天界面一阵沉默。 大家没有发消息，显然是默认了。 余思晗倒是发出一个新的视频链接，并打字告知一些未知物质的信息。 “在室外活动的时间太长，又被怪物攻击导致受伤，才有可能被同化，不然，正常人通过呼吸变成怪物的可能性很小，并且，一定量的未知物质，对身体反而有好处。” “未知物质对身体有好处？” 徐万里看到信息，便直接点击视频的链接。 这个视频有点奇怪。 不像是往常的app视频，而是跳到一个未曾见过的网站，很卡顿，好一会才能播放。 “外国视频？” 视频里，说话的人是一个蓝眼白皮的外国人，身上披着白大褂，背景应该是在某个实验室，后面捆绑着几只狂躁的怪物。 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助手正在对怪物进行各种实验。 光是开头，就有种末日电影里的氛围。 可惜，视频底下没有字幕，更没有翻译。 徐万里听不懂。 但他看到实验室那几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怪物，也意识到各个国家隐藏的力量，不容小觑。 怪物对普通人威胁极大。 可在国家级的力量面前，有点不够看。 仅仅两天，怪物就被活抓研究了。 果然，面对全球性灾难，各国展示出来的科技力量，绝对能给幸存的人带来希望。 “视频里被捆住的几个人就是那些怪物吗？” “好像不厉害嘛。” “经典你上你也行？” “有没有人说说视频里的人讲啥了？” “大致意思就是他们抽取怪物的血液样本进行实验，成功分离出未知物质，正在研究未知物质的成分跟作用，目前，他们实验室已经得出未知物质具备强化身体的结论。” “强化身体？” “可以强化指定部位吗？” 徐万里一看，便知道询问能不能强化指定部位的人，就是那个泡菜国男人了。 呵呵。 这家伙受到的刺激不小啊。 “大家先静一下。” 余思晗开启群体禁言功能。 她也不打字，直接发好几条语音，又上传几个外国的视频。 “这个视频是黑网上的视频，权威性暂且不知。” “但刚才，咖喱国军方上传一个最新的实验视频，他们以活的动物作为诱饵，进行多次室内实验，结果那些怪物并未冲入室内袭击，它们只能在雾气浓郁的地带活动。” “这说明我们只要不外出，安安静静待在大厅就不会有危险。” “同时，早上八点多，好几个地区的网友发布士兵救援受困人员的视频......” “......” 两个好消息。 怪物不入室，军队在行动。 这一刻，余思晗那软软糯糯的声音，简直甜到众人的心坎上，令人恨不得把她按墙上用力亲几口。 “不能进入室内？” 相较于别人的喜悦，徐万里则暗自摇头。 这咖喱国总是有着谜一样的自信。 他对于咖喱国公布的怪物信息，并不完全相信。 昨天下午，那只怪物踏上台阶的动作，就是一种征兆。 徐万里觉得，怪物无法进入室内是暂时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蕴含的未知物质逐渐浓郁，在达到某种界限后，那些怪物就会闯入室内进行狩猎；另外，他还注意到怪物出现的时间正不断提前。 半夜，下午六点多，下午四点多...... 徐万里决定多观察一天。 如果今天怪物再次提前出现，那就说明它们正在适应白天的环境，并很快就能在白天自由行动。 他也必须尽快回大巴搬运物资，或前往市区找其它的出路了。 “兄弟姐妹们。” “大家一天没吃饭，应该都饿了吧？” “既然怪物不能进入室内，那我们快餐店等下就开火，欢迎大家光顾。” “份量有限，先到先得！” 余思晗说完消息，便把禁言解除。 梁有财趁着解除禁言的间隙，立即把准备好的文案复制粘贴，发到群聊宣传自家快餐店的生意。 他昨晚打听了。 早餐店，汉堡店，螺蛳粉店全部不营业，宣布售罄。 而刚刚又得知军队正在救援受困人员，大家或早或晚就能得到救助。 这，就是快餐店大赚一笔的好时机！ 对于军队的力量，从未有人怀疑...... 第28章 开火 “财哥，咱们真的开火吗？” 快餐店厨房。 炒菜师傅有些为难地站在门口。 尽管网上有消息，说那些怪物不会闯入室内，可他还是害怕炒菜的声音太大，把外面的怪物吸引进来。 到时候别钱没有挣到，还把小命搭上了。 “啊伟，你说我们开不开业？” 梁有财把问题抛给火蛇哥。 他确实很想趁机大把大把的捞钱，可涉及到所有人的安危，稍有处理不当就会引起冲突，甚至是闹出人命。 这种事情，得问问顶在前面的打手。 “额...那个......” 火蛇哥有些忸怩。 别看他平时看谁不爽就怼谁。 真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也会想起自己还是个小孩。 “我明白了。” 见状，梁有财拍拍火蛇哥的肩膀，暗自叹气。 昨天下午，大家亲眼目睹怪物袭击人类的过程，都被吓得不轻，网上的一两个消息，不足以彻底安抚内心的恐惧，还需要一点时间，或是更有力，更有权威的证明。 “财哥，你放心。” 火蛇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拍拍胸膛，义薄云天道， “今天快餐店没开业，我们不拿工钱。” “......” 梁有财心中暗骂。 不干活还想着拿钱？ 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过，现阶段不能跟火蛇哥几人产生间隙，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掏出两包烟分给火蛇哥几人。 “哥不是差事的人，钱到时候一分不差的结给你们，抽烟。” “谢谢财哥。” 火蛇哥一脸感动。 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是什么？ 从有钱人手里拿钱！ 可财哥...对他们真的不薄啊。 “财哥放心，等快餐店营业，谁敢闹事我们就跟谁拼命，保证没人影响你的生意。” “好！够义气！” 一伙人散烟抽烟，压低声音交流。 梁有财则拿出手机，默默编辑信息。 尚未打完字，便收到一条艾特。 “梁老板，给我留一份两荤两素的套餐，十分钟后下楼堂食。” 这条信息是徐万里发的。 梁有财看到徐万里的消息，打字的手指一顿。 不对啊。 昨晚楼上打架，闹出那么大动静都没有吸引外面的怪物，听说还有一个失了智的女人想要开门，玻璃门都被打开一道缝隙，同样没有引来怪物的攻击。 他们在厨房炒几个菜，就能招来怪物？ “啪！” 梁有财一拍脑门，喃喃自语。 “真是被怪物吓傻了。” 他取消编辑一半的信息，站起身看向火蛇哥跟炒菜师傅几人，意气风发。 “我们今天正常营业！” “啊？” 火蛇哥几人一愣。 顿感手上的香烟不香了。 不是才说不营业吗，怎么变卦了？ “财哥.....” “你们别担心。” 梁有财打断火蛇哥。 他看着几人问道，“昨晚楼上打架，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那两沙比嗷嗷大叫，差点把我吓尿。” “说起来就来气，又不是断手断脚的，就被人打两拳，玛德，叫得八百米远都能听到。” “......” 几人神色愤愤地吐槽。 昨晚，他们几个被冷得睡不着，便到快餐店后厨，喝点小酒，再聊一聊女大学生林小玲，娇小少妇顾瑞佳或是大厅其他几个样貌身材均不错的女人，提高体温。 正聊得起兴。 外面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几人尚未明白怎么个事，楼上就响起高分贝地叫骂声跟劝架声。 吓得他们酒意消散，躲在角落不敢吱声。 一直到天亮，大厅传来驾乘人员说话的动静，几人才敢拉起卷帘门，出来询问缘由。 得知白季董干的蠢事，他们心里那个气啊。 若不是梁有财不让他们惹事，恐怕早就把白季董收拾一顿了。 “昨晚楼上的动静不小吧？” 梁有财循循善诱。 “怪物有没有进来？” “额...没有。” “那你们觉得炒个菜，能吸引外面的怪物吗？” “......” 闻言，火蛇哥立即明白梁有财一门赚钱的心思。 这一届的老板要钱不要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 总不能收着老板的钱，又不让老板做生意挣钱吧？ “行，财哥你说开咱就开！” 火蛇哥一咬牙，便答应下来。 他内心是抗拒的。 一天两百块钱拼什么命？ 可他刚拍着胸口承诺，保证不让老板的生意受到干扰。 临时反悔的话，他们失去的不仅是一天两百块收入，还有免费的伙食跟烟酒。 以梁有财要钱不要命的贪婪，火蛇哥几人不答应的话，最终只会闹得不欢而散，而梁有财照样会找其他人看场，继续经营生意。 到时候，他们想吃饭就不再是免费了。 火蛇哥几人口袋里的钱，加一起都凑不出一万块。 根本支付不起高额的伙食费用。 倒不如跟着干一票！ “真开火？” 炒菜师傅跟两个打菜阿姨对视一眼，神色浮现出些许无奈。 “那...老板，我们做多少人份的食物？” “百人份！” 梁有财的眼底闪烁着疯狂。 他着急营业，是因为官方正式公布军队出动的消息。 米莱山服务区的位置很偏僻，但不管怎样，也是两广高速的服务站点，那些外出救援的士兵们说不定途经或抵达站点，给受困人员赠送赈灾粮，从而对快餐店的生意造成冲击。 梁有财必须尽快大捞一笔。 否则，一旦士兵抵达，他就没机会挣了。 “百人份？” 炒菜师傅有些迟疑。 他在快餐店工作多年，对店里的食物存量一门清。 按照百人份标准，他们只能卖三四天。 卖完食物，他们吃什么？ “你们别担心。” 梁有财看出几个工作人员的顾虑，笑着安慰。 “我肯定预留出咱们几天的食物，不可能全部卖完的。” “那行。” 得到老板的保证，炒菜师傅跟打菜阿姨不再磨蹭，转身到后厨处理食材。 半个小时不到。 封闭大厅的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 “好香啊。” 大厅的驾乘人员一晚未眠，昨天又没吃晚饭。 此时，他们是又冷又饿又累。 忽然闻到喷香的食物，肚子立即传来阵阵强烈的饥饿感，一个个扭头看向蒸汽升腾的快餐店。 “新鲜出锅的五花肉炖粉条！” 梁有财声音不大不小的吆喝一声，顺手把刚改好的价格表放到显眼位置。 不忘提醒众人一句。 “食物有限，先到先得！” 闻言，一行饥饿难耐的驾乘人员纷纷站起身。 拉紧身上的外套，双手环抱着藏在腋下，哆哆嗦嗦地走向快餐店。 寒冷加快身体热量的消耗。 他们依靠单薄的衣服硬扛一晚，早就浑身乏力，四肢冰冷，只想尽快吃点热乎的食物，补充能量。 可小黑板上的价格，让他们张大嘴巴。 “一荤一素五百块？！” “你他么想钱想疯了吧？！” “加一份米饭五十块？！” “你家大米里面也有米田共？！” “草！” “......” 众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种寒冷的天气，五十块换一份热乎的快餐，咬咬牙也不是不能买。 可五百块的一荤一素，是不是有点太不把他们当人了？！ 这是做生意吗？ 这是打劫！ “各位别生气。” 梁有财面带微笑的开口。 “开门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 “我们不想涨价啊。” “可店里的食物不多，我们只能通过涨价的方式，稍微卖贵一点。” “大家心疼钱，自然就不会浪费食物。” “对吧？” 他不怕这些人不买账。 士兵什么时候抵达，大家不知道。 但快餐店的食物，则是由他说的算。 他说存粮不多，那店里的存粮就不多。 现在不买，等会想买都买不到。 看谁先沉不住气。 第29章 嘴欠 二楼宿舍。 徐万里艾特完梁有财，便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原本，在屯屯鼠返还羊角锤前，他是不准备外出的。 可余思晗给出的两个消息，让大家失控的情绪稳定不少。 士兵正在路上，救援指日可待，大家内心的道德跟法律意识恢复该有的约束力，他们不可能再轻易伤人，甚至有人提出退租宿舍，想收回点血汗钱。 “穿上皮衣吧。” 徐万里犹豫一下，决定把羽绒服换成防刺皮衣。 尽管大部分人归于理智状态，可昨晚有不少人干下违背法律的事。 为防止那些人破罐破摔，得多一重保障。 “吱呀~” 打开铁门。 隔壁螺蛳粉店的员工宿舍，正好有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走出来。 女人眼眶通红，脸颊有一个巴掌印，衣服跟头发有些凌乱。 她注意到徐万里的目光，下意识地捂住脸跟衣服领头，低着头往公共浴室走去。 “是她？” 徐万里皱眉。 这个女人就是昨天在群里发布消息，寻找男朋友的气质少妇。 后来，她看到男朋友变成怪物，躲在大厅角落痛哭。 那时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外面的怪物上，没有人关注她。 没想到，她就租到隔壁宿舍。 且此番模样，怕是刚经历不好的事。 “昨晚被撬门的是螺蛳粉店员工宿舍？” 昨天夜里有人撬开门锁，造成不小的混乱。 一开始，徐万里以为是斜对面的汉堡店宿舍，现在顺着门缝看进去，他才知道被撬门的是隔壁螺蛳粉宿舍。 不足十五平米的地方，住着十几个人。 光是那两张单人规格的上下铺就侧躺着近十人，基本一张床上挤着两个或三个人，床铺中间的地板，也有六七个人蜷缩着休息，而只躺着一个男人的右侧下铺，很是醒目。 这家伙体型不高，但黝黑壮硕，明显是经常干体力活的人。 “嗯？” 对方似有所感的抬头。 见到门外的徐万里，目光不自觉地闪躲。 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翻个身继续看手机上的外语视频，全神贯注地学习。 “......” 徐万里默默记下对方的模样，转身下楼吃饭。 这家伙有股狠劲，得预防着点。 但这家伙应该还不知道士兵外出救援的消息，否则就不可能淡定的学习了。 “那个女人被人捆了？” 刚到一楼。 徐万里就看到大厅角落有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各个玻璃门的障碍物前，也摆满瓶瓶罐罐。 他不由有些疑惑。 实际上，大家昨晚压根就睡不着，于是，众人就女人试图开门一事，在群里讨论很久，商量如何杜绝此类事件。 而女人口中说的听到声音，没人相信。 因为她开门时，其他在场的人，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为什么把她捆起来？” 徐万里随便拉一个人问道。 昨天夜里获得质量返还的棉被，他睡在温暖的被窝，很舒服，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干出来的事，早上群里的消息又太多，懒得往上翻。 “你不知道？” 被拉住的人颇为惊讶。 旋即，话痨般讲述那个女人做的事。 “声音？” 徐万里默默记下。 道一声谢后，转身朝快餐店走去。 “徐哥来啦。” 大老远的，就听到梁有财热情的招呼。 徐万里抬头望去。 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属于同一代人中的高个头，一下就找到快餐店门口的梁有财。 对方见他看来，也踮起脚尖，隔着重重人墙举手打招呼。 “快来！” “怎么回事？” 徐万里打量着围着快餐店的百来号人。 这些人不吃饭，搁门外站着干嘛？ 多吸几口香气能果腹？ “这不是涨点价嘛。” 梁有财的语气稀松平常。 徐万里不信。 挤过人群，视线落在小黑板上的价格表，心里直呼好家伙。 “你管这叫涨点价？” 昨天五十，今天五百。 整整翻十倍！ 难怪大家不愿吃饭。 如果不是知道大冰期的到来，徐万里也舍不得花五百买一份最便宜的快餐，特别是刚收到士兵即将抵达的消息，宁愿挨两顿饿，勒紧裤腰带忍忍，也不想被人当冤大头宰。 “哈哈，养家糊口嘛。” 梁有财打个哈哈，热情地邀请徐万里到里面坐。 他现在急缺一个带头消费的顾客。 有人愿意买单，生意慢慢就好起来了。 “来来来，进来坐，都是些刚出锅的好菜。” “消费不起。” 徐万里摇摇头。 倒不是他心疼钱。 实际上，不管是五百一份，还是五千一份，对他来说区别并不大。 但目前不是消费的时机。 这种时候上前消费，徐万里只会成为大家的眼中钉，默认变成支持食物涨价的帮凶，而帮凶，有时比元凶更招人怨恨。 “害，徐哥说话见外了啊。” 梁有财打个眼色。 奈何他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下，他真有些急了。 如果徐万里不来店里消费，别人就更不可能来买账了。 “消费不起就让开，别挡道。” 路过徐万里，顾瑞佳满脸嫌弃地扇扇鼻翼。 她无视徐万里，抬起下巴看向梁有财。 “你是老板？” “对对对，我就是快餐店老板。” “你们这能订餐吧。” “订餐？可以的，可以的。” “一天三餐，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半，下午六点，送到二楼右手边倒数第二个宿舍，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梁有财大喜过望。 这两人他印象深刻，昨晚还跟火蛇哥吐槽顾瑞佳那有钱人的臭脾气。 可现在，对顾瑞佳就是他眼里的财神爷啊。 “给你转过去了。” 顾瑞佳打开手提包取出手机扫码。 很快，收银台就传来金额到账的声音。 “收银到账两万元。” 顾瑞佳收起手机，声音平静道， “这是订金，不够我们再加，但是要准时送餐，明白吗？ “明白！” 梁有财笑呵呵的应下来。 目送着顾瑞佳两人朝楼上走去，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他才风光满面地看向徐万里。 “徐哥，你那份要不要给你送到楼上？” “行。” 徐万里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不是出头鸟，那就无需顾虑。 掏出手机扫码转账。 “送两份吧，顺便加个好友，以后订餐给你信息。” “好说，好说。” 梁有财的心情大好。 可对徐万里的态度不如先前热情。 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往来。 不能给他带来收益，那就没有维持关系的必要。 “呵，有些人真是贱，几百块的饭说买就买，活该给人当韭...唔唔......” 徐万里正准备转身回楼上，便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扭头看去。 只见林小玲被男友捂住嘴巴。 萧皓满脸歉意，朝徐万里，也朝周围想买饭的人解释。 “不好意思，我刚才跟梁老板下订单，她说的是我。” 说着，他举起手机。 屏幕界面上显示着他跟梁有财的聊天记录，预定十份一荤一素的套餐，还有一个5000块的转账。 十份套餐，七个男生一人一份，剩下三份则是六个女生平分。 “呵呵。” 徐万里笑着摇头，转身回宿舍。 两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嘴。 这种嘴欠的人，在秩序完善时期都很有可能挨收拾，如今秩序尚未稳固，开口就得罪一伙人，早晚被人教育，且是手段残忍的方式。 对林小玲，徐万里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这女人的身材跟样貌均不错，可徐万里提不起丝毫兴趣，说句不夸张的话，对方脱光衣服站他面前，他也不多看一眼。 这类人，你窥视她的身体，反而让她觉得自身有魅力。 更像是奖励对方。 远不如顾瑞佳有意思。 顾瑞佳属于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一点一点打击对方的高傲，将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 第30章 没钱 “你干嘛不让我说！” 待徐万里走后，林小玲用力挣脱男友的手掌，一脸不满。 她说的是实话啊。 大厅有一百多个人，没人买快餐店的饭菜，那徐万里愿意买，不就是韭菜吗？ 至于最先订餐的顾瑞佳...... 在林小玲的潜意识里，顾瑞佳就是财阀的代表，财阀消费需要理由，需要看价格吗？ 不需要。 徐万里是普通的底层人员，属于她瞧不起的一类人。 这样的人买她舍不得买的食物，她自然生气，想要嘲讽两句，贬低对方抬高自身。 不曾想被男友制止了。 制止还没完，还手速飞快的下单订购十份。 这不是变相认怂吗？ 突然间，林小玲有些看不起身为富二代的男友，一遇到点小事就畏手畏脚，丝毫没有校园里的神采，更没有履行甜言蜜语中的承诺，对一个打工仔低三下四。 也不知道选择跟萧皓在一起，是不是对的...... “你没事说人家干嘛？！” 萧皓的语气有些冲。 他不知道女友的想法，也不想揣摩。 这两天的遭遇，让他心力交瘁。 先是被困服务区，温度不断下降，浓雾缭绕不散，接着是同学莫名失踪，便利购被抢购一空，然后怪物出现。 一件件超出常理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萧皓是此次假期游玩的发起者，他不能摆烂，需要安抚同学们的情绪，需要找人定宿舍，订饭...... 几乎所有事情，他都得跟进。 这让他一个未踏入社会，一直养尊处优的富二代深感疲惫。 若不是小团队里有余思晗，他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很多事情，其实是余思晗出的主意。 比如提前购买物资，凑钱包下早餐店的员工宿舍等，有远见有决策。 萧皓则负责执行，沟通。 两人配合，倒也能稳住大家的情绪，也能稳住萧皓自身的情绪。 可这种时候，女友还没事找事，非得作一下，萧皓真的没办法忍耐啊。 “本来就是啊。” 林小玲心里也觉得这样不太好。 但她觉得这件事的问题不在徐万里身上，而是在于男友的态度。 身为男友，不向着她，反而责备她。 这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不想服软。 “小玲，以后不要议论别人了。” 余思晗语气柔和的提醒一句。 “你们干嘛！” 同时被男友跟最好的闺蜜一起指责，林小玲委屈得不行。 她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哭腔。 “我错了，行了吧。” 说完，转身朝楼上踏踏踏地走去。 “别管她。” 萧皓也来脾气了。 有些事可以他可以退让，有些事不能。 别说他们不知道军队何时抵达，即便是灾难前，也不能随便对别人指手画脚啊。 容易得罪人不说，还显得很没教养。 最重要的是，这两天的遭遇，让萧皓深刻意识到一个贤内助的重要性，他觉得林小玲或许是一个合格的女友，可以满足他各种男人的小心思，但绝非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相反。 余思晗被衬托得更加完美。 行事果断，有远见，有魄力..... “哈哈，大家别急，别急。” 梁有财春光满面地维持秩序。 有顾瑞佳打头，不少家境不错或有存款的驾乘人员，纷纷前来消费，有一种争先恐后的趋势，害怕动作慢点就买不到饭菜。 这让他十分欣喜。 “王姐，你们跟我来一下。” 交代两个小弟接手打菜的活，梁有财把两个打菜阿姨叫到后厨，偷偷吩咐两人把一顿百人份的饭菜，缩减成二百人份。 价格不变。 这样，他一天就能挣个十几万。 明天再以食物锐减为由，涨涨价，一天能挣几十万。 维持一两天，他就能成为百万富翁，维持三四天，他就可以拥有几百万的财富，维持到快餐店的存粮全部卖完，他的身家将达到上千万，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早年退休，不就是打工人的梦想吗？！ 他，已经看到实现的曙光了！ “喂，你还没给钱呢！” “我没钱。” “没钱你来打饭？！” “我饿。” 梁有财正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外面传来小弟跟顾客的争吵。 立即走出后厨。 玻璃柜前，一个七十多岁的小老头不知何时溜到店内，不顾火蛇哥小弟的拉扯，端起一盘满满的五花肉炖粉条不停往嘴巴送，还伸手抓玻璃柜下的其它热菜。 这一幕，让梁有财如遭雷击。 他双目瞪圆，伸手指着小老头怒吼。 “给我把他拉走！！！” “杀人啦！” 不待火蛇哥的小弟上前，老头就熟练的往地上一躺，凄厉地叫喊起来。 外面不知情况的人听到惨叫，又看到地上打滚的老人，不由脑补出店大欺客，或是仗势欺人的画面。 “你至于吗。” “对一个老人下狠手，你家没老人吗？！” “为钱不顾道德。” “一份最便宜的套餐卖五百，这样的人还能有道德？” “难怪......” “......” 围观的人大声指责。 他们中有人知道事情经过，有人不知道。 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梁有财进行口诛笔伐，出出被当冤大头的恶气。 大家不在乎梁有财的处境跟感受。 对恶意哄抬物价的人，他们更愿意看对方倒霉。 “我们没打他。” 梁有财试图解释。 可外面的顾客均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模样，没人理会他说什么。 “玛德！” 梁有财心里憋屈得不行，他深呼吸几次强行冷静下来。 目前，不能任由事情闹大，得先把老头解决，处理被弄脏的食物，给围观顾客一个交代，接下来再考虑其它。 可让他低头？ 不可能！ “你给我记着！” 梁有财恶狠狠的瞪一眼老头。 旋即走到玻璃柜前，端起那被老人抓过的两盘饭菜，当着众人的面，倒到厨房的厨余垃圾桶。 他觉得不够出气。 又取下小黑板，重新写价格。 一荤一素一千块！ “？？？” 围观众人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这一次倒饭菜跟第一次倒不同。 梁有财第一次倒剩饭剩菜的时候，大家的车上有一些泡面，自热火锅等储粮，梁有财愿意倒就倒，他们看不惯也不在乎。 但眼下，大家没办法外出，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这段期间，快餐店的饭菜是仅有的食物！ 他们都愿意花五百购买饭菜了，梁有财还要把菜倒掉，关键是，还把损失明目张胆的算到他们头上...... 这跟骑在头上拉屎拉尿有什么区别？！ 第31章 骤变 “沃日尼玛！” 大厅不少人压抑着脾气。 困难时期，艰难点就艰难点，食物贵点就贵点，能活着坚持到救援，一切付出就不是问题。 可梁有财的行为，已经触及到大家的底线了。 一个单身的中年男人双眼通红，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快餐店砸。 不是宁愿倒掉也不愿低价出售吗？ 那就全倒掉！ “大家伙别憋着气。” “这狗东西不把我们当人，那我们还排个毛啊！” “一起冲进去抢！” “抢啊！” 男人大声呼吁。 他也不是口头说说，推搡着前面的人往前走，营造出多人想要冲到快餐店哄抢食物的感觉。 后面那些看不清情况的驾乘人员，见有人带头往里冲，便不再观望跟着往前哄抢。 食物不多，手快则有手慢则无！ “抢啊！” 躺在地上的老头高声呼喊，可身体很灵活地往边缘挪动，生怕被争抢红眼的家伙踩伤。 他也没有闲着。 偷偷溜到后厨里面，打开冷藏柜就往衣服里塞食物。 不管熟不熟，冷不冷，先拿再说。 等事情平息就以高价卖给其它餐饮店，或卖给梁有财，挣一笔小钱回家给孙儿买新年礼物。 “玛德！” 梁有财被突如其来的哄抢弄得很懵。 可他看着一盘盘饭菜，蒸饭被争抢打翻，心底涌出一股狠劲，大脑一热，完全不考虑什么后果不后果，冲进厨房抄起一把刀，对准最前面一个哄抢食物的人，狠狠劈下！ “谁断我财路，我就砍谁！”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梁有财愣一下，低头看向手中的刀具。 这是一把斧型设计的斩骨专用刀，由上而下多重精磨，刀刃锋利坚硬，刀背加厚，势大而利，一刀断骨。 轻松敲击断骨！ “啊！！！” 分贝格外刺耳的惨叫令所有人一惊。 大家扭头看去，便看到梁有财手持斧头般的断骨刀，满脸鲜血，双眼充斥着血丝，整个人宛如着魔一样，一下又一下，拼尽全力劈砍着地上哀嚎挣扎的男人。 “杀人啦！” 后厨偷摸拿东西的小老头，顾不上占便宜。 猛然爆发出比正常成年人更快的速度，迅速逃离快餐店，跑到十几米外，才惊魂未定地干咽口水。 “快跑！” “别抢饭菜了！” “......” 其他人反应略慢，也逃命似的逃出快餐店，不敢继续哄抢饭菜米饭。 这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 一顿食物而已，至于取人性命吗？！ “怎么了？” 刚给楼上客户送完餐的火蛇哥，看着躲得远远的一行人，有些不明所以。 走前还急着排队，热热闹闹，怎么上楼送个餐，回来就变样了？ “......” 火蛇哥带着内心的疑惑，挤开围观群众。 尚未进入快餐店，便看到店门口一片狼藉。 玻璃碴，被打翻踩踏的饭菜，变形的不锈钢餐盘...，火蛇哥绕过地上杂七杂八的垃圾，来到店内，便嗅到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刺鼻血腥味，后厨还有剁东西的动静。 掀开门帘。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瞳孔猛然骤缩。 梁有财浑身沾满血迹，手持一柄斧头一样的，正机械般重复剁砍着一个不成人型的男人。 “呕！” 火蛇哥冲出店铺，跪倒地面疯狂呕吐。 他的几个小弟，面色惨白地走来，拍拍火蛇哥的后背安慰，心里也佩服大哥的胆气。 这种情况，也就大哥敢进去，他们被吓得站不稳，说不出话了。 “刚...呕，刚才发生什么事？” 火蛇哥断断续续问道。 小弟大口抽着烟，平复内心的恐慌。 这是十分钟里，他抽的第二包烟，嗓子干哑地给火蛇哥复述。 得知事情的经过，火蛇哥立即带人把那个老头打一顿，想以此挽回一点形象。 不然，他真害怕梁有财记恨他们几个收钱不办事，半夜给他剁成好几段...... ...... 二楼加油站员工宿舍。 徐万里并不知道楼下的事情，正拿保鲜膜给未动过的餐食封起来，放到阳台冷藏，等屯屯鼠返还羊角锤，便能存到屯屯鼠空间进行返还，以备往后几天的伙食。 “屯屯鼠，存储一份快餐。” 【叮，检测到两荤两素套餐一份（六小时返还一倍），是否存储】 “六个小时返还一倍。” “还行。” 屯屯鼠空间有两个不好的缺点。 取出时必须全部取出，不能像身体数值那样，用多少取多少。 存储格仅有一个。 不然，徐万里能靠一份套餐跟一罐黄桃罐头，吃到屯屯鼠破产了。 “看看网上有什么消息。” 询问完返还的时长，徐万里便躺在床上查看网上的消息。 可惜，这些短视频平台有智能筛选系统，即便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普通幸存者也没办法把一些有关怪物杀人的血腥视频上传，而打码的视频又看不清内容，很难收集信息。 “有机会得找余思晗问问。” 事关怪物，任何一个情报出错就有可能导致死亡。 徐万里更愿意相信自身的判断。 余思晗可以找到外国的实验视频，说明网络技术不错，也有收集信息的渠道，找她询问，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睡觉。” 刷几个视频，徐万里放下手机午休。 一直到下午两点。 “屯屯鼠，取出羊角锤。” 【叮，质量返还羊角锤已取出】 【不锈钢圆头羊角锤：迂回尾柄，纹理手柄，防滑防脱手，头端加重加粗，自带催眠，爆头效果】 “有点沉。” 一柄五十厘米长，头端加粗版羊角锤落入掌心，压得徐万里的右手微微下沉。 这柄羊角锤的重量大概十斤，手感很沉。 手柄有防滑的纹路，配合尾柄的迂回小设计，可以有效防止被人夺走，或是沾血脱手。 并且，质量返还的羊角锤，头端是半圆的球体。 原本球体底部是平面的，方便敲钉子，如今变成半圆球体，不不方便敲钉子，反倒...更方便敲脑袋？ “怎么总有种敲别人脑袋的冲动？” 徐万里挠挠头。 他真不是变态，也不喜欢拿着羊角锤到处敲人脑袋。 可这柄新返还的羊角锤手感太好，让他时不时就想找个人来试试威力....... 第32章 发现 “该下楼观察怪物了。” 徐万里压下内心的冲动，将羊角锤别在腰间。 顺便把冲洗干净的餐盘带上，到楼下还给快餐店。 可刚下楼，他就察觉到大厅的气氛有一丝诡异，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快餐店。 火蛇哥几人没有跟往常一样在门口咋咋呼呼，地面满目狼藉，玻璃柜被推翻也没人扶起来。 避过地上的食物残骸走进店内。 “徐哥。” 见徐万里到来，梁有财似乎恢复一丝理智，麻木的脸上挤出笑容。 “我的快餐店没了。” “没了......” 他喃喃自语。 整个人瘫坐在后厨门口，面如死灰。 原本就是想好好的谋点小财，可现在，不仅钱没挣到，还背上命案...，未来的路可以说是黑暗无光，梁有财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 大家明明愿意接受五百块的价格。 怎么说没就没了？ “食物呢？” 徐万里问道。 他不关心梁有财的遭遇，想发横财就得做好面对横祸的心理准备。 相比于梁有财，他更担心店里的食物。 越过堵在门口的梁有财走进后厨，便看到一具不完整的尸体，四处是干涸或未干涸的血迹，不少蔬菜，鸡蛋跟冻肉被踩踏，沾有血迹。 这些东西，洗洗煮煮也能吃。 可徐万里还没到捡垃圾的地步。 他有些遗憾。 快餐店的饭菜挺好吃的。 “哎，人没事就好。” 徐万里叹息着安慰一句。 梁有财木然抬头，哆嗦着嘴唇。 “我...杀人了......” 说着，他忽然想起徐万里也是杀人犯的事。 难怪，徐万里看到后厨的残忍场面，脸色没什么变化。 说明徐万里当年犯下的事，可能比眼前的画面更加惨不忍睹！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他是不是可以向徐万里请教一些应对审讯的经验，或者是进修的经验，提前了解了解里面的规矩，能拜码头就拜码头，能找关系就找关系，或许可以少受点罪。 这般想着，梁有财的视线逐渐聚焦。 看向徐万里的目光中，也多出一丝期待。 “......” 徐万里默默地移开视线。 他不害怕尸体，仅仅是于车祸现场见过更惨烈的画面。 可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魔。 “咦，这把斩骨刀不错，你还要吗？” “斩...斩骨刀？” 梁有财有些跟不上话题节奏。 顺着徐万里的视线，看到被遗弃在角落的带血斩骨刀，他不由想起劈砍别人时的手感跟画面，内心一颤，本能地远离作案工具，面露恐惧地重复一句话。 “快把它拿走，快把它拿走......” 他认为。 如果不是那把斩骨刀，便不会有凶残的杀人事件。 一切，均来源于斧型斩骨刀！ “这可是你说的啊。” 徐万里开开心心地捡起斩骨刀，犹如小孩捡到喜欢的玩具般，小跑着到厕所冲洗干净。 这柄斧型斩骨刀，放到屯屯鼠空间质量返还，肯定比羊角锤更具威慑力。 到时候，羊角锤给人挠脑袋，斩骨刀给怪物修颈椎。 两者配合，谁还敢打他的主意？ 至于斩骨刀是不是证物...... 不重要。 大冰期降临，现有的秩序崩塌重建，根本不会有人来处理服务区的凶杀案。 “啊？” 梁有财的目光再次呆滞。 他愣愣望着徐万里的背影，一脸茫然，心底产生一种杀人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担惊受怕的荒诞感。 不止是他，周围众多驾乘人员，也不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越是如此，他们对徐万里就越是忌惮。 这家伙...不是正常人！ 昨晚撬锁闯入螺蛳粉店员工宿舍，对气质妇女实行猥亵的男人，在目睹徐万里若无其事地走进快餐店，又拎着凶器一脸笑意地出来，只感觉脚底板的寒气直嗖嗖往上冒。 早上那会，他是怎么敢无视这家伙的目光啊？ 如果被惦记上...... 嘶！ 黑壮的男人打个寒颤。 他不敢赌！ 余光瞥见一名气质不错的妇女走来，男人脸色变化不断，旋即心一狠，不顾妇女的反抗跟哀求，便拽着妇女走向谢忠黍的位置...... “意外收获啊。” 徐万里对大厅一行人的反应丝毫不知，他带着洗干净的斩骨刀，心情愉悦地来到玻璃窗前，找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将贴在窗上的纸壳扯下来一块，方便观察外面环境。 若是先前，他的举动肯定会引来别人指责。 可现在，大家对他避如蛇蝎，没人敢上前说话。 “嗯？” 时间流逝。 外面的天色变暗。 徐万里看到那只妇女怪物的身影，他立即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三点三十三分，比昨天提前半个小时。 记下怪物出现的时间，继续观察怪物的行为，看看怪物是不是更靠近大厅。 “踏~” 半小时不到。 外面那只怪物就爬上第二道台阶。 它似乎想继续上前。 可刚爬到第三道台阶，怪物扭曲的身体就变得僵硬，不自然，仿佛上岸的鱼，失去自由行动跟生存的环境，很快，它就退回到浓雾，在第二道台阶来回爬行。 “不能离开浓雾吗......” 徐万里微眯眼睛。 那只怪物离开浓雾的表现，给他一种鱼类脱离水源的感觉。 若把浓雾假设成水，怪物假设成鱼类...... 种种迹象，竟莫名的契合！ 更准确一点，将浓雾中的未知物质设想成水，怪物是吸入未知物质而产生的变异，浓雾蕴含的未知物质，便是它们赖以生存的本质，脱离未知物质，它们就无法生存。 “不对。” 徐万里心中一惊。 那只怪物，在适应缺乏未知物质的环境！ 它一次次踏上台阶，不仅仅是想狩猎，也是在尝试新的进化！ “其它怪物为什么不跟着尝试？” 除那只妇女怪物外，其余怪物始终停留在浓雾。 “怪物也摆烂？” 徐万里搞不清楚。 这些问题，他只能看到表面，更深层次的东西捉摸不透。 唯一确定的是，那些怪物短期内不能脱离雾气中的未知物质自由行动，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到屯屯鼠返还永久提升的四维数值，思考离开服务区的安全办法。 “回去弄点晚饭。” 继续观察没有意义。 徐万里把纸壳重新贴到玻璃上，起身走向汉堡店。 汉堡店的青年比较有头脑，没把食物卖完，他可以找对方买点，解决晚餐问题。 第33章 求购 “汉堡店没有汉堡，哎。” 回宿舍的路上。 徐万里拎着一些水煮土豆跟面包，神色略微无奈。 汉堡店食物紧缺，仅卖给他两个土豆跟一个面包作为晚餐。 这还是得知军队正在救援各地被困人员，不日即将抵达的情况，加上他无意中坐实变态杀人狂的身份，让汉堡店的陈博不敢得罪，若非如此，恐怕也很难购买。 “你手里的食物在哪买的。” 二楼走廊。 正准备下楼买晚餐的顾瑞佳看到有人拎着食物回来，停在前面一米外，保持水平视线。 可抬头一看，她眉头就不自觉皱起来。 “不错。” 徐万里打量着身材娇小的诱人少妇，倒是眼睛微微一亮。 加长的呢大衣遮到小腿，掩盖住身前的凶器。 可那盘起来的秀发，完美展示出独属于少妇的轻熟风，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白皙的脖颈跟耳朵，被冻得有些许红晕，更是增添几分别样的诱惑，令人心脏加快几分。 “恶心。” 顾瑞佳被盯着有些不自然。 她很讨厌眼前的家伙，目光里的欲望令人汗毛直立。 可顾忌于一些未证实的谣言，她没敢骂出声，也不指望能得到回答，径直往楼下走去。 “呵。” 徐万里哂然一笑。 对小少妇的态度并未在意。 相反，对方越是高傲，越是看不起底层人员，才越能激起他报复的心理。 那些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并不会带来多少情绪价值，而经历重重困难，才能获得成就感，就像小时候玩的游戏，闯过一关可以开心好几天，长大后再玩，通关也索然无趣。 ...... “为什么不卖？” 楼下。 顾瑞佳站在汉堡店门口，小脸布满寒霜。 她现在又冷又饿。 中午的饭菜不合胃口，对付两口就倒掉了。 此时，由于没有摄入足够的能量，身上衣物也不足以抵御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令顾瑞佳有些扛不住饥饿跟严寒的双重折磨。 偏偏汉堡店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不出售食物。 不出售食物？ 那徐万里的东西哪来的？ 顾瑞佳下午没出门，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快餐店事件。 目前，早餐店跟螺蛳粉在昨天就宣布售罄，快餐店的食物又被哄抢浪费，仅剩汉堡店能买到食物。 卖给徐万里不卖给她？ 看不起谁？！ “开个价。” 顾瑞佳不想浪费口舌。 在她看来，汉堡店说不出售食物，无非是想多挣点钱。 这正合她意。 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 “不是价钱问题。” 陈博一脸为难。 他预留的食物真不多。 而快餐店事件让很多人没能吃上饭菜，导致下午迎来不少顾客，威逼利诱买下一部分预留的食物，剩下一点勉强够店里的工作人员维持两天，不可能再出售了。 “一万。” “不是钱的.....” “两万。” “哎，你怎么.....” “三万。” 顾瑞佳皱起眉头。 觉得汉堡店的人有些贪心。 三万块，抵得上底层民工半年薪水，购买几个水煮土豆，面包，绰绰有余的了。 “真不是钱的问题。” 陈博一口气说完整句话。 他怕再不果断拒绝，就要坚守不住底线，被金钱蒙蔽理智。 对方开出的筹码，换谁不心动？ 可钱再重要也比不上生命。 上午就有消息，说军队正在外出救援受困人员，结果一天下来，网络上愣是找不到任何一条关于获救的言论，甚至已经有网友怀疑，军队到底有没有派遣士兵外出？ 这种情况下，陈博不敢再出售食物啊。 “哼！” 见实在购买不到食物。 顾瑞佳只能铁青着脸离开，准备回宿舍，拿手机在米莱山服务区的群里，发布高额求购食物的消息，不单单是食物，御寒的衣物也要多买几件。 身上的呢大衣是大牌货，御寒效果不错。 但架不住一天比一天冷的气候。 最要命的是，汉堡店员工把宿舍里的棉被床垫带走时，她嫌脏，没有提出购买的需求。 以至于昨晚两人被冻得睡不着，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仅仅一晚，他们的精神就明显下滑，注意力不集中。 再多熬个一两晚的话，估计等来的就不是救援，而是运尸车了。 “嗡嗡嗡~” 加油站员工宿舍。 徐万里哼着小曲洗完热水澡，穿上保暖秋衣，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拿出手机吃瓜。 这个点是群聊最热闹的时间段，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言论，或是毁三观的话语，有助于解析说话者的隐藏性格，寻找有价值的合作目标。 “高价购买食物，衣物，有意者私信。” 一条信息引起徐万里的注意。 点击对方头像，弹出来一张自拍的美女图。 顾瑞佳！ “这就忍不住了？” 徐万里有点兴奋，又有点失望。 兴奋是可以展开期待已久的报复，失望是对方低头的速度太快。 不过，这不影响他的计划。 直接申请添加好友。 “叮咚。” 很快，那边就通过申请。 “食物最低五千一份，具体看食物类型，可谈，衣物只收外套，价格一万起。” 不等徐万里打字，对面就发来信息。 看来是复制粘贴的。 他环顾宿舍一圈，除一罐黄桃罐头外，就只有一个被嫌弃的水煮土豆。 稍作犹豫。 “一个水煮土豆要不要？” “五千。” 对面秒回。 见这回复速度，徐万里意识到顾瑞佳并未收购到食物，他出售的水煮土豆，很可能是对方的第一笔订单。 微笑着打字回复。 “不收钱。” “？” “一张露脸腿照。” “......” 对面没有回复。 徐万里等待十秒，觉得有些不对。 再次点击对方的头像，看不到朋友圈的内容，便知道被拉黑了。 “挺有傲气。” 毫不在意地退出聊天界面，到群里吃瓜消磨时间。 不知不觉就到晚上十一点多。 徐万里打个哈欠，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屏幕上方就弹出一个好友申请的提示。 他略微一愣。 旋即嘴角忍不住上扬。 通过。 第34章 真傻 对面也不磨叽，直接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的拍摄角度略微奇怪，属于非常规拍摄，好在拍摄的手机像素很高，内容十分清晰，可以清楚看到照片里的女人穿着修身保暖衣，正在往床铺铺垫衣物。 这个角度看不到脸，拍的是女人背影。 照片里的女人弯着腰，双腿微微的弯曲，显得臀部格外的挺翘！ 徐万里一眼就看出女人是顾瑞佳，也猜到拍摄者是朴贤英。 他愈加的有兴趣。 如果朴贤英知道他就是出售食物的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欣赏一会，便打字回复。 “不露脸，交易不成立。” “阿西吧！” 对面没有回复。 这是隔着两道铁门，隔着走廊传来的气急败坏声音。 等待两分钟。 对面才重新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中，顾瑞佳闭着眼睛侧躺着，盖在身上的外套被人掀到一边，可以看到她那穿着冬季丝袜的双腿蜷缩，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想要怜惜的感觉。 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强势，高傲风格。 “食物呢？！” 没两秒手机就弹出一道信息。 朴贤英不停发信息，试图把照片顶上去。 “干嘛？” 徐万里有些不满。 难得有心情欣赏艺术，催什么催？ 这种时候能打扰别人吗？ 不耐烦地回复一句。 “你发的太晚，土豆被我吃了。” “阿西吧！！！” 愤怒的咆哮响彻二楼走廊，隐约还夹杂着一道摔手机的动静。 旋即，是顾瑞佳不解的询问。 她不明白男友好端端的为什么发火。 朴贤英不敢说悄悄拍照片的事，便以泡菜国集团收到市场冲击搪塞。 他说的也不是假话。 自从全球性的浓雾降临，各国的经济大幅度下跌。 不管是实体行业，还是新兴行业，均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加上网上出现不少末日的言论，预测浓雾跟怪物是天灾末日，致使他们跨国性集团的资金严重缩水。 又被困在该死的服务区。 朴贤英隐隐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 这才容易上当。 所幸，军队正在救援受困居民的消息稳住人心，他们能花钱买到几件外套，可以睡个较为温暖的觉。 又得知怪物不能进入室内的消息。 惶惶不安的恐惧，稍有平复。 不然的话，精神疲惫跟寒冷饥饿，轻易就击垮信念了。 “真傻。” 斜对面宿舍。 徐万里听到咆哮，嘴角上扬。 他确信顾瑞佳那女人不知道朴贤英做的事情。 这个信息差，可以做不少文章。 不过，不着急。 放下手机缩回温暖的被窝。 南方的冬天，没人喜欢熬夜玩手机。 缩在被窝觉得闷，放到被窝外又冻手，早点睡觉不香吗。 ...... 次日。 楼下的大厅更加沉闷。 大家挨冻一夜，又买不到补充能量的食物，一个个面色颓然的躲在角落，或是到厕所的供水台接热水取暖。 如今，也只有供水台的热水，能让大家起身动一动了。 “你是早餐店老板对吧？” 徐万里来到大厅。 他找到被打伤的早餐店老板，白季董，开门见山询问对方店里的电磁炉价格。 “你们的电磁炉多少钱卖？” “电磁炉？” 白季董脸庞有着淤青。 听到有人打起电磁炉的主意，他心中一动。 供水台的热水供不应求，或许，可以烧热水卖给有需求的驾乘人员？ 这笔买卖成本低，利润倒是相当可观。 “不......” “五万块，电磁炉加锅。” 徐万里不等对方拒绝，抢先开出一个高价。 早餐店的电磁炉并不是名牌，仅仅是拿来给茶叶蛋跟玉米等商品加热的。 五万块，可以买上百个全新的了。 徐万里不在乎多花点钱，他需要一个电磁炉加热或烹饪食物，宿舍里的半打鸡蛋，屯屯鼠空间的快餐，烧热水喝等等，一个电磁炉可以解决大部分的日常生活所需。 “五万.....” 白季董有些动摇。 他暗自估摸一番热水的售价。 假如一百毫升卖两块钱，五万块需要卖两万五千份才能挣到，两万五千份就是两千五百升的热水。 这得烧多久？ “行。” “加好友转账。” 徐万里掏出手机，扫对方的二维码操作转账。 随即，两人来到早餐店。 店铺内，几名员工精神萎靡地刷着手机，见有人到来也懒得搭理，一门心思的搜索救援消息。 “这里有五个电磁炉，你挑一个吧。” “先试试能不能用。” 徐万里给其中一个电磁炉插上插头试几次，确认没有问题，便带着电磁炉跟一个煮锅回到大厅，找到昨天的位置，将电磁炉跟煮锅放在桌面，取下玻璃上的纸壳。 继续观察怪物活动的时间点。 顺便看看大家的状态。 大厅靠近厕所方向的角落，躺着十几个受伤的驾乘人员。 这些人全是浓雾出现当天，遭遇车祸受的伤。 三天过去，身上的伤情不断恶化，又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几乎人人带有高烧，感染等症状。 而其他没受伤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两天来，没有吃一顿饱饭，没有睡一个好觉，一个个嘴唇干裂眼眶浮肿，坐在地上或半躺着一动不动，犹如街边的流浪汉，吃饱是一天，吃不饱是一天的得过且过。 “救援再不来，恐怕还得起争端啊。” 徐万里扫一眼就收回目光，看向玻璃外的停车场。 外面，雨停风小。 但温度更低了。 “三点。” 下午三点。 那只熟悉的怪物匍匐着来到大厅外。 它依旧停留在第二道台阶，歪着脑袋倾听，似乎在判断大厅里的猎物有没有逃跑。 剩下十几只怪物，也在四点左右现身，绕着建筑来回走动。 “怪物又多了几只。” 徐万里默默记下怪物的数量，便拿着电磁炉跟煮锅离开。 今天没吃东西，一直等屯屯鼠多返还几份快餐。 可如今已经确定怪物白天不活跃，明早又能得到永久提升的四维数值，他可以趁白天的间隙，回大巴搬运物资，没必要为多返还几份快餐挨饿了。 第35章 敲头 下午五点多。 徐万里带着电磁炉跟煮锅回到宿舍。 将电磁炉插上插排，装小半锅水。 “屯屯鼠，取出快餐。” 【叮，两荤两素套餐已取出】 桌面上。 四份一模一样的快餐叠放在一起。 返还时长是六小时。 昨天下午两点进行存储，到今天下午五点，已经过去二十七个小时，再等一个小时就可以多返还一份。 徐万里觉得多一份少一份区别不大。 这种快餐二次加热后味道不好，吃一两份就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外面的人大多两天没吃饭。 刚给饭菜加热就有人来敲门，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的目的。 徐万里穿上防刺皮衣，带上羊角锤跟斧型斩骨刀，来到铁门前，右脚偏后半步，做出敲打的姿势打开铁门。 “你好，那个...可以卖一点食物给我吗？” 门外，站着一名妇女跟一个小孩。 这是便利店员工宿舍的租户，一家四口，还有男人跟小姨子没来，可能是觉得女人带着小孩比较容易获得信任。 “我们不要多，买一点给小孩就行。” “......” 徐万里环顾外面一眼。 走廊站着十几人，视线关注着他的回复，而其它宿舍的门口，也有人默默等待。 不出意外的话，一旦徐万里答应对方的要求，便会引来更多人前来购买。 “我就一份快餐，不卖。” “求求你，我家小孩两天没吃饭了，就给一两口，一两口就行。” 女人苦苦哀求。 那个原本被牵着的小孩，突然挣脱手钻进宿舍。 小孩三四岁左右，个头小，趁着徐万里的注意力被分散，灵活地溜到宿舍里面。 一眼就看到桌面上的三份快餐，煮锅蒸腾着热气。 他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掌。 “妈妈，他有很多很多饭菜！” 小孩的声音传到走廊。 原本观望的众人，眼里瞬间冒出火热。 童言无忌！ “你们敢阴我？！” 徐万里立即反应过来。 脸色冰寒地抓住小孩衣领，一把将对方丢出去。 同时，取下羊角锤猛地一下砸在铁门上，“嘭”的一声巨响，让周围险些被饥饿冲昏头脑的家伙清醒不少。 “对，我有很多饭菜，谁想要，来拿。” 徐万里手持半米长的羊角锤，腰间别着一把斧型斩骨刀，直直站在宿舍门口。 他倒想看看，谁有胆量上前索要食物！ “哇！” “哇！！” 小孩趴在地上嚎哭。 女人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查看小孩，哭喊着扑向徐万里，推搡，抓挠，似乎是想挤进宿舍。 结果被徐万里一脚踢远。 腹部的绞痛，令女人明白徐万里不好惹，便满脸心疼地跪到小孩身边，哭泣着检查。 “羊儿！” 一名男人越过走廊的人墙，双眼通红地冲上前。 正当徐万里微微眯眼，准备给对方后脑勺一下时，男人噗通一声滑跪下来，挡在女人跟小孩身前，干裂泛白的嘴唇上下挪动。 “对...对不起，这都是我的主意，你...你别打...别打她们，打我，我不怕死的......” “为什么打......” 话未说完。 徐万里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很平静，丝毫不像表面上的惶恐。 他不知道对方的底气来源何处。 可下一秒，周围人义正言辞的指责，让他恍然。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 “对一个小孩也能下狠手，不就是想跟你买点食物吗，你不卖就不卖，打小孩干嘛。” “对啊。” “你不愿意卖，他们还能明抢不成。” “肯定是生活不如意，趁着特殊时期为所欲为。” “杀人犯......” “......” 走廊，越来越多人出来围观。 一家三口又哭又跪，徐万里拎着明晃晃的羊角锤...... 这不明摆着人家上门求购食物不成，反被肆意羞辱的吗。 大家心底的同情心跟代入感顿时爆棚，指责的言辞愈加犀利，愤怒，隐隐有一种团结一致的趋势。 “......” 徐万里察觉男人的意图。 对方想搞道德绑架，让他成为被攻击，孤立的目标。 可惜，他一个自高二就辍学南下打工的底层人员，健康长大就已经很艰难了。 仅有的底线就是不背叛国家，不愧对家人，不破坏公共设施，不占用公共资源，哪还有什么助人的情节，道德啊。 摸着羊角锤头端的半圆球体，看向男人咧嘴一笑。 “你说你不怕死？” “啊？” 男人的眼神有些茫然。 这家伙的反应，不对劲啊。 正常人不是应该先向众人反驳，力证自身的清白，然后陷入道德泥潭无法自拔吗？ 这家伙怎么问先他怕不怕死？ 不等他想明白，头顶就传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下意识抬头，一柄很眼熟的羊角锤于视野内不断放大。 “咚。” “啊！！！” ...... 走廊很吵闹。 回到宿舍的徐万里，内心很宁静。 这件事后，别人再想惦记他的食物，就要掂量掂量自个的脑袋够不够硬了。 “衣服又被弄脏......” 脱下沾有血迹的皮衣，拿到阳台洗洗。 他并未一锤砸烂那个男人的脑袋，三分力，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也就流点血，接下来的两天可能走路摇摇晃晃，伴有恶心，想吐，食欲不振等症状。 不致命。 “叮咚。” 清洗完血迹，又洗个澡。 不知不觉就晚上九点多了。 徐万里将锅里加热过的饭菜取出，放到一旁，重新放一份进去加热。 随后，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好友申请提示。 “又是他？” 看到熟悉的自拍头像，徐万里脸色古怪。 正准备同意，手指一顿。 “不对。” 他意识到申请的人不是朴贤英，而是顾瑞佳。 下午的事，大家知道他拥有不少食物。 可朴贤英并不知道昨晚出售水煮土豆的人是谁。 徐万里的头像很普通，就是一张家乡风景照。 如果朴贤英知道是那张风景照背后的人是徐万里，那他说什么也不可能上当。 服务区一百多号人。 他最讨厌的人就是徐万里。 压根不愿意跟徐万里扯上关系。 所以，即便下午得知徐万里有食物，朴贤英也宁愿挨饿，不上门求购。 顾瑞佳不同。 她是碰见徐万里提着土豆回来，知道徐万里就是想用水煮土豆交换...腿照的恶心家伙。 昨天被饿一顿，不觉得有多难受。 今天又没有吃东西，她有些坚持不住，萌生答应交易的念头。 可顾瑞佳一想到自身的性感照片，要被徐万里那家伙拿去做一些恶心的事，浑身就直起鸡皮疙瘩，难受得想到浴室一遍又一遍冲洗身体，将那股反胃的感觉冲洗下去。 作为女人，她比朴贤英更加厌恶徐万里。 问题是，从小衣食无忧，顿顿美味佳肴的顾瑞佳，哪里经历过两天没吃饭的感受。 意志跟本能交锋几个小时。 最终，本能获胜。 顾瑞佳通过对头像的记忆找到徐万里，鼓起勇气重新添加好友...... 第36章 交易 加油站员工宿舍。 徐万里面带微笑的放下手机。 既然猜到申请添加的人是顾瑞佳，那就不能同意的太快，得磨一磨对方的傲气，为接下来提需求做做铺垫。 故意打开铁门，让饭菜的香气跟着对流飘到走廊，飘到斜对面宿舍。 “不通过？” 斜对面宿舍。 顾瑞佳蜷缩在床上，眼睛盯着亮度调至最低的手机屏幕，皱起眉头。 她不明白徐万里为什么不通过好友申请。 但她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不通过就一遍一遍地写备注，申请，重新添加。 “好香。” 空气中传来食物的味道，腹部的饥饿感愈加强烈。 顾瑞佳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情绪颇为烦躁。 她伸手点击徐万里的头像。 犹豫着要不要备注表明身份，再申请一次时，走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将她惊醒。 懊恼地放下手机。 其实，添加一次跟添加数次，没有区别。 不过是得到些许安慰。 这可怜的慰藉，她顾瑞佳不需要。 “宝贝，我洗完了。” 在公共浴室擦拭完身体的朴贤英，哆嗦着回来。 熟练地关上宿舍铁门，又拿几个啤酒瓶放到门后，便躺到女生身边低声讲述。 “你知道刚才我在走廊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 “那家伙居然在煮火锅！” 朴贤英看不清煮锅里的东西。 他只看到电磁炉，煮锅，桌上摆放着几道被热气覆盖的菜，又闻到食物的香味，便以为是火锅。 语气满是羡慕。 “哎，我们挨饿，别人吃热乎乎的火锅。” “火锅......” 顾瑞佳的脑海，浮现出一锅沸腾的番茄锅底，一颗颗肉丸于翻滚的开水中上下起伏，不时飘起几块肥牛卷，羊肉卷，轻轻夹一筷，便是满满的肉，沾点咸香微辣的酱汁...... “咕噜。” 她不自觉地咽咽口水。 这时，手机刚好传来震动。 顾瑞佳精神一震。 好友添加成功！ 拿起手机就飞快地打字编辑信息。 可编辑完，她又迟疑了。 那家伙不可能接受金钱交易，对方的要求是露脸照片。 犹豫许久。 她像是下定极大的决心，深吸几口气重新编辑信息，果断点击发送。 然后，窸窸窣窣地站起身，带上洗漱用品。 “亲爱的，我到浴室擦擦身体。” “我陪你吧。” 朴贤英很在乎顾瑞佳。 担心顾瑞佳一个人到公共浴室洗漱不太安全，便想陪同。 “不用。” 顾瑞佳下意识的拒绝了。 话说出口，又安慰一句。 “外面那么冷，走廊又没有人，你乖乖等我回来就行，别被冻生病了。” 二楼走廊确实没人。 徐万里那一榔头，吓坏不少人。 大家纷纷远离加油站宿舍，跑到大厅休息，甚至隔壁螺蛳粉店宿舍有几个人退租，不愿花费高额的租赁费用，也不愿跟徐万里做邻居。 反正，那些怪物不进入室内。 “好吧。” 朴贤英无奈的答应，有些不放心地补充。 “你有事一定要喊我。” “嗯。” 安抚好男人。 顾瑞佳加快脚步前往公共浴室，她刚才感受到手机震动，想尽快看看那家伙的回复...... ...... 宿舍。 徐万里边吃饭边刷视频。 同意好友后，顾瑞佳一直没有信息，让他搞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也不急，慢悠悠地品尝食物。 直到朴贤英回去，手机才传来提示音。 “叮咚。” 点击查看。 “一张照片换一份食物。” 不是询问。 后面没有问号。 这符合徐万里对顾瑞佳的印象。 笑着打字回复。 “一张腿照是土豆的价格，换不到一份食物。” 刚回复信息，外面就传来开门声。 扭头，便看到顾瑞佳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前往公共浴室。 徐万里微愣一下。 旋即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那边很快就发来回复。 “两张。” “......” 看到消息，徐万里有些无语。 你说顾瑞佳高傲吧，确实很高傲，看谁都一副轻视的样子，可有时候她又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听不懂别人话里的意思。 或许，是在假装听不懂。 干脆描述直白点。 “深v礼服。” “不可能！” “......” 徐万里不再回复。 现在，该着急的人不是他。 几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提示音。 “这种天气，正常人不会带深v礼服。” 有一层骂徐万里不是正常人的潜在意思。 可徐万里看着聊天界面上的信息，脸上笑意更甚。 不怕对方拒绝，就怕对方沉默。 回复，就代表有机会。 “办法总比困难多，况且，我对深v礼服不怎么感兴趣，相对于上帝视角，我更喜欢仰望星空。” 上帝视角缺乏神秘感。 仰望星空，才能勾起探索的欲望。 “你真恶心。” 对面的信息，让徐万里的心跳加快几分。 以顾瑞佳的性格，如果不答应通常会选择无视，直接删除好友。 而她回复，说明事情有希望。 “叮咚。” 收到一条jpg消息。 徐万里猛吸一口冷气，反手就保存到相册。 刚保存完，对方就撤回消息。 “食物。” “没有露脸不算。” 徐万里并没有以没看到为由拒绝，而是继续添加需求，试探底线。 “你别太过分！” 这是顾瑞佳首次加上标点符号。 徐万里有些遗憾。 这差不多就是顾瑞佳的底线了。 实际上，再熬一两天，完全有机会一步到位。 不过，徐万里并不想如此，他看过一部武侠电影，对里面一个情节印象深刻，饥饿多日的女人趴在一桌食物前狼吞虎咽，对身后男人的所作所为丝毫不顾。 这种只剩本能的状态，他没有兴致。 徐万里更喜欢在对方意识清醒时，彻底击垮对方的高傲。 “食物放在门口，露脸，你就能把食物拿走。” 回复完，他就把二次加热过的快餐放到外面走廊。 也不回宿舍。 依靠着门槛等待。 “叮咚。” 伴随着一声消息提示音。 视野内，顾瑞佳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 她衣服整齐，小脸冷若冰霜地走来。 微微仰着下巴，伸手捂住胸口弯腰拿走食物，还自顾自说着奇怪的话。 “五万块一份卖不卖。” “十万。” “直接转账。” “......” 徐万里被顾瑞佳的操作搞得一头雾水。 看着对方回到宿舍关上铁门，耳边传来两人的对话，他才明白。 原来是演戏给朴贤英看啊。 有意思。 大笑着配合一句。 “欢迎再来购买啊。” “！！！” 刚回宿舍的顾瑞佳差点破防。 此时徐万里的心情有多好，她的恨意就有多深。 顾瑞佳咬牙切齿，打定主意等灾难平息，便找人挖掉徐万里那双狗眼，让他永远活在黑暗中！ “宝贝，十万块买一份食物不亏，别跟那家伙置气，那家伙不正常的。” “嗯...不亏。” 顾瑞佳的脸庞抽搐几下。 她又不能说，心里憋屈得不行。 “宝贝，多吃点肉。” “你也吃。” 两人不再谈论令人反胃的恶心家伙，享受着大价钱买来的食物。 屯屯鼠空间返还的食物，质量很不错的。 肉不少，够他们两个人饱餐一顿了。 第37章 四倍 “真是无情啊。” 宿舍。 徐万里看到醒目的红色感叹号，颇为好笑的咂咂嘴巴。 下一秒，他就打开手机的备忘录。 顾瑞佳如此高傲的人，为一份食物就可以做出违背自身意愿，践踏自尊的事，这说明...食物正在逐渐替代金钱在社会的地位。 徐万里渐渐意识到，拥有食物，便等同于拥有权力。 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实力。 否则的话，无异于三岁小孩抱着金砖走街串巷...... “低调，稳健...” 徐万里写完备忘录，又欣赏几分钟顾瑞佳的风景照，便放下手机睡觉。 他想要的不是一两张照片。 这两张照片仅仅是开始，也是他价值观，阶段性目标，处事方式等的转折点...... ...... 次日上午。 徐万里七点准点醒来。 今天是完成四维数值存储的一天。 获得返还的四维数值，增强身体能力，然后趁白天回大巴拿些食物过来，再依靠屯屯鼠的返还能力解决食物问题，慢慢制定离开的方案。 “屯屯鼠，那些四维数值，多存储几天可以返还更高的倍数吗？” 【叮，不能，提升倍数取决于宿主本身，跟存储时长无关】 “这样......” 徐万里有些遗憾。 可一想到马上就能获得永久提升的身体数值，心脏就嘭嘭嘭地加快跳动。 “屯屯鼠，取出四维数值。” 【叮，已取出四维数值】 声音落下。 周围世界的动静消失，耳边不断回响着心脏那强劲有力地跳动。 “扑通！扑通！” 一股源源不竭的力量伴随着心脏跳动涌出。 这股力量犹如轻柔的春风，向着躯干，四肢逐渐蔓延，驱散身体跟精神的疲惫，令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身心，享受着身体各处一点一点朝更好的方向产生蜕变。 半小时过去。 耳边传来周围的声音，来源于心脏的特殊力量渐渐褪去。 不过，徐万里觉得那股力量并未消失，而是隐藏起来，待将来再次提升或许还会出现...... “好舒服。” 徐万里感觉此时的身体无比轻松。 耳聪目明，注意力集中，五肢有力...... 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尤其是双腿，有种无论如何冲刺也不会产生疲惫的错觉。 “不知道数值提升多少倍。” 徐万里感受着身体变化，只觉比以前强很多。 具体强多少，则没有概念。 【叮，是否查询个人信息】 “嗯？查询。” 【正在查询......】 【宿主：徐万里】 【性别：男】 【年龄：26】 【四维数值：力量42（45），敏捷39（41），体力46（48），精神36（40）】 【返还物品：防刺皮衣，保暖衣（3件），天然鹅绒羽绒服，防寒牛仔裤（2件），不锈钢羊角锤......】 【存储物品：无】 【可存储物品：斧型斩骨刀，未开封黄桃罐头，劣质电磁炉，不锈钢煮锅，vivo智能手机，鸿星尔克运动鞋，棉袜......】 【特殊物质存储格：空】 “四维数值有两个？” 徐万里看着虚拟界面上的个人信息，眼底有些疑惑。 无需思考，直接向屯屯鼠询问。 很快，他就明白两项数值所代表的含义。 四维数值一栏，括号外的数字表示个人的实时状态，根据运动消耗，身体情况而变化；括号内的数字则是完美状态，各项数值处于巅峰，一般需要配合药物才能达到。 并且，四维数值的基数，是以徐万里的个人数据作为参考。 十点为极限。 也就是说，他目前的四维数值，是自身极限的四倍左右。 “极限的四倍？” 徐万里双眼放光。 作为基层人员，体力活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而这些体力工作也让他的力量，耐力等，比那些经常坐办公室的上班族高出许多，偶尔还跟工友互殴一下，拥有较为丰富的打架经验。 如今又获得四倍，不，准确来说是四倍极限的提升！ 服务区的百来号人，谁还能给他带来威胁？！ “不能膨胀。” “洗把脸清醒清醒就回大巴取东西。” 实力提升，也是时候回大巴一趟，搬运些食物回来了。 来到阳台洗把冷水脸。 一抬头，徐万里就感觉不太对劲。 以往洗漱完照镜，视线刚好是平视，可现在，他需要微微弯腰才能在镜面看到完整的脸庞，同时，镜里的脸庞也让他微微错愕。 这种感觉，就像读者的手机屏幕突然息屏，看到屏幕里倒映的人脸一样。 卧槽！ 哪来的大帅比？！ 徐万里原本的脸庞偏瘦，显得五官有点生硬。 加上常年为生活奔波，接触负能量的事，气质有些阴冷。 给人一种很独，不好接触的感觉。 而今，他的脸上多出一点肉，五官的线条变得柔和，眼神清澈明亮，咧嘴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颇为晃眼，笑容灿烂。 有年轻人的朝气，又不会浮躁跳脱。 这要是再到城中村租房，那不得被四五十岁的富婆争抢着包养啊。 “爽！” “不对。” “我的牙齿长出来了？” 徐万里用手指勾住嘴角往上扯，看到里面的完整大牙。 自从被螺蛳粉里的螺丝崩烂大牙，他吃什么东西都不得劲，甚至刻意改变饮食习惯，挑一些不难嚼的食物。 现在，终于又可以尽情的享受美食了！ “哈哈哈，爽！” 徐万里心情很好。 将放在阳台冷冻的快餐，拿回宿舍加热。 简单对付几口，便穿上羽绒服跟防刺外套，带着羊角锤 ，斩骨刀下楼。 准备等到中午十二点左右，就前往大巴搬运物资。 彻底解决食物问题。 ...... 大厅。 黑壮男人蹲在男厕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雾弥漫。 看不出他的神情。 “踏踏~” 厕所里传来脚步声。 男人站起身，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 “谢哥。” “嗯。” 谢忠黍的脚步有些轻飘，上前拍拍男人的肩膀，赞许道，“小苏是吧，不错，以后跟我混，保证吃香喝辣，对了，那个叫徐什么的家伙，你别担心，我来解决。” 话落。 觉得话说太满不好。 “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懂吧？” “我懂，一切听谢哥的。” 黑壮男人卑躬屈膝地附和着，毕恭毕敬地目送谢忠黍离开，他才直起身板往里走去。 “苏修文！” 那名气质不错的妇女，头发有些凌乱，声音沙哑。 “你说过要带我回清来市的！” “啪！贱人！” 男人抬手扇妇女一巴掌，伸手拽住对方的头发，满脸凶狠。 “回清来市？如果你没有到处勾引男人，我当然会想尽办法带你回清来市，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值得我冒险吗？啊？！” “明明是你威胁...” “我威胁你去你就去啊？！艹！” “我知道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兑现承诺，呵呵，我真蠢，居然相信一个强件犯的话...” “啪！啪！你说是谁犯人？！” “.....” 第38章 起哄 外面。 一行驾乘人员听到厕所的动静也懒得理会，大家耷拉着眼皮，三三两两地挤在角落依偎取暖。 供水台前，排着打热水的小长队。 如今，热水不仅能供暖，还能解决一点饥饿问题，导致供水台的热水供不应求。 白季董的热水生意，渐渐有起色了。 带着淤青的脸，笑意难以掩饰。 “人才啊。” 徐万里感叹地摇头。 坐到窗边的位置，观察停车场情况。 外面并未下雨，也未下雪，地面跟绿化带有着薄薄一层莹白积雪，那是前两天下的细碎小雪，而后气温下降至零下十几度，一直没有融化，渐渐凝结成冰块。 “嗯？” 正观察着，徐万里察觉到异样。 他好像可以看到一百多米的距离，对面停车场的车辆，甚至是道路上侧翻的货车，能看得清清楚楚。 难道雾气变稀薄了？ “不对。” 雾气没有变化。 这是身体四维数值提高到极限的四倍，所带来的额外好处。 “怪物不在白天活动。” 视线清晰，徐万里观察停车场一个多小时，并未找到怪物的身影。 它们仿佛不曾出现般，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 不过，徐万里不关心怪物躲在哪个角落，确认怪物不在，他也不想等到十二点，当即起身走向大厅的玻璃门，搬开桌椅，酒瓶等障碍物。 “呼呼呼~” 打开玻璃门。 寒风呼啸着灌入，将大厅内的二氧化碳带走，令本就受冻的众人直打哆嗦。 大家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 见障碍物被搬开，玻璃门大敞，他们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旋即，一个个膀胱有些不受控制。 怪物不进入室内也不能随便开门啊，万一情报有误怎么办，万一怪物冲进来屠戮，在场的百来号人不就变成自助餐了吗？！ 角落那个女人就是因为擅自开门，结果被捆到现在也没人说情！ “谁开的门？！” “艹！” “想害死大家吗！” “尼玛！” “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把他头敲爆！” “快把门关上！” “谁离得近？” “......” 小范围骚乱令沉闷的大厅多出一些活人气息，尽管大家嘴里吐出来的话语不咋好听，可喧闹的声音倒是挺怀念的。 徐万里沿着外面的走廊走一圈。 视野内的停车场，没有怪物的身影。 稍作犹豫，他又回到大厅。 “有没有人想回车上拿食物？” “......” 此言一出。 吵闹的众人瞬间安静，纷纷将目光投过来，眼底冒出一丝亮光。 外出？ 那是不可能外出的。 但有人愿意不顾安危出去的话，他们乐见其成，若是回不来，对他们造不成损失，若是活着回来，代表外面安全，他们也可以回到车内，将先前购买的物资带走。 “......” 不远处，余思晗眼眸微亮。 她们女生白天待在大厅，腾出宿舍给男生们休息。 此时，在供水台门口的几个女生，听到徐万里的话不由有些意动。 如果可以回去一趟，把先前购买的食物带到宿舍，那大家就不用天天依靠热水充饥，三更半夜被饿醒睡不着了。 可徐万里是早早观察怪物习性，视力又好，知道外面的怪物白天不行动。 她们不知道啊。 大家害怕凶残的怪物。 对回大巴的方案很心动，又不敢行动。 “那个，我们也是大巴的乘客。” 林小玲小跑着上前。 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语气撒娇道，“你回大巴的话，能不能顺便帮我们把行李箱跟车上的食物带回来呀？” 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徐万里满脸问号。 你的脸很大吗？ 为什么能这么自然的说出这种话？ 叫别人帮忙，甚至不愿意喊一句靓仔？ 好家伙。 徐万里直接无视，也察觉到其他人的意图。 这些人，基本是保持观望的态度，想等他先出去，看看能不能安全回来再做打算。 “既然大家没有回车上拿食物的想法，那就当我没问。” 说完，他关上玻璃门，转身朝宿舍走去。 回大巴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 加油站宿舍的阳台没有封防盗网，以他四倍的四维数值，完全可以选择从阳台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大巴，将在便利店购买的大量食物一点一点带到宿舍。 无非麻烦点，费些时间。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林小玲顿时不乐意了。 她一个青春可爱的女生又是卖萌又是撒娇，怎么能忍心拒绝？ 再说了。 这就是顺手的事啊。 带一点东西跟多带一点，外出一趟跟外出几趟，有区别吗？ 活该单身。 “你刚才说要出去，现在又不出，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对啊。” “年轻人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人无信而不立。” “呵呵，人家说不定就是没有信用的人呢。” “......” 她的话引来不少人赞同。 那些不想涉险，又希望别人可以涉险的家伙，躲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起哄。 在人数众多的大厅，大家面对杀人狂的恐惧直线下降。 “喜欢说？” 徐万里取下腰间的羊角锤。 环顾躲在队伍里叽叽歪歪的几人，最后面无表情看着林小玲。 “你继续说，我听着。” “......” 林小玲的小脸一滞。 下意识回头寻找男友的身影，又忽然想起正跟男友冷战的事，内心诞生出一股无助感。 这时，是余思晗站出来。 她看着徐万里。 “我跟你一起回大巴。” “不行，晗晗，外面那么危险，你不能出去。” 林小玲出声反对。 听得徐万里直犯恶心。 原来这八婆知道外面有危险的啊。 “没事的。” 余思晗微微摇头。 有人带头外出是一件好事。 最重要的是，她有不得不外出的理由。 昨天晚上，余思晗被冻得睡不着，便拿手机查看军队救援的进度，结果网上没有任何消息，她感觉到不对就登录黑网搜索，这才知道樱花国军队行动失败的消息。 一支装备精良的小队。 携带热敏成像仪，红外热像仪，声纳探测仪等等军事设备，仍旧不能对付浓雾中的怪物。 浓雾中的未知物质，对现代仪器形成巨大的阻碍。 而那些怪物则不受影响，它们宛如行走在人间的幽灵，疯狂收割士兵们的生命。 余思晗觉得，士兵的救援工作恐怕没有大家预期中的顺利，甚至，那些士兵救援受困人员的视频，也是拍摄者不明情况下的宣传。 士兵救助的并不是所有受困人员，他们的行动，说不定是某一项特殊任务。 短期内，服务区等不来救援。 所以，必须前往大巴一趟，把车上的食物带回来...... 第39章 结伴 “各位兄弟姐妹。” 消沉两天的谢忠黍走到大厅中间，看着一行面色黯淡的驾乘人员，大声道，“外面浓雾不散，可能影响军队的救援速度，这里又没有食物，我们不能等死。” “必须到外面搞点食物！” 话语停顿。 扭头看向戴着口罩的余思晗。 “小娘们有胆量出去，我们几十个大老爷们难道还能露怯不成？！” “......” 余思晗略微蹙眉，没说话。 这家伙想鼓舞士气，又不擅长演说，便拿她的性别跟年龄来刺激其他人。 低级的激将法。 “谢哥，不是胆量问题。” “昨天军队就展开救援工作，或许今天就能抵达服务区，最迟明天也有相关消息。” “咱们多等一两天，没必要冒险。” 一名精瘦的眼镜男人说道。 他抱着一个装满热水的矿泉水瓶，身体不时哆嗦一下，双手缩进衣袖，将身上的外套拽得紧绷，贴合着身体抵御严寒。 其余人纷纷附和。 “对啊。” “咱们老老实实的等待救援，不能给士兵添麻烦，增加救援的难度。” “服务区有热水供应，几天不吃饭饿不死人。” “大家勒紧裤腰带，忍忍吧......” “......” 这些话既是对谢忠黍说的，也是对他们本人说的。 他们需要说服自己，压抑饥饿的本能，抵抗住食物的诱惑。 坚决不外出！ 加油站员工被怪物活生生撕咬分尸的场面，历历在目，至今仍心有余悸，大家宁愿躲在服务区喝热水充饥，等待救援，也不想在外面遭遇那些可怕的怪物。 “大家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救援上。” 谢忠黍脸色严肃。 环顾众人，看着几个精神稍好的男人沉声道， “我们所在的服务区位置偏僻，又不是军事驻地跟市区的必经路段，一时半会肯定等不到救援。” “你们敢保证士兵很快就能抵达吗？” “不能吧？” “谁也不知道士兵哪天到来，可能是今天，可能是好几天。” “大家不能坐以待毙！” “难道救援一直不来我们就一直不外出，龟缩在大厅靠热水充饥，靠人挤人取暖，靠幻想活下去？” “清醒点啊。” “现在，我们还有一点体力，可以搏一次。” “等到明天，后天，身体越来越虚弱，到时候想出都不一定能出去了。” 这番话撕破众人的幻想，让隐藏在心底的恐惧暴露出来。 是啊。 米莱山服务区的位置很偏僻。 这点，单是看服务区的基础设施，规模，停车位数量等方面就知晓。 浓雾又是全球性灾难。 面对大范围的气候天灾，救援工作通常先在繁华的市区展开，建立避难所营地，安抚民众，再向城市周边的郊区辐射，最后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旮旯地区。 而大厅里的人，少则两天没吃饭，多则三天。 身体传来的虚弱，无时不在提醒着他们，如果不尽快补充能量，他们恐怕很快就会没有走路的力气了。 “徐哥说的对！”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梁有财浑身沾满干涸的血迹，犹如恶魔般提着菜刀走来。 这是自冲动杀人后，他第一次走出快餐店。 吓得其他人远远的躲开。 “？” 徐万里一脸不解。 他...好像没说话吧？ 说话的人，不一直是谢忠黍吗。 不过，此时的梁有财精神有些不正常。 这是真的不正常。 走路像是喝多一样，摇摇晃晃的，一步步地走到大厅中间。 低着头，声音沙哑。 “一天不吃饭，身体开始虚弱，两天不吃饭，走路就哆嗦，再饿个一两天，大脑就会被本能驱使，肉眼所及皆是食物，大家，总不能想试试白肉的味道吧？” “......” 众人内心一凛！ 白肉！ 这个词，让他们联想到快餐店里的尸体，脑海浮现出一些同类相食得画面。 那些画面，令大家本就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他说的没错。” 见有人赞同，谢忠黍也不在意对方是谁。 顺着话继续往下说。 “大家别以为光喝热水就能扛着饥饿，等身体饿得实在扛不住，你们的理智就会不受控制，快餐店又刚好有一具被剁成好几块的尸体，还有现成的调料跟厨具。” “试问谁能忍得住？！” 不是危言耸听。 真正被饿到失去理智的时候，本能占据身体，做出一些违背伦理的事情。 不足为奇的。 很快，又有人站出来同意外出。 “大家不必杞人忧天。” “我们前几天外出搜找失踪的人员，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上次没遇到危险。” “这一次也不一定是必死的局面。” “但如果不回车上拿食物，那才是真正的慢性死亡。” “......” 闻言，越来越多人赞同外出。 如今气温达到零下十几度，供水台的热水逐渐供应不上，而白季董那家伙又疯狂敛财，上午一个价，晚上又是另一个价。 各种高压下，他们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好！” 谢忠黍大喜。 他有过一次组织搜救的经验，当下就再次组织起来。 “那大家分成几支小队。” “停车场后方，加油站方向，服务区入口方向，服务区正前方。” “四支小队。” “根据各自停放车辆的位置，自行找队友。” 事关救命的物资，基本是各拿各的东西。 没人愿意将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物资，免费分给别人。 为避免麻烦，干脆事先分配好队伍。 “我跟你一起回大巴。” 余思晗来到徐万里身前，重复一遍先前的话。 他们均是大巴乘客。 所购买的物资，也全在大巴的行李舱。 顺路。 “可以。” 徐万里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尽管对自身的四倍极限数值很有信心，可面对能力未知的怪物，带上几个诱饵，也能多一层保障。 “那你等我们一下。” 见徐万里同意，余思晗莫名松口气，转身回宿舍，准备叫上几个男同学，方便多搬点物资。 可结果让她有些失望。 答应外出的人仅有两个。 萧皓跟其余几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不在其中。 “我们走吧。” “嗯。” 第40章 同行 众人把外出的消息告知其他人。 半小时不到，便集结五十多号人，浩浩荡荡聚在大厅中间。 大家自行分成四支小队，各自拿着趁手的武器，神经紧绷地打开玻璃门。 “走吧。” 前往停车场方面的人不多，一共七个。 徐万里跟余思晗三人是大巴的乘客，剩下三人则是司机或同乘的伙伴。 同一个方向，不同车辆。 “呼~” 外面空气湿度大。 刚走出封闭的大厅，丝丝寒气就贴着裸露的皮肤，夺走体表的温度。 巨大的恐惧让肾上腺素不断飙升，可众人依旧忍不住打个寒颤，一步四望地警惕周围。 “你跟紧我。” 徐万里拎着半米长的羊角锤，带着余思晗朝停放大巴的方向走去。 他能看到一百多米外的风吹草动。 比起其他人十米不到的可视度，有更多的反应空间。 一旦察觉情况不对，他便立马撒腿跑路。 至于别人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听天由命了。 “慢...慢点。” 余思晗下意识拉住徐万里的手掌。 别看她在大厅表现得很有勇气。 可真正走出大厅，置身于浓雾中，望着四周那仿若静止般的雾气，看着一个个人被浓雾吞噬，她心底的害怕，恐惧被无限放大。 本能的依靠那个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男人。 “嗯？” 徐万里回头看着余思晗，微微皱眉。 对方的小手很柔软，也很冰凉，抓在手心极为舒服，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揉捏把玩。 若是在宿舍，徐万里不介意跟对方搞搞暧昧。 可现在的情况，即便余思晗一丝不挂站在面前，他也没有半分涟漪。 任何东西都没有命重要。 “别拉我。” 毫不犹豫甩开对方的小手。 下一秒，掌心再次传来熟悉的柔软。 “别...别拉我......” “嗯？” 徐万里皱眉。 这女生为什么学他说话？ 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眼下身处险境就犯浑了？ “别...别拉我......” 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传来。 徐万里瞳孔一缩。 不是余思晗学他说话。 这声音更像，不，可以说就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只不过，声线变得有些机械，诡异，仿佛被人用90年代的录音机录下，重复播放一般，断断续续的。 “谁？！” 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身后的余思晗，犹如迷路的小白兔，茫然，无助，不知所措。 其余的三个方向，依旧空荡荡的，找不到怪物的身影。 未见到怪物，先听到声音...... “拉紧我！” 徐万里心里有些发毛。 一把拉住余思晗的小手，快步跑向大巴停放的方向。 其他人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小心谨慎不敢乱跑，生怕惊动怪物。 徐万里能看清周围一百米多的范围，确定附近没有怪物，可他比同行的几人更害怕！ 撒腿就冲刺。 “？” 这一幕，让身后的几人一愣。 不应该小心翼翼，一步一探的走吗？ 怎么走...不对，怎么跑起来了？ “等等我们啊！” 徐万里两人一跑。 身后的几人也莫名的恐惧，当即不顾周围的浓雾隐藏着什么，下意识跟着跑起来。 再不跑，他们就跟不上两人的脚步了。 “草拟吗！” 两个男生记得大巴停放的方向，凭借记忆气喘吁吁地来到大巴。 刚刚，他们差点就迷失方向，在雾气里迷路。 这可是关系到小命的事啊。 别小瞧几十米的距离，在能见度才几米的情况下，这点距离足以让他们产生巨大的偏差，迷失方向，而在外停留的时间越长，遭遇怪物袭击的可能性就越大。 心有余悸地抵达。 一上车就忍不住谩骂。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啊？你知不知道......” “啪！” 徐万里反手就是一巴掌。 上前一把薅住说话男生的头发，寒声道，“嘴巴放干净点，再敢满口喷粪我就把你丢到后山沟！” 说完，他便望向外面。 隔着车窗观察。 几个一起来停车场后方的家伙，弯着腰一步一探，沿着停车位的线条，前往各自的车辆所在地。 “没事？” 默默观察两分钟。 那些家伙并没有遭受攻击。 徐万里回头看向几个同乘的学生，问他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诡异的是，三人没有听到声音...甚至他对余思晗说的“别拉我”，余思晗也表示没有听到...... 浓雾影响声音的传播？ “你可以松开我了。” “嗯？” 惊魂未定的余思晗茫然一下，看到眼前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拉住对方的。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来到大巴了。 不过，余思晗觉得徐万里的手掌很暖和，很宽厚。 她不由打量一下徐万里的衣服，一件羽绒服跟一件皮衣，貌似抵抗不住零下十几度的严寒空气，为什么手掌如此温暖？ “你们两个守住门，等我把座椅放倒，直接从里面进行李舱拿东西。” “里面可以钻进行李舱？” 没挨打的男生脸色一喜。 这可比在外面取东西安全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时间挑选物资，尽可能带着性价比高的东西回大厅。 “吱呀~” 徐万里不说话。 轻车熟路地找到行李舱盖位置，放倒上面的座椅，拉开舱盖便钻进行李舱搬食物。 可他购买的东西太多，导致行李舱内的空间变得很狭小。 于是，便把堵住入口附近的东西先拿出来，放到大巴的座椅空间。 “你递上来，我把东西挪走。” 余思晗主动上前将碍事的东西搬走。 两人配合，效率明显提升。 那两个男生守在门口，不时往就里面看一眼，想开口催促两人加快动作，又担心弄出太大的动静引来怪物，急得不行，其中一个男生的裤裆还传来一股暖流。 怪舒服的。 可他此刻正集中注意力观察外面，丝毫不觉身体的异样。 “搞定。” “这些东西全是我买的。” “你需要什么就拿什么吧。” 徐万里懒得再搬东西，让余思晗从他购买的食物中直接挑选。 食物种类很丰富，自热火锅，桶面，火腿肠，巧克力，鸡腿等等，比余思晗购买到的袋装泡面齐全。 但他只让余思晗挑，并不允许两个男生拿。 “谢谢。” 余思晗也不磨叽，弯腰跟徐万里一起挑选食物。 她拿的基本是自热火锅跟桶面，以及好几包袋装泡面，这些泡面占空间小，可以多拿一点，徐万里是样样挑一点，返还时长短的就少拿，返还时长久的就多拿一点。 五分钟不到。 两人就塞满各自的书包跟行李袋。 “等等，我再拿两件衣服。” 余思晗小声道。 说完，她就弯腰钻到行李舱内，把行李箱搬出来。 也不回避徐万里，打开行李箱匆匆抓起几件贴身衣物，塞到背包的夹层...... 第41章 出路 “走吧。” 余思晗尽量保持声音平静。 可她早就被通红的耳朵，闪躲的眼神出卖了。 第一次被男人看到贴身衣物，还是陌生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害羞，若非是好几天没换衣服，又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她也不会这么大胆。 “为什么不把行李箱带上？” “不好拿。” 余思晗摇摇头。 她也想把行李箱装满扛回来大厅。 问题是女生力气小，加上徐万里又不等人，倒不如背个书包拎个行李袋方便，这样，一会还能牵着对方的手掌，防止被撇下。 “嗯。” 徐万里不再多说。 转身走到门口，示意两个男生收拾他们的食物。 起初，两个男生想拿他的东西，结果被他呵斥住了。 对于顺眼的人，徐万里不介意让对方拿一点，反正下次不一定有机会再回来拿，对于不顺眼的家伙，他宁愿浪费也不给。 两个男生有些不满。 可也没太在意。 他们十几个同学购买的食物加起来不少，两人不一定能全部带走，没必要非得拿别人的。 “哗啦！” 外面传来破窗的声音。 下意识扭头看去，便看到梁有财带着火蛇哥几人打砸一辆豪车的车窗，两名小弟半个身体钻到里面翻到食物。 徐万里一愣。 车内的声音没有延迟跟变化？ “卧槽！不愧是开帕拉梅拉的土豪，居然有好几袋的食物，哈哈哈。” “走走走，赶紧回去。” “啊，财哥，我们不搜其它车吗？” “你是不是傻？拿太多万一遇到丧尸怎么跑？” “先把这几袋东西吃完，以后再搜刮其它车辆......” “......” 几人鬼鬼祟祟地偷拿物资。 那辆帕拉梅拉，好像是顾瑞佳的座驾。 若是车上的食物被梁有财跟火蛇哥几人偷走，那顾瑞佳两人出来也是空手而归。 “梁老板几人没事？” 徐万里皱眉。 他对浓雾的了解太少了。 见两个男生拖着装满的行李箱走来，他甩甩脑袋集中注意力，打开车门朝服务区跑去。 这时，脑海中冷不丁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检测到无主五十二座空调大巴一辆，返还时长三十天一倍，是否存储（仅限质量返还）】 【首次存储移动载具，返还时长缩短百倍，是否存储（特殊物品，不占储物空间）】 “嗯？” 刚跑出十几米的徐万里脚步一顿。 无主大巴？ 大巴怎么突然变成无主的？ 现在不是纠结有主无主的时机，重要的是屯屯鼠空间可以存储大巴！ 徐万里一直在思考怎么带着物资离开服务区，眼下不就是绝佳的机会吗？ “快走啊！” 两个男生满脸着急。 他们不明白徐万里为什么停下来，以为是徐万里看到怪物，内心顿时无比恐慌，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你们先走，我回去拿点东西。” 说完。 徐万里不再理会三人，回头跑向大巴。 来到大巴前面，环顾四周，确认二十米的范围内没有活人后，才伸手贴在大巴上，心中默念。 “存储。” 【存储成功】 下一秒，大巴连带着里面的东西凭空消失。 徐万里内心的喜悦尚未浮现，前面就响起“吧嗒”一声动静，吓得他举起羊角锤就要往声源处砸下。 可定睛一眼，声源处是两袋很有分量的东西。 “猪肉和冻鸡？” 这两大袋的东西，是当初向梁有财购买的生猪肉，冻鸡和十斤大米。 徐万里担心行李舱的温度不够低，封好食物放到车顶保存。 如今大巴车被屯屯鼠空间收走，车顶的东西就掉下来了。 “意外收获啊。” 徐万里欣喜地捡起两大袋生肉食物，转身朝服务区跑去。 “开...开门.....” 又一道略微熟悉的怪异声音传来。 徐万里脸色一僵。 这道声音...似乎是醉汉被袭击前说的话！ “雾气中有东西能模仿人类的声音？” 外出的人来来回回，并未有人遭到袭击。 说明大家暂时是安全的。 但声音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 “有未知生物...在监视大家？” 徐万里不由想起前几天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窥视的源头，他差点以为是错觉，这次外出，那种被窥视的不舒服感再次涌来，并且随着体质的增加，那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危险...” 徐万里加快脚步。 他的分析不一定正确，得尽快回大厅才行。 路过一辆越野车时，余光瞥见余思晗蹲在地上，用力将书包抱在怀里，左顾右盼地警惕四周。 “你没走？” “幻觉...是幻觉！” 余思晗有些神经质地捂住耳朵。 刚才，她听到方圆的声音。 稍微愣神，两个同行的男同学就不见踪影。 周围雾气浓郁。 余思晗找不到显眼的标志物辨别方向。 担心迷路，偏离服务区越走越远，只能找个狭小的角落等待。 可方圆的声音，无孔不入地缭绕耳朵。 不停刺激着余思晗的神经。 短短的几十秒，周围空气似乎愈加沉重，甚至产生一种令人窒息的凝固感，异常难熬。 “幻觉？” 徐万里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但没有时间多想多问，弯腰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快步朝视野内的大厅走去。 多带一个人。 隐匿于浓雾中的窥视感，顿时被分散大半。 “呼...” 徐万里微微松口气。 “嗯？” 余思晗浑浑噩噩的被拽起，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她的双腿没有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下，便顺势搂住徐万里的手臂。 很用力。 “......” ....... “汪铭，李富贵！” “你们怎么能丢下晗晗！” 大厅，十几个学生聚在中间。 见两个男生安全回来，还带着两大箱的食物，同学们顿时围上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顺便询问外面的情况，有没有遇到丧尸，物资有没有全部带回来。 两个男生极为受用。 直到林小玲质问，他们才注意到余思晗并未跟回来。 这一下，两个男生有些慌了。 “我问你们话呢，晗晗呢？！” “林小玲，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两个男生听到林小玲的语气很不客气，也没有惯着她。 铁青着脸怼回去。 “你那么关心余思晗，刚才为什么不一起出去？” “就是，什么都不干还在那指手画脚，难怪比不上余思晗。”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把食物带回来，可不是听别人指责的。 尤其是被徐万里扇一巴掌的男生。 说话丝毫不顾同学情面，直戳林小玲的痛点。 “你们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 “我说你比不上余思晗！” “汪铭，别说了！” 萧皓出声制止对方。 那个男生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 可他自知理亏，没有继续骂，拖着行李箱走到不远处把食物分给大家。 “晗晗！” 几分钟后，林小玲对着玻璃门方向大喊。 其他同学纷纷扭头。 看到余思晗安全回来，也暗暗松口气。 余思晗是他们的主心骨。 如果她出意外，十几个同学肯定会闹矛盾，甚至分裂成好几个小团体。 不利于困难时期的生存。 “哇，晗晗，你好厉害呀。” “香辣牛肉桶面，自热火锅......” “皓皓，有你最喜欢的番茄火锅耶。” 林小玲小跑着上前。 并未询问余思晗有没有受伤，而是理所应当地接过食物查看，取出一部分食物分给男友，又拿走喜欢的几样东西，剩下不喜欢或看不上的，才转手递给其余的女同学。 “思晗，我可以拿一桶桶面跟两包泡面吗？” 一名女生小声的询问。 余思晗有些不爽。 不是不想分给同学们，是对林小玲的行为。 以前她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还觉得这是两人关系好的表现。 可现在，林小玲不闻不问，取走她冒着生命危险带回的食物。 她感觉一阵心寒。 调整一下情绪，余思晗看向询问的女生，微笑道，“可以的。” 又对其余几个女同学说道，“你们也拿一点，尽量省着吃。” “谢谢！” “思晗，我真是爱死你啦！” “......” 得到一些食物，几个女生的氛围变得轻快。 余思晗也是笑着回应。 可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徐万里。 不知道是吊桥效应，还是徐万里带来的十足安全感，亦或是目前难以摆脱的困境，让她对徐万里产生一丝好感。 “晚上找个理由添加他的联系方式吧。” 余思晗并不抗拒内心的好感。 她隐约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男女主在经历生死危机后，总是很快就走到一起了。 生死危机下产生的依赖，难以割断...... 第42章 值得 加油站员工宿舍。 徐万里将带回来的蛇皮袋跟手提包放到角落，关上门开始研究系统。 刚才在外面不方便，现在回到安全的宿舍，才有空闲。 “屯屯鼠，大巴需要几天才能返还？” 【叮，返还时长缩短百倍，需要十天】 “十天？” 徐万里有点懵。 缩短百倍时长还要等十天，不是百倍缩短的话，那不得等三年？ 但很快，他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屯屯鼠返还时长越长，质量就越好。 并且，大巴被定义为特殊物品，不占用屯屯鼠的存储空间，他可以把带回来的食物存放进去，获得多倍返还，彻底解决食物问题。 属于是双线进程了。 “屯屯鼠，可以把车上的东西取出来吗？” 徐万里想到车上的食物。 他带回来的东西大部分是吃的，酒水饮料没拿。 若是可以取出来，那就更完美了。 【叮，载具内的物品不进行质量返还，宿主可以自行取出】 “舒服！” 徐万里心情愉悦。 先前还觉得不能把食物全部带走有点可惜，不曾想屯屯鼠直接给他一个大惊喜。 “一样取一箱出来吧。” 徐万里不想时不时地存取东西，容易被人察觉，便决定将有可能用上的东西，各取一部分出来。 他先把对面那张不住人的上下铺腾出空间，将加油站员工没带走的东西，统统往阳台下扔。 旋即取出食物摆放。 上铺放不经常吃的主食，像巧克力，牛肉干，下铺放主食，比如自热火锅，八宝粥，桶面，床底则放整箱的矿泉水，酒水，饮料，又留下一只冻鸡跟半斤猪肉，剩下的放到阳台继续冷冻。 忙活一个多小时，才把食物分类摆好。 “这宿舍，比我在羊城租的豪华单人间还舒服。” 徐万里站在门口，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宿舍，十分满意。 有吃的，有喝的，住得舒心，又安全。 关键是还有电磁炉，可以做饭。 “嗯，待会下楼找梁有财买点调料。” 快餐店的食物被哄抢浪费。 可那些油盐酱醋，各种做菜的大料没人理会，一直放在厨房呢。 徐万里准备今晚打边炉。 大冬天的，又正好有冻鸡做锅底。 完美！ “阿西吧，全是食物？！” 身后传来惊呼。 说话的人正是准备外出的朴贤英。 他的身边，站着一脸寒霜的顾瑞佳。 顾瑞佳跟朴贤英两人得知外出的人安全回归，也想把车里的食物带回来，特别是顾瑞佳，她一想到昨晚才跟恶心的家伙完成交易，心里就后悔的不行，又不能跟男友倾诉。 憋屈得小脸通红。 “需要购买食物吗？” 徐万里笑着询问。 他听到两人在宿舍商量外出的事，故意打开一道门缝让对方看到，又没有让他们全看到，只露出冰山一角。 这样，方便以后再从屯屯鼠空间取出物品。 而顾瑞佳两人知道他有大量的食物，等两手空空的回来，便会想到他的食物，萌生交易的念头。 大巴返还需要十天。 徐万里打算在这段时间内，好好跟顾瑞佳玩一玩。 “滚！” 顾瑞佳冰冷着脸，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交易？！ 这辈子都不可能交易了！ “哧！” 朴贤英嗤笑一声，抬腿跟上顾瑞佳的步伐。 他们车上的食物或许没有徐万里多，可论质量，论价格，那绝对吊打徐万里的便利店货。 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希望你们一会能笑着回来。” 徐万里并未在意。 顾瑞佳此时有多希冀，等会回来就有多失望。 他挺期待看到顾瑞佳回来时的表情。 “不对，得取一盒杜杜出来，以备不时...以备过两天之需。” 杜杜的返还时长需要六个小时。 徐万里不想浪费时间存储。 这玩意便利店还有不少，用完再买就行，不，等一下就到便利店买个十几盒。 他觉得，顾瑞佳值得！ “中午简单吃个自热火锅跟鸡腿吧。” 计划好下午要做的事，徐万里哼着小曲开一盒自热火锅跟鸡腿补充能量。 外出一趟收获满满，心情很不错。 吃完饭，漱漱口就脱下衣服睡个午觉。 一觉睡到两点。 起床洗把脸，穿好衣服，带上羊角锤跟斩骨刀，前往楼下购买调料，顺便观察一下怪物活跃的时间提前到几点。 ...... 楼下大厅。 不少人外出尚未回来。 玻璃门敞开，湿冷的寒风吹来，让角落处的受伤人员不停咳嗽。 咳嗽声被激动的嘈杂声掩盖。 此时，大家正沉浸在收获食物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伤员病情的恶化，一个个兴奋地接热水泡面或享受小面包。 “梁老板，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徐万里径直走向冷清的快餐店，掀开后厨门帘走进去。 里面，尸体没人收拾。 好在温度低，也没有腐烂。 而梁有财跟火蛇哥几人正吃着零食，一脸惬意地聊天吹牛。 其实，火蛇哥跟几个小弟更愿意到外面休息，不想面对被分成几块的尸体，总觉得那双没合上的眼睛很渗人。 可财哥说，尸体同样是一种保护。 火蛇哥害怕，别人也害怕。 这样就不担心有人敢进来偷食物了。 火蛇哥几人觉得有道理，便坐到看不到尸体的角落。 眼不见为净。 “徐哥，你这是哪里的话，快进来坐。” 梁有财立即起身迎接。 他对徐万里的态度，有些恭敬，精神也变得稳定。 整个人看上去，除脸色不太好外，有点像个正常人了。 “坐就不坐了，我来找你买点东西。” “徐哥需要什么就拿，说买就太见外了。” 梁有财大手一挥。 经过快餐店哄抢事件的打击，他的行事风格产生变化。 有种...舔狗的感觉？ 徐万里不知道梁有财身上的具体变化，默默留意对方的举动，走到灶台把各种调料带上一部分，又拿走一把干净的菜刀。 准备给钱时，余光看到角落里的几大袋东西。 颇为感兴趣的问道。 “这是外国货？” “对。” 梁有财点头。 他也不隐瞒，直接将打砸帕拉梅拉的事情说出来。 同时真诚的说道， “徐哥看上什么可以一起拿走。” “嗯？” 听到这番话，徐万里更加确定梁有财性格上的转变。 他疑惑地打量一下对方，随即摇摇头，“这是你跟火蛇哥几个人的战利品，不能让你难做，这样吧，我那有一些桶面，自热火锅，你们想要什么，我拿下来跟你们换。” 徐万里需要丰富食物的种类。 不介意拿一些珍贵的主食进行交换。 “自热火锅？” 火蛇哥几人内心一动。 刚刚财哥说随便拿的时候，他真担心徐万里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走食物。 可听到徐万里愿意拿主食交换，火蛇哥几人才知道，财哥终究是财哥，一招以退为进，便替他们取得交换主食的机会。 当前的环境下，再昂贵的外国零食，也比不上一份热乎的桶面，或自热火锅。 这笔交易，他们血赚！ “那...我能不能换自热火锅？” 火蛇哥现学现卖，学着梁有财说话的语气补充一句。 “换多少份，全凭徐哥做主。” 几个小弟有样学样。 他们不担心徐万里占便宜。 当然，徐万里也不屑占几人的一点小便宜，拎着调料跟菜刀回宿舍，又取几份桶面跟自热火锅跟梁有财交换一袋外国零食。 “阿西吧！” “谁把我的车砸了！” 第43章 失落 大厅。 徐万里提着一袋昂贵的外国零食走出快餐店，刚好碰见气急败坏回来的朴贤英。 “谁？！” “谁把我的帕拉梅拉砸了？！” 朴贤英愤怒地扫视众人。 试图找到打砸他车辆，并偷走全部食物的家伙。 可来来回回观察十几分钟，也没有从别人的脸上看出异常。 这很正常。 偷走食物的人，正在快餐店后厨享用。 而快餐店又是凶杀现场，没人愿意进去，朴贤英更不愿靠近，自然就找不到打砸车辆，偷走食物的元凶。 巧的是，徐万里刚好出来，手里的塑料袋还印着外语。 “是你？！” “阿西吧！” 朴贤英气冲冲地走来。 抬头仰视着徐万里，大声质问。 “你为什么偷走我的食物？！” 他不关心新买的帕拉梅拉被砸坏，只关心那些食物。 “你说我偷你的东西？” 徐万里皱着眉。 他对顾瑞佳有戏耍玩弄的心思，有耐心慢慢调教，对朴贤英一个自视高人一等的家伙，并没有耐心，再敢逼逼赖赖，那就不介意请对方尝尝四倍极限力量的耳光威力。 “还说不是！” 朴贤英指着徐万里手里的塑料袋，大声道，“你拿的塑料袋就是我泡菜国超市的，你一个社会的低等工人怎么可能消费得起！” 超市同样分等级。 有的超市主卖进口产品，一块牛肉好几千的价格。 朴贤英的家族集团下就有一家高端超市，主卖各国有名的商品，随随便便消费一次就是几万块，他当然不觉得徐万里一个普通工人能买得起。 “那些东西是我们卖给徐哥的。” 不等徐万里说话，梁有财就拎着菜刀，带着火蛇哥几人从快餐店后厨走出来。 他盯着朴贤英，咧开嘴重复一遍。 “这些东西是我们卖给徐哥的，你有意见吗？” “你！” 朴贤英被气得说不出话。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吓到不敢说话。 这家伙偷他的东西，还问他有没有意见？！ 真是该死！ “还给我们。” 顾瑞佳上前一步。 她的声线比较轻柔，说话很符合江南美女的特色，可语气很强硬，给人一种物归原主就不予追究的感觉。 “还？” 梁有财不鸟她。 反而上上下下打量对方，伸手指向后厨的方向。 “进来拿，敢吗？” “哈哈。” 火蛇哥几人轰然起哄。 在余思晗不表露真正模样的前提下，顾瑞佳的颜值跟身材绝对是服务区最顶尖的一个，断崖式领先其余的女人，像林小玲等几个女大学生，也被远远的甩开。 “你们想干嘛。” 见梁有财几人不怀好意。 朴贤英立即横跨一步挡住几人的视线，又怂又硬的说道，“警告你们，最好别乱来，我是泡菜国跨国集团的继承人，如果在这里出事，等军队到来你们全都得被追责！” 他的身份不单单是泡菜国的人，还是泡菜国着名财阀的继承人之一。 虽然继承的希望很渺茫，可好歹是继承人。 真要出事，他背后的财阀肯定会追究。 “还给我们。” 顾瑞佳再次重复。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生气。 这几袋食物是他们活下去的依仗，如果不能拿回来的话，他们肯定不能坚持到军队的救援。 至于跟徐万里再次交易？ 那绝不可能！ “我说了。” 梁有财也同样重复刚才的话语。 “想要回食物，可以，食物就在里面，进去拿。” “......” 顾瑞佳死死握住拳头。 她抬头看一眼后厨的方向。 那被寒风吹动的门帘，仿佛是恶魔在朝她招手般，进去容易出来难。 “说个数。” “呵。” 梁有财不屑地笑笑。 换成前两天，他确实会开个高昂的价码，大肆敛财。 可自从杀人后，他对金钱的欲望就直线下降，一心一意想着跟徐万里混，讨教一下进修需要注意的事项。 “一百万。” 顾瑞佳深吸一口气。 这个数额刷新灾难以来的最高报价。 “一百万？！” 火蛇哥几人很心动。 可他们还没说话，梁有财就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卖。” 担心火蛇哥几人心生间隙，他特意解释一番。 “上午徐哥说的不错。” “军队的救援短期内肯定无法抵达服务区，起码在市区还没有传出获救的消息前，我们没有被救的希望，所以手头的食物就是仅有的食物，吃一点少一点。” “拿来换钱不值当。” 市区传出获得救援的消息，他们才有获救的希望。 在那之前，食物绝不能再拿来换取金钱。 梁有财将火蛇哥几人当成自家兄弟，当成以后一起进修的同伴，才特意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啊！！！” 几人说话间。 外面陡然响起凄厉的惨叫。 徐万里抬头看向外面。 几个犹豫半天才决定出去的家伙，刚出门就遭到怪物的攻击，被怪物拖到浓雾中撕咬。 这一次，徐万里看到怪物将猎物拖走的方向，是沿着道路往前。 具体位置... 距离太远看不清。 “快关门！” 谢忠黍大喊。 带领着十几个男人，快速将玻璃门附近的障碍物重新堆到门后，又贴上纸壳才回到角落，忐忑不安地望着门口。 两天没人遭遇怪物地袭击，导致大家的警惕性有所下降。 “两点五十分。” 徐万里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这些怪物提前出现的时间并没有规律。 唯一的特点就是一天比一天早。 按照目前的趋势，可能再过个五六天，怪物就能全天活跃。 “宝贝，我们回宿舍吧。” 朴贤英被惨叫声吓得有些腿软，拉着顾瑞佳，哆哆嗦嗦地往二楼走去。 顾瑞佳有些不死心。 目光一直看着后厨的方向。 可她也明白，不可能从那些人手里把食物拿回来的。 心中一阵烦躁。 “宝贝，别担心。” 朴贤英轻拍女生的肩膀安慰。 “今天有不少人带着食物回来，我们待会回到宿舍就在群里高价收购，十万不行就二十万，二十万不就三十万，总有人经不住金钱的诱惑，把食物卖给我们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乐观。 大家得知军队正在展开救援行动，不管是早几天还是晚几天，总能等来救援。 这是一道心理保障。 大家心里有底，总有人愿意出售食物，换取巨额财富。 “嗯。” 事已至此，顾瑞佳也没有更好办法，只能希望今晚能收到食物了。 不然...... 她想到徐万里那副恶心的嘴脸，心中就无比郁结。 “这种时候还想着用钞能力解决问题。” 徐万里感觉有些好笑。 如果谢忠黍没点破服务区的尴尬地理位置，以及各个主要城市的重要战略性，或许有天真的人会出售食物，换一笔巨额财富。 可如今，服务区里人人知道短期内没有救援，不可能出售食物的。 “回宿舍打边炉。” “天冷就该打边炉.....” “......” 第44章 喝酒 加油站宿舍。 徐万里把电磁炉搬到中间位置，拿纸壳当坐垫，坐在地上处理食材。 南方人打边炉程序很简单。 鸡骨头带点肉，加水，放点枸杞跟香料，煮开先喝碗汤，觉得味道差不多，再下其它想吃的菜。 青菜放最后！ “可惜黄瓜有些蔫吧了。” 黄瓜放在大巴三天，被冻得有些缩水。 这是屯屯鼠首次返还的东西。 被困服务区当晚，徐万里目睹同乘的醉汉被怪物袭击，便翻找醉汉留在座位的背包，将包里的黄瓜存储到屯屯鼠空间，可才吃两根，就又被困在服务区大厅了。 “开瓶五粮液庆祝一下吧。” “暖暖身体。” 徐万里把床底的一箱五粮液拖出来。 以顾瑞佳的性格，今晚不可能主动提出交易，起码得先饿个一两天。 “咚咚。” 刚把一箱五粮液拖出来，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徐万里动作一顿。 难道顾瑞佳那小皮娘被磨平棱角了？ 不能吧。 早早就屈服，很没意思的啊。 站起身打开门。 “你好。” 门外，站着没戴口罩的余思晗。 她似乎刚洗漱完，挽着头发，露出白嫩干净的鹅蛋脸。 不得不说。 余思晗的脸蛋是越看越觉得好看。 她的上身依旧是米白色呢大衣，里面的紫色毛衣被撑起一个夸张的弧度。 呢大衣腰间的系带拉紧也不能完全掩盖住胸口，偏偏没有戴口罩的余思晗，脸蛋有着些许绒毛，举手抬足透露着一股青涩的气息。 极致的身材，稚嫩的脸蛋...... 令人略微失神。 “你好。” 余思晗小声重复一遍。 她能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那道视线，先停留于胸前好几秒，扫一眼双腿，又回到胸前的部位好几秒，而后是脸蛋...... 上上下下的扫描，好像有应接不暇，不知道该看哪的感觉。 这让她有点不自在，又有点窃喜。 手掌缩到衣袖里，纤指轻捏着衣角，显得局促不安。 “嗯，你好。” 徐万里没有遮遮掩掩地偷看，堂堂正正欣赏对方的身材跟颜值。 随后，便邀请对方进来坐。 “先进来吧，外面冷。” 他正想找对方打听打听白天的事。 外出的人有几十个，肯定有不少人遇到模仿人类声音的怪事，其中，余思晗是唯一一个跟他比较熟悉的人。 错开身体让对方进屋。 “那个，今天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 余思晗没有进宿舍。 她看到徐万里正准备吃饭，不方便打扰。 伸出手指，将耳边的秀发捋至耳后，大大方方地道谢。 “谢谢。” “不客气，进来说吧，正好一起吃个饭，顺便问你点事情。” “不不，我不是过来蹭饭的。” “没事，人多吃饭热闹。” “......” 两人面对面而坐。 余思晗的脑袋此时有点懵。 她真不是来蹭饭的。 可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让她的双腿有点不听使唤，迷迷糊糊就进来。 脸蛋微微发烫....... “别太拘谨。” 徐万里拆开一个纸箱当成坐垫，铺到地面。 这个女生在他心里的定位比较特别。 顾瑞佳是纯粹的交易关系，不掺杂丝毫感情。 而对于余思晗... 如果可以，徐万里有将余思晗留在身边的打算。 余思晗的样貌或许不如顾瑞佳那般惊艳，但给他的感觉很好，很顺眼，最重要的是余思晗有远见，有魄力，行事果断...... 这样的帮手，绝对比一般的物资更重要。 “喝点？” 徐万里取出一瓶五粮液，举在手上随口问一句。 也就客气一下。 他不认为十八九岁的小女生能喝白酒，更不认为对方敢跟陌生男人的宿舍里喝酒。 “喝点？” 余思晗看到那瓶五粮液，眼眸明显一亮。 她想喝点。 可刚接触就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更何况，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宿舍，万一酒精上头咋办？ 正想着如何婉拒，耳朵传来男人犯难的声音。 “好像没有酒杯啊。” “礼盒里通常配送两个酒杯的。” 她脱口而出。 刚说完就后悔了。 低着头，手指使劲捏着衣角。 “咦，还真有两个酒杯。” 徐万里找到两个精致的小酒杯，诧异的看一眼对方。 这时的他，并未多想。 撕开五粮液的封口，给两个小酒杯倒满。 “来，小酌两杯暖暖身体” “谢谢。” 见状，余思晗不再忸怩。 对她而言，这一小杯五粮液，可比眼前的一锅鸡肉猪肉有诱惑力。 端起酒杯跟男人轻碰一下，便仰头一饮而尽。 “啊~” 醇厚的酒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部，一股烧劲加快血液循环，驱散附在四肢的寒意，令身体久违的感受到暖烘烘的感觉，极其舒服。 “你的酒量不错啊。” 徐万里有些惊讶。 他喝一杯都有点脸红。 这女生一杯下肚面不改色，有点东西的。 “我...在家经常跟我爸喝一点，酒量还行。” 余思晗放下酒杯，小声说道。 她祖籍是鲁省，家里爷爷跟爸爸没事就喜欢喝两杯，还以锻炼的名义带上她，慢慢就养成偶尔喝酒的习惯。 这几天被困在服务区，喝不到白酒驱寒，可把她憋坏了。 “那就开整。” 徐万里又给两人倒满一杯。 他可不信余思晗嘴上说的酒量还行。 几杯酒下肚。 余思晗渐渐放开些，性格也变得有点豪迈。 若不是两人刚认识没多久，高低得踩着板凳，拉徐万里玩两把行酒令。 “你不是可以登录黑网吗，有没有新消息？” 喝着小酒。 徐万里顺便问起有关黑网消息的事。 他需要知道外界的信息。 尤其是有关怪物的信息，知道的越多越好。 “嗯。” 说到正事，余思晗收敛性格，端正态度，取出背包里的笔记本。 一手托着笔记本，一手飞快地敲打键盘。 她来找徐万里有两件事。 一是添加联系方式，方便沟通，二是告知对方一些重要信息，像樱花国军队受阻，怪物变异等，一起商量活下去的办法。 白天外出的经历，让余思晗对闺蜜，对萧皓跟几个男同学有些失望。 其实，她能理解的。 面对生死，大家本能的害怕，畏惧，从而选择逃避。 这并不丢人。 可理解归理解，心里总归是有点难以接受。 正好徐万里叫她喝酒，便小喝几杯。 余思晗觉得，身边的十几个同学，远不如徐万里一人值得信任，依赖...... 第45章 变异 斜对面宿舍。 顾瑞佳跟朴贤英两人十分烦躁。 他们以五十万的价格，向群里有食物的人提出购买需求，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售？！ 这合理吗？！ “那些家伙明明有食物，为什么不肯卖！” 朴贤英有些抓狂，伸手撕扯头发。 他不明白。 五十万少吗？ 灾难前，多少人一年，两年，甚至是三四年才能攒下五十万？ 现在，他们愿意支付别人几年的积蓄，只为购买一份食物，不管是自热火锅，桶面，亦或是袋装泡面，一块巧克力，只要能填肚的就行，结果居然买不到？！ “宝贝，买不到的话，我们就找对面那家伙吧。” 朴贤英想到斜对面那家伙。 他知道顾瑞佳很讨厌对面那家伙，但并不知道讨厌的真正原因，一直以为是单纯的厌恶。 如同他一样。 他讨厌徐万里，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可讨厌仅仅是一种情绪，食物才是生存的依仗，身为财阀的一员，掌控情绪是最基本课程，他们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情绪，便让身体遭罪，饱受饥寒的折磨。 “不行！” 顾瑞佳下意识拒绝。 见男友脸色有些难看，她补充道，“我们不能频繁的找一个人交易，先等等，或者再加点钱，说不定就有人愿意出售了。” “那好吧。” 朴贤英失落地走到门后。 隔着冰冷的铁门，他能听到对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也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食物香味。 鸡汤！ “咕噜~” 朴贤英不禁咽咽口水。 他的脑海浮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寒冷的冬夜，一男一女在狭小而又温暖的宿舍面对面坐着，中间摆放着一个热汤滚沸的煮锅，周边放满美味的食物，外加一瓶好酒，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谈天说地...... “亲爱的，睡觉吧。” 顾瑞佳轻声道。 她也能听到对面宿舍的动静，嗅到空气中的香味。 可她没办法跟那个恶心的家伙再次交易，上次被饿两天，才不得已拍一张南半球的风景照作为价码。 再次交易的话...... 或许就是全球范围了。 “你先睡吧，我想多闻闻食物的味道。” “......” 男友的话让顾瑞佳一阵沉默，也感到一阵悲哀。 曾几何时，朴贤英身为财阀的继承人有着无限风光，一日三餐全是来自各国的顶级食材，如今，沦落到需要躲在门后，靠呼吸别人家的食物味道来麻痹自我...... ...... 加油站员工宿舍。 徐万里并不知道顾瑞佳两人的心理状况。 他将纸壳放到对面，坐在女生身边，看着对方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这是樱花国军队的行动视频。” 余思晗微微侧身，尽可能把屏幕移到男人面前。 视频里，播放的是一支二十余人的小队，携带各种高科技探测仪器想要锁定浓雾中的怪物，进行精准打击。 可惜，探测好几分钟也未捕捉到怪物的踪迹。 反而遭到猝不及防的攻击。 “怪物能掀翻装甲车？！” 徐万里一惊。 看着视频里几个五六米高的类人形怪物，带领数量庞大的怪物，如浪潮般将几辆装甲车掀翻，覆盖...... 他的双眼不由瞪大。 五六米高...变异？ 这变异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浓雾才降临几天？三天，四天？ 短短几天时间，外面就有变异怪物了？ 不对。 徐万里忽然意识到屯屯鼠为什么主动缩短返还时长。 大厅外，恐怕隐藏有变异的怪物！ 以视频中变异怪物展示出来的力量，几只五六米高的怪物就能把一辆轮式装甲侦察车掀翻，侦察车的防御较弱，可重量也有小十吨。 这种力量，他都不一定能抗下怪物的小拳拳啊。 “怪物的问题不是最麻烦的。” 余思晗敲打着笔记本，调出几个周边城市的幸存者视频。 “好几个城市已经断水断电。” “俺们...咱们服务区有备用电源跟发电机，隔壁又有加油站提供能源，即便服务区停电，也能依靠电源和发电机供应日常照明。” “关键是网络......” 失去网络。 服务区就彻底跟外界隔绝，无法得知外面的信息。 消息闭塞，很多时候就显得极其被动。 “网络大概能维持多久？” “不确定，但网络的前提是电力系统正常，一旦清来市停电，清来市的信号基站失去作用，周边城市就会停电断网......” 电力是网络的基础。 清来市是小城市，电站规模不大。 而小型风力电站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正常供电的时长比其它大型电站更久，最多达到两个礼拜左右，受极端天气，蜃祁等因素影响，正常供电时间至少缩水一半。 即...一个礼拜不到。 “未来的两三天就要停电断网？” 徐万里皱眉思考。 余思晗并未出声打扰，侧头打量着男人。 两人的距离很近。 她可以观察得十分清楚。 男人相貌并不差，脸部线条略微轻柔，双眼炯炯有神，牙齿整洁，鼻梁高挺，耳蜗干净，妥妥的阳光气质帅哥。 关键是说话跟身体没有异味。 这是加分项。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全感！ 余思晗能感受到大厅的众人隐隐处于崩溃边缘，她需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伙伴，所以才不戴口罩地找上门，以道谢为由加深联系。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顺利。 “白天在外面的时候，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 “嗯。” 说起白天的经历，余思晗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收回目光，端起酒杯闷下一杯，压压心底的余悸。 “我听到方圆的声音，方圆就是我们那个失踪的男同学。” “失踪的同学.....” 徐万里沉吟一声，给两人的酒杯倒上五粮液。 “为什么我们能听到失踪，或已死亡人员的声音？” “我觉得...有三种可能。” 余思晗夹一块鸡肉垫垫肚，鲜美甘甜的味道于味蕾绽放，她的脸蛋蔓延上一朵朵红霞。 不是鸡肉有多好吃。 而是她太饿了。 “一种是雾气的缘故。” 余思晗害怕不小心吃掉太多肉，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多夹。 “或许，雾气中蕴含的未知物质不止一种，有的导致人类变成怪物，有的导致各类军用的探测仪器失效，有的则导致影响声音的传播。” 这是她的个人猜测。 仅具备参考价值。 “第二种可能是雾气里有其它怪物。” “那些怪物拥有迷惑猎物的能力......” 自然界有两种非常普遍又适应环境的真本领，拟态保护和拟态诱捕行为，通过拟态行为，达到伪装成周围环境一部分，躲避或狩猎的目的。 最简单的栗子。 变色龙，便是拟态保护的典范。 章鱼，则是拟态诱捕，改变身体的颜色和形态来融入周围环境，躲避天敌或捕捉猎物。 余思晗猜测。 外面存在类似的某种生物，模拟人类声音进行诱捕。 “第三种暂未有思绪。” “不知道？” “嗯。” 余思晗坦然点头。 她思考问题习惯预留一种可能性，有试错空间。 “两种可能.....” 徐万里自动忽略对方预留的可能性，他偏向于第二种，雾气里隐藏着其它怪物。 可惜，短期内没办法验证。 “那个...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酒足饭饱。 余思晗拿出手机主动，添加徐万里的联系方式。 说话时，她的脸蛋有一抹极其好看的红晕蔓延。 “......” 徐万里本来是没有醉意的。 可看到少女脸上的红晕，他突然有些晕乎。 好看的女人，果然很容易降低男人的警惕性。 掏出手机添加好友。 “晚安。” “嗯。” 徐万里关上铁门，回头看到桌上的两个酒杯，又看到地上两瓶空的五粮液酒瓶，内心有种莫名高兴，也有一丝小小的忧虑。 余思晗带来太多信息了。 即将停电停网，樱花国的变异怪物，有关雾气的猜测...... 全是大麻烦。 “哎。” “......” 第46章 圣母 “徐万里...万里，鹏程万里吗......” 回宿舍的路上。 余思晗脸上带着笑意。 徐万里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绅士，更加帅气，也更加有安全感，再加上徐万里获得四倍极限的身体四维数值，身高直接从一米七八突破到一米八出头。 无论是身高，样貌，性格...... 各方面都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最重要的是酒量不错。 两人若是能在一起，未来就不需要迁就饮食习惯，没事小酌几杯，微醺状态睡觉很舒服。 “不知道他觉得我怎么样。” 余思晗脸颊微烫。 可念头一出，她就愣住了。 “我是恋爱脑？” 这不是好的兆头。 恋爱脑容易失去理智，被人骗财骗色。 “不能吧...” 余思晗同样没有恋爱经验。 她不确定内心的羞涩是出于暧昧期，还是曾被她狠狠鄙夷的恋爱脑作祟。 “晗晗，你回来啦。” 宿舍门口。 林小玲有些讨好地上前，拽着闺蜜手臂想说些什么。 尚未说话，便嗅到闺蜜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跟火锅气味。 她脸色顿时一变。 “你背着我们吃火锅？！” “什么叫背着你们？” 余思晗皱着眉头反问一句。 今天，她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的食物，被林小玲不由分说地拿走一部分，又分一半给几个女同学，只剩下一小半留在宿舍。 这些事，大家都看得到。 那她吃份火锅对不起谁了？ “不是。” 林小玲意识到语气不对，撒着娇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找那个谁吗，怎么又是喝酒又是吃火锅啊？” “刚好碰见他吃饭。” 余思晗内心大致明白。 这闺蜜并不是装傻充愣，而是真的傻。 也是。 如果林小玲平时是装傻充愣的话，她不可能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我先去洗漱。” 余思晗抽出被拽住的手臂，脸色平静的往宿舍里走去。 身上一股食物的味道不好睡觉。 她准备换下呢大衣，挂到上铺的扶手散散味。 可刚进门，便看到一个小孩正在翻她装有食物的背包。 “这小孩为什么拿我的东西？！” 宿舍里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孩是对面宿舍的。 六点多钟过来讨要食物。 她们几个本来是不让小孩进来的。 如今的食物有多珍贵？ 群里的土豪开价几十万都买不到一份，怎么可能分给不认识的小孩。 善心爆棚的林小玲可不管。 她白天并未外门，压根不知道外面的可怕。 不顾同学们地劝说，自作主张翻找余思晗的书包，将里面的食物一样一样取出来询问小孩想吃哪种，后来觉得麻烦，干脆把书包放到床铺任由小孩挑选。 这才有余思晗进来看到的一幕。 “啊，是我给他选的。” 门外的林小玲缩缩脖子，一副心虚的模样上前。 她心虚，是因为擅作主张拿余思晗的食物分给小孩，而不是认为给小孩一点食物有什么不对。 困难时期，多照顾一下小孩不应该吗？ “我看他挺可怜的，爸爸受伤不能外出，妈妈又要照顾爸爸，一个小家伙无依无靠，听说还两三天没有吃东西，就想着你那反正有挺多吃的，分他一点也没事嘛。” 说完，她搂着闺蜜的手臂期盼道，“晗晗，你能认可我的做法的，对不对？” “对个屁！” 余思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爆粗口。 小孩可怜？ 难道她就不可怜吗？！ 白天跟两个男同学走散，谁能体会她当时的绝望？！听到方圆那诡异的声音，谁知道她的恐惧？！ 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食物，被林小玲不由分说地分给几个女同学，甚至分给不敢出门的萧皓，这些，余思晗都能接受，能忍耐。 可现在，林小玲再次不经许可地分给...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孩？！ 合着别人不顾生死带回来的东西，就不值得被珍惜，就活该被践踏？！ “你可怜他，为什么不把你的食物给他？” “我的要留给皓皓嘛，你也知道，皓皓是男生......” 林小玲一脸委屈。 她跟男友是一体的，获得的食物自然不例外。 而余思晗预留的食物比较多，她就想让小孩拿一点，又不多拿。 一个小孩能吃多少嘛。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门外，一名满脸歉意的妇女出现。 妇女趁余思晗把食物要回去前，进来将小孩抱起就向外走，嘴里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小孩实在是饿得不行，下次不会再拿你们食物了。” “滚！！！” 余思晗用力把铁门关上。 在门外道歉的妇女差点被铁门撞到，吓得她往后踉跄一下，对着铁门暗骂几句。 旋即蹲下身，弯腰小孩露出得逞的笑容。 “羊儿，你拿到多少东西？” “妈妈你看。” 小孩把外套的拉链拉开。 哗啦一下，掉出来好几根巧克力，两三包袋装泡面，还有两三罐八宝粥。 桶面跟自热火锅的体积太大，他没有拿。 “羊儿真棒！” 妇女十分欣喜。 快速捡起地上的一小堆食物，躲回宿舍关上门。 这才取出一根巧克力作为奖励，递给小孩。 “你下次再找那个小林姐姐，让她给你开门，知道吗？” “嗯，那个姐姐傻傻的，不聪明。” “哈哈，当然没有我家的羊儿聪明，还有，你得等那高高的贱货不在，才能找小林姐姐。” “我知道的。” 小孩乖巧的点头。 又应付几句，便撕开巧克力，贪婪地吃起来。 这个巧克力好好吃。 他想下次多拿点，不，把那个贱货的巧克力全部拿走，不给贱货留。 其实，他不懂什么叫贱货。 听妈妈这么称呼那个高高的姐姐，他就跟着叫了。 ...... 对于余思晗遭遇的事，徐万里并不知道。 他带着微醺的醉意，一觉睡到次日九点多。 “啊~” 舒服地伸个懒腰。 习惯性掏出手机看一眼。 一条未读信息。 点开，是余思晗发的早安。 六点多发的，确实挺早。 徐万里没有回，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又拿昨晚的锅底煮一包泡面，当作早饭。 顺便看看群里的消息。 “七十万购买一份食物，有意私聊。” 这是顾瑞佳发的。 底下有人打趣留言。 “哈哈，七百万一份，我就卖。” “七百万，你简直是瞧不起泡菜国财阀，我说个数，七亿！”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个人对钱不感兴趣，如果小姐姐能跟我彻夜长谈一晚，我倒是愿意免费提供两包泡面，老坛酸菜味的。” “卧槽，你想得美！” “我出三份！” “......” 看到这些信息，徐万里差点笑出声。 昨天外出，大部分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收获，便有闲心在群里聊天打诨。 他看着锅里刚煮好的泡面，决定给顾瑞佳来点压力。 拍几张照片发到群里。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原本热闹的群聊瞬间安静下来。 不是，哥们。 你上来就王炸啊？！ 他们就是想秀点零食，泡面，消磨消磨时间，不是玩真的啊。 安静一两分钟，才有人打字质疑。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发消息。 他们才不相信有人有火锅吃呢。 “呵呵。” 徐万里没有理会。 他不需要大厅的人相信，只要顾瑞佳知道就行。 放下手机享受早饭...... 第47章 鱼儿上钩 “叮咚！叮咚！叮咚！...” 吃个早饭的工夫。 徐万里收到三十多条添加好友的申请。 申请添加好友的人，基本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反正试试又没有损失，也有一两个人猜出他的身份，寻思着加个好友，方便缺食物的时候购买。 其中，几个头像是小美女的家伙，甚至留下明示的备注。 可徐万里一个都没有同意。 大家被困四五天。 那些女人的精神状态跟身体状态下滑很多，加上平时不化妆，一个个顶着素颜行动，也就几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勉强能看。 而顾瑞佳不同。 这家伙携带有昂贵的护肤品，被饿个三两天，皮肤状态照样很好。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 那就是跟顾瑞佳进一步的交易！ ...... “宝贝，还是买不到吗？” 斜对面宿舍。 朴贤英声音虚弱。 他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前天晚上饱餐一顿，现在又快两天没有吃饭。 这种反反复复的饥饿，比一直挨饿更难受。 “嗯。” 顾瑞佳颓然地坐在床边。 其实，有不少人添加她的联系方式，但那些人大部分是画大饼，没有任何意义，也有两三个有诚意的家伙，先给拥有的食物拍个照，证明资产，问题是那些家伙开出的条件很无耻！ 相比起来。 那个恶心的家伙只要一两张照片，就显得很实惠。 最重要的是，那个家伙恶心归恶心，至少有基本的信用，没有看完照片就不认账。 “宝贝，要不然......” “嗯？” 顾瑞佳扭头看到欲言又止的男友，便猜到对方的想法了。 找那家伙吗？ 她放不下尊严。 不找吗？ 他们又买不到食物。 “我...试试吧。” 顾瑞佳无奈地叹口气。 兜兜转转，又回到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上了。 “真的？” 朴贤英大喜过望。 他站起身一脸兴奋地拥抱女友。 在他看来，那家伙上次仅有几份快餐，也愿意卖给他们一份，关键是才卖十万块，不贵，而现在，那家伙有更多的食物，他们应该很顺利就能买到几份了。 “......” 顾瑞佳看着天真的男友，内心隐隐刺痛。 那家伙交易的价码，根本不是什么十万块...... 不过，他们也别无选择了。 “晚上我再找他。” 这一次，顾瑞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无非是几张照片，给他就是。 等军队到来，灾难平息，再想办法拿到对方的手机，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晚上才去？” “晚上人少。” 顾瑞佳自然不能说晚上方便到公共浴室准备筹码。 她心里早就酝酿好说辞。 “人多的时候，说不定人家担心招来麻烦，不愿意卖，人少就没有这种困扰了。” “宝贝，你想的真周到。” 朴贤英狠狠地亲一口女友。 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拉着女友坐在床边讨论晚上购买什么食物。 “那你今晚多换一些抗饿的食物，像自热火锅，高能量的巧克力也行......” “嗯。” 顾瑞佳心不在焉地回应。 反正早晚得找那个恶心的家伙交易，倒不如尽快落实。 今天不换，说不定明天需要付出更大代价。 如此自我安慰着，时间不知不觉就夜晚十一点多了。 “呼~” “为了活下去！” 顾瑞佳拿起手机，在群里找到那个令她反胃的头像，申请添加。 对面秒通过。 她微微愣一下，有种落入贼窝的感觉。 可很快就释然了，贼窝就贼窝吧，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手指飞速点击九宫格键盘。 “两份自热火锅。” “可以。” 对面爽快的答应，反倒让顾瑞佳有些不安。 皱起眉头。 “条件。” 消息发送过去。 顾瑞佳立即忐忑起来，她可不觉得那家伙会良心发现，如此爽快，恐怕早就想好需要的筹码了。 望着手机辗转几下，对面还未回复。 干脆起身收拾洗漱用品。 无论对方需要怎样的照片，先满足就是了。 “亲爱的，我去洗漱。” “好，那你快点回来啊，外面冷。” “嗯。” 有上次的教训。 这两天睡前洗漱，顾瑞佳一直没让男人陪同，很顺利就出来了。 “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 刚到公共浴室的顾瑞佳心跳加快几分，快速解锁手机屏幕查看信息。 可信息的内容让她一愣。 “我想吃面条。” 什么意思？ 她回复一个问号。 没几秒，就收到一段回复。 “你知道的，大厅已经没有面条卖了，所以我在想，万一以后搜刮到面粉，我又不会揉面团怎么办？”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瑞佳很不耐烦。 她不想跟恶心的家伙闲扯。 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我想提前练习一下揉面团的技术。” “......” 顾瑞佳皱着眉头思考好几分钟，才隐约明白对方的意图，瞳孔逐渐扩大。 那家伙...... 痴心妄想！ 飞快地打完一句谩骂的话。 可手指停在发送键前，迟迟没有落下。 这条信息一旦发送，便意味着交易彻底谈不成，她跟朴贤英也就失去唯一的食物来源。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顾瑞佳强忍着无尽的屈辱感，删掉打好的话，重新编辑两个字。 “十份。” “呵，说两份就两份。” “四份！” “成交！” 对面秒回。 顾瑞佳精神一阵恍惚，心底泛起阵阵悔意。 可她不能后悔，咬着牙打字询问。 “怎么交易。” “来我宿舍。” “不可能！” “门口。” “......” 顾瑞佳闭上眼深吸呼吸。 公共浴室跟厕所连在一块。 这地方好几天没人清洗打扫，味道有些辣眼睛。 顾瑞佳情绪波动太大，一下忘记所处的地方，猛吸几口，差点让她把胃酸吐出来。 走到门口冷静好几分钟，又默默回到淋浴区。 打开热水沾湿毛巾，擦拭身体，顺便脱下一件贴身的衣物，收拾好东西便走向宿舍。 刚出来。 顾瑞佳就看到那个恶心的家伙站在门口，一脸贱笑。 强忍着胃部翻涌的感觉，走到对方宿舍门口。 “一下。” “神经病。” “说个时间。” “嗯......” 徐万里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十一点五十一分。 “到十二点吧，取个整。” 以往过年在家做年糕，独自一人处理面团需要半个小时。 可顾瑞佳显然不可能下过厨，不知道揉面团需要的时长，便友善的缩短时间。 况且，揉面团是一项枯燥的程序，中途又不能干其它事。 短点就短点吧。 第48章 蜃祁 楼下大厅。 夜晚比白天热闹。 白天温度较高，大家挤挤勉强能睡觉，而夜晚温度低，山里的空气湿度又重，别说睡觉，光是躺着不动就手脚冰冷，脑瓜被冻得生疼，只能拿手机玩玩游戏或聊天硬熬。 “玛德！” “今年的冬天好冷啊。” “外面得有零下十几度吧？” 一个南方的青年吐槽。 说话间，嘴巴吐出阵阵白雾。 南方冬天湿冷，室内比室外难熬。 往年最低温才零度左右。 下场几分钟的小雪就能被朋友圈刷屏。 可今年打破历史最低温度记录，又是大雾又是下雪，如此异常的天气，加上外面噬人的怪物，不少人心里渐渐相信网上有关末世的言论。 “听一个气象局的朋友说，外面那些迷雾是其它次元的产物，不可能散去的，再过段时间说不定还会冒出更多的怪物。” “不知道大厅能不能挡住怪物们的攻击。” “你说的是电影吧？” “电影源自生活。” “瞎扯。” “昨天不是说军队正在救助受困的人员吗，咱们现在有食物，省着点能坚持到救援，至于外面的怪物...，呵呵，在现代科技武器面前，任何碳基生物都是纸老虎，一枪一个准。” “射程内皆是真理。” “嗯。” “......” 冷得睡不着的十几个男人，躲在角落抽烟聊天。 大家内心的恐慌，被白天带回来的食物安抚，情绪变得轻松不少。 他们也坚信现代科技武器的力量，认为外面的怪物不可能影响军队。 救援速度慢是雾气太大，影响效率。 “叮咚！叮咚！” “嗡嗡嗡！” 同一时间，所有人的手机传来收到信息的动静，或是提示音或是震动。 有人拿出手机查看。 两条醒目的红色彩信。 “极端天灾预警！” “据各国气象卫星观察，明晚凌晨两点将有一股寒流覆盖全球，南方最低温度零下三十多度，北方最低温零下七十多度，预计六小时内降雪量达到二十毫米以上，并伴大风。” “请广大市民做好防寒措施，保护个人财产跟人身安全。”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做好蓄电，蓄水，收集可燃物，存储食物等准备。” “或自行前往市区的避难基地。” “以下是各市区避难基地的位置。” “(链接)” 来自官方的通告，附带一条位置链接。 点击链接就能查询到各市避难基地的位置。 链接的主页上，还有三条被置顶的文章，分别是有效防寒的措施，严寒环境下的求生技巧，人体日常最低消耗需求。 而下面的一条彩信，则是关于怪物信息的披露。 “蜃祁，未知物质产生的新物种。” “为夜间生物，白天不活跃，正在适应各地的生态环境。” “需注意，蜃祁具备常人两倍左右的力量跟速度，极个别变异蜃祁力量甚至达到常人的五六倍，非人类个体所能防抗，白天前往避难基地的市民切记结伴同行，并带上武器。” “目前，探测仪器难以定位蜃祁，暂未总结出有效的规避办法。” “技术部门正制作针对蜃祁的探测仪器......” “......” 两道消息让大厅炸开锅！ 如果说，前一道消息是雪上加霜，那有关怪物的信息就是压倒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 现代的探测仪器不能探测怪物？ 那他们还有获救的希望吗？ 一直以来，他们能强忍内心的恐惧保持理智，并不是从小到大形成的世界观跟道德观，更不是法律的束缚，而是现代武器带来的自信！ 可如今，官方说现代科技武器对怪物无效，他们如何接受？！ 无人机攻击机，机械狗，集束炸弹...... 这些全是摆设吗？！ “玛德，该死的雾气！” 缭绕不散的浓雾，导致九成以上的大威力武器失效。 十米不到的可视距离，不仅是人类的肉眼，各种仪器的探测效果同样微乎其微。 这种情况，犹如导弹失去导航，不可能进行大范围的探测。 况且，蜃祁拥有两倍于常人的数值。 在它们面前，全副武装的士兵恐怕也很难招架。 “不是说蜃祁是夜间生物吗？” “那我们明天要不要到市区的避难基地？” “避难基地就别想了。” “距离服务区最近的基地是羊城，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一个白天的时间根本不够。” “呜呜呜，我想我的妈妈......” “先到前面的市区。” “前面的市区不是才二三十公里吗？” “明晚有寒流，温度将下降到零下三十多度，不找个小区避寒的话，我们可能被活活冻死。” “那些怪物是夜间生物，并不代表白天就不能动。” “怎么办？！”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想死啊，我刚上大学，呜呜呜......” “别吵！” “冷静下来想办法！”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 “艹！” “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 大厅的恐慌迅速扩散蔓延。 有人崩溃的嚎啕大哭，有人双眼无神的瘫倒在地，有人失去理智，或是找到身边的异性行不雅之事，或是无缘无故殴打别人，想要享受生命中的最后狂欢。 “都他妈给我闭嘴！！！” 谢忠黍一脚踹翻一张塑料桌。 声响让不少人安静下来，他环顾绝望的众人。 “外面高速有两辆货车。”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运送快递的货车。” “一辆距离服务站入口两百多米，一辆大概停在三公里外。” “寒流跟暴风雪明晚才到。” “我们趁明天白天把那两辆货车开回来，车上肯定能找到食物跟御寒的物资，另外，得让人多收集些汽油柴油，砍些木头木柴回来。” 高速的车祸。 除前面那辆侧翻的大货车，后面的事故车辆大多数是小轿车。 在不计损失的前提下，他们可以驾驶货车，强行撞开挡路的小轿车，尽可能往服务区的方向开，直到路面彻底被堵死，再下来把车厢里的包裹往服务区搬运。 以服务区的人数，肯定能赶在天黑前把所有东西搬回来。 这样，他们或许还有抵抗严寒的希望。 “我赞同！” “同意！” “......” 不多时，便有十几个男人举手表决。 其中，有人赞同的是方案，有人是想着一起外出，然后驾车，调头往羊城走。 后面的路段并不拥堵。 他们有机会回到羊城的避难基地。 当然，不用堵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对于后面的路况，没人知晓....... “我补充一点。” 戴着口罩的余思晗上前两步走到大厅中间，逻辑清晰地说道，“低温可能导致停水停电，这两天大家务必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应该有人知道备用电源的位置，麻烦带人检查维修，确保能正常供电。” “发电机的燃料是柴油还是汽油，也需要确定......” “......” 有人指挥。 众人的情绪渐渐平复，内心有了方向，知道接下来该干嘛，积极性也被调动。 “先找到货车的司机。” “明天上午十点，咱们一起出去把那两辆货车开回来！” “......” 谢忠黍眯着眼打量一会余思晗，旋即便招呼几个关系较近的同伙，商量搬运快递包裹的事情..... 第49章 送的 汉堡店宿舍。 朴贤英满心期待，等待顾瑞佳带着食物回来。 这时，楼下传来喧闹的动静，且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哭喊声。 “怎么回事？” 朴贤英有些好奇。 平时大家怕的要死，晚上基本不敢吵闹的。 他带着疑惑，打开铁门倾听。 可刚开门，便看到顾瑞佳站在对面宿舍门口...... “宝贝？” ...... 斜对面宿舍门口。 顾瑞佳默默的站着。 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身体轻轻一颤。 她站的位置十分巧妙，刚好挡在半掩的门缝前，身上穿着又是遮到小腿的呢大衣，令后面的朴贤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以及宿舍那张上铺放置的各种零食。 不过，朴贤英没有看到徐万里的身影。 并不知道徐万里在干嘛。 “宝贝，那恶...那家伙愿意出售食物吗？” “他愿意...正在取食物。” 顾瑞佳声线颤抖。 像是在室外停留太久，被寒冷的气温冻得哆嗦。 “取食物？” 朴贤英丝毫不怀疑。 那家伙身高一米八出头，而她女友身高堪堪一米六。 若是那家伙站在女友面前，恐怕得高出半个头。 此时，朴贤英没有看到徐万里，自然听信女友的话，认为对方正在宿舍里挑选食物。 也是。 那家伙带回来的食物有很多，想找到顾瑞佳指定的东西，需要花费点时间很正常。 “那我来帮你拿吧。” “你别过来！” 顾瑞佳的声音提高十几个分贝，显得有些尖锐。 急促地呼吸几次，压下情绪，尽可能保持声音的平静。 “他不希望别人知道宿舍里有多少食物，你过来的话可能导致交易失败，亲爱的，你先回宿舍等我，我拿到食物就回去。” “这样啊。” 朴贤英恍然点头。 这种时期，换成是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所拥有的食物数量。 身为财阀的继承人，他能明白类似的防备意识。 “那你快点哦，外面冷。” 朴贤英叮嘱一句。 视线忍不住顺着门缝往里面看一眼。 上下铺摆放着不少食物，可具体有多少并不清楚。 而顾瑞佳身上的呢大衣在飘动，双手往门缝里鼓捣，似乎是在接东西。 由于呢大衣并未系着腰带，显得很是宽松，看不具体，只能看到衣服在轻微的鼓动，不知道是在接东西，还是被风吹的。 如果是接东西，那朴贤英希望动作幅度更大点。 幅度越大，代表拿的东西越多。 “宝贝，可以的话就多买一些吧。” 多买一些？！ 顾瑞佳咬着嘴唇。 不动声色地催促男友回去。 “好，你先回去等我吧，外面太冷了。” 嘶~ 朴贤英缩缩脖颈。 他身上的衣服不厚，唯一一件呢大衣还在顾瑞佳身上呢。 先前满脑是各种食物，不感觉冷。 可经女友一提醒，又被走廊的寒风一吹，他就止不住地哆嗦，也不再等顾瑞佳，回到宿舍幻想即将能吃到的美味食物...... ...... 十二点整。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两人十分有契约精神。 顾瑞佳脸上的寒意仿佛实质化，手指死死扣进自热火锅的包装袋，她发誓，一定！一定要让那肮脏，卑鄙，恶心的家伙付出代价！ 挖掉双眼已经不足以泄恨。 必须砍断双手！ 必须割断舌头！！！ 她要把那个混蛋做成人彘，卖到榴莲国供人欣赏，成为取悦别人的工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宝贝，你买到四份？！还有一根黄瓜？！” 汉堡店宿舍。 朴贤英看到顾瑞佳带回来四份自热火锅跟一根黄瓜，十分惊喜。 自热火锅里面有米饭，有肉啊！ 热乎的食物！ “嗯，黄瓜是赠送的。” 顾瑞佳平复情绪，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愤怒。 “送的？” 朴贤英有些诧异。 “那家伙为人不错嘛。” “......” 那家伙为人不错？ 顾瑞佳的额头青筋突起。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男友，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获得黄瓜的代价。 两人约定好的交易筹码，并没有黄瓜，顾瑞佳能得到，是由于男友突然地开门出来，吓得她惊慌失措，下意识想办法遮挡那家伙的身影...，以至于多得一根黄瓜的补偿。 实际上，在拿到黄瓜的那一刻，顾瑞佳真想把黄瓜狠狠地砸那家伙脸上！ 可她硬是抑制住内心的冲动。 舍不得啊！ “一定要把那家伙的舌头切下来喂狗！” 顾瑞佳心中郁气凝结，白皙漂亮的脸蛋有些狰狞，扭曲。 她是首次对一个不同阶层的人，产生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折磨致死！ “花多少钱啊？” 朴贤英拆开一盒自热火锅，边按照示意图操作边询问价格。 他想着价格不是特别离谱的话，不妨多买几份回来，一劳永逸。 这样，以后就不用低声下气地上门求购了。 “别问了。” 顾瑞佳不想回忆。 她放下食物，拿起洗漱工具转移话题。 “刚才忙着跟那家伙谈交易，忘记洗漱了，我先洗把脸擦擦身体，等会回来正好能吃上。” “为什么不吃完再洗？” “公共浴室的味道太恶心，吃完饭就不想出门了。” “说得对，那我陪你一起吧。” “嗯。” 顾瑞佳没有反对。 两人带上洗漱工具，打开门朝公共浴室走去。 见徐万里还站在门口，顾瑞佳阴沉着脸，目不转睛的看向正前方，用力踩踏地板离开。 从始至终，她都不看徐万里一眼。 朴贤英看在几份食物的份上，倒是微笑的点头。 “......” 徐万里眼角有着古怪的笑意。 他看着路过的顾瑞佳，舔舔嘴唇。 “欢迎再来交易。” “呵。” 朴贤英内心很是鄙夷。 这种时候大家都舍不得拿食物换钱，这家伙还眼巴巴的想再次交易， 低等民工就是低等民工。 毫无眼界。 可他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 “一定，到时候请务必多卖一点给我们。” “没问题。” 徐万里爽快地答应了。 他不怕对方要的多，就怕对方不敢拿。 “下次你们需要多少我就卖多少，我也相信以顾小姐的慷慨，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 “你放心，我们肯定不能让你吃亏，到时候你想要......” “快走！” 朴贤英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他只好打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小跑着跟上去。 徐万里盯着两人的背影，默默计算下次交易的时间。 “四份自热火锅够你们吃两天，下次交易，差不多是三天后......” “啧啧，真期待啊。” “......” 第50章 原装 回到宿舍。 徐万里躺在床上回忆刚才的事情，内心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悄然滋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底线不断被饥饿本能侵蚀。 再过一两天，或许就是食物主导一切。 不过，那小少妇的气性真不小，差点挨对方一巴掌。 可除性格以外，顾瑞佳的原生态着实令他惊喜。 起初，徐万里以为顾瑞佳找一个泡菜国男友，又经常待在泡菜国，有可能受到不同的文化影响，进行一些微调，改装，可检查一番的结果，很让他意外跟满意。 “叮咚，叮咚。” 手机传来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徐万里掏出手机查看，才看到有好几条未读短信和消息。 消息是余思晗几分钟前发来的。 点击查看。 “你有没有看到官方发来的短信？说是明晚凌晨两点有寒流，最低温度零下三十多度，零下三十多度，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明晚有寒流？ 徐万里以为短信是提醒余额不足的垃圾短信，便没理会。 看到余思晗的消息，他立即打开短信，查看最新收到的未读短信。 这才知道明天将大幅度降温的事。 “零下三十度？” 徐万里感受到一丝危机。 零下三十度，并伴有大风。 低温配合大风，预示着服务区即将停水。 饮用水的问题容易解决，宿舍里有一整箱昂贵的矿泉水，只需取两瓶放在枕头底下就不会结冰，但缺少生活用水，洗澡冲厕所就有些不方便。 而停电停网...... “希望电网系统能多坚持几天吧。” 查看完天灾预警的短信，徐万里内心多出一丝紧迫感，点击短信附带的链接，在备忘录记下羊城跟山水城的避难基地位置，才返回到短信功能，打开剩下的未读短信。 “蜃祁？” 蜃，海市蜃楼。 形容雾气的怪物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捕捉。 祁，无支祁。 山海经中一种水怪的名字。 以蜃祁为怪物的代号，倒也贴切。 徐万里收敛心思，仔细阅读有关蜃祁的信息。 注意到变异怪物拥有常人五六倍的数值，他目光微凝，莫名想起那只妇女怪物狩猎时，所展示出来的惊人速度。 “那只蜃祁没有变异？” 身为四倍极限数值的拥有者，又不止一次亲眼目睹蜃祁猎杀人类，徐万里能看出不同蜃祁间的数值差异。 在他见过的所有蜃祁中，那只妇女蜃祁的数值最高，将近三倍极限，剩下的普通蜃祁，撑死也就两倍极限，比普通人高，但远远没有变态到常人五六倍极限的地步。 “难不成...我的极限比别人高？” 徐万里以自身的极限数值，作为基数的参考标准。 他觉得外面那些蜃祁，并不像官方公布的这么可怕。 或许，有两个原因。 一，官方对正常人数值的定义不同。 他们取的是平均值，不是极限。 这样换算下来，确实是常人的五六倍左右。 二，那只妇女蜃祁尚未彻底变异，数值正在不断成长，处于发育阶段。 “也不对。” 黑网的视频里，樱花国军队遭到变异蜃祁的攻击。 那些五六米高的变异蜃祁，硬是把军用的侦察车装甲车掀翻，展示出来的力量不止五六倍。 看来，蜃祁跟蜃祁，同样有着巨大的差别。 “难怪古人站的位置越高，行事就愈加小心谨慎啊。” 徐万里叹口气。 自身四维数值的大幅度增强，他能看到的东西也比普通人多。 知道的越多，内心就越加的谨小慎微。 打开聊天的软件，给余思晗回复。 “扛不住就来我这喝点小酒，免费的。”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早餐店员工宿舍，余思晗脸蛋微红。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转移话题。 “大家在群里商量明天出去找快递货车的事，你明天有什么打算，要一起去吗？” “快递货车？” “嗯，谢忠黍找到两个货车司机，已经确定两辆车就是运送包裹的货车，车厢上有几百个包裹，他们准备把货车尽可能开到离服务区近的地方，然后组织人手一起搬运包裹，寻找御寒的物资。” “......” 看到信息，徐万里眼睛微亮。 如今临近春节。 大家网购的东西大概率是冬季衣服，年货等商品。 他觉得可以交易一些物资，最好多换点御寒的衣物跟棉被。 徐万里目前的装备，抵御不住零下三十度的低温环境，床上用品得多加一床棉被跟床垫，衣物也得更新，换上雪地靴，防风雪服。 而交易物资，需要一些硬通货。 “屯屯鼠，存储袋装泡面。” 【叮，检测到不同口味袋装泡面（五包装）二十份，返还时长为六小时一倍，是否存储】 “存储。” 这种袋装的泡面体积小，可以干嚼，也可以直接撕开包装盛热水泡，方便食用。 徐万里原本把袋装泡面当成存粮，以备停水停电的时候，换换食物的口味。 现在正好能拿来交易。 存储完袋装泡面，便打字回复余思晗。 “明天我就不出去了，宿舍里还有一点食物，不想冒险。” “那好吧。” 看到信息的内容，余思晗有些失落。 她挺想跟徐万里一起外出的。 待在徐万里身边，很有安全感。 最重要的是，余思晗不仅仅是想外出搜找衣物，她在考虑要不要趁着明天，趁着最后一个可以外出的白天，找辆车调头回羊城。 高速的路段并非全面拥堵，只需走到拥堵的尽头，找到一辆可用的车辆调头逆行驶向羊城，待抵达羊城避难基地，他们就能入住躲避风雪的庇护所，也能得到食物。 抱有类似打算的人，不止余思晗一个。 大厅里不少驾乘人员，都想在暴风雪来临前离开服务区，找一个物资更加丰富，建筑更加安全的地方。 可徐万里不想外出，余思晗又没把握拿到别人的车辆钥匙。 迟疑好一会，只能无奈地点开同学讨论群，一起商量明天外出的事宜。 既然不能离开服务区，那就要想办法获取御寒的物资。 他们十几个同学身上的衣服，连零下十度的气温都扛不住，天天晚上被冻得睡不着，白天被冻得直降两个辈分。 如果再不找来些厚实点的衣服，恐怕会被明晚的寒流活活冻死。 “早点睡觉吧。” 徐万里回复一句晚安，便放下手机把手缩回被窝。 带点微醺的状态，很容易入睡...... 第51章 练习 次日。 徐万里醒来，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九点半，一条未读的信息。 信息是来自余思晗的早安问候，发送时间是六点多。 挺早，挺早。 “哈~” 徐万里伸个懒腰，打字回复完便起床洗漱。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让他有些紧迫，打量着宿舍的东西，目光来回扫视几圈，渐渐落在那柄羊角锤上。 如今，身体四维数值获得四倍极限的提升，再拎着十公斤的羊角锤，已经不会觉得沉，甚至有一点轻的感觉。 “练练羊角锤。” 徐万里有不少打架的经验，但鲜少持械伤人。 他对羊角锤的运用，大多停留在辅助工具的阶段。 闲着无事，倒不如练练怎么精准的敲人...怎么把羊角锤使用得更加灵活。 “原理应该跟冷兵器差不多。” 徐万里双腿分开微屈站立，双手持握羊角锤，目光对准前方床铺上的一袋泡面，往前跨出一步便挥舞一次羊角锤，旋即收回脚步，再继续挥舞羊角锤，进行简单的手感训练。 出锤，收锤。 这是电视剧里学来的。 可古人有句老话，叫万变不离其宗。 先练习对羊角锤的手感，熟悉羊角锤的攻击方式跟攻击距离，加上日复一日地挥舞，逐步做到将羊角锤当成手臂的延伸。 到时候，就是一锤一个脑瓜崩了。 呼！呼！呼！... 四十来平的宿舍里，羊角锤划破空气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徐万里仿若未觉，神色专注，一下，两下地挥舞...... “嘭！” 不知挥舞到多少次。 手上的羊角锤径直砸向床铺上那袋泡面，传来“咔嚓咔嚓”的面饼碎裂声，泡面的外包装被敲烂，些许细碎弯曲的泡面掉落出来。 “咕噜咕噜~” 喝两口矿泉水。 徐万里再次投入到新的训练。 渐渐地，他不再单纯的依靠手臂力量挥舞羊角锤，而是认真感受挥舞羊角锤时，腰部，腿部的肌肉变化，尝试调动腰部跟腿部的力量，让手中的羊角锤威力更大。 又没有盲目的追求蛮力，尽量做到稳，准，狠。 呼！呼！呼！... “外出的人回来了？” 一直练到楼下传来不小的动静，徐万里才停下动作，转身拿起床铺的手机看一眼时间。 “下午两点？！” 不知不觉练习三个多小时。 果然，沉浸在某一件事的时候，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 换上羽绒服跟防刺皮衣出门。 来到大厅。 中间走廊的空地堆着一个个包裹，边上还有几个全新铁锅，那些铁锅是十几个不停拆包裹的妇女，特意摆出来准备拿来当火盆，燃烧汽油抵御半夜的寒流。 角落处，有几棵拖回来的树木。 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 如果没有火源维持室内温度，大家晚上不一定扛住。 几个女学生，也不停地往返加油站，将装满汽油的瓶瓶罐罐搬到汉堡店。 汉堡店已被临时征用，放置各种物资。 外面，陆陆续续有男人或女人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回来。 俨然一副井然有序的景象。 “徐大哥。” 余思晗一手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 她的双手被冻得通红，且由于戴着口罩，呼吸间气流往上，导致睫毛凝结些许冰霜。 显然被冻得不轻。 “你出去搬包裹？” “嗯。” 余思晗眼里有着无奈。 她跟男人不同。 男人宿舍里有不少食物，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完，她不一样，仅有的一点存粮被小孩嚯嚯小半，不出门参加行动，恐怕很快就要挨饿。 “你别担心，我早上跟大家说过声音的事。” 外出前，余思晗就告诉众人雾气会传播死者生前的声音，让大家警惕，提防。 起初，大家非常害怕，退缩着不敢出去。 直到几人拿纸巾堵住耳朵，带头外出，并平安无事的用红色塑料捆扎绳围出安全通道，大家才渐渐放下心，一起结伴搬运包裹。 “先休息一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蜃祁很快就会活跃。 这时候不能再让余思晗往外跑了。 “没事的。” “坐会。” 徐万里弯腰拿起一个铁锅，走到供水台接小半锅热水，又接一些冷水，伸手试一下水温，感觉跟自身的体温差不多，才提着大半锅温水回到余思晗面前。 “你的手被冻伤了，先放进去泡一会，不行再截肢。” “截肢？” 余思晗翻个白眼。 她就是北方人。 这点程度顶多就是轻微冻伤，扯截肢吓唬谁呢。 不过，看着男人那认真的脸色，她暗自好笑的配合。 声音带着一丝柔弱无助。 “徐大哥，我...我真的要被截肢吗？” “听话就不会。” “那我听话。” 余思晗眼眸弥漫出笑意。 乖乖巧巧地伸出手，任由男人牵着往锅里浸泡。 感受着男人双手传来的温暖，她的心神更加放松，也逐渐明白，自身确实有恋爱脑的成分。 “好烫。” 手刚放进温水，余思晗就觉得又烫又麻，条件反射的想缩回去。 结果被徐万里一把按住。 “你们几点出去的？” “上午十点。” 余思晗一脸幽怨。 老实回答问题。 “我是等他们把货车开到距离服务区入口五十多米的地方，才出去搬东西的。” 没多久，手指的寒意就被驱散。 余思晗身心放松下来。 顺便把谢忠黍定下的多劳多得制度告诉男人。 “大家是按劳分配物资，谁搬的包裹数量多，重量重，谁就有挑选物资的机会。” “那你肯定有机会了。” “嗯。” 提到可以挑选物资的机会，余思晗的眼眸不由露出笑意。 正是因为有想要的东西，她才会不顾被冻伤的危险，一次又一次地外出搬运包裹。 视线偷偷打量一眼男人，脑海幻想着对方惊喜错愕的画面，眼眸的笑意就更浓了。 “你的几个同学都回来了吗？” 徐万里随口问道。 “没有。” 余思晗摇摇头。 “有一辆货车停的位置比较远，他们到那辆货车搬包裹，一来一回的路程较远，估计...还需要十分钟才能回来。” “十分钟......” 徐万里微微侧过头，目光透过玻璃门看向外面。 那些人，怕是回不来了...... 第52章 下黑手 大厅外，不时就有被冻得哆嗦的人，捧着一堆包裹回来。 一货车的包裹大概几百件。 担心雾气影响效率，也避免方向感差的人迷路。 大家便沿着道路留下显眼的标识，顺着标识就能找到往返的正确方向。 问题是大部分人身体虚弱，搬运距离服务区近的货车包裹，他们勉强能坚持，可后面那辆距离较远的货车，大家走两趟就气喘吁吁，不得不中途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这就导致一来一回很浪费时间了。 “阿西吧，好冷啊！” 门口。 一米六左右的朴贤英不停朝手掌哈气驱寒。 受益于女友昨晚交易到的食物，今天才有点力气，可以加入大部队的搬运包裹行动，以劳动力换取一点物资。 军队短期内无法到来，钞能力失效。 如今的朴贤英，不敢再自持身份搞特殊，规规矩矩地干着以前最鄙夷的体力活。 “宝贝。” 朴贤英看着小脸被冻得通红的顾瑞佳，把搓暖的手掌捂住对方耳朵，满脸心疼。 两人是大学同学，在一次社团活动上认识。 当时，仅仅是一眼，他就被美丽灵动的顾瑞佳所吸引，经常找各种理由接近对方，小心翼翼的接触，试探。 身为财阀继承人的朴贤英，明明可以随心所欲的享受大学生活，可他在顾瑞佳面前始终谨小慎微，一点一点拉近两人的关系。 朴贤英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两人第一次约会时，本就天生丽质的顾瑞佳还打扮一番，上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半身穿着黑色jk短裙，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 一身活力满满又展示傲人身材的打扮，简直让他的心跳快到要爆炸！ 从此，朴贤英就更加坚定非顾瑞佳不娶的心思。 他开始制造偶遇。 食堂，课堂，甚至是公交车的车站。 哪怕有时候不上前搭话，一前一后沿着道路漫无目的的闲逛，都觉得无比满足。 后来，在一天天的追求下，直到大四第一学期，朴贤英鼓足勇气表白，才顺利抱得美人归。 两人确认关系就天天腻在一起，如胶似漆，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临近毕业，他们顺理成章地走进酒店。 那晚，得知顾瑞佳是第一次，朴贤英简直幸福得无以言表，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让女友受半点委屈，吃半点苦。 相处的三年多，他也确实做到了。 并随着日复一日的相处，他对女友更加疼爱，更加呵护。 但如今...... 朴贤英看着娇嫩的女友被冻得嘴唇干裂，还要外出干体力活，心脏一阵阵的绞痛，更可怕的是，周围那些野兽般的男人直勾勾盯着顾瑞佳，眼里充满欲望。 他不敢想象两人失去食物的后果。 “宝贝，你回宿舍休息一下，干活的事交给我来就行。” “那...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顾瑞佳犹豫一下，并未强撑。 她的家境比不上朴贤英，可也属于小康家庭，又是富养，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体力活。 这一个多小时走的路，让她双腿颤抖。 主要是，外面真的太冷了。 “嗯，等我回来。” 朴贤英故作洒脱地转身。 尽管他的体力即将被耗空，走路有点哆嗦，但一想到没有足够的食物，女友可能被四周的野兽欺负，他也只能咬着牙坚持。 多搬运一次，就可以多换一点食物。 总不能次次都让女友低三下四的找那个恶心的家伙交易。 “啊！！！” 朴贤英刚走出几米，前面就传来惨叫。 抬头望去。 隔着浓郁的雾气，隐约看到有人被怪物扑倒，正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怪物的压制。 “怪...怪物......” 朴贤英心脏一颤！ 这是他距离怪物最近的一次。 十米不到的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只怪物撕咬人类脖颈，撕扯血肉的画面。 血液四溅！ “快跑！” 一名路过的人好心提醒。 朴贤英的大脑也下达逃命指令。 可他双腿发软，根本动不了。 那只蜃祁停下撕咬的动作，缓缓看向这边，朴贤英只感觉心脏骤停，手指甲用力掐进掌心肉，身体才恢复一丝掌控。 可他距离怪物太近了。 根本不可能跑回大厅！ “阿西吧！” “我不能死！” “我绝对不能死！” 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朴贤英猛地一把推倒一个惊慌失措的妇女，趁对方吸引怪物的间隙，亡命般冲向大厅。 “啊！！！” 身后传来凄厉地惨叫。 冲进大厅前，朴贤英下意识地扭头。 那名妇女的腹部被怪物抓破，血淋淋的内脏映入眼帘，他更加恐惧，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爆发出极限速度冲进大厅。 “快关门！” 眼看着外面的人回不来，大厅的幸存者毫不犹豫把玻璃门关上，又搬来障碍物阻挡，躲在角落惊恐地盯着大门。 外面不时就响起一声惨叫。 搬运包裹的人，压根没有逃命的机会。 “玛德！” 极致恐惧下，一个男人冲到朴贤英面前，用力抓到朴贤英的领口，二话不说就是几拳头砸下去。 “你为什么把那个女人推倒？！” “啊？！” “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畜生！” “艹！” “打死他！” “......” 大厅的众人瞋目裂眦，围着倒地的朴贤英拳打脚踢。 朴贤英距离大厅门口不远。 先前推倒妇女的一幕，大厅内不少人都看到了。 他们同样参加搬运包裹的行动。 试想一下。 如果当时路过朴贤英的人不是那个妇女，而是他们的话……。 冷不丁遭遇黑手，他们面临的命运也将跟那名妇女一样，成为怪物活生生撕咬致死的目标！ 以至于大家的内心既恐惧又愤怒，疯狂朝蜷缩身体的朴贤英宣泄。 “嘭嘭嘭！” “里面的人快开门！” 门外传来急促地拍门声。 众人停止殴打，扭头看向玻璃门。 是谢忠黍带着十几个人回来了。 “快快！” “帮忙把障碍物搬开。” 几个谢忠黍的忠实小弟，立即上前推开障碍物，清出一道可以让玻璃门容纳单人进来的缝隙，可这道缝隙，很快就被争先恐后的十几人完全挤开，差点把玻璃门挤碎。 一行人回到大厅，又急忙把障碍物复原。 “玛德！” “差点就死了。” 众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那些蜃祁并不是一下就全部涌出来，而是妇女蜃祁先出现，其余十来只蜃祁则慢几分钟。 几分钟的时间，外加几个被盯上的倒霉蛋，他们才有逃回来的机会。 平复内心的余悸。 一名男人抬头寻找朴贤英的身影。 “那个泡菜国的杂毛呢？” “不知道。” “可能偷偷溜回宿舍了吧。” “艹！” “下次别让我看见他，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 第53章 大肆交换物资 大厅的人幸存者没有为死去的人默哀。 大家忙着拆开包裹，寻找抵御今晚寒流的物资。 忙碌一个多小时，终于把包裹全部拆完，收获一些零食，衣服，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分类摆放在走廊中间的空地。 “这一趟的收获不错。” 谢忠黍神色满意。 他伸手招来几名负责记录的妇女，接过对方手中的笔记。 笔记上记着外出人员搬运包裹的次数。 这是进行分配挑选物资的重要参考依据，但是没有重量的记录。 大厅没有称，几个妇女想记也记不了。 “大家辛苦了。” 谢忠黍拿着几本笔记，背着手环顾众人。 “这些物资是大家一起搬来回的。” “按照原先的约定，谁搬的多，谁就能拥有挑选物资的机会。” “但考虑到眼下的困难处境，咱们不能把所有物资分完，起码得留下一半食物，作为未来一段时间的生存粮食。” “衣物方面如约进行分配，大家觉得怎么样？” 在昨晚提出搬运货车包裹的时候，谢忠黍就有了统一管理食物的念头。 如今，寒流将至。 大家没办法再次外出搜刮食物。 那服务区里的食物，就成为活下去的唯一稻草。 谁掌管食物，谁就拥有控制他人的权力。 谢忠黍辛辛苦苦组织行动，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带头外出。 为的，就是掌控权力！ 只要顺利拿到存储食物的汉堡店钥匙，那他想让哪个女人暖床，哪个女人就得给他暖床，想叫哪个男人干活，哪个男人就得干活，不听话就不给饭吃，甚至再狠辣一点，不允许接近火盆取暖。 看谁还敢反抗他的命令！ “食物留下一半的话，谁来管理？” 一个青年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谢忠黍最想听到的问题。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食物跟燃料一起存放到汉堡店，钥匙我来掌管，大家的食物也由我来统一分配，全程公开公正，绝不贪公济私。” “凭什么你来拿钥匙啊？” 立即有人反对。 大家不傻。 负责拿钥匙的人，明面上公平的分配食物，暗地里捞点吃的喝的谁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掌管钥匙带来的潜在好处。 如今，大厅原本的一百三十多号人，减去死亡人数，驾车调头离开的人数，受伤不能劳动的人数，还剩下九十多人。 这九十多人里，总有一些吃不饱，忍不住想多吃点食物的家伙。 可他们没有钥匙，打不开汉堡店的卷帘门，怎么办？ 只能偷偷找掌管钥匙的人。 而想要获得食物就必须付出代价，至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就不言而喻了。 “凭什么？” 无需谢忠黍开口，他的小弟就冷笑着说道，“当初，服务区有人失踪，是谢哥领头外出搜找，昨天回车上取食物，也是谢哥牵头搭线，今天搬运快递包裹，还是谢哥组织行动。” “你说凭什么？” “如果谢哥不配拿钥匙，那谁有资格拿？！” 小弟的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人附和。 “没错！” “谢哥一次次带领大家找物资，他不拿钥匙谁拿？” “难不成让你拿？” “你又有什么资格？你替大家做过什么事？单凭一张嘴就可以拿钥匙？” “我看你就是故意挑拨离间，影响大家的团结。” “对，这种人很自私。” “......” 三两言语就给质疑的人扣上大帽，让其他想反对的人，有些犹豫起来。 渐渐地，大厅变得安静。 正当谢忠黍以为胜券在握，嘴角微微上扬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安静。 “我觉得徐哥掌管钥匙最好。” 梁有财平静地走出来。 他无视谢忠黍威胁的眼神，环顾着众人。 “大家应该知道，徐哥拥有不少食物，一个不缺吃不缺喝的人，掌管食物的钥匙最不可能贪墨，同时，徐哥也没有拉帮结派，分配食物不会偏袒谁，也不会针对谁。” “所以，我觉得徐哥拿钥匙比较好。” “对，我赞同把钥匙交给徐哥！” “......” 火蛇哥几人纷纷响应。 犹豫不决的人，听到徐万里不缺食物，不由有些意动。 这样的人拿钥匙，确实比谢忠黍更合适。 然而，谢忠黍根本不给大家衡量利弊的时间。 “不可否认，小徐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早早就购买大量的食物，可他今天没有跟我们一起行动，让他来管理大家辛辛苦苦带回来的食物，恐怕有点不合适吧？” 一番话，透露出两个信息。 一是徐万里早就察觉到情况不对，提前囤积食物，可是并未跟大家说。 话里的意思是徐万里很自私。 自私的人不适合拿钥匙。 二是徐万里没有搬运包裹，于情于理都没有资格拿钥匙。 凭什么大家被冻成孙子一样搬来回的食物，要给一个待在大厅，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人管理？ 避重就轻，丝毫不提贪不贪墨的问题。 “谢哥说得对！” “在场的人谁拿钥匙都可以，就那个谁不行！” “......” 越来越多人反对让徐万里拿钥匙。 而他们的反对，无异于赞成谢忠黍。 不多时，汉堡店店铺的钥匙，便落到谢忠黍的手上，他悬着的心也踏实下来。 “大家收获颇丰啊。” 等一行人讨论完事情，徐万里才慢悠悠地走来，打量着地上的一堆衣物，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他猜得没错。 临近年关，大多快递包裹是冬季衣物，年货。 这些物资也正是他需要的东西。 “可惜，食物方面有点少。” 徐万里扭头看向一脸警惕的谢忠黍，微笑着说道，“谢哥是吧？我呢，正好食物比较多，不如大家以物换物，各取所需？” “哦？” 谢忠黍有些心动。 试探着问道， “你想换什么？” “换一床棉被跟床垫，再换几件外套，一些汽油柴油，还有那一箱应急罐头你开个价，我也要了。” “不可能。” 谢忠黍有些震惊徐万里的财大气粗，可他不能直接答应，也不能让对方一个人换走太多的物资。 不然，剩下的外套不够分，他刚到手的钥匙就不稳了。 “棉被，床垫，和汽油柴油必须换，那一箱罐头也是。” 徐万里不想废话。 他不擅长讨价还价，开门见山的给出心理价位。 “六十包泡面，加上十箱十二罐罐装的八宝粥，换那一箱应急罐头，棉被跟床垫的话...，就四十包泡面吧。” 那一大箱应急罐头，估计是某个开箱测评的视频博主网购的，重量达到四十五公斤。 不过，四十五公斤的重量包含外面铁箱，里面食物的净重量应该是四十公斤左右，而十箱八宝粥，总重量是四十多公斤，外加六十包泡面，差不多能弥补质量上的差距了。 “......” 谢忠黍瞳孔微微一缩。 六十加四十，那就是一百包泡面！ 再加上十整箱的八宝粥...... 这些食物足够大厅里所有人吃上一两天了。 “不二价。” 徐万里不等对方开口，便堵死讨价还价的空间。 他相信谢忠黍是聪明人。 如果不答应，或是想提高价格，那对方将损失更多。 “行。” 谢忠黍略微迟疑就答应下来。 两人所处的位置不同。 徐万里不担心买不到罐头跟棉被。 可谢忠黍不卖，不代表其他人拿到衣服或罐头也不卖。 一旦有人愿意私下出售，那交易得到的食物就不再充公。 这不是谢忠黍想要看到的局面。 “等我上去拿东西。” “好说，这一箱应急罐头徐哥也可以先拿上去，不然一会又要拿棉被床垫，又要拿一箱罐头，不方便。” “行。” “......” 第54章 罐头 加油站员工宿舍。 徐万里将一箱应急罐头放到床底，关上门，在脑海询问屯屯鼠。 “屯屯鼠，泡面存储完成三倍返还了吗？” 【叮，已达到三倍返还时长，是否取出】 “取出。” 泡面是昨晚凌晨十二点多存储的。 现在下午六点多，刚好达到三倍返还的时长。 而存储进去的是二十袋，三倍返还就是六十袋。 即，三百包泡面。 “一百包拿来交易，剩下两百包留着备用。” 徐万里把不喜欢吃的几种口味挑出来，等会拿下去支付购买棉被跟罐头的货款，挑选完泡面，又把剩下两百包放到不住人的上铺内侧，顺便把下铺的八宝粥取出来。 这些八宝粥是银鹭品牌的。 一个传统桂圆，一个好粥道。 其中桂圆的两箱，好粥道的各种口味也是两箱，一共十二箱。 “一种口味留两罐吧。” 一箱箱拆开，取出两罐，再放入其它口味的填满。 凑够十箱，便提起来往门口放。 将八宝粥提到走廊，徐万里回宿舍喝口水。 看着花大价钱换来的应急罐头，他有些好奇这些罐头需要多长的返还时长。 “屯屯鼠，存储这箱罐头需要多少个小时返还一倍？” 【叮，检测到十五天应急求生食品套装一箱，由于箱内食物不一致，宿主有两种返还方案可选】 【方案一，整箱返还（一天返还一倍）】 【方案二，食物分类分次返还（返还时长根据存储食物而定）】 “箱里的罐头不一样？” 徐万里疑惑地打开大铁皮箱。 说实话，他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应急求生食品，并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之所以花大价钱买下来，单纯是觉得罐头的保质期更长，能存放的时间更久。 极寒末世，动植物逐渐被淘汰，灭绝，现有的食物生产线停工，渐渐地，这类保质期长的肉罐头，蔬菜罐头等，便可以在未来充当万能货币，轻易就能交换到其它的物资。 亦是屯屯鼠的最优存储选择。 “十六个小纸箱？” 打开铁皮箱，里面装的是十五个一模一样的小纸箱。 纸箱上标注有“第一天”，“第二天”，...，“第十五天”的字样，似乎是按天分配好食物的份量。 而第十六个小纸箱，则装着十五袋的袋装矿泉水。 一袋矿泉水一百毫升，一共一千五百毫升。 “先看看里面的东西。” 拆开标注着第一天的纸箱。 里面有两包250克的压缩干粮，一包165克的集成式口粮，九袋一百毫升的饮用水，一罐净含量198克的午餐肉罐头，三袋四十克的牛肉罐头，以及一小袋糖果。 铁罐头就一个——午餐肉罐头。 略有失望。 又拆开标注第七天的纸箱。 里面的东西基本一样，不同的是午餐肉罐头变成自热型的什锦炒饭套餐。 失望。 “等存储完棉被跟床垫再整箱存储吧。” 徐万里叹口气，把零零散散的东西塞回大铁皮箱。 他还以为里面全是铁罐头呢。 结果铁罐头一共九个，全是午餐肉罐头，剩下的食物是袋装的，保质期才两年，也不长。 不过，先留着吧。 这些食物可以自热，方便在寒冷的环境食用。 待将来获得其它类型的罐头，再进行长时间的存储。 “吱呀~” 斜对面宿舍的铁门被打开。 顾瑞佳的眼眶有些红，显然是看到男友被人打伤，身上的伤势还比较严重，目前又找不到治疗的药物，一时情急没能绷住情绪。 可刚出来，看到走廊上的一箱箱食物，她不由惊住了。 “这...这些全是你的吗？” “对啊。” 徐万里饶有兴致的打量小少妇。 别说，对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格外的招人稀罕。 欣赏十几秒，便收回目光，搬起六七箱八宝粥就往楼下走去。 “等一下。” 顾瑞佳喊住徐万里。 她盯着走廊上的食物，眼眸闪烁。 “两罐八宝粥。” “不需要。” 徐万里果断拒绝。 他明白小少妇说的意思。 两罐八宝粥，就搭把手搬东西下楼。 徐万里没有轻信对方。 这小少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小心思很多，得小心一些，不能被对方钻空隙了。 “该死！” 顾瑞佳满脸怨毒地盯着徐万里的背影，恨不得把这家伙活活撕碎。 可她没有其它选择，咬着牙关。 “免费！” “免费？” 徐万里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小少妇的眼睛。 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干体力活。 定是想获得什么，且想要的东西，价值远在食物之上。 “揉一次面团。” “滚！” “哈哈哈。” 徐万里大笑一声，随即便认真琢磨对方的意图。 他观察着小少妇那丝毫不掩饰的怨恨表情，看着对方身后虚掩的宿舍铁门，隐约有所猜测。 大厅的食物被谢忠黍等人掌控，短时间内军队又不能到来，加上朴贤英受伤，顾瑞佳担心自身的容貌跟身材引来觊觎，被不怀好意的家伙盯上，主动提出搭把手。 她想借徐万里的势，获得庇护。 徐万里暗自感叹。 这小少妇挺有头脑的。 很多时候，他都能在对方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略微犹豫。 “行吧，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你是好人？笑话，那世界上还有坏人吗。” “嗯，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好人。” 徐万里赞同地点头。 谁家好人惦记有夫之妇啊。 对于顾瑞佳内心的怨恨...... 呵呵，对方恨意越大，报复起来就越有快感。 拥有四倍极限的四维数值，平时又不外出。 徐万里不担心对方的阴谋诡计，顶多是被惹恼，可惹恼他的后果，小少妇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只是搬东西，其它事得支付酬劳，懂吗。” 徐万里说道。 他习惯把话说在前头。 丑话不说在前面，往往后面就有丑事。 这是一次次的生活教训啊。 “......” 顾瑞佳没有搭话。 默默提着几袋泡面，小碎步的跟上步伐。 她现在只想获得庇护。 若是可以，最好能把今天搬运包裹的劳动报酬也要回来...... 第55章 热闹 “谢哥，这是一百包泡面跟十箱八宝粥，清点一下。” 徐万里和顾瑞佳把食物搬下来，放到桌面。 此时的大厅，中间有一个铁桶篝火。 四周也有或大或小的铁锅，燃起冒着黑烟的火焰。 这些铁锅是各个餐饮店的厨具，或是包裹里拆出来的新锅，被拿来当提供热量的火盆，抵御半夜的寒流。 “好多食物！” “卧槽。” “这些够咱们吃好几天了！” “......” 众人看到桌面上的一箱箱八宝粥，一袋袋五包装的泡面，神色兴奋。 先前对谢忠黍私自出售一箱罐头的些许不满，随着桌面被摆满食物而烟消云散。 食物，才是活下去的保障。 “害，徐哥这是啥话，我还能不信徐哥嘛。” 谢忠黍故作不悦。 称呼也从小徐变成徐哥。 他招招手，让两个小弟带来事先留出来的几包棉被跟床垫，以及十桶汽油，十桶柴油，全是五升矿泉水瓶装的。 这是服务区最大容量的容器了。 “徐哥，这几件棉被床垫的质量比较好，你看看喜欢哪一款。” “一样一样。” 徐万里稍微观察一番，便提走一件双人规格的冬季棉被。 嘴上客气谁不会，别傻到真客气就行。 该拿好的就拿好的，哪怕浪费也比吃闷亏好。 “那你们忙。” 完成交易，徐万里提着东西往宿舍走。 他想尽快回宿舍完成存储。 早点存储早点盖厚实的棉被，不用遭受严寒的折磨。 零下三十多度啊，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晚上怎么能入睡？ “等一下。” “等一下！”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前面一道是谢忠黍说的，后面一道是顾瑞佳喊的。 “有事？” 徐万里看一眼两人。 旋即视线落在谢忠黍的身上。 “这不担心徐哥晚上睡觉着凉吗，想问问徐哥需不需要火盆。” “火盆？” “对。” 谢忠黍再次招手。 不远处，两个妇女就各自拎着一炒锅一煮锅走来。 她们手上的厨具是全新。 双耳式炒锅，锅深十五厘米，直径四十厘米，好像是某个进口品牌的无涂层钛锅。 徐万里不认识外国的品牌。 这是锅上套着防尘膜，里面的说明书，证书等配件没有拿出来。 “怎么卖。” “哈哈，不收费。” 谢忠黍笑着说道，“徐哥，咱们被困在服务区，理应团结，共渡难关，一些锦上添花的小玩意，拿去用就是了。” “一码归一码。” 徐万里拒绝对方的好意。 估摸一下炒锅跟煮锅的价值，给出报价。 “我的泡面不多，三份自热火锅换一个炒锅和一个煮锅。” “这...好吧。” 谢忠黍没有再客气。 三份自热火锅的价值不低，甚至比得上十袋泡面。 犯不上为几句客套的话语冒险。 同时，他有些好奇徐万里究竟有多少食物。 可越好奇，心底就越害怕。 这种困难时期，谁不是巴不得把食物藏起来，不被外人知晓？ 偏偏徐万里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交易。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忠黍不明白这家伙的底气是什么，不摸清对方的底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目前的食物足够支撑大家好几天，稳定秩序建立新规。 没必要节外生枝。 “你刚才想说什么。” 徐万里拎着全新的炒锅跟煮锅，心情愈加不错。 这些厨具，完全能满足他对日常食物的需求。 回头看向小少妇，示意对方把未说完的话说完。 “我要领取今天搬运包裹所能置换的物资。” 顾瑞佳说道。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额外的事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了。 主动提出当苦力，不单单是想获得徐万里的庇护，还想拿回属于她跟男友的劳动报酬。 她跟男友彻底被孤立，不可能再得到分配食物的名额。 如果不争取食物，怕是白白付出几个小时的辛勤劳作。 “领取物资？” 谢忠黍稍微犹豫一下，低头查找顾瑞佳跟朴贤英两人的搬运记录。 “你们今天一共搬运二十一次，可以换四包泡面或一件外套。” “泡面。” 顾瑞佳没有讨价还价。 拿到四包泡面，便跟徐万里回二楼。 “真可惜......” 谢忠黍盯着小少妇的背影，眼神又是贪婪又是遗憾。 如此极品的俏人儿，谁不喜欢？ 可徐万里带着对方一起行动，其目的不言而喻。 谢忠黍想逼迫顾瑞佳，也得掂量掂量自个的脑袋够不够硬，骨头够不够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更别说是专砍骨头的斩骨刀。 好在，大厅有不少姿色不错的妇女，还有几个女大学生。 质量不行就数量取胜！ “来来来。” 谢忠黍收回目光。 打量着周围那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庞，在林小玲的身上停留几秒。 暂时得不到顾瑞佳，先搞个替代品玩玩也不错。 谢忠黍对女人颇有经验。 像林小玲这种，看似跟男友很腻歪，感情极好，实际上就是温室的花朵，心理极其脆弱，稍微吓唬吓唬就能轻易得手。 “来，大家排队领物资。” “哦耶！” “我先来我先来！” “别着急，一个一个来，凡是出力的人全都有份。” “给我留几罐八宝粥！” “几罐？你能换一罐就偷着乐吧，咱们的食物得留出一半作为存粮，平均下来一人也就一罐八宝粥跟一包泡面。” “那怎么吃得饱？！” “你还想吃饱？” “给你分一点食物是让你维持生命体征的，不是让你吃饱喝足......” “......” 大厅变得热闹。 众人纷纷往前挤，迫不及待想要领取食物。 尽管桌面上的食物看着不少，但减去预留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勉强能一人分一点。 饱餐一顿不太现实，顶多是补充点营养，维持生命体征。 “大家别急。” “慢慢来。” “念到名字的人再上前挑选物资。” 谢忠黍的脸上带着淡笑，心里却早就乐开花了。 他想要的就是让大家饿不死，也吃不饱。 如此持续个两三天，这些人的身体就变得虚弱无力，到时候，哪怕是当众违背妇女意愿，或是当众损公肥私，也没人能反抗。 “思晗，快来。” “快喊到咱们了。” 余思晗皱着眉头盯着徐万里和顾瑞佳的背影。 心里有些不舒服。 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下负面情绪。 “来啦。” 两人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余思晗生一会闷气便跟几个女同学排队领物资。 她们几个今天来来回回跑很多趟，肯定能换到各自想要的东西。 大家凑到一起，久违地满脸笑容讨论。 “橙橙，你准备换八宝粥吗？” “八宝粥太冷，我想换一袋泡面吃。” “你傻呀，可以先把八宝粥放到火盆旁加热再吃啊，八宝粥比泡面有营养，也更加耐饿。” “对哦，那就换八宝粥。” “思晗，你呢？” “......” 第56章 少女上门 二楼走廊。 徐万里跟顾瑞佳两人安静地走着。 一直快到宿舍门口，他才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应该支付报酬？” “四包泡面，你想要什么报酬。” 顾瑞佳并未赖账。 她强调获得的食物。 四包袋装泡面，不是四份自热火锅。 这点东西的价值肯定换不到揉面团的机会，也换不到太过火的照片，如果对方想要几张半遮半掩的照片，给漫漫长夜增添点娱乐活动，那她无所谓，给就是了。 “这破罐破摔的做法，不符合你的性格。” 徐万里略微皱眉。 小少妇似乎有点摆烂的迹象。 这怎么行呢。 他决定对给对找点坚持下去的动力。 “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想干嘛！” 顾瑞佳满脸警惕。 宿舍里就她跟男友两人。 而男友受伤卧床不起，如果带徐万里回去的话，不就相当于引狼入室吗。 “放心，送你到宿舍门口。” 徐万里的眼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走到前面把东西被放下，便站在顾瑞佳的宿舍门外，依靠着墙壁静静等待，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顾瑞佳警告一句。 除口头上警告一下，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一手抱着四包袋装泡面，一手掏钥匙开门。 宿舍里面的朴贤英听到动静，擦擦嘴角的鲜血，艰难撑起身体看向门口。 “吱呀~” 铁门被打开。 视野内，出现一道熟悉的娇小身影。 确认女友安全回来，朴贤英暗自松口气，可依旧很不放心的询问。 “宝贝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不行就不要那点食物，我们跟对面那个恶心的家伙交易，多给他一点钱。” “我没...啊！” 听到男友关切的询问，顾瑞佳内心一片柔软，身体渐渐放松。 可话没说完，她整个人就陡然变得僵硬，甚至下意识地尖叫一声。 “宝贝，你是不是被他们欺负了？” 见女友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躺在下铺的朴贤英立即双目通红，挣扎着下床。 他可以被人殴打，可以为活命不择手段，但谁敢欺负他的宝贝，他绝对要让对方付出生命的代价！ “没...没事，你别下床，我就是刚刚不小心滑到摔倒屁股。” 顾瑞佳牵强地笑笑，身体不自然地往里扭动一下。 可踏出一步又收回去，好像被身后的什么东西勾住或是抓住一样，加上双手抱着食物，一时没法摆脱。 她试图强行挣脱，尝试几次也未成功。 顾瑞佳的脸色逐渐难看。 干脆退到朴贤英看不到的视角，回手朝身后狠狠地拍一巴掌，这才顺利地回到宿舍。 “宝贝，你摔得严不严重？屁股疼不疼？” “不严重。” 顾瑞佳关上铁门，对男友微笑一下。 随即将怀里的泡面放到不住人的下铺，揉揉被捏得生疼的屁股。 可手掌刚碰到，她就皱起眉头。 真是个野蛮的家伙！ “亲爱的，我给你泡一袋泡面吧。” 顾瑞佳假装若无其事地拍拍身后衣服，找一袋男友不讨厌的口味，撕开泡面包装拿出调料包，再打开调料包倒入包装袋内，接点热水泡几分钟，一份泡面就完成了。 “宝贝......” 朴贤英嘴唇动了动。 看着不离不弃的女友，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不后悔推倒那个妇女，后悔的是不能继续照顾女友，反而成为女友的拖累，害女友忙里忙外，低三下四...... “亲爱的，别多想。” 顾瑞佳坐在床边，伸手给男友盖好身上的外套，细声安慰。 “我们一定能熬过这场灾难的。” “嗯。” “......” ...... 斜对面宿舍。 徐万里将燃料堆到床铺底下，便动手给下铺铺一层床垫。 他没有着急存储衣物，打算等楼下的幸存者分配完衣服，就到群里发布收购外套，保暖衣，雪地靴的信息。 多交易些衣物，一次性获得返还。 这样就不需要反复占用屯屯鼠的空间了。 “咚咚咚。” 正拿新锅炖点排骨，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徐万里调小火力，起身开门。 “你好。” 门外，余思晗背着手，脸上的口罩没摘，眼眸有明显的笑意。 她成功换到想要的物资了。 “这是给你的谢礼。” 少女的目光不经意扫视一圈宿舍。 见里面没人，便举起藏在身后的一件礼物，满怀期待地递到男人面前。 这是一件防风冲锋衣。 原本是情侣款的，可她搬运包裹的次数换不到两件，只能选择其中之一，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兑换男款，当成谢礼，回馈男人先前的救命恩情，顺带表达一下心意。 “给我的？” 徐万里看着对方手中的衣服，内心泛起波澜。 南漂小十年。 也就收到过火车售货员送的糖果，或是一些意外得到的小礼物。 从未有年轻的女生送东西给他...... “谢谢。” 徐万里没有恋爱经验。 可此刻，他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少女的懵懂情愫。 深呼吸一下，伸手接过对方的礼物，顺势揉揉对方的脑袋，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进来一起吃个饭吧。” “嗯。” 余思晗本打算送完衣服，便回宿舍找点巧克力垫垫肚。 为换取冲锋衣，她没有换到八宝粥。 但被徐万里一记直球的摸头杀，令她一下慌了神，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五粮液？茅台？” “你选就行。” “那就五粮液吧。” 徐万里拖出一箱没开封的五粮液，撕开纸箱取出一瓶，熟练地拧开给两人各倒一杯。 两人喝完一小杯又满上，才聊天问话。 “你剩下多少食物？” “三盒自热火锅，七根巧克力，四袋泡面，两包鸡腿跟一包牛肉。” 余思晗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宿舍里的食物，全是在大巴从徐万里那拿的，满满两大包行李包，除去分给同学们的一包，被林小玲拿走的一小半，又让对面宿舍的小孩抢走一部分，剩下的不多。 不然，她起码能坚持十多天。 “食物方面不用省。” 徐万里拆开一包酒鬼花生，拿几张纸巾铺在桌面，便把花生倒出来。 一边吃着花生，一边欣赏少女完美的容颜。 “吃完就跟我说，别把身体饿出毛病了。” “我那的食物不少，省着点......” “听我的。” “哦。” 余思晗觉得男人有些霸道。 可她不反感，还莫名的受用，心里甜丝丝的。 担心被男人看出心思，便心慌意乱地拿起酒杯，送到嘴边才发现酒杯里没酒了。 “你有棉被吗？” 徐万里给对方倒一杯酒。 倒酒间隙，抬头打量着脸红的少女，只觉对方不仅有御姐的性感，也有清纯的可爱。 “没有。” “那你晚上跟我睡吧。” “哦，啊？！” “......” 第57章 寒流 余思晗被没头没脑的话题呛住了。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不先牵牵手亲亲嘴，搞搞氛围的吗？ “我的意思是这边有棉被跟床垫，晚上睡觉不担心寒流的影响。” “棉被？” 余思晗瞄一下男人身后的床铺，确实有一床棉被，床底还有一床新的棉被跟床垫，夜晚留宿的话，两个人挤在一床小小的棉被里，应该不会挨冻。 可年轻的男女同床共枕...... 余思晗脑海浮现出一些羞人的画面，举起酒杯一口气闷下三四杯。 “我晚上跟同学们到楼下烤火。” “烤火？” 徐万里略微点头。 这倒是不错的防寒措施，有火盆提供温度，零下三十度的天气就构不成生命威胁。 他没有勉强对方留宿，甚至不主动点破两人的关系。 余思晗跟他一样没有恋爱经验，并且，余思晗好像有点恋爱脑，太早确认关系不利于以后再找其他女人，最好让对方经历一些末日的残酷，改变固有恋爱观。 “那你多吃点肉，晚点我再下楼走走。” “嗯。” ...... 晚上十点多。 徐万里将余思晗送到楼下大厅，便回到宿舍，回忆两人闲聊交流的彼此基本信息。 余思晗是深城大学的大二在读学生。 刚上大一军训期间，被同校的同学随手拍一张侧颜上传到网上。 她那干净白嫩的鹅蛋脸，在网络上一夜爆火，引来很多家境优渥，或校内或校外的男人追求，还有一些老板直接叫助理找上门，提出想要花费十几万到上百的包养要求。 不管如何拒绝，总有人坚持不懈。 更离谱的是，不少女生也跟她表白。 余思晗不厌其烦。 于是就养成出门戴口罩的习惯。 除同班同学外，鲜少在陌生人面前摘下口罩。 “真的是男女通杀啊...” 徐万里感叹一声。 相较于余思晗的受欢迎，他的人生经历很简单。 父母早亡，南下进厂。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灾难，两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更别提一起喝酒了。 “多收几件外套，等下一起储存。” 收敛思绪。 徐万里拿起手机查看好友申请，通过几个愿意出售外套跟雪地靴的卖家，商量好价格，便让对方拿着全新的衣物上门交易，而他继续发布求购信息，寻找下一个卖家。 两个多小时，收购到不少奇葩的东西。 像一对仿真银手镯，几个增进男女感情的小玩具，一次性的丝袜等等。 这类东西比正常衣物还多。 “留着吧。” 徐万里找来一个纸箱，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全装进去，然后塞到床底下。 他拥有四倍极限的数值，不需要辅佐道具。 考虑到娇小的顾瑞佳，肯定扛不住猛踩油门的长时间驾驶，才买下来备用的。 “屯屯鼠，存储床铺上的衣物。” 【叮，检测到防风冲锋衣两件（情侣款），羽绒服（两件），男士雪地靴（两双），女士雪地靴（两双），保暖衣（六件），冬季睡衣四件，棉被（一床），床垫......】 【衣物两小时返还一倍，存储十倍时长可选择质量返还】 【存储完成】 “呼，明晚就能安稳的睡觉了。” 徐万里长舒口气。 很多包裹是情侣款的，他没有收购太多，也就给余思晗准备几件御寒衣物。 他要把余思晗带走，御寒衣物是必不可缺的物资。 “下楼看看。” 储存完收购来的衣物。 徐万里带上羊角锤下楼。 出门前，他把宿舍卫生间，阳台，浴室的水龙头全部打开。 零下三十多度的温度足以冻结水管，打开水龙头也是让水管的水流动起来，不易冻结。 楼下大厅。 十来个或大或小的火盆分散四处角落，每个火盆聚集着几个人，伸手烤火聊天，也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故意挤到女生多的火盆前，借着取暖的名义占便宜。 几个大胆的家伙，直言提出尽情享受的邀请。 关键是，真有人成功邀请到了。 两人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前一后走向一楼的厕所。 很快，里面就传来少儿不宜的动静。 这惹得其他没有吃到肉的人心生嫉妒，愈加放肆地撩拨目标人选。 引起不小的争吵。 令徐万里意外的是，他也被一个气质不错的少妇邀请，明示到楼上宿舍交流人生理想。 “你好，我可以到你宿舍喝口水吗？” “嗯？” 徐万里偏头打量对方。 这个少妇他有印象，正是当初寻找男友，后看到男友变成蜃祁的气质少妇，原本居住在隔壁的螺蛳粉店员工宿舍，不料夜里有人撬锁，被人侮辱，然后就搬到大厅了。 再次看到对方。 对方身上再无一丝气质，反倒有点红尘女人的放浪。 不知是遭遇多少黑暗...... “到宿舍就不必了，这瓶矿泉水没开过，给你吧。” 这妇女也是可怜人。 徐万里将带来的两瓶矿泉水，塞一瓶给对方，便转身朝余思晗所在的位置走去。 “......” 妇女愣愣的站在原地。 手里的矿泉水，重量仿佛超过水的本身，沉甸甸的。 好一会，她才抬头，望着徐万里渐渐远去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糊..... “这里坐。” 余思晗一直注意着男人。 见男人过来，便主动挪出半个身位的空间。 “有没有人骚扰你？” 徐万里挨着少女坐下，直言不讳地询问。 大厅的乱象比他预期的严重。 这应该是谢忠黍故意让手下制造的小骚乱，汉堡店的钥匙已经到手，谢忠黍也不想遮遮掩掩，让几个不安分的小弟试探那些女人的底线。 一举拿下最好，不能拿下再出面制止。 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说不定，那些女人回头还得对他感恩戴德呢。 “肯定有啊。” 余思晗还没说话，她身边的同学就忍不住吐槽。 “有几个男的说话特别难听，叫思晗陪他们打牌，又问思晗有没有跟男朋友玩......” “总之就是很下流的话。” “光是听着就生气。” “......” 几个女生说话间，目光不时瞥向对面的林小玲跟萧皓，眼神带着不满。 尽管余思晗经常戴着口罩，可她先天雷神体质，外加被牛仔裤勾勒出来的完美蜜桃，依旧让不少男人蠢蠢欲动。 林小玲同样被骚扰。 可萧皓一直在她身边，那些人不敢太过火，便转而调戏余思晗。 奇怪的是，萧皓跟几个男同学看着余思晗被人欺负，却没人站出来说句话。 这令几个女同学很不满。 也隐约明白，曾经的小团体变得陌生，大家各怀心思，貌合神离了。 其实，萧皓是可以替余思晗出声的。 他选择沉默的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对余思晗抱有一些不单纯的念头，他想等余思晗遭遇逼迫，深陷囹圄不能脱身的时候，再叫男同学一起出手解决麻烦，这样就有更大的把握抱得美人归。 “没事的。” 余思晗语气平静。 灾难前，她就经常收到一些无底线的私信，好友申请备注，对口头上的调戏具备一定免疫力。 可她心底也有戒备。 如今秩序混乱，一小部分人行事不顾道德跟法律，所以绝不能落单。 “烤火取暖吧。” 徐万里默默观察周围的人，将几个撩拨女性的家伙记下，便不再多说，也没回楼上，挨着余思晗烤火聊天。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凌晨两点。 外面风力渐大，室内温度急剧下降。 众人的身体不自觉颤抖，手掌越来越靠近火苗。 寒流来了...... 第58章 欲望增长 凌晨两点多。 大厅外的呼啸声越来越大，大风夹杂着雪花不断拍打着玻璃门，丝丝严寒透过门窗侵袭而入，犹如黑暗中的触手，悄无声息地向火焰处蔓延，展开拉锯。 “好...咯咯冷。” 一个女生牙齿打架，身体本能的靠近火盆。 其余人也跟着往前挤，凭借火盆里的火焰维持体温，抵御四面八方袭来的严寒。 “困就睡吧。” 徐万里把宿舍的棉被带下来，披在余思晗的身上。 这床棉被适用于零下五度的环境，扛不住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 但火焰散发着高温，外加穿着几件衣服，并不觉得冷。 “一起披着吧。” 余思晗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伸手举起身上棉被的一角，披到男人的肩膀。 “行。” 徐万里没拒绝。 单人规格的棉被有点小。 为确保少女不受冻，他往里挤了挤，两人变成肩贴着肩的姿势。 “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余思晗察觉到手臂传来的拥挤感，心里有一丝丝异样，视线落在黑烟直冒的火盆上，驱散大脑的杂乱思绪，聊起正事。 “今天搬运包裹时，我发现好几次不是听不清同伴说话的声音，而是听不到。” “听不到？” “嗯，有时候声音传播不受影响，有时候又听不到，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样。” 余思晗回忆起上午跟一名女同伴附耳大声交流，结果丝毫听不到声音的事情。 一开始，她以为是风声的问题，又着急搬运包裹，就没多想。 可现在一细想，她就发现处处透露着不对。 风声再大，也不可能完全听不到贴着耳朵说的话。 况且，上午的风并不大。 “我比较偏向第一种可能了。” 余思晗说道。 晚饭期间，她提到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性，雾气中的未知物质不止一种。 其中，存在某种对声音传播有影响的特殊物质，导致说话声有延迟，或被隔断，重复...... “......” 第一种... 徐万里略微皱眉。 他的直觉是偏向第二种，外面的雾气有其它怪物。 可少女的分析比他更有条理... “嗒~” 视野的亮度陡然变暗。 旋即又恢复。 不少人以为是眼花，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白炽灯。 “停电断网了...” 余思晗拿出手机，看着屏幕右上角的无信号显示，语气颇为复杂。 零下三十多度的寒流，于南方的电网系统而言，绝对是史无前例的考验。 断电是意料中的事。 别说电网，外面山坡上的高压电线，估计也承受不住越来越多的积雪和冰霜。 “备用电源可以维持十几个小时的电量。” “以后，只能依靠发电机了。” “......” 断电断网的消息，不出意外的造成慌乱。 不过，余思晗早就做出提醒，告知大家有断电断网的可能，并让服务区的工作人员检查备用电源，发电机等设备的情况。 大家虽然恐慌，但还能保持理智，默默地烤火取暖，等待寒流过去再做打算。 ...... “睡着了？” 两个多小时过去。 徐万里偏头，看着依靠在肩膀，呼吸平稳的女生，便尽量减小身体动作的幅度。 抬头打量大厅的情况。 大厅剩下九十多个幸存者，各自坐在火盆前烤火。 由于服务区大厅的桌椅固定在地面，空地有限，可以放置火盆的地方不多。 平均一个火盆，聚集着七八个人烤火。 大家的位置又靠近火盆，以至于空间更加狭小，只能坐着或蹲着，不能躺下来休息，而近距离烤火，也让他们饱受浓烟的熏呛。 脸庞多出一层黑色的污渍。 此时，没人在意脸上的脏东西。 大家只想烤火取暖。 那些受伤的人员，则早早被人搬到一个火盆前，无人理会。 若有同伴，同伴还能不时的照顾一下，把受伤的人挪到离火盆更近的地方。 若没有同伴，那就只能待在火盆的外围，硬扛零下三十多度气温。 服务区的食物不多，衣物也不足，药物几乎没有...... “这些人恐怕撑不过今晚。” 徐万里简单扫视一圈，便收回目光，思索另外一件事。 大厅的人员，好似分裂成五个小团体。 以谢忠黍为首的十几个男人，陈博集结的十几个服务区工作人员，萧皓带领的大学生，梁有财跟火蛇哥几人，以及剩下的零散驾乘人员，像顾瑞佳，气质少妇等。 谢忠黍的小团体明面实力最强。 并且全是成年男性，欲望跟野心极大...... “艹！好冷啊！” 汉堡店门口。 谢忠黍一行人换上新的外套，披着棉被。 可还是有人被冻得受不了，脸庞通红鼻涕直流，不停地往铁桶里加燃料。 铁桶是快餐店装汤的桶。 深一米，直径半米。 添加几根从柜台拆卸下来的木板，浇上汽油，便能点燃烤火。 颇为方便。 “谢哥，楼上那小少妇你不动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不是不动，是暂时不能动。” “为啥现在不能动啊。” 小弟不解。 他们十几个男人，个个手里有武器，怕那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泡菜国男人？ 搞笑。 如果有兴致，他们甚至可以当着泡菜国男人的面欺负小少妇！ “那边二十多个女人，不够你挑？” 谢忠黍眉头一挑。 刚拿到钥匙，位置尚未坐稳，他不好冲小弟撒火。 “嘿嘿，不一样。” “楼上那小少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身材，那小脸，啧啧，咱们把她搞到手，估计大家伙能几天不出门。” “确实。” “哈哈哈。” 不少人笑着赞同。 顾瑞佳是除余思晗外，身材跟脸蛋最极品的女人。 某些方面上，顾瑞佳那少妇的身份，更让几人感到兴奋。 “先等两天吧。” 见几个小弟嘻嘻哈哈的，压根就不听话，谢忠黍的眼底也是闪过一丝狠辣。 不听话的家伙，留着就是隐患。 “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你们有心思找女人？” “这...有心无力，哈哈。” “快被冻得缩没咯。” “等过两天温度升高一点，要么就给临时仓库垫垫纸壳，加两层保暖层，改造成可以住人的环境。” “那咱们先把目标定好。” “等临时仓库改造完就直接拿下目标，节省时间！” “我觉得那个叫余思晗的不错，剩下的几个女大学生一般。” “岂止是不错，那个简直是完美到爆啊！” “.......” 十几人又把话题聊到余思晗身上。 他们跟火蛇哥一伙人的兴趣不一样。 火蛇哥几人，更喜欢可爱活泼的林小玲，而他们更喜欢身材火辣完美的余思晗，哪怕没有看到余思晗的真实面貌，也更倾向于余思晗。 前者就脸蛋不错，后者身材极致完美。 不过，无论是林小玲还是余思晗，他们都很默契的压抑内心兴奋。 萧皓几名大学生年轻力壮，不能采取太粗暴的方式，得先想办法饿个几天，等几人身体虚弱下来再动手。 “......” 谢忠黍沉默下来。 火苗映入他的眼睛摇曳，犹如熊熊的火焰！ 快了。 再过两天，他就能彻底掌控服务区。 “好冷！” “快，多添点柴火！” “明天叫人把楼上宿舍的床板跟衣柜拆下来烧，等外面的风小点，再出去砍点柴回来。” “可以。” “......” 第59章 停水 “哪个白痴把水龙头关了？！” 次日九点多。 大厅响起一道愤怒的嘶喊。 众人好不容易熬到白天，室内的温度略微升高，有人起身上厕所或到供水台打点热水喝。 走到洗手台前，习惯性拧开水龙头。 见水龙头迟迟不出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水龙头被关了！ 大家为防止水管里的水受低温影响，冻结成冰，昨晚一直开着两个水龙头，让水管里的水处于流动状态。 这样，或许有可能让水管里的水不被冻结，大家能烧水喝。 可有白痴把水龙头关了？！ 你敢信？ “没有水？” “水管被冻结了？” “外面零下三十多度，水管被冻上怎么解冻？” “......”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跑到厕所拧几下水龙头开关。 尝试几次水龙头也没有水流出。 水龙头没有水，供水台的机器自然就不再有热水供应。 大家有些难以接受没有生活用水的事实，更加无法接受失去热水的生活。 “谁关的水龙头？！” 一个个愤怒地寻找罪魁祸首。 他们想知道究竟是谁愚蠢到把水龙头关上，关的还不止一个！ 男厕女厕的四个水龙头全关了！ “......” 谢忠黍悄悄绕到众人后方。 来到人群一名妇女身侧，拍拍对方手臂示意对方出来说话。 “又憋着坏事。” 那名妇女心里暗骂。 她不敢得罪谢忠黍，挤开人群走出来。 可听完内容，她内心一惊。 谢忠黍为满足私欲，居然把水龙头关了？！ 傻逼！ 妇女心里狂骂。 随即拨开愤怒的众人，上前指着刚出来的林小玲。 “是她！” “我早上亲眼看到她进男厕，当时以为这贱皮娘想勾引男人哩。” “大家猜怎么着？” “半分钟！” “半分钟不到她就出来了！” “......” 众人没理会妇女的黄腔，视线落在林小玲身上。 林小玲进男厕半分钟不到就出来，然后水龙头就被人关上...... 这，显而易见啊。 “我...我就是习惯性节约用水，而且我就关了一个，没有进男士卫生.....” 林小玲解释道。 好几天没睡好觉，她的精神状态不在线，上完厕所也是下意识地关水龙头。 可她关的是女厕水龙头，没有进男厕。 根本不是妇女所说的那样！ “节约用水？！” 妇女没给林小玲说话的机会，双手插腰唾沫飙飞。 “节约用水你关女厕的水龙头啊。” “为什么关男厕的？” “四个水龙头呐！” “大家就是担心有人习惯随手关水龙头，才打开四个的，男厕两个女厕两个，你倒好，关完女厕跑到男厕关，咋滴，关水龙头上瘾？” “......” 妇女的声音很大。 而很多时候。 声音大就是占理的一方。 “这人就是手欠！” “玛德，我们以后没有热水喝怎么办？！” “必须给她长长记性！” “看她那样就知道是骚狐狸，估计心里巴不得找几个男人陪呢......” “......” 围观的人加入指责行列。 大家看向林小玲的目光，也逐渐冰冷。 “我没有...” 林小玲无力地辩解。 她被妇女的气势吓住了。 害怕有人一时冲动对她动手，畏惧地缩缩脑袋。 整个人躲到男友身后不敢吱声。 “嗯？” 余思晗被嘈杂的动静吵醒。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几下，缓缓睁开眼，便看到男人的喉结。 稍微一愣。 旋即想起昨晚跟徐万里挤在一床棉被的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醒了？” 耳边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嗯。” 余思晗低着头，伸手捋着秀发缓解内心的羞意。 这几天，她天天晚上被冻得睡不着，昨晚喝点酒，久违的感受到温暖，又依靠着徐万里那宽厚的臂膀，内心满是安全感。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被周围的吵闹动静吵醒，心底还回味着昨晚的舒适。 可很快，一道道义正言辞的指责声就把她拉回现实。 “你说说怎么办。” “别以为躲在男人后面就能逃避！” “这件事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没错！” “......” 大家见林小玲不出声，心里的怒意越来越大。 几个脾气火爆的人上前想动手拉扯。 “咳咳！” 谢忠黍大声咳嗽两下，伸手虚按几下制止闹剧。 时机差不多，该站出来唱红脸了。 说话前，他扫一眼那名带节奏的妇女，满意地点点头。 “大家别指责她了，人嘛，谁没有犯错的时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原本躲在后面不敢冒头的林小玲，探出身，向谢忠黍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 谢忠黍注意到林小玲的目光，略微一愣。 这就感激了？ 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有点差啊？ 或许，林小玲比他预想的更容易哄骗到手。 谢忠黍有些激动，更加大声的开口。 “我们不能因为人家一个不小心的举动，就把人家驱赶出服务区吧？” “困难时期更需要团结。” “人小姑娘也是无心之举。” “没必要追着不放。” “不过......” 话锋一转。 谢忠黍看向萧皓，脸上的淡笑消失。 “做错事就要受到处罚，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你们几个大学生，不能不知道吧？” “你想怎样？” 萧皓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擅长进行弯弯绕绕地对话，一脸警惕地盯着对方。 “不是我想怎样。” 谢忠黍笑眯眯地纠正萧皓的话语。 “是你们做错事要接受处罚，看在你们年轻不懂事的份上，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到外面把管道疏通，让大家有水用.....” “你当我们傻吗！” 萧皓几人怒不可遏。 外面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大风更是能快速带走体温。 在大风加低温的环境下从事室外作业，他们不被冻死也要被冻出毛病。 根本不可能完成疏通水管的任务。 “那只能把你们的食物拿出来分给大家，弥补大家的损失了。” 谢忠黍一脸无奈。 他当然知道萧皓几人不可能答应外出疏通管道。 他需要的是一个理由。 一个名正言顺，扣除十几个大学生食物的理由。 “大家有没有意见？” “......” 众人没有说话，萧皓也沉默不语。 见状，谢忠黍眼里的笑意更浓。 “那你们回宿舍把所有食物拿下来，分给大家吧。” “等一下。” 余思晗满脸不解。 “我为什么要把食物分给大家？” 睡一觉起来，辛辛苦苦的存粮就没了？ 第60章 猪队友 “咳咳。” 谢忠黍清清嗓门，压低声线使声音变得低沉。 “你同学关掉水龙头关，大家现在没有生活用水，作为惩罚，你们需要交出食物弥补大家的损失。” “谁亲眼看到我同学关水龙头的？关的时候水龙头还有没有水流出来？洗手台的水渍有人检查过吗？” 余思晗不停地询问。 其实，她刚睡醒，尚未搞清楚状况。 问几个问题打探事情经过，顺便拖点时间捋清楚核心问题。 “大家应该知道，南方的水管是不做防寒保护的，谁敢保证开着水龙头，水管就能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里，一直让水保持流动？” “我看到的！” “你？” 余思晗直视着对方，目光冷淡。 “一个人的证词不具备有效性，你说你亲眼看到，我还说我们十几个人看到你关的呢。” “臭婊子，你这是胡搅蛮缠！你那个同学都承认关掉水龙头了！” “......” 余思晗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妇女。 偏头看到躲在后面的林小玲，以及不说话的萧皓，心里大致捋清楚事情的缘由了。 没得洗。 那就避重就轻。 继续跟妇女掰扯，直到大家的情绪逐渐激动，余思晗才适时做出退让。 “谁关的水龙头你们找谁负责。” 谁惹祸谁负责。 如此，其他同学保住各自的食物。 然后一人接济一点惹祸的人，对各自的生活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余思晗，你让我一个人负责？！” 林小玲一脸失望地大声质问。 眼瞅着其他同学快要同意，她也不需要受到责罚。 偏偏余思晗反对，直言让她独自承担责任。 这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 “我们不是说好要共渡难关的吗，怎么遇到点问题你就退缩呢？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上次拿你一点食物分给小孩，你就记恨我？还是说你就那么希望我被赶出去？！” 说得好！ 谢忠黍恨不得拍手叫好。 他跟妇女的口才，明显说不过余思晗。 正愁该如何将事情往严重的方面说，结果林小玲一句话就让余思晗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番话换个人来说，绝对起不到类似的效果。 唯独林小玲。 作为萧皓的女友，又跟余思晗是闺蜜。 她说出来的份量足以令大学生团体，彻底崩离。 “这是一点困难吗？” 余思晗的太阳穴直突突。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不管林小玲有没有关掉全部的水龙头，就咬死关了一个。 有萧皓几个男同学在，那些人不敢对她如何。 对峙一会再服个软，赔点食物，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就行。 不可能被赶出服务区。 否则，角落处躺的十几个受伤人员，天天吃着大家辛辛苦苦带回来的食物，为什么没人说把他们赶出去？ 不就是担心鱼死网破，担心有人在绝望下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吗！ 可林小玲不仅是智商不行，心理素质更是差得离谱。 “我是真看错你了！” 林小玲没有给余思晗继续周旋的机会，气鼓鼓地回到男友身后，一副彻底失望的模样。 自从私自拿余思晗的食物分给小孩，两人就没有说过话，林小玲很主观的认为，余思晗对她怀恨在心，想借此机会报复。 她觉得，只有男友会无条件的保护，信任她。 “呼。” 余思晗彻底对林小玲失望。 而令她真正心累的，是萧皓等人的沉默。 深吸几口气平复高血压，扭头看向其他同学。 “你们同意交出食物？” “......” 十来个同学看向对面沉默的萧皓。 见萧皓不说话，大家就知道答案了。 他们又看一眼余思晗。 犹豫许久，女生们决定选择相信萧皓。 萧皓是男生。 在如今的环境里，选择跟随男生是更明智的做法，关乎生命，她们不想感情用事。 “我听萧皓的。” “同意。” “对不起，思晗......” “......” 几个女同学相继表态。 两个女同学倒是懂得感恩。 “我们前天向余思晗借了两份自热火锅，说好今天还她的，扣除两份自热火锅，剩下的物资就听萧皓的安排吧。” “......” 几个男同学相视一眼。 他们没有说话。 作为男生，肯定是选择萧皓的。 “事情你们都听到了，除她的食物跟她们偿还的份额外，我们的食物拿出来补偿大家。” 萧皓一锤定音。 实际上，他是在赌气。 明知道余思晗的方案是最优解，依旧做出背道而驰的决定。 宁愿疏远，孤立，甚至是摧毁余思晗，也不愿看到余思晗扑到其他男人的怀抱。 萧皓是年轻人。 当然不认为自己比徐万里差。 幻想着有朝一日，余思晗可以意识到他的重要性，从而回心转意。 “好，这是你们自己选的。” 余思晗转身朝二楼走去。 这件事后，她算是跟同学们分道扬镳了。 “哎。” 谢忠黍幽幽叹口气。 一脸遗憾地看着一行年轻人。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回宿舍把食物拿下来吧，我相信你们的为人，就不派人监督了。” 表面惋惜，实则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 林小玲犯众怒，余思晗被同学孤立。 这两个目标，谢忠黍无需多费心思就能顺利哄骗到手。 可惜，目前的天气不好。 天气太冷，压根没有那方面的欲望，起码得等温度回升到零下十多度，或是把汉堡店改造成适合居住的小型避难所，才能行鱼水之乐。 “......” 这样的结果，双方均有人不情愿。 学生一方的人，不想跟萧皓起冲突，零散人员一方跟梁有财等团队，也不想驳谢忠黍的颜面。 彼此恨恨地扫一眼躲在后面的林小玲，便各自回到火盆前取暖。 失去自来水，大家就要考虑饮用水问题。 幸好，昨晚有人拿出十箱八宝粥交易物资。 他们可以拿八宝粥的铁罐装点积雪，然后放到火盆边上融化烧开，解决饮用水的问题。 麻烦的是厕所，没有水，厕所里的味道会很冲，大厅又是半封闭空间...... “他们的食物我要分一半！” 白季董带着几个早餐店员工走来。 他做的是售卖热水生意。 自来水被冻结，损失最惨重的人是他。 白季董不想得罪谢忠黍，更不愿白白承担巨大的损失！ “现在停水我没办法烧热水卖，他们的食物我要分一半。” “你？” 谢忠黍好似看小丑的眼神，戏谑的看着白季董，漫不经心道，“你先问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吧，大家没有意见，不，有三成人数赞同，我们就同意分一半给你。” 话音刚落。 周围本就不满的人立即对着白季董破口大骂。 “你想你吗的美事呢？！” “昨晚一杯热水卖五十块钱，比那个快餐店老板还黑心！” “停水没得挣，又把主意打到食物上了？” “草拟吗！” “他们的食物你一点也捞不到，我说的！” “对，这种败类就不能让他吃太饱。” “玛德，不说我还不记得，一提起来，我就要跟你好好唠唠......” “......” 一行人不怀好意的围住白季董几人。 供水台的热水一直供应不上，大家多多少少被白季董坑过，前两天价格小贵也能接受，可昨晚价格暴涨，一杯一百毫升的热水售价五十块，装满矿泉水瓶就是二百五！ 哪怕他们已经不太在意钱，也感觉十分憋屈。 白季董明码标价，买卖全凭个人意愿。 他们也没办法。 可好死不死，白季董在停水时提出索要大量食物的要求...... 第61章 少女心动 “外面有积雪了。” 二楼宿舍。 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站在阳台，望着楼下的停车场。 凌晨两点多到现在，外面的暴风雪没有停歇，给世界铺上一层松软的积雪，厚度达到轿车轮胎的钢圈部分。 一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 宛如新的世界。 “下雪......” 余思晗脱下口罩，使呼吸顺畅些。 她望着外面愣愣出神。 几天前，余思晗还是无忧无虑，享受青春的大学生，身边有几个无话不说的闺蜜，有几个共同爱好，聊得来的同学，大家一起畅想未来，完成说走就走的旅途。 一切都很美好。 可随着浓雾的降临，气温骤降，蜃祁蛰伏...... 先前的美好被现实打破。 无话不说的闺蜜反目成仇，同学们也分道扬镳。 偌大的服务区，好像没有能容纳她的地方。 “好好活下去吧。” 徐万里感受到少女的孤独无助，走到对方身边安慰一句。 “嗯。” 余思晗身体微微倾斜，依靠到男人的肩膀上。 对徐万里，她是有好感的。 或许是见到徐万里冒着大雨破窗救人，或许是一起外出回大巴，半路被同学抛下，而徐万里适时的出现，或许是两人初次喝酒，氛围恰到好处，又或许是徐万里变得帅气有气质...... “......” 徐万里低头。 由于身高比对方高出十厘米左右。 这个距离，稍微低头便能看到余思晗那颤抖的睫毛，视线往下，是对方红润的唇瓣，修长白净的脖颈...... 那修长的天鹅颈，让他忍不住的想要亲吻...... “噗通噗通！” 徐万里的心跳直线飙升。 他没有恋爱的经验，可不代表真就什么都不懂。 电视，电影不就很多接吻的镜头吗。 徐万里觉得，可以...试试初吻？ 这般想着，他的视线落在对方唇瓣上，低头缓缓凑过去...... 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很好闻，有点甜。 “唔！！！” 正想事情出神的余思晗，迷迷糊糊感受到徐万里的气息，陡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就要伸手推开对方，可手伸到半空又停下来。 她并不抵触徐万里。 徐万里也对她有好感。 如今，算是正式捅破那层窗纸吧。 “咳咳，冷...” 几分钟过去。 余思晗打个寒颤。 低头察觉到外套不知何时被拉开，脸蛋立即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慌张地整理衣服。 “呼。” 徐万里内心的火热冷却不少。 他脱下羽绒服披到对方身上，轻声道，“大厅不太安全，过两天你就搬到我这边住吧。” 他没有急着让余思晗留宿，准备将该储存的物资储存完，收购些取暖设备，再考虑同居的事。 这也是给对方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哎。” 余思晗幽幽叹口气，没有回答。 可她心里清楚，大抵是逃不出对方手掌心的。 回大巴拿食物险些迷路，正处绝望，是徐万里出现，把她带回来；刚刚跟同学们分道扬镳，也是徐万里陪着她..... 吊桥效应，无助迷茫时的陪伴，加上徐万里莫名变得帅气，有气质...... 种种因素下，哪个女人不沦陷？ 余思晗有点恋爱脑，还能意识到自身心态的变化，已经超过绝大多数女人了。 她也不是思想传统的人，以前不找男朋友，是单纯觉得大学里的男生太稚嫩，不值得托付，社会上的男人又太油腻，或是抱着猎艳，玩一玩的心态，不值得信任。 至于徐万里...唯一的缺点就是学历太低。 其它方面，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虽说两人的进展有点快，但也是目前的处境使然。 余思晗对别人的视线很敏锐，她能感受到大厅有不少男人偷偷打量自己的视线。 昨晚寒流到来前，还目睹几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被男人威逼利诱拉进厕所。 如果不跟着徐万里，她独自一人绝对无法逃避类似的事...... “你负责挑中午的午饭，十二点吃饭，我要锻炼一下。” 两人依偎几分钟。 徐万里便拍拍少女的肩膀，取下羊角锤在阳台练习。 训练，不能三天晒网两天打鱼，得坚持。 日复一日地坚持下来，才会取得成就。 “好。” 余思晗穿着大一号的羽绒服，站在玻璃窗后面，想看看男人是如何锻炼的。 可刚瞄一眼，她的心脏就不争气的加快跳动。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修身保暖衣，挥舞羊角锤时，胸肌跟肱二头肌高高鼓起，被保暖衣勾勒出肌肉线条的形状，那宽厚的胸膛，拥有腹肌的公狗腰，挺翘的臀部...... 莫名的。 余思晗有种捡到大便宜的感觉。 这家伙平时穿着羽绒服搭配皮衣，根本看不出身材如此有料，加上颜值不低，皮肤又不油腻...... 绝对是气质帅哥！ “听大学的舍友说，男人屁股越翘，那方面就越厉害......” 余思晗偷偷地瞄一眼，脸红心跳地低下头，又偷偷瞄一眼，再次脸红心跳地低下头。 转身回到宿舍冷静冷静，不能继续看下去了。 好几分钟，才摒弃大脑的杂念。 “这些纸箱装的是衣服吗？” 余思晗蹲下身，查看床底的食物，看到一箱箱的白酒，她的眼眸瞬间明亮，拖出来清点一番，一共六箱，两箱五粮液，两箱茅台，一箱洋河大曲，一箱剑南春。 两箱五粮液被开封，剩下九瓶。 其余的纸箱全是密封状态。 “一晚小酌一瓶，可以喝半个多月呢。” 余思晗满眼笑意地把酒水塞回床底，开始检查床铺上的食物。 下铺，三十多份自热火锅堆叠，十几箱桶装泡面依次排放，两箱八宝粥位于边缘。 上铺，一盒盒巧克力，一桶桶麦丽素，整整齐齐摆放在靠墙的位置，周边铺着零散的真空包装鸡腿，鸡翅，牛肉干，花生...... “他该不会是把便利店买空了吧？” 余思晗瞪大眼睛。 她在徐万里的宿舍吃过两次饭，并未刻意观察床铺上的食物，只知道男人有不少吃的，不曾想数量如此庞大，一直以为纸箱里大多是装着衣物，杂物，没敢往食物方面想。 可现在，单单一眼能看到的食物，便足够两人吃喝一个月。 若里里外外的翻找，把角落里的纸箱拖出来，恐怕还有更多的吃食。 同时，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也让她十分感动。 挑好食物，看一眼时间，等十一点半再做，正好男人锻炼完就能吃上了。 ...... “中午吃什么？” 练习两个多小时。 徐万里回到宿舍穿上衣服。 中间的小桌上，摆着一份自热火锅和一份桶面，自热火锅里加一份鸡腿，桶面则没加鸡腿。 “这份自热火锅是你的，你锻炼消耗大，得补充营养，我吃泡面就行。” 余思晗主动把自热火锅往前推。 尽管宿舍里有不少食物，但她还是不敢太奢侈。 毕竟，两人不知道要被困在服务区多久，食物能省就省。 “你别亏待我的女人。” 徐万里轻轻戳一下对方的额头，弯腰取一份自热火锅，给少女制作午饭。 “亏待你的女人？” 余思晗微愣。 好一会才明白徐万里说的女人就是她，脸蛋不自觉的变红。 她觉得跟男人相处不到一天，脸红的次数比往年一年还要多。 可男人的话，又让她心里甜腻腻的。 “以后选两份一样的，别担心吃不完，我胃口好。” 徐万里把热乎的自热火锅放在少女面前，走到对面坐下大口大口地吃饭。 泡面也没有浪费。 他如今的胃口比以前大，一顿饭需要吃正常成年男人的两倍份量，若是剧烈运动，可能两倍份量都吃不饱。 不担心做太多浪费。 “嗯，你要不要尝尝我这份？” “咋滴，你那份不一样吗？” “......” 第62章 小试身手 吃完饭，两人回大厅烤火。 大厅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 白季董几人鼻青脸肿，嘴角跟衣服带有血迹，他们捂着腹部蜷缩在角落，神色怨毒地盯着一个方向。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两名脸上同样带伤的男人。 这两人的伤势较轻，不影响身体状况，对白季董几人怨恨的目光也视而不见，神态轻松地站在火盆前抽烟烤火，甚至还有心情跟几名同伴有说有笑，吹嘘日常。 显然是双方产生冲突了。 并且，白季董几人没能打过对方，被赶到角落，剥夺烤火的权力。 “咻咻~” 一道口哨声传来。 徐万里扭头。 一名身高一米九出头，穿着臃肿衣物的青年，正轻浮地朝余思晗吹口哨，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余思晗，嘻嘻哈哈的跟身边同伴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调戏话语。 “别理他。” 在外面，余思晗恢复平时的清冷。 伸手搂着徐万里的手臂，往边缘的火盆走。 “喔唔~” 可她无意间的举动，令几个青年像是服用兴奋剂般，口哨声调戏声彼此起伏。 她身材太完美了。 简简单单的搂抱胳膊，周围男人就难以移开视线，恨不得取代胳膊的主人，感受那令人沦陷的温柔。 “我们走吧。” 余思晗略微皱眉，拉着男人朝角落的火盆走去。 她不清楚徐万里的实力。 可她知道，一旦徐万里往青年那边走，事情就有可能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展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为争一口气将矛盾激烈化。 忍忍就好了。 “没事。” 徐万里淡然一笑。 他原本是想找那个黑壮的男人下手，没想到有人主动找茬。 正好，在获得四倍极限数值的提升后，一直没有机会试试身手，就拿青年开刀吧。 “安心等我。” 打定主意，徐万里拍拍少女的手背，便朝一米九出头的青年走去。 他没有取下羊角锤。 对付几个小青年，不需要持械。 “单挑群挑？” “啥？” 青年被问的有点懵。 他就是刚打完架，暴揍白季董几人一顿，内心有些膨胀想调戏调戏余思晗，顺便试探一下徐万里的态度。 这家伙上来就是一句单挑群挑，直接得让他猝不及防。 “耳聋吗。” 徐万里伸手拍拍青年的脸庞。 他不习惯干架前跟人逼逼叨叨地打嘴炮，指着青年一伙人，语气豪迈。 “单挑，我只打你一个，群挑，我打你们一群，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不离开的人，我就默认你们后脑勺皮痒，一会给你们挠挠后脑勺，松松筋骨。” 说着，他往后退出两三米，拉开距离。 这是故意刺激对方。 既然要试身手，那肯定是人数越多实验效果越好。 “玛德！” “兄弟们！干他！” “艹！” “装尼玛呢装！” “打死他，当他的面轮流招待那个小苕皮！” “......” 几个青年血气方刚，又刚经历一场碾压式的胜利，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在他们面前大放厥词。 一个个叫喊着往前冲。 他们打架的经验并不多，全凭身体素质跟人数。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拥而上就对了。 “我们先别轻举妄动。” 谢忠黍伸手拦住身边的几人。 这几人是比较听话，也是他比较信任的同伴，他不想让信任的小弟冒险，准备先看看徐万里的实力，再决定上不上。 “毫无章法。” 徐万里看着围上来的几名青年，内心颇为失望。 这几个家伙完全不懂打架，出手间满是破绽，就算是体质提升前，他也能轻易放倒一两个，更别说如今的四倍数值了。 根本达不到检测实力的效果。 “嗯？” 可听到有不知死活的人扬言轮流招待余思晗，徐万里脸色一冷，偏头盯着说话的家伙。 那家伙身高不到一米七，满口黄牙。 见徐万里看来，还咧嘴龇牙的挑衅。 “看尼玛哪呢！” 一米九出头的青年冲在最前面，手里拽着小刀刺向徐万里的喉咙。 他听说有关徐万里的谣言，知道徐万里是硬茬。 所以上来就下死手。 “滚！” 徐万里收敛试探的心思，微微后仰闪躲其余人的攻击，顺势抬起右腿，直直踢向青年腹部。 四十多点的力量，将近四十点的敏捷！ 不到一米距离，以青年的数值根本反应不过来。 “嘭！” 青年只感觉眼前一花，腹部就传来一阵强烈的绞痛跟巨力，疼得他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飞。 “啊！！！” “嘭嘭！” “吱吱吱！！！” 衣物摩擦地板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响起。 青年飞出好几米的距离，倒在地上翻滚几圈，又拖行出十几米撞到固定的桌椅才缓缓停下来。 他捂着腹部哀嚎一声，便晕死过去。 “嘶！” 其余人被吓得直吸凉气，纷纷急刹车地停止前冲动作，惊定不疑地后退。 周围的幸存者也目瞪口呆。 望向那名倒地的青年，嘴巴微微张开。 一脚...把一名身高一米九出头，体重一百多公斤的成年男人踢飞十几米远？ 这他么是正常人？！ “还有你！” 不等那满口黄牙的青年跑远。 徐万里便冲向对方。 伸出右手，五指合并成掌，对准那张满口黄牙的脸庞重重挥出！ “啪！” 惊恐状态下的青年被一巴掌拍飞。 在半空甩出几颗发黄的大牙跟一些血水，随后跌落下来，拖出一条带血的痕迹。 “别...别撒窝（别杀我）......” “你的嘴巴很臭。” 徐万里取下羊角锤，对准对方的脑袋轻轻挥下。 “咚！” “啊！！！” 青年想要伸手抱住头部，又怕触碰挤出脑浆，便蜷缩着身体不停打滚，试图缓解脑袋传来的剧痛。 他此时很想陷入昏迷，偏偏疼痛超过阈值，无法晕死过去。 极其痛苦！ “以后眼睛跟嘴巴放干净点。” 徐万里淡淡地瞥一眼周围幸存者，又看向不远处的谢忠黍跟萧皓，眼神警告一下，便搂着还处于震惊中的余思晗，走向玻璃旁的桌椅，平静的观察蜃祁的行动规律。 他的力量还做不到一脚将两百多斤的壮汉踢飞十几米。 那名青年飞出那么远。 主要是天气太冷，没有火盆的地方受潮结冰，摩擦力小。 以至于那名青年受惯性影响，拖行出十几米的距离，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 看起来，那名一米九出头的青年受伤严重。 实则被徐万里敲脑袋的家伙更严重。 最近两天，徐万里不停练习对羊角锤的掌控力，他拿对方试了一下，敲个骨裂，又不让碎骨刺入大脑。 这对技巧跟力量的掌控要求极高。 不过，徐万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服务区没有医疗仪器，全凭手感。 第63章 非人! “快，看看明仔怎么样了。” 待徐万里走远，谢忠黍带人上前检查青年的伤势。 他是退役的职业拳击手，略懂一些判断伤势的知识跟经验。 动作麻利地拉开青年外套的拉链，撸起里面的衣服，便看到对方腹部一片淤青，有些地方呈黑紫色。 “肺部，胃部被震伤，有内出血情况。” 谢忠黍只能做些简单的伤情鉴定。 对于真实情况，他的肉眼和经验无法判断。 又伸手轻轻按压几下青年两侧的肋骨，触感犹如按压到无骨的脂肪组织。 “粉碎性骨折？！” 谢忠黍神色更加严肃。 一脚将对手的肋骨踢成骨折，对职业拳击手来说并不困难，甚至一些业余的散打选手都能做到。 可粉碎性骨折不一样。 什么是粉碎性骨折？ 骨质裂成三块或三块以上。 大多数的粉碎性骨折，由车祸，高处摔落等冲击力极大的事故才可能造成。 可徐万里一脚就将青年的好几根肋骨踢成粉碎性骨折，这代表他的爆发力至少达到五百公斤，也就是半吨的力量！ 这还是隔着厚厚的衣服。 若是单薄点，伤势恐怕会更加严重。 “谢哥，没那么夸张吧？” 一个年轻的小弟不信。 他跟别人打架，也能一脚把人踢出几米远。 那他有五百公斤的力量吗？ 并没有，他连五百斤的力量都没有。 “人家是踢飞几米远，不是踢出去几米，懂吗？” 踢飞跟踢出，就相差一个字。 可就是差一个字，让两者的意义截然不同。 “辉仔呢？” “在那边打滚呢。” “过去看看。” 谢忠黍放下昏迷的明仔。 快步来到满地打滚的青年面前，挥挥手示意几名小弟按住青年，才蹲下身检查对方的伤势。 “下颚脱臼，大牙脱落六颗。” “颅骨...粉碎性骨折。” “麻烦了。” 颅骨的结构较为特殊，防御力比身体的其它骨头更加坚硬，可遭到不锈钢羊角锤的敲击，粉碎性骨折不足为奇。 小弟们也并不意外。 不过，谢忠黍作为前职业拳击手，他看到的东西比几名小弟看到的多。 虽然先前的战斗很短暂，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但徐万里表现出来的反应速度，近距离闪避能力，身体力量等，比他巅峰时期还要强大七八倍，远远超出普通人的范畴。 这...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类了。 谢忠黍在脑海里将徐万里假想成敌人。 如果他正面对上徐万里，能坚持几回合？ 不对。 这不是几回合的问题，而是几秒钟的问题！ “以后别招惹那家伙！” 谢忠黍看着身边的几名小弟，厉声警告。 不是叮嘱，是警告。 未曾经历系统训练的人，根本不知道刚才的徐万里有多恐怖。 在擂台的实战中，经验丰富的职业拳击手可以通过对手的站姿，发力方式等预判动作，进行精准地打击。 可徐万里十分诡异。 他能在几乎没有任何前摇的状态下，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进行移动，躲避明仔辉仔等人的攻击，继而又没有前摇地挥舞手臂，抬腿，进行反击，跟个鬼一样，根本看不到发力过程。 这怎么判断出手方式？ 再加上徐万里那恐怖的力量。 不小心挨上一拳，轻则陷入婴儿般的睡眠，重则植物人床位预定，或是火葬场插队。 最重要的是，徐万里似乎没有全力出手。 这，谁还敢招惹？ 反正谢忠黍是不敢的。 他被徐万里展示的恐怖实力吓到了。 宁愿放弃极品小少妇顾瑞佳，放弃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余思晗，也不想得罪徐万里。 “是。” “谢哥，你不说我们现在也不敢招惹他啊。” “对啊。” “我们的身体不如明仔，那家伙一脚说不定能把我踢成两节。” “自信点，把说不定省略。” “......” 几名小弟很识趣。 在没有见识徐万里的实力前，他们或许对余思晗，对顾瑞佳抱有觊觎的心思，可亲眼目睹两个同伴的惨状，他们再无丝毫坏心思，就连偷偷打量都不敢了。 “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占有？” 有识趣的人，也有不识趣的家伙。 一名黑壮男人满脸不甘。 徐万里确实厉害，可那又如何？ 他不信这两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只要两人分开，那他就有下手的机会！ ...... “财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哥这么牛逼了？” 快餐店门口的火盆前。 火蛇哥跟几个小弟穿着单薄的衣服，嘴唇被冻得发紫，可几人此时的情绪十分亢奋。 徐万里那一脚，在他们眼里简直比武打电影里的动作特效还要夸张。 简直帅炸了！ “是...是啊。” 梁有财尴尬地笑笑，心里的震撼不比火蛇哥等人少。 起初，他就是想拉拢徐万里站站台，做点小本生意挣点钱。 可快餐店的食物被霍霍完后，他的心态产生变化，改成一心请教进修的经验，想着进修时可以少受点苦。 再后来，官方传出消息，短期内没有救援。 梁有财渐渐不再担心进修的事。 而徐万里平时鲜少跟人接触，获得四倍极限数值的提升，面相又变得柔和，牙齿洁白整齐，整个人看上去阳光自信，不像穷凶极恶的进修人才，更不像心狠手辣的变态杀人犯。 梁有财就懒得结交了。 偶尔打个招呼，也是想着拉徐万里入伙，一起对抗谢忠黍的团体。 不曾想，徐万里表面上阳光和气，动起手来比谁都狠。 一锤就给人脑袋敲爆。 梁有财忽然明悟了。 这种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动不动就喜欢敲人脑袋的家伙，不正是电影里的变态杀人魔吗？ “玛德，我就知道！” 火蛇哥一脸兴奋。 他给徐哥搬运过物资，挣到两包烟的辛苦费。 那时，他对徐哥的小气非常不满。 如今看来，他们觉得辛辛苦苦的伙计，在徐哥眼里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这点事怎么可能值两包芙蓉王？ 给两包十来块钱的软双喜，已经很给面儿了。 “徐哥看重我！” “......” 第64章 胸怀利器 “……” 梁有财瞥一眼自我催眠的火蛇哥，默默移开视线，抬头看向坐在窗边的那道身影，思索着如何重新建立友谊。 他的精神产生一点小问题。 可生物最基本的趋利避害本能，并不受影响。 “徐哥能一个打好几个，难怪他敢大大方方的搬十几箱食物下来，交易物资。” 见识到徐万里的实力，梁有财总算明白徐万里为什么从不关注大厅的情况，不在乎谁拿临时物资仓库的钥匙，不在意有没有暴露食物。 以徐万里的实力。 手持一柄半米长的羊角锤，一把斩骨刀，往宿舍门口一站，堵住狭小的铁门。 谁敢上前？ 哪怕大厅九十多号人一拥而上，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那还担心什么？ “要是能跟着徐哥混，以后就不用担心食物跟衣物的问题了。” 梁有财琢磨着，细细分析可能性。 但他揣测不出徐万里的行事准则啊。 若徐万里习惯用自身强大的武力值，解决生活上遇到的问题，那先前得罪他的人，像顾瑞佳，泡菜国男人，林小玲等，早该被敲脑袋了。 “没有动手，难不成是想隐藏实力？” 可若是想隐藏实力，刚才为什么出手？ 或者说，徐万里是最近才提升实力的吗。 正所谓胸怀利器，杀心自起。 当一个人获得远超普通人的力量后，他的心性就会产生变化，或是想行侠仗义，做一个超级英雄，或是想为所欲为，不受任何条条框框的束缚。 “不对。” 梁有财分析不出有价值的信息，渐渐有些焦虑。 他的双手撕扯着头上日渐稀少的头发，神色逐渐暴躁，癫狂。 “不对不对不对……” “……” 火蛇哥几人听到熟悉的低语，便默契地远离梁有财。 他们觉得梁有财精神有问题。 白天是一个财哥，晚上又是一个财哥。 仿佛电影里的…精神分裂患者。 他们也向梁有财暗示过。 梁有财表示对自身情况很清楚，可不能去医院也没办法。 幸好，无论是哪一个财哥，都记得火蛇哥几人，并对他们没有恶意。 否则的话，火蛇哥几人早就投奔谢忠黍了。 “现在大家挺怕徐哥的。” 火蛇哥烤着火，得意的打量其他驾乘人员。 人数最多的谢忠黍一行人，聚在火桶前低头交流，不时抬头瞄一眼徐万里的方向，眼神满是畏惧。 他们对徐万里，抱着不能得罪的态度。 能避则避，不能避就忍。 绝不起冲突。 而十几个大学生，脸色就颇为精彩了。 几个女学生看到徐万里的实力，内心充斥着悔意，后悔早上站队不该选择萧皓，而该选择余思晗，搭上徐万里的大船。 可她们注意到一脸呆滞的余思晗，便猜到余思晗跟他们一样，并不了解徐万里的实力。 除几个正常点的女生外，其余人，比如萧皓，林小玲等，便充满怨恨，觉得余思晗故意隐瞒。 以余思晗跟徐万里表现出来的亲密，他们觉得余思晗不可能不知道。 至于剩下的零散驾乘人员，也是心思各异。 一时间，大厅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各个火盆内燃烧木板的“噼啪”动静…… …… 窗边。 徐万里神色平静，没有因为对两个青年下重手而心生愧疚。 他很清楚，那些人不是嘴上说说，对方是真下死手的。 如果刚才躺下的人是徐万里，那他们对余思晗进行的羞辱折磨，将远比嘴上说出来的更加惨无人道。 所以，徐万里并不后悔。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还手下留情了。 在小工厂流水线上，那些喜欢惹事的家伙，通常有好几个来自同一地方的老乡。 一旦跟那些人产生冲突，对方就会群起而攻之。 不搏命根本打不过。 但也正是那些不要命的打架经验，让他看起来具备进修人才的气质。 不然，单凭一柄羊角锤一件复古皮衣，别人怎么可能怕他。 “我的四倍极限，比普通人高很多……” 看着外面的暴风雪，徐万里回忆刚才的打斗。 刚才那一战，时间很短暂。 对手也是没多少打架经验的普通人。 可经过简单的对比，徐万里大致摸清楚自身的四倍极限数值，相当于普通人的几倍了。 大概是正常人的十倍。 换成常年久坐不动的上班族，数值会更高，换成谢忠黍这样，经过系统训练的职业拳击手，数值就稍低一点。 “果然，屯屯鼠对数值的定义，跟官方的定义完全不同。” 徐万里更加自信。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身已经变得强大，不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以命换命，靠着狠劲获胜的愣头青了。 “你好厉害啊。” 余思晗冷不丁说道。 足足过去十多分钟，她才回神。 刚刚徐万里表现出来的武力值简直高到爆表。 那些武打电影在他面前，都太含蓄了。 “厉害？” 见少女一副兴致极高的模样，徐万里不想讨论涉及秘密的事，便转移话题。 “我其它方面也挺厉害的。” 除打架外，他最擅长的就是煮面条， 各种各样的面条，至少一周不重复的。 “其它方面……” 少女未经人事，本不该往不健康的东西上联想。 可余思晗的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男人在阳台锻炼的画面。 宽厚的胸肌，线条明显的腹肌，挺翘的臀部…… 流氓。 余思晗暗啐一声，拍拍脸颊，耳根通红地低着头。 她感觉身体有些微微发软。 好在穿着厚厚的衣服，又戴着口罩，没有表现得不对劲。 “暴雪……” 徐万里没有打趣少女，扭头望着窗外，心情颇为轻松。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暴风雪，有些新奇，也有些失望。 说实话，他对暴风雪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小学课文上的形容词。 鹅毛大雪。 徐万里天真的以为，北方大雪就如同大鹅羽毛，絮絮飘飘，轻如羽毛地落下。 极具美感。 可此刻，外面那小拇指大的团状雪花，粉碎他对大雪的幻想。 “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才做一会就四点多了……” 徐万里一愣。 下午四点多了？ 第65章 衣物返还 蜃祁没有出现。 不知是暴风雪的原因，还是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 徐万里也不着急回宿舍，坐在大厅等待起来。 期间，余思晗回早餐店宿舍拿装有食物的书包，下来分给徐万里一些吃的，而后就背着书包跑到零散驾乘人员的火盆前，跟几个妇女挤在一起烤火取暖了。 下午四点多，待在晚上十点多。 未曾看到任何蜃祁的身影。 徐万里便回宿舍洗澡，接收屯屯鼠返回的衣物，储存下一批食物。 “屯屯鼠，取出昨天存储的衣物。” 【叮，质量返还的衣物已取出】 【考察队冲锋衣：防风，调节式衣帽和防风层，有效防止冷风穿透，保持身体的温暖，以减少风冷效应，防止热量流失；防水，在潮湿或多雨的环境下保持干燥，适用于攀登雪山等极端环境。】 【极地靴：内层抓绒材质，以提供额外的保暖效果，在寒冷的环境中也能保持良好的保暖性能跟防滑性能】 【冬季亲肤睡衣：百分百桑蚕丝材质，设计效果偏向舒适，简约，实穿性强】 【抗寒棉被：......】 【......】 宿舍下铺。 凭空出现一件件全新的衣服，鞋子，棉被，床垫等，很快就把下铺空间挤满，散乱的堆叠成一座小山峰。 “有这些衣服跟棉被在，外面的温度再下降十几度也不怕挨冻了。” 徐万里略微兴奋地收拾起衣物。 防风冲锋衣，两件。 一件大码，白色，一件小码，同样是白色。 屯屯鼠的介绍说两件冲锋衣是情侣款，可衣服表面并没有明显的情侣标识，徐万里便拿着大码的那件走到阳台，将衣服袖口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实验防水效果。 冲洗十几秒。 衣服的内层丝毫没有被浸透。 “这才叫防水。” 徐万里满意地回到宿舍，放下手上的冲锋衣，继续检测其它衣服。 两件充绒量更高的羽绒服，保暖效果更好。 四双颜色单一的极地靴，男款两双，女款两双；六件保暖衣，尺码有大有小；睡衣四件，两件浴袍款式，两件居家款式...... 这些衣服的款式和尺码很齐全，主要是徐万里在跟别人交易时，有意识的进行挑选。 并且，或许是这次存储的衣服质量比较好，屯屯鼠质量返还的衣物，便更加完美。 “屯屯鼠质量返还的物资，也跟存储的物资质量有关？” 徐万里若有所思。 快速将衣服装到纸箱，又给下铺的床位重新铺好，垫上抗寒效果极佳的床铺，铺上适用于零下十多度的棉被。 新棉被搭配新的保暖衣，一觉到天亮完全没有问题。 衣物存储完成，接下来就是食物了。 “屯屯鼠，存储这个纸箱里的食物。” 徐万里拖出事先装好食物的纸箱，里面是剩下的整只冻鸡，几斤的猪肉，排骨，还有几个舍不得吃的午餐肉铁罐头，几包什锦炒饭，一些压缩饼干等等高能量主食。 试着把不同类型的食物，一起装箱存储。 【叮，检查到冻鸡一只，排骨两斤，猪肉三斤，大米八斤，午餐肉罐头九个，...，由于箱内食物不一致，宿主有两种返还方案可选】 【方案一：整箱返还（一天返还一倍）】 【方案二：食物分次分批返还（返还时长根据存储食物而定）】 “选择方案一存储。” 【储存成功】 “果真可以。” 徐万里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上次储存那个四十五公斤的十五天应急求生食品套装，屯屯鼠就提供两种方案。 如今，趁着取出衣物，他尝试把铁箱里的饮用水跟不喜欢吃的东西，替换成冻鸡，猪肉等，结果依旧可以进行存储！ “早知道就多存几箱了。” 徐万里扫一眼宿舍内的食物。 这次储存的东西，基本是鲜少人知的食物。 像冻鸡，排骨，大米，而午餐肉罐头和自热型什锦炒饭套餐方便食用，为驾车离开服务区不能做饭，提前准备好十天半个月的食物。 剩下的自热火锅和桶面就懒得存了。 “下次试试换几种不一样的东西......” 徐万里打开手机备忘录，默默记下需要存储的主食，便拿着新衣服到浴室洗澡。 昨晚出门前，他把阳台的两个水龙头拧到最大，现在还有自来水。 可外面的温度太低，不知道什么时候水管就会被冻结，能洗一天热水澡就多洗一天热水澡，衣服可以隔两天换一次，但作为纯正的南方人，一天不洗澡就难受啊。 “得找个机会让余思晗跟顾瑞佳来洗个澡。” 浴室，徐万里哼着小曲。 大家被困好几天，除他所在的加油站员工宿舍有独立浴室，其他宿舍的租客只能到公共浴室洗漱。 不过，二楼居住着二三十号人，公共浴室又不安全。 余思晗跟顾瑞佳两人，顶多是沾湿毛巾擦擦身体，不可能洗澡。 几天不洗澡…… 徐万里表示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顾瑞佳想继续交易的话，即便是洗冷水，她也得把身体冲洗干净。 “话说那小少妇的食物应该还剩一天的吧？” 上次交易四份自热火锅。 顾瑞佳又借徐万里的背景，拿到几包袋装泡面。 本来省着点吃应该能吃三四天。 可他们两人没有足够的衣物，宿舍里又没有棉被，也没有火盆驱寒，只能依靠摄取食物的热量维持身体温度。 顾瑞佳还好。 朴贤英被人打伤，不可能再挨饿受冻的。 他们的食物消耗会很快。 “下次交易，那副仿真银手镯就能用上了。” 徐万里洗完澡，穿好衣服回到宿舍等头发干。 他特意给顾瑞佳留下一副仿真银手镯。 不管怎么说，他跟朴贤英也是一起上厕所的交情，有幸见识过对方的童年。 正因如此，徐万里担心顾瑞佳习惯童年的乐趣，冷不丁碰到成年的家伙，容易被吓坏，于是才买下仿真银手镯的。 宿舍上铺的高度大概是一米六，跟顾瑞佳身高差不多。 可上铺的四个角落有凸起的护栏支柱。 这个支柱的高度大约是二十多厘米，将将好可以拿来挂住仿真银手镯，让对方不能转身，不能乱动...... 第66章 严峻!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外面的暴风雪没有停歇迹象。 幸好温度没有持续下降，维持在零下二十多度。 大厅内的众人，依靠火盆，外加紧闭门窗，勉强抵御住严寒的侵袭，可还是有不少人被冻生病，甚至几个受伤的人彻底失去生命特征。 “你今晚又不回宿舍吗？” 大厅角落。 余思晗戴着衣帽。 她身上穿着新衣服，外面一件白色冲锋衣，里面是黑色的羽绒服跟立领保暖衣。 衣服不是很厚，也没有很多件。 可余思晗的体态很松弛，不像其他人那样被冷得驼背耸肩，双手藏进袖口拿不出来。 “嗯。” 对面座位。 徐万里收回盯着外面的视线，揉揉眉心。 这两天，蜃祁始终没有出现，他总觉得不对劲。 可惜，如今断电断网，不能搜索相关信息。 “那我在大厅陪你吧。” 余思晗的眼眸带着笑意。 托男人的福，她昨晚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换上一身温暖且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上几分。 “行。” 徐万里笑着答应。 他有叫少女回加油站员工宿舍住，但少女以一个人住没有安全感为由拒绝了，还很生动形象地列举出隔壁宿舍被撬门事件。 自此，他就不再提及。 两人坐在窗边，安静地盯着停车场的雪景。 “有点冷。” 两分钟不到。 少女就以寒冷为借口，主动走到男人身边坐下，旋即熟练地打开背包，取出单人规格的棉被披在两人身上。 徐万里有些惊讶。 “你怎么把这床棉被放书包了？” “晚上冷，盖身上暖和。” 少女眼神有些闪躲。 她就是想找个理由跟男人腻歪一下，情窦初开，又是热恋期，自然想着时时刻刻腻歪，躲在被窝里搞搞牵手，玩手指的小动作，或是简单依偎。 这就能让她开心好几天了。 “那你把手放我衣兜吧。” 徐万里没有拆穿少女的小心思。 对方穿的衣服，乃是屯屯鼠质量返还的产物，不远处的火盆火焰旺盛，怎么可能冷。 “好呀。” 余思晗毫不犹豫。 在男人面前，她不介意展示自身的恋爱脑属性。 一来，这是信任男人的表现，可以增进彼此的感情。 二来，她同样是初恋。 初恋，就该做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 ...... 汉堡店门前。 十几个脸色苍白的人排着队，等待领取物资。 他们裹着严严实实，不停跺脚搓手。 这两天领取到的食物越来越少，大家内心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于是，天天还没到点就提前占位排队，宁愿离开火盆挨冻，也不想排队晚导致没领到食物。 “谢哥，咱们的食物剩下不到八十人份。” 汉堡店内。 苏修文逐渐成为谢忠黍的心腹。 此时，他正带着几个值得信任的小弟清点剩余食物。 搬运一货车的快递包裹，包裹数量确实不少，可速食食物并不多。 这两天，大家又被暴风雪困在大厅，不能外出，七十多号成年人嗷嗷待哺，临时仓库的食物很快就见底。 连带着跟徐万里交换来的八宝粥，袋装泡面，也被消耗殆尽。 “食物不能再分了。” 谢忠黍沉声道。 剩下不到八十人份的食物，他跟几个小弟可以吃两天。 两天后，如果外面的暴风雪不停，那他们就得把两天的食物分成三天，或是四天，五天吃，直到暴风雪缓和，或是风力变小，才可以再次组织大家，外出将剩下一辆货车的快递搬回来。 但在那之前，食物不能继续分出去。 “修文，你等下带两个兄弟把那些尸体，还有那些伤员搬到门口角落，明天一起抬到外面。” “伤员也要搬？” 黑壮的苏修文有些犹豫，几名小弟也面面相觑。 受伤的人共有十几个，寒流那晚死掉四个，前晚死掉两个，昨晚又死掉四个，还有三四个奄奄一息，可好歹没有断气。 如果这时候把他们搬到角落，远离火盆，那他们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被冻死。 这...已经跟杀人没区别了。 杀的还是毫无还手能力的伤者，病人。 “你们照做就行。” 谢忠黍的声音很平静。 这些受伤的家伙，他早就想处理了。 先前被徐万里吓到，不敢妄动。 见徐万里对大厅的事情漠不关心，才逐步放开手脚，加大试探的力度。 那些伤员被饿两三天，属于弱势群体，可以拿来当软柿子捏。 若徐万里有意见。 他们就以食物不足为由，把伤员交给徐万里照顾，变相削弱徐万里的实力，加快食物消耗。 若徐万里没有意见...... 那谢忠黍就宣布服务区的新规则，顺便处理一些吃白食的家伙！ “那...好吧。” 苏修文跟几名小弟点点头。 一名小弟按下卷帘门的按钮，打开汉堡店的卷帘门，便让开身位等苏修文先走，他则跟在后面。 谢忠黍是汉堡店毫无疑问的老大，而黝黑壮硕的苏修文就是二把手。 “开门了！” “今天分什么食物？” “昨天是半张面饼，今天应该是剩下半张了。” “喂，你们去哪？” “不分食物吗？” “......” 外面排队的众人纷纷围上前。 见苏修文几人没有分食物的打算，径直往外走，他们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几人身影。 “别怪我们......” 一行人来到提供给伤员的小火盆前。 苏修文看着这些伤势愈加严重，失去反抗能力的伤员，黝黑的脸庞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对着一个机灵的小弟招手，示意他带人干活。 “来，两人抬一个，早点搬完早点回去烤火。” “玛德！” “这天气冻得手脚生疼！” “小心地板，有点滑。” 几个小弟两人一组。 各自抬着的尸体或伤员，踉踉跄跄转移到大厅门口，找个角落把尸体丢下。 “你们在干嘛？！” 终于，有人察觉到苏修文等人的意图，大声质问。 这些人是丧心病狂吗？！ 为什么要把毫无抵抗能力的伤者，搬离火盆？！ “滚！” 苏修文不耐烦地呵斥。 招来一名小弟，两人抬起尚存一丝气息的伤者，快速朝靠近大厅玻璃门的地方移动。 这里的缝隙透风，温度更低。 方便明天起来把尸体搬到外面...... 第67章 野心勃勃 “你们为什么把伤员抬到门口？！” 一名虚弱的妇女犹如回光返照般，猛然冲上前将两个正在搬运的壮硕男人推倒。 她护住受伤的姐姐，朝黑壮男人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姐姐还没死呢，你们没看到她的眼睛在动吗？！为什么要把她抬走？！你们这是杀人，杀人知道吗？！” 破音的嘶吼引来不少人围观。 众人听到妇女的嘶喊，又看到黑壮的苏修文几人搬运伤员，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脸色不由变得难看。 受低温影响，大家或多或少有点咳嗽，发烧等症状。 若受伤或是生病的人员，都要被当成尸体抬走，自生自灭的话，他们迟早也会成为下一个。 “你们是不是想将大家赶尽杀绝，然后独吞剩余的食物？” 萧皓声音沙哑，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汉堡店方向。 这两天，他跟同学们没有食物，一直靠喝煮开的雪水维持生命体征，身体早就变得虚弱无力，小团体也因食物的问题产生矛盾，且越来越激烈，他们急需一些食物缓和关系，或是转移矛盾。 而眼下，谢忠黍几个手下犯众怒，正是转移矛盾的契机。 “赶尽杀绝？” 闻言，谢忠黍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意，不慌不忙走出汉堡店。 他环顾着众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等众人出声反驳，他就指着不远处的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靠近火堆，它们的伤口没有被低温冻结，正在不断恶化腐烂，不把它们抬出去，万一留在大厅闹出瘟疫，闹出传染病怎么办？” “怎么办？！” 黑壮的苏修文不明白大哥想表达啥。 可他不需要明白。 无理由赞同大哥的话，支持大哥的观点。 这才是一名合格小弟的自我修养。 高声附和。 “咱们这里可没有医生，真闹出瘟疫，传染病，你们谁也逃不掉！” “到时候死的人，可就不止是躺在地面的那几个了！” “对！” “谢哥跟黑哥说的好。” “他们既没有参加搬运快递包裹的行动，又不搬运燃料，我们免费给他们提供两天的食物，提供火盆，难道还不算仁至义尽？还要浪费宝贵的食物，抚养他们？” “你们觉得合适吗？！” “哪怕没有瘟疫，这些人也已经失去劳动能力，没有劳动力的男人就是累赘，寄生虫！” “......” 几名小弟反应稍慢。 可听到苏修文的附和，纷纷跟着话题扯，怎么严重怎么说。 反正周围的幸存者被饿得头昏眼花，大脑没有基本的判断能力，还不是别人说啥是啥。 “不错。” 谢忠黍看着几个小弟，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家伙有时候不听话，眼力劲跟口才倒是不错。 一下就把他想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话，全说出来了。 “你们本来就没有给伤员分食物！” 先前说话的妇女大声反驳。 她的模样颇有韵味，被谢忠黍的一个小弟盯上。 两人私下有交易，时不时地摸摸手，摸摸脸，女人就能多获得一点食物，精神状态比其余人略好，还能思考一些简单的逻辑问题。 “他们没有搬运包裹，凭什么分食物？” 谢忠黍嗤笑一声。 他是好人吗？ 显然不是。 谢忠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那些伤员分食物。 伤员没有食物，他们的同伴跟家属就不得不节衣缩食，省出一部分口粮救济伤员。 如此一来，伤员的同伴，家属等人，便会因缺少食物逐渐变得虚弱，多病；短短两天，大厅九十多号人就有超过半数人生病，剩下没有生病的人，精神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人，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不把他们抬走，他们的食物谁负责？” “大家不是好奇今天为什么没有发食物吗？” “实不相瞒。” 话语停顿，谢忠黍看着反抗情绪最为激烈的几人，道出他们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上次搬回来的食物只剩下一点。” “别说是照顾伤员，在场的各位自今日起也不可能天天领到食物，大家不想把伤员搬出去，行，那他们的食物，请各位自行解决，我这里的食物，只分给有用的人。” 说完，谢忠黍就带着几名小弟转身回到汉堡店。 剩下的事，那些被饿坏的人会替他解决。 特别是萧皓等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正值精力最旺盛的年龄，也是最受不了饥饿滋味的几人。 “这样。” 见没人动手，谢忠黍决定加把火。 他拿出两包袋装泡面，指着躺在点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你们谁把他搬到外面，谁就能获得一包泡面，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玛德，那些泡面是大家一起搬回来的，你说给谁就给谁啊？！” “对，从今天起，仓库里的食物我说给谁就给谁，谁不服就来试试！” 谢忠黍带着几个小弟，手持各种管制武器堵住门口，不怀好意地打量众人。 一名小弟猛挥手中的菜刀。 寒光闪过，让众人不寒而栗，他们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仿佛一只只饿狼，准备随时扑向猎物。 事到如今，谢忠黍一行人没有继续伪装。 他们一行九人，全是年轻力壮的成年男性，天天有吃有喝保持身体状态，身体素质方面碾压大厅所有人...，准确来说是除徐万里外的所有人。 徐万里又不想管大厅的琐事。 那他们自然是选择更加简单粗暴，更加有效的办法。 “......” 聚集在临时仓库外的众人陷入沉默。 末世，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食物又是生存的关键。 大家不想为一些没有价值的人，得罪掌控食物的谢忠黍。 “没人说话？” 谢忠黍脸上的嘲讽更浓。 他挺希望来两个不长眼的小家伙，狠狠立一下马威。 但这些人的热血似乎被也严寒冻结，一个个就像羊圈里的羔羊一样，等待命运最后的安排。 “今天发放的泡面就两包，谁把那家伙抬走，谁就能得到泡面。” “......” 第68章 林小玲的愚蠢 后方，萧皓跟几名男同学对视一眼，彼此眼里均透露着对食物的渴望。 外面的雪花看起来晶莹白净。 可放到易拉罐里融化烧开，雪水就有肉眼能见到的杂质漂浮物。 一个体质弱的女同学喝完雪水，整宿整宿地跑厕所，两三天都没缓过劲来，吓得他们制作好几个简易过滤器，过滤几遍雪水才敢饮用。 采用过滤器，一天收集到的饮用水就变少，不够十几个人当饭喝。 所以，他们必须吃点食物，补充营养。 “萧皓，你说怎么办。” “等我想想！” 萧皓只感觉大脑混混沌沌的。 他咬着拇指的指甲跟手指肉，让疼痛刺激大脑，努力捋清思绪。 “这两天，别人多多少少有点食物，就我们粒米未进，我们比其他人更需要食物，所以，趁别人还在犹豫，主动找那家伙谈谈搬运尸体的价格，多换几包泡面。” “那其他人会不会因此针对咱们？” 有人担忧道。 他们担心成为出头鸟，受到众人的排挤。 大家的关系很微妙，弱者不一定团结，强者也不一定彼此合作。 这种时候，一旦变成大家共同打压的对象，他们就没办法在服务区混下去了。 “不怕！” 萧皓眼里满是疯狂。 他被饿得受不了，哪有闲心理会别人的想法？！ “我们不搬，难道别人也不搬吗？继续耗下去，我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还不如先获得食物，等我们的体力恢复一点，就找机会跟那些人拼了！” “这...好吧。” 几个男同学被说动了。 此时的他们根本没办法进行独立思考，大脑完全被饥饿占据，不停幻想着各种热乎的食物。 即便有人告诉他们煮皮带能填饱肚子，他们都有可能找一条皮带试试。 林小玲也罕见的没有说话。 换成以前，她早就跳出来指责男友跟几名男同学，骂他们没有人性，巴拉巴拉的。 现在挨饿个一两天，她比谁都老实。 “那谁找他们谈？” “叫小玲带两个女生？” “小玲？” 萧皓不愿意。 他的女友比不上余思晗跟顾瑞佳，但颜值跟身材很不错，属于大厅里最好看的几个女人之一。 如果叫女友前去跟谢忠黍等人交涉...... “不行！” “不然谁去？” “余...” 萧皓下意识地想说“余思晗”的名字，可说到一半就察觉到不对，脸色变化不断。 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他们看向不远处的窗边位置。 那里，余思晗身上穿着厚实的新衣服，精气神十足，刷刷手机或是欣赏欣赏外面的雪景，偶尔掏出一点零食碎碎嘴...，小生活有滋有润。 反观他们...... “我去！” 林小玲主动道。 她似乎听不得男友提起余思晗，时不时就把“余思晗”三个字挂嘴边，脑子一热就应下前往汉堡店，找谢忠黍等人交涉搬运尸体的事。 有一些赌气的成分，可她们确实需要食物。 “为什么让我们女生去啊？” “对啊。”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前两天有女人被他们拖进厕所......” “......” 几个女生不同意。 上一次，她们为给林小玲擦屁股，贡献出仅有的一点存粮，靠煮积雪，过滤水硬撑两天。 这次更过分。 叫她们几个手脚无力的女生，向一群陌生的成年男人索要食物？ 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当初选择跟随萧皓，是想获得几个男生的庇护。 结果庇护没有得到，反而遭受牵连，又挨冻又挨饿，现在还要让她们主动上门乞求食物。 以那些家伙恶劣的秉性，肯定会趁机提出无理的要求，甚至是直接霸王硬上弓。 她们怎么办？ 这说好听点，是女生更方便交涉。 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拿她们当成交易的一部分！ “你们别担心。” 萧皓很想破口大骂。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几个女同学这么自恋呢？ 平时不照镜子的吗？ 本来就不咋好看，又被饥饿和寒冷折磨几天，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加上穿着臃肿的衣服，看不出胖瘦。 这得饿到什么程度的男人，才能看得上她们啊？ 萧皓强忍着怒意，认真安抚。 “这次你们负责谈判，我们负责出力，获得的食物咱们平分。” “......”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 犹豫不决。 她们同样习惯余思晗决策的日子。 如今余思晗不在，她们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默默瞥向林小玲的位置。 见林小玲正在翻找包包，几个女生心中一定，遵循本能的抉择——食物。 “好。” “呼。” 萧皓松口气。 他摸出衣兜的甩棍，叮嘱道，“你们别担心，我们就在外面守着，如果他们提出过分的要求，或是对你们动手动脚的话，你们大喊一声，我们就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等一下下啊。” 林小玲翻开随身携带的小包包。 找到一些化妆的工具，对着小化妆镜收拾仪容。 她用纸巾沾点温热的雪水，擦拭脸上的黑色污渍，露出略显苍白干燥，却又稚嫩的脸蛋。 “不用收拾。” 看着女友又是洗漱又是拿出小镜子打扮，萧皓心里很不滋味。 心口有种堵堵的，喘不上气的感觉。 “一会就好。” 林小玲并未听出男友压抑愤怒的语气，或者听出来也没有在意。 花费十多分钟化完妆。 化上妆扮，掩盖住皮肤跟脸色的憔悴，颇有几分灾难前的青春活力了。 “走吧。” “嗯。” 几个女生跟在林小玲身后，径直朝汉堡店走去。 “耗子，真让小玲跟那几个畜生谈判？” 待几个女生稍微走远。 一个跟萧皓关系很好的舍友，忍不住小声提醒一句。 今时不同往日。 林小玲等人前往汉堡店，有极大可能被对方侮辱的。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萧皓面色复杂。 他缓缓扭头看向窗边的方向。 看着余思晗跟别的男人甜蜜相依，他的心口就传来一阵阵刺痛，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搅动着他的心脏，令他难以呼吸。 而林小玲或许就是察觉到萧皓的小心思，才动不动就闹一下别扭，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 活下去，才能找回失去的一切。 萧皓的目光逐渐坚定。 “一定要活下去！” 第69章 单独交易 汉堡店门口。 谢忠黍一行人围站在火桶旁，边吃泡面边聊天，对周围那些饿得眼冒绿光的幸存者视而不见。 不少人心底产生不止一次抢夺食物的念头。 可瞥见谢忠黍一伙人手中的管制刀具，内心的冲动瞬间冷静不少。 “谢哥，是那个女大学生。”苏修文眼神示意着。 “女大学生？” 谢忠黍心中微动，回头看去。 见林小玲和几个女生正朝这边走来，他的双眼立即一亮。 经过洗漱打扮一番的林小玲，微圆的脸蛋也恢复几分白净，配合身上穿着大一号的风衣，整个人显得小巧可爱。 又有身边几个绿叶同学的衬托。 一时间，林小玲犹如鹤立鸡群般，吸引着所有男人的目光。 格外的有魅力！ “玛德！” “我就知道这娘们肯定是个马叉虫！” “哈哈哈！” “那小脖子，双手掐住的感觉一定很棒！” “焯！” “咱们刚把店铺收拾好，这小苕皮就上门，看来是早就瞅着呢。” “谢哥，玩完别忘记兄弟们啊。” “对对对，这种费力的事情算我一个，我就喜欢埋头苦干，狠狠地......” “......” 火桶旁的几个成年男人，盯着林小玲那白净微圆的脸蛋，眼神充满贪婪跟欲望，更是仿佛分配某件工具一样，说着露骨的话语。 大家是成年人。 在他们看来，林小玲既然精心打扮妆容，主动找上门...，意思很明显嘛。 “......” 几个跟着一起来的女同学，感受到男人们赤裸裸的欲望，不由对视一眼，眼底均闪过一丝恐慌。 察觉到那些家伙的注意力全被林小玲吸引，她们略微松口气。 “幸好......” 几个女同学心底默契的感叹。 她们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圣母。 同意前来交涉就两个理由。 一是缺少食物，不得不来。 二是大家熟悉彼此间的性格。 她们看到林小玲化妆，便甘心当绿叶。 越不显眼越好，甚至有两名样貌，身材均不错的女同学，故意把外套弄脏，往衣服，裤腿里塞纸壳或泡沫，让别人看不出身材。 脸蛋也拿油污涂抹几下，头发弄得油腻腻的。 这样，林小玲珠玉在前，她们瓦砾在后，有效的降低存在感。 在这个失去秩序的环境下，稍微聪明点的女生都恨不得让自己变得邋里邋遢，看起来又脏又丑，以此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唯独林小玲，仍旧天真的想要利用性别和外貌优势，获得更多的同情。 这或许跟萧皓有一定的关系。 在学校，萧皓颇为风光，经常有学长学姐或学弟学妹跟他打招呼，找他帮点忙什么的，人际关系很不错。 林小玲也相信男友可以保护好她，才大胆地收拾打扮。 “你们谁是代表？” 走到汉堡店的门口。 林小玲感受到周围男人的异样眼光，心里有些不适。 尽管内心有些不舒服，可并未回避别人投来的视线。 对这些热切的关注，林小玲心底产生某种病态的享受。 以往，类似的关注通常被余思晗夺走，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那时的林小玲就十分羡慕，好奇被陌生人关注是怎样的感觉。 如今成为焦点。 林小玲内心有股说不出来的兴奋，多日来的郁闷和不满似乎也得到一丝宣泄。 她那微圆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变得自信。 “你们谁能做决定？我们可以把尸体抬走，但两包泡面肯定不够，得六...不，十包，得十包泡面。” “十包？” 谢忠黍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上前两步，走到林小玲半米外的位置。 居高临下打量着林小玲。 “八...八包也行。” 林小玲被近距离的视线盯得极其不自然。 她没有谈判经验，抱着能多要一包是一包的心态，先把价格往高的抬，不行再慢慢降低。 可对方不说话，她顿时有些底气不足。 “六包？” “六包吗......” 谢忠黍不在意几包泡面。 他沉吟着，不露痕迹地扫视一圈外面。 瞥见萧皓几个年轻人正拎着甩棍，枕戈以待，他的大脑不由闪过一个好笑的念头——这几个小年轻，该不会是幻想着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再找机会报仇，或是夺取临时仓库的掌控权吧？ “不能吧......” 谢忠黍不相信萧皓等大学生如此愚昧。 可眼前的林小玲，让他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我可以给你六包，前提是你一个人跟我进仓库拿，敢吗？” “！” 听到男人答应给六包泡面，林小玲内心一喜，不等她脸上的笑容绽放，对方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单独跟你进去？” 下意识看向那个铺着纸壳，垫着杂乱衣物的店铺。 林小玲嫌弃地皱眉。 直到瞥见角落那一箱箱食物，她的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挪动一下。 好多食物！ “迈开腿。” “你就能香喷喷的泡面和香甜可口的八宝粥哦。” 谢忠黍露出善意的笑容，语气充满诱惑。 他忍不住有些躁动，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正好把汉堡店铺上保暖跟隔热层，打造成适合居住的地方，若是来个女人...... 可惜地方有点小。 嗯，一会可以让几名小弟在外面等着，他在里面跟林小玲进行...食物交接。 一想到这。 谢忠黍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体内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一般，流速逐渐加快。 “怎么样？” 温饱思淫欲。 他不是修炼辟邪剑谱的男人。 面对送上门来的青春靓丽女大学生，要说心里没点想法，那就是自欺欺人。 “那......” 林小玲的视线紧紧锁定在汉堡店里那几箱诱人的食物上，眼神中有着渴望和挣扎。 犹豫再三。 她转头看向站在两三米外的男友以及其他几位男同学，想着有男友跟同学们的照顾，不至于有危险，便一咬牙答应下来。 “好！” “......” 第70章 给你看个好东西 躲在人群后方的萧皓，凭借着身高优势，对汉堡店门口的事情一清二楚。 可周围的人太吵，他听不到女友跟谢忠黍的对话。 正想往前挤挤，便看到林小玲跟几个女同学说一句什么，然后一名女生就朝他跑来。 而女友，则独自跟在谢忠黍身边，走向汉堡店的店铺。 耳边，也传来店铺门口那几个男人轻佻露骨的话语。 “哈哈哈。” “谢哥，这次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别人如其名啊。” “你看不起谁呢！” “谢哥是职业拳击手，起码半小时打底，如果不足半小时的话，剩下的时间由我来补上！” “你算盘打得挺响......” “......” 在门口烤火取暖的几个男人，见谢忠黍带着林小玲回来，不由暧昧地打趣起来，语气跟神色很是猥琐。 林小玲... 他们已经给林小玲打上可以拿食物交换需求的标签，暗暗期待着，不久的未来也能找林小玲进行一两次交易。 “嗯？” 林小玲脚步顿住。 她盯着门口那几个成年男人，白净的脸蛋满是警惕，回头看向男友的方向，想要从男友那获得安全感。 “你们别瞎起哄。” 谢忠黍横跨一步挡住林小玲的视线，板着脸呵斥，眼神示意几个小弟放聪明一点，别搅黄他的好事。 对林小玲，他势在必得。 据他观察，林小玲大抵是反差。 表面清纯正经，实则只需得手一次，就会越玩越开放。 到后面，叫她干嘛她就干嘛。 配合度拉满！ 当然，前提是得满足人家的需求。 对这点，谢忠黍相当有自信。 “我们就是进去拿几包泡面，小苏，带人监督一下他们搬运尸体。” “好的。” 苏修文立马明白谢哥话里的意思。 搬运尸体有什么好监督的？ 不过是找个理由支开他们，方便办事呢。 “搬尸体？” 林小玲不信。 她明明听到那人说的是谢忠黍，还什么半小时打底。 这种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她哪怕再单纯，也能听出潜在的含义，心底不由萌生退意。 “走吧，我们进去拿几包香辣味的泡面。” “我...我不想交易......” “别担心，我们开着卷帘门，拿完泡面就出来。” “......” 谢忠黍不等林小玲说完，便伸出手，半推半搂地把林小玲带到汉堡店内，进入店铺前，他回头看一眼苏修文，向对方示意关上卷帘门。 待对方比个“ok”的手势后，他才收回视线，满脸笑容地往里走。 “哎。” “谢哥开荤，咱们就在外头听听响吧。” “你要是憋不住就拿件衣服遮住头，听听墙根。” “为啥要拿衣服遮住头啊？” “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你想做什么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卧槽！” “有道理......” “......” 苏修文带着几个兄弟堵住门口，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着快步冲来的萧皓几人。 至于关上卷帘门？ 抱歉，他们还想看直播，也想给萧皓看直播呢。 ...... 汉堡店内。 谢忠黍没有听到关卷帘门的动静，便猜到几个小弟的小心思。 先把林小玲带到几箱食物面前，拿食物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旋即转身，三步并两步走到控制卷帘门的开关前，瞪一眼几个嬉笑的小弟，按下按钮。 “你...你关门干嘛？” 正在挑选食物的林小玲感觉视线变暗，又听到自动卷帘门关门的动静，她猛然回头，见卷帘门缓缓地下降关闭，立即站起身，神情惊恐地往外跑。 “你想干嘛？我不要泡面了，你快让我出去！” “出去？” 谢忠黍咧嘴舔舔干裂的嘴唇，贪婪地打量林小玲的身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能干嘛？ 当然能啊！ “别那么紧张，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谢忠黍走到右侧墙角，掀开靠墙的几张纸壳。 纸壳下，是几个电暖器。 零下二十多度的温度，水渍没几秒就被冻成冰霜。 这几个电暖器火力全开，倒是可以提高室内的温度。 “电暖器？” 林小玲眼睛一瞪。 她们原本住楼上的宿舍，就是因为没有电暖器才搬到楼下。 可此时，谢忠黍一下拿出来四个？！ “你私藏电暖器！” “这不叫私藏。” 谢忠黍笑着给电暖器插上电，将火力拧到最大。 服务区是商业性质场所，采用三相柴油发电机组，只要柴油够多，发电机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电力。 当然，得考虑好电量分配的平衡问题。 这些东西，谢忠黍不懂。 他平时也不敢乱用电暖器。 眼下是必须要电暖器给室内空间提供温度。 “嘿嘿。” 随着电暖器里面的发热元件渐渐变红，密闭空间的温度迅速回升，谢忠黍笑着脱下外套，一步步走向愚昧的小可爱。 “你...你别过来，我男朋友就在外面，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林小玲脸色苍白。 双手无意识地摸索着身后墙壁，想要寻找逃跑的路线。 “哈哈哈，那你最好喊大声一点。” 对林小玲的威胁，谢忠黍丝毫不理会，加快脚步。 “走开啊！” 林小玲惊慌失措地推翻手边的纸箱或障碍物，试图阻止男人靠近。 “走？” 谢忠黍戏谑一笑。 几个电暖器刚开始工作，室内温度尚未达到宜人的程度，他强忍着激动，不时伸手或抬腿吓唬吓唬林小玲，消耗对方体力。 “你最好放我出去，不然我男朋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林小玲气喘吁吁地威胁，身躯受巨大的恐惧影响，止不住地颤抖。 她两天没进食，体力不充沛。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男朋友？” 谢忠黍地眼角闪过一丝讥讽。 那几个小年轻被饿两三天，还能有多大力气？ 不过，既然对方提起，他也不介意玩得更刺激一点，伸手抓住林小玲的头发，拖拽着走向卷帘门。 “啊！！！好痛！你快放开我！” “大点声，好让你男朋友在外面听清楚点！” “萧皓！救我！！！” “啪！” 谢忠黍一巴掌甩过去，脸色阴冷。 “你又不是没有男朋友，装尼玛呢装！” “晗晗！余思晗！快来救我！” 林小玲拼命挣扎。 “！” 谢忠黍撕扯衣服地动作一顿。 对萧皓几个小年轻，他可以不在意，可余思晗...... “闭嘴！” 谢忠黍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林小玲，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不想等室内温度上升了。 先办完事，开心就多玩几天，不开心就丢给兄弟们尝尝滋味。 第71章 冲突 汉堡店内，一阵尖叫和嘈杂声响起。 卷帘门的隔音效果很糟糕，店外的人可以清楚听见林小玲的呼喊，和谢忠黍粗鲁的呵斥，以及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两人闹出的动静极大，仿佛在拍高难度的动作电影。 “卧曹尼玛！” 外面，萧皓的双眼瞬间血红。 女友尖锐地嘶喊，在他脑海形成一幅幅画面，一幅幅被陌生男人肆意欺负，不堪入目的画面！ 那些画面摧毁他的理智，通红着双眼举起甩棍，，不顾一切的朝苏修文用力挥下。 “找死！” 苏修文时刻提防着萧皓。 见萧皓动手，他快速后退躲避攻击。 同时，挥手让几个兄弟往死里招呼萧皓。 “给我打死他！” “艹！” “打就打！看谁先死！” “来啊！” “......” 双方拎着武器展开械斗。 几个大学生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身上的血性尚未被社会磨平，再加上这两天遭受的区别待遇，令他们心中憋着股气。 此时，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完全不顾棍棒的打砸，心里就一个念头——干死眼前的狗东西！ “玛德！” “现在的小年轻这么凶吗？！” “他们不怕死啊？” “......” 苏修文几个很憋屈。 他们身体状态明明更好，武器也更加精良，可战斗有点一边倒的趋势。 那些个小年轻不怕死，被砍一刀或挨一铁棍，不仅不跑，反而激起血性，逮着出手的人就是以命搏命。 这种情况，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呼！” “咳咳！” 萧皓被愤怒冲昏头脑，确实不畏惧死亡。 可身体的虚弱，很快就让他挥不动手中的甩棍，踉跄地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空气，而冷空气进入胸腔，又引起一阵剧烈咳嗽。 “嗯？” “他们没力气了！” “哈哈！” “......” 苏修文抓住机会，手中的铁管对准萧皓脸颊，猛然捅出。 其余几人也满脸阴狠地围上前。 刚才被小年轻们逼得一个劲往外跑，颜面尽失。 现在，他们要用狠辣的手段，找回颜面。 “住手！” 一道急切地声音传来。 外面，多日不曾露面的陈博挤开围观群众走到中间，周围三十多个中年人也不约而同的上前几步。 陈博先是检查一下萧皓等人的伤势，见大多是皮肉伤，才微微松口气。 抬头看向苏修文。 “你们想把他打死吗？” “是又怎么样？” 苏修文脸色阴沉。 他跟陈博接触过好几次，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在他眼里，这家伙就是胆小如鼠的商人。 做事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跟锐意，只知道一味地规避，分摊风险。 这样的家伙，没资格成为他们的一员。 “怎样？” 陈博失望的摇摇头。 他身后的三十多个中年人，默契地分散，将苏修文一行人围住。 显然，这次出手相助并不是善心的突然发作，而是早有预谋。 “面对未知灾难，咱们不能无休止的内斗。” “大家同意你们掌管临时仓库的钥匙，是觉得你们有能力带领大家克服困难，守望相助。” “可现在，你们做的事却背道而驰。” “我们一致认为...，你们不适合继续掌管临时仓库的钥匙。” “请把钥匙交出来吧。” “......” 在谢忠黍提出想要拿钥匙的时候，陈博就预料到事情的走向。 那时，大厅的众人缺少领袖，而谢忠黍一行人颇有凝聚力，也确确实实为大家做过不少事，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钥匙。 陈博没理由反对。 可他注意到谢忠黍几个小弟偷偷给一些姿色不错的妇女食物，便有不好的预感。 于是，便暗地里联系服务区的十几个同事，还有几个不抱团的零散驾乘人员，谋划夺回钥匙的机会...... ...... 汉堡店内。 谢忠黍动作略微停顿。 他忌惮徐万里。 可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啊。 “求求你，放过我。” 林小玲被扇得有些晕乎，说话完全不过大脑。 “你...你把我放了，我帮你把余思晗骗来怎么样？你相信我，我很了解余思晗的。” “你能把那女生骗来？” 谢忠黍有些意动。 他当然不是打余思晗的主意，而是想着借此机会向徐万里传达善意。 这样的话，他对林小玲做的坏事，不管是余思晗还是徐万里，都不太可能追究了。 “哈哈哈，你说说你怎么把余思晗骗来？” “晗...余思晗很聪明，肯定骗不到店铺，但是！”林小玲见男人脸色难看，当即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以把她骗到楼上的宿舍。” “你也知道。” “楼上的早餐店宿舍现在没有人住。” “那个流水线工人天天坐在大厅，一坐就是一天。” “我把晗晗骗到宿舍，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 林小玲并未注意到男人手里的手机开启录音功能，正绞尽脑汁劝说，试图让对方改变内心的邪恶念头。 至于余思晗...... 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很好。” 谢忠黍满意地点点头，收起手机，脸上也露出笑容。 他伸手抓住林小玲的衣领，整理几下。 “可是...我为什么不两个都吃呢？” “什...什么？” 林小玲的大脑还没转过弯，便感觉身前的暖意，伴随一声“撕拉”声消散。 斜肩长袖跟保暖衣。 陡然变成无拉链的开敞服饰。 “啊！！！” 林小玲身体前压，死死拽住身前的衣服。 同时，拔高音量朝外面大喊。 “萧皓！” “闭嘴！” “晗晗！！！” “我让你闭嘴！” 谢忠黍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手重重扇向林小玲的脸庞，直接扇掉林小玲的一颗大牙，鲜血沿着嘴角溢出，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往上翻。 本就虚弱的林小玲，几乎昏厥过去。 “真是欠收拾！” “......” 第72章 玻璃 店铺外。 由于陈博突然带着三十多号人介入，令场面的局势骤变。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陈博竟悄悄组织三十几个人，且公然介入苏修文等人的事情，表明夺回钥匙的意图。 苏修文一行人为什么敢肆意妄为？ 食物。 他们掌管着临时仓库的钥匙，便拥有分配资源的权力。 借助权力减少其他人的食物份量，轻易就能达到此消彼长的效果。 这一点，从萧皓几人刚才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了。 可在这种形势下，陈博神不知鬼不觉地集结三十多个人，颇有手段的。 “你想要钥匙？” 苏修文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气焰嚣张的指着这些四五十岁，手里拎着锅碗瓢盆当作武器的中年人。 “哈哈哈，凭他们？” “咋滴，你看不起我们？” 一名声音粗犷的中年男人拎着铁勺上前两步。 他的体格并不如苏修文高大强壮。 可单论力量和耐力，那真不一定比对方差。 “你？” 苏修文笑容一滞，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两步，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他觉得对方有些眼熟，皱着眉头认真回想。 “你是...快餐店的厨子？” “厨子咋了？！” 中年男人举起锃亮的铁勺，毫不客气道，“我跟我身后的几个家伙都是厨子，没有打过几次架也没有你们年轻，就是有几分力气，不服就干一架。” 说罢。 其他几个厨师也亮出各自的武器。 全是铁勺，铁铲等厨具。 “......” 苏修文再次退后两步。 没人敢小瞧厨师。 尤其是从业多年的掌勺大厨。 这些四五十岁的厨师，大多是有十几年甚至是二三十年的工作经验，腕力，耐力等方面绝对碾压他们的。 “玛德，快开门！” 喘息两分多钟的萧皓爬起身，冲向卷帘门疯狂拍打。 几个女同学跟着跑过去，拿起工具用力撬锁。 苏修文被几个厨师盯着，不敢乱动，便任由几个小年轻折腾。 反正，里面的谢忠黍肯定听到动静了。 ...... 窗边。 徐万里往汉堡店的方向瞥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对林小玲不感冒。 关注那个脑残，不如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嘭！” 屋檐掉落一层层积雪。 下一秒，更多积雪沿着屋檐向两侧唰唰唰的落下。 阵阵细雪扬起，夹杂着浓郁的白雾，蔓延至大厅门口。 外面的积雪已经没过轿车引擎盖，几乎跟大厅的走廊平行，若蜃祁到来，恐怕不再需要一点一点地爬台阶适应，直接就能踏上走廊，隔着玻璃门跟幸存者相望。 “蜃祁消失，又没有找到其它生物...” 徐万里揉揉眉心。 断网后，他们就失去唯一获取外界信息的途径。 而那些数值远高于人类的蜃祁，也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毫无头绪。 “窸窸窣窣...” 风雪声中，夹杂着一道奇怪的动静。 徐万里有些疑惑。 这两天守在落地玻璃前，除风雪声外，几乎听不到其它的声音，渐渐有点习惯浓雾的寂静。 听到不一样的动静，确实吸引注意。 “课次...课次.....” 那道奇怪的声响变得密集。 听着听着，徐万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小时候的秋收季节，老鼠夜里啃咬装稻谷的蛇皮袋，便是类似的动静。 不同的是。 外面那动静不像是啃蛇皮袋，更像是...刨冰机刨冰？ “老鼠？” 老鼠是哺乳动物。 哺乳动物的体温是恒定的，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就能产生热量来抵御外来的寒冷。 服务区里有老鼠，并不稀奇。 关键是，老鼠哪来的食物？ “它们吃什么东西。” 徐万里不确定外面的东西是不是老鼠，受限于厚厚的积雪，以及干扰声音的雾气，无法辨别声源，找不到制造声响的位置。 可印象中...梁有财曾把食物倒到垃圾桶。 如果是老鼠的话，那应该就在垃圾桶附近翻找食物残骸...... “你在找什么？” 余思晗扭头观察停车场。 不过，她的有效视距不到十米，外面又尽是白茫茫的，压根看不清。 “我好像听到老鼠在吃东西。” “耗砸？” 余思晗北方人。 在外婆家过冬时，见过半夜出来觅食的老鼠。 也不由联想到学校食堂的大黑耗子。 “要是被那些人知道外面有老鼠，恐怕他们会掘地三尺，把老鼠做成食物。” “烤老鼠？” 徐万里一愣。 旋即眼角浮现出笑意。 小时候，一到秋收季节，他就带上打火机，跑到田埂找老鼠洞熏老鼠，然后把抓到的老鼠做成烤肉，熏肉，味道很不错的。 “有点馋。” “别，老鼠携带很多种病菌，被刮破皮不好处理。” “嗯，有机会找点其它下酒菜。” “花生就行...” “......” 两人并未在意老鼠的事，聊着一些琐事。 小半个时辰后。 “玻璃上的冰霜越来越厚，不知道能承受多少...嗯？” 余思晗望着模糊不清的落地窗，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坐直身体。 “南方的玻璃有经过防寒工序吗？” “防寒工序？” 徐万里心里咯噔一下。 这...应该是没有的吧？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齐齐扭头看向一米多外的玻璃。 “如果玻璃被冻裂...那就麻烦了。” 服务区建筑的设计跟住宅不同。 这里讲究采光，玻璃更多。 玻璃多...... 一旦被冻裂，便是真正的四面漏风了。 “暴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蜃祁又不知道躲哪个角落，若是玻璃破碎，那大家就只能往二楼挤......” 徐万里一阵头疼。 二楼的公共厕所比较小。 他有些难以想象九十多个人轮流排队上厕所的场景，以及空气中的味道有多冲。 “我回宿舍一趟。” 徐万里舒展眉头，起身回宿舍拿水，活动活动筋骨。 未来，有两条出路。 一条是前往避难基地，一条是回乡下。 两者各有优劣。 至于怎么选，尚未想好，得根据灾难，避难基地等多方面的情况，综合考虑才能决定...... 第73章 便利店，小偷 二楼走廊。 顾瑞佳穿着好几件外套，诱人的身材被裹得严严实实。 她来回踱步。 听到楼梯间传来声响，立即回头看到楼梯口。 “嗯？” 徐万里一上来，就看到小少妇直勾勾盯着这边。 小少妇看到他的身影，也径直走来。 “十份自热火锅，十份桶面，条件。” 顾瑞佳的表达依旧很直接明确。 她想一次性换取足够维持十多天的食物，照顾好受伤的男友。 为此，不惜做好牺牲某些东西的心理准备。 “自热火锅和桶面各十份......” 徐万里把玩着钥匙，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少妇。 最近，他一直跟余思晗待在一起。 两人披着小棉被，躲在棉被里牵牵彼此的小手，玩玩手指，或是捏捏对方腰间，大腿的软肉。 小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逐渐淡忘两天没有出门，躲在宿舍照顾男友的顾瑞佳。 这次被对方堵门，才想起对方食物见底的事。 “除那件事外，揉...揉面团，南北星球的风景照，或是其它事，任你挑选，作为交易的价码。” “但必须分两次交易。” “第一次是金钱，开着门让我男朋友目睹全程，第二次才是真实价码，可以单独交易。” “......” 顾瑞佳压低声音。 说话间，不时回头看向宿舍，似乎是担心被男友听到。 “任我挑选？” 闻言，徐万里暗自警惕。 以顾瑞佳高傲的性格，不可能主动提出价码，即便是被饿两三天，也是先告知自身需求，再等他的报价。 然后根据交易的价码权衡利弊，才会作出获利最大的决定。 可这次。 顾瑞佳贴心的提供几个诱人选项，还主动提出单独交易？ 单独交易，便意味着得进宿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该不会有诈吧。” 徐万里并未着急答复。 宿舍里有不少食物。 可想在他眼皮底下顺走几盒自热火锅，或是桶面，可能性极小。 这两样主食类的食物体积大，不方便携带。 体积小的食物，又价值达不到顾瑞佳的预期，不值得她冒险，而体积小，价值又极大的东西，宿舍里好像并没有...... “难道真想通了？” 徐万里皱眉。 他感觉不太对。 由于有余思晗的时刻陪伴，他对顾瑞佳的兴趣直线下降。 大脑不被下半身控制，十分清醒，思考事情更加全面。 “不对！” 徐万里的目光一闪。 他意识到顾瑞佳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钥匙！ 钥匙体积小，价值极大。 这完全符合顾瑞佳的预期，值得让她不顾落入魔爪的风险。 “原来打钥匙的主意啊......” 两把备用钥匙。 一把放在下铺的床垫下，别人不知道。 一把挂在铁门旁的墙壁挂钩上，很显眼，出门就能看到。 这是徐万里的习惯。 防止出门忘记带钥匙。 估计上次在门口练习揉面团的时候，被顾瑞佳瞥见备用钥匙了。 “难怪分两次交易。” 徐万里露出笑容。 小少妇的理由很充分。 不想让男友担心，请求打开门进行交易。 没毛病。 金钱不能购买到食物，分明面，暗地两次交易。 也没问题。 但两件正常的事放到顾瑞佳身上，事情就变得不正常了。 顾瑞佳有多恨徐万里？ 如果给她一个和徐万里同归于尽的机会，那她绝不会有半秒钟的犹豫。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奉献出一切？ “这家伙饿昏头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 徐万里觉得小少妇有些可爱。 但交易就是交易，不能掺杂感情。 他大体洞悉顾瑞佳的计划。 两次交易。 第一次，名义上是演戏给朴贤英看，故意提出揉面团，星球风景照等诱人遐想的筹码，分散徐万里的注意力，降低他的警惕性。 第二次交易，以支付真实价码为由支开徐万里。 而朴贤英则趁机溜入宿舍，偷走食物。 稍微有一点色心，就有可能中招。 不过，徐万里有些好奇，朴贤英不担心在偷食物过程中，他把小少妇吃干抹净？ 要知道，朴贤英那家伙对他的防备，绝对排在服务区所有人的首位。 甘心让无比疼惜的女方付出？ 这种事情的走向，很容易演变成便利店小偷系列，哦不对，应该是宿舍小偷...... ...... 汉堡店门外。 萧皓跟几个同学打砸好几分多钟，也没能撬开卷帘门。 最终，是陈博向苏修文要来钥匙才打开的。 “小玲！” 卷帘门还未完全开启，萧皓就爬地面钻进去。 一进来就看到林小玲翻着白眼躺在纸箱上，萧皓大脑“轰”的一下炸开，只感觉气血沸腾般上涌，苍白的脸庞被愤怒覆盖，他抬起头，紧咬牙关盯着角落处抽烟的男人。 “别激动。” 谢忠黍不慌不忙地弹弹烟灰。 “没来得及冲锋陷阵，你没看她裤子还在吗。” “那她的衣服呢？！” “我撕了，摸几下又没少块肉，你......” “去死！” 萧皓咆哮着冲上前。 然而，谢忠黍可不是苏修文那种半桶水，他是实打实的职业拳击手。 别以为他很怵徐万里，实力就不咋滴。 怵徐万里，那是因为徐万里强得不像人类。 而对其他人就是一拳一个。 像萧皓这种被饿了两天，走路都费劲的家伙，也一样是一巴掌的事。 “呸！” “玛德！” “真当我脾气好？！” 谢忠黍满脸阴霾地朝萧皓脸上吐一口浓痰。 又抬起脚踩着萧皓的脸颊，使劲践踏。 他被人打断好事，火气极大。 苏修文几人不作为，陈博领着几十号人逼宫...... 没有一脚踩断萧皓的脖颈，已经很克制了。 “听说你想要回钥匙？” 见其他人陆续进来，谢忠黍松开踩在萧皓脸上的脚，大刀阔斧坐在后厨门口。 陈博脸上依旧是略微谦卑的表情。 “这是大家的决定。” “滚蛋。” 谢忠黍不吃拐弯抹角的一套，他直接说出底线。 “我们花费大量精力将店铺改成能住人的环境，不可能拱手相让，这样，剩下的食物我分你们一半，但这间店铺，必须留给我们。” “行。” 陈博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他们拿回钥匙，实际也是为了食物。 如今，目的也算达成了。 几个妇女见事情谈妥，便兴冲冲地跑过去清点食物，不多拿，也不少拿，将将好取走一半。 “......” 谢忠黍脸色阴沉地盯着陈博背影。 他小瞧这个做事瞻前顾后的家伙了。 当初，汉堡店并不是没有食物，而是这家伙说服汉堡店的所有员工，隐藏食物的存量。 “我讨厌搞心理战术的人！” 谢忠黍掏出一根烟，很是郁闷地点上。 他很讨厌陈博。 这家伙似乎擅长洗脑。 没记错的话，在得知士兵集结那天，顾瑞佳曾到汉堡店，以几万块的价格购买一份食物，结果愣是没有买到，不单单是陈博不卖，汉堡店其他员工也默不作声。 说明那些员工，早就达成约定了。 第74章 谋划 几个小时前。 汉堡店员工宿舍。 顾瑞佳被饿得产生幻觉。 这两天，她把宿舍里所有能取暖的东西，统统掏出来，不管干不干净全铺到床铺，或盖在身上再拿东西压实，艰难地熬过零下三十多度的夜晚。 为照顾受伤的朴贤英，她把仅有的食物留给对方。 朴贤英经过两天的休养，身体的伤势略微好转，又没好彻底，伤情反反复复，有时严重有时轻微。 这令顾瑞佳感到心力交瘁。 生怕某天睡醒，枕边人就变成冰冷的尸体。 “宝贝，我们是不是没有食物了。” “食物的事你别担心，我晚点找对面那家伙买一点就行。” “现在还能用钱买到食物吗。” “或许能吧。” “......” 两人躺在层层衣物下，小声说着话。 今天上午，顾瑞佳并未像往常那样起来做午饭，而是跟朴贤英一起躺平，尽可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降低体内能量消耗。 朴贤英便猜到食物不多，或是没有食物。 他的伤势反复无常，如今食物又见底，不想想办法的话...... “宝贝，你说我们能不能趁对面那家伙出门，溜进他宿舍把食物偷走？” “又没有钥匙，怎么偷。” 话音刚落。 顾瑞佳就一愣。 她本是不愿再找徐万里交易的。 那家伙的胃口明显越来越大，从一份快餐交换一两张照片，到四份自热火锅交换九分钟的揉面团教程。 若继续交易的话，恐怕就不再是揉面团了。 可说到钥匙，顾瑞佳的脑海灵光一闪。 她记得很清楚。 在支付四份自热火锅的筹码过程中，她看到那家伙把钥匙挂到墙壁的挂钩上。 那个位置，伸伸手就能拿到。 顾瑞佳的心绪逐渐火热。 “我们不是有两把钥匙吗？” “嗯。” “剩下那把钥匙呢？” “好像被我放到外套的衣兜里了。” “我找找。” 顾瑞佳双手撑住床板，想要起身翻找衣服。 可她用尽全力也没能起来。 两人身上盖的杂物很多，重量有点沉。 但她是成年人，一下没能起来，说明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甚至虚弱到不如孩童的地步。 “嘶~！” 朴贤英打个寒颤。 顾瑞佳确实没能起身。 可她的动作，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衣服，让外面的冷空气钻入被窝。 丝丝严寒沿着衣物间的空隙流入，顺着肌肤疯狂蔓延，血液仿佛被冻结，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释放为数不多的能量抵御寒冷。 “宝贝，你别动。” 见女友想要再次尝试起身，朴贤英急忙出声阻止。 “我来找钥匙。” 说着，他从被窝抽出一只手臂，在衣服堆里翻找外套。 被窝外的冷空气，带着衣服难以阻挡的穿透性，犹如附骨之蛆般侵蚀着手臂，冷入骨髓。 没一会，手臂甚至传来微微发烫的感觉...... “找到了。” 朴贤英快速翻到钥匙，立马把手臂收回被窝。 被窝的温度迅速被带走。 可逐渐恢复温暖的手臂，也让他松口气。 这该死的低温，稍有不慎就有被冻伤的风险，每次离开被窝，都是一场心理跟身体的博弈。 “我看看。” 顾瑞佳把钥匙拿到被窝仔细观察。 她在脑海中回忆徐万里宿舍的备用钥匙，认真进行比对。 得出的结论是...相差不大！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或许有机会偷走那家伙的备用钥匙。” “哦？你有计划？” “有个大概，需要亲爱的配合一下。” “需要我怎么配合？” “我们这样...这样......” “......” 仓促制定的计划，肯定存在很多漏洞。 顾瑞佳自知头脑不太清醒，便将计划全盘托出告知男友。 他们没有试错成本。 准确的说，是顾瑞佳不能失败。 她失败的代价是两人无法承受的，所以必须查缺补漏，完善计划，尽量提高成功的概率。 “不行！” 听到女友提出的两种交易方案，朴贤英立即大声反对。 他不可能让女友独自一人跟其他男人交易，不，不是交易，是不能单独相处！ 尤其是徐万里！ 朴贤英跟徐万里有着一起上厕所的交情。 他很肯定。 从小到大见到的众多男人里，唯独徐万里天赋异禀。 如果女友跟那家伙单独待一起，被对方欺负的话...... “不行！” “绝对不行！” 朴贤英不留一丝余地的拒绝。 在他心里，女友是不受尘世污染的天山雪莲。 而那个家伙就是淤泥里挣扎的卑贱虫子。 他不敢想象，身材娇小的女友遭到那家伙欺负的画面。 一想到某些场景，他的心脏就像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地穿刺，难受到无法呼吸。 对于一向无比怜惜疼爱女友的朴贤英来说，这种痛苦甚至超过酷刑所带来的折磨。 酷刑是对肉体的摧残，但脑海不断演变女友跟那家伙可能发生的情景，则是直接摧毁他的内心世界，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仅存的理智。 “我宁愿下楼找那具尸体，也不同意的！” “......” 顾瑞佳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半个多小时，她才开口。 “相信我好吗，亲爱的。” 她两天没吃多少东西，男友的伤势又没有痊愈。 两人都需要食物，摄取营养维持生命体征。 必须冒险的。 “第一次交易，那家伙肯定不会答应让你进宿舍。” “到时候你就站在门口，一边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查看他拥有多少食物。” “我趁机拿我们宿舍的备用钥匙，偷偷换掉他宿舍的备用钥匙。” “等确认那家伙的食物存量，拿到他的备用钥匙，我们就联系几个缺食物的男人，合伙谋划。” “第二次交易，我找个理由把他支走。” “你拿钥匙打开他宿舍的铁门，取走食物，然后再带人来救我......” “......” 计划很简单。 成不成功的关键，在于时间差跟信息差。 风险极大。 在进行第二次交易前，他们不能确定徐万里有没有察觉到备用钥匙被替换，也不知道合伙人拿到食物后，会不会履行约定，最重要的，是第二次交易的地点。 单独交易不能在徐万里宿舍，也不能找有人的地方。 仅有走廊另一侧的宿舍，符合条件。 那边的三个宿舍，有两个宿舍的床铺木板被搬空，没有人住...... 第75章 决定 “快餐店员工宿舍......” 朴贤英陷入纠结。 寒流到来前，快餐店的几个员工就跟大家一起搬到楼下大厅，依靠火盆烤火御寒。 宿舍空出来没人住，里面的床板跟衣柜等木制家具，便被人拆下来当柴烧。 选择快餐店员工宿舍作为交易地点，最为合适。 可朴贤英还是不想答应！ 他更愿意和女友一起挨饿，或是半夜独自一人溜进快餐店的店铺，捡一条大腿，胳膊回来当成存粮。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 一条大腿的肉分成十几份放到窗户外，可以保存很久的。 他们一天吃一份，照样能挺到寒流过去。 问题是...女友不可能吃白肉。 两人意见不合时，往往，也是朴贤英做出让步。 他叹口气。 “宝贝，要不然我们离开服务区，前往羊城避难基地吧。” “外面是暴风雪天气，我们的车又被砸烂，没办法离开的。” 顾瑞佳知道男友一时半会不能接受她的建议，有些无奈，也很感动。 其实，她早就考虑过离开服务区了。 可大风能快速带走体表温度，他们又没有足够的御寒装备，轿车的车窗也被人砸破。 驾车离开的话...，别人或许还有活着抵达避难基地的可能性。 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那食物的事交给我，我来......” “不行！” 不等男友说完，顾瑞佳就厉声否定。 她知道男友打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假装跟别人交易成功，暗地里偷偷弄来尸体的肉，或是割下自身的肉。 这种做法触及她的底线，亦是她零容忍的事。 “可是，我不能让你出卖身体......” “亲爱的。” 顾瑞佳再次打断男友的话，声音轻柔的安抚。 “那是最坏的结果，我们不一定失败对不对，就算失败了...，那也是几分钟的事，我..我不在乎的。” “什么几分钟！那家伙肯定半个小......” “嗯？” 顾瑞佳有些疑惑。 静静看着情绪突然激动的男友，不说话，等待对方解释。 她和男友双的排次数不少，基本是五分钟一把。 不是正式的游戏时间，是结合游戏前前后后的准备，整个双排的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像很多女生一样。 顾瑞佳也问过男友，大家玩排位的时候，排队跟游戏的时间是不是就五分钟左右？ 那时候，朴贤英很肯定的告诉她。 五分钟时间很长的！ 并且，大家打排位的情况大差不差。 朴贤英还特意拿出网上搜索的专家统计数据，证实所言并非是虚言。 顾瑞佳没有交往过其他男友，自然信以为真。 这次交易，她做着最坏的准备。 五分钟换十份自热火锅，十份泡面...... 不亏的。 可男友的反应，让顾瑞佳感觉不太对劲。 “我...我的意思是...，你...你......” 朴贤英支支吾吾，眼神闪躲，不敢面对女友的单纯的眼神。 “你不能跟那家伙单独相处太久。” “放心，我一秒钟也不想跟那家伙多待。” 顾瑞佳以为男友心疼她，偏移脑袋，轻轻贴着男友的肩膀以作回应。 单独的交易，她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但她没有其它选择。 不交易，男友坚持不下去，她更加坚持不下去。 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前面几天吃一顿饿三顿的，顾瑞佳真的扛不住了。 交易，起码有活下去的希望...... ...... 一直到晚上。 朴贤英才勉强被说服。 两人又商量合作的人选。 如今，值得信任的人不多。 较有实力的人就梁有财一伙，谢忠黍一伙，萧皓一伙，陈博一伙。 陈博跟梁有财直接排除。 这两人跟徐万里关系不错，不在考虑的范围。 萧皓可以考虑。 顾瑞佳看得出来，萧皓对余思晗有想法。 而余思晗被徐万里撬走，萧皓心里肯定有不满。 这样的人，可以作为合作的备选人。 谢忠黍排除。 这家伙野心更大，且不值得信任。 一番商讨，似乎值得合作的人就只有萧皓了。 “那些零散的人员呢？” 顾瑞佳问道。 零散人员看似不强，可他们结合起来，给点饭吃，力量不容小觑的。 关键是，那些人的身体也很虚弱。 他们或许能控制。 “等拿到钥匙，我们就先联系一下那些零散的人员吧。” 朴贤英的目光很坚定。 他绝不允许徐万里那只野兽糟蹋女友！ 这一次，他一定要联合其他人，彻底解决徐万里，把徐万里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剁掉，还有舌头，女友说最想拔掉徐万里的舌头。 “嗯。” 顾瑞佳点点头。 旋即起床穿好衣服，到走廊等待。 他们两天没出门，并不知道徐万里一脚把人踢飞好几米的事。 两人对徐万里的印象，停留在那个带小孩的妇女闹事时期...... ...... 大厅。 徐万里带着两瓶矿泉水，回到少女身边。 刚坐下，便看到汉堡店的卷帘门缓缓打开。 店铺里面，林小玲披头散发，脸蛋有明显的巴掌印，似乎还陷入昏迷，一动不动地躺在几个纸箱上，身上随意披着一件男士外套，周围地面有几块破烂的布块...... “这么快就完事了？” 徐万里挑眉。 他对林小玲不感兴趣。 问题是萧皓跟苏修文两伙人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接着又是陈博带着三十几号人入场，想不知道都不行。 可前后估摸着...就五分钟？ 不过，这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倒是让徐万里重新认识陈博。 “在谢忠黍眼皮底下，拉拢三十多人号，有点手段。” 徐万里默默地自我反省。 自从数值突破到四倍极限，他就有些轻视普通幸存者，一直将重心倾向外面的蜃祁，未知怪物。 可陈博地高调介入，并顺利带走一半食物，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果然，面临生死关头，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徐万里颇为感慨。 他不擅长琢磨别人的心思，便不再纠结，揉揉身旁少女的脑袋，起身收拾桌面上的食物包装袋和残渣。 “诺，多喝水。” “好。” 余思晗接过矿泉水，轻轻一拧瓶盖就开了。 这是提前拧开的。 她的眼眸瞬间被笑意充斥。 “水好喝。” “肯定的，十块钱一瓶呢。” “......” 第76章 自此成为陌生人 前文（70-75）修改有关林小玲的描述，各位彦祖有空可以移步扫一眼。 ...... 两人往楼上走。 路过楼梯口的汉堡店，徐万里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店铺。 店铺内，那些曾经用来陈列商品的玻璃柜，收银台等设备被搬走，空出来的地方铺着层层纸壳跟衣物，改造成可以同时容纳几人睡觉的地铺，中间则是一个火桶。 卷帘门没关。 后厨的门帘随风飘动，隐约看到类似火焰的淡黄光亮。 “那是...电暖器？” 说起来。 前两天收购物资时，徐万里就觉得有些奇怪。 一货车的快递包裹，居然没有一张电热毯或一个电暖器？ 要知道，南方的冬天很湿冷，又没有暖气，不少上班族或居家老人会买一种取暖设备。 电热毯不太实用，买的人较少倒能理解。 可电暖器，暖水袋一个没有，在南方就不太正常了。 此刻，看到汉堡店后厨散发的淡黄色光芒，徐万里才明白不是那一货车的包裹里没有取暖设备，而是取暖设备被谢忠黍一行人先扣下，并没有拿出来放到置换清单上面。 清单上没有，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取暖设备的事。 即使心里有猜测，没有证据也不可能质疑谢忠黍，得罪掌管食物的人。 “意外收获啊。” 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极端天气下，电暖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徐万里扫一眼后厨的方向，眼神略微火热。 先前，他以为服务区的发电机带不动电磁炉，便不怎么敢用。 如今得知电暖器能正常 运行，那就没必要担心了。 “顺便买几台电暖器。” 收回视线，看向坐在纸箱上的谢忠黍。 正欲上前客套两句，余光就瞥见一道步伐踉跄地身影，跌跌撞撞地走来。 “晗晗！呜呜......” 林小玲身上披着一件男士羽绒服，泪眼婆娑扑到余思晗的怀里，哭泣哽咽着。 “皓皓被...被他们几个打伤，我...我也被...呜呜呜......” 林小玲的精神受到刺激，一时捋不清思绪。 男友被打伤，自己被欺负差点失身...... 这些事对她来说，无疑不是伴随一生的痛苦回忆。 她想报复！ “小玲...” 余思晗脸色复杂。 几分钟前，远远瞥见林小玲单独跟谢忠黍走进汉堡店的店铺，她就有些坐立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喊住林小玲，或是给她提个醒。 可是，余思晗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更何况，徐万里跟她们同为大巴的乘客，清楚她们以前的关系有多好。 既然清楚，还眼睁睁看着林小玲被人哄骗。 这何尝不是一种表态。 “晗晗，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呜呜......” 林小玲没找徐万里。 她有点自知之明。 以前明里暗里瞧不起徐万里，现在一出事就找人家帮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唯一的办法，便是找余思晗。 “哎。” 余思晗叹口气。 真正让她失望的不是林小玲的愚蠢，而是林小玲作出决定时，从未询问过她，甚至不愿叫同学来通知一声。 这是不信任的表现。 不信任她，又何必来过来呢。 “晗晗...” “对不起。” 余思晗神色复杂地摇摇头。 她不可能为林小玲的愚蠢买单。 现阶段，徐万里跟她处于新鲜感最强的时期，对她极其偏爱。 开口请求徐万里教训谢忠黍，肯定没问题。 可这样一来，她在男人心里的地位也将大幅度下降。 偏爱的前提是懂事，知进退。 不是有恃无恐。 “哟，贵客啊。” 店铺内的谢忠黍听到声音，不露痕迹地挪动纸箱，堵住后厨门帘的缝隙。 旋即笑呵呵地带上手机，边走边掏出一包没开封的黑色芙蓉王，拆开取一根递过去。 “徐哥，来来来，进来坐一会，正好我有个事跟你说。” “啊！” 原本趴在余思晗怀里哭泣的林小玲，突然惊恐尖叫着拉扯余思晗的外套遮住脑袋，身体拼命往衣服里挤，仿佛看到恶魔般，十分惊惧。 “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给你们听个东西。” 谢忠黍不知道两女有没有彻底的绝交，也不敢赌。 他无视林小玲的应激反应，掏出手机，音量键按到最大，播放刚才录制的音频。 手机传出林小玲的声音。 “余思晗很聪明，肯定骗不到店铺，但是！我可以把她骗到楼上的宿舍......” “......” 音频里有一些杂音，但并不影响林小玲声音的清晰度。 随着录音的播放。 在场的几人渐渐安静。 “你想出卖我？！” 余思晗推开扯住她衣服的林小玲，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她知道林小玲走投无路，说话不经过思考。 可即便如此，也没办法接受。 “别放了！” 林小玲心神慌张地想要拍掉那个手机。 “呵。” 谢忠黍抬起手，举高手机。 同时，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徐万里的脸色。 见对方面无表情，他心里不由打起鼓。 难不成...这家伙喜欢女友的闺蜜？ 这兴趣有点冷门啊。 “晗晗，我那是着急乱说的，晗晗，你相信我。” 林小玲没能拍掉手机。 干脆不理会音频，上前拉着余思晗的手苦苦哀求。 她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修复跟余思晗的关系，不，不需要完全修复，只要稍微缓和就行。 “晗晗，你还记得吗。” “我...我们以前在学校一起上课，一起压操场，逛超市，我，我怎么可能害你，对吧？” “晗晗，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 看着语无伦次的林小玲，余思晗满心的复杂莫名平静下来。 彻底失望，便不会再被牵动情绪。 挣脱对方的手掌，转身搂着男人的胳膊。 “我们回宿舍吧。” “好。” 徐万里还想跟谢忠黍聊聊电暖器的事。 可余思晗的状态不适合停留，便反手牵着对方的手，微微用力握住。 “晚上整两杯？” “嗯。” “......” 第77章 离开? 加油站员工宿舍。 小桌上的电磁炉咕咕冒泡，加热真空包装的鸡腿鸡翅。 桌面的边边角角则放着一些下酒小菜。 “嗯？” 对面位置。 余思晗默默清点着下铺的桶面，自热火锅。 这两天，她负责管理两人的三餐，对食物存粮十分清楚。 可刚回来，她就察觉到食物的份量变少。 “想什么呢？” 徐万里给两个小酒杯倒满。 见少女眉头轻蹙，以为对方还在纠结林小玲的事，便咬文嚼字地灌鸡汤。 “事实证明，友情跟感情恰恰相反，感情经得起风雨，不一定经得起平淡，友情经得起平淡，不一定经得起风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噗嗤。” 原本心情郁闷的余思晗，忍不住笑出声。 男人一本正经讲大道理的模样，意外戳中她的笑点。 “你是想说，我们的感情会在这场灾难中越来越深厚吗。” “嗯，差不多吧。” 徐万里举杯，示意少女先闷一小杯五粮液。 “平平淡淡也很好的。” 余思晗轻声道。 举起酒杯，略低于男人酒杯的高度碰杯，随即一饮而尽，包括发现宿舍食物少掉一小部分的事，一起吞进肚子里。 “是啊。” 徐万里继续倒酒，叙说着往昔的人生目标。 “如果没有灾难的话，我可能会在家乡买一辆小货车，养两条狗，然后开着货车带上狗，进山里的村落贩卖雪糕，水果，熟食，零食.....” 普通人能有多大的理想。 无非是成家，立业。 清晨起床，匆匆忙忙地赶去上班或是劳作，傍晚时分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归家，享用一顿家常便饭。 继而和家人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然后洗漱休息，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日子不紧不慢，没有大起大落的刺激冒险，也缺少令人心潮澎湃的经历。 平淡中带点温馨。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移动小卖部？” 余思晗的脑海幻化出一幅幅优美画面。 山林的崎岖小道。 两人驾驶装着货物的货车，迎接着夕阳，吹着清凉的山风，有说有笑聊着一天的趣事。 后座，两只大黄安静地趴着。 不时摇一摇尾巴，或是被车窗外的小动物吸引，伸长脖子看向窗外。 这种生活，挺好的。 “不谈那些，来走一个。” 徐万里对余思晗不够了解。 下意识的认为，出身于北方城市的余思晗，对南方的乡下生活不清楚。 实际上。 这样的生活，也是余思晗的追求。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繁华都市。 她更享受朴实无华却又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乡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缓缓前行，不需要掀起多少波澜起伏。 “好。” 两人吃喝十来分钟。 徐万里见少女心情由阴转晴，便开口谈起正事。 “我想多收集一些物资，有没有好的建议。” 外面的暴风雪不停，楼下大厅的玻璃随时有可能被冻碎，蜃祁又消失数天，他想收购一些物资，像取暖设备，逃生设备，电力设备等等，提前做好跑路的准备。 不过，宿舍就剩下一百多包袋装的泡面，不能全部拿来交易。 徐万里准备效仿白季董，做做热水生意。 热水不是特别的珍贵。 可干净的水源，走低价跑量的路线，置换一些汽油，柴油，或是别人用不上的闲置物品，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多收集些物资？” 余思晗目光微闪。 她有着相同的念头。 两人短期内不缺食物，可其它东西不够齐全。 “楼下的玻璃随时有可能破碎，发电机估计也维持不了几天......” 服务区的发电机持续运行两天。 这多亏外面低温。 无需专业人士维修液体冷却系统，便能一直运行。 相对的，机器跟柴油损耗也极大。 若再不出去收集柴油，发电机很快就要失去燃料了。 “你想不想离开服务区？” 余思晗问道。 在暴风雪到来前，她就有前往羊城避难基地的打算。 那时候她跟徐万里不太熟，其他同学又倾向于等待救援，便没能离开。 而今，也该跑路了。 即便不去羊城避难基地，也可以找一个物资丰富点，人口少点的地方，小心谨慎的苟活。 总比留在服务区坐吃山空强。 “离开吗...” 徐万里陷入沉思。 大巴还差几天才能质量返还。 继续等下去的话，不确定因素太多。 大厅的冲突日益加剧，新型蜃祁到来，停电停网...... 确实得考虑离开服务区，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等待。 “你有备选的地方吗？” “有！” 余思晗眼眸一亮。 她站起身来到男人的身边坐下，习惯性取出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调出全景地图，定位到几个记录好的经纬度地点。 屏幕的页面显示正在读取... “网速有点慢。” 话音刚落。 两人就愣住了。 网速？ “通讯恢复，说明服务区附近大概率有士兵维修信息基站，或是搭建临时的信号发射器。” 余思晗兴奋道。 “羊城避难基地作为备选地点。” “除此之外，这几个地点是我通过数据对比生活资源，设备，距离等多个因素，筛选出来的五个地方。” 说着。 余思晗调出第一个地点。 电脑屏幕上，出现徐万里较为熟悉的一个村落。 “清来市白家村。” “这里距离我们最近，且白家村有一个传统，他们习惯用地窖存储食物。”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只有地窖的食物，有可能保存完好。” 南方地区鲜少有人挖地窖存储食物。 北方区域冬季严寒。 为防止蔬菜被冻坏，那些农村的村民，通常会挖一个两三米深的地窖，存储土豆，白菜等蔬菜，再往菜窖里放几桶水，令地窖的温度保持在零至五度左右。 若白家村用地窖存储食物，或是值得走一趟...... “江海市关口区。” 江海市是临海城市。 这个城市不是一线城市，可它毗邻澳岛，香江，一年的客流量高达上亿，关口区的繁华程度更是不比一线城市差，拥有各种完整的生鲜运输链，快速路线。 前往江海市，可以搜集现代化的物资...... “碧岭村......” 余思晗继续介绍着备用地点。 第78章 pa警报 碧岭村又称芋头村。 位于桂省山水城，以种植芋头出名。 传闻，古代某位皇帝特别喜欢吃该村落种植的芋头，将此品种的芋头列为桂省首选贡品，要求村民们年年上供一批。 而后世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越来越多人知道碧岭村的贡品芋头，便慕名购买。 不过，那些人购买的芋头基本全是假货。 徐万里听一个碧岭村的工友提过，不少外地人到他们村租个自建楼，然后从隔壁市大量采购芋头，挂上碧岭村芋头的名头销售，挣得盆满钵满，也败坏他们村的声誉。 可他们不在乎。 真正的碧岭村芋头产量少，且有固定的订单。 根本不需要到网上销售。 “碧岭村离得有点远......” 余思晗把芋头村定为备选地，并不是馋那里的芋头，而是芋头村的地理位置很合适。 土地肥沃，交通发达，种植农产品，地广人稀有储粮。 缺点是距离太远，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 “苏城......” “......” 余思晗一口气说完五个地点，便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准备给家里人报平安。 如今温度低，不关机电量很快就没了。 况且，网络不可能持续太久。 她得抓紧时间。 “苏城？” 徐万里不太想跋山涉水。 苏城跟羊城一样，均是避难基地。 苏城的优势在于几十公里外就有军事驻地，属于目前少有的几个安全避难基地，也是幸存者数量最多的基地之一。 剩下的两个地方情况大致相同。 “叮咚。” 刚给家人报完平安的余思晗，手机屏幕变成流动的醒目红色斜纹，中间有着几个醒目的大字——pa警报。 所谓的pa警报，就是由国际紧急事务管理局负责，向用户发送无法屏蔽的最高优先级通知。 pa警报迄今为止没有正式使用过。 仅有的一次还是首次测试，定位目标群体，发送通知。 据悉，那一次测试共有一亿两千万多人收到通知，占据目标群体98%。 这是余思晗第一次收到pa警报，没看懂。 可通知的内容很直白。 “请于12月20号中午十二点半前，抵达米莱镇服务中心，服从救援小队安排，前往羊城避难基地躲避灾难。” “救援？” 余思晗眼眸一亮。 难怪通讯设备可以接收到微弱的信号。 米莱镇服务中心距离米莱山服务区不远，就三十多公里的路程。 这个距离，军用的临时信号基站完全能覆盖，他们也有机会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撤离点跟救援小队汇合。 “你有收到救援信息吗？” “救援信息？” “嗯嗯。” “不知道，我看看...” 徐万里拿出手机查看。 上面确实有几条未读信息。 这些信息全是前几天向他咨询或商量出售物资的事宜，没有少女口中的救援信息。 “怎么可能。” 余思晗有些意外。 她举起手机给男人展示锁定屏幕的pa警报。 pa警报显示时长是一分钟，剩下的十几秒钟刚好让男人浏览完内容。 “为什么我没收到？” 徐万里也不知道什么是pa警报。 但他知道，只有避难基地的官方，且是少数几个权限级别足够高的人，才能下达命令向目标定位推送。 “救援位置在哪？” “米莱镇服务中心。” “米莱镇？” 徐万里不解。 米莱镇的位置不是很好。 高速一堵，羊城和清来市两个方向的十几个服务区幸存者，恐怕很难安全抵达，而如今的浓雾天气，直升飞机不能起飞。 避难基地选择米莱镇作为撤离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 “或许...” 余思晗思索着说道， “避难基地是根据区域划分，一个区域内有几个或几十个收到pa通知的人，再通过数据分析出最佳的撤离点。” 撤离点不可能只为一个或几个人服务。 选址肯定是基于周围的人数，再以救援对象的优先级，进行筛选。 “......” 徐万里嘴巴微张。 外界灾难严重到避难基地准备弃车保卒？ 舍弃大部分的普通人，集中力量营救有技术，或有价值的人才？ 恐怕，前两天网上流传的救援视频并非是真正的救援，而是避难基地的士兵在营救某一小批人时，被受困人员看到，便误以为是救援，拍下来上传到网络。 至于优先级的定义是基于地理位置，还是基于知识储备等因素...... 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不定是网络延迟，晚点你就能收到的。” 余思晗细声安慰。 pa通知不需要网络的。 士兵搭建的临时信号基站，也不是给周围的幸存者服务，而是定位接收到pa通知人员的位置。 “收不收到都没事。” 徐万里收回思绪。 他没问少女想不想前往撤离点。 人性经不起考验。 直接跳过撤离点的话题。 “趁现在有网，你登录黑网搜一下有关怪物的信息，蜃祁，还有雾气为什么能模仿人类的声音。” “......” 余思晗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逃避心理。 男人不自信。 对自己不自信，也对她没有信心。 “好，我现在登录上去看看。” 余思晗微微点头，敲打键盘登录黑网查看信息。 男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问题，需要时间慢慢调整，正如她看到宿舍食物缺少一样，明知有问题又不得不接受。 这是心态跟观念的转变过程。 “哗啦~” 外面走廊传来类似瓷器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一道惊恐的呼喊。 “丧...丧尸啊！” “噼里嘭啷！” 急促凌乱地脚步声，夹杂着翻箱倒柜以及开门关门的动静。 “快来人！” “二楼有人变成丧尸了！” “快！” 走廊外的人边跑边高声呐喊。 丧尸？ 徐万里眼神微凝。 幸存者更习惯称呼蜃祁为丧尸，而外面的家伙说有人变成丧尸...也就是在室内变异成蜃祁？ 蜃祁不适应脱离未知物质的环境。 它们在室内，实力会受到影响...... “我出去看看。” 这是一个收集蜃祁信息的绝佳机会！ 第79章 真正的末日! “吱呀。” 打开铁门。 外面，站着一个脑袋缠着红白色布条，眼眶深深凹陷，眼袋又明显浮肿的男人。 男人的面庞被惊恐占据。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伸手指着走廊那头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恐惧。 半分钟前，他冷得顶不住，起身想给窗户多贴一层纸壳保暖。 谁知手指刚碰到窗户的木框，玻璃就陡然破碎。 着急忙慌找东西堵住窗户。 未曾注意到那一直生病躺在床上的妇女，正逐渐变异成丧尸。 “是他？” 对门外的男人，徐万里有几分印象。 这家伙就是怂恿小孩到他宿舍，试图道德绑架他，扬言不怕死的那位。 怕不怕死暂且不提，命是真的硬。 脑震荡外加生病好几天，面对蜃祁还能第一时间做出逃跑和求救的决定，远比楼下的几个大学生强。 关键是成功逃出来了。 “蜃祁......” 走出宿舍。 外面光线很暗。 走廊两侧的应急灯亮着。 徐万里拎着斩骨刀，顺着男人手指方向看去。 便利店员工宿舍门口，一道佝偻着身躯，双臂自然垂落的身影，一束灯光照到身影的脸上，身影正咀嚼着某种生肉。 灯光照过去时，他似乎有所感应，停止咀嚼的动作微微抬头。 咕噜！ 斜对面宿舍。 闻声出来的朴贤英，喉结不自觉挪动着，脚底冒出的寒气直窜天灵盖。 他摆动手机的手电筒，照到怪物那垂落的双手上。 在灯光照射下，那双指甲脱落一半的双掌，血淋淋的。 几根手指的指甲缝隙还残留有血肉组织...... 滴答！ 滴答！ 朴贤英心底的恐惧被勾起，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一股怪舒服的液体暖流，沿着大腿往下流，也有小部分液体渗透衣服，滴落到地面。 “这是新生的蜃祁？” 徐万里认真观察着新生的蜃祁。 这只蜃祁有些不一样，身上的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头发，睫毛，眉毛等，仅仅十几秒的工夫就全部掉完了。 视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到妇女那张惨白的脸庞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毛孔。 这是皮肤失去收缩能力，导致毛发脱落后遗留着毛孔。 简直是密集恐惧者的福音！ “嘭！” 朴贤英回神，立即躲回宿舍关上门。 死死抵住铁门。 唯恐外面的怪物破门而入。 这只怪物，远比上次在停车场遇见的妇女蜃祁恐怖，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它不狩猎吗？” 徐万里皱着眉头，并未着急动手。 印象中，蜃祁是碰见落单的人就扑上去撕咬。 并且，蜃祁的数量变多后，它们就不再藏匿，显露身形堵住大厅门口，仿佛把里面的幸存者圈养起来，偶尔狩猎一两个人。 可...眼前的蜃祁一动不动的？ “你愁啥？” 徐万里试探一句。 怪物毫无反应。 “难不成它有智商？在害怕我手上的斩骨刀？” 正常人碰到持械的敌人，不可能傻乎乎冲上前搏斗。 徐万里默默将斩骨刀藏到背后，身体堵住门口，做好随时回到宿舍，从阳台逃跑的准备。 一会情况稍有不对，就把脑袋缠着布条的男人推出去拖延时间。 “拿点东西给我。” 对峙两三分钟。 怪物还是没有动，徐万里决定试探一下。 他叫余思晗找来多余的小酒杯，对准怪物掷去。 “叮啷啷~” 小酒杯落地。 那只新生的蜃祁并没有受到声音影响，也没有继续咀嚼嘴里的肉块，依旧保持着双臂垂落的姿势。 “你，往前走几步。” 徐万里亮起斩骨刀，偏头对躲得远远的男人说道。 不待男人拒绝。 下一秒，那只蜃祁就猛然冲来。 在徐万里转移视线，注意力稍微分散的间隙，它毫不犹豫选择进行狩猎，犹如经验丰富的猎手，懂得博弈，借助心理层次施加压力。 “呼~！” 十几米的距离，蜃祁两三秒就来到跟前。 “速度变慢了？” 徐万里注意到蜃祁的速度大幅度下降，远不如雾气中的蜃祁迅捷。 大概是正常人的一倍多。 一些经常锻炼，或是长跑短跑的职业运动员，是有机会逃脱的。 “应该不是故意伪装的吧......” 见蜃祁傻愣愣地扑来，徐万里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走出宿舍关上铁门，于走廊的空间跟蜃祁周旋。 躲避几次攻击。 蜃祁的速度就越来越慢，不是示敌以弱。 “试试其它方面。” 徐万里不再一味闪避，抬起右腿朝蜃祁的胸口踢去。 “嘭！” “咔嚓！” 撞击声跟骨折声同时响起。 蜃祁也化作一道符合力学的抛物线，向后倒飞几米便重重落下，翻滚拖行出一段距离。 “骨头比人类硬两倍，血肉很松弛......” 徐万里分析着蜃祁的身体数据。 这只室内变异的蜃祁，可以给他提供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这些信息，也是以后在雾气中遇到其它蜃祁，进行对抗的底气。 “嗬嗬~” 蜃祁肺部被骨折的肋骨刺破，发出怪异的声响。 它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骨碌就站起来。 但没有立刻攻击，盯着徐万里不断喘粗气。 “你，上去挑衅它。” 这一次徐万里有经验了。 他故意扭头看向躲到公共浴室的男人，喊话让对方出来，藏在背后的手，则用力握住斩骨刀的刀把，准备给蜃祁修修脚。 “踏踏踏！” 令人没想到的是。 那只蜃祁转身就冲进便利店员工宿舍，借助失去玻璃的窗口跃下。 逃离服务区。 “......” 徐万里一愣。 当他意识到蜃祁逃跑的意图，爆发速度冲过去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宿舍，以及地上躺着一具凉透的妇女尸体。 “真有智商？” 蜃祁保留智商，对幸存者而言就是噩耗。 或许，大冰期不是真正的末世。 外面萦绕的雾气，有智商的蜃祁，未知的怪物...... 这些东西，才是幸存者们最大的灾难。 “末世...” 徐万里记得，刚绑定屯屯鼠空间时，屯屯鼠就说是寒冬末日。 末日，那是看不到希望的...... 第80章 智商 回到宿舍。 余思晗迎上前，一脸紧张的检查男人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受伤？” 说着，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男人的手臂和肩膀，生怕不小心弄疼男人，也怕错过一些细微的伤口。 “没事。” 徐万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有人担心，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别动。” 余思晗没有放松，依旧认真检查，直至多次确认男人没有受伤，她才长长舒口气。 方才，她待在宿舍里不清楚走廊的情况。 可那急促的脚步声，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短暂的打斗动静，很清晰地传入耳朵. 难免会联想到不好的画面。 “坐下来聊聊正事。” 徐万里脱下防刺皮衣，将斩骨刀放到纸壳上，然后洗把手回到座位，告知少女有关蜃祁的信息。 “不像是智慧。” 听完，余思晗不苛地分析着。 “有智商，但没有达到形成智慧的地步。” “就像动物界里的野兽，懂得简单的狩猎技巧，拥有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但不具备思考复杂事情的思维......” “......” 简单来说。 蜃祁就是从有智慧的人类，退化到只剩本能的新生物。 这种生物，在力量，速度等方面更有优势，代价就是失去智慧。 可惜，目前收集到的数据跟线索太少，不能分析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甚至刚刚说出来的结论，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不是智慧型生物就行。” 徐万里的心神轻松几分。 如果演变成智慧型的新生物，那人类存活的可能性基本就为零了。 “这只是我的分析，你别太当真。” 余思晗提醒道。 她不是生物领域的权威人士，眼界跟学识也十分有限，仅仅是分析各种不同的可能性，而分析的结论是对是错，是没有办法验证的。 “上网看看避难基地有没有更新蜃祁的信息。” 趁着有网。 两人通过各自擅长的方式，收集外界的最新消息。 徐万里登陆的是羊城避难基地网站。 他就会这种简单，不需要复杂操作的东西。 论坛上很热闹。 “顶着暴风雪驾车来到避难基地，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不料换来的仅仅是一张单人床铺，一日两餐合成食品。” “不用上班的第五天，开心。” “芜湖！” “你们那边没有停电吗？” “艹！龟速网络下载二十多小时，眼看着就要下好两位桃老师的步兵合集，结果断电导致台式电脑没网！玛德！” “我这有网，爹！请务必把两位桃老师的合集发我！” “有没有化学系大佬，我想问问硝酸钾可以拿什么东西替代？我有十几袋白糖，找不到硝酸钾啊！急急急！” “玛德，羊城河天别墅区有没有活人？我家别墅的玻璃被冻裂，冷风飕飕往里吹，冻得不行，快来个邻居借间卧室住两天！” “请问幸福里小区有没有软件硬化工程师？” “本人不才，自带一点点末世情结，家里常备半年存粮，有发电机，燃料，水，食物等物资，现诚邀一个身高一米六二，体重一百左右，肤白貌美的小姐姐来舍下做客。” “楼上的给爷亖！” “......” 网络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囤有食物，又躲在建筑内的幸存者，不停发布着凡尔赛的言论。 比如几顿食物就得到性感的美女邻居，或是跟学校里高不可攀的几个青春女神被困一间教室，等等。 这些人，庆幸末世的到来。 而那些倒霉的家伙，又或是失去亲人恋人的幸存者，便不停的咒骂。 逮谁喷谁，宣泄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 “桃老师合集？” 徐万里一拍额头。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下载一些高清的影视资源呢。 即便近期没有观看的欲望，也可以先缓存，等哪天心血来潮想看就有的看了。 先记下来，睡觉前下载。 徐万里敲屏幕的手指一顿。 不一会，备忘录上就多出长长的一列清单，有的是物资，有的是生活方面的琐事，分为好几个清单。 “你前两天不是叫我关注一下蜃祁的动向吗。” 对面。 余思晗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登录黑网。 “这里有一个视频，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来看看。” 少女将笔记本电脑递给男人。 徐万里收敛注意力，认真观察视频。 视频背景是白天，在半空中的俯视视角，没有暴风雪，由十几个不同角度的小屏幕组成，小屏幕的视角是无人机视角，一个小屏幕，便代表一个无人攻击机。 “这是蜃祁？！” 视频内的蜃祁彻底完成蜕变，不是刚才那只刚刚脱掉毛发的模样。 它们身上的毛发全部脱落，毛孔闭合，皮肤变成贴近积雪的淡白色，骨架也比人类更加高大。 小点的蜃祁，高度大约是两米出头。 大的蜃祁达到五米多，伸伸手就能勾到二楼的高度。 关键是...它们的行动不再是杂乱无序，俨如一支精英小队，攻击有配合，进攻有秩序...... 十几架无人攻击机的扫射，并未给它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几架携带小型炸弹的无人机进行自毁式袭击，效果也微乎其微。 “视频是十五分钟前，羊城避难基地一个黑客上传的。” “羊城？” 徐万里内心生出一股紧迫感。 服务区距离羊城避难基地两百多公里，羊城那边出现新型蜃祁，意味着服务区很快也要面对同样的困难。 两米多的新蜃祁还好，数值大概是正常人的四倍。 可五米高的怪物，表现出来的力量将近是正常人七八倍！ “麻烦了。” 徐万里四倍极限的数值，有效视野一百多米，他都觉得应付五米多高的新型蜃祁颇为棘手，更别提身体素质没有得到提升的普通人。 那些普通人，在外面遭遇新蜃祁就是死路一条。 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不过，暴风雪有停歇的迹象。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 第81章 计划有变! 斜对面宿舍。 顾瑞佳躺在被窝，等待约定的时间点。 她以为徐万里不想让余思晗知道两人肮脏的交易，才把交易物资的时间订到凌晨一点半。 凌晨一两点，是人体机能最弱，最困的时候。 其实，顾瑞佳有想过当着余思晗的面，说出她跟徐万里交易的事，恶心恶心徐万里，给徐万里添堵。 但也仅仅是恶心一下，无关痛痒，她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这种被情绪操控的决定，她早就戒掉了。 “嗡嗡。” 忽然。 床头边的手机传来震动。 顾瑞佳一愣。 自从断电断网，手机就是看时间的工具，一直放在床头没有任何动静。 刚刚，是手机震动了？ “有网了？！” 顾瑞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旋即不顾严寒，伸手掏出手机。 尚未解锁手机屏幕，便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刺眼的pa警报。 “！” 顾瑞佳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下。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大学生余思晗，也不是底层员工徐万里。 pa警报，全名presidential alert总统警报，为所有紧急通知中优先级最高的警报，由国际紧急事务管理局负责，占据手机显示通知的位置，且无法屏蔽。 这种通知从未正式发布过。 不管是几年前的核泄漏事件，樱花国的地质灾难，绅士国的极端气候等等，都没有发布。 如今，她收到来自权威机构发送的pa警报？ “二十号中午十二点半前，前往米莱镇服务中心撤离点？” 通知的内容，大致跟余思晗收到的消息一样。 不同的是信息尾部编号。 这道编号较为特殊，最基础的功能是鉴定身份。 抵达撤离点时，需经过多重身份校对，确认身份真实有效，才允许搭乘装甲车，一同撤离。 不过，编号鉴定可有可无。 外界的混乱程度，幸存者朝不保夕，不可能时刻护着手机的。 “有救了...” 顾瑞佳的情绪变得亢奋。 一把将手机屏幕怼到男友脸上，给男友看上面的pa警报。 “亲爱的，我们有救了！” “有救？” “嗯！” “......” 顾瑞佳一五一十的说出有关撤离点的事。 她情绪激动，并未注意男友听完后，脸色微不可察的僵硬几分。 “真...真好啊，哈...哈哈。” 朴贤英敷衍地说道。 他的心很乱。 自从决定跟那家伙交易，他就不停翻找手机上的联系人，反复分析着各份聊天记录，寻找值得信赖，或是可以控制的伙伴。 可他的手机没有收到pa警报...... “亲爱的，你说我们还要不要跟那家伙交易？” 顾瑞佳滔滔不绝一分多钟，直到有些气喘才停下，认真思考起来。 两天没吃饭，她的身体很虚弱。 如果想赶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撤离点，顺利跟部队撤离，那她这两天就必须摄入足够多的营养，让身体恢复一些状态。 否则，她不仅扛不住外面的暴风雪，也走不出太远的距离。 “交易？” 心烦意躁的朴贤英，强行平复情绪。 他没有收到撤离通知，可不代表没有撤离的希望。 身为泡菜国财阀的继承人，他身后拥有极大的能量跟资源，可以给避难基地提供帮助，换取一个撤离的名额。 眼下，他们需要先解决如何前往撤离点的问题。 帕拉梅拉被砸烂，不能驾驶，只能找其他人交换车辆。 而交换，则需要有食物。 “继续交易！” 朴贤英坚定道。 如今，服务区前面的高速路段堵死，轿车的价值并不高，几份自热火锅就有商量的余地。 难点在于怎么解决侧翻的大货车。 那辆大货车完全堵死路口，后面跟服务区的车辆压根出不去。 “那我多要一些食物，跟他说...交易二十份自热火锅，二十份桶面，条件任他提？” “不行！万一那家伙丑蟾蜍想吃天鹅肉呢？” “放心吧。” 顾瑞佳感觉男友的口音有些可爱，撤离通知让她的心情明媚几分，脸上也露出一丝久违的自信。 “我们不是分两次交易吗。” “按照约定，第一次交易就是做做样子，他先支付食物，等第二次交易的时候，我才...我才跟那家伙单独交易。” “可是，我们没必要跟他进行第二次交易......” “......” 随着女友的解释。 朴贤英很快就明白了。 信息不对等，利用时间差收割韭菜。 这是他熟悉的操作。 两人心里清楚，以那家伙的身份跟社会地位，肯定不知道什么是pa警报，也不可能收到撤离通知。 他们可以利用空头支票，换取更多实质性的好处。 完事拍拍屁股走人，前往撤离点。 只要离开服务区，徐万里就不可能找到他们。 没有后顾之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干一票大的！” “大的？” “嗯！” 朴贤英眼底闪烁着狠厉。 大厅那些卑贱的家伙，为一个无关轻重的妇女，把他打得差点内出血。 内出血啊。 以大厅的环境，内出血几乎等同被判死刑。 他不过是拉一个底层人员垫背，至于下重手？！ 开什么玩笑！ “宝贝，撤离点不是在米莱镇服务中心吗，我们交易完食物就把撤离通知的事散布出去。” “散布出去？你疯了？！” “宝贝，你先听我说完。” “你说。” “我们把撤离地点改成前面的来莱镇，我记得你说过，来莱镇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商场，商场楼顶还有直升飞机的停机坪，把撤离地点改成那里，不容易引起怀疑......” “......” 来莱镇中心商场，距离米莱山服务区六十多公里。 位于前面路段。 楼下的幸存者得知撤离点的消息，便会想方设法疏通道路，前往撤离点。 而米莱镇商场位于繁华地段，人口密集，是方圆百里，蜃祁数量最多的地方...... “这样的话...那些人......” 顾瑞佳有些不忍。 她是看不起同胞，可还有一点底线。 这个计划就像是给大厅的幸存者一个“毒苹果”，本就饥饿多天的幸存者，怎么可能忍住不吃？ 最恶毒的不是这点，是“毒苹果”还压榨出幸存者最后的一丝价值...... “宝贝，你别有心理负担，这件事我来做。” “我...” “相信我，宝贝，你想想，那些人留在这里就能活下去吗？活不下去的，他们没有食物，没有衣服，早晚被活活饿死，活活冷死，我们只是让他们早点结束痛苦，不用遭受身体跟心理的折磨......” “......” 两人躲进被窝，压低声音交流。 朴贤英不在乎别人的性命。 他要报复所有人！ 顾瑞佳怨恨的对象，其实就徐万里一人。 在离开前，她想给徐万里做一个净身手术，狠狠出一口心中的郁气，但并不想害死其他同胞...... 第82章 对不起 夜晚寂静。 外面呼啸的风声渐渐平息。 屋檐，树叶上的积雪偶尔簌簌落下一簇。 “宝贝，那家伙还没回你吗？” 凌晨两点多。 汉堡店员工宿舍。 不知是先前在走廊受到惊吓，还是天气太寒冷的缘故。 朴贤英的身体时不时就颤抖几下。 他跟女友初步商量好方案，决定先拿到食物，再到群里传播有关撤离通知的消息，制造骚乱，然后诱导大家想办法移开路障。 为让消息更具备真实性。 两人准备透露出pa警报的全部内容，仅仅修改撤离地点。 这样，配合网上的零星信息便能形成闭环。 没想到出师不利。 那家伙赶跑怪物就没有动静，一晚没回复顾瑞佳，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再等等吧。” 顾瑞佳重复着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说过的话语，抿着干裂的嘴唇，眼神有些溃散。 她此刻又饿又困又冷。 冷得手脚生疼，饿得睡不着，偏偏又困得眼皮直打架...... 这种身体跟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很痛苦。 痛苦得让她想点燃盖在身上的衣物，凭借衣物燃烧带来的温暖快速入睡，就算再也醒不来，也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但顾瑞佳不敢睡。 现在的状态一旦睡着，能不能醒来就未知了。 她一直找话题，努力保持清醒。 不知多久，意识逐渐迷糊，一重重困意犹如浪潮般袭来，眼皮沉重到难以抬起...... “宝贝，昨天那盒自热火锅好像剩点汤饭。” 朴贤英并未察觉到女友的不正常状态，脑海回忆着昨天吃的自热火锅。 那是香辣味的。 他不太能吃辣。 实在是吃不完，便留着准备下顿再吃。 可他现在又饿了。 “你...吃.....” 耳边传来女友含糊不清的话。 朴贤英勉强听到“吃”字。 他暗暗松口气，看来女友不介意他捡垃圾呢。 真好。 “那我顺便翻翻以前的自热火锅塑料盒。” “嗯。” “......” 朴贤英裹着外套，又往外套里塞两层纸壳，才哆哆嗦嗦地下床。 来到放置垃圾的角落，翻找有油腥，或有食物残渣的塑料袋，塑料盒。 垃圾堆里的食物听起来不干净，实际上本来就不咋干净。 更何况，两人目前的状态也没有资格考虑卫生问题。 “塑料盒里的油渍呢？” 朴贤英翻找好几个塑料盒。 这些塑料盒，仅有今晚吃完的一个残留食物油渍，其余塑料盒仿佛被冲洗好几遍般，干干净净。 “难道有老鼠？” 在被困服务区的那天，朴贤英看到有几只小老鼠钻到垃圾桶，翻找食物残骸。 可塑料盒边缘没有小动物的齿痕，不像是老鼠，更像是...忽然，朴贤英回头看着喃喃自语的女友，心中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可能的...” 他压下心底的慌张，捡起有些许食物残留的塑料盒，拿塑料勺小心翼翼刮下食物，倒到同一个盒里，又捡起另一个塑料盒，重复操作，收集盒上的零星食物。 渐渐地，用来装食物的塑料盒，堆起一小堆凝固的黄红色油脂。 “亲爱的，有一块肉！” 朴贤英看到藏到缝隙的肉块，像是找到宝贝一样，开心得不行。 他一手拿竹筷夹着一块指甲盖大的碎肉，一手托在碎肉的下方，就这样护着碎肉送到女友嘴边。 “快快张嘴。” “唔...” 意识迷糊的顾瑞佳，只感觉嘴巴被人塞进一块冰块，冷得她想要把冰块吐出去。 可很快，味蕾就传来一丝丝麻麻辣辣的味道，伴随着久违的肉香。 “好...好吃......” 顾瑞佳无意识地咀嚼。 嘴里的肉块有点硬，味道也不如刚才那般美味。 但她仍旧使劲地啃咬。 “别咬一次性竹筷，这个不能吃，快松开，宝贝，快松开！” “好吃...” “......” 半响。 朴贤英颇费力气地抽出竹筷。 可他看着手中那双被咬烂的筷头，便意识到女友这两天根本没有吃饭。 为了照顾他，让他的伤势尽快恢复，女友默默让出仅有的食物。 半夜才偷偷起来吃他没吃完的东西。 “宝宝，你真傻。” “不，是我傻...我早该猜到的......” “对不起...” 朴贤英跪在地上哭泣，内心充满深深的自责。 他早就看出女友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也隐约有猜测。 可贪生怕死的本能让他不敢深究，毫无担当的选择假装不知情，甚至害怕女友分走一部分食物，不敢开口询问对方有没有吃饭，心虚的回避问题，接受对方的付出。 朴贤英很疼惜女友。 这点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灾难，他绝对会倾尽全力给予顾瑞佳无尽的幸福和温暖。 朴贤英无数次在心中描绘过与女友共度美好时光的画面。 带着她游遍世界的名胜景点，品尝各种美食，给她买数不清的漂亮衣服和珠宝首饰，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或是在温馨浪漫的家中一起度过宁静而甜蜜的夜晚...... 然而，朴贤英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出身于显赫的财阀家族，他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权力。 朴贤英正值青春年华。 尚未尽情领略金钱所带来的种种极致享受，也未曾真正体验到站在权力巅峰时那种令人陶醉的快感。 他不甘心！ 可女友无微不至的照顾，令他极其痛苦，又极其感动。 这种感觉很矛盾。 朴贤英有时希望女友自私一点，如此，他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的付出，有时又不想女友太自私，以此来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直到此时此刻。 看着无比虚弱的女友，朴贤英心中的天平才出现倾斜...... “宝贝，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找些食物回来。” “等我......” 朴贤英替女友压实身上的杂物棉被，便带上宿舍的钥匙，裹紧身上衣服出门。 他的脑海就一个念头。 食物！ 第83章 暴风雪停歇 次日一早。 负责收集积雪的两个男人，带着几个或深或浅的容器上楼，径直走进快餐店员工宿舍，打开窗户将吊在外面收集积雪的容器拉回来，准备倒腾一下就拿到楼下烧水。 可刚推开玻璃窗，两人的神色就变得呆滞。 他们望着蒙蒙亮的后山，有些茫然地对视一眼。 暴风雪...停了？ “要不我给你一巴掌试试疼不疼？” “啪！” “啊！” 问话的人挨了一巴掌。 他捂住脸颊，双眼好似喷火般盯着对方。 “你打我干嘛？！” “你说试试疼不疼的啊。” “我说的是打你！” “你当我傻？” “......” 短暂的拌嘴后，两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到外面后山。 他们硬扛着刺骨的寒风小半分钟，确定暴风雪并不是间歇性停止，而是真正的结束，甚至温度也似乎略有回升，才欢呼庆祝。 “真停了！” “快，下楼叫大家起来，准备搬运快递包裹！” “等一下，为什么要告诉那些坏人？我们偷偷溜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不行吗？” 两人虽是男人，但身材较为瘦小。 在服务区的九十多号幸存者中，他们属于不受重视的底层人员，天天干些打雪烧水，或是洗厕所搬东西的脏活累活。 关键是还没有报酬。 这导致两人颇有怨念。 “你被风吹傻啦？外面的积雪有多厚不知道吗？” 攻击性偏强的男人质问道。 他们就是负责收集积雪的人，很清楚这两天的降雪量有多恐怖。 十五厘米深的煮锅挂在窗外几个小时，便能装满小半锅。 而这样的暴风雪持续两天三夜，外面积雪...至少达到半米的深度，怎么离开？ “我们开货车怕积雪？” “你确定货车还能打着火？”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乖，有些事试试就逝世，咱别犯傻好吗？” “......” 两人争执一阵。 最终，他们放弃悄悄离开的念头，也放下手中的煮锅，手牵手快步跑到楼下，边跑边大声叫喊。 “暴风雪停咯！” “大家快起来搜集物资，搬运快递包裹！” “！” 声音于大厅内回荡。 分散在十几个火盆取暖休息的众人，听到两人那压制不住兴奋的呼喊，均是一愣，重复听好几遍确实没有听错，大家那麻木疲倦的脸庞上，才缓缓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暴风雪停歇。 这真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铛铛铛！” 苏修文走出汉堡店。 手里提着一个大铁盘，拿着刀背哐哐敲打，犹如敲锣打鼓般，刺耳的铛铛声瞬间盖住其他人的嘈杂声。 待众人安静，他就停止敲打退到一边。 “暴风雪来的突然，停的也突然。” 谢忠黍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走到门口环顾着众人。 他是少数几个不希望暴风雪停歇的人。 那几个大学生被饿得有气无力，萧皓等男生还被打伤，汉堡店又被打造成舒适的环境...，一切，正往他的预期展开。 可暴风雪说停就停，打破他美好的期待。 谢忠黍没有理由阻止大家外出。 食物，终究是排在首位。 他压下复杂的心情，犹豫着开口。 “我们刚刚粗略的检查过，停车场的积雪深度大概有一米厚。” “这种厚度的积雪，很影响搬运包裹的效率。” “所以，我建议先挖一条通道，通往那辆快递货车。” “一来通道方便走路，加快搬运的速度，二来通道可以防止迷路......” “......” 积雪的厚度达到半米以上，有坏处也有好处。 总体肯定是弊大于利的。 可谢忠黍说的没错。 在有效视距不足十米的浓雾天气下，积雪通道可以避免迷失方向，让大家顺利的来回搬运包裹，增加安全性。 “我赞同。” 陈博点头同意。 这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先前不提，主要是思考清除积雪的工具问题。 他们手里现有的工具，稍微好点的就是锅铲，锅勺等厨具，不适合拿来清除积雪。 可谢忠黍主动提出挖积雪通道，陈博觉得他或许是有什么好的想法。 “谢哥，不知道你对怎么挖积雪，有没有好的建议？” “我能有什么建议，半米多的厚度，咱们八九十号人，一人一脚就能踩出来了。” “......” 闻言，陈博无语地看着对方。 并不是所有人身上都有厚衣服，更不是所有人吃饱喝足有力气。 上次，那辆货车就是因为停放距离太远，不方便搬运，大家一来一回需要十几分钟，以至于蜃祁出现打得他们措不及防，损失十几个有生力量。 如今多出半米深的积雪阻碍行程，往返的用时只会更长。 “我同意。” 宅在快餐店两天的梁有财也赞同。 他那苍白的脸庞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宛如冷血动物毒蛇一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少胆小的人纷纷移开目光，不敢对视。 “我们也同意。” 火蛇哥几人附和道。 他们对财哥的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说起来，这副模样的财哥算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财哥，那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在角落，独自一人对着阴影聊天，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阴影处躲着小孩呢，吓得他们几个整宿不敢合眼。 起初，他们以为财哥跟人打电话。 一个小弟好奇的问财哥晚上跟谁打电话聊天。 财哥笑笑不说话。 直至断电断网，财哥依旧天天晚上“打电话”...... 那以后，火蛇哥几人睡觉都胸贴背，不敢面对着财哥...... “那就早点出发吧。” 有关蜃祁的基础信息，避难基地早已公布。 大家知道蜃祁白天不活跃，便不想浪费时间，按照老规矩，妇女们拿着容器到加油站收集石油，几个男人到后山砍柴，再留下不方便行动的人，照看火盆。 剩下的人，则是搬运包裹的主力。 不过，这一批包裹如何分配，暂未决定。 “好烫！” 大厅的玻璃门后。 苏修文没有手套抓向不锈钢把手，刚触碰手掌就传来微微发烫的感觉。 下意识收回手。 下一秒。 玻璃门“哗啦”一声破裂！ 无数碎片落入外面的积雪，或是大厅的地板上。 “？” 第84章 失心疯 “哗啦！” “铛啷啷！” 众人尚未回神，剩下一扇玻璃门受到室内外的气流影响，也陡然破碎。 不锈钢把手跌落。 刺耳的声音钻入耳朵，大家的眼神逐渐有焦距。 “呼~~”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花贯入。 门口不远处，地上的两个小火盆被吹得火星四飞，落在几具尸体上，隐约传出一股焦味，周围的人才慌慌张张地上前拍打，叫喊着拿东西堵着大门，或是把尸体搬走。 “快，拿纸壳堵住门口！” “别让雾气进来！” “这些尸体为什么还不搬出去？留着当备用粮食吗？！” “纸壳挡住啊！” “窗帘呢？” “后厨不是有门帘吗？把那些门帘扯下来，不够就多拿几张，实在不行就上楼把床架抬下来，把铁门拆下来......” “......” 大厅乱成一团。 众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犹如无头苍蝇般，慌乱地找东西试图堵住大门。 他们怕的不是风雪，不是寒冷。 而是蜃祁！ 那些噬人的怪物。 “完了。” “我们死定了！” “哈哈哈，我们死定了！” “玛德，这服务区不能待了，有没有愿意一起前往米莱山市区的？” “......” 几个心态不好的家伙跪在地上崩溃大哭，释放积压的情绪，又或是疯癫大笑，情绪失控；几个极端点的人则想殊死一搏，趁蜃祁不活跃的时间段徒步前往市区。 “大家别慌！” “我们先别管大门，先挖通积雪通道，把货车上的物资搬回来，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对，再不济也能收集一些食物......” “......” 少数保持理智的人，努力呼吁众人先搬运快递包裹。 大厅不能住人，不代表店铺也不行。 店铺有自动的铁皮卷帘门，关下来效果甚至比玻璃门更好。 二楼宿舍，走廊同样能住人。 偌大的地方，总能找到容纳大家过夜的地方。 “安静！” 谢忠黍大吼一声。 可惜，并未引起大家的关注。 那些人正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艹！！” 谢忠黍恼火地夺来小弟手里的铁盘，举起铁勺用力敲打下去。 “铛！” 声响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直落。 众人面露痛苦地捂着耳朵，扭头看向声源。 “晃铛。” 谢忠黍扔掉手中的铁盘。 这玩意震得他手疼。 “忙着堵门干什么？！” “不出去搜刮物资吗？” “先把货车上的物资搬回来，再考虑如何解决大门的事。” “如果晚上找不到堵大门的东西，大伙就上二楼住。” “二楼的宿舍，走廊，楼梯间，不全是住人的地方吗？！” 通往二楼的楼梯间，有一个消防门。 消防门可以临时代替大门，作为一道屏障将他们与蜃祁隔绝，保障短期内的安全。 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收集物资！ “搬个毛的快递。” 话音刚落，便有人出声反驳。 白季董双手抱在胸前，紧紧扯着衣服御寒，看着谢忠黍嗤笑一声。 “又想让大家伙给你们当苦力，继续让你掌管食物，压榨大家，逼迫小女生做不情愿的事？” “你对我有意见？” 谢忠黍眯起眼睛。 在服务区，除徐万里那家伙令他恐惧外，其余人...他谁也不惧。 “意见？” 白季董冷笑一下没有回答。 哆嗦着身体回头，看向周围沉默的人。 “大家别死磕服务区，一起到市区找栋安全温暖的建筑，好好搓一顿，睡一觉，不比留在这里给人当牛马舒坦？” “我刚刚观察一下，外面的雪地没有脚印，说明那些怪物不在。” “并且，暴风雪说停就停，也有可能说来就来。” “多犹豫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大家别犹豫了。” 白季董大声劝说众人。 可效果不太好。 “哈？” 谢忠黍听完白季董的话，略感好笑地看着对方。 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吗？ 如今最严重的问题不是蜃祁，而是积雪。 外面零下二十多度，积雪厚度达到一米多。 这种环境下，在没有足够多且好的御寒设备，徒步行走三十公里？ 没睡醒呢？ 服务区到停放快递货车的位置，仅仅一里多的路程，他们都不一定能顺利地清出一条通道过去，还痴心妄想的说前往市区？ 怕不是失心疯了。 “......” 其余人懒得搭理白季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夜晚的住宿问题。 “玛德。” “一群煞笔！” “活该被人压榨！” 遭到众人无视，白季董气急败坏的朝地上吐口浓痰，骂骂咧咧地回早餐店商铺收拾东西。 他找来两块稍大的塑料板绑在脚底，带着两个有相同意向的员工，毫不犹豫往外走。 因热水一事，他们被大家针对，生活很艰难。 不如早点离开，或许能找到活路。 “哎。” 角落处。 一行中年人蹲在火盆前避寒。 快餐店掌勺的大叔抽着烟，眉头紧锁地吐出白雾。 他跟白季董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属于下班喝点酒，吹吹牛的交情。 兴趣颇为相投。 可灾难下，他没敢在白季董落寞时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此时又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陈，你脑瓜比较灵活，给大伙说说接下来该咋办。” “我觉得......” 陈博摸着下巴思索。 目前，大家就两个选择。 趁暴风雪停歇立即动身赶往市区，或是快速召集人手挖通积雪，外出搬运包裹。 前者是孤注一掷。 天黑前没有找到建筑，便是死路一条。 后者是赌运气。 若包裹开出大量的食物，取暖设备，大家就有一丝熬到羊城避难基地稳定灾情，向周围辐射救援的希望。 “先搬包裹，大家找点食物补充体力，然后就离开服务区。” 陈博不相信运气。 从小到大，他喝康帅傅都没中过再来一瓶。 所以，他比较倾向于离开服务区，到物资更加丰富，建筑更安全的市区另谋出路。 “离开吗...” 大叔等人陷入沉默。 他们年龄较大，身体又被饿得有些虚弱。 冒着低温走几十公里路，大概率是坚持不下去的。 可如果有充足的食物，加上休息两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行。” “那大家就准备搬运包裹吧。” 陈博点点头，转身找其他小团体商量事宜。 他不太看好外面的天气。 偏头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默默祈祷暴风雪不要再来...... 第85章 声音 “大家抽签分组。” “四人一组，五组一班，三班轮休。” “切记！” “堵住耳朵！” “拿东西堵住耳朵！”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别理会别回应，手里的塑料捆扎绳一定时刻注意，不能被东西碰断......” “......” 出门前。 陈博站在中间的位置，嘶喊着告知大家需要警惕的事项。 首先是浓雾里若隐若现的声音。 那声音具备一定的蛊惑力，模仿力，心智不坚定或意识不够清醒的人听到声音，很容易就被喊走，脱离部队，渐渐迷失方向找不到回来的路。 其次是红绳标记。 雾气太大，十米不到的距离就看不真切。 闷头干活时，难免会出现偏离规定路线的情况。 而红绳，则是简单有效的防迷路手段。 “艹！” “外面零下二十多度！” “这种天气进行室外作业，不怕身体被冻坏吗。” “不干活就被饿死。” “你选吧。” “冷点倒能接受，关键是我害怕那诡异的声音啊。” “瘆得慌！” “我他么也怕！” “没事，堵住耳朵就行.....” “......” 多数人赞同外出，少数人反对。 不赞同的小部分驾乘人员，又担心不参加行动分不到搬回来的物资，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食物，只能咬牙跟着一起清除积雪。 “大家加油。” “积雪不用挖到底。” “挖到小半米深，清出一条能走的小路就行。” “首要任务是搬运快递包裹，不要浪费太多力气在挖积雪的事上......” “......” 叮嘱完注意事项。 陈博跟谢忠黍两人，一人拽着一条红绳走在最前面，隔五米就用红绳留下显眼的标记。 后面的人，沿着标记挖积雪。 挖到小半米深，差不多到膝盖的深度。 这样，在大家搬运包裹的过程中来回踩踏几遍，积雪通道就能被踩踏成型，可以节省体力，提高效率。 “呼呼呼~” 寒风呼啸着扑面而来。 出来不到十分钟，众人就被冻得身体僵硬。 他们低估外面的寒冷程度，也高估自身的体力。 在缺少手套，缺少工具，缺少雪地靴等装备的条件下，即便是磨洋工都坚持不到十分钟，一个个脸颊通红，鼻尖或嘴唇的鼻涕水凝结成冰。 清理积雪任务的进度，非常缓慢。 “不行！” “我的手指头脚趾头快被冻住了！” “先回大厅烤火休息一下吧。” “一起一起。” “玛德，我堂堂外企高管，税后年薪百万，居然沦落到干体力活换取食物的地步，还是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没有手套......” “哎，好好干吧。” “不是走那边，走这边。” “艹，谁负责这段距离的？这不跟没有挖一样吗？” “偷奸耍滑的人不配领食物。” “好饿，想吃泡面。” “谁都别跟我抢老坛酸菜味的......” “......” 同一个小组的几人咬牙多坚持十来分钟，直到冷得实在受不了，便结伴回大厅烤火取暖。 室外作业时间越长，渗透衣物的寒冷气息就越多，无孔不入般侵蚀着体表的肌肤，一点一点直抵骨髓，令身体逐渐僵硬。 继续干活的话，身体有可能被冻伤。 “嗯？” “不对！” 中间位置的男人猛然停下脚步。 他们不是拿纸巾堵住耳朵，听不到声音的吗？ 为什么能无障碍交流？ “纸巾掉了？” 男人以为是干活的时候，耳朵里的纸巾不小心掉出来了。 伸手一掏，发现纸巾还在耳朵里。 并且听到堵住耳朵时，自言自语特有的嗡嗡声。 他抬头看向前方。 同组的一名妇女刚好回头，嘴唇上下张合，貌似在说些什么。 几秒后，耳边响起类似妇女声线的声音。 “快走啊，傻站着干嘛，死冷死冷的。” “......” 男人的瞳孔渐渐放大。 尽管传入耳中的声音与那位妇女的话音极其相似，但他还是捕捉到细微的差距。 正常人说话会伴有自然的换气声，有起有伏，而那隔几秒才听到的声音，平稳得好似一条直线，没有任何波动和变化。 犹如ai机械地念稿，毫无情绪。 “快走啊，傻站着干嘛......” 毫无感情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传入耳朵，男人眼里的恐惧逐渐溢出，本能地转身逃离。 可回头才发现，周围没有显眼的红绳标记。 他们...被带出安全范围了...... ...... 通往货车方向的道路。 陈博沿着红绳标记往回走，边走边计算步数。 “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十六......” “三百六十六步。” “大概是...两百米？ 陈博皱起眉头。 这个距离比他的预期短很多。 按照他的预期，两个多小时至少挖七百米才算合格。 此时，积雪通道堪堪两百米出头。 这样的干活效率，恐怕夜幕降临都不一定能挖到货车的位置。 “沈姐，是不是有人偷懒？” 陈博拦下一名中年妇女，询问缘由。 等待十几秒。 见妇女迟迟没有反应，他才想起为大家堵住耳朵干活的事。 上前轻拍几下对方的肩膀。 “啊？” 妇女感觉肩膀被人拍打几下，有些茫然地抬头。 见陈博几人站在身前，她就取出耳朵里的小纸团，满腹牢骚地抱怨。 “小陈，你们回来的正好，赶紧叫那些偷懒的家伙出来干活，本来大家一起挖挺快的，中途还可以换班休息，可有几组的人回去就没有再出来......” 人多力量大。 大家的体力或许不充沛。 但一人挖一下，几十号人很快就能清出一条几十米的积雪通道。 问题是...挖着挖着，参加作业的人越来越少。 人数变少，效率就会下降。 而其他成员见有人偷懒，积极性受到影响。 一来二去的，清除积雪的效率渐渐变慢，以至于两三个小时过去，才堪堪挖出两百多米的距离。 “那些人呢？” “不知道，我们在一楼厕所，二楼宿舍，公共浴室，加油站等地方找过，没有找到人......” “......” 第86章 小孩? 二楼走廊。 徐万里一出门，便看到那个泡菜国男人鬼鬼祟祟的回来，不时扭头张望身后，有点像刚偷完东西的小偷，生怕主人家吆喝亲朋好友，提着锄头铁铲撵上来。 “吓！” 朴贤英的注意力集中在后面。 抬起头，冷不丁瞧见前方站着一个身影，顿时被吓一大跳。 手里的东西脱落。 “吧嗒~” 两根14克的巧克力。 一根未开封，一根被撕开，仅剩下小半块。 “阿西吧！” 看到掉落的食物，朴贤英心神一慌。 如今的食物很珍贵。 他的巧克力掉到地上，肯定会遭到别人哄抢。 而这两根巧克力，乃是他昨晚苦苦蹲守一整晚的唯一收获，也是他和顾瑞佳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绝不能让人抢走！ “滚开！” 朴贤英应激地扑倒。 身体压着巧克力，双手双脚胡乱拍打四周。 他没有看清前方的人是谁，甚至没看清有几个人，只知道自身的状态极差，身体十分孱弱，稍微松懈就保不住食物。 “......” 徐万里没有说话，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 不过，朴贤英这家伙出来找食物，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也侧面说明，顾瑞佳已经快到极限了。 “别抢我东西！快走开！滚！” 朴贤英一通拍打。 很快，他就喘着粗气停下。 低头看一眼腹部的位置，见两根巧克力被压得有些变形，心底长长松口气，变形没事，没被人抢走就行。 朴贤英没敢放松警惕。 前面的家伙没有走，说不准正伺机待动呢。 他戒备地抬起头。 “嗯？” 待看清前面的人影，朴贤英一愣。 这家伙有病啊？ 不说话站着干嘛？ 可他的精神不自觉放松几分，这家伙至少不会抢夺食物。 心里咒骂一句便弯腰捡起地上的巧克力，低头匆匆走到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哆嗦着手臂开门。 “那些家伙搬包裹回来了？” 徐万里猜测。 否则，以朴贤英的本事，在失去钞能力的情况下不可能交换到食物，只能当当苦力，外出搬包裹换取食物报酬。 可冬季的早晨，天亮的比较晚。 七八点钟外面还是蒙蒙亮的。 此时是九点不到。 这个点就换到食物，那朴贤英起码搬运两个小时以上了。 真是不怕死啊。 或者说，顾瑞佳的情况十分严重，严重到朴贤英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外出？ “到楼下瞧瞧。” ...... “吧嗒！” 待徐万里的身影消失于楼梯间。 朴贤英又听着脚步声，确认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放下来心来，稳住心态打开铁门。 “回来了？” 宿舍的下铺。 顾瑞佳嘴唇苍白，干裂，视线盯着上铺的床板，眼神溃散。 昨天半夜，男友给她喂了一点剩菜，油渍，勉强支撑到天亮，可受到食物刺激，胃部的饥饿感变得更加强烈，胃酸涌动，仿佛要把器官腐蚀，难受到产生一种想要永久结束痛苦的冲动。 “嗯。” 朴贤英关上门，反锁。 旋即来到床铺前，掏出两根变形的巧克力喂给女友。 “亲爱的，这是我找来的食物，快吃。” “你...你找到食物了？” “嗯，你快吃，边吃边听我跟你说。” “......” 闻言，顾瑞佳不再压抑身体对食物的渴望，一口就把裸露在外的小半块巧克力吞下，嚼都没嚼，随后又撕开剩下那根，三两口就解决。 吃完巧克力，胃部并未传来满足感。 她便不顾形象地舔舐塑料袋上的残渣，恨不得把塑料包装一并吃下去。 “咕噜~” 朴贤英看着狼吞虎咽的女友，喉咙上下挪动一下。 这两天他有自热火锅，有泡面，倒没有特别饿，可女友的吃相，太能勾起别人的食欲了。 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 不靠钞能力，他也能找来食物照顾女友！ “呼~” 巧克力蕴含大量的糖分。 顾瑞佳吃完两小块，脸色略微好上一点点，她打起精神，向男友打听食物的来源。 “你怎么找到食物的？” “额...有一些运气的成分......” “......” 随着男友娓娓道出，顾瑞佳也得知巧克力的来源。 昨晚半夜。 朴贤英偷偷摸摸混到大厅，他想趁大家休息时，偷点食物。 可现在谁还有余粮啊？ 不少人煮皮带水来充饥，或是到处翻找厨房的垃圾，试图逮捕一两只老鼠，开开荤，可大厅的几个垃圾桶，后厨，一只老鼠也没有，便把目标转移到蟑螂，蛆虫上面。 朴贤英想偷？ 不可能的。 无奈，他便想着富贵险中求。 躲在消防门后面，盯梢汉堡店店铺。 汉堡店有食物！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可谢忠黍对小偷小摸的家伙早有防备，派人二十四小时把守门口，顺便隔两小时就开十几分钟门通通风，根本不给别人机会。 徘徊几个小时。 朴贤英迟迟找不到破绽，便退而求其次，盯上外面走廊的大巴司机尸体。 朝门外走。 可尚未出门，就看到门后堆积着几具现成的尸体。 尸体上的外套和裤子被人脱下。 朴贤英拿出小刀，偷摸切割稍微年轻的尸体大腿肉。 然而，尸体被低温冻僵，小刀拉半天也没破皮，反倒把他累得直喘气。 眼看着不远处有人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朴贤英愈发焦急，起身回宿舍找其它工具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小孩下楼，他的脚步一顿，回头直直盯着那个小孩的背影。 冻僵的尸体不好处理，肉也不好吃。 小孩的话...... 朴贤英脑海诞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悄悄跟着小孩来到二楼的便利店员工宿舍。 这间员工宿舍住着一家四口。 当初，这一家四口到徐万里宿舍闹事，结果小孩被教训，男人被锤砸破脑袋，妇女被吓出心理阴影...... “你抢小孩的巧克力？” 顾瑞佳问道。 “嗯。” 朴贤英坦然地点头。 虽说抢小孩的东西有些不耻，但活着更重要。 他没提切割尸体的事情，也没说一开始的打算，只说想偷点食物，意外碰到小男孩吃东西。 其实，如果不是那小孩进门前，嘴馋地掏出巧克力啃一点，他可能已经手起刀落了。 第87章 顾瑞佳的请求 大厅。 徐万里来到一楼。 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地上的玻璃碴。 这是玻璃门受低温影响破碎了。 而大厅失去玻璃门，不能隔绝外面的雾气，幸存者们担心遭到蜃祁地袭击，不得不搬到一楼的店铺，或二楼宿舍，走廊等地方，借助卷帘门，消防门作为屏障，保证自身的安全。 当然。 前提是蜃祁依旧不能离开浓雾行动。 若蜃祁完成变异，初步适应脱离未知物质的环境。 那一楼跟二楼就没啥区别了。 “呼呼~” 走到门口。 阵阵夹杂着细雪的寒风扑面而来。 暴风雪停歇，不是说没有风。 相对于前两天的狂风暴雪，如今风雪较小，显得略微柔和。 不过，温度依旧在零下二十多度波动。 “玛德！” “好冷啊！” “我感觉双手骨头钻心的疼，怎么搓也不暖和。” “觉得疼是好事。” “如果双手或双脚麻木，一定要立即回大厅烤火，不然，一旦被冻伤神经组织，再回去烤火就晚了。” “艹，好想把手放到娘们的怀里暖暖。” “我知道有一女的，给一瓶汽油你想干嘛就干嘛，很奇葩......” “......” 背风角落。 一行人哆嗦着身体烤火。 他们的手掌，手背被寒风冻得干裂青紫，呼吸吐出的空气也在脸庞上结成冰霜，挂在双腮的毛发上，挂在睫毛上。 室外作业的时间明显不短。 “嘶哈~嘶哈~” 门外，几个结伴回来休息的家伙浑身颤抖，牙齿不停打架。 嘶嘶哈哈地朝双手呼气，搓手，以维持血液循环，维持体温。 “冻伤？” 徐万里瞥见那些人的双手，脸庞等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大多有程度不一的冻伤症状。 上次搬运包裹，他担心余思晗被蜃祁攻击，便拿冻伤，截肢来吓唬对方。 可现在，截肢不再是吓唬人的话。 大多南方人或许不知道。 冻伤分为冻结冻伤和非冻结冻伤两种。 非冻结冻伤，属于轻微的冻伤，一般是零下十度左右造成的。 在北方的冬天较为常见。 冻结冻伤，便是严重冻伤。 伤口形成冻伤性坏疽，组织彻底不可逆的坏死。 这种情况就得牺牲局部，也就是截肢，才能避免病原微生物随着血液流入全身，避免多器官功能衰竭和死亡。 外界温度尚未达到冻结冻伤的界限。 但服务区没有专治冻伤的药物，温度零下二十多度又伴有大风，如果任由冻伤恶化，不做好防寒措施，继续长时间进行室外作业，双手就有可能呈现出冻结冻伤，需要采取截肢的手段。 “药物...” 不止是缺少治疗冻伤的药物。 一些家中常备的普通药物，比如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等，同样十分稀缺。 “不知道药物的质量返还是什么......” 网购药物类商品的人很少。 徐万里并不指望剩下的那辆货车上有药物，他在考虑到市区或乡镇药店，一次性搜刮一批常用药物。 交通便利，生活方面也越加方便。 无论是乡镇，还是城市，到处都能看到药店。 特别是连锁药店。 在稍微靠近市中心的区域，或大点的城市，隔几百米就有一间。 那些连锁店铺的药物更加齐全，日常生活上的小灾小病，都能找到对应的治疗药品，而特效药，或违禁药...... 徐万里有屯屯鼠空间。 他可以把搜刮来的药物，放入屯屯鼠空间中进行质量返还，增加数量或提升质量 药物，末世里的万能货币啊。 “找个时机，到药店一趟......” 掏出手机记下搜刮药物的事。 旋即，抬头望向停车场外的道路。 那边的积雪并未遭到踩踏，宛如一层洁白无瑕的绒毯，静静地覆盖着大地。 微风拂过，雪面泛起层层涟漪，煞是好看。 “积雪上没有脚印？” 徐万里没有心思欣赏风景。 走出大厅，观察更远的地带。 又沿着走廊观察停车场的四个方向。 除通往货车方向的积雪被幸存者们踩踏出痕迹外，通往米莱镇的方向有几个脚印，剩下两个方向的积雪十分平整，没有动物或人的脚印。 “不应该啊。” “昨晚凌晨四点多暴风雪就停了。” “这个点不是蜃祁的活跃时间段吗？” “怎么没有脚印？” 昨晚，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讨论事情。 一夜未眠。 中途上厕所，走到阳台就注意到外面的暴风雪停歇，便让余思晗休息，他则在阳台观察下方停车场的情况，也看到有模糊的身影。 早上起来脚印就不见了？ “回宿舍。” 徐万里愈加觉得外面的浓雾不简单。 而未知是恐惧的来源。 宿舍作为临时的庇护所，作为逃生通道，可以给人带来一点安全感。 “咦？” 正往回走，又觉得有些不对。 徐万里回头打量着走廊。 走廊上积雪并不厚，二三十厘米。 一眼望去，全是他刚刚踩过的脚印。 可这不对啊，少点东西。 “尸体？！” 来回扫视好几次，徐万里才想起走廊上缺失的东西——大巴司机的尸体。 大巴司机是最先死亡的人。 他的尸体被大家安置到走廊，拿纸壳跟塑料盖住。 此时的走廊，没有大巴司机的尸体？ “尸体...复活变成蜃祁？” ...... 服务区二楼。 吃完两根巧克力的顾瑞佳恢复些体力，早早就守在宿舍门口，不时跺跺脚，哈哈气，或是蹲下身搓搓小腿，驱散不断侵蚀的寒意。 “踏踏踏~” 听到脚步声。 她立即侧头看向楼梯口。 见徐万里回来，眼眸瞬间浮现出一抹喜色。 很快，她又把喜色掩饰住，迎上前两步拦在走廊中间。 “不是说好交易的吗。” “交易？” 徐万里漫不经心地打量小少妇。 顾瑞佳被扫视得有些不自在。 伸手扯紧身前的风衣，抿着嘴唇虚弱道。 “二十份自热火锅，十份桶面，价码...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 第88章 开胃菜 走廊，两人面对面站着，各怀心思。 十五份自热火锅，十份桶面。 这些东西在灾难前，价值不到两百块。 而顾瑞佳属于难得一见娇小少妇，外加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无时无刻散发着成熟韵味的诱惑力。 很难想象。 两百块不到的东西，就可以占有如此极品的女人。 不过，一件物品的价值，取决于环境跟需求。 同样一杯水，放到沙漠就是无价之宝，放到淡水湖就是一文不值。 而对于顾瑞佳而言，食物的价值已经超过道德了。 “价码有点高，另外，我想试试几个上分的小挂件。” “......” 闻言，顾瑞佳紧绷的心弦缓缓放松。 她并没有兑付价码的打算，所以不怕徐万里提出变态的要求，就怕徐万里不给机会。 现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内心不自觉松口气。 “随你喜欢，食物不能少。” “嗯？” 徐万里颇为惊讶。 这就答应了？ 不问问是什么小挂件吗？ “食物的话...两份自热火锅，五份桶面，不商量。” 对别人的固定陪玩。 徐万里一点也不心疼。 搞点小挂件，熬夜双排几小时，猛猛上分！ “两份？！” 顾瑞佳攥紧拳头，眼眸的怒火似要喷出来一般，俏脸铁青。 “不可能！” 两份自热火锅...... 楼下那些廉价的妇女，都不可能答应吧？ 顾瑞佳始终认为，自身比其他人更高一等，即便是相同内容的陪玩，也应该得到更多的报酬。 然而，对徐万里而言并无区别。 “你好像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徐万里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揭穿对方心里的遮羞布。 “整个服务区，除我以外没人敢跟你交易，你也不敢找别人交易，所以，我愿意给你支付食物，是我有底线，但我的底线，不是你拿来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懂吗？” 顾瑞佳借他的势获得庇护，确实打消其他人那不该有的念头。 可同样的。 庇护也是一种束缚。 这是徐万里不断学习小少妇的思维方式，观察大厅幸存者的行事手段，反复思考总结，获得的微末成长。 天天待在大厅，观察的对象不单单是蜃祁的。 “你！” 顾瑞佳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恶心家伙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徐万里，根本不懂得某些事情背后的弯弯绕绕。 可如今，这家伙很清楚事情的本质！ 最重要的是，徐万里对她不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猥琐感觉，更像是在享受她的心理底线一次次崩溃...... “松开我！” 呆愣十几秒钟。 顾瑞佳内心蔓延出无尽的屈辱感。 用力掰开钳住下巴的手指，眼里充斥着倔强，恨意，一丝丝委屈。 “食物太少。” “少？” 徐万里笑着摇摇头。 打量着倔强的小少妇，琢磨几秒便再次伸出手，轻捏两下对方的脸蛋，哄小孩般伸出两根手指。 “多给你两份桶面，记得到时候乖乖听话。” 多给两份，并不是出于怜悯。 小少妇的身体十分虚弱，扛不住熬夜的双排。 徐万里不想双排一两把就意犹未尽的结束。 多给一点食物，也好让对方多恢复一点状态。 “行！” 顾瑞佳咬着嘴唇答应。 这个价码比她预期低很多。 不过，她本就不准备真的进行第二次交易，只要能把食物拿到手，少点就少点吧。 “先给食物。” “好说。” 徐万里点点头。 旋即冷不丁的说一句。 “你不会跑路吧？” 说完，没等顾瑞佳说话，便摆摆手转身回宿舍取食物。 “......” 原地，顾瑞佳听到徐万里的话时，心脏陡然慢半拍，差点以为事情败露。 幸好她一直绷着脸，并未露出破绽。 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啊。 “自热火锅。” 不多时，徐万里就拿着一份自热火锅出来。 当着小少妇的面撕开自热火锅的包装，熟练地按照流程操作。 “这份自热火锅当着我的面吃完，剩下的一份自热火锅也是。那七份桶面，今晚或明晚凌晨一点半我再给你，交易前记得洗个澡，嗯，没地方的话就拿烧些积雪擦擦。” “我为什么要听......” 顾瑞佳下意识地反驳。 可看到徐万里那冷漠的眼神，她的底气就变得不足。 咬着嘴唇答应。 “好。” 自热火锅比桶面更有营养。 在离开服务区前，食用两份自热火锅，再好好睡上一觉，身体大概可以恢复七八成的状态。 如此，也能加快赶路的速度。 “说话，你不好奇是什么小挂件吗？” 徐万里依靠着墙壁，有些搞不懂小少妇的想法。 正常陪玩听到上分小挂件，应该担心自身的号被小挂件搞毁吧？ “不好奇。” 顾瑞佳一边扒拉热乎的饭菜，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 男友一直视她为冰山雪莲，又疼惜她，非常规矩。 以至于她天真的以为是一些化妆舞会面具，或是颜色不一，款式不一的丝袜。 这有什么好奇的？ 况且，折腾来折腾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懒得浪费精力关注。 “希望到时候你别被吓到。” 徐万里略微期待。 小少妇似乎是真的不懂。 那泡菜国男友，平时不玩点节目效果的吗？ 但不管怎样，以前偶尔学习的外语课，终于是有机会派上用途了。 “嗝。” 顾瑞佳毫无形象地打个饱嗝。 两分钟不到，她就把一份自热火锅吃完，很干净，一粒米饭，一点菜叶都没有浪费。 这还是克制进食速度。 不然，说话的工夫就能吃完。 “剩下那份自热火锅...” 徐万里犹豫一下。 “晚上吧。” 晚上，外出搬运包裹的人员差不多就该停止工作，留在大厅清点收获。 他正好置换一批物资。 汽油柴油，或是方便携带的东西。 顺便给小少妇投喂。 “好。” 顾瑞佳擦擦嘴唇上的红油，转身走向宿舍。 自热火锅塑料盒没有扔，一起带回去。 上面有些汤底和油渍给男友解馋，待获得桶面，他们就散布有关撤离点的消息，扰乱大厅的秩序，制造混乱，不受制于徐万里的控制，也能趁机悄悄离开。 “好戏开场了。” “......” 第89章 相辅相成 回到宿舍。 徐万里环顾着床铺上的一袋袋食物，床底下的一箱箱酒水。 这些东西不能带走，有点可惜。 但也不太心疼。 当初，各种酒水，各种零食取出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依旧在大巴行李舱，为的就是防止食物被耗尽，失去返回的源头。 “如果能把东西放回行李舱就好......” 话音一顿。 徐万里后知后觉的反应。 他似乎...并没有询问屯屯鼠能不能把东西放回大巴行李舱？ 屯屯鼠的储物格确实是一个。 可大巴的存储属于特殊物质存储，不占储物格，也没有说不能存放东西。 行李舱的东西是随拿随取。 那按理说，存放东西或许一样？ “试试。” 徐万里手掌贴着装着茅台的纸箱，在心中忐忑的默念。 “屯屯鼠，把没开封的茅台放入大巴行李舱。” 【收取成功】 一道熟悉的声音于脑海响起。 同时，手掌接触的一整箱茅台凭空消失。 “真的行？！” 徐万里心里一喜。 他被屯屯鼠一次性取出存入的储物格误导，陷入惯性误区，一直以为取出来的东西不能再放回去。 可大巴行李舱不是储物格，储存跟取出并无限制。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进行数量或质量方面的返换。 不过，返回是储物格的任务啊。 “东西存到屯屯鼠的储物格，进行质量或数量上的返还，再把获得的物资存到大巴行李舱......” 一个是功能性区域，一个是空间性区域。 两者相辅相成！ “先不着急存放。” 徐万里按耐住内心的兴奋。 这两天，余思晗负责两人的一日三餐，对床铺上下的食物，酒水等数量十分清楚，贸然存放太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他决定离开前再操作。 “现在空间足够，那就多收集一些物资。” 大巴一共有两个半的行李舱。 两个是整舱，一个是半舱，也就是空间较小的小行李舱。 整舱的规格是一米长，一米五宽，一米五高；半舱宽高相同，长半米。 总体的容积大概是六立方米。 这个容积的空间完全装得下三四十件行李，足够他带走收集到的物资了。 “吧嗒。” 开锁的声音。 背着书包的余思晗推开铁门进来。 “回来了？” “嗯。” 关上门，放下书包。 神色自然地坐到男人对面。 见小桌面上的零食没剩多少，便起身找来几样男人喜欢吃的东西，拆开放到距离男人近的位置。 “手机收到了？” “三个。” 余思晗转身打开背包，取出三个全新的手机。 这些手机是上次搬运的包裹拆出来的，被扔到角落没人理会。 听男人说想下载些电影，于是就自告奋勇到楼下收购手机，笔记本等数码产品，下载百来部评分较高的影视作品。 “新的？” “嗯。” 三部新手机。 两部被余思晗拆开，拿来下载东西。 特意留下最好的一部给男人。 “你换一部新的吧。” “行。” 徐万里笑着接过，饶有兴致地拆包装，试一试流畅程度，软件运行速度。 手感很不错。 不愧是价值小一万的遥遥领先。 “你还记得那个大巴司机吗？” 徐万里放下新玩具，聊起正事。 对大巴司机尸体失踪一事，他有些不放心。 少女擅长思考，由她来分析或许可以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司机？” 余思晗一愣。 司机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来了？ 不过，说到大巴司机，她不由想起大巴车消失的事。 男人有不少食物放在大巴上...... 一时间，余思晗不知道男人想说司机的事，还是大巴车消失的事，安静地等待下文。 “他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 余思晗目光一闪。 立即意识到男人的困惑。 “那具尸体放置走廊好几天，大厅的人不可能浪费力气搬运尸体，蜃祁也不啃食尸体......” 蜃祁多次出现在门口走廊。 若是啃食尸体，大巴司机的尸体早就被啃食了。 那不是人类，也不是蜃祁，说明服务区周围有其它的怪物？ “其它怪物？” “嗯。” 余思晗点点头。 人类吸入过多的未知物质，有可能变异成蜃祁，同理，其它哺乳类动物吸食过多，是不是也有可能变成怪物？ 尤其是野生动物。 它们生活的地方不是建筑物，变异的概率或许更大？ “老鼠？” 徐万里猛然想起前两天，在大厅里听到的窸窸窣窣动静。 当时就觉得有些像老鼠啃东西。 问题是...大巴司机的尸体被放置到零下三十多度的室外走廊，皮肤跟血肉恐怕被冻成冰块，老鼠的牙齿真能啃得碎？ 即便啃得碎，也不可能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骨头渣都不剩吧？ “蛇？” “变异的蛇怪吗？” 徐万里恍然。 不能忽视野生的蛇类。 蜃祁变异，致使体型变大。 野生的蛇类说不定也会如此。 蛇变成巨蟒，吞下一具尸体后就回到相对温暖的洞穴休眠，符合它们的习性，也符合现场没有遗留痕迹的特征。 “我们到楼下走廊观察一下？” “好。” ...... 来到大厅。 正好碰到几个同学哆哆嗦嗦的回来。 他们直奔火盆烤火，衣服上的积雪靠近火盆融化变成水，浸湿衣服冒出热气。 男生们坐地上脱下鞋袜，伸出被冻得淤青的双脚烤火。 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一股熏眼睛的味道。 “思晗......” 两名女同学看到余思晗的身影。 见余思晗身上裹着干净舒爽的外套，脚步轻快稳健，她们又羡慕又后悔。 原本，大家是一伙的。 “你说，我们找思晗借点方便面，她会借吗？” “肯定不会吧。” “当初我们没有选择跟她一起，现在看人家过得好就找人家，换你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也要试一下。” “嗯。” “再出去挖一两个小时积雪，我的手脚就要被冻废了......” “......” 第90章 集体失踪 时间流逝。 天色不知不觉变暗。 外出作业的人陆陆续续回到大厅，满脸疲惫的聚在火盆旁，目视着陈博等人清点为数不多的收获。 “这是我们几人结伴前往货车带回来的食物。” “两箱黄金肉松饼，一箱蒸蛋糕，一箱奶酪面包，全是一千克的份量，还有两袋十千克的大米。” 陈博环顾着周围神色憔悴的人员。 由于清除积雪的进度比预期慢，他不得不找来几个有话语权的领头，一起商量让几个身体状态较好，体力较充沛的年轻人，先行前往货车挑选食物包裹，带一部分回来。 一来，保证工作一天的人回来就能分到食物，补充体力。 二来，他们也能得知货车上的食物情况，决定继不继续挖积雪。 方案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 陈博带领几个年轻人，花费一个多小时抵达货车的位置。 一行人躲到车厢内拆包裹，翻到食物。 结果也令人惊喜。 这辆货车的包裹有不少食物。 他们来回两趟。 第一趟各自抱着一箱面包，肉松饼等食物回来，第二趟则是一起扛大米。 两趟下来的收获，足以让大家好好吃上一顿了。 “今晚煮一锅热粥。” “所有人都可以排队领粥。” “然后参加作业的人，一人再领一个面包。” “大家吃完喝完，晚上好好休息。” “明天起来争取上午清完积雪，挖通前往货车的道路，一起把货车上的面包，大米，螺蛳粉通通搬回来！” 话语落下。 大厅安静两三秒。 旋即，一道道欢呼声此起彼伏。 “好耶！” “呜呜呜！有热粥喝了！” “我的泡面碗呢？” “今晚一定要喝粥喝到撑不下为止！” “哈哈！” “......” 寒冷的冬夜。 一份滚烫的热粥，哪怕是稀到像米汤的白粥，也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温暖，安抚疲惫不堪的心灵。 大家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 “先安静一下。” 任由众人发泄一会积压已久的情绪，陈博才抬手虚按几下。 “煮粥的地方有三个。” “一个在便利店，一个在螺蛳粉店，一个在汉堡店。” “大家自行找地方排队。” 大厅的玻璃门彻底破碎，堵不上。 但店铺有卷帘门，感应门，多多少少具备一点御寒能力，隔绝蜃祁的效果。 适合作为临时聚集地。 正好，大家吃完食物也能就地休息。 很方便。 至于晚上是在一楼过夜，还是到二楼宿舍休息，那就看个人的意愿了。 “怎么样？” 待众人分散到各个角落排队领粥，陈博跟谢忠黍几人聚在汉堡店后厨的火桶前，皱着眉头讨论事情。 今天的事情并不顺利。 外出的人一共三个班，十五组，一组四人，总人数是70人，剩下十多个身体虚弱，或跟谢忠黍关系较深的妇女，则被安排到加油站搬运汽油。 加油站距离服务区很近，二三十米的路。 往返人员并没有遭遇什么怪事。 但外出挖雪的七十人，有四组，也就是十六人，集体失踪。 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白季董好歹有说要前往米莱镇，也沿着米莱镇的方向走。 可那十六个人悄无声息就不见了。 “我们沿着脚印找一圈。” 陈博脸色凝重。 “那些脚印很凌乱，有些像是在停车场外围绕圈，有些消失在道路两侧的灌木丛，有些甚至是凭空消失，更诡异的是 ，现场没有血迹。” 血迹，证明遇害。 怪物是实体伤人类型。 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消失，才让人毛骨悚然。 “那明天还外出吗？” 谢忠黍问道。 他舍不得车上的食物。 这辆货车有一小半包裹全是食物，如果能全搬回来，他们至少可以吃好几天，省着点，或许能坚持小十天呢。 有这些食物在，他绝对可以把林小玲等几个女大学生哄骗到手。 “不了。” 陈博摇摇头。 他的目标跟谢忠黍不同。 谢忠黍想要食物控制众人，他想要的是带领跟随他的人活下去。 而今天带回来的食物，按照约定好的份额，他们可以喝两天稀粥。 休养一天，便前往市区。 只要抵达市区，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那我们怎么办？！” 谢忠黍脸色微变。 他走的是精兵路线，手下均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可数量不多，加上他才九个人。 这点人，不可能挖通道路。 硬踩着积雪赶路的话...... 谢忠黍低头看着被冻伤的双脚，瞬间否定心里的想法。 “你们可以先休息两天，等冻伤好点再拿包裹。” 陈博建议道。 如果不下雪的话，休养两天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们不确定未来的天气。 不下雪，被他们踩踏过的地方就还在，沿着脚印前往货车，可以极大的节省体力，一旦下雪，那就要重新找路，甚至积雪的厚度更深，更难走。 “我要跟他们商量商量。” 谢忠黍知道陈博不愿多说，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赶人。 “你们先出去吧。” “......” 陈博有些无语。 这衣服的手袖还没烤干呢。 但也没赖着，他对谢忠黍的事不感兴趣，还要忙着找几个叔婶商量接下来的路线。 忙啊。 “谢哥，那小子是在过河拆桥！” 待关上卷帘门。 苏修文脸色铁青。 原本，大家说好挖通积雪道路，搬运包裹的，结果他们费劲走出道路，才拿回来一点食物，陈博就说不干了。 “先观望两天吧。” 谢忠黍不想鱼死网破。 更不想冒险。 十六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这比他们遭遇到蜃祁更令人恐惧。 在不确定外面的怪物前，他宁愿缩减日常食物的份额，也不愿外出冒险搬运包裹。 反正包裹放在货车也没人带得走。 早两天搬跟晚两天搬，一样的。 “话说今天不是有人搬汽油吗，你女人在哪，我一会拿两瓶柴油找她。” “不是我的女人。” 苏修文脸色尴尬地解释一句。 而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应该在外面排队领粥吧。” “哈哈，文哥，一会我也换一瓶柴油哈。” “加我一个。” “......” 听到几人嬉笑地声音，苏修文一脸微笑地点头应和，只是谁也不知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 “好说，好说.....” ...... 第91章 商议 大厅背风处。 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站在火盆前，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撤离点，白家村，江海市，这三个地方我们去哪？” 余思晗拆开一包带来的花生米。 这是男人较为喜欢的零嘴。 “说说你的看法。” “白家村？” 余思晗犹豫着说道。 白家村的地理位置很不错，位于半山坡，一侧是天然的悬崖屏障，一侧是延绵不绝的山脉。 村里有存储食物的地窖，有地下水。 这个地方很适合躲避灾难。 “白家村不行。” 徐万里摇头否定。 在南方，这种以姓氏命名的村落，一般不太欢迎外人。 尤其是面对外来者或同村的杂姓村民，他们表现得十分排斥。 不管同族的人占不占理，产生矛盾就是外来者或杂姓村民的错。 轻则赔钱道歉，重则暴打一顿。 更别提如今秩序崩塌，天灾不断，很多地方断水断粮断电。 白家村的村民，肯定不允许其他人到来的。 “排外？” 余思晗略微皱眉。 这个信息她倒是不清楚。 白家村排斥外来者，那确实是不合适前往。 徐万里的身体数值比一般人高数倍，可也不是无敌的存在。 别人偷偷往食物里下毒，往水源里下毒，或是烤火时故意添加一些致幻，带有昏迷效果的木柴，等等。 手段防不胜防。 “那撤离点跟江海市...？” 江海市的优势是物资丰富，码头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 找艘游艇住进去，蜃祁就构不成威胁。 避难基地有不少关于蜃祁，未知物质，人类身体变化等方面的重要信息。 这些信息是他们的短板。 “暂定撤离点吧。” “羊城的避难基地正在遭受蜃祁攻打，我们过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余思晗担忧道。 视频上看到的蜃祁，力量跟数量完全碾压普通人。 这不是个体力量就能抗衡的。 即便有士兵保护着前往，也有很多不确定的突发事件。 “危险肯定有的。” 徐万里吃一粒花生米，低头看着火盆。 “正因为蜃祁在攻打羊城的避难基地，所以羊城避难基地周边才有不少安全的区域，士兵也肯定知道安全的路线......” 大规模蜃祁攻打避难基地，意味着周边地带的蜃祁就变少。 灯下黑。 他的有效视距是常人的几十倍，可以更早的察觉到危险。 “再一个...不能小瞧现代的科技武器。” 现代科技武器不像视频上的那样不堪一击。 它最致命的缺点是后勤问题。 若后勤能源源不断地运输弹药，士兵们绝对可以横扫指定区域内的怪物。 可惜，外面的雾气太浓，道路又被堵死，限制住后勤的弹药补给，导致避难基地防守有余，进攻不足。 “行，听你的。” 余思晗微微侧头，不时捏一粒花生米放嘴里嚼。 视线，停留在男人脸上。 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有点小帅，自信，再加上一米八出头的身高，笔直挺拔的腰板...... “我们去置换点物资。” 见大厅的人基本都喝上热粥，徐万里就带着少女，径直走向陈博所在的地方。 这个青年，自从跟他交易完加油站员工宿舍的居住权，便一直没有联系，偶尔碰见几次也是微微点头，或是打个招呼，并无过多的交流。 不过，陈博在谢忠黍眼皮底下，拉拢到三十多号人的力量，成功割据大厅的一部分权力。 心智跟城府很不简单。 “徐哥。” 陈博大老远看到徐万里走来，便早早起身，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丝毫没有成为几十名人员首领的架子。 “找你购买点东西。” 徐万里点点头，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宿舍有水源，你们中有人想要自来水，可以拿汽油，燃油来换。” “徐哥，你也要收集燃料？” 闻言，陈博有些惊讶。 他对打开某位妇女收集汽油的事略有耳闻，一直不明其意，也没有多想。 可徐万里收集燃料，那他就不得不细想一下了。 “也？” 徐万里疑惑。 服务区有其他人收集燃料？ “嗯。” 陈博转身，伸手示意两人到火盆旁聊。 他身上的衣服看似厚实，实际上的御寒效果，远远不如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获得的质量返还外套。 “不知道两位是否记得那个男友变成怪物的女人，她在收集燃料，咳咳，当然，收集的方式不太一样......” “回家...” 听完，徐万里叹口气。 不再聊这个话题。 “你们不需要水源也可以选择其它东西，只要带回来的东西有价值，我就会出价收购，具体的价格，大家到群里加我的联系方式细聊。” “群里？” 陈博微愣。 旋即很快就反应过来。 “有网了？” 他还真不知道有网的事。 手机被放到衣服内兜好几天没拿出来过。 今天又忙着指挥大家干活，又要带头到货车搬东西，压根没心思看手机。 “昨天就有网了。” 徐万里也不隐瞒。 说完，便转身走向其它两个煮粥的地方，告诉那些幸存者可以拿汽油，柴油，甚至是一些工具，到他那交换热水，矿泉水，零食等物资。 ...... “咳咳！” 快餐店店铺。 萧皓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不停咳嗽。 衣领处有未干的血迹。 寒风呼啸，吹得店铺的卷帘门嘎吱作响。 伴随着阵阵寒风，一些细小的雪花飘进店内，落在萧皓的衣服上，雪白跟殷红映衬，显得格外凄惨。 “余思晗...” 火盆旁。 几名学生紧紧地围拢在一起，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伸出双手靠近火盆获取一丝温暖。 见到门外路过的余思晗，有人抬头想要过来，却被拉住。 “拉我干嘛？” “你没看到余思晗跟那男的在一起吗，现在找余思晗，你觉得她愿意搭理我们吗？” “为什么不愿意？” “......” 一句反问把说话的女生干蒙圈。 为什么不会？ 以前的余思晗做事，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余思晗，还是他们熟悉的余思晗吗...... 第92章 奇怪的妇女 便利店煮粥点。 一名中年男人走到侧门的火盆前，看着其中一个姿色不错的妇女，熟练地递出手里的五升汽油。 “吃完饭跟我到趟厕所一趟。” 闻言。 周围人员脸上露出鄙夷的眼神。 妇女大肆收集汽油的事，几乎众所周知，实际上，有人也想以同样的方式换取报酬，不是汽油而是食物，哪怕不多也可以。 但妇女姿色不错，身材也不错。 两者结合，令她远比其他普通的女人更有魅力。 其他人想要以同样的方式换取报酬，要么压低价格，要么弄点新花样。 最重要的是，她不要食物，要的是汽油。 这玩意不值钱，隔壁就是加油站。 搞得其他人想换点食物都无比艰难，这也是那些女人对妇女有敌意的原因之一。 “......” 那名妇女神色木然地接下汽油。 对其他人鄙夷，嫌弃的目光视而不见。 默默排着队领取食物。 她已经习惯，不，或者说是麻木了。 “真不要脸！” “呸！” “说什么想多收集点汽油，驾车到清来市找父母，我看就是借着找家人的名义，满足自身的空虚。” “没错。” “这种人以前肯定是站在街边的哥哥。” “滚远点！” “别跟我们排一队，真晦气......” “......” 队伍里大多女人对那名妇女的行径很是厌恶，当着那名妇女的面议论，谩骂，两个有些过激的女人，甚至直接朝那名妇女吐口水。 似乎这样做就显得自身更干净。 “干嘛呢？！” 负责打粥的是一个男人。 见妇女被欺负，立即冷着脸呵斥那几个不文明的女人。 “你们想不想喝粥，想喝就老老实实排队，不想喝就滚一边待着。” “.....” 几个女人哼一声，没有继续多说。 大家被困服务区数日，对一些见不得光又被默许的事，均有一些耳闻的。 过过嘴瘾不如一碗热乎的粥有价值。 “来，这勺粥很稠，给你。” 呵斥完几个女人，负责打粥的男人换上一副和善的笑脸，并特意舀一勺浓稠的粥，倒到那名妇女的八宝粥罐头里。 “不够再来，等会我也给你一桶汽油，你记得漱口。” “呵，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 声音刚落。 方才被呵斥的几个女人就阴阳怪气嘲讽。 还以为男人是好心呢。 结果同样的龌龊。 “你是不是不想领粥？！” 男人有些恼羞成怒，拎着铁勺敲打几下煮粥的大锅。 “这粥是你的吗，你说不给谁就不给谁？！你拿的是铁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的是枪杆子呢。” 几个女人也没惯着男人。 她们没有外出搬运货物，没有挖积雪吗？ 参加行动就有资格获取食物。 这并不是别人说不给就不给的。 “玛德！” 男人被众人戏谑的目光跟冷笑，弄得下不来台，脸庞火辣辣的，气势冲冲就要上前。 “铁勺留下。” 一名排队的男人站出来说道。 打架不打架他们不管，但不能影响他们喝粥。 “别生气，生气是魔鬼......” 几个和事佬劝说两句，男人也借坡下驴，撂下一句狠话就回去干活，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地位不够，就像那个女人说的，手里拿的是铁勺，不是枪。 嗯，铁勺还是借隔壁厨师的。 不认怂能咋办。 “......” 那名妇女全程没有说话。 捧着热乎乎的白粥，低头走到角落不顾粥水的滚烫，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诶，你为什么只换汽油啊？” 有人不解。 端着冒着热气的粥水，坐在那名妇女身边。 在等粥凉的工夫，按耐不住好奇心。 “换点食物不好吗？” “汽油...车需要汽油。” 那名妇女沙哑着声音说道。 她的嗓子似乎遭到破坏，说话有点像抽烟抽太多的烟嗓，又像感冒的症状，听起来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意思表达的足够明确了。 “你想开车离开服务区？” 问话的妇女一惊。 汽车需要汽油，得开车才要汽油啊。 可外面的路况跟天气，能开车吗？ “嗯。” 妇女点点头，麻木的眼神浮现一丝亮光。 “汽车需要那么多油吗？” 那人又问一句。 只是，这次没有得到回答。 她轻嗦一口粥，觉得还是有点烫，便放下来继续问。 “去羊城避难基地吗？” “不是。” “那？” “回家...清来市找...找爸妈。” “到清来市？” 身边的人声音一滞。 而后低声谩骂一句便站起身走远，不愿跟疯女人待一起。 谁不知道外面的路被堵死？ 如果可以沿着高速路离开的话，大家早就驾车离开了。 可那名妇女的解释是，她的车停在道路拥堵的后方，可以向前行驶一段距离，抵达收费站再调头前往清来市。 如果汽油足够多，说不定可以带上父母一起前往羊城避难基地..... 这话题根本聊不下去。 “她说什么？” 回到人多的火盆，不少人好奇的询问。 很多人知道那个妇女不干净，也知道她只换汽油，可不知道为什么换汽油。 如今的形势，换食物才是最值的。 换一瓶瓶汽油...... 这不是傻吗。 隔壁就是加油站，然后在大厅收集汽油，这就跟守着一堆黄金喊穷差不多。 “她说想回家找父母。” “找父母？” 几人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名妇女。 这个理由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意外，完全超出了他们之前的想象范围。 此时此刻，每个人都自顾不暇，面临着自身难保的艰难处境，又有谁还能腾出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去顾及家人的事情呢？ 渐渐地，对那位妇女的厌恶感也随之淡去许多。 然而，人群之中却仍有一部分人对此越发厌恶起来。 妇女所给出的理由，恰恰是他们一直在极力逃避，不愿面对的问题。 他们也想尽快回到家人身边。 可没人愿意冒险，甚至不愿意尝试。 大家默契避开话题。 如今，这些被深埋心底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被她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赤裸裸地展现在大家面前，实在是令人倍感难堪啊。 第93章 林小玲的遭遇 “昨晚电暖器的物资还没收到呢。” 吃饱喝足，谢忠黍躺在汉堡店的纸壳地铺上，感觉到阵阵冷意，起身打开电暖器，忽然想起有两个电暖器卖给徐万里的事。 并且，徐万里还没支付报酬。 “上去找他一趟吧。” 谢忠黍同样没有玩手机。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手机就是一块铁疙瘩。 如今断电断网，又不用上班，谁没事天天捧个手机啊。 穿上外套，开门走向楼梯间。 ...... 二楼。 楼梯口。 林小玲来回踱步，纠结着找个怎样的理由，才能说服余思晗，让余思晗帮忙救救萧皓。 萧皓被打伤，白天又强撑着身体外出挖积雪，导致伤势恶化，不仅是双手双脚，脸颊等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伤，晚上喝粥喝不下，甚至还吐血。 林小玲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她的潜意识里，余思晗总能解决类似的紧急事件。 “嚓嚓嚓...” 楼下传来卷帘门的动静。 林小玲扭头，便看到她最不想，最不愿看到的面孔，内心顿时一惊，拔腿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以前住的早餐店员工宿舍映入眼帘，门开着。 她没有丝毫犹豫，冲进去关上门。 “嗯？” 刚上来的谢忠黍听到关门动静，略微疑惑地扭头看向铁门。 倒也没在意。 大厅有人私下交易，不是选择一楼的厕所，就是二楼的空宿舍。 此时大家吃饱喝足，温度略有回升。 找点乐趣很正常。 收回目光，径直走向徐万里的宿舍。 交易很顺利。 谢忠黍拿着说好的报酬，心满意足地下楼，扫视一圈没有找到林小玲的身影，内心颇为遗憾，回汉堡店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走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林小玲又等待十几分钟才敢走出来。 “姐姐好。” 刚出门，便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小孩。 “小羊啊。” 林小玲认识这个小孩。 说起来，她跟余思晗关系破裂就是这个小孩导致的。 若不是给这个小孩一点食物，她跟余思晗就不会吵架，不吵架就不会冷战，也就没有后续的事了。 “姐姐，你在玩捉迷藏吗？” 小孩问道。 “刚刚我看到一个叔叔下楼，是不是在找你呀？” “嘘！” 林小玲害怕谢忠黍没有走远，吓得慌忙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小男孩不要说话。 “真的在玩捉迷藏呀？” 小男孩已经好几天没有娱乐活动，此时玩心大起，叫喊着要一起玩捉迷藏。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别吵别吵！” 林小玲心中焦急。 快步上前想要捂住小男孩的嘴巴，不让对方说话。 “你还没数321呢。” 小男孩钻回宿舍。 林小玲的大脑被恐惧支配，她只想捂住小男孩的嘴巴，便跟着冲进对方宿舍。 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塑料燃烧的味道扑鼻而来。 映入视野的是一具，不对，是半具尸体。 尸体的脖颈被咬断，大腿缺失一条...... ...... “小妹，你别怪哥。” 一个皮肤粗糙双手满是老茧的男人跪在尸体前。 那天，宿舍里的妇女变异得太突然了。 他只是本能地...轻轻推一把妹妹，争取到逃出宿舍的时间，他不想害妹妹的，妹妹为给他找食物，付出太多太多，可他...... “对不起。” “小妹，你安息吧。” “哥多给你烧点纸钱，多带点祭品......” “......” 呢喃低语。 林小玲渐渐回神。 余光瞥见火堆上架着几块熏肉，又瞥一眼残缺的尸体。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转身就要跑。 “嘭！” 外面的小孩先一步把铁门关上。 “姐姐，你先数十个数，等我藏好才能出来。” “快开门！！！” 林小玲的声音尖锐。 拼命拍打着铁门想要逃离。 可动静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他机械般僵硬地回头，通红的双眼令人毛骨悚然。 “女人？” 男人歪脖打量着林小玲，旋即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缝隙里，塞着没嚼碎的皮肉。 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铁门。 “快！快开门！！！” 林小玲无比惊恐。 可她没办法阻止男人的靠近...... ...... 几分钟后。 男人把手机放到床铺。 “来，搭把手，将尸体扔下楼。” “扔下楼？” “嘭！” 一句下意识的询问，迎来的就是男人不留余力的一脚。 林小玲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腹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整个人如同被丢进开水的虾米一般，痛苦地蜷缩起来，脸上血色顿消，冷汗刷刷直落。 “贱人！” 男人缓缓蹲下身子，一把薅住林小玲的头发。 “啊！” 林小玲被迫仰起头来，与男人那凶狠的目光对视，她的双手，本能地抓住男人的手，减缓头发被撕扯的力道。 “记住！” “别让我再跟你重复说第二遍！” “否则……哼！” 说完，男人就抓住林小玲的脑袋往床铺铁架砸，哐哐哐好几下，才气喘吁吁地松开手。 又是几分钟后。 待林小玲略微恢复意识，她不敢废话，配合对方，合力把地上那具残缺的尸体，从窗户扔下楼。 做完一切。 男人满脸疲惫地躺到床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偷也好卖也罢。” “必须给我弄来食物。” “不然我就把手机里的东西发到群里！” 他想清楚了。 自身烂命一条。 而林小玲是青春学生，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听他的话。 “知...知道了。” 林小玲恐惧地回答。 不回答不行，回答迟不行，声音小不行...... 她被男人重重踢了好几脚，腹部像是要撕裂一样，对男人的话不敢有丝毫迟疑，更不敢表露出恨意。 “记住，晚上十点前！” “好，好。” 林小玲忙不迭地应着，声音微微颤抖。 她不敢抬头看男人，低垂着头，视线始终落在自己那双因紧张而紧握成拳的手上。 宿舍里逐渐安静。 不多时，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中就多出毫无节奏的鼾声。 又多等两分钟，林小玲缓慢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她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生怕发出声响惊醒对方。 拿到衣服，林小玲来不及穿好衣服，脚步踉跄不稳地逃离宿舍。 “呜呜呜！” 一踏出房门，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泣。 撕心裂肺又压抑的哭声于走廊回荡。 显得很是凄凉，无助...... ...... 第94章 男陪玩? “蠢姐姐走了？” 对面宿舍。 一直躲在门后等林小玲找来的小男孩，探出身体，不解地望着林小玲那行尸走肉般的背影。 原地站一会，他回宿舍摇醒男人。 “爸爸，你这次有没有变出食物啊？” “嗯，当然，变出两次。” “全给那个傻姐姐吃完了吗？有没有给我留一点？” “这是给你的肉条，下次再喊一个好看的姐姐回来，我就给你巧克力。” “耶，有肉条吃。” 小孩拿着一块有些焦黑的肉条，一下就塞进嘴巴，肉条表面有些焦，里面似乎又没有熟透，味道怪怪的，不咋好吃。 幸好。 爸爸说下次给巧克力，不是难吃的肉条。 “爸爸，我下楼找妈妈烤火。” “去吧。” 男人躺在床铺。 神清气爽地阖上眼帘。 对小孩的安危毫不担心，对小孩巧克力被抢也视而不见，他跟妇女是夫妻，常年南下打工，哪个工厂招人就到哪个工厂上班，有时同一工厂，有时不同工厂。 不同工厂就各过各的。 他们的各过各，不是各自单独生活，而是各找各的临时伴侣，合租房屋。 男人出房租，女人负责做家务。 像夫妻一样同居，等到过年在分开。 彼此不影响对方的家庭和生活。 可常在河边走，总会出岔子。 这个岔子，就是妇女怀孕七个月生下的小孩。 男人不知道小孩是谁的种。 反正长得不像他。 幸好，小孩是黄皮肤，表面上没有明显的特征，不然的话，男人早就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成为大爷大妈暗地里闲聊的话题了。 “我一个月能拿7000块，工厂附近有三个老婆，一个老婆一月给1000块，剩下的全寄回家里，不影响家庭。” “谈不上爱，一个人在外漂泊太久，总得有个男人知冷热吧。” 这就是两人大致的心理。 逢年过节各回各家，打工又各找各的伴侣。 尽管如此。 两人的感情还不错。 男人脑震荡，妇女嘴上有怨言，说着一些牢骚话，可并未离去，一直想方设法找来食物，照顾男人。 “件货！” 比如此时。 看到林小玲梨花带雨的从宿舍出来，妇女没有责骂男人，而是骂林小玲。 这些比她年轻，比她好看的，全是件货。 “妈妈。” 见母亲回来，小孩稚嫩的脸庞顿时浮现笑容。 他不懂成年人的复杂心思。 但能感受到父亲对他不在意，真正关心，爱护他的人，是母亲。 所以，遇到什么事，他也更愿意向妈妈倾诉。 “妈妈，我的巧克力被人抢走了。” “巧克力被抢了？！” 妇女脸色一变，一手抓住小孩的胳膊，提溜起来就啪啪啪地打屁股。 食物被抢走不可能再找回来。 即便找到罪魁祸首，也要不回食物。 “我不是告诉你，让你把巧克力藏好，不能被别人发现吗？！” “你知道那巧克力有多难得嘛？！” “败家玩意！” “我看你就是皮痒！” “啪啪啪！” 小孩被打得嗷嗷大哭。 其实，他没感觉有多疼。 身上穿着好几层厚厚的衣服，妇女身体虚弱，没有太大的力气。 可他被妇女那难看的脸色吓到，心一慌，便大哭不止。 “别哭！” “再哭我把你丢出去！” “哇...嘎！” 哭声戛然而止。 小孩吸着鼻涕抽泣。 “谁抢的。” “那...那个很有钱的哥哥。” “很有钱的哥哥？” 妇女的脑海自动出朴贤英的身影。 他们的轿车是新能源轿车，停在停车场后面的车棚充电，恰好看到朴贤英驾驶着崭新的帕拉梅拉停放，便对小孩教育一句。 “看到没，小羊以后也要成为那个哥哥一样的有钱人。” 这句话，给小孩留下较深的印象。 也一直称呼朴贤英为有钱哥哥。 “他抢你巧克力？” “嗯。” “该死的伪娘！” 妇女脸色铁青的骂一句。 推开宿舍门，看到躺在床铺不闻不问，一脸圣贤的男人，她气得不行。 “儿子被人欺负了，你还睡得着？！” “不然怎么办？我现在的状态打得过人家吗？” “那你想办法啊！” “我脑震荡，你叫我想办法？” “废物！” 妇女怒气冲冲地离开。 在大厅，男人邀请女人双排，是需要支付食物报酬的。 这朴贤英把她儿子的食物抢走，相当于提前预支了报酬，那他就得按规矩办事！ 谁说双排只能是男人可以叫女陪玩，不能是女人叫男陪玩？ 今天，她就要叫一个男陪玩试试，不能白白浪费两根巧克力！ 两根巧克力啊。 至少是两局排位。 众所周知，女性在陪玩一行是有受众优势的，男性陪玩的市场就不太好。 所以，妇女觉得，怎么着也得让朴贤英开四把排位，才能抵消两根巧克力的价值。 “那个外国佬是不是有个很极品的女友？” 躺在床铺的男人来了点兴趣。 手臂撑着床铺，支起上半身看向妇女。 他对顾瑞佳印象尤为深刻。 豪车副驾驶上的女人，不可能让人失望。 “怎么？” 妇女一脸讥讽的看着男人。 “这下不是脑震荡了？” “我是大头脑震荡，又不是...，你准备怎么做，我配合你。” “不需要。” 妇女丢下一句话，也不给食物，转身走出宿舍关上铁门。 宿舍窗户的玻璃被冻碎，一些纸壳堵不住寒风。 她站着几分钟就不愿多待了。 “那我就自己找机会。” 男人也不生气。 他此刻并没有太大的欲望。 蜷缩着身体，闭着眼进入浅睡状态。 ...... 林小玲回到大厅。 先低着头前往厕所，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又擦拭一下脸蛋，确认没有遗留痕迹，才压抑着内心的委屈，径直走向男友所在的火盆。 “这是...冻伤？” 萧皓烤着火休息半个小时，精气神好上几分。 便脱下鞋袜检查双脚。 他看着被冻得有些黑的脚趾脚背，心里有些慌。 作为南方人，萧皓对冻伤的印象停留在手指长萝卜，或是脸颊被冻红冻裂。 眼前的情况...他并不了解。 但不了解不是无知，萧皓明白双脚的冻伤比较严重，需要尽快找药物治疗。 “踏踏踏~” 余光瞥见女友走来。 萧皓不想让女友担心，又匆匆穿上鞋袜，假装平静地烤火。 “你去哪了？” “到...到二楼找晗晗。” 林小玲眼神闪躲的找个理由。 “找余思晗？” 闻言，萧皓不再多问。 他希望女友跟余思晗和好，以此得到徐万里的照顾，庇护。 也不再打余思晗的主意。 面临生死，谁有心思在意什么狗屁爱情。 第95章 新鲜的肉 高速公路。 白季董三人的步行速度很慢。 积雪的厚度没过膝盖，到大腿中间。 这样的深度，他们跨出一步，便需要高抬腿才能向前走。 不仅体力消耗大，裤腿跟鞋袜也被雪水浸湿，脚趾头从被冻得生疼，逐渐变得麻木失去知觉。 “董哥，前面就是隧道。” 一名年龄较小的男人，伸手拍拍白季董的肩膀。 嘴巴一张一合，呼出阵阵白雾。 又想起对方耳朵塞着小纸团听不到声音，于是伸手指向前面幽黑暗隧道入口。 “嗯？” 白季董抬头，顺着青年的手势看向前面。 待看到隧道入口。 他的脸上瞬间有笑容浮现。 “我们快到隧道里休息一下，生火取暖，再换一双干净的鞋袜。” “嗯。” 其余两人听不到声音。 可通过白季董的表情也能大致猜出来。 沉闷地应一声。 背着行囊，艰难地踏出一步又一步。 十米不到的路程，三人足足花费十多分钟，才一头扎进幽黑空荡的隧道。 “先装点雪。” 进隧道前，白季董取下带来的两个铁锅，弯腰捧起满满两大锅积雪，随即迈着小碎步匆匆忙忙地跟上同伴们的脚步。 “这破隧道怎么会如此漆黑啊！应急灯坏了？” 进入隧道。 视线完全变暗。 白季董一边在心中暗自嘀咕，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隧道里的道路倒是没有堆积太多的积雪，走起路来轻松不少。 “防火门！” 三个人没花多长时间就抵达一处防火门前。 一人找到手动开门的把手。 接着，按照贴在门口的标识所指示的步骤，齐心协力地将防火门缓缓推开。 “哈哈哈！” “快躲进去！” “玛德，总算赶在天黑前找到过夜的地方了。” 三人如释重负，满脸笑容躲到门内。 并快速卸下各自背上那沉甸甸的背包，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找起来。 不多时，便找出了几个装满燃料的矿泉水瓶。 其中一人又捡来了几根看起来十分耐烧的木板，用打火机点燃。 “噼里啪啦~” 一阵响声传来，木板瞬间燃烧起来。 火苗摇曳，渐渐驱散四周的幽黑。 那明亮且温暖的火光，令三人的仿徨逐渐安定下来。 “呼，舒服。” 脱下有些湿的鞋袜，揉搓烘烤被冻僵的双脚。 道路太难走了。 好几个小时才走四里多的路。 这还是他们一个劲加快赶路速度，若不然，恐怕天色完全暗下来也走不到隧道。 夜里有蜃祁。 如果没能赶在天黑前抵达隧道，躲进防火门的话，那就有生命危险了。 “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这是三人离开前就计划好的方案。 将途中的隧道作为临时避难点，进入防火门点火取暖，休息调整，待天亮再收拾东西继续往市区走。 “煮点面饼。” “等积雪融化再下面饼。” “多放点积雪，不然吃不饱。” “咱们今晚奢侈一把，三人吃一包泡面，不能太节省。” “好！” “快捞起来，别煮太久。” “哈哈，好久没有吃到热乎乎的食物了。” “谢忠黍跟陈博那两个家伙太小气，根本就不想让咱们吃饱，一天给一点，像是施舍一样，玛德，越说越来气，食物又不是他们的。” “他们那帮鸟人，迟早会死在服务区的。” “没错。” 三人烤一会火，待身体温暖一些，便架上锅烧积雪。 一份面饼，一大锅水。 面饼肯定不够吃，但多喝一点汤水也能充饥。 “吱吱吱~” 一道声音响起。 在空荡荡的隧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声音，白季董眼睛当即一亮。 他是早餐店的老板，很熟悉那种“吱吱吱”的叫声。 老鼠！ “大家快找找那只老鼠在哪，抓到它咱们今天就能吃上肉，新鲜的肉。” “肉？” 其余两人一喜。 新不新鲜不重要，重要的是肉比面饼有营养啊。 而且，服务区的老鼠，有些个头比猫的还大。 若是能逮到一两只，多吃一两口肉，他们就能恢复更多的体力，明天也就有更大的把握走到下一个隧道了。 “在那！” 一名眼尖的同伴惊喜道。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将光线直直地照向一处黑暗的角落。 “卧槽，不止一只！” “哪？” “两只老...不对，是三只老鼠！” “玛德，难怪服务区愣是找不到老鼠，原来全躲到隧道来了。” “这些畜生还挺聪明......” “......” 白季董两人顺着光束聚焦过去，便瞧见几只小小的身影匍匐在角落。 隧道内的积雪较少。 光束正中心的老鼠无处可藏。 它的体型比正常老鼠大，估摸着得有半斤重！ 而附近，还有两只体型差不多的老鼠躲在阴影处，一时有些难以察觉。 “哈哈哈哈，太好了！” 白季董兴奋地大喊一声。 半斤重！ 除去皮毛骨头，也能有个一两多的肉，刚好三只，一人分到一只。 这绝对称得上大餐了。 “我们一人抓一只！” 放下手上尚未烤干的鞋袜，随手找一个趁手的武器，便分散围上去。 三人刚好一人负责一只。 他们不敢喘大气，担心粗重的呼吸声会惊跑眼前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靠近。 “吱吱？” 那只小老鼠缓缓站起身，短小的前肢微微蜷缩着贴在胸前，乌溜溜的眼珠望着三人，给人一种呆萌感，犹如宠物店里售卖的宠物老鼠，丝毫没有野生老鼠的警惕，机敏。 “哈，你死定了！” 白季董躲在老鼠后方。 瞅准时机，抬脚就是一个猛踏，试图踩住或踩死老鼠。 他不敢上手抓。 这些老鼠携带的病菌很多，不小心被咬伤就有可能感染鼠疫。 “吱。” “吱吱！” 突然，小老鼠似乎察觉到危险，叫声变得有些急促，肥硕的身体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 眨眼就失去踪迹。 “踏！” 一脚踩空。 白季董微愣。 在光线不足的隧道里，他甚至没有看清老鼠是怎么躲开的。 正四处搜找老鼠的踪迹，小腿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 “啊！！！” 惨叫声响彻隧道。 其他两个同伴被凄厉的惨叫吓一跳，扭头看向白季董。 可不等他们上前查看，隧道两侧就冒出一阵黑色的浪潮，迅速向他们的位置涌来。 速度极快！ 眨眼就蔓延到防火门前。 犹如泄洪的闸口，黑色洪流将他们覆盖。 待黑色浪潮褪去，隧道里早就没有三人的身影。 他们的衣物，背包等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地面的几摊血迹，铁锅，被随风飘进来的雪花稍微掩盖...... ...... 第96章 离开前的准备 “先回宿舍。” 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沿着走廊转悠一圈，并未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便回宿舍从长计议。 “后天就是二十号，咱们什么时候去撤离点？” “明天上午八点吧。” 服务区距离米莱镇服务区中心三十多公里，以两人的速度，加上外面的不确定因素，估计需要花费几个小时才能赶到。 提前一天，预留出应对突发事件的时间。 “明天八点...” 余思晗嘴唇轻动，脸上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 这次离别，她和几位同学或许就无法再见面了。 无论以前有多少矛盾。 一想到今后不能相见的情景，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内心五味杂陈。 曾经跟同学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画面般，不断在眼前闪现而过。 一起欢笑打闹，一起成长的校园生活，仿佛过眼云烟。 令人倍感唏嘘。 “这些东西怎么办？” 收敛思绪。 余思晗看向床铺上的一箱箱酒水，零食。 他们前往撤离点肯定不方便携带太多东西。 像酒水饮料，顶多是带上几瓶。 而其它的桶面泡面，零食等，也不能装太多。 逃亡不是旅游。 携带的东西越少越好。 “多带高热量高糖分的食物，剩下的看你喜欢。” 徐万里平静道。 这些东西，在特殊储物格的大巴车上还有备份。 当初各取出一部分，留有一部分。 宿舍的食物，带不走就不带。 反正只要他活着，有时间存储，便能进行数量返还，获得源源不断的资源。 “那我们一人背一个旅行背包，一个小书包，旅行背包的空间装食物，水，棉被，小背包装衣服等日常生活用品？” 两人准备的旅行背包是大容量背包。 一个是55l容量，一个是45l容量。 45l是什么概念呢？ 相当于一个20寸的行李箱。 也就是很多女人选择的小型行李箱规格。 一人一个大容量背包，可以装上两人好几天的食物。 “行。” 徐万里并未拒绝。 他不能暴露屯屯鼠空间的秘密。 无论是谁，也不能告知。 背上一个大容量书包，方便掩人耳目。 “我的背包装食物和水，你的背包装棉被和防水睡袋。” “嗯。” 两人商量好，便动手挑选食物。 自热火锅和袋装泡面必须带。 前者是主食，也是肉食，后者可以作为主食加到自热火锅里，或是烧水煮面，比桶面更方便，也不占太多的空间。 巧克力同样是必需品。 这是糖分。 糖分可以促进多巴胺分泌，提供情绪价值。 其余的东西就各挑一点，不看喜好，看营养成分以及是否是速食，尽量携带不占空间又是高营养的食物。 “基本挑好了。” 忙碌一个多小时。 两人挑挑拣拣把两个大容量的旅行背包塞满，剩下的两个小背包就不着急了。 “我下楼跟她们道个别。” 余思晗说道。 她跟林小玲闹掰，但和其他几个女同学的关系不算太僵，只是有林小玲作为前车之鉴，双方刻意保持距离。 如今即将离开服务区，大家未来不会再相见，余思晗就想找她们聊几句。 当然了，绝对不可以提及有关撤离点的任何事情。 至少，在他们离开前不能提。 余思晗只想简单地聊聊过往，回忆一下大学里度过的美好时光，重温那段纯真而又深厚的友情岁月。 然后，给这段珍贵的青春时光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些东西你可以分给她们。” 徐万里伸出手指，指向床铺上那剩余的一堆东西。 这些食物留在宿舍，也是会被他人拿走。 不如给余思晗分配，让她减少道德上的罪恶感，借此机会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太多了。” 余思晗摇了摇头。 事实上，她并不是吝啬于将这些食物分享出去，也并非不愿意帮助几个同学。 只是，她心里非常清楚，宿舍里的食物数量太多。 如果把它们全都送给那几位女同学……以她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守住这些物资。 而大量的食物，反而会成为一种招惹灾祸的源头。 “那你看着办吧。” “嗯。” 余思晗带上几根巧克力出门。 徐万里留在宿舍。 趁着有网，拿出手机给斜对面的小少妇发送信息，叫对方过来吃第二份自热火锅。 “咔嚓~” 消息刚发送出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铁门的开门声。 声音不大，但在徐万里听得格外清晰。 随着开门的动静，两道虚浮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由远至近地靠近着。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最终，停在门外。 短暂的寂静后，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动作挺快。” 徐万里放下手机，起身打开铁门。 外面，气色稍好的顾瑞佳，朴贤英两人一起到来。 没理会朴贤英，看向小少妇。 “你可以进来。” “嗯，亲爱的你在门口等我。” 顾瑞佳对朴贤英示以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着徐万里进入宿舍。 徐万里也不屑搞小动作。 任由铁门打开，让高度戒备的朴贤英知道里面的情况。 “咚，咚，咚。” 在顾瑞佳捧着自热火锅享用时，徐万里坐在床边，手指敲打三下床板。 “看过西游记吧？” “看过。” “嗯，别迟到。” “......” 顾瑞佳眼皮微垂，看不出什么表情，拿着吃剩一半的食物出门。 也没有换门框旁边的备用钥匙。 不需要了。 他们准备离开服务区，前往撤离点。 可惜，顾瑞佳原本的计划是今天白天上午交易物资，晚上再进行第二次交易。 这样，在拿到物资后，她跟男友就能趁明天白天离开服务区。 可徐万里的强硬，让她们不得不改变计划。 准备找机会溜出去，到外面找辆车待一个晚上。 “亲爱的，这里还有半份米饭和菜。” “嘘，等回到宿舍再给我，别让那家伙找理由抢走咯。” “......” “宝贝，西游记是什么？” “一部名着。” “那家伙看名着？” “嗯.....” “......” 第97章 小可爱 夜晚八点多。 几个店铺拉上卷帘门，又拿一些东西堵住门口，形成密闭空间。 喝完热粥的幸存者便躲在店内，聚在燃烧着木柴的火盆前，议论无故消失的人员。 “你们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消失吗？” “为什么？” “我猜他们是想偷食物！” “偷食物？” “嗯。” “陈哥跟谢哥今天不是到货车搬运大米和面包吗，他们踩踏出来的路径，有可能被一些不团结的家伙利用，偷偷沿着路径前往货车，偷走车上的食物。” “神经！” “你当陈哥谢哥傻吗？！” “他们肯定把车厢锁住才回来啊。” “谁能偷？” “啊，也是。” “我觉得那些消失的人是被怪物给......” “......” 提到怪物。 众人的身体不由往火盆挤。 先前目睹怪物猎杀幸存者的经过，大家仍旧心有余悸。 外面的玻璃门破碎，寒风一直呼啸着拍打卷帘门，犹如上门索命的厉鬼般，挑动他们紧绷的神经。 “谁想上厕所的？早去早回，八点四十五咱就锁 关门睡觉。” 安静几秒，一名中年大叔喊道。 自动卷帘门关门开门的动静较大，进进出出容易影响大家的休息，便叫大家睡前把一些个人问题解决一下。 “我今晚到二楼睡。” 一个男人蜷缩着身体走出去。 怀里揣着两瓶汽油。 他就是晚上给大家打粥的男人，吃饱喝足，琢磨着带两瓶汽油找那个妇女上上分，完事到二楼宿舍对付一晚。 “我们上个厕所。” 有几人结伴去厕所。 五分钟不到，外出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中年男人担心有人磨蹭，想着多等几分钟，顺便到门口抽根烟，观察一下厕所方向的动静。 “呼呼~” 走道上没有人影。 倒是寒风夹杂着雪花，不停袭来。 “嘶呼~玛德，明天得找两件厚点的外套才行。” 中年男人长长吸一口香烟。 烟头明灭不定。 尼古丁顺着喉咙进入，麻痹心肺，勉强驱散隔着衣服侵袭而入的严寒。 可还是很冷。 一根烟的工夫。 中年男人抬头观察厕所十几次。 抽完烟，见没人回来，便准备返回店铺关门睡觉。 这时，视野内才出现一道不慌不忙的身影。 那个打粥的男人。 不等中年男人催促。 耳边就传来那道身影自言自语的声音。 “你刚刚看到没？” “啥呀？” “厕所那个女大学生啊！” “学生哪里大？” “大学生！” “啧啧，一包面包的价格，可惜，我就一个面包，早知道多换两个了。” “咱们下次再找她呗。” “那必须的.....” “......” 便利店门口。 中年男人看着那个自言自语的家伙，一脸疑惑。 这家伙在跟谁聊天？ “呼~” 一阵寒风袭来。 他打个寒颤。 扭头望着空荡荡的大门。 大厅没有玻璃门，那里面跟外面停车场有区别吗？ 怪物，会不会已经进入大厅？ “咕噜~” 中年男人咽咽口水。 略微僵硬地回头环顾一圈店铺内的众人。 见其他人或躺或倚靠墙壁闭眼休息，距离门口好几米。 他不敢独自一个守在门口等待。 按下店铺电灯的开关，便跑到人多的地方获取安全感。 “嗒~” 一声轻响。 店铺的光亮陡然下降大半。 中间位置的火盆，火焰摇曳，给他们带来温暖，以及些许安全感。 “喂，你干嘛关门？” “那不是有人正往回走吗？” “对啊。” “......” 不少尚未躺下的人问道。 说好八点四十五关门，现在才八点三十六分。 提前十分钟。 好几个到厕所的人还没回来。 “等下他们回来再开门不就行了吗。” 中年男人烦躁地说一句。 近几天很多人神经兮兮的。 他也不确定那个自言自语的家伙有没有问题，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搞得疑神疑鬼，惹来大家的不满。 干脆找个靠里的位置，躺下来休息。 “等他们回来别开灯，其他人要睡觉呢。” 中年男人找几张纸壳，席地而睡。 今晚喝到两碗热乎的粥食，还分到一个面包，不必遭受饥饿跟寒冷的折磨，如果再睡个好觉，养足精神的话，明天就能多搬些快递包裹，多挖几米积雪通道。 当然，前提是一夜无事...... ...... 不知不觉，店铺内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中间，外出上厕所的人回来，传来卷帘门响动的声音。 可并未察觉到其它危险。 渐渐地，中年男人就放松警惕。 浓雾制造出来的一些怪声，仅仅具备蛊惑作用，不会造成物质方面的伤害。 “我怎么就惹事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便利店的店铺内，熟睡中的中年男人猛然睁开眼。 他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趴在耳边说话？ “我怎么就惹事了...” 声音再次响起。 中年男人一下就清醒，瞪大眼珠观察四周。 这是雾气里的怪声！ 大家外出戴着小纸团堵住耳朵，就是防止听到怪声，受怪声蛊惑，惊吓，导致迷失方向！ 但，怪声不是浓雾才能传播的吗？ 为什么在店铺内也能听到？ 他刚在站门口，不是没事吗？！ “错觉！” “别理会，别理会。” 中年男人小声默念着自我催眠。 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纸团堵住耳朵，双手环抱于胸前，身体则一个劲往后拱。 背靠着东西，心里就踏实一点。 “嗯？” 中年男人身后，是一个熟睡的男人。 该男人睡得正香，感觉怀里多出一个小可爱，以为是老婆，习惯性伸手一摸。 嗯？ 手感不对啊。 怎么有点扎手？ 难道老婆长胡须了？ 男人的大脑恢复一丝清醒，渐渐想起自己还没娶老婆的残酷事实。 那...怀里的人是谁？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看见胸膛的男人比他还要健硕，胡须更是硬得扎人。 他立马一激灵。 “艹！” “你他么傻逼吧？！” “那边没地方睡吗？往我这挤尼玛呢！” “滚！” “再敢挤我打死你！” “......”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吵到周围的几人，让他们不耐烦翻个身。 中年男人则缓缓回头，露出比纸还白的脸庞...... 第98章 传播消息 九点。 二楼汉堡店员工宿舍。 顾瑞佳中午吃一份自热火锅，晚上又吃一份，精气神好上一大截，正在收拾两人的行囊准备跑路。 “哼啊...” 摄入营养不足的朴贤英旧伤复发，躺在床铺不时就呻吟一下。 似乎有恶化的倾向。 “亲爱的。” 顾瑞佳停止收拾东西的动作，走到床铺旁蹲下身，替男友掖实身上的衣物。 “我到楼下给你找点食物。” “别...咳咳，别去。” 朴贤英声音虚弱。 不太清醒的意识里留存着为数不多的念头。 决不能让顾瑞佳深陷狼窝，遭到楼下那几十个野兽的惦记。 “没事的。” 顾瑞佳轻声安慰。 她相信徐万里那家伙的震慑力。 其实，顾瑞佳并不清楚大家为什么惧怕徐万里，这也让她有些不安，有种脱离掌控的失控感。 可还是那句话，她没有选择。 “安心等我。” 轻拍两下男友身上的棉被，带上钥匙起身出门。 ...... 楼下。 各个店铺内关着灯，走道没有活动的人影。 “今晚睡这么早？” 顾瑞佳有些疑惑。 皱着眉前往汉堡店的店铺，拍打卷帘门。 大厅幽静。 心底莫名诞生一种恐惧。 顾瑞佳不自觉加大拍打卷帘门的力度，通过制造噪音来驱散内心的不安。 “艹！” “拍尼玛呢拍！” 店铺里传出一道愤怒的骂声。 听到人类的声音，顾瑞佳暗自放松几分，加快频率拍打。 很快，卷帘门就升起。 “我找你做个交易。” 顾瑞佳直接看向躺在中间位置的谢忠黍。 “交易？” 谢忠黍心头一跳。 不是激动，是被吓到了。 这小少妇是徐万里看上的女人。 不管小少妇的身材有多哇塞，模样有多俏丽，他也不敢多想。 自从见识徐万里那鬼一样的攻击方式，谢忠黍就给徐万里打上不能得罪的标签。 对方想要交易物资，他就交易物资，想要电暖器，他就给电暖器。 简直比小弟更像小弟。 如今，顾瑞佳主动上门说要交易...... “什么交易？” 谢忠黍摸不清是顾瑞佳的意图，还是徐万里的意思。 “消息。” 顾瑞佳不知道谢忠黍那复杂的心思。 微抬下巴，神色从容镇定。 “我有一个可以让你们安全抵达避难基地的消息。” 说话间，不露痕迹观察着对方几人的微表情，揣摩几人有没有不干净的念头。 除那个黝黑的男人外，其他几人的倒还规矩。 那黝黑的家伙...... 顾瑞佳微微蹙眉，看向谢忠黍。 “如何？” “安全抵达避难基地？” 谢忠黍心中一动。 换成以前，他是不想离开的。 这里有食物，有女人。 他掌控着权力，做事随心所欲。 但现在，大厅玻璃门破碎，妇女们日渐憔悴，样貌皮肤变得不堪入目，快递货车的物资也越来越少。 不离开就是慢性死亡啊。 “什么消息？” “食物。” 顾瑞佳的小手一伸，意思非常明确。 “你在跟我们谈条件？” 低垂着眼帘苏修文一抬头。 他很专一，对美女的喜爱从不因环境而产生改变。 对于顾瑞佳，一样有着觊觎心理。 如果有机会的话... 不，是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果断上前两步来到顾瑞佳的身前，伸手抓住顾瑞佳的头发，一脸凶狠。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 “嗯？！” 不等顾瑞佳说话，谢忠黍的脸上就有惊恐蔓延。 抬手狠狠给苏修文一巴掌。 压低声音呵斥。 “你找死吗？！” “......” 苏修文低下头，捂着脸颊退到角落。 “等下再收拾你！” 谢忠黍没工夫搭理脑袋犯抽的苏修文。 满脸歉意地看着顾瑞佳，找理由弥补。 “抱歉哈，手底下的兄弟饿怕了，听到有人要食物，一下有些应激。” “饿怕？” 顾瑞佳揉揉火辣辣疼痛的头皮，目光来回扫视着两人。 最终停留在苏修文的身上。 巧的是，苏修文也在盯着她，眼神里充斥着警告。 “这家伙绝非善类！” 顾瑞佳意识到，这个看似犹如忠犬般的家伙，很有可能是一条隐藏起来的毒蛇。 并且，谢忠黍没有察觉！ 她没有把握弄死苏修文，也不想招惹是非。 “补偿。” 来一楼就是为了食物。 拿到食物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天亮就离开。 至于苏修文的目的，答应徐万里的约定，等等，也会随着他们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十个面包。” 谢忠黍忍痛给出一个极具诚意的补偿。 说完，担心小少妇漫天要价，便不由分说地朝螺蛳粉店的店铺走去。 “这是给你的补偿，至于你说的消息，我需要找其他人商量，没问题吧？” “好。” 顾瑞佳本就想着散播谣言。 多几个人知道，对她更有利。 两人保持着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一同来到螺蛳粉店门前。 “开门！” 谢忠黍用力拍打卷帘门，拍门叫醒里面的人。 “别吵吵！” 店内，一名中年妇女揉着眼睛开门。 看到谢忠黍时，脸色更加难看。 “干嘛？” “我们找陈博聊点事。” 谢忠黍丝毫不在意妇女那张臭脸，越过妇女进入店铺，伸脚踢几下睡觉的陈博。 一同进来的还有顾瑞佳。 她打量一下店内的设施跟环境，发现比宿舍好不少。 难怪这些人从来不谈回宿舍居住的事。 “什么事。” 陈博揉着眉心醒来。 “一个消息。” 顾瑞佳收回视线。 走到中间的火盆前烤火，同时告知有关pa警报和撤离点的事情。 “pa警报？”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 “有网？” “我咋不知道有网呢？！” “艹！” “快上网看看外面的情况！” “.....” 店铺里的十几个中年人面面相觑。 可听到有关撤离点，得知网络恢复的消息，他们顿时变得神色振奋。 今天真是好日子。 收获食物，有粥喝，又通网，还得知撤离点的消息。 当场就掏出手机开机，上网搜索关于撤离点的事。 网上确实有零星的消息。 比如先前被拍下来的士兵救援行动，也是撤离的任务，但并没有明确关于撤离点位置的可靠消息。 当然，这是顾瑞佳早就知道的事。 “撤离点的位置呢？” “食物。” 顾瑞佳话语简洁。 小手又是一伸，目光落在那一箱箱食物上...... 第99章 交易达成 食物？ 陈博顺着顾瑞佳的视线看去，立即明白对方的意思。 摇摇头。 “这是我们两天的食物，不可能全给你。” 他带领的人员数量高达三十多个，占据如今大厅一半的人数，分配到的食物同样是最多的。 可这些食物不是个人所有。 不能拿大家辛苦带回来的物资，置换一个未经证实，甚至是无法证实的消息。 “半箱，外加两斤米。” 顾瑞佳给出条件。 这些食物对她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大家有锅，外面有积雪。 有米就能煮粥做饭。 加上一些方便食用的面包...... 完全不需要搭理那家伙敲打三下床板的暗示。 他们带上半箱面包跟两斤米，找个机会躲在宿舍或趁夜色冒险找辆车躲起来，熬到天亮就远走高飞。 “两斤米......” 陈博跟其他人对视一眼。 这个条件，正好卡在他们心理底线边缘，心疼又不是不能接受。 很巧妙。 犹豫一会，便无奈的答应下来。 “可以，撤离点的位置在哪？” “呼。” 顾瑞佳心里一松，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来莱镇中心大厦。” “那栋大厦楼顶有直升机停机坪，也是羊城避难基地固定飞行路线的途经点。” “只要能抵达大厦楼顶就能获得救援，前往避难基地过上安稳的生活......” “......” 来莱镇？ 闻言，众人脸上的兴奋陡然下降许多。 足足有几十公里的路，徒步怎么可能安全抵达？ “艹！” 一个中年大叔暴躁的拍一巴掌墙壁。 以外面积雪的厚度，缭绕不散的浓雾，隐藏的怪物...... 根本看不到希望。 “不对。” 一名妇女翻身站起来。 忙里忙慌翻找着不知被放到哪的手机。 “白季董不是白天走的吗？我们打他电话试试，现在有网说不定能联系上，问问前面的情况。” “对啊！” 众人如梦初醒。 纷纷找手机拨打白季董或白季董同事的电话。 按照正常的脚程。 白季董等人应该走出几公里的路，正在找地方休息。 可没一会，就有人失落地放下手机。 “大家别白费力气了，打不通。” “电话打不通？” 大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打不通电话，导致他们接收信息受阻，傻乎乎浪费最佳逃命的时机。 这又来一次... “各位叔婶，兄弟姐妹们别多想。” 陈博作为团队的领袖，很快就察觉到大家的情绪。 沉声安抚。 “一个白天的时间，白季董他们肯定走不到市区，或许，他们正在隧道的防火门过夜......” 隧道有防火门。 而隧道内的信号本就不好，更别提躲在防火门里面。 打不通电话很正常。 “对！” 一个矮壮的男人猛拍一下大腿。 粗糙的脸庞满是兴奋。 “我们可以走一段路就休息一晚啊。” 男人是全职跑叭叭的司机，非常熟悉两广高速的路况。 米莱山服务区到来莱镇的路段，有十一个隧道。 长点的隧道内设防火门。 这些防火门可以作为临时避难点歇脚休整。 再根据防火门的数量，两段隧道间的距离，环境等因素进行调整，所有人分批次出发，绝对有机会顺利抵达来莱镇中心大厦。 “谁先走？” “几个年轻人先走。” “食物怎么办？” “先把货车的食物全搬回来，确保路上有足够的食物，再让人开路。” “那就后天出发？” “嗯，保持通讯......” “......” 店铺内，燃烧的木柴不时传来噼啪声。 一行人商量着离开服务区，前往来莱镇撤离点的计划。 不过，陈博不是小孩。 他心里清楚。 顾瑞佳作为撤离点的唯一知情人，想要隐瞒一些事很简单。 所以，食物不能轻易交给对方。 “食物可以给你，但不能一次性给，我们会在路上按量给你们，半箱面包，两斤米，应该够你们两个人吃到来莱镇中心大厦了。” “分批给？” 顾瑞佳的小脸顿时难看。 知道撤离点的位置就翻脸不认账？ “你唬我？” “不。” 陈博摇摇头，诚恳道，“你尽管放心，有徐哥在，服务区没人敢贪墨你们的食物，只是作为保障，也是各自的诚意，我个人觉得边赶路边支付物资比较好，你觉得呢？” “徐哥？” 顾瑞佳眉头一挑。 她一直很好奇。 那家伙不就是个凶残，恶心的杀人犯吗？ 大家为什么如此惧怕？ 像谢忠黍，明明带领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弟，却对那个家伙唯唯诺诺的...... 十几个成年男人，怕他？ 不满地试探一句。 “那家伙又不是神仙，再厉害也不如你们几十号人。” “谁说徐哥不如他们几十个的？” 谢忠黍出声反驳。 旋即，滔滔不绝的讲述徐万里真正厉害之处。 似乎把徐万里说得越厉害，他就越有面儿一样。 “......” 听到描述。 顾瑞佳嗤之以鼻。 懒得理会夸夸其谈的谢忠黍，思索着如何借徐万里的势，谋得更大的好处。 她没有天真的以为陈博会一次性付清食物。 但也不能一天给一点。 分期付款都要先给首付。 顾瑞佳想要争取的东西就是“首付”，先拿走一部分物资，获得最低保障。 剩下的东西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没有损失。 “行，我们要先拿一部分食物。” “可以。” 陈博适时退让。 两人就首次支付多少食物的问题拉扯十几分钟，继而初步达成约定。 今晚至明天，他们会不断联系白季董等人，若联系得上最好，可以打听前面的情况，若联系不上，那就派两个年轻人带上三天的食物探路，并保持通讯随时交流信息。 剩下的人搬运包裹。 将货车上的食物，以及一些有用的物资全部搬运回来。 然后休整一晚。 后天早上，陈博带着顾瑞佳两人一起出发。 大后天就是最后一批人员。 这是考虑到隧道防火门内的面积有限，不能同时容纳太多人，只能把大部队分成两批队伍，一天走一批，错开时间顺便在积雪道路留下标记。 “后天早上我再下来找你们。” 顾瑞佳带上食物，转身往二楼宿舍走去。 事情比她想象的顺利。 这是低估陈博等人想要离开服务区的迫切了。 “嗯？” 正走着，顾瑞佳感受到一道不友好的视线，皱着眉头看过去。 早餐店门口。 那家伙正盯着她...... “真恶心！” “......” 第100章 蓝色小糖果 “这小皮娘在搞什么把戏...？” 早餐店门口。 徐万里烤着火，盯着小少妇的背影皱眉沉思。 他担心余思晗有危险，便跟下来照顾一下，顺便看看大厅其他人的状态。 结果目睹顾瑞佳散播谣言的经过。 早餐店距离螺蛳粉店不远。 先前，陈博一行人得知撤离点消息时，情绪激动下声音不自觉的提高，向四周传播。 站在门口烤火的徐万里，听力比普通人灵敏。 他听到小少妇的话，不由有些疑惑。 别人不知道pa警报，他和余思晗很清楚。 同时稍感意外，没有想到顾瑞佳也收到撤离通知。 “撤离点不是在米莱镇服务区中心吗？” 徐万里敲着手指思考。 撤离点的选址，是基于周边的撤离人数，位置，优先级别等多因素决定的。 米莱镇服务中心的撤离点，位于服务区和来莱镇中心大厦的中间位置。 正好是以撤离点为中心，向周边辐射的边缘位置。 若来莱镇也设置一个撤离点，那两个撤离点覆盖的面积就有一部分重合。 不利于特殊时期的资源高效分配。 “这小皮娘为什么把撤离点的位置，改成来莱镇市中心商场的楼顶？” 徐万里想不明白。 猜测也永远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决定跟上顾瑞佳，找对方坦诚聊聊。 “你是留在店里，还是先回宿舍？” 徐万里问道。 “嗯？” 听到男人的话，余思晗目光微闪一下。 扭头看向几名正咀嚼巧克力的同学，略微迟疑。 “留在店里吧。” 她的心情极为复杂。 事实上，大部分同学对她并没有怀揣着恶意，她也不怨恨这些同学。 但余思晗可以感受到大家产生的隔阂。 或许，待她跟男人前往米莱镇服务中心的撤离点，这些同学就只能永远停留在记忆里了。 “那行，我给你们关上门，有事就大声喊我。” 徐万里揉揉少女的脑袋，悄悄递一把斩骨刀给对方，便转身出门。 店铺里的几个男生状态很虚弱，对余思晗造不成威胁。 但也要防备一手。 一把趁手的武器能带来些许安全感。 “以前收藏的照片可以用了。” 路上，徐万里掏出手机，通过群聊找到朴贤英的联系方式，申请添加。 小少妇收到pa通知，便知晓有网的消息。 而小少妇知道，那朴贤英肯定也知道。 “哎，还想着多收集一些劲爆的照片呢......” 徐万里有些遗憾。 顾瑞佳奇怪的举动，让他不得不加快进展，算是给顾瑞佳一个小小的警告。 “叮咚。” 果然，对面很快就通过好友申请。 徐万里也不墨迹。 直接将保存在相册的几张风景图发送过去。 为什么一直要求露脸？ 这就是原因！ ...... 二楼。 朴贤英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不停传来声响，他以为是女友出事，强打着精神拿手机查看。 确实是女友发来的。 不过不是求救，而是好消息。 女友通过散播撤离点的事，顺利交易到不少食物。 有米饭！ “真是太好了！” 朴贤英心底诞生出强烈的喜悦。 暴风雪停歇，找到食物，撤离通知...... 一个个好消息，令他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叮咚。” 手机弹出一道好友申请。 朴贤英原本不想理会，可对方的头像有些莫名熟悉。 仔细一看。 咦？ 这不是之前...他拿女友手机添加的家伙吗？ 为一个水煮土豆，偷偷拍一张女友的性感照片。 关键是对方收到照片后，没给他水煮土豆！ “阿西吧！” 朴贤英很气愤。 先把输入法切换成泡菜国的语言，再点击通过好友申请，然后就是疯狂打字问候对方姓氏一族的女性。 “叮咚！叮咚！...” 可对方的手速更快。 字还没打完，朴贤英就收到几张图片。 图片里的人很眼熟！ 眼熟得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不...” “不可能的！” 朴贤英颤抖着手指点击图片。 图片立即被放大，占据整个手机屏幕。 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阿西吧！！！” 看清照片里的人，看清照片的独特视角，看清...... 朴贤英的理智瞬间被无穷的愤怒冲垮，双眼通红。 他无比疼惜的女友，暗地里究竟背着他在干些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 这发来照片的家伙是谁？！ “是谁！？” 点击视频申请。 朴贤英又没有耐心等对方接，便放下手机掀开压在身上的衣服棉被，甚至顾不上穿好外套鞋袜，直愣愣地往门外走。 他要找到那家伙，把那家伙弄死！ 也要找顾瑞佳问个明白！ 这一刻，朴贤英的内心无比恐惧。 远比两次面对蜃祁，更加恐惧，无助。 女友，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 朴贤英无法想象，女友背着自己跟其他男人...... “不可能的！” 朴贤英用力撕扯头发。 手里拿着不知道哪弄来的小刀，通红着双眼，加快脚步打开门。 刚开门，一个肥胖的拳头就在视野内不断放大。 “嘭！” “扑通！” 朴贤英的脸颊直直挨上一拳，脑袋变得更加迷糊，虚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下。 谁... 是谁偷袭...... 脑海浮现出一个念头。 “嘭嘭嘭！” 但回应他的，又是几记重拳。 肥胖妇女连续打击好几次，见朴贤英将要陷入婴儿般的睡眠，她连忙停下，伸手用力掐对方的人中。 很快，朴贤英就被强制开机。 “你......” “啪！” 话未说完脸颊又挨上重重的一巴掌，意识都快被扇散了。 继而又被人用力掐人中，略微清理再来一巴掌。 反复两三次。 朴贤英就处于一种有点意识，又不太清醒的迷离状态。 “哈哈，果然有效。” 肥胖妇女欣喜异常。 站起身，匆匆关上铁门。 旋即从裤裆掏出几枚三无标识的蓝色小糖果。 “是你先抢我儿子食物的。” “既然你不能还食物，那就按照规矩办事吧。” “我不多要。” “四把，四把就行......” “......” 第101章 顾瑞佳彻底崩溃 一楼消防门。 顾瑞佳双手捧着半箱面包，手指拎着半斤米，眼眸的喜悦掩藏不住，压抑住上扬的嘴角快步踏上楼梯。 这半箱面包，有一小半，也就是十个是谢忠黍补偿的。 其余十几个面包，半斤大米，则是告知陈博撤离点信息所获得的报酬。 剩下的一大半面包，一斤半大米被扣押。 双方约定好后天一起前往撤离点，于路上分次支付，以一天两顿的方式交易。 “这些食物足够我们走到撤离点了。” 顾瑞佳心情振奋。 对剩下的食物，她没打算要。 手里的食物，足以支撑她跟男友走到米莱镇服务区中心，抵达撤离点。 抵达避难所后，以男友跨国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他们就不需要考虑食物的问题了。 “心情不错嘛。” 身后传来令人恶寒的心声。 顾瑞佳身体陡然僵硬。 正要回头，腹部跟脖子就被铁箍般的手臂环抱勒紧，身体被固定无法动弹。 耳边，也有股炙热的气流轻抚着耳垂，脖颈，让她光滑的皮肤表面直冒鸡皮疙瘩。 “你想干嘛。” 顾瑞佳强忍着恶心，努力保持大脑冷静。 不停告诫自身。 不能生气，不能受情绪影响，不能触怒对方...... 他们距离成功越来越近。 可离成功越近就越要小心，绝不能得意外形。 “想。” 徐万里言简意赅。 伸出手指滑过顾瑞佳的脸蛋。 啧啧，确实光滑有弹性。 “......” 顾瑞佳紧咬牙关，手指死死扣进纸箱，声线有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对哦，真可惜。” 徐万里叹口气。 环箍着对方柳腰的手臂松开。 他是信守承诺的人 但信用是对同样有信用的人来执行的。 顾瑞佳明显想搞小动作，不愿履行两人的约定，那他也不会傻乎乎等到凌晨三点。 况且，刚刚朴贤英的视频申请，改变徐万里的主意。 松开手臂，是为拿出兜里的手机。 “呼。” 不知情的顾瑞佳，身体略微放松。 这家伙恶心归恶心，至少有契约精神。 不过，若是让她逮到机会，那该剁徐万里的手还得剁手，该割徐万里的舌头还得割舌头，嗯，舌头必须割。 可看在对方有信誉的份上，或许可以考虑送一份局部的麻醉套餐。 就麻醉双腿吧。 免得手术过程到处乱蹬。 “约定是两个人许下的承诺。” 徐万里翻找到手机，并不着急展示给顾瑞佳。 略微俯身，再次伸手将对方环箍。 他身高一米八出头，肩宽臂长。 小少妇一米六，娇小可爱。（顾瑞佳形象图） 徐万里略微俯身的动作，就像网上火过一阵的双开门身材男友，搂住娇小女友的短视频。 “万一你想把约定提前呢？” “你离得太近了！” 顾瑞佳的皮肤止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可她担心激怒徐万里，不敢开口呵斥徐万里滚远点。 压抑着心中的不适，侧头远离对方的呼吸。 “松开我。” “你现在不太方便回宿舍哦。” “你到底想干嘛？！” “呵呵。” 徐万里笑而不语。 自从获得四倍极限的数值，不单单是视力方面有提升，听力同样远超普通人。 他能听到汉堡店的员工宿舍，正传出一阵阵粗鄙不堪的声音。 最离谱的是，声音的主人似乎觉醒某种不得了的属性，有着克制不住的兴奋低吼。 这一幕若是被顾瑞佳目睹的话，呵，那绝对是最完美的报复。 没有之一！ “你猜你的小男友在干嘛？” “......” 顾瑞佳沉默不语。 偏着脑袋，无声反抗。 可她心里已经有种不妙的预感。 男友似乎...出事了。 “嘿，快跟我来，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声哦。” “？” 顾瑞佳不解。 可身后的家伙压根不给她反抗的余地，就这样挟持着她上楼。 刚到二楼走廊，她的脸色一变。 铁门隔音效果很差。 几个铁门紧闭的宿舍，有几道起伏的呼吸声和打呼声，形成扰人清静的噪音。 而噪音中夹杂着一道特殊的动静。 这道不一样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的男友！ “快唔唔！” 顾瑞佳张嘴就要大声喊叫。 可嘴巴立即被人捂住。 “闭嘴！” 徐万里冷着脸。 “打扰别人是件很不礼貌的事，不是告诉你别出声吗？” “唔唔唔！” 顾瑞佳拼命挣扎。 她无法接受！ 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 男友不可能背叛的。 甚至扔下手里来之不易的食物，张嘴想咬徐万里的手掌。 “两分钟。” 徐万里牢牢箍住情绪失控的顾瑞佳，捏住对方的下巴，伸出两根手指。 “安静两分钟。” 他十分期待。 顾瑞佳的高傲来源于哪？ 不就是有个财阀继承人的男友吗？ 男友有钱有势又专一，身边的同学，朋友，亲戚，无不对她羡慕嫉妒，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此刻。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友被一个农村的肥胖妇女拉着耕田。 哦，不对。 顾瑞佳暂时不知道带朴贤英上分的人是谁。 但很快她就会知道了。 “来吧。” 徐万里不顾对方的挣扎反抗，带着对方回到加油站员工宿舍。 一手捂着对方，一手拧开两个电暖器。 接着，便是重头戏。 拿出正在视频的手机，将屏幕转向顾瑞佳。 视角不是很好。 但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人。 “！！！” 顾瑞佳的一双眼眸猛地睁大，身体颤抖，摇着头后退。 脸蛋瞬间毫无血色。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顷刻间，数年来形成的信仰轰然崩塌，所有的高傲，自信...均被手机里的画面彻底粉碎！ 顾瑞佳满脑就一个念头。 回宿舍找朴贤英问个清楚。 “求求你，让我回去，以后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求求你。” “哎。” 徐万里幽幽叹口气。 选择闭麦模式。 这个闭麦模式不是没有声音，而是让对方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他这边依旧可以清晰听到对方的动静。 “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呢。” 拖出床底的纸箱。 翻找出珍藏已久的银手镯，亲自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顾瑞佳戴上。 “两分钟到了。” “来吧。” “......” ...... 第102章 过去的声音 一楼厕所。 衣衫不整的林小玲躲在最里面坑位，红肿的脸颊布满恐惧，浑身颤抖地看着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聊天界面。 对方让她十点半前，带两个面包到二楼宿舍。 聊天记录还有几个风景短视频。 “呜呜呜...” 林小玲低声抽泣起来。 下意识伸手揪着被扯得有点烂的衣领。 她不敢向男友求助，担心手机的信息不小心被男友瞥见，便以不舒服为由躲到厕所。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思想斗争，又恰巧碰到一个来上厕所的落单男人。 林小玲鼓足勇气，花费一番口舌，才获得对方舍不得吃的面包。 尚未缓过劲，手机就收到那家伙的信息。 一个面包不够，必须两个！ 可现在，各个店铺基本锁着门，大家也早就躺下休息，她到哪再...找一个？ “怎么办？” 林小玲无助地喃喃自语。 服务区谁可以帮她？谁值得信任？谁有食物？ “晗晗？” 脑海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或许两人如今的关系已经无法修复，但作为曾经最要好的闺蜜，如果愿意她放下一切颜面，一切尊严地哀求余思晗，说不定有机会获得帮助。 哪怕余思晗不愿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 对于余思晗的三观和人品，林小玲从不怀疑。 “对，找晗晗。” 切换联系人，快速打字。 “不行，不行不行。” 打完一段长长的小作文，林小玲又烦躁地放下手机。 前几天遭到谢忠黍的逼迫，她慌不择路下说出引诱余思晗上当的事。 如今想要约余思晗出来见面，且深更半夜的，以余思晗的聪颖，肯定怀有戒心，甚至把事情告诉那个男人。 除余思晗外，林小玲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身不好的经历。 “我去找她。” “对，我主动找她。” “叫晗晗到她们宿舍把事情说清楚......” “......” 几个男生身上多多少少有点伤，白天又在外忙碌好几个小时，此时正躺在早餐店店铺里休息。 萧皓也在其中。 而店铺面积狭小，又处于封闭状态。 若是跟余思晗诉说经历的话，其他人肯定也能听到一些。 林小玲不想，也不能再失去男友。 简单整理一番衣服，头发，便朝早餐店的方向走去，准备把余思晗叫到对方的宿舍。 “萧皓！” 刚走出隔间门口。 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小玲吓得一激灵，慌张地伸手捋一下秀发，又想起脸颊被扇好几巴掌，又红又肿，便放下秀发遮挡住脸庞。 可很快，她就察觉到一丝不对。 走道没有人啊。 哪来的声音？ “哈哈哈，晗晗快来，这个角度拍照超超超好看的。” “小希，你的腿好长哦。” “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大猪蹄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先让我们过把瘾，嘿嘿......” “......” 一道道无忧无虑的嬉笑声响起。 林小玲的记忆被勾起。 这是她们刚抵达服务区，还没有意识到灾难的严重性。 几人在停车场后方拍照留念，或是在往返大巴路上的打闹。 可过去的声音，现在为什么能听到？ “咕噜！” 林小玲地喉咙挪动一下。 看着空荡荡的玻璃门，感受到周身有浓雾缭绕，她不敢回早餐店，撒腿就往二楼宿舍跑。 怪物...似乎进来了...... ...... 便利店内。 情绪失控的男人被众人强行拉开，他身下压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 这个家伙正是负责关门的中年男人。 “干嘛打架？” 大家不解地看着两人。 今晚不是有热粥，有面包吗？ 吃饱喝足，又得知撤离点的事，不应该更要团结一致，共赴难关的吗。 好端端怎么动起手来了？ “这狗东西侮辱我的人格。” 男人喘着气说道。 本来，他被中年男人蹭醒就有些生气。 堂堂一米六七的高大男人，看起来像是有特殊癖好的人吗？ 可他不愿多事，觉得忍忍就过去了。 不曾想。 见他退缩，中年男人就出言嘲讽，说他就是一个卖桃子的阴阳佬，言语很是难听。 男人头脑一热，冲动下掏出随身携带的自制木棍，砸向中年男人的脑袋，哐哐哐暴打几十下，直到把附近的人吵醒，被人阻止才停下来。 “唔！阿巴！” 中年男人的下巴被打脱臼，说不出话。 但表情很委屈，不断指着男人又指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想表达什么。 “别吵别吵。” “打架是不对的。” “有力气留着明天挖积雪。” “你也少说两句吧。” “哎。” “......” 大家一人一句。 男人的情绪渐渐稳定。 而负责锁门的中年男人，脸色极其难看，盯着那个让他少说两句的女人，眼神满是幽怨。 下巴脱臼怎么说话？ 咦？ 不对！ 中年男人的瞳孔骤然扩散。 那个女人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 “我到那边睡。” 矮胖男人被说教得有些不耐烦，转身走到对面的角落，隔着远远地躺下。 事情平息。 其他人也打个哈欠，纷纷重新找位置睡觉。 “唔！阿巴阿巴！” 中年男人焦急地示意。 可并未引起重视。 一个嫌他烦的妇女，干脆脱下几天没换的棉袜堵住对方嘴巴。 往后的两天时间很重要。 大家不想因为一些个人的小事，耽误集体的撤离行动。 “焯！” 中年男人被辣眼睛的脚气熏得不敢呼吸，伸手扯出嘴里的棉袜，趴到角落呕吐不止。 “玛德，敢打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快要睡着的男人睁开眼。 他刚刚听到那个中年男人，说要偷偷捅死他的声音？ 对方想要报复他！ “该死！” 男人猛地扭头，看向中年男人的位置。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可对方的声音犹如附耳一样，十分清晰。 更诡异的是。 明明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察觉。 可男人仿佛失去基本的思考能力，握着怀里的自制棍棒，盯着对方的后脑勺，眼神闪烁不定...... 第103章 幸运 半夜一点多。 大厅的走道再无一人。 众人回到各自熟悉的店铺，或躺或坐，靠近火盆沉沉睡去，缓解多日来的心神疲惫。 “唰~唰~” 空荡安静的走道。 一名妇女拖着两桶五升的矿泉水瓶汽油，一点一点向角落的员工休息室艰难移动。 这间休息室，是谢忠黍跟苏修文两人特意为她留出来的。 钥匙，暂时由她掌管。 若有其他女人被谢忠黍或苏修文相中，妇女手里的钥匙就得易主，换一个新的女人掌控；当谢忠黍，苏修文或其他小弟需要时，就拿着钥匙带他们到休息室休息。 “吧嗒。” 抵达门口。 妇女气喘吁吁地放下手上的汽油，依靠着墙壁休息。 足足好几分钟，身体略微有点力气，她才掏出钥匙打开休息室的门。 “吱呀~” 在微弱的光线下，十来平的休息室几乎没有落脚空间，地上摆满一瓶瓶容量不同的汽油或柴油。 往里看。 靠墙有两排容积较大的矿泉水瓶堆叠加高，以便放置更多的汽油。 而角落处，有一个留出来的空间。 这里垫着纸壳衣物，甚至有一个小功率电暖器。 “呼。” “快了...咳咳！咳咳咳！” 妇女望着几十瓶汽油，麻木的眼神才产生些许波动。 她不知道眼前的百来瓶汽油够不够，就想着多收几瓶，再多收几瓶...... 可身体越来越虚弱。 晚上喝一碗粥就引起强烈的反胃，呕吐不止。 胃部很饿，却吃不下任何东西。 妇女意识到，这是身体在释放信号，告诉她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不能再撑下去了。 如今，她唯一的期盼就是室内的汽油够用。 “我们很快就团圆的...” “嗯。” “很快。” 妇女坐在门槛休息。 她的左耳跟右耳，有着不同的声音。 左边，是男朋友的声音，右边，也是男朋友的声音。 不一样的是，左边的声音更加生动，右边声音显得颇为僵硬。 “你好，我是你们大三的学长，欢迎大家来到师范大学。”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大家添加一下，以后有事可以再绿泡泡上找我.....” “.....” “同学，军训累不累，这是我刚买的冰镇西瓜，你拿回去跟几个室友一起吃吧。” “害，不值几个钱，别客气。” “实在过意不去，那下次就请我喝柠檬茶......” “......” “学妹，好巧啊。” “你没带雨伞吗？” “我带了，就是伞有点小，你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回去吧。” “不然宿舍马上就要关门了......” “......” “学妹，我喜欢你。” “做我女朋友吧......” “......” “宝，别紧张，我爸妈很好说话的。” “咱们认识六年多，在一起的时间将近四年。” “早就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谈谈结婚的事......” “......” “偷偷告诉你哦。” “咱爸妈给你准备有超大的红包。” “到时候分我一半，啊，别打别打，一小半，啊，不不不，我不要了......” “......” “宝宝，等办完婚礼，我们就买两张环球邮轮的船票。” “订一间带阳台的海景套房。” “早上吹着海风醒来，傍晚看着晚霞聊天......” “......” “嘶~哈。” “外面冷，你留在车里等我回来。” “放心，螺蛳粉不加螺蛳，多加一份酸笋，中辣，我记得呢。” “来，亲一个......” “......” 一句句熟悉的话语。 可惜，身边不再有男朋友的身影。 但对于耳边回荡的声音，妇女并没有感到恐惧。 相反，这一道道熟悉的声音，让她那麻木的内心产生些许波澜。 她本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 跟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一样，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暑假兼职，全职工作...... 成长经十分平静。 也就学生时代，收到过男同学的青涩情书，被学弟大胆追求，也被学长当众表白。 工作时期，遇到过上司的暗示，也遭到同事的排挤，造谣。 美好的，不美好的，均未动摇她的信念。 而她坚定选择的男人，也没让她失望。 男朋友情绪稳定，有责任心，不时制造点小惊喜，偶尔小小犯贱一下，给两人平淡的生活添加几分色彩。 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两人三观契合，彼此喜欢，感情稳步增长。 今年，便是跟男朋友回家见家长。 可灾难毫无征兆的降临，打破他们幸福的二人世界。 男朋友如往常一样，外出购买食物。 但再也没有回来。 男朋友死亡，妇女失去保护，经历一些难以启齿的遭遇。 苏修文撬锁闯入宿舍，其他人冷漠地无视；被威逼利诱骗到厕所，进来的人不是苏修文，而是谢忠黍；拿到休息室钥匙，其他小弟...... 她原本想坚强地活下去。 见到男朋友的父母，给男朋友父母一个交代。 可随着时间流逝，妇女渐渐明白，她不可能回到清来市，不可能见到男朋友的父母了。 她不甘心！ 她恨！ 怨恨宿舍里选择冷漠的人，怨恨苏修文，怨恨服务区所有人！ 这个世界已经不干净了。 “踏踏踏~” 后方传来脚步声。 妇女收敛神色，变成以往那般麻木的模样，沉默不语地搬运存放汽油。 今晚的收获比较多。 搬运七瓶，交易四瓶...... “这里有两瓶。” 一个肥胖的男人，带来两瓶没装满汽油的500毫升矿泉水瓶，随手扔到休息室内，便走进休息室。 轻车熟路的找到铺有纸壳的地方坐下，拧开旁边的电暖器。 双腿分开，上半身后仰。 安静等待着交易。 “......” 妇女一言不发地关门关灯。 室内变得昏暗。 在男人看不到的背后，她摸索到一把二十多厘米的尖头水果刀。 水果刀藏于右手，蹲下身假装准备交易。 趁男人闭着眼，右手握住尖头水果刀，笔直地刺向对方喉咙。 “噗嗤！” “噗嗤噗嗤...！！” 担心男人闹出动静引起其他人注意。 在肾上腺的作用下，妇女的左手死死捂住男人嘴巴，右手疯狂捅刺十几下。 一直到男人的身体不再抽搐，才缓缓松开手。 “你是幸运的......” 妇女的声音很沙哑。 面无表情地抽出水果刀，又松开水果刀，披散着头发跪在一桶汽油前，像是对男人诉说，又犹如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 “这个世间已经变得污秽不堪。” “它需要净化。” “火焰，可以净化一切肮脏......” “......” 带上藏在门框角落的几根铁棍木棍。 一步一步拖着走向店铺，抵住店铺的卷帘门。 尤其是汉堡店店铺，一半的铁棍用于抵住汉堡店的卷帘门。 在封锁楼梯间的消防门时，妇女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木棍，返回休息室拿汽油往走廊倾倒....... 第104章 两分钟 二楼。 加油站员工宿舍。 徐万里赤着胳膊走到浴室，冲洗辛劳数个小时的汗水。 哼着小曲洗个热水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整个人立即变得神清气爽。 “舒服。” 瞥着昏迷的顾瑞佳。 徐万里略微不满，收回目光拿手机查看未读信息。 刚才，他听到有消息的动静。 当时忙着推水晶，便暂时搁置。 主要是徐万里知道信息不是余思晗发来的，他给余思晗设置特殊铃声，听得出区别。 “离开大厅？” 一个好友申请的备注。 徐万里皱着眉。 对方的头像有点眼熟。 好像是...那个气质不错的妇女。 “她是几个意思？” 没头没尾的。 徐万里并未在意。 自从寒流抵达的那天晚上，跟谢忠黍大肆交换一批物资，他就经常收到各种各样的奇怪短信。 断电断网后手机才安静。 如今网络恢复，手机又不停歇了。 “下楼看看吧。” 顾瑞佳昏迷，暂时不可能醒来。 徐万里便取下银手镯，把顾瑞佳抱到下铺，盖上棉被遮掩那令人燥热的火爆身材。 “吱呀~” 打开铁门。 斜对面的汉堡店员工宿舍早就变得安静。 侧耳仔细倾听，倒是能听到平稳，又微弱的呼吸声。 “真可怜...” 徐万里颇为同情地看一眼斜对面铁门。 先前的动物世界配乐，他听得非常清楚。 短短半小时，便重复播放四次。 前两次甚至没有中场广告，不间断地播放着。 不过，徐万里关注的点不是配乐。 大厅已经失去玻璃门，外面的浓雾缓缓蔓延进来，而雾气又有影响声音传播的特性。 正常来说，隔着走廊应该是听不到声音的。 “难道楼下的消防门被关了？” 消防门有自动关门设计。 由于知道玻璃被寒流冻裂，除徐万里所在的宿舍有阳台通风外，其它宿舍没有独立阳台，根本不敢碰窗户。 因此，楼下的消防门就成为通风口。 有人害怕开着门让怪物遛上二楼，提议关着门。 他们认为走廊跟公共卫浴就足够让空气流通。 可个个宿舍烧着火盆，烧着生木柴，依靠走廊那点空气流通，说不定有集体中毒的风险。 商量过后，担心遇到怪物的人便到一楼商铺过夜，剩下的人就留在二楼。 如此，便没有争议了。 “真被关了？” 可徐万里来到一楼，看到紧闭的消防门，不由皱起眉。 他想到林小玲。 那家伙就干过随手关水龙头的事。 “呲溜呲溜~” 推开楼梯间的消防门走出去，不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徐万里手舞足蹈好一阵，才保持住平衡。 呼吸间，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汽油味。 低头，脚下的走道满是汽油，还有一丝丝红色的液体。 沿着红色液体，看向休息室。 休息室门口躺着两具尸体。 一个浑身沾满血迹的妇女，正低头倒着汽油。 玻璃门破碎，消防门被打开，大厅内的空气流通，而服务区幸存者躲在店铺内或二楼，中间走廊位置没有人，也就无人知晓妇女的举动。 “嗒~” 妇女察觉到站在不远处的徐万里，停下动作。 嘴巴微动一下，便继续弯腰低头倾洒着一瓶又一瓶的汽油，有些汽油溅到衣服也不理会，认真倒满大厅每一个角落。 “......” 徐万里皱眉。 那个妇女说不出声音，可通过表情跟唇形，他大致猜出对方说的是“走”。 这个女人他记得。 说起来。 这个女人的遭遇也是让他观念产生变化的初端，意识到随着末世的到来，道德跟法律逐渐失去约束力。 后来，这个女人不止一次找他，明示想要交流，换点食物。 可他并没有理会对方。 如今，妇女想跟服务区的人同归于尽？ 可为什么特意给他发信息呢？ “你...” 徐万里开口。 他收购的物资计划尚未完成，余思晗也还在早餐店的店铺，宿舍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好...... 很多事没来得及准备。 最重要的是，外面是夜晚！ 夜晚危险系数，比白天高好几个档次。 他同情妇女的遭遇，但不想冒险。 “嚓。” 妇女似乎一直在关注徐万里。 在徐万里说话的瞬间就掏出打火机，并打了一下。 电子火光出现的刹那，徐万里心脏差点骤停。 幸好，大厅没有门，寒风吹散空气中的汽油。 那一闪即逝的火光，并未引燃妇女周边的汽油。 但也把徐万里吓够呛。 “别冲动！” 他举起双手，一步步向后退。 徐万里的个人数值确实高。 可地面湿滑，他没有把握跑得过汽油的燃烧速度！ “两分钟。” 妇女嘴唇微动。 旋即就这样盯着他，待徐万里退到楼梯口，她才收起打火机，继续倒汽油。 她不担心徐万里把大厅的人喊醒。 那些人全在店铺里，或是在二楼。 而大厅的过道，门口，全被洒上汽油，只需点燃一个地方，火势就能瞬间蔓延，包围各个出口。 她担心的是汽油不够多。 不能烧毁整座服务区...... “疯了。” 徐万里察觉到妇女的意图，也领悟到妇女想要表达的意思。 两分钟时间，收拾东西跑路！ 他丝毫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转身跑回宿舍把白天收拾好的行囊带上，甚至连浴室的热水器都强行掰下来，装入大巴空间。 尽量收集一些有用的物资。 出门前，看到床铺上熟睡的顾瑞佳。 “睡得挺香...” 徐万里粗鲁地伸手掐对方的人中。 待对方眼皮轻轻颤动几下，他才拎着大包小包，快速下楼找余思晗。 “等等。” “发电机不是在后面的配电室吗？” 徐万里脚步一顿。 转身冲向大厅后方的配电室。 在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任何有用的资源都可能成为救命稻草。 可来到门口，看着被焊死的发电机组面前，徐万里又毫不犹豫的离开。 他或许可以强行拆下来，就像拆宿舍的热水器一样。 问题是剩下的时间不够了。 热水器采用螺丝固定，三项发电机组是焊死。 带不走的...... 第105章 女友的背叛 一楼早餐店。 徐万里一前一后背着两个旅行背包，手里拎着两个书包，来到早餐店门口，也顾不上敲门，放下东西便暴力撬开卷帘门。 “碰！” 固定卷帘门框架的螺丝被撬起。 “哗啦~” 卷帘门被抬起。 里面的几人齐齐望来。 徐万里的目光落在余思晗身上，二话不说冲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跑。 “快跑！” “？？？” 剩下那些被吵醒的人有些懵。 他们震撼于徐万里可以一下就撬开卷帘门，茫然于徐万里二话不说就带着余思晗离开，并且，离开的方向不是朝二楼，而是径直跑向停车场，带着大包小包的。 关键是，余思晗一点也不反抗。 “难怪思晗能得到他的保护。” 一名女同学若有所思。 其他同学就没那么多想法。 两个身体较好的女生走向门口，准备把卷帘门拉下来拿东西压住。 外面没有玻璃门。 这卷帘门就是他们唯一的保护屏障。 可刚出来，便看到地上有汽油。 是谁的汽油漏了？ “咳咳。” 店铺里面。 萧皓咳嗽着坐起来，环顾店铺一圈，未找到林小玲的身影，便看向门口的两个女生。 “小玲呢？” “小玲？” 门口的两个女生相视一眼。 林小玲不是很早就到外面上厕所了吗？ 她们顾着跟余思晗聊天，维系感情，没有关注外出上厕所的林小玲。 几个小时，应该早就回来了。 “她没回来？” 萧皓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女友上次差点被谢忠黍违背意愿，他就不放心女友独自外出。 此时，听到女友不仅一个出去，还几个小时没回来。 立即找来没烘干的鞋袜，僵硬地套上。 脚背和手背的冻伤看起来很吓人，可手指触碰到又不疼，萧皓莫名发慌，他是大学生，不懂冻伤的概念，但对于自身的情况，大致有了解，他的冻伤很严重。 等到撤离点就没事的。 萧皓自我安慰着，穿上鞋袜准备外出。 “吸溜~女大学生？” 刚走到门口。 耳边就传来诡异的声音。 萧皓身体一僵，他望向毫无遮挡的玻璃门，意识到浓雾流入大厅，对他们造成幻听了。 哆嗦着掏出兜里的小纸团往耳朵里塞。 “你...你有面包吗？” 断断续续的声音。 萧皓动作一顿。 这...是女友的声音？ 浓雾模拟声线不是新鲜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模拟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像人类，萧皓跟林小玲相处两年多，对女友各种声音都很清楚，一下就听出雾气里传来的声音，属于女友了。 可是，女友为什么要问别人有没有面包？ 如果说，前面那一句略带调戏的话，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那结合林小玲的问话...... “不会的。” 萧皓的脸色变得苍白。 耳边再次响起对话。 “面包？当然有，你想要吗？” “嗯...嗯。” “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 “......” 声音戛然而止。 浓雾模拟的声音有限制。 但限制正在逐渐消失，从僵硬扭曲，到拟态语气，如今更是以一小段的对话形式......，不止是蜃祁在变异，浓雾同样也朝这某种方向进化。 “林小玲是不是出去就没有回来？” 萧皓喊的是全名。 哪怕已经大概猜到事情的真相，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嗯。” 一个女生没有察觉到异常。 点头回答。 “小玲好像八点多就出去了。” “......” 萧皓心脏一痛。 林小玲...真的为一个面包出卖身体？ 如果是为他找食物，那他不知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快！快开门！” “干嘛？！” 又是雾气模拟的对话。 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萧皓觉得似乎在哪听过，可他没有理智去回想，认真倾听雾气模拟的声音。 “我...我给你找来面包了。” “不是让你拿两个吗？怎么就一个？！” “大家都睡了，只能换到一个，你快让我进去。” “玛德！你找不到客户，那我给你找。” “什么意思？” “进来！” “不......” “......” 萧皓大脑空白，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听到什么了？ 女友交易到的面包，不是给他，也不是自己吃，而是给其他男人？！ 对话的内容，女友似乎一开始就是想着给对方搞食物，而且，到最后，那家伙说的话是让女友...... “不！” 萧皓心态崩溃。 余思晗，他没有得到。 女友，也变成别人的女人？ “我要去找他！” 萧皓喃喃自语地走出去，他想不起那陌生的声音在哪听过，只能一间商铺一间商铺的敲门。 其他同学犹豫一下，没有跟出来。 外面不安全。 “开门！” 萧皓来到螺蛳粉店商铺，用力拍打卷帘门。 在他的潜意识里，螺蛳粉店的陈博拥有大量食物，是最有可能跟林小玲交易的对象，找到交易过的人，就能逼问出那道陌生的声音在哪了。 “不...不能吵醒他们......” 螺蛳粉店尚未开门。 动静就吸引从二楼下来的妇女。 妇女停止往楼梯间倾倒汽油的动作，步伐稳健轻快地走到萧皓身后，熟练地伸出左手捂住对方嘴巴，右手的尖头水果刀捅进对方腰子。 “你...也是幸运的......” 听到店铺内响起的脚步声。 妇女放下不停抽搐的萧皓，加快步伐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拧开最后一瓶汽油，倒在门槛附近，将大厅走道的汽油跟消防门内的汽油连接在一起。 “嗬...嗬...” 地上。 萧皓的眼睛一直看着楼梯口方向。 他想起来了。 那道声音在楼上听过——那个带着小孩的农村男人。 当初，他们跟白季董产生争执，那个男人替他们说过话，他还挺感激对方的。 难道女友那时候就已经...？ 萧皓的视线渐渐失去焦距。 他很后悔。 如果灾难刚爆发的几天，自己成熟点，不孤立余思晗，在余思晗被其他男人调戏时出声相助，在林小玲犯错时，选择相信余思晗...... 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萧皓的双商不低。 他有着很多同龄人没有的担当，责任感。 只是，他还需要成长。 如果不是灾难，萧皓会在经历一次次挫折后变得成熟，变得更有责任心。 可灾难没给他成长的时间...... 第106章 决裂 二楼。 加油站员工宿舍。 顾瑞佳的人中被掐得生疼，悠悠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上铺的木质床板，身体暖烘烘的，久违的感受到被温暖包裹，且棉被的质量极好，亲肤，柔软，令人不愿离开。 “嘶。” 短暂的愣神。 顾瑞佳回想起一段改变认知的经历。 下意识坐起身。 眉头立即皱成一条直线。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太残酷了。 “贤英...” 顾瑞佳想到男友，便挣扎着起床。 四处一看，地上仅有一件大一号的风衣完好无损，其它衣服几乎被撕扯布条，烂的不能再烂。 根本不能穿了。 “畜生！” 咒骂一声。 裹着棉被小步小步朝阳台走。 阳台挂着几件晾洗的衣服，有保暖衣，有外套。 “没干？” 取下两件保暖衣。 一件干了，一件保暖衣的衣摆被冻结冰。 顾瑞佳穿上干的那件，又套上衣摆有冰渣的一件。 两件衣服很大，里面那件当内衬，掖到牛仔裤里，外面没干的就正常穿。 如此就不怕随着温度升高，衣摆冰渣化成水把其它衣服弄湿了。 外套仅有一件皮衣。 也被她套到身上御寒。 穿完衣服，外面穿一件风衣遮掩。 “应该看不出来......” 顾瑞佳裹着风衣往外走。 路过下铺，上面有着半箱面包，半斤大米。 这些食物本来是掉在走廊的。 那家伙给捡回来了。 除半箱面包跟半斤大米外，床铺上还有十份自热火锅，一桶麦丽素巧克力...... “呵~” 顾瑞佳意识到多出的食物估计是酬劳，冷笑一下，没有拿食物，扶着床铺的铁架往外走。 她必须找男友问个清楚。 问问男友为什么要跟那个肥胖油腻的妇女搅合到一起！ 视频里，朴贤英并不是不情愿的。 相反，男友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沉浸其中，似乎是有着某种...不正常兴趣的特殊人士。 “......” 抬手准备打开铁门。 手腕上的血痕映入眼帘。 一幅幅不堪的画面于脑海浮现闪过。 顾瑞佳紧咬牙关，打开门向外走。 “宝贝？！” 斜对面宿舍的铁门没关。 脸颊红肿的朴贤英正颤颤巍巍收拾着地面垃圾。 听到开门的动静，下意识抬头。 看到自家的宝贝从别人宿舍出来，且是令他感到自卑那家伙的宿舍！ 朴贤英只感觉头顶莫名变沉，犹如多出一大块高尔夫球场，瞬间压垮他所有的理智，心理防线！ “为什么！！！” 狰狞着冲上前。 根本不考虑后果，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抽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走廊。 刚打完，朴贤英望着女友那苍白的脸蛋浮现出巴掌印，内心又蔓延出丝丝自责。 可看到女友风衣里的皮衣，他双眼泛红。 那件皮衣，不就是徐万里的衣服吗？！ 仅存的一丝理智破灭，自责也被愤怒冲垮！ 他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的女人，一直视为冰山雪莲的纯洁女人，被一个低贱的家伙...... 不能原谅！ 无法接受！！！ 特别是跟徐万里有着一同上厕所的友谊。 一想到... 朴贤英的心脏简直要被气炸！ “那家伙在哪？！在哪！！！” 朴贤英满脑就一个念头。 捅死他！捅死他！ 先杀那个该死的家伙，千刀万剐！ 再杀顾瑞佳！ 以前，他有多爱顾瑞佳，如今就有多恨！ “你跟那个女人呢？” 顾瑞佳反问一句。 她并未解释或掩饰自身经历的事。 在男友毫不犹豫打人的一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顾瑞佳只想知道男友为什么跟那个妇女搅和在一起。 可不等男友回答，她就自嘲一笑。 答案重要吗？ 不重要了。 她为照顾受伤的男人，牺牲一切，也尽量保护着自身不受羞辱。 而今晚，本该是两人离完成计划最接近的一晚。 为顺利离开服务区，前往撤离点。 顾瑞佳甚至暂时放下报复徐万里的执念。 结果呢？ 呵。 躲在宿舍的男友，在她外出散播消息期间，偷偷和那个肥胖丑陋的中年妇女玩得很开心。 不对。 不是偷偷摸摸。 人家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 顾瑞佳在昏迷前，走廊外还回荡着男友那不堪的声音呢。 “什...什么女人？” 朴贤英神色有些慌张。 他不知道出事前拨打视频通话被徐万里接通了。 可很快，愤怒再次冲垮理智。 “我问你话呢！那个家伙是不是在宿舍？！” 现在，他只想先把徐万里那家伙剁成肉酱！ 尤其是那几两肉，剁碎喂狗！！！ 说着，朴贤英径直朝未关上门的加油站员工宿舍走去。 刚进来，他就看到下铺的食物。 “啊！” 一道惊呼就从外面传来。 “好...好多食物！” 肥胖的中年妇女冲到宿舍门口，贪婪地看着床铺上的食物，伸手拦着门口。 “一次两份自热火锅，我拿走八份，这是我的报酬，你别想耍赖。” “八份？” 顾瑞佳有些红肿的脸蛋满是讥讽，眼眸却有着悲哀。 不再多说，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你胡说什么？！” 朴贤英找一圈没有找到徐万里，便想拦住顾瑞佳。 他用力推一下门口堵在的妇女，不仅没有推动对方，反而自身踉跄一下，手中的小刀脱落。 “她是不是不要自热火锅？” 肥胖妇女没理会朴贤英的挠痒痒，满脸笑容地掏出一粒蓝色小糖果。 “来来来，再来一次就把自热火锅给我。”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糖果了。 也是赖以生存的依仗。 可眼下有十份自热火锅，哪里还需要跟那些臭男人讨价还价啊。 两三分钟就挣两份自热火锅。 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啊。 “滚！” 朴贤英四顾张望寻找趁手的武器。 没有武器，他干不过堵住门口的肥猪。 可小刀不知道掉哪去了，宿舍里就床头上的铁柱挂着一副银手镯。 这手镯... 朴贤英想到女友手腕的血痕，心脏狠狠一抽，一股窒息感笼罩全身。 “哈哈，你果然喜欢这种。” 肥胖妇女注意到朴贤英盯着那没闭合的银手镯，大笑着取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走来。 “滚！” “啪啪啪！” 对如何制服朴贤英，肥胖妇女愈加熟练。 抬手先给几巴掌，再掐人中喂糖。 最后就是炮制小泡菜...... 第107章 浓雾中的花朵 一楼。 玻璃门破碎，所有人躲到店铺内，或是二楼空宿舍。 大厅走道空荡荡的，无人停留。 “踏踏~” 顾瑞佳双眼无神地往外走。 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一道身影。 “熟...熟悉的味道.....” 那名妇女歪着脑袋打量顾瑞佳。 她嗅到对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眼前的女人...是同类，有着浓郁的绝望气息，有着不属于正常人的气息。 手中的尖头水果刀缓缓放下。 “快开门！” 这时，螺蛳粉店门口。 情绪失控的萧皓疯狂拍打卷帘门。 那名妇女立即转身，踩着无声无息的步伐接近萧皓...... “踏踏~” 顾瑞佳并不知道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或许，知道也无所谓。 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跨出玻璃门，一步步走到未被踩踏过的积雪。 随着不断远离服务区，耳边逐渐响起一道道诡异，陌生的声音。 视野内的浓雾，也偶尔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身影。 然而，百念皆灰的顾瑞佳没有丝毫的恐惧。 仿佛行尸走肉般，一步步走着...... ...... 在顾瑞佳离开大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厅各个角落就浓烟四起。 尖叫声，哀嚎声彼此起伏。 最先尝试开门的，不是被萧皓吵醒的陈博一行人，而是便利店里的人。 下巴脱臼的中年男人被人捅死。 一刀封喉！ 血液浸湿纸壳流到躺在身旁的人身上，又浸湿对方衣服把人冷醒，才发现异常。 “杀人了？” 尖叫声响起。 服务区死亡事件不止一起。 可不久前还活生生，提醒大家上厕所的人，此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妇女们忍不住发出本能的尖叫。 “杀人了！！！” 声音划破黑夜。 外面也跟着亮起。 但不是电灯的光源，而是带着炙热的火焰！ “吵什么吵！” “这是...？” “外...外面着火了？” 嘈杂的动静，明亮的光线，令其余店铺的人醒来。 几个脾气不好的家伙大骂着起身，待见到火海蔓延。 他们目光呆滞一下。 难怪，刚才睡得很舒服。 原来外面着火，导致大厅温度升高了。 “着...咳咳，着火啦！” 不多时。 一名被浓烟呛到的女人尖叫着喊人起床。 她的声音把其余人惊醒。 刚起床的怒意，困意，被映入眼帘的冲天火光跟浓烟转移。 盯着外面好一会。 众人才回神，大喊大叫着开门，甚至有人直接踩踏着睡得很沉的家伙，疯狂往卷门帘冲去。 “啊！！！” “谁踩我！” “快把卷帘门打开！” “停电，按钮打不开卷帘门，钥匙呢？！快他么拿钥匙！” “这时候拿尼玛钥匙，直接撬门！滚开，让我来！” “大家先拿湿毛巾捂住嘴巴和鼻子......” “......” 一道道惊慌的叫喊，打破半夜的寂静。 睡眠质量极好的人也先后醒来，加入自救行动。 发电机被人故意关停。 几个店铺的卷帘门失去电力，只能依靠工具强行破开。 “开了！” 一名青年撬开锁，伸手就想把门拉开。 可手掌一接触卷帘门，便传来滋滋的声音，疼得他本能地抽回手，视线看向手掌，短短一两秒的触碰，掌心肉就被严重烫伤。 “我来！” 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双手缠着浸湿的布条，弯腰扣住卷帘门用力往上提。 奇怪的是，锁芯明明被撬烂。 可无论中年男人怎么用力也打不开卷帘门。 这种时候，没人觉得他是在恶作剧。 身后几个反应快的家伙，也不顾吸入浓烟灰尘的危险，取下捂住口鼻的湿布条缠到手掌，快步来到男人身旁蹲下，一起抬门。 可不管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破窗！” 尝试几下无果。 有人缠住拳头砸向玻璃。 便利店的玻璃最多，三面全是落地窗。 有人选择砸停车场方向的玻璃，有人选择砸大厅走道的玻璃。 “哗啦！” 大厅方向的玻璃被打破，外面的火苗像是找到宣泄口般，席卷而入，瞬间将靠得最近的几人吞噬。 “啊！！！” 惨叫声响起。 几个受火苗席卷的人，本能的朝其他人跑去，寻求帮助。 这让慌乱的众人更加害怕，拼命找地方躲避。 一时间。 踩踏，推搡，着火等等。 狭小的商铺混乱不堪。 一开始，大家觉得店铺面积小点没什么，挤挤更温暖，更有安全感，可此时，跑两步就碰到人，转个身也能碰到人。 无处可避！ “快砸走廊那面玻璃，外面有积雪能灭火！” 一人大声呐喊。 但没人听得到，大家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情急之下，有人捡起硬物掷向玻璃窗。 “哗啦~” 随着玻璃破碎。 四处乱窜的人们也找到出口，纷纷争先冲出去...... ...... “谢哥，打不开门！” 谢忠黍几人最惨。 汉堡店不同于其他店铺，它就一个出口——卷帘门，后厨倒是有通风口跟窗户，可窗户太小，不可能爬出去，而通风口被油烟机堵住...... “玛德！” “不是有自动喷水灭火装置吗？” “为什么不淋水？！” “水被冻结了！” “这么大火没烧融？！” “艹！！” “我不想死！” “外面的人快开门啊！” “......” 两个手臂被烧伤的青年情绪崩溃。 刚才，火焰沿着渗透进来的汽油瞬间将他们几名同伴吞噬。 他们凄厉的惨叫着，向他们求救。 可那些同伴的身上沾有汽油，碰谁谁就着火。 没人敢救。 眼看着几个同伴将店铺的纸壳全部点燃，是苏修文当机立断，抄起菜刀就把那些人衣服砍死，防止他们到处点燃店铺里的物品，扩大火势。 苏修文很果决狠辣。 他砍的地方是脖颈大动脉，利用鲜血阻止火势的进一步蔓延。 这让幸存的几人有喘息时间。 可不打开卷帘门冲出去，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而且死的比那两个同伴更惨，更折磨！ 第108章 困兽 “闭嘴！” 苏修文拎着滴血的菜刀嘶吼着呵斥，他烦躁的观察后厨，想找一些能用的东西。 可面对汽油带来的火势，即便找来一两个灭火器也无济于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不过，服务区发电机被人关掉，卷帘门又受高温影响，烧得微微发红。 他们想要逃命，只能拿刀具劈砍卷帘门，劈开一个豁口当成逃生通道。 否则的话，他们会被高温活活闷死！ “大家把衣服弄湿，一起砍烂那卷帘门，谁不拼命我就砍谁！” 苏修文神色阴狠。 盯着几个慌张失措的小弟。 事关性命，他根本顾不上隐藏真实面孔，强势顶替谢忠黍的位置，逼迫几个小弟压榨潜力，破开卷帘门。 不然，他们全都得死。 “劈啦！” 刀具跟铁皮的碰撞声。 实践证明。 这种卷帘门看似轻薄，实则质量很好。 几人拿着刀具劈砍好一阵，也只是刮出点火花，并没有砍穿。 “我来！” 一直沉默地谢忠黍找来一根两指粗，一米多长的钢钎。 这种钢钎一头是平尖头，通常用于接地线。 也就是很多游戏里的撬棍。 “来两个人拿东西垫着一头。” 火势很大。 说两句话喉咙跟肺部就像是被烧着般，令人止不住地咳嗽。 但越是咳嗽，肺部就越难受。 如此恶循环，很快就会窒息死亡。 “快！” 谢忠黍脖子青筋显露，硬是压下咳嗽的本能。 待两个小弟拿东西垫住钢钎的尾端后，几人就齐力握住头端，利用杠杆拼命撬门。 几个成年大汉竭尽全力，足以抬起一辆轿车。 可卷帘门响个不停，也没有被撬开。 “不行，外面肯定有东西抵住了！” 苏修文满脸着急。 有人故意针对他们！ 而他也想到那个人是谁了。 “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贱人！” “砸墙！” 除早餐店跟便利店外，他们居住的汉堡店，螺蛳粉店，以及快餐店，三个店铺是相邻的。 砸通墙壁，他们就能钻到隔壁的螺蛳粉店，从螺蛳粉店逃出去。 “快！” 火势很大。 留给大家思考的时间并不多。 谢忠黍直接拿起钢钎，手臂青筋突起地凿墙。 所幸，这堵墙不是承重墙，里面没有钢筋，一些水泥砖块，他们有凿穿的希望！ “大家动作再快点！” “......” ...... 便利店内。 陈博找来店内的灭火器，粗略浏览一遍操作过程就拧开阀口，对准被烧着的几人喷。 效果不是很好。 不知是用法不对，还是那几人身上沾有汽油灭不掉。 “小陈，别浪费灭火器！” 一名中年大叔走来夺过灭火器。 不顾周围人的眼神，调转方向朝门缝喷射，阻止火焰进一步蔓延。 “快，趁现在拿东西撬开卷帘门！” 他们的操作，其实跟苏修文几人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 那个妇女重点照顾的是汉堡店，对其它几个店铺，仅仅也随便拿件东西抵住，结不结实，牢不牢固，并未仔细检查，也没有太多的东西抵住卷帘门，她收集的物资，主要是汽油。 汽油够多就能烧毁一切。 “嘭嘭嘭！” “咳咳，快开门！” “艹，谁把钢管插在门把手上的？！” “快来人啊！” “......” 楼梯消防门。 十几个侥幸逃出宿舍的家伙，带着燃烧的衣服拼命拍打。 二楼宿舍的火势，远比一楼恐怖。 不单单是浓烟的问题。 宿舍铁门的缝隙比卷帘门的缝隙大得多，汽油灌入宿舍沾湿衣服，一下就烧死十几个人，剩下的人要么往楼下冲，要么跳楼。 距离窗户近，反应快的人，可以破窗下去。 二楼的高度，下方又有积雪，倒没有事。 距离窗户远的人，或是过度惊慌的人，则完全凭借本能行动，跟着外面的人往楼下跑。 以至于两米不到的楼道，挤满十几个着火的人，哀嚎着渐渐失去声息...... ...... “轰！” 一声巨响。 隔壁早餐店的天然气爆炸。 剧烈的轰鸣跟震动，将大厅的火焰压缩向外席卷。 瞬间，外面的积雪就融化成水，涓涓流向低洼。 “咳咳咳！” 谢忠黍几人较为幸运。 爆炸余波没有让他们受到太重的伤势，甚至堵住卷帘门的钢柱木棍被震飞，使得卷帘门上升一段空间。 “门开了？！” 苏修文脸色一喜。 可外面的地面有汽油，钻出去衣服肯定着火。 他猛地回头，看向谢忠黍。 恰好，谢忠黍正满脸惊喜的看着被震开的卷帘门，刚要喊大家脱下浸湿的衣服铺到地面。 “死！” 苏修文悄悄走到谢忠黍看不到的位置，握住手中的尖刀，视线瞄准谢忠黍脖颈。 “谢哥，小...” 一名小弟察觉到苏修文的小动作，立马开口提醒。 可不等他喊完。 苏修文就转身朝他捅刺。 毫不留情。 一下又一下，直到对方再也说不出话，才将尚未死透的青年，从卷帘门缝隙塞出去，借助对方的尸体跟血液形成短暂的防火墙，让他们顺利逃出密封的汉堡店。 “谢哥，我们快离开大厅。” 苏修文打个招呼，带着剩下的几个小弟冲向外面。 这几个小弟早就投奔于他了。 如今，谢忠黍就是明面上的大哥，若有用，他不介意多喊几天，若没有作用，那谢忠黍就是移动的食材...... “啊啊！！！” 相对于已经逃出去的苏修文几人。 螺蛳粉店的陈博一行人，就倒霉了。 他们跟快餐店紧挨着，受到的波及最为严重。 头破血流算轻的，有些倒霉的家伙被倒塌的石墙压住，又被蔓延而来的火焰炙烤。 异常凄惨！ “快，门开了，咳咳！” 陈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叫上大家一起离开。 可他一回头。 视野内，曾经的同伴同事，或是被重物压着哀嚎，或是被火焰吞噬...... 而他的位置靠近门口。 幸运的躲过一劫。 “怎么会这样......” 陈博愣愣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想着带领大家一起活下去的啊。 可距离前往撤离点仅一步之遥，大家...... “为什么......” ...... 第109章 绝望下的丑陋 夜幕下。 服务区大厅盛开淡黄色火花，犹如阳光般向四周辐射，带着些许驱散严寒的温暖，融化停车场的积雪。 “......” 五六米外。 顾瑞佳呆滞地回头。 那本该是霓虹灯闪耀的服务区建筑，如今火光汹涌，红焰焰的大火燃烧暗灰色天空。 熯天炽地！ 这一幕，令顾瑞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在她极度的渴望活下去时，却被饥饿折磨得奄奄一息，而今，她放下对于生命应有的尊重和敬畏，结果意外地远离火海，逃过一劫？ 上天好像故意跟她开个天大的玩笑。 可是，侥幸避免被火海吞噬又怎样呢？ 失去庇护所，失去隔绝浓雾的建筑，失去食物，衣物...... 死亡，终究是迟早的事。 “啊，救命！” 几名大学生满脸惊恐地冲出来。 一直跑到十几米外，踉跄倒在积雪中才不得不停下来。 隔着层层浓雾，看着前面冲天的火光，几人跪在地上大声哭泣。 “汪铭他们呢？” 唯一幸存的男生清点人员。 看到仅有一小半的同学逃出来，且全是女生时，他脸上的恐惧迅速扩散。 这点人，怎么抱团取暖？ 更何况有大半是女生！ 虽说几个女生的衣服跟打扮有些邋遢，可胜在年轻啊。 皮肤好，紧绷有弹性。 比起那些三四十岁的妇女，几个女学生就是行走的焦点，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其他男人的视线。 “他们没有跑出来...呜呜呜......” “汪铭被爆炸震飞的石块砸中胸口，整个胸膛凹陷下去，小明睡太死，醒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着火，拼命拉扯王丽丽，最后两人都没能跑出店铺......” “......” 那个名为王丽丽的女同学很倒霉。 本来，她们几个女生跟余思晗聊天。 见徐万里冲进来把人带走，下意识地跟几步，来到店铺门口。 恰好目睹萧皓被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捅死...... 这，也几个女生意识到问题。 在火焰蔓延前，她们有逃离的机会。 至于仅剩的男同学，则是学校短跑冠军，刷新短跑记录的体育特长生，反应快跑得快，才能赶在爆炸前逃出大厅。 “那我们怎么样办？” 男生崩溃地瘫坐下去。 他一个人怎么照顾几个女生？ 若其他男人看上身边的某个女同学，他该怎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同学被欺负吧？ 年少的自尊心和血性，不允许他如此懦弱。 如此一来，他就将不可避免的跟别人产生矛盾。 最终的命运，无非是受伤，死亡。 “不！” “便宜外人不如便宜我！” 不能让女同学被人欺负！ 所以，他要先欺负几个女同学！ “我要跟你困觉。” “呜呜...啊？” “我说，我要跟你，跟你们困觉。” “......” 几个女生有点跟不上男生的脑回路。 刚刚才死里逃生，甚至还不能确保生命安全，谈什么...困觉？ 身处毫无遮挡的停车场，又是黑夜，随时有可能遭到蜃祁的袭击。 这种时候还想着瑟瑟的事情？ “你...等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再聊，好吗。” 一个比较聪明的女生说道。 她没有怒骂男生无耻，也没有指责对方的道德。 先稳住男生。 给男生活下去的动力，让男生带领她们找到安全的建筑，到时候...如果有人愿意牺牲，那就满足一下男生，现阶段，不止是男生想要在死亡前放纵，有的女同学，女人同样如此。 如果没人愿意...... 那就摊牌了。 几个女生合力对付一个男生，不一定就没有机会。 “好。” 男生激动地答应下来。 这几个女同学自然比不上余思晗，比不上顾瑞佳，甚至比不上林小玲。 可她们恋爱经验少，或没有经验啊。 “你们抽签决定谁跟我困觉，等咱们熟悉，再多翻几张牌。” “呵呵，听你的。” “嗯。” “你先带我到安全的地方。” “对对对。” “......” 听到几个年轻人的对话。 站在几米外的顾瑞佳，眼底流露出一丝自嘲，一丝愤怒。 女人，难道就不能凭借自身的力量，于末世中生存吗？ “老公！快爬窗出去！” 正思索着。 前方又传来一道声音。 顾瑞佳抬头看向大厅的二楼。 一名身上着火的女人正拼命攀爬窗户，眼看着就要翻过窗户跳下来，落到外面的积雪中熄灭身上的火势时，后方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拽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拉回去。 而后，一个男人出现。 哆哆嗦嗦爬上窗，直接跳下来。 可外面的积雪融化不少，男人跳跃的距离又很短，一下就跌落至坚硬的地面。 “咔嚓~” 骨折声响起。 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可他再倒霉，至少也活下来了。 楼上那个女人，身上的火势扩散，哀嚎着失去声息...... “他们...不是很恩爱的吗......” 顾瑞佳记得那对夫妻。 两人非常恩爱。 即便面对各种灾难，也不离不弃，互相扶持着艰难求生。 为什么到最后...... “为什么...” 顾瑞佳迷茫了。 扭头看着那些争先恐后往外逃的幸存者，她忽然觉得，人跟人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信任。 “救命！！！” 林小玲。 衣服破破烂烂的林小玲出现在二楼的另一个窗口，还没做好跳跃的准备就被人推下来，直直落在地面。 没有积雪的缓冲，脑袋朝下，脸颊瞬间被擦破，露出明显的擦伤。 可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林小玲没有感到疼痛。 挣扎着爬起来逃跑。 不等她爬起。 上面就有一个小孩被人丢下。 瞄准林小玲的位置，以林小玲的身体作为缓冲。 “噗通”一声，林小玲再次趴下去。 这还没有结束。 小孩走开后，上面的窗口又有一个接一个的男人跳下。 他们丝毫不顾及下方的林小玲，将她当成缓冲...... 林小玲瘦小的身躯扛不住踩踏。 胸膛的肋骨骨折错位，刺破肺部，胃部，令她极致难受。 脊椎骨断裂，挤压着大量神经，脖子以下躯体的疼痛瞬间消失。 这反而让她放松一些。 神色略微平静的闭上眼...... “啊！！！” 又一个熟悉的身影。 朴贤英。 衣衫不整的朴贤英，正越过窗户往下跳...... 第110章 变异怪物 “没死吗...” 顾瑞佳望着眼前的火焰，望着一跃而下的朴贤英，内心有一些莫名的遗憾。 或许，朴贤英葬身于火海更为合适。 可对方偏偏逃出来了。 “啊！！！” 朴贤英的脚腕严重扭伤 。 四处寻找可以帮助他的人，便注意到站着不动的顾瑞佳。 “宝贝？！” 朴贤英脸色一喜。 可看到顾瑞佳风衣里面的那件皮衣，脸上的笑容一僵，劫后余生的喜悦都被冲散不少。 一瘸一拐地冲上前。 “你是不是跟那家伙......” “对。” 顾瑞佳没有否认。 这种事，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那家伙早就盯上她了。 而她需要食物，需要照顾朴贤英，不找那家伙交易，难不成像林小玲一样被人欺骗，威胁？或是如同那个妇女，被折磨到精神失常？ “贱人！！！” 朴贤英眼睛一红。 掏出手里的小刀就朝顾瑞佳刺去。 心中的冰山雪莲被污染，脚腕严重扭伤，旧伤又复发，他已经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也不想让顾瑞佳...，成为别人的玩物。 “死吧！” “一起死吧！” “我很快就会来陪...嗯？” 朴贤英感受到一股阻力。 他没有拿刀捅过人。 可捅向顾瑞佳的时候，并没有刺破血肉，不，甚至没有刺破衣物的感觉。 低下头。 刺破风衣的小刀被皮衣死死防住，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刺进分毫。 “阿西吧！” 朴贤英不信邪。 抽出小刀再次拼尽全力捅刺。 这一次同样没奏效，作用力反倒把他的手腕扭到，疼得下意识松开小刀。 “不可能！” 朴贤英捂着手腕。 看向顾瑞佳身上的皮衣，眼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一件破旧的皮衣，地摊货的材质，怎么可能挡得住刀具的捅刺？！ “你...？” 顾瑞佳惊恐地后退。 这件皮衣是她在那家伙居住的宿舍阳台，捡来的衣物，包括里面两件大好几号的保暖衣，也是捡来的。 很暖和。 在外滞留好一会，也不觉得冷。 可顾瑞佳来不及研究皮衣和保暖衣的效果，心有余悸地低头，看着身上的皮衣。 朴贤英...想杀她？！ “你跟我一样...我们...一起接受火焰的净化吧......” 忽然。 一道嗓音沙哑得像针扎在喉咙里的话传来。 不远处，一个浑身被烧得焦黑，宛如一块烧焦木炭的女人，正迈着扭曲的步伐走来。 由于皮肤大面积溃烂，再加上冰冷刺骨的雪水不断侵蚀，使得伤口血肉模糊。 惨不忍睹。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一条条筋肉已经脱落下来，无力地吊挂在身体上，随着女人艰难行走的动作不停地晃动。 这女人的五官被烧得严重变形，眼睛凸出，嘴巴大张着，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脸上还布满一道道坑坑洼洼的灼伤。 犹如行走人间的恶鬼！ “！！！” 这...这人还能活着？！ 顾瑞佳屏住呼吸。 身体本能的向后退。 她不知道蜃祁的变异过程。 可此刻，她清晰的明白，眼前的人正在变异成怪物，且是极其恐怖的怪物。 光是站在对方面前。 顾瑞佳就感受到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犹如面对更高次元的恶魔般，身体不停地颤栗！ 这种感觉比晚上惹怒那家伙时更恐怖！ “好...好烫...好疼......” 焦黑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喉咙发出断断续续地刮痧纸般的声音。 “啊！！！” “救命！！” 朴贤英回头。 见到妇女的恐怖模样，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爬起逃跑。 “噗嗤~” 尚未完成变异的妇女蓦然掠出，犹如一阵黑烟般，眨眼就来到朴贤英的身旁，干瘪焦黑的手臂，更是给朴贤英来个透心凉。 “嗬...救...救我......” 朴贤英最后一丝力量抓住顾瑞佳的手臂，眼里充满对生的渴望。 他付出全部，就是为了活下去。 可此刻...... “救...救......” “他，比你成熟两倍多。” 顾瑞佳伸手掰掉朴贤英的手掌。 其实，以朴贤英的伤势，不掰掉对方的手臂，对方也坚持不了几秒。 顾瑞佳知道这点。 可她就是想报复一下对方。 “！” 果然。 听到顾瑞佳的话，朴贤英回光返照般，力气陡然变大，死死抓住顾瑞佳的手臂。 尤其是那句比他成熟两倍多，让他眼球突起，眼里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绪，复杂到顾瑞佳也解读不出来。 “噗通~” 朴贤英睁大着双眼，缓缓倒在积雪里。 “呵。” 顾瑞佳自嘲一笑。 也不做反抗，闭着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哈哈哈！” “终于跑出来了。” 一道狂喜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妇女那伸向顾瑞佳焦黑的手掌猛地停顿，回头死死盯着声源的方向。 这声音...... “你...该死，该死！” 如果说服务区有人能够加快妇女的变异，让妇女产生强烈的波动，那就是导致她堕落的源头——苏修文了。 “杀了你...杀了你！” 妇女放弃顾瑞佳，转身朝苏修文的位置掠去。 “噗通~” 顾瑞佳直接跪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寒冷刺骨的空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肺部。 可这股冷空气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不适或咳嗽的反应，反而像是一股清泉，缓缓流淌过因紧张和恐惧而紧绷的神经，稍稍缓解那焦黑妇女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逃！” 顾瑞佳用力掐着大腿肉，疼痛让她恢复一丝对身体的掌控。 艰难地站起身，朝米莱镇服务中心方向走去。 短短几分钟，她经历数次生死危机。 此时不敢有任何矫情，求生的欲望逐渐占据上风，大脑愈加清醒。 “手机...” 顾瑞佳翻找衣兜。 幸好，身上的风衣是她的，手机也习惯放在风衣的衣兜。 手机记录着前往米莱镇服务中心的详细路线。 外面浓雾缭绕，分辨不出方向。 为克服视线问题。 顾瑞佳特意给下高速后的路线做出标记，走多少步需要转弯，先左拐还是先右拐。 尽量缩小方向上的误差....... 第111章 虫子 前往羊城方向的高速。 徐万里借着服务区的火光观察四周，确认周围没有蜃祁，便放下手上的旅行包分给少女。 而他则提起大号旅行背包，背在身前，又取出小纸团塞住耳朵。 整理好东西，立即蹲下身示意少女备好行李包上来。 “嗯。” 余思晗不清楚情况。 可她相信男人，并未询问缘由就弯腰背起小号的旅行背包，又把剩下两个小书包挎到手臂，随即直接爬到男人的后背，双手垫在胸前避免有令人尴尬的接触。 “呼~” 夜里的温度很低，风也较大。 余思晗体表的温度快速被带走，脑袋不自觉往男人的后背拱。 “看不太清......” 徐万里看着前方的幽黑，脸色略微凝重。 城市停电，白天没有太阳，高速中间的路灯不再照明。 缺少光线导致徐万里的有效视距，缩减到不足十米。 若全力冲刺，以他四十左右的速度数值，一秒不到就能跑完十米。 这一秒的反应时间太短了。 容易跟浓雾中的怪物撞个满怀。 “放慢点速度吧。” 放慢速度，预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 徐万里一手托住少女的大腿，一手拿着手机照着前面。 而后，脚下用力踩踏积雪层下的冰面，增加摩擦力快速奔跑起来。 他前行的方向是羊城避难基地，也就是货车停放的位置。 徐万里准备先去货车。 货车距离服务区大概一公里，车上有不少物资。 位置近，又有物资，可以作为临时避难点住一晚。 待白天再往撤离点方向走，顺便看看服务区的状况。 “诶...啊！” 鸵鸟般缩着脑袋的余思晗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感觉大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托住，下一秒，上半身就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倒，差点被背着的旅行背包拽落。 好快！ 这该死的弹射起步，让她回想起小时候坐老爸的摩托车。 一屁股跌落在砂石路。 啧啧，那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呼呼~” 耳边寒风呼啸。 额前的秀发被风吹打到脸颊，传来一阵阵疼痛感，顾瑞佳有些睁不开眼睛，呼吸也有点喘不上气。 “吱——” 突然。 男人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受惯性影响往前滑行一段距离。 余思晗也...受到挤压。 不等她搞清楚情况，男人就把她放下来，旋即疯狂拍打自己的脸颊。 更准确的说，是拍打耳朵。 “？” “耳朵里有虫子！” 徐万里掏出耳朵里的小纸团。 不停抖动身体，试图抖出耳朵里的虫子。 刚才，他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可他明明拿小纸团塞住耳朵，怎么可能听到别人的声音？ 这立即让徐万里想起一桩不好的往事。 两年前，他在羊城的城中村居住，租的是一楼的单间。 门外不远就是垃圾桶。 又湿又潮，很多蚊虫。 一天半夜，睡得正香熟，耳朵传来清晰的爬行动静把他吵醒。 一只很小的小蟑螂。 徐万里尝试很多种办法，也没能把小蟑螂弄出来。 最后只能跑到医院。 折腾好几个小时，才夹出小蟑螂。 听医生说，那只小蟑螂几乎钻进他的中耳道。 中耳道也就是鼓膜以内的区域。 直接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以至于刚才听到类似的动静，徐万里就产生一些应激反应，疯狂拍打耳朵。 “你别动，我来看看。” 余思晗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上前查看。 男人的耳道很干净，并未有杂物跟小虫子，扯着耳垂仔细观察着。 同样没有看到小虫。 “可能是掉出来了。” “掉出来？” 徐万里有些不放心。 低头寻找。 周围的道路全是积雪，又被他胡乱踩踏，想要找到那只小虫子不太可能。 并且，长时间滞留在室外不太安全。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嗯？” 话没说完。 徐万里耳朵一动。 回头看向后面的水沟。 “窸窸窣窣~” 后面五六米处的水沟，积雪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有东西？” 徐万里不确定声音有没有被雾气干扰。 为安全起见，干脆跳到一辆越野车的车顶。 “嘭。” 越野车明显晃动，车顶还凹陷一块。 这车的质量不行啊。 徐万里想着，伸手拉少女。 “上来。” “好。” 余思晗拉住男人手。 可还没用力，整个人就被提着上升，落到车顶。 “？” 余思晗嘴巴微张。 这...她的体重不轻吧？ 一米六七的身高，一百一十斤浮动的体重。 被人拎小狗崽般单拎起来？ 关键是男人弯着腰。 这腰得多有力？ “怎么爬到车顶了？” 余思晗收敛思绪。 她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在夜晚，她能看到的距离就一米多。 “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不确定。” 徐万里沉声道。 雾气有影响声音的特性，他又取下小纸团，不知道那声音是浓雾制造的，还是水沟真有其他生物。 “窸窸窣窣~” 动静朝他们的位置蔓延。 徐万里举起手机，将手电筒照向水沟的位置。 手机手电筒的光束很散，被浓雾层层削弱，很难看清前面的东西。 直至那动静快来到脚下的轿车，徐万里才确定不是幻听。 积雪下有东西！ “窸窣。” 徐万里取出一根火腿肠丢向涌动的积雪处。 下一秒。 积雪就沸腾起来，疯狂朝火腿肠涌动。 “咦？” 余思晗轻咦一声。 她所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正常而言。 往半米多深的蓬松积雪投掷火腿肠，火腿肠肯定会直接陷进去的。 可在余思晗的视角里。 男人丢出去的火腿肠并没有陷进去，而是停在积雪表面。 接着，以火腿肠为中心的积雪如同流沙一般，缓缓下沉，周围的积雪也跟着流动，逐渐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小雪坑。 雪坑范围向周围扩散。 扩散到半米多才逐渐恢复平静。 “好奇怪.....” “别动！站稳！” 徐万里瞳孔骤缩，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臂。 那流动的积雪实际上并不是积雪，而是一种没见过白色的小虫子。 这些小虫似乎隐藏在积雪下，若有东西落在积雪表面，它们就会钻出来，平时则藏匿在积雪下方。 “拿根鸡腿。” “好。” 余思晗打开旅行背包。 这是她打包的食物，记得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 很快就找到一袋真空包装的鸡腿。 “要撕开吗？” “不用，给我吧。” 徐万里接过鸡腿，看着下方又回归平静的雪面，毫不犹豫丢下去...... ....... 第112章 可怜人 漆黑的高速路上。 两人站在一辆越野车的车顶，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着下方蠕动的积雪。 “窸窸窣窣。” 在徐万里的注视下。 刚刚吞噬火腿肠的地方并没有虫子出来。 那密密麻麻的小虫不知何时移动到身后位置，听到有东西落在积雪上的动静，又过小半分钟，它们才朝着鸡腿的方向涌动。 “窸窸窣窣~” 犹如魔术师拿着白色方巾覆盖住鸡腿。 下一秒，方巾里的鸡腿就消失了。 包装的塑料，骨头，甚至连沾有油渍的积雪，全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像是沸腾般涌动的积雪。 那个位置，逐渐形成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小雪坑，比刚才丢火腿肠的雪坑大一倍不止。 “？！” 徐万里瞪大眼睛。 这小虫也未免...太猛了吧？ 眨眼就把鸡腿啃完了？骨头渣，甚至油腻都没留下？ 为什么陈博等人白天搬运东西没出事？ “难道虫子也是夜间生物？” 徐万里不知道白天有十几人无缘无故消失的事，可他明白，先前离开服务区的人，恐怕已经死了。 不过，这些虫子好像不啃食轮胎。 高速上有一百多辆车，没有一辆轿车的车胎遭到啃噬的。 “我们沿着车顶走。” 徐万里再三确认那些虫子不会爬上来，便抬头观察前面道路的车辆情况。 “给。” 余思晗再取出一根，递给男人。 这一次，男人没有接，而是疑惑地看着她。 “鸡腿。” “拿鸡腿干嘛？” 正观察路线的徐万里，见少女递来一根鸡腿，有些疑惑。 怎么又拿一根出来？ 可少女的话，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下。 “不是你叫我拿一根鸡腿吗？” “我又叫你拿一根？” “嗯。” 余思晗点头。 察觉到男人的表情，她很快也意识到不对劲。 两人对视几秒。 “先到货车。” 徐万里再次背着少女。 回头看一眼鸡腿消失的地方。 那个位置的小雪坑已经被抚平，很平整。 平如镜面。 白色小虫蛄蛹移动时，不知有意无意，带动着积雪涌动。 一路过去，便将路上的积雪拂平。 看不出任何生物留下的痕迹。 “难怪......” 徐万里有些明白，为什么早上起来，看到停车场的几个方向没有脚印了。 ...... 于车顶上跳跃着奔跑颇有难度。 有些车的车顶结冰，很滑，徐万里好几次差点滑倒，凭借超高的反应才稳住身体。 “啊！” 后背的余思晗，便有些尴尬了。 死死搂住男人的脖子，减少跳跃时的晃动。 一分多钟后。 两人才抵达一辆绿色的货车前。 “是不是这辆货车？” 徐万里下意识的问一句。 迟迟没有听到少女的回复，他才想起耳朵堵着纸团的事。 回头看向少女，眼神交流一番。 “嗯。” 余思晗点头。 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可培养出些许默契，也不是难事。 不自觉问道， “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 “哎。” 这一次，徐万里却是听到了。 幽幽叹口气，没有着急告诉少女有关妇女的事，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货车，准备进入车厢再说。 “噼啪～” 随着不断靠近货车。 车厢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 “......” 徐万里脚步一停。 刚刚见识过前面的白色小虫，有些心有余悸。 低头观察地面的积雪。 积雪表面有凌乱的脚印，不是平整的。 可他还是不想下地面。 未知的新生物似乎不比蜃祁弱，加上又听到不知哪传来的声音。 更加不想下去了。 “我们到驾驶座过夜吧。” 脚下全是轿车。 徐万里放下少女，路过一辆轿车就弯腰拉车门。 一辆辆的尝试。 “吧嗒！” 货车的车门没有锁。 徐万里眼睛微亮。 货车的驾驶室顶部距离两米多高，比轿车更安全。 并且，这辆货车的驾驶座有后排。 后排空间可以让少女休息。 “上车。” 徐万里做个上车的手势。 在外面，他晚上不敢睡太死。 而驾驶座的空间，正好让他坐在小恬，顺便观察车外的情况。 “嘭。” 两人爬到车内，关上车门。 余思晗钻入后排，取下耳朵里的小纸团询问男人匆忙离开的缘由。 “怎么突然就走了？” “有人想烧毁服务区。” 进入暂时安全的庇护所，徐万里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告知少女有关那个妇女的经历。 他觉得那个妇女今晚烧毁服务区，或许跟顾瑞佳有关。 顾瑞佳带来撤离点的消息，让众人萌生离开的念头。 按照陈博的计划，明天就会有人先行离开服务区，前往来莱镇探路。 先离开的人员里，有苏修文。 而苏修文，则是最先欺负那个妇女的家伙。 后来，苏修文为搭上谢忠黍的大腿，更是把那个妇女哄骗到厕所，然后等来的人变成谢忠黍...... “唉。” 徐万里再次叹口气。 实际上，他有数次帮助那个妇女的机会的，苏修文那家伙不止一次让那个妇女诱惑他。 可徐万里拒绝了。 以至于，在收到妇女提醒的信息后，他的心情很复杂。 “她挺可怜的.....” 听完。 余思晗跟着叹口气。 若是有人愿意帮助一下那个妇女，或许就不会造成放火事件，她的几个同学也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呼~” 见少女情绪低落，徐万里便拿出手机。 边回忆白色虫子的全部细节，边拿手机记录下来。 决定等明天再跟少女聊聊。 不然，明天起来说不定就遗忘一些重要的细节信息了。 “......” 余思晗躺在后排。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听着寒风呼啸地拍打车窗。 她内心不安的情绪迅速蔓延。 可不等她感到害怕，耳边就传来刻意压低的自言自语声。 那熟悉的声音，迅速安抚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心跳逐渐回归正常。 换个侧躺的姿势。 窗外一片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般，正吞噬而来。 余思晗赶紧转过身面朝车内。 蛄蛹几下压住棉被，背靠着车座，感受到车座传来的依靠，内心踏实不少。 后排的空间不大。 可她觉得很好，很有安全的感觉。 “如果多挤一个人就更好了。” 余思晗的思绪发散。 安静地躺在被窝，听着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渐渐地，不再感到恐惧，精神缓缓放松下来。 伴随着外面不时掉落的积雪动静，很悦耳，很催眠的声音，进入梦乡...... 第113章 顾瑞佳的变化 “呼~呼~呼~” 在余思晗安心睡觉时。 服务区前方高速路。 顾瑞佳喘着气，只感觉浑身上下特别难受，像是高烧过后一样，浑身的肌肉，关节都酸痛得不行，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拼命逃跑，身体负荷的缘故，但最重要的是，在宿舍昏迷的三四个小时...... 她不敢停下来。 那只焦黑的怪物，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好渴......” 顾瑞佳随手抓一把积雪塞到嘴里。 这种时候，顾不上卫不卫生的问题。 她只想尽快远离服务区。 身体也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召唤，激发出潜力，跑路速度快上几分。 “嗯？” 可跑着跑着，顾瑞佳就感觉有些不对。 身体...怎么不疼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醒来那会，她甚至是站不起来，走不动路的，可现在越跑越快，腹部好似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向着驱赶跟四肢蔓延，驱散多日来的饥饿劳累的疲倦，驱散呼吸的严寒。 “怎么回事？” 顾瑞佳没有停下来。 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有力量，跑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原本，她一米六的身高，在半米多厚的积雪上行走十分艰难，可此时，身体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腿边的厚厚积雪如同空气般，并未对她造成多少影响。 “不对。” “视线也变清晰了。” 顾瑞佳的眼睛有点小近视，虽然不影响生活，但看东西不是特别的清晰。 可此刻，她发觉自己的眼睛，好像拥有极高的分辨率跟放大功能一样，前面的道路，可以看得更远了？ 顾瑞佳想揉眼睛，却又担心将这种感觉一同抹去，于是就这样眨都不眨的睁着眼睛。 这几天以来，有效视距一直是不到十米，被迫习惯朦朦胧胧的视觉。 现在，视线越来越清晰。 有种近视突然被治好的感觉。 实际上，顾瑞佳能看到的最远距离，大概就是五十米左右。 她真正惊叹的东西。 不是有效视距范围的扩大，而是动态视力在显着提升！ “天空飘落的雪花...好慢，轨迹好清晰。” 顾瑞佳心底诞生一丝怪异的错觉，似乎...伸伸手就能抓住一枚随风飘舞的小细雪。 她停下脚步，目光盯着漫天细雪中的一枚。 旋即，顺应内心的感觉，伸手捏向目标。 “真...真的抓住了？！” 寒流停歇。 可外面的风力依旧维持五六级，在这种风力，细雪数量下，精准抓住定位目标的一枚，难度比拿筷子夹苍蝇困难数十倍。 “这是我的动态视力？！” 顾瑞佳欣喜若狂。 动态视力，指的是眼睛在观察移动目标时，捕获影像，分解，感知移动目标影像的能力。 这种能力伴随着通过动态视力捕捉影像，和短时间内大脑信息处理的过程，以及机体的相应的反应过程。 举个栗子。 谢忠黍能成为一名合格职业拳击手，代表他的动态视力比普通人厉害。 这也是徐万里在得知谢忠黍被偷袭，而感到惊讶的原因。 拳击比赛中，任何一个拳击手都要利用动态视力捕捉对手的快速行为变化。 在几毫秒的时间内，做出进攻或防御，躲避的决定。 可以打倒对手，或被对手打倒。 通过动态视力捕捉攻击手的出拳，同时躲避攻击拳。 而如今，顾瑞佳的动态视力远比普通人高，她能轻松抓住天空中的任何一枚细雪，并且，这是未经过职业训练的情况，如果顺利抵达避难基地，接受专业的动态视力训练，她绝对能成为一名价值极大的人员！ “那个家伙，说不定也是拥有类似的能力。” 顾瑞佳想起谢忠黍对那家伙的描述。 当时，她嗤之以鼻。 觉得谢忠黍就是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此刻，她才明白，谢忠黍没有撒谎。 那家伙或许真的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跟动态视力，就如同此时的她，不止是动态视力显着增强，力量，速度，在浓雾中的有效视距等等，均有着比常人高数倍的数值。 最重要的是。 身体皮肤的变化。 顾瑞佳一直使用名贵的护肤品，保持皮肤的弹性跟光滑，可被困服务区好几天，三天饿九顿，天天晚上睡不好，即便是再昂贵的护肤品也保持不住皮肤的状态。 尤其是精神憔悴所带来的脂褐素。 护肤品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但随着身体的变化，她能明显感受到精神面容变好，伸手揉脸蛋也能感受出脸蛋的光滑，白嫩，仿佛回到十五六岁的青春。 这对顾瑞佳来说，比动态视力更让她激动。 不过，她刚遭受徐万里的毒手，不敢露出自身的容貌。 实力再强也是人类。 面对枪械，毫无招架能力。 哪怕一个人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地步，但归根结底他仍然只是个人类而已。 当面对着冰冷无情，威力巨大的枪械时，也会变得束手无策，毫无招架之力。 一颗高速射出的子弹，便可以轻易地撕裂钢铁，更遑论血肉之躯。 “力量是常人的数倍，速度也是，这下，总算有点自保的能力了。” 简单感受完自身的变化，顾瑞佳心里便有不少底气。 目前不能进行更详细的测试。 可大致能猜测得出。 “可惜，我的力量来的太晚了。” 顾瑞佳叹口气。 如果力量涌现得早一天，她就能趁徐万里不备，给对方减减肥，煎掉那几两肉！ 这一次，不仅食物没有带出来，自己也搭进去了。 “先到撤离点吧。” 顾瑞佳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产生神奇的变化。 可这种变化，让她看到复仇的希望。 徐万里那个家伙带给她的耻辱，她时刻铭记于心！ 一想到徐万里那个可恶的家伙，她就恨不得将徐万里碎尸万段！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瑞佳紧紧握住拳头。 总有一天，她要如数奉还，让那家伙尝尝被违背意愿的滋味！ “那家伙施加于我的一切屈辱，我都要加倍偿还给他！终有一日，我要让他也亲身感受一下那种被人违背意愿，肆意践踏尊严的滋味！” ...... 第114章 变异蜃祁 次日，天色尚有些昏暗。 余思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蠕动，肚子发出一阵又一阵咕咕叫的声音。 饥饿通常是美梦的宿敌。 “哈～” 少女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体，舒服地伸个懒腰。 同男人待在一起，总能安心的睡觉。 揉揉还带着几分睡意与惺忪的眼眸，意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呼吸间，闻到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 “好香。” 少女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鼻尖微动几下。 分辨这股诱人的香味。 腹中的饥饿感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越来越强烈。 “好像是泡面和火腿肠...” 余思晗的嘴巴不由分泌出大量口水。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早晨，能够吃上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泡面，再加上两根美味可口的火腿肠...... 那绝对能让人收获满满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先漱口。” 两人带有漱口水。 在不方便刷牙洗漱时，可以用漱口水清洗口腔。 余思晗披散着秀发坐起身。 “啊！” 冷不丁的，视线闯入一颗没有头发的惨白脑袋。 脑袋的右侧脸颊有开创性伤口，被冻得覆盖上一层冰霜。 泛白的眼珠直勾勾盯着车内，一动不动的，无比诡异！ 蜃...蜃祁？！ 余思晗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僵硬地转头寻找男人的身影。 “人呢？” 货车驾驶座，摆放着两份插着塑料叉的桶面。 可不见男人的踪迹。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男人从副驾驶的位置坐起来。 “怎么了？” 见少女的脸色煞白，徐万里皱起眉头询问一句。 刚问完，他也注意到车外的蜃祁。 “熟人？” 外面的蜃祁，正是当初在服务区二楼，被他踢断肋骨逃跑的蜃祁！ 不曾想跑到货车的位置了。 而货车的高度是两米半左右。 那只蜃祁的脑袋比副驾驶车窗还高出一点，说明它的身高起码有两米六或两米七，尚未达到变异蜃祁的高度，又比普通蜃祁高一些。 “变异了？” 蜃祁逃跑仅仅不到两天。 这点时间就进化了？ “停留在浓雾中，加快变异的速度吗？” 徐万里揉揉眉心。 最近接收到太多一知半解的信息，又没时间整理。 思绪有点乱。 “白色虫子不咬蜃祁吗，还是说外面没有白色虫子？” 徐万里扭头观察身后玻璃外的积雪。 积雪上有脚印。 外面那只正在变异的蜃祁，则绕着货车来回游荡，似乎知道里面有猎物，静静地蹲守。 可它并未受到虫子的啃食。 “没有虫子？” “或者，虫子不吃蜃祁？” 徐万里不确定外面的积雪有没有虫子，掏出一根火腿肠，打开一道车窗缝隙扔出去。 “咯吱～” 火腿肠落在积雪表面。 等待小一分钟，积雪周围没有虫子涌来的窸窸窣窣动静。 徐万里略微放心。 取下斩骨刀，打量着跑过来的蜃祁。 “饿得扛不住吗...” 蜃祁是夜间生物，不是说白天就不能活动。 这只蜃祁可能是两天没有捕捉到猎物，饿得不行才不分昼夜寻找食物。 “你别下来，我试试能不能解决它。” 徐万里拎着斩骨刀。 斩骨刀的重量对他来说太轻，像是塑料的一样，手感很差。 不过，斩骨刀对蜃祁有奇效。 一刀下去，绝对能完成颈椎修正。 “准备。” 徐万里爬到另一侧，轻轻拧开车门把手。 细缝刚打开。 那只蜃祁再次猛地转头，一双泛白的眼珠死死盯着缝隙。 “咔嚓！” 徐万里担心蜃祁逃跑，立即推开车门冲下去。 不忘反手把门带上。 “吼！” 那只蜃祁似乎记得徐万里。 它像是察觉到危险般，嘶吼着往后退出几步。 嘶吼声的穿透性很强。 声浪不断朝远处传播，树枝上的积雪被震落，窸窸窣窣地砸到地面，扬起的雪雾又被寒风卷走。 “嘭！！” 一道白影猛然冲撞到货车的侧面。 那只蜃祁调转方向冲击货车，好像想要逼出里面的弱小猎物，补充能量。 “哗啦～” 车内的余思晗感受到明显晃动。 宛如地震一般。 放置在挡风玻璃下的桶面甚至被摇洒。 “速度比上次快。” “应该具备常人五倍的数值。” “力量也很强，比速度还要高出几个数值。” “这家伙真的变异了。” 徐万里眯起眼睛。 拎着斩骨刀，追上去对准蜃祁的脑袋不断劈砍。 “噗嗤噗呲！...” 凭借速度上的绝对优势，手中斩骨刀次次命中目标。 脑袋，肩膀，胸膛，大腿...... 十几秒的功夫，便把蜃祁砍得血肉模糊。 脊椎骨砍成好几节。 一块块被冻僵的肉块跌入积雪。 “？” 刚刚热完身的徐万里看着满地肉块，表情有些错愕。 这就解决变异蜃祁了？ 有点简单。 不过，这只变异蜃祁的数值没有达到峰值，它变异的时间不长。 若是再等个两三天，多吸收些未知物质，它才具备真正变异蜃祁的巅峰数值...... ...... “砍死了？” 后座。 余思晗拎着不知哪来的扳手，小脸紧绷着。 “嗯。” 徐万里点点头。 击杀变异蜃祁的过程比他预想的简单。 “这只蜃祁身上带有伤，比较容易解决。” 说完，察觉到少女脸色依旧苍白，便疏导几句。 “有些东西你需要尽早适应。” “以后，外面的世道会更加混乱，我们面对的危险不单单是蜃祁，怪物，还会有其他幸存者，跟其他幸存者产生直接的利益冲突。” “到时候不能心软。” “能先下手就先下手，能一击致命就一击致命。” “别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优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 徐万里回到干净的副驾驶座，絮絮叨叨说着网上抄录下来的东西。 对少女的反应，并没有感到意外。 随着雾气持续不散，大家常年以来形成世界观，法律意识跟道德的底线，崩塌速度会越来越快。 他拥有屯屯鼠空间，得知大冰期的到来，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这些怪物，灾难，仅仅是末世的序章。 人类文明的秩序正在崩坏，重建。 徐万里所能做的，就是坚守底线的提前，适应外界的新规则。 底线，是道德阈值。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末世的到来只是推动了阈值，让那杆秤向左，或向右倾斜。 而倾斜过程不是一蹴而就，它需要一定的时间作为缓冲。 余思晗是正常人。 她需要时间去适应，去接受末世的残酷。 并且，她是幸运的。 因为徐万里可以给她争取一定的适应时间...... “......” 第115章 命名 高速上，倒在积雪中的变异蜃祁正逐渐僵硬，不再抽搐。 “没有血？” 徐万里注意到它的伤口没有血液，有些好奇，也有些不放心。 干脆打开车门，下去给没有动静的蜃祁安排一个分头行动。 如此，才敢伸手检查。 【叮，检测到少量可解析未命名物质，是否吸收解析】 【注：该未命名物质不可进行存储返还，解析完成后可用于定向提升（包括不限于普通物质，特殊物质，未命名物质）】 “未命名物质？” 徐万里一愣。 盯着屯屯鼠的虚拟提示认真阅读。 根据屯屯鼠的意思，接触死亡的蜃祁就能吸收解析未知物质？ 这种物质的好坏暂且勿论。 自从绑定屯屯鼠空间，徐万里存储过各种各样物品，饮料酒水，熟食生食，衣服鞋类等等，还不知道屯屯鼠具备解析未知物质的功能。 兴致勃勃道。 “吸收。” 【叮，吸收完成，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获得未命名阶段编码一段】 “又是未命名？” 徐万里皱着眉头。 这一两个未命名的东西，倒不影响理解。 以后呢？ 随着击杀蜃祁的数量变多，解析次数增加，一看全是未命名的东西，怎么分辨？ “我给它起个名如何？” 既然屯屯鼠说是未命名物质，未命名阶段，那给该物质，阶段，起个名不就解决了吗？ “未知物质改变生物本质，对人类，对动物，有着复杂的多样性效果，犹如影响不同方向演变的媒介，不如就把未知物质称为媒介吧。” 媒介。 人与人，人与事物，或事物与事物之间产生联系，发生关系的物质。 符合浓雾中未知物质的表现。 “未命名阶段......” 徐万里认为。 屯屯鼠所说的未命名阶段，应该是指蜃祁的变异阶段。 普通蜃祁，变异蜃祁。 两者不属于同一个层次。 层次，也是境界。 “初阶？” “不太好听。” 徐万里挠挠头。 内心隐约有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给未命名阶段命名，将是一件影响甚广的事情。 他对境界的名称所知不多，便决定暂且搁置，等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地再认真研究。 【叮，未知物质正式命名为媒介】 【获得蜃祁媒介编码一段，解析蜃祁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0.1%】 【可提取编码进行定向编译，是否提取】 “......” 徐万里思考着。 定向编译有三个方向。 分别为普通物质，特殊物质，未命名物质，也就是刚刚命名的媒介。 “普通物质是食物，衣物，武器等，特殊物质的话......” 徐万里回忆着仅有的两次特殊物质存储。 一次是自身的四维数值，一次是正在质量返还的大巴。 “定向编译四维数值。” 【叮，定向编译完成不可取消，不可逆转，是否执行】 “执行。” 四维数值关系着个人实力。 如果实力再度提升，徐万里有信心面对更多的困难。 至于定向媒介方面的编译...... 这个领域他丝毫不了解。 目前的情况，也不合适将稀少的未知物质编码浪费在实验上。 提升实力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叮，定向编码完成】 【解析人类四维数值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0.01%】 “0.01%？！” 徐万里眼睛一瞪。 这不是比蜃祁少十倍吗？ 定向编译的损耗？ 或是人类的四维数值本就比蜃祁的编码更复杂？ “一只变异蜃祁解析0.01%的进度，百分百的进度...需要击杀一万只变异蜃祁？” 好消息。 屯屯鼠有望解析完整的人类四维数值编码。 坏消息。 希望很渺茫。 “慢慢来吧，有希望就是好事。” 徐万里并不失落。 外面，蜃祁的变异速度很快，恐怕早就不止五位数的数量。 而他也能有个短期...长期的目标。 挺好。 “解决完蜃祁，也该处理躲藏的小老鼠了。” 昨天晚上。 徐万里听到货车的车厢有动静。 由于浓雾会干扰声音，他不确定听到的动静是不是来自于车厢，又或是车厢里压根没有人，一切都是雾气作怪。 但不管如何，也要打开车厢，检查情况，收集食物。 “咯吱咯吱咯吱...” 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很悦耳。 徐万里拎着带着污渍的斩骨刀，一步步来到车厢后面。 瞥一眼车厢上的锁。 锁头有被砸过的痕迹，但没有被砸烂。 “咯吱。” 身后传来踩踏积雪的轻微声。 徐万里耳朵一动，身体尚未转身，手里的斩骨刀便朝后方劈砍。 “徐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斩骨刀劈砍的方向微微向上偏移十几公分。 “唰！” 一小撮头发在寒风的吹拂下飘落，坠向地面。 “呼～” 风声刺耳。 火蛇哥的身体僵硬无比，双眼瞪大到极致，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刚才...他差点被削了？！ 不！说不定已经被削了，只是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死了？” 火蛇哥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底更是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笼罩全身，令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以前跟人打架，身上被人砍两刀或砸几棍，当时是不觉得疼的。 事后才痛得要死。 “梁老板？” 徐万里收起闪烁着寒光的斩骨刀，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颇为惊讶。 难怪昨晚在服务区没有找到梁有财几人，原来这几人昨天晚上压根就没有按时返回服务区，而是躲到货车的车厢，或是其它地方了。 不过，火蛇哥一行人的数量减少将近一半。 好几个人不知所踪。 “徐哥？” 梁有财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 “你们昨晚也没有回去吗？” 若能拉徐万里加入队伍，或是加入徐万里的队伍，那他们就有存活的希望了。 以徐万里的实力，可以解决大部分的困难。 最关键的是，徐万里的为人可靠，值得信任....... ...... 第116章 雪崩 “你们昨晚在货车的车厢过夜？” 徐万里问道。 昨天晚上，他本想带着少女到车厢过夜来着，听到里面有动静才临时改变主意，睡在空间较为狭小的驾驶座。 “不是。” 梁有财摇摇头。 他跟火蛇哥几人打不开车厢的锁，一行人是挤在一辆面包车上休息的。 整晚心惊胆颤，没敢合眼。 待外面天亮，他们才敢带着工具下车。 准备撬开车厢的链锁，搬些食物，继而驾驶面包车前往羊城避难基地。 “雾气干扰？” 徐万里倒也不纠结。 浓雾具备影响声音传播的特性，听到稀奇古怪的动静不足为奇。 “后面的路能开？” “能开。” 梁有财的语气很肯定。 后面的高速路被货车撞出一段不堵车的路段。 调个头。 他们就能沿着高速逆行，往羊城方向行驶，抵达避难基地，获得避难基地军方的庇护。 “那我来撬锁，你们来开门？” “行。” 火蛇哥一口应下。 他跟徐万里的交集不多，正缺表现的机会呢。 至于车厢内的危险？ 开玩笑。 里面还能蹦出个人来不成。 “小心点。” 见火蛇哥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徐万里忍不住提醒一声。 同时，也有些羡慕对方的运气。 他拥有远超于常人的数值，都要小心翼翼地行动，唯恐一不留神就被稀奇古怪的新生物生吞活噬了。 可火蛇哥普普通通又没有警惕性，居然能活到现在。 运气很好啊。 “放心吧，徐哥。” “行。” 徐万里不再多说。 拎着羊角锤，走到车厢门的前面，打量上面的车锁。 “链锁？” 这把链锁，乃是陈博第二次往返时，特意带来的自行车车锁，确保车厢的物资不会被人偷走。 在没有合适的工具下，想要强行破开锁，很难。 而擅长开锁的家伙，服务区就苏修文一人。 苏修文的行动又在大家眼皮底下，不太可能有人能偷走车厢的食物。 “退开一点。” 徐万里向后退出两步。 等余思晗走到不会被波及的侧面，便深吸一口气，举起羊角锤狠狠砸向链锁的锁头。 “嘭！” “窸窸窣窣~” 巨大的声响引起一场小规模雪崩。 几人躲到货车侧面，等雪崩结束才刨开积雪爬出来。 南方山多。 但这些山的海拔不高，大多是一两百米，所以半山腰的雪崩不像电影里那般浩瀚。 “你们先别出来。” 徐万里拍打几下衣服上的积雪，再次回到车厢门的前面，举起羊角锤一下又一下砸向锁头。 “嘭！嘭！嘭！...” 几分钟过去。 链锁的金属被硬生生砸断。 徐万里取下链锁，打开车厢。 车厢内，堆满大小不一的包裹，有十几个被拆开丢到角落，也有几袋真空包装的大米被放在显眼的地方。 “这是陈博他们带不走的吗。” 徐万里若有所思。 伸手触碰几袋25kg的大米，直接收入大巴行李舱。 留下两袋，没有全部收走。 “搞定。” “锁头被砸开了？” 听到声音。 火蛇哥最先跑出来。 他没看车厢里的物资情况，弯腰捡起积雪里的链锁查看。 注意到被硬生生砸断的链锁，不由咂咂嘴巴。 “不愧是徐哥，啧啧。” “别感慨，快进去避避寒，冷死了。” ...... 货车车厢内。 车厢门紧闭着。 几部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内部环境。 徐万里两人和梁有财一行人，各自找地方坐着交流信息。 “徐哥，来一根。” 梁有财熟练地散烟。 也不管车厢内的包裹有没有易燃物，会不会造成火灾，掏出一包未开封的黑色芙蓉王，僵硬地撕开包装。 先递给徐万里，等徐万里拿走第一根，他再抽出一根叼上。 剩下的则丢给火蛇哥。 “吧嗒。” 点燃蚊香。 梁有财几人的神色莫名轻松。 如今的世界太危险了。 上一秒有说有笑的同伴，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死在眼前。 没人能保证安全的活下去。 而香烟，便成为幸存者麻痹精神，或是精神上的慰藉。 不过，这玩意越来越珍贵。 若不是先前为捯饬快餐店生意，一口气买下十来条，梁有财也不可能有存货。 “呼～” 散完烟，吞云吐雾几下。 梁有财幽幽开口。 “徐哥，我...又杀人了。” “嗯。” 徐万里淡淡地应道。 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 烟雾缭绕间，他那长出胡茬的脸庞仿佛被一层面纱笼罩，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经历太多风浪的沧桑，神秘感。 “额...” 梁有财刚酝酿好的情绪一散。 不是，哥。 你这般风轻云淡的，让别人怎么好好诉说呢？ “徐哥果然不是一般人。” 徐哥依旧是熟悉的徐哥。 听到他杀人，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梁有财有些意兴阑珊。 “我跟小火几个昨天没有回服务区，不是不能回，而是不想回。” “徐哥，你应该知道我快餐店被人搞砸的事吧？” “那是一个小老头干的。” “我们昨天没有回服务区，就是为了找那老头报仇！” 说到这。 梁有财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凶狠，一抹畅快！ “我们拿木棍硬生生打断那老头的五肢，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扔到路边的水沟，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被冻死，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皮肤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 后方。 火蛇哥几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自觉的加快抽烟频率。 一口接一口，一根接一根。 昨天的事，给他们留下不小的后遗症。 “在哪杀的？” 徐万里问道。 “距离服务区一百米左右吧。” 梁有财说出精准的位置。 他本想着等那老头走远点，再跟火蛇哥几人偷偷下手的。 可大家挖掘积雪的实在效率太慢了。 眼看着天色渐暗，大家陆续返回大厅休息。 梁有财不想一等再等。 当机立断，带着火蛇哥几人把那老头强行拖走，匆忙完成复仇。 “一百米左右？” 徐万里皱眉。 他遭遇白色虫子的位置，距离服务区绝对不止一百米。 可也没办法确定老头的尸体，是不是被虫子啃噬。 来的路上没有看到尸体。 有可能是天色太暗，又或是没有关注水沟的缘故...... “大厅的人难道没有说起这件事吗？” 梁有财有些疑惑。 徐万里似乎并不知道他们杀人的事？ 第117章 杀我? 火蛇哥几人面色古怪。 他们当着其他人的面拖走老头。 那些跟老头一队的成员回到大厅休息，也不可能替他们隐瞒。 而陈博，谢忠黍等人知道后，肯定会借此机会，组织大家对他们进行讨伐，或驱赶，或温水煮青蛙式打压。 像对付萧皓一行年轻人，扣除食物，等待身体虚弱。 正是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 梁有财几人才不愿回服务区。 他们准备带上货车里的一部分食物，沿道路往羊城避难基地的方向一路前行。 抵达避难基地，未来就是新的生活。 可如果陈博等人不知道他们杀人的事，那还跑什么路？ 相较于未知的避难基地，熟悉的服务区更让人有安全感。 “前往避难基地？” 听到梁有财一行人想要前往避难基地，一直不说话的余思晗开口询问。 “你们有车？” “有啊。” 火蛇哥知道大嫂不喜烟味。 拇指跟食指掐灭蚊香，主动回答刷存在感。 “一辆七人座的面包车。” “我们昨晚就在面包车上过夜的。” “徐哥，大嫂，你们要不要一起去避难基地？” 早在寒潮抵达前，梁有财就找人换来一辆状况良好的面包车。 他打算做完快餐店的生意，捞完一笔钱就驾车跑路。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那我......” 徐万里正想说搭个便车。 忽然耳朵一动。 听到外面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便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有人。” 徐万里轻手轻脚走到车厢的边缘，仔细辨别外面的声音。 “文哥，走慢点走慢点。” 文哥？ 徐万里目光微闪。 他记得那个擅长开锁的家伙，貌似就叫什么文来着。 同一个人？ 悄悄取下腰间的羊角锤。 斩骨刀对付蜃祁，羊角锤对付坏人。 “......” 余思晗察觉到男人的动作，很识趣的找个不起眼角落躲着。 她是战五渣。 这种时候不给男人添堵就行。 “玛德！” “有人想抢货车的食物？！” 火蛇哥几人二话不说，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器。 食物，绝不能有失！ 哪怕是徐哥...徐万里可以，其他人不行。 谁敢抢食物剁谁！ 大家拎着各自的武器，屏住呼吸，安静等待对方到来。 ...... 外面。 几名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幸存者，低着头行走。 “文哥是真的猛！” “你们知道吗？” “文哥昨晚被那个黑色的怪物给盯上，都能逃出来！” “牛不牛？服不服气？” “必须服气！” “我昨晚被那只黑色的怪物看一眼，双腿就哆嗦个不停，站都站不稳更别说逃跑。” “何止是哆嗦啊。” “谢哥直接被吓傻，站在那一动不动。” “谁告诉你谢哥是被吓傻的？” “啊？不是吗？” “当然不是，谢哥...谢忠黍是被文哥抹脖子了。” “卧槽？！” 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徐万里也听到几人聊天的内容。 黑色怪物？ 服务区又出现新的怪物了？ 并且，苏修文被怪物盯上没有死，而当过几年职业拳击手的谢忠黍遭到偷袭...... 昨晚倒是有不少趣事啊。 “哈哈哈。” 苏修文大笑一声。 不露痕迹地扫一眼那个家伙，走上前拍拍对方肩膀...... “谢哥是要变异成丧尸，我才不得不下手的。” 说着，他看向其他余几人。 “大家难道忘记小亮变成怪物的事了吗。” 昨晚逃出着火的大厅，他们本想找辆车对付一晚，结果一个同伴当场变成丧尸。 若不是苏修文反应快，抽出刀具拼命劈砍的话，他们几个人恐怕早就被丧尸咬死了。 此时，想起同伴变异的事，还是难免有些心有余悸。 “大家也别太担心。” 苏修文笑吟吟拍着一名同伴的肩膀，鼓舞士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小子就挺有眼力劲的，等找到白嫩的女人让你先开荤。” “其他兄弟也一样！” “咱别的不敢说，女人肯定要多少有多少。” “等到新的聚集地，兄弟几个看上哪个女人咱就抢哪个！” “好！” 其余人大声回应，眼里闪烁着凶狠之色。 他么的。 这才是秩序崩塌该做的事。 以前受法律束缚，在街上看到喜欢的美女，不敢上去亲亲摸摸。 现在各个城市自顾不暇，还压抑心底的欲望干嘛？ 看上谁就把谁扛回家！ 无论性别年龄！不管肤色地域！ 甚至放宽物种限制！ 彻底释放身为动物的天性，沦为欲望的奴隶。 如此，即便丧生于怪物的尖牙下，被不断下降的低温冻死，也没有遗憾了。 “阿杰是吧？” 苏修文扭头看向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开玩笑般说一句。 “看你身板挺结实的，要不以后大家就叫你杰哥吧？” 在这种乱世，不甘平庸又不想被人记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头脑简单，又有点实力的大哥。 苏修文也不介意对一个有能力的大哥卑躬屈膝。 比如谢忠黍。 前职业拳击手，敢于带领大家外出救人，搜找食物。 很有勇气，但缺乏智谋。 这种人，就很合适当大哥。 可苏修文没想到的是，谢忠黍掌控权力后就变了。 做事怕这怕那，瞻前顾后。 惧怕徐万里，不敢对小少妇下手。 同样是惧怕徐万里，不敢对余思晗下手。 更可笑的是，听到林小玲喊余思晗，谢忠黍居然宁愿放飞下锅的鸭子，也没有先开一局再说。 这样的人，难成大事。 不值得跟随啊。 “不不不，文哥说笑了。” 那名身板壮硕的男人慌忙摆手。 “我就是在健身房练的死肌肉，没打过几次架，以后还得仰仗文哥呢。” “害，自家兄弟别说那些见外的话。” 苏修文摆摆手。 放弃把对方推到台面的念头。 这家伙的小心思有点多，不合适。 “走吧。” “昨晚没看到带羊角锤那家伙。” “估计是带着女大学生朝货车的方向走，打货车上的物资主意。” “物资不能让他得手。” “大家走快点，等到货车说不定正好堵住他们。” “到时候，大家不用排队，一起玩！” 苏修文跟谢忠黍最大的区别，就是各自的欲望不同。 谢忠黍贪婪权力。 苏修文就是单纯喜欢不一样的美女。 “哈哈哈，我就说文哥是天生当大哥的料吧。” “换成谢忠黍。” “恐怕就是叫咱们守在门口，他单独享受了。” “......” 一行人的语气轻快不少。 任何时候，人们对于食物，权力，美色的欲望，都是一种动力。 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走。 在路过一辆轿车时，一道声音幽幽从轿车的方向传来。 “听说...你们想杀我？” “？！” 苏修文几人被吓一跳。 他们没想到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有人爬到车顶。 这不纯纯有病吗。 第118章 人情 “是你？！” 看清车顶上的人，苏修文脸色一变。 他瞧不起谢忠黍畏手畏脚的办事手段。 可对谢忠黍的判断，并不怀疑。 谢忠黍经常说徐万里拥有非人的力量，那代表徐万里的力量远超常人，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的。 “哈哈，我还以为是谁敢打货车物资的主意呢，原来是开锁佬啊。” 货车车厢后方。 梁有财拎着一把菜刀走出来。 他的身边是火蛇哥，身后是火蛇哥剩下的几个兄弟。 昨天暴虐的完成复仇，梁有财几人身上多出一丝狠辣的气息，特别是拿着带血的菜刀，仿佛自带勇气buff般，看谁都觉得可以过上几招。 当然，前提是正常人类。 “你们撬开货车车厢的链锁了？” 看到梁有财几人从车厢后方出来，苏修文的语气有着一丝急切。 他没有连夜赶路，就是觉得车厢有链锁。 而拿钥匙的陈博不知所踪。 整个服务区，唯有他掌握着开锁技术，可以打开链锁，带走车厢里的食物。 可现在，货车里的食物被人捷足先登了？ “食物呢？！” 苏修文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器。 他不想得罪徐万里。 不过，如果徐万里等人也打车厢食物的主意，那他就不得不拼命了。 “食物？” 火蛇哥面带狠色。 拿出一条布带牢牢缠住持刀的右手，熟练的用左手和牙齿给布带打上结，挥舞几下盯着苏修文一行人。 “徐哥，这几个家伙交给我们吧。” 货车车厢里的食物是双方必争的资源，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况且，他们跟谢忠黍等人一直不太对付。 在服务区时，便时常起争执，对骂，早就结下不小的梁子了。 “其他人，你们随意。” 徐万里对别人并不在意。 他的目标就一个，伸手指着苏修文。 “这个家伙交给我。” 人情，不是对方的死亡就不用还。 那个妇女给他一个提前逃跑的机会，现在又刚好碰到活着的苏修文。 他不介意偿还对方的人情。 “行。” 火蛇哥几人果断点头。 他们相信徐万里的实力，也不可能违背徐万里的话。 对视一眼，随即拎着家伙嚎叫着冲上前。 打架依旧没有章法，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举着刀具互相试探着找机会。 看起来有点滑稽。 不过，徐万里很能理解。 现阶段受伤，尤其是刀伤，几乎是得不到治疗的。 “那么......” 徐万里站起身。 居高临下俯视着苏修文。 “你想怎么死？” “死你...额...？” 苏修文敢偷偷下黑手抹谢忠黍的脖子，心里肯定有一股常人没有的狠劲。 谁敢跟他抢食物，他就敢杀人！ 可就当苏修文用力握住刀把，脖颈青筋鼓起准备拼命的时候，抬头对上徐万里那双平淡眼睛的瞬间，他只感觉一股迫人的压力迎面而来，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心悸。 话语一滞。 “咕噜！” 苏修文举刀的动作一僵，喉咙不自觉挪动。 独自一人面对徐万里，他终于明白谢忠黍为什么一再退让，不敢碰极品少妇，也不敢打清纯女大学生的主意了。 这家伙的气势...真的不太像人类。 “哥，咱...咱能商量商量吗？” 苏修文结巴道。 以前，他从不信别人身上有所谓的强大气场，顶多是一种行事风格。 时至今日。 在徐万里的面前，他才切身体会到气势被死死压制的感觉。 “货车上的食物有很多，你们肯定拿不完。” 苏修文是昨天搬运面包和大米的一员，他知道货车的车厢大概有多少食物。 里面的食物，足够十几人吃小半个月的。 不可能全部带走的。 苏修文脸上扯着僵硬的笑容。 “这样，哥，你们先拿，随便拿，能拿多少拿多少，我们捡剩下的，大家和气生财，也不会受伤，怎么样？” “那我替你选择一种死法。” 徐万里晃动着羊角锤。 对于苏修文，他心里是没有负担的。 这家伙半夜撬锁闯入妇女所在的宿舍，不仅违背妇女的意愿，还把妇女当成交易的筹码，到处收买人心。 他的死，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先敲断双手吧，它们是你罪恶的开端。” “没得商量？” 苏修文强忍着本能的恐惧，万分不甘地退后一步。 他不想死！ 乱世，正是肆无忌惮地时机，苏修文还没有享受到更多不一样的美女，他的野心刚刚萌芽，宏图堪堪展开一角，他不甘心就此死亡，消逝！ 可徐万里那冰冷的眼神，让他看不到任何转机！ “去死！” 不能坐以待毙。 苏修文弯腰抓起一把积雪就撒向徐万里，趁徐万里视线受到影响的间隙，拼尽全力刺出手里的水果刀扎向对方下三路。 给我死！ 苏修文眼里充满疯狂。 “咔嚓！” 一道银光乍现。 苏修文眼睛一花，手臂就变成一个扭曲的角度。 水果刀也脱手而出，不知道飞到哪。 “我...我的手......”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苏修文没有感受到骨折的疼痛。 可视觉上的冲击，让他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 “接下来，该到作案工具了。” 徐万里拍打着羊角锤，故意说出来给对方营造心理层面的压力。 他觉得，像苏修文这样的人不能死太快，得让他们完全被恐惧支配，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快！” “给我砍死！咳咳！砍死他！” “砍死他！” 苏修文疯狂后退的同时，不停示意几个小弟围攻徐万里。 由于呼吸太急促，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敢分心？！” “老子砍死你！” “小心他们临死前反扑！” 火蛇哥几人也不是吃素的。 见敌人分心，立马抓住机会或砍，或捅。 并未造成致命伤，但也足以奠定胜利的基础了。 “你的小弟似乎自顾不暇啊......” 担心吓到躲在车厢的少女。 徐万里敲断苏修文右手，又一锤把对方的下巴砸碎...... ..... 第119章 丰收 十多分钟过去。 货车周围的雪地染上一摊摊血迹，消融不少积雪，变成红色或淡红色的冰层。 “吧嗒！” “哈哈哈，可算弄死那几个家伙了！” “爽！” “你们是不知道，刚才我一记凌空飞踢，就把比我高半个头的大块头踢个狗吃屎，然后冲上去嗤嗤两刀给他捅成马蜂窝！” “吹尼玛呢！” “那不是徐哥给人家波棱盖敲碎才摔倒的吗？” “艹！” “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你知道吗？！” “有一说一！” “徐哥是真猛，一锤放倒一个，那速度，那利索劲......” “......” 车厢内，梁有财和火蛇哥几人抽着烟，神色亢奋聊着方才的战斗，炫耀各自的战果。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有一些血迹。 这些血是敌人的。 梁有财和火蛇哥几人很谨慎。 优先保全自身，其次才是攻击敌人。 以至于十多分钟里面，有九成的时间是在试探。 “辛苦徐哥。” 梁有财态度更加卑谦地递烟。 这一次不单单是畏惧于徐万里的实力，也是出于真挚的感激。 刚才，若不是徐万里出手，他们面对敌人的临死反扑，绝对有人受重伤，且受伤的人数不止是一个人。 而受伤，便意味着慢性死亡。 “谢谢徐哥！” “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就提前祝徐哥大嫂早生贵子吧。”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这种时期能生小孩吗？！” “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那就提前祝徐哥大嫂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那我祝徐哥大嫂身体健康，顿顿四个菜......” “......” 火蛇哥几人也向徐万里表达感谢。 他们有些拘谨。 唯有这种时候，才会露出少年郎该有的青涩。 他们着实不擅长当面道谢。 平时道谢基本在酒桌上，一句全在酒里就能表达。 现在没有酒...... “早...早生贵子？” 躲在里面默默拆快递的余思晗耳根一红，目光不自觉飘向男人。 男人的外在条件十分不错，她自身无论身材，还是样貌，同样出众。 如果有孩子的话...... “不行不行。” 余思晗拍拍脸颊驱散脑海的念头。 如今的环境不具备生育条件，也没有医疗设备。 一切，等避难基地稳定灾难再说。 “大家没事就好。” 徐万里摆摆手。 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上午十点十分。 两人下午需要赶往米莱镇服务中心的撤离点，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扭头打量车厢内的包裹，熄灭手里的香烟。 “你们休息一下，等会搭把手拆包裹。” “害，咱哪需要休息啊。” 见徐哥动手拆快递，火蛇哥直接踩灭烟头，搓搓双手便弯腰捡起一个包裹，暴力撕扯拆开。 其他几个小弟有样学样。 纷纷动手拆开包裹，翻找食物。 “我们多找找衣服跟工具。” 徐万里对少女说道。 他们不缺食物。 相对于食物，他更想多找几套衣服，棉被，一些适用的厨具，工具或武器。 “嗯。” 余思晗点头回应。 随后，兴致高昂地拆快递。 一个又一个地拆开，检查里面物品。 这开盲盒的感觉很不错，让人有些上头。 “九阳豆浆机，不要。” “豆浆机？” 徐万里抬头。 见少女手上拿着一个全新的豆浆机，立即笑着上前接过。 “豆浆机可以带走，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用得上？” 闻言，余思晗若有所思。 转身翻找角落被拆过的快递。 不多时就找到一个不锈钢绞肉机。 “这个要吗？” “要。” 徐万里找来一个塑料袋装好豆浆机，又随手给绞肉机套上一个便于携带的塑料袋。 在服务区餐饮店陆续售罄，他就察觉到宿舍缺少很多厨具，不方便日常生活。 况且，这些东西属于电力机器，存放到屯屯鼠空间进行质量返还，说不定能获得一些功能更好的东西。 “那我多留意一下厨具。” “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就问我。” “行。” “......”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便各自低头拆卸脚边的包裹。 其实，根据包裹的外观就可以初步判断里面的物品，很多包裹上面还有标签。 可有时候查看标签不如拆的快。 刀一拉就划开包装了。 “一部新手机。” “怎么那么多新手机？” “可能是临近过年，外出工作的人给父母或子女准备的新年礼物吧。” “嗯。” “诶诶，这一箱是烧烤架耶，还有五公斤的碳。” “带走带走。” “......” 少女手中是一个长方形的快件，露出未组装完成的烧烤架一组，以及一小箱条形空心竹炭。 在末世，特别是寒冬末世。 碳火一直是被很多人忽视的重要物资，竹炭易燃，温度高，可以提供大量热源。 不少质量好的竹炭还特别耐烧。 配合一个烧烤架煮水或烤肉，绝对属于不错的生存资源。 “有一个烧水壶！” “烧水壶？！” 梁有财和火蛇哥几人齐齐直起腰，扭头看向车厢内部的少女。 待看到对方手中的黑色烧水壶，他们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羡慕。 这玩意带到避难基地，那就是妥妥的聚宝盆啊。 “先放到这边，等会一起带下去。” 徐万里示意余思晗先把烧烤架，竹炭，烧水壶等物资装回去放置到一旁，继续拆其它包裹，等结束后一起打包带走。 他们跟梁有财一行人不同。 梁有财一行人只想找速食类食物，处于求生阶段。 而徐万里暂无食物需求，他更需要找一些提高生活质量的厨具或工具，以及应对危机的防身武器。 “棉袜十双。” “咦，怎么有一箱奶啤？” “带上。” “又一部手机......”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挑选一些物资。 梁有财和火蛇哥几人面面相觑，心里产生一股不真实的虚幻感。 为什么徐哥跟那个女生像是度假一样，有说有笑的？他们双手被冻得生疼生疼，拆一个快递就要朝双手哈几次气取暖，花费两三分钟，甚至好几分钟才能拆完。 这... 火蛇哥变得更加仰慕徐万里了。 果然，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第120章 收买 中午十一点半。 车厢内的大包裹基本被拆完，一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小半食物，一小半衣服。 衣服基本是冬季外套，女性款式占据八成。 食物总量较少，种类较多。 早餐面包，大米，零食，白象泡面，还有两盒鲱鱼罐头。 “你们别说。” 火蛇哥穿上一件粉红色的卡通冬季外套，低头打量着自身的新衣服，一脸满意。 “这女人的外套真他娘暖和。” “哈哈哈。” 其余几人神色轻松地大笑。 收获一批衣物，收获一批食物，又解决唯一的敌人——苏修文小团队，可以尽情享受此刻的喜悦。 他们彼此嘲笑着对方身上的女式外套，颇为放松。 “陈博那家伙不是说货车上有很多食物的吗？” 穿上温暖的衣服。 火蛇哥便开始清点食物。 他觉得，货车上的食物包裹应该不止眼前这一小堆，以陈博那狡猾的性格，肯定偷偷把一部分食物存在其它地方。 鸡蛋不放一个篮。 这很符合陈博的行事风格。 “别太贪心。” 梁有财倚靠着车厢，伸手指着中间的食物，神色颇为兴奋。 “这些食物已经够咱们吃好几天了。” 这辆货车是六米八长的厢式车。 车厢内的包裹总数量有六百多件，平均十件快递中有一件包裹是食物。 而六七十件包裹的食物堆积到一起，种类繁多，数量也不少。 “我就是吐槽一下。” 火蛇哥挠挠头。 这些食物肯定不足以维持几十号人好几天的消耗。 可他们几个人一天两顿，完全能坚持小十天的，足够了。 如今的世界危机四伏，带的食物再多，也不一定有机会吃完...... “徐哥先拿。” “对对对，徐哥先拿。” “......” 梁有财和火蛇哥几人让出位置。 等徐万里挑选。 并没有因徐万里好说话就得寸进尺，而是对自身定位很清晰。 “行。” 徐万里也没有客气。 来到食物堆面前，挑选食物。 各种食物拿走一部分。 有的食物拿得多，有的食物拿得少，主要是为丰富旅行背包里的食物种类。 “徐哥。” 见徐万里一个劲拿零食，火蛇哥忍不住提醒一句。 “薯片是膨化食品，那玩意不耐饿也没营养的，你少拿点，多拿点大米泡面等主食啊。” “你们人多，这些主食给你们多留一点。” 徐万里笑着说道。 他身上的旅行背包塞满各类主食，手里也拎着好几个装着绞肉机，豆浆机等厨具的塑料袋，空不出手带其它食物。 但说一句话就能收获好感，干嘛不说？ “徐哥，你...” “谢谢徐哥。” “一声徐哥一生徐哥！” “......” 火蛇哥几人确实很感动。 在服务区的时候，他们受谢忠黍一行人的针对，生活举步维艰，好几次饿得差点抱着店铺里的残缺大腿啃，被梁有财拦住，不停散烟麻痹神经。 可那段时间的经历，也让他们比谁都明白食物的重要性。 “徐哥。” 火蛇哥用力拍打着胸膛。 “以后有事招呼一声，我火蛇绝对不说二话！” 他心里清楚。 以徐万里的实力，想带多少食物就带多少食物。 徐万里不仅没有贪心，还主动给他们留下多数主食。 这份恩情，或许徐万里并不在意，可他火蛇不能当作不知道！ “不拿主食？” 梁有财同样神色微动。 徐万里并不是作秀，而是真的少拿主食。 这让梁有财的末世观念受到不小冲击，甚至忍不住跟着提醒一句。 “徐哥，你就多拿一点大米吧，不然我们不安心。” “好好活着。” 徐万里拍拍梁有财肩膀。 又笑着对火蛇哥几人点点头，便继续挑选食物，找来一个大塑料袋全部打包装好。 剩下的大部分食物，则留给梁有财火蛇哥一行人。 “徐哥，场面话我就不说了。” 梁有财神色庄重，径直走到徐万里面前，微微弯腰。 “我跟小火几人准备开车去羊城避难基地，不知道徐哥愿不愿意一起，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以后一定为马是詹！” 以前数次拉拢徐万里，或是许诺，或是利益捆绑。 这次，他才明确表示会以徐万里为首。 通俗点来说，便是想认徐万里为大哥，听徐万里的命令，心甘情愿当一个小弟。 “对！” 火蛇哥坚定地点头，满眼期盼地看着徐万里。 在见识到徐万里一脚将人踢飞十几米远的画面，他就打心底崇拜徐万里了。 巴不得跟着徐万里混呢。 “徐哥，我们几个不怕脏不怕累，有事尽管吩咐！” “大家的好意心领了。” 徐万里委婉拒绝。 他不知道避难基地的规则。 可那种地方，估计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徐万里刚知道击杀蜃祁的好处，他不想待在一个地方不外出，准备找一处安全的建筑，最好是郊区的自建楼。 人少地广。 方便猎杀蜃祁，吸收解析媒介。 “这......” 梁有财跟火蛇哥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无奈和深深的遗憾。 对这个结果，他们早有预料。 否则，早在服务区徐万里就该站队，或组建势力了。 “那徐哥，我跟小火先把食物搬到车上，你跟大嫂先歇着。” 梁有财不再劝说。 这种事提一次就行，再劝再提就有绑架别人的意思，容易演变成不好的事。 恭敬地递根烟，回头看向火蛇哥。 “小火，你跟几个兄弟商量着分配一下，看谁有力气谁就扛大米，不行就两个人一组，尽快把食物扛到咱们车的后备箱。” “好。” 火蛇哥也不墨叽。 他们的时间很紧迫，必须尽快驾车前往羊城避难基地，尽可能赶在天黑前抵达有建筑的地方。 “那徐哥大嫂先休息着，我们很快就搬完东西的，放心。” 几人打声招呼。 掏出小纸团塞住耳朵，跳下车厢搬运食物。 他们的面包车停在前方十来米外，沿着路上的轿车往返，便不会迷失方向...... 第121章 幽静 车厢内很快就剩下两人。 余思晗被一声声亲切的大嫂攻击得有些迷糊，她很确定自身有点恋爱脑属性，总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智商低下的行为。 这种情况很不好。 她要克制！ “这些东西咱们要带走吗？” 余思晗看着被放置到角落的零零散散物件，有些是工具，有些是厨具，有些是生活用品，以及两盒鲱鱼罐头。 带走吧。 增添太多负重，不利于逃亡，而且很多物件暂时还用不上。 不带走又有些不舍。 这种快递货车以后不一定能遇到，如果需要用某种工具或生活用品，再想找就很难找得到了。 “不用。” 徐万里倒没什么不舍。 大部分的工具跟厨具功能相差不大，带上一两件就可以满足日常生活的需求，没必要带太多。 而那两罐鲱鱼罐头...，他表示非常嫌弃。 其实，火蛇哥几人本想带走的。 开罐即食的肉，又方便烹煮加热。 这样的食物，在末世时期的价值极高。 但火蛇哥几人默契的没碰鲱鱼罐头，准备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徐万里两人。 “嗯。” 余思乖巧地点头，晗眼眸泛着光彩。 她知道男人故意不拿那两盒鲱鱼罐头的原因。 服务区说不定有人死里逃生。 若他们把食物全带走，万一有人历经艰辛地抵达货车，结果找不到任何食物，那该有多绝望？ 而男人留下两盒鲱鱼罐头，便是给后来者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这样有担当，有实力，有人情味，有原则，有底线的男人，谁不喜欢，谁不上头？ “我们也别闲着。” 徐万里不知道被他嫌弃两盒鲱鱼罐头，让少女的好感度蹭蹭上涨一大截，他蹲下身分配几个塑料袋的物资。 “来分配一下物资。” “好。” 余思晗打开身上的旅行背包，取出一些功能重复或价值较低的东西，像棉被，衣服等，重量轻又很占空间的衣物，便拿出来用塑料袋装，腾出背包空间装更有价值的物资。 “新棉袜新保暖衣装背包。” “面包咖啡豆装背包。” “奶啤拎手上。” “芝麻糊装背包......” “......” 两人按照物资种类，重量等进行重新分配。 不到两分钟，各自的旅行背包就被塞满。 “有点沉。” 余思晗试提一下旅行背包。 手中传来沉甸甸的感觉，粗略估计有十多公斤。 这个负重已经有些影响徒步了。 “徐哥。” 搬完食物的火蛇哥几人结伴回来，看着车厢内的两人，主动询问。 “需要帮忙吗？” “你们的车有没有空位？” 徐万里问道。 他不去避难基地，但可以打个顺风车。 开到匝道再下车步行，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有啊。” 火蛇哥几人脸色一喜。 十分热情地替两人提行李，走到前面带路。 十来米的距离很短，半分钟不到，一行人就来到一辆九人座的淡黄色面包车前。 “就是这辆。” “徐哥？” 驾驶座上的梁有财有些惊讶。 早在寒潮抵达前，他就找人换来一辆车辆，计划着做完快餐店的生意就驾开车跑路，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餐店被人搅黄，他又因为暴怒下冲动杀人，精神产生一点小问题。 以至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离开机会。 这辆面包车也就停在原地了。 “我们搭个便车。” 徐万里笑着解释一句。 有车坐就不需要浪费力气走路。 这种面包车，遇到危险时他一脚就能踢飞车门，带着少女跑路。 “没问题，徐哥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梁有财打开车门走下来，无比热情的替徐万里和余思晗开门。 “嗯。” 徐万里对少女点点头，便弯腰上车。 他和余思晗坐在中间一排的位置，梁有财开车，火蛇哥跟一个小弟，两个人叠坐在副驾驶，剩下的四人则挤在后排。 中间有空位。 可他们不敢挨着徐万里坐车，更不敢挨着余思晗...... ...... 面包车龟速行驶一段距离。 “吧嗒。” 梁有财点一根烟。 为看清前面的路况，他脑袋前倾，眯着眼睛认真观察。 “真奇怪，外面好安静，昨天起码有点声音，今天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小心点。” 徐万里说道。 这是对少女说的，也是对梁有财说的。 一路开来。 他们没有碰到其它活物，也没有碰到蜃祁。 按理说，这是好事。 但徐万里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他知道有一些强大的怪物，是具有领地意识的。 在它们的领地内，不允许其它生物活动，导致某些区域很安静。 比如狗子。 狗子通过用尿做标记来创造领地和建立社会地位。 这不仅是普通的天性行为，也是确保它们在自己的社会环境中保持稳定和权威的一部分。 同样，狗子的用尿做记号可以促进它跟其它狗子间的交流，并提供重要的信息来帮助它们更好地识别其他狗子。 “玛德，该不会藏着一只大的吧？” 梁有财低估一句。 透过后视镜看到稳如泰山的徐万里，他才稍微放点心。 这该死的浓雾，不是制造杂音，就是安静得像真空一样。 搞得他心慌的不行。 “前面匝道停一下。” 中间位置的徐万里开口。 他比梁有财更慌。 外面死一般的寂静，比来时碰见的诡异巢穴更恐怕。 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可对抗的恐怖怪物，令人本能的想要远离。 徐万里也不怀疑自身的自觉，果断叫梁有财停车，准备顺着匝道徒步离开高速，找一个自建楼休整两天再说。 “徐哥，你们要在这里下车吗？” 梁有财看着后视镜的两人。 如今的匝道被积雪埋没，开着面包车都有点难前行，步行的话...不是他小瞧徐万里，而是一米多深的积雪，行人完全走不动啊。 “嗯。” 徐万里肯定的点头。 说完，不等面包车停稳就打开车门，带着余思晗下车。 “梁老板，你们要不要调个头，米莱镇服务中心有个撤离点。” “撤离点？” 梁有财一愣。 他昨晚没回服务区，并不知道顾瑞佳散播撤离点的消息。 可犹豫一会，便摇头拒绝了。 “不了。” 不是不相信徐万里。 而是前往撤离点，同样是为抵达避难基地。 没必要来来回回地兜圈。 “嗯。” 徐万里没有勉强。 拍拍车门，道别一声就拉着余思晗进入匝道。 “财哥，我觉得要不还是跟上徐哥吧？” 副驾驶的火蛇哥犹豫着说道。 即便待在车内，望着外面犹如静止般的浓雾，丝毫听不到动静，甚至车轮碾压积雪的动静也听不到，他心里直发毛啊。 “我们跟徐哥不同路的。” 梁有财轻叹一声。 松开离合，踩着油门继续朝羊城避难基地行驶...... ...... 第122章 迷路 匝道。 徐万里和余思晗站在入口，望着面包车缓缓倒退着驶去，一直到灯光消失不见。 视野内，又变成宛如静止的浓雾世界。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下去。” 余思晗神色略微复杂。 她对梁有财和火蛇哥几人没有多少好感，也没有多少恶意。 可看着对方消失在浓雾中，心里总有一种委肉虎蹊的感觉。 “希望他们能活着抵达避难基地吧。” 徐万里简单祝福一句。 他跟梁有财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也不算差。 如果对方能顺利抵达，他们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 到时候，避难基地有熟人，也能尽快了解一些潜规则和基础信息。 “走，我们也要在天黑前找到建筑。” 徐万里背好旅行背包，转身沿着匝道行走。 昨晚的经历，他何尝不是心有余悸。 抬腿走在前面，替少女踩出一条稍微方便行走的路径。 “嗯。” 余思晗收敛思绪，顺着男人踩出来的脚印，一步一步跟上男人的步伐。 走出十几米，她就细心的发现。 男人有意缩短步伐的间距，刚好合适她的步子。 这是照顾到她迈出的步子小。 真细心。 少女的眼眸明媚几分。 “我们晚上要露宿街头吗？” “不会的，我们肯定找得到建筑。” 徐万里抬头环顾前方。 一百多米的视距称不上有多远，可找个参照物，跟着参照物行走，不至于迷失方向。 实在不行，便拿东西做个标记。 浓雾不是鬼挡墙。 两个活人总能找对方向，于天黑前找到建筑。 “嗯。” 余思晗低着头，看准男人踩出来的脚印，一步步跟上。 同时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不怕的。” “......” ...... “咯吱咯吱~”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白茫茫的世界，无边无际。 两道渺小的身影缓步向前移动。 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和迟缓，一步落下，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脚印，成为寒冷世界中的唯一标记。 “咯吱~” 余思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男人留下的脚印，走得异常艰难。 呼吸渐渐变粗变重，吐出的白色雾气，也逐渐凝结成冰霜，挂在她的睫毛，脸蛋的绒毛处。 霜花让她本就冻得通红的脸颊，更增添几分寒意。 “呼呼~” 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 余思晗拉住衣角，低下头，艰难地抵御着这狂风的侵袭。 寒风抽打在脸颊上，仿佛要把裸露衣服外的皮肤撕裂般，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呼吸也变得困难，冰冷的空气流入鼻腔和喉咙，令人感到非常不适，产生吸不上气的窒息感。 “咳咳。” 余思晗张嘴喘息，便被灌入的冷空气呛住。 咳个不停。 她有些怀念被丢掉的口罩了。 那个口罩才戴三天，她也没有生病，还可以继续使用的。 “咯吱。” 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 站在一根绑着红色绳索的路灯前。 余思晗微眯着眼睛看向路灯的铁柱，语气透露着一丝焦虑。 “又回到路灯的位置......” 这是半个小时里的第四次了。 再找不到建筑的话，他们就得趁天黑前找一辆空间大点的车，破窗入住，然后拿东西堵住车窗，形成简易的屏障阻隔雾气。 这样或许有个落脚的地方，可危险性极高。 他们不知道雾气会不会顺着缝隙流入，让车内空间的未知物质达到一定浓度，招来怪物。 “嗯。” 徐万里有些无奈。 他收回先前的话。 这浓雾跟鬼挡墙差不多，根本难以辨别方向。 “难怪避难基地要推送pa警报......” 徐万里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此刻，他才体会到在外生存的难度，也开始明白羊城避难基地为什么要舍弃大部分普通人，集中力量拯救一小部分人才。 徐万里拥有一百多米的视距，比其他人不到十米的有效视距更有优势。 可行走几个小时，他愣是找不到任何建筑。 离开匝道，失去波形防护栏指引方向，他们兜兜转转好几圈，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的路。 “换你走前面，闭着眼睛试试。” 眼睛无法识别方向，还带来错误的信号。 徐万里就准备让少女走前面，他跟着对方，负责警惕四周。 “嗯。” 余思晗毫不犹豫地选择一个方向，旋即闭着眼睛往前走。 对她来说，闭眼跟睁眼的区别并不大。 睁着眼睛也就看个六七米，还被寒风吹得又干又涩，十分难受。 倒不如闭上眼睛。 不过，失去视觉带来的反馈，生理跟心理有些不适应，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别怕，我在你身后。” 徐万里伸出左手搭在少女的肩膀。 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对方，他一直陪着对方，也顺便观察一下少女行走的路径有何不同，到底能不能顺利地走出一条直线，不再受雾气影响，原地转圈浪费精力和时间。 “呼~” 余思晗感受到肩膀的力道，内心立即踏实不少。 认准前面的方向，不快不慢地走着。 积雪很深。 前面道路没有男人踩出来的脚印，余思晗走得很费力，似乎才走几十米，又好像已经走出几百米，她感觉双脚越来越沉重，鞋底有种灌铅的错觉，抬一次腿都是折磨。 并且，在闭上眼睛后，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就变弱。 “嗯？” 不知过去多久，天色渐暗。 在余思晗快要坚持不住时，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道，让她不得不停下往前走的步伐。 睁开眼睛。 前面，有一栋带着重影的两层半自建楼。 “又是海市蜃楼？” 余思晗声音沙哑。 雾气不仅模拟人类的声音，还能营造出类似海市蜃楼的幻象。 男人一次次走错方向，便是受到幻象影响。 以至于看到模糊的建筑，他们都有些害怕是不是又兜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应该不是。” 徐万里不太确定的说道。 他也被雾气搞得有些不自信，前几次，是走着走着视野内就出现一个模糊的建筑，往建筑的方向前行，便会不知不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这次，徐万里是看着那栋建筑由朦胧变得真实。 眼睛被寒风吹得又干又涩。 不可能...不太可能是幻象。 “我来背你，咱们过去看看吧。” “嗯。” “......” ...... 第123章 凿山锤 夜晚。 顾瑞佳抵达米莱镇服务中心。 这是一个街道口。 米莱镇比她想象中的落后，街道两侧到处是被积雪淹没的电瓶车三轮车。 街道两旁停放着一辆辆共享自行车，电瓶车被积雪深深掩埋，只露出一小部分的车身轮廓，有些凌乱和破败。 隔十几米，还能看到一根根贴满小广告的水泥电线柱。 水泥柱矗立着，电线中间早已不堪重负，被沉重的积雪压得微微向下垂落，于下方形成一条条不长的小冰锥。 偶尔一阵呼啸的寒风。 小冰锥或积雪就会坠落，打到下方的塑料大棚，闹出颇为吓人的动静。 水泥柱上面各种花花绿绿的纸张小广告，在白雪的映衬下变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成为洁白世界中的一个个污点，也成为行人识别方向的路标。 “终于到米莱镇服务中心了？” 街口。 顾瑞佳看着电量剩余仅百分三的手机，狠狠松口气，收起手机打量街道两侧的建筑。 距离成功越接近，就越要小心谨慎。 这是来自服务区的惨痛教训。 “楼上有人？” 顾瑞佳能看到五十多米的距离。 前方街道巷口的两侧自建楼，有几个人躲在窗户后面观察街道情况。 似乎在盯梢。 “幸存者？” 顾瑞佳暗自皱眉。 那些盯梢的人不是士兵，反而像观察外来者。 这让她担心有埋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米莱镇服务中心被定为撤离点的消息，有可能被一些处于崩溃边缘的幸存者加以利用，故意埋伏接到消息赶来的人员。 “先找把武器防身。” 四处张望未找到部队的身影。 顾瑞佳便一步步走向右侧的一家五金店，准备找点防身的武器。 “叮当~！” 五金店内。 狭小空间很是狼藉，稍微不注意就踩到铁制零件。 显然是被人搜刮过的。 “扳手，锁头，羊角锤......” 顾瑞佳挑选一圈，视线停在几柄没人要的铁锤上，她觉得徐万里依靠羊角锤立足于服务区，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可店铺的铁锤只有长柄重型锤，光是握柄的长度就差不多一米长。 以她堪堪一米六的身高，有点不好挥舞。 “将就用着...咦？” 顾瑞佳试着拎起一柄一米左右的长柄重型锤，结果手感意外的合适。 这柄铁锤是工业型八角锤，锤头重达六点五公斤，橡胶纤维柄，于普通人而言重量太沉，不合适拿来当武器，可对顾瑞佳来说，重量略轻，可以拿来当武器。 关键是橡胶纤维手柄啊。 这种手柄具备弹性，减震效果！ 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使用冷兵器战斗，反作用力能把手掌震裂。 但橡胶手柄的软锤就不一样了。 “练习一两年，肯定能成为不错的武器。” 顾瑞佳对长柄软锤很满意。 带上一柄重量合适的长柄软锤，又挑一把三十厘米的不锈钢羊角锤。 拿起不锈钢羊角锤，手掌传来冷冰冰的触感。 “难怪没人要。” 顾瑞佳略微皱眉地揣进衣兜。 旋即，便拖着一米多长的软锤往服务中心走。 刚要出门，前方小巷就走来几道全副武装，穿着密封防护服的身影。 “士兵？” pa通知中的撤离点位置并没有错。 米莱镇服务中心确实是撤离点。 他们的枪口，好像在对准街道两侧的自建楼？ “自建楼里的幸存者有敌意？” “不对，他们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顾瑞佳一瞬间就想到很多东西。 可见士兵们径直走来，她不由有些疑惑。 这里距离巷口三十多米，正常人的视线是看不清的。 几名士兵知道她所在的位置，说明踏入米莱镇街口时就被掌控一举一动了。 “里面的人请举起双手走出来！” 五金店铺十米外。 走在前面的两名士兵端起枪对准店铺门口，其余士兵或蹲或站，举枪警惕着四周。 “警告一次，请配合我们检查，三次警告无效，我们有权给予枪决！” “别开枪。” 顾瑞佳拖着软锤走出来。 身形暴露在几名士兵的视野内，才放下软锤举起双手，脸蛋充满惊慌。 “我...我是收到pa撤离通知才来的。” 顾瑞佳宛如一个普通幸存者。 脸上有着见到士兵的喜悦，也有被枪指着的恐惧，亦有劫后余生的激动等等复杂情绪。 她表露出来的复杂情绪，并不全是演戏。 九成九是真情流露，零点一成是对自身实力的掩饰。 “站着别动。” 站位靠前的一名士兵打开脸部防护罩。 可他并没有因顾瑞佳长相美貌而放松警惕，依旧端着冲锋枪。 “名字。” “顾瑞佳。” 顾瑞佳声线带有一丝哭腔，语句清晰快速且准确的说出个人信息。 “清来人，身份识别号是*****，pa通知编号是*****。” “稍等。” 听到pa通知编号，那名士兵已经基本确定顾瑞佳的身份。 编号的格式很特殊，胡口乱诌是说出不来的。 但该走的程序不能省略，抬起手臂敲打着手腕上的微电脑。 “再说一遍身份识别号和通知编号。” “好。” 顾瑞佳准确无误地重复一遍。 那名士兵输入完编号，看到微电脑显示出来的照片跟顾瑞佳一模一样，便伸手示意几名队友放下枪。 “身份确认，优先级为d4，护送至三号安全屋。” “收到！” 站位靠后的士兵站起身，沿着原路返回。 而负责核对身份信息的士兵，则向顾瑞佳打个手势，示意顾瑞佳走中间。 “我可以带上武器吗？” 顾瑞佳试探着问道。 “武器？” 闻言，那名士兵不由瞥一眼顾瑞佳兜里的羊角锤，以及店铺门口的长柄软锤，面色古怪，戴上面部防护罩点点头。 “可以。” “呼。” 顾瑞佳内心一松。 她挺喜欢这柄橡胶重型锤的。 拎着重锤，心里踏实不少，便跟上前面士兵的步伐，沿着被清除好的道路往小巷走。 “哗啦！” 一行人进入小巷没几米。 楼上的幸存者就扔下来几支空酒瓶，耳边也响起充满怨恨地谩骂。 “该死的贱人！” “凭什么她能获得救援名额，我们没有？！” “去死！” “全都去死！” “......” 这些人是镇上的居民。 他们侥幸存活下来，便躲在室内不敢外出，一天天消耗着家里的存粮，生存越来越艰难。 而米莱镇服务中心被定为撤离点，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到来，开辟出一个安全的活动范围，顺便搜刮周围的生活物资给幸存者送上去，才让他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得知士兵们的任务是救援，他们更是喜极而泣。 可听到救援的目标不是他们，后续才能提供一些帮助时，他们就变得愤怒，憎恨，开始针对获得救援的人员。 于是，才出现顾瑞佳目前的遭遇...... ...... 总体改完。 明天再精修一下就能申请出屋。 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修改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真不是不干活，文档显示的字数就是四十五万字，但是一点存货也没有。 说明有二十万字左右是废稿。 改的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点写作状态都没有。 真的，改文比写文累。 前面修改一点，大纲就要跟着改，大纲一变，字数就相差很多很多。 新书期也在小黑屋里结束，一点流量也没有吃到。 总之，作者对这本书的要求不高，也尽力在救这本书了。 但能不能救活，看天意吧。 第124章 撤离点，自救 “保护目标！” 几名士兵护着顾瑞佳，快步通过小巷。 随机选择路径，楼上的幸存者也不可能时刻监察下方。 他们遭遇泄愤式攻击的可能性很小。 “意思是我的运气不好？” 顾瑞佳有些无语。 她刚抵达街口就注意到小巷两侧有幸存者盯梢，起初不明白那些幸存者想做什么，傻乎乎跟着士兵往小巷走，待明白那些幸存者的意图，数支玻璃瓶已经砸到脚边了。 “藏狐，你的面部防护罩破了？！” 走出小巷。 一名士兵神色惊慌地冲到负责核对身份的士兵面前。 对方那透明的面部防护罩上有一个小洞，眼角流着殷红的鲜血。 这是刚刚被空酒瓶砸到的痕迹。 “谁让你擅自离开警戒位的？！” 代号藏狐的士兵大声呵斥。 “立刻回到你的警戒位，别忘记你的职责！” “是！” “继续前进！” “......” 士兵们戴上面部防护罩后，他们交流的声音就被隔绝，听不到外部的声音，外部也无法听到他们交流的内容。 一行人根据特殊路标不停穿梭于小巷。 位于中间的顾瑞佳，对小巷的事有些不能释怀。 方才，她是被攻击的主要目标。 一共七个空酒瓶，五个朝她脑袋砸。 若不是顾瑞佳的反应足够快，恐怕已经死在撤离点的门口了。 “呼~” 顾瑞佳压下内心的愤怒，默不作声地跟着士兵。 ...... 几分钟后，前面的士兵停在一栋建筑前。 这栋建筑是一家小旅馆，六层，一层有五个房间。 “藏狐。” 两名负责看守的士兵走上前。 看着那名面部防护罩破裂的男人，神色复杂。 “你知道规矩的。” “嗯。” 代号藏狐的男人神色坦然。 回头对同队的同伴点点头，便转身走向右侧的方向。 而那两名士兵则一左一右跟上去，护送，不，应该说押送着对方往目的地走。 “怎么回事？” 顾瑞佳目光微闪。 可不等她多想，其余士兵就催促着上楼。 “快走。” “......” 顾瑞佳收回目光，不再多想代号藏狐的事。 抬头观察四周。 建筑楼顶有负责警戒的士兵，各个小巷口等重要位置也有士兵，旅馆内的二楼走廊，窗户等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同样安排有值守的士兵。 很森严。 “你在这间休息。” 士兵将顾瑞佳领到一个单间的门口，叮嘱一句就快速下楼。 他们的任务很重，不值得在一个d4优先级的人员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别乱跑，待会有人给你送食物。” “好。” 顾瑞佳正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检查自身的变化，思考那名士兵的遭遇。 可推开单间的木门，看到室内的六七个人，她大脑一懵。 这...单间不是一个人住的吗？ “快进来啊。” 一个被风吹得受不了的女人不耐烦催促。 “站在外面干嘛？！” “......” 顾瑞佳拖着长柄软锤，面无表情走进单间。 室内很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脚臭味，烟味，十分难闻，也没有容纳她休息的空地，床铺被三个男人占据，地板是四个或坐或躺的女人。 “咚咚咚...” 软锤磕碰不平整地面的动静。 顾瑞佳径直走向窗户，同时打量着室内的人员。 单间一共七人，三个男人，四个女人。 这些人的衣着和气质相差极大，有的人气场稳重，有的人目光闪烁，共同点是男俊女俏，个个称得上帅哥美女，年龄也均在二十五左右。 “不对...” 顾瑞佳来到窗户前，打开一道缝隙透风，思考如今的情况。 撤离点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同。 她似乎...被当成价值不高的生育储备？ “玛德！” 一个男人出口成章。 “谁允许你开窗的？！” 床铺上的男人站起身走到顾瑞佳面前。 他身高一米七四，比顾瑞佳高小半个头，配合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颇具压迫。 “嗯？” 然而，此时的顾瑞佳已拥有常人数倍的四维数值，一个身体虚弱的男人怎么可能给她带来压力？ 别说是身体产生蜕变。 哪怕是以前，她也经常跟着前男友面见泡菜国的重要领导人，初具上位者的气场，不至于被普通人吓到。 “你最好别来烦我。” “艹！” 男人抬起手就要扇顾瑞佳巴掌。 余光瞥见顾瑞佳握着的长柄软锤，膀胱传来一股憋不住的尿意。 他的大脑一下就清醒许多了。 这种工地常用的软锤，杀伤力比硬柄锤更大。 而顾瑞佳明显不是工地干活的粗人，下手没轻没重，关键是又没准头，容易出事的。 “你给我等着。” 男人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地回到床铺。 “.......” 顾瑞佳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爽快感。 难怪徐万里凭借一把羊角锤就能震慑服务区大厅的百来号人。 这种钝器，对付有理智的同类更具威慑力。 “一定要练好软锤。” 顾瑞佳暗自下定决心，便思考着如何改变目前的处境。 生育储备的身份...... 她看不上！ “吱呀！” 单间的木门被打开。 一名端着食物的士兵走进来。 注意到室内氛围有些诡异，他有些好奇。 但并未在意，掏出食物递给顾瑞佳，便准备离去。 “等一下。” 顾瑞佳喊住对方。 她将压缩饼干和牛肉干放入口袋，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要提高优先级。” “咦？” 那名士兵有些意外顾瑞佳提出的要求，可还是摇摇头拒绝。 “d4级别的优先级不能提高。” “事无绝对。” 顾瑞佳的脸蛋浮现出一抹笑容。 拎着长柄软锤，转身指向窗外的小巷建筑。 “你们有任务在身，不方便解决一些肆意践踏生命的家伙，那就由我替你们解决，条件是告诉我提高优先级的办法，以及你那个防护罩破裂同伴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顾瑞佳本想隐藏实力的。 但那个士兵的遭遇，撤离点的环境，身份的优先级等等，让她意识到不能隐藏全部实力。 在任何地方，都必须证明自身的价值，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 如此，才有挣扎存活的机会。 “不必。” 士兵伸手阻拦。 他的任务是护送名单上的人员安全抵达避难基地。 此期间，一切以保护名单人员的安全为主。 士兵深吸几口气压下内心的情绪。 “你不能外出。” “你阻止不了我。” 顾瑞佳抬起软锤抗在肩膀，伸手推开对方的手臂。 “我不是在帮你们，我是在帮我自己......” “......” 第125章 自建楼 匝道出口前方的郊区。 徐万里背着少女抵达一栋两层半的自建楼前，抬头望着红砖水泥盖成的房屋，他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终于找到建筑了。” “嗯。” 余思晗精神几分。 在一望无际的积雪中行走，本就是一件折磨的事，加上时不时就出现的幻象，幻听，简直是身体跟精神上的双层折磨。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进屋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徐万里放下少女，以及身上的旅行背包。 旋即，视线瞄扫描自建楼二楼的窗户。 看准一间开着纱窗的窗户，便助跑几米跳起攀到窗户边沿，稳住身形推开纱窗，爬到室内。 “？！” 楼下。 余思晗瞪着双眼。 她知道有些职业运动员弹跳力很强，助跑弹跳可以跳到一米出头的高度，加上自身的身高，臂长，攀到三米多高的地方不奇怪。 可室内一般标准高度是两米八。 二楼的窗户边缘距离地面大约有四米之高！ 这样的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难以企及，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跳跃到的位置。 然而，男人仅仅助跑几米，就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迅速而又轻盈地攀爬了上去！ 仿佛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余思晗有些目瞪口呆，暗自揣测男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吱呀。” 正处于震惊中的余思晗还没回神，自建楼一楼的大门就被里面的男人打开。 “里面没人，咱们借住一晚。” 徐万里出来拿上背包，快步往自建楼走。 外面天色很快就黑。 自建楼的主人也不可能天黑回来。 “啊？哦。” 余思晗对男人的实力从不低估，可男人总能刷新她的认知。 深吸几口气。 提着身边的背包进入自建楼。 “东西放哪？” “放大厅，你先休息一下。” 徐万里把东西放到大厅，便再次外出搬背包。 他们大包小包挺多的。 “嗯。” 余思晗是普通人。 白天行走好几个小时，早就筋疲力尽了。 此时，趁着休息顺便打量自建楼的布局。 自建楼的布局跟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一百八十多平，一楼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客厅内摆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神像，神像前有蜡烛和檀香，估计自建楼的主人经常上香祈福。 往里右侧是通往楼上的楼梯。 楼梯下有一洗手间，和一条过道。 沿着过道往前走，便来到摆着一张圆桌的厨房，厨房有土灶台，也有煤气罐。 旁边堆着两米多高的一排木柴...... ...... “噼里啪啦~” 夜晚。 自建楼一楼客厅。 一个直径半米的大铁锅，被架到临时搭建的火坑上煮着热水。 这个铁锅是自建楼厨房里的厨具。 徐万里觉得厨房空间太小，窗户又是半透明的玻璃，没有防盗铁网，很不安全，便把铁锅带到客厅。 再用蛮力拆下灶台的一些砖头，堆砌成简易的小灶台架住铁锅。 烧水烤火。 “等水热你就泡泡脚泡泡手。” “嗯。” 余思晗脱下鞋袜。 露出白嫩的脚趾脚背。 敏锐的感受到一股视线落在双脚上，她的脸蛋顿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蜷缩起脚趾。 “你...你换到的雪地靴质量真好。” 少女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但她说的没错。 这双雪地靴的质量十分过硬，配合两双不知名的厚棉袜，在积雪里行走三个多小时，双脚也只是被冻得疼痛，冰冷，丝毫没有被冻伤的迹象。 “雪地靴暂时就一人一双。” 徐万里神色自然的收回视线。 两双雪地靴全是经过屯屯鼠质量返还的产物，御寒能力自然比原来的好。 其实，不止是雪地靴，两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屯屯鼠质量返还的产物，别说外面气温略微回升到零下二十多度，即便是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他们行走几个小时也不会被冻伤。 脸跟手等裸露在衣服外的部位除外。 这些容易受伤的部位，需要更齐全的装备防护。 “我到厨房多搬些木柴过来，今晚咱们就睡大厅。” 徐万里站起身拍拍手掌的灰尘。 自建楼的厨房有煤气罐，也有木柴。 他比较喜欢烧木柴。 而通往厨房的过道有木门。 关上木门房门，大厅就是一个没有窗户的空间。 至于通往二楼的楼梯...... “等你身体暖和，我们就寻宝。” 徐万里捧着十几根劈好的木柴回来，给灶台添加两根，看向少女神秘一笑。 “有没有兴趣一起探索探索？” “探索？” “嗯。” 徐万里给小灶台里添加一根木柴，笑着向少女解释。 “这种高速附近的自建楼，一般会有种菜养鸡养鸭的习惯，我们到处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些农作物，或是鸡鸭等家禽。” 两广高速附近的地带，多山多水，交通不太方便。 除通往市区的道路以外，其它零零散散的居民自建楼，不可能有水泥路，也没有小区的配套设施，像菜市场，超市等。 居民平日里买菜不方便，只能自给自足，在门口整理个菜园，后院圈个养鸡场...... 反正地多，不怕被饿死。 勤快点甚至可以弄个种植大棚，给市区的超市运输新鲜蔬菜。 有兴趣还能养两条狗种两棵果树。 夏天，树下纳凉饮茶，冬天，家里烤火撸狗。 生活比快节奏的城市更有烟火气息。 “鸡鸭？” 少女的脑海浮现出一些相关美食。 广式白斩鸡，烧鸭，宫保鸡丁，黄焖鸡，啤酒鸭...... 咕噜。 喉咙不自觉挪动一下。 “那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其他人吧。” 少女提醒道。 这栋自建楼的面积很大。 刚才男人爬到二楼，很快就下来开门，估计没有来得及检查其余房间。 她觉得有必要仔细检查一遍。 “好。” 徐万里笑着应许。 他倒不是着急搜刮物资，主要是想检查一遍楼里有没有其他人。 不排查清楚各个角落，晚上也不敢安心睡觉啊...... ...... 第126章 走地鸡 自建楼。 余思晗暖好手脚，穿上鞋袜，便拿着手机跟在男人身后搜找自建楼。 两层半的建筑。 二楼房间有四个。 “诶？” 一楼左侧的房间内，余思晗打开一个直径一米的水缸，发现里面装着一些棕黄色的粉末，有点像...颜色不一样的面粉？ “米糠？” 徐万里脸色一喜。 米糠通常是饲养走地鸡的饲料。 自建楼有米糠，说明自建楼的主人饲养走地鸡啊。 “米糠？” “对。” 见少女不解，徐万里有些惊讶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余思晗摇摇头。 她从小就生活在市区，家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同样在市区生活。 少数几次到农村也是学生会组织的农家乐，或是跟萧皓等人旅游订的民宿，并不清楚家禽的饲养过程。 “这是养鸡的？” “嗯。” 徐万里捏一把米糠，解释道，“米糠是稻谷的副产物，用于饲料家禽......这几个缸应该有一个装着麦麸，米糠掺杂麦麸，条件好点的人家，还会喂点陈年玉米粒，你找找看。” 小时候，他家就种植有水稻。 收割水稻时，还可以到田埂找老鼠洞，熏老鼠。 或是捡一些稻穗烧，就能吃到爆米花。 那是童年为数不多的零食。 后来，经济条件上来，小孩的零食变得多样，便越来越少人种植水稻，小孩也不下田捡稻穗了。 “真有麦麸和玉米？” 余思晗暗暗称奇。 或许，男人学历低不是问题。 在某些领域，男人不也有着别人没有的经验吗。 “我们到外面那间矮楼和停车棚找找，肯定有家禽。” 徐万里打开大门。 他有九成把握，自建楼的主人饲养着走地鸡。 鸡同样属于恒温动物。 如果鸡圈里有食物，说不定那些鸡还活着。 “等下再找找土鸡蛋，有走地鸡就有土鸡蛋。”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余思晗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一想到他们未经许可，便搜刮别人家的物资，心跳就加快几分，目光总是不自觉瞥向外面，生怕视野内走回来一个人。 “没事。” 徐万里毫不在意。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实在不行就给主人家留下一些巧克力等高热量的食物，等价交换。 “在这呢！” 少女的声音传来。 徐万里快速跑过去，来到一处像旱厕的地方，里面并不是旱厕，而是以前的厨房，如今废弃用于当鸡圈，放置杂物。 “可惜，这些鸡好像全冻死了。” 余思晗有些遗憾。 若有足够的食物，零下二三十度的温度冻不死鸡的，更何况是一群鸡。 可浓雾爆发于半夜。 那时，自建楼的主人在睡觉，鸡也被关在鸡笼，没有放出来让它们自行觅食。 慢慢就被冻死了。 “等一下。” 徐万里听到微弱的声音，伸手扒开鸡笼上面的杂物，两人就看到鸡笼后面有一个被咬烂的小洞，洞口附近有带血鸡毛，几只被卡着冻僵的走地鸡。 “咯...咯咯......” 最里面的两只走地鸡身体被冻得僵硬。 可它们的眼睛还能动。 “还活着？！” 少女的脸蛋浮现出喜色。 这走地鸡怎么活下来的呢？ “快快快，烧水！” 男人的声音把少女带回现实。 少女慌忙点头。 “哦哦，我马上就烧水给它们泡个热水澡暖暖，然后再喂点吃的。” 走地鸡被冻僵。 放入温水中泡暖，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少女天真的以为。 男人急切是想救回两只顽强的走地鸡。 可当看到男人装一小半碗盐水，继而拿把菜刀，动作利索地拔毛抹脖，放血，放入开水中烫十几秒，唰唰唰的拔毛处理......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她愣住了。 “你...不是想救它们吗？” “救？” 徐万里动作一顿。 这傻丫头想什么呢？ 那几只可怜的走地鸡已经被严寒整整冰冻了好些天，没有生还的希望。 倒不如趁现在它们尚未完全断气，血液没有完全冻僵，迅速动手将其宰杀并放血。 减轻它们临死前的苦楚，也便于后续对鸡肉的处理工作。 “你到厨房找两块姜，今晚咱们喝鸡汤。” 走地鸡不需要过多复杂的调味与繁琐的工序。 洗净切块，放入热锅中翻炒。 待鸡肉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鸡肉均匀受热并微微变色，便往锅里加入适量清水，并放入几片姜片增添些许清香。 然后盖上锅盖，用中火慢慢煮至水开。 当嗅到一股浓郁而又清新的鸡汤味道时，掀开锅盖，汤汁就呈现出淡淡的金黄色，表面浮起一层薄薄的油脂。 如此，一锅原汁原味，鲜美可口的鸡汤就大功告成了。 没有过多的佐料掩盖住鸡肉的本味，只有纯粹的鲜香在舌尖舞动，让人回味无穷。 在寒冷冬日里喝上一碗，晚上绝对能睡个好觉。 “哦。” 少女情绪有些低落。 两只顽强的走地鸡苦苦坚持到人类的到来，可迎来的不是营救...... 好残忍。 ...... “好香呐！” 半个多小时后。 两人蹲在火坑前，各自端着一碗鸡汤，啃着鸡腿或鸡翅。 双手嘴边满是油腻。 “香吧。” 徐万里打趣一句。 “现在开心了？” “嗝~嗯。” 少女脸色通红。 谁...谁知道走地鸡的鸡汤那么好喝啊。 “多喝两碗暖暖身体。” 徐万里给少女盛一碗鸡汤。 这种鲜鸡汤，他们也就能吃一两次了。 剩下那只冻起来。 留着下次存储食物，一起放到屯屯鼠空间进行数量返还。 “我...我以为你想留着养嘛。” 少女嘴硬一句。 起初，她确实以为男人想养的。 可现在想想，又被自己蠢笑了。 如今的环境跟条件，怎么可能圈养家禽。 他们连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顾好呢。 “养鸡？” 徐万里一愣。 随即摇摇头不再多想。 快速啃着鸡翅。 “鸡圈那些鸡还要吗？” “当然要。” “哦。” “那些鸡没有放血，做成菜不太好吃，咱们可以留着跟别人交易，或偶尔斩一只炒个菜。” “听你的。” “......” 第127章 饭后活动 “吃饱喝足散个步。” 趁天色没黑，外面的蜃祁尚未活跃。 徐万里准备把方圆一百米的自建楼全搜刮一遍。 自建楼的数量不多，也就三栋。 “走吧，咱们到外面走走，活动活动。” “嗯。” 少女穿上外套。 徐万里诧异地看着对方。 “你也要去？” “嗯。” 少女点头。 独自一人留在空荡荡的自建楼，心里更加害怕。 倒不如跟着男人一起行动。 “我尽量不拖累你。” “别说傻话。” 徐万里笑着揉揉对方的脑袋。 既然带着对方一起跑路，那他就做好照顾对方的心理准备。 “咯吱咯吱。” 两人踩着积雪往最近的一栋走去。 由于自建楼没有发电机，天色又很昏沉，里面没有灯光的地方很暗。 徐万里举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一间间房，一个个角落的排除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吱呀~” 推开没有上锁的木门，传出一阵让人磨牙的声音。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几只蜃祁匍匐在地上，双手不断争抢着什么，到处都是肉块，内脏碎片，还有头皮，断指什么的。 “嗬！” 几只蜃祁听到动静立即停下动作，纷纷抬头看向大门。 下一刻， 它们便嘶吼着扑来。 在新鲜食物面前，手里被啃食不知多少次的“隔夜菜”就不香了。 “终于遇到活东西了。” 见到蜃祁，徐万里并未害怕。 反而觉得这些家伙有些亲切。 一路上，他跟少女没有遇到半只活物，准确的说，是没有看到任何会动的东西。 这种不正常的现象，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 正是如此。 他才冒险赶在天黑前的半个小时，出来排查周围的情况。 而自建楼出现蜃祁，说明周围的灾难属于常规的灾难，人类和其它生物还有存活的空间。 “你在外面等我。” 对少女说一句。 徐万里就提着斩骨刀进入大厅。 脱离雾气的室内蜃祁，速度不快。 这几只蜃祁应该是于室内变异，残杀同屋的亲人后，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生活在室内，而脱离浓雾，它们的速度下降很多，对徐万里造不成威胁，拎着就斩骨刀反冲而去。 “噗嗤！噗嗤！...” 十几秒的功夫。 地上就多出零零散散的手臂，胳膊，以及半颗或一颗的脑袋。 解决完几只蜃祁，徐万里没有放松警惕。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检查。 “咦？” 小房间，是一层塑料层铺盖的农作物。 徐万里掀开盖住农作物的塑料层，看到满满一地的地瓜芋头时，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 作为南方人。 他很熟悉自建楼主人的操作。 南方不挖地窖。 可有些年的冬天很冷，温度达到零下，容易冻坏南瓜，地瓜等农作物，为减少损失，通常会拿一张厚点的塑料布作为保温层盖住农作物。 “先把媒介吸收了。” 徐万里回到劈砍蜃祁的地方，蹲下身触碰地上的残骸。 【检测到少量可解析未命名物质，是否吸收解析】 “解析。” 【解析完成，获得蜃祁媒介编码一段，解析蜃祁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0.005%，是否提取编码进行定向编译】 “变成0.005%？” 徐万里看到上面的数字，眉头直皱。 变异蜃祁提供的进度是0.05%，未变异蜃祁提供0.005%？ 相差十倍。 “提取。” 【叮，定向编码完成】 【解析人类四维数值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0.001%】 “？” 徐万里一脸疑惑。 上次击杀变异蜃祁，进度就已经达到0.01%了。 这次提取变成0.001%，进度倒退？ “不对。” “这是两项进度。” 一项进度为普通蜃祁进行编译的四维数值，一项是变异蜃祁提供的四维数值编译进行，两者不同。 “真是一项漫长的工作。” 一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天天击杀蜃祁，徐万里就有种再就业，不对，是退休后再就业的错觉。 摇摇头不再多想。 挨个吸收解析，便回到最里面存放农作物的小房间。 “肯定有没被冻坏的......” 徐万里弯腰扯开塑料层。 熟练地扒开上面被冻坏的农作物，挑选好的带着。 正挑着，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 “徐...徐大哥.......” “小鱼？” 听到颤抖的声音，徐万里不由一拍脑袋。 他把少女落在门外了。 “小鱼。” 扬起脖子看向窗外。 一道朦胧的黑影，正做贼般偷偷摸摸的探寻着什么，他抬手呼喊。 “这呢！” “嘘！” 外面的余思晗被这一声吓一跳。 满脸着急的将手指放在嘴唇前，对着声源处不停“嘘！”地作噤声手势。 她担心男人有危险，偷摸来到窗边小声呼喊男人。 这四周静悄悄，乌漆墨黑的，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蹦出怪物的感觉。 “快进来，有好东西。”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思晗硬着头皮快步往里走。 结果不小心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绊了个踉跄，低头一看，是一根冷白色的大腿！ 她的心脏猛地骤停几秒。 要不是心脏好，估计都能被吓出病来。 越过那根大腿快步冲进房间找男人。 “嗯？” 刚进来，余思晗就看到满地的残骸，眼睛一瞪。 怎么屋里的断肢残骸更多？！ 这些全是蜃祁吧？ 羊城避难基地公布过蜃祁的数值，普通蜃祁就比普通人高三四倍，变异蜃祁甚至高出六七倍，可男人不到一分钟就斩杀三四只？ “你来的正好。” 徐万里把还在发懵的余思晗拉进房间，略微开心的说道，“咱们一起把没冻坏的地瓜芋头挑出来，晚上烤点地瓜芋头当夜宵。” 说着，便掏出不知道哪来的蛇皮袋，分给少女一个。 而他也开始动手挑作物。 “小时候总是馋窑地瓜，窑芋头，现在有机会放开吃了。” “啊？” 余思晗扭头看着敞开的大门，望着外面浓雾深处的幽黑寂静，心里直打鼓。 这家伙不怕门外突然蹦出来一只蜃祁把他的大脑吃掉吗？ 她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 眼睛盯着大门的方向，蹲下身，也不管农作物的好坏捡起来就往麻袋塞。 “等一下，等一下。” 见少女把半瓢脑瓜装进蛇皮袋，徐万里的脸当场就绿了。 这玩意要是放进锅里煮，大铁锅还要不要了？ 不由分说地抢过麻袋。 “你装芋头，我装地瓜。” “啊？” 余思晗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麻袋就被徐万里抢了回去，同时被塞了一个新的麻袋。 “好，好的。” 余思晗动手捡芋头。 芋头表面有须，触感明显不同，不担心抓到光秃秃的半瓢脑瓜。 不多时，便装有小半袋的芋头了。 “走，先回去一趟。” 旁边徐万里的蛇皮袋装得满满当当，他一手一袋，左手提的是芋头，右手提的是地瓜，这两袋农作物有不少是被冻坏的，可削掉坏的部分，剩下的也能拿来吃。 他们目前不缺食物。 可搜刮物资能带来安全感。 尤其是看着身边一点一点堆多的食物，衣服，内心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踏实。 无关于缺不缺的问题。 “诶？” 余思晗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身影，内心颇为错愕。 这家伙扛的东西真是农作物，不是泡沫？ 可下一刻，余思晗就顾不得震惊了。 男人不在身边，四周的黑暗仿佛张开嘴巴，不停朝她吞噬而来。 “诶，等等我啊。” “......” 第128章 少女初步成长 “呼呼~”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温度也逐渐变低。 余思晗拖着几十斤的芋头，咬着牙竭尽全力想要跟上男人的步伐。 可走出十来米，眨个眼睛就丢失男人的视野了。 “他...走了？” 余思晗心里一慌，下意识张嘴呼喊男人。 窸窸窣窣。 尚未等来男人的回应，耳边就传来不像人类走路动静的声响。 “幻听！” “保持冷静，思考办法！” “冷静......” 余思晗闭着眼用力呼吸几次，压下内心的恐惧，大脑运转。 他们来时有做标记。 沿着标记往回走，很快就能回到自建楼。 “嗯？” 余思晗一低头，才察觉到前面有不远不近的脚印，如同白天从高速匝道下来时一样，正好适合她的步伐。 “那家伙故意考验我？” 余思晗很快就意识到男人为什么要加快脚步。 今天白天，男人就给她说过，要适应浓雾的生活。 如今不到晚上，便开始上强度了。 “不能让他小瞧！” 余思晗心里有点较劲。 沿着积雪上的脚印，拖上几十斤重的芋头一步步往前走。 对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 “咯吱咯吱~” 几十米的距离，不远。 在又一次停下来喘息时，她看到前面自建楼的大门敞开一道门缝，门内的柔和光线，顺着门缝落在外面积雪上，仿佛给积雪洒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令人倍感温暖。 “呼。” 余思晗重重松口气。 同时，她心里颇有成就感。 独自一人也能安然回来，并不完全是男人的拖油瓶。 “需要休息一下吗？” 自建楼门口。 徐万里倚着木门，脸上带有微笑。 少女的心性确实不错，临近夜晚孤身一人停留于外面，还能保持冷静，拖着食物回来。 这份心性，已经超过不少人了。 “没事。” 余思晗摇摇头。 她现在有肾上腺素的效果，暂时不觉得累。 “那咱们把剩下的一栋自建楼也搜刮一下吧。” “好。” ...... “呼~” 两人往返几次。 回到自建楼客厅时，周围摆放着好几袋农作物。 这些农作物大多被冻坏，不能吃，也不能拿来育苗。 不过，徐万里想碰碰运气。 试试农作物中心部分有没有坏，比如番薯。 若是中心部分完好，那就能切出来米饭里一起煮着吃，而芋头可以做菜...... “来来来，尝尝烤地瓜。” 徐万里从火坑里挑出一根烤好的地瓜，放到少女旁边的小桌。 今晚，两人不喝酒。 准确来说，应该是在没有找到安全的避难点前，两人都不能沾酒。 哪怕酒量好喝不醉，也不能影响意识。 简单吃点烤地瓜，喝点饮料或矿泉水也很不错的。 “嗯，呼呼，好烫，好好吃。” 余思晗拿着热乎的烤地瓜，咬一口，又是烫嘴又是烫手，看起来有点忙。 可吃着很香。 “放凉点再吃。” “没事，烤地瓜就是烫的才好吃。” “......” 徐万里不再多说。 大家对美食的定义不同，不能强求。 继续挑着火坑里面的食物，随口聊着最近的消息。 “你手机还有网吗？” “没有。” 余思晗小手被烫得通红，左右倒腾滚烫的烤地瓜，换手捏耳垂。 同时回答男人的问题。 “咱们走的方向是背着米莱镇服务中心，走得越远信号就越差。” 服务区位置，刚好是信号覆盖的边缘。 他们往反方向走，离信号源就越来越远，信息自然变弱。 离开匝道前，手机就彻底没有信号了。 “不过，昨晚我在早餐店跟同学聊天的时候，有上网关注避难基地公布的最新信息。” 余思晗并不是单纯的同学们聊天叙旧。 他们一起待在大厅，闹别扭也仅仅一两天，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叙旧。 聊天的内容，也是旁敲侧击打听一些有关怪物，声音的事。 那几个同学白天有参加挖积雪通道的行动，对外面多多少少知道些事，再根据同学们的反馈，到避难基地的论坛搜索相关内容，便能精准定位到目前的需求了。 “哪方面的？” 徐万里问道。 “你稍等一下。” 余思晗放下手里的烤地瓜，打开背包拿出笔记本。 按下开机键，屏幕瞬间亮起。 “哒哒哒...” 少女纤细的手指敲打着键盘。 很快就调出一个加密的隐藏的文档。 文档上全是爬虫获得的内容。 这些信息至关重要。 余思晗格外谨慎，不想让她的主观猜测干扰到男人的判断，便大费周章地收集这些客观的数据和事实。 如此，才能确保传递给他的信息准确无误。 “蜃祁？” 论坛内容讨论最多的，还是蜃祁。 徐万里接过笔记本认真浏览。 在论坛中，有一条避难基地上传的贴，里面公示着已确定的蜃祁信息。 目前，避难基地将蜃祁划分为四种。 一种是最普通的蜃祁，也就是刚刚变异，数量最多的一类。 这一类蜃祁的四维数值，跟上次公布的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粗略的浏览几眼，便继续往下看。 一种是变异的蜃祁。 这类蜃祁的四维数值大幅度提升，体型也比普通蜃祁高大，但体型的变化不是绝对的，有的变异蜃祁体型外观没有丝毫变化，可各方面的数值更快，更恐怖。 一种是畸形蜃祁。 畸形蜃祁最大的特点，就是畸形。 它们有各种各样的构造。 这些畸形蜃祁的特点很明显，比如嘴巴多，或缺少胳膊大腿，等等。 但不能小瞧它们。 躯体的残缺限制它们正常能力，可它们不依靠正常能力狩猎。 并且。 避难基地将畸形蜃祁的危险程度，排在变异蜃祁上面，足以说明畸形蜃祁所带来的威胁。 最后一种则是有一定智商的蜃祁。 这是避难基地最头疼，最想消灭的一类。 若不是它们组织普通蜃祁进攻各个避难基地，也不会导致避难基地死守不出，龟缩在特定区域。 “没有其它的吗？” 徐万里看完全部信息，发现就只有蜃祁的信息比较完整，其它生物，像昨晚遇到的白色虫子，钻到耳朵里的未知生物，甚至是拥有远超常人身体素质的人类...... 这些东西没有丝毫披露。 仅有的只言片语，还是幸存者的评论。 “没有。” 余思晗吃完一根巴掌大的烤地瓜，喝两口水，又拿起一个烤芋头剥皮吃起来。 “没有......” 徐万里有些遗憾。 他更想知道除蜃祁以外的生物信息。 不过，少女收集信息很有一手，对方不知道的话，那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先吃东西吧。” “嗯。” “.......” 第129章 冰遍四海 夜晚。 两人吃完烤地瓜烤芋头，便关上到楼上拆卸床板，带到一楼打地铺。 地铺位于火坑两侧，避免火坑里的火星被风吹出来落在棉被上，同时距离也不远，可以享受木柴燃烧释放的温暖。 “晚上的地瓜真好吃。” 少女望着天花板的吊扇说道。 “这是地里的地瓜，味道当然好。” “噗嗤。” 少女一笑。 “地瓜不是地里的难不成长树上吗。” “我说的地里跟你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徐万里眉头一挑。 本来就是随口聊一句家常，可少女打趣的口气激起他的胜负欲。 他懂的东西不多，唯独对地里的庄稼，嗯，严谨一点，对南方地里的庄稼，上到水稻下到萝卜青菜，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好哪些不好。 “在农村，常年种菜的菜地比较干，种出来的地瓜就比较甜，肉质更紧实，味道更好，有的人种在田里，田里水多，种出来的地瓜水多，就是你们平常买的烤地瓜。” 这就像藏地的西瓜，葡萄更甜一个道理。 不过，有些东西书上有，网上有，但有些东西是一点一点实践出来的。 对很多人来说。 地瓜就是一种零食。 细微的口味差距无关紧要。 可对徐万里而言，这些是他作为农村人积攒的经验。 万一以后有儿女，或是被其他人问起。 他还能回答的上来。 “没事的，等冬天过去天气回暖，到时候咱们就种一些呗。” 余思晗说道。 “回暖？” 徐万里双手枕着脑袋，思绪飘散。 回暖是不太可能回暖的。 地瓜，芋头等农作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种植了。 这也是徐万里没有预留出育苗的原因。 大冰期不知道持续多少年。 育苗留也是白留。 而少女的想法，估计跟大部分幸存者差不多，认为灾难不可能持续太久，到春天，或是夏天，天气就能变暖，温度升高，雾气就会散去。 “恐怕不会回暖，温度还会持续下降。” 徐万里说道。 他不希望少女太过乐观，最好是先一步养成末世的处事方式，思维观念。 “啊？” 余思晗有些惊讶。 尽管觉得男人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可她还是不愿相信灾难持续的事。 “不能吧？” “我也是猜测。” 徐万里语气随意的说道，“咱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尽量往长远的方向想，如果几个月后天气回暖，那自然是好，可如果温度持续下降，到零下三十度，零下四十度，甚至是六七十度......” “持续个几年。” “咱们身上携带的食物远远不够的......” “......” 徐万里并不是夸大其词。 两广地带达到零下二十度多。 积雪半米多甚至一米多厚。 这意味着蓝水星的陆地，九成以上的面积被积雪覆盖，温度达到零下，两极的情况不必多说，若是两极冰川蔓延，范围扩大，那才是最大的灾难。 冰川扩大。 地表对太阳辐射的反照率增加，环境温度会进一步降低，而温度降低又会让冰川再次扩大，进入死循环。 当地表达到一半以上时，就将产生不可逆的全球冻结趋势，也就是全球冰封！ 届时，就是冰遍四海，千里隆冬的景象。 海洋被冰封，藻类吐出的氧气无法到达海平面空间，进而引发一系列气候问题，生物的多样性也会朝某种不可预测的趋势变化...... “或许...这一次不止是大冰期啊。” 徐万里翻个身，看着对面的少女。 大冰期导致生物进化或灭绝，而浓雾的降临，则给生物更多选择，像白色的小虫子，像蜃祁，像他...... 种种迹象，无不暗示大冰期的特殊。 不过，据说目前人类并不知道大冰期为什么演变，徐万里不知道是真是假，看着对面的少女问道，“小鱼，蓝水星为什么会进入大冰期？” “为什么？” 余思晗一愣。 旋即在脑海回忆学习过的地理知识。 思考好一会，确实想起一些有关大冰期的知识，但为什么进入大冰期...... “不知道。” “......” 大冰期的寒潮有很多轮。 平均气温零下十度，最低气温零下七十多度。 但没有关于进入大冰期的解释，如果人类知道原因，或许就能利用科技阻止了。 安静一会。 少女好奇道， “为什么不住二楼？” “二楼不安全。” “二楼不安全？” “嗯，那些小虫子有可能从大厅的门缝钻进来，住二楼听不到动静。” “在一楼睡着不也听不到吗？” “眯眼休息，不睡觉。” “你这两天晚上没有睡觉？” “嗯。” “......” 木柴的噼啪声中，两人随口聊着天。 徐万里精神颇为放松。 一开始，他是想带上余思晗，把对方培养成助手，帮忙收集网络上的信息，分析有关灾难，怪物的资料。 可这两天晚上的接触，让徐万里觉得有一丝庆幸。 睡前有人陪着聊天，生活变得热闹点，不像以前单身时枯燥无聊，天天刷着浪费营养的短视频。 并且，少女也正成长。 从独自一人被浓雾声音吓得站不起身，到面对怪物保持冷静。 一点一点，往合格助手方面成长着。 这让徐万里有着莫名的喜悦。 他...似乎有点养成向。 对少女的成长，有期待，有欣慰，也不介意多给对方一点时间。 “我们明天还去撤离点吗？” 余思晗问道。 按照计划，今天是前往撤离点，明天跟着部队撤离的。 可两人迷路浪费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找到一栋自建楼过夜，再想赶路到撤离点，好像有点困难。 “不了。” 徐万里收回视线。 起身给火坑添加点柴火。 “我们在这里住几天，过几天再看看情况......” 附近有落单的蜃祁。 他准备多猎杀几只，顺便等几天，等大巴完成返还，等物资完成返还...... ....... 第130章 七天 十二月二十六号，上午九点。 外界温度零下三十一度，北风三级，小雪。 ...... “呼！” 白茫茫的农田中，两只蜃祁窝在雪地。 它们的身体变得更加雪白，宛如跟雪地融为一体。 不仔细观察很容易遗漏。 “大白天睡觉是要被扣钱的。” 十来米外，徐万里猫着身体，手持半米长的羊角锤距离观察前面两只蜃祁。 这几天，他跟少女居住在自建楼。 白天，两人外出搜刮周边的物资，寻找蜃祁的踪迹；晚上回到自建楼，烤火交流有关蜃祁，浓雾，新怪物的信息。 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试探出蜃祁的感知范围。 十米距离。 这是白天期间，人类可以接近蜃祁的极限距离。 小于十米就会惊动蜃祁。 而夜晚，随着蜃祁变得活跃，它们的感官回归状态，可以隔着三十多米捕捉到猎物的轻微动态，通过辨别空气中的人类气味，或是倾听呼吸声等方式，进行精准地猎杀。 但不管是十米，还是三十米的距离，对可视度不到十米的普通幸存者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两米多高......” 徐万里蹲着身体。 目测着两只蜃祁的高度。 两米高的蜃祁大概率是普通蜃祁，数值是正常人的四倍左右。 威胁不大。 “咯吱咯吱...” 站起身，踩着积雪往前走。 走出五六步，前面的两只蜃祁才猛然苏醒。 如此近的距离，它们甚至不需要识别猎物的方向，直接就锁定徐万里所在的位置。 “嗬！” 下一秒。 两只蜃祁四肢并用，匍匐着奔跑。 它们似乎懂得战术配合，一只猛地跃起，自左侧攻击徐万里的上半身；一只依旧匍匐，自右侧朝徐万里的大腿张开满是尖齿的嘴巴...... “欺负我没队友？” 徐万里有点不开心。 以前跟别人打架，就总是一个人打好几人。 如今面对蜃祁，也要遭遇被围殴？ 右手用力握住羊角锤，对准跳跃而来的蜃祁脑门狠狠挥去。 “咔哧！” 宛如大白西瓜被铁锤砸碎。 个人极限四倍的力量，外加半米长的羊角锤。 轻松就敲烂蜃祁的颅骨。 “呼！” 解决完一只。 徐万里又凭借超高的身体数值，趁匍匐的蜃祁还未咬到大腿，迅速侧身下压，顺势朝蜃祁后脑勺挥下手中的羊角锤。 “咔哧！” “嘭！” 又是一幅宛如西瓜被铁锤砸碎的画面。 这一次，不仅蜃祁的脑袋被捶爆，脚下的冰层同样被砸出一个小坑！ 细雪纷飞，冰层表面的裂痕无规则扩散。 “噗通~” 在徐万里砸破冰层的同时，那只跃起被爆头的蜃祁才跌落下来，向前翻滚几圈，拖出一条痕迹后被积雪淹没，彻底失去动静。 整个过程三秒钟不到！ “对力量的控制不够称心如意。” 徐万里瞥着冰面上无规则的裂痕，略微不满。 自从获得四倍极限的数值，他就天天锻炼两个小时，练习掌控身体力量，结合双腿，腰部，手臂等部位，提高爆发力。 可刚才的实战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看来，是练得不够啊。” 徐万里叹一口气。 蹲下身触碰蜃祁尸体。 【叮，检测到少量可解析蜃祁媒介，是否吸收解析】 “吸收。” 【叮，吸收完成，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获得未命名阶段蜃祁媒介编码一段，解析蜃祁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0.005%，是否提取进行定向编译】 “提取。” 定向编译默认为人类的四维数值。 尽管工程量巨大，但蜃祁的数量同样十分庞大。 积少成多，总有一天能达成目标的。 【叮，定向编码完成】 【解析人类四维数值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0.059%】 “一天十只，下班下班。” 徐万里又走到滑行一段距离的蜃祁前，触碰吸收对应的媒介，进行解析转化。 他的目标是一天击杀十只蜃祁。 这样，十年出头就能完成全部的定向编译。 别觉得十年时间太长。 如果能再次突破个人极限，增强实力，别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是值得的。 “础，础。” 羊角锤往积雪里捅几下，简单擦几下沾到的骨渣碎肉，便转身朝自建楼走去。 ...... 自建楼。 二楼一间卧室的窗户后。 余思晗顺着窗帘缝隙，悄悄观察外面的情况。 男人不在家，她必须保持警惕，提防一些无意中游荡到来的怪物，或是迷路走来的幸存者。 “咯吱~” 悦耳的踩踏积雪声。 外面，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走出浓雾。 余思晗依旧不敢冒头，一直到那道身影来至楼下，看清对方的样貌，她才拉开窗帘，大声朝下方打声招呼，旋即快步跑下楼，给男人开门。 “徐大哥。” “嗯。” 徐万里笑着回应少女。 站在门口拍打身上的雪花，掏出兜里的收获。 “呐，这是在一里外的自建楼找到的相机，不知道好不好用。” “下次别走那么远了。” 余思晗轻咬嘴唇。 随着周边的蜃祁被男人清除完，男人就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区域。 前两天，走出几百米的范围。 今天，走出一里多。 她担心男人越走越远，导致像来时一样迷路，找不到回自建楼的方向，也害怕男人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成为灾难下死亡的芸芸一员。 “嗯。” 徐万里揉揉少女的脑袋，关上自建楼大门。 “以后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 “嗯，咱们该离开了。” 徐万里卸下身上的外套和背包，坐在小马扎上烤火。 大巴的存储时间已经达到质量返还标准，可以取出来作为两人的临时庇护所，为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 “离开...” 少女有些患失患得。 不想男人白天外出冒险，又不愿打破相对安稳的生活。 可她明白，两人迟早得前往其它区域，到幸存者聚集的地方，搜找或交易更多的物资。 “走路吗？” “当然不是。” 徐万里拉着少女坐下，认真铺垫大巴车的事。 “昨天在外面公路看到一辆车，后天带你过去看看，觉得合适咱们就开车离开。” 方圆一公里已经没有蜃祁。 他得换个地方上班了。 “不是明天吗？” “明天我还要出去一趟。” “好吧。” “......” 第131章 返还大巴 夜晚。 两人躺在各自的位置，如同往常一样交流信息。 徐万里描述，余思晗分析。 “你对身体的掌控不够。” 听完男人说到力量失控的问题，余思晗不由想到小时候学的散打知识。 “等到有网的地方，我给你下载一些拳击手训练的视频，那些职业拳击手的发力技巧，运力方式等方面，应该对你有帮助。” “行。” 徐万里点头答应。 经过数天的实战测试，他已经意识到面板上的个人四维数值不代表真正实力。 比如，同样是十点的力量数值。 那些职业训练的拳击手懂得运用腰，腿等部位发力，一拳可以打出十二点，甚至甚至是更高的数据。 而那些没有训练过的普通人，傻乎乎地挥动拳头，一拳只能发挥八点，或者更低的力量数据。 徐万里想做的，就是通过系统的训练，将数值优势转化成实力优势。 “相机能用吗？” “嗯，两万多块，像素很清晰。” “那就好。” “咱们离开前拍几张合照吧。” 余思晗鼓起勇气说道。 获得新玩具，难免想多玩一下。 男人外出，总不忘给她带回来一点小礼物，令她有种回到小时候，老爸下班回来买的各种小玩具或小零嘴，那种忍不住期待的感觉。 “行。” “那我到时候打扮打扮。” “不用打扮，你不化妆的样子看着就很舒服。” “闲着嘛。” “......” 两人随意聊着日常。 不需要刻意找话题，也不用问一句答一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很轻松。 不知不觉，少女就沉沉睡着了。 “......” 徐万里听着少女平稳的呼吸，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喃喃低语。 “不知道质量返还的大巴怎么样......” ...... 次日。 徐万里吃完早餐。 叮嘱少女锁门躲好，便带着羊角锤径直走向公路。 方圆一公里的区域已经没有蜃祁，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先处理好大巴，再往其它方向驾驶一段距离，完成日常击杀十只蜃祁的任务。 “就这吧。” 走到一处宽敞的路口。 徐万里仔细检查周围的车辆，确认车上没有幸存者，才于脑海对屯屯鼠交流。 “屯屯鼠，大巴完成质量返还的存储了吗？” 【叮，已完成】 “取出。” 话语落下。 眼前就出现一辆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大巴。 一眼，徐万里就相中眼前的大巴了。 【迷雾巴士：长12米，宽2.5米，高3.7米，前两轴，后三轴，独立悬挂，具备多种基础功能。】 【巴士基础功能：全景监控，全自动可折叠太阳能板，全自动雨水收集装置，自动净化水功能，一级空气过滤功能，百分百拟态功能，初级检测功能，生物灯光功能......】 【注：功能多消耗大】 “卧槽！” 徐万里忍不住惊呼。 这屯屯鼠质量返还的大巴，真的太完美了！ 各种所谓的基础功能暂且不提。 单是各组车轮的独立悬挂就很厉害，完全不担心某个车轮陷入积雪，导致整辆车开不出来的情况。 “上车看看内部。” 徐万里迫不及待走到车门。 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他不由一愣。 孔呢？ 钥匙孔呢？ “没有孔怎...哧~” 伸手摸索车门。 车门就传来开启的声音。 这...触屏解锁？ 徐万里没来得及研究，走上车，第一眼就看到科技感满满的驾驶舱位。 可升降，移动的驾驶座，视角宽阔的挡风玻璃，精密的中控屏...... “嗯，挡风玻璃还能显示天气信息？” 坐到驾驶座。 随着视角的移动，徐万里看到挡风玻璃左上角有几行数字，实时显示着外面的风力，温度，可见度等。 当然，这个可见度是根据驾驶员变化的。 当徐万里坐在驾驶位，可见度就以他的有效视距为标准，若余思晗坐在驾驶座，可见度就以余思晗的有效视距进行调整。 尽量让不同驾驶员，控制好驾驶的速度。 除此之外。 中控屏上还有一个大巴的三维模型，可以实时查看车辆的状况，像轮胎的磨损程度，车窗玻璃的耐寒极限...... 凡是有关车辆的信息，均能在三维模型图进行准确的查询。 “这下就安全了。” 徐万里很满意。 外面最危险的是什么东西？ 浓雾！ 而在可见度仅有百来米的天气下驾车，磕磕碰碰就实属正常，或是幸存者故意设下路障，铺破胎器等让车辆受损，难免需要下车检查维修。 徐万里作为铁打的牛马，也不可能懂修车的技术活。 不过，中控屏有详细的模型导图，那问题就简单多了。 “车胎，油箱.....” 车辆最重要的几个部位，轮胎，油箱，玻璃，这些是外露的，特别容易受到破坏，甚至有人趁着夜色，偷偷把车厢里的油偷走也不是不可能。 所幸，屯屯鼠进行的质量返还很给力。 轮胎和玻璃具备耐高温，耐火烧，防穿刺，防弹防爆等功能，替徐万里节省不少麻烦。 “这下可以搬进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徐万里心满意足。 自从离开大厅，他就很少睡觉。 即便是晚上，也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不敢睡太死。 现在，获得全新的大巴，不仅外观亮丽，防御性能更是极高，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闭上双眼，将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彻底放松，美美地睡上一个香甜而又满足的饱觉了。 “嗯，晚上找小鱼喝两杯......” 徐万里开着大巴，熟悉一下驾驶功能。 宽阔蜿蜒的公路上，一辆车身颜色黑白交替的大巴车，速度正渐渐加快。 伴随着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车轮转动地速度越来越快，那厚厚的积雪在大巴车强大的冲击力下纷纷向两侧飞溅开来，留下明显的痕迹。 可不多时，路面上的痕迹就被涌动的“雪花”抚平，恢复成原先的形状....... 第132章 体重 试驾一圈。 黑白交替的大巴缓缓停在路边。 驾驶座，徐万里打量着各种仪表盘，熟悉不同仪表盘的显示功能。 “个人体征？” “体温三十七度一，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一百六十公斤，血压...嗯？” 徐万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退回显示个人体征的显示区域，一栏栏认真浏览。 待看到体重一栏。 他有些懵。 “体重是一百六十公斤？！” 站起身低头检查一遍，肚子，大腿，胸膛等，并没有多余的赘肉，肌肉线条依旧十分清晰，甚至看起来有点偏瘦。 怎么可能有一百六十公斤？ “仪器有问题？” 徐万里看着其它栏的个人信息，又觉得显示区域没有错误。 况且，这几天他确实吃的比较多。 可吃的再多，体重也不太可能一下就飙到一百六十公斤。 “难道是四维数值提高，导致身体的骨骼密度跟肌肉纤维产生变化？” 徐万里听别人说过，有人打拳能把自个的胳膊打骨折。 这是骨骼密度不足以承受肌肉带来的力量。 他有着超越自身四倍极限的数值。 若骨骼密度和肌肉纤维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他的身体就不可能承受四倍极限的数值了。 “回去找个称称一下。” 自建楼有秤砣。 徐万里准备回自建楼称一下体重。 如果体重真有一百六十公斤，便说明挡风玻璃上的显示没有问题。 这样一来，驾驶座的扫描功能就很有作用了。 它能实时检测身体状况，相当于大半个医生啊。 “再看看里面。” 单单一个驾驶座就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徐万里十分期待车厢里的区域，打开防护隔离门，往驾驶座后方的车厢走去。 值得一提。 原本大巴的驾驶座是单人驾驶位，而屯屯鼠质量返还后，变成两个驾驶位。 一个主驾驶座，一个副驾驶座。 那道防护隔离门，也被修改至两个驾驶位的正后面，彻底将驾驶室和车厢空间隔开，形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对于这个改动，徐万里还是很满意的。 “哧啦~” 防护隔离门同样是自动开启。 进入车厢。 车厢内的座椅消失不见，左侧是一张折叠式的单人软垫床铺，床铺挨着一面犹如落地窗般的车窗玻璃，可以清晰看到外面飘落的雪花。 床铺下方是抽屉式的储物空间，上方是类似飞机放置随身小物件的行李架。 右侧，则是一张软垫沙发。 不同的是，沙发一侧没有玻璃，属于密闭空间。 “这里就是休息的地方了。” 徐万里坐在床铺，觉得弹性不错。 这些软垫的原材料，乃是大巴座椅的坐垫。 经过质量返还，才变成更加舒适的软垫。 “怎么有点凉飕飕的呢？” 坐一会。 徐万里就觉得后背发凉。 扭头看向窗外，觉得视线太开阔反而不好。 旁边的玻璃太大，给人一种防御力弱，容易遭到外面怪物攻击，且隐私性差的感觉。 “咦？” “开关？” 玻璃边上的金属柱有两个简易开关。 徐万里试着按一下上面的开门。 玻璃外，一扇全金属的网状护栏快速落下，给车窗加上一道防护。 “铁丝网？” 徐万里脸色一喜。 这玩意或许阻挡不住蜃祁的攻击，可稍微拖延点时间，他就能采取对应措施，应付困难。 “剩下一个开关是什么？” 又按一下下面的开关。 玻璃内部，同样落下一道全金属的挡板，隔绝外部视线，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这么说...沙发后面也是玻璃？” 走到沙发的位置。 果然，在一道金属柱上找到两个简易开关。 按下开关，金属挡板收起。 一面透明的玻璃出现在眼前。 “额......” 随着两侧的落地玻璃展现，车内亮度陡然增加，而太明亮的空间，令人不太舒服。 徐万里便按下开关，关上两侧的金属挡板，顺便开启外面的铁丝防护栏。 车内光线变暗。 顿时，略微绷紧的神经放松不少。 “休息区域很完美。” 大巴整体长度有十二米，车头的驾驶室占据两米左右，休息区域占据三米，剩下六米多的空间，不知道屯屯鼠的质量返还，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进去看看。” 徐万里小坐一会，起身往车厢中间位置走。 同样有一个防护隔离门隔绝空间。 打开隔离门。 里面是厨房区域，有洗手台洗菜池，有预留的电磁炉位置，电饭煲位置等等，唯独没有水源。 厨房对面，便是浴室了。 “浴室暂时是摆设。” 大巴有全自动雨水收集装置，但不是收集积雪的装置。 徐万里需要先给雨水收集装置安装一个加热器，把收集到的积雪加热融化，变成可收集的水源，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生活用水。 不过，他目前不知道该怎么安装。 “休息区域，洗漱区域，剩下是什么区域？” 再次通过一道防护隔离门，抵达最里面的空间。 这个空间是一个小型...影音室？ “不是储物室？” 徐万里有些惊讶。 他以为最里面的空间是储存行李，杂物的地方呢。 可不是储物室，那储物室呢？ 他的食物，收集的燃料，以前乘客的行李等等，放在什么地方了？ “难不成行李舱还在？” 徐万里咽咽口水。 他一米八二的身高，站在车内行走也不觉得压抑，代表距离车顶起码有一米的空余距离。 也就是说，车内空间的高度大概是三米。 而大巴的外观，看起来就是不到四米的高度。 这也是徐万里默认返还的大巴没有行李舱，将行李舱空间改造成生活空间的原因。 “总不能没有行李舱吧？” 单人床的下方抽屉式储物柜，以及上方的行李架，空间太小，不足以放下他存放的食物酒水，还有其他乘客没带走的行李箱。 “找找看。” 徐万里按照记忆中的舱盖位置来到沙发前，直接动手将沙发折叠起来。 下方，露出一个熟悉的舱盖...... ...... 第133章 植物生长灯 拉开行李舱的舱盖，便看到一条直梯。 顺着直梯下来。 “嗒，嗒，嗒...” 行李舱内，一盏盏感应灯亮起。 在柔和的光线下，行李舱的内部空间一览无余。 “行李舱面积...这么大吗？” 徐万里双眼微微瞪大。 行李舱内部面积仅比上面的空间小点，大概七米长，两米高，宽度同样是二点五米，偌大的地方摆放着几十个行李箱，以及一箱箱酒水，桶面跟其它杂物等物资。 显得很空荡。 “不知道行李箱里有没有好东西。” 趁余思晗不在。 徐万里略微兴奋地开箱。 行李箱大多没有上锁，直接就能打开，遇到打不开的就取下斩骨刀，暴力劈开搜找有价值的物资。 不过，乘客们携带的行李基本全是旧衣服，一些护肤品等，较为常见的生活用品，少量新衣服，杂七杂八的东西。 “收获三把剃须刀，两个吹风机，两支护手霜，两副手套，不错。” 剃须刀跟吹风机正是缺少的生活物资。 尤其是吹风机。 少女洗完澡总是要等一两个小时，等到头发稍微干点才能睡觉，很麻烦。 如今得到两个吹风机，便不需要浪费时间等头发干了。 “不知道护手霜能不能存储，质量返还变成防冻伤的药膏......” 徐万里将两支护手霜藏好。 这两支护手霜，他准备找个机会存储到屯屯鼠空间，进行质量返还，试试能不能获得防冻伤的药膏，或具备防冻伤功能的护手霜。 剩下有价值的物资则先堆到角落，待把行李舱内没用的东西倒腾出去，再好好整理。 “三个门？” 行李舱两侧的舱门不变，底部多出一个不到一米宽的隐藏式推拉门。 徐万里试着打开底部的推拉门。 阻力有点大。 蹲下身，双手把住g型把手往外推拉。 “哧~” 逃生门的宽度很窄，但很厚，犹如飞机的舱门般，不易推动，且不能从外面打开。 “花里胡哨的。” 徐万里研究一阵，便拉上推拉门。 打开侧面的舱门往外扔垃圾。 那些不需要的旧衣服，被劈烂的行李箱等，全部扔到外面，空出地方存放屯屯鼠返还的东西，或路上搜刮到的有用物资。 “搞定。” 最后一个行李箱扔出去，徐万里擦擦额头的汗水。 室内温度挺高。 稍微运动几下就出汗......嗯？ 舱门大开。 外面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不停飘进来，行李舱内部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二十多度，而徐万里更是站在门口被风呼呼直吹，不停的带走体表温度，可他反倒热得出汗？ “有东西散发热量？” 徐万里回头扫视热源。 环顾一圈，目光很快落在一盏盏光线柔和的感应灯上。 “灯？” 几盏感应灯分散四个角落，上方中间，两侧中间，一共八盏。 不同地方的灯光，光线的亮度就不一样。 比如上方中间的两盏，光线明显比其它地方的灯更亮，也是散发热量最明显的地方。 “这是...生物灯功能？” 徐万里还没研究大巴的各种功能，可他意识到，屯屯鼠质量返还的大巴，或许不是简单的临时避难点。 “回自建楼。” 关上舱门。 从直梯爬上车内空间，径直走到驾驶室，启动大巴驶向自建楼。 掉完头。 徐万里望着前面平坦的积雪，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自上次迷路的遭遇，他就养成出门必做显眼标记的习惯，刚刚试驾也没有忘记沿路撒下自制的路标，可清理行李舱垃圾的功夫，沿途撒下的标记就消失不见了？ 不止是标记。 大巴行驶的痕迹也没有了！ “附近有那些白色小虫？” 印象中，似乎只有那些白色的小虫，会抚平路面的积雪。 徐万里脸色变得难看。 啃噬自制标记倒没啥大问题。 可大巴行驶的痕迹被抹平，问题就大了。 “前面的积雪...该不会全是虫子吧？” 徐万里一阵恶寒。 即便他没有密集恐惧症，可一想到视野内的积雪是由密密麻麻小虫的组成，皮肤就止不住的泛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小心落到里面...... “直接开吧。” 踩下油门松开离合。 “咯吱咯吱...” 外面传来阵阵类似碾压积雪的动静。 大巴一路向前。 行驶不到半小时，视野内就出现熟悉的自制路标，以及大巴留下的痕迹。 “呼。” 徐万里松口气。 看来，那些白色虫子的数量不足以覆盖方圆两公里。 最重要的是，轮胎碾压而过没有被疯狂报复。 那些虫子不啃食橡胶。 “以后得小心了。” 面对蜃祁，甚至面对其他幸存者，徐万里也从未如此心惊胆颤。 他不怕看得到的东西，就怕那些肉眼难以捕捉，又具备超强拟态能力的食肉动物。 简直防不胜防。 ...... “哧~” 自建楼二楼。 躲在窗帘后的余思晗，听到楼下传来公交车开门的声音，便没有理会。 这种时候，这个地方不可能有公交车。 大抵是雾气模拟的动静，想要诱导她外出。 “叭叭！”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余思晗被得吓一哆嗦，也立马就意识到是男人回来了。 拉开窗帘往下看。 “下来。” 下方，停着一辆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黑白色交替大巴。 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探出上半身微笑着招手。 “定制房车？” 余思晗的第一反应是男人找到一辆定制房车。 脸色一喜，笑着转身往楼下跑。 类似的房车她见过几次。 这种房车说是定制，实际就是流水线的产物，不是什么稀罕物。 如果想要独一无二的定制款，就得加钱，还得等设计，并且不能做出太大的改动，否则就不能上路，那些真正玩房车的人通常是购买定制款，再自己改造或找人改装。 “希望是一辆未改装的。” 余思晗满心期待。 她希望男人找到的房车是没有被私自改装过的。 如此，她就能上网找到相关的电路图，跟男人一起diy房车的布局了...... ...... 第134章 种田? 自建楼门前。 余思晗满怀期待地上车。 车内的环境跟布局，也没让她失望，甚至是远远超出预期。 “这应该是资深玩房车的人，才能改造出来吧。” 休息区域，一张沙发一张单人床，底下均有抽屉式的储物柜，上面还有行李架，可以放置很多衣服，物资。 “真好。” 余思晗眼眸充满笑意。 往里走。 进入浴室跟厨房的区域。 由于没有水源，没有热水器，浴室就相当于摆设，或者，也可以当成不能冲水的厕所，晚上起夜不用跑到外面或是拿瓶子。 除浴室外，厨房的空间同样令人满意。 余思晗对厨房就一个要求——够大，不然，像她这种分不清文武刀，桑刀，拍片刀，片皮刀等厨刀的人，洗个菜就找不到地方放菜篮了。 “影音室？” 再往里。 一间十来平的影音室。 看到室内装潢豪华的布置，余思晗更加确定这辆房车的前主人，是一个房车的高玩家伙。 懂得享受。 她也非常喜欢。 “我们以后就住车上吗？” “嗯。” 徐万里关上驾驶座的车窗，站起身看向少女，笑着说道，“走吧，收拾一下行李，趁白天往羊城的方向行驶十几公里，说不定可以找到被网络信号覆盖的地方。” “好。” 余思晗脸上有些压抑不住的笑容。 主动上前拉着男人的手，准备一起下车收拾东西。 进入驾驶室，看到两个驾驶座前的各种精密显示仪，她的兴趣一下就被勾起了。 “坐下试试。” 见少女感兴趣，徐万里顺势让对方坐下。 通过驾驶位的扫描，检查少女的身体状况。 反正扫描也是一种附带的功能，不用白不用。 “我...可以吗？” 余思晗想要伸手触碰，又担心弄坏。 “算了，别不小心被我弄坏了。” “放心吧，它没那么容易坏。” 徐万里笑着说道。 如果驾驶室的仪表盘，按键等功能，稍微碰一下就坏，那他刚才试驾，测试各种功能时，早就弄坏十几个功能了。 屯屯鼠质量返还的东西，质量方面从未让他失望过。 “那我...试试？” “嗯，试试。” “好吧。” 余思晗眼眸弯成月牙，笑着坐在副驾驶座，而她也很快察觉到右上角的挡风玻璃，有一块显示自身状态的区域。 “性别女，年龄二十，身高一米六七，体重五十七点五公斤，三围89,58,88，血型o型......处于被未命名生物体外寄生状态。” 前面详细的个人基础信息，让余思晗颇为惊讶，没想到座位还具有扫描检测的功能。 看到三围的数据，她的脸蛋陡然变红，下意识想要遮挡。 可瞥见最后的检测结果栏，她脸色又瞬间变得苍白。 “被...被寄生状态？” 余思晗的声音颤抖。 她不认为扫描出现问题。 前面的所有信息全对得上，就连体重也没有错。 可结果显示是被寄生......被什么东西寄生？ “别紧张。” 徐万里俯身，手掌放在少女的肩膀上轻拍两下安慰，随即微微抬头，看着检测结果，以及显示区域旁边的虚线三维人体图。 这个图是检测到驾乘人员有问题，才弹出来的。 图上，少女的耳尖部位有个很小的红点。 “在耳尖吗？” 徐万里立即找来手套，仔细检查少女的耳朵。 余思晗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可她努力保持冷静，不出声打扰男人，任由男人检查。 “找到了。” 两分多钟后。 徐万里终于找到一枚很小很小，犹如头皮屑般的白色小东西。 而随着寄生虫被取下。 挡风玻璃右上角的显示区域，微红的三维人体模型图也变成绿色。 “这是什么生物？” 徐万里眯着眼睛观察。 可这只寄生虫太小，肉眼很难看清楚，也就是他的听力，视力远比普通人敏锐，才能找到，换成其人，恐怕把耳朵割掉，都不一定能找到寄生虫所潜伏的地方。 “拿个玻璃瓶装起来。” “好。” 余思晗头皮有些发麻。 不过，寄生虫已经被取下，她也放心了。 转身到休息区域，从男人的背包找到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递给男人。 “等我们到羊城避难基地，就把这玩意交给避难基地的人研究，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万里把玻璃瓶拧实，又找来塑料袋封好，才放置到床底下的抽屉。 “走吧，下车挖点泥土。” “挖泥土？” “嗯。” 行李舱的几个灯，应该是可调节的植物生长灯。 他们可以挖点泥土到行李舱，划分成几个不同的区域，种植几种农作物，说不定以后还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虽然说植物的生长周期确实比较漫长，需要经历播种，发芽，成长等一系列阶段。 慢的农作物要好几个月，快的作物也要十几二十几天。 期间还可能会受到土壤、病虫害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但好歹有点种植成功的希望。 况且，就算最终以失败告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最多也就是白费了一些力气而已，这点付出与可能获得的收获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沉重的代价。 “农田被积雪覆盖，下面肯定结冰了。” 余思晗跟着男人下车。 轻车熟路地走到工具室，拿来锄头跟铁铲。 “我来铲雪，你负责砸开冰层？” “这些粗活交给我就行。” 徐万里接过铁铲和锄头，给少女安排一个轻松的任务。 “你收集一些塑料桶，塑料瓶，塑料盆等容器，大的小的都行，尽量多收集一些来回，到时候咱们多种几种不同的作物。” “好。” 余思晗知道自己力气小，便听从男人的安排，回到自建楼找一些合适的容器。 “呼，好久没有种田了。” 徐万里扛着锄头往菜地走去。 上次种田，还是居家办公，不对，是在家待就业那年呢。 “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 “......” 第135章 被偷家了? 两个多小时后。 大巴的行李舱多出两排装着泥土的塑料瓶，或是脸盆，角落处，堆着一堆农作物，像地瓜，芋头，玉米，大蒜，葱头等南方常见的作物，还有十几袋未开封的菜籽。 “咱们的运气不错。” 徐万里拍拍手掌上的泥土，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搜刮方圆一公里的自建楼，找到一些小白菜，油麦菜，生菜，番茄，茄子等农作物的种子。 这些东西放到灾难前，扔地上都懒得捡。 可如今，徐万里对这些农作物的种子很稀罕。 大巴防御高，具备完善的电力系统，又有全景监控，实时扫描身体状态的仪器等，远比建筑或避难基地更适宜生活。 即便未来大巴开不动，也能作为固定的居住地点。 所以，徐万里准备逐步将大巴打造成家园。 而农作物种子，就是第一步。 “我们现在开始种菜吗？” 余思晗有些兴奋。 她从未干过下地的农活，属于那种替别人割水稻，还愿意给别人钱的天真人儿。 以至于一想到要种菜，便压抑不住种田的本能。 “现在种的话，多久能吃上啊？” “暂时先不种菜。” 徐万里不着急播种。 他打算熟悉一下行李舱的植物生长灯功能，再到市区找来一些肥料，然后才尝试用盆种植农作物。 转身朝舱盖的位置走去。 “走吧，趁着天黑前往羊城避难基地行驶一段距离，然后找个地方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路线，晚上再小喝两杯。” “喝两杯？” 提到喝酒。 余思晗种田的欲望瞬间消失。 她已经小十天没有喝酒了。 “在车上喝吗？” “嗯。” 徐万里点点头，环顾着行李舱四周的坚硬铁壁。 质量返还不单单是增加多项功能，整体车身框架，乃是最基本，也是提升最多的地方。 外部防御方面。 可以说能抵御大部分的怪物，甚至是普通枪械的攻击。 “在车上喝，就当是咱们的乔迁宴。” “乔迁宴？” 余思晗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 何为乔迁宴？ 庆祝搬家到新居而举办的宴会。 男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把大巴当成未来一段时间的住所。 “我们以后就住大巴吗？” “不喜欢？” “不，喜欢。” 余思晗罕见的俏皮一下。 她对大巴十分满意。 在她眼里，这辆大巴的内饰，布局等绝对是头部房车玩家才能改造出来，有如此舒适又温暖的环境，谁还愿意回自建楼那种四面透风，晚上偶尔被浓烟呛醒的地方住？ 唯一的问题就是安全方面。 少女不知道大巴的安全性能如何。 “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徐万里看出少女的担忧。 爬到上面，神秘道。 “上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好东西？” 少女有些期待。 男人有给她准备小礼物的习惯，她也渐渐对男人有期待了。 快速爬上来。 “好东西呢？” “看。” 徐万里也不卖关子，进入影音室按下边上的一个按钮。 影音室正中间上方，缓缓降落一个显示器。 这个显示器就是大巴的全景监控显示器，六十寸，待显示器亮起，便能看到八个不同视角的外部景象，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双视角，杜绝任何生物钻死角漏洞的可能。 “这是隐藏摄像头？” 余思晗眼眸一亮。 刚才在外面，她没有看到车身安装有摄像头。 代表摄像头的位置很隐蔽。 “可以放大多少倍？” “放大到看清头发丝。” 徐万里触碰按钮操控显示器放大某个区域。 清晰度没有问题。 他觉得不太方便的地方是没有遥控器，有点像手机监控，不习惯。 “还可以设置警戒功能。” “警戒功能？” “嗯。” 实际上，徐万里也不太熟悉全景监控的功能，给少女演示就是熟悉的过程。 “警戒的最佳距离是二十米，再远摄像头就拍不清，容易引起错误或遗漏警报。” “二十米？” 少女声音提高几分。 这比她肉眼的视距还远呢。 摄像头的警示距离是二十米，意味着其他幸存者不可能偷偷潜伏接近，而蜃祁又不会上车...... “确实可以放心的喝两杯了。” “嗯，除全景监控外，车窗还有铁丝网防护。” “铁丝网？” “来，给你演示一遍。” “......” ...... 大巴刚行驶数百米。 自建楼，一只被饿得眼珠泛绿的田园犬，望着无比熟悉的自建楼，疯狂摇着尾巴冲过去。 半个月前的某天半夜。 主人身上散发着无比恐惧的气息，冲到外面就不再回来。 它追着好几公里，也没能追上，只能回到自建楼等待，一等就是三天，空气弥漫的诡异浓雾，让它十分愈加不安，躲在家里不敢外出。 后来，它饿得不行。 偷偷溜到鸡舍，想咬死两只走地鸡果腹。 又担心主人回来受到责罚，趴在鸡舍门口焦躁不安，双爪不停扒拉着地面，“不小心”弄烂木制鸡笼的后面，咬死走出来的鸡...... 吃饱后。 它害怕吃太多被发现。 于是就拖着一只到外面吃，顺便藏起来一部分，等以后再吃。 不过，天空下起大雪。 它没来得及回去，路就被积雪覆盖，而浓雾掩盖着气息，让它嗅不到家的方向。 兜兜转转。 一路靠啃积雪，或是刨地里的农作物，一路坚持着走回来。 “呜呜！” 它低呜着扒拉大门。 刚扒拉一会，便嗅到里面有陌生人的气息。 室内受雾气影响的小。 而这两道陌生的气息很浓郁，似乎在家里滞留很长一段时间。 “汪汪。” 它放弃扒拉大门，转身看向气息消失的方向犹豫着，静站几秒，便扭头爬窗户，这是厨房的窗户，它小时候爬过几次，挨一顿揍后就老实了。 可现在大门进不去，它又饿得不行。 只能从厨房的窗户溜进去了。 “哒哒！” 跳入厨房。 轻车熟路沿着过道进入大厅，前往存放农作物的房间。 那个房间它经常光顾。 里面的地瓜很好吃，甜甜的。 来到门口，它脚步一停。 “空的？” 它转身出去，转两圈再回来。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喉咙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呜呜呜...” 迷个路的功夫，家就被偷了？！ 辣么多的食物全没了？！ 第136章 少女红脸 天色渐暗。 黑白交加的大巴停在路边。 “不比走路快多少啊。” 驾驶座，徐万里满脸忧郁的抽着烟。 他平时不抽烟的。 今天试着往市区驾驶，路段逐渐变得不好，完全分不清哪里是路面，哪里是荒芜，时不时就会碰到被积雪掩盖的车辆，或是开出道路外，而可视度又才一百多米，时速很慢。 一路磕磕碰碰，又极其消耗精力。 无聊得抽根烟解闷。 “慢慢来吧。” 五个小时。 徐万里看一眼行程表。 嗯，十公里不到。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再有一两个月就能抵达羊城避难基地了。 “烧水杀鸡。” “好。” 副驾驶座。 快睡着的余思晗精神一震，立即解开安全带往厨房区域走。 她原本是陪男人的。 可陪着陪着，反倒不小心打盹了。 “电饭锅放哪啦？” “摆在厨房的灶台呢。” “好的。” “......” 徐万里看着少女活力满满的背影，将烟头掐灭，起身检查一遍驾驶室的门窗有没有关严，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心地回卧室找来一瓶红牛，一口气喝完提提神。 继而到厨房准备晚餐。 晚餐是黄焖鸡，宫保鸡丁，几个小酒小菜。 那些被冻死的鸡没有放血处理，肉质不太好，只能做些口味较重的菜式。 不过，他们缺少调味的蔬菜。 味道全靠鸡肉本身。 “你到卧室整理桌面。” 徐万里叫少女收拾一下卧室的桌面。 桌面依旧是他们带来的小桌，摆放在过道。 过道狭窄，两人只能一人坐一头。 待找到合适的桌椅，才能重新装修一下厨房。 “菜刀有机会得找几把好点的，不然冻肉不好处理......” “缺少青红椒，配色不行，小土豆也没有，黄焖鸡没有小土豆，感觉差点意思......” “宫保鸡丁的调料齐全，味道应该不错......” “......” 休息区域。 防护隔离门没关。 换上舒适睡衣的余思晗坐在过道上，单手撑着下巴，直直望着自言自语的男人，脸蛋有着不自觉的笑意。 男人穿着居家式睡衣，系着围裙，给人一种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完全不像白天那个一锤一只蜃祁的凶狠家伙。 “搞定。” 半个多小时后。 徐万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几道菜出来。 小桌摆不下，便把下酒小菜放到桌下，先吃完正餐再喝酒。 “那个...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少女红着脸说道。 徐万里加一块鸡丁品尝，味道不错。 听到少女的话，下意识询问。 “什么游戏？” “喝酒，看谁先倒下谁就输。” “这游戏有什么意思，你想喝酒就直说。” 徐万里哭笑不得。 他觉得少女就是太长时间没有喝酒，憋得有些受不了。 “有奖励的哦。” “什么奖励。” “嗯...你先倒下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我先倒下的话...那晚上......” 少女后面的话声若蚊吟。 可徐万里感官比正常人敏锐。 他听到少女的话了。 “你没开玩笑？” “嗯。” 余思晗低着头，俏脸通红。 其实，如果不是亲戚刚好到来，两人在自建楼就该顺理成章的...... 最重要的是。 亲戚走后，很安全。 “行！” 徐万里重重地点头。 他是正常男人。 若再不做出反应的话，少女恐怕就要怀疑他的取向了。 “五粮液，茅台，剑南春，洋河大曲，你随便挑，今晚不限量。” 这些酒水尚未进行存储返还。 可跟眼前的少女相比，酒水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余思晗是普通人。 不管有多能喝，也不可能喝完十几箱高度数的白酒。 “五粮液吧。” 余思晗说道。 她记得男人好像比较喜欢喝五粮液。 “我来给你倒。” 少女站起身，弯腰给男人的小酒杯倒上一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身上的睡衣是浴袍式睡衣，尽管里面还穿有衣服，但以男人的视力...... “......” 余思晗似乎察觉到某人的视线。 微微偏头，便对上徐万里的双眼。 顺着徐万里的视线低头，她脸蛋的红晕加深几分，下意识伸手拉紧睡衣。 可很快又松开，带着心底的一丝喜悦和羞意走回位置，举起酒杯。 “来，庆祝我们乔迁新居。” “咕噜。” 徐万里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仅仅一眼，身体的燥意就蠢蠢欲动，有些口干舌燥地咽咽口水。 听到少女的话，便收敛心思，举起酒杯对碰。 “干杯。” “嗯。” 轻轻碰杯，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白酒不解渴。 徐万里还是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放下小酒杯，拿起酒瓶就欲给两人倒满。 “扑通...” 这时，对面传来一声倒地的动静。 抬起头。 少女双眸紧闭，仿佛是喝多倒下般，侧趴在铺着纸壳的地板上，右手也“无意识”地松开酒杯，任由平日里爱惜的酒杯滚落，自身则保持一个颇为雅观的姿势。 “...？” 徐万里先是有些茫然。 两人晚上经常小酌一两瓶，对彼此的酒量心知肚明。 以余思晗把白酒当白开水喝的量，自然不可能喝一一杯就倒下。 “傻丫头...” 徐万里看着装醉的少女，眼神逐渐柔和。 这是少女表达心意的方式。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徐万里自言自语道。 简单收拾一下桌面，弯腰轻抚几下少女微烫的脸蛋。 旋即，便把床底里面的纸箱拖出来。 他需要回应少女的心意。 这个纸箱装着各式各样的隐形眼镜，本是觉得顾瑞佳至少值得几盒十枚装的隐形眼镜，便到便利店购买几十盒，不同款式各两盒。 不料那个妇女一把火，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先来两份吧。” 徐万里不知道亲戚来前跟走后的区别。 认真挑选十几秒，拿出两盒隐形眼镜放到床铺的枕头下。 旋即走到少女身边，弯腰轻轻将对方抱起，放到床铺。 “嘤~” 余思晗非常紧张！ 睫毛轻颤几下。 她经常听舍友开带颜色的玩笑话，耳濡目染，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男女间的常识。 余思晗以为，正常男生一晚的精力只够打两三把排位，少数精力旺盛的人，可以多打一两把，而一晚连续排位十把以上...那肯定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了。 两份。 十枚装... 这，有点吓人的。 “唔...” 余思晗胡思乱想着。 身体被男人触碰到的一刻，瞬间绷直。 一阵失重感后，整个人陷入温泉般的温暖，让她情不自禁地放松。 单人床的床铺空间或许不大，但床垫，棉被，十分暖和。 “好美......” 看着躺在床铺不动的少女，徐万里的心脏砰砰狂跳。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少女红脸便胜过一切对白。 关灯。 快速回来，掀开被窝钻进去...... 第137章 酸菜鱼 次日早上八点多。 大巴厨房。 徐万里穿着情侣款的浴袍式睡衣，心情愉悦地忙碌着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比较丰盛。 两个煎鸡蛋，两碗鸡蛋羹。 这些鸡蛋是早早在服务区螺蛳粉店购买，又一直舍不得吃的半打鸡蛋，这一次，徐万里一点也不吝啬地拿出四枚，做成煎鸡蛋跟鸡蛋羹给女人补充营养。 嗯。 余思晗的身份，正式从女生变成女人了。 “这个...你拿回去放好。” 下铺。 蓬松的灰色棉被下，钻出一个可爱的脑袋。 女人羞红着脸不敢看徐万里。 她伸出白藕般的手臂，将藏在枕头底下那两盒没开封的隐形眼镜取出，推至床铺边缘示意男人收好。 这玩意...留着以后用。 “好。” 徐万里笑着应道。 他喜欢余思晗，也很坚定把对方带在身边的决定。 以至于即便是对方的初体验，也没有冒着闹出人命的危险贪图一时的愉悦。 最后是少女附耳说一句亲戚刚走。 徐万里不懂。 可他明白不需要隐形眼镜这句话的含义。 多次确认少女没有喝醉，不是胡言，便把隐形眼镜塞回枕头底下，给彼此一个完美的成长过程。 略微遗憾的是。 少女除酒量好外，其它方面简直差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体力。 双排一把就彻底没有电量了。 这让徐万里有点，不，是非常的意犹未尽。 当然，主责在于他，女人是次责...... “感觉好点没？” 徐万里坐在床边伸手捋着女人额前的秀发，眼里满是宠溺。 “我把早餐给你端来？” “嗯。” 余思晗小声应道。 这一两天，她大抵是不能下床活动的。 担心男人不耐烦，便不想一直麻烦对方，双手撑着身体试图坐起身。 结果刚有动作，眉头就皱成一团。 “你别乱动。” 徐万里快速放下手中的活计。 上前搀扶着女人坐起来，又拿来枕头垫在后面，细心地替对方盖好棉被，才端来一碗蒸好的鸡蛋羹。 “你的鸡蛋羹真要蘸醋吃吗？” “当然啦。” 余思晗理所应当地点头。 “哪有吃鸡蛋羹不蘸醋的。” “......” 徐万里无言以对。 他吃鸡蛋羹放过酱油，放过香油，唯独没蘸过醋。 可女人想吃，那就按要求调呗。 倒点醋，倒点香油。 “来。” “好香呀。” 余思晗接过小碗。 见碗里的鸡蛋羹表面嫩滑如镜，没有蜂窝，不由面露惊讶。 这鸡蛋羹有几分底子的啊。 “试试味道。” “嗯。” 轻轻舀一汤匙。 汤匙上的鸡蛋羹q弹几下，放入口中嫩滑爽口，醋香跟香油的味道也在舌尖绽放，有种小时候的味道。 “好吃！” 余思晗眼眸明亮。 又舀起一勺，递到男人嘴边。 绝美的脸蛋布满期待。 “......” 徐万里不太想尝试。 可面对余思晗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谁能拒绝？ 闭着眼睛含入。 “嗯？” 你别说。 这奇奇怪怪的味道...别有一番风味啊。 “怎么样？” “不错。” “是吧。” 余思晗的眼眸弯成月牙。 她对幸福的定义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两人同频共振的生活节奏。 人的一生很短暂。 在白驹过隙的匆匆岁月中，美好的回忆不应该仅是偶尔闪过的璀璨。 那灶台升起的火苗，锅里噼里啪啦的油和香辛料，袅袅而去的白烟等等，人间烟火流露出的温情跟陪伴，同样值得细细品味。 “吃完鸡蛋羹，再吃碗面条和煎蛋，餐后的零食想吃什么就说，那里有大把零食，我平时不怎么吃。” 徐万里指着隔壁沙发的零食说道。 也就是他读不到女人的心理活动。 否则，绝对会忍不住吐槽对方的恋爱脑。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盐米贵。 当生活被柴米盐环绕，处处是沉重的压力，不堪，哪还有什么美好啊。 “零食也是食物，留着吧。” 余思晗舍不得浪费。 这里的食物，两人省着吃可以吃好久的。 “没事。” 徐万里笑着揉揉女人的脸蛋。 “外面的暴风雪停了，咱们也在一直向着市区移动，一边前往羊城避难基地一边收集物资，不用担心食物不够。” 路上找个小卖部，就能带回来大把零食。 而他天天都要到外面猎杀蜃祁，搜刮物资也是顺便的事。 考虑到余思晗的身体不适，不宜赶路，更不宜冒险。 他才决定休息两天。 “嗯，听你的。” “对了，你的衣服有点少，到时候顺便给你多找几套衣服吧，还有，床单也要多找十几床备...唔.....” “不许说床单！” 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话，余思晗心里甜滋滋的。 可当男人提到床单时，她的脸蛋倏地通红，羞恼地伸手捂住男人嘴巴。 “唔唔唔...” 徐万里眼角浮现出笑意，觉得害羞的余思晗也十分可爱。 等女人松开手，他忍不住俯身亲一下对方的脸颊，轻声打趣。 “不愧是酸菜鱼。” “你还说！” “哈哈哈。” 酸菜鱼，是他昨晚给余思晗起的新外号。 本来是菜鱼。 因为菜是真的菜。 感觉不太顺口，便叫酸菜鱼。 鱼，就不单单是余了。 “不理你了！” 两人玩闹一下，余思晗躲回被窝不肯出来。 有些东西，并不受她个人意识所控制。 可想到如今的天气衣服很难干，窝在被窝纠结一两分钟，还是声若蚊吟地说一句。 “床垫难找，多找几件衣服......” “行。” 徐万里没有继续逗酸菜鱼。 把早餐放在桌面，便穿好衣服，带上羊角锤到附近狩猎蜃祁。 那把斩骨刀，则留给余思晗以防万一。 “......” 被窝里。 余思晗听到男人出门的动静，她才掀开棉被，脸蛋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却。 “哎呀~以后怎么面对他嘛。” 一想到那家伙的神情。 余思晗就感觉脸蛋发烫，抱着被窝在床铺来回打滚。 可没多久，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身体...不疼了？ 好似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向躯干和四肢蔓延，抚平多日来的疲倦，令她的身体愈来愈有力量...... ...... 非重复章节。 前面不过审就修改放到后面了。 第138章 二次发育 大巴休息区域。 单人床上，余思晗察觉到自身变化，下意识想要找男人。 扭头望向右侧的窗外。 视野内，男人正拎着羊角锤练习，热身。 这是男人的习惯。 日常练习一两个小时的羊角锤，再到周围搜找蜃祁的踪迹，猎杀几只蜃祁。 “雾气散了？” 余思晗愣愣望着几十米外的男人。 她的视线非常清晰。 自浓雾蔓延以来，她是头一次能看到几十米外的事物，不，更远的地方也可以看到，极限距离大致...两百米，两百米开外的地方，便受到雾气的影响变得朦胧。 “怎么回事？” 余思晗揉了揉眼睛。 重新睁开眼，视野依旧清晰。 不是错觉。 “力量好像也变大了。” 除眼睛有变化外，身体各方面同样有着惊人的蜕变。 皮肤更加白嫩有弹性，秀发更加茂密有光泽，甚至由于经常用电脑，以及身前负重太大导致的略微驼背也被矫正。 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十足。 “找他问问。” 余思晗掀开被窝。 捡起人类幼崽口粮袋。 可刚戴上就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初中时期忘记更新衣服就是类似的感觉。 “穿保暖衣跟外套。” 冬季，大家穿的衣服较多。 不少讨厌束缚的女生选择直接穿保暖衣，外套，很舒适。 ...... 早上九点多。 天空阴沉沉的。 “呼呼呼......” 徐万里站在一辆越野车的车顶，进行日常的练习，仿佛不知疲惫般，一下又一下的挥舞着羊角锤。 劈！挑！刺！ 羊角锤敲击的方向时而逆风时而顺风，形成阵阵破空的动静，声势颇为骇人。 不间断地练习小十天。 他对羊角锤的掌控愈加得心应手了。 “咯吱咯吱~”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徐万里条件反射地扬起羊角锤，砸向声源。 对于不说话就靠近身后的人，无论是谁，先给一锤再说。 在末世，不能对别人的善念抱有幻想。 “啊！” 面对直奔脑袋而来的羊角锤，若是以前，余思晗根本无法闪躲，可现在，她脑袋微微偏移就轻松躲避攻击。 当然，这是男人收敛力量的结果。 “你怎么出来了？” 徐万里很惊讶。 这个位置距离大巴有三十多米，以普通人那不到十米的有效视距很难跟来。 其次，女人居然能躲开他的羊角锤？ 尽管收敛一部分力量，但也比普通人快两三倍。 最重要的是。 女人的样貌变得有些惊艳了。 “你不是不舒服吗？” “突...突然好了。” 余思晗有些惊魂未定。 那一锤差点给她脑袋盖个章。 她心中打定主意，再也不悄悄走到男人身后，不对，刚才并不是故意放轻脚步的...... 雾气！ “好了？” 徐万里直勾勾盯着余思晗。 他承认，确实很馋余思晗的身体。 况且，余思晗的颜值直线上升，加上又是新婚燕尔的...... “你变得更好看了。” “你看出来啦？” 余思晗仰头，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眸。 其实，刚察觉到自身变化的时候，她是十足的亢奋，可下车时想到蜃祁，内心就渐渐产生恐惧。 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令她想到外面的怪物——蜃祁。 她害怕变成蜃祁。 坐在驾驶座，借助驾驶座的扫描功能反复扫描十几次，确认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才略微放心，跑下来找男人倾诉。 “嗯。” 徐万里认真地点头。 当初获得永久的四维数值时，他的身体也是有着类似的蜕变。 而眼前的女人，似乎有着跟他相同的变化。 难道...... “数值提高？” 徐万里有些不敢确定。 两人的身份跟年龄不同。 他常年流转于各个工厂的车间流水线，皮肤粗糙，眼神冷漠，牙齿也崩坏一颗，以至于屯屯鼠带来永久提升的四维数值，间接给他里里外外改造一遍。 稍微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前后变化。 可余思晗不一样。 她是十九出头的年龄，皮肤正是最白嫩光滑，最有弹性的时期。 即便数值提升给她带来的改变，外貌上并不明显。 相对明显的地方是精气神。 眼眸灵动有神，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像是夜空中的彗星般，神秘中带着明亮。 莫名的深邃好看。 “早上，你出门后，我想起来吃早餐的......” 余思晗很信任徐万里。 毫不隐瞒地描述出自身变化。 而徐万里能敏锐的察觉到，也让她略微心安。 “......” 听完余思晗的讲述，徐万里立即意识到对方跟他一样，获得永久提升的身体四维数值。 又不完全相同。 他的提升是一次性提升。 而余思晗的提升似乎是循循渐进，是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他不清楚。 “放宽心，这种变化是好事。” 徐万里笑着安慰。 浓雾中存在的未知物质，确实可以改变人类的身体，让人类更加强壮。 他们作为第一批接受改变的人，也是先驱者，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断尝试，不断总结。 如果找对方向，他们将收获难以估量的回报，如果找错方向的话，他们就会被滚滚向前的时代浪潮吞噬，化为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成为后世人的借鉴经验。 犹如生命的变革。 在漫长，艰险的探索中，需要无数牺牲才能找出正确路径。 幸运的是，徐万里有一点经验。 他可以给余思晗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或许...” “是时候该给未命名的阶段命名了......” 徐万里心里有种特殊的感觉。 仅有他一个人拥有较高的四维数值时，他对于命名阶段并不上心，因为命名完别人也不知道，没有任何意义。 可身边多出一个同类，心里就会想着给取个名。 很奇怪的感觉。 “我们来测试一下。” “测试？” “嗯，测试一下你的力量，速度，等会上车再称称体重。” “......” 第139章 五倍 大巴前面十米左右的空地。 两人相隔三四米，面对面站立着，手上均不带武器。 测试，不需要持械。 “先测试视力，听力。” 徐万里抬手指向东面三十米外的自制路标。 周围一公里范围的四个方向，均插有自制的路标，一是防止迷失方向，二是通过不同间距，立下不同形状，颜色的路标，便于知晓自身所在的位置，和大巴停放的位置。 “那个路标的形状。” “长方形，黑色。” “那边那个呢。” “蓝色，三角形。” “那边......” “......” 一连测试四五个，女人都能快速回答。 徐万里的脸色逐渐变化。 指向自身所能看到的极限距离。 “那个。” “正方形，黄色。” 余思晗以为男人担心打击她的自信，故意挑些近距离的路标。 可测试就要得到准确的结果。 于是，坚定道。 “从两百米左右的路标开始吧。” 刚说完，又补充一句。 “别担心打击我，我现在能看到两百米多的距离，或许比不上你，可至少能提前规避蜃祁，尽量不给你拖后腿的。” “两百多米？” 徐万里的声音不自觉加大几分。 “你真能看到两百多米远？” 他拥有自身四倍极限的数值，有效视距堪堪一百多米，不到两百米。 余思晗的数值尚未完全稳固下来，就能看到两百多米的距离？ 是他的两倍？！ “嗯。” 余思晗望着两百米外的路标。 一个一个实验。 重复几次，确定有效视距达到两百多米，差不多是两百二十米。 不是特别远。 但蜃祁的感应距离才是三十米，她完全能在被蜃祁发现前，先一步注意到蜃祁，继而采取相应的措施。 “是不是不够远？” “......” 徐万里的心情颇为复杂。 开心是开心，难受也有一丝丝难受。 屯屯鼠的质量返还，貌似也有不给力的时候啊。 “检查一下身体的力量，速度等方面。” “嗯，怎么检查？” “你朝我攻击。” 说完，徐万里觉得不太稳妥。 女人的有效视距是他的两倍多，那四维数值说不定同样是两倍多。 如果对方全力出手的话，他的身板恐怕扛不住一下。 “咱们先简单的交手，别用全力。” “好。” 余思晗小时候学过两个礼拜的散打，虽然很多技巧随着年龄增长而被遗忘，可一些基础性的东西还在，对准男人的三路进行佯攻。 “唰！” 朴实无华地撩阴腿。 当初，她凭借这一招成功被数个体校拉黑。 以至于后来转而学习柔道。 本以为能发挥特长。 结果同样被拉黑。 因为柔道也不能踢某些地方的。 “停！” 徐万里吓一激灵。 这死丫头不怕以后变成旱死的鱼吗？！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打招呼不能用全力。 否则，对方高他两倍的数值，一脚下来能给蛋壳都给干细碎咯。 “不准攻击三路！” “哦。” 余思晗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她老爸教的。 女性在力量跟耐力方面，天生弱于男人。 若想战胜男人，那就得攻其弱点！ “呼。” 余思晗调整状态。 眼前的人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不能攻击幸福。 “再来。” “嗯。” 接下来。 两人收敛力量进行初步试探，再逐渐加大试探的力度。 周围一米多深的积雪，普通人行走困难，可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犹如逆风而行，顶着三四级左右的风力，能有什么影响？ ...... 十几分钟后。 余思晗气喘吁吁地停下。 她弯腰撑着膝盖，语气充满无奈。 “不打了，碰到碰不到你。” “你真用全力了？” 徐万里有些疑惑。 难道是他误会了？ 有效视距不代表真实的实力？ “对...对啊。” 余思晗喘着粗气。 这十几分钟的测试，就前面两分钟是正常测试，后面的十分钟完全是单方面挨打。 可她性格倔强。 宁愿手臂被踢得淤青，也咬牙坚持，直到力竭才喊停。 “你为什么一直觉得我没用全力？” “......” 徐万里上前搀扶女人。 同时，解释着自身的有效视距，以及大致实力。 女人是他未来的战斗伙伴。 实力方面不能隐瞒。 “我的有效视距是一百二十多米，实力大概是常人的十倍，而你能看到两百多米的距离，我就以为你的实力更强。” “十倍？！” 余思晗咂舌。 听到男人的猜测，她赶忙摇头。 “我的力量比你弱很多。” “你不弱的。” 徐万里轻声说道。 测试完，他大致知道余思晗目前的四维数值，将近是正常成年男性的五倍。 比普通蜃祁高一点，又低于变异的蜃祁。 可视线方面，余思晗的有效视距绝对碾压所有人。 两百多米。 这个有效距离，配合不低的身体四维数值，足以提前规避蜃祁，或是进行埋伏。 如果有一把枪械，不，甚至不需要枪械，一把弩箭足以，给余思晗一把弩箭，她说不定可以轻松猎杀蜃祁。 “比正常人高五倍？” 余思晗脸色一喜。 实力，才是在末世生存的关键。 她也算是拥有面对灾难的底气了。 “那你以后带我一起猎杀蜃祁吧！” 余思晗经常说“尽量不拖累”男人，她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想提供帮助。 以前没有实力，只能躲在家里或男人的后面，焦急又无计可施。 而如今，自身拥有不错的实力，她也想帮助男人。 “放心，我遇到危险会跑的。” “一起猎杀蜃祁？” 徐万里略微思考，便点头答应下来。 “行。” 有个队友，猎杀蜃祁的效率就会提高。 这样一来，解析人类四维数值的进度也跟着加快了。 一想到能提前退休，徐万里就充满干劲。 “走，咱们今天多杀几十只蜃祁。” “可是我的手臂被你踢得很疼。” “不会有淤青吧？” “不知道。” “那先回家，把衣服脱下来检查一下。” “家？” “嗯。” “......” 第140章 心悸 中午。 平坦的郊区道路堆积着不少被雪覆盖的车辆。 在一些未被压垮的景观树下，能看到几辆被幸存者砸破窗的轿车，玻璃碴散落于车内的座位，又被雪花铺上薄薄一层，显得孤寂冷清。 “咯吱咯吱！” 黑白色大巴碾压着积雪缓缓驶过，车尾气流卷起细碎的雪花。 “慢点，慢点。” 驾驶室内。 余思晗身体略微前倾，仰着脑袋望向前方。 积雪覆盖着道路，又有浓雾缭绕。 她看不清地面的路况，甚至看不清路口在哪。 一路驶来，全靠道路两侧的景观树，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等辨别路口。 “前面停吧，再往前就是郊区的小区，那里蜃祁的数量太多，不安全。” “行。” 徐万里操控着大巴停下。 他可视距离不如女人，朦朦胧胧看到前方隐约有几栋米黄色的建筑外壳，可不确定是不是小区的密集建筑。 余思晗有效视距比他远一倍，由她指路正确性更高。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两个小时就行驶十多公里的路程，比昨天快上一倍不止。 按照目前的速度行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再过半个月就能抵达仙村镇了。 “等到了仙村镇，咱们就找个地方呆几天。” 仙村镇是羊城边缘的一个小镇。 镇里或许有不少幸存者。 这种小镇经济较为落后，由多个农村组成。 那些农村，家家户户有米缸，菜地等，被困个十来天饿不死人。 他们准备到那里收集信息。 “行。” 余思晗点头。 仙村镇毗邻羊城，或许有网。 网络是他们搜集外界信息的唯一渠道。 “那我们下午干嘛？直接到外面狩猎蜃祁？” 一问完，余思晗的心跳就不自觉加快几分。 蜃祁，给米莱山服务区的所有幸存者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即便是徐万里，也被蜃祁吓得不敢独自行走。 可她很快就要跟曾经吓得上百号人不敢外出的怪物面对面斗争了。 “下午我正常到外面狩猎。” 徐万里解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侧身看向女人，笑着给对方安排任务。 “你留在车上整理东西。” “整理东西？” “嗯，行李舱的空间得预留出来种植蔬菜，你下午就把那些零食，酒水等物资搬到影音室。” 行李舱堆积着很多的物资。 搜刮自建楼得到的米糠，麦麸，大米，农作物等，米莱山服务区便利店购买的整箱酒水，饮料，巧克力等，拆卸货车包裹的绞肉机，竹炭等，这些物资需要分类存放。 空出来的行李舱，则准备投入到试种大业。 “行。” 听到不需要外出狩猎蜃祁，余思晗的心跳平复不少，可又觉得有点遗憾。 不过，她不着急面对那些怪物。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有的是机会。 “有空咱们找一个酒柜回来吧。” “酒柜？” 徐万里一愣。 仔细想想，便点头答应。 “好。” 他们前往的目的地是羊城避难基地。 羊城什么人多？ 有钱人。 随便找一个别墅区，或是靠近市中心的小区大平层，估计都能找到不少几千上万，或是几万十几万的酒水，运气好点碰到一个酒庄，还可以直接到酒庄搬个几十箱。 如此，便需要一个酒柜了。 “那我下车找蜃祁，你留在车里收拾一下。” “你注意安全。” “放心。” “......”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便各自忙碌起来。 徐万里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跳下车打量两侧的建筑。 在几栋看着相差不大的建筑中，选择距离较近的一栋建筑。 “农家乐？” 这栋建筑装修有些不同于正常人家的风格。 门口围着一个一百多平的小庭院，庭院上方有铁皮棚遮风挡雨，进入庭院就看到几张分散的烧烤桌椅，中间显眼位置还贴着一张红纸黑字的菜单。 仔细扫一眼，并无异常。 “郊区搞农家乐？” 徐万里进入小庭院，沿着鹅卵石小道走向大厅。 庭院很幽暗。 可穿过庭院进入大厅，风雪声完全消失，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样，彻底没有光线，四周幽暗寂静得有些不正常。 也让徐万里的内心升起一丝不安。 “不是浓雾的安静......” 原地站十几秒。 徐万里拿出手机手电筒，照射大厅。 大厅有一张开放式的长柜，似乎是方便客人点餐，其它地方同样有几张简陋的餐桌，布置的跟学校食堂有点像，摆满了桌椅一体的便捷式设施。 有的桌面上残留着打翻的塑料餐盒，有的凳子上还有一些乘客的行李，手提包等东西。 奇怪的是看不到人影，也没有蜃祁的踪迹。 “难道有幸存者？” 徐万里皱眉。 这间自建楼是农家乐的话，或许让幸存者支撑十来天。 “看看其它地方。” 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小心翼翼的搜寻每一个角落。 检查完大厅，又去检查其它地方。 特别是厕所。 这种电影里经常藏匿恐怖怪物的地方，检查好了几遍。 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不止没有人类的踪迹，就连蜃祁也没有看到。 “不知道有什么有用东西......” 检查一遍。 并未找到蛛丝马迹，徐万里便专心搜找食物。 他搜索不止一栋类似的建筑，心里总是有些发毛，可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谁？！” 忽然，犹如心血来潮般，一股心悸浮上心头。 徐万里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危险将他笼罩，浑身汗毛炸起。 他猛地回头，抽到羊角锤置于胸前，斩骨刀枪也端了起来。 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 寂静。 大厅内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生物。 可他内心的心悸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的强烈。 没有任何犹豫，徐万里撒腿就跑。 径直走到外面的露天街道，那股心悸才缓缓平复下来。 “怎么回事？” 徐万里回头盯着自建楼。 手心的冷汗遇到寒风，让他的手掌异常的冰冷。 “算了，安全第一。” 徐万里转身便走。 他不敢久留，打算找个有生物踪迹的地方，再停下来完成日常的工作。 “窸窣...” 刚转身。 小院就传来轻微的动静...... ...... 第141章 逃 庭院门口几米外的街道。 徐万里眯起眼睛盯着庭院的门缝，不多时，一只灰白色的老鼠就顺着门缝钻出来。 “老鼠？” 徐万里愣了一下。 自建楼的所有角落他全检查过，根本没有任何生物。 为什么冒出来一只老鼠？ 掏出手机上前几步，打开手电筒功能。 “嗒！” 灯光亮起。 “吱~” 近距离的强烈光线没有吓到老鼠。 反倒让老鼠好奇的站立了起来，用鼻子左右嗅了嗅空气，看起来有点呆萌。 “变异老鼠？” 徐万里盯着那只老鼠。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除蜃祁外的变异生物。 眼前这只变异老鼠，不知道是不是伙食太好的原因，体型比田里的老鼠大许多，肥硕的身体比成年男人的巴掌还略宽几分。 那凿子般的牙齿在手机的灯光下，更是如同闪烁着锋芒，似乎能将一切啃碎！ “不对！” 在徐万里观察变异老鼠时，那股令人不安的心悸再次涌来。 自建楼内部，传来密集的“坑次坑次”声。 顺着狭小的门缝，将手电筒的光亮照入里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涌动的“灰色地毯”。 在光线照进去的时候，“灰色地毯”陡然停止涌动。 下一秒，“地毯”中浮现出一双双细小的白眼珠，里面甚至还夹杂着几只血红的眼珠，齐齐站起来，看向光源。 这诡异的一幕，无比的渗人。 在微弱的灯光下，肉眼可见的老鼠数量竟有上百之多！ 而那庭院的下水管道，以及其它通道，还有更多的老鼠犹如泉水般，正在源源不断的冒出。 几千？ 上万？ 还是好几万？ 徐万里不知道。 他只知道越来越多的老鼠，正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再不跑路，就要被这些老鼠啃食，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跑！” 这一刻，徐万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外面看不到蜃祁，看不到活物了。 在这群变异老鼠面前，什么东西能够抵挡得住？ 哪怕是市区的幸存者也不够啃！ 徐万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也毫不犹豫的付诸行动。 仅仅是粗略的一眼，就看到成千上万的老鼠，要是在耽误一会，那会有多少？ “吱！” 最先出来的变异老鼠，在徐万里刚有动作的一刻，便化作一道黑影，朝他冲去。 其它老鼠像是得到号令般，也纷纷冲了过去。 “吱吱吱......” 密密麻麻的声音让徐万里头皮发麻。 更让他惊骇的是，那只变异的老鼠速度居然如此之快，眨眼便冲到眼前，比在快递货车遇到的变异蜃祁还要快上半分。 “不能被拖住！” 徐万里抬起腿，直接用穿着靴子的右脚，顺势朝奔来的变异老鼠狠狠的踩去。 “吱！” 那只老鼠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张嘴嘶叫起来！ 短小的前肢牢牢勾住鞋面，凿子般的牙齿疯狂撕咬！ “看看是你的身体硬，还是我的鞋底硬！” 徐万里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奔跑的同时将黏在脚底的老鼠一下又一下的踩在地面。 为了防止积雪缓冲，他还特意选择屋檐下，积雪较薄的过道逃跑。 “咔嚓！咯吱！” 骨头碎裂的声音。 诡异的是，那老鼠的前肢始终死死勾住鞋面....... “不行！要来不及了！” 徐万里将老鼠踩成一摊模糊不清的血肉，却来不及弄开它那铁钩般的前肢。 鞋子的质量很好，没有被咬破。 不过鞋底上沾有异物，导致奔跑的时候不是很舒服。 可此时的徐万里顾不得那么多了。 身后的鼠群，犹如吞噬一切的黑色浪潮般，不断冲刷着雪白的世界。 “不能回大巴。” 以鼠群的速度，哪怕回到大巴车，也来不及提速离开，反而会让大巴陷入包围，面临被鼠潮破开玻璃防御的危机。 徐万里不敢小看鼠潮的危险程度。 “必须引走它们！” 徐万里是鼠潮的目标。 他毫不犹豫地转弯，朝左边方向跑去。 带着浩浩荡荡的鼠潮远离大巴，以他的速度，老鼠不可能追得上，只要兜一个圈将老鼠甩开，就能找机会回来，驾驶大巴离开。 “吱吱吱...” 四面八方传来密集的老鼠叫声。 两侧建筑的积雪，受声音共振影响，簌簌地落下。 “下水道也有？！” 徐万里脸色一变。 脚下的下水道，有变异老鼠正在啃噬冰层，试图破开冰层将他包围！ “玛德！” “这么大规模的鼠潮就为我一个人？” “疯了吧。” 暗骂一句，接着咬牙奔跑。 这一次，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迷失方向，能不能找到大巴的问题了。 ....... 十几分钟后， 徐万里还是顺利回到大巴车。 “怎么了？” 刚上车，余思晗便紧张的上前。 徐万里此时无暇顾及其他。 迅速地松开手刹，脚下猛踩油门。 大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后方倒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子已经开出了好几公里远。 此时，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原本还能看到一丝光亮的天空也彻底被黑暗所笼罩。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呼啸而过的风声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徐万里稍稍舒口气。 “是不是遇到怪物了？” 余思晗见徐万里脸色缓和后，小声的询问着。 “不是。”徐万里摇摇头，随意的说道，“碰到变异鼠群了。” “鼠群？” 余思晗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 当听到徐万里提及鼠群时，她心里暗自思忖着，应该只是一小股老鼠罢了，也许就几十只或者上百只。 毕竟这里可是繁华喧嚣的城市啊，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和密集的人群，不可能会出现那种大规模，浩浩荡荡的鼠群呢？ “呼~” 徐万里舒口气。 找来一罐冰冰凉的红牛。 单手抠开拉环，伴随着“呲”的一声轻响，一股特殊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咕噜~” 举起罐子便将整罐红牛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迅速流淌而下，仿佛一阵微风拂过燥热的心脏，让他原本紧张不安、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 ...... 第142章 投掷 大巴驾驶室。 徐万里坐在驾驶座任由扫描仪检查身体。 刚刚在外面狂奔十几分钟。 见到道路就冲，一路闷头跑，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被奇怪的生物附上。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扫描一遍。 “身上没有寄生虫。” 看着扫描结果，徐万里放下心来。 那群老鼠不像白色虫子，它们涌过的地方会留下明显痕迹，顺着痕迹就能找到回大巴的方向。 扭头看向女人解释。 “刚才在外面一栋农家乐的宅院碰上鼠潮了。” “鼠潮？” 鼠潮。 不是鼠群。 余思晗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 “数量很多？” “很多！” 徐万里加重声音。 那些变异的灰白色老鼠涌出农家乐宅院的画面，历历在目。 灰白色的小老鼠犹如开闸泄洪般，顺着狭小的院门滚滚而出，一下就钻入外面道路的积雪，借助厚厚的积雪层掩盖身形，快速涌向目标。 若不是心生预警，早早觉得那栋建筑不对。 徐万里可能不知不觉就被鼠潮包围，错过最佳的逃跑时机。 “那等数量的鼠潮，肉体力量无法抗衡。” 在数十万上百万的鼠潮面前，个人实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方圆几里没有落脚的地方。 一下脚就被啃食，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上百万？！” 余思晗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在学校期间，她曾无意中被一个营销号的文章吸引。 文章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楚，大致的印象文章传达的一个观点，一个城市人口和老鼠比例是1比1.5，即一个城市如果有一百万的人口，那该城市就有一百五十万的老鼠。 那时，余思晗并不在意。 哪怕老鼠的占比高于人类，也无法撼动人类食物链顶端的地位。 直至浓雾降临，千里冰封...... 人类视线严重受阻，而老鼠基本生存于地下水道，外加地面有积雪层掩饰，天时地利，鼠潮就跟没有天敌一样。 更别提，男人口中所说的变异鼠潮。 “鼠潮的活动范围估计已经没有活物了。” “嗯。” 徐万里心有余悸地点头。 在外面活动时间越长，越了解浓雾及媒介催生的生物，他就愈加敬畏浓雾带来的新物种。 凡是媒介催生出来的新生物，几乎就是没有天敌的存在。 它们可以肆意繁衍，狩猎...... 而幸存者，甚至找不到预防的办法。 “咱们找个机会，到外面搜刮几台探测仪回来。” 屯屯鼠空间可以升级大巴，让大巴多出扫描功能。 或许，也能试试找几个探测仪，看看能不能质量返还成适用于迷雾的探测仪器。 现有仪器不能探测。 可屯屯鼠质量返还的仪器不一定。 他们很缺可以探测怪物的仪器。 不然，保不住哪天一脚踩下积雪，不是被拥有拟态能力的白色虫子钻入身体，就是被鼠潮淹没。 “探测仪器？” 余思晗略微皱眉。 “专业的探测仪不好找。” 探测仪有三种渠道，品牌的实体店，一些五金店，户外用品店。 如果需求更加精密高端的探测仪，一般就需要定制或企业，才能购买，他们想依靠搜索找到探测仪器，只能说希望比较渺茫。 “或许，羊城避难基地有。” “避难基地？” “嗯。” 余思晗点点头。 “避难基地的军队扫荡蜃祁，或其它怪物，肯定携带各种精密的探测仪器，而扫荡的任务不可能顺顺利利，遇到难啃的骨头就会遗失装备，严重点任务失败，我们可以试着找找。” “去避难基地吗。” 徐万里沉吟。 绕来绕去，还是得前往避难基地一趟。 不过，他们本来就准备去的。 避难基地有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还有各种武器，仪器，衣物，食物等资源，无论如何都要冒一次险。 “那就按原计划，先到仙村镇。” “嗯，去的路上我们顺便找一个焊接器。” “到五金店找找看......” “......” 驾驶室的结构很完美。 未来得到的探测仪器不可能安装到驾驶室的。 徐万里打算把探测仪放置在车厢后面的影音室，那间影音室对两人来说有点奢侈，目前还是先以求生为主，享受为辅。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出去搜刮物资。” “那我们干嘛？” “干啊，但那是晚上的事，白天你跟我一起锻炼，等差不多熟悉自身四维数值上的变化，我再带你出去猎杀蜃祁，让你拥有独立对付两只蜃祁的自保能力。” 徐万里说道。 避难基地幸存者数量多，未知的怪物肯定也有不少。 所以，前往仙村镇前，余思晗得先掌控好自身的实力。 不说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友，至少不能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别乱开腔。” 余思晗脸蛋微红。 少女到女人的身份刚转换不到一天，她还不太习惯，听到一些露骨的话难免感觉面红耳赤，以及身体有些无力。 可得知男人的计划，她收敛内心的羞意。 “那我想练练飞镖类技能。” 她的有效视距是优势。 如果搭配一个远程的攻击能力，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帮手。 可惜，他们暂时没有枪械，弩弓等，只能先从投掷手练起。 “飞镖类技能？” 徐万里略微思索，便明白女人的意思。 他摸着下巴回想车上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投掷物。 “我们是不是在自建楼搜刮好几把斧头？” “砍柴的吗？” 余思晗微愣。 旋即眼眸一亮。 “对，那些砍柴的斧头可以。” 那些斧头长度不长，三十厘米左右，手感不错。 头重尾轻，投掷出去也有不俗的杀伤力。 “行，开始布置训练场地。” 徐万里站起身。 走向行李舱搜找一些合适的东西作为靶子，方便女人练习。 斧头不是一次性消耗物。 得重复利用。 “现在吗？” 余思晗跟着站起身，心里不自觉的忐忑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投掷天赋。 小时候跟爸爸比试打水漂，好像就漂一下的...... “当然。” 徐万里开启防护隔离门，语气坚定。 “早一天练习，就早一天拥有自保的实力。” “那...好......” “......” 第143章 初战 “呼呼~” 外面，一处空旷的地方。 天空灰蒙蒙的，雾气缭绕，能见度很低。 凭借远超常人的视力，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勉强看清前方二十米外有几只人形生物，正匍匐在积雪中休息。 “我...我觉得我练习的不够。” 余思晗不自信道。 她身上带着三把斧头，一把斩骨刀。 练习几天，她能投掷短柄斧命中五六米的目标，失误率百分之二十。 可二十多米...... “要不我们走近点吧？” “别紧张。” 徐万里伸手抓住女人的手掌，轻轻捏几下安抚对方情绪。 “你的速度跟反应比普通蜃祁快，又占据先机，它们不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 “......” 见男人心意已决，余思晗握住柴斧自我鼓励。 第一次正面跟蜃祁战斗，即便有男人在旁边，她还是忍不住紧张。 可并未胆怯。 胆怯不能解决问题。 “那好吧。” 余思晗深呼吸几下调整状态，便松开男人的手掌，取下腰间的一柄斧头，瞄准其中一只两米多高的蜃祁。 随即，持斧的右手翻到肩膀上，做出满弓姿势，再由上臂带动前臂向前做爆发式的鞭打动作，使柴斧向前飞出。 “呋呋呋！” 投掷出去的柴斧飞快翻转，划破空气产生明显的破空声。 在两人的视线中。 柴斧“噗嗤”一声命中其中一只蜃祁的脑袋。 “中了！” 徐万里脸色一喜。 他就知道女人谦虚了。 明明天赋不错，还总跟他说没把握，投掷不准。 可看着那只在休息时被一斧头劈死的蜃祁，他就知道女人太保守了。 练习几天就能二十米开外，精准命中怪物的脑袋。 这份天赋...绝对不低的。 “不错，再来一只！” 徐万里满脸笑容。 若是余思晗投掷柴斧的熟练度上来，一下投掷两把斧头，或许快速连续投掷几把，那他们猎杀蜃祁的效率绝对翻几番，解析人类四维数值的进度也将极大加快。 “来，再来一斧头。” “......” 旁边的余思晗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跟男人皮一下。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命中蜃祁了。 坏消息是她瞄准的是最右边的那只，不是中间的。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余思晗自我鼓励。 取下一把斧头，盯着前面有些躁动的蜃祁。 这一次，她瞄准中间的那只。 全力掷出！ “噗嗤！” “吼！” 斧头命中最右边蜃祁的肩膀。 这家伙起床气还不小，对准身边的同类哐哐砸拳头，也影响到其余几只蜃祁。 几只怪物打成一团。 “准头稍差一点。” “差很多。” 两人没有理会混乱的蜃祁。 蜃祁白天的感应范围是十米距离，他们位于二十多米外，不可能被察觉。 “吼！！！” 突然，一道分贝震耳的咆哮声传来。 视野内，几只蜃祁齐齐停下，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两人所在的方向。 它们仿佛接到不可违背的命令，或是某种指令般，瞬间停止内斗，锁定两人的位置。 “？” 两人一愣。 尚未清楚怎么回事。 下一秒。 几只蜃祁配合着分散而开，利用浓雾隐藏身形绕路奔来。 其中，一道将近三米的身影快速冲出，速度比上次遇到的变异蜃祁还要快上半分。 “正在变异的蜃祁？” 徐万里大脑闪过一个念头。 可现在不是分心思考的时候，提着羊角锤严阵以待。 他没有选择出手。 刚才那道特殊的嘶吼声，似乎不是普通蜃祁所能发出的声音。 况且，这只处于变异阶段的蜃祁，正适合给余思晗练手。 “你专心对付它，其它蜃祁交给我。” “好。” 余思晗对男人十分信任。 身体微微下蹲，左脚后退半步，右手拿着菜刀向前。 做出较为保守的姿势。 “吼！” 变异蜃祁直直扑来。 可余思晗丝毫不慌张。 抓住蜃祁腾空，无法灵活转变方向的间隙，侧身躲避攻击，顺势举斩骨刀对准蜃祁脑袋狠狠地砍下去。 “噗呲！” 半瓢黑白物混杂的小脑瓜滚落。 那只处于变异阶段的蜃祁，身体直挺挺倒下。 在积雪中拖行出一条数米多长的轨迹，才缓缓停下，失去动静。 “不错。” 徐万里称赞一句。 这是余思晗的初战，便能做到临危不乱，冷静寻找致命一击的时机。 表现比他的预期好很多。 “剩下两只也交给我吧。” 轻易斩杀一只蜃祁，余思晗对自身的实力也有了大致了解，主动提出对付剩下两只蜃祁，她想通过实战来提高自身的实力，增加存活的希望。 不过也得量力而行。 她目前的能力，对付两只蜃祁问题不大。 可如果后面还有其它蜃祁出来，那就只能交给男人来应对了。 “行。” 徐万里答应。 实际上，余思晗不说，他也准备叫对方动手。 他需要集中注意力盯着前方浓雾，盯着刚刚传出嘶吼声的地方...... “吼吼！” 两只蜃祁一起冲出。 一只匍匐着爬行，从左侧攻击余思晗下半身，一只依旧是跃起，从右侧扑向余思晗的脖颈。 这似乎是它们统一的配合手段。 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封锁猎物所有的躲避空间。 “速度不如先前那只。” 余思晗目光微闪。 待两只蜃祁来到身前，她也快速做出反应，依旧是优先解决半空中不能改变方向的蜃祁。 侧身躲避爬行蜃祁的攻击，手中菜刀劈向跃起的蜃祁。 余思晗速度比蜃祁快。 攻击后发先至。 “噗嗤。” 又是小半瓢脑瓜落地。 余思晗继续向前跑出几步，调整平衡，也拉开到安全距离，继而回头对付剩下那只爬行蜃祁。 “身体素质的优势很明显。” 解决两只蜃祁，余思晗没有骄傲。 她知道自己的缺陷。 看似干净利落的解决蜃祁，实际上经验严重不足，期间露出很多致命的破绽。 一旦遭遇突发情况，她就会手忙脚乱，从而失去冷静，导致身陷危机...... ...... 第144章 畸形 两分钟不到。 余思晗就解决四只蜃祁。 投掷短柄斧击杀一只，斩骨刀劈死三只。 整个过程很利索，没有多余的动作，心理素质和战斗意识比很多人厉害。 “剩下那只隐藏的怪物了。” 徐万里收回目光。 他让余思晗动手先杀两只蜃祁，一方面是想锻炼锻炼余思晗，另一方面是想做个小实验，看看别人击杀的蜃祁，能不能吸收媒介，定向解析成人类的四维数值。 “轰！” 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大概三百多米外的街道，浓雾缭绕的街道一片寂静，唯有几只被惊醒的蜃祁四处奔跑袭击，它们白天的感应距离是十米左右，并不知余思晗猎杀它们同伴的事。 某一时刻。 周围的蜃祁，以及其它未被惊动的蜃祁似乎产生某种感应，齐刷刷看向同一位置。 “轰！轰！...” 沉闷的重物落地声持续响起。 声音的间隔越来越短。 伴随着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感，一道身高跟四层建筑齐平的巨大身影冲出浓雾。 那是一只由数十个人的器官组成的畸形类蜃祁！ 脑袋一前一后两张面孔，前面的面孔有胡渣，是男性，后面的面孔则是女性，肩膀跟胸膛也各有一张五官狰狞的脸。 它浑身的肉组织粗壮扭曲，往前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巨大的雪坑。 “咔嚓~” 一辆被积雪埋没的小轿车恰好被它踩到，直接压缩成块。 畸形蜃祁就像是踩到小土包一样，速度不减地袭向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所在的位置。 “轰轰...” 沉闷的震感逐渐清晰。 余思晗心脏一紧，求生的本能疯狂催促她逃跑，可全身变得有些僵硬不受控制，脸色紧张得有些苍白。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畸形蜃祁的方向。 “吼！吼！...” “噗嗤咯吱...” 践踏声，嘶吼声不断于四周回荡。 一只，两只，三只...... 徐万里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再次感受到类似农家乐宅院的心悸，抬头望向震感的源头。 视野内，一只十米出头的畸形蜃祁冲出浓雾，直奔他们而来。 “这是...畸形蜃祁？！” 在余思晗整理的信息中，便有关于蜃祁的分类介绍。 畸形蜃祁，是被避难基地定为比变异蜃祁更加威胁性的怪物，略低于智商型蜃祁，但单论个体实力，畸形蜃祁绝对是所有蜃祁里排名最高的家伙，且能力各异，十分难缠。 “快走！” 余思晗不顾被投掷出去的短柄斧，大喊一声就朝大巴的位置狂奔。 她的速度不如男人。 自然不会想着拉对方一起跑路。 “一会你来开车，我来指路，咱们沿着撤退路线...嗯？” 撤退路线是徐万里见识到鼠潮的恐怖，每次外出前必做的功课。 预防遭遇类似的情况。 一旦遭遇不可力抗的危机，他们就驾驶着大巴往规划好的路线行驶，抵达安全的临时据点。 可正说着，余光没有瞥见男人跟来。 “人呢？” 余思晗不由回头。 见男人呆呆站在原地，她心里立即着急起来。 “快走啊！” “......” 徐万里双手紧握羊角锤，全身汗毛竖起。 不是他不知道跑，而是那头畸形蜃祁锁定他了。 徐万里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仿佛稍微露出破绽就会被对方撕碎般，让他不敢乱动。 眼睁睁看着普通蜃祁接近...... “轰！” 下一刻。 那头畸形蜃祁猛地冲来。 它脚下的轿车受到反作用力的冲击，瞬间被踩踏滑行出一段距离。 “好快！” 徐万里瞳孔骤缩。 心脏如同水泵般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是末世以来，他首次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我来解决普通蜃祁！” 余思晗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不跑，可她也没有独自逃走。 果断拎着斩骨刀冲回来，对付一些影响徐万里的普通蜃祁，给他制造一个不受影响的环境。 “好！” 不需要分心于普通蜃祁的干扰，徐万里的压力骤减。 他凝神望着那只袭来的畸形蜃祁，脑海思索如何解决的办法。 正常来说，体型越大速度越慢。 可那只畸形蜃祁的速度并不比徐万里慢多少，且对方的感应距离远超他的有效视距，逃跑的可能性很小，而余思晗的能力不可能对付数十只，甚至越来越多的蜃祁。 “不能被拖延太长时间。” 徐万里深吸一口气。 本以为是场简简单单的练手课程。 结果被畸形蜃祁盯上了。 眼下，普通蜃祁像是收到召唤一样，正源源不断的涌来，他和余思晗不能被缠住。 “得冒险了！” 徐万里瞬间做出决定。 情绪快速冷静下来，脑海闪过一幅幅平日训练或跟其它蜃祁战斗的画面，那些画面的闪烁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变得模糊。 “轰！” 巨大的畸形蜃祁冲至身前。 高抬着脚对准徐万里的身影，用力踩下。 它喜欢把猎物踩成渣，混杂着积雪一起吃下，勉强可以提供一点微弱的饱腹感。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两只猎物很美味。 尤其是大一点那只“蚂蚱”，浑身散发着无比诱人的气息，隔着一两公里都能断断续续的捕抓到，它就是顺着那时有时无的气味，一路走走停停地追上来的。 而马上，它就能品尝到无法抗拒的食物了。 “吼！” “敲烂它的膝盖！” 在畸形蜃祁压抑不住对美食的本能，发出兴奋地吼叫时，徐万里视线盯着畸形蜃祁的另一只脚的膝盖，双脚用力踩踏冰层，整个人犹如猎豹般窜出，躲避攻击的同时，冲向对方保持平衡的那条腿。 他的目标不是击杀畸形蜃祁。 畸形蜃祁有好几个脑袋，敲爆一个不一定会死，并且高度有十米出头...... 在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下，很难击杀。 所以，徐万里一直想着让畸形蜃祁失去奔跑能力，他才能带着余思晗安全逃离。 “就是这里！” 畸形蜃祁的膝盖高度是两米左右。 这个高度对徐万里来说，并不是太高。 跃起挥舞羊角锤，对准畸形蜃祁的膝盖骨狠狠砸下...... 第145章 吃啥补啥 “咔嚓！！！” 羊角锤砸碎坚硬的骨头，锤头甚至完全陷进血肉骨头内，差点被拽脱手。 徐万里不知道攻击有没有奏效，他只知道手臂被震得生疼。 强忍着疼痛，咬牙用尽全力拽着羊角锤，连带着畸形蜃祁膝盖骨的碎片，一起拽出来。 “吼！” 咆哮声响起。 那只畸形蜃祁似乎被膝盖处的疼痛激怒。 它那庞大而扭曲的身躯猛地一动，大腿就如同一根灰白色铁柱般，狠狠地朝着徐万里即将落地的位置踢去。 “糟糕！” 徐万里距离地面半米。 可这半米的距离，令他悬浮着没有借力躲避的机会。 眼看着畸形蜃祁的攻击逼近，徐万里只能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羊角锤，横在胸前，企图抵挡住一击。 “嘭！”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两者瞬间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徐万里仿佛被一辆疾驰的重型卡车迎面撞上一样，一股如飓风般的冲击力轰然爆发开来。 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继而重重地砸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中。 积雪四溅而起，仿佛一场白色的雪雾风暴骤然降临，徐万里顺着雪地向后滑行，身后拖曳出一条长达几十米的深深痕迹，宛如在这片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撕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徐万里！” 余思晗一把劈死身前的蜃祁，旋即冲向男人所在的地方。 后方，六七只普通蜃祁死死追着。 可她丝毫不浪费时间，一个劲逃窜。 “咳咳！” 在即将抵达男人的位置，听到一阵咳嗽声，余思晗才重重松口气。 有动静就好。 来不及检查男人身上的伤势，弯腰将男人搀扶起来，便朝大巴的方向狂奔。 “走！” 那只畸形蜃祁的一块膝盖骨被砸废，而没有膝盖骨作为关节的缓冲，它的速度骤减，一瘸一拐的，甚至跑不过普通蜃祁，眼睁睁看着余思晗把它穷追不舍的美味带走。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云霄。 其它蜃祁犹如听到不可违抗的命令，纷纷停下脚步，不再追杀即将到手的食物。 “咔嚓咔嚓...” 畸形蜃祁停下身形，一把抓住捡它波棱盖啃咬的蜃祁大腿，左右摔打，硬生生摔成四五块，才把手上的大腿跟残留躯体放入嘴巴咀嚼。 咀嚼着同类，眼睛死死盯着余思晗离开的方向。 而它受伤的膝盖，也正缓缓长出新的骨头。 不过，骨头的形状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显得很不协调，以至于身上的压迫感也不再那般强烈。 毕竟不是原装的，总是有些不合适的。 “吼吼...” 压迫感减弱。 其它蜃祁立即转身朝四处逃窜。 不止是人类恐惧畸形蜃祁，它们同样有着本能的害怕。 这些家伙...不分种类的狩猎吞噬，且吃啥补啥，万一被它们盯上身体的某个部位，基本就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 大巴。 余思晗坐在驾驶座，关闭辅助驾驶功能，猛踩油门往畸形蜃祁相反的方向疾驰。 辅助功能相当于一个紧急避险功能。 这是两人日常驾驶时，担心撞到隐藏在积雪中的尖锐物品，便一直开启的辅助功能。 但现在是逃命。 紧急避险功能只会成为阻碍。 “嗡嗡嗡！” 十二米长的大巴，愣是被余思晗开出跑车的感觉。 尾灯化作一道长虹，在浓雾的掩饰下，迅速离开畸形蜃祁的感应范围。 “可以了。” 副驾驶座上，徐万里用力抓着车顶前扶手，有些担心没被畸形蜃祁踩死，反而死于车祸。 见余思晗精神紧绷得压根听不进话。 他加大声音提醒。 “速度放慢点，我们已经驶出好几公里，不会被追上的。” 浓雾对其它生物一样具备障碍性。 虽然障碍的效果不一样，但也不可能隔着几公里，还能追到他们的。 嗯。 徐万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包括遇到那只蜃祁，鼠潮等，他都是以为是偶然事件。 “嗯。” 余思晗停下车。 浑身犹如被抽走骨头般，整个人瘫坐在座位上，又“滑”到座位下，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先前那几秒太刺激了。 稍有一点差池，他们就可能永远回不来，成为蜃祁的一员，或是成为蜃祁的一部分。 “好险！” “咱们两个差点就死了。” 余思晗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脸上有明显的余悸。 方才那只畸形蜃祁，她隔着几十米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压力，产生一种浑身无法动弹的僵硬。 难以想象。 当时的徐万里是怎么做到反击畸形蜃祁，且还成功敲断畸形蜃祁一条腿。 或者说，徐万里的实力比那只畸形蜃祁更强？！ “是啊。” “差点死了......” 徐万里没有多少恐惧。 反而是生死间的博弈，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眼里的世界有种变得缓慢，视野内的雪花飘落变慢的错觉。 那种感觉，有点沉迷其中。 不过，徐万里不是疯子。 他不想再次落入无法掌控的局面。 这次若不是余思晗，他大概率会重伤而归。 想到此处。 徐万里扭头看着余思晗。 脑海浮现起这丫头冲回来，拼命替他阻挡普通蜃祁的模样...... 那种情况下，如果徐万里没有一击敲断畸形蜃祁的腿，他们就会被源源不断的蜃祁包围，再无退路。 可余思晗没有任何的犹豫，提着一柄斩骨刀就冲上去了。 这个女人...真是惹人怜惜啊。 内心一动。 翻身便朝对方亲吻过去。 “唔！” 余思晗瞪大眼睛，被偷袭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没从刚才的惊险缓过神来呢。 可感受到徐万里情绪的波澜，她也没有反抗，开始回应...... ...... 几分钟过去。 两人才松开彼此。 静静的拥抱在一起，享受光线昏暗，空间狭窄的走道所带来的安全感。 “可惜，那些蜃祁没来得及摸......” 徐万里搂着女人，眼睛望着车顶，想起没来得及摸的几只蜃祁，觉得很可惜。 如果能击杀那只畸形蜃祁，他或许可以收获到大量的媒介，一次性增加数倍的人类四维数值进度...... 第146章 统御 两人担心不安全。 停歇十几分钟，便再次驾驶大巴往前开一段距离。 “呼呼呼...” 驾驶座。 徐万里双手握住方向盘，控制大巴的速度，同时聊着今天遭遇到的畸形蜃祁。 “那只畸形蜃祁的力量跟速度比变异蜃祁高，大概是普通人类的十倍。” 这个四维数值已经跟他差不多了。 变异蜃祁的数值，才是七八倍。 “怎么随便找个地方搜刮点物资，不是遇到鼠潮就是遇到畸形蜃祁呢...” 徐万里想到那只十米多高的畸形蜃祁，便无奈地叹口气。 这运气忒差了。 “十倍？” 副驾驶座的余思晗暗自咂舌。 男人先前说过，她的数值大致是普通人五倍。 那只畸形蜃祁各方面数值是她的两倍，难怪感受到强烈的压迫。 如果单独面对的话，估计一脚就被踢碎咯。 “避难基地把畸形蜃祁的危险程度排在变异蜃祁上面，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蜃祁，是两人研究最多，也是避难基地接触最多的怪物。 根据畸形蜃祁身体构造的不同，它们所擅长的领域就有所不同。 但总体而言，它们总有一个领域，远远超过变异蜃祁。 比如两人遇到的畸形蜃祁，属于体型大速度偏慢类型。 若是那些体型小擅长速度的畸形蜃祁，以两人的数值就不一定能逃走了。 “今天的遭遇不是坏事。” 徐万里松从中控储物格找出一本小本本跟笔，交给余思晗，由对方代写有关畸形蜃祁的信息。 这本小笔记是在自建楼搜刮到的。 手机等数码产品，没有电就不能使用，而自建楼刚好有几本没有用过的笔记，徐万里就拿来记录遇到的怪物，前三页，一页是白色虫子，一页是鼠潮，一页变异蜃祁。 如今，畸形蜃祁的信息也被记录上去。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把它写满。” 余思晗接过小本本，语气颇为感慨。 上面的信息有长有短。 像变异蜃祁，就比较详细，上到数值范围，下到不同时间段的感应距离，活跃程度等。 全是徐万里一点一点观察摸索出来的规律。 白色虫子，鼠潮，畸形蜃祁等，信息就相对较少。 可这少量的信息同样也能提供帮助。 “老规矩？” “嗯。” 余思晗蜷起双腿，边回忆有关畸形蜃祁的细节边记录。 这些东西一定要及时记下来。 不然，对某些东西很快就会忘记，或记不准确。 “畸形蜃祁似乎有...统御普通蜃祁的能力，但统御能力较差，不如避难基地形容的智商型蜃祁......” 在那头畸形蜃祁出现前。 她采用投掷的手段击杀一只普通蜃祁，击伤一只，也因此惊醒周围的蜃祁。 那些蜃祁朝他们的位置奔来。 有简单的配合，可缺乏纪律性。 有点哄抢食物的意思。 直到那只畸形蜃祁到来，原本散乱的蜃祁才变得有行动性，不再以撕咬啃噬为主，更像是为畸形蜃祁打辅助，阻挠他们逃跑，等待畸形蜃祁抵达。 “有一定的统御能力...” 徐万里认真回想一番，便认同地点头。 “外观也描写一下。” “好。” 两人各自诉说，彼此同步信息，分析信息，推测相关结论后，有机会再尝试验证。 “那头畸形蜃祁有好几个脑袋，脖子上的脑袋有两张脸，左臂肩膀，右手胳膊，胸前也各有一张，不知道致命弱点是哪一个，或是需要全部敲爆......” “不知道。” 两人无法确定。 那信息就是存疑，未经鉴定。 “十米出头的高度，骨头硬度比变异蜃祁硬......” “......” 交流完信息。 余思晗又反复检查几遍，才收好小本本。 旋即，她就进行自我总结。 今天是她首次外出猎杀蜃祁，击杀普通蜃祁的经历很顺利，可遭遇到的畸形蜃祁，打破两人原本的计划，差点没能跑掉。 简直不要太刺激。 不过，危险也让她的心性获得极大的提升。 若下次再遇到类似的危机，她就不会再胆怯了。 “所以说啊。” 徐万里望着前方朦胧的迷雾，语气轻柔。 “生死危机是一种大机遇，我们以后遇到的人基本也是游离生死边缘的家伙，那些人心性大变，不能轻易相信的。” 他能感受到余思晗心性上的变化。 变得更加自信，坚定。 一个词——很飒！ “嗯。” 余思晗对自身很有信心。 也找出不少的弱点。 待弥补弱点，她就能成为男人的合格队友了。 “咱们接下来还是找个地方停留吗？” “不，我们直接前往仙村镇。” 这几天，为等余思晗熟悉自身的变化，收拾行李舱的物资，两人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白天到周边百来米的范围完成日常任务，晚上熟悉大巴的各项功能，交流信息。 可余思晗今天的表现，让徐万里很满意。 并且，余思晗经历一次生死危机，各方面将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没必要继续停留。 “到仙村镇收集点信息，再决定要不要去避难基地。” “去仙村镇倒是没有问题，可咱们没有地图。” 余思晗有些无奈。 她对前往避难基地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迷茫，恐惧。 自身拥有的实力就是底气。 但失去网络，失去导航，在白茫茫的积雪世界难以辨别方向，他们找不到前往仙村镇的正确道路。 “放心。” 徐万里略微得意地拿出手机，找到相册的几张图递给女人。 “我手机保存有国内各个城市的详细路线。” 得知有暴风雪的消息，他担心断电断网，便早早下载几百张详细的地图。 虽说没有导航，不知道路况。 但有地图作为方向指引，他们就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你早就下好地图了？” 余思晗接过手机，看到相册里的一张张照片，眼眸十分明亮。 这远见...有点厉害的啊。 正常人一般不会想着下载路线地图吧？ “你把周围区域的路线全部下载了？” “嗯，顺便就一起下了。” “真厉害。” 余思晗由衷地赞叹。 常人的思维，断电断网后，手机上的相册就打不开。 下不下载地图并无区别。 可男人不仅下载，还下载十分详细的版本。 详细到小村小镇的道路规划，这些图片只需打印出来，其存在的价值绝对堪比重要物资，尤其是对那些流落在外的幸存者而言，他们肯定愿意拿食物交换一份详细地图。 “咱们找台打印机把地图打印出来放副驾驶，到时候我来指路，你负责开车。”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 第147章 初境 “今晚就在这过夜吧。” 夜晚蜃祁变得活跃，不宜开车赶路。 大巴便停在一个较为空旷的地带。 这里是郊区的一处广场，距离畸形蜃祁有十几公里，一时半会不会被追上。 “你说，像咱们这样的人避难基地多不多？” 副驾驶座。 余思晗面带一丝忧色。 他跟男人的身体能得到提升，避难基地的幸存者同样有可能变成拥有数倍数值的厉害人物。 那些人，对他们有不小的威胁。 “我们得小心一下那些人扮猪吃虎。” “扮猪吃虎？” 闻言，徐万里觉得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按照屯屯鼠返还四维数值的时限推测，现阶段，他和余思晗就是唯二的身体变异者，其他人想要得到提升，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这一年内，也是两人领先别人的发育时间。 “别担心那些人，他们不可能，起码几个月内是不可能获得几倍数值的。” 对顾瑞佳的事，徐万里并不知道。 他肯定的是，正常人一年后才能逐步增强体质...... 当然，事无绝对。 总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家伙，吸收转化媒介的速度比正常人快。 可即便天赋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个月内完成转变，需要数个月，甚至是半年以上。 并且，天才是少数的，能活下来的天才，更是凤毛麟角。 “这几个月，我们尽量多搜刮点物资。” “好啊。” 余思晗不再过度担忧其他幸存者实力的事，笑着配合男人。 “那咱们多抢...多借点酒水，作为世界第一第二个拥有数倍数值的人，值得更多更好的酒，顺便今晚庆祝一下？” “行。” 徐万里宠溺一笑。 听到世界第一第二个吸收转化媒介的人，他心中一动。 或许，是时候给未命名的阶段取一个名字了。 “叫什么名字呢...” 他看向女人，随口一问。 “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叫什么比较合适？” “先驱者？” “不太合适。” “那叫新人类？探索者？” “新人类？” 徐万里大脑闪过一个词——初。 初，始也。 大冰期的降临，寓意着人类的灭绝或新生，也是新时代的开端。 正符合“初”的含义。 “未命名阶段就叫初境，也叫始境吧。” “初境？” 余思晗认真琢磨几遍，感觉挺有意思也挺不顺口的。 “有点像武侠世界的境界。” “谁知道呢。” 徐万里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打开隔离防护门。 “说不定，我们的世界慢慢就演变成一个废土低武世界了。” 人类不存在异能。 而身体的构造，也决定个体的极限。 随着温度持续降低，幸存者逐步吸收转化媒介，拥有不低的武力值，从而重视近战格斗，也不是不可能的。 “低武世界？” 余思晗倒是没想太多。 解开安全带跟上男人的步伐。 离开驾驶室前，她按下隔离防护门旁边的控制按钮。 “咄！咄！” 车窗外顿时降下一层铁网防护，将大巴窗户严严实实的防护。 车门被锁死，车身微微下沉。 杜绝有人借助开锁技术，偷摸溜上来。 “咱们晚上吃什么？” 开启防护。 两人回到休息区域商量晚餐的事。 “你看着做吧。” 徐万里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还沉浸在命名境界的亢奋中，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可惜，短期内没有其他初境的幸存者，让他有种无法分享喜悦的难受。 “得想个办法，宣传宣传境界的事。” “还在想呢？” 见男人难得有些兴奋。 余思晗不由打趣。 “那我现在是不是也算一个初境高手？” “当然。” 徐万里不假思索道。 余思晗的四维数值还在成长，可毫无疑问，她就是初境的幸存者。 “嗯？” 看着女人白嫩嫩的脸蛋，徐万里大脑闪过一个朦胧的念头。 “你擅长黑客技术？” “称不上擅长，怎么了？” “等我们到有网的地方，你能不能在黑网建一个特殊贴，一个专供初境成员交流的贴。” “交流贴？” 余思晗一愣。 这种交流贴只需设置相应的门槛就行，难度不大，真正的问题是如何验证身份，验证对方是不是初境的幸存者。 “咱们该怎么验证对方的信息？” “那些不着急，先把架构搭建好，慢慢再完善其它东西。” 徐万里十分兴奋。 他觉得，余思晗建立的交流贴，会成为未来冰封世界的重要组织，为他带来极大的助力。 而作为交流帖的管理员，境界的命名者，他也将获得巨大好处，甚至是被世人牢记。 “好。” 余思晗不明白男人的用意。 也不问，点头答应下来。 随即走向厨房，动手处理冻鸡，制作晚餐。 “晚上吃鸡。” “哎，天天鸡肉，有点腻。” 徐万里看着女人手里的冻鸡，食欲瞬间下降大半。 这几天，两人天天吃鸡肉。 其实，也不是真的觉得鸡肉腻。 关键是没有青菜。 南方人可以不爱吃青菜，但餐桌不能没有青菜。 “这附近是乡下，明天我们出去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猪圈，搞两只家猪回来。” “现在还有人散养家猪吗？” 余思晗疑惑道。 她有个高中同学就读于农业大学，说是将来要到养殖厂当一个养猪佬，有编制的。 她就以为外面市场的猪肉，基本来自养殖场呢。 “而且，个体圈养的家猪安全吗？” “安全的。” 徐万里就是农村人，对农村养殖的家猪过程较为清楚，安全方面肯定没问题。 那些养猪的人家也不是自留，他们会把成年的家猪带到屠宰场宰杀，贩卖。 贩卖需要经过检测，盖章。 那些农户不可能搞出有问题的猪，要知道，养殖的成本可不低，他们担不起检测不通过的代价。 “那咱们明天到外面找找吧。” 余思晗点头同意。 可想起近期男人的遭遇，冷不丁说一句。 “咱们不会再遇到什么恐怖怪物吧？” “不会。” 徐万里笑着摇头。 他们怎么可能一直倒霉？ 遭遇两次白色虫子，一次鼠潮，一次畸形蜃祁。 不可能又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第148章 传统 次日。 上午九点。 零下二十七度，体感温度零下二十九，小风无雪。 天气良好。 “四十米外右侧的自建楼前面有三只蜃祁，左侧路口有五只，五十米外的积雪堆里还有几只。” 不知名村镇。 穿着雪服的两人蹲下身，观察前面村镇的情况。 他们的目标是七十米外的一家瓦房，瓦房外墙喷有红漆，木门低矮，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几个栅栏。 这些栅栏就是圈养猪的猪圈。 前后通风透气，门口内侧挂有一支铁钩，一个类似套马杆的套杆。 “没有桌案？” “桌案？” “嗯。” 徐万里嘴巴微张，呼出阵阵白雾随风飘散。 一些白雾被吹打至脸庞，于脸庞一侧凝结成薄薄的冰霜。 “猪的力气不小，杀猪的时候，需要几个人把猪按在桌案上，方便放血。” “那没有桌案怎么办？” 余思晗是城里长大的孩子。 对杀猪的事一窍不通。 别说杀猪，杀鸡还是前几天在自建楼跟男人学的呢。 “等下找个桌案？” “没事，找张长板凳代替就行。” 徐万里随口道。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瓦房内部。 里面栅栏有水泥围墙，看不清栅栏内有没有活着的家猪。 “暂未有变异蜃祁。” “我们摸到十米左右的距离再动手，尽量先解决几只蜃祁。” 对付普通蜃祁，根本不需要商量行动方案。 凭借高出一两倍的数值，以偷袭的方式解决几只，剩下的几只两人合力应对，完全没有压力。 “好。” 两人相视一眼，旋即一左一右散开。 徐万里沿着街道左侧悄悄前行，余思晗则是往街道右侧小跑。 他的速度较快。 在距离蜃祁十五米时，便放慢脚步等余思晗。 待余思晗即将进入蜃祁的十米感应范围，两人默契地爆发全速冲向目标，举起各自的武器，对准刚有察觉的蜃祁狠狠挥下！ “噗嗤！” “噗嗤！” 瞬间解决两只。 趁周围几只尚未做出反应，徐万里转手劈死两只，余思晗只来得及锤死一只。 至此，其余的蜃祁才惊叫着起身攻击。 “吼吼吼...” 声声嚎叫震得两侧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可声音没有传达到远处，便被缭绕的浓雾层层削弱，传播出十米不到的距离就彻底消散。 这算是浓雾为数不多的公平性。 “就等你们来送媒介呢。” 看着几只直直冲来的蜃祁，徐万里内心一定，躲避攻击的同时，反手就拎着斩骨刀劈死一只。 他不怕被几只蜃祁围攻，就怕它们到处跑，招惹越来越多的蜃祁。 “噗嗤...” 半分钟不到。 地面上多出几只脑袋残缺的蜃祁。 余思晗那边稍慢几秒，也安全结束战斗。 “顺便把前面的几只一起解决？” 她有些意犹未尽。 这种各项数值碾压的战斗，有种降维打击的爽感。 她逐渐体验到男人所说的初境阶段，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境界了。 “好。” 徐万里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本来就想多猎杀几只蜃祁的。 而这个小村庄似乎较为偏僻，人数并不多，正适合当成狩猎蜃祁的场地。 “来玩个游戏？” “啥游戏。” “一只蜃祁喝一杯酒。” “当真？” “真。” “借你斩骨刀一用，前面的几只蜃祁交给我！” 余思晗双眼放光。 找男人借来斧型斩骨刀，便斗志昂扬地冲向几只蜃祁。 “真能干。” 徐万里赞赏地看几眼女人，随后蹲下身把羊角锤上的污渍擦干净，便伸手摸向地上的尸体。 【叮，定向编码完成】 【解析人类四维数值初境阶段编码进度0.105%】 “两个人的效率果然高不止一倍。” 在余思晗未踏入初境阶段前，他一天只能推进0.005%的进度，可自从有余思晗的加入，解析的进度加快一倍不止，极大的缩减解析人类四维数值的初境阶段进度。 “一共四只，晚上我喝四......” 满心欢喜回来的余思晗，向男人汇报战绩。 结果就瞥见男人挨个抚摸尸体。 这让她脸色古怪。 男人的癖好...是不是有点特殊？ 一想到对方白天摸各种残缺不全的尸体，晚上又摸她...... “咦惹。” 余思晗止不住地打个冷颤，皮肤泛起阵阵鸡皮疙瘩。 作为同床共枕的人。 她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男人不正确的兴趣。 上前试探着打听。 “你杀一只蜃祁就要摸一下吗？” “嗯。” 徐万里并未抬起头，神色专注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个问题，他心中早就备好答案了。 “缅怀死者，尊重生命。” “嗯？” 余思晗听得一愣。 缅怀死者，尊重生命？ 男人有如此崇高的情怀？ 可男人那庄严的神色又不似开玩笑，莫名地，余思晗想到同乘的妇女，那个妇女是服务区最先变异的人，而变异，不受她的个人主观意志影响，无法改变，无法抗拒。 某种意义上说。 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灾难，破坏太多平凡人的生活了。 “咱们确实该对生命保持基本的尊重。” 这一刻，余思晗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不该对蜃祁的尸体产生成见。 变异，并不是它们能够左右的过程。 “祝他们睡个好觉。” “？” 见余思晗也蹲下身抚摸尸体，徐万里眼皮一跳。 这...该不会有问题吧？ 犹豫一下，他还是决定顺其自然。 或许，把抚摸尸体当成他们的一种传统，反而能更好掩饰屯屯鼠空间的存在。 “安息。” “......” 两人挨个抚摸蜃祁的尸体。 仿佛执行某种非常规的仪式般，带着庄严，缅怀的神色。 万幸，周围的自建楼没有幸存者，而附近又有重重浓雾隔绝，外人看不到如此诡异的画面。 否则的话...... “走吧，到猪圈瞧瞧。” 吸收十二只蜃祁的媒介，徐万里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径直往瓦房走去。 他今天的日常任务已经完成，浑身轻松。 若是猪圈有猪，那两人今天的行程就完美了...... ...... 第149章 又稳又狠 猪圈瓦房位于路边，距离住人的自建楼有几十米路程。 右边是一个一亩多大的鱼塘，左边则是农田菜地，菜地角落还堆有被积雪覆盖的猪草，腐烂的菜叶。 “哼唧哼唧...” 两人来到木门前，便听到有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们眼里不由浮现出喜悦。 有动静，便代表猪圈里的猪没死。 “小心点。” 徐万里轻手轻脚越过被撞烂的木门。 猪舍空气中的味道并不难闻，他左右打量着两侧的栅栏，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走到最里面的栅栏，也没有看到家猪的影子。 神色渐渐凝重。 “雾气作祟。” 两人深居简出一段时日。 对雾气模拟声音的事，有些淡忘。 此时，听到声音又没看到家猪，才回想起雾气具有干扰的特性。 “雾气模拟猪叫声，说明村落有人养猪。” 徐万里退出猪舍，站在门口眺望着村镇四周。 而后看向农田的方向。 “我们到农田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家猪。” “好。” 猪舍里没有猪，不一定是被其他幸存者捷足先登，也有可能是家猪饿得受不了，跃过栅栏跑到农田菜地觅食。 两人沿着道路转悠。 一直来到拐角处，没有自建楼的隔档，视野突然变得开阔。 前方，有一片塑料大棚菜地。 南方蔬菜大棚的塑料膜相对较薄，扛不住厚达半米多一米的积雪。 视野内，十几排白色大棚全被积雪压垮，支撑大棚的支柱或断或立起，造成不平整的参差。 一处没有彻底被压垮的塑料膜，一只白色的大肥猪正哼哼唧唧拱着被掩藏的大白菜。 “它没被冻死？！” 余思晗睁大眼睛。 零下三十度的暴风雪天气。 人类停留在室外都会被活活冻死，一只猪能活下来？ “走大运了！” 徐万里脸色一喜。 那头猪目测有三百多斤，是成年家猪！ “哈哈哈，终于不用天天吃冻鸡了。” “嗯嗯！” 余思晗嘴巴微微张开，只感觉口腔里的口水不停分泌。 临近年关，这些猪基本养足一年，膘肥体胖，刚好到宰杀的时候。 以至于刚看到大肥猪，她的脑海就不自觉地闪过一道道菜名——杀猪菜，五花肉炖粉条，小白菜豆腐汤，红烧肉，红烧狮子头，红焖猪肘，爆炒猪肝，猪肚焖鸡...... 好吃！ “咱们换把干净的菜刀，乱刀砍死它吧？” 余思晗擦擦嘴角的口水。 她担心那头猪跑掉，有些着急，甚至顾不上收集猪红的事。 小半个月来，天天不是冻鸡就是冻鸡，又没有蔬菜，真是有点腻的。 “不行！” 徐万里一口否决。 “猪红不能浪费的。” 好不容易逮到一只活的家禽，不管是猪红，或是其它猪杂，猪内脏等，一点也不能浪费。 不然，他们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碰到了。 “先找个桶来。” “找个桶？” 余思晗下意识问道。 此时，她已经控制好情绪，不再着急忙慌，想着乱刀砍死家猪的事。 听到男人的话，她眼眸一亮。 “你会杀猪？” “不会。” 徐万里坦诚地摇头。 他是工人，不是屠夫。 不过，猪没杀过，鸡倒是逢年过节就宰杀，熟练得很。 徐万里觉得杀猪杀鸡应该差不多。 先放血，再拿开水烫一遍处理皮毛。 “放血肯定是第一个步骤。” “那我去找个桶。” “嗯，顺便找点盐和水。” 徐万里对余思晗的背影喊一声。 不管鸡血猪血，都需要放点盐才能凝固，但不能太浓，需要加水稀释。 其中的原理他不懂，全是经验。 “毛重三百斤，大概有两百斤猪肉。” “两百斤猪肉放到屯屯鼠空间存储几天，进行数量返还，啧啧，以后不愁没有猪肉吃啊。” 徐万里走向拱地觅食的家猪。 受浓雾影响。 那只猪并不知道身后来人，而正处在兴奋中的徐万里，抬手就拍一巴掌家猪的屁股。 “啪！” “吁吁吁！” 那只猪受到惊吓，立即朝前面乱窜。 肥硕的身躯一颤一颤的，看得徐万里忍不住咽咽口水。 难怪能抗住零下三十度的温度。 这层脂肪...如果给它足够的食物，恐怕能在积雪堆里睡大觉啊。 “桶来了。” 不远处。 余思晗提着一个塑料桶跑来，桶里还有一袋盐。 这些是附近自建楼找来的物资。 “没有水。” “水...” 徐万里倒是忽视结冰的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 “那就把猪拖回大巴，在大巴外面杀猪，正好烧水烫皮。” “行。” 两人瞬间达成一致。 徐万里也不迟疑，拎着羊角锤冲到乱窜的家猪前面，一锤就给它敲昏迷。 羊角锤的眩晕效果不止针对人类，其它生物一样有效的。 “走走走，回去烧水杀猪。” “嗯，我来扛前腿吧。” “为什么不扛后腿？” “后腿骚......” “......” ...... 十几分钟后。 大巴的行李舱。 家猪被捆住四肢，本能地嚎叫。 “杀猪是门技术活，也是一个狠活，得一刀从喉咙捅到心脏。” “谁说的？” “好像是小时候听俺爷...我爷爷说过。” “行，我觉得爷爷说得对。” 两人做好事前的各项准备工作，简单商量一下宰杀的办法，便开始动手。 实在是太吵了。 这只猪十分很嚎，叫个不停。 “来咯。” “嗯。” 徐万里提着尖头水果刀，深吸一口气，便对准家猪的喉咙，顺着心脏的位置捅进去。 又稳又狠。 至于准不准... 那就不知道了。 他不清楚猪的心脏具体位置，也没有杀猪的经验。 而杀鸡，不需要捅到心脏放血，仅仅是割喉就可以。 “噗嗤！” “吁吁吁！” 肥猪剧烈的挣扎起来。 徐万里看着撒出去的猪血，满脸心疼。 “快，接住猪血。” “我...我......” 余思晗有些慌啊。 她也很崩溃，身上被滋一身的猪血，一呼吸，鼻腔就满是浓郁的血腥味。 可猪血不能浪费。 强忍着不适，认真拿桶接好血液...... 第150章 初境媒介 半个小时后。 两人满身鲜血地走出行李舱。 徐万里扛着大半扇猪肉，手里提着小半桶猪红，脸上带着笑容钻出侧门，来到驾驶室打开门进入大巴。 行李舱的舱门太小，扛着半扇猪肉不好回到车内的空间。 “这些肉咱们怎么处理？” 大巴厨房。 余思晗看着不停滴血的半扇猪肉，有些头疼存储问题。 车内没有冰箱，放到车顶或车窗外容易遗失。 “咱们先给肉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你先到行李舱把剩下的半扇肉扛上来，这里交给我处理。” 徐万里找个理由把女人支走。 他要取出上次储存的物资，腾出屯屯鼠空间的储存格存放刚获得的新鲜猪肉，猪杂，农作物等食物，以便返还更丰富的肉类，菜类，让两人的日常生活回到及格线。 “记得把行李舱的血迹清理干净。” “好。” 目睹着女人又一次钻回行李舱。 徐万里关上隔离防护门。 防止车窗外有其它的生物，干脆把车窗的防护栏也全放下来，隔绝外部视线。 做完一切，才于脑海对屯屯鼠吩咐。 “屯屯鼠，上次储存的东西可以取出了吗？” 【叮，普通类物资随时能取出】 “取出。” 【叮，数量返还的整箱食物已取出】 【共储存十一天，返还数量为十一倍】 “......” 大巴厨房区域。 一箱箱装满食物的纸箱凭空出现，堆积到过道，台面等位置。 “十一天？” 徐万里不由有些恍惚。 这一箱食物是在服务区宿舍时储存到屯屯鼠空间的。 那会儿他很缺肉类，便把为数不多的猪肉，排骨，冻鸡等珍贵食物，一起跟午餐肉罐头，什锦炒饭套餐进行储存。 返还的方案是整箱返还，一天一倍。 不曾想，一晃就是十一天过去了。 而浓雾降临，也已经半个多月。 “呼，先瞧瞧屯屯鼠返还的午餐肉罐头......” 徐万里收拾情绪，颇有兴致地撕开身前纸箱，查看里面的物资。 他有点记不清里面的东西。 “冻鸡，排骨，大米......” 全是肉类跟主食。 以前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如今倒是有些看不上，或者说是不缺了。 “分类存放。” 徐万里取出纸箱里的大米，午餐肉罐头，什锦炒饭套餐等食物，把其它的肉类重新装箱，随后整箱整箱地扛到休息区域，踩着沙发打开车顶的紧急逃生窗搬到车顶。 车顶的位置不平整。 他找来提前准备好的捆绑带，将一箱箱食物捆绑固定。 “罐头就放到床底的塑料储物格。” 搞定整箱肉类，又把上百个铁罐头，压缩饼干等塞到床底。 这些罐头和压缩饼干，是两人日后外出必带的食物。 万一哪次外出遭遇意外情况，他们也不用担心食物问题。 “屯屯鼠，储存这箱物资。” 徐万里把猪肉，猪杂，小半桶猪红等一齐塞到一个纸箱里，纸箱不够坚固，便侧着放，且容积太小装不下半扇猪肉，有一大半外露，于是又拿一个纸箱套住另一端。 如此，应该就不影响屯屯鼠判定为整箱。 【叮，检查到一百一十斤猪肉，两斤半猪肝，大半斤猪心......由于箱内食物蕴含小部分初境阶段媒介，返还时长增加十倍（十五天返还一倍）】 “蕴含小部分初境阶段媒介？” 徐万里微愣。 他头一次知道食物也能蕴含媒介。 可稍微认真思考一下就明白了。 老鼠能变异，猪一样可以。 这只猪在室外独自存活数天，时刻呼吸着浓雾中的媒介，转化蕴含一部分并不奇怪。 “蕴含媒介的食物，为什么返还时长增加十倍？” 屯屯鼠明确表示返还时长增加的原因。 而时长越长，代表其价值越高。 那是不是...返还的猪肉，所蕴含的媒介就跟着变多？ “不对。” “这头猪蕴含媒介，为什么触摸时屯屯鼠没有提示吸收媒介？” 按照吸收转化的特性，在宰杀完家猪，进行分解时，屯屯鼠就应该提示吸收媒介了。 除非，这头猪身上蕴含的媒介不能吸收。 “生物体内的媒介也有区别？” 徐万里似懂非懂，没有深究下去。 刚才，差点被初境阶段几个字蒙蔽。 认真想想，他都不知道蕴含初境阶段媒介的食物，对人类身体有没有提升，为什么就想着储存返还呢？ 若是没有作用，又花费大量时间进行储存返还，不就成白费功夫了吗？ 他们现在缺少不少物资，像趁手的武器，检测仪，防御衣服等，哪一样不需要质量返还？ 质量返还的时长，保守也要数天起步。 这次储存十一天获得的一箱箱食物，价值不大，也让徐万里明白食物的优先级并不高。 起码，不能排在武器前面。 如果多两把趁手的武器，他的战力至少能增加几成，可以应对更多的危机了。 “暂时不储存猪肉。” 拆开纸箱，把猪肉猪杂放到台面。 徐万里觉得没必要时刻使用屯屯鼠的储物格，等找到高价值，或急需某种物品时，再进行质量返还或数量返还，满足需求就行。 一念及此。 他顿感大脑清明不少，脸上不由露出轻松的笑容。 “今晚简单做个狮子头吧，一个红烧一个清蒸。” “行李舱打扫干净了。” 正好，余思晗回到休息区域。 见到过道上的一个个纸箱，有些疑惑。 “你在哪找来的纸箱？” “以前放在车顶的食物。” 徐万里取下菜刀分割晚餐的猪肉，同时笑着回答女人的话。 “你还记得我在服务区置换的一箱应急食物吗？” “应急食物？” 闻言，余思晗也想起那箱四十五公斤的东西。 由不得她不记得。 那箱食物，原本是她跟萧皓十几个同学，计划兑换的生存物资。 结果被徐万里抢先一步交换走了。 “记得。” “我找到这辆大巴时，车里也有两箱一样的。” 徐万里随口说道。 他的理由有很多漏洞，经不起推敲。 可余思晗有恋爱脑属性，她从不怀疑男人的话，点点头，动手收拾休息区域的血迹和纸箱。 “今晚吃狮子头，红烧和清蒸的。” 徐万里说道。 “俺想吃杀猪菜...” “杀猪菜缺少酸菜。” “是哦，南方的酸菜不是北方那种，做不成杀猪菜。” “再给你做一个蒜泥白肉？” “行。” “......” 第151章 独家秘方 夜晚七点半。 余思晗洗完澡，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拿吹风机吹头发。 浴室没有热水器，他们洗澡都是拿桶接热水，有些麻烦，但好在有地方跟条件可以洗个热水澡，晚上睡觉也舒服许多。 “嗯？” 正吹着头发。 嗅到一股诱人的食物气味。 这次的气味跟以往不同，光是嗅着空气中的香味，余思晗就感觉浑身毛孔扩张，产生一种迫切的渴望。 “今晚的晚餐好像很好吃啊。” 诱人的香气令她加快吹头发的速度。 可没一会，她就按就放下吹风机，打开浴室门走出去。 “洗完了？” 门外斜对面就是厨房。 徐万里站在台前等待红烧狮子头收汁。 听到浴室开门的动静，头也不回地说一句。 “你收拾一下桌面，马上就开饭了。” “嗯。” 余思晗应一句。 修长的双腿并没有走动，直直站在男人的身边，眼睛盯着锅里的几个大肉丸。 这肉丸...看起来也不咋滴嘛。 为啥想抓一个尝尝？ 上次产生类似的渴望，还是在服务区被饿两天的时候，可自从跟着男人，她吃饱穿暖，顿顿不是鸡肉就是鸡肉，对食物的需求早就达到温饱线以上，不应该有嘴馋的念头。 非常奇怪。 “你有独家秘方？” “秘方？” 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徐万里以往是女人的打趣。 笑着回答。 “对啊，保证你没有吃过。” 他的厨艺一般般。 平时顶多做一些不费时间的家常菜，像红烧狮子头，一共就有两次经验，一次是半夜刷到红烧狮子头的教学视频，恰好家里的冰箱又有食材，便心血来潮尝试，一次是闲着没事。 两次，不说以失败告终，也没有成功。 能吃但不好吃。 “难怪...” 余思晗若有所思地点头。 旋即，白嫩嫩的脸蛋浮现出期待，转身前往休息区域收拾桌面。 看得出来，她对晚餐的期待值很高。 “？？？” 徐万里被女人的举动搞得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开玩笑的吗？ 他说有独家秘方就是说说而已。 所谓的秘方，其实就是没有放山药或莲藕等配菜，全是肉泥制作而成。 这种红烧狮子头，余思晗以前肯定没吃过。 可余思晗的模样...貌似相信他有秘方的事了？ “奇怪。” 徐万里并未多想。 他的心思，大部分用于观察食材方面，看看蕴含媒介的猪肉，跟普通猪肉有什么不同。 显然，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搞定，再来瓶剑南春，咱俩小小的庆祝一下。” 今天收获不错。 一头三百斤左右的大肥猪。 值得小小的庆祝一下。 “庆祝？” 余思晗的注意力从几颗拳头大的红烧狮子头上转移，娇气地提醒男人。 “我多喝四杯哦。” 白天两人说好，杀一只蜃祁就多喝一杯酒。 她找男人借斩骨刀猎杀四只，可以多喝四杯的。 “行。” 徐万里笑着给女人倒满。 两人举杯走一个，便动手品尝今晚的菜式。 连吃好几天的鸡肉。 这换成猪肉，诱惑力是有加成的。 “嗯？” 余思晗戳一颗大肉丸放入碗中，低头咬一口。 嗯？ 味道有点...怎么形容呢。 不咋滴好吃，却又给人一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有点像传说中的独品。 食材是两人亲手处理的，很新鲜，肯定没问题，但就是有一种奇奇怪怪，说不上来的味道。 这股特殊的味道，让人越吃越想吃。 “好奇怪。” 余思晗一口一口啃着大肉丸，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肉丸闻起来香，实际并没有入味，不太好...很有饱腹感，可为什么越吃越想吃啊？” 她本来说不太好吃的。 可觉得这样说话会打击到男人，便改成有饱腹感。 嗯，就是吃一口就饱那种。 不过，男人不一定听的出来，因为这句话也可以形容肉丸用料足，全是肉，可不容易吃饱嘛。 “越吃越想吃？” 徐万里夹起一个品尝。 不入味，外香里淡。 但他并没有越吃越想吃的念头，只是觉得比平常做的菜好，可以多吃几个。 “那你敞开吃，红烧清蒸换着口味来。” “唔唔...” 余思晗嚼着肉丸，说不清楚话，便低头专心干饭。 一直到八点半。 两人吃干净两大盘肉丸，足足十多斤肉，外加两瓶白酒，一些小菜。 “嗝~” 余思晗瘫在座椅，一脸满足。 一大锅红烧狮子头，清蒸狮子头，大半是她吃完的。 那些大肉丸的味道不是特别好，可她停不下来...... “好饱。” “要不要来点饭后运动？” 对面，徐万里眼角带着笑意。 两人喝有酒，不宜下车散步遛弯，而室内的空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能进行一些户外的运动。 那男人说的运动..... 余思晗脸蛋有些滚烫。 “刚吃饱饭呢。” “所以叫饭后运动嘛。” 见女人没有拒绝，徐万里便拉着对方的手走向厨房。 “不在床...床铺吗？” “厨房。” “啊？” 余思晗的脸蛋更红了。 这这这... 她倒是有听舍友聊天时说过一些，心里不免变得忐忑。 “来，你负责剁小的半扇，我负责大的半扇。” 徐万里把猪肉分给女人一半。 车内温度是十度左右。 这个气温的肉不能放太长时间，猪肉得分好放到车顶保存，以免变质。 “啊？...哦。” 原来是处理猪肉啊。 余思晗暗自羞恼。 神色略微慌张地取下一把菜刀，低着头剁砍猪肉，以此分散注意力。 她觉得自己的思想不太健康了。 克制！ “这些猪肉切成多大块的？” “十斤一份，或是五斤一份都行。” 徐万里回答道。 而后，趁女人剁着猪肉，冷不丁凑到女人的耳边，吹气撩拨一下。 “你刚才是不是有瑟瑟的......” “没有！” 余思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直接炸毛，白嫩嫩的脸蛋瞬间通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 “我...我才没有呢！” “哈哈哈，好吧，你没有。” “什么叫好吧，我本来就没有！” “行行行，你没有。” “......” 两人犹如小孩般吵闹着处理猪肉。 车窗外，洁白雪花悄悄从天空飘落。 在柔和的光线照耀下，雪花随着微风轻轻起舞，时而旋转，时而飘荡，又缓缓地飘落在玻璃上，渐渐融化成晶莹的水珠，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水痕，凝结成冰...... 第152章 开车咯 上午七点多。 余思晗早早起床，穿上舒适的睡衣到厨房制作早餐。 如今，两人拥有足够的食物，无需继续逗留，昨晚咬耳朵决定今天往仙村镇前行，沿途先到镇里找一家打印店，打印手机里的地图，顺便搜集些五金工具，日常生活物资。 “嚓嚓。” 打开车窗的金属防护层。 外面，有一层凝结的冰块。 “结冰了？” 余思晗伸手拿起台面上的一根磨刀棍，往冰层戳几下。 “呼呼呼~” 冰块破碎掉落，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啸灌入。 风声尖锐且凌厉，仿佛要撕裂一切阻挡前进的物体，带着无尽的暴虐跟深入骨髓的寒意，侵蚀着裸露在外的肌肤。 “风雪又变大了。” 余思晗身体哆嗦一下，快速关上玻璃窗。 厨房的车窗有冰层，其它区域的车窗同样也有，包括驾驶室的挡风玻璃。 她准备吃完早餐就下车清理车窗上的冰块，以免视线受到干扰。 “又多一项日常家务活。” “哈啊~早。” 身后，刚起床的男人打着哈欠走向厕所。 也不避讳。 开着门就掰开水龙头。 “早餐吃什么？” “昨晚剩下点剩菜跟剩菜，热一热？” “不吃剩菜剩饭，到车顶拿两斤猪肉下来蒸个猪肉粉条。” 车顶的猪肉排骨是屯屯鼠数量返还的食物。 捆绑带不一定能牢牢固定。 万一遇到类似鼠潮的遭遇，大巴加快行驶碰到或转弯，便有可能把食物甩出去了。 倒不如多吃点。 “那些剩菜剩饭直到往窗外倒，现在不讲究环保。” “好。” 余思晗端起剩菜剩饭直接倒到外面。 旋即走到休息区域，拖鞋踩着沙发打开天窗，取下五人份的猪肉回厨房做早餐。 “我开车咯。” 徐万里洗漱完，打个招呼便前往驾驶室，启动大巴朝仙村镇的方向行驶。 在浓雾天气开车很容易疲倦。 他们一直是行驶一个小时左右就休息一次。 正好可以趁着早餐休息。 ...... 平坦宽敞的高速，蜿蜒伸向前方。 路面的积雪没过中间绿化带的波形防撞钢板，一眼望去，视野内尽是白茫茫的蓬松雪原，没有往昔的车辆喧嚣，没有行人的足迹，一根根路灯沿着道路中间向前延伸，默默指引着方向。 “呼呼...” 一辆黑白色的大巴平稳驶过。 驾驶室内，余思晗坐在副驾驶位。 她手上拿着手机不停放大地图，凑近手机屏幕研究路线。 “前面收费站下高速，然后往右行驶。” “收费站下高速，往右行驶......” 驾驶座。 徐万里小声重复着。 按照路线一路平稳地驾驶，半个小时后，视野内渐渐出现建筑的轮廓，而驶入城镇，道路两侧的建筑也逐渐密集。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徐万里揉揉眼睛。 在浓雾天气驾驶大巴，确实是一件很费眼睛跟精神的事。 他们轮流驾驶，不到两个小时眼睛就又干又涩，注意力有些不集中，明显是疲劳状态。 防疲劳驾驶，为安全负责！ “嗯。” 余思晗继续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不多时，就找到一处集市的位置。 “咱们到腾腾镇休息，那里有五金店跟打印店。” “五金店？” 徐万里正准备利用屯屯鼠空间的储物格，储存一批质量返还的武器。 而五金店就有不少趁手的家伙，像电焊钳，钉枪，斧头等，可以直接拿来储存，进行质量返还。 毫不犹豫地同意。 “好。” 大巴又行驶十多公里，才徐徐抵达滕腾镇集市。 徐万里放慢速度，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地图上显示的五金店位置不具体，得靠眼睛一间一间地寻找。 “右侧一百二十米，五金店，一百五十米，打印店。” 余思晗先一步看到两间目标店铺。 道路主干道的建筑不复杂。 两间店铺，一间位于小巷口，一间位于街边，很容易就看到了。 “有蜃祁吗？” “有，一共二，四...十五只。” “十五只？那带上装备下车吧。” 十五只对两人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压力。 停稳大巴。 两人穿好衣服，带上各自的武器打开车门走下去。 如今，蜃祁已经被徐万里定义成安全的标识，有蜃祁的地方就代表没有白色虫子，鼠潮等恐怖生物，至于蜃祁中的畸形蜃祁...他宁愿遇到畸形蜃祁，也不想碰到奇奇怪怪的生物。 遭遇畸形蜃祁，他们也有活命的机会。 可遇到白色虫子或鼠潮，大概率会受伤，甚至是减员。 相对的，还是蜃祁比较友善。 “老规矩？” 徐万里拎着羊角锤，眯着眼睛锁定几只蜃祁的位置。 “一只蜃祁奖励一杯酒。” “行。” 两人简单分配各自对付的蜃祁，便分散而开，猫着腰一步步靠近目标。 其实，猎杀蜃祁的任务十分危险。 外面有太多不可控跟不确定的因素，稍微有点意外，便有可能导致两人遭遇危机，徐万里考虑数次要不要换种方式，换个安全性高点，又不影响解析人类初境阶段的进度。 可几经思考，他还是放弃了。 决定按照目前的节奏推进。 一来，末世的生活本就充满意外，比如白色虫子，鼠潮，畸形蜃祁等事件，他们需要适应这样的世界，而不是逃避。 二来，长久的行动也能提高他们的警惕性，反应能力，随机应变能力。 增加彼此的默契。 “七只。” 十分钟不到。 余思晗拎着斩骨刀走回来，向男人汇报成果。 这次，她独立解决七只普通蜃祁，投掷斧头劈死两只，偷袭解决三只，战斗击杀两只，一共七只。 “我要多找几柄斧头，再找一把长柄斧，斩骨刀砍蜃祁的效率太低。” “先让我摸尸，一会到五金店看看有没有消防斧。” 徐万里一手拎着带着骨头渣的羊角锤，蹲下身抚摸地上的尸体。 一点一点积少成多。 总有一天，他们能完成人类四维数值的解析..... ....... 第153章 钉枪! “我也来。” 余思晗初步形成摸尸的习惯。 小脸略微庄严，学着男人的姿势，挨个抚摸一下。 “走，咱们到五金店瞧瞧。” 陪着男人完成日常缅怀生命的仪式，余思晗就兴冲冲钻到五金店。 她早就想换一把更好的武器了。 斩骨刀确实锋利。 可斧刃太短，劈砍的横截面太小。 “小心点。” 徐万里提醒道。 快步跟上女人的步伐，进入五金店。 这家五金店的门铺不小，有六十多平，上下两层，里面有六个货架，四面货柜，摆满各种工具。 一楼店铺摆放样品，二楼是仓库。 两人直奔二楼。 “挣大了！” “插座，打磨机，电焊钳，风扇，扳手，斧头，反光背心，折叠锯......” “......” 看着一箱箱未拆封的全新工具，徐万里眼睛放光。 这些...不就是他想储存的武器吗？！ 立即招呼女人一起搬运。 “快，一样搬两箱。” 话音落下，他就扛起两箱全新的货物往大巴跑。 开启大巴行李舱的侧门，一箱箱往里面搬五金产品。 一家五金店的产品，基本可以解决所有日常生活遭遇到的问题，像修水管修座椅，换灯泡换灯座等，无论是更换原材料，还是更换过程需要用到的工具，全都能在五金店找到。 这些东西，拿来修理家具，它们是工具，拿来修理人，它们就是武器。 “一样两箱？” 余思晗不太确定。 眼前的东西有些大有些小，种类很多。 一样带两箱的话，行李舱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地方恐怕就要被塞满了。 “对，一样两箱。” 徐万里十分肯定的回答。 不过，他们对五金店的工具不熟悉。 在外面滞留越久就越不安全，干脆搬到车上再研究留哪些丢哪些。 “先搬到车上，等晚上休息再把没用的东西扔掉。” “那行。” 余思晗不再多说，动手一起搬运。 花费半个多小时搬完五金店的货物，两人又马不停蹄跑到前面的打印店，把店里的打印机带走。 他们本想直接打印地图的。 可小镇没有电力，也没有网络，打印机不能打印东西，只能先带走。 “趁天色没黑，继续往仙村镇的方向行驶。” 徐万里略微兴奋。 搜刮五金店和打印机，变相让眼睛跟大脑得到休息。 于是，大巴又缓缓向仙村镇的方向行驶。 一路上。 两人遇到一些工具店或家具店，而周围又有蜃祁的地方，便下车搜刮物资，顺便休息。 不知不觉，行李舱就被堆满...... ...... 夜晚八点多。 大巴停在路边。 两人来到行李舱，检查一天的收获。 “看看我们勤勤恳恳搬运一天的收获。” 他们是沿着小道行驶。 途经的村镇并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遇到的怪物也不多。 最危险的一次，是遭遇小规模的蜃祁暴动。 十多只变异蜃祁，数百只普通蜃祁，掀起漫天飞雪朝他们冲来，撵得两人到处逃窜。 所幸没有擅长速度的畸形蜃祁，两人躲到一栋建筑内，等外面的蜃祁游离着散开，才悄摸摸返回大巴。 “俺找到二十七把不锈钢斧头，有五把消防斧，九把小斧头，剩下的是正常大小的斧头。” 随着两人日常相处。 余思晗已经不会刻意纠正下意识的发音。 她找到消防斧，不是在五金店找到的，而是途径一个消防站点，到消防站点里面搜刮得到的战利品，那一次，两人被几只变异蜃祁堵在门口，费挺大劲才脱身。 “嗯，我也找到几把铁锤。” 徐万里看着倚靠成一排的铁锤，脸上笑容浓郁。 六把长柄锤，两把硬锤，四把软锤。 边上，还有两把钉枪。 他有些期待，钉枪质量返还后能得到什么。 “找个纸箱把东西归拢归拢，不要的工具就丢了。” 五金店售卖的工具重复性极高。 因此，行李舱的东西也有很多是一样的。 徐万里叫少女把东西扔出去，他再找个理由到外面一趟，直接把扔出来的工具存储。 屯屯鼠的储物格不限制储存物品的数量。 那就尽可能多储存一些。 实际上，若不是行李舱被塞满，装不下其它东西，徐万里还想着多搞一些物资，以便一次性储存到屯屯鼠空间，进行质量返还，实在是质量返还的时长太长，不多储存一点有些浪费啊。 “那除武器外，咱们把工具一样留下五份，其它全扔？” “行，拿个纸箱把不常用的工具装到一起，常用的工具就摆放到货架上，方便拿放。” 他们把几排高度，大小适宜的货架也搬回来了。 这些货架，可以让行李舱容纳更多东西，也方便分类。 “好。” 两人动手分类工具。 重复部分则直接扔出外面，一箱箱的检查分类。 一直忙碌到夜晚十点多，才大致完成工作。 这些五金工具，很多看似差不多，实则型号很有讲究。 不用的时候根本看不出区别，用的时候一个个尝试，才知道它们原来不一样的，也就导致挑选的难度变大了。 “我到楼上洗澡。” “嗯，我在收拾收拾吧。” 目睹少女回休息区域，拿着睡衣进入浴室。 徐万里立马找来个纸箱，把两把钉枪，电焊钳装进去，随后跑到外面把纸箱跟丢弃的工具放到一起。 “屯屯鼠，储存物资。” 【叮，检测到钉枪两把，电焊钳两把，长柄铁锤三把，短柄铁锤六把，...，由于工具类型不一致，宿主有两种返还方案可选】 【方案一：集体返还（七天返还一倍）】 【方案二：工具分次分批返还（返还时长根据具体存储的工具而定）】 “七天一倍？” 徐万里眉头直皱。 他没记错的话，羊角锤的返还时长是五天一倍。 这些工具有电焊钳，钉枪，致使时长增加两天？ 两天，相当于多百分之四十的时长，已经增加不少了。 “质量返还最低限度是十倍，七天一倍，质量返还就需要七十天？” “哎。” 徐万里叹口气。 上次缺食物，他存储十一天后，生活就不缺食物了。 如今缺武器。 可七十天，两个半月，到时候说不定已经拥有更好的武器。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可以缩短时长......” “咦？” 徐万里突然想到媒介。 媒介可以定向解析普通物资，特殊物资， 他尝试的是人类四维数值，并未尝试研究普通物资。 “明天杀两只蜃祁试试...” 夜晚不开车。 他们将在原地过夜。 外面的东西不会遗失。 “酸菜鱼差不多洗完澡了，先回去。” 徐万里转身往行李舱走。 余光瞥见黑暗中有个朦胧的黑影，一开始，他并不在意，浓雾具备模拟建筑幻象的特性，白天驾驶大巴也偶尔看到“挡路”的建筑，渐渐有点习惯了。 可那道黑影逐渐凝实，不是建筑，而是十米出头的畸形蜃祁...... ...... 第154章 巧不巧? 风雪肆虐。 方圆数百米没有生物的踪迹。 大巴行李舱的灯光稀稀疏疏洒落下来，给外面黑暗寂静的世界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 光芒微弱。 却犹如一把无形利刃将黑暗劈开，形成泾渭分明的两道界限。 “轰！” 几十米开外。 一道高大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逐步变得清晰。 那道身影迈出一步，地面的冰层就跟着轻微颤动，蔓延四周。 “轰轰轰...”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那道身影快步朝着大巴靠近。 几个呼吸，它就冲出黑暗，身躯完全暴露在柔和的光线下。 大概十米出头的畸形蜃祁！ 脑袋有着前后两张面孔，浑身肌肉组织粗壮扭曲，将原本穿着的衣服撑爆，裸露着大部分躯干。 而裸露的躯干上，胸膛跟肩膀处也有着五官狰狞的面孔。 几张脸庞的眼睛死死盯着大巴外的徐万里。 下一秒，抬起右脚就踢过去。 “畸形蜃祁？！” 徐万里尚未看清畸形蜃祁的全貌，一把扔下手里的五金工具，侧身躲避攻击。 不忘朝大巴的方向嘶喊，提醒余思晗。 “小心！” “嘭！！！” 声音刚落。 大巴就遭受到一股巨大力量的冲击，被推着向侧面滑行。 车轮跟地面冰层摩擦产生刺耳声，拖拽出几道明显的痕迹，直至撞到一栋建筑才晃动着停下，车内一片狼藉，行李舱各类物资散落一地。 “该死！” 徐万里抬头打量着畸形蜃祁。 可看清对方的模样，他瞳孔微微收缩。 这家伙...不是前几天遇到的畸形蜃祁吗？！ 它怎么跑到腾腾镇来了？ “吼！” 多脸畸形蜃祁兴奋地嘶吼。 终于...终于顺着气味追上来了！ 这一次，它没有召集碍事的同类，准备独自一人享用美味的猎物。 它有预感。 如果吃下眼前的猎物，它的力量将再次得到提升，成为所有同类中最强的存在！ “畸形蜃祁？！” 大巴。 余思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提着消防斧冲出来。 她刚洗完澡正吹头发，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动就想出来看看，便听到男人急切的提醒。 几乎同时，大巴受到撞击，不受控制地向侧面滑行，她堪堪抓住铁柱稳住身形才没有被摔飞。 “逃吗？” 余思晗站在后方，跟男人形成一前一后的包夹。 当然，表面上是的包夹。 实际是两人被畸形蜃祁围住了。 “咱们不一定打得过。” “周围有普通蜃祁吗？” 徐万里问道。 夜晚，他的视力仅有三十米左右，而女人可以看到六七十米。 “没有。” “没有？” 徐万里目光一闪。 他不明白畸形蜃祁为什么单独行动，也不明白为什么能追上来。 可面对落单的家伙，他心里一下就有想法了。 “你配合我，我主攻，你骚扰。” 徐万里眼神闪烁着疯狂。 “我们弄死它！” 普通蜃祁，甚至是变异蜃祁，都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 可上次面对这只家伙，他肾上腺飙升，亢奋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消停。 更重要的是，武器的质量返还需要媒介作为测试。 这只畸形蜃祁，正好拿来实验。 “好。” 余思晗没有劝说。 盯着宛如小山般的畸形蜃祁，做出保守的姿势。 “吼！！！” 多脸畸形蜃祁咆哮一声。 两只不够塞牙缝的小东西，敢向它反抗？。 这让它不禁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抬腿就是一脚，直直踢向实力较弱的余思晗。 “试试凿山锤！” 见多脸畸形蜃祁攻击余思晗，徐万里立即拎着新获得的凿山锤冲过去，举起凿山锤狠狠砸向畸形蜃祁的脚趾头！ 脚拇指头！ “咔嚓！” 重达五公斤的锤头，配合四十出头的力量，重重砸中畸形蜃祁的脚趾头。 骨骼瞬间炸裂，血肉四溅！ 下方的冰层也有裂缝向四周蔓延。 “吼！” 畸形蜃祁吃痛。 本能地一巴掌拍向徐万里。 它要拍死三番两次弄疼自己的家伙！ “先砍断它的双腿！” 余思晗配合男人。 趁多脸畸形蜃祁攻击男人，提着消防斧冲上前，准备效仿男人上次的操作把畸形蜃祁膝盖锤烂，以此来限制它的速度，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别上前！” 徐万里大声提醒。 这只畸形蜃祁并不是真正想攻击他，而是佯攻！ 它的目标是余思晗！ “嗯？” 然而，余思晗已经来不及调整身位。 视野内，畸形蜃祁灰白色的脚不断放大。 攻击未至，凌冽的风劲就吹得她脸蛋生疼，风劲夹杂的雪花，更是吹打得有些睁不开眼，只能横举消防斧抵挡。 “嘭！” “嘭嘭！” 接连响起两道撞击声。 余思晗倒飞撞到一棵景观树，树干断裂，积雪纷飞。 而畸形蜃祁的攻击余势不减踢中建筑，农村的自建楼墙体被一脚踢裂，簌簌落下碎石灰尘。 “咳咳！” 余思晗咳嗽着爬起身。 她不多停留，拖消防斧迅速向有掩体的地方跑，拉开距离。 仅仅一个照面就差点被秒杀，不敢靠太近。 “我主攻！” 徐万里不知道是不是浓雾的干扰，导致余思晗没有听到他前面喊的话。 小跑来到女人身边，大声重复。 “你负责牵制，别冒险！” “好。” 余思晗顾不上手臂传来的不舒服感。 躲到有掩体的地方，拿出几把短柄斧瞄准畸形蜃祁的脑袋，或是胸膛，肩膀上的面孔投掷。 不停干扰多脸蜃祁的注意力。 “不能起跳。” 徐万里也拉开距离。 这只畸形蜃祁有身高优势，哪怕拎着一米多长的长柄锤，也打不到它的脑袋。 并且，它的速度很快。 一旦起跳，在半空失去灵活性就无法躲避攻击，或将面临余思晗刚刚的遭遇。 “得借助地形优势！” 白天搜刮物资，看到镇里好几条巷道。 那些巷道的宽度大概是两米左右，可以限制体型庞大的畸形蜃祁。 另外，那些街道的普通蜃祁也被两人清理干净，无需担心被大规模的蜃祁围攻，也没有太多的干扰，很适合作为周旋的地方。 “腾腾镇！” 徐万里打定主意。 对余思晗大喊一声，便转身跑向腾腾镇。 “集市小巷！” “小巷？” 余思晗当即领悟男人的意思，提着消防斧跟上前。 狭小的空间，最能限制体型庞大的怪物了...... ...... 第155章 骗我? 腾腾镇集市。 徐万里一头冲进无名巷道，丢手上的凿山锤换上附带眩晕效果的羊角锤。 半米长的羊角锤，更合适地形狭窄的巷战。 “吼！” 后方。 多脸畸形蜃祁压抑不住兴奋的吼叫。 它拥有无死角视野，恐怖的防御力跟恢复力，唯一的缺点就是身后没有手臂，看到躲藏在身后的猎物，不能随心所欲地攻击。 若是吞噬前面那只美味的猎物，它就可以再长出两条手臂，真正变成无死角的存在。 “吱吱。” 跑着跑着。 前面的猎物一溜烟钻进小巷。 多脸畸形蜃祁不得不停在巷道的入口。 巷道两侧建筑对它来说太拥挤，不利于它的身体优势，便仰头发出一道特殊的嘶吼声。 “吼！” 这是在呼唤周围的普通蜃祁。 普通蜃祁的体型比人类略微高一点，宽度差不多。 人类能自由行动的空间，普通蜃祁也基本不受影响。 多脸畸形蜃祁准备叫来上百只普通蜃祁，围堵徐万里，逼迫徐万里不得不前往空旷地带，再由它进行最后的猎杀。 可它嘶吼好几次，也没有普通蜃祁赶来...... “吼！！” 多脸畸形蜃祁的智商不高。 并不知道周围的蜃祁被两人清除干净，更不知道人类的卑鄙。 它望着身前的巷道犹豫不决，逐渐变得暴躁。 里面的猎物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这只猎物拥有不错的实力，上次咬一口它的膝盖，害它吃好几只同类才补回来。 若是在行动受限的小地方狩猎...... “呼呼！” 当多脸畸形蜃祁迟疑时，一把锋利的斧头飞来，响起阵阵破空声。 它有着三百六十度的视角，轻易就能躲避攻击。 可猎物一而再的挑衅，成功激起它的怒火了。 “生气了？” 激怒畸形蜃祁，余思晗转身窜到巷道。 那只畸形蜃祁拥有些许智商，知道本能的趋吉避害，可仅仅是些许智商，稍微用点手段刺激一下，它就会失去判断力，变成跟普通蜃祁无异的怪物，残暴，嗜血。 这种时候的多脸畸形蜃祁危险程度大幅度下降。 “吼！” 不出意料。 多脸畸形蜃祁盯着余思晗的方向，嘶吼地冲过去。 “嘭嘭...” 沿途阻碍它奔跑的车辆，违规建筑等，直接被撞碎。 细雪飞扬，周围建筑屋檐上的积雪，电线中间微微垂落的冰锥，也被震得哗哗直落。 “接下来交给我！” 徐万里拎着羊角锤绕到余思晗所在的巷道。 看着横冲直撞跟进来的畸形蜃祁，他体内的肾上腺不断飙升。 似乎...有机会完成对畸形蜃祁的猎杀！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投掷斧头，别贪功，我会完成收尾工作的。” 说完，他就拎着羊角锤冲向畸形蜃祁，寻找对方的破绽。 这一次，徐万里并未采取保守攻击。 余思晗不顾生命危险，为他争取到猎杀畸形蜃祁的绝佳机会，不能错过！ “吼！” 畸形蜃祁抬起双手，做出拍打的动作想要拍死猎物。 可它的身体太过庞大，巷道难以容纳。 一抬手就碰到墙体，难以施展动作，也影响到身体的速度。 此时，别说是拍打猎物，它甚至暴露命门，没办法进行防御性调整。 “踏踏踏...” 徐万里借助外装的空调机，跃到畸形蜃祁正上方。 “吼！” 看到徐万里手中的羊角锤，多脸畸形蜃祁罕见的露出一丝慌乱。 这把该死的羊角锤...给它造成阴影了。 可它来不及防守，眼睁睁看着猎物双手举着羊角锤靠近，勉强偏头躲避。 “死！” 但徐万里又怎么可能让对方躲避，高举羊角锤对准脑袋全力砸下。 “咚！” “咔嚓！！！” 羊角锤的攻击面积不大，可威力并不小。 徐万里苦练的技巧，也难得派上用场，当初，他拿一个出言调戏余思晗的青年做实验，试着敲裂对方颅骨，又不损坏脑组织。 结果那次失败了。 而今，畸形蜃祁骨头的硬度，意外让徐万里达成成就。 “吼！！” 被羊角锤砸中天灵盖，畸形蜃祁身上的一张张脸庞露出痛苦的神色，张开嘴发出无声的惨叫，令人看得毛骨悚然！ 普通蜃祁没有知觉。 不过，畸形蜃祁作为能进行简单思考的生物，它有痛觉。 “轰轰...” 两侧建筑的墙体被推翻。 畸形蜃祁抓起手边的东西，疯狂进行无差别攻击。 它踉跄着后退，似乎想要逃离小巷，到外面重整旗鼓。 “还想骗我？” 徐万里有些不屑。 “消防斧给我。” 对躲在建筑里的余思晗喊一句。 下一刻，一把红色消防斧自黑暗的角落飞出，不太精准地落到前面几米外。 徐万里没在意。 只觉女人担心伤到他，故意扔到较安全的位置。 冲上前捡起红色消防斧，径直追上畸形蜃祁。 “想跑？没门！” 他敢肯定。 这只畸形蜃祁想要逃跑，一如服务区二楼宿舍的变异蜃祁。 打不过就跑。 可惜，徐万里不再是那个零经验的新手了，他清楚蜃祁的小伎俩。 双手握住消防斧的斧柄，趁畸形蜃祁脚步不稳，冲上去狂劈砍对方的膝盖。 “噗嗤！” 砍一刀就撤. 不给畸形蜃祁临死反扑的机会。 “吼吼！” 在一次次劈砍下，畸形蜃祁那数张狰狞扭曲的面孔，渐渐凝固，庞大的身躯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它不明白。 为什么附近没有一个同类。 如果有同类，它不可能死的，绝不可能死的...... “呼呼呼...” 徐万里双手颤抖着，呼出阵阵浓郁的白雾。 这只畸形蜃祁真是难砍。 双腿，脑袋剁断，依旧能反击。 最后是硬生生劈开对方胸膛的肋骨，把里面的心脏劈个稀烂，又等待几分钟才彻底失去动静。 “快走，有大量蜃祁来了！” 余思晗急切的声音传来。 徐万里顾不上喘息。 扔掉斧刃卷缺的消防斧，弯腰摸一下畸形蜃祁的尸体。 这尸体的媒介，应该是猎杀的所有蜃祁中，含量最高的一只。 “不知道能得到多少媒介......” 第156章 十倍 或许是浓雾无规则地传播声音，又或许是多脸畸形蜃祁临死反扑闹出的动静，集市外面正涌来大量的蜃祁。 “快！各个方向被包围了！” 余思晗的声音十分急切。 在夜晚，她的有效视距是六七十米。 察觉到大规模蜃祁的暴动踪迹，便立即提醒男人。 “被包围？！” 徐万里不敢耽搁。 弯腰抚摸多脸畸形蜃祁的尸体，在脑海呼喊屯屯鼠吸收对方蕴含的媒介。 “屯屯鼠，吸收媒介。” 【叮，检测到大量可解析蜃祁媒介，是否吸收解析】 “吸收。” 【叮，吸收完成，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获得未命名阶段蜃祁媒介编码一段，解析蜃祁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1%，是否提取进行定向编译】 “1%？！” 徐万里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变异蜃祁，畸形蜃祁的境界，属于初境的下一个境界。 这也是屯屯鼠提示未命名的缘故。 “上次击杀的变异蜃祁，才获得0.1%的进度吧？” 在快递货车完成对变异蜃祁的首杀，获得0.1%的编码进度，而一只畸形蜃祁，让他获得1%的进度，所蕴含的媒介是变异蜃祁整整十倍！ 十倍的差距。 意味着猎杀一百只，就能解析出下一个境界的蜃祁整段编码。 那初境下一个境界的四维数值...指日可待！ “暂不提取。” 徐万里压下内心的兴奋。 两人尚未脱离危险，吸收完媒介，便一手握着羊角锤，一手拉住余思晗，飞快朝大巴的方向奔跑。 “轰轰轰...” 蜃祁迅速靠近。 两人也渐渐听到周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代表那些蜃祁距离他们仅有几十米。 “往右侧街道走，第一个路口右拐进入小巷，沿着小巷直走，第三个路口左拐......” 余思晗努力回忆腾腾镇的地图。 她白天的工作是负责线路。 对于日常的驾驶道路，途经什么搜刮点，何时停车，何地有物资，几乎全是提前一晚上熟悉，尽可能掌握目的地路况，以应对遭遇突发情况，避免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那条小巷直通镇外街道，抵达街道，咱们就有机会回到大巴。” “好，我背着你走。” 不等女人说话，徐万里就一把背起对方，按照对方的指示快速奔跑...... ...... 几分钟后。 两人有惊无险地回到大巴。 直接开启全部防护，门窗的铁丝网，挡板等装置齐齐落下，将大巴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 “下行李舱。” 夜晚不能驾驶。 更何况，外面有规模未知的蜃祁暴动。 贸然驾驶大巴逃窜反而容易引来蜃祁注意，倒不如利用蜃祁不能脱离浓雾的特性，躲在大巴里搞一手灯下黑的把戏。 “呼。” 行李舱的货架过道。 两人平躺着挤在一起。 这里有一个紧急逃生通道，四周又是密不透风，远比待在上面更安全。 “差点没能躲回大巴。” “刚才不好意思，没有帮上忙。” 余思晗声音透露出一丝虚弱。 她把消防斧扔给男人后，便一直躲在暗处，没有上前帮忙。 并非是贪生怕死。 而是失去武器，两只手臂又受伤，帮不上忙。 此刻仔细想想男人当时的处境，余思晗就不由一阵后怕。 那只畸形蜃祁的速度极快，力量也很恐怖，单独一人面对它的临死反扑，随时有重伤，甚至是死亡的危险。 她的内心诞生一丝自责。 “我平日应该多加锻炼的......” “嘶~不怪你。” 肾上腺素下降，徐万里渐渐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疼痛。 他受伤了。 双方的数值相差不大，面对绝境下的畸形蜃祁，他再小心，再警惕，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手掌的虎口被震裂，腰部被踢中一脚，手臂，肩膀等多个部位也有着淤青。 不严重，也不轻。 “你呢？” 提起伤势。 徐万里后知后觉的想起女人也被踢中一脚。 以女人的数值，正面挨上那只畸形蜃祁的一脚，受伤肯定比他严重。 “你是不是受伤了？” 徐万里不禁想起女人投掷消防斧的准头偏差，躲在暗处没有投掷短柄斧，刚刚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劲。 想着想着，他心底的紧张逐渐变成恐惧。 如果女人出事...... “你...” “没事。” 听出男人紧张的语气，余思晗内心温暖。 转过身面对面看着男人，眉宇间有着痛楚，脸上带着微笑。 “我双手手臂可能骨裂了。” 她举着消防斧挡在身前，防御畸形蜃祁的攻击。 这导致手臂承受大部分的冲击，稍微用力就传来剧烈的疼痛，不是淤青的疼痛，更像是骨裂症状。 “骨裂？” 徐万里心头一紧。 伸手轻轻抚摸着女人苍白的脸蛋。 “我应该早点察觉的。” “没事。” 余思晗侧头贴着男人的手掌。 身体蛄蛹几下，挤到男人宽厚的怀里。 “话说那只畸形蜃祁，是不是咱们前面遇见的？” 感受着坚实的依靠，进行习惯性总结。 这是两人的日常任务。 猎杀完蜃祁，或是遭遇新物种，便展开讨论，交流，总结。 “我总觉得那只畸形蜃祁很眼熟。” “你的感觉没有错，就是我们上次遇到的畸形蜃祁。” 徐万里的语气十分肯定。 那只多脸畸形蜃祁的脑袋，有两张脸，一前一后很有个性。 不可能认错的。 “走出几十公里还能遇到它，真是倒霉。” “不一定是倒霉。” “嗯？” 徐万里一愣。 不是倒霉是什么。 难不成那只畸形蜃祁早就盯上两人，一路尾随吗？ 问题是，根据两人分析出来的浓雾特性，他们是不可能被追踪的。 隔着几十公里探索他们的踪迹？ 可能吗？ 不可能的...吧。 “具体说说。” “我也说不清楚。” 余思晗望着行李舱的天花板。 她没办法解释那只畸形蜃祁为什么能追上来，可总觉得不是单纯的偶遇。 这里距离初次遭遇的地方有几十公里呢。 退一万步来说。 畸形蜃祁也刚好要前往避难基地。 可通往避难基地有很多方向，她跟男人选择的路线并不是直通，中途兜兜转转绕不少路。 遭遇的可能性太小了。 “畸形蜃祁有我们不知道追踪的能力？” 徐万里皱眉猜测。 蜃祁是浓雾催生的新物种，它们天生适应浓雾的环境，追踪猎物不是不可能的事。 犹如狗狗能捕捉到一两公里外的气味一样...... ...... 第157章 三种选择 “轰轰轰...” 两人小声聊着天。 外面浓雾深处，浮现出一片黑压压的阴影。 无数蜃祁或跳跃或奔跑的朝腾腾镇方向推进，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一般滚滚而来，扬起阵阵细雪。 随着阴影的距离越来越近，大地跟着微微颤抖。 蜃祁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多到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它们占据，密密麻麻地形成一道滚滚而来的潮水。 几只模样怪异的畸形蜃祁冲在前面，宛如蜃祁洪流里的将军，带领着手下撕裂一切阻碍，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 躲在建筑内的幸存者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们的有效视距仅仅几米，看不清，也不敢露头查看。 耳边不时就传来那些蜃祁低沉恐怖的咆哮声，整个天空都被一股压抑笼罩，让人感到窒息，绝望。 “嘭！” 一只变异蜃祁以大巴为落脚点，踩到车顶。 行李舱内的两人呼吸一滞。 本能地望向车顶，关注着上面那只蜃祁的动作。 “哒哒...” 蜃祁停留一下便跳下去，快速跟上大部队涌向同一个方向。 它们不是游离的行动。 在涌动的洪流中，几只特殊的蜃祁正传出特殊嘶吼，向周围蜃祁传达信息。 “走了。” 行李舱内，徐万里和余思晗不约而同地舒口气。 默契地往角落躺下，不再说话。 那只蜃祁毫不停留的离开，也透露出大巴很安全的信息。 “屯屯鼠。” 由于不敢说话，徐万里便在脑海沟通屯屯鼠，试试1%的蜃祁媒介，定向普通物质能不能缩短质量返还的时长。 今晚的战斗，他们暴露出很多问题。 首先就是体型上的差距。 十多米的变异或畸形蜃祁，普通刀具无法对付，跳起来又变成不能移动的活靶子，他们缺少远程类武器，枪械暂时够不着，可钉枪也是枪，先进行质量返还看看威力。 不行再到避难基地想办法了。 “提取媒介定向编译。” 【叮，已提取，请选择编译方向】 “普通物质。” 黑暗中，徐万里十分忐忑。 这是首次尝试，他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叮，定向编码完成】 【普通物资属于无编码分类，宿主有三种返还方案可选】 【方案一：直接缩短返还时长（缩短倍数跟存储数量有关，数量越多时长缩短越少）】 【方案二：进行质量返还（相同时长，获得更好的返还物品，数量越少质量越好）】 【方案三：永久缩短返还时长（解锁进度达到百分百，同类物品的返还时长将永久缩短）】 “三种方案...” 徐万里细读不同方案的区别。 前两者很好理解。 媒介属于一种特殊物质，它作用于物品上，物品数量越多，每件物品分到的媒介就少，进行返还的效果就变差。 而方案三则跟特殊物资返还差不多。 编译进度达到百分百，永久缩短时长。 “选哪一种呢？” 从长远来看，方案三是最佳选择。 只要完成编译进度，未来储存其它同类物资就能得到回馈。 比如这次储存的一批五金工具，正常需要七十天才能完成质量返还，可如果完成编译进度，哪怕是缩短一倍，也是缩短三十五天的时间！ 很划算！ “目前处境不安全，不能选择方案三。” 两人暂未稳定下来，甚至外面的蜃祁大军还没过去。 身处动荡的环境，优先增加个人实力，提高保命的把握。 “方案一。” 方案二跟方案三相同。 提高质量。 不过，他们更需要尽快获得质量返还的武器。 【检测到钉枪两把，消防斧三把，长柄铁锤三把，短柄铁锤六把，...，由于工具类型不一致，宿主有两种返还方案可选（编译完成）】 【方案一：集体返还（六天返还一倍）】 【方案二：工具分次分批返还（返还时长根据具体存储的工具而定）】 “六天？” 徐万里皱眉。 这1%的媒介缩短时长就一天？ 看到屯屯鼠检测到的一长串五金工具，他才恍然。 屯屯鼠是把行李舱货架上的所有五金工具，连同货架本身也囊括了。 难怪...... “减少点东西。” 【检测到钉枪两把，消防斧三把，长柄铁锤两把，短柄铁锤两把，由于工具类型不一致，宿主有两种返还方案可选（编译完成）】 【方案一：集体返还（十二小时返还一倍）】 【方案二：工具分次分批返还（返还时长根据具体存储的工具而定）】 “十二小时？” 这才对嘛！ 徐万里直接选择方案一。 十二小时一倍，十倍是质量返还的最低标准，也就是一百二十个小时，五天！ “五天...应该是正好抵达仙村镇的。” 两人走走停停，也在不断接近目的地。 未来几天不停下来搜刮物资，猎杀蜃祁的话，四五天时间就能抵达仙村镇。 “普通物质的定向解析，作用似乎不比特殊物质小啊。” 徐万里颇为兴奋。 光是永久缩短返还时长一项，便能极大的节省时间成本，批量制造质量更好的物资。 并且，普通物质不单单是五金工具一类。 行李舱的农作物，衣服，食物等，任何一种种类，对他们来说都相当重要，也是需要不断储存返还的物资。 “哎，还是缺少媒介。” 徐万里幽幽叹口气。 日常的工作不能停。 但在抵达避难基地前，他准备休息几天养养伤，顺便整理一下近期的信息。 劳逸结合嘛。 “接下来，我们不下车，一路前往仙村镇。” 这些天，为狩猎蜃祁，搜刮物资，两人浪费不少时间。 如今，得知蜃祁有未知的追踪手段，徐万里不想继续冒险了。 正好两人受伤，需要调养。 “等蜃祁大军过去，我们就回驾驶室检查伤势，看看你的手臂骨头没有移位。” 骨裂也是骨折的一种。 需要拿东西固定住，再多吃点高钙的食物。 “行。” 对男人的安排余思晗没有任何意见。 这几天，她有些累。 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一把58章 故意 次日天亮。 外面归于平静。 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躲在行李舱简单吃几份自热火锅垫垫肚，又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才打开舱盖，回驾驶室检查身体。 “轻微骨裂无错位？” 副驾驶的余思晗看着扫描显示图，微微松口气。 轻微骨折不需要拿东西固定，修养一段时日，期间不干重活，不受到二次伤害就能自然康复。 余思晗扭头看向男人。 “你的伤势咋样？” “比你严重一点。” 驾驶座，徐万里看着扫描显示图上的诸多小红点，颇有些头疼。 虎头被震裂，伤口两厘米多长，手臂同样是轻微骨裂，身体多部位有或大或小的淤青。 那些淤青倒好说，骨裂则有点麻烦。 “我也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就当放个小长假吧。” 余思晗小声劝说。 她需要调节一下自身的状态。 这十来天，徐万里不是搜集物资就是猎杀落单的蜃祁，生活忙碌，充实，并未察觉外面世界正在往某种方向悄然变化。 “你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余思晗心思细腻。 两人一路向着仙村镇行驶，不曾遇到其他幸存者的身影。 起初，她对此并未感到奇怪。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行驶路程越来越多，一股诡异的氛围越来越浓。 周围的世界仿佛陷入某种死寂中，除呼呼作响的风声和簌簌落下的雪花声外，再无人类活动所产生的声音或动静，令人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况且，外面的气候有进一步恶化趋势，风雪变大，不宜外出作业。 “咱们有足够的食物，休息几天不影响的。” “那就休息几天。” 徐万里笑着答应下来。 两人定下未来几天的行程，便返回休息区域找来医疗箱，处理伤势。 医疗箱是搜刮某栋自建楼的收获。 原本，他们准备到药店网罗一批药物，可那些沿途的药店基本全被幸存者搜刮一空，剩下有药物的地方或是聚集着规模庞大的蜃祁，或是距离较远不顺路，没有机会。 这两个仅有的医疗物资，还是家庭常用的医疗箱。 “有点疼，你忍一下。” 余思晗替徐万里清洗完虎口，拿着细针准备缝合。 细针是缝衣服的针，线也是缝衣服的线。 这些针线经过两次酒精消毒，便拿来缝合伤口，以便让伤口愈合。 “别怕，放松，我温柔点。” “......” 徐万里觉得酸菜鱼的话有点莫名耳熟。 可不等他多想，手拿针线的余思晗就要动手缝合。 犹豫着开口。 “我这...应该不用缝合吧？” “你的伤口深度达到肌肉层，开放伤口很容易受细菌，愈合时间也延长，甚至有可能产生功能障碍，导致拇指食指关节僵硬，活动受限。” 余思晗说出很专业的词。 全是些看韩剧留下的印象词汇，不知道适不适用于男人的伤口。 不过，往严重的方面说肯定不会错。 “你怕疼？”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怕...啊！” 徐万里刚想硬气一下。 可话未说完，虎口外翻的皮肉就被细针穿过，带着粗糙的线，让他措不及防地叫出声。 他觉得酸菜鱼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缝合？” “第一下比较疼，等下就好了。” “？？？” 虎口的裂痕简单缝两针。 缝完针还包扎一下，嗯，绑个蝴蝶结。 剩下的淤青，顺带也揉几下。 “来咯。” “嗯，嘶！” “......” 半个小时后。 徐万里身上的伤势被处理得七七八八，满脸幽怨地穿好衣服。 这肯定是酸菜鱼的报复。 他一直喊疼，喊轻点，酸菜鱼不仅不停，还揉搓得更用力...... 肯定有报复的成分。 “哎。” 徐万里幽幽叹口气，谁让他做的初一呢。 “走，看看外面的情况。” “嗯嗯。” 余思晗脸蛋挂着甜甜的笑容，伸手搂住男人的手臂，主动贴贴。 他们手臂有轻微骨裂，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日常贴贴并没什么问题。 “不知道昨晚的蜃祁规模如何......” 两人前往影音室。 大巴有全景监控装置，可以查看周围情况。 “希望那些蜃祁是路过。” “希望吧。” 昨晚的动静，吓得两人一宿不敢合眼。 若是那些蜃祁路过腾腾镇，外面的蜃祁数量不多，他们就直接驾驶大巴离开，以免被卷入漩涡中心，如果数量太多就停留两天，带上食物跟棉被到行李舱养伤。 待蜃祁游离着散去，再驾车跑路。 “头一次查看监控录像。” 徐万里按下按钮。 影音室的正中间上方，缓缓降落下一台六十寸的显示器。 待显示器亮起，两人就能看到以大巴为中心，八个不同方向的监控视角。 “果然有蜃祁......” 监控的有效距离是二十米。 显示器显示着以大巴为中心，方圆二十米内的景象。 一共十六只蜃祁！ 密度很大。 “全景监控有回放功能，看看昨晚的蜃祁有多少。” 观察完大巴周围情况，徐万里又查看昨晚的监控录像。 他好奇昨晚的蜃祁规模到底有多大，居然能引起地面震动。 “时间应该是下午六点半......” “这是昨晚的蜃祁？！” 随着调出蜃祁大军过境的画面，余思晗的眼眸逐渐瞪大，嘴巴微张。 显示器上，乌泱泱的黑影全是蜃祁。 这令她联想到一部经典电影，指环王，里面就有一个怪物压境的画面。 那场面她至今也无法忘记。 不曾想，现实比电影更魔幻！ “咱们晚回半分钟，恐怕就要被它们踩死了......” “光是声音就能把人吓死。” “外面的幸存者是不是全变成蜃祁了？” “不知道，我们带五天的食物跟棉被垫被，到行李舱苟几天吧。” “嗯......” “......” 看到昨晚蜃祁大军压境的场面，两人再无一丝外出的心思，甚至说话声也不自觉压低，唯恐惊动周围的蜃祁，引来铺天盖地的蜃祁攻击...... 第159章 金不换 一月六号，下午四点。 外界温度零下三十一度，西北风六级，大雪。 ...... 外面的蜃祁停留两天，昨夜终于朝着一个方向嚎叫着离开。 而徐万里和余思晗则多停留一天，以防止那些蜃祁是假装撤退，等他们一有动作就锁定具体位置。 “接下来就一直赶往避难基地。” “嗯。” 经此一事，两人不想中途下车搜刮物资，或是狩猎蜃祁。 收拾棉被垫被，准备搬回休息区域，明天就驾车前往仙村镇。 “呜呜呜！” 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呜呜声。 行李舱，正在收拾棉被的余思晗动作一顿。 声音...似乎是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外面好像有动物。” “风声吧。” 舱盖处的徐万里说道。 这两天风力渐大，夜晚睡觉总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可他仔细倾听，觉得又不像是风的声音，便穿上外套。 “你要下去？” “不，我就是打开天窗看一眼。” 如今尚未天黑。 他的有效视距比监控的探测范围远，钻出车顶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就知道是不是动物了。 “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看，我的视力比较好。” “行。” 两人回到休息区域，踩着下铺打开天窗一道细缝，悄悄观察着四周。 风雪刮在脸上，令他们不由微眯眼睛，影响可视度。 “你能看清什么东西吗？” “能看清一点。” 余思晗略微点头。 伸手指向左侧的方向。 “那边没有光线，看不太清，好像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绿色的眼睛？” 徐万里立即联想到野狼。 可很快又觉得不可能，他们如今的位置距离仙村镇很近，只剩下三十多公里，一天不到的路程。 这附近不可能有野生的狼。 “它过来了。” “过来了？” 徐万里眯着眼睛盯着她看的方向。 朦朦胧胧的迷雾中，视野内只有风雪不断飘落，完全看不到生物的踪迹。 “嗯？” 余思晗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好像不是狼.......” “不是狼？” “嗯。” 余思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徐万里被搞得有些好奇。 可酸菜鱼明显不想说出来，无奈，他只能盯着那个方向。 “狗...？” 不多时，一条两股，不，是四股战战的田园犬出现在视野内，那只田园犬嗅着空气，捕抓着空气中的食物味道，旋即跑到被冻成冰的食物残渣面前，狼吞虎咽地啃食。 “它没死？！” 徐万里十分震撼。 难不成蜃祁不吃狗肉？ 也不对啊。 除蜃祁威胁外，低温，白色虫子，鼠潮等灾难，同样致命。 一条没啥智商的田园犬，怎么活下来的？ “它在吃我们倒掉的食物？” 两人是一日两餐的标准。 平时吃不完的剩菜残渣或是骨头等厨余垃圾，便会直接倒到外面。 “真不知道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余思晗脸色也颇为震撼。 这就是她没有直接告诉徐万里的原因。 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先不说食物的问题，光是那些蜃祁，一般的犬类就无法躲避。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品种的犬，对危险的东西都会本能的发出犬吠，而声音吸引蜃祁，从而给它们带来致命的危机。 加上如今食物紧缺。 那些躲藏起来的幸存者，见到活生生的狗子，不把它宰了？ “汪！！” 两人说话间，那只田园犬似乎嗅到两人的气味，顿时吐出嘴巴里冰冷的食物冰块，跑到能看到两人的地方朝他们龇牙咧嘴，压低上半身，做出准备进攻的姿势。 它很激动！ 历经好几个日夜，终于逮到这两个可恶的家伙了！ 若不是这两个家伙带走家里的食物，它怎么可能又一次迷路？！ 而失去方向。 它只能跟着空气中的气味走。 每天啃雪团解渴，刨被雪压住的蔬菜野草，剩菜剩饭果腹。 其实，一开始它捕抓不到空气的气味，自从浓雾降临，鼻子就像被塞住一样，很难辨别空气中的气息，可某一刻，它鼻子一通，世界的气味就变得无比清晰了。 否则的话，它早就死了，也不可能一路大巴追出一百多公里。 “拿两根火腿肠来。” 徐万里看着龇牙咧嘴的田园犬。 黄狗白面金不换。 这只田园犬面相很好，值得尝试驯服。 如果能驯服，他们的旅途也能更热闹，更有生活气息。 “嗯。” 余思晗兴奋地点头。 她一直觉得外面的世界有些孤寂，若是有条狗陪伴，又有男人作为依靠，那她就不在乎外面的世界有没有幸存者了。 两人关上天窗，带着火腿肠下车。 “汪！” 见他们下来，田园犬气得不行。 偷东西还敢露面，真是找死。 可主人不让它咬人。 于是，谨慎地往后退几米拉开距离，不咬人也不能让人咬。 关键是，它好像打不过。 这是它没有考虑，或者说考虑不到的问题。 “嘬嘬。” 余思晗拿着一条撕开的火腿肠，往前面的积雪一扔。 “狗狗，给你火腿肠。” “汪汪汪。” 田园犬吠叫几声，并没有靠近火腿肠。 “我们先回大巴吧。” 田园犬似乎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他们的投喂，天色又逐渐变暗，徐万里便提醒余思晗先回去。 夜晚，不能再在外活动。 “它晚上肯定有办法保暖，不会被冻死的。” “嗯。” 余思晗也知道狗狗不会被冻死。 不然，它就不可能活下来了。 两人回到大巴，做一顿丰盛的晚饭，特意给狗子留出一点汤水泡饭，从行李舱底部的逃生通道放到车底，余思晗还拿一个塞有旧衣服的纸盒，安置到外面。 “你说，那狗子能不能养熟？” 休息区域的过道。 两人依偎着说悄悄话。 “不知道。” 徐万里摇摇头。 他知道有些田园犬非常忠诚，即便被套麻袋偷走，被狗贩养一两个月，可只要有机会，它们就一定会偷偷跑回家。 这是他家狗子的亲身经历。 一直没有忘记。 所以，徐万里不确定外面那只狗子，吃饱喝足后会不会离开。 “我们也睡觉吧。” 不再聊狗子的事。 徐万里抱住余思晗。 没有人能拒绝夹缝地板床！ 铺一张八十厘米左右，一侧是无空隙床底，一侧是无缝沙发，安全感满满！ “别乱动。” “放心，我就抱抱，什么都不做......” “......” 第160章 实验 次日。 两人通过监控观察周围。 那条田园犬不在附近，不知道跑哪过夜，外面四周寂静。 “多停留两天？” 徐万里犹豫着，身体的伤势又没有完全好。 距离武器返还差两三天。 而这个地方刚被蜃祁大军横推，暂时没有危险，他们也没必急着赶往其它地区，进入未经探索的领域。 等获得质量返还的新武器，战斗力跟生存能力提高数个档次，再离开也不迟。 “顺便喂喂那条狗子，看看能不能养熟。” “嗯。” 余思晗欣喜同意。 早上起来她就趴窗口寻找狗子的身影，可惜没有找到。 那条狗子似乎颇有经验想法，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过夜安全，什么地方温暖，她准备好的带旧衣物纸壳，食物等没有被动过，那些剩菜剩饭倒是被啃得干干净净。 “它不吃盆里的食物？” “挺警惕。” 徐万里饶有兴趣。 灾难前，他就想着买养两条狗子，再买辆货车到大山里卖货。 如今，意外得到一辆大巴，也有余思晗陪伴，就差狗子了。 “早上吃桶面。” “桶面？” 余思晗瞬间明白徐万里的意思。 那条田园犬肯定藏在某个角角落落，而桶面味道大，说不定能把它引出来。 “那我多放根鸡腿，鸡翅。” “行。” 徐万里坐在沙发前打开挡板，观察外面。 他有点好奇。 那田园犬躲在哪个角落。 “泡好了。” 不多时，余思晗就端着两份桶面走来，桶面里放有两枚卤蛋，手上还拿着未拆封的两根鸡腿和四根鸡翅。 这点食物勉强能有点饱意。 她跟徐万里的饭量很大。 两人一顿抵得上五六个正常成年人的饭量。 若是激烈运动，像狩猎十几只蜃祁，或是被蜃祁围攻，他们甚至能吃下更多的食物。 “咱打开窗户吃。” 余思晗打开休息区域的窗户。 拿着塑料叉，叉起一部分热乎的面条习惯性吹气，结果没两秒热气就消散，面条跟汤水就被冻成冰。 “不开窗了。” 冻成冰的泡面，加点热水融化也能吃。 可两人车上有大把桶面。 全是路过村镇小卖部，便利店等地方搜刮的，这些地方其它东西不多，就桶面泡面，辣条花生等食物，一箱一箱地摆放着，到后来实在太多，两人就懒得拿了。 直接扔到外面重新泡一桶。 “汪汪汪！” 积雪下的一个小洞。 田园犬嗅到两人的气息，钻出来抖抖身体，继而朝他们大声叫唤。 “咦？” 余思晗眼睛一亮。 难怪找不到田园犬的身影。 这小家伙刨个雪洞睡觉，雪洞又被落下的雪花掩盖，很难看到雪洞内的情况。 “嘬嘬。” 余思晗蹲下身，试图拿没吃过的鸡腿勾引狗狗。 “汪汪汪！” 田园犬好像看到不好的事一样，嚎叫着后退。 一路上，它经历过不少幸存者的伎俩。 像余思晗的手段，便是最简单最致命的一种手段。 那是一个妇女，拿着一块不知名骨头叫它过去，它努力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辨别妇女身上有没有恶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可在它低头嗅着骨头的一刻，有个男人拿着菜刀朝它脑袋劈砍。 它差点就被砍死了。 幸好，那个男人饿太久没力气，又踩着积雪咯吱咯吱作响，才让它堪堪躲过去。 “不上当？” “咱晚上切一斤猪肉试试？” 余思晗说道。 两人宰杀的家猪很奇特。 那些猪肉做出来的食物明明不咋好吃，但却能让人停不下来。 不太像正常食物。 “行。” 徐万里思考几秒就点头答应。 先前，他担心猪肉有问题，吃过一次猪肉后就没有再吃，一直存放在行李舱。 而今有田园犬...... “汪汪汪！” 田园犬感受到不怀好意的目光，朝两人大声叫唤，旋即谨慎地躲得远远的，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刨雪洞。 那两个家伙，它打不过...... ...... 夜晚。 一锅清水煮肉新鲜出炉。 铁锅上方冒着滚滚的热气，仿佛云雾般袅袅上升，浓郁的肉香犹如一条无形的丝带，在空中悠悠地飘荡，缠绕，随风向着远处蔓延。 “呜呜...” 某栋自建楼的偏僻角落。 一条正安静地趴在地上打盹儿的田园犬，突然被什么东西猛然惊醒似的，一下就坐直身子。 鼻子不停地抽动着，努力捕捉着空气中那股诱人香味。 “汪汪汪！” 田园犬的喉咙发出低吼。 就是这气味！ 上次，它就是啃食一些带有这些气味的积雪冰块，身体的伤势变得好转，鼻子也变得更灵敏！ “它出来了。” 大巴厨房区域。 余思晗顺着车窗，看到那条田园犬从窗户灵活地跳出，眼眸不由浮现出笑意。 她就知道，狗子不可能抗拒这特殊猪肉的诱惑。 “歘！” 狗子一个急刹，停在大巴几米外的位置，警惕地看着两人。 它没有嗅到恶意。 可也不敢放松警惕。 很多幸存者给它投喂食物时，也是没有露出恶意的。 “把水煮白肉扔出去。” “不用拿东西装好好？” 余思晗问道。 外面的积雪被踩踏过数次，直接把食物扔出去，很脏的。 “不用。” 徐万里摇摇头。 “对它太好，它反而不敢吃。” “那好吧。” 余思晗按照男人的吩咐，把一些边角料扔出窗户，旋即便关上窗，端着一锅鸡汤和一盆宫保鸡丁到休息区域，找男人小酌一瓶。 驯服田园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慢慢磨。 “咱俩喝一杯？” “喝呗。” 两人开一瓶五粮液。 见识大巴硬抗畸形蜃祁的一脚，玻璃都没有碎，他们也就略微放心的小喝几杯。 “这辆大巴肯定是进口的。” “为什么？” “防弹玻璃啊，零下二三十度玻璃没有碎，硬抗畸形蜃祁一脚也没有碎，质量不是一般好。” “防弹玻璃就不会碎？” “你见过总统的座驾被车撞一下玻璃就碎吗？” “......” 徐万里默默端起酒杯闷掉。 大巴车窗的玻璃防不防弹他不知道，但耐高温耐低温，是肯定的。 他前往避难基地，也有另一个打算——再搞一辆空间大的载具，存到特殊存储格，当成空间储存其他物资，况且，避难基地肯定有不少物资的...... 第161章 消防斧 两天转瞬即逝。 这天中午十一点多，徐万里独自一人来到行李舱，关上舱盖。 “屯屯鼠，武器的质量返还完成了吗？” 【叮，已完成】 “取出。” 【叮，质量返还五金工具已取出（十一倍）】 【不锈钢圆头羊角锤（两把）：迂回尾柄，纹理手柄，防滑防脱手，头端加重加粗，自带催眠，爆头效果】 【气动射钉枪（两把）：操作简约快速，性能可靠安全，摆脱电线，风管的累赘，便于现场和高空作业，有效距离十厘米，附带穿甲效果】 【重型软柄凿山锤(两柄)：十三公斤的合金榔头，弹性十足的握柄，完美契合风力学的锤头设计，砸石头如砸鸡蛋，附带爆裂效果】 【消防斧（三把）：全长一米，重二十公斤，一头尖刃一头平刃，具备防腐蚀，防冲击等基础功能，附带劈砍，敲击效果】 【消防腰斧（六把）：长三十厘米，重一公斤，短小轻巧，破拆性能极佳......】 【长柄锤（两把）：......】 【......】 “钉枪？” 徐万里看到凭空出现的一堆五金工具，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把钉枪试试手感，握手上感觉不错，外观设计也跟枪支很像，有点唬人。 可看到有效射程仅仅十厘米，他一下就懵了。 钉枪是近战武器？ 带枪字不应该是远程类武器吗？ 他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就有钉枪直接把人钉死的画面。 隔着好几米距离。 看来，又是被影视作品误导了。 “十厘米......” 徐万里有些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用？ 总不能举着气动射钉枪贴住蜃祁脑袋再开枪吧？ 拿把消防斧不香吗？ “消防斧看起来真不错。” 三把消防斧。 斧柄是尾部是黑色，头部是黄色，而斧头整体呈红色，斧刃处则是银色。 十公斤的重量，对他来说拎着很舒服，手感很不错。 除消防斧外，其它五金工具也不错，算是对近战武器——气动钉射枪的弥补吧。 “先放好，等到仙村镇或路上找个理由，再拿出来给酸菜鱼。” 徐万里拿出一个纸箱装好十多件全新的武器，放到货架不起眼的角落。 拍拍手，打量着货架上的其它五金工具，暂时没有储存的念头。 “屯屯鼠空出来的储存格，到避难基地置换新的衣物再使用。” 外界气候越来越恶劣。 温度下降并不明显，可风力越来越大。 两人的装备需要更新一次，同时，行李舱的燃料也剩下不多。 大巴的各种功能，防御性能等，非常棒，唯一的缺点就是消耗太大，或者是，他们收购的汽油太少。 整整三箱满油，行驶一百多公里就快耗完了。 “穷啊。” 徐万里揉揉眉心，起身回休息区域。 “早上吃什么？” “煮一锅瘦肉骨头粥。” 余思晗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瘦肉骨头粥，交给男人，又回到厨房端剩下一份。 他们喝完粥，便把骨头扔给小六。 小六是余思晗给田园犬取的新名字，方便养熟。 “咱们今天走吗？” “嗯。” “不知道小六会不会上车。” 余思晗喝一口粥，望着车窗外的小身影，内心有些失落。 她觉得以小六的表现，大抵是不会上车的。 “它的精神头比前两天好不少。” “那说明猪肉没有问题，不然我们也不敢煮粥喝。” 徐万里笑着说道。 首次见到小六，小六身上脏兮兮的，毛发结成一块块的冰碴，走路一个劲颤抖，大腿还有明显的血迹跟伤痕。 但接连两三天食用蕴含媒介的猪肉，它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小身板也壮实一点，声音更加嘹亮。 “看来，蕴含媒介的猪肉应该属于高价值物资。” 亲眼目睹田园犬的变化。 两人也决定从今天开始食用猪肉，试试能不能加快伤势的康复。 “小六好像不想上车。” 余思晗有些遗憾。 外面，小六正趴在十几米外，静静等待着今日份食物。 它对猪肉已经产生依赖性。 可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对两人的戒备，或者说，是没有放下前一任的主人。 “随缘吧。” 徐万里快速扒拉完铁盆里的肉粥，便放下铁盆走向驾驶室。 他不想强行带走小六。 因为哪怕诱拐上车，一旦被它找到机会，它还是会偷偷离开的。 顺其自然就行。 ...... “汪汪？” 外面，小六嗅着空气中的香气，不时就抬头看一眼大巴，嘴边不停地流出哈喇子。 不知道是最近伙食变好，亦或是被饿出阴影的缘故，它总有种吃不饱的感觉，无法抗拒那两个人类丢弃的食物。 “嗅嗅...” 它辨别着气味。 骨头的味道。 这两天牙齿痒痒，正好啃啃骨头磨磨牙。 “咯吱咯吱...” 它幻想着，耳边传来一阵咯吱声。 抬起头，视野内的大巴渐渐加速离去。 “呜...” 它的目光有些疑惑。 那两个人类走了？ 骨头没扔啊！ ...... 不知不觉又是两天过去。 随着距离避难基地越来越近，两人也碰到过几次其他幸存者驾驶的轿车，有的幸存者很警惕，察觉有人就离得远远的，有的幸存者很自来熟，舔着脸上前索要物资。 两人并未搭理。 一路平稳。 “今晚估计就能到仙村镇了。” 副驾驶。 余思晗放下地图揉着眼睛。 自从不下车狩猎蜃祁，他们的旅程很安全，没有遭遇到奇奇怪怪的危险生物。 “不知道仙村镇的幸存者怎么样...” “估计跟服务区差不多。” 徐万里说道。 那些幸存者不进入避难基地，其实在仙村镇跟在服务区没有区别，不过是换个地方，换批人上演相同的事。 “滴答！” 后方有灯光闪烁。 见有人不停打着双闪，两人均是一愣。 外面的幸存者有点嚣张啊。 可看清渐渐驶来的车辆，他们立马坐直身体，老老实实停靠路边...... ...... 第162章 黑色 高速路段。 一辆造型独特的特殊皮卡车平稳行驶着。 皮卡车头处被焊接上坚固的弧线铁铲。 当它向前推进时，弧线铁铲就犹如一台高效的清障机，将道路上堆积的厚厚积雪向两侧推开，露出被掩盖的黑色路面。 同时，那些横亘在路中间的废弃车辆也被一并推到路边，为后面的车队开辟出一条宽敞且安全的通道。 一辆车头经过改装的特殊皮卡，平稳地行驶着，车头焊接的弧线铁铲，则清除前面道路的积雪，或是废弃车辆，为后面的车队开辟出一条安全道路。 “路段征用，前面的幸存者请立即靠边停！” 半空传来重复的声音。 徐万里凑到车窗前向上观察，注意一架低空飞行的无人机。 刚刚的声音，也是无人机传来的。 “征用？” “应该是撤离部队路过，咱们等他们先走，正好等他们清除路面的积雪。” “嗯。” 两人靠路边停下，等待避难基地的车队过去。 在皮卡清除障碍时，后面的车棚跳下来两名士兵。 那两名士兵全副武装，穿戴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径直走来，敲打大巴驾驶座的车窗。 “咚咚。” “有事吗？” 徐万里摇下车窗问道。 顺便打量着对方的装备。 士兵身上有三把枪。 97式泵动霰弹枪，95式自动步枪，未知型号的手枪。 他们穿的防护服也比常规防护服厚重，透明头盔内带有通讯装置，身后的防护服高高鼓起，不知是携带过滤空气的装置，还是装着战术物资的三横两竖背包。 “你好。” 一名士兵打开头盔面罩。 看着徐万里，主动说明情况。 “我们是羊城避难基地特殊救援小队，临时征用路段，感谢配合。” 说完又问一句。 “接收到撤离通知的人可以乘坐专用车辆前往避难基地，路上有食物跟衣物提供，你们有接收到撤离通知吗？” “撤离通知？” 徐万里扭头看向副驾驶。 余思晗接收到的pa通知就是撤离通知吧？ 按理说，她能换成避难基地的车辆。 “没有。” 余思晗微微摇头。 相对于避难基地的车辆，她更喜欢如今的大巴，有足够的食物，温暖的床铺，硬抗畸形蜃祁攻击的防御。 这比其它车辆有安全感多了。 “我们没有收到撤离通知。” “没有？” 窗外的士兵有些疑惑。 这两人的精神状态很好，又自驾大巴，不像是普通人，且相貌极佳，符合d4优先级的筛选条件。 不应该没有收到的。 “那麻烦你们靠边停几分钟，等我们车队过去你们再沿途赶路。” 两人行驶的方向避难基地方向，大概率跟他们同路。 在士兵看来，眼前的大巴设计很科幻。 不过，这种花里花哨的东西往往中看不中用，肯定不如避难基地的装甲车结实抗造。 最重要的是，避难基地的装甲车，是由一支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特殊小队护送，极其安全。 叫两人跟着车队，也是尽可能多救几名幸存者。 “好的。” 徐万里笑着点头。 不多时，他就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辆辆披着雪白色迷彩布的车辆驶来，一共二十三辆，前后各三辆履带装甲车，中间两辆信号装甲车，剩下的则是搭载救援人员，或是士兵的车辆。 车队披着雪白色迷彩布，沿着清除干净的道路快速行驶。 “诶，兄弟。” 徐万里对着旁边疾驰而过的车队努努嘴。 “你们是哪个撤离点的部队啊？” “你知道撤离点的事？” 那名士兵有些惊讶。 不是说没有接收到撤离通知吗？ “听说的。” 徐万里憨厚地挠挠头，掏出两包未拆封的红双喜。 “我先前被困在米莱山服务区好几天，那会儿听一个靓妹提过一嘴，说米莱镇服务中心有个撤离点来着，又看到你们从米莱山服务区的方向来，就想着问问。” “不收东西。” 士兵并未拿香烟。 可听到徐万里的话，他脸色微变。 “米莱镇高速？” 两名士兵眼底浮现一抹本能的恐惧。 他们不是米莱镇服务中心的撤离部队，但路过米莱镇服务区。 在米莱镇服务区，他们碰到一只全身漆黑的怪物，直接损失十几名队友，两辆运输装甲车，一辆清理路障的皮卡，以及大部分物资。 “你们很幸运。” 士兵神色略微复杂。 他们知道的信息比普通人知道的多。 外界不断冒出的怪物中，大多是拟态生物。 根据避难基地里的专家介绍，自然界只有弱者，或是拥有明显缺陷的生物才需要拟态，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像老虎，是不需要拟态狩猎的。 也就是说，他们目前遭遇的生物，其实是最弱的一批。 待有明显标志的东西出来，才是真正威胁。 原本，他们不太相信。 直到遇到那只黑色，宛如木炭的怪物，他们才切身体会到人型怪物的恐怖！ 在雪白的世界，那只漆黑的怪物很显眼，一眼就能看到，可它的速度极快，犹如鬼魅般，肉眼难以追踪，而失去肉眼的追踪能力，手里的枪械威力就大幅度下降。 “有步枪打不中的怪物？！” 徐万里跟余思晗一惊。 步枪子弹的速度，最低也有五百米每秒，威力大的步枪，子弹速度甚至能达到一千米每秒。 打不中怪物？！ “不可能的吧？” “它当然跑不过子弹，是雾气影响。” 士兵分享着九死一生的经历。 若是在没有雾气的地带遭遇那只怪物，他们能把那只怪物打成肉泥，可受雾气影响，能见度就十米不到，堪堪十米的反应距离，他们压根捕捉不到怪物的踪迹。 这才被怪物猎杀不少同伴。 “你们尽量跟着车队前往避难基地吧。” 士兵提醒一句，便带上头盔面罩快步走向前面的车辆。 原地，两人有些茫然。 米莱镇服务区有如此恐怖的怪物？ “该不会是那个跟我们同乘的妇女吧？她是最早变异的蜃祁。” “不知道。” “别管它了，咱们跟着车队走，不用盯着手机地图看。” “嗯......” “......” 第163章 仙村镇 一路远远跟着避难基地的车辆，两人安然抵达仙村镇边缘。 仙村镇跟羊城正好相邻，城里的蜃祁基本被清除干净。 大巴车驶入仙村镇，公路两边的幸存者也陆陆续续变多起来。 “终于到了。” 车内，徐万里有些疲惫的感叹一句。 原本从米莱山服务区到仙村镇，只需要几个小时，可他们硬是花费好几天才赶到。 “你休息一下，我试试能不能上网。” 副驾驶，余思晗拿出笔记本，开机尝试联网。 两人断网小半个月，对外界的事情不清楚，迫切需要了解有关外界的信息。 “嗯，我找个地方停车。” 徐万里将大巴停在一个较偏僻的地方，也翻出手机尝试联网。 自从离开服务区，他就没有渠道获取外界的信息。 这么多天过去，恐怕外面已经发生很多大事了。 “叮咚叮咚...” 刚开机。 手机界面就不停有信息弹出。 也有来自运营商的短信，一条条标题醒目的推送便出现在眼前。 “羊城避难基地，自浓雾降临，避难基地成立，前来避难的幸存者已突破十万人，未抵达避难基地的幸存者也不必慌张，救援部队正在日以继夜地清除蜃祁，不日将给市民提供居所以及食物........” “招揽通知：凡具备高级证书者（不限国籍），包括不限于建筑，设计，电气等，均可到避难基地报名申请，若经验丰富可免证书，文凭，亦可参加测试........” “气象观测报告，据气象卫星观测，两天后天气会放晴，七天后会降临一股极其强大的寒流。” “届时温度可能低至零下五十度，北部地区或达到零下七十度。” “请幸存者预留足够的保暖物资和食物，抵御寒流.......” “......” 一条条紧急的通知，置顶在各大论坛首页。 以往的垃圾信息全都消失不见，不仅如此，就连个人想要发布文章都不可能，只有相关权威的账号才能发布新闻。 “不限国籍的人才招募？” 看着上面的招募信息，徐万里便知道是避难基地想加快建设速度，放宽一部分限制。 “两天后放晴耶？” 余思晗更关注气候问题。 两天后放晴，意味着他们能见到久违的阳光。 但阳光的出现，不代表温度回升，相反，地表的温度还会下降，直至新一轮寒流抵达，温度达到最低点。 那些没有御寒装备的幸存者，估计就扛不过来了。 “大量招募建筑方面的工程师......” 徐万里陷入沉思。 “避难基地的现有建筑，扛不住零下几十度的气候。” 避难基地如此紧急的招揽建筑人才，估计不单单是抵御寒流问题，也有可能是预测到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才会丝毫不顾及幸存者的恐慌情绪，进行大规模扩招。 而不出意外的，评论区炸开了。 “高级的证书拥有者？你知道想要获取高级证书有多难吗？！一个国家才几个人能拥有高级证书？” “高级证书是很难，但这个世界不缺人才。” “先别管那些人才了，我快两天没吃东西了，谁有食物分我一点，人在羊城仙村镇***小区八楼702，职业模特一枚，腿比命长！” “嘿嘿，我有多余的食物，本人末日生存爱好者，平时没事就喜欢囤食物，打造避难所，没想到真的降临末世了，哈哈哈！” “楼上的！老子草泥马！你炫耀***你**呢？！有种报位置啊！看老子砍不砍死你！” “加我一个！玛德，老子又冷又饿，这b还在那装！装你吗呢！” “大家愤怒也没有用，很多有钱人都有这种习惯，他们早就带着三五个美女，或是一家老小躲在地下避难所了！” “确实。” “大家都别吵了，快给兄弟想个招，我跟五个女同学被困在商服仓库，一个月暴瘦二十斤，真的顶不住，来几个兄弟帮我分担分担啊。” “卧槽！五个？你特么还活着呢？！” “一个月也是厉害啊！” “......” 徐万里看着上面的评论，感觉戾气又加重了许多。 上次救援部队援救被困人员的视频上传到网上，让幸存者看到希望，安抚他们的情绪。 可如今越来越冷，救援部队迟迟不来，加上食物已经出现紧缺，他们又变得疯狂了。 “徐大哥，你来看看这个帖子。” 一旁的余思晗似乎发现了什么，拿着笔记本来到徐万里旁边。 “什么贴子？” 徐万里坐到副驾驶，顺势直接搂住酸菜鱼放到腿上，目光落在笔记本的屏幕上。 “一个幸存者发的东西.......” 余思晗脸蛋变得通红，没有挣扎。 这根看起来不粗的手臂，却十分有劲，就像铁箍一样。 但被它箍着，脑袋放在那宽厚的臂膀上，又不觉得难受，反而很有安全感。 “幸存者.......” 徐万里微微凝神，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名网友在黑网发布的信息。 “本人对电脑技术略有精通，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奋战，于昨天凌晨两点三分五十二秒，成功攻破漂亮国的国防信息部，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废话少说，直接上菜。 首先是有关于蜃祁的事。 它们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得更加强大。 当然，这种事大家能猜到，甚至有人亲身经历过，不足为奇，可让人恐惧的是，某种特殊蜃祁拥有一体的意识操控，它们能让其它蜃祁无条件听从命令，进行攻击或撤离。 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不管躲在哪里，蜃祁都可以找到大家！ 绝不绝望？ 别急着绝望。 接下来的信息，大家再绝望也不迟。 漂亮国的生物研究部门，发现浓雾中有越来越多的新物种诞生。 知道什么叫新物种吗？ 一个生态稳定的环境内，新物种就是没有天敌的存在！ 它们能迅速繁衍，占据食物链的顶端！ 最后一点就是低温问题。 零下几十度的威力，想必不用多加复述。 大家趁着大后天放晴，抓紧时间前往避难基地吧。 我也要去避难避难基地了。 大家...有缘再会。” 洋洋洒洒的一篇文章，讲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 第164章 搭话 大巴副驾驶位。 徐万里浏览完内容，不由有些佩服那个网友，可以黑进漂亮国的国防信息部门，读取到重要信息文件。 而那位网友拥有如此技术，恐怕灾难前也不是碌碌无名的码农。 “人类果然不缺天才。” “有点厉害，又不是特别厉害。” 余思晗笑着解释。 如今很多区域断电断网，漂亮国信息部门的工作人员又不齐，若是给她足够的时间，边攻击漂亮国信息部门的防火墙，边精进技术，说不定也有机会钻漏洞。 当然，那个网友短短几天，且是独自破解，技术肯定不差。 “咱们不跟着军队的车辆前往避难基地吗？” 余思晗扭头看着窗外，街道上逐渐有幸存者回到建筑。 外面天色渐暗。 若是不想被蜃祁盯上的话，他们得跟着救援部队前往避难基地，仙村镇的安全没有保障，避难基地才是真正的堡垒。 “马上就天黑了。” 徐万里看着外面稀稀疏疏的人影，摇摇头。 “我们不缺食物，大巴的防御力也比普通建筑坚固，不着急到避难基地，先摸清楚仙村镇的规则，看看能不能交易到一些有用的物资。” 一开始。 两人以为仙村镇是换张皮的服务区，幸存者们上演着相同的事。 可抵达不到半小时，他们就改变固有印象。 仙村镇似乎有着特殊的规则，大家尽管神色疲倦，木讷，但并未绝望，依旧对食物，衣物等资源有着渴望。 “找个地方停车过夜吧。” 仙村镇有网络，他们可以收集信息，观察避难基地的规则，再决定要不要前往。 再一个。 小六不知道有没有跟来呢。 仙村镇的幸存者很多。 如果那条田园犬跟来的话，绝对会成为其他幸存者的盘中餐，他们停留在边缘位置，方便寻找落单的蜃祁猎杀，积攒媒介准备存储新的物资，顺便等那条田园犬，进行最后的尝试。 “那我去做饭？” 余思晗问道。 她有点担心小六，便想着煮点蕴含媒介的猪肉，看看小六在不在附近。 往常，他们一做饭，小六就会跑到厨房窗外的位置。 “等会吧。” 徐万里看一眼时间，才四点零四分。 “时间还早，我们先收集点信息。” “怎么收集？” 余思晗打开一个爬虫的代码，修改里面的关键字筛选。 “直接到网上下载吗？” “你按照你的方式来，我找个熟人问问。” “熟人？” “嗯。” 徐万里笑着打开手机联系人，找到火蛇哥，梁有财等人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发送一条信息。 火蛇哥几人如果还活着，肯定抵达避难基地了。 而避难基地被信号基站覆盖，大家有网，可以联系得到。 若是联系不到...... “试试吧。” 发送完消息。 他就放下怀里的人儿，扭头看向窗外示意。 “走，下车转转？” “好啊。” 余思晗欣然同意。 她很早就想找到有人的地方，哪怕是不交流，看着其他幸存者忙碌着各自的事，心里也踏实些，而不是早上起来就看到白茫茫的世界，毫无人类活动的生气。 “挺多人围着咱们家，会不会有问题？” “......” 徐万里也注意到了。 周围，不少幸存者驻足打量着大巴。 大巴实在是有些扎眼，充满科技感的设计，黑白交替的配色，硕大的轮胎，车窗的防盗网等。 这些东西，光是改装就要不少时日。 也难怪其他人关注。 “明天再说吧。” 徐万里担心有人把大巴拖走，又回到车上。 “诶，兄弟。” 刚上来，便有一名体形较瘦，眼睛有着血丝的青年，上前搭话。 青年的性格有点自来熟。 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 “可以说说你这大巴怎么搞来的吗？” “怎么？” 徐万里有些意外地接过烟。 不是意外有人搭话，而是意外青年如此大方，搭个话就递烟。 如今的环境，烟酒比一般食物更有价值。 青年直接递烟，不是智力有缺陷，就是想在他身上谋好处。 “你也想搞一辆？” “哪能啊。” 青年有些心疼。 可他脸上带着笑容，自个也没舍得点烟。 “就是好奇。” “距离米莱镇服务区十多公里的一个村镇。” 徐万里夹着烟，手肘搭着车窗说道。 大巴质量返还时，确实是在自建楼返还的，以后对外声称，同样是来自于自建楼。 这点，无需跟余思晗统一口径。 “米莱镇服务区......” 青年默默记下地址。 旋即，他朝手掌哈口气，不停跺脚搓手。 “哥们，你们应该是初来仙村镇吧？” 这话是明知故问的。 他一直蹲守着仙村镇的主干道，凡是外来车辆或人员路过，都能注意到。 可聊天大多是从废话开始的。 “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有不懂的地方晚上直接问我，事先声明啊，有些机密的问题是需要收费的，有些问题免费回答，不过你们放心，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的......” 天色渐暗。 青年不敢在室外滞留。 最重要的是，今天的天气预报说日落时间是四点半。 此时已经是四点零九分。 他得躲到建筑内。 “行。” 徐万里扫对方的二维码添加好友。 而对方发来一条备注，便把手机揣进衣兜，低着头朝不远处的自建楼走去。 “张俊兴？” 徐万里给刚才那青年修改备注。 点开对方的朋友圈，便看到一天十几条的频率，发布时间很有规律，早上九点左右，中午十二点左右，晚上七八点，其中，有些是引人注目的标题，有些是聊天截图。 截图的内容，全是交易成功，来自顾客的认可。 “怎么有点像...” 余思晗看着男人的手机，感觉张俊兴的朋友圈有些莫名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 “微商。” 徐万里说道。 那个青年的朋友圈跟以前的微商一致。 别问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问就是深刻感悟。 “先找他打听打听吧。” “嗯。” “......” 第165章 幸存者日常活动手册 一栋自建楼内。 张俊兴低着头打开防盗门。 这些建筑被避难基地临时征用，用于安置到来的幸存者，他就是幸存者中的一员，挑一个距离避难基地大门不远，又能时刻关注主干道情况的位置，做一些贩卖消息，挣信息差的活。 “嘟...嘟...” 刚回来。 张俊兴就打开笔记本记录有关徐万里两人，以及那辆大巴的信息。 “一男一女，座驾是黑白色大巴，大巴安装有防护铁丝网，全金属挡板......” 这些信息对大部分人而言，并没有作用。 可有些人，却很需要。 他找来一个联系人。 谨慎的编辑修改好几次信息，确认消息简短，明确，才点击发送。 “那个靓仔看起来好像过得挺不错，不知道会不会来找我交易信息......” 发送完信息。 张俊兴放下手机低语。 作为入住仙村镇的第一批幸存者，他很熟悉仙村镇跟避难基地的各种规则，也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幸存者，有末世前的大老板，有国际友人，甚至有穿着进修服的家伙。 渐渐练出一份眼力劲。 在看到大巴的一刻，张俊兴就有七成把握，车里的人肯定有不少物资。 来到车窗旁，看到驾驶座的徐万里，把握又增加两成。 当看到余思晗，他有十成把握。 “年轻，漂亮的女人......” 关键是余思晗皮肤很好。 光是这点，就足以说明大巴车主人的富裕了。 “焯！” “我也想找个娇嫩的年轻御姐......” 张俊兴回想着余思晗的模样，再看看漆黑的室内，重重叹口气。 动手做晚餐。 打开存放食物的隐匿小柜，里面仅剩一包泡面，一根吃过的巧克力。 “呼，希望能开张。” 拆开一包泡面，掰下一半的一半，放到碗里，继而熟练地搭建起火盆，架起水壶烧水泡面。 随着灾难的持续。 食物越来越难得了。 他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再不开张，他就只能跟其他幸存者一样，进入避难基地从事搬运石头或建筑材料的苦差事，双手双脚，脸颊耳朵被冻伤，渐渐劳累致死。 更重要的是，他家人还在等他回去...... ...... 大巴。 徐万里两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徐万里联系张俊兴，向对方询问一些有关仙村镇，避难基地的事，余思晗则通过网络爬虫技术，筛选下载有价值的信息，待晚上再跟男人一起复盘，分析。 “叮咚叮咚...” 手机不停传来消息提示声。 徐万里挨个查看，结果九成消息来自服务区幸存者，此时有网才接收到。 最新的消息。 则是张俊兴的回复。 “徐哥，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说说在仙村镇跟避难基地的注意事项吧。” 徐万里打字回复。 他没有问价格。 当涉及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时，对方会主动提。 “好勒。” 对面回复很快。 而后，便传来一个文档。 “这里有一些基础事项的汇总，徐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方便的话可以直接语音。” “汇总？” 徐万里点击文档。 里面零零散散有十几条信息，几百个字，看起来有些复杂，可这些信息已经是精简版的。 标题是加粗的字体。 “幸存者日常活动手册？” 似乎是避难基地搞出来的东西。 阅读手册上的内容。 “外面必须佩戴过滤口罩，在外滞留时间不宜超过两个小时，否则吸入过量未知物质就有增加变异的风险。” 在室外滞留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徐万里对此颇为质疑。 他跟酸菜鱼天天在外好几个小时，持续小半个月也没事。 存疑。 给幸存者日常活动手册打上一个标签，等着吃完饭跟酸菜鱼挤被窝再讨论，便继续阅读下面的信息。 “日落前必须回到建筑。” “必须佩戴双重耳塞，隔绝来源于浓雾的声音。” “碰到迷雾幻象，务必停在原地，等待幻象消散。” “遇到未知新生物，务必立即逃离，切勿迟疑......” “......” 共十七条。 徐万里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逐渐严肃。 这避难基地总结出来的东西，几乎跟他们前面的经历全对上，仅有一小部分有略微的出入，一是在外滞留超过两个小时，便增加变异的风险。 但不能说避难基地总结的不对。 他跟余思晗是初境者，不是普通人。 二是声音问题。 多重耳塞也不能保证彻底隔绝浓雾模拟的声音。 这是他的亲身经历。 至于其它十五条...则没有错误，特别是有关幻象的信息，当初若是知道的话，他们就不会迷路好几个小时，差点天黑都找不到建筑了。 “有点东西啊。” 阅读完幸存者活动手册，徐万里对避难基地披露的东西更加感兴趣。 也不想浪费精力到网上慢慢翻找，直接给张俊兴发消息。 “来点付费内容。” “付费内容？” 对面秒回。 这句话在灾难前，自带一点颜色话题，可张俊兴确认的并不是带不带颜色，而是了解客户的需求方向。 不同客户不同需求。 收费，也要让顾客觉得物超所值！ “徐哥想知道哪方面的？” “人。” “人？” 小卧室内。 正在披着棉被喝泡面汤的张俊兴一愣。 这一次，他是真懵了。 预想过客户想知道避难基地的事，想知道仙村镇周边的物资点，想知道新地区的交易规则，或是有关蜃祁，浓雾，新生物的信息等等，唯独没预料到客户想了解人。 难不成是...找人？ 想到这，张俊兴就打字询问。 “徐哥是想找人吗？” “不是。” 不是？ 看到回复，张俊兴陷入沉默。 他开始有些怀疑这个客户的潜力了。 有关人的信息，不是找人是什么？ 嗡嗡嗡。 手机传来地震动令张俊兴回神，他解锁手机屏幕查看信息。 “不知道就算了。” “说说避难基地跟仙村镇的事，食物不是问题。” 看到两条消息，张俊兴眼前一亮。 他就知道。 这个客户绝对是大土豪，潜力十足！ 放下泡面碗，神情专注的回复...... ...... 第166章 枪? 仙村镇跟米莱镇服务区不同。 最大的区别，在于仙村镇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定时巡逻，还有执行救援任务的特殊小队无时间规律，无固定路线的外出或回归，无形中震慑着很多野心勃勃的家伙。 这也是不少人为什么宁愿留在仙村镇，不想躲到避难基地的原因。 仙村镇有秩序。 目前，尚未有幸存者敢挑衅避难基地的威严。 大家不敢违背规则。 但有些漏洞，他们照样偷偷摸摸的钻。 这些漏洞，同时也是徐万里想要知道的信息。 “徐哥，你具体想了解哪方面？” 张俊兴暂停回复其他人，盯着跟徐万里的聊天界面，小心翼翼打探着。 “仙村镇的事尽管问。” 他没提避难基地。 避难基地情况特殊，有些东西不能外传，有些东西难以确定，十分复杂，不能拿来交换物资。 消息传送。 张俊兴便忐忑地等待回复。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面迟迟没有动静，他不由变得紧张，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是十几天以来，唯一一个有交易意向且物资充裕的客户，关乎着他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状况，甚至是未来的规划，不能轻易失去啊。 “叮咚。” 在张俊兴忍不住要再次联系时，屏幕的聊天界面弹出一条新信息。 看到消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就僵硬了。 “枪？” 张俊兴嘴角抽搐几下。 客户的需求是买枪？ 上到重型反器材狙击枪，下到袖珍手枪...... 可如果能搞来现代枪械的话，他又何至于天天蹲守主干道，等待新来的家伙，试探，交易啊。 “徐哥抱歉，那些先进的枪械没有渠道的。” 张俊兴没有把话说死。 先进枪械搞不来，一些自制的土枪，霰弹枪等，仙村镇就有地头蛇躲躲藏藏地制造，并凭借自制的土枪，到外面搜刮到大量的生活物资。 不过，这些事不能见光。 张俊兴混迹仙村镇十几天，靠贩卖消息挣取物资，也才堪堪得知地头蛇的名头。 他很清楚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 徐万里...暂时不值得信任。 自制土枪的消息不能轻易外传，总有其它能聊的消息。 “徐哥想要交易或购买物资，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地方。” “哪里。” 这一次对面回复很快。 张俊兴基本确定客户的大致需求，朝被冻僵的手指哈口热气，快速打字。 “仙村镇黑市。” 黑市，便是几个地头蛇共同组建的活动。 它没有固定地点，也没有固定的时间。 黑市开放，有三种途径。 一是某位地头蛇组织的行动，收获大量战利品；二是避难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定期出来置换各自的物资；三是像徐万里这种“土豪”到来，需要交换其它物资，打探消息等等。 这样的活动，也是避难基地默许的。 据说，避难基地的士兵才是黑市的主要流量。 “黑市有什么东西卖？” “这取决徐哥想买什么东西。” 张俊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客户有兴趣是好事啊。 他打开一个文本，在数百条常用语录中挑选合适的几条，一一复制粘贴给徐万里。 “黑市由几个颇具威望的人管理，若徐哥能带来一百斤以上的食物，或是三十斤肉食，便可以叫人单独开放一次。” “而徐哥想要的东西，黑市的管理者也会提前收集。” “除此外，黑市开放那段时间，不少人也会售卖各自不需要或多余的物品......” “......” 简单点来说。 仙村镇的黑市就是临时交易活动。 所有人可以是客户，也可以是商家，交易所需物资。 黑市的管理者则多一重身份，他们收取两成的成交额费用，用于维持秩序，保障交易者的人身安全。 两成的费用很高。 可没有人反对。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背后有避难基地的人？” 徐万里若有所思。 如果黑市没有避难基地撑腰，不可能安安稳稳的运行。 他不在意黑市的利益关系，打出一长串物资名字，发送给对方。 “我可以带五十斤主食，三十斤肉到黑市，置换清单如下。” “防刺服，弩箭，开刃刀具，包括不限于唐刀，陌刀，砍刀，双手剑等，蔬菜水果，红酒白酒，煤炭，罐头......” “......” 不管能不能用得上，先写到清单上再说。 考虑到清单上的一些东西价值较高，普通食物不一定能换到。 思索半分钟，又补充一句。 “我多带十条烟。” 香烟，正逐渐成为特殊货币。 那些管理黑市的地头蛇不缺普通食物，可香烟，烈酒等，他们不一定能搜刮得到，或是分配得到的。 “徐哥放心。” “这些物资完全够开放一次黑市。” “我马上转达，明天给您回复。” 对面回复好几条信息。 徐万里粗鲁扫一眼内容，便放下手机。 张俊兴没有提费用的问题，说明黑市的消息不难打听，而张俊兴联系管理黑市的人，待黑市开放结束，估计也能收获一定的报酬。 “这才有点避难基地的样子嘛。” 不再想黑市的事。 徐万里搂着余思晗的细腰，脑袋拱到对方脖颈处，眯着眼睛开口。 “我们晚上吃什么？” “猪肉？鸡肉？” “......” 听到菜名，徐万里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他们十几天没有吃蔬菜了。 天天不是猪肉就是鸡肉，有点腻。 “我们种菜吧。” 如今，避难基地的环境稳定，他们可以尝试种植蔬菜了。 其它先不谈。 盆栽种植韭菜，葱花，西红柿等常见农作物，徐万里很有经验，他最喜欢就是拿一个小盆种点葱花，平时煮面条，煎蛋，便随手摘几根葱花增香，几乎养成习惯了。 “咱们啥时候种菜呀？” 余思晗眼眸一亮，停下手上的工作，回头看着男人。 别说徐万里有点腻，她也有点吃不下。 这两天是蕴含媒介的猪肉，才没有浪费，换成鸡肉或普通猪排，顶多就吃两碗饭。 “明天就种。” 两人收集到的种子大部分是袋装种子。 这些种子需要育苗袋，拿育苗袋培育作物苗，再移植到盆里，增加作物健康生长的概率。 “问问那个家伙哪里有育苗袋......” “嗯。” “......” 第167章 好人好事 街道上的行人，神情多少带着点麻木。 看到刚驶进来的车辆，或是新面孔，他们眼神才会明亮一点。 “哥哥，姐姐，可以给点吃的吗？”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走来。 小男孩身上穿着比身体还大的羽绒服，四肢被宽松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 站在厨房的窗外，眼巴巴望着窗内的两人。 “我跟妹妹两天没吃东西了。” “妹妹早上没有醒来，哥哥姐姐能不能给点食物？” “什么都行，妹妹不挑食的。” 小男孩伸手指向不远处。 几米外，有一名妇女背着一个同样四五岁的小女孩。 妇女目光带着希冀。 望着大巴方向，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不禁舔了舔干裂的嘴巴。 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吃到热乎的食物了。 “妹妹？” 徐万里扭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母女，又低头看着外面的小男孩，有些犹豫。 这一家三口很长时间没有吃饭，身体十分虚弱。 他也看得出来，小男孩神情有些胆怯，不像是经常讨饭的。 可一旦给对方食物，就会有更多的人来讨食。 犹如贫困国家的小孩一样，看到街上有外国人的面孔就上去要钱，仅会的一句外语就是“money，money”。 “咱们下去走走，问问他们附近的情况？” 余思晗轻声道。 “不走远，就在周围活动几下。” “好吧。” 徐万里点头答应。 两人回到休息区域，从床底的收纳箱找来几根巧克力，一人揣四五根带身上，又拿好各自的武器。 “别离车太远，发现不对就立刻回来。” “好。” 余思晗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她喜欢被人关心，被人照顾的感觉。 主动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掌，一前一后走下车。 “走吧，我去跟小屁孩聊聊天，你去跟他们的母亲询问一下情况。” “嗯~” ...... 天色渐暗。 外面的气温更低，寒风中带着刺骨的冰凉往衣服缝隙钻去。 而街道上的积雪没有扫雪车清理，被路过的车辆以及行人压得很严实。 一脚踩上去，坚硬得让发麻的脚板发疼。 “哥哥。” 脸颊被冻得通红的小男孩，跑到驾驶室的门外等候。 在看到徐万里手里没有冒着热气的食物时，他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失望。 可他没有放弃。 “可以给我们一点食物吗？我可以给你们擦车的。” “吧嗒。” 徐万里没有说话。 自顾自点根烟，顺势打量一眼四周。 四周的建筑，有不少眼睛关注着两人。 “你们来仙村镇多久了？” “五天。” 小男孩回答得很快，似乎一直数着天数。 “为什么不进入避难基地？” 徐万里又问道。 “我听说避难基地有工作岗位，找个岗位工作就能获得食物，是吗？” “是的。” 小男孩诚实的点头。 “可是妈妈说，我们要在入口等爸爸，不然爸爸找不到我们会很着急的。” 提到父亲，他的眼睛似乎有着亮光。 在他的世界里，爸爸就像奥特曼一样，是他们的依靠，是遮风挡雨的港湾。 等爸爸来到仙村镇，肯定会像以前那样，带着很多他们喜欢吃的食物，妹妹也不用被得醒不来了。 “......” 徐万里沉默一会，继续问道， “你爸爸没跟你们一起来？” “爸爸去打怪兽欺负妈妈的怪兽了。” 小男孩的语气有着气愤。 “那些怪兽真可恶，一直追着我们不放，爸爸就让妈妈带我跟妹妹先走，爸爸还说，让我像男子汉一样，照顾好妈妈和妹妹，所以，我现在就要像男子汉一样跟哥哥讨要食物。” “打怪兽......” 徐万里叹了口气。 根据小男孩的描述，他的父亲应该是为母子三人争取逃跑时间，独自断后了。 并且没能回来...... “呼。” 徐万里吐出一口白雾。 想想也是。 即便是普通蜃祁，数值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的。 没有再问这些东西，随意的说道，“你们来仙村镇的几天住在哪啊？” “住楼里啊。” 小男孩不假思索地回答。 楼里，便是道路两侧的建筑。 这些建筑被避难基地征用，提供给幸存者居住。 而大部分幸存者选择居住在三楼以下，很少人愿意住高层。 “我们没进里面，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多人都喜欢去那里。” “哪个地方？” 这一次，小男孩没有立即回答。 他看着徐万里，眼神中带着期待。 可惜，他的期待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村北那边。” “村北？” 徐万里掐灭烟头，皱起眉头。 “村北距离这里有几公里，你知道那边的事？” 如今不比从前。 以外面的积雪厚度，小男孩不可能徒步到村北，打探村北的事。 “知道。” 小男孩低下头。 “有个叔叔跟妈妈说那边可以换食物.......” “.......” 徐万里微微摇头。 将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随意地挥挥手。 “你走吧，我没有多余的食物。” “哥哥，你就给一点吧。” 小男孩一听，顿时有些着急。 妹妹一天没有吃东西，昨晚睡着就一直没有醒来。 他不懂生死离别，只是不想妹妹生病。 “哥哥，我没骗你，村北有很多叔叔姐姐去的。” 小男孩的话似乎并未受到浓雾干扰，声音随风传播。 附近建筑里的幸存者，更是下意识往前凑，时刻关注着徐万里的举动。 “听不懂话？！” 徐万里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单手将小男孩提起半米送出去。 “滚。” “对不起，对不起！” 一道略微虚弱的声音传来。 原本在跟余思晗聊天的妇女快步冲来，拉着小男孩的手臂，一边不停的跟徐万里道歉，一边向后退去，待到建筑楼梯口，才转身快步上楼。 “小孩子惹到你了？” 余思晗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她对小孩有阴影。 徐万里骂小孩，她第一反应就是小孩的错。 “我肚量有那么小吗。” 徐万里没好气地弹一下余思晗的额头。 随后看着那一大两小的背影，脸上浮现出笑意。 “凶他们一下，也给他们几根巧克力作为补偿了。” 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不介意帮助一下弱小，换取自身的念头通达。 拉着酸菜鱼的小手往车上走。 “你什么时候给他们巧克力了？” 余思晗满脸惊讶。 “我咋没有看到呢？” “你能看到，其他人也能看到了。” “哼，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肯定你是揪小男孩衣领的时候，对不对......” “......” 第168章 割裂 次日上午八点半。 寒风呼啸而过。 吹起积雪表面的细雪，落在三三两两的行人身上，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铅灰色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天际，仿佛拨不开的阴霾，将仙村镇笼罩。 “唰唰唰......” 避难基地的方向传来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声响。 一辆闪烁着醒目雾灯的扫雪车，正缓缓地行驶在仙村镇的主干道上，清扫着昨夜堆积的厚厚积雪。 随着车辆缓慢前行，扫雪车不断向道路两侧喷洒出大量的融雪剂。 清扫的独特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穿透两侧建筑紧闭的窗户，唤醒建筑内的幸存者。 “八点半了吗...” 街边自建楼的二楼卧室。 张俊兴疲惫地睁开眼，裹着厚厚的棉被，依旧感受到寒气不断侵袭着身体。 被窝冰冷，被窝外更是寒冷彻骨。 起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如今也变得异常艰难。 可如果选择继续赖床，或许能够暂时逃避严寒，但带来的后果，将是更为严峻的生存考验。 “不冷！” “嘶！一点也不冷！哈！” 张俊兴不停在脑海进行自我催眠。 裹着厚厚的棉被，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起，然后迅速穿好床边的厚外套，带上御寒帽，低着头朝外面走去。 ......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打的动静。 大巴床铺。 睡在靠窗一侧的徐万里睁开眼，撑起身体打开挡板，隔着铁丝网看向外面。 “你的车不能停在主干道路，赶紧换个地方。” 外面的人不耐烦说道。 周边几条道路是救援部队的行驶道路，避难基地早上跟下午，均会派遣扫雪车清除积雪，以保障路面通畅。 而驾驶扫雪车的人，其实是聘请的幸存者。 他们任务繁重，不想跟其他人磨叽。 “赶紧开到停车区域。” “停车区域？” 徐万里打量着外面的扫雪车，他们是昨天下午三点多抵达仙村镇，并不知道路边不让停车。 张俊兴没说，那一家三口也没有提。 他就以为能随便停呢。 “对。” 外面的人语气缓和几分。 似乎是看到徐万里面色红润，觉得不太好惹，伸手指着路边。 “路边有标识，你们沿着标识开就行。” “这是避难基地昨天颁布的命令，主干道的道路不让停车，今天下午没有移走的车辆，将会被拖车强制拖走，以无人车辆处理，拖到废弃站做零件回收处理。” “昨晚凌晨颁布的？” 徐万里恍然。 难怪张俊兴没提，估计那家伙也不知道。 他扭头看向街道两侧，那些建筑的墙面昨晚没有标识，现在也多出不少显眼的方向路标，指引着幸存者前往停车区域。 “行，我们马上开走。” 答应一声，便关上挡板。 “怎么了？” 温暖的被窝里，余思晗钻出脑袋，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男人撑着身体导致被窝有缝隙，让冷空气顺着缝隙溜进来，贴着皮肤带走体温，让她下意识往男人怀里钻。 “昨晚凌晨避难基地发布清理道路车辆的命令。” “哦。” 两人没有在意。 避难基地对道路进行管控很正常。 这几条道路是救援车队时常经过的路径，停留太多幸存者的车辆，难免会影响交通。 “咱们早上吃泡面吗？” “行。” 两人躲在被窝腻歪几分钟，便起床穿好衣服，驾驶大巴按照路边的标识前往停车区域。 昨晚，那条田园犬没有出现。 不知道是被幸存者逮走，还是没有跟上来。 徐万里也不想浪费蕴含媒介的猪肉，留着进行储存。 “挺多人住房车的啊。” 停车区域是一个平坦的广场。 里面，停着不少各式各样的房车。 像他们这种大巴房车很少，仅有一两辆，大多数是四五米长的小房车，而房车外，也有幸存者在挖积雪烧水，或是倒生活垃圾。 停车场边缘设有几个大型的垃圾桶。 隔一段时间，就有垃圾处理车处理垃圾。 “草！” “这是谁的大巴？” “尼玛，怎么感觉跟人家的房车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呢？” “看到别人的大巴，我觉得我生活在古代，人家生活在未来。” “真尼玛有割裂感啊。” “哎，说到割裂，如果大家不提，谁能想到羊城的停车场被积雪覆盖？十几天无人涉足的道路积雪一米多深？这是羊城？北方城市也很少有一米多深的积雪啊。” “明天不是出太阳吗。” “到时候得拿棉被衣服出来晒干，不然等寒流再次来袭，咱们就没有衣服穿了。” “我倒是想去外面找点物资......” “......” 停车场的幸存者看到大巴，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 大巴空间大，容纳的物资多。 相对的，需要的汽油就多。 可安全抵达仙村镇，便不需要考虑燃料问题了，而大巴的大空间，也能让人生活得更舒服。 “那些人在看咱们？” “嗯。” 徐万里觉得大巴的外观有些扎眼，考虑着要不要置换一点油漆，给大巴涂改一番。 不过，颜色可以涂改，结构不能。 大巴的构造本就不同于普通车辆，光是涂改颜色，并没有实际效果。 倒不如顺其自然。 “叮咚。” 停好车。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声。 徐万里拉下手刹，掏出手机查看，便看到张俊兴发来的消息跟定位。 “徐哥，黑市于明天下午一点半开放，在仙村镇阴阳路888号，上三楼。” “阴阳路。” 如今有网络，点击对方发送的定位，打开导航。 两人就看到黑市的地点。 “一会吃完泡面，咱们到那边踩踩点。” “嗯。” 吃完泡面。 两人带上武器下车。 “要是那条狗能跟来就好了。” 大巴没有人守着，难免有些担心。 这时，徐万里不由想到那条田园犬。 “实在不行，咱们就看看避难基地能不能买到吧。” “避难基地的狗不行。” “为什么。” “那条田园犬独自存活好几天，比其它狗强，避难基地的狗子，放到外面可能活不到第二天......” “......” 第169章 世界格局的变化 露天停车场。 一辆小型房车内，一个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女生趴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两层厚厚的棉被，一边吃着真空包装的蒸蛋糕，一边用笔记本查看外界的动态。 “樱花国的岛屿被海水淹没，彻底冻结？” “漂亮！” “国土被冻结，樱花国的居民失去庇护所。” “过段时间，不，明后天就是难得的好天气，他们肯定趁着天气放晴，乘坐飞机前往其它国家。” “羊城，杭城，深城，藏地等避难基地又正缺人手，说不定会引进一些人才。” “新的劳动力到来，避难基地的建设工程也能加快进度......” “......” 小女生挪挪身体，让被子盖得更加严实。 随后又继续看向手机。 “泡菜国宣布希望各国共抗难关？” “呵，说得好听，不就是漂亮国自顾不暇，不能给泡菜国支援人力物力吗。” “共抗难关？” “hetui！” “分明就是想拉其它国家下水，这种时候谁愿意搭理泡菜国谁...咦，蓝水星即将进入新一轮大冰期，漂亮国跟龙国取得联系，诚邀其它国家共同打造地下生存基地？” “大冰期？！” 小女生猛地坐起来，震惊的看着黑网上的资料。 这些资料是刚刚上传的。 爆料的人是一名在漂亮国的同胞。 当初灾难爆发，这位同胞就连夜坐着私人飞机飞往漂亮国，想到漂亮国避难。 结果还没下飞机，便收到机场沦陷的消息，迫降到一处私人庄园的机场，艰难度日，此时散布有关大冰期结论的消息，也是希望国内能获得帮助，让他搭乘飞机回来。 “不对，大冰期不是不能预测的吗？” 小女生的内心满是疑惑。 可又觉得那个同胞没有说谎，便缩回被窝，快速敲打键盘搜索相关的信息。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不止是漂亮国要跟龙建立多方面，多深度的合作，隔壁的日不落帝国，绅士国，咖喱国，泡菜国，樱花国等等，大大小小上百个国家，均有参加网络会议，商谈合作内容。 小女生一脸震撼。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她扭头盯着外面昏暗低沉的天空，喃喃自语。 如果说，这个末世那个国家能扛过去，那必然是龙国无疑。 哪怕是科技最发达的漂亮国，在建设方面也比不过龙国。 漂亮国或许可以打造出拥有独立生态系统的避难基地，但该避难基地所能容纳的幸存者人数，避难基地的防御稳固程度，工程的耗时等方面，绝对达不到他们的预期。 并且，以现在的环境，他们有技术也不一定能打造的出来。 这种时期，基建力量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如果达成合作，必定会大量引进其它国家的幸存者。” “而大冰期不能大规模种植农作物，养殖家禽。” “人数变多，食物没有产出。” “到时候，获得食物的渠道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小女生立即切换到聊天软件，找到一个备注为“妹妹”的联系人，“哒哒哒”的敲击键盘，告诉对方想尽一切办法多囤积食物。 虽然类似的话两人经常说。 但这次不同。 这一次，她们的竞争对手不单单是同胞，很快就会有其他外国人加入竞争行列。 “找小张子卖消息。” 通知妹妹，收到妹妹的回复后，小女生又给张俊兴编辑信息。 两人不是第一次合作。 她在黑网上网罗到的信息，基本是由张俊兴进行操作。 贩卖消息得到的物资则是七三分。 张俊兴得七成，她得三成。 “小张子，有没有通知那个大肥羊黑市啥时候开放，没有通知的话就先别通知，那个家伙的五十斤主食跟三十斤肉，我们两个全部吃下！这一次我七你三......” ....... 大巴车内。 徐万里和余思晗逛一圈便回来。 大致熟悉一下街道路况，幸存者分布情况等。 “没想到大家全住街边建筑的低层，而且住车上的人比住楼里的人多一倍。” 街道两侧的自建楼，白天比晚上热闹。 白天，那些幸存者带着需要加工的食物，回到自建楼做饭，夜晚，便回车上休息。 大家觉得自建楼不如车辆安全。 万一遭遇蜃祁或其它怪物的围攻，也能及时驾车离开，不再是被堵在楼里等死。 “是有点让人意外。” 徐万里抖抖衣服上的雪花，脱下外套挂到休息区域的衣架上，随后两人就侧卧在沙发上，开始整理此次外出的收获。 “羊城避难基地遭受蜃祁进攻的位置，是正北方向的范村镇。” “仙村镇位于正南方向，刚好跟蜃祁隔着避难基地。” “目前较为安全......” “......” 两人外出打探的消息，主要是蜃祁大军的位置。 早在米莱山服务区，他们就知道羊城避难基地遭受蜃祁大军疯狂进攻的消息，而今抵达避难基地的外围，自然要弄清楚蜃祁大军的位置，也好躲得远远的。 “仙村镇周边的蜃祁数量不多。” “咱们要是想猎杀蜃祁，就要走出挺远一段距离。” “到那些幸存者尚未踏足的地方，顺便搜刮点生活物资，最好弄个热水器，找个师傅把热水器安装到浴室，这样晚上洗澡就不用一桶一桶的烧水，耗时还耗电了。” “......” 余思晗知道徐万里打探消息，多半是为猎杀蜃祁做准备的。 于是，便主动分析局势。 既然不能改变男人的决定，那就做好本职工作。 “蜃祁少点也好。” 徐万里说道。 仙村镇的防御并不强。 若是出现大规模的蜃祁，恐怕就是狼入羊群，那些幸存者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吼！” 正聊着。 外面传来一道吼声。 这是蜃祁“摇人”时的特殊声音。 两人很熟悉。 可仙村镇不是没有多少蜃祁吗，怎么就听到蜃祁“摇人”了？ 亦或是，浓雾制造的幻听...... ...... 第170章 真理在手! 仙村镇外围哨点。 两名身穿防护服的士兵，正窝在二楼的窗边观察外面情况。 同一室内，还有两名和衣而睡的战友，数名坐在电脑前观看监控画面的工作文员。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并不固定。 现有的探测仪器深受浓雾干扰，探测不到准确的情报。 这些监控画面，由一支机械狗组成的巡逻小队进行实时拍摄，通过针对蜃祁的特殊算法运行。 若有效距离内拍到蜃祁，设置的警报提示就会立即回传到信息中心，经信息中心的工作人员分辨，识别，再决定要不要通知其它部门。 目前，机械狗警报提示的准确率达到66%，已经被大量运用到固定路线的巡逻任务。 但除蜃祁外，机械狗依旧无法识别其它生物，它们的数据库中，极度缺乏其它生物的数据。 “滴滴！滴滴滴！” 机械狗回传警报的提示声。 负责警戒的两名士兵和闭目养神的士兵没有动弹。 这样的声音，他们一晚听到十几次，已经逐渐不受影响了。 “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突然。 电脑传来密集的警报提示音。 两名警戒的士兵目光一凝，端着枪械，通过枪械上的倍镜观察外面。 床上睡觉的两名士兵也猛地睁开眼，抓起怀里的步枪，猫着腰来到窗边的观察点，一起警戒楼下的风吹草动，同时等待信息组同事的反馈。 “呼呼~” 外面，一盏盏明亮的雾灯照亮着数千米范围。 这数千米范围是机械狗小队的活动范围，中间设有信号装甲车作为中转基站。 士兵的肉眼，仅仅能看到十米不到的距离。 “哮天犬一号拍摄到a-12-12方向有小规模蜃祁正朝仙村镇移动，哮天犬二号拍摄到b-01-01方向有小规模蜃祁正往仙村镇移动，哮天犬四号拍摄到d-36-21方向有......” 耳边传来信息组同事快速而又清晰的情报。 几名负责警戒的士兵神色逐渐凝重。 多个方向同时出现小规模蜃祁，意味着那些蜃祁是有组织的进攻，背后有智商型怪物！ 智商型蜃祁...... 那代表仙村镇方向恐有大规模蜃祁了。 “哮天犬一号被摧毁，哮天犬二号被摧毁......” 电脑屏幕一个接着一个变成花屏。 几名信息组的工作人员，毫不犹豫收拾设备准备撤离。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这里信息同步到避难基地，避难基地的领导层会根据情报内容，决定派遣多少支战斗部队，携带多少火力，而他们不擅长打配合战术的文员，需要退到后方安全屋。 “拉开防线，掩护信息组的同事撤离。” 一名小队长下达命令。 队员们回复一声，便背着枪前往各自负责的火力点。 同一时间，其它建筑内的警戒士兵，也迅速朝火力点移动。 各个街口的位置缓缓驶出一辆辆坦克，炮口对准情报上蜃祁所在的方向，坦克后面，还有一辆辆运输弹药的装甲车，而经验丰富的特战小队则化整为零，为打扫战场做准备。 重火力扫荡一两波，剩余冲过防线的蜃祁，也有重机枪，步枪，狙击枪等火力点等着它们。 “吼！” 蜃祁的速度很快。 几乎是士兵刚抵达火力点，外面就响起蜃祁的嘶吼。 十几秒后，他们的视野内也出现一只只灰白色，身高两米多的人型怪物。 “噼里啪啦...” 仿佛南方过年的鞭炮声。 在看到蜃祁的一刻，所有士兵疯狂扫射目标。 那些轻易就能将人撕碎的怪物，被一枚枚光点般的子弹消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视野所及，一只只蜃祁不停地倒下。 “爽！” “他奶奶的！” “早就想到范村镇狠狠教训教训这些怪物了！” “哈哈哈！” “这就是真理在手的感觉吗！” “怪物也不经打嘛。” “大家别大意，听说军工厂那边有新物种入侵，暂未攻打下来，弹药节省点打......” “......” 火力覆盖，真理碾压。 这场面，令一线作战的士兵们热血沸腾。 大家心里对蜃祁的恐惧，随着子弹光点的横扫迅速减少。 蜃祁，并不是打不死的怪物。 “所有人注意！” 正倾泻着弹药压制，耳机响起队长的声音。 “目标，正前方两百二十五米出现大量变异，畸形蜃祁，无需节省弹药，给我往死里打！快！往死里打！绝不能让它们冲上来！！” “嘭！嘭！嘭！” 话音刚落。 地面就传来轻微的震动。 隔着层层浓雾，他们看到一朵朵炮弹烟花的绽放，烟花流逝的间隙，隐约有密密麻麻的蜃祁正如潮水般涌来，其中还有上百只体型高大的变异，畸形蜃祁。 那些家伙的速度远超普通蜃祁。 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有畸形蜃祁冲出浓雾，绕过火力闯进建筑！ “啊！！！” 建筑内的士兵来不及调转枪口，便失去实时拍摄的画面。 夜晚，人类跟机械的可见度最低。 蜃祁又恰好是活跃于夜间的新生物，它们似乎懂得扬长避短，在人类最疲倦的时刻，组织同类攻打防线。 不同的是。 这一次，蜃祁的攻打决心尤为坚定，不计同类的损耗冲破火力线，硬生生撕开防线的一道口子...... “a-2火力点沦陷！” “b-3-1火力点沦陷......” “......” 数个火力点消失，其它位置的士兵压力骤增。 而避难基地的方向，一辆又一辆装甲车，坦克等载具不断驶出，向着前线支援。 所幸，白天把道路清空。 夜里的街道又没有幸存者，装甲车，坦克等载具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防线，使有崩溃迹象的防线得以喘息，重新稳住。 “这些蜃祁不是在范村镇吗？” 一辆指挥装甲车上。 一名长官看着前线传回来的画面，皱起眉头。 “双方在范村镇的防线对峙十几天，怎么突然间调转方向了......” “......” 第171章 沦陷 停车区域。 不少人听到蜃祁的嘶吼，并未当回事。 大家对避难基地现代火力的威力，有着绝对的信心，众人毫不在意地忙碌各自的事情，或是窝在被窝闭眼休息，玩手机。 “嘭，嘭嘭...” 密集地枪炮声传来。 众人微愣。 这种动静不应该是范村镇才有的吗？ 他们尚未回神，便听到坦克引擎的特殊声音，位于停车场边缘的幸存者，还看到一辆又一辆装甲车，一名又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携带着弹药箱朝火力点狂奔。 “这是...蜃祁大军攻打仙村镇？” 一个来自范村镇的青年，打个激灵。 下一秒。 他就跑到驾驶座，启动轿车往避难基地的方向驶去。 大脑就一个念头——逃到避难基地！ “快跑！” 青年不忘大喊，提醒周围懵懵懂懂的家伙。 不是他心善。 通往避难基地的道路就两条，停车区域停着数千辆幸存者的轿车，引起骚乱的话，很容易就把道路堵死。 可不提醒不行啊。 视野内，一名名穿戴着防护服，手持枪械的士兵守住出口，单凭他一个人，冲不出去。 “停在原地！” 几名士兵拦住他的去路。 此时，正是部队支援前线的关键时刻，这种时候，主干道路决不可能被幸存者的车辆占用，更不能出现拥堵现象，延误战机。 “快让开！” 那名青年摇下车窗，梗着脖子大吼。 “不去打怪物拦着我干嘛？！快散开！我要进避难基地！” “拉警戒线。” 那名士兵没有理会青年。 向队友打个手势。 其余士兵便拿着警戒带拉开，将停车区域围一圈封起来。 他们的意思很明确。 在平息外面的动乱前，谁也不能离开停车区域！ “玛德！你们有病吧？！” 青年十分气愤。 打开车门走向前面的几名士兵。 他要把握住先机，趁其他人还没出来，趁道路还没被堵死，先一步进入避难基地。 如今，唯有避难基地是安全的。 “你们拿着枪不去对付怪物，反而把枪口对准我们？” “警告一次。” 领头的士兵神色严肃的给予警告。 他的身边，两名士兵直接端起步枪，警惕地盯着青年。 “警告尼玛呢警告！” 青年不信邪。 他害怕怪物，但不害怕士兵。 挺着胸膛上前。 “我不信你们敢开枪！” “警告两次！” 声音严厉几分。 身边的战友更是“咔嚓”一下给步枪上膛，拉开保险，枪口也对准青年的脑袋。 眼前的青年没有戴口罩，防护罩，随时有变异成蜃祁的可能。 他们有权杜绝风险。 “我尼...” 看着那黑洞洞的小枪口，青年大脑一下清醒不少。 他有种直觉，若是再上前一步，可能就要脑洞大开了。 悻悻地往回走。 “我就不信等下大家过来，你们还敢拦。” 法不责众。 青年觉得，等其他幸存者聚集，拥有几十上百个时，士兵们不让路也得让路。 至于会不会堵住道路，导致避难基地的装甲车，坦克等载具不能第一时间抵达前线，他们不在乎，任何东西都没有命重要。 “嗯？” 奇怪的是。 青年等待好几分钟，周边聚集的车辆才十几辆。 这跟停车区域的数千辆相比，显得十分稀少。 “他们怎么不过来？” 青年不相信大家的觉悟有这么高，暴躁地拍几下方向盘，随即调转车辆往停车区域的中间驶去。 停在中间，即便蜃祁突破防线，也不一定能从数千辆轿车精准找到他的位置。 “嗡嗡嗡...” 见青年驾车离开。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驶向中间。 他们不傻，也不是觉悟高。 而是太多人先后启动各自的车辆，造成拥堵出不来。 不过，更多明白人心里也清楚，数百上千辆轿车同时驶向避难基地，百分百会造成道路拥堵，另外，那些士兵第一时间把守住停车场的各个出口，显然是接到明确命令的。 特殊时期，开枪不是不可能的事。 “过年了？” 徐万里作为南方人。 年年的除夕夜十二点，就会听到类似的声音，而再过两天又刚好是农历的除夕夜。 可刚说完，他就知道外面的动静不是鞭炮烟花声。 “不是说仙村镇安全吗，怎么外面打仗了？” “不知道。” 余思晗扭头看向火光闪烁的前线，脑海联想到白天的事。 “避难基地白天管控道路，可能是对今晚的遭遇有所预料。” “嗯，这避难基地确实有点东西的。” 徐万里赞同地点头。 两人对仙村镇，范村镇的事不太清楚，并不知道避难基地压根没有所谓的预料。 清理，管控道路，是因为越来越多幸存者将车辆停放路边，影响救援部队的车辆行驶。 至于防线...... 避难基地四个方向均设立有不同火力的防线。 其中，范村镇的火力最猛。 其它三个方向较为薄弱。 仙村镇...更是火力点最少的方向，原因很简单，仙村镇易守难攻，配合着几辆坦克，足以抵御数万规模的蜃祁大军，而超过几万上十万的数量，不可能避开监测点。 可避难基地的人也没有想到，蜃祁懂得采用精英策略。 派遣上百只变异，畸形蜃祁作为利刃撕开防线，其它普通蜃祁再跟着冲入防线。 那些蜃祁，近战是碾压士兵的存在，更别提变异，畸形蜃祁了。 “咱们要不要向士兵打听一下？” “别！” 徐万里被余思晗的建议吓一跳。 “现在不是打听消息的时候，等前线稳定再说。” 实际上，他比余思晗更想知道前线的情况，若是可以参加战斗，不，应该说参加扫尾工作，他绝对比谁都积极。 “不知道战斗结束，能不能到前线一趟......” 外面传来的密集枪炮声，说明遭遇到蜃祁数量不少。 徐万里琢磨着等战斗结束，找个机会去摸尸，通过屯屯鼠吸收大量媒介，进行衣物或载具的质量返还。 这，完全是一夜暴富的机会！ 对于现代火力，他也丝毫不怀疑。 否则，羊城避难基地早就沦陷，成为蜃祁的餐厅，孵化基地了。 “问问张俊兴那家伙有没有办法。” 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 实在不行，便付出几斤，或十几斤的食物作为代价，换取一个可靠，安全性高的办法前往前线。 反正，车内的八宝粥，袋装泡面等有保质期的。 徐万里跟余思晗也不愿意天天吃，拿去交换信息，不心疼...... ...... 第172章 复装 街边某栋建筑。 被窝，张俊兴神色慌张，又无比烦躁地翻找联系人。 两个小时前。 他收到长期合伙人传来的坏消息，国内各个避难基地正在接触其它国家的领导人，预计明后天的晴天，引入大量外国的人才，像建筑工程师，各科室医生，动植物学家等。 这些人的到来，将对避难基地现有的幸存者造成冲击。 食物，是最直观的一方面。 普通幸存者获取食物的难度，或许就愈加困难。 这也让他的合伙人，产生独吞徐万里手头上全部食物的念头。 “先找谁说呢......” 张俊兴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人是自私的。 在得知避难基地很快就要涌来一大批幸存者，并且是外国人时，他内心不可遏制的产生跟合伙人一样的想法——吞下徐万里手里的几十斤主食跟肉类，以便有更多选择。 “得罪人啊。” 消息已经散播。 不管先通知徐万里还是先通知组织黑市的地头蛇，都会惹来麻烦。 可食物不能放弃。 “先问问“不吃香菜”有没有其它情报吧。” 张俊兴决定稳妥点。 “不吃香菜”就是他的长期合伙人，两人线下交流的次数很少，基本是交易物资才见面，而交易的过程两人也没有交流，交易完物资“不吃香菜”就直接离开。 以至于两人合作十几次，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吼吼！” “噼里啪啦！” 不待张俊兴编辑信息，窗外就响起阵阵怪物的嘶吼，以及现代枪械的炮火声。 他神色惊慌地起床，顾不上穿外套，匆匆跑到窗边看向声源的方向。 “蜃祁...进攻仙村镇了？” 张俊兴是普通幸存者。 他不会去思考蜃祁为什么转攻仙村镇，第一反应跟绝大多数人一样——逃，逃到避难基地内，寻求避难基地的庇护。 可楼下街道一名名手持枪械的士兵，令他压制住下楼的冲动。 这时候在外面瞎跑，被乱枪打死的可能性更大。 “叮咚。” 手机传来消息的提示。 张俊兴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躲回被窝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才查看是谁的消息。 “徐哥的信息？” “外面的战斗结束后，有没有办法到前线收集物资？” “什么意思？” 张俊兴皱起眉头。 前线非常安全。 那些蜃祁的生命力十分顽强，缺胳膊少腿就是区区小伤，加上没有痛觉，又对人类的血肉有着本能需求，极其危险。 避难基地通常采用推车，直接打扫战场。 而缺乏物资的幸存者，才会想着到前线捡物资，说是物资，其实是子弹壳。 以前的子弹壳不能复装，捡回来也是融化，炼钢或是当成废品，如今，军工厂的生产线还未复工，避难基地的弹药库持续消耗，有可能导致弹药供给不上的情况。 因此，便催生出一些捡子弹壳的工作。 幸存者跑到前线战场拾捡子弹壳，交给回收弹壳的部门，就能换取到一定物资。 据小道消息。 未来军工厂生产的子弹，弹壳工艺有可能变成可复装类型。 “徐哥...应该不缺食物吧？” 张俊兴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好像并没有核对过徐万里的物资，不确定对方手里到底有没有五十斤主食，三十斤肉类。 见到徐万里那极佳的精神面貌，干净的衣着，他就下意识的认为徐万里不缺食物。 不过，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以核对物资为由，单独约见徐万里，然后吞下徐万里手里的食物。 “试探一下。” 张俊兴明白。 这是他跟合伙人唯一能够直接交易徐万里手头上物资的机会。 毫不犹豫打字回复。 “徐哥，这个问题需要收费的。” “半斤主食，你有空现在就能来停车区域拿。” 对面秒回。 张俊兴略微安心。 可现在，他不可能外出的。 “食物的事不着急，我相信徐哥。” “至于到前线的办法。” “不出意外的话，白天前战斗就会结束。” “战斗结束后，徐哥可以根据避难基地划分出来的相对安全区域，拾取弹壳兑换一些物资。” “两百枚弹壳兑换一个面包或泡面，一千枚弹壳兑换半斤主食......” “.......” 回复得很详细。 现阶段，避难基地的粮仓存量颇丰，暂不缺食物，幸存者们想要换取食物的途径也有不少种，而到前线捡弹壳就是其中一种，但前线的风险系数较高，所能得到的食物也就比较多。 这番话也有着隐晦的试探。 试探徐万里对物资的需求程度。 “捡弹壳？” 大巴。 徐万里看到张俊兴的回复微微一愣。 他曾出于好奇，搜索过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子弹能不能打死水下的人，猫狗的速度是人的几倍等等。 恰好知道有关弹壳的一点知识。 以前的弹壳材质是黄铜，拥有较高延展性，可以复装弹药。 可现在的子弹，几乎全是钢的材质，复装很麻烦，还具备一定的风险。 所以不会重复使用。 “避难基地缺少很多工厂，原材料啊。” 对方的回复，让徐万里察觉到避难基地的窘迫。 大致猜到，自浓雾覆盖全球，各个避难基地为开辟一块绝对安全的地带，消耗大量人力物力，打造出临时庇护所，而今，避难基地准备扩展，所需的材料将会直线上升。 那些可以重复使用，或是有价值的东西，也就回收利用了。 但这不是徐万里关心的事。 他只想到前线摸尸，积攒媒介。 “怎么报名？” “不用报名的，拿个结实点的袋子到前线捡就行。” “不需要进行身份验证？” “徐哥别担心，哪怕以前有案底，或是干过一些不好的事，也不会有人追究的......” “......” 一问一答间。 徐万里渐渐有些明白避难基地对待幸存者的方式了。 他也打定主意。 明日一早，就到前线摸尸，趁避难基地的部队清除蜃祁尸体前，疯狂积攒一波媒介...... ...... 第173章 新成员 “忙完啦？” 床铺。 余思晗穿着舒适的睡衣，坐着身体。 不时扭头看一眼窗外，观察外面的动静。 见男人放下手机，便拍拍身边的位置。 “来，给你暖好床铺咯。” “真好。” 徐万里也不矫情，换上睡衣钻到温暖的被窝，很自然地伸手搂住酸菜鱼，手掌开启自动定位模式。 “明天我准备到前线一趟。” “去前线干嘛？” 余思晗脸蛋微红。 不再观察外面情况，拉下挡板躺到被窝。 两人双排已经有不少时日，彼此知道对方的技术水平，操作。 而男人，总喜欢聊着事，又不安分地乱动，待事情聊完，往往刚好适合双排。 “咔嚓咔嚓...” 在被窝的温度持续上升，氛围逐渐暧昧，外面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动静。 两人动作一顿。 这动静，他们很熟悉。 “骨头断裂？” “蜃祁吗？” “......” 徐万里整理好衣服。 打开挡板的一道细缝，顺着细缝观察声源处。 外面，一条脏兮兮的田园犬正啃着不知道从哪叼来的骨头。 “小六？” 余思晗眼眸一亮。 她一直以为田园犬被人抓走，当成食物，或是被蜃祁，或是其它生物弄死了。 没想到，小六不仅没死，甚至跟到仙村镇！ “它的前腿，脑袋有伤口，脖子还有一截绳子......” 田园犬比上次见到的模样更凄惨，脖子上有着被咬断的绳子，前腿有刀伤，脑袋的伤口不停外渗血。 两天没有看到它。 或许不是它没有跟上来，而是被人逮到当成储备粮了。 “今晚蜃祁攻击仙村镇意外把它救了？” 徐万里目光微闪。 以大家对食物的渴望程度，这条田园犬要是被逮住，绝对很难逃脱的。 但小六能逃脱，又精准找到大巴，说明它有点本事。 “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把它带上来。” 行李舱的空间比较大。 目前，他们也没有种植农作物。 在行李舱腾出一个地方安置田园犬，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陪你。” 余思晗匆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便弯腰拉开床底的储物柜，找出两根火腿肠。 鸡肉火腿肠。 正常狗子不会拒绝的。 “汪！！” 两人打开车门下来。 那只田园犬立即跑出几米，警惕地跟朝他们龇牙咧嘴，前爪勾着地面，身体微微往下压。 这两个人类把它抛弃了！ 它刚对两人产生一点信任，两人就不说二话地离开，害它每天只能啃雪团解渴，害它被坏人围追堵截，差点被套麻袋敲死...... 若不是一只怪物冲进来，厮杀那些坏人，它可能就变成别人的夜宵了。 此时，这两个人类又想来骗取它的信任。 不可能的！ “小六，嘬嘬，来，给你火腿肠。” 余思晗撕开火腿肠的包装，把火腿肠递出去，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吸引田园犬。 她很稀罕小六的。 在她看来，小六能独自跟来，肯定是有特殊的办法，可以避免浓雾的干扰。 这属于小六的本领。 而小六径直找到大巴，说明对大巴有着依赖，可以领养。 领养一只能避免浓雾干扰的狗子，对他们未来也有不小的帮助。 不然，他们也不会单纯为养一只宠物，浪费珍贵的食物。 余思晗不知道屯屯鼠空间的事，在她看来，两人车上的物资属于有限物资，哪怕目前够吃够喝，可也得为以后做打算，尽可能节省食物。 “呜！” 那只田园犬呲牙咧嘴地退后。 它很愿意相信人类的。 可是，这十几天来，它已经被人类骗过很多次了。 “别跟它废话。” 徐万里猛地冲上前，一把摁住田园犬的脖子，将它摁到地上。 随后，一巴掌拍在田园犬的嘴巴上。 “敢龇牙？” “汪汪！” “啪！再叫一个？” “汪汪汪！” “啪！” “......” 几分钟后。 田园犬夹起尾巴，不敢龇牙，老老实实啃着地上的火腿肠。 它的感觉没有错。 打不过。 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走吧，先给它处理一下伤口，晚上让它睡行李舱。” “啊？哦。” 余思晗懵懵懂懂地跟着男人回大巴。 她看着男人手里揪住的田园犬，总觉得有些不对，训狗是这么训的吗？ 可她懒得思考，兴奋地建议。 “那我给它做一个小窝，拿纸壳垫点旧衣服。” “行。” 徐万里笑着答应。 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爬上大巴时，看着驾驶座略微迟疑。 驾驶座...貌似没有指定人类才能驾驶吧？ “算了，过几天再说吧。” 看着田园犬身上毛发的雪水，油渍混合物，他打消把对方放到驾驶位的念头。 若不是担心这家伙半夜跑路，或是被其他人偷走，他甚至不想腾出行李舱的空间。 “我带它去行李舱，你拿碘酒跟绷带。” “嗯嗯。” 两人来到行李舱。 这一次，依旧是余思晗给田园犬处理伤口。 余思晗有处理伤口的经验，且她自身有用不低的四维数值，又有徐万里在旁边按住田园犬，不担心弄疼田园犬，遭到咬伤。 “呜呜...” 令他们意外的是。 田园犬很听话，好似知道余思晗再给它处理伤口，疼得浑身颤抖也没有叫唤，更没有应激反应。 “它好乖啊。” 余思晗更加稀罕这只田园犬了。 不过，喜欢归喜欢，该给出提醒还是要给出提醒的。 “就这样带它上来，没事吗？” 行李舱有一些农作物，她担心田园犬偷吃东西，浪费食物。 更重要的是，两人不知道田园犬身上有没有携带寄生生物。 “没事。” 徐万里摇摇头，没有解释。 一会回到休息区域，找个理由到驾驶室扫描一下就知道自身的情况，没必要对寄生生物过于担忧的。 “走，我们好像没试过在驾驶室双排呢。” 给田园犬处理完伤口，又拿一个纸箱当成狗窝。 徐万里忽然拦腰抱住余思晗，走向驾驶室。 “不行。” “放心吧，我们就玩玩辅助......” “......” 第174章 惊喜 次日七点半。 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早早起来，洗漱完就到厨房区域做早餐，等待食物制作的过程，顺便观察外面。 大巴停放于临街的位置。 他们站在窗前，轻易就能看到街上的情况。 “昨晚的战斗好像持续到三点多才停。” 余思晗说道。 昨天夜里两人到驾驶室没有双排，腻歪几分钟，扫描两遍确认身体有无寄生虫后，便回休息区域睡觉。 她本来不准备睡的。 可被男人搂着很舒服，很有安全感，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因此，对外面的战况不太清楚。 而此时，看着街边一辆辆运输伤兵或尸体的装甲车，她的脸色变得复杂。 “哎。” 装甲车上，受伤的士兵很少，几乎全是尸体。 其实，在知晓蜃祁的大概数值后，余思晗就猜到普通人根本无法跟蜃祁抗衡，尤其是近距离的情况下，可以说普通幸存者没有一丝赢面。 那些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也不例外。 “不知道仙村镇幸存者跟避难基地的伤亡怎么样。” “普通幸存者的伤亡不清楚，那些士兵伤亡挺严重的。” 徐万里叹一声。 他一夜未眠，大概知道避难基地跟蜃祁大军战斗的惨烈程度。 远程，士兵们的火力防线有着绝对优势，近战，蜃祁就是收割生命的机器。 昨天夜里，战线甚至蔓延到停车区域边缘，两只畸形蜃祁冲撞装甲车，随手就将身穿防护服的士兵拍飞数米远，硬抗着冲锋枪的扫射，屠戮周围的幸存者和士兵。 短短半分钟不到。 街道上就多出二三十具尸体...... 相隔十几公里的停车区域都被波及，更别提前线了。 “吃完早餐，给小六喂点饭我们就到前线一趟。” 徐万里收回目光。 他决定带着余思晗一起前往前线。 前线的局势变化多端，万一遭遇某些身不由己的事，他们两人也能一块跑路。 “正好，试试昨天带回来的新武器。” 昨天两天外出熟悉路线，徐万里找个由头换来一批新武器。 这些武器放到行李舱就没有打开。 等会外出，也有理由拿出屯屯鼠质量返还的武器。 “行。” 余思晗没有询问到前线的原因，神色平静地打开电饭煲，取出一根热乎的地瓜递给男人。 “趁热吃。” “......” 早餐是蒸地瓜和水煮蛋。 简单对付两口，他们便带上些地瓜皮地瓜尖等到行李舱，喂给田园犬。 这就是养狗的好处。 两人不吃的东西，或是剩菜剩饭，均能拿来喂田园犬。 “带它上来，试试驾驶座能不能扫描。” 看着田园犬三两口吃完早饭，徐万里让余思晗把田园犬带到驾驶室，尝试驾驶座的扫描仪能不能扫描动物。 “把它放座位就行吗？” 驾驶室。 余思晗抱着浑身颤抖的田园犬，犹豫着要不要放到座位。 她稀罕小六不假。 可小六身上脏兮兮的，若是放到副驾驶座，估计白天晴天就得留在车内洗座椅了。 “拿张纸壳给它垫一下？” “塑料袋吧。” 徐万里担心纸壳影响扫描结果，找来一个透明的薄塑料袋，随即揪住田园犬的后脖颈，放到驾驶座上。 两人的视线也默契看向显示区域。 “正在扫描......” 显示区域渐渐呈现出一个全息模拟图。 不同的是，这次的全息模拟图不是人的模型，而是田园犬的模型。 并且，扫描的速度更快。 几秒钟，全息模型就从线形图变成色彩图，扫描出田园犬各项数值信息。 “个体信息。” “品种：幼年田园犬，体温三十九度，体重二十二公斤......” “未成年的？” 徐万里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幼年犬，通常是指一年以下的狗子。 一年不到...... 他们完全有机会让小六重新认主，不对，或许小六已经认两人为主了。 “身体没问题，又是幼犬...” 徐万里脸上浮现出笑容，伸手揉揉田园犬的脑袋。 “以后，你就叫小六，明白吗？” “汪。” “小六。” “嘤嘤嘤......” “......” 一人一狗交流着。 余思晗眼眸露出笑意，彻底放下心来。 同时，对食物的搜集也多出一丝紧迫感。 家里多一张嘴，意味着日常食物的消耗加剧，他们需要收集更多的食物。 不过，犬类的嗅觉很敏锐。 而小六更是有着独特的能力，可以不受浓雾的干扰，这或许将会成为两人未来的一个助力，底牌。 “小六，你白天看家。” “汪汪汪。” 田园犬摇着尾巴，绕着两人的脚转圈。 它能听懂看家的意思。 这也是它唯一擅长的事。 “回行李舱，挑选武器出门。” 外面，天色渐亮。 徐万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到前线一趟。 “这消防斧给你。” “咦？” 余思晗接过男人手中的消防斧，仔细打量起来。 她察觉到这把消防斧有些不一般。 重量更重，二多十公斤。 这个重量对她来说刚刚好，手感很棒，斧刃也给人一种似乎万物皆可劈开的错觉。 “这消防斧很好啊。” “好吧？” 徐万里眼角带着笑意。 从货架角落的纸箱抽出几把小巧的消防腰斧，递到余思晗面前。 “试试手感。” “好可爱！” 余思晗一眼就相中三十厘米长的消防腰斧。 消防腰斧跟消防斧的区别很大。 前者小巧锋利，后者偏向重量。 属于侧重不同的领域。 “你的呢？” “我？” 见余思晗好奇自身的新武器，徐万里琢磨一下，掏出一柄长柄锤。 硬柄的。 软柄凿山锤用不习惯。 “就这个吧。” “这个？” 余思晗打量几眼，并未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要不，你拿消防斧吧？” “别小瞧我的长柄锤。” 徐万里笑着拎起平平无奇的长柄锤。 可惜，行李舱不方便展示。 否则的话，他高低得让余思晗见识一下长柄锤的威力。 “走吧，到前线瞧瞧。” “嗯......” “......” 第175章 编外成员 街道。 一辆辆装甲车驶向避难基地。 街道两侧，隔几米就有一支三人小队的士兵，手持枪械警戒着四周。 天亮不意味着安全。 周围的建筑，可能隐藏有具备智商的蜃祁。 “止步！” 一名负责看守停车区域出口的士兵，见徐万里两人径直走来，便抬手做出“停下”的手势，示意两人不要往外走。 “前线战斗尚未结束，请回到你们的住所等待通知。” “我们两天没有吃饭了。” 徐万里掏出一个有些脏的蛇皮袋，按照张俊兴的办法，向士兵诉苦，以及表明来意。 “能不能放我们出去，到前线捡捡弹壳兑换食物啊？” “你们确定？” 那名士兵惊讶地看着两人。 这两人的精神面貌比他还好，怎么可能两天没有吃东西。 但这种时候外出，恐怕是有不得不冒险的理由，他有提醒的义务，没有强行阻拦的权力。 “外面的蜃祁尚未清除干净，一旦离开停车区域，你们就随时会遇到危险，确定外出吗？” “嗯，我们想清楚了。” 徐万里坚定地点头。 街道上的蜃祁尸体正在被处理，他不想浪费时间啊。 “那好吧。” 士兵让开身位。 他们不担心幸存者扰乱秩序，或是制造混乱。 难以对付拥有数值优势的蜃祁，还对付不了同类？ “祝安好。” “谢谢。” 徐万里拉着余思晗越过警戒线，加快脚步走向那辆装载蜃祁尸体的运输车。 主动上前说道， “我们来帮忙吧。” “行。” 两名负责搬运蜃祁尸体的士兵并不意外。 除捡弹壳外，搬运尸体同样有收获，且由于危险性更大，收获也更大。 那些在外面被饿怕的幸存者，刚来避难基地不怕死，往往会选择帮忙搬运尸体，以便短时间内获得最多的食物，填饱肚子。 “你们的武器有点意思啊。” 一个士兵打开头部护罩，掏出一包白色包装，包装上印有“特供”两字的无名香烟。 “是不是听说过那个编外成员的事？” “编外成员？” 正在吸收蜃祁媒介的徐万里，心情大好。 光是街道上就有几十具蜃祁的尸体，那最前线得有多少？ 若是全部摸一遍，他说不定能直接解锁人类的初境编码啊！ 心情好，也莫名变得话多些。 “哪个编外成员啊？” “不是吗？看着你们背着消防斧长柄锤，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那名士兵点燃香烟抽一口。 “前几天有个编外成员，也是喜欢用奇奇怪怪的武器，听说不小心锤到一个幸存者的大腿，你们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谁说是不小心的。” 一名抽着烟的新兵反驳。 正常而言，士兵不能抽烟。 可如今局势恶劣，他们需要缓解内心的压抑，又不能喝酒，只能抽烟分散注意力。 “呼~咳咳。” 那名士兵好像不太会抽烟，被呛的咳嗽几声。 可没有掐灭手上的香烟，夹在手上，任由香烟被寒风熄灭。 “那天我刚好路过，目睹事情的经过。” 巡逻时，碰见有人调戏女幸存者。 这种事很常见。 士兵的首要任务是守住防线，对幸存者间的小矛盾，口头上花花等，基本不理会。 如果那些人动手动脚，性质才不一样...... “那家伙对着那个编外成员一顿语言调戏，听得我火冒三丈，正要上去驱赶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士兵停下来。 嘬一口烟，环顾面露好奇的三人。 “那个编外成员随手舞一下软柄凿山锤，很不巧地碰到那家伙大腿中间，啧啧，一下，那家伙的脸唰的变白，跪倒在地哀嚎。” “这是故意伤害吧？” 徐万里扭头看一眼说话的士兵，问道，“那个编外成员没被处罚？” 他好奇避难基地的规则。 “没有。” 士兵摇摇头，略带神秘的解释。 “听说那个编外成员有点不一般，上面对她挺重视的，目前，那个编外成员正处于观察期，等观察期结束，如果观察的结果符合上面的预期，估计就会把她收编。” “害，我们这些队伍哪需要观察考核才能加入啊。” 其余两名士兵笑着打趣。 现阶段，各个部门都很缺人手。 他们经常混迹一线的部门，更是最大的缺口，有可能现在还有说有笑的队友，过几分钟就不见了，而等来的，将是有一张新面孔。 压力极大。 这也是避难基地开放烟草兑换的主要原因。 “你们想什么呢。” 那名士兵有些不满。 掏出一份压缩饼干，撕开咬一口。 “不是我们这种普通队伍的收编，是新成立的特殊小队，不负责前线的战斗，专门负责巷战。” “巷战？！” 几名士兵一愣。 旋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 “你说避难基地要成立专门处理巷战的特殊小队？” “小家伙，你昨晚没来，可能不知道那些怪物有多恐怖。” “对啊。” “你要是早来一晚...，等你多待两天，就知道你那不知道哪听来的消息，有多么可笑了。” “......” 几个有经验的老兵笑着摇头。 蜃祁的速度有多快？ 用他们各自的亲身经历来形容，便是眼前一花，手上的枪械来不及瞄准目标，身边的队友就惨叫着被撕裂，或遭到攻击了。 那不是人类能够正面对抗的怪物。 近距离的巷战？ 呵呵。 “我......” 那名新来的士兵涨红着脸。 他承认，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经过大脑。 不过，他还是愿意相信告知他消息的人。 梗着脖子嘴硬。 “那些怪物是很厉害，但我们人类就不能比它们更厉害吗？！” “哈哈哈。” 话语引来其余士兵的大笑。 他们似乎找到新的解压方式。 打趣懵懂而又有着憧憬的新兵，能给他们带来意外的欢乐。 “我们人类怎么打得过怪物，总不能变成超人吧？” “超人不实际，倒不如练出内功，踏雪无痕。” “这个可以有啊。” “哈哈哈。” “......” 第176章 教派 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戴上士兵发放的防刺手套，默默搬运着尸体。 他们负责处理蜃祁尸体，有被断骨刺伤的风险。 这副手套就是一个安全保障。 一人收集大块的残肢，一人打扫积雪肉渣混合物，装到一辆后装压缩式垃圾车的车厢。 这些尸块肉渣，全部运输到专门处理的地方，进行统一处理。 “半截尸块？” 徐万里不擅长交流。 见士兵几人热络地聊天，他也乐得如此，自顾自忙碌着收集媒介的大事。 “屯屯鼠，吸收媒介。” 【叮，检测到大量可解析蜃祁媒介，是否吸收解析】 “打量？” 开门红啊。 徐万里眼睛雪亮。 这是畸形蜃祁，才有的提示。 低头看向手下的尸体，嗯...看不出具体的形状，被机枪扫射成东半块西一滩的。 “吸收。” 【叮，吸收完成，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获得未命名阶段蜃祁媒介编码一段，解析蜃祁的未命名阶段编码进度0.021%，是否提取进行定向编译】 “0.021%？” 徐万里没有觉得意外。 蜃祁蕴含的媒介，跟人类身上的血液差不多，缺少身体的一个部分，便缺少一部分媒介。 这小半截不止是腿还是胳膊的部分，蕴含0.021%已经不错了。 “暂不提取。” 徐万里此刻心情，比即将变晴的天气更加明媚。 随手捡起吸收完的尸块，扔到垃圾车后箱，便弯腰摸下一块尸体...... ...... “巷战？” 听到士兵们的闲聊，余思晗不由有些疑惑。 “难道避难基地有把握在巷战对付蜃祁？” 身为初境者，她的眼界格局比普通士兵更广阔。 避难基地不可能做毫无意义的事。 若消息不是空穴来风，说明避难基地内也有初境成员，那男人所谓的初境成员论坛，或许得加快建设的进度，招揽其他的初境幸存者，一起研究下一个境界。 “害，我们瞎聊呢。” 一名士兵笑着解释。 “瞎聊？” 余思晗扭头看向那名新来的士兵。 见对方目光闪躲，又说不出有力的依据，便大致明白了。 笑着应道。 “我还以为避难基地有什么黑科技呢，网上不是经常说智能化，外机械吗。” “这些倒是真的。” 那名士兵收敛玩笑的语气，模样变得认真。 “智能化跟外机械是真的，虽说还达不到大家的预期，可在某些方面，它们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好处。” “比方说？” “暂时不能透露。” 士兵摇摇头。 有关智能化和外机械，于灾难前就有幸存者知晓，预测，随口聊几句没有问题，但涉及到避难基地对外机械和智能化的运用，便属于机密问题，不能外传的。 众多幸存者中，总有反社会人格的家伙。 那些家伙得知避难基地正在进行的一些秘密行动，可能会不计一切的阻挠，破坏。 他们不能冒险，扯开话题。 “快点搬吧，外面还有很多。” “......” 余思晗没有多问。 她觉得，初境论坛的事得加快进度，或许可以找个队友。 一个人涉及，她的能力，经验不足。 需要一段时间积累，沉淀。 “那个发布消息的人，你还记得吗？” “哪个？” “就是提醒大家趁晴天尽可能抵达避难基地，或是多收集物资的黑网网友。” “记得啊，怎么了？” 徐万里恍然。 那个网友黑入漂亮国的信息部门，说出有关漂亮国的谋划，他印象挺深刻的。 可不知道余思晗为什么提起。 “怎么？” “没，我想找她请教点事。” 余思晗把初境成员论坛的事说出来。 “找人？” 听完，徐万里陷入沉默。 论坛成立时间越早越好，不然，等初境幸存者的数量变多，他们的管理者地位就容易遭到质疑，不利于管理。 “行。” 思考一会，便答应下来。 可有关论坛权限的事，不能让其他人掌控，分割。 “你要确保论坛的绝对权限。” “我知道。” “嗯。” “......” 两人小声聊着，便跟着后装压缩式垃圾车搬运尸块。 徐万里不懂黑网的论坛建立工作。 这些涉及到专业领域知识的事，便交给余思晗这种专业的人。 他负责大致的方向就行。 “屯屯鼠，吸收媒介。” 【叮，检测到大量可解析蜃祁媒介，是否吸收解析】 屯屯鼠的声音，令人心情愉悦。 这半个小时的收获，就比他们斩杀多脸畸形蜃祁的收获还要多了。 当然，主要是能冲到仙村镇内部的蜃祁，大多是变异，偶尔有畸形。 收获满满！ “队长。” 那名新兵搬着幸存者的尸体，喊一声队长，便朝徐万里两人的方向努努嘴。 “他们是不是挨个摸尸体？” “好像是吧。” 那名队长不太确定。 双方隔着五六米，有浓雾的阻碍，看不太真切。 不确定是搬蜃祁的尸体，还是摸尸体。 “看着像，但正常人应该不会摸尸体吧？” 这就是他疑惑的原因。 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看着不像精神病，闲着没事摸尸体干嘛？蜃祁的尸体有不是幸存者尸体，有可能摸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我觉得他们像是进行某种仪式。” “仪式？” 其余几名士兵微愣。 带着这个观念，再看两人的动作，神情，便越看越觉得像了。 “他们是末日系的邪恶教派？” 队长脸色瞬间难看。 自灾难以来，幸存者当中演变成诸多派系，邪恶派就是其中一种，这类教派泯灭人性的。有的家伙甚至信奉蜃祁，到处诱骗幸存者，将不知情的幸存者骗到蜃祁领域！ 如果两人是邪恶类派系，他们有权直接枪决。 “不是。” 这两人能够正常聊天，便不太可能是邪恶类教派了。 那些家伙，听不进人话的。 “看起来很庄重。”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就是单纯的给予死者尊重，像西方那些教派？” “给予死者尊重？” 几名不由想到牺牲的战友。 神色黯然。 可没有太多的伤感。 因为，他们知道自身将要迎接的命运...... ...... 第177章 惊醒 沿着道路往前走。 中途，后装压缩式垃圾车装满尸块残渣，又换一辆空的垃圾车过来装载，短短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一共换了三辆车。 “这就是现代枪械的威力？” 徐万里来到一具相对完整的蜃祁尸体前。 这具蜃祁尸体，胸前有几个花生米大的弹孔，后背却是血肉模糊，好几个碗口大的炸裂伤口。 “得找个机会弄几把枪来...” 徐万里神色严肃。 他跟余思晗两人的身体四维数值比普通高数倍，可面对一个拿着枪械的普通人，同样有极大的受伤，甚至是死亡的可能性。 这种情况无法避免。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他们也搞来两把枪械不就行了？ 昨晚巷战，牺牲的士兵不少，地上很多有遗落的枪械。 徐万里有屯屯鼠空间，可以囤一把，进行数量返回！ “酸菜鱼。” 他扭头喊一声余思晗，跟余思晗交流一下眼神。 余思晗很有默契地看向地上那具尸体，立即明白男人的意思。 可他们的行动在士兵的监视下，不是一名士兵监视，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正在实时上传画面，这些画面也受相关工作人员监控。 “先搬运尸体，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东西。” 余思晗隐晦的回答。 她拥有两百多米的有效视距，也眼馋枪械。 “呼呼。” 身边路过一名穿着防护服的士兵。 他们的行动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方才抽烟的士兵，也早早戴上面罩了。 “你们已经搬运半个小时，最多还能再搬运半个小时，明白吗？” 避难基地有明文规定。 幸存者在外滞留的时间，一天不能超过两个小时，而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又是从事搬运尸体的体力工作，呼吸加剧，吸入的媒介也比正常运动多。 为大家的安全着想。 他们一天最长的工作时长是一个小时。 超过一小时就进行强制驱赶。 “明白。” 徐万里有些无奈。 低头加快摸尸的速度。 “嗯？” 垃圾车驾驶座。 司机百般无聊地抽着烟，看着外面忙碌的两人。 起初，他被余思晗的相貌吸引。 灾难爆发十几天，很多女人变得神色憔悴，脸干唇裂，头发枯黄，相貌跟灾难前的美颜相机一比，简直有些不能直视。 可余思晗...... “好看。” 司机往饮料瓶的瓶口弹弹烟灰。 这个饮料瓶中装有积雪，里面全是黑褐色的冰块，烟头。 “嗯？” 正欣赏着。 外面的两人拾起速度越来越快，让司机不由跟着加快驾驶的速度。 “真抗冻啊。” 外面气温零下二十多度，两人带的防刺手套抗寒效果一般般，或者说没有抗寒效果，就是市场上质量较好的橡胶手套，防滑防刺，不防寒。 可那两人好似不怕冷一样，埋头苦干。 看着看着，司机的脸色逐渐变化。 这两家伙怎么越干越有劲，不累吗？ 驾驶速度也从几公里一小时，渐渐提到十公里一小时，十几公里一小时...... “诶？” “那家伙疯啦？！” “敢开十几公里的时速？！” “卧槽！” “......” 其他共事的司机，望着雾灯闪烁的垃圾车消失，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他们是幸存者里筛选出来的幸运儿。 驾驶垃圾车听上去不体面。 可现在的世道，一份有固定食物来源，安全，又相对自由的工作，足以让大家挤破脑袋地争抢了。 所以，大家格外珍惜目前的工作。 看到有同事驾驶速度超过避难基地规定的最高时速，不由感到错愕，疑惑。 “他该不会正在变异吧？” 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在驾驶室，他们是不用穿戴防护服的。 正常来说不会产生变异。 但身处灾难旋涡，谁能肯定没有意外呢？ “通知士兵进行拦截吧。” 垃圾车失控，事情可大可小。 若士兵警示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便会采取强硬的措施，包括不限于开枪，引爆等手段...... “慢点。” 前方。 余思晗伸手拉住徐万里。 他们清扫尸块的速度太快，跟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不像正常人所拥有的力量，体力。 “垃圾车快跟不上了。” “嗯？” 徐万里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后面。 待看到垃圾车被士兵拦截下来，他内心一惊。 真是穷疯了。 难得遇见满地的“财富”，满脑全是多吸收一点，再多吸收一点，犹如乞丐走到金山上，一心一意只顾弯腰拾起黄金，浑然不觉自身行为带来的潜在危险。 “呼呼呼...” 徐万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假装喘息着走到街边，直接瘫坐在台阶休息。 “我们先歇一下，等会从小路到其它街道，继续搬蜃祁尸体。” “嗯。” 余思晗很配合地走到男人身边。 为演得更逼真，她故意往身上的衣服，脸颊，头发等地方沾点积雪，睫毛，上嘴唇也挂上些许冰块。 如此一来，他们的模样就跟周边的幸存者差不多了。 “等下先跟我回车一趟，我给你化个妆。” “你会化妆？” 徐万里有些惊讶。 印象中，余思晗连化妆品都没有，行李箱就是一些体乳，洗面奶。 像其他女人那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则没有看到。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化妆？” “不需要多会。” 余思晗拉着男人的手臂，凑到男人耳边解释。 “咱们把脸跟衣服弄脏点，别让人一眼认出来。” 避难基地有着明文规定，幸存者在外行动的具体时间。 而士兵允许他们参加搬运蜃祁尸体的工作，估计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识别身份。 “行。” 徐万里点点头，站起身跟余思晗往大巴的方向走。 路过那辆停下来的垃圾车时，还“虚弱”的跟司机伸手打招呼。 “......” 见状，正在跟士兵解释具体缘由的司机，不由满头黑线。 懒得搭理徐万里，继续向士兵求情。 他不想，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 ...... 第178章 阳光 上午十点。 太阳浮出厚重的云层，温暖的阳光铺洒而下，给洁白的冰雪世界镀上一层金光。 温暖的光芒轻轻铺洒而下，如同金色的纱幔一般，悄然无声地覆盖住整个洁白的冰雪世界，给银装素裹的天地披上一层耀眼的金衣。 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原本冰冷刺骨的寒风，仿佛也被这温暖的阳光所抚慰...... “呼！” “终于出太阳咯！” “哈哈！天气真是舒服！快拿湿衣服湿棉被出来晒！” “呜呜呜！终于出太阳了。” “......” 仙村镇停车区域。 不少醒来的幸存者纷纷走下车，来到有阳光的地方，张开双手拥抱温暖，十来天不见阳光，其实在南方并不奇怪，往年也有阴雨天。可不一样的是，外面温度的变化。 并且，这或许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后两天能够晒太阳的时间了。 根据避难基地的推测。 下一次寒流到来，持续时间未定，预计不低于两个月。 期间，避难基地不会有新的普通幸存者到来，那些没有收到消息前往避难基地的人，也大概率会被冻死。 “人挺多的。” 余思晗打量着周围的幸存者。 这些幸存者大多脸色蜡黄，手部，面部有着明显的冻伤。 他们是生活于车内，有一定的食物保障。 即便如此，也没有逃脱被冻伤的遭遇。 这仅仅是经历第一波寒流，等第二波寒流到来，普通幸存者或许就不能继续居住房车，轿车，只能搬到避难基地内，住到避难基地提供的多人宿舍了。 “不知道这两天有多少人愿意留下来。” “应该不多。” 徐万里的有效视距不如余思晗。 他环顾周围一眼，观察着那些幸存者的精神状态，觉得大部分人是节衣缩食硬撑。 可寒流到来，他们就撑不下去的。 少数几个家伙，脸色倒是不错。 “你看，那个小朋友的脸色就很不错。” “小朋友？” 余思晗顺着男人的手势看去，待看到一辆改装的大巴房车时，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什么小朋友，人家是个头比较小巧，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 徐万里仔细打量一会。 似乎...那女生穿着大几号的军大衣，衣摆快遮到脚腕，乍一看，就像是小朋友穿着大人的衣服，可仔细看一会，便察觉到对方的脸蛋上没有绒毛。 “还真是。” 徐万里莞尔。 那个同样居住在大巴上的女生，坐在窗前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端着一杯热饮，神情慵懒惬意。 这模样，在众多幸存者当中十分显眼。 “人家的生活挺滋润的。” “嗯。” 两人收回视线，有说有笑地往车里赶。 余思晗看到那个小个头女生喝热饮，她心里也产生一种回大巴煮咖啡的欲望，侧躺在沙发上，打开车窗的挡板，任由阳光铺洒进来，落在身上温暖着身体。 可他们今天有正事，便压下内心的欲望。 “走吧，回去化妆。” “你留在车里休息也行。” 通过早上的观察。 徐万里已经知道仙村镇明面上的火力部署，几乎是十步一岗，很安全，再加上暗地里的火力点，遭遇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看得出来，避难基地对付蜃祁有一定的经验。 “没事。” 余思晗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徐万里不再多说。 他也想放松，搂着女人窝在沙发晒日光浴。 这在冬天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 可眼下，还是以收集媒介为主...... ...... “哎。” 几米外的改装大巴。 白绮禾轻抿一口手里的咖啡，悠闲的享受着久违的阳光。 “速溶咖啡不好喝，不如现磨的。” 她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回到窗帘严严实实的卧室，换上较为轻便的防雪服，头上带一个防毒面具式的空气过滤器。 又对准全身镜检查一番。 确定没有遗漏，才往外走。 这两天，她要尽可能换取更多的物资。 而且，她的妹妹也在来羊城避难基地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两点就能抵达。 “先跟小张碰个面，确定交易细节，然后就到门口等车队。” 白绮禾属于计划通。 出门必须制定详细的计划，比如到商场，那就列出要买的东西，等抵达商场就直奔目的地，买完就走，不浪费丝毫时间。 在她看来。 闲逛，闲聊全是无聊的事。 不如学习网络技术。 而灾难降临的这段时间，也是她最为轻松的时日。 “小张。” 街道的屋檐下。 张俊兴嘶嘶哈哈地跺脚。 听到声音，他扭头看向声源，看着一米五的白绮禾，忍不住埋怨。 “大姐，你下次能不能提前点啊？冷死了。” “我们约定的时间就是十点十分啊。” 白绮禾看一眼时间。 不早不晚，刚好是十点十分。 “诺。” “不是，我...哎，算了。” 张俊兴有些无奈。 受前女友的熏陶教诲，他习惯提前半个小时以上抵达约定地点。 可白绮禾也没有吃到，怪不得人家。 直接步入正题。 “禾姐，你说的大秘密是什么？” 刚说完，他就严肃的提醒。 “我跟你说，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消息，我们最好不擅自修改交易，不然一下得罪太多人，就混不下去了。” “放心吧。” 对于比自身年龄大的张俊兴喊自己姐。 白绮禾并未感到不悦。 相反，她很乐意别人喊她大姐。 “边走边说。” 两人往幸存者少，又有士兵把守的地方走去。 “大冰期？！” 张俊兴神色震撼。 他不懂大冰期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听起来很厉害。 “嗯。” 两人敲定计划，便分头散去。 “我要到入口一趟。” “禾姐，要我陪你吗？” “不用。” “哦。” “......” 张俊兴看着白绮禾那企鹅一样的背影，感觉有些好笑，尤其是周围全是厚厚的积雪，跟极地环境很贴切。 可想到接下来的大冰期，他就笑不出来了。 “哎，今天到未探索区域找点食物吧......” “.......” 第179章 惊人收获 黑白色交加的大巴。 徐万里坐在床铺，任由余思晗在他脸上涂涂抹抹，化上难看的妆容。 他则向屯屯鼠询问上午的收获。 忙碌一个小时，搬运两百多具蜃祁的尸体。 这是担心搬运的速度太快，引起周围士兵察觉，刻意放慢速度，不然他能把街道上的尸体全摸一遍，而两百多具蜃祁的尸体中，大多是变异蜃祁，少数畸形蜃祁，些许普通蜃祁。 吸取的媒介，应该不少。 “屯屯鼠，查看已解析的蜃祁初境编码进度。” 【解析蜃祁初境阶段编码进度为0.21%，是否提取进行定向编译】 “否。” 徐万里心中默念。 对蜃祁初境阶段的编码进度，并不意外。 街道上，普通蜃祁的数量很少，吸取的媒介就少，更何况，普通蜃祁蕴含的媒介数量，本就比变异，畸形蜃祁所蕴含的媒介少十几数十倍，很难收集。 这一上午的收获，初境的下一个阶段编码才是重头戏。 “屯屯鼠，查看已解析的蜃祁未命名编码进度。” 【解析蜃祁初境阶段编码进度为24.21%，是否提取进行定向编译】 “否！” 徐万里双眼一亮。 一只变异蜃祁提供的编码进度是0.1%，而一只畸形蜃祁能提供的媒介，为1%。 两百多具蜃祁的尸体，全是残缺不全的，不能吸收全部媒介，能收获24.21%的编码进度，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 “按照上午的进度。” “一个小时收获24%左右进度的媒介，一天就能拉满。” “如此多的媒介，可以进行不少质量返还。” “即便转化成人类四维数值的解析，两三个月也有希望全部解锁......” “......” 定向编译人类的四维数值，所消耗的媒介数量是十倍。 这24.21%的编码进度，转化成人类初境下一个境界的进度就是2.421%。 一天2.5%左右，四十天就能完成！ “比当初预估的好几年，一下缩短好多。” 徐万里有些感叹。 果然得来人多的地方。 幸存者聚集，那些怪物才会蜂拥而至。 而避难基地拥有多种现代枪械防护，守住防线不是问题，他也能借着各种名义接触怪物的尸体。 一举多得。 “化好了吗？” “嗯。” 余思晗站直身体打量着男人。 此时的徐万里，脸颊看起来有些凹陷，眉毛凌乱，嘴唇苍白，头发也干枯微黄，一看就能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印象。 “不错。” 这正是余思晗想要的效果。 她最吸引男人的地方是火辣性感的身材，再加上成为初境幸存者，肤质，肤色，容貌，气质等各方面有着极大的提升，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荷尔蒙，吸引着男人。 徐万里作为她的男朋友，身体变虚很正常。 “走，现在走到那些士兵面前，他们肯定认不出来。” “等一下。” 徐万里伸手拉着女人的手臂。 稍稍加力，轻轻地一拽，余思晗便地被拉回，顺势坐到他的大腿上。 此刻，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徐万里搂着对方的细腰，没有涟漪。 “下午你顺便留意一下哪个角落有散落的枪械。” “枪械？” 余思晗一惊。 这种事被士兵察觉，肯定招来麻烦。 他们初来乍到的...... “枪械？” 听到这个词，余思晗心头一惊，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慌。 要知道，他们初来仙村镇，没有熟人。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私藏枪械的难度不仅极大，还有可能会被那些警惕性极高的士兵察觉，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上午，两人刚见识过现代枪械的威力。 以蜃祁的体质也扛不住子弹。 他们的血肉身躯..... “那我留意一下。” 余思晗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答应了。 除坚定地相信徐万里外，她也有一点小心思。 投掷短柄斧的精准度不够，哪怕加强日常训练，也做不到两百米左右百分百中。 如果有枪械，她就不用再像个原始人一样投掷短柄斧了。 ...... “视线似乎变清晰了？” 两人刚下车，便察觉到世界变得清晰。 浓雾并没有散去，而是光线变亮，能见度变高。 “我现在......” 徐万里估摸着距离。 “大概能看到两百米外的东西，比以前多一倍，你呢？” “我能看到四百米左右。” 余思晗说道。 她原本的有效距离是两百多米，同样多出一倍左右。 “街道上的幸存者变多了。” 视野广阔，能看到的范围就更远。 街道上，一眼就能看到幸存者的身影，有人忙碌着晒衣服，有人小心翼翼地参加搬运尸体工作，还有人拎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组队外出搜集食物衣服等资源。 这是最后的两个晴天，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暴风雪的极端天气。 大家都想趁着视线稍微变好，尽可能搜刮御寒的物资，食物。 “咱们要不要出去搜刮点物资？” 余思晗问道。 大巴的食物有不少，足够两人吃上几个月。 可未来的天气谁也说不准，若是持续个三年两载的，他们就得进入节衣缩食，甚至是顶着暴风雪搜集物资的生活。 倒不如跟着大流，趁天气好多找点食物回来囤着。 “羊城有不少大商场，咱们开大巴过去，随便搜刮一个就能安心躲到避难基地了。” “商场...” 徐万里有些犹豫。 他倾向于继续收集媒介。 可从余思晗的角度，外出搜集物资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不是进行毫无意义的搬运尸体工作。 他们不差参加工作的那点酬劳。 “今晚再说看看吧。” 没把话说死。 尽管加快解锁下一个境界的进度很重要，可也不能忽视酸菜鱼的感受，更不能辜负对方毫无条件的信任。 实在不行，就只能开着车到外面过夜，收集物资，白天再回来继续吸收媒介了...... ...... 第180章 不能了? 街道。 垃圾车缓缓行驶。 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换个妆容打扮，大大方方上前找士兵，主动提出搬运怪物尸体。 “你好，我们想参加搬运怪物尸体的工作，换取食物。” “滴滴滴...” 那名士兵尚未说话，他的头盔显示器就发出提示。 眼前的两人上午已经参加过搬运工作，且工作时长达到一小时，不能继续停留在室外。 “嚓嚓！” 几乎同一时间。 周围几名士兵纷纷举起枪械，对准两人。 “你们两个上午参加搬运工作一小时，随时有变异的可能，马上回到室内，若有反抗或是其它举动，我们有权执行枪决！” “？” 徐万里两人满脸疑惑。 对方如何知道他们上午参加工作的？ 两人化上妆又换一身衣服，担心碰到见过面的士兵，还特意跑到隔壁的街道。 可这些士兵似乎有记录工作人员信息的办法，可以识别妆扮后的真实身份。 “大家别激动，我们马上回去。” 余思晗识趣地举起双手，示意她没有恶意，也愿意服从安排。 见士兵们手里的枪微微下压，她便拉着徐万里往停车区域的方向走。 身后，有两名士兵小跑着护送。 “他们的头盔应该是未曝光的军用头盔显示器。” 据悉，最先进的头盔显示器具备显示系统，该系统可以将环境的参数，任务进展，安全指数，自身状态等信息，合成图像投影到头盔的镜片上，让使用者实时了解情况。 这就是为什么几乎所有士兵没有任何的交流，又同时举枪的原因。 数据共享。 “你们可以在停车区域走走，但不能超过半小时，也不能从事体力活。” 停车区域入口，一名士兵离开前提醒一句。 这里有其他士兵驻守，不需要他们时刻看管。 如果徐万里两人执意外出。长时间逗留，他们也会执行强制看押，甚至就地枪决。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想执行枪决。 “别给大家添麻烦了。” “好。” 余思晗歉意地笑着点头。 旋即，带着徐万里往大巴的方向走。 停车区域有监控。 除非驾驶大巴离开仙村镇，否则的话，他们白天只能待在车内。 “下午咱们干嘛？” “白天不准瑟瑟。” 徐万里佯怒地瞪一眼余思晗，随后加快脚步往大巴走。 不能继续吸收媒介，令他心有不甘。 但仔细想想，一个小时的收获就抵得上平常几十天的辛勤，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我们白天到外面搜集物资吧。” 大巴休息区域。 两人打开车窗的挡板，坐在有阳光的位置晒着太阳。 车内没有风，阳光散落在身上，渐渐带来温暖。 很舒服。 冬天在阳光房晒太阳绝对是一种享受。 “行。” 余思晗拿来两瓶咖啡，拧开递给男人一瓶，自己也拧开喝一口。 今天看到隔壁大巴房车的小女生喝咖啡，她就想着整一瓶，晒晒太阳放松放松。 嗯。 感觉确实不错。 沐浴着阳光，随手撸着狗子，偶尔喝口饮料...... 这生活，不比灾难前差。 “咱们几点出发？” 眯了一会，余思晗就慵懒地问道。 她怕再不问，很快就要睡着了。 “看看黑市几点结束吧。” 难得有阳光，徐万里也不着急出发。 顺便掏出手机联系张俊兴，趁黑市开放前，问问那家伙知不知道周围哪里有商场，或是别墅区域。 先打探一下，下午就有行动的目标了。 “叮咚。” 对面秒回。 点开信息查看。 上面就一句话。 “有人想拿重要消息垄断我那一百斤主食跟三十斤肉？” “谁啊？” “不知道。” 消息里没有提是谁，但肯定不是张俊兴。 徐万里有些好奇。 什么消息价值一百斤主食跟三十斤肉？ “走，我们跟对方见个面看看。” “小心被骗。” 如今的环境，难免有些不正常的幸存者，在听到徐万里手里有大量食物后，诞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而米莱山服务区的经历，给余思晗留下难以磨灭的经历，也促使她成长。 “没事，有我在呢。” 徐万里拍拍田园犬的脑袋，站起身，带上尚未使用过的全新长柄锤走下去。 他们不是参加体力型的工作，可以在外逗留一段时间...... ...... “你就是徐哥？” 停车区域的另一个入口。 一个清脆的声音吸引两人注意。 徐万里扭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小不点，看起来很稚嫩，脸蛋充满胶原蛋白的小女生。 “你是？” “我就是小张，张俊兴那家伙的合伙人，他的消息全是我给的。” 白绮禾上前两步。 可脚步刚踏出又止住了。 走太近，她需要仰头才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们的食物呢？” “这呢。” 徐万里随手把上百斤的陈米放到前面，任由对方打开蛇皮袋检查。 三十斤肉跟两条烟也放到不远处。 丝毫不担心周围有人埋伏，把食物抢走。 “全部是大米？！” 白绮禾脸色一喜。 她其实没有太多的交易经验，可一百斤的食物关系着她跟妹妹的生命，容不得马虎。 蹲下身认真检查蛇皮袋下半部分的东西。 试试手感，听听声音..... 嗯，确认不出来。 “你可以割开看看，我这还有一个蛇皮袋。” 余思晗笑着提醒。 这小女生她有印象。 正式刚才看到的那个喝热饮的小女生。 “不...不用了。” 白绮禾终究是经历太少，有点脸皮薄。 换成张俊兴，根本不用提醒，当场就随机检查了。 “我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们听完消息觉得不值，可以收回一部分。” 说着。 她立马补充一句。 “但我必须拿走三成，这是底线。” 以往不是没有听完消息说不值，不远支付报酬的家伙。 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拉黑对方，不再做交易。 “行。” 徐万里点头。 他倒是想知道，对方知道什么消息，价值一百斤主食跟三十斤肉...... ...... 第181章 大冰期消息 “大冰期？！” 得知大冰期的消息，余思晗震撼。 男人似乎有提醒过？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徐万里，见徐万里脸色平静，愈发觉得徐万里知道点什么，也不断暗示自己。 “？” 白绮禾打量着神色各异的两人。 这两个人，对大冰期的消息，怎么反应完全相反啊？ “嗯？” 徐万里得知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值一百斤主食。 可他看到余思晗震撼的神色，看到白绮禾疑惑的眼神，猛地意识到自身的反应不正常。 “这是三十斤肉。” 把剩下的肉交给对方。 “我们准备到周围搜集物资，有没有好点的商场推荐？” 徐万里随口问一句。 他就是单纯地转移话题，不认为眼前的小土豆能知道那些尚未被搜刮的商场。 这种商场名单，属于战略性资源。 普通幸存者接触不到。 “商场？” 闻言，白绮禾果断地摇头。 “不知道。” “那我们就先走......” “我知道有几个地方存在不少物资。” 徐万里告辞的话说到一半，白绮禾就努力扬起下巴，看向徐万里的眼睛。 她的身高堪堪一米五。 两人相距半米多。 这个距离，她必须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徐万里眼睛。 “感觉颈椎病都快被治好了。” 白绮禾嘀咕一声。 旋即，便看向有些懵圈的两人，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们想搜集哪一类物资，食物，衣物，酒水，香烟？” “说具体一点，我好给你们进行综合推荐。” 这两人是大客户。 单单一个有关大冰期的消息，便大方地交易一百斤的主食，比其他抠抠搜搜，卖惨哀求的幸存者大方太多了。 如今世道谁不是惨？ 谁收集食物不艰难？ 凭什么觉得卖惨哀求就能缩减说好的份额？ 白绮禾主打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天的作风。 她不接受任何讲价。 如果客户得知消息后拒不认账，那就拉黑。 以她的技术手段，在仙村镇，乃至在整个避难基地，没有几个人幸存者能够比得上。 这也是她的底气。 任何时候，任何时期，任何环境，消息都具备时效性。 越早得知越有利。 像大冰期消息。 目前，避难基地的幸存者基本不知道灾难能持续多久，大部分幸存者不会意识到灾难能持续几百万年，几亿年，更不会知道未来的几年内，蓝水星将变成“被冻结的星球”。 他们躲在避难基地煎熬度日。 最大的期望，便是浓雾早日散去，气候早日回升，秩序早日恢复正常。 “没有综合性的地方？” 余思晗问道。 单一类的物资，有些单一。 她和男人想要搜刮的东西不是某一类，而是食物衣物，兵器枪械等，尽可能多收集一点用得上的资源。 以应对接下来的寒流。 “综合性的地方......” 白绮禾皱着眉头回忆符合要求的物资地点。 刚收获一百斤主食，她对两人产生不小的信任。 一百斤主食，减去张俊兴的三成，她也能剩下七十斤，外加大巴房车上的剩余零散食物，足够她跟即将到来的妹妹坚持一两个月了。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大型商场属于三级物资点，避难基地周边的大型商场，基本已经被避难基地的士兵搜刮个遍。” 物资的等级总共有四个，分别是四级，三级，二级，一级。 一级最高，四级最低。 目前，一级物资点仅有寥寥数个，像某军工厂的生产线，某医药仪器，药物生产线等，这类有着关乎避难基地运转的地方。 而大型商场被避难基地定性为三级物资点。 士兵们外出执行较为轻松的任务时，往往会顺路攻打，或是某些小队为测试新装备，新战术，以攻打某座商场为任务进行训练，实践，顺便带走商场仓库的物资。 “士兵攻打大型商场？” 余思晗跟徐万里两人面面相觑。 这倒是有些意外，遗憾。 他们原本有谋取一座大型商场的念头，大型商场的商品囊括日常生活，家具家电等等，稍微占据一部分物资，两人就不用担心大巴缺少物件。 “大型商场不行，中型，小型的商场呢？” “较为安全的中小型商城，也被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搬空......” 中小型商场则被普通的幸存者盯上。 那些滞留仙村镇等基地外围村镇的幸存者，他们主要的食物来源，便是搜刮大型商场周边的便利店，小商铺。 士兵攻打完大型商场，周围区域通常有着真空期。 期间没有怪物，很安全。 那些幸存者就趁着没有怪物的间隙，蜂拥争抢。 “小区的便利店，学校小卖部等地方较少有人涉足。” 白绮禾说道。 不过，这不是她推荐的地点。 她又不是做一次性的生意，才不会让客户前往充满危险的地方呢。 “小区，学校等地方怪物太多，不值得冒险，有两个地方相对安全......” 话语一顿。 白绮禾悄悄脚尖，缓解脖子的酸疼。 一直仰着下巴，真累。 “一个地方价值五...十公斤主食，另一个地方价值十五公斤，你们要换哪个？” “......” 徐万里跟余思晗对视一眼。 两人心思各有不同。 徐万里觉得白绮禾能知道大冰期的事，肯定是有点本事傍身，十来公斤主食建立交情并不亏。 在自建楼的几天，他们搬空几十户人家的米缸，收集到一两千的大米。 根本不缺主食。 余思晗对大冰期的消息保留意见，她更看重白绮禾的黑客技术。 初境论坛的搭建需要招募人才...... “行。” 两人异口同声。 痛快得令白绮禾产生一种定价太便宜的错觉。 可她没有出尔反尔。 生意，讲究信誉。 “你们想交换哪一个？” “两个。” “两个？” 白绮禾小嘴微微张开，十分惊讶。 报价真报低了呀！ 这两个家伙，绝对是她遇到的最大肥羊。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 收敛心绪。 白绮禾一副老江湖的语气，正要卖一波惨，让两人先支付一部分定金。 可不等她开口，徐万里就主动开口了。 “我们带的食物不够，一起回去取吧。” “嗯。” “嗯？” 白绮禾突然警醒。 这家伙说的是一起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住所？ “我们也是住在大巴，就在你们斜对面。” “斜对面？” 白绮禾将信将疑。 她决定交易完就换一个位置。 正好，昨晚有大量蜃祁进攻仙村镇，停车区域不安全，也该换到更安全的区域了...... 第182章 两个选择 停车区域。 黑白色交加的大巴前。 白绮禾看到外观设计充满科幻的大巴，忍不住惊叹出声。 “这是你们改装的房车？” 真好看。 当然，好看不是她惊叹的理由。 好看又有安全感才是。 全金属车窗挡板，加装的铁丝网，厚实且有防滑纹的车胎...... 这比她那辆私人定制的房车更有安全感。 “原来你们停在这里。” 看着对方大巴的停放位置，白绮禾恍然点头。 这里距离她的大巴房车十来米，而今天万里无云，大家的有效视距达到二十米左右，能看到她在车上喝咖啡也不奇怪。 “我先把东西带回车，等下再过来告诉你们那两个地方，交易食物。” 在她看来，现在食物弥足珍贵。 尽管徐万里两人出手大方，但刚支付完一百斤主食跟三十斤肉，两条香烟，若再交易两个消息，拿出二三十公斤的主食，怎么着也得东拼西凑一下，需要点时间。 白绮禾很识趣地提出先回车。 回去喝杯热饮休息休息，顺便把手里食物放回去。 放回车上，才真正属于她。 “需要帮忙吗？” 见小女生准备回去，余思晗善意地问道。 这一百多斤的食物，换成她以前也很难扛起来，眼前一米五左右的小女生，估计够呛。 “不用。” 白绮禾不喜欢麻烦别人。 摆摆小手，抓起麻袋，手臂用力，直接提...提不起来。 “嗯？” 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回来的路上，明明看余思晗提着一百三十斤的食物很轻松的，怎么到她就不行了？ 不过没有关系。 提不起来，还可以拖拽。 地面积雪下有冰层，冰层摩擦力很小，拖拽蛇皮袋不用太大的力量。 在实际行动前，白绮禾是这么想的。 可当她尝试拖拽蛇皮袋，蛇皮袋不仅没动，她的身体反倒被反作用力拖得一个踉跄。 “哎呀？” 白绮禾脸蛋有些发烫。 “我就不信了。” 整一下身体的位置，然后拉住麻袋的扣子，身体后倾，咬着牙拼尽全力拖拽着蛇皮袋。 “沙沙~” 麻袋挪动几厘米。 雪面上的摩擦力并不大。 用身体的重量跟力气来拖动。 “可以的！” 白绮禾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房车。 十几分钟后，终于将这一麻袋的物资搬上房车。 她的手掌也被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 “嘶哈~好冷！” 白绮禾低估外面的寒冷。 哪怕带着手套，走十几步后，双手依旧被冻得生疼生疼的，让她不得不停下来，将手掌放在嘴巴前不停的哈气，或是搓手掌驱散寒冷。 直到手掌恢复些许温暖，才接着拖动麻袋。 就这样，走几步停几分钟，犹如乌龟般，一点一点的拖着物资走向房车。 “拿点热水泡泡手。” 白绮禾用水壶里仅剩的热水，倒在盆里，同时加入一些雪花，降低水温，直至几乎没有热气，才敢将通红浮肿的手掌放进去。 “嘶~” 三十度左右的水，她觉得有些烫。 可她没有将手抽出来，继续泡着温水，待手掌的疼痛归于平静，才缓缓松口气。 “早知道以前就应该多锻炼的。” 白绮禾泡完手，坐在旋转座椅上，累得不想动弹。 连冲杯速溶咖啡的念头都没有。 短短十来米的距离，给她一种体测好几次的后遗症。 但好在，收获令人欣喜。 “有这些食物在，等小苗回来，就不用担心食物问题，可以安心度日，靠贩卖消息生活了。” 这段时日为获取足够的食物，白绮禾什么消息都扒，整理一大堆信息，好几次产生黑进避难基地信息部门的念头，可想到黑进去也会被直接锁定，便放弃了。 转而全力攻击漂亮国。 本想着搞点有关浓雾的最新研究进度，结果意外得知大冰期的消息。 “大冰期啊。” “不知道避难基地有什么动作。” 各个避难基地吸纳其他国家的人才，肯定是有大动作。 白绮禾不知道羊城避难基地酝酿着什么，只能多积攒些物资，以便能够应对各种情况。 实际上，她早就接收到撤离通知。 避难基地将她的优先级，定义为b1级，抵达避难基地就能到基地的信息部门上班，食物跟住所得到基本的保障。 但她是为了等妹妹，一直停留在仙村镇。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窗的动静，打断白绮禾的思绪。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落地窗，看到徐万里正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两袋大米。 “真是个富裕的家伙。” 眼睛雪亮，站起身快步走下去。 “两个地点，一个是城南郊区的仓库，一个是远西步行街。” 来到外面。 白绮禾毫不保留的说出两个地点。 “那个仓库是一家跨国零售企业的仓库，应该能满足你们的日常需求，步行街店铺很多，便利店，水果店，衣服店，饭店，等等，相对综合，也能满足日常。” “两个地方。” “我建议你们选择步行街。” “浓雾是夜晚十点多爆发的，那时步行街正是人多的时候，大家就以为步行街幸存者多，怪物也多，因此不敢去。” “实则恰恰相反，十点多有浓雾缭绕，正常人都会趁着还能看清路，早早回家。” “谁还愿意在外面逛？” 这就跟下雨差不多。 谁不知道下雨往家跑？ 况且，夜晚十点多也不算早，步行街不是酒吧或宵夜街，人流量很快就降低。 “仓库呢？” 徐万里问道。 “郊区半夜应该不多人吧？” “仓库有两百多个工人，值夜班的人大概四五十个，你觉得对付得了几十号工人或怪物吗？” “你怎么知道的？” 徐万里问道。 这小女生说的很清楚，像是目睹现场一样。 仓库人数都能知道个大概？ 难怪敢开价几十斤食物。 “监控。” 白绮禾没有隐瞒。 这种事，属于技术活。 别人知道也没有办法复制。 “在没断网前，我就黑入交通系统，查看周围物资点的情况。” 她能有咖啡，有食物，主要就是贩卖物资点的信息。 当然，摄像头拍摄不清楚，只能看到很模糊的景象。 可这些景象，足够让大部分幸存者支付相应的报酬了。 “行。” “大米？” 白绮禾看到手里的大米，脸色一喜。 眉开眼笑地接过。 “看在你们爽快的份上，免费赠送你们一个消息吧，你想知道哪一类物资的消息？” “枪械有吗？” “枪？” 白绮禾内心凛然。 果然，出手阔绰的家伙不是啥好人。 看着对方的眼睛，略微点头。 “有。” “......” 第183章 受伤 两人交接完物资，便各回各的大巴。 路过对方大巴的车门，徐万里看到里面布置得很宽敞，一张小圆桌，搭配两张转椅，旁边则是一张电脑椅，组装着可调节支架，固定显示屏。 而小圆桌旁就是大大的落地窗。 “......” 徐万里收回目光。 这种大巴，才是余思晗印象里的定制房车。 那明亮宽敞的落地窗，看着就冷，也十分没有安全感。 估计是以前改装的。 灾难降临，便没有机会改成其它的了。 “诶，你们的车是自己改装的吗？” 上车前。 白绮禾回头问道。 她也想把自己的大巴房车重新改装一下，尤其是那大落地窗，以前最喜欢的设计，如今变得十分讨厌，唯恐玻璃热胀冷缩被冻裂，导致她失去唯一的庇护所。 在看到徐万里的车辆时，白绮禾就萌生加装金属网的念头。 “如果可以，我想请你们帮我加固一下我车上的车窗。” “我们是定制的。” 徐万里摇头道。 这玩意别说他不会，即便会也不可能浪费时间。 “对了，你能黑入市区的摄像头，为什么不自己出去找物资？” 徐万里问出内心的疑问。 “我跑不过别人。” 白绮禾神色平静的说道。 “嗯？” 徐万里一愣。 跑不过别人是什么意思，是说跑不过蜃祁吗？ 瞄一眼对方的个头，立即恍然。 “难怪...，合作愉快。” “嗯。” 白绮禾回到大巴，关上车门，便开始分配食物。 “一百斤主食，三十斤肉，真是我的了！” “哈哈哈！” 小女生兴奋得手脚乱舞。 足足好一会，才稍微平静下来。 她先取出属于张俊兴的一份，接着把其它食物分别装袋，藏在不同地方。 停车区域并不是绝对安全，以往，大家的车辆停放在街边，就有不止一次盗窃事件。 等士兵找到盗窃者，食物早就被吃光了。 食物被吃掉，还能剖开肚子看看有没有消化不成？ 事情也不了了之。 “这下，可以安心等小苗来了。” 白绮禾擦擦额头，拿出手机叫张俊兴过来取食物，又给妹妹发一条信息，询问路途有没有遇到危险。 救援车队有移动的信号源。 在抵达安全区域时，士兵会暂时开放信号源，让幸存者给家属报平安。 “呼。” 做完一切，白绮禾躺在座椅上，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咖啡，神色轻松地晒着太阳。 这次售卖情报的收获足够了。 眯着眼睛，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渐渐感受到一股困意...... “啊~中午睡个觉真舒服。” 休憩半个多小时，白绮禾伸个懒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外面的阳光愈加明媚，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撤离点的小队差不多该到仙村镇了。” “先把食物给小张带过去。” 白绮禾拉上窗帘，回到里面的卧室，开始有条不紊地穿戴起厚厚的衣服和防护装置。 收拾妥当，便拿起早就备好的食物袋子。 手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袋里的食物是张俊兴那份，整整四十五斤的主食，十斤的肉。 这个重量，对身材娇小的白绮禾来说，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她跟张俊兴约定好的地方就在停车区域入口，几十米的距离，勉强能拖拽过去。 “你受伤了？！” 刚到路口。 白绮禾就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张俊兴。 此时的张俊兴满脸淤青，右眼肿胀得几乎睁不开，原本挺直的鼻梁也有些歪斜，嘴角处更是挂着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正不停地往外流淌着。 “他们把你打伤的？” “没事。” 张俊兴捂着腹部。 他们的行为不单单是出尔反尔，还半路截胡，把徐万里手头上的食物全部交易走。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遭一顿毒打。 若不是他还有价值，说不定早就被偷偷弄死了。 仙村镇不是避难基地。 规则难以束缚灾难下的人性。 “这是交换到的食物？” 张俊兴注意力很快就被合伙人手里的食物吸引，略微直起腰，打量着白绮禾手上的食物。 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东西不足百斤。 可起码也有四五十斤。 这个收获，他很满足了。 “挨顿打能换十多斤食物，我宁愿天天挨打。” “乌鸦嘴呸呸呸。” 白绮禾脸色颇为复杂。 对合伙人被打一事，她心里有些自责。 若不是她临时改变主意，张俊兴也不可能被揍，可事关自身性命，甚至关乎到未来的命运，必须做出抉择的。 见张俊兴对食物十分热切，白绮禾内心稍微好受些。 “这里是四十五斤主食，十斤肉，一条烟。” 香烟同样是收获。 一条十包，两条二十包。 按照说好的七三分，白绮禾得十四包，张俊兴得六包。 可她不抽烟，加上今天收获上百斤的食物，心情非常不错，干脆就给合伙人凑个整了。 “你掂量一下看看够不够。” “害，我还能信不过禾姐吗。” 张俊兴咧嘴一笑。 结果扯到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他脸上的笑容不减，十多斤食物，省着点吃可以支撑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内，他们就不用急切的贩卖消息，任人砍价了。 “说好的七三，你七我三，那我的份额就是......” “这些食物全是你的。” 白绮禾笑着解释。 “那个叫徐万...徐万...叫徐哥的家伙，他确实带来一百斤主食跟三十斤肉，两条烟，交易有关大冰期，以及各个避难基地准备大量接纳其他国家幸存者的消息。” “这些，全是我的？” 张俊兴满脸难以置信。 可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对。 “一百斤主食，为什么我分四五十斤，不是三十斤吗？” “他又购买两个物资点的消息。” 白绮禾脸上有着压制不住的得意。 说起来，这是她头一次进行消息的贩卖呢。 不曾想出乎意料的顺利。 “一个物资点是十公斤主食，一个是十五公斤，全部的收获刚好是一百五十斤主食，三十斤肉，两条烟。” “一百五十斤？” 张俊兴喃喃重复几遍。 如此说来，他的三成确实是四十五斤？ 不是做梦吧？ 第184章 禾苗 “终于不用为食物发愁了，呜呜呜...” 看着眼前的一堆食物，张俊兴忍不住哭泣起来。 作为明面上贩卖消息的人，他经历太多坎坷，见识过太多无赖。 很多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随着灾难的持续，不少家伙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滚刀肉属性。 这些家伙压根不可能老老实实的买账，他们得知消息后，拒不付尾款是家常便饭，狠点的干脆把先前支付的食物抢回去，更恶劣些，甚至把他身上有价值的东西。 像衣服等物资一并抢走。 以至于外出交易时，张俊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或是能不能活着回来。 可又不能不冒险。 不交易，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如今，一下得到四五十斤的主食，他内心积压的负面情绪猛地爆发了。 “哇呜呜！” “别...你别哭.....” 白绮禾感受到路人投向的目光，脚趾死死扣住鞋底。 这样的事，仙村镇的幸存者早就见怪不怪。 可对一个宅女来说，这般被行人注视着，不亚于受刑啊。 “那个，我...我有事先走了。” 白绮禾一股脑把食物香烟全推过去，便低着头，快步往仙村镇新设立的通道走去。 由于昨晚蜃祁的袭击。 原本的道路已经禁止通行，救援车辆的回归路线也更改到其它路线。 “吸吸。” 张俊兴吸一下鼻涕。 鼻腔顿时传来一股冰寒，冷得他直翻白眼。 可食物不能被太多人知晓，他擦擦上嘴唇跟眼睫毛的冰霜，提着食物快步离开...... ...... 仙村镇新设立的通道。 白绮禾跟不少幸存者站在一起，翘首以盼地望着路口。 救援车队接近避难基地，车上的幸存者就能连接上网络，给避难基地的熟人发送消息了。 “来了！” 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路口。 视野内，一辆改造的开路装甲车平稳驶来，装甲车后方则跟着一支几十辆车组成的车队，不同功能的装甲车排在不同位置。 “呼呼呼...” 前面几辆功能型装甲车径直驶过，驶向往避难基地加油站。 两分多钟过去，搭载幸存者的十多辆装甲车才缓缓驶来，停下。 “老公！” “姐姐！” “陈长生！” “......” 周边的人站在护栏外，不停朝各自相熟的人招手呼喊。 白绮禾等待一阵，也未见到妹妹的身影。 但她并不着急。 两姐妹的身高一样，下车肯定挤不过其他人，往往是最后或最早下车。 刚刚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那肯定就是最后才下来了。 “小苗？” 果不出其然。 在周围的人陆续团聚后，中间一辆装甲车出现一个小女生，犹如小熊爬树般，笨拙地爬下装甲车。 那个小女生全身裹得很严实，外套被泥水沾湿，又冻成冰块，头上的御寒帽也有着冰碴。 可白绮禾一眼就认出对方。 “小苗！” “小禾？！” 小女生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过来。 当即，呈现出一张跟白绮禾一模一样的稚嫩脸蛋，小女生兴奋地举起手，旋即跳下装甲车，小碎步踩得飞快冲到白绮禾的跟前，张开双手用力拥抱着白绮禾。 “呜呜呜，小禾，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没事，已经没事了。” 白绮禾伸手拍拍妹妹的后背，并未在意妹妹的称呼。 两人平常在学校，也是互相称呼对方的小名，谁也不愿当妹妹。 “双胞胎？” 周边的人看着两个小巧女生有些惊讶。 灾难前，大家对对双胞胎的出现就挺关注，灾难下，双胞胎姐妹还能聚在一起，很难得。 这对双胞胎的颜值不是特别顶尖，可胜在年轻。 粉嫩嫩的脸蛋，白皙的皮肤，无不彰显着少女独有的清纯活力。 再加上双胞胎的特殊属性加成，一直吸引着周围游客的目光。 “走，我们先回车再说。” 白绮禾戴上过滤空气的呼吸器，拉着白绮苗的手走向大巴。 停车区域距离新路口有几公里的路程。 以她们的脚程...得走不少时间。 “抱歉，c级以上优先级幸存者不能在外滞留。” 一名士兵拦住姐妹俩。 这些搭乘幸存者的车辆位置也有讲究，什么优先级就上哪一辆车。 而白绮苗从b级优先级的车辆上下来，说明自身优先级达到b级，属于珍贵人才。 对珍贵人才，避难基地不可能允许让她们停在仙村镇，停在充满危险的地方。 “我...我想跟姐姐在一起。” 白绮苗弱弱地躲到后方。 其实，她并未收到撤离通知。 真正收到通知的人，是姐姐白绮禾。 可两人是双胞胎，长相，身高，身材，皮肤等方面一模一样，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白绮禾可以借助市区道路的监控，安全抵达仙村镇。 而妹妹独自被困在其它地方，又没有相应的技术，于是，白绮禾就让白绮苗假冒她，就像两人平时相互顶替上课一样，以她的名义，前往撤离点等待救援。 “我们天黑前进避难基地。” 白绮禾看着士兵说道。 她很清楚，士兵们肯定知道白绮苗的真正身份，只不过假装不知道，一并把白绮苗带回来了。 “好。” 得肯定的回复，士兵让开道路，任由两人踩着小步伐离开。 “小禾，那些士兵真好说话。” 回大巴路上。 白绮苗脸上露出很天真的笑容。 “对了，这两天在车上吃压缩饼干，我留下两包没有动，等会回到车上就分你一包。” “中午不吃饼干。” “那吃什么？” “饭菜。” “饭菜？！” 白绮苗的声音不自觉提高。 小禾有饭菜吃？ 那她一路上省吃俭用，是为了什么？ 没苦硬吃？ “嗯。” 白绮禾平静地点头，看着有些呆滞的妹妹，她幽幽开口。 “吃完饭，我们就要到避难基地当苦力，给避难基地打工了。” “啊？” 白绮苗一惊。 她好不容易逃到仙村镇，还没好好喘口气呢。 这就要无缝连接的给避难基地打工了？ “我们不是不进避难基地吗？” “你觉得可能吗。” 白绮禾不由翻个白眼。 她的黑客技术并不是十分重要，可灾难的持续，大冰期即将到来，避难基地急缺各个领域的人才。 而她，可以精确的定位，操控监控...... 给外出救援的士兵提供助力。 第185章 涂鸦 大巴休息区域。 余思晗在跟小六玩握手游戏。 小六很少跟人类互动，可它智商不低，很快就知道余思晗的意思，兴奋地玩起游戏。 半分不到，它就失去兴趣。 这个人类来来回回就几个指令，左手右手，坐下爬下，向左向右转圈的。 无趣，不如晒太阳。 “怎么样？” 余思晗倒是玩得很开心。 见男人回来，她拍拍手掌上前。 “顺利吗？” “嗯。” 徐万里笑着点头。 他不懂仙村镇的行情，不知道白绮禾出售消息的价格贵不贵，可白绮禾提供的情报十分详细，内容具体到物资点的大概人数，怪物的分布等，对得起几十斤的主食。 “换上装备，下载城南的详细地图，我们到城南郊区搜刮一个仓库。” “仓库？” 余思晗打开行李舱的舱盖，叫小六回到行李舱。 随后，穿上便于行动的衣服，带着消防斧跟男人前往驾驶座。 “那个仓库有什么物资？” “跨国零售的仓库，里面的日常食物用品比较齐全。” 徐万里启动大巴，沿着街道的路标驶向外面。 居住在仙村镇的好处，便是能自由行动，不受约束。 大巴顺利的离开仙村镇。 “地图下载好了吗？” “嗯。” 余思晗放大手机上的地图，熟练地给男人指路。 “往前开两公里，看到七天酒店右拐，行驶到十字路口再右拐......” 两人的视力比普通人好。 指路时，一般以路边的显眼建筑为标识。 若没有明显的建筑，余思晗就提前叫男人放慢速度，辨认好路口再调转方向。 鲜少出错。 ...... 郊区零售仓库。 道路的路况变得通畅，仅有厚厚的积雪形成阻碍。 半夜十点多降临的浓雾，很多工人早就已经下班回家，仅留下一小部分值守夜班的工人，这小部分人中，有人察觉到浓雾的不正常，便放下工作回家找家人。 剩下的人不足十个。 当然，这不是说怪物的数量少。 羊城人口众多，郊区的人数也不少。 零售仓库的值班工人少，可周围的工厂，城中村等地方的居民并不少。 “今天是大晴天，那些蜃祁应该躲在阴凉的地方休息。” 副驾驶。 余思晗放下手机观察着前方。 蜃祁是夜间生物，它们讨厌光线明亮的地方。 晴天，也是它们最不活跃的阶段。 “有空咱们得找几副墨镜。” 余思晗感觉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伸手揉揉眼睛。 外面全是积雪。 长时间盯着外面的路况，又没有专业的佩戴防护眼镜，很容易引起雪盲症。 视线模糊，便是强光灼伤角膜上皮的炎症。 属于雪盲症的症状。 目前，他们在雪地行动的时间不长，晴天也很快就过去，但防护眼镜必须准备好，否则，待整座城市被冰封，各个商场，店铺被埋藏在冰层下，就找不到防护眼镜了。 “晚上我问问张俊兴有没有防护眼镜吧。” 徐万里说道。 这些小物件不值得特意搜刮。 他打算找张俊兴合作，让张俊兴代劳收购一些零散的物资。 “前面就是仓库。” 下午一点多。 两人抵达一座铁皮仓库前。 仓库门口，停放着几辆叉车。 这栋仓库看起来很简陋，可里面的设施很齐全。 零售仓库是供应链体系中针对零售活动所设置的一个活动中心，有着提供物流，备货，仓储和运输等服务。 “前面自建楼二楼有幸存者。” “那栋建筑是他们的员工宿舍吧。” 徐万里跟余思晗在车上观察一阵外面，没有看到蜃祁或其它怪物，倒是看到几名躲在窗帘后面的幸存者。 那些幸存者估计是仓库的员工。 听到大巴碾压积雪的动静，偷偷探头查看。 “注意安全。” “嗯。” 大巴停放在两百米外的地方。 两人手持各种的武器，打开车门走下车。 呼呼！ 寒风迎面刮来。 在室外，阳光带来的温度，远远没有寒风带走的温度多，他们不觉得温暖，反而觉得冷，温度似乎比昨天下雪天更冷。 “咯吱咯吱...” 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仓库前。 些许雪花随风飘落到身上的衣服，给两人增添几点白色点缀。 “绕一圈看看。” 徐万里不清楚仓库的结构，决定先绕一圈，确定有几个出入口，顺便观察周围的环境。 熟悉环境，才能在遭遇突发情况时，快速制定战斗决策或逃跑路线。 到这一幕，纷纷压低嗓音指责起男人；他们不知道，换成自己的话，估计也会做出跟男人一样的选择。 可现在不是他们。 所以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辱骂男人。 “终于有活人来了！” “我们得救了！” “哈哈哈，得救了！” “快快，等他们过来就喊他们。” “......” 几名躲在二楼的幸存者，看到楼下有人到来均是十分亢奋。 他们被困十几天，依靠着绳索勾起下方食物存活。 可那些食物前几天就已经吃完。 一行人被饿得头昏眼花，大脑都不太清晰了。 “那个男的要干...卧槽！” 忽然，一个小青年惊骇的指着下方。 其余几人顺着他的手势看去。 只见一道敏捷如豹的身影正在绕着仓库狂奔，离谱的是，那家伙手里还拎着一柄大铁锤？！ “卧槽！” “当年我妈叫我去练长跑，我怎么就非要到村口散水泥呢！” “我悔啊！” “这他么是短跑吧？” “屁的！我高中学校的短跑冠军也没有这么快。” “别管他跑得快不快！” “叫他救我们啊！！！” 一名精明的眼镜男人，当机立断抓起一条不知道是谁的胳膊，张嘴就咬破手指，准备在玻璃上涂抹s0s的求援信号！ “啊！” “你为什么咬我！” 微胖的女生愤怒的盯着眼镜男。 “别废话！” 眼镜男不耐烦的打断对方。 不咬别人难不成咬自己？ 他又不傻。 “快点把血涂到玻璃上啊！” 闻言，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挥手求援，但他们明白，不能太招摇。 下方的区域，有不同于蜃祁的怪物。 两人按住女生的手指，便往后玻璃上涂鸦...... 第186章 室内幻象 楼下。 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绕着仓库两圈，记下各个位置的出口，确定周围三四百米内没有其它怪物，便再次回到大门前，推开大门走到里面。 “完蛋！” “他们怎么不往我们的位置看啊？！” “是不是血涂得不够多？” “艹！” “仓库里面有几十只怪物，外面也有怪物，他们送死前就不能给军队送个口信吗......” “......” 不远处的二楼宿舍。 几名幸存者见两人往仓库内走，情绪变得急躁，恐慌。 楼下的怪物很多。 仓库内有丧尸，仓库外有不知名怪物。 那些不知名的怪物就躲在周围，它们像是一个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有足够的耐心，总能在猎物放松警惕或露出破绽时，一击将猎物毙命。 自建楼幸存的一部分人，便是这样死的。 “变异蜃祁？” 仓库内的陈列一览无遗。 徐万里跟余思晗一进来就看到一排排的货架。 这些货架上，全是一个个装着各种零售食物的纸箱，泡面，巧克力，果干，纸巾等，而角落，几只变异蜃祁，几十只普通蜃祁，犹如海草般站立着轻轻摇曳。 “跟那小女生说的一样。” 大致扫一眼情况，徐万里略微放心。 在白绮禾提供的情报中，就有关于仓库内蜃祁数量的信息。 五只变异蜃祁，二十多只普通蜃祁。 这点，几乎一致。 “仙村镇的幸存者应该有枪吧？” 余思晗有些疑惑。 这个仓库的物资十分丰富，蜃祁数量又不多。 仙村镇的幸存者组成一支探险小队，完全有机会拿下仓库的。 “为什么其他人不来这个仓库呢？” “这个地方对枪械的限制很大。” 徐万里指着一排排的铁货架。 在周围全是货架的地方，高数值的蜃祁有着天然优势。 那些幸存者身上带着自制土枪，也不能保证枪枪命中蜃祁，但面对蜃祁近身的攻击，他们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性。 不过，对普通人而言，两三米高的货架很碍事，对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来说，周围的货架同样一种屏障？ 他们使用冷兵器。 在货架间战斗，优势比蜃祁更加明显。 “我左你右？” “行。” 两人分头行动。 余思晗手持消防斧往右边走，徐万里同样手持消防斧往左边走。 这里的货架间距两米多宽，两人挤在同一条通道有些放不开手脚，一个人走才刚刚好。 “吼！” 变异蜃祁的感知明显比普通蜃祁高。 两人各自选择一条通道，距离较近的变异蜃祁就睁开眼。 锁定他们的位置，快速冲来。 可惜，身处室内空间，没有浓雾蕴含的媒介支撑，变异蜃祁的速度远没有达到巅峰。 “呼！” 斧刃划破空气的刺耳声响起。 精准劈入数米高的蜃祁大腿，斧刃锋利，轻松就削断大腿，且余势不减地劈到旁边货架的铁框，碰撞出零星火光。 变异蜃祁的身体也陡然矮一截。 “我的力量变强了？” 徐万里感受到自身力量的变化。 他一直追求操控力量，所以能感受到力量上的差异。 刚才，他的目标是砍断变异蜃祁双腿，可斧头不止砍断蜃祁的双腿，还劈砍到货架的铁框，说明力量有所提升。 而原因嘛。 应该是他跟余思晗一直食用蕴含媒介的猪肉了。 “先解决几只蜃祁吧。” 收敛注意力，徐万里的目光看向眼前失去双腿的变异蜃祁。 失去大腿，变异蜃祁的高度下降到两米多。 这个高度，已经可以砍脑袋了。 “噗嗤。” “骨碌碌~” 没有毛发的灰白色脑袋滚落一旁。 变异蜃祁的身体也直直倒下。 同时，两侧的通道有普通蜃祁跟变异蜃祁奔跑袭来。 蜃祁的体型比人类大，这种通道，只能容纳一只变异蜃祁。 其它的蜃祁则从隔壁通道赶来，撞击货架造成干扰，或是直接从货架的间隙，伸手拍打猎物。 货架上装满零食的纸箱，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不仅限制行动，还十分影响视线。 “噗嗤。” 徐万里丝毫不管隔壁通道的蜃祁，一斧头劈死前面的变异蜃祁，便快步冲出通道，来到仓库中间的宽敞地带，等待蜃祁到来。 不多时，余思晗也冲出来了。 通道能限制蜃祁，同样也限制他们。 中间宽敞的地带更加有利。 “比比？” “老规矩吗？” “嗯。” “那行。” 两人背靠背交流几句。 一只只蜃祁就从货架通道冲出，直奔站在中间空地的两人。 “右边的两只变异蜃祁交给我。” 余思晗举起斧头，迎向右侧袭来的蜃祁。 “两只？” 徐万里余光中，右侧明明就一只变异蜃祁。 他不由留意起余思晗的战斗。 外面的浓雾世界，孕育出其它新的怪物不是不可能。 “嗯？” 余思晗对准跑在前面的变异蜃祁劈砍。 可这一次，熟悉的手感没有传来。 仿佛像是没有劈中目标，不对，她确实是没有劈中目标！ 后面的变异蜃祁抓住时机，狠狠抓向她的脖颈！ “小心！”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 衣领传来一股力量，将她的身体向后拽出一段距离。 而后，那只变异蜃祁的攻击落下！距离她的脖颈仅有几厘米距离，甚至能感受到些许疼痛。 “别分神！” “是。” 余思晗集中注意力。 她很确定，刚刚是看到幻象了。 室内没有迷雾，按理说是看不到幻象的。 可偏偏，幻觉出现，导致她一击落空，这才出现短暂的分神。 “刚才我看到变异蜃祁的重影，应该是幻象。” 一分多钟后。 两人解决完仓库内的蜃祁，余思晗把刚才经历的事说出来。 “幻象？” 闻言，徐万里微愣。 这玩意他们经历过不止一次。 最开始是迷路。 离开米莱山服务区后，下高速兜兜转转好几个小时，差点天黑都没有找到容身的建筑。 可后来，两人在外活动的时间不长，便很少再遇到了。 “室内怎么会出现幻象？” 徐万里皱眉。 幻象，不是浓雾制造的吗？ 仓库的结构或是跟居民楼不同，可关上大门，同样是一个密封的空间。 “晚上回去再研究。” 蹲下身，挨个抚摸蜃祁吸收媒介。 收获一批媒介，徐万里站起身，打量着数千平的仓库，脸上颇为兴奋。 “这么多东西，等下我把大巴开进来，我们直接把东西搬到大巴车。” “好。” 两人并不知道。 大门的缝隙，几只爬行类生物正悄悄潜入...... 第187章 爬虫 “快看！” “积雪上有痕迹！” “那些怪物出来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它们没有走！” “幸好我们没有下楼啊！” “......” 二楼的幸存者看到楼下的积雪凭空出现一道道痕迹，均是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几天来，他们的食物见底。 不少人想着趁体力尚好，下楼搬几箱泡面或自热火锅上来，尽量拖延更多的时间，等待避难基地的救援向周边辐射。 他们失去网络，并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逐渐有心理崩溃迹象。 好不容易看到有活人到来，驾驶着一辆足够容纳所有人的大巴，他们如何能不兴奋？如何能不激动？！ 可刚有的希望，随着视野内的积雪出现痕迹，就迅速消散了。 这是一种未知的怪物。 仓库内有几十只比人高的怪物，仓库门口有一群不知名的新怪物...... 那两个家伙，活不下来。 “哎。” “刚才应该提醒他们的。” 一名年龄稍大的员工叹息道。 徐万里两人是他们活着离开宿舍的希望。 如今，希望又要落空了。 “提醒？” 其余人的情绪恢复一些。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怪物跟仓库里的怪物不同，它们会上楼的啊。” 自建楼宿舍，自然不可能就他们一间。 隔壁宿舍，楼上宿舍等等，大概有十多间四人寝。 可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人还活着了。 那些怪物察觉到目标，便破窗或破门虐杀猎物，他们为什么始终躲在窗帘后面，不敢呼喊，无非是有更恐怕的东西藏在暗处。 ...... 仓库中间过道。 徐万里检查几个货架，货架上有分类标签。 根据标签，他们就能快速找到想要的物资。 “自热火锅。” “巧克力。” 两人将最受幸存者欢迎的几类物资位置记下，准备出去把大巴开进来，方便搬运。 “自建楼的幸存者怎么办？” 余思晗问道。 方才在驾驶座，他们看到二楼的几名幸存者了。 那些幸存者的脸色很激动，犹如她当时收到避难基地的撤离通知般，难以压抑内心的情绪。 “要捎他们一程吗？” “不。” 徐万里直接拒绝。 大巴的格局很特殊。 除驾驶室外，便是休息区域跟影音室，影音室尚未改造，里面有监控设备，而休息区域就跟卧室一样。 他不想让其他幸存者，尤其是陌生人进来。 “到时候看看他们愿不愿意下来吧。” 仓库的蜃祁被他们清完，一楼又有不少车辆。 二楼的幸存者可以自行驾车离开。 至于能不能抓住时机，就看他们个人的求生意志。 “嗯。” 余思晗赞同地点头。 她也不想让人上大巴，之所以问，是出于对徐万里的尊重，尊重他的意见。 “咦？” 刚走几步。 徐万里冷不丁地停下脚步。 他...又感受一股奇怪的窥视。 不同于米莱山服务区，这次的窥视更加直接，好像并没有隐藏的意思。 他抬头看向窥视的源头。 “那是...变色蜥蜴？” 上面，有一只未曾见过的蜥蜴。 说是蜥蜴，徐万里觉得更像是壁虎。 全长一米多，背部呈灰白色，头部和身体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浅色斑纹，躯干上有四到六条浅色横纹，尾部则带着八到十条浅色的环纹，身体覆盖着密集的粒鳞。 它的身体宛如跟天花板融为一体。 不仔细看压根注意不到！ “咕咕...” 贴着天花板爬行的灰白色壁虎，腹部传来声音。 它的瞳孔左右转动几下，打量着下方的两只新鲜食物。 壁虎，无活动眼睑，但眼睛能在透明薄膜下自由地转动，无死角观察周围。 “沙沙沙...” 外面也十几只灰白色壁虎，沿着通道将两人包围。 路过地面的蜃祁尸体，甚至产生争抢，仿佛鳄鱼争夺食物，几只灰白色壁虎撕扯着蜃祁的尸体，硬生生撕扯成好几部分，吃小零食般“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 而那些没有抢到零食的灰白色壁虎，则隔着十几米围着徐万里两人，伺机待动。 “它们怎么不动？” 余思晗神经紧绷着。 面对新物种，她心里很没底。 双手用力握住消防斧，注意力高度集中盯着前方的壁虎。 “别忘记上方天花板也有两只。” “它们不是不动。” 徐万里见识过壁虎狩猎。 壁虎捕食时，总表现出极大的耐心。 它们悄悄靠近猎物，又不会靠得太近，在一个适合的距离伺机待动，犹如青蛙般使用舌头进行狩猎，舌头在瞬间像箭一样射出去，又迅速收回，便完成捕食的任务。 最重要的是，徐万里从未遇到过壁虎狩猎失败的场景。 这些家伙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百的。 “它们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那我们怎么办？” “抢占先机！” 徐万里用手肘轻轻撞一下身后的余思晗，示意她投掷短柄斧把上面的壁虎打下来。 两人对眼前的新型壁虎不熟悉，不知道它们的能力如何。 周围的壁虎在地面，他跟余思晗即便打不过，也有机会逃出去，可头顶那只壁虎处于两人的视线死角，不打下来很麻烦。 “好。” 余思晗伸手取下防腰斧。 下一秒。 上方的壁虎张嘴就弹出舌头，舌头前端略有缺口，表面覆盖绒毛状的乳突。 “嗒~！” 舌尖没有打中余思晗，而是落在地面，留下一滩粘稠的液体。 那些粘液很奇怪。 不止是沾到地板上，舌头划过的地方全有或多或少的粘稠白色液体，仿佛不受重力的影响悬浮于半空，形成一条特殊的液体细线。 “小心那些粘液。” 徐万里神色凝重地松开余思晗手臂。 刚才，余思晗差点就被那只爬虫的舌头攻击到了。 这些生物，已经不能再称为壁虎，一是壁虎的体型不可能长到一米多长，二是壁虎的舌头跟攻击性，也没有如此离谱。 它们属于是类似蜃祁的一种新怪物。 “找个机会先回大巴。” 徐万里小声道。 天花板那只爬虫的攻击，速度比变异蜃祁更快。 以余思晗的反应力很难保证次次躲避。 不单单是余思晗。 徐万里也没有绝对把握。 周围的十几只爬虫不是摆设，它们也正在等待合适的攻击时机...... 第188章 隐身能力 “咕叽叽...” 郊区仓库。 两人跟十几只爬虫对峙几十秒。 余思晗悄悄取下一把短柄斧，手肘轻轻触碰两下身后的男人，便对准前面的一只爬虫掷出短柄斧。 “当啷！” 短柄斧并未取得成效。 反倒砸到地板，产生刺耳的声音。 这声音也激起周围爬虫的攻击欲望，两只爬虫快速向猎物移动，其余爬虫的速度明显较慢，有种还处于观望的态度。 “哒哒哒...” 前面两只爬虫的四肢踩踏着地板，划船般飞快地摆动，使身体犹如离弦的利箭，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快速逼近猎物。 徐万里举起消防斧，对准迎面而来的爬虫狠狠劈下。 “咔嚓，噗嗤...” 斧刃劈碎爬虫身上的细鳞，又劈到血肉。 但造成的伤势不严重。 那些细鳞形成一道阻碍，令斧头劈不下去，也难以拔出来。 “好硬！” 徐万里感觉双手的虎口有些疼，有种当初对付多脸畸形蜃祁的难缠感。 他用力提起消防斧。 可斧刃被细鳞死死卡住，再加上爬虫受伤后，肌肉本能的收缩，令斧刃更加拔不出来。 这一提，爬虫被斧头带着一起提起。 “三百多斤......” 排除杠杆增加的一部分重量，消防斧本身的重量，那只爬虫也有两百多斤。 而身体被提起，它就本能地挣扎。 不一会儿，便跟消防斧脱离了。 “啪嗒~” 那只爬虫掉落到地面。 徐万里正欲趁对方受伤，上前补刀，先杀一只是一只，减小压力。 “快看天花板的那只壁虎！” 耳边传来余思晗的声音。 徐万里立即放弃补刀的念头，分出一部分注意力。 上方天花板的爬虫，一双竖瞳轻微转动几下，旋即迅速朝着角落的阴影退缩而去。 它的动作敏捷而轻盈，眨眼间就融入阴影。 而它的身体，也在视野内消失不见。 “消失了？” 始终关注着上方爬虫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瞪大眼睛。 那只爬虫在他们的注视下，渐渐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直至完全隐匿。 这种能力已经脱离常规拟态，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况且，此时处于室内，室内没有浓雾阻碍。 若是在外面，风雪呼啸又有浓雾缭绕的环境，就更难察觉到爬虫的存在了。 “我就说那小女生怎么没提爬虫的事。” 徐万里终于明白，为什么能黑进监控的白绮禾只字不提爬虫的事。 外面的摄像头被浓雾缭绕，拍摄不到拥有近乎完美拟态能力的爬虫。 而仓库内的摄像头，人们更关注游离的蜃祁。 “哒哒哒...” 在天花板爬虫藏匿起来时，周围的十几只爬虫迅速向两人进攻。 有的是冲过来撕咬，有的是弹出舌头攻击，也有几只使用尾巴横扫，它们采用不同的进攻方式，封锁徐万里两人可能躲避的空间，或者说，攻击密集到两人躲无可躲。 “你留意上面那只家伙。” 徐万里双手持斧，狠狠劈向撕咬而来的爬虫。 “叽叽！” 受伤的爬虫发出痛苦的鸣叫。 甩动尾巴拍来。 “啷！” 徐万里举着铁制消防斧挡下爬虫的细鳞尾巴，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只爬虫的尾巴直接断裂，接着毫不犹豫朝外逃走。 其余的爬虫纷纷停止攻击，转头向大门的方向爬去。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仓库的爬虫就全部离开，给人一种...一哄而散的错觉。 “它们...走了？” 余思晗惊魂未定。 这，他们明显没有对付爬虫的经验。 如果僵持下去，两人很有可能坚持不住，出现受伤的情况。 可那些爬虫居然毫无征兆的放弃了...... “该不会又招来更恐怖的东西吧？” “别瞎说。” 徐万里没好气道。 也顾不上吸收断尾的媒介。 如今的世界存在太多奇奇怪怪的新物种，两人尚未熟悉蜃祁，便遇到其它的新生物，层出不穷，难以招架得住啊。 提着消防斧快速往外面走。 “先回大巴。” “等一下，刚才天花板那只壁虎呢？” 余思晗没有动。 她盯着天花板的各个角落观察，可没有察觉到任何踪迹。 方才那只爬虫仿佛真的消失一样。 “咦，不对，你看大门右上方那里是不是有一对竖瞳？” “竖瞳？” 竖瞳，便是那些爬虫独特的标志。 徐万里眯着眼睛看过去。 一眨不眨地盯着十几秒钟，他才看到位于出口右上方的阴影角落，确实有一对“浮空”的竖瞳，那对浮空的竖瞳不时就轻微颤动几下，死死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它在等我们出去？” “好像是。” 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时，徐万里怀疑刚才那只断尾逃跑的爬虫，是不是一场表演？ 佯装不敌断尾求生，故意让他们放松警惕，待他们出门，藏匿于门口右上方阴影处的家伙就伺机而动。 “我们假装不知道往外走。” 徐万里眯着眼睛。 换成普通人，哪怕距离那只爬虫两三米，恐怕都不一定能察觉到异常。 但他们视力比较不错，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等你有绝对把握就投掷斧头，把它打下来或逼得现形。” “好。” 余思晗取下消防腰斧。 可她拎着消防腰斧往外走，便注意到那对浮空的竖瞳转动几下，甚至还往门口的位置移动。 “它能感应到危险？” 余思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就是拎着把短柄斧，准备攻击而已。 野生动物的感知如此敏锐吗？ “不能拎着短柄斧走。” 悄悄将消防腰斧藏到身后。 不出意外。 那只黏附在墙壁上的爬虫停止身形，竖瞳静止。 “不是感知？” 余思晗的内心暗暗松口气。 斧头藏在身后，并不是不攻击，她依旧保持着随时投掷的状态。 可那只爬虫没有往大门移动，或许，爬虫不是感知敏锐，而是单纯的胆小怕死。 这也符合刚才的现象。 一只壁虎受伤，吓得断尾逃生，其余同类也跟着逃跑...... ...... 第189章 向东方迁移 在徐万里两人谋划零售仓库的物资时，网上传出一个重磅消息。 各国的网站上，几乎同时发布相关文章，宣布将带领各行各业的精英前往龙国，进行地下避难城市的打造工作。 ...... 乔治，一名小有名气的建筑师。 他有着自己的小团队，为漂亮国的边境，设计出针对偷渡人员的城墙建筑。 备受好评。 浓雾降临的当晚，他正带着几名同事在家里聚会，躲过一劫。 此时，乔治一家人跟几个伙伴躲在地下室，依靠着所剩不多的柴火取暖。 火坑前面，摆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一直传出“沙沙”的声音。 收音机能接收特定频率的信号，他们不想错过任何获救的可能。 可接连十几天没有消息，大家逐渐失去信心，神色麻木的围着火坑烤火。 忽然，收音机的沙沙声消失，传出主持人播报新闻的说话声。 播报内容是关于迁移计划。 凡是收到撤离通知的人，即刻前往军部的机场，乘坐武装直升飞机抵达机场，统一迁移至龙国。 “撤离通知？什么是撤离通知？” 一名黑洲人听到消息，连忙拿出手机查看。 手机内却没有任何信息未读信息。 其余人也纷纷掏出手机，查看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息。 不过结果都一样，没有收到所谓的集合信息。 “叮咚。” 信息的提示声响起。 其余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声源处。 乔治听到消息，还没从那震撼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便拿出衣服内的手机。 上面，赫然有一则未读信息。 她的妻子有些紧张。 其余人的眼神中，既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丝担忧。 他们害怕乔治收到集合信息，希望对方也跟他们一样，没有收到。 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 乔治环顾一眼，内心有些复杂。 这些人，都是在他手底下干活的老伙计。 末日降临后，大家一起躲在这狭小的地下室，艰难的度日。 可随着时间不断流逝，食物越来越少，御寒的干柴逐渐见底，大家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了。 “没事的。” 乔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随后打开信息。 “乔治先生，你在建筑行业上有着卓越的成就，国防部特邀请你，跟你的家人，一同前往龙国，打造地下避难城市。” “你可凭借这条信息，以及指纹乘坐明日下午17点的直升飞机，前往龙国......” 这正是撤离通知。 地下室内，其余人发出愤怒的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收到？！” 更有人对着乔治直言道，“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乔治脸色难看，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妻子回去收拾东西。 他要立即前往机场。 否则的话，军部的直升飞机可不会等他们。 ....... 樱花国，一间高中学校的食堂内，十几名学生缩在角落，大家相互抱着取暖。 突然，一道欢呼声响起。 “我们有救了！国家跟龙国合作，要打造避难所！” 这道消息，让双眼空洞的几人，眼里恢复了些许焦距。 “真的吗？！”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不对！没有通行证的人，不能前往龙国！” “什么通行证？” 几人纷纷看向说话的人，那名打着耳钉的女学生，拿出手机说道，“要前往龙国，必须有国家发的通行证！” 一个微胖的男生喊道，“怎么获得通行证？我家有十几亿樱花币，买得起吗？！” 那名女学生摇摇头，脸上浮现出绝望，“没用的，通行证不能购买，只有行业的精英，才能获得。” “可是我们还是学生啊！” 有人崩溃的喊道。 他们高中还未毕业，怎么能获得专业的技能？！怎么评判优不优秀？！ 这不公平！ 而那名女学生放下手机，轻声说道，“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获得通行证。” 其余人眼里恢复不少理智，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女生缓缓转头，看向角落里，那名长发披肩，五官精致的女生，语气复杂的说道，“长得好看，也能获得通行证。” “.......” 大家愣了一下。 旋即爆发出强烈的质疑。 “开玩笑吧！长得好看就能获得通行证，那我化完妆是不是也能去了？！” “就是！这么说的话，那棒子国人人都可以去了。” 女生摇摇头，咬着嘴唇说道， “你们的信息，都在国家的信息库里。” “他们会根据你们以前的模样跟经历，筛选出被认为优秀的人，发放通行证。” “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麻衣。” “以麻衣桑的相貌，肯定已经收到通行证了。” 角落里，那名身高165，身材比例完好，五官精美的女生，低下头，没有说话。 在两分钟前，她就是收到信息了。 但信息的内容是让她一个人去机场。 至于她的父母，则没有提及。 恐怕在天军眼里，她的父母是早就是没有繁殖能力的抛弃品了。 一名跟麻衣关系很好的女生，忐忑的看着麻衣，问道，“麻衣，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收到通行证了吗？” 其余学生，也都盯着麻衣。 麻衣犹豫一会，最终站起来说道，“是的，我收到通行证了，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可是，你一个人该怎么去机场呢？要不然你带上我，我可以保护你去，怎么样？”一名高大的男生也站起来，满怀期待的看着麻衣。 麻衣摇摇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随后，就打开铁门，冲了出去。 食堂内，剩余的人面如死灰，颓废的坐在地上。 ....... 同样的一幕，在世界各地上演。 有人欢喜有人愁。 简简单单的一则信息，却决定了无数人的命运。 这公平吗？ 不公平。 但，这就是末世。 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不止其它国家，龙国同样执行相关策略。 但跟其它国家不同，龙国是优先救援行业精英，加快避难所的建设。 不过，其余的幸存者没有被放弃，各个避难基地承诺，在建设地下避难基地的同时，救援工作也不会停止。 并安抚在外的幸存者。 之所以不马上救援，是因为目前的避难基地没有足够的空间...... ...... 第190章 沧龙守宫 郊区仓库。 徐万里察觉到天花板爬虫想要偷袭的意图，他准备将计就计，试试能不能猎杀一只爬虫，吸收媒介。 “看我手势。” 目视着前方大门。 空着的左手背到身后，给余思晗打一个手势。 “它的细鳞很硬，一击杀不死，先投掷斧头攻击四肢，影响它的行动。” “好。” 余思晗说道。 看到手势，便明白男人的打算。 身体很自然地放慢半步，借助徐万里的身体挡住天花板那只爬虫的视线，悄悄取下一把消防腰斧，一步步接近目标，积蓄力量，等待内心觉得把握最大的一刻。 “踏踏踏...” 两人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 在双方距离不到十米时，那只黏附于阴影角落的爬虫，竖瞳微微转动两下，似乎察觉到危险。 下一秒，它陡然朝敞开的大门爬去。 “呋！” 余思晗横跨一步，从徐万里的身后走出来。 旋即对准快速逃逸的爬虫投掷短柄斧。 短柄斧不断旋转，夹杂着阵阵破空动静，“噗嗤”一声，短柄斧没有劈到墙壁上，而是卡在半空，斧刃处有红色的血液流出。 “叽！” 随着血液出现。 那只爬虫似乎难以维持拟态状态，身形渐渐显露。 它的后腿被斧头劈中！ 受伤的疼痛令它产生本能反应，收缩肌肉夹住短柄斧，身体不太协调的往外逃。 它很害怕！ “叽！” “想跑？” 徐万里眼神盯着那只往外逃窜的爬虫。 这一次没有其他爬虫的存在，他不需要分心提防周围那些潜在的威胁，毫不犹豫冲向大门。 奔跑的过程中，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跃起朝着爬虫疾射而去，在距离两三米时，双手紧握住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劈向爬虫的脖颈处。 “噗嗤！” 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 经屯屯鼠质量返还的消防斧，斧刃破开爬虫坚硬的细鳞，深深嵌入其中。 而爬虫四肢的黏附能力十分强。 徐万里双手握住斧柄，就这样被悬挂在半空。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沿着斧柄流入手臂，滴落到徐万里的脸庞，衣衫，但他丝毫不在意，猛地用力往下拽好几次，硬是把爬虫拽下来。 噗通！ 一人一爬虫落地。 趁爬虫后腿受伤行动不便，徐万里一脚踩住爬虫的脑袋，拔出消防斧就是一下又一下地劈砍。 “当啷！” 斧刃劈到地板。 那只爬虫的脖颈被彻底砍断，脑袋被分割下来。 徐万里才停下劈砍的动作，神色颇为震撼。 “它们的细鳞好硬。” 消防斧不是普通消防斧。 在屯屯鼠质量返还消防斧时，便介绍说消防斧具有劈砍效果，这个劈砍效果不是自身具备的能力，犹如最初质量返还的羊角锤一样，附带眩晕，属于附带的效果。 通俗点，质量返还的消防斧锋利程度更甚！ 可这只未曾见过的爬虫硬抗十几下...... “它没死吗？” “不知道。” 余思晗看着身躯还在挣扎扭动的爬虫，强忍着心底的恶寒，一脚踩上去，取下爬虫后腿的短柄斧。 这些短柄斧不是消耗品，能回收就回收。 “嗯？” 刚取下斧头，见男人蹲下身抚摸爬虫的尸体。 余思晗有些疑惑。 “不是人类也要缅怀吗？” “没。” 徐万里并未往仪式方面上扯，随口找个理由糊弄。 “我好奇它的结构，怎么做到隐身的。” 说话间隙。 于脑海叫屯屯鼠吸收媒介。 “屯屯鼠，吸收媒介。” 【叮，检测到可解析蜃祁媒介，是否吸收解析】 “吸收。” 【叮，吸收完成，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获得初境阶段沧龙类守宫（未成年）媒介编码一段，解析守宫的初境阶段编码进度2%，是否提取进行定向编译】 “沧龙类？未成年守宫？” 徐万里一愣。 拥有屯屯鼠空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也大致摸清屯屯鼠空间的一些能力。 像外界未命名的物质，一律以未命名称呼。 而此次，屯屯鼠直接提示沧龙类，未成年守宫，代表有人，且是具备足够影响力的机构遇到过守宫，并给予命名。 不过，这些资料并未公开。 “避难基地？” 徐万里第一反应就是各国的避难基地了。 可他不太明白，避难基地为什么不公开怪物的资料？ 仔细想想，羊城避难基地好像仅公布有关蜃祁的资料，对其它的怪物，如白色虫子，鼠潮等，没有任何描述。 “回仙村镇再说。” “这只壁虎要搬走吗？” 余思晗看着渐渐失去动静的爬虫。 这玩意看起来就不好吃。 但好歹是肉啊。 一米多长的身躯，多多少少有几十斤肉的。 大部分肉，煮熟就可以吃。 “搬走？” 徐万里有些犹豫。 他指定不敢乱吃未知生物的肉，可想到大巴养着一条田园犬，带回去也不是不行？ “搬吧。” 吃不吃不重要， 反正占不到太大的空间，先带回去喂点给田园犬或喂给其它小白鼠，确定没毒再尝尝味道，或是交易给其它幸存者...... ...... 不远处的职工宿舍。 几名员工拿镜子观察仓库的动静。 他们不能错过一丝逃脱的希望。 “卧槽！” “他们没死！” “真的吗？！” “快，让我看看！” “玛德！我们必须拼一把！” “先把求救信号涂大点，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万一他们不回来呢？” “那你说怎么办？！” “涂！” “用谁的血？” “......” 那名正在包扎手指头的女人感觉室内变得安静，下意识抬头，便看到几人正盯着自己。 当即尖叫道， “你们看着我干嘛？！！！” “我一个人才多少血？！再说了，刚才那个求救信号就是用我的血涂上去，这次该回你们了！” “不然就一起死！！” “......” 开玩笑。 一根手指头被咬破，到现在都没有止住血。 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得败血症了。 可又不懂败血症的症状，只得压下内心的不安，期待着外面的两人带来救援...... ...... 第191章 同时寄生 大巴驶到仓库门口。 徐万里打开行李舱的侧门，方便搬运东西。 “汪汪汪！” 行李舱里面。 不等侧门完全打开，田园犬就摇起尾巴，耳朵向后，喉咙有着嘤嘤嘤的声音，十分的热情。 “小六！” 余思晗严肃着脸呵斥。 外面有十多只未知的爬虫生物。 那些爬虫不是素食主义者，它们拥有极强的进攻欲望。 最重要的是，以那些爬虫表现出来的速度，如果任由小六下来溜达的话，估计不出半分钟就会被那些爬虫拖走，分食而亡。 “老实待车上，别下来！” “汪汪汪。” 小六好似听懂余思晗的话，摇着尾巴后退两步，大半身体藏在车身的框架后方，露出脑袋注视着两人。 它能嗅到空气中有其它生物的气息。 这是领地标记。 两个新主人...闯入其它生物的领地了。 原本，小六想下去驱赶的。 可余思晗不让它下，便留在行李舱时刻关注两个新主人，关注外面的风吹草动。 “听话。” 余思晗对小六的表现十分满意。 这田园犬很有灵性。 转身跟男人到仓库内搬运货架上的食物。 “这里有不少物资，咱们行李舱可能装不下。” “行李舱装不下就放到影音室，多带些自热火锅，巧克力等高热量的食物。” 影音室的监控屏位于正中间上方。 给中间位置留出足够的空间，作为过道外，其它地方均能存储食物。 类似搜刮零售仓库的机会不多。 未来，冰层越积越厚，地势较低的城市可能被冰封，建筑内的物资也将难以取出。 他们必须珍惜每一个能收获物资的机会。 “有你想吃的零食，也多拿点放厨房，或休息区域的沙发。” 徐万里补充一句。 这里搬回去的食物，大部分是拿去交易的。 零食的保质期不如罐头，数量返回太多也是砸手里，徐万里打算拿一部分食物，回仙村镇或避难基地跟其他幸存者交易，以物换物，换取需要的物资，丰富物资种类。 “做饭的调料和生活用品也带几箱。” “好。” 两人再次回到仓库。 他们没有着急搬运纸箱，而是又观察两遍里面的环境。 “安全。” “我们分开行动，你负责离门口近的货物，顺便观察外面的情况，靠近里面的货物由我来搬。” “嗯。” 徐万里跟余思晗各自负责一块区域。 余思晗视力好，身体四维数值相对较差。 由她搬运大门附近的货物，一是降低来回奔跑的消耗，其次是能更高频率的观察外面，防止那些爬虫带来更多的同类，把他们困在仓库。 “结冰的矿泉水装吗？” “装两箱就行。” “辣条也来两箱。” “开心果耶，这个可以多来两箱。” “甘竹豆豉鱼罐头？” “罐头？” “对，我听一个本地的舍友说甘竹豆豉鱼罐头非常好吃，她有段时间支出过度，就是买甘竹豆豉鱼罐头熬过月底的，第一天吃鱼肉，第二天吃豆豉，第三天拿热水跟剩下的油混一起，当鱼汤喝。” “这么厉害？那就搬十箱！” “......” 两人边往大巴行李舱搬物资，偶尔交流两句。 这个跨国零售仓库，商品种类很多，品牌也很多样，除国内的知名零食，还有更多国外的东西。 徐万里看不懂其它国家的文字，主要是靠纸箱上的图案识别。 遇到不熟悉的图案，便看纸箱大不大，纸箱太大就放弃，不大就带回行李舱。 不过，他更多的是挑选国内品牌的零食。 不出错就是利益最大化。 “差不多了。” 装满行李舱跟影音室，连厨房区域，休息区域也摆放十几箱零食，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停手。 他们，仅仅搬掉仓库的一小部分存货。 若不是仙村镇有大量的媒介，徐万里甚至不想回去，占据零售仓库度日了。 “徐哥，那些人在向我们求救。” 搬着最后几箱食物走出仓库。 余思晗瞥见自建楼二楼的几名幸存者，正疯狂向他们招手，还在玻璃上涂抹“sos”几个血淋淋的求救信号。 她想着如今满载而归，或许可以提醒那几人一句。 “要告诉他们仓库没有蜃祁吗？” “打个手势提醒一下吧。” 徐万里心情不错。 不介意给那几人提个醒。 楼下的蜃祁被斩杀，爬虫也被驱逐，暂时没有危险，可他不想大喊大叫。 声音太大，说不定会引起未知生物的警觉。 为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不值得冒险。 以前，徐万里或许会从人情的角度考虑，给那几个幸存者提供点便利，可如今，他已经有点习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思考做一件事能带来什么好处，存在多大的风险。 “他们不想下来。” 余思晗朝职工宿舍二楼打个手势。 可惜，那几名幸存者早就被守宫吓破胆了。 他们更希望两人能上楼，包接包送...... “叫我们上去？” “......” 徐万里脸色古怪。 他琢磨一下，便有些明白了。 郊区停电停网，职工宿舍的几名幸存者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还眼巴巴的等救援呢。 “我们走吧。” 徐万里关上行李舱侧门，转身走上驾驶室。 仓库的食物很多。 那几名幸存者如果能抓住机会下来，即便找不到能启动的车辆，也能躲到仓库内，依靠里面的食物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若是他们不敢下来...... “希望他们聪明点吧。” 回到驾驶座。 徐万里没有立即启动大巴，而是扫描一遍自身，检查有没有寄生物。 “嗯？” 挡风玻璃右上角，显示屏上有红色标记。 红色代表个人的状态有问题。 “处于被寄生状态......？” 徐万里脸色微变。 他并未察觉到身体有不对劲的地方，扭头看向副驾驶座的余思晗，见对方脸色有些苍白，立即意识到，余思晗跟他一样，也是处于被寄生状态。 “你也是寄生状态？” “嗯。” 两人同时被寄生。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 第192章 守宫追踪 驾驶室内。 徐万里仔细盯着显示区域旁边的虚线三维人体图。 这个图能精准定位到驾乘人员的问题所在，而虚线三维人体图上，他的耳廓处有一个很小红点。 “嗯？” 熟悉的一幕，不由令徐万里想起余思晗第一次进行扫描，那时的余思晗就出现类似的情况。 不同的是，余思晗被寄生的位置是耳尖，徐万里被寄生的位置是耳郭。 “我们到外面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处理寄生虫的事。” 徐万里启动大巴，驾驶着车辆缓缓离开仓库。 他们不知道那些爬虫会不会回来，找一个安全的角落，才能放心地取出寄生虫。 “咯吱...” 十多分钟后。 大巴停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十字路口。 这里视线良好，又有多条道路，很方便跑路。 “就这吧。” 徐万里拉下手刹。 调整座椅，面对着副驾驶的方向。 “寄生虫在我耳郭里，你看准位置帮我弄出来。” 寄生物是可以手动取下的。 当初余思晗处于被寄生状态，他就是戴着手套帮余思晗把寄生虫取下的。 这也是徐万里看到被寄生后并未慌张的原因。 “拿挖耳勺？” “嗯。” 余思晗找来橡胶手套跟挖耳勺。 一边看着显示男人状态的虚线三维图，一边根据红点寻找寄生虫所在的位置，拿挖耳勺小心翼翼地掏着，一下又一下地刮。 两分多钟后。 在徐万里感觉耳朵快被挖耳勺刮出血时，挡风玻璃的显示器上，代表寄生虫的红点消失，三维图变成健康的绿色。 “那只寄生虫掉衣服上，还是死了？” “应该是死了。” 余思晗的语气不太确定。 男人耳廓通红，皮肤表层有血丝冒出。 这意味着那只寄生物不是附在表面，而是钻入皮肤一定深度，如果那只寄生虫钻入肌肉组织，便是受到不断地挤压致死，若是处于皮肤层，则是随着一次次剐蹭弄死的。 可不管如何，都不可能是附于皮肤的表层。 否则，前几次剐蹭时就掉出来了，就像余思晗被寄生那次，徐万里用手指轻轻剐蹭就能完整的取下寄生虫。 也就是说。 这一次被寄生的状态比上一次严重。 “我身上有三只寄生物......” “没事的，你先坐回座位，我帮你取下来寄生虫。” 解决完身上的隐患，徐万里解开安全带，戴上手套站到余思晗身后，视线盯着对方的三维图。 一共有三个红点。 太阳穴的位置有一处，耳道边缘有一处，眼角有一处。 “等一下，我拿两个小玻璃瓶。” 徐万里身上的寄生虫已经被取下，转身回休息区域找来两个小玻璃瓶。 他想把寄生虫送给避难基地，由对方研究一下。 不把寄生虫研究明白，在外行动很不方便。 “来，放轻松。” 徐万里戴着白色的橡胶手套，一手拿小玻璃瓶一手拿挖耳勺，根据三维图显示的地方，轻轻剐蹭，试着把寄生虫刮下来。 实际上，他不知道有没有把寄生虫刮死，也不知道寄生虫有没有掉入玻璃瓶。 肉眼看不到寄生虫。 不过，三维图显示的红点消失，便说明寄生虫已经死亡或被取下。 他不用考虑寄生虫有没有被装到玻璃瓶内，反正到时候丢给避难基地的研究人员，人家拿显微镜一看就知道了。 “好了。” 花费半个多小时，余思晗身上的三个红点才消失。 徐万里想取下完整的寄生虫，不敢太用力。 即便如此，余思晗的眼角，太阳穴等部位还是有些红肿。 “多扫描一遍。” 两人又各自检测一遍。 看着个人信息上的健康数据，均是浑身一轻。 “把小六叫上来检查一下。” 徐万里说道。 田园犬刚才没有下车，可敞开的行李舱侧门，也让它在空气中暴露一段时间，存在被寄生的可能。 而寄生虫，绝不能进入休息或厨房区域。 “那我下车把它揪上来。” 余思晗打开车门，戴上衣帽便下车。 衣帽不仅有保暖功能，也有一定的防寄生效果。 “小六。” “汪汪汪。” 行李舱侧面打开。 田园犬就隔着纸箱缝隙打招呼。 两人搬运很多物资，几乎把行李舱堆满，而里面的小六被挤到缝隙出不来。 “嘤嘤嘤。” “下来，别乱跑。” 余思晗搬出来两箱食物，腾出一条小道让田园犬出来。 田园犬出来后，便立即伸展身体，抖抖身上的毛发。 旋即，乖巧地站在余思晗脚边，并未习惯性到周围留下标记。 “上车检查。” 余思晗又把纸箱堆回行李舱，关上舱门就揪着田园犬的后脖颈，把对方放到副驾驶。 扫描两次，没有问题。 干脆就任由小六停留在驾驶室了。 “咱们接下来回仙村镇吗？” “不，还有个地方要去。” 徐万里启动大巴，准备驾驶大巴前往下一个地方。 “汪汪汪！” 忽地，趴地上的田园犬情绪变得急躁。 对着车窗外大声叫唤。 “有东西？” 徐万里扭头观察外面的动静。 可他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后面空地是不是有竖瞳？！” 余思晗通过后视镜，看到大巴方向十几米的地方有几只竖瞳。 其实，正常情况下是看不到竖瞳的。 她先看到一些平整的雪面出现爬虫的脚印，才刻意扫视，注意到竖瞳的位置。 “竖瞳？” 徐万里眼神微凝。 那些爬虫跟上来了？！ “不管它们，等下回到主干道就加速。” 徐万里不想下车。 这些爬虫处于半隐身状态，身上的细鳞又很坚硬，加上外面过于明亮，积雪反射的光线很是晃眼，容易眼花，稍微不留神就容易被偷袭，造成严重的伤势。 反正物资已经到手。 这里不值得留念。 “嗯。” 余思晗望着后视镜。 一些蓬松的积雪表面偶尔出现爬虫的脚印。 可那些爬虫很聪明。 它们基本沿着车轮的痕迹跟踪。 若换成普通幸存者，以普通幸存者的有效视距，根本注意不到半隐身状态的爬虫。 一下车就被偷袭了...... ...... 第193章 枪械点 职工宿舍二楼。 几名幸存者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看着逐渐远去的大巴，想要大声呼喊又不敢声张，想要拉开窗帘又害怕被怪物察觉。 他们既愤怒又无力，小声咒骂徐万里两人薄情寡义。 这里距离仓库就十米左右的脚程！ 为什么不上来把他们救走？！ “玛德！” “我就知道那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劲偷仓库的物资，也不愿给予我们丝毫救助。” “真是畜生！” “哪怕不上楼救我们，搬几箱食物到窗户下面不行吗？！” “对啊，随便搬两箱食物放到下面就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大家别太悲观，人家说不定是回去通知士兵，叫士兵来救咱们呢。” “呵，那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现在怎么办？” “他们搬东西为什么没有遭到怪物的袭击，怪物不是进去了吗？” “要不，我们也下楼搬几箱食物上来？” “谁知道有没有怪物？！” “你们谁愿意去谁就去，反正我宁愿饿死也不下楼的......” “......” 随着大巴的离开。 室内的几人产生分歧。 这里食物已经见底两三天，再不外出搜刮点食物，他们很快就要被饿死了。 “不能坐以待毙！” 一名中年男人虚弱地站起身。 他环顾着几张面色蜡黄的脸庞，语气铿锵。 “那两个人搬运货物的时间不短，他们没事，证明外面暂时安全，我们抓住机会到仓库搬些食物回来，或者是直接住仓库，以仓库的物资，好几年都不愁吃喝！” “刚才没有怪物，谁知道现在有没有！” 戴眼镜的男人反驳道。 他不知道楼下的怪物为什么不袭击那两人。 可这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他们的肉眼看不到怪物。 在楼上，勉强能借助高度优势，看到雪面上怪物的踪迹，而一旦下楼，失去高度优势，他们就无法判断怪物的位置。 这种随时有可能遭遇袭击的不安，才是他不想面对的恐惧。 “说不定那些怪物就潜伏在附近，等着咱们下楼呢。” “你可以不去，别说一些吓人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 “闭嘴！” 中年男人很恼怒。 本来，有两个人明显意动，想一起转移到仓库。 可听到眼镜男这么一说，顿时又被吓住了。 没办法，他们亲眼目睹过同事被那些怪物活活咬死，分食的场面，产生不小的心理阴影。 “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 “等一下。” 在场的唯一女性，三根手指头包扎着粗布。 她对眼镜男的感观十分不好。 今天，被咬破手指，拿鲜血涂鸦求救信号，明天，指不定就被当成食物了。 若留在宿舍，生命得不到保障。 “我跟你一起。” “嗯。” 中年男人脸色缓和几分。 室内的几人身体状况相差不大，男人跟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可如果说，在场的几人他最希望跟谁一起，那绝对是女人无疑，虽说女人长相跟身材一般般，年龄偏大，但好歹是女人。 若两人安全抵达仓库，吃喝不愁，还能探讨人生的奥妙。 “哼！” 眼镜男神色不悦，冷冷地哼一声。 那女人，他不想放走的。 可有心阻止，却找不到理由。 同时，他们几人也希望对方能顺利抵达仓库，如此一来，他们也能得到物资方面的救助。 至于对方进入仓库，会不会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那就不得而知了。 ...... 羊城一家射击俱乐部。 位置同样是郊区的偏远地带。 徐万里行驶两个多小时，兜兜转转地抵达一栋较为奇特的建筑前。 “到了？” 副驾驶座。 余思晗扭头打量着那座结构有些奇怪的建筑，看到上面有枪械标识的瞬间，眼眸立即一亮。 这是...射击俱乐部？ “有枪？” “嗯。” 徐万里笑着点头。 这个射击俱乐部就是价值十五公斤主食的枪械物资地点，白绮禾口中唯一能够搞到枪械的地方。 由于所在位置很偏僻，周边又没有商场，居民楼，普通幸存者也就不愿来搜刮。 现阶段，大部分的幸存者仍旧以生存为主，为解决温饱问题而努力。 “待会让小六先进去。” 徐万里将大巴停在三十米外。 他不知道射击俱乐部里面有没有幸存者，以防万一，便停在普通幸存者看不到的地方，防止一下车就被人冷枪撂倒，夺取他们的车辆。 “小六。” 蹲下身拍拍田园犬的后腰。 “等下你进那栋建筑，看看里面有没有活人，知道吗？” “汪汪。” 田园犬能够长时间在室外活动，本身就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拥有寻常犬类难以企及的本领。 而领悟人类的话语，也是本领的一种。 不能完全听懂，仅仅是领悟话语里的意思。 “你也吃不少蕴含媒介的猪骨头。” 徐万里不知道小六有没有听懂。 轻抚着对方的脑袋，自顾自说着话。 “该你出力时就别含糊，我们家不养闲人，更不养闲狗，表现出价值才能有饭吃，表现不出价值就是被当成饭吃，懂吗？” “汪汪汪。” 小六更加听不懂。 它就听到饭字，便摇着尾巴表示肯定卖力干活的。 脑袋主动往徐万里的手掌蹭一蹭。 “嘤嘤嘤。” “去吧。” 徐万里打开车门，让小六下车。 他对未接受训练的小六不太放心，可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射击俱乐部里面有真枪，真弹。 如果有黑化的幸存者躲在暗处放冷枪，他们活不下来，七步外枪快，七步内枪又快又准。 这种情况下，由小六冒险最为合适。 “我们在车上等一下。” 大巴是屯屯鼠质量返还的产物，车窗具备防弹功能。 手枪，普通步枪的子弹打不穿玻璃。 他们留在车内，便没有危险。 “小六不会出事吧？” 余思晗有些担忧。 对于男人的决定，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很理智。 可她是女人，偏向于感性。 “希望小六没事。” “放心，它很机灵的，不然也不可能活着来到仙村镇。” “嗯。” “......” 第194章 刺挠 射击俱乐部。 小六绕着建筑外面走一圈，才找到一个没关的窗口。 沿着窗口进来，便来到一条走廊。 它站在走廊，低头嗅着地板，捕捉空气中的气味。 二十多天的时间，空气中的气味已经被风吹散，勉强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人类气息，来自走廊拐角处的某个办公室，向外随风逸散。 其余气味则是那些怪物的恶臭。 这些恶臭，总让它回忆起被追捕地黑暗时光，内心也诞生一丝不安的烦躁。 “嗒，嗒嗒......” 小六沿着人类气息的方向，三步一停地缓慢前行。 四肢的指甲跟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阴影显得格外的幽冷。 “嗒...” 一间休息室门口。 小六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紧闭的大门，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地方它进不去，不知道里面有几个人。 根据气味，里面似乎有人，又似乎没人...... “涓涓...” 小六抬腿在门口留下一个领地标记，低头嗅一下，嗯，味道浓郁，其它生物不可能模仿。 其实，它并不像做标记。 如今的环境，随意做标记容易跟其它生物产生冲突，让其它东西追踪到来。 可不标记不行，俱乐部内部的面积很大，不做标记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嗒嗒...” 小六感觉屁股很刺挠，很冰冷。 抖抖身体，沿着走廊继续向前探索。 走路的姿势变得有些奇怪。 它不喜欢在野外标记，太冷，冻得刺挠...... ...... 十多分钟后。 小六的身影于积雪中一跃一没的出现在两人视野内。 “上来。” 徐万里打开车门。 “汪汪。” 小六灵活地跳到他大腿。 又快速钻到座椅后排，趴到铺有旧衣服的纸箱磨蹭几下，才浑身舒坦地打个哆嗦。 “里面有人吗？” 徐万里问道。 他并不指望小六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但小六安然无恙的回来，就说明俱乐部里大概率没有幸存者，或者说，幸存者手里没有枪械。 否则的话，那些被困的家伙不可能错过活生生的肉食。 “走，我们到俱乐部搜刮一下。” 徐万里十分期待。 据白绮禾提供的消息，这家俱乐部有狙击枪，步枪等杀伤力较大的枪械。 他想拥有一把带倍镜的狙击枪！ “带个手机支架。” 余思晗提醒道。 一个可伸缩的手机支架不占地方，装到背包就行。 “行。” 两人拎着消防斧，各自背一个背包。 背包里装有袋装矿泉水，什锦炒饭罐头，压缩饼干，巧克力等食物，以及一些户外应急的物品。 这些东西基本用不上。 但不能不带，特别是探索未知建筑时，可以针对性携带对应的物资装备。 “小六，带路。” “汪汪汪。” 小六一身轻松地跳下车。 轻车熟路地绕到那个窗户外，跳上窗沿，回头朝两人摇着尾巴叫唤一声才进入建筑内。 “我们也进去。” 徐万里没有犹豫。 抬腿一脚踩着窗沿，微微用力身体就上去了。 探头观察走廊两侧的环境。 “安全。” 确认没有危险，便跳到走廊。 余思晗也跟着进来。 两人背靠背，警惕地等待半分钟，走廊两端没有怪物的踪迹。 “小六，带我们找人。” “汪汪。” 小六小碎步地走在前面。 它尾巴摇的很快，卷起走廊为数不多的雪花。 雪花晶莹，在阳光下飘舞，又如灰尘般徐徐落下。 “汪汪。” 不多时，小六就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 伸出前爪虚挠着门，示意里面有人。 “有人？” “汪汪汪。” 小六回应两声，身体往后退两步。 “......” 徐万里不知道小六有没有领悟他的意思，但小心无过错。 抬头观察眼前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更像是杂物间。 周围没有窗户，没有玻璃，门缝也没有。 “你先带着小六贴墙躲起来，我把门踢开。” “好。” 余思晗双手持着消防斧，贴着墙壁下压身体，做出蓄力姿势，等待男人把门踢开。 “呼呼。” 徐万里深吸一口气。 旋即猛地一脚把门踢开。 “嘭！” 他的身体，也迅速躲到门旁的墙壁。 若里面的幸存者有枪械，情急下可能会直接朝门口开枪。 “......” 两人等待半分钟，杂物间内也没有动静。 余思晗便打开背包，取出带来的手机支架。 随后手机进入自拍功能，放到支架上，再把手机支架拉长，架着手机缓缓伸出。 拍摄室内的情况。 “死了？” 手机画面上。 杂物间的布局很简约，一个铁皮柜，一个文件柜，些许茶叶包等杂物，没有窗户，没有藏人或藏怪物的角落。 铁皮柜前，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 那人头顶的铁柜有溅射性的干涸血迹。 “自杀？” 徐万里和余思晗心里一突。 两人对视一眼。 徐万里伸出手指往上指两下，示意对方检查一遍杂物间的天花板。 刚经历沧龙守宫的事，怎么可能忽视天花板。 “收到。” 余思晗调转手机摄像头的方向，仔细排查天花板的各个角落。 “没有怪物。” “进来吧。” 两人略微放松，走进杂物室。 地面有一把黑色手枪。 不远处，有一张拿烟灰缸压着的纸张，上面写满字。 纸张最上方则是——遗书两字。 “遗书？” 两人瞥一眼就不再关注，默契地进行分工。 余思晗守着门口，防止被怪物堵门。 徐万里则捡起地上的手枪，查看弹药，见弹夹没有子弹，便随手放衣兜，开始搜索室内的有用资源，像铁柜，文件柜，柜子下方的缝隙空间等地方，全翻一遍。 并未找到其它的枪械。 “遗书...” 先带着吧。 搜刮完室内，徐万里捡起那张遗书一起塞兜里，准备回到大巴再看看。 低头看向田园犬。 “其它地方还有人吗？” “汪汪。” 小六叫唤两声，没有动弹。 见状，徐万里猜测俱乐部没有活人。 那就剩下需要解决的怪物了。 “怪物呢？” “汪！” 听到怪物，小六的叫声变得急促，焦躁。 它讨厌空气里逐渐浓郁的怪物气味，有种...被包围的不好预感...... ...... 第195章 枪械库 在璀璨的阳光映下，走廊上的雾气变得更加明显。 那淡淡的雾气宛如轻柔的白纱，静静地弥漫于整个走廊，雾气并不流动，如同凝固一般，填充着走廊的每一寸空间。 站在走廊，凝视着雾气，心中就不由涌起一种好奇跟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 那看似静止的雾气，有种未知的诱惑，吸引着幸存的人一步步走入迷雾深处...... “我们先解决里面的怪物。” 徐万里很快就做出决定——先猎杀室内的怪物。 若室内的怪物是蜃祁，在室内环境下，蜃祁的实力下降一半，威胁不到他们；若是其它陌生的新怪物，那就更得解决了。 他们对俱乐部的格局一概不知。 搜刮枪械，弹药，需要足够的时间，需要安全的环境。 “沿着走廊地毯式搜索。” “行。” 余思晗自然没有意见。 整理好背包的物品，固定住背包的绑带，便背靠着男人，双手握住消防斧警惕后方，亦步亦趋跟着男人的步伐。 “蜃祁？” 来到大厅。 他们就看到两只女性蜃祁。 为什么说是女性蜃祁呢...，很显而易见嘛。 蜃祁的体型比人类大，原本合身的身上显得十分窄小，容易被撑烂，展露出某些天赋。 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男是女了。 “这里就两只普通蜃祁，交给你处理，我来警惕四周。” 徐万里说道。 俱乐部的营业时间，截止到傍晚五点半。 当浓雾降临是半夜十点多，那时的俱乐部没有顾客，大部分工作人员也搭乘公交车回市区，仅剩下一小部分保洁，值夜保安，或是加班保养枪械的工作人员。 人数不多，蜃祁也就不少的。 “好。” 余思晗没有迟疑。 单独对付两只，且是室内环境，她不会感到有压力。 手持消防斧就冲上去。 噗嗤噗嗤！ 不多时，两只女性蜃祁就被解决。 “休息五分钟。” 两人找个安全的小角落。 取出背包里面的水跟巧克力，补充水分跟糖分。 徐万里偏向搜刮巧克力，主要就是巧克力含糖量高，又属于高热量食品，很适合随身携带。 “价格表？” “哪？” “门口那块红色的牌。” “......” 余思晗无意中看到俱乐部的价格表，引起徐万里的注意。 快步走到价格表前面，查看俱乐部拥有哪些枪械。 “格洛克手枪？” 价格表上有配图。 徐万里看到刚才在办公室捡起的手枪，待看清价格，他暗自咂舌。 “20块一发子弹？” “好家伙。” 难怪总有人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单是普通手枪的弹药就要二十块一发，其它口径大点的弹药，价格只会更贵。 那一梭子打下去就要几千几万的了。 “有狙击枪？” “太好了！” 余思晗雀跃道。 她关注的是枪型，对价格丝毫不在意。 如今，她的思维方式已经初步适应灾难时期。 “两种狙击枪，一种是5.6小口径的狙击步枪，一种是7.62狙击步枪，听说口径越大威力越大，不知道7.62口径的狙击步枪，能不能隔着两百米打死变异蜃祁。” 蜃祁的骨头很硬。 这点余思晗深有体会。 而变异蜃祁，骨头比普通蜃祁还硬。 她又不懂枪械，不知道狙击枪打不打得死变异的蜃祁。 “放心。” 徐万里脸上带着笑容。 “没有任何生物能挡得住子弹。” “额，畸形蜃祁除外。” “对付大型的畸形蜃祁，一枪打不死就打两枪，两枪不行就四枪，总能打死的。” 他很久前就想着搞点枪械，弓弩等远程武器进行质量返还。 而今，枪械近在咫尺。 收获俱乐部的枪械就直接储存，利用媒介缩短质量返还的时长，再把弹药进行数量返还。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担心子弹的问题。 而是该更担心蜃祁够不够多，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人类四维数值的全部进度了。 “走，把建筑内的怪物猎杀完。” 临走前，徐万里不忘吸收两只女性蜃祁的媒介。 苍蝇腿也是肉，不能浪费。 “嗯？” 瞥见蜃祁那破烂衣衫上挂着的工作证件，徐万里脚步一顿，顺手就捡走工作证件。 他觉得保管枪械的地方，肯定是十分严格。 说不定就需要证件才能打开大门。 带上一张证件，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是靶道吧？” “有滑轨，现代化靶道。” “现在基本都是现代化的设计。” “也是。” 两人路过一条走廊，走廊有几道类似停车库入口的靶道，靶道通向外面山体，地面安装着两条滑轨，用于控制靶子，方便调回射击者的成绩。 可惜的是。 这几个射击口没有枪械，估计是被工作人员带回保养枪械的地方进行保养了。 “继续清理蜃祁。” 一路上，他们陆陆续续击杀几只蜃祁。 变异蜃祁的数量不多，仅有一只，也是由余思晗解决。 直到抵达一个安装有防弹玻璃的房间前，才看到被存放起来的枪械。 “终于找到了！” 徐万里双眼雪亮，打量着里面的枪械。 那些枪械看起来很干净，很新，不知道是不是全新，未使用过的枪械。 一把把步枪，狙击枪等枪陈列在货架上，视觉冲击极其强烈。 而货架的底下，则摆放着一盒盒各种口径的弹药。 “有这些枪，咱们还怕什么爬虫，蜃祁！” 余思晗同样很激动。 她的有效视距达到两百米多，是普通幸存者的二十多倍，蜃祁感应距离的十多倍。 这个巨大的优势，一直没能真正的发挥出来，甚至不得不练习投掷短柄斧。 问题是，短柄斧的威力哪里比得上枪？！ “我来开门。” 徐万里迫不及待的掏出捡来的证件，来到铁门开锁。 可证件贴到感应区，铁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尝试几次，他才反应过来。 “忘记停电了。” “没事，消防斧有专业破窗的设计，咱们砸开玻璃进去拿枪。” “行......” “......” 第196章 一夜 枪械库的玻璃很厚，属于某种等级的防弹玻璃，具备一定的防砸功能。 防弹玻璃，一般有三层结构。 承力层，过渡层，防护层。 承力层倒是容易解决，真正麻烦的是后面两层。 过渡层，由至少两层玻璃夹胶组成，不仅能缓冲子弹的冲击，也能有效的防止钝器敲击。 即便过渡层被打碎，玻璃也会牢牢的粘接在胶层，需要费尽力气，心思才能彻底击穿。 如果一个普通幸存者，用枪托或铁棍等钝器来敲击，累死都打不穿中间的过渡层。 “希望消防斧的破窗设计有效果。” 徐万里双手用力握住消防斧，退后两步，而后瞄准玻璃窗的边角，狠狠砸下。 消防斧尖端有专门破窗的设计。 经过屯屯鼠的质量返还，破窗设计变得更加符合用途。 “嘭！” 一道声响。 防弹玻璃的右下角，被消防斧尖端砸出一个小缺口，数块细小的玻璃碴崩飞，四处溅射。 以小缺口为中心，细小的裂痕向四周蔓延，形成蜘蛛网形状的裂纹。 “嗷呜！嗷呜！汪汪汪！” 地上的小六，一瘸一拐地往角落跑。 它本是蹲坐着看热闹的。 结果一块被消防斧砸崩的玻璃碴，好巧不巧蹦到它的前腿，像是被人拿尖锐的东西捅到一样，剧烈的疼痛让它不敢靠得太近，夹着尾巴就快步往角落跑去。 “砸不开？” 徐万里脸色有些难看。 收回消防斧，看着躲得远远的小六，甩甩有些疼的双手。 他虎口上的伤势没有完全好，敲击十来次不影响，可敲击个二三十次，或是五六十次，虎口尚未取出的针线可能就会被反作用力崩开，需要重新进行缝合。 一想到余思晗那粗糙的缝合手法，徐万里就瞬间打起精神。 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缠绕双手。 “今晚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玻璃很坚固。 一时半会砸不开。 但里面的枪械必须得到，他们要做好死磕的准备。 “嗯。” 余思晗也察觉到问题。 她放下背包，从里面翻出两副手套。 分给男人一副，自个也戴上一副。 “你先砸，累了就换我来。” 说着，便转身到外面把大门关上，防止有漏网的怪物或外面的怪物被声音吸引，给两人打个措手不及。 回到枪械库门外。 余思晗开始清点食物。 两人的背包装有不少食物，足够补充今晚劳作的消耗。 “开始吧。” “好。” 徐万里戴好手套，站到玻璃前调整身体状态。 接着毫不犹豫地举起消防斧，全力朝着玻璃的边角狠狠地砸去。 “嘭嘭嘭...” 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响不断响起。 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来回荡漾，又经过一层层的玻璃门或木门，渐渐变小，平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人轮流砸玻璃。 一下，两下，三下...... 外面，太阳逐渐西斜，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夜幕渐渐笼罩着整个世界。 “呼呼。” 余思晗擦拭额头的汗水，有些脱力地坐到男人身边，拿起一块巧克力塞嘴里补充能量。 嚼着巧克力，望着那死死粘接在胶层的玻璃碎片，内心生出一丝无力感。 防弹玻璃确实能砸烂，就是过渡层太难处理。 简直能累死个人。 “不知道明天天黑前，咱们两个能不能敲穿玻璃。” “必须能！” 徐万里语气坚定。 明天是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最后一个晴天，他还要回去搬运蜃祁尸体，收集媒介。 若是明天十二点前不能击穿玻璃，他打算先回仙村镇一趟，工作一个小时再回来，继续砸玻璃。 两头不耽误。 “你休息一下，我来砸。” 一口喝完袋装水，徐万里随手把包装揉成一团扔到角落，便拎着消防斧敲击玻璃。 数个小时的持续敲击，首层承力层已经被击穿。 待解决过渡层，剩下的防护层就不是问题了。 “嘭嘭嘭...” 走廊又响起沉闷，有节奏的敲击声。 “小六，来。” 余思晗朝趴在门口的小六招招手。 “嘬嘬。” “汪。” 小六竖起脑袋。 咧嘴看向余思晗。 见余思晗招手，它就爬起来走过去，低头嗅嗅地上的巧克力包装纸，没有舔，又嗅嗅袋装水的包装，小舔几下解渴。 “来，给你一罐午餐肉。” “汪汪。” 午餐肉不能全给。 原本，按照男人的意思，小六今天是没有饭吃的。 两人背包带来的食物，需要留着补充各自的体力。 但余思晗看着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小六，白天也是小家伙带领他们探索俱乐部，夜晚还很自觉的趴在门口，尽职尽责看守。 这些小家伙，总能无意间触碰到她内心的柔软。 切割一小半的午餐肉，放到废弃的包装上，又倒一袋水冲淡，才推到小六面前。 “吃吧。” “汪汪汪。” 小六吭哧吭哧地吃起来。 它的吃相不雅观。 有种恨不得把包装一起吃完的冲动。 “小家伙，一路上饿坏了吧。” 余思晗伸手轻揉着小六的脑袋。 室内，两部手机的手电筒光线并不明亮，可她觉得很温暖。 “呜呜。” 小六没有护食。 快速吃完午餐肉，把包装上的水也舔得干干净净，便回到门口守着。 它不吃白食。 时刻留意着外面怪物的气息。 “我来吧。” 见小六吃完，余思晗也休息差不多，起身接替男人的位置，用力敲击玻璃。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渐渐变得明亮。 “咔嚓！” 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 两人脸色一喜。 终于，经过漫长的一夜，当黎明的曙光再次洒向大地时，防弹玻璃被完全击穿了！ “哈哈哈！” 徐万里脸上满是欣喜。 双手跟腰部酸痛，虎口也早就被震裂，鲜血染红布条，手套。 可一晚上的辛劳没有白费！ “一起进来。” 徐万里粗暴地撬开玻璃，沿着窗口钻到枪械库内，直奔长度最长的枪械。 “有人带走一部分的枪械。” “应该是工作人员。” 两人一进来，便看到视野死角的一排货架，空空的，没有一支枪械。 底下的弹药盒，也有被过的痕迹。 “还好，中间的货架有枪。” 徐万里没有理会空货架。 兴奋地走向有枪的一排货架，伸手体验手感。 “霰弹枪，手枪，步枪，狙击枪......” “这下真的是鸟枪换大炮了。” “快点搬回大巴吧。” “嗯。” “......” 第197章 地网计划 枪械库的枪械被拿走一部分很正常。 浓雾是毫无征兆的降临，但人类变异成蜃祁不是瞬间完成的。 余思晗很清楚的记得。 当初跟他们同乘的那个妇女，便是有着某些征兆，继而变成蜃祁。 而俱乐部工作人员变成蜃祁的过程，同样如此，其余人完全可以在察觉到不对劲时，到枪械库拿走枪械，进行自卫反击。 杂物间自我结束生命的人，便是证明。 “所有枪支全部带走。” 徐万里打开背包，翻出里面拇指粗的尼龙绳，将货架上的步枪，狙击枪等长枪捆在一起，手枪则装到纸箱，纸箱内垫些衣服，枪械中间也铺上一层衣服作为缓冲。 这个地方距离仙村镇几十公里。 以其他幸存者的可视距离，驾车速度，很难用一天时间抵达。 枪支不带走，也是浪费。 “咱们带多大口径的弹药呢？” 余思晗负责搬弹药。 她看着货架下方一盒盒口径不一的弹药，有些不知道搬运哪一种。 枪械，是她鲜有涉及的领域。 “带7.62的？” “5.6口径的，7.62口径的全部带走，其它口径一样带两箱。” 徐万里毫不犹豫道。 他下午要回到仙村镇吸收媒介，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搬弹药。 大巴也没有足够的容纳空间。 而枪械库的手枪，步枪基本是5.6口径，狙击枪则是7.62口径，多搬些对应口径的弹药，实际上是考虑到未来可能经常使用两种口径的枪械，便多准备些弹药。 剩下的散弹枪，小口径步枪均有明显的缺点，搬两箱丰富武器库就行。 “好。” 听到男人的话，余思晗心中也有了计较。 开始动手搬运弹药。 除枪械，弹药外，两人还找到护目镜，战术防弹背心，对讲机等俱乐部工作人员的装备。 来回七八趟，卸下两箱仓库的零食，才搬完所有的物资。 “检查两遍身体。” 徐万里坐在驾驶座，扫描身体，检查有没有被寄生。 扫描两次，确认身体正常，又把小六拎起来，放到驾驶座扫描一下。 同样没被寄生，但小六的前肢受伤。 估计是玻璃碴蹦到的。 “我开车，你给小六的左前肢处理一下伤势，那枚玻璃碴可能留在它的肉里，你看看能不能取出来。” “好。” 余思晗答应得十分干脆。 她的手术也很直接。 不用打麻醉，也没有麻醉，掏出酒精消毒的锋利小刀，压住小六的身体便划开一道十字口子，再用夹子把透明的玻璃碴夹出来。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干净利落。 “汪汪汪！” 小六疼得嗷嗷叫唤。 好几次张嘴想要咬余思晗的手。 所幸，它强行忍住了。 相较于手术带来的痛苦，以往那三天吃一顿，白天被坏人殴打，晚上被怪物猎杀的逃亡生活，更加让人...让狗崩溃。 “呜呜呜...” “小六真乖。” 余思晗给小六做完止血处理，宠溺地揉揉耿燕的小家伙。 旋即，她回到休息区域换一副新手套，新刀具，来到男人的身后。 “你虎口的伤势也要处理一下。” “不......” “拿来。” 不等徐万里拒绝，余思晗就板起脸。 “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要因为小伤就轻视，再说了，你下午不是要去摸蜃祁的尸体吗，万一感染到伤口怎么办？” “行，听你的。” 徐万里无奈地把大巴停到路边，伸出双手任由余思晗进行缝合手术。 有上次的经历。 这次缝合快很多，但该经历的疼痛一点没少。 “好了。” 余思晗虚脱般瘫在副驾驶。 昨天持续十几个小时的敲击，令她的胳膊又酸又胀，很难保持缝合的稳定。 可她不能拖。 越拖，手就越抖。 于是就趁着收获枪械，弹药的亢奋劲头，给男人和小六处理伤口。 “回去的路上顺便找个药店吧。” 徐万里觉得还是得质量返还一批药物。 先前，他们没有受伤，都能被未知的寄生虫寄生。 如今受伤，皮肤出现缺口，说不定更容易被寄生或感染，大巴上需要多备几种常用的药物。 “等到有网的地方，俺问问那个小女生哪里有没被搜刮的药店。” “好。” ...... 距离仙村镇十多公里。 副驾驶的余思晗看到手机有信号，便坐直身体登录网络，查看昨天的消息。 这一登录，她就看到几个重磅新闻。 “全球大迁移？！” “什么东西？” “昨天，各个避难基地公开撤离通知的计划，向周边国家发布合作邀请，合力打造地下城市，抵御接下来的大冰期......” 余思晗手指飞快敲打着笔记本键盘。 屏幕界面不断弹出网页。 这些网页，均是记录着某个领域的有价值消息。 “最新消息！” “国内十六个避难基地同时宣布地网计划。” “所谓地网计划，指的是各个避难基地同时开展地下交通作业，由各国顶尖地质学家，物理学家等人员，根据不同区域的不同地质结构，探讨出适用于地下两百米深度的通道建设方案......” 地下空间的规划很有讲究。 按照深度，一般将地下空间分为五种。 零到十米的浅层，十米到三十米的次浅层，三十米到五十米的次深层，五十米到一百米的深层。 正常城市地下空间的开发深度，不会超过一百米。 国内各个城市的地铁，主要也是分布在浅层，次浅层。 樱花国的地理位置特殊，倒是提出于地下一百多米的空间打造地铁。 可考虑到经济，效益，安全性等多方面问题，并未投入到实践。 “地下两百米？” 驾驶座，徐万里十分惊讶。 南方多山，有很多深不见底的山洞。 儿时，他就听说村里有人下山洞玩耍，便再也没能回来。 镇里的救援队沿着山洞往下探索几十米，花费好几天都没能找到人。 而地下两百米多米...... “这得怎么打造？” “不清楚。” 余思晗对建筑领域也不了解。 手指依旧快速敲打着键盘。 大迁移，地网计划，大冰期几个重磅消息，令外面得知消息的幸存者彻底失去约束，不少人到处打砸，杀人，趁着最后一个晴天，疯狂收集物资或释放欲望。 “我们回去的路上可能会遇到麻烦。” “麻烦？” 徐万里微愣。 旋即看向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堆叠的一箱箱弹药，枪械，他的脸上就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 “要说麻烦，那也是别人的麻烦......” “......” 第198章 复古 一月十一号，晴。 外界温度零下二十二，北风三级。 ...... 难得的晴天。 避难基地周围城市的幸存者变得活跃。 或是组队外出，搜刮资源；或是留在室内，整理换洗的衣服，棉被；又或是积极参加避难基地提供的工作，挣取食物，应对今晚的寒流。 大家各忙各的活，乱中有序。 可避难基地公布有关大冰期的消息，所有幸存者得知外界的寒冷将持续多年，短期内不能回归灾难前的正常生活，他们唯一的念想被熄灭，彻底释放自我，做以前不敢做的事。 于是，避难基地周边就出现一些强盗。 那些强盗往往是团体作案，少则十几人，多则几十上百人。 他们守住各个通往避难基地的路口，劫掠路过幸存者，满足自身的私欲。 “幸好早一天得知消息。” 余思晗庆幸道。 在前一天，他们就知道有关大冰期的事，也知道避难基地引进各国人才的计划，心里有所准备。 一路上，刻意避开那些混乱，失控的幸存者。 “这就是信息差啊。” 徐万里感叹一声。 两人得知消息，一路上就刻意避开其他幸存者，减少诸多麻烦。 换成其他的幸存者，估计舍不得花费几十上百斤食物，购买一个消息。 而信息落后，便步步落后了。 “对了。” 说起消息。 徐万里想到询问药店的事。 在回来的时候，他就给白绮禾发信息，打听未被搜刮的药店信息。 这会一个多小时过去，按理说该回复了。 “那个小女生有回复吗？” “没有。” 余思晗拿起手机看一眼，并未显示有未读信息。 反倒是黑网上有收获。 “网上的人说，仙村镇林桂路有一伙十多人的强盗团体，那些家伙在路面放置大石头或木头拦截车辆，等驾驶人员下来挪开障碍，他们就手持刀棍实施抢劫。” 这两天，网络上冒出大量幸存者，众说纷纭，导致各个论坛的评论数量急剧增加。 她的工作就是剔除糟粕，总结出有价值的信息。 其中，便有一些路线上的情报。 “林桂路位于仙村镇侧面，现在是前往避难基地的必经路线。” “必经路线？” 那就不能绕道了。 徐万里暗叹。 他并不想跟其他人浪费时间。 如今，手枪步枪狙击枪等枪械到手，他只想多吸收一点媒介，缩短枪械的质量返还时长。 “那些人手里有枪吗？” “没有。” 林桂路作为避难基地仙村镇方向的必经路线，战略地位很高。 这种地方，决策层的人员不可能让其他幸存者拥有枪械，对士兵，或引进的人才造成人身威胁。 “那就是小问题。” 在没有枪械的情况下，普通的幸存者很难对他们造成威胁。 “来，换你开一段。” 徐万里停稳大巴，揉着眼睛换到副驾驶座。 今天天气极好。 阳光明媚，金色纱幔铺洒着冰雪大地。 光芒明亮而又炽热，整个世界被映照得如同银白的宝石般闪耀夺目。 可这些光线过于强烈了。 肉眼有些难以承受，眼睛被光线晃得生疼，酸涩膨胀的感觉不断上涌，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转，有明显的雪盲症症状。 “阳光狠毒辣，二十分钟换我，别逞强。” 徐万里提醒一句，便闭上眼睛休息，缓解双眼被灼烧的错觉。 “等回到仙村镇就找那个小女生交易几副墨镜吧。” 余思晗说道。 墨镜属于小物件，一两斤主食就有大把人愿意交换。 不愁换不到的。 “换你。” “好。” 两人频繁地交换位置，轮流驾驶。 一个多小时过去。 大巴平稳的来到林桂路。 视野内，也出现几块大石头，木头或桌椅等路障。 “路障？” 大巴缓缓停下。 林桂路是一条二级公路，双向四车道。 此时，道路中间堆积着几个明显的路障，堵住去路，而道路两侧的建筑，有幸存者躲在建筑的窗户后面，或是躲在路边商铺，手持砍刀，铁棍等兵器，守株待兔。 “复古的路数。” 徐万里拉下手刹。 他并不着急，低头观察道路两侧的幸存者。 “左边商铺三个人，两人拿着砍刀，一人拿着棒球棍，楼梯间出口两个人，一人一把长柄锤。” “右边七个人，武器均是斧头。” “前面停在中间的货车，也有五个人。” “并未看到枪械......” “......” 两人认真观察外面幸存者的分布，装备等情况。 他们的视力优势。 在大部分环境下，对敌人就是一种降维打击。 “他们不出来我们就不下车。” 徐万里回到驾驶座后面，蹲下身翻找手感最好的枪械。 对于网上的信息，不能全信。 他们能看到的留言，那些打劫的人同样能看到，说不定，某些留言就是打劫者故意放出来的，迷惑路过的幸存者，制造不对等的信息差。 “不下车？” “嗯。” 徐万里选择两把袖珍手枪。 型号为格洛克g43，九毫米口径，全长十六厘米，弹容量六枚。 这把手枪跟成年人的巴掌差不多大，重量大概是五百克，便于收藏，威力也不错，具备出其不意的效果。 “给你一把。” “我？” 余思晗心脏突突一下。 略微紧张地接过袖珍手枪，感受着手枪传来的冰凉，心底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拥有枪械。 实打实的真枪！ “俺怕打不准。” “没事，学会开枪就是进步。” 徐万里并不在意准头。 他拥有屯屯鼠空间，可以将收获的子弹，枪械进行数量，质量方面的返还。 枪术不行就练，一天打个几百上千枚子弹，积累出足够的经验，便无需担忧准头问题了。 “小六，你到外面溜达一圈。” “汪？” 小六听不懂具体意思。 它通过观察徐万里的语气，表情，手势等变化，大致猜到可以出门。 摇着尾巴走上前，迫不及待下车标记领地。 “噗通。” 小六跳下车。 回头见徐万里没有下来的意思，不由有些疑惑。 犹豫着要不要回驾驶室，便看到徐万里伸手指着前面的障碍物。 “到前面的障碍物，看到陌生人就回来。” “汪汪。” 小六按照徐万里的手势，两步一回头，慢慢抵达障碍物。 而躲藏在角落的幸存者看到田园犬，顿时双眼放光。 活着的狗啊。 正好夜晚有寒流，来一顿狗肉火锅喝两杯二锅头，啧啧啧，不敢想象有多暖和！ 几人立即朝田园犬围过去...... ...... 第199章 真想把它切掉 大巴。 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坐在驾驶室，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大巴距离障碍物五十多米。 以普通幸存者的有效视距，看不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则能清楚的看到前面。 “出来六个，有十一个人没出来。” 那六个幸存者穿着厚实的衣服，各自背着大背包。 他们全戴着围巾，御寒帽，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戴着手套，脚下穿着长筒雪地靴。 “这些家伙的武器是棍棒，砍刀，似乎没有枪械，弓弩。” “小心点吧。” 徐万里不太放心。 他们能搜刮到枪械，别人也有可能找到。 取出两件战术防弹背心，分给余思晗一件，自穿一件。 由于防弹背心里面的材料是实心钢板，穿上防弹背心后，外面再穿一件外套就显得十分臃肿，影响正常动作，颇有些不适。 “防弹衣也得整两件软质材料的。” 防弹衣按结构材料，分为软体防弹衣，硬体防弹衣，软硬复合式防弹衣。 他们身上穿的就属于硬体防弹衣。 “我...我穿不进去。” 副驾驶座后面，余思晗的脸蛋微红。 她的身材较为火辣。 平时穿着两三件外套，依旧能看出丰满的曲线。 现在，脱下防风衣跟羽绒服，也难以穿下带有穿插钢板的防弹衣。 “这个防弹衣调节到最宽松还是穿不进。” 余思晗解释道。 她身前的两坨脂肪很碍事。 平时逛街买衣服，也很难买到合适的人类幼崽口粮袋，导致她不止一次产生想把多余脂肪切下来的念头。 “真想把它切掉一部分！” “切你个头！” 徐万里没好气地敲一下酸菜鱼，手动打消对方危险的想法。 随后上前帮忙收束。 “等找到货源，我就给你买两件软质防弹衣。” “嗯，呼呼...” 余思晗不断呼出肺部的空气，令胸腔收缩，方便男人把防弹衣套到她身上。 经过两人的合作。 她勉强穿上防弹衣。 “呼吸有点难受。” “忍一下，等解决前面的人就好了。” 徐万里轻轻拥抱一下余思晗。 旋即检查手枪的弹夹，确认是满弹状态才装到口袋。 “我们往前行驶一段路。” 松开手刹，驾驶着大巴向前行驶三四十米，进入那几个幸存者的视线。 对方不出来，那就只能主动暴露。 “哥几个！” “来大活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响起。 原本围堵小六的一名幸存者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双眼浮现出火热，直直盯着闯入视野的黑白色大巴。 透过挡风玻璃，他能看到驾驶室的两人。 余思晗的样貌十分惊艳，可他丝毫不关注，一眨不眨看着驾驶座上的徐万里，心脏砰砰直跳。 这个男人，比他所有前任更带劲！ “卧槽！” “这两个绝对是大肥羊！” 又一名幸存者看过来。 待看到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面色红润，脸颊上没有丝毫冻伤时，他就意识到遇上真正的大肥羊了。 如果不是物资充裕，怎么可能保养得如此好？ 再看看那辆黑白色交加的大巴。 乖乖！ 这一看就不简单呐！ “举起手！” “下来！” “别逼我们做出不理智的事！” “大家是同胞，我们也不想伤害你们，希望你们配合一下，主动下来让我们检查一遍......” “......” 其余幸存者陆续放弃围堵小六的行动，先后来到两侧车门叫嚣。 躲藏在建筑的家伙，则迅速绕道大巴后方放置障碍物，堵死大巴的退路。 前后路面均被障碍物堵住。 这时，剩下的十一个幸存者，才毫无防备地走出来。 “尼玛！” “这大巴的车窗居然加装有金属挡板？！” “大家看，这块挡板上面有凹痕，是不是被丧尸攻击过？” “那不是丧尸，是蜃祁。” “挡板能挡下蜃祁的攻击，质量真不错。” “那副驾驶的女人，我跟阿三要带走，麻烦各位兄弟给个面子。” “艹！一天到晚就想着那点破事！万一人家死活不下来呢？！” “反正他们又跑不掉，怕什么。” “大家跟往常一样，喜欢男人的挑男人，喜欢女人的挑女人，不感兴趣的就多分一份物资......” “......” 十几人毫不顾忌地商讨分配方案。 他们绝大部分是正常人，相中大巴，相中车上的物资，又或是相中余思晗。 仅有一个家伙例外。 那家伙的面相有几分阴柔，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驾驶座的徐万里，越看眼睛就越明亮，可看到副驾驶座的余思晗，又忍不住皱眉。 臭女人真讨厌！ “周围应该没有人了吧？” 徐万里仔细观察周围的建筑，并未看到其他幸存者的身影。 不过，他注意到门外的两个幸存者不是同胞，而是蓝色瞳孔的外国人。 难怪刚才有个人喊同胞不伤害同胞。 “敢下手吗？” “敢！” 余思晗果断回答。 她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问的是敢不敢杀人。 这是考虑到她没有杀人的经历。 当初，遭遇苏修文一行人时，余思晗留在货车的车厢，并未动手。 而如今，才是她首次直面杀人的抉择。 “放心吧，我一直有做心理暗示的。” “行，那就我负责解决十个，你负责七个。” 徐万里简单分配一下，就打开车门下车。 格洛克g43手枪的弹容量是六枚，不能把外面的打劫者全部射杀。 此时，确认暗处没有隐藏的幸存者，对方又没有枪械，弓弩，可以先用消防斧解决几个，再用手枪处理分散逃跑的家伙。 幸存者不是蜃祁。 遭遇无法抗拒的危险，他们知道分头逃命，或是借助各种地形，工具。 而手枪，便是完美收尾的保障。 “呼！” 一名贴着车身躲藏的男人，在徐万里开门下车的间隙，便毫不留情地挥下手中的武士刀。 这是开刃武士刀。 成年男人手持武士刀全力劈砍，轻易就能斩断手脚。 掠夺别人的生存物资，本就是把别人逼上绝路。 不可能，也不能留余地。 “西内！！！” “......” 第200章 大人，时代变了 大巴有一种装置，叫后视镜。 徐万里跟余思晗两人观察外面，自然不可能忽视车门旁边的死角。 别说那个想要偷袭樱花国的男人，从后方偷摸藏到车底的两个矮小家伙，也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狮子搏兔！ 不因敌人实力较弱，或自身实力较强，产生轻视。 “找死！” 徐万里脚下用力，一步跳到一米多外的路面，保持安全距离，防止被车底的家伙砍伤脚跟。 继而，凭借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对准那名樱花国男人劈下手中的消防斧。 “哧！” 锋利的消防斧削断骨肉。 两只握着武士刀刀把的手臂，落到雪面上。 没有鲜血，断口处的肌肉组织本能收缩，可以看到白色的筋条，粉红色的骨头。 “啊！！！” 那个樱花国男人无比惊恐的惨叫。 伤口尚未传来痛感。 但视野内的两只熟悉手臂，断口处喷洒的鲜血，令他清楚的知道双手已经被砍断，心底蔓延出无尽恐惧，甚至下意识控制手掌握拳松拳，感受眼前一幕的真实性。 而雪地上的断手似乎有所感应，手指跟着轻轻动弹几下。 “啊啊！！！” 樱花国男人跪在地上，疯癫大叫着。 他是撤离名单上的人员，擅长居合流刀术。 可此刻，他的双手被砍断，便代表着失去价值，失去接受避难基地庇护的资格！ “......” 周围幸存者被吓得脸色苍白，纷纷后退。 他们抢劫，杀人，强行违背妇女或男性的意愿，犯下一桩桩令人愤怒的事情。 可归根结底，他们是人。 “持木...持木宪悟先生？！” “一斧头就把持木宪悟砍成废人？！” “卧槽！伤口好平整！” “大家小心，这家伙的斧头不是常规消防斧！” “别冲动！迂回一下！” “消防斧是长兵器，有长度优势，在远端能发挥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我们必须避开或格开他们第一次攻击，这样，才能趁他们调整攻击的间隙，近身取胜！” “让我来！” 其他幸存者后退，拉开距离。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反而斜拎着大砍刀上前两步。 他有着颇为丰富的短兵对长兵理论知识，知道该如何对抗手持长兵器的敌人。 “这家伙交给我！” 男人站在前面，跃跃欲试地调整姿势。 他手中大砍刀的刀头朝下，刀口朝内，刀的位置位于右小腿前外侧。 这个姿势，能让他面对消防斧劈砍的时候，快速把砍刀朝自身的左上方抡起来，一直抡到头顶左上方，用刀身隔开消防斧，顺势伸展胳膊，按原路线劈砍下来。 “多年兴趣无人晓，一招制敌天下知！” “......” 见有人主动上前，徐万里立即警惕起来。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人敢出头，不是有依仗就是智力有问题。 不过，能活着抵达的家伙，不太可能是傻子。 “冷兵器的练家子？” 徐万里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对方摆的架势他看不懂，但他坚持日复一日的锻炼，对发力方式略有经验。 这家伙的运力方式，看起来不像经常玩冷兵器。 相反，那个被劈断双手的樱花国男人，其实更有经验，不管是挥刀角度，攻击时机，发力方式等，远比眼前的家伙高明。 “不能掏出一把手枪吧？” 徐万里忌惮的是枪械。 他担心对方下一秒掏出手枪，来一句“时代变了”。 有一部香江的僵尸电影，里面的主演就是先耍一遍桃木剑，然后冷不丁掏出后腰的配枪，一枪打死行尸。 影视来源于生活啊。 “以防万一。” 徐万里没有跟对方过两招的兴致，也懒得跟浪费口舌。 一手拎着消防斧快速奔跑，一手伸进衣兜，握住袖珍手枪，调整枪口瞄着前面的男人。 对方下一秒会不会掏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距离不到五米，不用把枪掏出来也能击中！ “来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高度集中注意力。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实战，他不敢有丝毫走神。 “就是这一刻！” 视野内，消防斧飞快放大。 男人的肾上腺素也急剧飙升。 他的思维变得尤为清晰，大脑闪过一种种应对方案，很快就确定最佳的办法，撩起手中的砍刀，准备格开消防斧再顺势反劈，一举奠定胜利的基础，或是结束战斗。 嗯？ 不待撩起砍刀，他就意识到不对。 手里的砍刀变得十分沉重，挥舞得不如以往灵敏。 不，应该说是对方劈砍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抽刀隔挡，也不对，身体...怎么没有力气？ “砰！” 在浑身力量被迅速抽空的过程中，男人耳边响起一道类似炮仗的声音。 他顾不上思考哪来的炮仗声，内心疯狂呐喊。 不！！！ 一定要隔开消防斧的劈砍！ 他能隔开的！ “噗嗤！” 斧刃劈开皮肉。 男人带着深深的执念，意识迅速消散，陷入黑暗。 “快跑！” 这伙团体的协同性很差。 见识到徐万里干净利落的手段后，有人仓皇逃窜，毫不犹豫转身冲向停放前面的车辆；有人怒向胆边生，不仅不跑，还转身对抗，也有人傻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不是第一次打劫。 前面几次很顺利。 先是出其不意砍伤或砍死司机，接着就搜刮车上的物资。 一伙人中，甚至有不少人没有动手的机会，平白分得一份份的食物。 可这次，情况截然相反了。 “砰！” 又一道炮仗声响起。 那些疲于逃命的幸存者，并没有往枪械的方面联想。 身为国人，大家对枪械的声响十分陌生。 听到手枪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放鞭炮，或是爆胎，没人想到徐万里手里有枪，实弹手枪！ “砰砰！” 接连数道枪声响起。 一名跑得较慢的幸存者，感受到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下一秒，那个跑在前面的家伙应声倒下。 他愣愣地停下。 神色茫然。 “枪...枪？” “......” 第201章 这就是真理! 格洛克g43的弹容量是六加一枚。 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没接触过枪械，不知道怎么加一，仅仅是把弹夹填充满。 两人两把手枪，共十二枚弹药。 而现场，除跪地哀嚎的樱花国男人，以及被余思晗砍死的两个人外，还剩下十三人正在四处逃散。 他们首次开枪，一人命中三枚，一人六枚全中。 “这就是真理？！” 余思晗望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幸存者，脸色震撼。 她的六枚弹药全中！ 这并不是说她的射击天赋有多好，事实上，那些劫掠者才跑出去十多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不需要瞄准器具的辅助，举枪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基本不会打空。 “果然，手枪比短柄斧好用！” “我觉得消防斧更好用。” 徐万里神色平静，随手把手枪装到口袋。 刚才，他看到幸存者多出的几个身影，致使打空三枚弹药。 他猜测身上有寄生虫。 前两次看到幻象，均检测出寄生虫。 “先解决他们。” “不留活口？” “他们知道我们有枪，不能留。” “好。” 两人拎着消防斧，分头朝剩下的几人追赶。 既然决定动手，那就不能留下后患。 他们不怕普通幸存者的报复，但不得不考虑避难基地啊。 “汪汪汪！” 小六似乎察觉到两个新主人的意图，嗷嗷叫唤着冲向其中一个幸存者。 它有点小聪明。 不上前撕咬，绕来绕去地干扰，牵制。 时而绕到侧面，引得那个人不得不转身应对；时而加速跑到前面，逼迫那人放慢速度；时而闪身到后面，让对方防不胜防。 就这样，成功牵制住幸存者，使其逃跑速度大大降低。 “滚呐！！！” 那名幸存者不堪其扰。 卸下背包砸向小六。 减轻负重的同时，借助背包遮挡住小六的视线，趁机朝小六脑袋狠狠地挥下手中铁棍。 “死吧！” “呼！” 在幸存者对小六挥舞棍棒时，一把短柄斧破空劈来，精准命中对方的后脑勺。 “噗嗤！” “汪汪汪！” 见余思晗走来，小六立即摇着尾巴迎上前。 “干得不错。” 余思晗收回短柄斧。 于积雪擦拭血迹，便宠溺地蹂躏着小六脑袋。 小家伙真懂事。 尽管两人不需要它的协助，但对于小家伙的表现，他们十分满意。 “别逗留太长时间。” 徐万里怀疑身上有寄生虫，不想在外停留太久。 这一次，他们在外面滞留不足五分钟。 不知道是寒流即将抵达的缘故，还是双手虎口的伤痕变大，那些寄生虫的寄生能力得到加强，能快速找到身体薄弱的位置，进行寄生。 “带上他们的背包回大巴。” “嗯。” 余思晗收起短柄斧，弯腰拾起劫掠者尸体上的背包。 十七个背包。 两人一手串着三四个，身前身后也各背一个，勉强能一次性带走。 扭头看向小六。 “小六，走！回家！” “汪汪汪！” 小六跑得飞快。 它的左前肢扎着绷带，绷带上有血迹溢出。 先前作为诱饵吸引躲藏的幸存者，便被追赶一次，刚才干扰那个逃跑的家伙，又拼命奔跑一次。 伤口，就裂开了。 “小六，忍一下哦。” 余思晗低头看着小六，脸上露出笑容。 “等回到仙村镇就重新给你上点药。” “我们先不回仙村镇。” 徐万里说道。 快步回到驾驶座，放下手上的背包便启动大巴，调转车头行驶到一个隐蔽的位置。 这个位置距离林桂路六十多米，可以清楚的看到过往车辆，但那些路过的车辆驾驶员，却看到大巴的存在。 “我们等几波人过去，再回仙村镇。” 避难基地的能量不能忽视。 徐万里不想招惹麻烦。 他们两个人对付十七个人的小团体，并且无一活口，手段有些残忍，说不定会招来避难基地的惩罚。 最重要的是，他们开枪了。 避难基地的士兵不可能默许周边人员拥有枪械。 所以，他要等别人先走，尽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真有寄生虫！” 停好大巴，徐万里就扫描身体。 不出意外，他的右眼皮位置有一个小红点。 “帮我把寄生虫刮下来。” “嗯。” 余思晗找来一副干净的橡胶手套，轻轻擦拭男人的眼皮。 半分钟不到。 显示图的人像就变成健康绿色。 “刮下来了。” “这么快？” 徐万里睁开双眼。 侧头瞄一眼显示图，确实已经不是被寄生状态。 “看来，在外停留的时间越长，寄生虫寄生的位置就深？” “等回仙村镇问问那个小女生吧。” 余思晗来到小六面前，一边给小六换新的止血绷带，一边解释。 “那个小女生能黑进漂亮国的国防信息部门，肯定也能黑进避难基地，咱们再找她交易一次，让她复制一份避难基地最新的生物研究，说不定能知道寄生虫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 徐万里的语气不太确定。 “避难基地里面有关于寄生虫的信息？” “俺猜的。” 余思晗给小六换好止血绷带，便脱下手套，回到副驾驶座。 “避难基地的幸存者数量众多，被寄生的人肯定不少，如果避难基地没有预防措施或应对方案，里面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 闻言，徐万里认真思考着。 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白绮禾那家伙一直没有回消息，不知道忙些什么。 “等回仙村镇找她一趟，现在先看看收获吧。” “好呀，俺最喜欢清点收获了。” 两人在驾驶室查看那些劫掠者的背包。 背包内全是打劫来的物资，有些是二手衣服，有些是食物，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都有。 “咦，有药！” 余思晗打开一个粉红色书包。 里面装着一盒盒未开封的药物，感冒药，退烧药，止咳糖浆，消炎药等等，基本是药店能买到的药物，书包里全都有！ “我看看。” 徐万里接过书包检查。 药物的数量不多，堪堪一书包的量。 可这些药，足够治疗日常病症了。 “现在，可以安心的给避难基地打工，搬运蜃祁尸体了。” 徐万里脸色轻松。 枪械，药物，食物，衣物...... 大巴上的物资很齐全。 硬要说缺什么，那就是缺少燃料，蔬菜，水果，嗯，还有酒类。 不过，这些东西能以物换物的...... ...... 第202章 压箱底的衣服 下午两点多。 林桂路先后驶过二十余辆轿车，没有人调头离开。 这是仙村镇通往避难基地的唯一路线，而绕道前往其它入口需要花费数个小时，天黑前不一定赶得上，加上路途充满不确定的危机，奔波一路的幸存者不愿再浪费精力折腾。 “路上的障碍被人移开了。” “尸体没人管。” 徐万里驾驶着大巴，保持跟其他驾驶员差不多的速度，缓缓朝仙村镇方向行驶。 经过先前被打劫的地方，两人看到挡在路中间的障碍已经被人移到路边，地面散落的尸体跟残肢，则是随意踢到一边，或是假装没有看见，驾驶车辆碾压过去。 现场周围不少地方沾有殷红的血迹。 这种情况下，没人敢在外逗留，挪开路障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你先整理一下物资，我到外面打听消息。” 回到停车区域。 徐万里随意停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便以打听消息为由，换上脏衣服外出。 他得找个合理的理由。 否则，一回到停车区域就马不停蹄地跑出去，连刚收获的枪械，药物等物资都不顾，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注意安全。” 余思晗叮嘱一句，并未多想。 那个叫白绮禾的小女生一直没回消息，估计暂时不得空闲。 行李舱又有大量物资等着整理收拾，不好粘着男人。 更何况，那批枪械弹药不能曝光，得第一时间找个容器收纳枪支，藏在各个窗户的死角位置。 “手枪先放中间扶手吧。” 徐万里把口袋里的袖珍手枪掏出来，放到水杯架下的储物格。 这把手枪跟余思晗手里的手枪，他不准备进行质量返还，而是作为底牌，留在身上应对一些棘手的怪物或幸存者。 “来，亲一个。” 藏好手枪，徐万里捧着余思晗冰凉的脸蛋，霸道地亲吻两分钟。 “晚上炖两个菜，等我回来，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意犹未尽地拍拍酸菜鱼那翘臀，便打开车门走下去。 “嗯...嗯。” 余思晗耳根有着红晕，呼吸略微急促。 男人早上抽过烟，口腔带有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不少女人厌恶烟草的气味，觉得十分难闻，可余思晗不讨厌，她很喜欢徐万里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或者说，是喜欢徐万里的味道。 “做饭前洗个热水澡，换上新睡裙？” 大脑闪过一件压箱底的衣服。 黑色蕾丝边，吊带装，深v...... 来自米莱山服务区货车的神秘包裹。 “会不会太大胆？” 余思晗红彤彤的俏脸上，满是纠结。 那件衣服是透视设计，她的身材又非常火辣。 穿着睡觉的话，两人夜晚可能就没办法睡觉了。 “先整理物资吧。” 余思晗拍打两下脸颊，驱散脑海的涟漪，随即拖着一箱箱弹药跟枪械来到休息区域，严谨地关上两侧车窗的金属挡板，隔绝外部视线，才移开沙发打开行李舱的舱盖。 行李舱位于沙发的下方。 不熟悉大巴布局的人，根本猜不到下面有一个行李舱空间。 所以，枪械藏到行李舱很安全。 “四把手枪，五把步枪，七把散弹枪，九把狙击枪？” 行李舱。 余思晗看着地面上的枪械，反复清点，确认没有数错。 这批枪械中，狙击枪的数量最多。 型号大概是一样的。 其次是散弹枪，手枪最少。 “工作人员把大部分的手枪和步枪带走了？” 正常的射击俱乐部，手枪的数量应该稳稳占据首位。 手枪后坐力低，容易入门，符合市场的需求。 可他们带回来的枪械，手枪数量最少。 这说明手枪被人拿走很多，留下那些不好操控的狙击枪，散弹枪。 “也是。” “手枪携带方便，隐蔽性高。” “换谁谁不带手枪？” 余思晗并不在意枪械种类的问题，清点完枪械就找来一个平平无奇的纸箱。 在纸箱内垫些旧衣服，放置狙击枪，散弹枪，步枪等长枪，堆到货架的最上层，剩下的手枪则装小纸盒，同样放到货架的最上层。 盒装弹药，全部倒出来，按照不同的口径重新装到零食纸箱，分别摆到不同货架的中间层，便于区分。 而原本装弹药的小纸盒直接撕毁，找个时机烧掉。 “接下来拆零食......” “......” ...... 外面街道。 徐万里沿着道路往前走。 越靠近前线，路边堆积的尸体就越高。 一个个幸存者跟着垃圾回收车缓慢前行。 路过新的尸堆，便两两一组搬运堆积的尸体。 一眼望去，视野内尽是幸存者，士兵或蜃祁的尸体，数量比昨天多数倍。 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无法驱散死亡所带来的阴霾和寒意。 “长官。” 徐万里走到路边站岗的一名士兵面前，指着路边堆积的尸体。 “昨晚蜃祁的进攻很猛烈？” “止步！” 那名士兵面无表情地举起枪，示意徐万里保持安全距离。 今时不同往日。 若是昨天，他不介意回答徐万里的问题，顺便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休息一下。 可今天凌晨，上面下达明确指示，任务期间必须时刻保持戒备，不能做其它不相关的事，哪怕是简单的问答也不行。 谁敢纠缠就给予枪决！ “......” 徐万里被士兵的举动吓一跳，识趣地退后。 对方的反应，让他察觉到仙村镇的氛围有些不同。 快步往分发手套的集合点走，同时观察四周。 外出走动的幸存者人数变少，街道站岗的士兵增加数倍，各个街口停着至少一辆履带坦克，两辆装甲车，甚至有临时驻点，火力点，全面覆盖道路的所有方向。 “形势变严峻了？” 一缕不安于心底蔓延。 抬头望着日渐西斜的太阳，情绪莫名有些烦躁。 “空气过滤器拿上。” 来到集合点领取一双手套，正准备离开，结果对方又给一个简约的空气过滤器。 徐万里默默地戴好装备，埋头干活...... ...... 第203章 酸菜鱼也是菜 下午四点十分。 徐万里归还手套跟空气过滤器，径直朝大巴的方向走去。 “屯屯鼠，查看已解析的蜃祁未命名编码进度。” 【解析蜃祁初境阶段编码进度为56.58%，是否提取进行定向编译】 “56.58%？” 徐万里脸色一喜。 昨天干一个小时活，解析的进度是24.21%，今天同样搬运一个小时的蜃祁尸体，进度增加32.37%，达到56.58%！ 这个进度比他预期的高。 “看来，仙村镇昨晚遭遇的攻击很猛烈。” 吸收的媒介变多，并不是他提高搬运尸体的效率。 事实上，周围士兵时刻盯着参加作业的幸存者，为不引起士兵的注意，徐万里故意放慢速度。 可街道的变异蜃祁，畸形蜃祁实在太多了。 几乎走两步就能遇到一只，好像有种...方圆百里的变异蜃祁，畸形蜃祁全集中过来一样，以往在外面好几天碰不到一只的变异蜃祁，在仙村镇变得随处可见。 “别死的太快啊。” 徐万里担心那些蜃祁涸泽而渔，令他未来遇不到变异，畸形蜃祁，不能愉快的吸收媒介。 媒介，除定向编译下一个境界的四维数值外，还要用于缩短质量返还枪械的时限。 很缺啊。 “哎。” “晚上又有寒流，不知道领到的半斤米够不够坚持到寒流结束。” “半斤米肯定不够啊。” “那怎么办？或者你们谁匀我一点食物，等寒流结束我再努力工作还你们。” “呵。” “呵尼玛！咱几个过命的交情，抵不上几两食物？！” “别急，我听说避难基地准备收拢外围防线，大量招聘普通幸存者，参加地网的建设......” “......” 不远处的几名幸存者低头交流着。 他们也是搬运尸体的人员，刚结束工作，领着工作报酬往住所走。 “大量招聘普通幸存者？” 徐万里心中一动。 摸摸口袋未开封的硬盒红双喜，转头走向对方。 “哥几个有没有火，借个火。” 拆开香烟，笑着询问几人有没有火，顺便给对方散烟。 “借火？” 见徐万里递来的香烟，几人那被冻得干裂的脸庞，顿时浮现压制不住的喜色。 工作一个小时，手脚被冻得僵硬难受。 这时候来一根烟，简直不要太舒服。 “哥们客气了。” 几人伸手接过香烟。 其中一人掏出打火机，先给徐万里点燃，才一脸陶醉的吞云吐雾起来。 “呼。” 徐万里呼出白雾，随口询问。 “刚才听你们说避难基地里面有很多工作机会？” “对。” 那名给徐万里点烟的男人，缩着脖子，抵御寒风的侵蚀。 “地网计划知道吗？” “知道。” “那就不难解释了......” “......” 地网项目是一个浩瀚的工程。 所需的人力，物力绝对难以想象。 避难基地想要达成目标，且是在预定的时限内完成，那就必须源源不断地招揽工人，提供大量的工作岗位，让更多普通幸存者参加到项目中，加快项目的进展。 以至于，外围的幸存者也成为他们招揽对象。 正好，蜃祁一直在攻打避难基地。 而仙村镇遭受的攻击尤为猛烈，昨晚好几次踏入通往避难基地的通道，严重威胁到仙村镇幸存者的人身安全。 避难基地就顺理成章的提出收拢防线，节省弹药，兵力，同时公布招揽标准，吸引在外滞留的幸存者前往。 如果参加地网项目的人数没有达到预期，说不定会彻底放弃外围的防线，全力打造地下城市。 “到避难基地生活也好。” “干一天活能包两餐，比在外面两天一顿好。” “嗯，我准备等下收拾东西就进避难基地。” “这么急？” “晚上寒流啊。” “谁知道寒流持续几天。” “说的也是......” “......” 几人住所的方向跟停车区域不同。 徐万里把开封的香烟送给他们，便转身走向大巴。 他要找张俊兴，或白绮禾问问地网的详细消息，看看避难基地是不是真的收缩防线。 如果避难基地决定收缩防线，他和余思晗就得考虑接下来的计划了。 ...... 回到停车区域。 徐万里坐在驾驶位，习惯性扫描一遍身体。 这次没有被寄生虫寄生。 说来奇怪。 在仙村镇两天，均是工作一个小时，外加走路的时间，室外滞留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长，可却没有被寄生。 而在仙村镇外面的地方，短短几分钟就变成寄生的状态了。 “不知道花费大价钱，能不能让白绮禾黑入避难基地的信息部门。” 徐万里琢磨事情的可行性。 不太可能。 除非白绮禾永远不进入避难基地。 否则，她不敢触碰避难基地的底线。 “算了，慢慢来吧。” 徐万里摇摇头，拉开驾驶室通往休息区域的隔离门。 “我回来了，今晚吃什么？” 刚打开驾驶室的隔离门，他就看到过道的小桌摆着两道炖菜，一个是猪肉炖粉条，一个排骨炖芋头，还有几道下酒小菜，两瓶未开封的五粮液。 “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厨房，刚洗完澡的余思晗笑着说道。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长袖，下身是一件黑色蕾丝边的包臀裙。 松松垮垮的长袖正好盖住包臀裙。 这种打扮很巧妙。 乍一看，余思晗好像只穿上衣一样，完美展示出白皙笔直的长腿，又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煮什么呢？” 徐安年来到酸菜鱼身后，搂着对方温热的细腰，脑袋凑过去看锅里的菜。 菜很香。 可酸菜鱼的气味更加诱人。 空气中弥漫着洗发水的香味，又夹杂着淡淡的体香...... “好香啊。” “你别来捣乱。” 听到男人一语双关的话，白绮禾俏脸通红。 她换上蕾丝边睡裙了。 不过，单穿一件着实过于涩情，便又多穿一件长袖，遮盖住大部分的风光。 即便如此，这身装扮加上曼妙的曲线，依旧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对男人有着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先吃完饭。” “酸菜鱼也是菜。” “......” 第204章 不干了 行李舱。 货架转角的纸窝内，小六懒洋洋地趴着，呼吸着空气中的香气，听着上方传来的轻微咯吱咯吱声，不断幻想今晚的晚餐，等待上面的人把舱盖打开，叫它干饭。 半个多小时前。 它守在厨房，陪着余思晗做饭。 直到徐万里回来，二话不说揪着它塞到行李舱，它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晚餐...暂时吃不上了。 “哧~” 小六重重叹口气。 好想吃饭。 它辨别出空气中的食物气味，有猪骨头，有鸡肉等肉食。 全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咯吱咯吱......” 这时，下方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声音。 小六直起脑袋，疑惑地看向外面。 有人偷偷摸摸钻到车底？ 它不太确定。 现在正是临近日落的时间点，风力逐渐变大，那些外出搜过物资，参加工作的幸存者也陆陆续续回归，有点小动静很正常。 “嗅嗅...” 小六犹豫几秒，决定保住难得的饭碗。 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毛发，迈着小碎步走到紧急出口边缘，低头捕捉下方的气息。 似乎...有两道微弱的慌张情绪？ “汪汪汪！” “卧槽，我怎么听到狗叫声？” 大巴的车底。 两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扭头张望着四周，并没有看到看家狗的身影。 “估计是雾气的影响吧。” 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收回目光。 车底不是密闭的空间，浓雾制造的幻听能影响到人类。 况且，如今世道谁有余粮养狗啊？ “别理，先按照惯例办。” “晚上有寒流，多穿两件衣物。” “怕啥寒流，咱们有御寒的披风呐。” “......” 两人小声商量着，鬼鬼祟祟钻到行李舱底下，打开背包，取出里面的雪白色披风。 这是军用的高寒地区披风。 采用高度御寒的材料制作而成，防静电，轻重量，单面涂有稀释的天然橡胶，防风挡雪，哪怕长时间窝在积雪导致披风被弄湿，披风也可以保持大半的保暖效果。 另外，这些披风上有特别的纽扣设计。 几件披风就能组成简易帐篷，或是改装成担架。 在野外，气候变化多端，很多情况考虑不到。 而一件大披风，半垫半盖，防风挡雪，防潮保暖，又具备伪装效果。 皑皑白雪，外加缭绕的浓雾，普通幸存者很难注意到身披白色披风的人，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 他们两人凭借着几件披风，多次偷到其他幸存者的食物。 可仙村镇的限制有点多。 哪哪都是幸存者，士兵不定时巡逻，夜晚不能外出，白天不能逗留超过两个小时...，很难找到下手的时机。 所以，他们格外珍惜机会，只盯那些身价丰厚的家伙。 “你确定没有看错？那家伙真拿着上百斤食物，交给别人？” “艹，你烦不烦？！一天问个八百遍！” 两人系上披风，拿出军工铲挖积雪。 利用积雪堆积出一道防风墙，他们窝在墙后，便能尽可能维持体温，降低体温流逝的速度。 左侧的男人耐着脾气解释。 “那天我刚好路过，看到有人在街边交接食物。” “我看得很清楚，有大米跟猪肉，冻鸡！” “而且他们昨天到外面搜过食物一晚没回来，下午两点多那会才回来，肯定收获不少的食物。” “刚才你没看到吗？！” “那个女人做饭，又是猪肉又是鸡肉的，如果不是收获极大，谁舍得这么造？！” “说不定，他们搜刮一间超市，把里面的大米跟肉类，还有速食食物带走，塞满整个行李舱呢......” “......” 在目睹徐万里提着一大包食物后，他就盯上徐万里了。 悄悄的进行跟踪。 当然，对付轻易就能拿出上百斤食物的大肥羊，他不会傻乎乎地跟上去，那样太明显，万一暴露引起警惕，得不偿失。 而是喊来二道贩子，拿点小恩小惠打听徐万里住所。 徐万里的大巴很显眼，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位置。 两人本想昨晚动手。 结果徐万里白天外出后，一宿没回来，令两人的计划落空。 苦苦蹲守着路口。 直到下午那会，看到大巴驶回停车区域，他们就立即收拾家伙跟过来。 这是肥得流油的大肥羊。 寒流，也不能阻止两人狠捞一笔的欲望。 “我们就躲车底。” “等寒流到来，就出来打开行李舱的侧门，搬走食物。” “开锁的工具没忘吧？” “放心，我把脑袋忘记也不会忘带开锁工具的。” “那我们再把雪坑挖深点，别让丧尸知道我们躲在车底......” “......” 两人窸窸窣窣挖雪坑。 挖出来的积雪，则堆到两侧的积雪墙上。 堆高积雪墙的高度，挡住外面呼啸而来的寒风，形成简陋的半封闭空间。 他们有从外部开启大巴行李舱的经验，找到行李舱执行器，直接输送一定的电压就行。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危险是蜃祁。 夜晚，外面是有蜃祁的。 “不能再堆高了。” 高度太高反而容易引起行人的注意。 待积雪墙高度达到三十多厘米，两人就停止挖掘，组合身上的披风，又铺上一层积雪压实，留一个呼吸口。 如此，就达到伪装的效果了。 “干完这一票，我准备不干了。” “不干了？” 右侧的男人扭头，十分意外的看着同伴。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想干了？ “为什么？” “避难基地公布地网计划，大量招收工作人员，我准备进避难基地参加地网项目。” “地网项目？那不是跟挖矿挖煤一样的活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看到回家的希望......” “......” 羊城避难基地的幸存者，大多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地人。 他们到羊城或深城工作挣钱，家人在户籍地生活。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不止是打破所有平静的生活，还断绝他们回家的路。 地网工程，让幸存者看到家人团聚的希望...... ...... 第205章 严重失职 大巴休息区域下铺。 徐万里右手搂着酸菜鱼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秀发被汗水浸湿，贴着脸颊，便轻柔地替对方捋开脸颊上的秀发。 “起来吃饭？” “晚...晚点吧，我歇一会。” “那我先热热菜。” “嗯嗯。” 酸菜鱼依旧是酸菜鱼。 即便成为初境的幸存者，某些方面也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 “好好歇歇。” 徐万里宠溺地亲吻一下余思晗脸蛋，便抽出被当成枕头的手臂，大咧咧穿着一件浴袍式睡衣，将小桌上的饭菜端到厨房加热。 等待加热菜的间隙。 他回到休息区域挪开沙发，打开舱盖来到行李舱，径直走向存放枪械的地方。 “嘤嘤嘤...” 见徐万里下来，守在紧急出口的小六摇着尾巴走来，不停舔着嘴唇暗示它没干饭。 对于车底疑似有人的事，没有进行暗示。 它不确定有没有坏人。 反正晚上睡行李舱，一直守着就好了。 “一边玩去。” 徐万里没有理会卖萌的田园犬，走到货架前，取下最上层的几个纸箱，查看里面的枪支。 “散弹枪和狙击枪最多，手枪和步枪最少，啧啧。” 他们对步枪的需求并不大。 反倒是狙击枪，更能发挥两人的视觉，反应能力等优势，也能更好的猎杀蜃祁。 “屯屯鼠，提取5%媒介定向编译。” 【叮，已提取5%媒介，请选择编译方向】 “普通物质。” 徐万里有储存五金工具的经验，轻车熟路的进行选择。 可他心底也难以避免的忐忑。 货架上的枪械，或许是他们唯一的一批枪械，这一次的储存很重要，关乎到两人未来的行动规划。 【叮，定向编码完成】 【普通物资属于无编码分类，宿主有三种返还方案可选】 【方案一：直接缩短返还时长（缩短倍数跟存储数量有关，数量越多时长缩短越少）】 【方案二：进行质量返还（相同时长，获得更好的返还物品，数量越少质量越好）】 【方案三：永久缩短返还时长（解锁进度达到百分百，同类物品的返还时长将永久缩短）】 “方案二。” 必须进行质量返还。 质量返还的时间更长。 不过，徐万里早有准备了。 【检测到92式手枪（两把），hk vp-9手枪（两把），鲁格sr-22小口径半自动步枪（三把），沙科tikka t3型7.62mm栓动步枪（两把），硬体防弹衣（三件）......】 【由于物品类型不一致，宿主有两种返还方案可选（编译完成）】 【方案一：集体返还（十五天返还一倍）】 【方案二：工具分次分批返还（返还时长根据具体存储的工具而定）】 “十五天一倍？” 徐万里吸口冷气。 他没记错的话，大巴的返还时长是三十天吧？ 枪械...返还时长是大巴的一半？ 简直离谱。 “集体返还。” 【叮，存储完成】 “......” 货架上的几个纸箱凭空消失。 脚边，小六歪着脑袋，看向货架空荡荡的最上层，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那几个大纸箱，不见啦？ “汪汪汪。” 它对着货架最上层的空气叫唤几句，试图把消失的纸箱呼唤回来。 可上面还是没有纸箱出现。 渐渐地，小六的情绪变得急躁。 它的职责就是守家。 但刚刚，货架上的东西在它眼皮底下失窃。 家里遭贼了？！ 这是非常严重的失职啊。 搞不好，它又要变成流浪狗，回到那三天饿九顿，白天被人算计，晚上遭遇怪物袭击的噩梦生活了。 “呜呜呜...” 小六已经顾不上暗示想干饭的事，着急地绕着货架走动。 它得想办法找回货架上的东西！ “呜呜呜......” “起开。” 徐万里被走来走去的田园犬影响行动，没好气地揪住小六后脖颈，把它扔到货架的外面。 瞪一眼小六，警告它别捣乱。 这才在脑海对屯屯鼠说道，“屯屯鼠，提取5%媒介定向编译。” 【叮，已提取5%媒介，请选择编译方向】 “刚才那几箱普通物质。” 说话间，徐万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货架上那几箱枪械，或许是他们唯一的一批枪械。 这一次的储存很重要，关乎到两人未来的行动规划。 【叮，定向编码完成】 他没有等待太久，脑海就响起屯屯鼠的提示声。 【普通物资属于无编码分类，宿主有三种返还方案可选】 【方案一：直接缩短返还时长】 【方案二：永久缩短返还时长】 两种方案。 缺少质量返还的方案。 估计是那几箱枪械正在进行质量返还的缘故，不能卡bug，不然，一直提取媒介进行定向编译，重复选择质量返还，相当于反复存储了。 “缩短返还时长。” 徐万里果断选择方案一。 他不想等个一两年。 这两天勤勤恳恳的参加工作，吸收大量媒介，就是为了缩短质量返还枪械的时长。 【检测到92式手枪（两把）...，（十二小时返还一倍），是否编译】 “又是十二小时？” 上次的五金工具进行质量返还，就是十二小时返还一倍，花费五天完成。 问题是，上次提取的媒介才1%。 而枪械的编译，足足提取5%的媒介。 “枪械的工艺更复杂？” 徐万里没有深究。 直接选择编译，缩短时限。 五天就五天。 相较于一两年的返还时长，五天已经很短了。 “不错。” 存储完搜刮来的枪支，徐万里又找来几个相同的纸箱，随便装点五金工具增加重量，便封上胶带放回枪械原本的位置。 做完一切。 他满意地拍拍手，转身朝休息区域走去。 “今晚上得吃多一点呐。” 夜晚有寒流。 届时，外面又是寒风不断拍打着车窗，温度打破最低温记录。 多吃点，吃饱点才能睡个好觉。 ...... 行李舱。 小六不时就抬起脑袋，看向货架的最上层。 那里，又摆着几个纸箱。 可它知道，纸箱里的东西不是那些失窃的东西。 它，失职了。 ...... 第206章 叫大嫂那个 休息区域。 小桌前，两人面对面坐着。 余思晗将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丸子头，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两侧，神态放松自然。 她身上穿着同款的浴袍式睡衣，透过睡衣那敞开的领口，可以瞥见里面搭配着的一件黑色保暖长袖，长袖是贴身型，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脖颈线条，显得身材更加高挑。 “啊。” 徐万里抿一口五粮液。 放下酒杯，看着眼前几道纯肉菜，脑海浮现出昨天搜刮的调料包。 “有点想吃酸菜鱼。” “又...又来？” 听到男人的话，余思晗脸蛋有红霞迅速蔓延。 她微微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轻轻颤动。 偶尔抬眼，目光流转间仿佛蕴含千言万语，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风情，有着年轻女人的娇俏青春，又隐隐散发出成熟妇女才有的沉稳和韵味，半青涩半熟透的，极其诱人。 “不是刚吃过吗...” “没有啊。” 徐万里下意识说道。 话音刚落，看到酸菜鱼通红的脸颊，心里一阵恍然。 这丫头想歪了。 打趣着说道。 “昨天不是找到几箱酸菜鱼的调料包吗，那些调料包里面有蔬菜，我们下次可以拿两包煮面条或肉片，吃点蔬菜。” “调料包？” 余思晗一愣。 对上男人那坏笑的微表情，脸蛋的红晕更加醉人。 端起酒杯一口闷，压下内心的羞恼。 这次外出，他们搜刮到好几箱调料包，包括不限于酸菜鱼，青花椒鱼，金汤鱼等口味，可以制作真正的酸菜鱼。 “那...那你又不说清楚。” “哈哈，真可爱。” 徐万里笑着给酸菜鱼倒一杯酒。 他确实想吃鱼。 在没有搜刮到调料包前，倒是没有太多的念头。 可行李舱摆着几箱各种口味的调料包，便总有做成品菜的想法。 “来仙村镇的路上，我们应该找找鱼塘的。” “那些小村镇，肯定有鱼塘。” 两人驾驶大巴一路赶来仙村镇，途中经过不少村镇。 南方山多水多，小村镇里基本有一两家养殖水产的农户，镇里也有中小型的水库。 这些养鱼场地均有活水，短时间内不会被冻结的。 “那等寒流过去，咱们到外面找找呗？” “现在不行了。” 待寒流过去，外界温度达到零下四五十度。 这种气温下，哪怕鱼塘有活水也不能避免被冻结，再加上暴风雪，鱼塘表面被积雪覆盖，幸存者很难找到准确的位置。 除非找一个本地的熟人带路，或许有些许希望。 否则，就算站在鱼塘上面也不知道。 “没有淡水鱼有海鱼，咱们种点青菜，等遇到海鱼就可以买下来做酸菜鱼了。” “海鱼也难，不过确实有希望。” 徐万里赞同地点头。 若是地网项目正式启动，那羊城避难基地跟深城避难基地肯定会连通，而深城避难基地是海边城市，不缺海产类的食物。 海产类食物是副产品。 避难基地真正需要的资源是石油。 海上石油平台，海上风力能源等等，才是重点战略物资。 “不知道张俊兴有没有回住所，找他问问育苗袋的事。” “顺便问一下避难基地的地网项目，有没有通往鲁省的规划。” 余思晗提醒一句。 她父母很幸运，在灾难早期就得到士兵的救援，进入避难基地生活。 虽然生活条件艰苦，困难，但胜在安全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且有食物跟住所的保障。 如果地网项目囊括鲁省避难基地，那她就有跟父母见面的机会。 “鲁省？” 徐万里想起酸菜鱼是鲁省人士。 一直以来，他好像没有关心过酸菜鱼的家人？ “我的疏忽，这件事找白绮禾打听更准确。” “没事，我又不怪你。” 余思晗笑着安慰。 她知道徐万里很小就失去父母，便很少在对方面前提及家人。 况且，她跟家人保持着联系，彼此知道对方生活无忧，仅仅是受浓雾影响，受交通限制，不能见面。 “快点吃饭菜吧，一会就变冷了。” 余思晗给徐万里夹菜，示意对方多吃点补补。 有关家人的话题也就此跳过。 “今晚让小六上来睡。” 吃完饭。 两人休息几分钟，打开舱盖带小六上来。 “你不是说它的毛到处飞，不让它住休息区域吗？” “今晚有寒流，情况特殊。” 为节省能源，在种植蔬菜前，行李舱不开植物生长灯，加上又没有空调，平时夜晚的温度达到零下几度，而夜晚的寒流降临，温度可能下降到零下十几二十度，地板的温度更低。 小六不是雪橇犬，让它回休息区域能更好的保障安全。 “那我晚上要睡外边。” 余思晗开心道。 她喜欢撸狗，毛茸茸的小家伙很可爱，还能够提供大量的情绪价值。 “你手机亮了好几次，可能是有人给你发信息。” 他们的手机平时是静音状态，有时回到大巴忘记设置，便没有消息提示音。 “我看看。” 徐万里随手拿起手机查看。 有十几条未读信息。 最新的几条信息来自一个熟人。 “火蛇哥？” “谁？” 余思晗一时没有想起火蛇哥是谁，或者说，她记不住那几个精神小伙的名字，在她眼里，火蛇哥几人长得差不多，很难区分。 “就是米莱山服务区那个黄色头发的精神小伙。” “没印象。” “叫你大嫂那个。” “哦。” 这么说，余思晗立马就想起谁是火蛇哥了。 “他没死吗？” “没有，他们安全抵达避难基地。” 徐万里打字跟火蛇哥聊着天。 而手机那头的火蛇哥，倾诉欲也十分强烈，很多东西不需要徐万里询问，便不停地发语音表达。 很快，他们就知道火蛇哥几人的遭遇。 在匝道口分别后，梁有财跟火蛇哥就沿着高速路，加速驶向避难基地，结果碰巧遇到一支回程的救援小队，一路安全抵达避难基地。 “嗯？” 徐万里的脸色略微变化。 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有些惊讶，又不觉得意外。 “梁老板...死了......” “......” 第207章 不同的抉择 气温渐低。 两人早早收拾好小桌，给田园犬安置临时小窝，便洗漱完上床铺，挤在被窝里忙碌各自的事。 “梁老板是那个快餐店老板吗？” 余思晗问道。 她对梁有财最大的印象，便是把服务区快餐的价格提高到五百块一份，闹得不少幸存者满腹怨言。 最后，闹出一条人命。 “他不是进入避难基地吗？怎么死的？” “没有。” 徐万里看完消息，放下手机躺着。 “梁老板不想留在避难基地当基层苦力，他向往不受约束的自由自在生活，火蛇不想冒险，继续担惊受怕的生活，留在避难基地，为抵御灾难的建设贡献一点力量。” 在米莱山服务区，火蛇哥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死亡，他本人也经历数次生死，无比珍惜活着的日子。 宁愿过得苦点累点，也不想回归那种脑袋别在裤腰带的生活。 “那梁老板呢？” “梁老板带着火蛇哥那几个兄弟留在仙村镇，白天外出搜刮周边的物资，夜晚醉生梦死......” 梁有财不想本本分分的活着。 浓雾是灾难，同样是草根崛起的机会。 他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小年轻回到仙村镇，一点点摸清仙村镇的规则，凭借心底的细心劲儿跟狠辣的行事手段，接连数次外出搜刮物资均是满载而归，收获不少食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 梁有财几人从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逐渐变得小有名气。 他们在仙村镇勉强站稳脚跟，不少人主动找到他们，表达想要合作探索物资的意愿。 “我们兄弟几个拿命总结出来的安全路线，几句阿谀奉承的话就想知道？” “做尼玛的春秋大梦！” 梁有财毫不留情地拒绝那些寻求合作的家伙。 带着几个小年轻，有菜有饭，有烟有酒，有女人有衣服，生活很滋润。 然而，人的野心是会不断膨胀的。 那些普通的烟酒食物，街边招揽生意的庸脂俗粉，渐渐无法填满梁有财日益增长的欲望沟壑。 他渴望品尝更珍稀的美酒佳肴，享受更顶级的香烟，美女，也想要更具杀伤力的武器装备！ “搞枪！” 梁有财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提供自制土枪的地头蛇。 他付出一笔不小的代价后，成功购置到两把土枪。 两把自制的散弹枪。 这种枪的有效射程堪堪二十多米，远远比不上现代的手枪，步枪。 但枪就是枪。 不管自制散弹枪的缺点有多大，一枪也能崩死幸存者，击伤或秒杀蜃祁。 “兄弟们，枪在手跟我走！” 自拥有枪械，梁有财一行人外出搜刮物资的次数，变得愈发频繁。 可周边物资点被搜刮完，活跃的范围越来越远。 昨天，他们将目光瞄准隔壁镇一家商场。 那家商场货物齐全，有不少进口货，各种名烟名酒，又得知寒流即将抵达，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天气情况非常糟糕，不宜外出行动。 于是乎，梁有财几人一商量，便决定将那家商场定为目标，从中获取大量物资以充实各自的粮仓。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梁有财几人遭遇某种新生物的袭击，无人幸免。 几人残破的尸体被同行看见，便录下小一段视频发到仙村镇的幸存者群聊，以作警示。 “血肉身躯抵挡不住灾难洪流。” 徐万里叹口气。 对梁有财的遭遇，他未不觉得意外。 早在米莱山服务区，梁有财垄断快餐店，提高食物价格，说明他的野心很大。 野心大的家伙，不可能老老实实讨那安稳却艰苦的生活，结合服务区冲动杀人的经历，见证谢忠黍一步步崛起，目睹陈博暗度陈仓夺走权力等等，无形中放大梁有财的野望。 他的结局，也早就注定了。 “火蛇能认清现实，待在避难基地里不外出，倒是出乎意料。” “对啊。” 余思晗趴在床上，一手搭在床边撸着过道上的小六。 两人以为火蛇才是最不安分的人，不曾想，火蛇进到避难基地就不再外出，规规矩矩的到地下干活，甚至不止一次劝说梁有财，劝说几个相处多年的兄弟别再冒险外出。 “我还以为他会跟着梁有财一起行动呢。” “这可能跟他女朋友有关。” “他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在避难基地找到的。” 提到火蛇的女朋友，徐万里不得不有些佩服。 短短两三天，见过几次面就确认关系。 而后相处又是两三天，便搬到一间卧室开始同居生活。 这效率，避难基地的复兴有望啊。 “那家伙分配的居所正好跟一个女生是对门，两人稍微熟悉，便很自然地走到一起......” 火蛇跟他女朋友的作息一致。 两人白天到地下干活，有时几天才上地面一次，有时一天回地面一次，没有规律。 而地下没有信号，前两天才没有回复徐万里的信息。 “看来避难基地的女人很缺安全感。” 余思晗则看到其它隐藏的东西。 她想到男人的条件，内心顿时警惕起来。 扭过头，认真的看着男人。 “你下次外出记得带上我。” “嗯？” 徐万里不知道余思晗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行。” 放下手机空出双手。 一只手搂着酸菜鱼的细腰，一只手自动开启导航功能，精准定位。 “外面风力变大，寒流好像快来了。” “不知道今晚有多少幸存者被冻死街头。” “......” 漆黑如幕的天空，雪花纷纷扬扬散落着。 寒风裹挟着雪花肆意地卷向四面八方，不断拍打着车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丝丝刺骨的寒意，顺着车窗的缝隙悄然渗入车内空间。 躲在车内过夜的幸存，紧紧裹着毛毯或棉被，试图抵御这寒冷的侵袭。 可蜷缩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耳边传来密集的雪花拍打声，更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急切地敲打着车窗玻璃。 “咄咄咄咄...” 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入眠，内心充满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吼！” 在暴风雪的掩盖下，一只只浑身灰白的蜃祁聚在林桂，通过各种办法路识别着猎物的气息。 不一会儿，它们朝着仙村镇方向涌去。 夜晚的暴风雪对它们来说，犹如晴天对幸存者一样。 这种极端气候，更有利于它们的狩猎...... ...... 第208章 微笑 “汪汪汪。” 某一刻。 安静趴在走道上的田园犬坐起身，扭头看向窗外，低吼着叫唤。 声音吵到躲被窝咬耳朵的两人。 “寒流来了？” 余思晗红着脸钻出被窝，侧头看着路灯下的停车区域。 车窗的金属挡板尚未放下，视野内有几辆停在周边的轿车还亮着灯光，隐约能看到车内的幸存者忙碌着，更远的地方，被夜幕和浓雾双重笼罩，看不真切。 “嘶，有点冷。” 徐万里嘟囔着钻出被窝，侧身看着外面。 停车区域的路灯，宛如孤独的守护者，伫立在路边。 阵阵寒风裹挟着雪花，如同倾盆而下的雨点一般，肆虐着万物，寒意无孔不入，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大巴空间的暖意。 “咯吱吱吱......” 一道细微的诡异声响起。 徐万里和余思晗同时偏头，屏气凝神地盯着车窗玻璃。 玻璃上，一朵朵晶莹剔透的霜花，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凝聚。 那些霜花的形态各异，有细长树枝，有似绽放花朵，还有神秘的图案，它们在路灯昏黄的光芒映照下，若隐若现地闪烁着，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抵御的寒意。 “好冷。” 余思晗忍不住哆嗦一下身体。 缩回被窝蛄蛹两下，压着棉被，再把男人当成抱枕取暖。 只露出脑袋。 “这次的寒流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两人成为初境幸存者以来，首次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冻得人直哆嗦！ 身上的睡衣，保暖衣，棉被仿佛失去保暖作用，抵御不住深入骨髓的严寒。 “幸好，避难基地规定夜晚不能在外逗留。” 看着玻璃凝结出来的一朵朵霜花，余思晗对避难基地的规定颇为认可。 若不是规定日落前必须回到各自的住所，今晚的寒流恐怕会掠夺不少人的生命。 大巴有空调，维持着室内温度。 他们又是初境幸存者，又穿着睡衣盖着棉被躺在床铺，还是觉得凉飕飕的，表皮直起鸡皮疙瘩，如果换成衣物不齐全的普通人，或许就有被冻死的可能了。 “你说，街道的士兵有没有回营地休息？” “缩短值勤时长吧。” 徐万里不太确定。 无论天气有多恶劣，只要仙村镇没被放弃，那些士兵就会一直看守各个重要街口。 不过，士兵是血肉身躯。 在极端的气候下，他们不能像往常一样长时间站岗，需要调整换班的时长。 “汪汪汪！” 两人聊着天，小六突然站起身走向驾驶室，站在隔离门前不停叫唤。 它隐隐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叫唤几次，它又低呜着躲到过道，缩着身体不敢出来。 “呜呜...” “小六怎么了？” “外面有危险的东西？” 徐万里相信动物的本能。 不再跟酸菜鱼腻歪，掀开温暖的被窝走下床，快速披上外套前往影音室。 “我看看监控。” “那我到驾驶室。” 余思晗跟着起床，穿上衣服来到驾驶室。 他们经历过蜃祁洪流，知道面对那种层次的灾害，早一秒察觉就多一丝存活的希望...... ...... 车底。 两个瘦小的男人被冻得牙关直打架。 身上垫一半盖一半的军用披风，似乎不再保暖，抵御不住丝丝寒意穿透皮肤。 寒意带来一阵阵直达骨头的刺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起初是轻微的抖动，可很快，身体地抖动愈发剧烈，仿佛要被寒冷给撕裂开来一般，传来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生疼感，冲击着大脑的神经，令人难以忍受。 “玛...咯咯咯...玛德！好冷！咯咯！” “再等两分钟。” 寒流刚抵达，尚未到动手的时机。 两人强忍着心底那股跑回车里取暖的冲动，咬牙坚持等待。 几分钟，又或是十几分钟过去。 左侧的男人莫名觉得有些热，身体不再抖动，牙关不再打架，寒流好像消失了，外界的气温快速回升到夏季，皮肤表面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热得想要脱衣服。 “呼，鬼天气一冷一热的。” 他一肘推开积雪墙，任由寒风呼啸而来。 风力强劲，可身体的灼烧感反而越来越强。 “怎么有风？” 同伴被寒风吹得扛不住。 一回头，便看到无比震撼的一幕。 他冷得要死，恨不得多穿十几件衣服，可眼前这家伙居然推倒挡风的积雪墙？！ 积雪墙的作用不单单是挡风，同时形成简单的封闭空间，保护两人不受蜃祁的侵害，降低变成蜃祁的风险。 “你疯啦？！” “呼，好热。” “你脱衣服干嘛？！” “舒服。” 左侧的男人推到积雪墙，并不满足，僵硬地伸手解开披风纽扣，一件一件脱下身上衣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短短半分钟，他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短袖和内裤。 “这是...低体温症？” 同伴瞳孔一缩。 外界温度持续走低，他便特意搜索过寒冷环境的知识，其中就有关于低体温症的内容。 人是恒温动物，身体具有调节体温的功能。 比如，夏天出汗。 这就是一种调节体温的方式。 而处于寒冷环境时，身体同样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神经系统接收到寒冷的信号后，各个部位的肌肉便开始颤抖，通过抖动来产生热量，维持体温。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便是“冻得打哆嗦”，这是身体的一种取暖方式，皮肤上的毛孔“站”起，形成“鸡皮疙瘩”，减少表皮的热量散发，抵御严寒的入侵。 可体温持续过低，或骤降，则会导致低体温症。 打哆嗦是低体温症的一阶段表现，或者说是迹象。 那困倦，失忆，语无伦次...，便是低体温症的二阶段。 更严重点，大脑向身体发出错误的指令，让人以为真的很热，要把衣服脱掉。 这已经是濒临冻死了。 该阶段的人把衣服都脱掉，以为脱衣服会舒服一些，从而露出舒展的神情，面带微笑。 “咕噜。” 同伴目睹男人“微笑”着失去气息，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的准备明明很充分，怎么可能被冻死？！ “嗯？” 尚未清楚事件缘由，身体的冰冷感就飞速消失。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厚厚衣服，没有感受到热，又没有冰冷，或被冻得生疼的感觉。 好似...感官正在退化...... ...... 第209章 防线失守 仙村镇征用道路，设置两道防线，一道哨点，一道火力。 哨点的作用不必多提。 火力点由重机枪跟士兵组成，应对小规模的蜃祁或是其它新生物。 而更多的火力，投入到前两晚遭遇蜃祁进攻的区域。 “呼呼。” 征用道路临时据点。 迷彩白的伪装网营地，一座帐篷内部。 几名中年男人时刻观察着监控画面，尽管画面上尽是风雪，看不清两米开外的东西，可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老吕啊，我这眼皮一直跳，心里很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 吕建业哼一声。 捂着搪瓷杯暖手，面色冷峻。 “那些怪物只知道傻乎乎的往前冲，如果不是浓雾影响视线，影响探测仪，我早就把它们灭了。” 避难基地如此被动，全是因为浓雾的影响。 为解决“眼瞎”问题，他们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研究新一代探测仪。 只等适用于浓雾环境的探测仪被造成，避难基地就能扭转局面，转守为攻！ “别说那没有意义的话。” 张国强揉揉眉心。 如果探测仪器不受浓雾的影响，区区蜃祁，如何能压得他们失去各种生产线？如何能让其它国家低头，主动来国内各个避难基地躲避灾难？共享技术寻求合作？ 浓雾，始终是最大的难题。 “雪豹报告！雪豹报告！” 桌面的通讯对讲机传来声音。 几个中年男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不再闲聊，示意负责通讯的士兵接听。 “这里是仙村镇指挥点，雪豹请说，雪豹请说。” 说话间，帐篷内的几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认真倾听通讯器的声音。 偌大的帐篷安静下来，仅有外面寒风呼啸不止的动静。 很快，那边的士兵就回复。 “哮天犬七十七号拍摄到仙村镇a-12-16方向有中等规模蜃祁，重复，仙村镇a-12-16方向有中等规模蜃祁，请指示。” a-12-16？ 几个中年人当即转身，走到中间的电脑触控屏调出地图，查看a-12-16的位置。 “这里！” “昨晚的进攻方向？” 几人暗自松口气。 他们跟蜃祁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自认颇为了解蜃祁的习性。 对于蜃祁的攻击位置，并不觉得意外。 以往，那些蜃祁就是一直攻打同一个位置，愣头青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很好应付；唯一的变化，还是前两天转移到仙村镇，派遣“精英”小队突破防线。 “传令，让仙村镇的......” “雪兔报告！雪兔报告！” 话未说完。 桌面上的通讯器又有一台对讲机响起。 “接！” “哮天犬九十一号拍摄到仙村镇d-03-07方向有小等规模变异蜃祁，重复，仙村镇d-03-07方向有小等规模变异蜃祁，请指示。” “变异蜃祁？” 几人脸色微变。 正欲调出地图查找位置。 桌面上的对讲机像是被触发某种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响起。 “雪狐报告！雪狐报告......” “......” 几人面面相觑。 张国强心底的不安愈加浓郁。 不过，他经历不少风浪，很快就平复情绪，作出指示。 “立刻发布广播，让仙村镇的幸存者连夜进入避难基地，统一安排到一个地方管理，另外，让仙村镇的士兵回防，调动无人机蜂群，攻击型哮天犬进行拦截，争取时间......” “哒哒哒！” 外面传来枪声打断他的话语。 不待警卫员外出询问，一名士兵就冲进帐篷。 “报告长官！林桂路方向发现大规模蜃祁，哨点沦陷，请指示！” “林桂路？” “那不是基地的救援通道吗？！” 这次，几人不用看地图就知道具体位置。 林桂路被定为救援通道，是因为它处于蜃祁进攻的相反方向。 正常来说，蜃祁不会进攻林桂路的。 “我们可能来不及退回基地了。” 蜃祁明显是沿着林桂路全力进攻仙村镇。 他们营地的火力，不足以击退蜃祁的进攻。 自知没有活命的时间，张国强紧皱着眉头舒展而开，不再考虑个人问题，看着那名士兵下达命令。 “发布广播，通知仙村镇的幸存者连夜进入避难基地。” “三分钟后，不管仙村镇还有多少幸存者没有进入基地，都要关闭通道。” “另外，打开救援专用通道，让幸存者开车进来，安置到同一个地方，派人管理！” “是！” 士兵行了个礼，便形色匆匆的跑去下达指令。 张国强跟吕建业几人，则继续在大棚内下达作战计划，整个基地运转起来，数道高强的灯光“蹭”的一声打开，划破前方的黑暗，落在那帮面目狰狞的蜃祁身上。 更有无数无人机在豁口飞出，自毁式朝前方掠去。 “最好，把有关蜃祁反常的信息，发送给基地......” ...... 大巴车内。 余思晗坐在驾驶座上，认真观察外面的情况。 听到枪械响起，她下意识看向声源的方向。 “林桂路？” “快走！” 徐万里冲进驾驶室，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林桂路的火力布置相对薄弱，不一定能抵挡蜃祁的进攻，我们先到基地门口，再根据具体情况决定接下来的计划。” 夜晚的可见度本很低，又有暴风雪的阻碍，他的视力堪堪看到十米左右，不如余思晗看得远。 “好。” 余思晗也不含糊。 拉开手刹，踩下油门冲出停车区域。 她来驾驶室就是启动大巴，热热发动机，以便能在最短的时间行驶。 忽然，一道嘹亮清晰的广播传来。 “所有仙村镇的幸存者请注意，所有仙村镇的幸存者请注意，请大家即刻进入基地，基地通道将于三分钟后关闭；若是三分钟内没有入城者，请躲在室内等待救援！” “重复，所有......” 其他幸存者对枪声并不感冒。 这两晚，仙村镇的枪声比过年的鞭炮还密集。 以至于他们听到枪声时，也没有太在意，错过最佳的逃跑时间...... ...... 第210章 通道 大巴驶出不到十米。 原本停放的位置，一个幸存者钻出积雪，它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地拉扯，身体被硬生生拔高，直接达到两米多的高度，将身上厚厚的衣服撑爆，四肢也变得细长。 短短数秒，便成为蜃祁！ “嗬嗬！” 那只新生的蜃祁正在适应身体。 它感应到周围空间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息，并有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吸收特殊气息，便能得到进化！ 不是普通的进化，而是生命层次的跃迁。 “吼！” “什么声音？” 大巴副驾驶座。 徐万里听到动静，侧头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方。 视野内，有一只刚刚变异的蜃祁，身影快速放大。 “小心！” “嘭！” 几乎在他提醒的同时，那只蜃祁就直直冲撞到大巴后方。 它的智商有限，不懂拿物品砸窗，试图直接磕破玻璃钻到车内猎杀两人。 可它低估大巴车窗玻璃的硬度，脑袋猛地一磕，不仅没把玻璃磕破，反倒被反作用力震出僵直，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到地面，好几秒后，才摇晃虚浮着站起来。 “蜃祁这么快就撕开基地的防线了？！” “不是，那是刚刚变异的蜃祁。” 徐万里打开杯座的储物格，取出手枪。 “你安心开车，我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解决它。” 避难基地播放通告，让仙村镇的幸存者三分钟内进入基地，说明防线的局势极其不乐观，沦陷也是时间问题。 而停车区域又位于仙村镇较为中心的位置。 这只蜃祁的出现，成为仙村镇的内忧，极大的加快仙村镇的沦陷速度。 关键是，它对两人的逃亡造成不小的阻碍了。 “嘭嘭嘭......” 车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只蜃祁跳到车顶，正朝驾驶室的位置走来。 受视线影响，大巴的速度一直控制在三十公里的时速。 这也给它追上来的机会。 “吧嗒。” 徐万里给手枪填充好弹药。 旋即，握住手枪，抬头盯着上方，倾听那只蜃祁的位置，另一只手解开安全带，准备钻出车窗解决麻烦。 “滴滴滴！！！” 右侧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一辆吉普径直冲来。 “糟糕！” 余思晗内心一晃，本能的想要猛打方向盘，进行躲避。 她没有多少驾驶经验。 面对突发情况，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完全变成本能操控着身体。 “别！” 徐万里顾不上解决车顶的蜃祁，伸出手，一把抓住方向盘，保持着平稳驾驶。 大巴承载着不少的货物，猛打方向盘有可能让车辆的重心产生偏移，导致侧翻，或撞到道路的防撞护栏造成熄火，失去进入基地的最佳时机，不如硬扛一下撞击。 以大巴前面表现出来的防御性能，硬扛一下吉普地撞击，没有太大问题。 “嘭！” 吉普直直撞到行李舱侧门。 整辆大巴晃动几下，很快又平稳下来，速度不减的朝基地驶去。 “草尼玛！” “转弯让直行不知道吗？” “含家产！” 吉普的驾驶员破口大骂。 但他不敢浪费时间，倒挡退车，转弯跟着大巴驶向基地。 避难基地的撤离广播响起不到一分钟， 两侧道路的灯光迅速变多，一辆辆各式各样的轿车横冲直撞向主路汇聚。 全是停车区域靠近路边的车辆。 幸存者们听到枪声并未多想，蜷缩于后座休息，待广播响起，他们才慌里慌张地启动汽车，驾驶车辆往基地逃，争先恐后地抢占主干道，丝毫不理会刮碰等小车祸。 “嘭！” “别熄火！” “快踩油门！” “猛猛踩油门！” 左侧辅路发生追尾事件。 前面被追尾的车辆没有停下，以更快的速度进入主路。 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熄火就是找死。 “开快点啊！磨唧尼玛呢！” “闭嘴！” “草！你找死是不是！” “来来来，有种你过来打我啊！” “你给我等着！” 后面车辆的车主恨不得把前面的人按地上暴揍。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跟着对方速度行驶。 “哈哈哈！” 前面的车主疯癫大笑着。 他已经汇入主路。 主路笔直的通往基地。 汇入主路就意味着一只脚踏入基地，所以他十分得意，体内的肾上腺素让人产生疯狂的念头，看着后面那些火急火燎的幸存者，摇下车窗伸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这一刻，他就是执掌后方幸存者生死的主宰！ “一群沙比！” “嘭！” 一道沉闷的声响。 定睛看向车辆的引擎盖，顿时被吓得亡魂直冒。 “蜃...蜃祁？！” “吼！” 那只被晃下来的蜃祁咆哮一声。 它不想猎杀味道一般的猎物，可两侧的车辆越来越多，不时就冲出来一辆撞到它。 这些车辆的速度不慢。 以至于几秒钟工夫，它就失去大巴的踪迹。 “吱吱吱——” 车主一个急刹车，将引擎盖上的蜃祁摔飞出去。 可不等他喘口气。 车辆就被追尾，传来强烈的推背感。 一下又一下，后方被迫停下的车辆很快就达到几十上百辆，鸣笛声不断，叫骂声不止，有的幸存者弃车逃向街边建筑，有的幸存者紧闭车门车窗，躲到后备箱一动不动...... ...... “基地通道！” 前面的道路被点亮。 通道上方有十几道强光，照亮着道路，给前来避难的幸存者指引出正确方向。 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紧绷的情绪，放松不少。 此时才过去不到一分钟，他们已经来到通道入口，不用担心进不去基地了。 “你说，到底有多少蜃祁，让避难基地直接放弃仙村镇啊？” 余思晗满脸忧愁的问道。 现代枪械的威力，不应该防守不住蜃祁的。 两人才收获一批枪械，体验过手枪的威力，对现代枪械很有信心。 结果...避难基地给他们一记当头棒喝。 “或许不是数量问题......” 徐万里把没用上的手枪放回杯座储物格。 仙村镇失守，大概率跟蜃祁数量无关。 他觉得，可能跟那些新物种有关，比如零售仓库的隐身守宫...... ...... 第211章 正在成长 基地通道类似高速路的隧道。 双向双车道，两侧有显眼的雾灯指示灯，上面是一盏盏明亮的白织灯。 通道内，有喇叭重复播放着通报。 “所有幸存者请根据指示前往规定区域，切勿驶离规划路段，等待基地安排......” “好多装甲车。” 隔壁车道。 一辆辆装甲车疾驰而过。 外面的仙村镇不能轻易放弃，至少，在幸存者全部进入基地前，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今晚不太平啊。” “嗯。” 两人没有多聊。 余思晗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路边那盏格外醒目的指示灯，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车辆沿着笔直的道路平稳前行，没多久就顺利地驶出通道，来到一块空地。 这片空地看上去与普通的停车场截然不同，它显然并非专门用来停放车辆的场所。 四周没有划定整齐的停车位标线。 相反，空地周围搭建起一排排简易帐篷。 一些人正忙碌地穿梭其中，还有不少人或坐或站，脸上透露出疲惫与迷茫。 这块空地似乎不是用于停车的地方，而是临时规划出来安置幸存者的。 “往里面停。” 徐万里指着空地里面说道。 基地不同于仙村镇。 在仙村镇，是越靠近路边越方便逃命，可在基地，位置越靠里就越安全。 “咱们晚上就待在驾驶室吧。” 停稳大巴后，余思晗没有熄火。 扭头看向副驾驶。 “我这几天好像有些松懈了。” “松懈？” 徐万里一时没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对。” 余思晗收回视线，看着外面车灯下的风雪，仔细复盘最近几次事件的表现。 遭遇多脸畸形蜃祁，她没能给徐万里提供合格的帮助，仅仅是投掷两次短柄斧，吸引一下多脸畸形蜃祁的注意力，而事先该有的应对策略，方案等，则毫无参与度。 遭遇隐身蜥蜴，同样没有正确的分析蜥蜴能力。 射击俱乐部，也是徐万里一手操办，她出点力气...... 几次事件，徐万里是主导作用，她的表现甚至称不上辅助。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余思晗认真思考。 她以前不会成为毫无作用的小透明的。 对于突发事件的处理，对于各种情况的分析，她有着十分良好的习惯，极其端着的态度。 可自从离开服务区，不，应该说跟徐万里一起逃亡后，就不知不觉变成很少思考，很少分析的傻白甜了。 “我觉得...我好像过有点度依赖你了。” “过度依赖我？” 听出有些愤怒的语气，徐万里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 “可我不想什么事都依赖你。” 余思晗看着徐万里。 “生活上，我可以当一个恋爱脑女朋友，但其他事，我需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分析能力，你也需要一个以不同角度看待同一个问题，或同一件事的队友。” “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 “我现在跟不上你应对危机的反应速度，可我愿意努力，也想努力。” “......” 这番话，看似是跟徐万里吐露心声，实际上是余思晗自我总结。 她在剖析自己的弱点。 一点一点找到缺乏思考能力的真正原因。 并且，她也找到了。 “我看待问题的眼光延续灾难前的行事习惯，所以很多时候，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如今，我们已经知道大冰期的消息。” “以前的处事手段不再适用......” “......” 看着自言自语的余思晗，徐万里没有出声打扰。 他理解余思晗。 正如当初刚得知大冰期的消息，他也是偷偷学习顾瑞佳的对人对事方法，以不同的眼界，格局，奠定灾难时期的处事手段。 当然，徐万里知道自身依旧有很多缺点。 可他愿意花时间去纠正。 现阶段，他们有试错的成本。 而余思晗，也在一步步改变固有的世界观。 这是好事。 “我以后睡觉前要进行一天的自我反省，就像你每天坚持锻炼一样。” “你在点我？” 徐万里眉头一挑。 刚开始，他确实坚持练习羊角锤。 可后来得到质量返还的消防斧，便没有再练习羊角锤了，加上这两天忙得不行，实在空不出练习的时间。 “不是。” 余思晗平淡地摇摇头。 “我在给自己定下目标。” “......” 徐万里沉默一下。 作为坚持练习羊角锤一段时间的人，他知道每天坚持做一件事有多难。 斟酌着说道。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不愁吃喝的。” “嗯。” 余思晗点点头，神色轻松许多，仿佛卸下某种重担般，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鲜活，或者说，整个人看上去变得更加自信了。 “外面来了不少幸存者。”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徐万里看一眼时间。 自余思晗进行自我总结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可周围的车辆才几十辆。 这点数量跟仙村镇的停车区域没法比。 “剩下的人进不来了。” “嗯，咱们...咦，那人不是吉普车司机吗？他要来找我们麻烦？” 余思晗说着，便看到隔壁车位的吉普车司机走下来，拎着高尔夫球杆走向他们的大巴。 大巴的辨识度很高。 一眼就能看出来。 “禁止下车！” 吉普车司机刚下车没走两步，便有两名士兵严厉警告。 其中一人还端起枪对准那个家伙。 也不理会对方的理由，警告两次就上膛。 若两次警告没有作用，则当场枪决。 基地不是仙村镇。 幸存者在外滞留太久就有变异的风险。 蜃祁，哪怕是新生的蜃祁，也不是普通士兵所能对付的，若有人变异成蜃祁，避难基地就会有不少人死去。 这里面的幸存者大部分是各个领域的人才，他们经不起损耗。 “憨憨。” 两人好笑的看着那名吉普车司机。 随即不再理会，徐万里走到驾驶座，把酸菜鱼抱在怀里。 “等明天一起逛逛基地吧。” “好。” “......” 祝各位彦祖新的一年喜乐平安，财源滚滚！ 第212章 街道清理员 外面的枪炮声轰鸣一夜。 临近日出，才渐渐平息下来。 暴风雪的空气中，也夹杂着难以吹散的硝烟味道。 “看来，羊城避难基地的防御很坚固啊。” 大巴。 在驾驶室坐一晚的两人，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手脚。 外面的天色很暗。 余思晗打开行李舱的舱盖，来到行李舱挑选早餐的食材，顺便打开紧急逃生门让小六外出解决生理问题。 “叮咚。” 休息区域，手机传来消息提示声。 徐万里拿出手机查看。 “火蛇起怎么早？” 消息是火蛇哥发来的，询问他们有没有进入避难基地，昨晚的动静很大，不少仙村镇幸存者到论坛发布求援信息，闹得基地内人尽皆知。 “中午一起吃午饭？” “等会问问酸菜鱼想不想去吧。” 正准备到浴室洗漱，手机再次传来消息。 来自张俊兴。 “徐哥，你要的育苗袋打听到了。” “育苗袋有下落了？” 徐万里立即回复张俊兴。 如今世道，育苗袋属于扔地上没人捡的破烂，只能丢火坑增加火势，提供热量。 他想买也很难买到。 张俊兴得知徐万里想要购买，花费不少心思才打听到。 “仙村镇一个本地农户。” “那个农户不仅有育苗袋，还有很多蔬菜的种子。” “根据张俊兴的了解，灾难前，那个农户依靠大棚种植蔬菜，跟羊城不少超市，菜市场形成供给链，给那些超市，菜贩提供新鲜蔬菜。” 这种大棚种植经验丰富的农户，也是避难基地招来的对象。 现阶段，避难基地尚未开辟出种植区域。 可他们要打造地下城市，种植区域就是必不可少的区域。 所以，那个农户很早就进入避难基地生活，手上也有一批私有的育苗袋。 “那就找他购买一批吧。” “顺便多买种子。” 他们在自建楼找到不少蔬菜种子，可外面气候严寒，空气中又充斥着媒介，而徐万里没有使用植物生长灯种植农作物的经验，种植不一定能成功，并且，现在的蔬菜基本都是季节菜，收割过一次就不能重复种植，需要重新进行育苗培育，移植到土里种植。 多买几百包种子，正好解决这个问题。 “下午一点吧。” 徐万里打字回复。 上午到外面参加搬运蜃祁尸体的工作，中午跟火蛇哥吃个饭，然后找张俊兴购买育苗袋，下午回来种植。 刚刚好。 “行。” “对了徐哥，我以后得以参加地网项目的工作为主，你要是想打听消息的话，直接找白姐吧，我把她的联系方式推给你，平时的基本信息，到群里问就行。” 对面发来两个二维码。 一个是白绮禾的联系方式，一个是仙村镇的群聊。 这家伙没死？ 徐万里略微意外。 昨天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他还以为对方被蜃祁猎杀，没想到是听到地网项目的消息，早早就进入避难基地，进行工作前的安全培训。 “你们是在哪看到的工作啊？” 徐万里有些好奇。 不管是张俊兴，还是路上遇到的其他人，似乎对基地发布的信息很清楚。 不像他，只能找别人来打听。 “招聘网啊。” 张俊兴发来一个网页的链接。 徐万里点击进去。 便看到一个实时刷新的岗位招聘信息。 “清洁工，洗碗工，两年或以上工作经验的挖掘机驾驶员，五年驾驶年龄的重型货车驾驶员，...” 页面的岗位很乱。 避难基地没有时间做美工，分类，均是哪里需要人就发布招聘信息，而幸存者是实名制，避难基地通过灾难前的个人信息数据库，调出报名人员的信息，查看是否符合岗位要求。 “不限人数，无需经验？” 一个置顶的岗位——长期招工人。 这就是地网项目。 不过，招聘信息上的岗位，全是一些对技术要求不高的基础岗，稍微有点要求的就是驾驶员的驾驶年龄，像那些技术性强的岗位，则没有找到。 “怎么没有技术岗？” “难道被先前招揽的人才填补了？” 徐万里猜测。 避难基地一直救援各个领域的人才，那些专业领域的技术岗位或许早就内定，由基地选择，不是进行海选。 “咦，街道清理员，三级街道清理员负责清理道路的积雪，垃圾，二级街道清理员负责清理幸存者尸体，一级街道清理员负责清理蜃祁，新物种尸体，保障道路通畅。” “这个岗位适合我啊。” 徐万里眼睛一亮。 街道清理员无技术要求，唯一点就是命够硬。 一天一斤主食，二两合成肉。 也可以兑换积分。 积分，能够换成其它生活物资，甚至能换到感冒药！ 在现阶段的形势，这些报酬称得上丰厚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余思晗端着两大盆面条走来。 看到男人脸上的笑容，不由好奇的凑过脑袋，看向男人手机屏幕。 “街道清理员？” “嗯。” 徐万里把手机放到手机支架上，接过一盆面条嗦起来。 “呐，蒜。” “给我蒜干嘛？” “下面条啊，你吃面条不拌蒜吗？” “不啊。” “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 徐万里摇头婉拒。 他觉得面条不需要蒜也很好吃。 继续看着工作岗位。 “对了，你不是收到撤离通知吗？有没有说给你提供什么岗位？” “没有。” 余思晗一口蒜米，嗦两口面条，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很舒坦。 听到男人的话，摇摇头。 “我一个普通大学生，没有任何领域的工作经验，收到撤离通知也不会提供岗位的。” “那为什么你能收到撤离通知？” “外貌？” 余思晗说道。 她的样貌极佳，身材也很火爆，除小学跟初中被一些讨厌的男生说胖外，自高中起，她课桌的抽屉就时不时多出一份情书，桌面也是天天有牛奶，面包等早餐，或是奶茶。 这是最明显的优势，也可能是被基地选中的最大因素。 如今，成为初境幸存者，身材变得更加完美，脸蛋更加白嫩q弹。 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这点，光是两人相处半个多月就用掉好几盒十枚装的隐形眼镜就知道了。 “外貌？” 徐万里觉得颇有可能。 那个顾瑞佳，也收到撤离通知。 嗯，说起来，那个小少妇有点可惜了。 第213章 生命提醒仪 早上八点多。 一支穿得严严实实的幸存者小队，沿着停车区域的道路，挨个敲醒车辆内的幸存者，分发提醒仪。 提醒仪很像液晶屏时钟。 开启后，显示显眼的红色数字。 “从今天开始，把这个提醒仪放到车辆显眼的位置。” “每过一天就增加一个数字，今天是数字一，明天就是数字二，如果两天没有调数字的车辆，则以无主处理，拖到回收站进行回收，明白吗？” 这些幸存者两两一组，分工明确。 一名幸存者手里拿着喇叭。 敲开一个幸存者的车辆，便播放喇叭里录好的通知。 重复两三次。 另一个幸存者则分发提醒仪，进行操作演示。 同样重复几次，直至对方明白才继续往下一辆车走去。 “生命仪器。” 徐万里把玩着手上的东西。 构造很简单，手动调显示数字，后面一个手摇装置，似乎是手摇充电装置，一定时间没有充电，提醒仪就会断电，不再显示数字。 如此，外面路过的检查员便能快速判断车内幸存者的状况。 “我们的提醒仪放到挡风玻璃下面吧。” “嗯。” 两人调出数字一，把提醒仪放到车内的挡风玻璃下，让外面路过的人能清楚看到。 放置好仪器。 徐万里打开副驾驶的储物格，拿出两包烟追上前面的工作人员。 “哥们。” 前面的两个工作人员没有停下脚步。 徐万里伸手拍拍对方肩膀，笑着给两人一人塞一包烟。 “你们是住在基地的吧？跟我说说基地的事呗。” “烟？” 两名工作人员低头看着手中未开封的香烟，不由相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喜色。 这玩意是稀罕货。 基地内有大量岗位，愿意吃苦耐劳肯定饿不死，可也仅仅是饿不死，对其它方面的需求，则很难有渠道获得了。 烟酒，便是较为珍贵的物资。 “你想问什么？” 负责发放提醒仪的男人前后观察一眼，摘下头盔护罩。 “工作时间不能摘头盔，你想知道什么赶紧问。” “说说基地的情况，我昨晚刚来，啥也不懂。” “行，边走边说。” 两名工作人员背着背包继续往前走。 摘下头盔的男人走在里侧，偏头解释基地的基本情况。 “目前的避难基地是分区域的。” “比如你们所在的停车区域，就是临时划分出来的地方。” “你们还没接受全面体检，所以这个地方的外围有重兵把守，车道也不定时有装甲车巡逻。” “在没有打造好安置你们的住所前，你们的活跃范围仅限于这个临时区域......” “......” 仙村镇失守，打破基地稳步推进的计划。 他们刚刚安置来自各国的人才，暂时腾不出更多住所。 软禁在停车区域，便是不得已的方案。 “除你们的临时区域外，基地明面上还有三个区域。” “明面上？” “嗯，就是我们普通人所能知道的区域。” 那人趁着同事给新车主讲解提醒仪的间隙，躲到车后拆开香烟取出一根，点燃狠吸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 吐出白雾。 “普通区域住的全是我们这种没有专业技术的普通人，也是生活条件最不好，人数最多，环境最差的地方。” “工种区域，那些擅长某项技能的人就集中在工种区域。” “根据不同工种，技能，安排到指定地方集中管理，统一作息表，统一生活规律，方便他们彼此间交流经验，提高能力。” “剩下一个是提供给公职人员居住的区域......” “......” 三个区域，分别住着普通幸存者，身怀某种技能的幸存者，基地的公职人员。 不过，这不代表说基地就三个区域。 像很多公共设施，食堂，厕所，物资兑换点等，处于不同区域的交界点。 最重要的是地下未开放区域。 据不可靠消息，待地下一层打造好后，便不再区分有无技能，是不是公职人员，而是随机进行住所分配。 这算是安抚广大普通的幸存者了。 “哎，你们挺幸运的。” 那名工作人员感叹一句，张嘴嘬口香烟，没有吸上来。 一看，刚刚点燃的香烟已经被寒风吹灭了。 他没有丢掉，掏出一张纸小心包住剩下半支烟，装到口袋。 “听说昨晚基地士兵损失惨重，很多幸存者死亡，逃到基地的人数，不足仙村镇幸存者的十分之一，早上那会，还有几十辆装甲车跟坦克外出，准备趁白天收复仙村镇，重新布防。” “损失惨重？” “嗯。” “一种没有见过新怪物，打得士兵措不及防。” “新怪物？” 徐万里立即就联想到那些沧龙守宫，追问道，“什么样的新怪物？” “不知道。” 工作人员坦诚地摇头。 “我就是领取提醒仪的时候听到士兵闲聊几句，知道的并不多。” 说完，便戴上头盔继续干活。 他不能暴露在空气太久的。 “......” 徐万里有些遗憾。 他对层出不穷的新怪物很是警惕。 若是能知晓避难基地生物部门的研究，或许就能应对大部分危险。 回到大巴的驾驶室。 “今天上午，我们到指定地点做个体检，然后就熟悉一下基地的各个区域，中午跟火蛇他们一起吃个饭，顺便找张俊兴购买育苗袋，下午，我报名参加街道清理员。” “好，那我看看网络类的岗位吧。” 余思晗说道。 若是换成以前，以她的恋爱脑属性，指定二话不说就要跟徐万里报相同的工作。 可经过昨晚自我反省，她压下恋爱脑产生的行为，选择自己擅长的事，为加快初境者论坛的搭建做准备。 徐万里一直在进步。 她也不能沦陷于男人的温柔乡，停滞不前。 男人，只会影响她敲键盘的速度。 “网络类。” 徐万里微愣。 他以为酸菜鱼会粘着自己，一起当个清洁工呢。 看着逐渐独立的酸菜鱼，他有种复杂的情绪，好似一个老父亲见证儿女的成长，欣慰，也有一丝丝莫名的难受。 笑着说道， “行，按照你的想法来。” “......” 第214章 大手笔 招聘界面的网络类岗位，大多是一些数据统计，初级数据分析等基础工作。 两人翻找好一会，并没有找到符合余思晗特长的岗位。 “等见到火蛇问问吧。” “嗯，咱们未来得在基地住挺长一段时间吧？” “未来啊...” 徐万里看向挡风玻璃外的纷飞雪花，沉思起来。 避难基地有街道清理员工作，他能合理接触蜃祁的尸体，或是其它新生物的尸体，吸收媒介，缩短普通类物资储存返还时限，加快人类四维数值的解析进展。 这个地方又相对安全。 适合作为临时驻地。 “确实要在基地住一段时间。” “行，那我有空多认识几个朋友。” 确认接下来不需要经常外出搜刮物资，余思晗就琢磨着如何结交一些有能力的幸存者。 避难基地最不缺人才，各行各业的资深人士均能找到。 这是一种资源。 而他们拥有大量的食物，零食，香烟等物资。 这些物资，便是结交那些人才的资本。 “说不定能获取到一些保密级别的信息。” “机密信息？” 徐万里心中一动。 对于各个国家的最新生物研究报告，他眼馋得很。 若是能结交生物领域的资深人才，通过聊天的方式“意外”得知某些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们就可以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比如那肉眼看不到的寄生虫。 如果知道该怎么预防，两人外出搜刮资源，便无需时刻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提防了。 “这些事你看着办，行李舱的东西任你支配。” “先试试，成功的概率不大。” 余思晗察觉到徐万里似乎很上心，便打个预防针。 “那些能接触到机密实验的人，肯定不缺基础的生活物资，我花费一些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切入点。” “不怕失败，左右不过是一些有保质期的食物，但结交的人里，有一个人愿意透露信息，对我们来说就是血赚。” 徐万里哂然一笑。 对于从别人嘴里打探机密信息，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也不着急。 在基地内，两人基本不会遭遇危险。 本本分分当一名街道清理员，积攒媒介，解析下一个境界的四维数值，待完全解析下一个境界，那些所谓的新生物威胁也将直线降低，到时候，知道跟不知道的区别不大。 “走吧。” 转身走向休息区域，蹲下来拉出床底的储物箱，取出许久未用的羊角锤。 徐万里拎着羊角锤挥舞几下。 手感没有生涩。 “我们先去做个体检，领取装备就熟悉环境。” “好。” 两人穿好衣服跟空气过滤器，徐万里带着羊角锤，余思晗带着短柄消防斧，打开车门走向体检中心。 “呼呼......” 外面天色阴沉昏暗，风雪呼啸不止，能见度很低。 他们的有效视距被压缩两成左右。 避难基地考虑到这点，特意打造出一条离地五米的悬浮指示灯，不受积雪影响，又将将能给幸存者指明正确的方向。 “风雪比上次寒流更大。” 余思晗的睫毛沾上些许雪花。 昨晚光线太暗，他们看不清道路两侧的建筑跟设施。 此时沿着道路往外面，才看到方圆百来米的情况。 车辆通道的路面，积雪仅十多厘米厚，显示是街道清理员来打扫过，而停放在道路两侧的车辆，积雪的深度已经没过轮胎，底牌低点的轿车甚至被积雪堵住车身，难以打开车门。 这是一个晚上的降雪量。 上次寒流，两天才能达到这个深度。 “不止是风雪，温度也降低一倍。” “难怪网上有人说蓝星要变成白色的鸡蛋。” “羊城温度突破零下五十度，持续个十天多天，内陆九成湖泊河流就要被冻结，持续个一年半载，所有幸存者就只能融雪烧水喝了。” “水源倒不是问题。” “地下避难城市避不开地下河流，那些河流能作为安全水源......” “......” 两人聊着天，不多时就沿着悬浮的指示灯来到体检中心。 或许是太早的缘故，前来体检的幸存者不多。 不过，里面的工作人员并不少。 “请出示基地身份证件。” “没有基地身份证件，请先到隔壁的个人信息中心办一张。” “来办身份证件？” “办理证件需要一寸照，带照片没？” “没带请到隔壁的照相馆拍一组。” “拍证件照？” “拍照......” “......” 一个多小时。 徐万里和余思晗两人在几个地方来回跑，好不容易才领到基地的个人身份证件，回体检中心进行指定项目的检查。 结果就检查几个项目。 主要就是各种传染病检查，以及血液检查。 半个小时不到就拿到检查报告。 “拿着体检报告，到个人信息中心补录健康证明，更新个人信息状态，然后就能参加基地提供的工作，到食堂吃饭了。” “......” 于是，两人拿着各自的体检报告，又回到个人信息中心。 这一次格外顺利。 两分钟左右就更新完个人的信息状态。 “搞定！” “我讨厌办理各种证件。” 两人边吐槽边朝基地内部走，参观基地。 他们的个人身份证件，多出一个象征身体健康的特殊标志。 个人证件很重要，相当于基地的通行证。 无论想去哪个区域，想要报名哪个工作岗位，或领取工作报酬，均需出示个人证件。 “嗯？” “这是普通幸存者的居住地？” 前方，没有建筑。 一座座集装箱一样的庇护所有序排列，放眼望去，犹如蜂巢的一层，十分密集。 那些集中箱是特制的，有两层到三层保暖层。 不说让内部温度维持在零上，至少也不会低于零下十度。 “他们...该不会把所有建筑推平，摆放集中箱吧？” 余思晗满脸震撼。 南方建筑的墙体很薄，不足以抵御零下五六十度的极端天气。 而羊城的建筑大多是高层建筑，十几层，二十几层，比比皆是。 在浓雾缭绕，又有幻听，幻象的环境下，加厚墙体不太现实，倒不如直接推平，重新加工保暖效果更好的集中箱，再用吊车把集中箱堆叠起来，省时省力。 “真有魄力。” “......” 第215章 判若两人 “密封的塑料通道？” 一个三米多高，两米多宽的白色塑料通道，连接着各个区域的集中箱。 塑料通道有多重隔绝雾气的帘门。 这是担心居所较远的幸存者，通勤时间太长，吸收过多的未知媒介变成蜃祁，对自身，对他人造成威胁，便搭建塑料通道，尽可能降低幸存者变异成蜃祁的风险。 “走，进去瞧瞧。” 徐万里略微感兴趣。 带着余思晗走向距离最近的塑料通道入口。 入口前有几个类似安检的闸门，周边还搭建着一个临时驻点，驻点内有几名幸存者进行扫描监控，外面则站着几名荷枪实弹的值守士兵。 “里面也有士兵。” 通过安检。 两人又走过两道卷帘门，一道玻璃门，才算真正进入塑料通道。 通道里面，隔二三十米就有一名站岗的士兵。 而通道的转弯点，也有显眼的提示路标，指明不同方向通往什么地方。 “火蛇在三号食堂等我们，我们直接去三号食堂。” “那走左边。” 沿着指示路标行走半个多小时，途中碰到不少刚下班，满脸疲倦的幸存者，大家沉默着走路，对身边经过的人丝毫不在意，身上散发着麻木的气息。 可临近三号食堂的时候，身边的幸存者又多出一丝生气，甚至遇到几人有说有笑的家伙。 这让徐万里有些不解。 “徐哥！” 塑料通道出口。 火蛇哥满脸喜悦地高举手掌。 但当三人汇合后，他又变得有些腼腆，拘谨地在前面带路。 “徐哥，大嫂，这边走，小艺已经排队打饭菜了，等会我们占个座，很快就能吃上。” “行，那我们就厚脸皮蹭一顿饭。” “徐哥说得什么话，你们别嫌弃食堂的饭菜难吃就行。” “......” 三人穿过一道几米厚的墙体，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耳边也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是一个由室内体育场改造而成的食堂。 体育场应该是乙级，能同时容纳一万五到两万五名观众。 中间位置如同美食街，幸存者可以穿梭在不同的摊位，购买心仪的食物，旋即拿着食物到周边看台，或是店铺提供的小桌，进行食用。 “伟哥！” 一家快餐店门口。 队伍里一名染着微黄的波浪卷女人，踮起脚尖朝火蛇挥手。 “多打几个菜！” 火蛇哥双手成喇叭状，放到嘴边大声回应一句。 而后满脸笑容地领着两人走到隔壁寿司店，不太熟练地掏出半包烟，悄悄递给饭店服务员。 “六根烟？” 服务员接过香烟，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这点烟也好意思订座位。 不过，反正饭店的桌位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挣小半包烟也挺划算的。 “半个小时，不然那些老外下班没有位置。” “行行行，谢谢明哥！” 火蛇哥像是没有看到那名服务员表露出来的嫌弃一样，弯着腰感谢对方，待对方回到后厨散烟，他才招呼徐万里两人入座。 “徐哥大嫂别嫌弃，我们暂时消费不起太好的饭店。” 何止是消费饭店。 这些座位，也是需要代价才能坐的。 否则，便带着食物到观众席找地方端着吃。 “没事。” 徐万里对基地的潜规则不清楚，走到寿司店坐下，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幸存者，心中产生一种回归灾难前的集市感觉。 收敛思绪。 “为什么这家店没什么顾客？” “害，贵呗。” 火蛇哥掏出两支没有包装的香烟，递一支给徐万里，又给徐万里点上，才叼着剩下一根，没点，舍不得。 “这里是吃刺身的，现在哪有地方搞刺身，就连那些外国人都要隔十几天才能吃一顿。” “很贵？” “很贵！” 火蛇哥重重地点头。 他怕一个没忍住把最后一根烟点燃，便把烟夹到耳朵，解释道，“徐哥应该知道基地有很多工作岗位的事吧？那些岗位的报酬包括食物，以及一个积分点。” “积分点干嘛的？” “兑换物资......” “......” 积分点只能靠参加工作获得。 工作难度系数高，危险系数大，获得的积分点就多。 火蛇哥小两口，一人一天只能得到一个积分点，积攒十多天才换到一件御寒效果不错的厚外套。 而有些食物，同样需要积分点才能购买，像蔬菜，水果，海鲜等，便需要花费一定的积分。 “不能以物换物？” 徐万里问道。 积分的获取途径就一条，限制很大。 他准备参加的一级街道清理员，一天才三点积分，根据火蛇的介绍，购买刺身需要十点积分，也就是工作四天才可以买一份刺身。 如果要换水果蔬菜，那就要按周计算了。 “其他幸存者没有吗？” “额...” 火蛇哥一愣。 他差点忘记徐万里不是普通人。 别人缺少食物，缺少衣物，不得不勤勤恳恳地干活，积攒积分兑换所需的物资。 但徐万里不缺基础的生活物资啊。 “可以的。” 基地有高端人才。 那些家伙全是基地的宝贝疙瘩，一天就能挣好几个，十几个的积分点，可以兑换不少好东西。 偶尔，也有人到外面的村镇黑市交换一些物品。 “饭菜来啦。” 名为小艺的女人一手端着一盘饭菜走来，放到徐万里跟余思晗面前。 “天气冷，你们不用等我们，先吃着，我回去拿剩下的两份。” “好，谢谢。” 徐万里礼貌的道谢。 同时，打量对方一眼。 二十四五岁，样貌中等，干活说话利索，看着就像会照顾人的样子。 “你运气不错。” “嘿嘿。” 火蛇哥憨笑着挠挠头，没有接话。 他也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 小艺的样貌跟身材并不出众，但两人在一起后，他的生活变得有方向有目标，不再是浑浑噩噩的度日，甚至到地下干苦力也不觉得累，仿佛一下有了奔头，充满干劲。 “果然，男人成家后性格也会变化。” 见到火蛇哥的模样，徐万里有些唏嘘。 这跟服务区的火蛇哥相比，简直不像同一个。 摇摇头不再多想，低头打量基地的快餐。 对方打的快餐，他说不上是啥菜名，看不出来，黑糊糊的一团，主食倒是能认出——一碗稀饭加两个窝窝头。 “尝尝吧。” “......” 第216章 违禁品 寿司店门口的小桌，四人身前各有一份胶质的餐盘，盛着一个黑糊糊的主菜，两个窝窝头，一大碗略微浓稠的稀饭。 “徐哥，试试三号食堂最受大家欢迎的炖肉。” 孙小艺笑着说道。 倒不是不舍得请两人到更好的饭店。 实在是生活很拮据，加上不少店有积分的限制，她跟火蛇思考很久才决定请两人吃特色食物。 “这是炖肉？” 徐万里两人低头打量着餐盘。 黑糊糊的，让人怎么也联想不到炖肉方面，更像是某些肉渣二次加工的产物。 这能成为最受欢迎的套餐？ “三号食堂的特制炖肉。” 孙小艺较为健谈，笑着说道，“这炖肉是煮烫的汤渣跟其它材料焖制而成，别看卖相不好，里面蕴含着人体所需的大部分营养，仅有三号食堂出售，很抢手的。” 这属于基地对普通幸存者的关照食物，有肉有主食，顶饱耐饿又实惠。 本来一人一天只能打一份，他们是拿其它物资跟别人交换，才购买到四份的。 并且，为顺利购买到特制炖肉招待两人，他们上午没有参加工作。 光是排队，便花费一个多小时。 两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联系徐万里的。 “哦？” 徐万里略微意外。 看来，基地一直关注着普通幸存者。 而他们坐在寿司店门口十来分钟，也已经察觉到来三号食堂用餐的人大多是普通幸存者。 那些人的衣服表面有洗不干净的灰尘，手掌跟手背也有长期干苦力的痕迹。 三号食堂的受众对象是普通幸存者，针对普通幸存者的情况，推出一些富含人体所需营养的平民菜式。 “那就试试基地的特色。” 徐万里两人笑着夹起一筷子，放入口中品尝起来。 微苦，混合着多种材料的味道。 犹如小时候爸爸不在家，妈妈将隔夜的剩菜剩饭倒一锅加热又加热的错觉。 “挺好的。” “哈哈，徐哥喜欢吃就好。” 火蛇开心的笑着，招呼女友开饭。 他跟女友天天到地下干苦力，一到饭点就饿得不行，基本是吃嘛嘛香，不觉得有难以下口的食物。 若是他们觉得难吃，那就属于黑暗料理了。 “窝窝头得就着稀饭吃。” 见余思晗拿着一个梆硬的窝窝头生啃，对面的孙小艺提醒一句，同时示范一遍。 这里的窝窝头跟灾难前一块钱两个的窝窝头不一样。 灾难前的窝窝头，为迎合市场需求，采用精细化杂粮，粗粮作为原材料，又追求口感，做得五颜六色，软嫩软嫩，看着就吸引人，而基地的窝窝头就一个标准——熟的。 食堂一天做数万人的口粮，谁有心思关注口感味道？ 蒸熟就得了。 这就导致很多窝窝头硬得跟石头一样，不就稀饭啃不动。 “徐哥，我跟小艺下午得到地下干活，你们......” 吃完餐食。 几人沿着通道往外走。 火蛇哥两人的存粮不多，休半天假还行，休一天就有些影响生活。 “要不我让小艺带你们转转，小艺认识挺多人的。”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 徐万里拒绝。 他看得出两人的生活比较拮据，或许，请这一顿饭也是花费数天工作报酬的积攒。 “你们住哪啊？” 分别前，他打听对方的住所，准备下次带点食物回访。 礼尚往来。 而孙小艺性格外向。 听火蛇的意思，似乎还结交不少朋友，这些基层人员聚在一起有时候就像村里的大妈，闲聊时彼此透露出一些正常渠道打探不到的消息，说不定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i区-712。” “i区-712？” 徐万里默默记下。 “行，那下次有时间再找你们聊聊。” 双方在塑料通道入口分别。 看着火蛇两人匆匆前往工作岗位，徐万里也戴上空气过滤器，走向跟张俊兴的约定地点。 他们约定的地方是临时停车区域角落。 一个暂时没有被摄像头覆盖，没有士兵巡逻的地方...... ...... 临时停车区域的西南方向，小巷角落。 “徐哥。” 张俊兴神采奕奕地挥手。 他看起来很疲惫，但精神头很好。 身边，端着一个满脸风霜的五十多岁男人。 “这位就是张业农张大伯。” “你好。” 徐万里微微点头打招呼。 瞥见男人手里的两大袋蛇皮袋，神色多出几分热情。 掏出一包烟散烟。 “这两袋装的全是育苗袋？” “对，种子我拿保温箱装着。” 张业农毫不客气地接过烟，随手把两个蛇皮袋放到徐万里面前。 “这两袋育苗袋不值几个钱，我就不跟你们谈价格了，但农作物的种子很珍贵，基地也看得紧，价格方面......” “价格好说，前提是让我能先看看。” 徐万里说道。 蔬菜种子被羊城避难基地列为违禁品，主要是担心幸存者浪费。 现在环境很极端，除基地有能力种植蔬菜外，个人或小型避难所很难种植成功，便禁止交易，成为违禁品了。 “行。” 张业农藏好烟，转身离开。 十多分钟后，提着一个灾难前送外卖的保温箱走来。 “你随意检查，我卖的种子就没有差的。” “是吗？” 徐万里打开保温箱认真检查。 箱内装着蒜头，葱头，玉米粒，也有袋装的蔬菜种子。 那些蒜头葱头的质量不错，看起来没有问题。 “种子没有问题，一斤巧克力跟一条烟，对吧？” “对。” “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多给你一斤巧克力，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双方谈好的价格是一斤巧克力，一条任意价格的香烟。 不过，徐万里想跟对方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 他准备在行李舱开始尝试种植作物，期间说不定会遇到一些问题，而张业农被基地定为人才，受邀进入基地，说明种植经验不错，是一名老农，有着独特的技能。 “没问题。” 张业农很高兴。 他不缺维持生存的食物，但作为老烟民，不抽烟很难受。 若不是徐万里能提供香烟跟巧克力，他也不会冒险答应交易。 “以后多多关照。” 完成交易。 徐万里又掏出几根巧克力，两包烟扔给张俊兴，旋即带上育苗袋，保温箱跟余思晗回大巴，放置好东西，两人分开，各自朝对应的工作地点走去。 工作，才是正事...... ...... 第217章 人间炼狱 领取工作的地点，位于进出基地的通道右侧。 这是一个像银行网点的铺面，店内有十几名工作人员，对接着一支支排队的幸存者。 “身份证件。” 柜台前，徐万里听到工作人员的话，便掏出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件，递到下方的通道槽。 “领取什么工作？” “清洁类，一级街道清理员。” “一级街道清理员？” 里面的柜姐手掌一顿。 这可是最危险的活。 且性质很特殊，需要到基地外面的仙村镇，离开基地本身就意味着风险，更何况还要捡蜃祁的尸体。 “先生，我需要跟你确认一下，一级街道清理员的工作内容，是清理基地外面街道的怪物尸体，具体工作地点不确定，由前线的士兵进行指派，你确定要领取一级街道清理员的工作吗？” 怪物尸体最多的地方，便是一级街道清理员的工作地点。 这个地点根据前一天晚上的战线决定。 如今仙村镇作为被蜃祁进攻的方向，一级街道清理员的工作地点，自然是在仙村镇。 具体是哪条街，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如果是靠近前线，那不排除遇到诈尸的怪物，或是没有死透的怪物，那些怪物，哪怕遭受重创，也不是普通幸存者能够反抗的。 死亡率极高！ “确定。” 徐万里平静地点头。 他对靠不靠近前线并不在意，反正街道上的蜃祁尸体多，那就多捡一点，蜃祁尸体少，那就往多的地方跑。 一天的工作时长仅有一个小时。 绝不能浪费。 “好的，你的工作信息已经登记，到右侧的更衣室换上装备，司机跟其他四个同事已经在等候，那个司机会带你们前往工作地点的。” “嗯。” 徐万里取走通道槽的身份证件，径直走向右侧更衣室。 更衣室跟水汇差不多，拿身份证件刷开柜子，里面备有一套消过毒的装备。 不远处，还有几名整装待发的同事。 “最后一个同事到了，走吧。” “希望一个小时后，大家能活着回来。” “哈哈哈，不怕，我们起码没有死在灾难初期。” “哎，等攒够五十斤主食我就辞职，改行参加地网项目。” “......” 几名同事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跟徐万里搭话的意思。 他们有人工作好几天，有人也是新来的，知道一级街道清理员所面临危险的程度，走的时候时是五个人，整整齐齐，回来时可能就剩两三个，甚至仅有司机能回来。 所以认不认识，熟不熟的并不重要。 “跟着我，别到处乱跑。” 带头的司机颇有经验。 低着头，领着几人前往人行通道。 “这是城墙？” 后面的徐万里打量着通道。 通道内灯光明亮，他能看到一百多米的距离，看到通道出口的昏沉天色。 而这一百米多，也是人行通道的厚度！ “这座城墙就是基地最坚固的保障。” 旁边的男人出声道。 “据说采用的不是一般水泥，而是采用c140混泥土灌溉，硬度比钢筋硬一倍不止，且内部镂空，布置有多个火力点，存储着大量枪械弹药。”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就是干工地的。” “那怎么不参加地网项目？” “......” 男人没有接话，似乎不愿多谈，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几人。 徐万里有些无奈。 不过，周围的城墙确实给人一种安全感。 一百米多的距离很快就走完。 几人来到基地外面。 “天啊！” “那些怪物真是不怕死啊。” “呕！” “玛德！” “我就说嘛！呕，那个女柜员为什么要提醒好几遍，呕！真尼玛！呕！” 一名首次外出的同事，承受不住视觉冲击，本能地跑到角落呕吐。 可他忘记身上穿着密封性的衣服，一下就吐到头盔的玻璃罩上，顺着玻璃流到衣服内，排不出去。 “好多尸体。” 走到后面的徐万里看到街道，瞳孔微微收缩一下。 街道上尽是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蜃祁的，杂乱地堆叠在一起，画面犹如人间炼狱般，不断冲击着大脑神经，戴着封闭式头盔似乎都能嗅到刺鼻的血腥味。 最令人恐惧的是，尸堆里不时传出轻微痛苦呻吟...... 那是尚未彻底死亡的人在求救！ 更远的地方，还有侧翻的装甲车！ “请出示身份证件！” 一名士兵快步走来挡住前面，示意几人出示证件。 他们领取工作时就同步到信息中心，士兵通过手腕的小型电脑扫描一下证件，便能确定几人的工作内容，以及要安排到什么地方。 “一级街道清理员？” 士兵看着小型电脑投影出来的工作内容，略微惊讶，脸色也好上几分。 不管什么原因。 敢到前线清理蜃祁的尸体，心理素质绝对过硬的。 “你们负责的区域是汉文路。” 士兵归还几人的证件，伸手指引汉文路的方向。 说完，也不管几人的反应，转身跑向其他刚出来的街道清理员，进行核查，交代工作任务。 如今的仙村镇非常糟糕。 他们要尽快清理出新的防线，趁蜃祁不活跃的白天布防。 “走，去汉文路。” 司机轻车熟路地走向停在街边的一辆垃圾车，打开车门脱下头套，驾驶着车辆缓慢驶向汉文路。 他的工作相对安全，轻松。 可报酬也很少。 “玛德！” “真刺激。” 几人脸色惨白地跟着车辆走。 这是自灾难以来，他们见过的最刺激场面。 往常清理尸体，也有断肢残骸，可从未遇到炼狱般的情况。 “......” 那个吐得玻璃罩全是呕吐物的家伙，则没有说话，默默地走着，不是不想说，而是玻璃罩内充斥着令人反胃的味道，他怕一张口又忍不住呕吐。 “幸好昨晚有小六的提醒。” 徐万里暗自庆幸。 昨天夜里，他们是第一批冲进基地的人，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 但从出口的惨状也能猜出一二，昨晚蜃祁攻破防线，来到通道附近了。 “必须得小心......” “......” 第218章 工作守则 汉文路街口。 车辆驾驶室上方的喇叭，重复播放着广告。 不间断播放几十次，直至几名街道清理员有些不耐烦才停止。 “喂喂。” 司机关闭广播，拿起车内的呼叫机话筒，对着话筒讲解工作前需要注意的事项。 “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来跟我说一声，别自行解开安全绳，脱离我的视线，如果不打招呼就解开安全绳走出五米范围，那就别怪我如实上报给值守士兵。” 四名街道清理员分别负责四个方向。 东北，东南，西南，西北。 两人一侧，十分钟一换。 一人走在前面搬运蜃祁的尸体，一人跟在后面打扫沾有骨渣内脏的积雪。 防止被野生动物啃食。 不过，街道上的尸体不单单有蜃祁的，还有幸存者的，士兵的，后两者不是他们的工作内容，问题是那些尸体上有食物或衣物等资源，时刻牵动着清理员的欲望。 不少人经受不住物资的诱惑，擅自解开安全绳，转身便在浓雾中迷失方向。 这种事故不胜枚举。 基地也在逐步完善清理员的工作守则。 街道清理员工作守则。 一，不能走出以垃圾车为中心的五米范围。 二，一人清理一个方向，明确自身负责的区域。 三，工作过程不能搭话聊天。 四，必须系好安全绳。 后续，街道清理员的守则数量会不断增加，根据事故人员的经历，根据气候灾难的变化，一点点修改，查缺补漏。 “我来搬尸体。” 徐万里主动揽下搬运尸体的苦力活，走到东北方向的区域。 在等待另一侧的两名同事猜拳决定时，观察周围情况。 “没有士兵？” 视野内，五六十米的范围里没有值守士兵。 汉文路街口的尸体被搬走，积雪被清空，但尚未清理的地方有鲜血痕迹。 那是上一组街道清理员遭到袭击，遗留下来的血迹。 “难怪那个柜姐多次询问啊。” 一条通行的必经路线，堪堪清理二十多米的距离，便有清理员遇到没有死绝的蜃祁。 这条街好几公里长，越往外越危险。 而街道两侧又没有士兵。 可以说，一旦遭遇没死绝或刚刚有幸存者变异的蜃祁，普通清理员就必死无疑。 “也就司机能活下来......” 垃圾车两侧车门，挡风玻璃等薄弱地方，加装有防护铁网。 如果遭遇蜃祁，司机能及时发送求救消息，通知给附近巡逻的士兵。 “哔，哔哔...” 垃圾车驾驶室上方的喇叭传出刺耳声。 接着，车辆缓缓驶向前方。 “上班了。” 徐万里收敛注意力，认真搬运被积雪埋藏的蜃祁尸体。 汉文路，经士兵确认无幸存者，无士兵遗体后，便让铲雪车一股脑全铲走，保证路面通畅。 真正需要清理员清理的地方，主要是街边建筑中间的小巷，破败的店铺等铲车够不着的角角落落。 “好慢。” 垃圾车的行驶速度很慢。 徐万里捡完五米范围的蜃祁尸体，又等待两三分钟，垃圾车才驶出十五六米。 这个速度，一个小时摸不到多少蜃祁尸体。 “开慢点啊！” “玛德！” “不是你捡尸块不知道累是吧？” “......” 另一侧的两名同事骂骂咧咧，喘着重重的气息。 他们是普通人，担心积雪下有蜃祁诈尸，一直小心翼翼拿铁钳试探好几次，确认安全再动手挖掘尸块。 而今天的风雪很大，正常走路都费劲，更别提从事搬重物的工作。 他们甚至有些跟不上车辆的速度，很多地方来不及检查，便被腰部的安全绳拖拽着往前走。 “不能跟普通幸存者同步。” 徐万里出来工作就一个目标——吸收媒介！ 他转身小跑到驾驶座外，拍打几下车窗，示意司机打开车窗。 “干嘛？” 司机神色不悦地打开一道缝隙，隔着防护铁网询问。 从事司机行业十几天，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 见徐万里走来，心里大致猜到徐万里的意图。 “别跟我说你肚子疼要上厕所啊。” “诶？” 徐万里一愣。 这家伙怎么懂预判？ 他酝酿两三分钟的借口，尚未说出来就被提前堵住了？ “你也看出来啦？看来肚子疼是藏不住的，我解开安全绳到小巷解决一下，通融通融。” “不行！” 司机铁青着脸拒绝。 “你们好歹换一个靠谱点的理由啊，天天就知道肚子疼肚子疼，能不能换点新鲜点的借...诶！回来！” “快憋不住了！” “憋不住就给我拉裤兜里！” “两分钟！” 徐万里不等对方说完，解开安全绳，捂着腹部往前方的小巷跑，毫不在意司机大喊着扣报酬，降低待遇等话语。 他不缺食物。 “玛德！还以为那家伙是个老实人呢！” 司机十分无语，也无可奈何。 人在恐惧的时候，产生大小便失禁的感觉很正常。 但不能全是同一个理由吧？ 偶尔一两次倒还好，可这些家伙三两分钟就跑一趟厕所，渐渐把街道清理任务当成偷懒摸鱼的闲差事。 公费蹲厕所，谁不开心？ 关键是得看情况的啊。 汉文路距离基地通道两百多米，这里到处可见幸存者的尸体残肢，说明昨晚的战况很危险，基地也损失惨重，如果一个小时内，他们没有完成足够的距离指标...... 基地那边保不齐就要出绩效考核，给清理员上压力了。 “希望不是到下班才回来。”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徐万里负责的东北区域没有尸体残肢，略微松口气。 愿意干活，偷偷懒无所谓的。 怕就怕不愿干活又爱偷懒，换成谁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共事。 “哥，我也去上个厕所。” 又一名同事打声招呼。 不待司机答应就快速解开安全绳，转身冲到街边的一间商铺。 “等一下！” 司机脸色一变，朝对方的背影大喊。 “前面有人上厕所还没回来，你现在不能去！” 他的声音被风雪呼啸着淹没。 那名同事没有回应。 或者说，不想作出回应...... ...... 第219章 装甲车 一条小巷内。 徐万里观察周围，确认没有监控便放开手脚，疯狂摸尸，吸收媒介。 他不介意街道清理工作的报酬。 若不是蜃祁晚上进攻，他宁愿一直住外面。 可现在不行啊。 他需要这份工作，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 涸泽而渔跟细水长流的区别，徐万里还是懂的。 更何况，其他几个同事依靠工作的报酬生存，太晚回去会影响大家的清理进度。 “如果有几个身体四维数值高点的同事，或许就能吸收更多的媒介了。” 普通幸存者担心遭遇诈尸，又受极端天气的影响，效率很慢。 可多来两个四维数值比普通人高一两倍的同事，几人一小时就能清理数百米的距离，不比前两天触摸尸体慢。 “装甲车？” 徐万里正弯腰摸尸。 一抬头，便瞧见前方有一辆侧翻的装甲车冲到商铺内，将商铺的墙壁撞出不少裂痕。 不由眼睛一亮。 “好东西啊。” 屯屯鼠的特殊储物格一直空着，没有储存特殊类资源。 徐万里原本准备找一辆空间大点的车辆，储存到特殊储物格，当储物空间使用，以解决大巴行李舱空间被占用的问题，收集更多物资，也腾出空间种植农作物。 可前面那辆装甲车，让他很心动。 快步走到店铺查看车辆的状况。 “好像是全地形装甲车？” 基地的装甲车均是灾难前生产，其中大部分类型的装甲车受浓雾跟风雪限制，难以发挥出该有的作用。 而全地形装甲车，一跃成为基地的最优选。 无论是面对暴风雪天气，积雪路面或是不明的路况，全地形装甲车都能给到良好的反馈。 “黑色圆盖是反击口？” 侧翻的全地形装甲车长六点三米，宽二点三米，高二点四米，各个车窗均带有一个拳头大的黑色圆盖。 一个车窗的黑色圆盖被打开。 徐万里凑过去，打量圆盖的深度。 “十几厘米厚？！” 车窗上的盖口深度有十多厘米，这代表车窗玻璃的厚度就是十多厘米。 这个厚度，比质量返还的大巴车窗更厚！ 而车内的空间喷着迷彩色，空间很大，但没有医疗设备，也没有救援设备，更没有重火力的枪支弹药，似乎是运输货物或搭载士兵的装甲车。 “货运装甲车？” 徐万里有些遗憾。 若是攻击型装甲车，搭载几把重机枪，加特林什么的，那就完美了。 其实，货运型装甲车也能装载机枪，车顶预留有作战口，那些作战口的空间足够，可以加装重机枪，火箭筒等武器。 “要不要储存？” 徐万里有些犹豫。 他和余思晗刚收获有一批枪械，正放在屯屯鼠空间进行质量返还。 若将这辆装甲车也进行质量返还，简直是如虎添翼！ “不知道车上有没有定位装置。” 徐万里心底倾向于储存。 一辆军用全地形的货运装甲车，本身就拥有出色的防御性能，防弹防爆，又有多个反击口，作战口，如果再经过屯屯鼠的质量返还，那防御方面恐怕没有怪物能够打破。 属于真正的移动堡垒！ “屯屯鼠空间跟外面不是同一维度，卫星定位不到。” 定卫星位也定位不到屯屯鼠空间，顶多是取出时需要小心点。 徐万里和余思晗一路驾驶着大巴抵达基地，中途遇到很多明显的问题。 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大巴的攻击性能不足。 大巴很舒适，但也很缺攻击设备。 比如在林桂路遭遇的拦截。 他们需要提前停车，观察敌人的数量，分布情况等因素，再决定要不要露面。 贸然下车容易被人围攻，或是遭到躲在暗处的家伙放冷枪，情况复杂且危险，但驾驶的是装甲车就不用考虑太多东西，直接开到前面，通过车窗的预留反击口进行反击。 无需下车，也无需担心被人暗中开枪射击。 “存！” 并未犹豫太长时间。 徐万里就决定储存装甲车。 如今，他从事的一级街道清理员，相当于一份稳定工作，可以吸收媒介。 花一天的媒介收入，获得一辆防御近乎无敌的车辆。 值得。 【存储失败】 “失败？” 徐万里皱眉。 不应该啊。 回想储存大巴的情况，屯屯鼠好像有提过大巴变成无主之物，亦或是缺少关键的钥匙？ “试试吧。” 徐万里跑到商铺的外面，快速清理周围的积雪。 装甲车内没有士兵的遗体。 他猜测装甲车的士兵可能出来作战了。 “呼。” 这片区域的街道，并没有铲车铲雪的痕迹。 而昨晚寒流带来的暴风雪很大，街道上的积雪将近一米厚，尸体基本被积雪覆盖，徐万里没有合适的工具，依靠双手挖掘翻找，速度很慢。 “好冷。” 徐万里停下来看眼时间。 外出已经十多分钟，再不回去的话，司机恐怕就要上报给周围的巡逻士兵了。 “再找十分钟！” 拉肚子蹲久点没有问题吧？ 这辆装甲车所在的位置很偏，街道又还没清理干净。 士兵一时半会拖不走。 可明天再来，装甲车肯定就不在了。 徐万里不想错过难得的机会。 埋头加快速度翻找。 “找到了！” 又花费十多分钟，翻出二十几名士兵的遗体，才摸到装甲车钥匙。 迫不及待回到商铺里面，爬到装甲车上方，打开车门钻进去。 “嗡嗡嗡...”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徐万里内心一喜，拔下钥匙爬出来，伸手摸着装甲车。 “屯屯鼠，储存装甲车！” ...... 汉文路。 时间流逝。 眼看着半个多小时过去，快要下班，外出上厕所的两人还没有回来，司机看时钟的频率越来越高，心底越来越焦急。 这两家伙一摸鱼就一个小时，不到下班不回来？ 街道上的尸体怎么办？ 他们的工作是需要汇报进度的。 基地士兵根据进度安排下一批工作人员。 若是把清理进度报上去，人家一看，嚯，一个小时才十多米？这不直接扣除报酬，拉进黑名单？ “该死！” “他们不会死外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