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殇情》 第1章 下颌突然被他的指尖捏住 昏暗的房间里,冷风卷起窗帘,漏进一丝暗光。 黎心悦木然地看着男人冷硬残酷的面容,下一瞬,她的下颌忽然被用力捏住。 “放开。” “放开?” 傅璟城低下头来,与她呼吸相闻之间,眼眸里却突然露出一丝鄙夷,“黎心悦,你是不是忘记了,曾经是谁不要脸面,不顾廉耻,天天缠着我?”他残忍地弯了弯唇,“黎心悦,你还是喜欢撒谎……” 黎心悦瞬间白了脸。 是呀,曾经是她不要脸地天天缠着他,才引狼入室,到如今的家破人亡。 父亲纵身跳下楼,那绝望的背影还犹似在眼前,三十多层的高楼,父亲跳得义无反顾,她知道他都是为了保全她与弟弟黎宇哲。 她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迟迟不肯落下。 “傅璟城,我父亲害了你父母,你恨他,如今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黎家的公司也马上就是你的了,”黎心悦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别想着逃跑,更别想着死,”他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要知道你死了,你在美国的那个弟弟也活不久。” “呵,”她自嘲地笑了声,“我也死了,不是正合你心意?” 傅璟城脸色沉了沉,声音冰冷得刺骨,“黎伯言聪明,选择了自杀,可这些远远不够,你的命还有别的用处,江颂还等着你的肝……” 江颂…… 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黎心悦突然剧烈地笑了起来,笑得泪水都出来了。 半响,她才停止了笑,看着他,忽而问道,“傅璟城,你爱过我吗? “爱?”他扔开了她的下颌,哼笑了一声,眼底却一片冰冷,“或许吧,至少你这具身子我还是很满意的,想想黎伯言如果泉下有知,自己亲女儿当初是怎样一步步爬上仇人的床,出卖公司,出卖他,”他漫不经心地捏着袖口精致的镶钻袖扣,像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我想……他应该会死不瞑目吧,只可惜,”他眼眸微眯,冰冷的声音透出丝许彻骨的恨意,“他死的太快。” 她早知道他会说出如此狠毒又羞辱人的话。 但她就是要听他亲口说出,她就是要他最后亲手在她心上狠狠插上一刀。 他爱她,这样的一个梦,她做了三年了,该醒了…… 傅璟城转身离开。 在门口,他顿住脚步,目光在黎心悦身上扫了一眼,冷声道,“黎家欠傅家的债,我会一点一点收回来,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房门被砰的一下关上。 昏暗的房间里恢复一片死寂。 她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直到佣人推开了房门,喊了她一声,她才回了神。 “小姐,您二叔来了,在楼下客厅等您……” 她挣扎着爬了起身,一言不发,低头朝外走,佣人有些担心,忙跟了上去。 下了楼,远远的她就看见自己二叔一脸不悦的坐在沙发里,抿了抿唇,她走了过去。 结果刚走到他的跟前,一声“二叔”还没喊出口,“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 第2章 你竟然有了傅璟城的孩子 父亲去世两天,她都没有吃东西,再加上昨晚傅璟城的肆意,她脚下一软,便摔倒在地,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连带着一边的耳朵都嗡嗡作响,甚至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 “你父亲才刚去世,你都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 她愣了愣,木讷的抬起头,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渗着血丝,看起来格外骇人,一张报纸被丢到她的脸上。 封面上的男女亲密的相拥着,是她和傅璟城,这是她父亲出事前,两个人被偷pai到的。 但却现在才被放出来,白底黑字的标题文章,写着,“富家千金为爱痴狂,逼死生父……” 她拿着报纸,遍体生凉。 她终于知道傅璟城口中的才刚开始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万劫不复。 “二叔……” “别喊我二叔,我们黎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明知道傅璟城狼子野心,你还上赶着贴上去,害死了你父亲不说,现在整个家族都因为你沦为了b市的笑柄,黎心悦,你简直是丢人现眼……” 她的腹中越来越痛,头也一阵阵眩晕,二叔恨铁不成钢的咒骂不断在耳边萦绕,她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哭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 她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一旁的佣人心里不忍,伸手想要将黎心悦扶起来,可一低头,却看到她白色的裙子下,有大片的血渗出来…… 她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血……小姐,你流血了……” 黎心悦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裙子,怔愣了一瞬,随即脸色一白。 她想站起来,可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连抬抬手指都觉得异常艰难,下.腹又是一阵剧痛,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 她挣扎着抓住佣人的胳膊,低声道,“我怀孕了……”她闭了闭眼,强撑着一口气,嘱咐道,“快送我去医院……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 她知道她不应该要这个孩子,可是现在只有保住了这个孩子,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傅璟城会放过她,还有宇哲。 “你竟然有了傅璟城的孩子!”二叔气的直发抖,“你,你简直是糊涂至极……” 身.下的血止不住地蔓延开来,她抬头看着自己气的脸色铁青的二叔,摇了摇头,她想反驳,可是她真的好累…… 黎心悦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病房里空无一人,头顶的点滴瓶已经空了一半,窗外下着雨,天气闷的让人透不过气。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伸手按下了呼唤铃。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可是进来的却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而是……傅璟城。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黎心悦料到了他会来,但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抿了抿唇,她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了她的病床前。 “傅璟城……” 话没说完,她就被他钳制住了下颌,一阵生疼。 “黎心悦,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他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脸上透出一丝阴翳,“看来,是我小瞧了你,怎么?以为肚子里怀了这个贱种,我就会放过你?” 第3章 黎心悦,你可真是好手段 她下巴疼,肚子也疼,可却及不上他一句“贱种”带来的锥心之痛。 “贱种?”黎心悦心里仿佛被刀狠狠扎了一下,她眼眶里溢满泪水,却是笑了起来,“傅璟城,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他一把甩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泛红的双眸,冷笑道,“黎心悦,你以为我会留下他吗?” 她一怔,顾不上肚子疼,一把抓住了他西装的下摆,声音发颤,“傅璟城,虎毒不食儿,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他没有说话,可是脸上冰冷得让黎心悦心里发寒。 “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手术。” “傅璟城,”黎心悦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她没想到他这样绝情狠心,“不要,”她绝望地哀求他,“傅璟城,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即使你恨我父亲,恨我,恨整个黎家,可这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这么做……” 听黎心悦提到她父亲,傅璟城眼神霎时变得阴沉而冷冽,当初她父亲对他父母做的那些狠毒事情,他傅璟城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是黎伯言的女儿,他就觉得厌憎,他怎么会让害死他父母,抢夺他家公司的仇人的女儿怀着他的孩子。 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 “黎心悦,你给我闭嘴!”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冷冽的黑眸里全是厌憎与仇恨,“这不是我的孩子,你肚子里的和你一样,流着的是黎氏最肮脏的血,他不折不扣就是个孽种,还有,”他顿了顿,“江颂的肝移植手术也等不了你生这孽种。” “江颂?”黎心悦盯着傅璟城,咬牙冷笑,“如果她等不了肝移植手术,那她去死好了!她那个上赶着当小三的妈,当初是怎样害死我母亲,我黎心悦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我凭什么要为了她,害死我的孩子,傅璟城,”她咬牙地恨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给她移植肝,啊……” 话没说完,她的下颌便再一次被他掐住。 “黎心悦,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他声音冷漠得没有任何感情,“明天的这个时候,会有医生来安排。” 说完,他狠狠甩开了她,像是甩了一件垃圾,黎心悦无力地被他重重摔回病床上。 傅璟城看着她狼狈地被摔在病床上,头发散乱,似乎因为疼痛,一张煞白的脸全皱在一起,他心底那种难以控制的情绪又涌起,下一瞬,他回过神,却猛然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竟然已经伸出手想去扶起她。 他一定是疯了。 他猛地收回手,双手紧攥,愤怒又厌恶地背过身。 这会,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躺在床上的黎心悦,从他的侧脸瞧见,此刻,他的神情少了刚才的冷冽。 他冰冷的嗓音也变得温和不少,“我马上回去……” 第4章 你答应过阿姨会娶我的 她知道这是江颂的电话,黎心悦抱着肚子听着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心里发痛,和他一起的三年,他什么时候待她如此温声细语过,从来不是冷冰冰,就是不理不睬。 她以前很多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如今才总算知道,原来是为了报仇,也终于明白了他一直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 傅璟城又安抚了电话里的人两句,看了黎心悦一眼,收了手机,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他冷声嘱咐一旁的佣人,“看好她,别出了岔子。” “是,傅先生。” 傅璟城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江颂来了别墅,坐在客厅里等他,明亮的灯光下,她一身纯净洁白的连衣裙,更显得身子单薄瘦弱,如风中摇曳的花骨朵,不胜可怜。 “璟城哥,你回来了?吃饭了没……” 傅璟城看着她迎上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医院里的黎心悦,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而至,只是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抓了一下,阵阵闷疼,迂绕在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皱了皱眉,他看向江颂,“下次太晚,就不用过来了,你身体不好,折腾什么……” “我……” 江颂咬着唇,一双眼睛微微泛红,“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如果你不高兴,那我……下次不来就是了。” 傅璟城没有说话,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江颂心底越发不安,她感觉到最近他对她越来越冷漠了,她从十岁被傅家父母收养,接到傅家,他从没有对她这么冷漠过。 如今他看她的眼神几乎只剩疏离与淡漠。 “璟城哥,黎伯言死了,叔叔阿姨的仇也算报了,我们……”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有些不安,但是她不甘心,让她如何甘心,终于最后她还是说了出来,“我们能在一起了,对不对?你说过的,你和心悦姐姐一起,只是为了报仇,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答应过阿姨,会娶我的……” 为了报仇…… 傅璟城看着她,微微发愣,是呀,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 而且江颂身体也很快只撑不住了。 “黎心悦……”傅璟城神色冰冷,“颂颂,她只是你的肝源,等匹配结果出来,她就捐肝给你。”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再提起当初他母亲临终前他在病床前许下的承诺。 江颂渐渐地开始害怕与不安。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傅璟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看了一眼江颂,“别瞎想了,去坐一会儿,我叫司机过来接你。” “可……” 江颂的话没说完,他已经按了接听,绕过她,朝客厅的壁橱走去,“是我,她又怎么了?” 江颂站在那儿,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微微颤抖,她自然知道傅璟城口里的“她”是谁。 指尖深深陷进掌心,她看着傅璟城的背影,原本泛红的眼眸透出了一丝狠厉,她和傅璟城之间,只要黎心悦存在,就永远有跨不过去的鸿沟。 傅璟城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听着电话里医生的报备,皱了皱眉,“别让她出事,至少在江颂肝移植手术前。” “可……黎小姐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两次出血,这个孩子怕是不好保住,重要的是,一旦她再受到什么刺激,出了差错,只怕大人也要出事……” 第5章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电话里停顿了下,傅璟城有些疲惫地仰头,攥着电话的手指微微收紧,良久,他才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做好你们的本分就是了。” 挂了电话,他抿着唇没有说话,突然胳膊上多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 “璟城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侧过脸,就见江颂一脸担忧的瞧着他,不知为什么,瞧着她这副模样,他便想起了曾经的黎心悦,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和黎心悦一起的那三年,他总是不大理会她,每每见了她便觉得厌烦,她却总对他笑,露出一口细腻白牙出来,让人不禁想起了明眸皓齿这个词来,但他却更是生厌,总不给她好脸色,她便会更加小心翼翼地去讨好他,讨他欢心。 他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频频想起黎心悦,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他看着江颂,不着痕迹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沉声道,“我要出去一趟,你早点回老宅。” 江颂愣了愣,就见他已经拿起外套朝外走去了,她上前跟了几步,腔部便隐隐作痛,不得不扶着桌子停了下来。 眼前的房门被关上,江颂脸色变得雪白,她猛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的丢了出去,顿时碎片扑了一地。 就像是她的心。 “黎心悦,我一定要毁了你!一定!” 黎心悦这一次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 昏昏沉沉,她慢慢转醒,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睛,抚摸上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才让她渐渐松了一口气。 如今,黎家的亲戚大多嫌她丢人,加上现在黎家破产欠了银行一大笔钱,所有亲戚朋友都避之不及。 她在医院养了几天,除了佣人定时来送饭,没有任何人来看她,包括傅璟城。 直到她快要出院了,才等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江颂。 上次两人见面,也是在医院,黎伯言自杀,她在傅璟城的陪同下来的医院,但不是吊唁,而是看笑话。 如今黎心悦知道傅璟城要自己捐肝给她后,再看到江颂,心里的厌憎感更甚了。 “黎心悦……”江颂放下手里的百合花,看向黎心悦,嘴角微微扬起,“或者是说,姐姐,听说你住院,我特地来看看你?” 听到江颂这一声“姐姐”,黎心悦无比恶心。 小时候,江颂她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妈江怡欢带着她上门,笑盈盈地让江颂喊她姐姐,说江颂也是她父亲的女儿,那会她差点就让佣人打死了那两母女。 不过因为江怡欢本来就不是什么洁身自好守本分的好鸟,他父亲根本不相信,暗中让人国内外多家医院做了几份dna验证,结果发现江颂只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父亲一怒之下就赶了她们两母女走,甚至还断了江怡欢的后路,以致于后来江颂被江怡欢抛弃,扔进孤儿院。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江颂后来会被傅家收养。 “江颂,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倒胃口。” 第6章 看笑话 “啧,”江颂似乎半点也没有被黎心悦的话气到,依旧好心情笑盈盈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这样说话,你和我怎么说也曾经做过姐妹一场,这也是缘分,姐姐你住院,做妹妹的来看一看,也是应该的,而且,”江颂笑容愈发愉悦,“璟城哥说了,你的肝要给我,哦,这么说吧,”江颂的笑容渐渐变得森冷阴毒,“你,黎心悦,是我,江颂的肝源。” 江颂一边伸手去插花,一边继续说道,“等你的肝给了我,我的病好了,璟城哥就会和我结婚,这么算起来,我来看望你,怎么能是假惺惺的呢?” “江颂,你做梦!”黎心悦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这辈子,我就算是死都不会给你捐肝……” “我做梦吗?”江颂插花的手指一顿,洁白的百.合被掐断,她看向黎心悦,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怀孕了,所以觉得自己可以借肚子里的贱种,然后让璟城哥放过你?” 江颂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了,黎心悦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她紧紧咬着牙关。 “黎心悦,我今天来就是想好心地提醒提醒你,黎伯言那混蛋虽然死了,可璟城哥的恨没有完,黎伯言当年陷害傅叔叔,又害死傅阿姨,让傅家家破人亡,你以为璟城哥会因为你有了这个孽种,就会放过你,就会善罢甘休吗?”江颂指尖轻轻抚了抚裙摆的皱褶,讽刺地轻笑了声,“黎心悦,做人呐,还是不要太天真了。” 她将花瓶放好,勾了勾唇,眼底尽是鄙夷,“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的肝,我想拿,你就躲不了,而你肚子里这个孽种,”江颂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你更留不住!” “江颂,你这个贱…人…”黎心悦还没说完,她又感到肚子一阵隐隐作痛,医生说过她要保持心情平和,不能情绪激动,否则孩子就保不住了。 她心里害怕,顾不上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江颂,连忙伸手想要去按呼唤铃喊医生,结果却被先一步按住了手。 “贱人?”江颂死死掐住黎心悦的手,一脸怨恨,“黎心悦,谁让你出现,谁让你去勾.引璟城哥,如果你不出现,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在你没有出现前,璟城哥就已经和我定下了婚约了,你为什么要出现!黎心悦,你为什么不去死!” “江颂,你个疯子,你,”黎心悦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冷汗层层,“你放手。” “急什么,”江颂阴森地冷笑,“哦,我好像忘了没告诉你,来之前我跟璟城哥打了电话呢。” 黎心悦不知道江颂又想玩什么诡计,“江颂,你到底又想怎样?!” 她没有回答黎心悦,而是低头瞧着她,冷声道,“姐姐,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说着,她朝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很快,璟城哥就会到,我们就看一看,究竟谁会赢,好吗?” 黎心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扣住了肩膀,紧接着,膝盖处一痛,她和江颂两个人同时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这一下摔得厉害,她顿时疼的蜷缩在了地上。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落在黎心悦泪眼模糊的视线里…… 第7章 她很会演 她怔了片刻,终于明白江颂这个所谓得赌是什么意思了。 “璟城哥,我…好痛,她,她……” 黎心悦看着江颂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仿佛真的是身体受到巨大的伤害而剧痛不已,她脸色都煞白,声音虚弱得更是随时都要晕厥过去一样。 果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仿佛是已经痛得力竭,眼睛一闭就昏死过去了。 呵,真是好演技,国际影后的演技都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看着江颂这样堪比国际影后的精湛演技,黎心悦真的很想笑出来,但是腹下疼得她身子都几乎抽搐痉挛,完全说不了话。 她已经完全不敢不指望傅璟城了,只是奋力地挣扎着,向病床边出的呼唤铃爬去。 傅璟城瞧江颂晕了过去,立刻沉了脸,医生说江颂如果再一次晕倒,身体因损耗而太过虚弱,就很可能无法支撑到肝脏移植。 他抱起一旁已经昏厥过去的江颂,眸中全是萧瑟的冰冷,“黎心悦,不要再在我跟前演戏,你以为我会信?你还真不愧是黎伯言的女儿,一样狠毒,我告诉你,江颂如果出了任何事,我要你的命。” 黎心悦原不断在挣扎艰难向前爬去的身子猛然顿住,眼前被雾水模糊了视线,没关系的,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她只不过是他复仇的对象,所以他这样对自己太过于正常,所以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惨白的嘴唇倔强地上扬着,但是泪水却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傅璟城抱着江颂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回响在耳边,腹是一阵阵刀绞般的剧痛,她蜷缩在冰凉的地上,终于是无力再挣扎。 鲜血一点点从身下流出蔓延开来,浸润了衣裤,染红了地面,她无力的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个孩子终究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 傅璟城抱着江颂大步出了病房,刚跨出病房门,恰好有路过的护士。 他正要开口,护士立刻注意到他怀里昏厥过去的江颂,急忙上前询问,“病人怎么了?” 傅璟城却没有回答护士的问题,而是说道,“病房里面的病人摔倒了。”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焦急。 说完,他才抱着江颂匆匆往急救室方向跑去。 江颂被医生和护士推入了抢救室后,傅璟城却没有停留,大步又往黎心悦所在的病房折返回去。 回到黎心悦所在的病房,才知道她也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傅璟城沉默地站在大门前,他抬手捂了捂额心,心里忽而有种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里面在做手术的是他傅家的仇人。 而明明江颂刚才的情况那样危急,他更应该呆在急救室外等待江颂出来。 但是刚才,在他抱着昏迷过去的江颂时,他的脑子里却全都是刚在黎心悦在地面上艰难挣扎的痛苦模样…… 第8章 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明明那样厌恶她,那样恨她。 他更加厌恶看见她那个狼狈模样时,心下那莫名的抽痛,还有无来由的焦急,那样难以控制,到让人感到害怕。 猛烈的阳光自窗外照进来,滋滋地烤着透明的玻璃窗户,他烦躁地掏出了香烟,但是却又想起了这里是医院,只得又忍耐下来,将烟放回去。 黎心悦昏昏沉沉,一直陷在无边的梦魇里,仿佛没有尽头,梦里父亲浑身是血,面目全非,一边头都砸扁了,形容惨厉,他骂她简直不知廉耻,上赶着倒贴傅璟城,害了家里,又害了他。 突然,江颂又冒了出来,她拿着手术刀,尖锐的刀刃泛着寒光,笑盈盈地对她说,她的肝是她的。 在江颂举起刀子的瞬间,却猛然瞧见傅璟城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面若寒霜,跟她说,贱种是不能留在这个世界的。 她拼命地嘶叫哭喊,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回来救她,疼爱她的父亲已经被她害得跳楼,相依为命的弟弟被软禁在国外,再也没有人会来救她,她该死,这一切都是她活该的。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身上有她最熟悉的味道,一时间,所有的不安、恐惧与难过都因这个温暖的怀抱而瞬间得到了安抚。 她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能紧紧抓住来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昏睡的人终于变得安稳,傅璟城怕吵醒了她,醒了,她应该又会跟他大吵哭闹,他的动作很轻,将她从怀里小心放回病床上躺着。 静默地站在病床边,瞧着病床上的人,她一张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蜡黄,只是短短几天,从前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庞都瘦得微微凹陷,异常憔悴。 他伸出手想要抚上那憔悴到令人心疼怜惜的脸庞,只是在半空中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收回了手。 刚才医生对他说,孩子没有保住。 他很清楚,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也只能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他绝对不可能要一个流有他们黎家的血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空荡荡的,像似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没再看病床上的人,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待傅璟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一直暗藏在拐角处的江颂才走了出来。 她死死咬着唇,直至满嘴都是鲜血的腥甜。 在她与黎心悦之间,当傅璟城抱起她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赢了。 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她竟然是彻头彻尾地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如果他喜欢的是其他的世家名媛,她或许还能好受些。 她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却竟然比不上他仇人的女儿。 这对她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样叫她怎么甘心! 这样叫她怎么不恨! 这样叫她怎么可以放过那个贱女人! 第9章 他鬼使神差又想触摸她的脸 黎心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 耳畔似乎有人在说话,像是傅璟城的声音,她微微侧过脸,就看到他站在病房的门口,和一个医生在交谈。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捐肝手术,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进行?” “这不好说,黎小姐刚流过产,至少修养大半个月,配型虽然出来了,但是肝脏移植还是要考虑诸多因素,在确保黎小姐身体和肝脏健康的提前下才能进行手术,保守估计,最快也要两个月……” “两个月?”他背对着黎心悦,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黎心悦却从他冰冷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悦。 医生听出了傅璟城语气里的不满,他有些为难地开口,“傅先生,如果黎小姐现在强行捐肝,很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她没听到傅璟城再说什么。 黎心悦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重新闭上了眼,许久,她听到他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清冷的气息笼罩着她。 她不想见他,只闭着眼,装作继续昏睡。 片刻,头顶却响起他一贯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黎心悦。” 她胸口一窒,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慢慢睁开眼,就对上他一双沉沉的黑眸,目光犀利而冰冷,一直冷进了她的心里。 “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她没说话,抿紧了干裂的唇,慢慢的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日夜都盼着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见面,如今她却已经连一眼也不想再瞧见他。 她侧过头,不去看他,只看向窗外,窗外是黑沉沉的夜幕,连半点星光也没有。 看到她刻意转过脸不看他的动作,他心下又莫名一紧,她从来对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动作。 此刻,她侧着脸,更清晰地瞧见她瘦削得只剩颌骨的下颌,鬼使神差地他又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可指尖还没碰到她,就被她偏头躲过了。 “别碰我。” “别碰你?”他冰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讥讽地微扯嘴角,“黎心悦,你浑身上下哪我没碰过?” 恼怒还有深深的羞耻,黎心悦脸色乍青乍白,“傅璟城,你,你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傅璟城冷冷勾了勾唇角,“黎心悦,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从前怎样不要脸地主动投怀送抱了?” 耻辱感席卷了整个人,黎心悦原本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她死死咬着干裂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对,我就是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你这样厌恶我,怎么还不赶紧离开,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离开?”傅璟城冰冷的眸子一片寒霜,他伸出手掐住她瘦得尖尖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当初你求着我要你的时候,怎么没叫我离开?” 第10章 一直缠着他的人是她 “够了,傅璟城!”黎心悦脸色惨白,嘴唇都在抖。 她睁着眼睛,死死怒视着眼前的男,看着这张熟悉的冰冷面容,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疲惫,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傅璟城,你不是想要我给江颂捐肝吗,”她垂下了眼眸,“我捐。” 傅璟城深深蹙起眉,瞧她这副冷淡的模样,这种心灰意冷的语气,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不痛快。 她说要捐肝,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身体里就是控制不住的烦躁起来。 他冷冷地盯着她。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说了捐就是捐,傅璟城你想要报仇,你想要我的肝也好,命也好,都拿去吧,傅璟城,”她抚着空荡荡平坦的小腹,缓缓闭上眼,“我累了。” 她已经无力挣扎,也不想再挣扎了。 “累了?”傅璟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里的烦躁与不痛快也升到了极点,他狠狠掐住她的下颌,“黎心悦,谁都有资格说这两个字,但是你没有!” 黎心悦没理会他说什么,继续说道,“我刚才听到了,江颂是不是快不行了,等不下去了,你们想要我的肝,那就拿去吧,我会配合医生的所有要求,但是,”她顿了顿,“在这之前,我希望你放了宇哲。” 她看傅璟城阴沉冰冷的面容似乎毫无动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知道你怕我还会再纠缠你,你放心,我已经死心了,我可以保证,捐肝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和江颂的面前。” 想起医生的话,她突然笑了笑,笑容讽刺而苍凉,“哦,我是说如果我还有命活下来,我会永远在你面前消失。” 不再缠着他,永远消失在他面前,这是他忍耐着与她在一起的那三年里日夜盼望的事情,然而此刻,他亲耳听见她这样说,他只想就这样一手狠狠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她有什么资格说离开,从前一直缠着他的人是她,她有什么资格说离开。 “黎心悦,我说过,你们黎家欠我的,我会一点点收回,你想就这样离开?”他眼神冰冷,“没有那么便宜。” “傅璟城你简直不是人!”黎心悦被他逼得歇斯底里地吼叫,“你要报仇,我父亲已经跳楼了,黎氏也破产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杀死了我的孩子,你说要我的肝,要我的命,我都已经答应了,你还想怎样!” 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拼命强忍着,她是真的后悔了,她从前有多爱这个男人,现在就有多恨这个男人,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早已心如死灰,他却还不肯放过她,他还要赶尽杀绝,她顿时生出了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孤勇。 她怒吼出声,“如果你不答应放过宇哲,那么我大不了将自己毁了,和你心心念念的江颂抱着一起死,反正你不给我和我弟弟一条活路,非要赶尽杀绝,那么你就看着江颂和我们一起死,一起下地狱好了!” 第11章 被送回他的别墅 她又恨又努地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死死与他对视。 良久,他却突然冷声开口,“好,你捐肝,我便放过你和黎宇哲。” 果然,为了保住江颂的命,傅璟城他还是妥协了,目的达到,黎心悦心里却没有预期开心,心脏更像是受了什么猛烈的锤击,又痛又闷,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掐住她下颌的手用力一推,她摔躺在床上,又听他声音冰冷地说道,“还有,你们最好走得远远的,这辈子也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前,不然,我不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了。 病房的门被摔的一声巨响。 黎心悦脱力的躺在病床上,仰面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苍白的脸上只剩木然。 流产休养了一个星期,黎心悦一直觉得那天傅璟城说放过她和宇哲,或许只是她臆想出来,并不是真的,因为这段时间他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任何人来跟她说捐肝事宜。 黎家的佣人被辞退了,每天来照顾她的是傅家的人,就连出院那天,也是傅家的司机来接她出院的。 她不知道他们要将她接到哪里去,估计是要看管起来,方便随时摘她的肝吧。 她低头兀自苦涩一笑,不料抬头,却瞧见了一个星期没见的傅璟城,还有……江颂。 她怔愣了一瞬,才想起来,那天那一摔之后江颂也住院了,原来今天也是她出院的日子啊。 因为隔得远黎心悦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傅璟城的表情她却看的清楚,他一贯冷冽的眉目此刻十分温和,是她跟他在一起三年,从未见过的模样。 眼睛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她以为她已经死心,她以为她早已不在乎,但是眼睛却依旧发酸。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往医院外走去。 出了医院,坐进了车里,车子很快开离医院,后视镜那两道刺目的身影也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如今黎家的公司和别墅都已经被法院封了,不久之后就会被拍卖。 对于公司她没有一点办法。 可是黎家别墅,如果可以,她很想买回来,那是她长大的家,虽然家早已经支零破碎…… 道路两旁熟悉的风景在倒退着,她按下车窗,这是回傅璟城西郊那处别墅的路,她认得。 被傅璟城的人送到他西郊别墅后,她也没有多想,便住了下来,反正他让她住在他这里,她知道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要软禁她直到她捐肝给江颂而已。 她要是闹着不住,反而才让他不安心。 之后的一个月,傅璟城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别墅,她也乐得安静。 而今天是父亲的七七,她必须出去墓园趟。 幸好,她要出去,也没有人拦着。 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傅璟城的掌控中。 她索性不再遮掩,直接让别墅里的司机载她去城郊的墓园。 虽然她父亲生前做了不少坏事,可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她和宇哲并不坏,作为他的女儿,她必须要去看一眼,送他最后一程。 第12章 那个白皙漂亮的少年 而且人都已经入土,他生前的种种过往,又何必再去计较。 坐在车后座,车窗被她摇下,夏末的凉风嗖嗖在耳边掠过,她闭上眼,越是接近墓园,心里越是沉甸甸的。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黎心悦也没让司机跟着,司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等在了原地。 空荡的墓园只能听到风的声音,她什么也没带,没有鲜花没有香烛纸钱。 她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黑白的遗照上父亲笑容慈蔼,脑海却是父亲他纵身跳下高楼,摔得血肉模糊的画面,她的泪水霎时像是决堤的洪流,凶涌而出。 她跪在坟前,泣不成声,“爸爸,不孝女儿来看你了……” 她哭了很久,直到再也哭不出声音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听到一道脚步声在她的耳畔响起,还没待她反应过来,眼前就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 她缓缓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看到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庞。 那温润好看的眉眼,仿佛与多年前那个白皙漂亮的少年的眉目重叠。 她愣了几秒,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确定的开口,“你是……苏墨?” “是我。” 男人声线低沉醇厚,也与多年前那个还在变声期的少年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男人蹲下来,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声音透着怜惜与心疼,沙哑道,“心悦,我回来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任由眼前的人替她擦掉泪水,过了好一会她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狼狈地自己又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苏墨,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伯父出事,我就回来了,可是回来我找不见你,今天是伯父七七,我想你应该会来,所以我来这儿,希望能碰见你……”苏墨瞧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心下微痛,伸出了手去搀扶她,“心悦,先起来,地上凉。” 只是她跪坐了太久,脚早已经麻了,膝下一软险些栽倒,苏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一些,没事吧?” 黎心悦缓缓摇了摇头,扶着苏墨的手臂,慢慢站直了身子。 “心悦,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去别墅找你,你家别墅却被封了。” “黎氏破产了。”她神情有些木然,声音平静得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瞧着黎心悦这平静的模样,苏墨心里一阵抽痛,他宁愿黎心悦像刚才一样痛哭,也不愿瞧她现在这副模样,让人心里难受。 他克制不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心悦,对不起,”他沙哑的声音满是歉疚,“是我回来晚了。” 从初三苏墨出国,他们已经许多年未见,两人曾经再要好的感情,如今其实也早已生疏,突然被他这样亲昵地抱着,她下意识想要推开。 可是听到他那低沉嗓音里的疼惜,她眼睛就忍不住涌出一阵湿意。 这段日子,她众叛亲离,连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也没有,而他的胸膛却又那样宽厚,那样温暖,让她再也生不出半点力气去推开,她真的好累,只想暂时停靠一会。 一会就好。 说她自私也好,无耻也罢。 她只想喘一口气,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理会。 感到怀里的人的依靠,苏墨心里生出一抹欢喜,但同时又觉得心酸与心疼她。 他更加抱紧了她,温声安慰她,“心悦,不要害怕,一切有我。”他试探地开口,“心悦,你跟我走,我带你回法国,好不好?” 第13章 你跟我走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是溺水身亡前最后一刻递来的救命绳索,是逃出生天的云梯,让她几乎想要不管不顾自私地答应他。 只是她不可以。 她怎么可以。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带着男人到自己父亲的坟前搂搂抱抱,黎心悦,果然是你的风格,还是那样不知廉耻。” 黎心悦心底一惊,下意识便推开了苏墨,回头,就看到傅璟城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脸色阴沉地瞧着她,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苏墨抬头望去,瞧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的台阶处,面容冷若冰霜,一身烟灰色衬衣,身材挺拔,气势凌人。 如今看到这个男人,他才终于明白,黎心悦当初到底为什么会那般鬼迷心窍地喜欢上这个男人。 苏墨眸色沉了沉,上前一步,将神色有些惊慌的黎心悦挡在身后,“想必您是傅先生吧,一直久闻大名,”他略略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浅笑,然而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只是不知道傅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然而傅璟城却看也没看他,一双犀利的黑眸只冷冷盯着黎心悦,“黎心悦,”他冷声命令,“过来。” 他眼眸微微眯着,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黎心悦却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黎心悦抿了抿唇,最终低声对苏墨说,“对不起,苏墨,今天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好好叙旧。” “心悦!”苏墨一手拽住了黎心悦的手腕。 他早已调查过,黎家出了这样的事,全是傅璟城一手造成了,他夺了他们公司,逼死了她父亲,而黎心悦和傅璟城从前是什么关系,他也很清楚,只是他根本想不到,到如今这种地步,傅璟城只是轻轻一句话,她却还是选择跟他走。 愤怒,不甘。 她竟爱他到这种地步吗? “心悦,他害成你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 “苏墨……”她有些愕然地看向苏墨,原来他什么也知道了吗? 她为什么还要跟傅璟城走? 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现在她才知道傅璟城根本就不是人,他简直就是魔鬼,他什么都做得出,她已经害了自己一家,害了黎氏,她不能再连累苏墨,连累无辜的人。 她往外抽手,但苏墨却抓的很紧,她挣脱不开,瞧着傅璟城愈发阴霾的眸色,她心惊,只怕再这样下去会对苏墨不利,只能狠下心。 “苏墨,你放手,我的事不关你事。” 苏墨瞧见了黎心悦眼底的惊慌,心里又更加愤怒与心疼,“不放,你怕他做什么。” 他一手将黎心悦拽到自己跟前,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神色认真,“心悦,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 第14章 咬在他手背上 黎心悦看着苏墨认真到几乎是虔诚的神色,心里一酸。 如果她从前爱上的是苏墨,现在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不会,因为傅璟城不会放过她父亲,不会放过他们黎家。 如果她和苏墨在一起,甚至会牵累他。 黎心悦终于又是狠下心,“苏墨,对不起,”她奋力挣扎,“你放开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傅璟城盯着苏墨紧握黎心悦手腕的手,眸色越发阴沉,瞧着两人还在他跟前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他牙龈紧咬,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心中仿佛生了团火,要将他整个燃烧殆尽。 他上前,一手拽住黎心悦的手腕,也没有理会她的痛呼,一个用力就将她扯到自己身后。 “苏墨,呵,苏家的人?”傅璟城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浅笑,仿佛在与他谈笑丰声,但是一旁的黎心悦瞧着却只觉心惊。 苏家在b市算的上名门望族,苏墨本人绘画天分极高,如今在国内外也相当有知名度,所以傅璟城知晓他这个人,也并不稀奇。 “是又怎样。”苏墨也学着傅璟城那样皮笑肉不笑。 “很好。” 话音刚落,下一秒,苏墨被傅璟城重重一拳打得的摔在了地上。 黎心悦尖叫了一声,“苏墨!” 她才要上前想要去搀扶苏墨,却被傅璟城拽住了手腕,“傅璟城,”她冲他怒吼,“你疯了吗?!放开我!”她不断挣扎,“混蛋,我叫你放开我。” 然而傅璟城却恍若未闻,只是一手用力紧紧攥着她,一手却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居高临下地瞧着地上的苏墨,“苏家百年名门望族,难道没教你,什么叫不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吗?” 傅璟城的祖父是军人出身,家里的几个子孙也都是从小高严格训练出来的,而苏墨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这一拳,让他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好半响都没缓过来。 他咳了一声,强撑着,怒道,“心悦从没有嫁给你,你们算什么家务事,傅璟城,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为难女人……” “呵……”傅璟城这一声,笑得十分嘲讽,“我是不是男人,黎心悦可以告诉你。” 这样的羞辱,黎心悦都气青了脸,她再也受不了了,张口就狠狠在他手背上咬下,用足了狠力。 傅璟城不防,吃痛的那一瞬稍稍松了力道,黎心悦便已经挣脱开。 她跑到苏墨的身边,连忙搀扶起他,焦急的问道,“苏墨,你还好吗?”瞧他一边脸都已经高高肿起,她心里更愧疚,“苏墨,对不起。” 苏墨接着力,摇晃地站了起身,“我没事,”他瞧着黎心悦满脸的歉疚,心里发软,他对她笑了笑,温声劝慰,“心悦,你别自责,我真的没事。” 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仿佛有种脉脉的温情,傅璟城的眼睛,瞬间被刺痛。 他大步上前,猛地将黎心悦一扯,将她从苏墨身边扯离。 黎心悦被他拽得手臂都要脱臼一般地痛,她怒道,“傅璟城,你疯够了没,放开我。” 第15章 突然感觉被握住的手松开 “放开你?继续让你在墓地里跟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他胸腔像被火烧着,捏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憎恨又厌恶,“黎心悦,你为什么这样不知廉耻。” “是,我就是不知廉耻!”她怒到极点,气得不顾一切,“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从前怎么勾上你的。” 她的心早已千仓百孔,如果她稍微知道廉耻一些,不去缠着傅璟城,现在她就不是这样的下场。 傅璟城脸色难看至极,死死盯着,目光狠的像似要将她扒皮抽筋一样。 她留意到一旁的苏墨,听到她的话,他惨白的脸色,黎心悦疲惫地闭了闭眼,终于是妥协道,“傅璟城,我跟你回去,别为难和伤害我朋友,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要迁怒无辜的人。” 说完她怕苏墨还要纠缠,拉住傅璟城的手,强行拽着他一道离开。 “心悦……” 她听到苏墨在后头的叫唤,狠心咬牙不去理会,拉住傅璟城的手一直往前走。 走远了,她便扔开了傅璟城的手,快步一人在前头走着。 傅璟城突然感觉被握住的手松开,下一秒便瞧见黎心悦大步走在前头,像似后头有洪水野兽在追赶她一样,他脸色又沉了几分,低头瞧了眼空荡荡的手心,眯了眯阴沉的眸子,才抬步跟了上去。 回别墅的路上,车子里气氛低沉压抑。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傅璟城沉着脸,下了车,绕到她那边,毫不怜惜,一手将她从车里拽下来。 黎心悦被扯得生疼,却依旧只是咬牙忍着,不发一声,任由他拽着一路进了别墅。 进了大厅,傅璟城就狠狠将她摔在沙发上。 黎心悦被摔得头晕目眩,她狼狈地爬了起身,傅璟城背对着她,但光是瞧他黑沉沉的背影,就已经感觉到他那周身摄人的戾气。 她却已经麻木,木然地靠在沙发上。 大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最先是傅璟城终于受不了,他猛地回过身,“黎心悦,你现在了不起了是吧,搭上了以前的老情人,有靠山了?” 黎心悦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傅璟城瞧了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简直怒到极点,一手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黎心悦,你别给我装死,你真以为苏墨能救你,”他突然冷笑,“不过区区苏家,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想要弄死他,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听话。” 听到这里,黎心悦才动了动眼睛,“你不就是怕我会跑了,不给江颂捐肝吗?”她木然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说了捐,就会捐,还有,”她抬眸与他冰冷的眼眸对视,认真地说道,“苏墨只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累及其他人,再去找他麻烦。” “怎么,心疼了,”傅璟城突然笑了起来,“一听我说要收拾他,就受不了了,急急地护着他了?” “我说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那你给我说说,什么样的朋友让你在你父亲的坟前都要跟他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傅璟城大怒,大力捏着她的手腕,冲她怒吼,“只是朋友?黎心悦,你真当我三岁小孩?!” 黎心悦感觉她的手腕几乎都要被他捏碎,她终于忍不住朝他怒吼,“我和苏墨的事,关你什么事!我捐肝给江颂后,我和你傅璟城永远再也没有关系!” 傅璟城一愣,随即却是怒火攻心,“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黎心悦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傅璟城,你出尔反尔!你明明答应了,只要我捐肝了,就放我和宇哲离开。” “离开?”傅璟城冷笑,“你觉得,你还能从我身边离开?” 第16章 她不再往他怀里钻 “在你没有还清你父亲欠下的孽债前,你这辈子都别想要离开!” “傅璟城,”黎心悦气红了眼,绝望地嘶吼,“你混蛋!” 她疯了一样双手扑打他,但是力量悬殊,傅璟城沉着脸,一手一边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混蛋,你个混蛋!”黎心悦哭了出来。 “混蛋?”傅璟城一左一右两手制着黎心悦,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他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就是生气,他气得咬着牙,“你从前不是爱我爱得不行,都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了,现在我不让你离开,不是正合了你心意。” “从前是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混蛋,”黎心悦双眸盯着着他,神色认真,“傅璟城我早已经不爱你了,在你杀死我们的孩子那一刻,我对你便只有恨,再也没有爱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不但让我觉得憎恨,还让我觉得厌恶透顶了!” 看着黎心悦眸里的神色,他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她眼里的厌憎是真的,她说她不爱他了,也都是真的。 她是他的仇人,他们早就应该这样互相憎恨,互相仇恨,他也从来都不需要她爱他,由始至终,他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她只是他的复仇工具,仅此而已。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黎心悦,你给我再说一遍,”他红了眼,咬牙切齿咆哮,“你再给我说一遍!” “傅璟城,我不……唔唔……” 傅璟城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死死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的言语全都吞没…… 翌日清晨,傅璟城很早就醒了,房间里光线昏暗,睡在他身旁的女人睡得很沉。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缩在小小的角落里,离他很远。 他伸手轻轻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开,她睡梦中都眉头紧蹙,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 他怔了一瞬,指尖停在她的发梢上。 其实眼前的人依旧还在沉睡,双眼紧闭。 昏暗中,他的指尖忍不住顺着她的眉眼而下,那张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如今瘦削得只剩嶙峋的面部轮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往他怀里钻。 他沉默地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下了床。 走到窗前,拉开了一丝窗帘,时间尚早,窗外的天色还很暗,其实往日这个时候天边处已经有破晓的晨光,或许今天是阴天。 他重新拉上了窗帘,洗漱过后,便下楼去了。 瞧见管家,他吩咐了声,“去给周医生打个电话,就说黎小姐有些不舒服,请他过来一趟。” 第17章 让她多睡会 他重新拉上了窗帘,洗漱过后,便下楼去了。 瞧见管家,他吩咐了声,“去给周医生打个电话,就说黎小姐有些不舒服,请他过来一趟。” 她才刚出院,他昨晚却控制不住地不断占有她,他不知道她有没有被他伤着。 想到她瘦瘦小小,缩在一角,不胜可怜的模样,他心里控制不住地竟生出了几分负罪感。 “是。”廖管家低头应了一声。 傅璟城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扭头补充道,“你们别着急喊她起来,让她多睡会儿,顺便吩咐厨房,做一些清淡的食物备着。” “是,先生。”廖管家哪里敢怠慢,听了就忙去张罗。 虽然昨天他拖着黎小姐回来,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盛怒,但是像现在对一个人这样上心的,除了黎小姐,她也没见过有其他人了。 其实先生平日里,脸上从来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能真正让他那样大动肝火的人,她见过的也只有黎小姐,而且也是只有黎小姐能惹怒了先生,第二天先生却还是巴巴惦记着,那样上心着的,也就数黎小姐独独一人了。 傅璟城来到餐厅。 佣人端来了早餐,手边放着今天最新的财经报,他喝了一口橙汁,随手拿起翻阅。 用过早餐,管家前来,他皱了皱眉,“什么事?” “先生,小姐来了,在楼下客厅等着。” 她口中的“小姐”自然是江颂,傅璟城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应了声,“知道了。” 进入大厅,就见江颂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顿了顿,他走了过去。 江颂呆呆地坐着,脸色发白,昨天是她生日,傅璟城才到老宅,没过一会就说有事,撇下她和外公,便匆匆离开了。 她知道是因为什么,看他离开前那个表情,她就知道肯定又是黎心悦那个贱人,只有遇到那个贱人的事情,他才会露出那种表情,才会那么紧张着急。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回过头,就见傅璟城穿一身深蓝色的休闲家居服,身上少了平日清冷摄人的气势,多了几分家居的闲适,与平易近人的气息。 就像是她曾幻想过他们结婚后,他的样子。 然而他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怎么大早上就跑过来,有什么事?” 江颂回过神,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她听出了他清冷的声音里的不悦。 抿了抿唇,正欲开口,就见他白皙的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带着暧.昧气息的红痕,她瞬间怔在了那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心下一阵刺痛,接着极度的愤怒,怨恨与不甘便在心里疯狂汹涌。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终于是维持住了脸上原本的表情,才不至于失态。 她咬着自己的唇,终于添了几分平日的柔弱之态,才怯怯的低声道,“昨天你接了电话突然就走了,晚上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有接,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傅璟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可能手机静音了。” 第18章 你为什么又将她带回你的别墅 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淡淡地说道,“你身体不好,好好呆在老宅,没什么事,不要跑来跑去。” 她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不就是让她没事不要往他这里跑吗,呵…… 那黎心悦呢,她就可以留在他别墅了吗,想起他脖颈处的痕迹,她手心一痛,才发现自己的指甲竟然掐进了掌心。 她心里恨极了,她极力想装出平日温柔善解人意的模样来,只是终究是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璟城哥,”她低头,将恨意隐藏了起来,只露出了楚楚可怜的委屈,“你,你把黎心悦带回来了,对吗?” 喝咖啡的动作一顿,他抬眸扫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才冷淡地说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她抬眸红着眼眶看他,“璟城哥,黎伯言死了,叔叔阿姨的仇已经报了,你不用再去和黎心悦演戏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所以你大早上过来,就是为了来质问我这个?”他站了起身,眸底冰冷,“江颂,我做事还不需要你来教导指点。” 瞧见傅璟城眼底的冰冷,江颂立刻就慌了。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璟城哥,我,我错了,”又看他已经站起身要走,她慌忙起身上前拽住了他衣袖,“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昨天是我生日,你答应和我一起过的,”她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泫然欲泣的可怜,“可你把我丢在老宅,璟城哥,我等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 傅璟城也想起了这事,瞧见她委屈得发红的眼眶,眼底的冰冷终于是柔和了两分。 他终于说道,“好了,等我有空,重新给你补办生日。” 江颂苍白的小脸终于是绽出了开心的笑容,“璟城哥,就知道你还是对我最好的。” 只是她才说完,就听傅璟城淡漠地说道,“好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回去,我让人送你。” 江颂开心的笑容全都僵在了嘴角,只瞧傅璟城往楼梯处走去,她知道他这是去哪里,黎心悦那个贱人就在二楼的房间里。 他就这么急着去见她吗,一分钟不见就不行吗。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朝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控诉,“璟城哥,你现在要去哪里,你又要去找黎心悦吗?”她双手死死紧攥,“你明明说了,黎心悦只是我的肝源,璟城哥,你明明是这样说的,你说你只是利用她复仇而已,璟城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你为什么又将她带回你的别墅,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纠缠在一起,黎伯言已经跳楼死了,黎氏也成为你的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和黎心悦纠缠不清,你说过你不爱她的,难道你现在竟然爱上了她吗?你口口声声说让黎心悦给我捐肝,可是你却暗中派人寻找其他的肝源,你是不是舍得不得她了,你是不是爱上她了,璟城哥,你难道忘了叔叔阿姨是怎么死的吗?” “够了。”傅璟城冷声打断她,他神情阴翳,“我忘没忘不需要你来提醒。” 第19章 她穿的竟然是傅璟城的衬衣 他回过身,瞧了江颂半响,突然冷笑,“我看你最近确实是太过空闲了,才有空胡思乱想,等你手术过后,康复了,便继续回美国读书吧。” 江颂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什么意思,他是要将她送走,送离他身边吗? 深深的恐惧突然从心底升起,她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不要,璟城哥,”她慌乱地摇头,“我不要去美国,我不要离开你。” 傅璟城只是冷声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送小姐回去。”便冷漠地转身离开。 江颂飞快地冲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傅璟城,“璟城哥,对不起,你不要送我离开,我再也不会这样乱说话了,我只是很害怕,阿姨临终前让你娶我,璟城哥你答应了,我只是太害怕你喜欢上黎心悦,会不要我,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听你话的,我不要离开你,对不起,璟城哥,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听着身后女孩不断求饶认错,低声下气地哀求他,再想到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还有如今,她如此虚弱的身体,他终究还是态度软了几分。 他拉开抱住他腰身的她,转身说道,“好了,别哭了,你先回去。” 虽然他没说以后不会送她去美国的话,但是幸好至少他没再提起要送她过去了。 江颂不敢再说什么,擦掉泪水,乖顺地点了点头。 正当她要转身之际,余光却瞧见二楼主卧的那扇门被人拉开,下一刻她便瞧见了黎心悦的身影。 突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她身上穿的竟然是傅璟城的衬衣。 真是不知廉耻! 只是刚才她才惹怒了傅璟城,这会她不敢再出半点状况,她拼命用指甲掐着掌心,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 她敛下眉目,将眼底的所有恨意隐藏起来。 微微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些理智。 别墅里,门的隔音很好,关上的时候,里面的人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的。 刚才她跟傅璟城的话,她知道,应该还没有被黎心悦听去。 想到了什么,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变换了表情,她怯怯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傅璟城的衣袖,声音还带着刚才有些委屈的哭腔,好不可怜,“璟城哥……今晚你可以来老宅吗,我昨天蛋糕还没切……” 傅璟城本是打算推拒,只是余光恰好瞧见二楼刚开门而出的黎心悦,鬼使神差,刚到嘴边的推拒却变成了应承。 他淡淡地嗯了声。 江颂笑颜如花,如同小时候一般,上前亲昵地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般地轻晃,“好开心,璟城哥,那今晚我等你。” 傅璟城被江颂抱着手臂,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心下不自在,只是瞧着余光中二楼那道身影,硬是忍了下来,没有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预想中楼上那人该有的表情。 再没有从前的恼怒,没有难过,与愤懑,只有浑不在意的淡漠,甚至是冷漠。 第20章 她估计是跑不了了 心仿佛又被针刺了一下,瞧着那冷淡转身回房间的身影,他心里莫名起了一簇怒火,冷冷推开还黏在他身上的江颂,什么也没有说,便大步往二楼上去。 江颂又怒又恨,不甘地在后头唤了声,“璟城哥!” 傅璟城头也没有回,冷冷地扔下两个字,“回去。”最终消失在那扇房门之后。 江颂死死咬着牙,痛恨至极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迟早要黎心悦那个贱女人死! 只要那个贱人死了,就没有人能继续迷惑傅璟城了。 只要那个贱人死了,傅璟城就会娶她。 身后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似乎是还携带着某种震怒,黎心悦却没有回头,继续往梳妆台走去。 突然她的手被来人拽住,他力气很大,拽得她一个趔趄。 从一开始知道真相,那不敢置信的撕心裂肺,到后来失去孩子心如死灰的绝望,如今她早已麻木,甚至都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翻脸就翻脸,随时而至的粗暴与震怒。 她面无表情莫然地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男人,她甚至不知道他在恼怒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 或许她什么也不用做,光是看瞧见她,她这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之女,就已经足以他雷霆震怒。 看着黎心悦脸上的淡漠,傅璟城心里的怒火烧得更盛,只是他却一时找不到了他为什么这样愤怒的理由。 脑海里突然出现江颂刚才大声的质问,难道你竟然爱上了她吗?难道你忘记了叔叔阿姨的死吗? 他愤怒又厌恶的一把狠狠甩开眼前的女人,没有,永远都不可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父母是怎样死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这个女人! 黎心悦猝不及防,被傅璟城狠狠一摔,跌倒在地,接着便听到一声怒气冲冲的震天甩门声。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愤怒冲进来,却什么也没说,就又莫名其妙地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她皱着眉,吃痛地坐在地上,已经看不懂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已经懒得去揣测他这怪异的行径,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傅璟城之前对她承诺,只要她捐肝,就放过她和宇哲。 但是现在看来,他要食言了。 她估计是跑不了了,现下她唯一希望,看能不能找人帮忙,让宇哲逃脱傅璟城的掌控。 别墅里没有她的衣服,估计是傅璟城一早命人将她的之前留在别墅衣服扔了吧。 而昨天穿在身上的已经被傅璟城那个禽.兽撕碎了,她按内线让管家叫人给她弄来了两套衣服。 换好衣服,她拎着手包,下了楼。 她不知道傅璟城有没有下禁令,对下人吩咐不让她出去。 大厅里有一个佣人,她稳了稳心神,装作若无其事从容地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大门口,身后便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黎小姐。” 她心下一惊,装作没听到,脚下的步子却悄悄加快。 “黎小姐,黎小姐。”但是身后的管家越叫越急。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896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896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