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追妻套路多》 第1章搏斗! 夜色浓稠如墨,蓦地一声惊雷炸响,好似在天边撕开一道大口子。 客船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上面并不平静,激荡的水花不断地涌起,仔细听还有听到女子的惊呼声。 裴静秋头痛欲裂,冰冷浑浊的水大量的涌入她的口鼻,火辣辣的窒息感叫她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想离开这个环境,然而她一动就有一双大手紧紧的将她拽住,丝毫动弹不得,一切徒劳无功的反抗。 裴静秋脸色瞬间大变理智快速回笼,几个呼吸间便将自己心中的惶恐压下,转手摸向自己的发簪,狠狠地插向禁锢自己的手。 顿时,腥红的血染红了江水。 一息之间,男人的手吃痛的松开,裴静秋来不及多想身子就下意识的离开…… 双手刚刚抓住船身上麻绳,还没来得及爬上去,她的脚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接着再次毫不留情的拽入水中。 男人手劲很大,裴静秋因为吃痛浅浅的眉皱起。 似乎是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囧态,男人唇边扬起一抹冷笑,一把拦住她的腰,裴静秋还来不及反应脖子便被男人狠狠的掐住,窒息感再次肆虐蔓延。 裴静秋用力的拍着男人的手,企图对方能够放开自己。 “放开我!” 嘶哑的声音响起,裴静秋皱着眉头,眼神微冷的看着对方。 她仰着头气势上不肯落下半分,瓷白的小脸上尽是错愕和不甘,身上穿的是对襟缂丝粉青色衣裳,头上是少女的流云髻,颇有落魄官家小姐的味道。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藏青色立领直身长袍,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匕首,脸上戴了面具,一双眼睛格外的引人注目,猩红充斥着眼白,看着就叫人心生怯懦。 两个人的衣衫此时都湿透了。 “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手微微放松,眼睛却还是没有半分怜悯。 “咳咳……”裴静秋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你是谁?” 裴静秋大脑又一瞬间的空白,茫然看着周围的环境,她不是死了吗?被最挚爱最亲近的两个人联手陷害,最后惨死死在酷热潮湿的牢狱里。 “我是谁?我是谁你的主子清楚的很!” 男人声音冰冷,言语间是一股将对方视若蝼蚁的味道。 “你先放开我,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裴静秋觉得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疼,太阳穴涨的突突直跳,冰冷窒息的感觉将她紧紧裹住。 “放开?你既然选择过来,你在这里装什么,想要什么,本王自会满足你……”男人声音邪肆,“不过,你既然今天叫本王见血,你就要先付出代价!” 裴静秋来不及回答和反抗,就整个人都被男人拖进水中…… 她奋力反抗,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浮出水面,可是男人坚实的臂膀将她牢牢控制住。 裴静秋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凶悍的男人要弄死她? 男人看着奋力挣扎的裴静秋,紧抿的唇线抿气难以捉摸的弧度,揽着她的脖颈叫她动弹不得。 裴静秋没办法避开,又因为窒息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裴静秋在头发上摸出一根发簪,钿玉镶金的发簪袭向男人的脖颈。 又狠又准似乎要做到一举击杀! 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身子却被猛地推开,簪子只在男人的胳膊上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本王不是没见过刺杀,北州姓萧的那帮孙子没少派人过来,只不过,叫本王受伤的,你还是第一个!” 男人唇角勾起嗜血的笑意,栖身向前一把抓住裴静秋拿着簪子的手,另一只手快速的袭向她手腕上的麻穴,裴静秋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 客船很大,可谓是大齐最大的一号子行船,甲板上有歇息的地方旁边还贴心的放着印花粗布,裴静秋身子麻了半边又在水中挨冻,这会儿基本上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任由男人将她抱上甲板! “你要是对我做出那事,我一定叫你不得好死!”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手上却加大了力气,将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一点点退去。 裴静秋心里恨意疯狂滋长,起初帮着萧何那个狼心狗肺的人,付出一颗真心却换的被自己的妹妹糟践,最后惨死牢狱,现在这个什么意思? 重生? 难道是上天怜悯,所以给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现在又要被人糟践吗? 她裴静秋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女子,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候更是如此! “不得好死?信不信今天爷就叫你没办法活着离开客船?” 男人气息愈发粗重,她身上的味道出奇的好闻,清冷迷蒙月光下,眼角的那颗红痣格外勾人。 “去死吧你!贱男人!”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一身阴鸷,一口白牙直接咬上去,顿时,血液的腥甜在海风中散开。 裴静秋哪里肯示弱,张开嘴巴对着男人的俊脸嗷呜一口,再次见血! 夜北冥一瞬间气极,可又觉得丢人,常年在军营训练糙汉子打仗的人,今儿个接二连三的被一个娇俏的女人弄伤! 滑天下之大稽! 裴静秋听着男人低低的浅笑,心里又害怕又无语,一双玲珑好看的眼睛四处看,最后落在那方手臂粗细的木头桩子上,眼睛里再次闪过光亮! 她慢慢的伸手将实木桩子抓在手里,毫不犹豫干净利索的朝男人头上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分神儿,裴静秋只知道身上这个臭男人彻底安静了,鬓角的血在他脸上恣意,不甘的张张嘴巴,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裴静秋拍拍手,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顿时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废了这个狗男人! 恶向胆边生的裴静秋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败不堪的衣服,先脱了你的衣服,在好好收拾你! 就在裴静秋刚刚解下男人腰间的短匕首时,就在那一瞬,原本紧紧关闭的木门忽然打开了,进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身上还扛着一个大包。 “殿下?” 黑衣人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不回答的男人,瞬间脸色大变将身上的大包扔在一旁,抱起男人迅速消失在游轮上。 裴静秋一脸遗憾的看着那个男人消失,本王?殿下?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忽然意识到现在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新环境,可这就究竟是哪里呢? 几道惊雷在天际炸响,银色的匹练映衬着漓江好似沉睡之中的凶兽! “小姐,小姐,您在你哪儿啊?” 裴静秋一脸迷茫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就传进一道焦急的声音,远处的甲板上似乎还有人,因为现在这个位置高一些,上面有什么下面的人也就看的不真切。 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新款式,绣花的地方已经抽线了,再看看这周遭的环境,裴静秋现在确认了一件事:这幅身体不是自己的! 她想跑出去,可现在的样子如何见人? 扑通一声,在甲板上寻找的人忽然听到声响,接着就有人反应过来,喊道:“上面有人,咱们快过去看看!” 一行人气势汹汹就往上面跑来,然而,上来之后才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 “小姐,小姐,您在这儿吗?” 那道焦急的声音又一次传进裴静秋的耳朵,裴静秋从水里探出头,脖子以下的部分老老实实的埋在水下。 “有事?” 裴静秋一出现,那个女子就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焦急的问道:“小姐,天儿这么冷,您在这里做什么?” 裴静秋眉头紧皱,她那里知道眼前这个一脸焦急的丫头是谁? “小姐,您究竟是怎么了?” 如意下意识的打量自家小姐,这一打量不要紧,这才发现自家小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就连打理齐整的头发也是乱糟糟,就连小姐最喜欢的簪子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莫不是被欺负了? “小姐,你怎么了,衣服……” 这会儿仔细看才发现嘴巴肿肿的。 如意看着自己小姐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更加肯定自己心里面的猜测,自家小姐被荡贼欺负了,不然大半夜的怎么会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出现在这儿? “你是谁?” 裴静秋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着就单蠢。 “小姐,咱们这是在大船上,咱们要回西洲,您是裴家大小姐啊,之前一直在南州女子书院将养的,如意一直伺候您呢,”如意无措的绰绰手,有些不自在的继续说道,“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认识如意了吗?” 如意更惶恐了,自家小姐的的确确是受了欺负,受了刺激才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头疼得很呢,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裴静秋大脑快速运转,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被被太多人的看到,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一个女孩子无疑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你先将这些人支开!” 如意擦擦眼泪,说道:“小姐,这些都是夫人的人,我这就叫她们离开。” 裴静秋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是个机灵的小姑娘。 待那几个人走光,裴静秋这才从水里爬上来,浑身几乎就要抖成筛糠,初春的天气还是冷得很。 “小姐,您要是不嫌弃,就先穿我的衣服,如意刚刚拆洗过得。” 裴静秋忽然心里一暖,这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吧,眼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不合适,稀里糊涂就被人打晕丢到水里,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2章剑拔弩张的气氛 裴静秋眼里波光流转,即使浑身冷的厉害,身上依旧透露着一抹贵气。 裴静秋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下面的裙子显然也不能穿了,也多亏了如意身子骨大,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倒是大出来不少。 “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如意一边给自己小姐擦头发一边试探着问道。 “不记得了,你给我讲讲我还有什么亲人吧!” 如意默默吞了吞口水,认命的说道:“小姐您还有一个妹妹,也在船上跟着您一起回来的,您走了半年,裴仪小姐就闹腾,非要和您一样去那私塾看看。” 裴静秋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还有母亲?” 如意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您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忘了,裴仪二小姐的母亲就是您的母亲呀,裴仪小姐去南州女子私塾夫人跟着一起去的。” 裴静秋若有所思的跟着如意往里面走,这艘客船还真是大,里面的房间不少,上下三层的设计还真是奢华,进去之后还能听到似有若无的曲儿声。 “前面右拐就是小姐的房间了,一会儿小姐好好洗个热水澡,奴婢给您准备些姜水……” 如意还在前面碎碎念个不停,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廊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哎呦,我的好姐姐还知道回来啊,远远就闻着一股臭味呢?” 裴静秋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大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红漆漆的嘴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嘴巴又丑又大,三角吊梢眼看着和旁边的脑满肠肥的妇人简直一模一样。 “谁说不是呢,我的妹妹也知道自己身上有股子狐臭味儿啊!” 裴仪一张嘴就吃了败仗,一脸狰狞的喊道,“裴大傻,你说什么?你看看你这一身的狼狈,又出去和船上的男人鬼混去了?” “裴静秋,你还不跪下,三更半夜出去,一身狼狈回来,你这是去与男人幽会了吧,真是恬不知耻,西州裴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裴静秋一身狼狈,眼里带着嘲讽,随后又对一旁的妇人道:“我想进去换身衣服,您没资格在这里堵着吧!” 杨玉梅目光落在裴静秋身上,唇角勾起嘲讽,眼里闪烁着厌恶,阴仄仄的说道:“今晚上的事儿,若是不说个一五一十,家法斥候!” 如意扑通一声跪下,道:“夫人,这大小姐刚刚回来,能不能先让大小姐先去洗漱,然后再……” “滚!你一个贱奴婢如何在主子前面说话?” 裴仪穿着鞋就直直的踩在如意手背上,如意哪里受得住,当场就哭红了眼,还委屈粑粑的不敢出声。 裴静秋看着受罪的如意,眼神突然阴鸷,随后一巴掌甩在裴仪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众人眼睁睁看着不可一世的裴家二小姐生生挨了一个耳光。 旁边的人也默默为大小姐担心,这两个母老虎,一个比一个凶,可怜大小姐了。 裴仪尖叫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到:“娘,裴静秋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打我!” 杨玉梅也是愣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扶住歇斯底里的小女儿恶狠狠的瞪着裴静秋,说道:“你竟然敢打仪儿,你真该死!” 裴仪简直就是一个脑残,除了会哭哭唧唧,大吵大闹已坏,就不会干别的。 “我的好仪儿,没关系,娘给你报仇,娘要要她好看!” “不知娘亲要女儿如何好看,我裴静秋的丫鬟,还轮不到妹妹插手来管!” “还能起来吗,如意?” 如意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现在,这会儿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竟然会动手打了二小姐。 “说话,能不能起来?” 裴静秋看着兀自出神的如意有些不满的问道,这丫头怎么傻乎乎的? “回小姐,奴婢起得来,不过是手疼了些罢了。” 杨玉梅脸上有些挂不住,看着这一组一仆亲密无间的样子,他这个正八经的家里主母脸上有些难看了。 “刚刚我说的话没有听到吗?” “如意,刚刚有人说话吗?我倒是听见有几声哈巴狗叫。” 裴静秋满不在乎的说道,丝毫不把杨玉梅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杨玉梅瞥见周围人的神色,脸上更加挂不住,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伸手抬脚就往裴静秋身上招呼。 “不弄花你的脸,看来你这狐狸静转世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裴静秋虽说刚刚在外面经历了一番苦战,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怎会容许杨玉梅无凭无据就来教训自己? “我姓裴呀,难道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杨玉梅的一只手臂裴静秋牢牢抓住丝毫没有动弹的余地。 “做人、做事、说话都要积德,看你这样子才是有辱家风!” 裴静秋毫不掩饰的鄙视赤裸裸的落在杨玉梅脸上,叫她脸上如同火烧一般,周围的人口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听到刚刚那番实话。 “你们几个狗东西,裴家养你们这么久,这时候不知道该干嘛?” 真是受不了这样说话,裴静秋本就一身烦躁怒火,这会儿看着口吐脏话的杨玉梅心里更烦了,手上微微用力,便把她推倒再客房的门上,好不尴尬地发出轰隆声响。 裴静秋冷冷的环视站在周围的丫鬟和婆子,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是裴家大小姐,谁敢动我?” 杨玉梅吃痛的揉着肩膀,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裴静秋毫不犹豫地接话,“说你是个哈巴狗,还真是抬举你了,就连老母猪都比你强!” “我看你真是疯了,你们几个快些将他绑起来,今儿个要不让他见识见识裴家家法的厉害我杨玉梅就不姓杨!” 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一丝自嘲,还以为自己真的有亲生母亲,原来如此,这女的哪里有母亲的样子? “最好掂量清楚,我可是裴家长女,你们谁敢动我?” 裴静秋冷冷睥睨站在周围蠢蠢欲动的下人们,眼神里包含着威压。 冰冷的眼神落在四周下人的身上,叫人忍不住身子发颤,还好能勉强控制住。 这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将这逆女抓住,每个人重重有赏!”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杨玉梅就不相信如此*条件下那几个狗杂碎还不动心。 “你们几个觉得有命拿那个钱吗?” 众人不解的抬头,这才发现大小姐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一把小匕首,锃光瓦亮的样子,银闪闪的刀刃儿,看着就吓人。 杨玉梅无无措的看着不敢上前,反而连连后退的吓人,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可又无可奈何。 如今骑虎难下,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娘,裴静秋这个臭女人,怎么会有这么锋利的匕首?” 裴仪所以说是话语凶狠,可甚至却悄悄藏在了杨玉梅身后,就显得有那么一丝可笑了。 “裴家主母,你也知道我这人在外面待惯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可都见识过!”裴静秋手里拿着那把小匕首闲庭信步的在杨玉梅身边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继续说,“这匕首锋利的狠,一下子就能将人的肉划开,万一我手上这把匕首不小心,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可真不能怪到女儿身上呀!”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真是一个恬不知耻的逆女,就连弑母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裴静秋眼神一冷,飞快转身一匕首钉在杨玉梅脚下,冷冷的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船上乱腾的很,把你们几个扔到江里去,又能如何?” 杨玉梅吓的瑟瑟发抖,浑身抖成筛糠,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杨玉梅脸上横肉一堆,冷哼一声也不搭话。 “去找个药箱过来,一刻钟的时间,明白吗?”裴静秋对着站的靠前的下人吩咐道。 “是,大小姐!” 裴静秋本来转身想走,看着一旁恶狠狠的裴仪,唇角再次抿起危险的弧度,“我不发火,还真把我当软柿子捏,裴仪,小心点儿你的狗命!” 裴仪和杨玉梅下意识的点点头,她们分明在裴静秋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意,随我回房!” “小姐,您的房间就在前面,还要请夫人让一让!” 如意也不是个呆子,这当家主母脾气硬的很,说话做事真叫人讨厌!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欺负自家小姐,她哪里忍得过去。 这会儿自然而然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 “还请母亲让一让!” 裴静秋淡淡的看着杨玉梅,说出口的话温温柔柔只是这语气真是让人害怕! 杨玉梅扯扯嘴角冷哼一声,最后还是往旁边移了两步,侧身让裴静秋进屋。 裴仪气的想骂人,甚至今天在众人面前失了派头,心里恼火的很,恨不得将裴静秋浸猪笼。 “裴家养你们干什么?真是不中用的废物!” 裴静秋带着如意回到自己的房间,裴仪就在外面发作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吵吵嚷嚷。 “娘,你得想办法治治他呀,这丫头真是愈发猖狂,丝毫不把你老人家放在眼里!” 裴仪刚刚来了裴静秋两巴掌,心里正愤恨不平,寻个机会就要添油加醋地给对方穿小鞋儿。 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再怎么说我也是裴家的当家主母,这小娘皮厉害的很,但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裴仪的确有些忌惮裴静秋,好不容易才叫自己有了个嫡女的身份,凭什么要让她压一头? “娘,你快想想办法啊,女儿的脸到现在都还疼呢!” 第3章有了对策 裴仪捂着脸,裴静秋那一巴掌着实用了些力气,即使她用手捂着,也能看出来已经肿了。 “仪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不为你着想呢?有我在一天就让她不能好过!” 一方帕子被她捏的皱皱巴巴,裴仪阴仄仄问道,“娘,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小贱蹄子?” “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折腾大半夜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蹊跷,杨玉梅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们几个死了不成,还堵在那里干什么?” 看着一旁伺候的人打量的目光,裴仪心里不爽极了,破口骂道! 一行人看着二小姐如此暴躁,赶忙让出一条道好让二人回自己的房间。 “娘,你看看女儿的脸,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裴仪一脸的不甘满眼嫉恨地说道。 “为娘容忍了这么多年才做上这当家祖母的位置,一个小丫头怕她做什么?” 裴仪一听,心里觉得有谱,赶紧问道,“看来娘要心中早已有了对策!” “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怎么能够在我裴家待下去?” 杨玉梅一脸阴狠,脸上带着阴冷的笑,端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 “可是娘要是直接把裴静秋赶出去,爹一定不会同意的!” 杨玉梅在后院抖了那么久,怎么就生养出裴仪这么一个笨蛋? “今天晚上在客船上发生的事情,有多少人看见了,若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他以后如何在府中做人?” 杨玉梅放下手中的茶水,恨铁不成刚的提醒道。 “娘,您这是打算坏了那个贱人的名声,名声坏了更要赖在家里了!” “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即使名声坏了,又岂敢赖在家里不走,找一户寻常百姓将她嫁了,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杨玉梅眉眼微挑,一脸阴险狠毒。 “还是娘想的周全!”裴仪撒娇似的扑在杨玉梅的怀里,娇滴滴地说道。 那女人果然还是斗不过自己的娘亲,想到今天晚上被裴静秋下了脸子,裴仪心里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涨。 “敢和我做对,她裴静秋还不够分量!” “咱们西洲裴家还是娘说了算!” 裴仪乖巧地趴在杨玉梅怀里,脸上热辣辣的疼,可是只要想到裴静秋的悲惨遭遇,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 杨玉梅抚摸着裴仪柔软的秀发,这陪家的天不能被那小蹄子翻了过来,她杨玉梅的女儿才是裴家的嫡女! 裴静秋昏昏沉沉,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有片刻的放松,连忙招呼着如意给她准备热水洗澡。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如意伺候您洗澡吧!” 裴静秋摇摇头,示意如意退下,他现在更想一个人静一静。 温热的水舔舐·着裴静秋的细腻的肌肤,慢慢舒缓他身体上的疲惫。 裴静秋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事情太多,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到头脑。可有一件事情他敢肯定就是自己的的确确重或新生了。 也不知道这倒霉的裴家大小姐做错了什么,竟然被人活活溺死了。 既然上天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那一定要让上一世害他的那些人付出代价。 裴静秋闭着眼睛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越来越沉,竟然忍不住睡了过去。 时机控制的刚刚好,就在裴静秋睡了过去那一瞬间,客房的窗户突然打开了。 一道人影走了进来,淡漠地看了一眼闭眼沉睡的裴静秋,眼神布满杀意。 修长的手指触碰上她细嫩的肌肤,顺着鼻子往下是嘴巴,最后停留在脖子处,然后…… 睡梦中窒息感再一次将她包裹,可浑身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睁不开眼睛。 灯光幽微趁着夜色,她眉眼那颗红痣格外诱人,蒲扇是的睫毛一颤一颤,一下子叫夜北冥软了心。 “裴静秋,还没有人敢让我受伤,你是第一个,小爷今天晚上放你一马!” 锋利的匕首就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这个匕首算是本王送你的礼物。 “小姐,小姐,要不要奴婢给您进去加点热水?” 如意傻傻地等在门外,也不敢去休息,心里挂念着自家小姐。 夜北冥看着门口,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最后点了裴静秋脖子处的一个穴位,飞身掠走。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神秘男人一离开,裴静秋就醒了过来,脖子出酸疼的很。 怎么就睡着了呢?裴静秋揉着脖子,下意识的想着。 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累的缘故吧,这个身体太虚弱了,要想恢复到自己以前的水平,怕是要费上一番力气。 裴静秋自顾自的盘算着,房间的门一下子打开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 如意一进门,就着急忙慌的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脸上戒备紧绷的神色! “怎么忽然就进来了?” 裴静秋秀气的眉毛凑在一起,微微有些不愉快的意味。 “奴婢还以为小姐您出了什么事情呢,在门外叫了好几声,小姐您都没有回应!” 裴静秋心下了然,心里面也很是疑惑自己怎么睡的那么沉,竟然还睡着了! “小姐,您泡了有半个时辰了,水都凉了,要不奴婢再给您加一些热水?” 如意打量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了,你出去吧!” 如意撇撇嘴,还是听话的退下了。 如意一走,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就变了,这具身体也太差了吧,经不起什么折腾。 首要之计还是要在裴家立足,然后要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总不能让这身体拖了后腿。 屏风上的衣服怕是不能要了,都被那个野男人扯坏了。 裴静秋捡了一件最厚实的里衣穿在身上,一转身看到了放在小几上的匕首,心念一动边将那把银光闪闪的小匕首放在手里。 裴静秋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心里翻涌过万千想法,上一世是在监狱里度过的,到处都是腐臭的味道,伴随着蛇鼠臭虫的撕咬…… 裴静秋沉沉睡去,这种久违的新鲜空气和自由才是她最渴求的东西! 屋子里再一次恢复了岑寂,屏风后面闪现出两道人影,正是刚刚掠身离开的夜北冥。 “小王爷,要不要属下把您的匕首取回来?” 黑衣人阴仄仄的说道,言语间竟然有着嗜血的意味,只要夜北冥一声令下!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本王做决定了?” 黑衣人自知失言,随缄默不在说话。 自家王爷今天真是奇怪,竟然没有弄死躺在床上的女人,以前王爷可不会如此,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奈何自己没办法知道了。 “走吧!” 夜北冥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裴静秋,心里觉的现在事情越发有意思了,她是第一个敢直接对他夜北冥动手的女人。 “走?” 夜影惊诧的问道,这就走了? 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见识了她斗智斗勇的一面,在加上被打晕的小王爷,夜影心里面对裴静秋着实佩服。 “听不懂本王在说什么?” 夜北冥的就是圣旨,皇帝老子他都不放在眼里,今天晚上夜影的表现算是差到极点! “属下知错!” 夜北冥冷哼一声,冷冷说道:“下不为例,还是少说话的为好!” 夜影惊得一身冷汗,自家王爷今天实在是可怕,脾气暴的狠。 客船停在港口,周遭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挂在船头上的渔灯明明灭灭。 裴静秋是被吵醒的,昨晚上睡的还算是不错,毕竟累极了休息是最好的选择。 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早晨的吵吵嚷嚷的着实是叫人心烦。 “贱婢敢尔,快点滚远些!” 如意势单力薄的守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叫裴仪带人进去。 “你真是一条好狗,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裴仪说话简直太难听,说话一点儿都不过脑子,去南州私塾学习怕是都喂了狗! “二小姐,您息怒,我家小姐还在休息,您贸然进去着实是不好!” 裴仪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说道:“我才是裴家的大小姐,裴静秋算是什么东西?” 如意气鼓鼓的瞪着大眼睛,想骂人却又不敢骂,生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就给自家小姐惹了麻烦。 “叽叽歪歪的,识相点给本小姐滚开!” 裴仪手上有几分力气,一把扯着如意就将人推开,直接进了房间。 如意惊呼一声,“二小姐,您别……” 裴静秋看着不请自来的神经病,脸色沉沉! “大早上,还以为是谁家疯婆子,在外面打大喊大叫,原来是你啊!” 裴仪一身红衣,穿金戴银的好生气派,看着素面朝天的裴静秋,心里面不自觉的就有了几分底气。 “看来是昨晚累着了,要不怎么会像一头猪似的睡到现在呢?” 裴静秋也不孬,只是眼睛里寒光闪闪,道:“还是妹妹知礼数,一大早上就知道来我这里请安!看来昨晚上两巴掌还是有些效果的!” 当着裴仪的面,裴静秋提起昨晚上的事情,叫她再一次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裴静秋,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一棵葱了,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分几两!” 裴静秋冷冷的看了一眼裴仪,适才发现对方打扮的好似一只花孔雀,大早晨的就来自己跟前添堵,真是好本事啊! “我就是长得比你好看,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妹妹,你怎么蠢得自己揭开自己的短处呢?” 三两句话就把裴仪气得浑身发抖,在裴静秋面前裴仪还是太嫩了。 “真是恬不知耻,大半夜的私会男人,一身骚气,现在还好意思说别人?” 裴静秋眼睛一瞪,一身气势立马落在裴仪身上,只见她站直身子,走到裴仪身边,掷地有声的说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说是你自己准备的呢?” 裴仪眼神闪躲,一把撇卡裴静秋的牵制,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就是赔钱的破烂货,身子不干净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裴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第4章刻骨铭心的教训 裴仪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儿脑子,狠狠地卡住昨晚上裴静秋一声狼狈的事实,一个劲儿给她泼脏水。 “裴仪!你好大的胆子!”裴静秋提高了声音,冷哼一句叫裴仪下了一个抖擞。 “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 裴静秋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鄙夷的看着裴仪,嘲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你不过是妾侍上位的女儿,归根究底你还是裴家的庶女,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个入了族谱的嫡女?” 裴静秋一下子戳中了裴仪的痛脚,她一直单方面的觉得她自己比裴静秋强上不少,实际上在世家贵女的聚会上,她依旧是没有什么话语权。 “你比我强吗?你娘不也是个贱女人吗?西洲最落魄的管家小姐最后发配到烟柳巷,你才是贱女人生的贱人!” 裴静秋脸色发白,裴仪说话着实是难听,真想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道歉!” 裴静秋冷冷说道,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裴仪这是记吃不记打的老母猪! 裴仪也是大小姐脾气,就算是挨揍也不会低头给裴静秋道歉,更何况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算是什么东西,要是父亲喜欢你,怎么会叫你自己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撇裴静秋脸色一变。裴仪刚刚说的这番话确实是不好说,她的确是忽略了这关键的一层。 “裴仪,父亲的想法岂是你所以揣摩的?” 原本是打算给裴仪一个教训,可想到昨晚上刚刚给她上了一课,今天在给小姑娘一个教训怕是会给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留下什么阴影呢! “你强词夺理算什么,你自己做了随不起裴家的事情,还有脸面活着?” 大饼似的脸上布满红晕,显然一番交战下来裴仪气的不轻,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关键的是裴仪没有杀敌一千! “你一个庶女,口口声声叫家中嫡女去死,裴仪谁给你的胆子?” 身份就是裴仪的痛脚,自以为什么都不比裴静秋差,不过比自己找出生半年,就在这里大耍威风?! 裴仪无话可说,自己跺跺脚,留下一句你等着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溜走了。 裴仪一走,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小姐,您没事儿吧,脸色不太好!”如意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心里有点儿心疼。 裴静秋看了一眼如意,眼睛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如意的问题,反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从裴仪的话语中清楚感觉到裴家在西州府还算是有头有脸,怎么会只给自家大小姐配一个小丫头呢? “小姐,您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忘了啊,一直就是如意在您身旁伺候啊!”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总是感觉自己小姐怪怪的! 裴静秋脑子乱糟糟的,既然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那么是谁把自家扔到水里去的呢? “你先下去吧!” 如意张张嘴巴,原本还想说自己小姐吃一些东西,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裴静秋躺回床上,眼神放空的看着床幔。 另一边的私人客船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咱在甲板上,周遭的空气聚集在一起。 夜影跪在甲板上,嘴角还带着丝丝笑容。 “有这么好笑吗?” 那人冷声问道,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寒气。 夜影憋着笑,小心翼翼不怕死的回答道:“主子,你的脸算是破相了,真的不用上点儿药吗?” “你找死?” 女人,真是该死!昨晚上夜色深深,加上身上有好几道伤,竟然忽略脸上的咬痕,那个女人真是有个性! “我叫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夜影抿抿唇,一脸正经的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属下昨晚上已经探查清楚,那名女子名唤裴静秋,是西州府裴家的嫡女,这些年一直在南州,这糟算是第一次回家。” 夜北冥的幽深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手紧紧的背在后面,冷声说道:“即是家中长女,怎么在外府长大?” 夜影讪讪道:“这裴家原本的当家主母早早去了,现在的主母的确不是个好相处,早早的就打发了裴静秋去外府……” 夜北冥心下了然,如此说来不怪那个臭女人这么嚣张蛮横,恨不得手撕了对方。 女人,有意思的很! “主子,需要手下将那个女人处理掉吗?” 夜北冥的眼睛暗沉沉,转过身来蹲下身子,一手捏住夜影的下巴,淡漠的说道:“既然跟在我身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你心里要清楚明白!” 夜影想移开自己的视线,奈何下巴被对方姥姥控制住,没有任何避开的可能性。 “属下知道!” 夜北冥一把将人扔到地上,擦擦手,警告道:“最后一次机会,若有下次,你就没有说第二句话的可能!” 猛虎沉睡太久,有的人似乎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兔子。 夜北冥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漓江上的风有些腥,风很大,叫人心生厌烦。 * 一早晨被裴仪搅和的裴静秋心情糟遭的,想理清思绪奈何脑袋昏昏沉沉。 “如意!” 裴静秋轻声喊道。 如意听见自家小姐的招呼,立即进了房门,恭敬的问道:“小姐,叫如意进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裴静秋微微一笑,粉嫩的唇瓣挑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小丫头耳力挺好。 “伺候我梳洗吧,一会儿就该用午膳了!” 如意点头,乖巧的扶着裴静秋到梳妆台前,打眼一看这妆奁镜台还算是不错,团枝花的暗纹秀在椅垫上,透露着精致。 “不用太复杂,素雅些就好!” 裴静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之间心里感慨万分,上辈子因为萧何,自己每日盛装打扮,头发香的熏死人,衣服也是最鲜艳的颜色。 现在看来,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娉娉袅袅的时候,稍加修饰便可以美的惊心动魄,那里需要哪些厚重的脂粉掩盖了光华? “小姐,这样行吗?” 裴静秋回笼心神,凝神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意这丫头手还算是灵巧,这头发梳得甚是不错。 “还算素雅,把我头上的金步摇换成玉簪子。” 如意一脸可惜的样子,喏喏出声道:“小姐,今日脸色不好,打扮的太素了,显得没有精气神了。” “现在在船上,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何用处?” 如意捏捏自己的衣袖,听话的将裴静秋头发上的金步摇换成了玉簪。 “小姐,今日穿什么衣服?” 包袱放着三五套衣服,出挑的一件没有,这真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本小姐就只有这些衣服吗?” 裴静秋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衣服会是如此“素雅”,你来是一府小姐该有的场面? “钱财向来是主母超持的,每个月的分例都是一定的……” 真是个黑心狗肺的东西,就连这点儿钱财都攥在手里,真是叫裴静秋长见识了。 “就那套水绿色的襦裙吧,别的颜色着实不喜欢。” “小姐真是人长得好看,在普通的衣服放在小姐身上也会变得很好看。” 裴静秋淡淡一笑,如意这张小嘴莫不是抹了蜜。 正当主仆二人说着话,客船上就有小丫头送饭过来。 “这……” 裴静秋看着送过来的饭菜,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小姐,您别生气,如意这就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当真是过分了,这哪里是人吃的饭菜,清汤似的飘着两片叶子,看着就叫人没有胃口。 “回来,以你的身份,你去找谁?” 如意委屈的弄手指,诺诺说道:“如意是没有什么本事,可总不能叫别人白白欺负了小姐!” 裴静秋微微一笑,心有成竹地说道:“你去将管事叫过来,咱们现在还在船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若真是钱财的问题自然无话可说!” 如意点头称是,小跑着出去了。 原主真是太弱了,谁都能踩上一脚,摆明了人见人不爱花见花就败。 也不知道如意这个小丫头能不能将管事叫过来,依着裴静秋的猜测,这件事情多半和那对母女少不了关系。 正当裴静秋有一搭没一搭喝茶的时候,如意边将管事叫了过来。 “小姐,奴婢将胡管事给您叫过来了!”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40岁左右的年纪,个子不高,嘴上有两抹儿胡子,看上去尖嘴猴腮了。 “不知将管事我叫过来,有甚指教?” 胡管事将头养的高高的,拿鼻孔看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在其位司其职不知,这餐食为何这般,还希望管事给个说法?” 胡管事打眼一瞧,心下了然,这餐食就是上边人吩咐的,谁叫这女子得罪人了呢? “菜是菜汤是汤,不知有什么问题?” 裴静秋眼睛一眯,感情这管事是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既是如此,不妨这餐食给管事吃了,管事如此辛劳,补补身子!” 胡管事眼睛一翻,冷哼道:“管事我吃过饭了,若是小姐没有旁的事情……” 裴静秋抓起碗筷,砰的一声丢在管事脚边,汤水撒了一地。 “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不明白?就算船上条件艰苦一些,可至于这汤水里一粒米没有吗?” 管事在船上这么多年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看着对方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也不恼,“小姐莫要动怒,小姐有钱自然能吃好的,你要是没钱自然要吃这糟饭食。” 还真是那对母女搞的鬼,处处给人泼脏水,点儿点儿给人穿小鞋儿。 胡管事看着裴静秋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伸脚将旁边的碎碗一下子踢开,叽里咕噜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转儿。 如意守在一旁,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最近小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咱们自己可是有吃的?” 如意嗫嚅道:“回小姐,咱么自己的吃食就只剩下两块饼子了。” 第5章好温柔 如意小脸通红,那饼子硬的和石头似的,再说了在船上待了四五天了,这会儿也怕是不能吃了。 眼下的困局真是有些棘手,关键的是现在身上没有钱财,这新身体又十分孱弱,不吃饭是万万行不通的。 “咱们去寻些吃的,这会儿眼间大中午了,看看船是不是停一会儿。” 如意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打算,看着小姐提起裙子就往外跑,赶忙跟了上去。 “小姐,您等等奴婢啊!” 如意的肚子也是饿的咕咕叫,这饿肚子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时时刻刻存在着,非得肚子里有些吃的才可以。 “知不知道小厨房在什么地方?” 裴静秋停下脚步,鼻子里尽是淡淡腥味,靠水吃水,现在还在船上,吃一尾鱼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意眯着眼睛,外面的太阳有些大,想了一想,回答道:“就在前面,右拐就是了,小厨房在最边上。” 裴静秋脸上挂着笑,“一会儿咱们就有饭吃了,别苦着一张脸了。” 呃呃,小姐忽然好温柔。 小厨房虽说是叫小厨房,但实际上小厨房并不小,这艘可穿可是在大气排的上名号的船,好几百人的饮食都是靠这个厨房完成的。 “这位小姐,可是有事情。”裴静秋探头探脑的向里面看,就是想要看看哪一位年纪大一些,方便说话。 “婆婆,我们没有钱财吃饭了,想着能不能借借厨房的灶台用一用。” 说话的婆婆看着年纪不小了,五十岁出头的样子,因为经常在船上待着,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厨房的灶台是不外借的,这么多人的饭食,万一因为你出了什么问题,老婆子一个人可是担待不起。” 这拒绝的有些利索,裴静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看着这婆婆也不是多难相处的。 “婆婆,您就通融通融吧,小女子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裴静秋楚楚可怜的样子叫那婆婆心里微微一软,坚硬的心也抵不住这般撒娇求饶。 “罢了罢了,我这里有些吃的,你拿着吃了吧,灶台是万万不会借给外人的!” 裴静秋小嘴一撇,乖巧的福身称谢。 如意站在后面像个木头疙瘩,心里面不知道怎么说了,自家小姐现在的样子真是太陌生了。 就在如意千般不解的时候,厨房的婆婆拿着几个素包子就过来了,塞到裴静秋的怀里,道:“前面就是西州府了,你们也就到地方了。” 裴静秋不解,问道:“婆婆是如何知道我么一行人是要去西州府?” 婆婆笑呵呵,道:“终点到了,你要不是去西州府又是想去哪里呢?” 裴静秋自知自刚刚的问题愚钝,笑了笑,摘下自己头上的一支玉簪,讪讪退下了。 客船顺水行驶的十分顺畅,因为船大行驶的也不算快,刚刚在小厨房发生的一幕全部落在了有心人的眼睛里。 “主子,刚刚那位是西州府裴家的小姐吧!” 夜影弱弱的说道,心里还藏着一句,昨晚上把您的脸咬破相的那位。 “刚刚在做什么?” 夜影视力极好,不光是因为受过特殊训练们还有本来就很厉害的先天条件。 “那位小姐似乎是在换吃的,刚刚属下看到那位小姐摘下来自己头上的一支玉簪,换了几个包子!” 语气淡淡,微微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有多久就到西州府?”夜北冥似乎没有听到夜影的回答一般,眉眼看不出什么变化。 “行船快的话,今天下午要到了。” 夜北冥惊诧,道:“如此甚好!” 若是裴静秋知道了,刚刚自己拿着玉簪换包子的事情被某一位看去了心里面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西州府是大齐最薄凉的一个州府,北州地势严寒,南州鱼米之乡最为富庶,东洲靠海吃饭。 独独西州府什么都不占。 大齐的孤孤独位于中州地界,算是四个州府的核心位置,也就只有地理位置上有着绝对的牵制。 “小姐,咱们该走了!” 天边晚霞连成一片,红的橙的衬着熹微的阳光,别有一番风味。 裴静秋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忽然被如意叫醒说是要下船了,心里面自然是惊诧极了。 “不是说晚上才会到吗?” “回小姐,漓江入了西洲地段水位变高,兴行船速度自然是快了。” 裴静秋心下了然,上一世一直在帮着萧何,对于西州府的了解甚是不多,这一世也不知如何。 下船的人颇多,推推搡搡的叫人心生烦躁,如意拿着小包袱走在裴静秋很后面,忽然看见自己小姐脖子里的青紫,心里猛然一个哆嗦。 “小姐,您脖子里的青青紫紫哦啊不是要遮一遮?” “为何要遮?” 如意赧然,看着自家小姐气定神闲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提示道:“小姐,老爷最注重家风,您这个样子若是叫老爷看去了,您定是要被家法伺候的。” 裴静秋站定,冷漠的说道:“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心里自然是有数。” 裴家的马车就停在下船的不远处,马车甚是气派,雕刻着精美的松鹤走兽,颇具裴家风范。 主仆二人刚刚走到马车前,就听到发难的声音,“磨磨蹭蹭的,叫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你一个?” “周叔,您身体还好吗?” 刚刚一路上,如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唯唯提到最多的就是裴家的大管家周叔,说是自己母亲的近人…… “好好好,老头子好得很,多谢大小姐挂念。” 裴仪坐在马车里面,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添油加醋的说道:“娘,你看看她,在船上对你不恭恭敬敬的就算了,现在回到家了还有胆子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杨玉梅瞪了一眼裴仪,骂道:“小蹄子那几分脾气倒是在我面前刷起来了,当真是不知道这西州府裴家家母放在眼里。” “管家,速度快一些,老爷在等着,莫要浪费时间。” 管家名唤周平,在裴家待了二十几年,这会儿看见裴静秋,老泪差点把持不住。 “小姐,您快上车吧,后面的马车是您的。” 周叔和善的说道,还特意准备了两辆马车,就是怕大小姐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夜北冥一身黑袍,头发用玉冠竖起,玉树临风之姿昭然。 “找个客栈,暂时休息一下,另做打算!” 自家主子一向话少的很,只是说话做事,一向令人信服。 夜影跟在自家主子后面抬腿就走,只是,这个方向,您确定不是去人家裴府? 早就应该注意到自家主子的不对劲,那把匕首可是主子最看重的武器,现在竟然送给见了一面的女人! 指定是为色所迷! 裴家门楣高大,是西州府的名门望族,在大齐算是不错的世家了。 早早的就收到当家祖母要回来的消息,裴家的一种仆人丫鬟都在门外守着,人家外人看了当真是觉得裴家好大的排场! “小姐,前面就是了!” 如意微微掀开帘子,向外看去,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门楣,一瞬间就叫人觉得有归属感。 裴静秋依言看去,心里面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即使有一小部分记忆,那也没有什么用处。 微微有些尴尬的是裴静秋不知道自己现在饿便宜爹怎么样,万一原主的爹十分厌恶原主,那现在这个换了芯子的人也不会好过。 三人下了马车就有小厮过来踮马凳,方便叫人下马车。 杨玉梅今日打扮的格外用心,正黑绣金丝暗纹牡丹,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金戴银通身的气派。 再看看裴仪,艳俗的红色衣衫,裴静秋已经懒得在说什么了。 “夫人万安,小姐万安!” 周平站在裴静秋身后,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裴府上下伺候的人一看大管家站队了,自然而然对裴静秋还算是恭敬。 “恬不知耻,某些人还有脸回来呢?” 裴静秋脸色一变,裴仪这个娘们不知道消停二字吗? “小姐!”如意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不想叫小姐在家家门口就撕破脸。 裴静秋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裴仪的挑衅,对着周平说道:“周叔,劳烦您带路,先去渐渐父亲!” 裴静秋长得比裴仪高,更比裴仪瘦了不少,温和有礼的样子,不知道比裴仪强了多少倍。 “大小姐,老奴这就带小姐进去!” 周平是府中的老人了,一向和杨玉梅不太对付,只是主仆有别,面子上还过得去。 一府的大管家也不是说想发卖就发卖的,杨玉梅行事也要顾及到裴天和的意见。 “静秋先行告退!” 裴静秋福身行礼,告诉杨玉梅,她要走了。 管家一走,大小姐一走,众人眼色闪闪,看着当家祖母,还有二小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当真是尴尬极了。 “周叔,我父亲的身体怎么样?”裴静秋对于自己的便宜点一点都不了解,记忆中很少,甚至记不得他的模样。 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把自己的大姑娘送出去那么多年? 周平感动的不得了,恭敬的回答道:“小姐真是有心了,在外这么多年还牵挂着老爷…老爷身体健硕的很,平日里吃饭休息没有什么问题。” 裴静秋点点头,故意说道:“周叔,这么多年没见过我父亲,我心里还有些害怕呢!” 周平顿住脚,道:“小姐莫要怪怨老爷,一切事情都是不得已呀!” 裴静秋脸色一变,果然是大有隐情,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原来如此,自家府里姑娘怎放心在外面待了那么多年? “绕过假山就老爷的书房了,老板小姐在外面稍等,老奴进去通禀一声!” 裴静秋攥紧的手有些惴惴不安,估摸过了半刻,周平便请她进去。 书房布置的很简洁,书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书,兵法经书比比皆是,还燃着檀香。 “父亲!” 裴静秋看着背影,瞬间泪潸然,恭敬的跪在地上叫了一声父亲。 第6章将计就计 裴静秋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会儿丹丹只是看着父亲的背影,眼睛里的泪水就止不住地翻涌。 裴通四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背影甚是宽阔,只是发丝间夹杂着几根华发。 周平手守在外面,不自觉地替自家小姐捏了一把汗。 “起来吧!” 裴静秋跪在地上,膝盖微微酸麻,不过才贵了,半炷香都不到的时间,膝盖儿就已经麻了,这身体还真是孱弱。 “父亲,一切都还好?” 裴通转过身子,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眼睛里满是动容。 “为父一切都好,倒是你,在南洲可还顺利?” 屋子里点了油灯昏昏暗暗,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虽说看似朦胧,可也能够看出来,大女儿瘦弱的很。 “日子虽然辛苦一些,但多读诗书,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裴静秋低头收敛了眼中的情绪,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自己都觉得酸倒牙了。 也不知道这个便宜爹对自己到底好不好,万一不好,那真是雪上加霜,倒霉透顶。 “为何日子辛苦?” 后院的事情裴通一向不插手,小事情一向是由杨玉梅一个人掌管,说到底也是当家主母这些权利还是有的,但凡大的支出,府中都有专门的账房先生经手。 “这…女儿不敢说!” 裴通看着裴静秋的态度,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等着女儿的说法。 “有何不敢说的,即是我裴家的儿女,如此吞吞吐吐算是那般?” “母亲一直找由头克扣女儿的银钱,因此女儿的生活一向是过得清苦一些。” 裴通狠狠地将自己手上的书丢在桌子上,道:“当真是如此?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裴静秋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假意拿着自己的帕子擦擦眼睛,委屈巴巴的说道:“父亲,您也不要怪罪母亲,您一向奉行借鉴,女儿在外又怎可铺张浪费?” “天色如此幽暗,父亲在书房看书尚只点一盏灯烛,女儿自然也要相仿父亲节俭克己。” 裴通神色微微动容,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求学,一个人定是委曲求全惯了。 “不要站着了,坐那里休息一会儿,银钱的事情父亲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正当裴通和裴静秋说着话的时候,杨玉梅带着裴仪也来了,可谓是一脸的怒气冲冲。 “母亲,咱们就应该快点儿,说不定裴静秋不知道在父亲搬弄什么是非呢?” 周平守在门外,远远地听到二小姐的叽叽喳喳,心里冷哼一声,如今老爷在家还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 正当周平心里想着事情,杨玉梅母女二人就到门前,抬脚就往里面走! “夫人,小姐!”周平自然伸手拦住二人,态度不卑不亢。 “狗奴才,你敢拦我?”裴仪满心怒火,拜见父亲被裴静秋那个贱人抢先了就很不开心了,现在还敢拦门? 一脸的凶相,比汪汪叫的小母狗还丑! “二小姐,您现在进去于礼不合,还希望二小姐多多体谅!” 裴仪对于软硬不吃的人没有什么办法,跺跺脚跑到杨玉梅身边嚼舌根告状去了。 “周管家,你倒是好好说一说,那里于礼不合了?” 杨玉梅沉得住气,面上看不出什么恼意,眼睛里却是丝丝狠毒。 “还望夫人恕罪,姥爷一开始交代下来了不叫外人打扰,老奴特此在这里守着…” 外人?! 裴仪听出周平话里的意思,怒气冲冲的人指责道:“你不过是我府中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外人?” “给二小姐赔罪,是老奴糊涂了!” 嘴上说着软话,可脚仿佛是被钉子钉在了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即是没有于理不合,你就没有资格在这里阻拦!” 杨玉梅掷地有声的说道,主母的气派好威风。 “还不赶紧滚开,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裴仪双手叉腰,全然是泼妇的架势。 “外面吵吵闹闹干什么呢?”裴通在书房里的隔间儿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遂出声说道。 “老爷…” 裴仪一把将周平推开,还不忘回答裴通的问话,“爹爹,是仪儿回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外候着!” 裴静秋真不真假不假低的低头,拿着帕子蹭了蹭眼睛,主动说道:“父亲,即是妹妹来了,我便先退下了。” 裴通眉头一皱,“仪儿过来又不影响你什么,为何要退下?” 吩咐完裴静秋,裴通接着喊到:接着,“都进来吧,在门外吵吵嚷嚷算什么体统?” 裴仪撇撇嘴,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平,冷哼道:“某些人以后擦亮自己的狗眼,要学会看着主人的眼色行事!别介呀,整天拿着热脸贴那没用的冷屁股,何必呢?” 夹枪带棒明嘲暗讽,裴仪一张嘴,就恨不得叫人将他的嘴巴撕烂。 “夫人请,小姐请!” 一副小人得志的罪人,山鸡就是山鸡,如何能与凤凰相比? 裴仪一进门,脚还没进来,圆圆一声爹爹就进来了,显然是要扮演父慈女孝的场面。 “爹爹,仪儿好想你呀!” 裴通一个大男子,看着像一只花蝴蝶似的二女儿,下意识的就将眉心簇在一起。 “姑娘家,还未出阁,每日带这些金首饰算什么?” 有朱玉在前,如今看到这让人上火的石块,裴通心里哪里会舒服? “爹爹是觉得不好看吗?可这些首饰都是娘给我置办的!” 杨玉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福身行李道,“妾身见过夫君!” “裴静秋,你见到我娘为何不行礼?” 裴仪双手抱胸,拿着鼻孔看人,红彤彤的嘴巴一张一合叫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母亲一进门儿,静秋就给母亲行礼了,许是妹妹声音太大盖了过去!” 裴仪眼睛一瞪,“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只是许久没见爹爹心里面十分想念,哪里有叫嚷了?” “是姐姐的不对,姐姐给妹妹道歉赔不是!” 裴静秋一手烂牌,今日却因为裴仪赢了好几次。 “你早就应该给我道歉了,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杨玉梅暗叫不好,自己这闺女穿金戴银逛布庄子胭脂首饰铺子没见得落了下风,唯唯说话不带脑子! “裴仪,今日你好好说道说道,你是何等身份竟指责你嫡姐?” 裴通声音冷淡,面上森然! “爹,您这么凶干什么?” 裴仪本就不大的眼睛眯在一起,红艳艳的唇像是吐着芯子的毒蛇。 她一向是看不出来上下头,只觉得是裴静秋先进来,所以占了先机,在父亲面前留下了好印象。 裴仪笃定肯定是这样,依着裴静秋一肚子的坏心思,最是爱耍心机。 裴静秋掐着自己的大腿,看着裴仪犯蠢,忽然觉得以后少了裴仪生活中一定会失去很多乐趣吧! “妹妹,爹教训的对!” 裴仪不屑的看了一眼裴静秋,又瞄了一眼脸色难看到极致的自己娘亲,心里顿时有了底气,道:“我可不像某些人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情!” 裴静秋微微一笑,明亮的笑容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只是这么笑容,后面还藏着一把刀子,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有句俗话希望妹妹记在心里,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妹妹莫要为虎作伥!” 裴仪最烦咬文嚼字,听着裴静秋说了几句话,耳朵就吱吱的疼,“说什么老虎吓唬谁呢?你就是那个…” 杨玉梅一把扯住裴仪的袖子,用力将她往身后拉,看着自家相公越来越臭的脸色,急忙解释道:“还望夫君暂勿动怒,仪儿不过是心直口快了一些!” 裴通看着跪在上的杨玉梅,脸上的肥肉因为慌张微微发颤,看来是吃的不错。 可反看自己的大女儿,清瘦的像河堤里的蒲杆,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吹到。 “杨玉梅,你说!同样在外面上了女子私塾,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裴通看着杨玉梅,不留情面的厉声指责道。 “父亲息怒,许是裴仪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父亲别因为这样的事就动怒!” 裴仪看着自己的娘亲跪在地上,再加上父亲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心里不服气的很。 “裴静秋,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你不就想看到父亲讨厌我嘛…” 啪的一声,这是裴仪挨得第三个耳光,一下比一下疼,热辣辣的,让她心里的火气烧得更旺。 “裴仪,那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未等裴通说话,杨玉梅便直接发难了。 裴仪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委屈,捂着自己的脸,哭得鼻鼻咧咧道:“娘,你为什么要打我?你不帮我就算了,偏偏要打我?” 裴仪真真觉得自己委屈擦了一把泪,恶狠狠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裴静秋,道:“你怎么不和爹讲一讲你在船上做的好事,大半夜的私会野男人,还在这里狡辩……” 私会,这两个字在裴家是最提不得的,原因只有一条就是裴静秋的母亲,也就是裴通的第一位夫人,就是因为所谓的“私会”…… 裴通心中悲痛,直接问道:“裴静秋,你可曾做过此等侮辱家门的腌臜事?” 裴静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青石板的地面发出好清脆的声响。 “父亲,女儿没有这么做!女儿一人在外求学,跟着女先生认认真真读书,怎么会做出那等愧对圣贤书教诲的事情?” 裴仪看着自己父亲脸上的微微信服的神色,心里更是恼火,走到裴静秋身边。 一把将它梳理好的头发拨开,露出里面清清紫紫的脖子。 “姐姐,你真是厚脸皮到家了,证据还在,你又怎敢说自己没有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裴静秋不忙不乱,一把掀开裴仪的手,道:“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我既掉入水中,你为何不关心我的安危,反倒是关心一些有的没的?” 裴仪一边说一边漏出自己的守宫砂,朱红色的点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显眼。 裴仪看着裴静秋手上的红点,不敢置信地说道:“你骗人,明明你就是和谐男人私会了,这个守宫纱一定是你自己画上去的!你脖子里还有青紫呢,还没下去呢…” 第7章去祠堂跪三天 裴静秋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头,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有所不知,女儿舟车劳顿有些辛苦,每日便早早的睡下,不知为何突然遭了贼人的道,丢了钱财不说,还被人扔到江中……” 裴静秋思路清晰,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裴通看到守宫砂在的时候心里就确信不疑了。 “裴仪,给你姐姐道歉,道完歉去祠堂跪三天!” 裴仪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自己长那么大,何时受过如此严厉的惩罚,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全都是裴静秋的错。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父亲不公平!” 裴通从书桌前走出来,恼怒地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第一,作为家中庶女,如此不尊重自己的嫡姐;第二,既是大家闺秀如何吵吵嚷嚷;第三,不懂得尊重他人,周管家在我府上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没听到?” “女儿知错,可是父亲……” 裴仪还想说裴静秋的事情,杨玉梅一把就拦住了,带着些祈求的意味说道:“国公爷,您也知道,仪儿打小身体就不好,若是在祠堂跪了三天,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那里,真的要去面对裴家的列祖列宗了…” “都退下吧!” “父亲,女儿告退…” 裴静秋自知今日这场仗打得漂亮,算是赢了第一场,以后若是杨玉梅仗着当家主母的身份想要拿捏自己怕是不容易了。 一场闹剧最后落的这个地步,也算是很不错了,归根到底还是现在的情形不是很了解。 “小姐,你刚刚的表现太棒了,您是没看到夫人的脸色有多丑有多丑,恨不得生撕了咱们。” 裴静秋一身轻松,看着如意一脸得意的模样,故意收起自己一身的喜悦之气,十分正经地说道:“若是咱们有理的事情,那就要充分的把握住,莫要让自己后悔” 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上一世都见识到了太多,裴仪这种级别的还真是不放在眼睛里。 “如意,我肚子饿了,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刚刚可是赢了一场重大的战役,不多吃一些好吃的对不起自己。 还不是这句身体太弱了,不利于自己学习武功。 “吃东西?” 如意不自觉的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心道自家小姐还真是心大,刚刚那么大的阵仗,小姐这会儿还有心情吃东西? “怎么?本小姐想吃些东西还不允许了。” “回小姐,奴婢不敢!” 既是不敢,那还不赶紧去?如意看着火气颇大的自家小姐,利利索索小跑着去厨房找吃的了。 裴静秋的确是没有把裴仪母女二人放在心中,见惯了女人之间的手段,他们两个不足为惧。 只不过回家第一天就狠狠的打了杨玉梅的脸,这件事情做得有些冒进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裴仪气冲冲的往前走,丝毫不理会走在后面的杨玉梅。 “仪儿,你走这么快做甚,等等为娘!” “娘,今天真是气死我了!” 杨玉梅就这么一个女儿,刚刚在书房里当着一众人的面打了一巴掌,心疼得不得了。 “耐得住气,急什么?” 裴仪脸红脖子粗,愤愤的说道:“娘,你口口声声说要让她道您的厉害,可现在呢,上来就给了您一个下马威呢!” 裴仪虽然蠢笨,可也不至于蠢笨的看不出一点儿事态,如今,裴静秋归家第一面就在父亲那里露了个好脸,这可如何是好? “裴仪,平日里教导你的那些都狗吃了?” “你们几个下去吧!”裴仪让在周围伺候的下人都下去了,委屈叭叭的说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她在一天我就不是腹中名正言顺的嫡出大小姐,任何时候都要被那个臭丫头压在身下!” 裴仪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杨玉梅的痛处,因为生裴仪伤了身子,以后没有能在生下一儿半女,反倒是还要伺候着那个死女人留下的儿子! “娘,我和您说话呢!” 杨玉梅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沉得住气,这偌大的裴府还是……” “那个贱人什么时候走啊!我真是一天也不想看见她了!” “即是不想看见裴静秋,那你自己就学聪明一点儿!”杨玉梅甩开配以的手,继续说道,“过几日,三皇子就到西州府了,裴静秋与三皇子有婚约在身,如何会走?” 裴仪嘴一憋,扯着自己刚刚挨耳光的地方,当即就有些龇牙咧嘴的,“我哪里做得不对,娘你还说我?” 杨玉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裴仪,心中暗叹蠢货。 “以后行事说话要多多考虑后果,不然,被人家一句话拿捏住了错处,就不会只是挨耳光那么简单了。” 杨玉梅甩甩袖子,将裴仪一人留在原地委屈,自己回房间了。 裴仪看着自家的母亲直接走了,气得浑身直发抖,拳头攥的紧紧地,恨不得现在撕了裴静秋。 怎么事事都落了下风,父亲那里是,这会儿就连母亲也这般指责自己?婚约?一个与别的男人有染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天潢贵胄? 裴仪瞥见一旁的开的正艳的并蒂菊花,撒气似的摘了一朵,脆生生的枝头就剩下一朵勾丝金盏菊花。 这一株花怎么能一枝艳两朵呢? 如意从小厨房那里讨了几分小点心,正拿着食盒开开心心的往自家小姐居住的雅筑走,偏偏遇见了了一个人生闷气的杀神。 如意想着悄悄溜走,不料回身一脚踩着一片落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裴仪听着声响,抬头怒道:“哪个狗奴才这么不长眼?” 长脸一拉,竟然有些凶神恶煞的味道,吓得如意一个扑通跪在地上,小声说道:“小姐,是奴才不小心扰了小姐想事情,奴婢这就下去!” 裴仪阴森森一笑,道:“还以为是谁?以为自己是裴静秋的狗奴才,就能不给本小姐行礼了吗?” 如意把头压的低低的,不敢看裴仪脸上的神色,连忙跪在地上,嗫嚅道:“奴婢不敢!” “抬起头来!”裴仪走到如意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抖成筛糠的如意,鄙夷的问道。 “回小姐,奴婢不敢!” 裴仪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如意就仿佛是看到了裴静秋,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伸脚一下子揣在了如意的脸上,当即就趴在地上除了一嘴巴的泥,又是实打实的一脚,小姑娘那里承受的住?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这会儿,裴静秋不能救你了吧!” 如意疼的眼泪汪汪,不敢说话。 “说话,哑巴了?” 裴仪一把扯住如意的头发,使上力气拽着如意的头发,小姑娘红肿的脸蛋直直的落在了裴仪的眼中。 原本裴静秋的模样是不丑的,从小就被杨玉梅当娇娇养着,很小的时候就灌输乱七八糟的思想,不曾想长着长着就章长成了现在的歪瓜裂枣。 如意这会儿害怕极了,哭的委屈巴巴,求饶道:“小姐,是如意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 “饶了你?你想的美!”裴仪眼睛一转,撇到了放在一旁的食盒,“食盒里是什么?” 如意脑袋转的飞快,这个时候要是说了食盒里是自己小姐要吃的东西,岂不是又要挨一顿毒打? “死了?聋了?还是说又不会说话了?”裴仪眼含煞气,看着胆小如鼠的如意,心里的火气顿时就消了大半。 “是……是我家小姐的吃食,小姐说想吃些东西!” 裴家是大齐的大世家,近几年家中势力衰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裴府上下还是讲究的裴府。 “这上好的冰皮儿槐花饼,你家小姐吃得起吗?” 如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仪小姐问出的问题,“即是主子,奴婢便不能随意妄言!” 裴仪挑挑眉,心道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小丫头,还知道不能乱说话。 “算你聪明!” 如意跪在地上,咽了一口吐沫,道:“如意蠢笨。” 裴仪看着颜色不一的冰皮儿花儿饼,解恨的往里面吐了几口吐沫,然后站起身,拍拍手说道:“今日就先放过你,你记住你家小姐永远是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贱人?”裴静秋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如意护在身后,眉眼间尽是杀意,“裴仪,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寒光闪闪,那把小匕首像是有灵性的似的在裴静秋手上上下飞舞。 裴仪眼光闪闪,看着周围没有旁人,心下顿时就怂了,强撑着说道:“裴静秋,本小姐不过是收拾一个不知道规矩丫鬟,有何不可?” 裴静秋冷笑几声,脚上一个用力便到了裴仪面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卯足力气的一巴掌就落到了裴仪的脸上。 “那,本小姐打你也没有什么不妥了!” 裴仪尖叫一声,不管不顾的骂道:“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凭什么?” 裴静秋看着发疯的裴仪,满脸冷漠的说道:“凭我是你的嫡姐!” “你就是个贱人……” 裴仪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周围渐渐的有下人围过来,似有若无的议论声叫裴仪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了。 “裴静秋,你不配为裴家的小姐,在行船上就耐不住寂寞,与男人私会,你看看你脖子里的青紫……” 裴仪不敢动手还击,只得破口大骂! “裴仪小姐,我家小姐清清白白,您不能这样说!” 如意心怕极了裴仪,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往自家小姐身上破脏水,这就不得不勇敢了! “不过是身边伺候的丫鬟,那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着急为你家小姐遮羞?” 如意意识到自己失言,十分抱歉的看着自家小姐,不敢在说话了! “裴仪,我且问你,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裴静秋面色淡淡,一身浅绿色襦裙,乌黑的头发插着几根翠绿色的簪子,自是亭亭玉立风骨傲然。 “就算是大小姐,你做错了事情,还不允许别人说?” “你看看,这好好的冰皮儿槐花饼,上面竟然沾了吐沫,你觉得恶不恶心?” 裴仪面上闪躲,狡辩道:“槐花饼是你的侍女拿着的,我怎么会知道那上面有吐沫?” 第8章受罚 裴静秋端起那盘儿槐花饼,翠绿色团枝花底纹上还沾着细碎的金箔 “裴仪,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上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什么!” 裴静秋就等着裴仪这句话,金箔是包裹珠翠的,花钿上微微有那么一些。 哐叽一声,惊住了在场看好戏的一众人,眼看着嚣张跋扈的裴二小姐……盘子落在地上,零零星星的冰皮儿落在裴仪身上。 “裴静秋,你疯了?” 裴仪大声叫嚷道,今日彻底是在一众下人面前没有了脸。 “谁允许你在家中直接喊嫡姐的名字?” 裴静秋上一世可是会武功的,对上寻常江湖高手尚且有一战之力,即使用了新的身体,一些身法还是用得上。 “这一巴掌,算是教训你,没大没小!” “这一巴掌,算是教训你,不知道尊重别人!” 裴仪已经被裴静的两巴掌打傻了,一时之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 “大小姐这么厉害啊!” “哎呦,这两巴掌看着真是疼啊……” 丫鬟婆子开始小声碎嘴的议论开了,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传进裴仪的耳朵里,叫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裴静秋,我和你拼了!” 裴仪说完张牙舞爪的就朝着裴静秋冲过来,俨然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裴仪伸手要抓裴静秋的头发,却被对方一个闪身绕道身后,接着屁股上传来一股大力,下一瞬人就趴在地上,俨然是一副狗吃屎的模样。 如意吓了一跳,看着而二小姐像小炮弹似的飞过来,赶紧闪身躲开。 裴静秋气定神闲的走到裴仪身边,手上卯足了力气摁住裴仪的脑袋,大声的说道:“庶妹今日这是怎么了,胡说八道也就算了,怎么还胡搅蛮缠了呢?” “来人,把庶小姐送回自己房间,顺带着请个大夫看看,是不是昏了头?” 裴静秋站直身子,环视周围一圈,沉下声音说道。 众人见识了裴家大小姐的手段,知道这裴家大小姐是个护短的,也是有手腕的,谁还敢随意忤逆大小姐的话。 …… 杨玉梅带着一众家丁赶到的时候,裴仪刚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头发乱了,衣裳乱了。 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是叫人看的大快人心。 “裴静秋,你莫不是要翻天?” 如意害怕的跪在地上,看着一脸横肉的杨玉梅,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给母亲请安,母亲来的正是时候!” 杨玉梅看着一身狼藉的裴仪,心里的火气腾腾的往上涨,冷哼一声道:“你这声母亲,老身可是担待不起!” 裴静秋温柔的笑了笑,假意说道:“母亲不要生气,我也知道是仪儿妹妹做得不对,这不已经教训过来,您就不要生气了!” 杨玉梅上来就被裴静秋截了话头,阴仄仄的看着裴静秋,尖声斥责道:“裴静秋,你还不跪下?” 裴静秋长得个子好,直直的站在那里,说道:“不知道我犯了何错?” “好啊好啊,这些年在外面真是学硬气了,竟然丝毫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我还说不得你了?” 裴静秋依言跪下,朗声说道:“即是母亲要罚,那女儿毫无怨言,只是不知女儿犯了什么错?”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且不说你姐妹二人因何起了冲突,白白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该罚!” “不过是同裴仪讲道理,是她先动手的,这为何要怪到我身上?” “裴静秋!”杨玉梅自知理亏,只能以身份压着,继续说道,“我是当家主母,你在外面与男子厮混也就算了,在家中为何屡次顶撞我?” “乱说话是要损阴德的,今日,我裴静秋以性命发誓,若是有一句诳语,我自会用这把匕首了结自己。” 杨玉梅真是觉得寒光闪闪的匕首慎得上,眸光闪闪说道:“罚你今日在这里跪着,什么事情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你再起来!” 裴静秋冷冷一笑,不再说话,今日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最好闹到父亲面前。 裴仪在一旁装昏倒,看着裴静秋在地上罚跪,心情顿时好了一万倍。 …… 夜深,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月稍,周遭万物显得格外薄凉。 一行人飞檐走壁,趁着月色遮掩,悄悄摸进了裴府的后花园。 “前面有人,主子小心。” 夜北冥看着在前面跪着的人,却觉得背影格外熟悉。 自家主子猛不丁的停了下来,夜影差点儿一脑袋撞上去,脑袋上惊出了一脑门的汗。 夜北冥目光沉沉,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人,心道不正是大显威风的裴静秋吗? “主子,下面跪着的似乎是裴静…裴小姐……” 夜影一提到这个名字,脑海中不自觉的就会想起自家王爷脸上的疤,在这大齐,若是有个美男子的排名,自家王爷一定排在榜首,棱角分明眉眼深邃,唇红齿白…… 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实际上各种手段应有尽有。 “你在这儿守着!” 说完不待夜影回应,微微提起一口气便轻稳的落在裴静秋身后。 “谁?” 裴静秋猛然出声一下子惊醒跪在一旁昏昏沉沉的如意,小姑娘一个机灵呆呆傻傻的说道:“不要欺负我家小姐!” 夜北冥一个气劲击在如意的脖子处,可怜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就晕过去了。 “你做了什么?” 裴静秋眼睛一瞪,看着昏过去的如意,微微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看不到吗?” 夜北冥慢条斯理的回答道,漫不经心混不在意就是如此了。 裴静秋动弹不得,双腿双脚早就失去了知觉,这场戏演的时间有些久了。 “鬼鬼祟祟,定然是宵小鼠辈,在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夜北冥哑然失笑,道:“你的牙口,试问这大齐可有比得上的?” 裴静秋不知道对方来意,言语间也未曾试探出什么,心中大为恼火。 “你究竟是谁?”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夜北冥一下子窜出一股邪火,垂下眼睛看着被丢在一旁的匕首,“你不配知道!” 夜影隔得老远都听见自家主子说的话,心道自己主子内心也是个别扭蛋吧! 若是不曾有那么一丝半点的放在心上,呸,现在这个架势哪里是放在了心上? 裴静秋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艰难的转过身子,看着站在一旁的来人,黑色衣裳,脸上戴着面具,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就叫人心生凉意。 只是这个人说出口的话太搞笑了,实在是和气质不搭! “女人,你笑什么?” 裴静秋余光打量着如意,见小姑娘胸膛有规律的起起伏伏,就知道她这是昏睡过去了,索性周围没有旁人,也就敞开嗓门直接说道:“爱啃人的野蛮人?” 夜北冥眉头一挑,深邃的眼睛里不满冰霜,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裴静秋见惯了男人捡的虚与委蛇,眼前的这个哪里比得上南州府那位心急沉沉富庶甲天下的萧公子。 “那时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饶了梁上君子的雅兴,只是这裴国公府不是你等小人该来的地方。” 裴静秋最后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说的夜北冥脸上几乎挂不住,今日生生在言语上又被那个刁蛮的女子占尽了上风。 “那日,在船上你可不是这样的,眉眼含泪湿漉漉的眼神才是最好看的,现在好似市井粗鄙不堪的泼妇!” 前几日的事情这才清晰的浮现再裴静秋的脑子,继而冷笑道:“怎么,今日是过来寻仇的?” 裴静秋跪在地上两个多时辰了,这会儿膝盖早已青紫红肿,站起来甚是费力气,强撑着气势上不能输。 真是天大的笑话,大齐的皇子合适沦落到来寻一个女人报仇了? “那日,本王完全可以杀了你!”声音冰冷,睥睨众生的气势瞬间将裴静秋席卷。 裴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夜北冥,只是他身材高大,脸上又戴着面具除了一双眼睛,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你没有杀我,你也杀不了我!” 裴静秋着实有些头大,目光闪闪的看着眼前人,谁知道这具身体何时招惹了这么一尊杀神? “牙尖嘴利的很,那今日又为何在这里罚跪?” 画风转变的太突然,裴静秋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嗫嚅的说道:“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何要告诉你这各种缘由?” 一张一合的小嘴巴,红艳艳的颜色上染了一抹苍白,因为跪久了脸上的神色并不好,可偏偏眼角的那颗红痣隐隐勾人,平生叫人起了欺负她的想法。 夜北冥在宫里长大,什么样的货色没有见过,眼前这个还是第一份的入了他的眼。 “女人,知不知道乖顺一些?”夜北冥咻的一下靠的极近,进到他清楚的闻到小女人身上散发的香味。 裴静秋被夜北冥揽在怀中,不同那日冰凉的江水,现在才是娇花最为鲜活的时候。 “你这是干什么?”裴静秋懵了,即使隔着厚厚的襦裙也能够感觉那份灼热,上一世那里有如此孟浪的经历。 她惊慌失措却又挣脱不得,只得瞪着大大的眼睛娇憨的问道。 很明显眼前的人反应取悦了夜北冥,聚集在夜北冥心里的那股子邪气在这时候轰然散去。 “你觉得呢?” “要是需要钱财,你就去西边的库房,本姑娘这里分文没有。” 夜北冥顿时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这个女人还真是蠢得可爱,蠢得叫人一下子忽视了她之前种种不俗的表现。 “若是,小爷指定要了你呢?” 两个人挨得极近,近的夜北冥有些心猿意马,近的裴静秋心里面暗骂对方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那你真是不知好歹!” 裴静秋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心中暗寻逃脱之策。 “小爷劝你收起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那日我是中了招,你觉得今日我还能叫你逃了?” 裴静秋心中捉摸不定对方的意图,示弱的说道:“事出有因,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 第9章身体不好 一阵风悠悠的吹过来,微微吹动了裴静秋的襦裙,牵扯到她膝盖上的伤,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夜北冥现在算是软玉在怀,丝毫没有放裴静秋的走的想法,但见她痛苦的样子,心里面又说不出的别扭。 远处传来脚步声,听着声音又是乌乌泱泱一大群人,夜北冥耳力不凡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耐的说道:“今日就先放过你,下一次见到你,小爷一定饶不了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夜北冥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用力塞给裴静秋,又恶狠狠的叮嘱道:“这个你拿着,若是丢了,一定叫你拿命来偿!”裴静秋目瞪口呆,对于眼前人的这个转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 傻傻的看着手中的小药瓶子,惊诧的说道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这算是什么劳什子的关心,裴静秋觉得荒唐极了。 心道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是打起精神,全力应对,杉杉来吃的便宜爹吧。 “醒醒!” 裴静秋伸手推了推,躺在地上昏睡的如意,心里有些疼,小丫头今日受苦了,改天再好好补偿她。 眼看着一行人就要过来了,若是让他们看到如意昏睡也不太好,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裴通脸上难得有一丝着急,说话时语气并不好,“秋儿在何处?” “就在前面假山处,夫人勒令小姐罚跪呢…” “老爷,小姐在前面跪了三个多时辰了,你快去劝劝吧!” 周平说话滴水不漏,简单两句话就将裴通引了过来。 天色昏暗,众人点着烛火,落在裴通眼中就是一副凄惨的景象,好端端的女儿灰头土脸,就连自己的侍女脸肿的像一个猪头。 “女儿给父亲请安!”声音带着丝丝虚弱,叫人不自觉的心疼。 裴通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行李的问题,上前两步将裴静秋搀扶起来,关切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在这跪了这么几个时辰?” 裴静秋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也没有正面回答裴通的问话,声音里带着哭腔,道:“父亲,有所不知,女儿不过是肚子饿了,便让手下侍女去小厨房寻些吃的。半路上遇见了妹妹,谁知妹妹蛮横不讲理,出手打了我的胜利,我看不过便上前理论两句,顺带着给妹妹立一立规矩,谁知母亲不乐意了,不分青红皂白让女儿跪在这里……” 一字一句,锥心气血,哭哭啼啼的样子倒是让裴通觉得很心酸。 “先起来说话!” 裴静秋仿佛脚下生了根子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不行,女儿知道,不得母亲喜欢,平日里吃穿用度行事也颇为谨慎,今日之事确实错不在女儿身上,还希望母亲不要生女儿的气!” 旧事从题,这杨玉梅仗着自己是太师府的女儿,就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如今还还未完全将管辖之权放在他手上,就如此嚣张…… “父亲知道了,起来说话,身子本就瘦弱,若是受了凉,可又要养许长时间才能恢复!” 裴静秋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如今再说下去怕是平白遭了父亲的厌烦,见好就收就是。 “父亲,女儿腿疼!” 裴通看了看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如意,再看看一身素雅的女儿,心里的火噌噌的往上涨。 “周平,寻几个婆子,带小姐回苑子!” 周平这大管家不是白当的,做事利索演习手快,自家老爷一发话马上就有两个婆子上前将小姐搀扶起来。 “谢父亲做主,女儿明日再给父亲请安…” 裴通的眼睛闪了闪,心里的愧疚一下子便上来了,这女儿的性子像极了她那去世的母亲… 远处两双眼睛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夜北冥在心中悠悠说道,这小女人果真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如何一击致命。 “主子,若是再不走,怕是要耽搁时辰了!” 夜影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神色,冒死出言提示道。 夜北冥心中将事情徘徊一圈,婚约的事情自然令说,先将手头上棘手的事情处理了,炼铁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了。 两人掠身而起,惊动了一旁树枝上的鸟儿。 …… 粗使婆子手上力气大的很,再加上花园里这裴静秋居住的院子并不远,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你们几个先回去,顺带着请大夫过来!” 一行人到的地方,周平就吩咐道。 众人一走,房间里就剩下裴静秋如意,还有周平三个人。 “小姐莫怪老奴多嘴,今日行事的确有些鲁莽!” 裴静秋看着周叔脸上真挚的神色,撇撇嘴说道:“不曾想父亲那么长时间不过来,母女俩着实欺人太甚,打蛇打七寸,便是如此!” 周平摇了摇头,新到自家小姐还是年轻,花花道道少。 侯门皇宫里腌臜之事甚多,这小门小户里的腌臜厌人之事也不少。 “小姐这件事情思虑的不周,今日晚上姥爷有事,宫里过来人伤一些事情,这才耽搁了时辰,小姐傻乎乎的在地上跪了那么久,凉气入体膝盖儿定是酸疼不已……” 没发现周叔还有这等隐藏的本事呢,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子似的。 “不过是些皮肉伤,在外面这么多年也没少受伤,周叔不需挂怀!” 周平叹了口气往门外看了看,心道这小斯行事真是慢腾腾。 “小姐,您如今年纪不小,快要16岁了,做事一定要周全一些!马上就要嫁人了,万万不可鲁莽!” 裴静秋扯一扯嘴角,这两日忙着适应环境,忙着和那母女俩斗发,虽然忘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处理。 “周叔说的嫁人是何意思?”陪静秋不解地问道。 “小姐这么多年怕不是忘了,小姐可是与承恩侯府有婚约在身的,此次回府就是为了婚约来的!” 裴静秋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消息着实有些突然,还以为回府会过上好日子,怎么就忽然要进侯门? “这婚约可是能反悔?承恩侯府又是哪一家?” 周平一脸的无奈,仔细周全的解释道:“承恩侯府可是皇后一派,虽说家中无甚人才,可有皇后在宫中,还算是贵圈里独一号的人物,小姐嫁过去不算吃亏!” 这安生日子没有过几天,怎么就有婚约了呢? 上一世为了萧何,基本上醉心于谋权攻略后宫厮杀,过的算是劳心劳力,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生活,为何还有劳什子的婚约? 当然,怎么能让那两个贱人过得安安稳稳如愿以偿呢? “大管家,大夫过来了,可是要现在进来?” 就在裴静秋专心致志寻思的时候,小斯已经将大夫已经叫过来了。 “快请大夫进来,给小姐诊一诊看看身体有无大碍!” 请来的大夫年纪有些大了,胡子花白,手上提着个药箱,颤颤巍巍的。 “有劳大夫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才将手从裴静秋的手腕上移开,语重心长的说道:“今日受些凉气,吃上几副药,病好了,只是你家小姐身子有些平日里可要多多养着……” 周平一听这话,心里更看不下去,杨玉梅母女两个了。 裴通甫一进门便听到大夫说的话,不待周管家问话,面色担忧的问道:“不知大夫是何意?” “也算是高门大户自家小姐身体这般差,少血之症要好好治治,不然以后不好生养。” 裴通眉头一皱,追问道:“倒是为何会生出少血之症?” 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耐心解释道:“以老爷家的家境来看,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病症。饥一餐饱一餐,身子的营养跟不上,女娃又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血少了。” 裴通脸上一阵燥热,大夫说道这个份上,若是再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可真是荒唐。 “大夫尽管开药,需要注意些什么尽管吩咐。” 裴静秋看着裴通脸上的焦灼之意,不像是在作态,心中不免涌上一股子暖意,重生一世对于亲情的渴望也就深切了不少。 “父亲,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平日里吃些好的,过些时日自然而然的就补回来了,是也不是?” 裴静秋的前半句话是对着裴通说的,后半句自然是对着提笔写药方的大夫说的。 “还是要吃些方子调理一番,不然猛地吃一些大步之物,身子亦是承受不住的。” 裴静秋转念一想,觉得大夫占了几分理,也就不再言语。 裴通张张嘴,最后说出一句女儿好好休息讪讪的走了。 裴静秋一头雾水,不解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候着的周叔,问道:“周叔,父亲这是有什么着急事儿吗?” “小姐这些年在外面吃的苦,老爷会给小姐一个交代的!” 裴静秋点点头,看着如意配好的药膏接过来,可怜的小丫头…… 众人一走,不大的屋子里顿时就空旷起来,如意凑过来,说道:“小姐,奴婢给你上药?” 如意挨了裴仪好一顿招呼,这会儿全然是强撑着精神在一旁伺候。 “这药拿着用就好,傻乎乎的以后不要直接和裴仪那个疯娘们对上!” 裴静秋自认为是冷情的人,事实上谁对她好,她便会对人家好。 “小姐,万万不可,这药怎可给奴婢用?” 裴静秋招招手,示意如意坐在自己身边,如意不知所措却也按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坐在一旁,不忘了紧紧自己的衣裳,生怕弄脏了干净的床褥。 “伤着你何处?” 如意嗫嚅道,“打了奴婢几巴掌,肩膀上挨了几下子,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裴静秋掀开肩膀处的衣衫,顿时心里就疼了,白嫩嫩的肩膀处青紫了一大片,裴仪真是一个彻头彻尾叫人厌烦的货色。 “打你,不知道躲着?” 如意忍住泪,嗫嚅说道:“不曾想撞上了裴仪小姐正在气头上,可是不敢避开,若是躲开了,定会将如意发卖了。” 裴静秋上药的手一顿,如意说的话是对的,当家小姐心底一个不如意,将手下犯错的丫鬟婆子发卖了只是寻常事情。 “下次学机灵点儿,若是看见了远远的就避开。” 如意眼眶湿润,肩膀处丝丝冰凉,用的药是好药,上了药顿时就舒服好多。 “奴婢知道了,以后见到裴仪小姐定会躲开的!” 第10章卸管家之权 如意无心之语到了裴静秋耳朵里瞬间就不一样了,倒是忘了还有一心头大患,怎么会有劳什子的婚约呢? “机灵点儿行事,只要没有杀人放火残害天理,有什么事情本宫…”裴静秋一不留神说了一句万万不该说的话,幸好反应快,立马改了口,“本姑娘自然会替你撑腰,用不着怕她们!” 在这大大齐,嫡庶一向是分明,也不知道这…… “如意多谢小姐厚爱!” 书房: 裴通坐在主位上,半个时辰前还和当朝大员商议事情,这会儿完全没有之前那股游刃有余的感觉了。 “老爷,天色不早,你应该休息了!” 周平淡淡的说道,言语间不卑不亢,全是淡然的味道。 “周平,我问你,这其中的事情可是知晓?” 周平眼光比比外星人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十分沉着冷静的反问道:“老奴不知老爷在说什么事情!” 裴通不怒自威,“秋儿的事情你当真一点不知晓?” “老爷是说夫人克扣大小姐银钱?” “我堂堂裴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如何能得这种病,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不会得贫血之症,偏生我儿得了这种病,叫我心里如何安生?” 也许是大小姐甫一回家,老爷心里正愧疚着,如今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放在心尖儿上…… 说出去都怕别人笑话,堂堂一国公府竟然还会缺斤少两,短了自家嫡出大小姐的吃食,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哗天下之大稽。 “当初游方道士说大小姐生辰八字行为不详,遂将小姐放在外府养着,老爷一向不管后宅之事,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夫人一人说了算!” 周平几句话便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姚玉梅一个人身上,明眼人都知道,穿着打扮出行伺候,皆是不凡……… “不知老爷打算如何做?” “既然这家管不好,那就交给别的人来管!” 裴通话说狠厉,最后周平淡淡的来了一句,这管家权交给夫人好多年,若是交给他人还是难以上手,老爷不妨分散着来。 这是实在话,治家治国裴通尚有一丝话语权,管家后院的事情他还是不甚了解。 “即使如此不可操之过急,一步一步地来!” 周平拱手福身行了一个礼,刚刚要退下的时候,又被裴通喊住了。 “以后大小姐的事情你上心一些,你是裴国公府的管家,有什么事情自然逃不过你的眼睛,明白?” 周平脸上带着笑,眼角眉梢的褶子都深了一些,恭敬的回答道:“老爷的吩咐,奴才记在心里了,以后做事情一定会放心一些!” 还好老爷是个念旧情的人,当初把小姐送在外府养着事出有因,如今了小姐回家,也算是因果轮回了。 “你且先退下吧!” 偌大的裴国公府,看着甚是风光,这后宅里的腌臜可并不比别处少。 一夜安眠,裴静秋起初因为膝盖疼的厉害,直到最后困的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睡得迷迷糊糊,便有人来屋里敲门。 “小姐,周管家过来了,奴婢进去服侍您起来…” “不见不见,你不用进来!” 如意为难的看了看周管家,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小姐,现在已经不早了,老奴有事情回禀!” 裴静秋十分暴躁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帷幔,眼睛里的光彩慢慢聚拢。 “周叔,您稍等一会儿!” 裴静秋快速起身,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床铺,收拾了妆容。 推门一看,哎呦,这好大的阵仗,呜呜泱泱站了一大批人。 “给大小姐请安!” 裴静秋推开门,门外站着的那群人颇有眼色的行礼,声势浩大,十分不俗。 “周叔,这是何意?”裴静秋端起架子,通身小姐的派头势必不能输了。 “还望小姐见谅,老爷吩咐说,小姐院子里缺几个伺候的人,便让老奴挑了几个过来,小姐若是使得顺手便留下,使得不顺手告诉老奴,再挑便是!” 裴静秋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片人,带着如意,五个贴身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洒扫丫鬟,跑腿小斯…… 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都是什么待遇? “静秋谢过父亲!” 突然的宠爱,难道是自己的便宜爹顿悟了? 正当裴静秋还在接受眼前的事实的时候,杨玉梅身边的大丫头过来传话了。 丫鬟名叫红珠,是杨玉梅身边最得意的一条狗, “奴婢给大小姐请安,夫人叫小姐过去一起用膳呢!” 裴静秋眼睛闪过一丝寒芒,淡淡的问道:“叫我过去用膳?我今日身体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裴静秋想也不想的就将这场鸿门宴推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不能那么容易就忘了吧。 “希望大小姐快一些,夫人等着你过去吃饭!” 裴静秋转身欲进屋,杨玉梅身边的大丫头红珠直言说道,态度甚是嚣张! “知道什么是规矩吗?”裴静秋一改刚刚的温柔语气,眉眼带着凶煞之气,眉眼灼灼的看着红珠。 “奴婢知道夫人的规矩,却不知道小姐的规矩是什么。” 红珠仗势欺人惯了吗,在裴国公府还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就连老爷身边伺候的还得给她几分薄面呢! 何况是裴静秋这个不受宠的养在外府的小姐呢? “你怎么和我家小姐说话呢?”如意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忙出言说道。 “还望大小姐配合,夫人还等着呢,您若是不过去,怕是要夫人亲自过来请了!” 裴静秋心中暗踱,杨玉梅身边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本小姐今日若是不配合,你又能怎样?” 红珠挑挑眉,“小姐若是不去,红珠自然不能拿小姐如何,只是小姐您如此不把夫人放在眼中,若是姥爷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你!” “你们几个新来的,告诉她什么是规矩!” 打狗还得看主人,红珠不过是一个丫鬟,要不是仗着杨玉梅,她现在还有命在这里叫? 粗使婆子手上有几分力气,看着像个弱鸡似的红珠哪里是粗使婆子的对手? “都散了吧,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散了吧……” …… 一场闹剧,最后平淡收场。 今日的裴国公府格外不一样,来了两位贵客。 因为来的突然,周管家这边没有收到消息,反倒是拿着令牌通报的小斯吓得一个哆嗦。 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如此不凡的人,一身玄衣上面还用暗纹绣着腾龙泛海的蟒,这身打扮怕是皇宫的那几位。 夜影是贴身暗卫,平常跟在夜北冥身边的是大齐的护国将军之子苏北沪,明面的伤的事情是由苏北沪处理的。 裴通接到门房的通禀,赶紧出来迎接,心道这怎么到的如此快。 停水谢: 裴通火急火燎的来了地方,远远看着停水谢里站着的两位新的,此番来访,不是说太子一人吗? “微臣拜见拜见太子,拜见王爷!” 裴通依次给大齐的太子夜北玄,祁王夜北冥行礼,礼数周全不卑不亢。 夜北冥脸上带着不知名的笑意,视频要等到太子发话他才可以说话,不然一句话惹得自己这怪脾气的皇兄不如意,反倒是拖沓。 “裴国公怎如此客气,既不是在朝廷里不需这些虚礼!” “微臣多谢太子厚爱!”裴通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有存在感的祁王转瞬继续说道,“太子祁王此番前来,可是圣上有什么事情吩咐?” 夜北玄面向阴柔,长了一副狭长的桃花,眼看着就像是花哨,两道眉毛长得十分凶狠,就让人看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前些日子说西周发生了地震,遂过来看看!” 裴通心中一惊这地震是前几日发生的没想到京中如此快的接到消息,果真这大齐的爪牙无处不在。 “回禀太子祁王,西洲的伊笃府发生了地震,好在发生地震的时间是在白天,基本上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毁了几间房屋罢了!” 西洲多山,夏秋之际雨水充沛,最是容易发生滑石,一旦发生,就会造成房屋良田冲毁,人畜受伤。 “如此看来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夜北玄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品茗的夜北冥,转移话题道:“不知与七弟收到的消息可否一致?” “都是听父皇吩咐,二哥,此话说的是何意?” 夜北玄天性多疑,如今太子之为,做的晃晃悠悠,自然见谁都要猜忌一番。 此次来访西洲,本来事情不大,父皇偏生要夜北冥跟着过来,摆明了是夏太子的脸。 “父皇一向喜欢七弟,这有什么事情怕是我这个二哥不知道的吧!” “那就要去问父皇了,二哥,我看这裴国公府的风景真是不错,我一人去转一转!” 夜北冥压根儿不接夜北玄的话,事事敬重着,明面儿上从不争抢。 毛竹记的故事算是一个警示,磅礴西去,营养疯狂,扎根生长,只待来年春日…… 停水榭里点了檀香,聘聘袅袅的青色烟雾从青铜铸仙鹤嘴里吐出,飘飘向上,最后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夜北玄神色自若,看着夜北冥,眼神中既有忌惮又有戏谑。 “七弟,国公还在这里候着,不知七弟打算去往何处看风景?” 夜北冥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子将扇子攥在手中,不咸不淡的回道:“有什么事情自然还是太子哥哥和国公商议,我这个闲人一向清闲,最是受不得这些炸脑子的事情……” 裴国公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朝廷十分不平定,太子一党,贵妃一党,皇上一党…… 没有站队的大臣有的是,毕竟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正值壮年,如何让位于太子? “不知国公可有推荐的地方?” 第11章太子殿下 另一边的厅堂: “娘,裴静秋那个贱女人怎么还不过来?” 杨玉梅一脸的阴险狠毒,三角眼中尽是不甘和嫉恨,言语间:“小贱人耍了一手好把戏,你爹真是糊涂!” 昨晚上杨玉梅可是过的不好受,回府第一天老爷竟然直接睡在书房,派人请了三次都推脱有事,摆明了下脸子。 杨玉梅在内宅斗了这么多年,此事有一番自己的心得,一看三井老爷都不来,便让人去打听,果真是裴静秋那个贱人一肚子的坏水! 裴仪脸上的肿消下去大半,只剩下红,今日起来用了很多胭脂水粉才勉强将脸上的瑕疵盖住,这会儿正是恨的牙痒痒。 “娘,要不咱们过去看看,不知道那贱人在耍什么把戏呢!” 裴静秋使了一招苦肉计,那算什么本事? “你且在这里坐着,娘我自然有办法治她!” “话儿可是叫人传出去了?” 杨玉梅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出言问道。 “找了几个叫花子,早就传出去了,这会儿还看不出什么,过些时日便知道人言可畏了!” 厅堂外红珠一脸的苦大仇深,院子里的吓人,打招呼叫了声红珠姐姐,她都没给个好脸。 红珠进了厅堂,脸上化成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声音带着哭腔,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给夫人请安,是奴婢蠢笨,未能将大小姐请过来!” 杨玉梅砰的一下放下筷子,问道:“小贱人可是说了什么?” 红珠将裴静秋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还不忘从门房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杨玉梅。 …… 裴通猛不丁被点到姓名,抬头看了看好整以暇神秘莫测的祁王,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被一阵娇俏的声音打断了。 “女儿给父亲请安!” 裴通眉头紧皱,看着不请自来的二女儿,心里十分不愉快,真是不知道死活,这个时候过来做甚。 “这位可是国公的女儿?裴仪?” 夜北玄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了,开口说道。 裴仪娇滴滴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太子,似笑非笑似看非看的,快速瞄了一眼,含羞道:“小女裴仪见过太子!” “女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裴仪今日可算是盛装打扮,脸上那些印子早已被脂粉盖了下去,虽然有些厚重,但离得远看不出什么。 “这是母亲为父亲准备的公汤说父亲整日辛苦,多喝些羹汤润润肺是极好的。” “小姐真是偏心,莫非只是准备了一份?” 夜北冥直直的站在一旁,看着像一只花孔雀似的夜北玄,心中不屑。 “太子说笑了,附中来了贵客,又怎敢只准备一份羹汤?” 裴仪一边说一边示意侍女将羹汤端过来,然后美颜含笑欲说害羞的将羹汤捧到夜北玄面前,娇滴滴说道:“不知这汤是否入的了太子的眼?” 夜北玄见识惯了女人的手段,裴仪这点儿小心思自是一眼就看穿。 说是自己母亲给父亲准备的汤,自然应该是一份,可这女人偏偏端过来了三份,就很有意思了。 夜北玄也不接,就那么大漠的看着,裴通眼看自己觉得丢脸,打圆场的说道:“太子殿下的饮食一向有专人负责,速速将汤端走,下去!” 裴仪闹了一个大红脸,眼睛里写满了难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太子,就差哭出来了。 “国公不要这么凶,不过是一份汤,搁着一会儿用便是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裴仪递过来的汤接了过来,还不忘顺手摸了摸她的小手。 裴仪直接的自己的心怦怦跳,果真只有太子这半天人才是自己的归宿。 “臣女谢过太子!” 夜北玄十分满意的看着裴仪的反应,女人真是草包,碍于裴国公府的份上,继而引诱道,“裴仪妹妹说话怎是这般生分,唤一声太子哥哥便是!” 夜北玄的话一说出口,裴仪十分识相的娇滴滴,脆声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裴通看着裴仪这幅小家子样子,心里的火气冲天而上,腹中何时出过这般不知轻重的儿女? “你且先下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裴通看着裴仪,十分严肃的说道。 裴仪咽了一口吐沫,心中不断给自己壮胆,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入了太子的青眼,这才说了两句话怎可轻言放弃。 更何况还有所谓的婚约在手上,人人皆知裴国公府府的女儿裴仪,鲜少有人知道裴国公府的另一个女儿,裴静秋。 “父亲,您的汤要凉了!” 裴通冷冷一笑,冷眼说道:“为父说的话不听了吗?” “真是叫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见笑了,小女年纪小则是没有分寸……” “国公言重了,我看裴仪妹妹真是可爱,天真烂漫的很呢……” 裴仪听着太子的夸奖满心欢喜,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马上就能嫁到太子府,当上太子妃了呢! 夜北冥一脸对方是傻瓜,胭脂俗粉世间最低劣的货色。 夜北玄果真是不择手段,蠢到利用这样的一个蠢货。 夜半敲门春风一度,好的过现在这个样子,夜北玄这个太子真是蠢的可以。 裴仪刚刚的做法丢尽了裴通的脸,寻常小女儿的心思也可以理解,只是裴仪这般上赶着,不知道杨玉梅是如何教育的。 夜北冥全然衣服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太子像一只花孔雀花枝招展,至于裴仪蠢得像猪一样…… “太子殿下,不知可是用了膳食?” 裴仪张嘴便想说话,裴通一个眼神过去,吓得裴仪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将小姐带下去,去祠堂抄三十遍家规,抄不完不准出来!” 守在亭子不远处的下人们听见自家老爷的吩咐,忍住似笑非笑的神色,强硬的将裴仪带走了。 裴通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还望太子殿下恕罪,老臣之女天资蠢笨……” 夜北玄看着裴通诚惶诚恐的神色,心道拿捏的也差不多,遂放下架子,说道:“国公这是说得哪里话,国公不是说了裴仪小姐天真可爱吗?” 夜北冥咻的一下收起脸上的脸色,道:“这是二哥的事情,七弟就先随便转转了!” 夜北冥看着夜北玄的神色,稍稍有那么一丝捉摸不透,可就算如此,他夜北玄能奈我何? 夜北冥带着苏北沪直接离开,光明正大的看着裴国公府的院子,直直的往裴静秋的苑子走去。 真是好大一场戏,夜北冥赶到的时候才算是见识到女人的泼辣,那个女人真是恣意昂扬,一双好看的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 “就在这里待着!” 夜北冥不容置喙的吩咐道,接着提起飞身到一棵树上,作壁上观。 苏北沪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写满了不解,听王爷的话行事,默默看着就好。 杨玉梅吃饱了饭食才气势汹汹的往裴静秋这里来,身边待着四五个粗使婆子,这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去打架找场子。 裴静秋正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吃着如意手剥的葡萄,剥壳鸡蛋似的脸蛋儿被清晨的阳光温柔的亲吻。 如意羡慕的说道:“小姐,您这小脸蛋真是俊俏,脸上的光滑白皙的见不到一丝毛孔呢!” 裴静秋懒洋洋的睁开眼睛,随意的敷衍道,“羡慕不来,你最好还是成全你自己!” “裴静秋!”人未到声先至,吼一嗓子给自己壮壮胆子。 好大一嗓子,吓的裴静秋差点儿将葡萄籽吞进嘴巴里。 裴静秋慢悠悠吐出葡萄籽,冷冷的看了一眼杨玉梅,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夫人,这是早晨吃多了?” 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干。 “你到底将不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梅姨,今日过来,有何指教?”裴静秋躺在贵妃塌上,淡淡地说道,没有丝毫起身行礼的意思。 “怎么,不应唤我一声母亲,莫非是叫我一声母亲委屈了你?” 杨玉梅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梅姨? 梅姨娘? “若是你没有事情,那……” “从今天起,不允许你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裴静秋眉头一挑,答道:“难道是因为太子殿下吗?” 杨玉梅拳头紧紧地撰在一起,阴森森的问道,“你想嫁给太子殿下?” 裴静秋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上一次对这几位皇子了解不多,可这大名鼎鼎的草包太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就这种蠢货还不配作为自己的良人。 裴静秋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兴奋,接着又是浓重的失落,惨兮兮的说道:“太子殿下乃是人中龙凤,女儿自知,其貌不扬,如何能与太子比肩?” 这话嘲讽的意味着是明显,任何一个人看都会觉得裴静秋比裴仪美上十分。 “好在你还有一些自知之明!” 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丝丝嘲讽面上还是那副委屈,巴巴惨兮兮的小表情,“这种好事自然应该落在妹妹头上,我哪里比得上裴仪妹妹啊!” 杨玉梅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一抹笑,十分热络的说道,“你这身穿着打扮太素了,一会儿让下人挑几身仪儿不要的衣服过来……”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找萧何报仇,也不是否认了自己那贱人妹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自己立足,不然,凭一己之力如何通宵和那般野人抗衡。 “衣服就不用了,拿过来我也穿不下,裴仪妹妹是长得再高些就好了!” 如意在一旁气得直扭手,自家小姐又不是没有衣裳,哪里用得着穿你家女儿穿剩下的? 杨玉梅忧心忡忡地来,满心欢喜地走,看来裴静秋这个蠢货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是吗? 与太子的婚约本就是陪家姑娘,又没指定说是裴家的裴静秋!! 红珠跟在杨玉梅身旁,看着对方雷声大雨点小,心里愤恨不已,小声说道,“夫人,您忘了那个小件提子,不把您放在心上,对您不尊重了吗?” “这裴国公府是谁说了算?你心里最清楚,若是以后再有如此愚蠢的问题,便让婆子发卖了你!” 红珠害怕的抖抖肩膀,不敢多言语,愤恨的看了一眼悠哉游哉的裴静秋,心里的恨意,恣意增长。 “夫人慢走,别再来了!” 杨玉梅甩甩袖子,仿佛要甩掉一身的晦气似的,眼角眉梢不自觉地带着嚣张的得意。 “即是你不需要,那便这样穿着吧!” 杨玉梅这会儿心情好的不得了,幸亏自己早有预见,让仪儿早早的在太子那里留下了好印象。 第12章本王替你如何? 至于之前的那些事情都算不上什么,若是仪儿能当上太子妃,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大齐的一国之母啊。 裴静秋的那些事情只算是平日里小手段,早早的让仪儿见识见识,算是上了一堂课。 对于裴仪的长相,杨玉梅还是非常有自信的,对于太子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尝一尝白菜豆腐也颇有滋味。 自家女儿就算不是最受宠的,可别人也断不能欺负了去。 若真的如此,杨玉梅相信日后风光的一定会是自己。 国公夫人算什么?这都是不足为奇的东西,世界好东西千千万,国公夫人不止自己一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还在这愣着做什么,随我上街,挑几套衣服给仪儿,东西上可不能短着缺着了!” “小姐,您为什么那么说自己?” 如意看着杨玉梅一脸的得意嘴脸心中便气的难受,自家小姐明明比裴仪那种恶毒的人好很多…… “因为草包配狗熊,我的男人不是一般人!” 夜北冥耳力好的很,站在树上清清楚楚的听见裴静秋那番言论,不自觉的心里暗爽不已。 “这位小姐说话真是有胆识!” 夜北冥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苏北沪,“你眼睛看的太多了!” 语含警告,苏北沪可爱的娃娃脸上尽是不解和错愕。 “小姐,那可是太子殿下啊,您不怕掉脑袋吗?” 如意十分可爱的看看周围,小声翼翼的对着自家小姐提示道,似乎下一瞬就会有官兵冲进来将自家小姐带走似的! “既然裴仪想要,那本姑娘就慷慨的的赠予她,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裴静秋目光安静沉默,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世间万物千姿百态姹紫嫣红,都进不了她的眼睛。 “小姐,您是不是傻了啊,有婚约的小姐您啊,太子殿下可不是世间寻常男子,小姐应该尽力争取才是!” 裴静秋看着如意,嗤笑一声,“本姑娘对太子殿下没兴趣,更别说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侧妃了!” 如意张张嘴巴,心道自家小姐真是有志气,世间寻常男子怕是入不了小姐的眼睛呢! “小姐,只要您开心,奴婢就开心!” 裴静秋拿起一颗紫葡萄,塞进如意喋喋不休的小嘴里,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宁愿寻一户平常人家,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也不想进了豪门内院……” 如意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接住自家说的这番话。 裴静秋自己也愣住了,上天给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上一世饮恨而死,现在竟然没有了斗志?! 一定不是这样子的,只是说自己想嫁的人宁愿是憨厚朴实的平凡人家,绝不是自己忘记了复仇! “您没事儿吧!”如意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脸上苍白的神色,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心。 “我自己静一静,你守在门口不要叫别人进来!” 裴静秋懒得再继续解释些什么,大齐的汰渍夜北玄自然是彻头彻尾的草包,与他缔结婚约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出镜,要一步一步走的扎扎实实,决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机会。 裴国公府的水不深不浅,这两天的探寻,裴静秋也渐渐的有了些眉目。 裴国公府的现在老祖宗不在府内,而是去了寺庙祈福青秀,便宜爹这一边是裴家的大房,至于二房和三房都是没有什么大气候,平日里还要多多仰仗大房这边。 从下人口中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裴静忠,比自己小两岁,如今在朝廷做了个武官。至于,裴仪,他只比小上几个月而已。 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从时间上来推算,就在母亲怀着身孕的时候,杨玉梅也怀了身孕。 说白了就是不要脸,自己的便宜爹已经有了妻女,还舔着脸来了裴府,当真是好修养。 “如意,你切进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如意守在门口,听见自家小姐的招呼连忙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可是知道我母亲的事情?” 如意摇摇脑袋,说道:“关于夫人的事情奴婢知道也不是很多,只是现在的夫人是太傅家的女儿,太傅在朝堂上也十分有地位……” 裴静秋大概也能猜到如意话里面的意思,杨玉梅算是有身份的人,来着老国公府算是一分不错的姻缘。 只是为什么必须要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对了,小姐,先夫人的去向不明,有的说是去世了,有的说是在别的地方修养……” 如意吐吐舌头,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神秘莫测神色,心中暗暗后悔刚刚那番胡说八道了。 “小姐,您不会是生奴婢的气了吧!” 裴静秋回过神儿来,眉眼灼灼的看着如意,道:“我身边有可用的人吗?” 如意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像是下保证的似的,说道:“如意一直伺候小姐,小姐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的相信奴婢!” 裴静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着如意一脸正经的神色,忍不住打击她,说道:“你这个小笨蛋,能帮我做什么呢?” “不知道小姐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要是不会做,奴婢愿意认认真真的去学!” 裴静秋两世为人,看着单纯可爱一腔热血的如意,心里面不禁唏嘘不已,单纯人最是可怜,总是傻乎乎的。 “好了,本小姐知道了,我做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如意点点头,她觉得静秋小姐是大齐最好最美的小姐,因为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保护自己…… “奴婢相信小姐!” 如意激动地小脸都红了,本就红肿的小脸这会儿像是完全熟透了的红苹果,看着可爱极了。 “好了,你一会儿帮我把药端过来,我去练会儿字!” 很多事情现在看不出丝毫眉目,急不得躁动不得。 院子里是有单独的小书房的,就和裴静秋居住的房间隔开了一间小房子,看书习字的时候甚是方便。 小书房打理的甚是干净,干干净净,隔着竹帘子还能看清外面的树叶,好似打着旋儿慢慢落在地上,等着踩到上面磕巴一声脆响,算是结束了这一年最后的任务。 裴静秋找出一张白纸平整的铺在桌上,有拿起放在一旁的镇纸压住边角儿,正当提笔的时候才忽的想起来,没有一个磨墨的人。 “今儿个还真是事情颇多,一时兴起磨墨写字竟然还缺一个小书童。” “本王,替你磨墨如何?” 夜北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裴静秋的小书房里,淡淡的木香在这个小空间里酝酿。 哦诶静秋听见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几乎瞬间反应,一记腿刀直直朝着夜北冥的脑袋袭去。 “小娘子,这么厉害?” “怎么是你?” 清冽的好听的声音在小书房响起裴静秋看清来人的时候收腿已经来不及了。 夜北冥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一抹难耐的弧度,游刃有余的接下裴静秋看似凶狠的一记腿刀。 “你来做什么?” 裴静秋十分忌惮的看着对方,昨晚上的接触就已经清晰的告诉裴静秋,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现在的姿势有些尴尬,裴静秋的腿刀被夜北冥轻松化解,反倒是她一个下盘不稳,一下子就落在了夜北冥的怀里。 “你是在投怀送抱吗?”温热的气息在裴静秋的耳边响起,一下子就叫她红了;脸。 “我都不认识你,你…你快放开我!”裴静秋恼羞成怒的低呼道。 打不过骂不过逃不开,裴静秋深深的认识自己现在实在犯太岁,不然如何会招惹到这么写事情。 夜北冥眸子危险的眯起,知道夜北玄那个废物的女人,竟然不知道是谁? “你当真是不知道我是谁?” 裴静秋用了挣扎,手臂上的桎梏始终是没办法摆脱,“我管你是谁?你先放开我!” 裴静秋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眼角的红痣显得俏皮可爱,嘴巴一撅一撅,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既然知道太子,为何会不知道我?” 裴静秋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道:“你弄疼我了,你先放开我!”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发红的手腕,自知自己刚刚失态了,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说道:“你且告诉我为什么?” “你是不是好几个自己?虽说咱们之间孽缘深厚,那本小姐就必须知道你是谁吗?”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一张一合的眼红小嘴巴,忽然想起那玩甘甜销魂的滋味,艰难的将自己视线移开。 “我送你的那把匕首呢?” 裴静秋一脸疑惑,看着一脸气愤的夜北冥,道:“你送我的匕首?” 那个匕首不是字迹胜之不武的赢来的吗? 那个晚上简直就是裴静秋重生之后最大的阴影,还没来得及适应新的环境,就迎来了老天最大的一次考验。 “看你长了一副好皮囊,怎么肚里面是草包?” 夜北冥的眉心突突跳,这哈市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是草包! 夜北冥周遭气势凝滞,浓重的不愉快将裴静秋包裹,“我叫夜北冥,可是记住了?” 夜北冥今日没有戴面具,俊俏的脸庞直直的出现在裴静秋的眼睛里,漆黑如墨的瞳孔彼此映衬。 “我记不住,我也不想记住!” 裴静秋眼神闪躲,没办法只是夜北冥的眼睛,潋滟的眸子甚是叫人欢喜,以前从不看中男子的颜色,今日忽然有这般视觉冲击…… 不知道怎么回事,裴静秋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烧,那天晚上也是这般炽热…… 夜北冥看着眼前小女人的囧态,心里刚刚那股子不累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蛊惑的问道:“小秋儿,你刚刚在想什么,嗯~?” 她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拜托现在的窘境,更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位不请自来的男子走开! “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一点儿!” “我要是不呢?谁叫你不知道本王的名字呢?” 夜北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幼稚。只是脑子里有一股气,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气。 “你放开我!” 裴静秋此生最恨别人的威胁,若是熟识的人也就罢了,只是是陌生人,如此放肆算什么? 第13章有必要解释一下 “你最好好好给本王说话!”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一脸不乐意的小模样,好看的眼睛微微染了墨色,眼睑下的那颗红痣,格外的招人眼球。 “王?你以为你是谁?” 裴静秋的两只手被夜北冥牢牢禁锢住,趁着他一瞬恍神儿,脚上用了10分的力气,狠狠地躲在了他的脚背上。 果真不出一息,夜北冥脸上的神色大变,这个女人心真是很毒,一脚踩在脚弓骨上,别提有多疼了。 “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非要受苦,才知道吗?” 夜北冥看着迅速躲远的裴静秋,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 “现在可是青天白日,你要做些什么自然要掂量掂量,自问我不曾得罪于你什么,为何要来我房间里,这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裴静秋一脸的戒备,仿佛眼前的这位美男子是人见人厌的臭苍蝇。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需要好好的解释一下!” 夜北冥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如此僵硬,所以服了个软说道。 如果刚刚这一幕被他的属下看去了,定当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富赋予心计,颇有手腕的祁王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儿! “你也是便宜占尽,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情就此打住!” 裴静秋话语说的直白,直接说到了夜北冥脸上。 “难道你没有占我的便宜吗?”夜北冥淡淡的反问道。 裴庆秋不顾形象,丝毫不在意的翻了一个白眼,冷冷的说道:“这位公子抱着本姑娘啃过来啃过去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呢!” 夜北冥其实很想说,你这丫头占了本王那么多便宜,还是这大齐女子中的头一个。 “那是你的荣幸,大齐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这样被对待呢!” 裴静不怒反笑,看着夜北冥高高在上的神色,道:“若是周围闲散王爷,哦,夜北冥,没哟侍寝的话就还还是不要在我府中了!” 夜北冥看着气势上不输分毫的小女人,手中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迫使她更加贴近自己,说道:“我若是不呢?” 裴静秋脸蛋儿气的红扑扑的,不怕武功高强的,不怕脑子特别好使的,就怕这种脑子好使还有武功的。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了!” 裴静秋好看的眼睛里面闪过丝丝坚定,看的夜北冥很想捏捏她的脸。 “你真是天大的胆子,竟然敢说大齐的太子是草包!” 裴静秋手中的得空,用力抓住在自己腰间捣乱的大手,冷声道:“夜北冥,你可是有证据?” 证据? 他夜北冥行事说话什么时候需要哪些东西了? “本王问你,为何说我大齐的太子是草包?” 裴静秋眯着眼睛直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梁上君子呢?” 裴静秋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她想直接说对方是淫,贼来着,但看着现在的样子还是闭嘴的好。 “本王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你要不要试试?” 裴静秋目光闪烁,心中暗自忖度夜北冥话语中的可能性。 “我是国公府的女儿,天下想要求娶我的好男人不知道有多少,择一户平凡人家好好过日子才是我想要的!” 夜北冥瞳孔微缩,金色的阳光温柔的打在他的身上,默默的勾勒着他挺括的身形,还有他浑身愈加冷清的身势。 “当真是如此?你可是与太子殿下缔结了婚约,只要皇上的一道圣旨,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夜北冥好似要确定些什么,言语间带着意思急切的问道。 “夜北冥,我是未出阁的女子,你这样羞辱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裴静秋十分陶阳讨厌这样过分的亲昵,尤其是对方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裴静秋闹钟快速运转,看着眼前的夜北冥,心中细细思量到,今天来的是太子和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祁王,都是皇帝身边的人。 “我若是放开你,你岂不是叫人进来,我到时候可就冤枉了!” 裴静秋木目瞪口呆,直言反问道:“你冤枉?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简直难以理解不可思议! “你既然是不想嫁给我二哥,万一我松开你,你大声嚎叫,将你府中的人引来,死气白咧的要嫁给本王,本王要怎么办?” 夜北冥说话的时候一脸害怕的神色,语气却是出奇的轻佻。 裴静秋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夜北冥,问道:“夜北冥,咱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引得堂堂王爷三番五次的来这儿?” 裴静秋刚刚只顾着羞恼,没有冷静的分析来人的来意,现在心里才微微有些眉目。 “我是怕你加害我太子哥哥!” 夜北冥脸色臭臭的,看着裴静秋一脸厌烦的样子,毫不犹豫的选择撒谎。 裴静秋站的时间久了,膝盖处隐隐发疼,眉间浅浅的皱成一个川字。 “我无心与你的太子哥哥有什么牵扯,你能放开我吗?”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的神色,问道:“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膝盖处又疼又痒,裴静秋眼中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现在已经懒得掩饰。 “祁王,小女子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祁王见谅,另外!”裴静秋收了声,淡淡的继续说道,“本姑娘既然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祁王便不应该在这里如此轻薄与我!” 呵,这话听进耳朵里实在是刺耳。 “刚刚不是还口口声声不想嫁给我夜北玄吗?怎么?这一会儿就变卦了?” 红果果的讽刺落在裴静秋的脸上,叫她心中隐隐生出不快! “本姑娘如何行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夜北冥眼中愈发汹涌,看着裴静秋,道:“你身子都被本王看光了,还有他嫁的想法?” 裴静秋眸光紧缩,盯着夜北冥脸上的神色,道:“所以,祁王才是不择不扣的淫贼!” 夜北冥气极,若眼前人是别人这会儿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哪里还会有机会说话喘气? “那你觉得本王接下来会对你做什么?” 裴静秋呼吸一滞,心里暗自后悔刚刚那番激怒他的言语着实是不应该说出口。 眼前的小女人红嫣嫣的小嘴巴抿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唇瓣上还有着淡淡的白色。 “你就这么怕我?” 裴静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是很害怕。 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如意就傻傻的守在门外,丝毫不知道自家小姐现在的经历。 “夜…夜北冥,我膝盖疼,你能叫我坐下来吗?” 裴静秋觉得自己现在的自己还是乖乖的你交好,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前可是阴晴不定的祁王。 老老实实是最好的选择,爱哭的孩子总是有糖吃! “昨天给你的药为什么不用?” 夜北冥弯下身子,一把将裴静秋抱在怀里,稳稳地公主抱,走到床边。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堂堂王爷……” 堂堂王爷闲的没事干吗?在女子的闺房里面难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药呢?” 裴静秋呵呵,试探着问道:“你想干嘛?” 夜北冥点了裴静秋的穴位叫她动弹不得,而后出言解释道:“我给你上药,废物!” 裴静秋眼睛瞪的滴流圆,喃喃说道:“这可真是使不得,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嫁人?夜北冥没有来的一阵烦躁,还想嫁给别人? 就算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捡过去。 “喂!夜北冥,你干嘛这样?” 裴静秋现在是真的要哭了,自己的鞋袜已经被脱下来了,眼前的神经不知道嫌弃吗? “我自己上药好吗,你这样叫我以后如何自处?” 夜北冥神色紧绷,现在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鼻尖儿尽是女子的香味。 不是花香,也不是果子香,是比较少见的草木香,贴近了便会觉得是十分诱人。 上好的熏香便是如此,似有若无,闻之不叫人觉得发腻。 裴静秋不自在的扭扭小脚丫,脚趾有肉白嫩嫩,泛着淡淡的粉色,叫人看了心里面不自觉的痒痒的。 “你别乱动!” 夜北冥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的脚丫子,心里面竟然觉得出奇的可爱,心里面软软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自己来就好,我一个女孩子,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襦裙一点点被撩起来,膝盖上的青青紫紫的也就直接出现在夜北冥眼前。 修长白皙的腿上咩有任何杂质,只是膝盖处的红肿青紫真是叫人觉得不舒服。 夜北冥收敛了心神,拿出上好的活血消肿的药,沉声说道:“本王既然给了你药,为什么不用?” 裴静秋瞪着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一阵乱转,心道不知道该如何敷衍这位神经病的热情,要是说了实话这个夜北冥怕是回想着办法收拾自己。 “小女子不配用这么好的药!” 裴静秋觉得自己的回答还算是不错,贬低了自己抬高了对方,还算是俊杰。 似有若无的划清界限,蛮不错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总是带给裴静秋一股子危险的感觉。 冰冰凉的药抹在腿上受伤处,裴静秋瞬间就好多了,好似有薄荷凉草一类的东西,闻着又有三七的苦味…… “裴静秋,你记住,在本王面前不要刷那些小把戏!” 夜北冥其实很不想承认,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第一次方寸大乱品尝甜美的女人。 “好了吧,感觉两个腿上的药都抹上了,王爷是不是该走了?” 裴静秋试探孩着下了一道逐客令。 “不走,你为何非叫本王走呢?” 裴静秋看着帷幔,淡淡的说道:“夜北冥,您老人家究竟是有什么指教?是怪罪我在客船上咬你的脸吗?” 裴静秋用力的抬起脑袋,不料竟然一下子冲开了穴道,力气用得太足一下子撞进了夜北冥的怀里。 满怀的香气直直的撞进来,夜北冥下意识的收紧了怀抱,说道:“你这般主动,还说的叫本王走?” 厚脸皮?不要脸?京城的人都这样吗? 上一世自己周围没有这般孟浪的人啊,裴静秋心里忍不住慨叹,上一世在自己心中就只有萧何,就算是最亲密的时候也是关了灯,害羞的很,现在??! “本王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上一次没杀你,现在也不会杀了你!” 第14章你牛什么?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倒真的是惹到了阎王爷,小命报不报得住还得看对方的心情。 “即是如此,那本小姐与王爷之间就没有什么牵扯了,还望祁王自重!” 裴静秋挣脱夜北冥的怀抱,微微后退,谦卑的说道。 “怎么?心里就只有太子哥哥?”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一脸拒绝的神色,心里的火气大得不得了,说出口的话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裴静秋不是什么泥人儿,这般被夜北冥对待心里自然是不开心。 “小女子与祁王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希望祁王离开!不然,……” 裴静秋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神色平淡的叫夜北冥自己咂摸。 “你在威胁我?你能奈本王如何?” 这个世间还没有谁能这般三番五次的给夜北冥闭门羹吃,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若是小女子今日一嗓子将门外的人喊进来,不知道祁王殿下的太子哥哥到时候会作何感想?自己弟弟竟然在自己未过门的棋子屋中……” 好声好气的说没有任何效果,有的人就是吃硬不吃软,典型的叫人讨厌。 眼角眉梢带着一丝丝冷清,眼睑处的红痣写满了不屑,夜北冥想伸手捏死眼前这个女人。 “少在这里和本王讲条件,你若是想喊人来,自然早早的就喊了,又何必在这里与本王说这些废话?” 裴静秋自然之道自己威胁没有什么用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着实是蠢主意。 “小女不求别的,只求生活的安安稳稳,有花不完的钱,希望祁王不要出现在小女子的生活里。” 夜北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唇线挑成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冰冷的声音再一次传进了裴静秋的耳朵里。 “你赶本王走,本王偏偏不走!”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对方神色淡漠,没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只不过眼睛里黑漆漆一片,叫人觉得心悸。 “既然祁王殿下不走,那之后小女走了!小女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声誉的。” 裴静秋越过夜北冥,丝毫不在意对方越来越丑的脸色,自顾自的往门外走! 明明那天在客船上还是很热情的,口勿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难道是自己太粗鲁了? 夜北冥气极,女人心海底针,叫人难以捉摸。 夜北冥心里面揣着一团火,冷眼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这都是些什么?值得品读的书也米有几本,好不容易看到一本还算是不错的书,竟是些别人标志过得。 裴静秋真是个蠢女人,怪不得目光短浅。 夜北冥像个小孩子在裴静秋的屋子晃来晃去,走到梳妆奁钱,看看里面的东西,心里闪过一丝复杂。 这个女人的首饰怎么那么少?金翠珠玉就那么几件,看着就十分简陋。京城的贵女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首饰少,哪一个不是满头的金灿灿绿莹莹? 夜北冥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着实是晕的一踏湖替你。 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进了女子闺房,过了好久看见人家小姐一个人光着脚从屋中出来,心里一个惊喜,感情世间终于有胭脂俗粉进了王爷的眼。 苏北沪十分可肯定的觉得现在的事情不简单,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必要和夜影那个野人好好讨论一下。 “如意!” 裴静秋快步走到如意的房间,看着干净的陈设装扮心里顿时冷静了好多,怎么心甘情愿的忍下这口气呢?! “小姐,奴婢在!” 这声音怎么听着??!如意不敢确定自己小姐是不是在房间里,也就出口大声的询问道。 “你来你自己的房间,我有事情吩咐你做!” 如意迷迷糊糊,着实是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打算,不过还是听话吧! 如意推开自己的房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裴静秋,惊诧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会在奴婢的房间?” “你现在叫那几个粗使婆子,一定要有味道的,比如说腌制太久的鸡蛋鸭蛋,直接拿到我这里来就是了!” 裴静秋一身的火气,奈何夜北冥是一个闲散王爷,忍了吧有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气,自然是另想办法默默照顾自己的心情了。 “小姐,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臭臭的脸色,试探的问道。 “你先去准备,本小姐要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裴静秋没了耐心,今天的事情着实是有些狼狈。 在屋子里优哉游哉的夜北冥,绝对猜不到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因为周平的缘故,现在裴静秋院子的里还算是勤快,至少还是听吩咐的。如意手脚麻利,吩咐粗使婆子去准备腌制时间很久的鸡蛋鸭蛋。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如意拿着一筐十分尤为的东西进了房子,忍住捏自己鼻子的冲动,将臭烘烘的东西递给裴静秋。 “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 这玩意儿是真的是好臭啊! “这些都是生的吧!” 如意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回小姐的话,这些腌制的鸡蛋鸭蛋都是生的,平日里都是现吃现煮的。” “好,你且在这里等着,将院子里的人全都遣到外面,懂吗?” 裴静秋就是要夜北冥今日在这里吃上一次哑巴亏,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张狂! 如意咬咬唇,点头出去做事了。 小书房是单独空出来的一间房,裴静秋一直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她现在百分之百肯定夜北冥那个茅坑里的臭石头还在里面! 只是具体的位置不好确定啊!位置确定不好,如何拿着这些臭臭的武器去攻击他呢? 裴静秋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外面,小声的喊道:“不知王爷可是还在里面?” 夜北冥正审视裴静秋的屋子,心里的火气慢慢淡了下来,耳朵里茫然传来一阵低语。 裴静秋耐着心思等着夜北冥过来,只要是他过来,今日这臭烘烘的大礼他定然得收下! “回来认错了?”夜北冥半只脚刚刚踏出房门,迎面而来就是臭气熏天。 夜北冥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是设么情况,更糟糕的事情就该发生了。 夜北冥看着自己身上的狼藉,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裴静秋!你在弄什么?”夜北冥冷声质问道,语气间是满满的不耐烦。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弄脏了公子的衣服!” 裴静秋一声惊呼,小巧白嫩的手指捂住嘴巴,脸上一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神色。 夜北冥看着小女人眼中闪过的得意,心里自然而然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大胆,见了本王为何不下跪?” 苏北沪小心翼翼的猫在树上,看呆了现在发生的事情。 “这不是真的吧!” “那个女人弄脏了王爷的衣服,她怎么还活着喘气呢?” “没看错吧,王爷竟然没有动手掐死那个女人!” 苏北沪脑子里面一连串的问题呢,他现在好像找个人分享心里面的疑问,只不过夜影那个莽夫去调查事情了。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是守在院子外面的人,这会儿听见屋里的动静全部都围过来了。 “小女参见祁王殿下!” 裴静秋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看着围过来的一众人,立即朗声跪在地上行礼。 能被周平选中过来伺候裴静秋的人自然不是傻子,看着小姐跪在地上行礼,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做。 霎时之间,院子里就响起来了请安问礼的声音,“奴婢参见王爷!” 大家活儿起来说话,又不是在皇宫里面,不需行这些大礼!” 裴静秋惊呼一声,瞬间戏精上身,说道:“啊呀,这不是祁王殿下吗?传言说祁王殿下最是心善,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啊!” 上来就先带上一顶高帽,看你还敢不敢在众人面前难为别人?! 裴静秋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一种在下面伺候的人哪里敢说话,只得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既然是知道本王的身份,为何故意弄脏的本王的衣服?” 裴静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道:“小女有罪,不知道王爷会突然出现!” 默不作声又把求踢了回去,还想仗势欺人?今日就叫你这个叫人讨厌的骑虎难下! “不知道本王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位小姐的意思是本王的衣服脏了,全是本王自己的问题了?” 裴静秋过在地上,白皙的脸蛋泛着红色,此事光洁的额头再一次贴紧地面,沉声回道:“小女不敢,祁王殿下身份尊贵,小女万万不敢这般想!” 夜北冥眼睛眯起,轻笑出声,女人这点儿本事还是自己收一收吧。 “裴家小姐,本王便问医局,可是你将本王的衣服弄脏的?” 裴静秋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十分坚定的说道:“王爷忽然出现在小女房间的门口,着实是个意外,难不成王爷认准了全然是小女的错?” 夜北冥笑了笑,只是在这抹笑没有任何温度,森冷的声音响起,“本王若是叫你给本王清洗干净衣服,你当做是如何?” “祁王殿下乃是皇亲贵胄,小女又怎敢不从?” 夜北冥朗声说道:“不敢?好一句不敢!” 裴静秋下意识的抖抖肩,这家伙怎么火气一下就这么大了! 感觉有点儿玩脱了,此世无关的事情做事是有点儿多! “苏北沪!” 苏北沪听见自家王爷的召唤,立即出现好似天人一般,直直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恭恭敬敬的问道:“属下在,王爷可是有何吩咐?” 夜北冥看着一脸紧张的裴静秋,心里上分快意,面上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你去打水来,本王的衣服脏了!” 夜北冥是打算让裴静秋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洗衣服,既然是带上了高帽,为何不好好用着! 女人的有几分小聪明,今日定叫他知道小聪明不是谁都可以耍的。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苏北沪全然是衣服看好戏的样子,自家王爷一声令下,他便打哪儿! 两炷香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裴静秋小眉毛动的欢快,膝盖处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第15章洗干净 苏北沪力气比较大,身手利索,几桶水很快便打好了,就放在裴静秋的面前,似乎是只要自家王爷一声令下,立即就会有人看着裴静秋洗衣服。 “那就有劳裴小姐了!” 夜北冥低下身子将身上的脏衣服递给裴静秋,脸上还是挂着和煦的笑。 这会儿裴静秋的腿都跪麻了,就连手臂也微微发抖,长好的肉再次切开,又怎么会不痛呢? “王爷认为是小女的失职,小女无话可说!” 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识时务吗,昂着头怎么放过她?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 “先起来,什么时候把本王的衣服洗干净了,什么时候再与本王说话!” 如意扶着裴静秋转身就走,连一句小女告退都没有说。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这个又臭又硬的脾气,拳头又紧紧的攥在一起了! 苏北沪摸摸鼻子,心道王爷您确定不需要洗个澡吗?再说了,你穿着一身白衣服在这里站着好吗? 夜北冥转身进了裴静秋的房间,脸上的表情臭臭的,再一次交战有被那个臭女人气得不轻! 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待他的人,那里她那样泼皮的女子?咬人不说还敢下死手! “王爷,您要不要洗个澡?” 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在黑了。 “速速准备,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准备一些女子喜欢吃的东西!” 苏北沪张张嘴巴,道:“女孩子喜欢的吃的?属下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吃什么呀!” “要本王教给你吗?” 夜北冥一脸生人勿进的脸色,周遭气势可以把人冻死,说话的时候语气森然。 “属下这就去办!” 苏北沪亏阿布往门口走,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寻常女孩喜欢吃什么,应该是一些甜的东西吧! “再去准备一些祛除淤血的药,外敷的膏药就好!” 苏北沪脚下一个踉跄,咱也不敢问这是为什么,咱也只能听王爷的吩咐行事! 洗衣服的裴静秋: “小姐,要不您去休息吧,这衣服奴婢来洗。” 如意十分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气鼓鼓的小脸蛋儿比平日里多了一份俏皮。 “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摆明是叫我洗干净的,若是经由你的手岂不是公然违抗命令?” 今日棋差一招,甘拜下风! 裴静秋这会儿心里的火气大得很,可是有没有办法将夜北冥怎样,越想越生气,看着水盆里的衣服,恨不得直接将东西扔到河里去。 “小姐,您还好吗?” 如意看着裴静秋咬牙切齿的样子,站在一旁试探着问道。 “本小姐现在好得很,好的不能再好了!” 自家小姐现在脸色的确是很精彩,满脸写老娘现在很不开心,老娘现在要杀了你…… 裴静秋院子的事情穿的很快,还是惶恐不安的裴通就收到了消息。 自然也包括杨玉梅。 亭水榭里一众吃茶的人听到下人的回禀,尤其是夜北玄脸上顿时就来了兴趣,从没有见过自己那个七弟弟和女人置气的样子呢! “国公,不妨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是我那七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呢!” 裴通恭恭敬敬,刚刚被裴仪那番做派气得不轻,现在听到大女儿又出了问题,一颗心不上不下。 “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夜北玄起身先行,经过裴仪身边还俏皮的向她眨眨眼睛,撩拨的裴仪春心大动。 裴静秋的苑子离着亭水榭不远,走过去不够半柱香的时间。 “老爷好!” 守在门口的小厮看着裴国公过来,心里一惊,赶忙低身行礼。 “大小姐可是在里面?” “回老爷,小姐现在正在里面给祁王殿下洗衣服呢!” 蓝袍小厮一脸尴尬的说道,说话的语气倒是诚恳,只是眼里神色却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裴通并不知道尴尬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自家的女儿在给别的男人洗衣服的时候,脸上顿时就写满了不乐意。 “国公不要着急,咱们不妨先进去看看。” 夜北玄能看着裴通脸上越来越臭的神色,出言圆场道。 “自然是听太子殿下的吩咐!” 裴家这些年家中势力略有衰退,比不得之前了,倒不是皇帝排除异己,而是裴家人丁不兴旺。 夜北玄踏进裴静秋所居住的院子,这院子别致的很。 花草树木并非京中人家爱种植的牡丹,而是写不知名的花儿吗,淡淡的香气花型也不错,陪着院子里的树木,显得别具匠心。 裴静秋低头认命的搓洗衣服,只是臭鸡蛋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一盆子的沫沫,就连脸上也占了一些。 两抹白,格外分明! 裴仪像一只小哈巴儿狗似的跟在夜北玄周围,进了裴静秋的院子一双眼睛就开始打量,看看裴静秋现在在哪里。 “父亲,姐姐在哪里!” 裴静秋正在廊柱后面一脸阴霾的洗衣服,待她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眼前乌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 “默默,你这是在做什么?” 默默是裴静秋的小名,只是这个名字很少有人叫,要不是原主脑子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印象,裴静秋整个人都愣了。 “默默给父亲请安!” 裴静秋进退有度,红扑扑的小脸上占了皂角的泛起的白沫沫,红白相称格外的诱人格外的动人。 “不知这位是?”夜北玄疑惑的问道,一向是只知道这裴国公府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这名女子又是谁? “回禀太子,默默是微臣的女儿,唤做裴静秋!” “小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北玄目光灼灼的看着裴静秋,清瘦的身段水绿色的襦裙穿在她身上竟然格外的好看。 “不必多礼,静秋妹妹快快起身。” 裴仪跺跺脚,看着夜北玄逐渐软化的态度心里更加看不惯裴静秋了。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之前告诉您好几次了吗,做什么事情都要谨慎一些……” 看似宽慰却又在暗暗的贬低,裴静秋看着自己手被裴仪热络的抓着,心里就一阵阵的犯恶心。 感情这位姐姐今日是想进行姐妹情深的戏码? “裴仪,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我是家中嫡女,就算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也轮不到这个庶女在这里指指点点!” 裴仪的脸色一下子很那看,看向裴静秋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默默,当这太子殿下的面儿,你怎么说话呢?” 裴静秋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说出口的话蛮横又无礼。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父亲,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女儿见先给祁王殿下洗衣服了!” 裴静秋好像是在下逐客令似的,态度差劲到极致! “裴静秋,你如何招惹祁王殿下了?” 夜北冥一开始便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臭女人的反应,这会儿她口中的草包来到了眼前…… “太子哥哥怎么来了,七弟刚刚还想去找你呢!” 真是演技派,这种人不出去唱戏,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人才。 “七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国公的女女儿为什么会给你洗衣裳?” 夜北冥淡淡一笑,一抹痞气四溢的笑容出现在众人眼前,“误会倒是米有什么误会,觉得国公的女儿,适合当陪读的……” 夜北冥脸上重新换上一副二哥最厉害我是小菜鸡的神色,说出口的话也叫人意外。 裴静秋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陪读?陪读丫头? 感情这家伙是要自己去给他当丫鬟伺候他? “这,祁王殿下有所不知,我这女儿一直养在外府,性子野得很,说的话也不好听,到时候万一冲撞了殿下就属实不好了。” 夜北冥淡淡一笑,反问道:“裴大人,这是不乐意了?” 裴通心中掂量着夜北冥高高说的一番话,不管是多大的身份都会给个面子叫上一句国公,这会儿只是叫了一声大人,摆明是要分清楚身份。 “祁王殿下,微臣着实是惶恐,只是祁王殿下有所不知,微臣的大女儿已有婚约,如若留在祁王殿下身边,怕是……” 怕是不好,你这个人为什么非要拿着身份说事儿呢?老子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久,你这个吃.的小子还在这里??? 夜北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句话不责怪,一句话不多说。 夜北冥上前两步,一脸不正经的踱步到裴通身边,语气森冷的问道:“不知裴大人口中的婚约是和谁家公子?” 裴通直起腰板,看着夜北冥,沧桑的眼睛里微微有那么一丝小得意“” 夜北玄脸上的神色也极其精彩,和自己有婚约的不是那个无脑的蠢货吗? 现在怎么就忽然换了一个人? “裴国公,难不成?” “回太子殿下的话,静秋其确实我裴国公府的嫡女,裴仪是二女儿。” 裴仪眼睛红红的,煮熟的鸭子这会儿就要飞了,心里委屈的不得了。 “父亲,您在说什么呀?”裴仪急得直跺脚,好好的太子妃梦就这么破碎了? “二哥,是小弟的错!” 夜北冥在赌,夜北玄野心勃勃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娶了势力逐渐衰退的裴国公府的女儿? “七弟这是说的什么话,七弟若是需要一个陪读的侍女,做哥哥的自然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太子殿下,这属实不可啊!” 裴仪脸色顿时就好了,就说太子殿下怎么会喜欢上裴静秋那样子的蠢货? “太子哥哥,这么说倒是显得弟弟太不懂事了,看着国公一脸受惊的神色,没意思没意思!” 言行无状,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搞得一团糟,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呢? 夜北玄脸上的神色甚是精彩,心里直骂道夜北冥真是傻瓜,嘴上还是说的好听,“七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样说静秋小姐如何自处?” “太子哥哥教训的是,只不过太子哥哥也知道,我这个闲散王爷实在是懒散惯了,说话做事一向是言行无状……” 裴通这会儿被太子和祁王气的不行,直言道:“太子殿下,若是无事,微臣便先出去视察了。” 夜北玄知晓裴国公现在心中的气愤,也就顺坡下驴叫人走了。 “慢走不送!” 夜北冥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对着夜北玄说道:“太子哥哥可是还有事情?” 第16章陪读?不存在的! “太子殿下,要不小女陪着您在府中走一走?” 夜北玄看着裴仪,对方姿色尚可,也就没有拒绝。 “啧啧,你瞪着本王做什么?”夜北冥嘲讽道,“你这是在怪罪本王?” 裴静秋气鼓鼓的看着夜北冥心道怎么招惹了这么一尊大神? “祁王殿下真是说笑了,小女子怎么敢呢?” 怎么敢呢,四个字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实在是气不过! “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何时能把本王的衣服洗出来?” 夜北冥霸气的说道,言语间是不容许他人置喙的狠厉! “你太过分了!我不洗了!”裴静秋脸上的红晕自打见了夜北冥以后就没下去过,可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气的。 夜北冥挑眉,说道:“你若是不洗也就不洗罢,本王还能强迫你不成!” 裴静秋拳头攥得紧紧的,当即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小女真是要多谢祁王殿下,爱民如子了!” 裴静秋冷冷的说完带着如意就往外走,坚决不想和夜北冥多说一句话! 重生一世,还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偏生遇见这么一个无赖,打不得,骂不得。 “站住!” 裴静秋听到夜北冥的嘿虎声,脚下好似安上了风火轮一般赶紧跑开。 裴静秋带着如意赶紧离开,生怕再和夜北冥有什么牵扯。 夜北冥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这个女人不知好歹? “本王的话不希望说第二遍!” 赤裸裸的威胁直接传进裴静秋的耳朵里,如意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嗫嚅道:“小姐,咱们要是继续往下走,真的会叫祁王殿下大发雷霆!” 裴静秋脑海中是略过许多想法,最后对如意说道:“你先走,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夜北冥阴晴不定,不知道脑子里有什么馊主意,如意跟在自己身边多有不适。 如意咬咬唇,左后还是站定,等着夜北冥过来。 对付这种人,势必要谨小慎微一些。 “怎么不走了?” 夜北冥身材挺括,足足比裴静秋高了一个头,如今居高临下的看着裴静秋,叫她大的压力瞬间好大。 “王爷既然发话了,小女哪里有不遵命的道理?” 裴静秋语气泠然,言语淡淡,倒是显得夜北冥咄咄逼人了! “真是没良心,本王饶了你那么多次,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裴静秋低下头,叫夜北冥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如何,“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事情,还望王爷点名!” 夜北冥看着乖顺的裴静秋,那个晚上狠厉的裴静秋呢? “你将本王打晕,还咬伤了本王的脸,你觉得你不该死吗?” 这个人根本就不将道理,裴静秋心里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殿下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客船上的事情小女也是受害者,殿下不去寻找黑手也就罢了,却在这里被占便宜的小女……” 由气愤不解到无助委屈,裴静秋这番话的语气变化却是十分明显。 “你倒是委屈了?” 夜北冥觉得心里很不爽,被一个女人嫌弃的感觉十分的不爽! “诚然,小女是清白的身子,何况还与他人有婚约,如此一来,小女以后怕是没有办法嫁人了!” 夜北冥怒火中烧,她这么随便吗?竟然还想着嫁给别人? “你还想这嫁给别人?” 裴静秋冷笑一声,淡淡的反问道,“祁王殿下以为如何,难不成小女要在这国公府待上一辈子吗?” “现在很失望吗?你怕是不能如愿嫁给太子殿下了呢!” 声音冰冷,好似九幽之下的声音,恍若夺人心魄。 “小女的确很失望,煮熟的鸭子飞了,臣女这心里难受死了呢!” 夜北冥冷笑一声,直言说道:“裴静秋,你还是不了解本王,本王有必要叫你知道知道本王的厉害!” 裴静秋桀骜不逊的扬起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盛怒的夜北冥,冷言问道:“殿下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妄想着进入皇家,过上富丽享乐的生活?” 夜北冥一身白衣,乌黑的头发被玉冠紧紧地束起,俊俏的五官直直的挂在那里,冷若冰霜、 “自然不是,只不过,你裴静秋不要妄想嫁给太子!”夜北冥看着她好看的眼睛,顺带着眼角处的红痣,“你凭什么嫁给太子呢?裴静秋!” “就算是小女不配嫁给太子,这句话祁王殿下有什么资格讲出来?” “有什么资格?凭着我看了你的身子!” 裴静秋瞳孔一缩,还以为是什么原因,脸上咻的一下就轻松了,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当是被蚊子啃了几口,小女都不在乎,祁王殿下还是忘了吧!” 裴静秋掀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显然一颗红嫣嫣的守宫砂。 “祁王殿下可是看见了,小女的守宫砂还在,所以,祁王殿下还是心平气和一些吧!” “守宫砂?本王有的是手段叫你那守宫砂没了,看你如何叫嚣!” 裴静秋肩膀下意识的一抖,心里面悄悄盘算着着实是没想到夜北冥这个人竟然对自己有如此深厚的仇恨,这其中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祁王殿下想要如何,臣女自然是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小女有一事始终不明白,还望殿下告知!” “本王为什么要回道你的问题?” 夜北冥低下身子,附到裴静秋的耳朵边上说道。 “殿下今日为何要如此难为小女?” 难为?还不是你一心想嫁给夜北玄那个混球,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是第一个叫本王的受伤的女人,就凭这个点儿,本王就不能放过你!” 裴静秋将夜北冥的那把匕首拿出来,银闪闪的光有那么一瞬间闪了夜北冥的眼睛。 “殿下心里真是气不过,那就请殿下用匕首解决了小女,这样殿下心里的火气才能消了。” 竟然还以死相逼? “裴静秋,你觉得你很了解本王吗?你身边的小丫头……”夜北冥话语微微停顿,做思考状,继而继续说道,“如意,是这个名字吧!” 上一世就是被人威胁,裴静秋现在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受别人威胁! “不过是一个贱婢,殿下若是喜欢尽管带走,小女绝对双手将卖身契奉上!” 夜北冥森冷的看着裴静秋,开始无声的对峙,过了一会儿猛然说道:“裴国公如何,你也这般不在乎吗?” 裴静秋轻蔑的看着夜北冥,道:“父亲是一品大员,身家性命是皇上定夺,祁王殿下如何能定夺呢?莫非殿下也肖想金鼎王座?” “牙尖嘴利的女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真是幼稚,想事情太想当然,夜北冥觉得自己有必要免费给她上一课。 “如今西洲并不太平,前几日发生的地震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本王前来视察,若是想找机会要了你父亲姓名,你觉得很难吗?” 裴静秋呼吸一滞,倒是吧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仗势欺人是京都那帮人最会做的事情。 “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不犟了?” “不敢,小女子那里敢在祁王殿下面前如此?” 夜北冥心里觉得舒畅了不少,果真女人还是乖一点儿比较好,哄着是不行的,哄着之蹬鼻子上脸…… “殿下可是还有吩咐,若是没有吩咐,小女先去吃饭了!” 裴静秋心里气愤的不行,明明是在自己的家,吃个饭还要向那个不讲理的讨厌鬼请示? “巧得很,本王的肚子也饿了,你陪着本王用膳?” 裴静秋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道:“小女身份低微,哪里配得上祁王殿下?” “本王是叫你布菜,你想什么呢?” 裴静秋好无语啊,真的是好无语啊,那个人脑子有病吧! “小女天生蠢笨,又在府外生活多年,万一冲撞了殿下……” 最好是撞死你,一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多事事? “你若是做不好,本王就砍了你的手!” 裴静秋腿一软,直接就朝着地面袭去,感情是要来一场亲密接触了。 “嘶……” “你怎么这么重?猪都比你轻吧!” 早在裴静秋在和硬硬的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夜北冥就把人及时抱在了怀里。 “我没有!” 出声之后,裴静秋才愣愣的接受着现在的情况,自己这是被抱了吗? “祁王殿下,麻烦您将我放下来!” 夜北冥脸上不仔仔,耳朵好好的,强硬的说道:“看你要瘸了,本王今日就大发善心,叫你虚荣一次!” 裴静秋白眼翻了个底朝天,这真是大齐王朝的悲哀,夜北冥这个闲散王爷就是活脱脱神经病啊! “祁王殿下还是将小女放下来吧,被有心人看到误会了,对祁王殿下不利!” “谁敢?本王想做什么既然就做什么,轮得到无关人说话?” 从长廊到房间不过是十几步路的距离,裴静秋的脸蛋儿红的像枝头上最红艳的苹果。 感受着怀中人逐渐放软的身段儿,夜北冥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笑,果真是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吃!你要是一直顺着哄着宠着,她自然而然的就会不知道轻重,整个人就飞了! 裴静秋这样的小姑娘才比较意思,比起京城里的那些贵女,还是有点儿小脾气的好。 苏北沪回来的及时,两边刚刚好的,感到一起了。 “属下参见王爷,这些是女子爱吃的小吃食,属下问询的过程中耽误了些时间。” 苏北沪是不是故意的,自家王爷怀里明明抱着一个美娇娘,还在这里说这种不讨巧的话…… 裴静秋看着有人来,害羞的将脸埋进夜北冥的脖颈里。 苏北沪大吃一惊,高声呼道:“那里来的贼人,竟敢轻薄我家殿下,找死!” 夜北冥被苏北沪的一番操作弄的一愣一愣的,这货又是哪里抽风了? “退下!”夜北冥冷声吩咐道,心道苏北沪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又接错了,忽然的犯蠢是怎么回事儿? “殿下,您怀里的女人会不会伤害到您啊?” “你先退下,在门外候着!” 第17章滚! 苏北沪茫然的眨眨眼睛,这个女人有几分本事啊,吧自家王爷迷得不行了。 “是,属下遵命!” 苏北沪恭恭敬敬的退下,站在门外像个木头桩子。 “殿下,您快把我放下来!” 裴静秋觉得脸都丢光了,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算什么。 “那我放了!” 预想之中的温柔没有,迎来倒是自己..开花,这个地是真的硬啊! 夜北冥这个人真是有病吧,直接就把人扔到地上了,裴静秋泪汪汪的看着夜北冥,好似在埋怨他的没礼貌。 “你瞪本王作什么?”夜北冥了冷酷的说道! “难不成还要本王服你起来?” 裴静秋怄气的站起来,回答道:“自是不敢…” 完完全全是一副受气包小媳妇的模样,小怒不敢怒,想言不敢言,夜北冥不自觉地笑出声。 苏北沪用了些心思,纸包里包的好几种不同的小吃食,千层饼,云片儿糕,枣枣…… “这些都是甜食,殿下可是喜欢?” 纵然是皇亲贵胄,可说到底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吃甜的呢? “本王喜不喜欢吃都与你没有关系,不要试图打探本王的喜好!” 夜北冥冷哼一声,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裴静秋彻彻底底无奈了,反正这个神经病不会一直留在西洲府,走了也就算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岁月静好,逞一时之强,口舌之力,落得个难看的地步,还是忍着吧。 “这云片儿高口味偏甜一些,若是殿下不喜欢,不妨吃一些杏仁酥!” 夜北冥不置可否,示意裴静秋先吃。 裴静秋一愣看着夜北冥的手势,这个人还会体谅别人啊? “殿下的意思是让小女先吃一下?” 原本夜北冥坐在那里闭眼小憩,听着裴静秋的话,当即否定道:“本王让你吃怕那有毒,你试毒!” 裴静秋呵呵,“祁王殿下真是小心,今日小女算是受教了!” 怕怕怕……刚刚不是很厉害吗? 这会儿怎么怕被人毒死了? 裴静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想起,上一次陪在萧何身边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每次吃菜都是吃一样的分量,看不出喜欢哪个看不出不喜欢那个。 想必是一样的怕死吧,自己也的确是蠢,那么怕死的人又怎会将自己看得比命还重要呢? 咻的一下眼睛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裴静秋心下一惊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的动作心里觉得软软的,只是突然哭什么? 像极了闺阁女子的黯然神伤,他没由来的心里一股烦躁,手中的小匕首啪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叮咚一声响。 “你很怕本王吗?”瑟瑟的样子让夜北冥心中更是不快,他强势的一把将裴静秋扯进怀中,恶狠狠的说道,“不准哭!” “难不成殿下要杀人灭口了?” “就算殿下高高在上,小女子哭与不哭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殿下做事未免太霸道了!” 一连三个问题丢到夜北冥的脑袋上,叫他脑门突突直跳。 “马上把你脸上的泪擦干,本王最讨厌女人的眼泪!” 睹物思人,见景忆事而已。 这几滴泪本是不应该流的,只是这会儿突然心里觉得委屈泪珠子好是止不住的似的。 “祁王殿下请自重,还望您将小女放开!” 夜北冥冷冷一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怒意,她就这么抵触自己的碰触? “本王若是不呢?” 裴静秋脸上的表情快速转换,转眼又是一副讨好的小表情。 “殿下既然不乐意,那就随了殿下的意思,做不成太子妃,做殿下的王妃也是不错的。” 裴静秋一边说着一边做势将自己的软软的倚在夜北冥的怀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更近了。 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就当是被狗啃了,只是可悲的是这狗还是同一只。 “痴心妄想,你绝不是本王的王妃!” 裴静秋心中大喜,谁想当你的王妃不成,脸上的神色却是一脸的遗憾。 “殿下,您这么快就不爱小女了吗?小女长得不好看吗?”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脸上的神色,眼中闪过丝丝寒意,难道是说自己看走眼了?陌生的环境,是个女子面对...危险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反抗吧! 如此想来裴静秋那晚上的表现便是很正常了,至于府中的表现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了,被庶女欺负若是不会反击,那真的是蠢货了。 “殿下,您怎么不说话了啊?”撒娇的口吻令人觉得十分难受。 夜北冥冷冷的扫了一眼怀里裴静秋,声音里没有意思温度,“滚下去!” 裴静秋嫣然欲哭,秋水似的剪瞳立即就续上了泪水,施施然问道:“殿下,您真的不需要小女了吗?” 夜北冥冷眸一扫,原本的好感瞬间消散,顿时便只剩下淡淡的厌恶,“最好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 “殿下……” 裴静秋这幅苦情戏倒是演得好,演的夜北冥已经反胃了。 “今日的事情就当是没发生过,本王有事,便先走了!”语罢,夜北冥一甩袖子便要走人。 裴静秋脸上大喜,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早知道这么容易,还讲什么道理啊? 贱男人,还真的是以为天下所有女子都想嫁给你啊? “殿下……” 事情变化得太突然,守在门外的苏北沪目瞪口呆,开着自家王爷怒气冲冲地出来,一脸的茫然。 “王爷?” 苏北沪赶忙喊道,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走!”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苏北沪瞪着一双大眼睛,傻傻的跟了过去,这个时候要是多说话,怕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 嘶,因为疼痛,裴静秋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真是个王八蛋。 “小姐,您没事儿吧!” 如意和苏北沪一样都守在门外,看着祁王殿下气冲冲的出去了,生怕小姐出了什么问题。 “你家小姐我好的很,过来,一起吃东西!” 裴静秋现在像没事儿似的,还招呼着如意这个小丫头一起吃东西。 “小姐,奴婢看着祁王殿下怒气冲冲的出去了,脸色差的恨不得杀人泄愤呢!” 如意看着桌子上摆的一大堆吃食,有些难以自控的移开自己的眼睛,悄悄咽了咽口水。 “若是想吃,拿着吃就是了,权当是本小姐今日赏你的!” 如意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吃,主子的东西下人是不可以随便吃的,嘴馋的丫鬟往往容易受到主子的厌恶。 “愣着做什么?” 裴静秋眉头一挑,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冷下来了。 “谢小姐厚爱,如意只是府中得下等丫鬟,没有资格得到小姐的厚爱!” 裴静秋挑眉,看着如意一脸明明很想吃的样子,还在那里拒绝什么? “吃就拿着,不吃就出去候着!” 如意看了看裴静秋,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儿云片儿糕,放在自己的手帕里,跪地道谢。 裴静秋看着如此谨小慎微的如意,心里酸酸涩涩的,上一世自己在萧何那里就是这样,时时刻刻奉承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迷失了自己。 呵,活该被他利用,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如意,你跟在我身边伺候,事事都要学着一些,不要总是这么小家子气。” 如意眼圈红红的,嗫嚅道:“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一定多多细思量。” “好了好了,起来吧,肩膀可是还疼吗?” 昨晚上一闹,自己院子里的供应顿时就好了,吃的穿的自然是不少。 “已经好多了,小姐的药好用!” 如意感恩戴德,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你先下去吧,看看今日准备了什么吃食,我这会儿肚子有些饿了!” 裴静秋属实无奈,原主这身子底子实在是差劲,少血之症都有,活的太叫人憋屈了。 如意刚刚出去,就有几个小丫头过来敲门,进来的几个,看上去不是眼生的。 “奴婢青杏,给小姐请安!” “奴婢玉梨,给小姐请安!” “奴婢碧果,给小姐请安!” 裴静秋搭眼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小丫头,这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只是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真是不太好分辨。 “都起来回话,可是有什么事情?” 叫青杏的丫头主动回话道,“禀小姐,奴婢三个是周管家调过来伺候小姐的,说是小姐刚刚回来,身边没有伺候的不合适!”、 裴静秋淡淡一笑,“还是胆子大的,下去候着吧!” 显然就是吃了个闭门羹,青杏脸色有些不好看,可裴静秋开了口,不下去的话,更是不好。 待伺候的人下去,裴静秋又懒懒散散的躺回自己的床上,满脑子的事情。 夜北冥看来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说话做事叫人捉摸不透各种缘由,一开始还坚定的说这说那,谁知道自己一主动便全然换了一副嘴脸! “天下男人都是这般自负吗?”裴静秋在心里默默的快感叹道。 如果说自负是一个人资本,那夜北冥显然就是过头了。 裴静秋心里有些不安,总是觉得怪怪的,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想明白是因为什么夜北冥将自己认出来! 那天晚上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那夜北冥是如何认出自己来的。 昨晚上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倒是忽略了夜北冥那个杀神的存在,悄无声息说来就来,这件事情仔细石绿起来就有些吓人了。 裴静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客船上发生的事情倒也是好差,当天晚上落水的人一查便知,更何况阴险歹毒的母女俩还将事情搞得那么大,夜北冥若是想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裴静秋心里也就将这其中利害想的差不多了。 只是夜北冥为何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呢,夜北玄今日的态度也很奇怪…… 一个是祁王殿下,大齐有名的闲散王爷;另一个则是不受皇上重视的太子殿下,如此看来夜北冥就不应该搞砸裴国公府和太子的婚约啊! 第18章甩开了?! 裴静秋烦躁的扯扯自己的头发,愈发是想不明白夜北冥这个人了。 裴静秋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心里咯噔一下,她意识到这身子差劲的很。 当下也没有想吃东西的胃口,不妨睡一觉,晚膳的时候在用一些。 … 夜北冥和苏北沪前后脚一起出了国功夫的大门,主子气冲冲,属下茫茫然。 “王爷,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苏北沪有些迷茫的问道,这马车就在门口放着走的这个方向,可是离马车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了。 “王爷,您的衣服还在裴国公府府……” “苏二,你今日的话有些多!” 苏北沪着实不理解自家主子近日为何如此反常,偷偷摸摸去人家姑娘的屋子里也就算了,还让自己买一堆姑娘家喜欢的吃食,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说了,这一天? “我请问你,你觉得裴国公府的大姑娘如何?” 夜北冥停住脚步看着苏北沪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苏北沪大眼睛眨呀眨,十分笨拙的说道:“长得倒是好看,就是不检点,非要往王爷怀里钻……” 夜北冥无奈的看着苏北沪,他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傻子呢,女人的问题,问他简直就是白问。 “不过这裴家大姑娘,看着就很厉害!” 夜北冥俊俏的眉一挑,引诱道:“为何这么说?” 苏北沪憨厚的挠挠脑袋,“我看着大姑娘吵架挺厉害的!” 裴静秋和夜北玄算是针尖儿对麦芒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另一边则是截然相反的气氛,太子和裴仪两个人完全就是你侬我侬的样子。 小花园里: 裴仪酝酿了半天,一时之间找不到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是试探着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要生气,我姐姐一向是大大落落,是个有主见的!” 裴仪捏着帕子,一步步走在夜北玄身后,像极了摇尾巴的哈巴儿狗。 “倒是如何有主见了?”夜北玄心不在焉的问道,一双潋滟的眼睛在小花园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姐姐这些年一直在南州府生活,家里疏于管教,做事情都是姐姐自己拿主意,连母亲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夜北玄转身看着裴仪,心道这嚼舌头的女子长得倒还凑合,只是嘴巴里的话着实是多。 “缺乏管教,自然是该好好管一管!” 裴仪脸上大喜,自己说了这么半天总算是没有白说,这下子裴静秋那个贱女人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印象怕是更差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和姐姐刚刚回来,在客船上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呢?” 夜北玄看着裴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想起裴静秋那双勾人的眼睛,情不自禁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裴仪添油加醋的将那晚上在客船上发生的事情说了,说道裴静秋走路踉跄,嘴唇红肿的时候胡俨然一副可惜了的样子。 “太子殿下,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妹妹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裴仪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裴静秋谁叫你命那么好呢,今天的事情算是给你的小小教训。 “客船上的事情,可知道男子是谁?”夜北玄神色一变,那天晚上似乎一夜没见到自己的七弟呢! “这个倒是没有,姐姐死活不肯说出男子是谁,好在姐姐没有性命之忧!” 没有性命之忧,能活着就很不错了,但是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可就不好说了! 夜北玄心下了然,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五爪飞天蟒,真是好笑! “裴仪妹妹和姐姐的关系真是好呢!” 裴仪面上维持这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好像是多么痛心自己姐姐的遭遇,嘴上还是说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秋姐姐虽说有主见,可也是我的姐姐,与什么事情都是一家人!” 夜北玄不置可否,看着裴仪忽然觉得她还算是个不出的姑娘,西州府多山是重要的冶金地,裴国公一家在这里将冶金炼铁把控的紧紧实实。 夜北玄转过身子,双手搭在裴仪的肩膀上,故作温柔的说道:“辛苦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及时告诉本王,本王不忍心看着你这么辛苦!” 裴仪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心里面简直就要开心疯了。 “太子殿下,您说道是真的吗?” 面前的女子脸上布满红晕,全然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本王希望仪儿妹妹听本王的回答。” 真是情场老手,三两句话就把裴仪骗的团团转。 “太子殿下,您真的就像是百姓口中说的那样英明睿智仁慈……” 夜北玄将人揽在自己怀里,强忍着刺鼻的脂粉味儿,说道:“你知道就好,只是本王每日事情太多,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要多多包涵。” 老子事情多的是,若是哪一天忽视你了那很正常,你别没事找事儿! “殿下说的小女自然是明白,殿下不是因为儿女情长所累的人,仪儿知道该如何做!” 夜北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漫不经心的试探道:“国公最近在忙什么,前几日的地震,冶炼炼铁怕是不能正常进行了吧!” 裴仪脸红可以滴出血来,满脑子都是夜北玄有力的心跳声,十分诱人十分炽热。 连带着自己的身子都变热了,被大手揽住的地方不自觉的就开始发麻,说不上来的感觉直教人想扭一扭。 这么想,裴仪下意识的也就这么做了! 温像软玉在怀,一阵子乱动……夜北玄猛地吸了一口气,自己竟然有反应了! “别乱动!” 夜北玄低声喝止住裴仪的动作,呼吸微微粗重! 裴仪浑然不知,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夜北玄脸上的神色,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勉强叫夜北玄的蓄势待发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今日因为裴国公府的大姑娘得罪了裴国公,若是这个档口要了二姑娘的身子,怕是裴国公会彻底的恨上自己。 “无事,找个地方做一做!” 裴仪眼睛顺着往下看去,看到某处后,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绞绞手嗫嚅道:“殿下,您很想……” 夜北玄冷笑一声,打断了裴仪欲要突口而出的话,冷眼道:“先去休息,明白?” 裴仪咽了一口吐沫,看着冷若鬓霜瞬间变脸的夜北玄,心里跳的更快了! 这次是她裴仪应该嫁的男人,万人之上风度翩翩进退有度…… “殿下,可是需要些凉茶?” 夜北玄闭着眼睛,手掩面叫裴仪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冷冷说道:“你先回去吧,本王在这里待一会!” 裴仪张张嘴巴,看着夜北玄,显然又是不想走! 夜北玄睁开眼睛,心里的欲念总算是压下去了,眼中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太子殿下,刚刚接到消息,有事情需要您亲自处理!” 太子身边的暗卫出现的及时,解救夜北玄与牛皮糖之中! 裴仪眨眨眼,虽是心中万分不想叫夜北玄走,但还是要装作大方得体的样子,福身行礼说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事情处理,臣女恭送太子殿下!” 夜北玄本想转身就走,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你先休息吧,本王处理完手上的事情……” 裴仪一脸的依依不舍,小手不受控制的抓住夜北玄的衣袖。 嘴上说着叫人家走,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叫人走的意思。 “好了好了,本王现在还是有事情处理,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夜北玄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眼中却没有任何感情,说出口的话也是冷冰冰的。 西洲多山地,有多处矿脉,因此西洲的炼铁十分闻名,每年的产铁量占大齐的一半还要多三成。 盛世太平的时候自然没有关系,一旦战争开始兵器铠甲,全都要靠西洲的铁。 只是这铁的炼制并不容易,就算炼制出来了也极易生锈,但冶炼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裴家处于西洲,虽未在朝中居于一品世家,但也并不是轻易能被欺负的,关键就在于掌握了西洲府的冶铁。 ……… 第二日一大早,裴通早早的出了门,外面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一辆马车驶出裴府。 因为前几日的地震,导致了塌方,索性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今日裴通过去是陪着太子与祁王殿下视察。 山路崎岖坐马车还不日骑马舒服快一些,起起伏伏的叫人心神难宁。 太子和祁王倒是早早的就到了,两个人神色各异的打量着这块炼铁的宝地。 “太子哥哥来得到是挺早的!” 夜北玄一身白衣,上锈金丝暗纹蟒,皇家男儿自然是部分身姿气度,非常人可比,往那儿一站,便是一道风景。 夜北玄尚能如此,更何况姿色更优的夜北冥了。 “不过,七弟这会儿能赶来本王也十分意外啊!” 淡淡的嘲讽落在夜北冥耳朵里,他看了看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道:“太子哥哥有没有发现今日的太阳格外的好看!” 一辆马车渐渐靠近,正是裴府的马车! “老爷,前面许是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赶马车的小厮眼尖人机灵,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等到地方在停下马车,往前走就是!” 西洲的地界两位殿下身份如何尊贵那就另说了,昨日来府上拜访多有拉拢之意,即是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 夜北玄一身白衣,夜北冥一身黑衣,像极了他那铁青铁青的臭脸。 裴通下了马车,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二位殿下!” “国公不必多礼,若是无事今早进去看看!” 夜北冥冷冷地站在一旁,双手换胸,一句话不多说。 “倒是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微臣一把老骨头拖后腿了!” 夜北冥打量着周围,这处铁矿四面环山,中间低压若是有大水冲下来是并没有抵挡之力。 只是这天然地势使然,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第19章争夺铁矿 “裴大人,这冶炼铁的产量还是太低,不能满足军队的日常装备。” 一行人走在最外面,还没进门就感觉到炽热的风,冶炼铁需要极高的温度,自然隔着长长的甬道也觉得热。 弓箭,铠甲,长矛着实是以大批支出,一个矿场数以千计的劳动力很难凭一己之力完全掌控。 这种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更是魄力。 “太子殿下说的对,也炼铁需要极高的温度,其次冶炼的纯度不够,但目前只能维持这样…” 夜北冥不动声色,看着周围的地形,道:“裴大人,这地方四周环山,中间地势低洼,冶炼出来的铁,怕是极易生锈吧!” 裴通默不作声,这两位爷说是过来视察地震受灾的情况,其实不然,两位难伺候的大爷到这儿还不是关心炼铁的事情! “这便不劳祁王殿下费心,虽说四周环山,中间地势低洼,可铸炉温度太高,在上方建造房子,注意通风就好!” “裴大人真是辛苦了,可是有什么需要本太子帮忙的?” 裴通不动声色的将球踢回去,道:“皇上圣明,微臣这里没有什么事情!” 这算是拒绝了太子殿下的拉拢,过早的战队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皇上正值壮年,谁争得过谁还不一定呢! “两位天下可是要进里面看一看?” 夜北玄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但但是站在外面就很热了,说是进去怕是水煮的要。 “若是裴大人有时间,本王愿意进去看看!” 夜北冥十分坚定地说道,相比于夜北玄的态度,他的态度明显要好很多。 “祁王殿下此话当真?”裴通面上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还未等夜北冥回答,他便继续说道,“即是如此,劳烦太子殿下在外面等候,祁王殿下随下官进来!” 夜北玄当即脸色铁青质问道,“不知七弟打算去做什么?” 夜北冥站住脚步头都不回,声音平平淡淡的回答道:“不过是好奇进去看看,太子哥哥若是愿意,可以一同进来!” 夜北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道:“本太子不希望你进去!” 裴通脚下一顿,入耳的话听着这么渗人呢? “太子殿下,我要是非进不可呢?” 夜北冥转过身子一身黑衣,趁着他身材挺阔,了然一身正气,又夹杂着几分邪肆。 “七弟如今脾气大了,不将我这做哥哥的话放在心里!” 夜北玄语气森冷,显然因为夜北冥的拒绝,心情差到了极点。 夜北冥唇线微微一抿,嘴角浮现一抹笑,“太子哥哥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弟弟不过是出于好奇!” 裴通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做的不偏不倚很难。 “既是如此,二位殿下自便!” 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进去也就算了,一个要进不能进什么事啊?纸糊的老虎装什么威风?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两个人来西洲府目的绝不单纯,裴通懒得理会,自己进去视察了。 京城里的两位娇客,谁爱伺候谁伺候。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弟弟先行告退,寻一处好地方快活一番!” 夜北冥和夜北玄站在一起,浑身不适,懒得阿谀奉承,遂找理由离开。 “七弟,打算去哪快活?” 夜北冥扑扑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土,说道:“不知太子哥哥可有推荐的地方?” 夜北玄无声叫夜北冥吃了一个哑巴亏,讪讪的笑了笑,道:“七弟真是洒脱惯了,来了这西洲府竟然还想着玩儿!” “谁都知道我是个闲散王爷,别的事情还是太子殿下自己一人费心吧!” …… 夜北冥一人回了驿站,原本是想进去看看冶炼的具体状况,偏生叫夜北玄打断了! “王爷!”苏北沪恭敬的守在一旁问道。 “先回驿站,再做打算!” 二人立即翻身上马,往驿站的方向奔去。 骑马自然是比坐马车快上许多,从冶铁除回到驿站才用了半个时辰。 西洲多山地,景色不同于他处,山野林地众多,这气候也甚是凉爽,没有南州府的闷热,走这一路上夜北冥心里得火气倒是消了不少。 “殿下,您似乎心情不太好?” 苏北沪有的时候脑子转的慢一些,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这也就是夜北冥将人留在身边的原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说苏北沪脑筋有些死,但办起事来还是不错的。 一驿站就在前面不远处,夜北冥和苏北沪飞身下马,接着就有小斯过来栓马! “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禀王爷,裴大人做事一向谨,冶炼出来的铁从未走过私活,每走一笔账都有记账的人记录在册,未曾出现过什么纰漏!” 夜北冥眼中闪过一丝悻色,脱口问道:“没有任何不明账目?” 苏北沪抿唇,十分坚定的说道,“裴大人府上的确没有不明银钱的来往,通过当家祖母的银钱进账也没有……实际上陪大人若是没有俸禄或者是家中的田产,偌大一个国公府怕是要入不敷出了!” 苏北沪眨眨眼睛,无奈的又说了一句,“殿下有所不知,这国功夫,真是穷得叮当响!” 夜北冥眸光闪烁,想起昨日在国公府喝的那些茶,还有一股子霉味儿呢。 “叫我们的人盯紧拍子,看看他有什么动向,有什么事情及时回报!” 苏北沪领命退下,夜北玄虽然是个草包,可太子的名头实打实的落在身上。 东宫之位尚不可撼动,如今朝廷全是平衡,纵有暗流涌动,谁也不敢搅乱现在的平衡! 有道是枪打出头鸟,但凡谁第1个搅乱了平静,想必是众矢之的,首先的攻击对象。 至于是否鱼死网破,或者是渔翁得利,那就另一说了。 至于裴静秋那个女人,夜北冥心里又开始拿捏不定了,这会儿想来,那个女人态度转变的着实快了一些。 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裴静秋! 好一个姿色翩翩的臭女人! 另一边的裴国公府: 如今裴国公府的女眷都回府了,老太君还在寺庙里清修祈福。 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要回来小住几日,赶巧和裴静秋前后脚回来。 一大早晨国公府就热闹起来了,周平指挥着下人干活,前前后后打扫了干净细致,提前修剪了花枝整个国公府焕然一新,特别有精气神。 裴静秋昨天晚上想事情想了许久,虽然最后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耽误了不少睡眠的时间,早晨起来的时候满脸不情愿。 如意守在门前喊了好几声,连带着新来的三个小丫头端水伺候着一起等。 “小姐,您快些起来吧,二小姐那边已经收拾好了!” 裴静秋拿被子蒙住头,心里想道管那个傻子做什么? “如意姐姐,要不您进去叫一叫,小姐许是没听到呢!” 玉梨最是沉稳,小小的脸蛋儿长了一双大眼睛看着甚是好看,总是守在门外也不是个法子呀。 如意团着手,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生怕惹得小姐不开心。 青杏端着洗脸盆,一双手早就酸的快要抬不起来了,眼看着这伺候的大丫鬟犹犹豫豫,忍不住出言说道:“如意姐姐,您便去看一看吧,您跟在小姐身边久了,小姐什么脾气习惯您最了解……” “就是就是如意姐姐,快进去看一看吧,要是您都不敢进去,我们三个指定是更不敢了!” 青杏的胳膊打了打身旁的碧果,示意她在一旁出言附和。 “也罢,我就进去看看!” 三个小丫头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丝丝喜意,总是这苦日子盼到头了。 “小姐,奴婢进来了!” 裴静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将被子掀开,甚是不快。 “进来干什么?”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今日老太君回复小姐,是要去迎接的!” 刚刚起来脑子不甚清醒,裴静秋心思了好半天,脑子里都没老太君这么一号人物。 “什么老太君?” “回小姐的话,老太君是您的祖母啊!” 裴静秋心里一个机灵,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奶奶呢? “可是还来得及?” 屋子里的门窗是关着的,裴静秋并不知道外面的时辰,看不着太阳自然没有办法知道时间。 “老太君还未回府,小姐现在准备自然是来得及的!” “以后有事情的时候,尽早叫我在门外喊半天有什么用?” 如意搅搅手指,心里悄悄说道小姐起床性那么大,奴婢哪里敢随便进来,若是一个不称心,自己被发卖了可是得不偿失了。 “你们几个进来伺候吧!” 这三个小丫头都十分机灵,手脚也利索,今天算是第1天伺候精气神儿备足。 “小姐今日打算穿什么衣服?” 李静秋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衣柜里放置的那几件衣服,横竖就那么几个子儿,穿的时间长了都没什么新鲜感了。 “随便挑一个比较素的颜色吧,省的有的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玉梨性子活泼,忍不住插话道,“小姐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一会儿,奴婢好好给您梳一把头,点上口纸,抹上胭脂,一准儿好看极了!” 裴静秋点点头,默许了玉梨说的话,这底子的确不错。 净脸漱口不过是几个夫妻间的事情,就是这梳头上妆需要费些力气。 “小姐觉得这步摇如何?”裴静秋从镜子里看一下御你手中拿的那个簪子。 金簪子上嵌了一只凤,口中还衔着红珠,看上去倒是十分好看,只是今日用来见老太君,便有些招摇了。 “换一只素一点的,今日见祖母,不可如此招摇!” 想到这里,裴静秋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便宜爹见过了,杨玉梅裴仪几斤几两,自己心中也清楚,就是这老祖宗不太理了解。 “周叔在哪儿呢?” “正在垂花拱门门那儿,领着下人们打扫卫生修剪花枝呢!” “你去将周叔叫过来,就说本小姐有事情问他!” 第20章老太君回府 青杏腿脚麻利,听见这家小姐吩咐,赶紧跑到周管家那里将人叫了过来。 “小姐,周管家在外面候着,可是现在叫人进来?” 裴静秋涂了口脂才说道:“快把周叔请进来!” 周平脸上闪过丝丝笑意,静秋小姐怎么看都比裴仪二小姐强! 周平抱手鞠躬,脊背微弯,十分恭敬的问道:“不知小姐叫老奴过来有何吩咐?” “今儿早上才听如意说祖母要回府,我离府这么多年,对祖母没有什么印象,想着问问周叔祖母有什么避讳的,别到时候见了面儿出了乱子,惹的祖母不高兴那就糟了!” 周平这几日忙晕了,倒是忘记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小姐了。 “还是老太君将小姐抱回来的呢,当初差点儿把小姐卖到外面,丢给人贩子……” 裴静秋整理了自己的衣襟,抚平了褶皱,心中稀奇思量,这老太君还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呢! “祖母可是有说什么时候到?” 裴静秋肚子饿的咕咕叫,这会儿都没力气了,若是来不及,随便吃些东西,垫一垫也好。 “快到了,这马上就晌午了!” 裴静秋脸色一红,略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几日放得太松,睡觉都睡不醒了!” 哎呀,真是过分了,怪不得几个小丫头在外边儿干着急呢,谁家姑娘睡到大中午啊? “哎,对了,周叔,父亲不在家吗?” “回想起来的话,老爷一早就出去视察了,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早早的等着,老爷便早早的坐马车过去了!” 裴静秋面色讪讪,自己这把觉睡得着是过分了,便宜爹都出去查验情况呢,当女儿的还在院子里呼呼大睡,真是叫人尴尬! “好了周叔,我知道了,您先去忙吧!” 裴静秋不是个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周平对自己的好,言语间也就多了些恭敬亲和。 重生一世,那些虚头巴脑的恩爱甜蜜都比不得身旁的人对自己的好。 这个时候萧何在干嘛?若是没有估计错的话,又在书房里闷着苦读了。 全然一副弱不禁风爱生病的样子,实际上他手上练功夫的茧子比谁都厚! “若是小姐没有吩咐,老奴便先下去了!” 裴静秋点点头,没有说话。 偌大一个国公府,要真修理起来还是需要非凡力气的,但因为早做准备事情也就准备得比较顺畅。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今日西洲府万里无云,晴空一轮挂在上方,炽热月的阳光毫不犹豫的,撒遍西洲的角角落落叫人身上暖洋洋的。 国公府上上下下,一行人全都候在门口,就连杨玉梅也乖巧地在门外候着。 裴仪打扮的十分出众,这红色原本是挑人的颜色,偏生到了她身上显得十分契合。 突然见面分为眼红,裴仪见到远远走来的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丝丝妒意。 “这不是姐姐吗?今日怎么过来了?”裴仪十分夸张地打了个招呼,拿着帕子掩住口鼻,绕着裴静秋上下打量,看了一圈儿,继续说道,“姐姐今日打扮的怎么和个叫花子似的,若是没有首势来找妹妹拿一些!” 裴静秋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没有,裴仪真是一个实打实的蠢货。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看不上我的首饰!” 裴仪张大的嘴巴,想着提高自己的声音,更有气势一些。 可能海中忽然想起太子温文有礼的样子,心不自觉的软的一塌糊涂,到嘴的话更没有那么尖酸刻薄。 “妹妹的首饰,做姐姐的真好意思收呢,妹妹还是自己用着吧,谁让姐姐更漂亮呢!” 裴仪觉得自己的后槽牙在打架,裴静秋这个人嘴巴足得很,竟然敢说自己,不如她漂亮? “姐姐说话一向如此十分自信,只是还是要多多照镜子,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不然出来丢人现眼,多不好!” 裴静秋端着自己的架子,上瘾时别的不会做,礼仪气度是修习最好的一项。 居高临下地看着裴仪,好似她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淡淡道:“这话说的真是有意思,每日涂那么厚重的脂粉,妹妹不怕把脸捂坏了吗!” 裴仪皮肤不好,她自己当然知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裴静秋挑出来,面子上挂不住。 “哪里比得上姐姐?大半夜的私会野男人!” 裴静秋眉头一挑,压低声音冷冷的说道:“莫不是需要我给你找规矩?” 裴仪低头瞥了一眼裴静秋跃跃欲试的手掌,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裴仪跺跺脚,又跑到杨玉梅身后告状去了,“娘,你看看她,见了您也不知道请安行礼,真是没规矩!” “裴大小姐好生气派,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杨玉梅冷哼一声,鄙夷的说道。 裴静秋看着中午母女两人又要开始逞口舌之快,便懒得同她们说话掰扯。 “玉姨,今天是祖母回来的日子,还希望您最好该做的事请。” 裴静秋眼神淡淡,十分坚定的看着杨玉梅,那语气那神态好是在说她没事找事一般。 杨玉梅心里暗自恼火,贱人真是不知好歹,一口一个玉姨的喊着算什么。 正当一行几人心里各自打不同主意的时候,一辆马车哒哒地驶了过来。 裴静秋看着周平脚下欲要走动,可脑海中不知道这祖母长什么样子,从周平那里的行动也能猜得出七八分,这马车里坐着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祖母了。 裴静秋抢先几步迎上去,喊道:“可是祖母回来了!” 老太君闭着眼睛,手里攥着佛珠,伺候他多年的老嬷嬷,掀开帘子一看,急忙回话道:“老夫人,来迎的是秋姐儿!” 老太君沉着持重,国公府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自打杨玉梅母女出去以后这才去寺庙祈福清修。 裴静秋把头沉的低低的,眉眼低垂,甚是娇怜可爱! “抬起头来!” 裴静秋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这老太太感觉不是个好相与的呀,说话怎如此气势。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听话便好。 裴静秋将头抬起,而后才说道:“是,祖母!” 入眼红地彩织八宝纹如意团花锦开氅,头发梳得紧紧的,额上带着抹额,人倒是十分有精气神儿。 正当裴静秋看祖母的时候,老太君也在审视她,这孩子看着病怏怏的呢,就算是口上涂了口纸,反倒是称的脸色素白寡淡。 杨玉梅这个人,看来要敲打敲打。 “秋儿姐,这一转眼都长这么高了?” 老太君作势要下马车,裴静秋手机眼快的将老太君扶下马车,站在一旁的杨玉梅当即红了眼,这小贱蹄子,怎么事事抢在前面。 杨玉梅推了一把裴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在在指责她没眼色。 “祖母,您回来了!”裴仪心里有些不情愿,她打小我就害怕这个偏心的祖母,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甜蜜蜜的叫道。 “还当以为是谁呢,真是好大的气派呀!” 裴静秋不知怎么的,眼圈儿就红了,全天晚上见到自己的便宜爹也这个样子,果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就算不是跟在身前儿长大的,也有那么深的牵绊。 “祖母,小心一些!” 老太君被裴静秋搀扶着下了马车,手搭在一起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这嫡亲孙女儿怎么瘦的和只鸡崽子似的,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呢。 “秋姐儿,怎么那么瘦呢,脸色看着也不好,苍白的很!” 老太君满眼慈爱的看着裴静秋,裴静秋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接着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杨玉梅那边,好似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怎这番模样?” 老太君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庶子猖狂,虽然说杨玉梅身家背景确实不错,可归根到底还是妾身上位! “母亲这一路上辛苦了,有什么话还是进去说吧…” 杨玉梅看着形势不对,赶紧出言阻止道。 老太君冷哼一声甩开杨玉梅伸过来的手,意有所指的说道:“秋姐儿过来扶着我进去!” 杨玉梅当即就被弄得灰头土脸,奈何一句话不敢多说,连个脸字都不能甩。 一行人穿过垂花拱门,就往里面去,老太君居住的院子是单独的,这会儿要去休息自然是去老太太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的景致倒还不错,苍松翠柏各式花朵修剪的错落有致,看上去十分利索。 “这院子布置的还算不错,倒是有心了!” 周平刚想说话就被杨玉梅将话头截了过去,讨好的说道:“母亲喜欢便好,知道母亲要回来,可是提前好几日做了准备,生怕有什么披露,惹得母亲不开心呢!” 杨玉梅对老太君的态度还算恭敬,只是他眼中容不下裴静秋而已,便显得处处针对她。 “你不是刚回来,如何提前有时间去整理这些?” 老太君不咸不淡的说道,话的意思十分明显,你刚回家没两天,如何提前准备下? “母亲莫不是嫌弃媳妇做的不周到?早早的写了书信过来,让他们快些准备,最后这些可是媳妇亲自监工完成的!” 杨玉梅脸上十分不自在,抹了脂粉的脸也显得皱皱巴巴的不舒展,老太太一回来带着一副怪罪的神色,叫人心里如何舒坦? “祖母先去休息吧,孙女没有什么事情!” 裴静秋越是这个样子,老太君心里越觉得有事情,若不是由方到实百般推说宝贝孙女儿八字不合,又怎会舍得让他小小年纪便在府外长大? “傻姑娘,你且随我进来,给我捏捏腿!” 裴仪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手中的帕子搅得紧紧的,都是孙女儿,这老太君态度差的也太多了吧?! “祖母,仪儿也一同陪姐姐进去,给您捶捶腿吧!” 老太太脸色咻的一下就变了,“身刚刚说什么听不明白吗?秋儿姐一人进去便好!” 一众下人脸色发红,都在使劲儿憋笑,老太君这态度相当明显了! 杨玉梅心里十分不痛快,如此不待见自己的女儿,这算什么事儿? “仪儿,其实你祖母有吩咐,你就回房候着!” 裴仪跺跺脚,心里不舒服极了,自己哪里比裴静秋那个蠢货差呀,怎么人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呢? “仪儿遵命…” 裴仪气鼓鼓的站在一旁,眼见着裴静秋扶着老太太进了屋,自己和母亲好似外人似的在外面傻站着。 第21章下脸 “娘,怎么办呀?” 杨玉梅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眼神恶毒,满满的威胁,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几个以后在院子里伺候着要事事精心,不可懈怠。若是让我抓住了,别怪我不讲情面!” 一众下人赶紧跪下,应声说是。 “刚刚我说的,可是记住了,这是谁不长记性,休怪我这个当家主母心狠……” 杨玉梅幻视一周,言语间,特意加重了当家祖母四个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挑衅的味道。 老太君虽说年纪大了,可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顿时不好,对着贴身伺候自己的丫头吩咐道:“出去看看,让她少在老身面前耍威风!” “老奴给夫人请安,刚刚老太君说要休息,让夫人训斥的声音小一些!” 杨玉梅脸上一沾猪肝色,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 “老夫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老太君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副慈祥宠爱的样子,就连眼角的褶子都显得十分温柔。 “现在没人了,乖乖可以说了…” 裴静秋面上一副为难的神色,趴在老太君腿上,一副恹恹的样子。 “乖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不说?” 裴静秋眼眶红的厉害,上一世,何曾有人如此温柔,一口一个乖乖放在心尖尖上叫着,怎会不让人感动呢? “祖母,孙女没事儿,只是很长时间没见到祖母,心里十分想念!” 老太君心疼的不得了,抚摸着裴静秋的头发,像绸缎是乌黑浓密,心里感叹道,孙女这头发养的不错,就是这骨架子怎么那么瘦呢? “你且告诉我,可是有人苛待于你?” 裴静秋面上一副惊讶的神色,瞪大了眼睛,道:“祖母如何知道?” “乖乖,小的时候长得白白胖胖,这几年虽见面次数少,可也不应瘦弱成这样,脸上没有点血色,一个姑娘家,哪有你这般虚弱的?” “祖母,孙女有少血之症,大夫拿了药,每日都按时吃着呢!” “是不是杨玉梅克扣钱财,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如何有钱?” 老太君越想越是这个样子,语气都凶狠了起来。 “祖母孙女不敢说,孙女也不知道每月有多少银钱,只是孙女这么大了,还要花家里的钱,心里愧疚的很!” “真是好乖乖,受了委屈,尽管跟祖母说,祖母帮你收拾她们!” “祖母真好!”裴静秋撒娇似的说了一句,字字诚恳。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自己好长时间没见着面儿的大孙女,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一会儿乖乖留在我这里用膳,如何?” 裴静秋像小动物似的拿着脑袋顶了顶老太君的手,俏皮的问道:“祖母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一定要拿出来,可不能藏着!” 老太君这会儿心疼的不得了,有什么好吃的,哪里会藏着掖着呢? “我记得你喜欢吃酥琼叶,凤凰游,今天中午站门就荤素搭配着吃,乖乖觉得怎么样?” 裴静秋有些疑惑,这都吃的什么? “祖母,什么叫酥琼叶啊?”裴静秋百思不得其解,一脸的疑惑接着问道,“这凤凰游又是何物呀?” 老太君和身边伺候的嬷嬷对视一笑,忍不住拿帕子捂嘴直笑,心道大丫头怎么傻乎乎的? “酥琼叶就是平日里吃的酥饼,怪怪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哪次都要吃最酥的地方,小馋猫!” 老太君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道。 “那凤凰游呢?难不成是鸡肉?”裴静秋脸蛋儿微红,不太确定的说道。 “我家乖乖也不是傻乖乖啊,中午吃些饼子,再吃点肉,吃几个菜就差不多了!” 裴静秋心里有那么丝丝愧疚,老人家年纪大了,中午再吃这么些,说不定心里不好受呢。 “祖母,您吃这些食物好受吗?到时候莫在身体不舒服!” “乖乖吃好就好了,看看你这瘦的和个小鸡崽子似的,当祖母的心里不好受!” 裴静秋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很差劲,似乎一阵风就能把自己刮倒了。 “孙女一定会好好吃饭,长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祖母高高兴兴的!” “对了,你父亲干什么去了?怎么我到家这么长时间都没见着他?” 裴静秋捏着腿回答道,“昨日从京城来了两位贵客,今天一大早父亲就去冶铁处了。” 老太君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两口,“他倒是真忙,我这做母亲的回家也见不到一面!” 裴静秋闻言讪讪一笑,合着祖母真是不高兴了,连忙出言安慰道:“祖母还得放宽心,京城来的两位王爷可不是省油的灯,父亲定是要精心周旋!” “下去准备吃的吧,这座了好一会儿,竟有些先饿了!” 宋嬷嬷跟在老太君身边伺候好多年了,觉得他自己都要记不清日子了,听闻老太君的吩咐,踮着小脚就下去准备了。 “祖母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老太君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甚是是满意的回答道,“我这身子骨好的很,就是你这丫头,受了那么大的罪,也不知道写封信告诉我!” 裴静秋揉了揉小鼻子,蒲扇似的眼睛眨呀眨,撒娇的说道:“孙女一时忘了,只觉得还能凑合,便硬扛下来,未曾料想身子倒是出了些问题!” “先起来吧,蹲久了,你也不舒服!” 裴静秋心里咯噔一下,都是疏忽了自己膝盖有伤的事情,这下子怕是又要肿起来了。 裴静秋扶着椅子撑起来,脚下一个踉跄,膝盖猛的一抽,差点倒在地上。 裴静秋一个动作倒是把老太君下了一个哆嗦,连忙伸手扶住,关键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头晕?还是腿疼?” 老太太说的话,情真意切,眼睛里流露的关心,实打实的就让人感动。 “倒是没事,就是前天晚上跪了,时间比较长,膝盖儿这两天一直没好!” “杨玉梅罚你跪着?” “是孙女犯了些错,这才挨罚了!” 老太君气得直哆嗦,若是杨玉梅在跟前儿,说不定两个大嘴巴子就招呼上了。 “她这主母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你且告诉我犯了何错?” “祖母,还是莫要问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孙女不想再提了!” 老太君心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本来就对杨玉梅不满意,纵使她是太傅家出身的女儿… 这后院手段也太过残忍,连个以后外嫁女儿都容不下。 “好,不喜欢咱就不提了!”老太君宽慰地牵着裴静秋的手,安慰道:“可是用药了,用完午膳祖母给娇娇请大夫过来看看!” 一会儿乖乖,一会儿娇娇,年纪大的人都喜欢这么亲切的叫。 “好,一切都听祖母的安排!” 宋嬷嬷做事利索,在府里也有说话的派头,一听说老太太吃东西,厨房里接着就下手做了。 眼看着太阳到了最高处,这会儿外边正热,虽说已经到了秋天,可这秋老虎势头挺猛。 “老夫人,饭菜准备好了,可是要经手准备吃饭了?” 裴静秋惊讶的问道,“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备好了?” 果真是差别对待呀,如意那天晚上去小厨房要吃的,去了不得半个时辰? “厨房有准备,老夫人说是要吃饭,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裴静秋酸溜溜的弄搅指,俏咪咪说道:“还是祖母厉害,伺候我的人也不敢清代了,做事都利索了许多!” “你这小丫头,可得好好练一练,罢了罢了,先去净手吃饭!” 圆桌上摆了好几个菜,除了点到名的酥饼叫花鸡以外,还炒了三个素菜。 “祖母,这笋着实是不错,看着就鲜亮,您喝着鸡汤多吃一点!” “你不用管我,我旁边有宋嬷嬷伺候着呢,你可得好好吃饭,你这傻丫头!” 看着自己孙女和个瘦猴子似的,老太君心里就别提多别扭了! 上一次好吃的没少吃,今天中午吃的这顿饭算是最可口的了。 但说这笋就炒得十分入味,损失粗细一样,看着也鲜亮,入口不鲜不淡刚刚好。 “这鸡汤熬的真是好喝,里边儿还有豆腐呢!” 老太君听言拿着小勺自己舀了一口尝尝,确实不错,府中这厨子做鸡汤算是一绝。 “若是喜欢吃,隔三差五让腹中厨子给你炖一锅,我看你父亲两袖清风,天天吃鸡也不合适!” 裴静秋差点儿被口中的饭食呛到,连声推拒道:“祖母这可使不得,我好好吃饭,过些日子就能养回来了,若是每日都喝鸡汤,太过铺张浪费了!” 老太君做了个手势,叫宋嬷嬷附耳过来,悄声吩咐道:“找个静静的查一查,大小姐恢复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玉梅这个人真是欠收拾! 裴静秋看着老太君和宋嬷嬷说了几句话也没多在意,时不时拿筷子给老太君夹几个菜,自己也用了一些。 “可是喜欢吃?” 裴静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嘴巴里还有一口酥饼。 “若是大孙女喜欢,日日到我这里来吃也可以,祖母一个人无聊的很,你要是过来陪着我吃饭,我还能多用一些!” 裴静秋点点头,老太君年纪大了,吃饭都不好,高兴了能多吃一点,不高兴怕是一口都不想吃。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一家人不在一起吃饭这…… “祖母,咱们两个一起吃饭,不叫着裴仪妹妹吗?” “她们若是想来,自然会到这里来,若是不来啊,我也犯不着叫她们!” 裴静秋眯着眼睛直笑,心到老太君是个明白人儿! …… 杨玉梅脸色铁青,愤愤不平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脸上的肉恨不得直哆嗦。 “娘!” 裴仪快走几步,跑到杨玉梅身旁,娇声唤道:“娘,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裴仪撅着嘴巴,眼看自己亲娘不搭理,跺跺脚心里面悄悄抱怨,又不是我惹的,你不高兴干嘛对我甩脸? “您又是干嘛呢?”裴仪跟上去,大声喊道。 杨玉梅眼睛一瞪,恶狠狠地问道:“嗓门这么大,想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 “娘,不要不开心呀!”裴仪再一次安慰道。 第22章是个有耐心的! 好在终于回到自己的院子,外边太阳正大,照的人脾气焦躁的很。 “寻一些凉的东西过来,这会儿心里火气正大,末药在我跟前儿碍眼!” 杨玉梅坐在椅子上看着茶几摆设,心里的火,一阵阵的翻腾! “娘,你是不是不高兴啊?因为祖母回来了!” “你又不是看不到,何须再问一遍?” 裴仪抿抿嘴巴,有些委屈地辩驳道:“我又没惹你,娘,你干嘛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杨玉梅不耐烦的问道:“昨天和太子聊得怎么样?太子可有说什么?” 昨天的事情,杨玉梅知道的七七八八,裴静秋那边的事情叫她寝食难安,好在因为祁王殿下这婚事怕是要吹了! “太子殿下很喜欢我呢!昨天走的时候还说让我乖乖等着他呢,娘,您说他这是不是喜欢我呀!” 裴仪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郝思马上就能成为太子妃,接着便是一国之母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皇后娘娘了。 “虽说因为祁王殿下这婚约的事情八成成不了,可若是大姑娘不成连带着你,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裴仪皱着眉头,一张脸变成了苦瓜,傻乎乎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不能嫁给太子哥哥了?” 杨玉梅摇摇脑袋看着裴仪一脸沉闷的样子,无奈的解释道:“这婚姻原本是给那个贱人的,如今婚约不成,为娘的是担心你不能如愿嫁给太子啊!” 裴仪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表示认同自己娘亲的观点,心里顿时就有些着急难过。 “娘,我要是真的不能嫁给太子怎么办?” 杨玉梅因为老太君的事情心情差劲到极点,现在一想到自己女儿的婚事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我怎么知道?” 裴仪嘴巴一撅,泪珠子顿时就下来了,哭着鼻子说道:“娘,我不管,我好不容易见到太子这么尊贵的人,娘……我真的想嫁给他!” 杨玉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裴仪,脑仁子一阵一阵的疼! 小丫鬟端着凉葡萄进来,头也不敢抬的问道:“夫人,小姐,准备了冰葡萄!” 杨玉梅看着进来小丫头心里的火气忽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吩咐道:“把东西往那里放呢?” 小丫头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嗫嚅道:“那夫人,这冰葡萄放在哪里?” 伺候的小丫头就要哭出来了,可还是不知道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哪里,眼睛顿时就红了! “养你干什么?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杨玉梅眼神狠厉,三角眼里透着凶光。 小丫鬟吓得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废物!” 一个巴掌落在小丫鬟的脸上,蜡黄的小脸蛋儿一下子就变了颜色,红通通一片! “呜呜呜……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杨玉梅这下子心里舒服多了,冷言道滚下去,这事儿暂时就翻篇了! 裴仪吸吸鼻子,讪讪的说道:“娘,你现在心情好啦?” “你若是闲的没事,就去练女红、练琴、练舞……” 裴仪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气鼓鼓的说道:“娘,我给你说正事儿呢!我要是真的不能嫁给太子哥哥,该怎么办啊!” “你嫁不了的话,裴静秋也不会嫁的!” 裴仪努努嘴,疑惑的说道:“娘,要是裴静秋也嫁不过去,岂不是要便宜别的女人?” 京城里的贵女那么多,太子殿下到现在都没有一房侧妃,摆明了这是挑花眼。 “傻闺女,你把太子想的太简单了,若是没有实际的利益,太子为什么回来西洲呢?” 裴仪点点头,满脸懵懂的问道:“娘,你这是知道太子为什么来西洲?” 杨玉梅看着窗外,夕阳渐渐落下,周围的失去慢慢原本的色彩,一切都是未知。 “娘,你在想什么啊?”裴仪拿着手掌在杨玉梅眼前晃了晃,示意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有的事情必须问问你父亲的意思!” 裴仪急得不得了,看着自己娘亲脸上的神色,这会儿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今天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觉。 “娘,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问父亲的意思啊?” “你知道什么?” 杨玉梅脸色一变,想起她自己隐忍那么多年才把裴静秋的母亲干下去,如今更是急不得。 “那……” “只有你父亲知道太子的具体情况,昨天下午的事情为娘不能判断太子殿下对你的感情,所以只有从你父亲那里才能知道些事情,太子那边急不得!” 裴仪一脸的不高兴,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了,似乎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太阳完全落下,天还没有黑透,直到月亮朦朦胧胧升起,裴通才回到家。 周平在门口守着,远远的看着自家老爷的马车缓缓驶过来,赶忙上前迎了过去。 “给老爷请安,老太君回府了,老爷可是现在过去看看?” 周平说的十分委婉,毕竟在这裴府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说话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分寸的。 “我娘回来了?”裴通下了马车,咳嗽两声说道。 “前几日就曾将书信收回来,说今日回来,老爷外出公干自然没见到!” 裴通迈步往屋里走去,走着走着才意识到话里的不对,“即是要回来,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周平微微一笑,只是这么笑有点苦涩,“一早便和老爷说过了,许是公事繁忙给忘了!” 这事儿的确是说过的,只是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给忘了呀! “母亲可是歇下了?” 周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刚刚过来的时候看着老太君,院子里的灯还亮着,许是没歇下。” 裴通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很敬重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大,着实是不容易。 “罢了罢了,我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再说!” 裴通头都不回,迈着步子便往老太君住的院子里走去。 杨玉梅收到信儿说裴通去了老太君那里,纵使心里不快,还是乖乖等着。 “娘,儿子回来了!” 裴通还没进屋子,这声音便传到了屋里面,老太监一听当即就把屋里的蜡烛给熄了。 “娘,莫不是嫌儿子回来晚了?” 老太君换了身白色里衣,眼看着一副要休息的样子,本来没寻思这事儿,结果听到声音,心里的火就窜上来了。 当即冷了脸子,让宋嬷嬷把屋里的蜡烛给熄灭了。 “别管他,让他在外面喊!” 屋子里黑黝黝一片,靠着几分月光,勉强能看清些东西,宋嬷嬷眼睛不太好使,这会儿和睁眼瞎子似的。 “老太君这是做甚,国公爷爷年纪不小了,您让他在外面跪着,让吓人传到外面去不好!” 宋嬷嬷放软了语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怎么我自己的儿子我想怎么样还需要别人的言语?” 老太太这话说的甚是响亮,跪在门外的国公爷听了个一清二楚。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周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下老太君见了谁,顺带着提了两句杨玉梅。 “老太君,国公爷这不是外出公干,不是别的事情!” 这火候差不多也就得了,老太太听着吓人说,杨玉梅做的好事,心里哪里会不生气。 “罢了罢了,把灯点起来,我可得好好看看玩儿,这吃的好不好……” 裴通扯扯嘴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的周平,心道果真发难了。 “娘,儿子进去啦!”屋子里的蜡烛重新点上,裴通当即喊道。 自打裴通进了屋,老太太连个正眼儿都没给。 “儿子给娘请安,还望娘亲莫怪!” 老太太要站起来送馍馍在一旁扶着,似乎又把裴通当成了透明人。 “娘别生气呀,儿子这不是有事情……太子和祁王殿下过来视察,儿子若是不陪着,岂不叫人参我一本?” 老太君停住脚步,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还穿着官服,风尘仆仆的儿子,甚是嫌弃的说道:“老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国公爷呀!” 裴通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说几句话呢,这当娘的就开始数落上了。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还是您的好儿子呀!” 裴通跑了这一天又进了冶炼矿,浑身乱糟糟的不说,这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中气不足。 “我儿倒是吃的好,也没见到瘦,可惜我那大孙女儿瘦的和个鸡崽子似的,生怕外人不知道,我裴国公府的大小姐养的有多差!” 裴通面色讪讪,心里虽然知道老太太宠着秋姐儿,这一进家门就发难…… “娘儿子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对秋姐儿!” 老太君好似听了什么不入耳的话,心下一个激动,踮着小脚走到裴通面前,扭着耳朵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把秋姐儿养在府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叫后宅妇人克扣的钱财,当家主母一点肚量都没有,真是给我裴府丢人!” “娘,您别动怒,别生气,秋姐儿的事儿儿子已经和玉梅说过了,以后不会这个样子!”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 “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说是你说的有用,秋姐儿身上怎么会连件子好衣服头上连个好首饰都没有呢?” 裴通跪在地上好一会儿了,这会儿心里有些不高兴,怀疑道:“跑到您面前给您诉苦告状来着?” 老太君每眼一瞪,十分嫌弃的说道:“你这当爹的说的什么狗屁话?这大眼一看就能看到的事情,你那眼是干什么用的?府中有那么多下人,随便问问便能知道事情的缘由,也就是你这猪精……” 裴通被老太太一番数落,这才词穷没有辩驳的余地。 一字字一句句听着老太太说的话,心中对杨玉梅的印象顿时差到极点,恨不得见面给他两个嘴巴子。 “你下去吧,为娘要休息了!” 老太太气得不得了,看着呆呆傻傻的儿子,当官儿治学是个好材料,怎么了家里的事情像个傻瓜? 第23章来得及时 “娘,您别生气,儿子,这就讨个说法去!” 老太太摆摆手,叫宋嬷嬷扶着就朝里屋走去,一句话不想多说,看着裴通就烦! “国公爷先回去休息吧,老太君睡一晚上就没事儿了!” 得嘞,还下了逐客令。 裴通一出老太君住的院子,就有小斯在门外候着,“老爷,夫人,请您过去说是有事情和您商量!” 裴通面上完全没有刚刚那股子嬉皮笑脸的味道,一脸的冷萧肃杀。 “倒是来得及时,退下!” …… 杨玉梅站在门口,心心念念等着裴国公府过来,可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了,心里怪想得上。 杨玉梅这么一想,脸上顿时红透了,甚是臊的慌。 “老爷,您回来了……” 杨玉梅还没说完话,迎上来的就是裴通的一耳光还有一声斥责,“贱妇!” 裴通可不是寻常男子,手上有几分力气,一个巴掌下去,杨玉梅连北都找不着了。 原本心里那些旖旎的心思,这下子都没了。 眼眶红红的,万分委屈的问道:“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老爷犯得着生那么大的火?” 裴通叉着腰,身上的官服还没有换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气的说道:“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我且问你,每月给秋姐儿的银钱你可有贪下?” 杨玉梅眉眼闪烁,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怎会干这样的事情?” “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实话?杨玉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玉梅捂着脸偷偷看了一眼盛怒中的夫君,“真的没有,妾身怎会差那几个钱?” 裴通气的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忙活了一天,如今回到家里还要处理这些烂事,叫他心里的火气一茬比一茬大。 “好,你没有看秋姐儿的银钱,那我问你,她身上为何没件子好衣服,头上为何没件好的首饰?” 杨玉梅跪在地上,眼睛无错的看着地面,眸光闪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妾身着实不知道!” “好一句不知道,好一句着实不知道!” 死鸭子嘴硬,一句实话都没有。 “滚去祠堂跪着!”裴通指着杨玉梅的脑袋怒骂道。 杨玉梅大惊失色,无措的张大的嘴巴,辩解道:“妾身不知做错了何事,父亲若是如此,定要去你娘那里寻个说法!” “说法?”裴通蹲下身子,继续道,“你有什么脸面去娘那里讨说法?陪姨被你养成什么样子,目无尊长不知礼法!” 杨玉梅擦擦眼泪,问道:“可是仪儿哪里做的不好?” “自问我裴家儿女不缺吃穿,也不比别家子女少任何东西,只有裴仪识不得几个字也就算了,还在太子面前丢人现眼!” 杨玉梅心中大惊,原本就是想问问太子那边什么情况,如今竟然主动打开了话茬儿,便顺着问道:“太子殿下不是很喜欢仪儿吗?” 裴通自打进的家门儿,一口茶没喝过,火气倒是很旺,这会儿口渴的厉害,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茶,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顺了口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太子殿下喜欢仪儿姐?且不说西周府如何,就说京城闺女不知有多少,才貌品德兼备身家权势皆有的不知凡几,太子殿下是被猪油糊了心才会看上仪儿?!” “老爷,再怎么说,仪儿是您的闺女,虽说京中贵女无数,可有婚约的只有咱们裴国公府!” 裴通一声冷笑,冷漠的说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儿,给了你这么大的底气呢,婚约算什么?如今朝中党派纷争,势力皆不平静,太子殿下的婚事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自古以来,皇权纷争最为激烈,制衡的好朝中平静无事,要是制衡不好那便要出乱子。 如今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地里不知有多少暗流涌动,打压太子一党,别的王爷不知作何感想呢! “老爷的意思是这婚事定是要做罢了?” “你这脑子真是蠢,好不容易不在京城里,又怎想着削减脑袋往里面钻?” “可……”杨玉梅还想说上几句,可国公爷眼神凶狠,让他说不下去。 “别可是了,可是什么付到人家去祠堂跪着!” 裴通再一次发话,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老爷你忍心吗?妾身才回来第三天,你都没有好好看过妾身呢!” 杨玉梅放软了语气,身段儿放松柔柔的,朝着裴国公的腿趴去。 “滚!掂量好你自己的身份,别叫人恶心!” 裴通甩甩袖子直接离开,他还要去看一看工程图,查查过去的水利记录,别出了什么大的问题。 有备无患未雨绸缪,虽说在朝中说不上什么话,可在这西洲府待的甚是开心。 “夫君……” 裴通十分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杨玉梅,喊了一声周平,便叫人带杨玉梅去祠堂跪着去了。 …… 周平脸色有些幸灾乐祸,嘴上还是说道:“夫人,老爷发话了,我们所吓人的不敢不从啊!” “哼!不用你们几个狗奴才在这里假好心,本夫人自己会走!” 周平笑了笑,又说道:“夫人的脸肿的厉害,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杨玉梅脸上挨了一巴掌,本来就热火朝天,这会儿更是热辣辣的。 …… 周平带着杨玉梅去了祠堂,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主母,总不能真来硬的让她跪在那里。 “你们几个在一旁守着,若是有什么需要……” 几个丫鬟小厮苦不堪言,可大管家说了话又不敢不听。 “是,管家……” 杨玉梅主动的跪在蒲团上,眼睛都不带他一下,冷言说道:“真是稀罕,连看家的狗都会学人说话……” 这话说的真是难听,周萍脸上维持那份面无表情,淡淡道:“那就有劳夫人在这里跪着呢,老奴回去回话了!” 杨玉梅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她才不甘心呢。 裴静秋,你真是长本事了,敢给老娘穿小鞋? ……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前后走了最多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周平守在门口轻声问道:“老爷,夫人已经在祠堂跪着了,可是给您备些热水洗澡?” 裴通这会儿觉得很累,连个洗澡的力气都没了,“先去准备些容易消化的,这会儿肚子饿没力气!” 周平差点儿没憋住笑,肚子饿还能把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一巴掌打得真狠,黑灯瞎火都看着红肿了一片。 “是老爷!” …… 裴通等了许久,才有一碗热乎乎的汤饭端上来,刚想责备却发现伺候的人竟然是杨玉梅身边的大丫头? 裴通脸色一变,因为讨厌杨玉梅,这会儿看到他身边的大丫鬟,心里的火气腾就上来了。 “周平呢,你来做什么?” 裴通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瞪,似乎是在表明自己不想听到任何人给杨玉梅求情。 “这管家有别的事情要忙,奴婢怕老爷饿着,就自作主张……” 莹莹眉眼那般勾人的眼神,裴通不是个木桩子,知道了一句滚,便完了! 红珠咬唇退了出去,脸上有些难堪,自己又不敢做的太过,万一传到杨玉梅那里,把自己发卖了…… 单单是想到这里,身子就控制不住地发抖……被发卖的丫头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一直跟在杨玉梅身旁伺候着眼,看着屋里情绪不对,心里着急可又没有办法。 国公爷将近五十左右的年纪,沉稳有趣,十分有魅力。 当时,红珠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心里有那么一丝暗爽。 要是国公爷能看上自己该有多好吧,吃香的喝辣着有仆人伺候着…… 哐当一声,唤回了红珠的臆想,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眼前就闪过黑色靴子… 想的美好,还以为……结果一个滚就戳破了红珠的幻想。 红珠摇摇头,清空自己脑子里的各种想法,能接下来慢慢从长计议。 … 裴仪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消息,派人去探听了好几次,说父亲去了祖母那里… “一个个吃里扒外的废物,这点小事都打听不出来?” 裴仪穿着粉色衣裳坐在椅子上,地上碎了一地瓷器,显然心情不好。 “小姐稍安勿躁,夫人定是会为小姐争取的!” 说话的小丫头唤作青荷,一直伺候裴仪,为人处事干净,办事圆滑利索甚至得裴仪的喜欢。 “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打听个消息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一个个讨赏的时候,怎么不嫌钱多了?” 裴仪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火气。 “小姐,有消息了……” 正当裴仪心神安宁等的耐心都没了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道着急忙慌的声音。 裴仪赶紧站起来看着来人,那不是母亲身边伺候的红珠吗?她怎么来了?难不成好事情。 “给小姐请安!” 红珠面色驼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别先请安了,可是有什么好事情?” 裴仪甚是激动地抓着红珠的手臂,力气之大让红珠眉心紧蹙。 “小姐,夫人她被老爷罚了!” 裴仪听了事情的原委,心里咯噔一下,心神难宁…若不是有青荷在一旁招呼着,这会儿怕是坐地上嚎啕大哭了。 “小姐要不去找老爷求求情?夫人在祠堂罚跪,损失的不仅仅是小姐的面子,对夫人身体更不好呀!” 红珠说话眉眼闪烁,心怀不轨,赶紧忽悠。 “红珠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姐这个时候去求情岂不是火上浇油?” 青荷长得憨厚老实站在裴仪身边妥妥的陪衬,可脑子比寻常丫头好使不少这会儿看着红珠,心里愤懑不平! “难不成我哪些地方说错了?夫人这会儿跪着,对小姐可不是不利?” 青荷狠狠地瞪了一眼红珠,不理会他的话语和挑衅转而对裴仪说道:“姥爷正在气头上,骆小姐这会儿过去一番吵闹,老爷火气更大,说不定还会怪罪夫人教养不利!” 裴仪无措的睁着眼睛,这会儿好像失去了主心骨。 “那我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跪在父亲书房外面求情吗? “小姐先去祠堂看看夫人,看看夫人怎么说,准备些细软的东西过去…” 第24章算清楚斤两 青荷说话的时候十分沉稳,不慌不忙,一字一句都十分有道理,既不僭越,也不显得自己低微。 红珠还想着利用裴仪在姥爷面前刷一波存在感的,若是裴仪过去求情定会大吵大闹,大小姐的脾气拿出来,谁会不恼怒? 到时候自己表现一下,给老爷留一个好印象,说不定就入了老爷的青眼! “青荷,娘亲被打了,我是不是不能嫁给太子哥哥了?” 红珠:“……!?” 青荷:“……!!!” 两个伺候的大丫头颇有默契,对视一眼,眼睛里写满了惊诧! 还以为小姐是担心夫人的身子吃不消,谁知道竟然是担忧自己不能嫁给太子? 这真的是亲生闺女! “小姐,现在当务之急是夫人!” 裴仪抹了一把眼泪,哭唧唧地说道:“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在祠堂里跪祖宗,贵一会儿就好了!可是要是我不能嫁给太子哥哥,我这一辈子就完了,我才不想嫁给别的凡夫俗子呢!” 青荷顿时无语,自家小姐这脑子是蠢到家的了… 红珠眼睛转的飞快,引诱道:“老爷虽然在生夫人的气,这会儿不代表生小姐的气啊。若是小姐实在担心,不妨到老爷那里问一问,看看什么情况,心里也好踏实一些!” “对,我觉得有道理,什么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青荷顿时无语,看着自家小姐完全没了自己的主见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劝的,劝也劝不住啊。 “青荷,你去祠堂给给我娘亲送些细软过去,看看她有什么需要的,我让红珠我去父亲那里看一看!” 青荷:“???” “小姐,青荷陪您去吧,红珠姐姐一直跟在夫人跟前儿伺候,比我了解,她去更合适!” 裴仪哭着看了一眼红珠,只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好似在暗示她什么。 裴仪面色凶狠,拔高自己的声音,说道:“本小姐的安排如今都不听了吗?我叫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青荷长得苦兮兮的,眼睛不好看,鼻子也塌,这会儿脸色更加难看,简直是丑。 “小姐先收拾收拾,然后再去……” 青荷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也只好听从吩咐,什么也不说了。 老爷已经叫夫人去祠堂罚跪了,这会儿送什么东西都不好,准备些夫人爱喝的茶水过去是最好的。 … 过了没有一炷香的时间,裴仪便收拾好了,火急火燎的往裴通的书房走去。 裴仪到的时候周平正在门外打盹儿守夜,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谁才恭敬的问道:“二小姐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你赶快进去告诉父亲一声,我有事情和他说!” 裴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着周平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强硬。 … “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裴通心里对自己的小女儿还是很喜欢的,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呀。 “父亲,女儿想嫁给太子哥哥,父亲帮帮我吧!” 裴通一听这话,手中公文立即掉了,火一下子就烧到了眉心,“不好端量端量自己的尽量,此事休要再提!” “女儿配不上,难道裴静秋配得上?” 裴仪眼睛鼻涕流了,一脸看着就有些…… 青杏是个机灵的,平常啊,小嘴儿能说会道的,有什么消息啊,她都能第一个知道,这会儿兴高采烈的如意碎嘴呢碎嘴呢。 “如意姐姐知不知道,夫人被罚了呢!” 如意守在门口,听着自家小姐房里的动静,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缘由究竟为何?” 青杏便把刚刚从婆子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讲给如意听,眼睛里的兴奋之色都要掉出来了。 “你们两个在外面吵什么呢?” 裴静秋腿上抹了药,早早的便歇下了,这会儿听着外面的声响,有些不愉快的问道。 如意看了一眼满眼兴奋的青杏,回答道:“小姐先睡吧,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老爷罚夫人去祠堂跪着了!” 裴静秋把头埋进被子里,无动于衷。 心里却默默吐槽,这事儿都多少天了,看来祖母的话还是好用。 屋子里没有声响,青杏仍旧是一脸兴奋的神色,十分小声的问道:“姐姐,小姐怎么没有反应?” 如意百无聊赖的倚在门框上,不咸不淡的反问道:“你想要咱们小姐有什么大反应啊?” 青杏性子活泼,头脑也灵活,就是做事说话不灵光。 青杏无措的眨眨眼睛,看着一脸严肃的如意,试探的问道:“如意姐姐,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如意站直身子,伸手弹了一下青杏的脑门,假意责怪道:“主母是小姐的母亲,如今祖主母被罚,小姐怎能表现出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青杏吐吐舌头,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也就不再多言语。 … 天儿明的早,裴通在书房里睡下的,睡的好的也就属裴静秋一个人。 还没睡醒,老夫人身边的宋嬷嬷就过来了,要叫过去一起吃饭呢! “大小姐,这会儿可是醒了?”送妈妈穿了一身藏鸦色衣衫,头发盘的紧紧的,一眼看上去就十分爽利。 “嬷嬷,我家小姐这会儿还睡着!” 如意走上去,有些难为情的回答道。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既不能叫老太太等着,还不敢去叫醒自家小姐… “你们小姐一直睡到这么晚吗?”宋嬷嬷语气间满满的,不可思议。 如意团团手,道:“自打回府小姐,就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估计是旅途劳顿吧!” 这个借口如意自己都不相信,回复两三天了,还没休息过来是不是…… “去将你们小姐叫起来吧,不能让老太君等着!” 如意狠狠心,不敢! “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如意十分悲怆地看了一眼送妈妈,招呼着那三个小丫头唤自家小姐起床了。 “小姐,小姐,您该起了!” 今天如意死活也不肯,第1个叫自家小姐起来了,玉梨便被推出来… “小姐,那我们进去了?” 屋子里依旧没有声响,宋嬷嬷在外面等的脸铁青。 “干嘛那么早叫我?” 自家小姐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 “回小姐的话,老太君身边的宋嬷嬷过来喊了,说是叫您过去吃饭!” 裴静秋顿时一个机灵一下子就清醒了,喊道:“你们怎么不早些叫我,应该给祖母请安的,你们几个就任由我睡?” “小姐那么辛苦,身体又不好,奴婢们没敢想着叫您!” 裴静秋十分烦躁的弄了弄头发,原本就像鸟窝的头发,这下子更乱了。 “快点服侍本小姐起来,先去祖母那里请安,以后若是父亲或者是祖母在家,势必要让我起来!” 没有孝心是做人最大的失败,杨玉梅那边就算了,实在不想去给他请安,但是父亲和祖母那里是一定要去的。 “是,小姐…” 裴静秋身边这几个小丫头都是手脚利索的,一个盘头一个挑衣服,三下五除二就将裴静秋打扮的容光焕发。 一行人着急忙慌就朝老太君的院子赶去。 “宋嬷嬷,祖母可是等急了?” 宋嬷嬷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对方是大小姐,也就耐着性子回答道:“老太君起得早,打坐念经才是用膳!” 话里有话,裴静秋脸色微微一红,说道:“以后会过去给祖母请安的,并不劳烦宋嬷嬷多跑一趟了!” 宋嬷嬷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舒服了,可归根究底还是一个伺候人的心中有数,赶忙说道:“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哪里算是劳烦?” 老太太的院子离的不远,这几日还没到下霜的时候,只是有些露水,清凉的空气吸进肺里,让裴静秋觉得有了真实感。 “祖母!”裴静秋脚还没踏进院子,声音便早早的进去了。 老太太闻言,脸上端着,假装有些不高兴。 “起来了?” 要么说宋嬷嬷跟在老太君身边伺候久了,这两个人的脾气竟有些差不多! “给祖母请安!”裴静秋赶忙跪一下,语气娇柔讨饶了! 老太太心里本就没有真生气,只是顾忌着秋儿姐身子不好,早晨多睡会儿倒也没有什么。 “你这傻丫头,好端端的,为什么快起来!膝盖上不是还有伤吗?这会儿跪着,不疼吗?” 老太太一看裴静秋跪在地上,心就软了,赶忙将人扶起来。 “祖母,您可别这么宠着我,万一孙女是宠生娇,可不就糟了……” 老太君牵着裴静秋的手,眉眼含笑,拍着手说道:“怎么都是我老婆子的娇娇,我看谁敢说你!” “还是祖母最好了,不像爹爹那么忙!”裴静秋抱着老太太的腰,当即就撒娇。 “好了好了,多大的丫头了,还在这撒娇呢?害不害羞啊?” “不害羞!” “准备吃饭吧,一会儿陪着老婆子出去逛逛!” 裴静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是打算出门逛逛? “祖母,我们真的要出去玩儿吗?” 老太太脸色一肃,纠正道:“出去逛逛街,给你买些首饰衣服,你这衣服都旧了,姑娘家的打扮的光鲜一点多好看!” 裴静秋点点头眼睛里都是喜意,显然是开心极了。 “今天早晨吃什么?” “我倒没有多注意,一会儿看看便知道了!” 宋嬷嬷看了一眼老太君,便知道应该上菜了。 “准备了豆腐,还有小菜!” 要么说祖母这里好呢,裴静秋看着碗里的豆腐花,豆腐丝儿切的极细,还没有断开,放在水里,碗中的水一动,里面的豆腐花儿便跟着动,真是好看极了。 “还是祖母这里好,全都是好吃的……” 老太太刚想回一句皮姑娘,就看着门口闪过来一个人。 “儿子给娘请安!” 老太太一脸冷漠,懒得搭理。 裴通哪里是看不出自己的老娘在生气,可他又不能起来,只能眼神示意裴静秋说话… “父亲怎么来了?” 第25章撞见 裴静秋万万没想到自己出言解围,父亲却不肯回答? 这么一弄,反倒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尴尬! “祖母父亲过来了,要不要咱们一起用膳?” 老太君抬抬眼皮看了一眼裴静秋,寻找这大孙女真是乖巧眼睛水汪汪的,怎么看怎么灵巧可爱呢。 “我们也这么忙,还有时间用膳啊?” 得了堂堂国公爷又被编排上了,老娘不发话他怎么敢起来? “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能陪着娘用膳……” 裴静秋在一旁都听着倒牙,自己这便宜爹嘴上还挺会说话,照这个形式看来,周末一会儿就不生气了吧! “祖母,地上凉,还是叫父亲起来说话吧!” 裴静秋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讨饶… “起来说话,跪着干什么?” 裴通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娘真是疼儿子啊! “娘,您早晨吃这些是不是素了?” “你就在一旁看着,没有你的,一会儿吃些虾仁儿蛋羹……” 裴通大早上起来碰了一鼻子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怎么都说不到老娘的心坎上。 裴静秋看了一眼一脸挫败的便宜爹,眼神示意到没办法帮不了。 “娇娇快点吃,一会儿祖母带你出去买衣服首饰…” 宋嬷嬷在一旁都要看不下去了,老夫人态度差的也忒多了,对待大小姐满脸和善,到了国公爷那里,脸色顿时就冷到极点。 “娘,可是要出去买东西?要不儿子陪着您吧!” “食不言,寝不语!”老太君一脸严肃,直接驳了国公爷的面子。 一旁伺候的吓人,更不敢说话,原本是想着给国公爷送一份吃食,可老太君这个态度谁敢? 横竖都是不好办,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娘,儿子昨天没好好吃饭,这会儿肚子正饿呢!” 老太君眼皮都不带抬一下,裴静秋看了看宋嬷嬷,十分有眼色的说道:“劳烦摸摸,再准备一份豆腐花,这滋味儿甚是不错,还是得跟着祖母学呀!” 活生生一个小马屁精,好在宋嬷嬷得了准话,这才下去准备。 …… “一会儿乖乖看中什么,就直接告诉祖母,祖母兜里有钱!” 三人吃过饭,喝了一杯茶,歇息一会儿便准备出去,这会儿温度没有那么低,太阳没有那么大,出去刚刚好。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这里有钱,怎么能让娘掏钱?” 裴通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兜银子,里面也没几个,多多少少算是一份心意,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老太君有钱这是真的,毕竟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光陪嫁的嫁妆不知道有多少呢,收收租子就够花一阵子。 “娇娇,把你爹手里那钱接过来,你拿着花,到时候祖母再给你!” 老太太这可是摆足了脸面,要给裴静秋撑腰,钟灵毓秀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鬼神之说? 昨天晚上老太君自己睡不着,寻思半天,那游方道士说的话也不可尽信,说不定是杨玉梅那坏女人捣的鬼呢。 … 周平准备好的马车上面放了垫子和一些小零嘴儿,里面还背上了水,垫子很厚,马路走在路上倒也觉不出来颠簸。 “祖母今日心情很好,竟然想着出去逛街?” 老太太靠着垫子,闭着眼睛打坐凝神儿,听到裴静秋的话,这才睁开眼睛,“傻丫头,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还需要买东西,出来给你置办一些东西,心里舒服一些!” 裴静秋低下头看着自己水洗的衣服,好在是身量好,这衣服穿在身上甚是好看。 “祖母,孙女有衣服穿挺好看的!” 老太君冷哼一声,接着又放缓了语气,说道:“你看看你穿的,你再去看看你妹妹穿的,你模样长得周正好看,只是穿的太素了,反倒是明珠蒙尘不好!” “还是祖母好以后孙女想一直跟在祖母身旁!” “傻丫头,你这性格啊,像极了你娘亲,你娘亲啊,就傻乎乎的,性子柔的和水似的,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谁都能踩她几脚……” 裴静秋吐吐舌头,忽然反思自己,这几日处的安稳,竟然收起了锋利的爪子。 好在来日方长,一切事情都得慢慢筹划。 对付萧何那种恶心的人手上一定要有筹码,不然怕是连见着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撕破脸正面对正面的刚! “祖母,咱们这是去哪里呀?” “顺着这条街,往前走半里地,便是卖东西的铺子了,先去买些胭脂水粉,再去看看成衣店!” 老太君心里寻思着,这现成的衣服不一定合适,倒不如定做几身,可这时间上又来不及。 “祖母,爹爹给我的这些银钱真的要花了吗?” 自己那便宜爹还挺可怜的,一个大男人兜里没几个钱。 “在你手里当然要花了,难不成便宜,杨玉梅那狠毒娘们吗??” 裴静秋:“……!” 还是祖母厉害,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都多,这才回府天,就把杨玉梅治了个服服帖帖。 赶马车的是一个穿蓝袍的小厮,这会儿正好走到首饰店,主动出声道:“老太君,大小姐前面就是首饰店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首首饰店唤作金宝首饰店,是一座简易小楼,上下三层,人倒是不少,掀开帘子外面便是乌乌泱泱的人。 “祖母人很多,要不您别进去了,万一挤着了…” 裴静秋的担心不无道理,首饰店人很多,这首饰店对面就是一座酒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你还真以为老婆子是吃素的,咱们带的人怕什么,不至于…” 进了首饰店,一楼都是些寻常货色,宋嬷嬷亮了腰牌,便有小丫头带着往二楼去了。 “老太君来了,身边跟了这位小姐真是好看,这模样这身量……” 见人三分笑,上来就夸,谁能给个臭脸? “你这嘴呀是越来越甜了,带着我大姑娘出来看看,给她置办些首饰!” 二楼负责的是叫红娘的管事,一张小嘴,能说会道。 “看大姑娘这肤色白皙呀,脸上和嫩鸡蛋似的,红玉椽金倒是不错……” 裴静秋点点头,对方说什么便是什么,他对这个一向没什么研究…… 自然没有注意到对面酒楼里,一道炽热而又审视的目光。 裴静秋虽说不喜欢这些首饰衣裳,可满满一屋子,都是金灿灿银闪闪,女孩子见了又怎会心中不生欢喜? “娇娇,可是喜欢?” 裴静秋大眼一看是一副红玉头面,大红色着实无感,到时候一头红色带出去,怕不是要被人取笑一番? “祖母,这种红色孙女带不出来,还是喜欢嫩生生的颜色。” 裴静秋看着红娘眼中的戏谑之一,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感情这管是婆娘把自己当成乡下来的野丫头? “且说频频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还是选一些翠生生的颜色好看,这红玉头面确实昂贵,不适合我!不知这位姐姐觉得可是如此?” 首饰楼红娘闻言讪讪一笑,感情自己是看错人了,这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还是一个不吃气的。 “这位小姐说的,咱们小姐想要什么?自然给小姐推荐什么!” 老太君只顾着看手势,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波澜起伏,看了一眼周围没相中的便拉着裴静秋的时候往别的地方去看。 对面酒楼里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心不在焉的眼神发飘,便顺着眼神儿忘了过去,好巧不巧,对面那不是裴家大小姐? “王爷,对面儿不是吵架挺厉害的,那娘们儿嘛?” 夜北冥脸色一变,这憨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爷,您快看是不是呀?属下看着挺眼熟的!” 夜北冥抓起桌子上的花生米,咻的一下,便有几粒花生米朝着苏北沪的嘴巴飞去。 “你的话太多了!” 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脸上冷峻的神色,不敢多言。 … “这翠玉看着不错,只是一色儿的青翠之色不好!”老太君,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觉得都不合适。 “乖乖,可是有相中的告诉祖母,祖母给你买!” 老太太一身藏鸦色衣衫,头上的抹额是金镶玉,看着就贵气十足。 “就是就是,大小姐可别客气,看中什么尽管说!” 管事红娘满脸堆笑,笑眯眯的说道。 “就祖母刚刚看中的那一套吧,玉簪子什么的挺好看的,这步摇甚是精美,倒也合适……” 在这挑了半个时辰了,挑过来挑过去,眼睛都花了,一直站着挺累的! “真是相中了?”老太君是看不上眼,一点都不华贵。 “祖母,所以你真的觉得挺好的,只要是祖母买的,孙女都喜欢!” 既然选中了想要的,那便付钱拿着首饰走人,这管事儿的知道来的是个大头,临走还送了一件儿! 把老太君哄得眉开眼,乐开了花。 … 夜北冥一杯接着一杯,这酒楼里的酒没什么滋味儿,和水似的。 等了许久才看到姗姗走出来,三岁的眼睛里蓦然亮起一道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看。 那天晚上叫人家滚的好像不是他了?! “去结账!” 苏北沪摸摸鼻子,直接留了一定银子,抬屁股走人。 叶伟明人高马大,从二楼到一楼,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裴静秋刚好扶着老太君上马车。 “祖母可要仔细一些,小心别摔倒了!” 老太君的手稳稳的抓着抓手,稳稳当当掀开帘子,坐进了马车里边。 “乖乖快些上来,外面太阳正大,仔细别晒黑了!” 老太君一做好便招呼裴静秋进马车里面。 首饰楼门口,来来往往,皆是贵客,这乞讨的婆子孩子都喜欢在这里转悠。 正当裴静秋准备上马车,一只脚都放在了凳子上,耳朵里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漂亮姐姐给些吃的吧,我和弟弟三天没吃饭了!” 裴静秋转过身一看,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后边儿还跟着一个男孩子看着年纪不大,三四岁的样子。 “漂亮姐姐给些吃的吧,我和弟弟三天没吃饭了…” 小丫头甚是机灵,一看裴静秋停下赶忙接着说道。 第26章这女人藏的很深啊 宋嬷嬷也脸一黑,欲要斥责,感人的时候,裴静秋制止了,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小丫头手中。 “这些银子收好了,莫叫别人抢去了!” 她也不嫌弃,蹲下身子,直接将手中的碎银递到了小女孩儿的手心里。 “可是记住了?” 乞讨的小丫头都看呆了,哪里见过这般仙子似的姐姐,心肠好不说人长得很漂亮,真是九重天上的仙女。 “谢谢仙女姐姐!” 这小丫头得了眼前,立马拽着弟弟就走了。 “小姐真是心善的这小丫头,说不定不差钱儿呢!” 宋嬷嬷站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语气微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敬。 裴静秋不知可否,脸上维持得体的笑,道:“不过是一些碎银,小孩子出来乞讨,甚是可怜,不妨给一些!” “宋氏,你话多了!” 老太君坐在马车里面,自然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宋嬷嬷撇撇嘴,心里翻过来覆过去,想着辩驳几句,那小丫头是个叫花子,这钱就不该给,说不定是骗人的呢。 “小姐是老奴的错老奴,脑子晕了!” 裴静秋淡淡一笑,深受扶起做福礼的宋嬷嬷,道:“宋嬷嬷跟在祖母身边伺候久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于是觉着那丫头不可怜,怪我白花了几个银钱…” 宋嬷嬷不敢抬头,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哪里敢抬头呢? “嬷嬷年纪大了,许是没注意,小丫头长了一头虱子,再看他身旁跟着的弟弟,小手紧紧抓着,定是极信任她,若是骗子,又怎会如此埋汰?” 一字一句,句句千钧,温而有礼,叫宋氏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真是抬不起头。 夜北冥站在柱子后面,一字不落,把裴静秋说的话全部听去了,这女人藏的很深啊。 “王爷,你还走吗?” “憨货,本王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不许说!” 夜北冥微微有些担心刚刚发生的事情,让那个臭女人听去了,好在赶得巧,马车里的老太太发了话也就掩盖了声音。 “乖乖,咱们去成衣铺看看,首饰有了,做些合适的衣裳!” 裴静秋懒得多费言语,归根究底,自己身边的人心都还不算坏,比起上一世波澜起伏提心吊胆,这一世真的太安稳了! “祖母可是要吃东西,看着前面有酸枣糕呢!” 裴静秋虽说不喜欢这些首饰衣裳,可满满一屋子,都是金灿灿银闪闪,女孩子见了又怎会心中不生欢喜? “娇娇,可是喜欢?” 裴静秋大眼一看是一副红玉头面,大红色着实无感,到时候一头红色带出去,怕不是要被人取笑一番? “祖母,这种红色孙女带不出来,还是喜欢嫩生生的颜色。” 裴静秋看着红娘眼中的戏谑之一,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感情这管是婆娘把自己当成乡下来的野丫头? “且说频频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还是选一些翠生生的颜色好看,这红玉头面确实昂贵,不适合我!不知这位姐姐觉得可是如此?” 首饰楼红娘闻言讪讪一笑,感情自己是看错人了,这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还是一个不吃气的。 “这位小姐说的,咱们小姐想要什么?自然给小姐推荐什么!” 老太君只顾着看手势,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波澜起伏,看了一眼周围没相中的便拉着裴静秋的时候往别的地方去看。 对面酒楼里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心不在焉的眼神发飘,便顺着眼神儿忘了过去,好巧不巧,对面那不是裴家大小姐? “王爷,对面儿不是吵架挺厉害的,那娘们儿嘛?” 夜北冥脸色一变,这憨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爷,您快看是不是呀?属下看着挺眼熟的!” 夜北冥抓起桌子上的花生米,咻的一下,便有几粒花生米朝着苏北沪的嘴巴飞去。 “你的话太多了!” 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脸上冷峻的神色,不敢多言。 … “这翠玉看着不错,只是一色儿的青翠之色不好!”老太君,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觉得都不合适。 “乖乖,可是有相中的告诉祖母,祖母给你买!” 老太太一身藏鸦色衣衫,头上的抹额是金镶玉,看着就贵气十足。 “就是就是,大小姐可别客气,看中什么尽管说!” 管事红娘满脸堆笑,笑眯眯的说道。 “就祖母刚刚看中的那一套吧,玉簪子什么的挺好看的,这步摇甚是精美,倒也合适……” 在这挑了半个时辰了,挑过来挑过去,眼睛都花了,一直站着挺累的! “真是相中了?”老太君是看不上眼,一点都不华贵。 “祖母,所以你真的觉得挺好的,只要是祖母买的,孙女都喜欢!” 既然选中了想要的,那便付钱拿着首饰走人,这管事儿的知道来的是个大头,临走还送了一件儿! 把老太君哄得眉开眼,乐开了花。 … 夜北冥一杯接着一杯,这酒楼里的酒没什么滋味儿,和水似的。 等了许久才看到姗姗走出来,三岁的眼睛里蓦然亮起一道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看。 那天晚上叫人家滚的好像不是他了?! “去结账!” 苏北沪摸摸鼻子,直接留了一定银子,抬屁股走人。 叶伟明人高马大,从二楼到一楼,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裴静秋刚好扶着老太君上马车。 “祖母可要仔细一些,小心别摔倒了!” 老太君的手稳稳的抓着抓手,稳稳当当掀开帘子,坐进了马车里边。 “乖乖快些上来,外面太阳正大,仔细别晒黑了!” 老太君一做好便招呼裴静秋进马车里面。 首饰楼门口,来来往往,皆是贵客,这乞讨的婆子孩子都喜欢在这里转悠。 正当裴静秋准备上马车,一只脚都放在了凳子上,耳朵里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漂亮姐姐给些吃的吧,我和弟弟三天没吃饭了!” 裴静秋转过身一看,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后边儿还跟着一个男孩子看着年纪不大,三四岁的样子。 “漂亮姐姐给些吃的吧,我和弟弟三天没吃饭了…” 小丫头甚是机灵,一看裴静秋停下赶忙接着说道。 宋嬷嬷也脸一黑,欲要斥责,感人的时候,裴静秋制止了,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小丫头手中。 “这些银子收好了,莫叫别人抢去了!” 她也不嫌弃,蹲下身子,直接将手中的碎银递到了小女孩儿的手心里。 “可是记住了?” 乞讨的小丫头都看呆了,哪里见过这般仙子似的姐姐,心肠好不说人长得很漂亮,真是九重天上的仙女。 “谢谢仙女姐姐!” 这小丫头得了眼前,立马拽着弟弟就走了。 “小姐真是心善的这小丫头,说不定不差钱儿呢!” 宋嬷嬷站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语气微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敬。 裴静秋不知可否,脸上维持得体的笑,道:“不过是一些碎银,小孩子出来乞讨,甚是可怜,不妨给一些!” “宋氏,你话多了!” 老太君坐在马车里面,自然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宋嬷嬷撇撇嘴,心里翻过来覆过去,想着辩驳几句,那小丫头是个叫花子,这钱就不该给,说不定是骗人的呢。 “小姐是老奴的错老奴,脑子晕了!” 裴静秋淡淡一笑,深受扶起做福礼的宋嬷嬷,道:“宋嬷嬷跟在祖母身边伺候久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于是觉着那丫头不可怜,怪我白花了几个银钱…” 宋嬷嬷不敢抬头,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哪里敢抬头呢? “嬷嬷年纪大了,许是没注意,小丫头长了一头虱子,再看他身旁跟着的弟弟,小手紧紧抓着,定是极信任她,若是骗子,又怎会如此埋汰?” 一字一句,句句千钧,温而有礼,叫宋氏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真是抬不起头。 夜北冥站在柱子后面,一字不落,把裴静秋说的话全部听去了,这女人藏的很深啊。 “王爷,你还走吗?” “憨货,本王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不许说!” 夜北冥微微有些担心刚刚发生的事情,让那个臭女人听去了,好在赶得巧,马车里的老太太发了话也就掩盖了声音。 “乖乖,咱们去成衣铺看看,首饰有了,做些合适的衣裳!” 裴静秋懒得多费言语,归根究底,自己身边的人心都还不算坏,比起上一世波澜起伏提心吊胆,这一世真的太安稳了! “祖母可是要吃东西,看着前面有酸枣糕呢!” 裴静秋眼皮一跳,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脸上的表情,心里十分惊诧这个杀神怎么又来了? 扮猪吃虎的狠人,太子面前嘻嘻笑笑,不务正经,背后不知道如何歹毒很辣呢! “躲什么?” 裴静秋眼神闪烁心里吐槽,不多由着你胡来了,有病! “今天见到祁王殿下小女婿,你真是开心极了!” 一点也不开心,好吗?! “那本王怎么在你脸上看不到任何开心的神色呢?” 男人气场很足,虽说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可不知怎么回事,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吸进口鼻里的,全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香! 裴静秋试图让自己的嘴角扬的更好看,可距离这么近,真的笑不出来了。 “殿下,您是思念小女了吗?” 裴静秋再一次拿捏出那副恶心的神色,娇柔造作的说道。 夜北冥眼睛里闪过丝丝趣味,看着眼前这个臭女人的拙劣表演。 “殿下,您好坏呀!昨天还让小女滚呢,今天就来找小女了…” 手里的酸枣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这酸掉牙的语气,裴静秋自己恶心的不行。 夜北冥这个人不会一直待在西洲府的,黄泉贵州,最为有权势。 忍一时,爽一世,还是先向恶势力低头吧。 “只是一夜未见小姐,本王心里十分想念呢…” 夜北冥故意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周围吵吵嚷嚷,人们只顾着看杂耍,丝毫没注意到眼前有一对儿十分暧昧的小情侣。 “殿下,这个样子,人家很不好意思了啦!” 脑子有病是不是?手管不住吗?大猪蹄子往哪放呢? 第27章耍流氓? 苏北沪时刻注意着自家王爷的状况,他默默捂上自己的眼睛,从缝里看了一眼祁王殿下,这还是自家那个王爷吗? 夜北冥注意着周围的形势,愈发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我走!” 裴静秋脚下好像有钉子钉住了似的,她哪里肯跟着夜北冥走,谁知道这个神经病会做出什么事情啊? “大白天的,多不好意思呀,您说是不是呀!” 夜北冥未在言语,只是拉着裴静秋的手,转身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裴静秋身子底子本来就差,若是挣扎起来,势必打不过野北冥,还有可能误伤到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大声挣扎,引来别人注意。 … 走了几个弯弯绕绕,便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只有几户人家门关的,紧紧的。 “殿下,小女脚都走酸了,胳膊也疼的厉害呢!” 夜北冥闻言脚步一滞,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裴静秋脸上的神色,一丝一毫不曾放过。 “为什么要拒绝本王?” 裴静秋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夜北冥,摇了摇头,表达自己的不明白。 夜北冥眼神收紧,目光透露丝丝危险,“手在这里装傻充愣!” 裴静秋的胳膊还被叶北明紧紧攥着,想必这会儿已经红起来了。 一到如此,裴静秋便下意识地开始挣扎,示意夜北冥将自己放开。 “殿下,你弄疼我了!” 夜北冥气结,浓浓的沙溢,再一次将它席卷包裹,失去耐心道:“本王问你话没听到吗?” 裴静秋性子也不是泥捏的,这会儿脾气顿时上来了,呛声道:“小女愚笨,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夜北冥嘴角挑起一抹冷漠的笑,声音幽深冰冷,“你昨晚故意恶心本王,不是吗?” 夜北冥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裴静秋这个臭女人心机手段颇为不错不错,既能那般刚硬地对待主母,如今无敌作小,敷衍自己也未尝不会! “小女子不过实话实说,不知如何叫王爷如此不满!” “你根本不想嫁给太子,也不想与本网有任何牵扯,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裴静秋眼睛瞪得大大的,葡萄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这人脑子有毛病吧,摆明了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呀! 有什么可问的,问过来问过去,烦不烦? “欲擒故纵而已,小小的西洲府怎比得上繁华的京都,王爷见过那么多女人,京城贵女不知繁几,权势地位聪慧才智,比小女强的不知有多少…” 裴静秋彻底冷静下来,收起脸上那副谄媚的神色。 “你心里既如此想,为何不嫁与太子?” 裴静秋心里咯噔一下,一时疏忽忘了还有太子这个人,这可如何回答? 夜北冥居高临下看着裴静秋脸上瞬息万变的神色,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肯说实话! “为什么不嫁给太子,小女配不上…” 裴静秋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没有什么信度,配不上高贵的太子殿下配得上人间稀有的祁王殿下吗? “那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说这些话?” “殿下来找我了,不是吗?” 裴静秋学着红楼女子转身漫步,挑着一缕头发,十分轻浮的继续说道:“若不这样,殿下怎么还会惦记我呢?” 夜北冥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耻感油然而生,原来自始至终都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那本王顺了你的意,如何?” 夜北冥一把将裴静秋扯进自己怀里,牢牢把他禁锢在墙上,丝毫动弹不得,没有多余的空隙,两个人的距离极近。 进到夜北冥可以清晰地闻到那天晚上令他着迷的味道。 低下头就能看到那抹嫣红,不知道今日是否还会如同那晚一样甜美? 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害羞的不敢抬头看夜北冥脸上的神色。 “害羞了?” 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包壳鸡蛋似的肌肤瞬间出现了魅惑的粉色。 裴静秋精巧的小耳朵,被夜北冥放在手心里揉搓拿捏。 “殿下,大白天的,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这家伙真是死不要脸,厚脸皮! 裴静秋后发制人,将自己的脸贴在夜北冥坚硬的胸膛上,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顺着衣服传来!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高手,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裴静秋深吸一口气,缓解心中的紧张。 夜北冥比裴静秋高了一个头还不止这会儿看不清小女人脸上的神色,心情没有那么美丽,便伸手强硬的抬起裴静秋的下巴,道: “口勿你!” 裴静秋的心砰砰直跳,原本热辣的阳光不知何时消去了温度,砰砰砰…… 周遭忽然变得很安静,静到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啧啧水声。 她的心跳动的很快,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些无良男人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了。 一双大手不知何时狠狠的掐着她的腰,盈盈不足一握,那般让人流连忘返。 裴婧秋心里气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是春日细雨如诗的花瓣,水灵灵,惹人怜爱。 “你…放开……” 果真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叶伟铭心下了人,这个臭女人竟然真的骗他! “本王不放,你又能如何!” 裴静秋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膛起起伏伏情绪十分不稳,想要破口大骂却又没有此可说。 “殿下是皇上的儿子,殿下想要如何自然就能如何……” 嘴上说的柔软,眼睛里的恨意十分明显,从夜北冥的角度看去,裴静秋眼中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恨。 “本王今日要了你,你能如何?” 王爷说话这么利索,皇上知道吗?苏北沪恨不得原地消失,可要时时刻刻注意王爷的安全,又不能离开…… 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殿下吗? 记得去年差不多时候,户部尚书的女儿像个花蝴蝶似的扑进自家王爷的怀里…… 结果被殿下一脚飞踹,断了两根肋骨,自此自家王爷便有了一个凶名赫赫辣手摧花的“美誉”! 户部尚书爱女心切,可又觉得脸面丢大了,奈何对方是皇子,最后不了了之…… “殿下,你敢吗?” 裴静秋放低的姿态,甚至柔柔的,媚眼如丝看着夜北冥,心中笃定了他的想法……绝对不敢。 他绝对不敢。 夜北冥潸然一笑,嘴角浮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伸手便解开了裴静秋的束腰! 青色襦裙瞬间滑落,里边还有一身白色里衣,若非如此,此刻定是光溜溜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裴静秋一下子慌了神,没想到他来真的竟然脱了自己的衣裳。 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张嘴喊道:“救命呀,救命呀,这里有歹人!” 夜北冥还胸有成竹的以为眼前这个臭女人会开口求饶,谁知道会张嘴大叫。 夜北冥手疾眼快点了她的哑穴,看着她徒劳无功,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里顿时快意十足… 可是又有那么一点儿别别扭扭,他希望她乖顺一点。 裴静秋恨红了眼睛,心中恼怒,他真是变态,大变态! 裴静秋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的看着夜北冥,抬腿就往跨间袭去! 只是,他刚刚一抬腿,叶北明便熟知他的意图,再次点了她的麻穴,让她几乎站不住。 “你为什么非要挑战本王的耐心呢?” 夜北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粗粝的指腹,揉搓着裴静秋细嫩的小脸儿,让她的肌肤泛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原本十分白嫩的脸蛋儿,这会儿因为夜北冥的揉搓,顿时变得红红的。 “这么瞪着本王作甚!你不是处心积虑的接近本王吗?” 夜北冥心里有个疙瘩客,船上的事情不会那么巧合,那么多女人偏偏遇见她? 何况这个女人在南州府呆了那么久的时间,若是和南州府那些人没有什么牵扯,打死他他也不信。 裴静秋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嘴巴说不出别的,眼睛里的恨实打实的,连带着眉梢那颗红痣都透露着不屑。 “口口声声说喜欢本王,要当本王的王妃,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几个意思?” 夜北冥捏着裴清秋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甩到一旁。 裴静秋觉得自己卑贱到尘埃里,连只路边小狗都不如! 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不争气不受控制。 燥热的风吹动她的头发,扯动她的衣衫,提示着她现在的狼狈。 两行泪十分灼热,濡湿了夜北冥修有力的手指。 “不准哭!” 苏北沪站在拐角处偷偷瞄了一眼,里面的情形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自家王爷太暴躁了吧! 想必还不如直接踹飞,断两根肋骨修养三四个月呢,如今扯得人家一山光天化日让女子如何生活? “不许哭!” 裴静秋心里委屈极了,扪心自问自己,重生归来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应对杨氏母女如今还招惹上了这么一位煞神? 还以为上天好生之德,给了她重获一世报仇雪恨的机会,今日看来怕是要半路夭折,让萧何那个人快活一世。 裴静秋的眼泪来得突然,吓得也被鸣一跳,一时之间心里不知如何反应,想要拿捏揉搓他的想法顿时没了。 “你再哭,我就揍你!” 苏北沪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爷干啥啥都行,唯唯处理女子的事情上不太行。 有些不自在的问道,“我解开你,你别吵!” 动不了,说不了,打不过,骂不过……裴静秋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夜北冥不知道现在心里的想法到底如何,只是完全没有了那股怒气,也没有了捉弄她的心思。 眼睛里的泪吧嗒吧嗒,一下一下滴在他的心上,叫他完全慌了神。 “我给你解开,你别大声吵!”语气还是恶狠狠,只是眉眼闪烁,没了刚刚那股气势。 裴静秋恢复了自由,看向夜北冥的眼神愈发不善。 “放开我!” 裴婧秋用力将夜北冥的手甩开,快速将自己的树要扎紧头也不回,作势欲走。 “你打算去哪里?” 裴静秋擦擦脸上的泪,冷冷说道:“小女去哪里,与殿下无关!” 第28章讨厌你动口 夜北冥眉头轻轻触在一起,他很讨厌裴静秋刚刚说出口的那句话,太过陌生…… “你若不告诉本王,本王不会放你走!” “小女无欲无求,既不想嫁给太子,也不想与祁王殿下有什么牵扯,殿下见过那么多好看的女子何苦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裴静秋不待夜北冥说话,继续说道:“我父亲没有什么权势,虽说贵为国公爷,可具体如何殿下心里清清楚楚,殿下身边配得上更好的女子,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即使如此又何必毁了我呢?” 有的话说出口难听,可是事实,男人最不喜欢无趣的女人,他已经达到了征服的想法,剩下的就无所谓了。 只不过事情是否会按照裴静秋想的那样进行,还不得而知。 夜北冥脸色低沉,铁青着一张脸似乎是可以拧出水来,这个女人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吗? “你不是没有脑子的那种人,裴静秋,你藏得很深!” 裴静秋下意识的簇紧眉头,看着夜北冥,心里面的想法千回百转! “不知祁王殿下究竟想要小女子如何做?” 既然是撕破了脸皮,那就不妨开门见山的将话说清楚! 夜北冥庆幸自己在街伤看到裴静秋心地善良的一幕,不然真的会被那个女人掩藏过去! “我要你嫁给太子!” 裴静秋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拔高自己的声音,道:“你脑子有病啊?本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嫁给太子?” 太子二字裴静秋特意压低了声音,上一世萧何那个可谓是手段用尽,大臣在酒席上随便说的一句话都传到他耳朵里,普天之下说不定哪个地方就有耳目呢! “你没有选择,必须嫁!” 裴静秋冷笑一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头高高扬起,眼神写满坚定,道:“祁王殿下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怎么,殿下这会儿说不出来话了?” 夜北冥唇线抿的紧紧的,“你觉得本王没有办法?” “不知天下想拿什么来威胁小女?” “对付女人,本王有的是办法,想事情不要太简单!” 裴静秋满眼不屑,上一世谨慎惯了,如今再次面对夜北冥这样的人,不禁有些胆小了。 “殿下,想要如何?想杀了小女?还是殿下想要拿着臣妾父亲的生命来以此要挟?” “你觉得呢?你那副猪脑子能想到的,本王岂会想不到?”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他夜北冥不止这些方法! 裴静秋眼中并没有慌乱,现在谁不是在相互试探呢?本就对于夜北冥这号人物了解不多,现在就别说谈条件了! “祁王殿下,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裴静秋眼神淡定,没有任何慌乱,只是湿漉漉的眼睛昭示着她刚刚经历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还是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你觉得如何?” 裴静秋大脑快速运转,努力思考夜北冥刚刚说的那番话,为何会说出叫自己嫁给太子那番话呢? “不知殿下如何能越过皇上,迫使太子殿下娶了小女呢?” 脸上明明带着笑,只是那抹笑中的嘲讽格外明显,似乎是再说夜北冥不自量力。 “本王为何要告诉你这其中的计划呢?” 夜北冥不怒反笑,眼中意味愈发浓厚,现在还想着试探自己的底线在那里,所以,应该痛下杀手吗? “不知祁王殿下可是听过毛竹计?” 夜北冥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心道看你能说出什么大天来! “七年不发,积蓄力量,只是为了等着正确的时机到来,然后磅礴生长!”裴静秋顿了顿,继续说道,“祁王殿下,那么努力降低自己在太子殿下身前儿的存在感,难打不是那积蓄力量的毛竹吗?” 夜北冥眼神咻的一下收紧,眼睛里的杀意顿时盎然,从来没有人讲这些话说出来,她裴静秋是第一个! “女人,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殿下,舍得杀了我吗?” “不过是一个女人,你以为本王不敢?” 裴静秋冷笑几声,字字千钧的说道:“祁王殿下不是还想着和本姑娘合作吗?往太子身边埋钉子,收为己用吗?” 夜北冥脸色有那么一丢丢不自然,未曾料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看穿自己的想法。 “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有什么本事能登上太子妃的宝座?” 裴静秋脸色当即一变,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即是如此,本姑娘更没必要嫁给太子了!” 一则是强扭的瓜不甜,太子醉心于权谋,当然看不上远离权力斗争漩涡的西周府。 二则,纵然是西周府冶铁占大齐的的三分之二还要多,不像盐业有那么多的油水可捞。 三则,如今朝廷表面上看上去安稳,实则皇帝不愿放权,兵权又过于分散,东宫之位还难说呢。 夜北冥一时语塞,为什么要想到被她劫走的话头,如今失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后发制人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你势必要嫁给太子,男人想的,完全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裴静秋心中着实无语,出言问道:“殿下为何选中我了呢?” 因为你蠢啊因为你好控制啊! “因为你机智冷静,不是寻常的胭脂俗粉!” “祁王殿下真是高看小女了,小女所求不过安稳二字,对于宫门着实不想有任何牵扯!” “你与太子有婚约在身,你逃不开这个宿命!” 就算是裴静秋千般不愿万般不想,她也会嫁给太子,因为皇上不会允许太子和其他世家联合,太子的婚事绝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裴静秋现在是真的觉得夜北冥这个人脑子不正常,他在太子面前的表现可能是发自内心的,说出口的话没有任何逻辑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按照祁王殿下的想法进行,本姑娘既然嫁给了太子,为何还要与你合作?” 说话不动脑子的吗?真是难以理解这个人的想法! “殿下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裴静秋眨眨眼睛,好似看见自由向着自己招手,赶忙继续和夜北冥说,“今日的事情本姑娘就当没有听到过,虽说被占去了一些便宜,就反正不是第一次,小女就不放在心上了!” 夜北冥眉眼皱起,“你怎么这么轻浮随便呢?” 裴静秋动了动身子,从夜北冥的桎梏里逃出来,语气严肃的说道:“我为何这样殿下最是清楚,人各有志各安天命,我并不喜欢荣华富贵,名利这些就更不重要了,所以,殿下刚刚的事情小女子就当没有发生过!” “本王不会容忍你嫁给别的男子!” 裴静秋脚下一个踉跄,这是什么狗屁话? “小女的婚配自然有父亲说了算,祁王殿下为何非要横加干涉呢?” 这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心里有苦不敢言。 “你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同意你嫁给别的男人呢?就算是本王不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捡去的!” 裴静秋嘴上带着一抹笑,转过身来伸手捏了捏夜北冥的脸,道:“殿下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吗?” “你放肆,谁允许你动本王的脸的?” 还以为真的是脑子有病,原来不仅脑子有病,整个人都是个神经病。 “殿下刚刚不光摸了小女的脸,还亲了小女的嘴巴呢,这又作何解释呢?” 夜北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强硬道:“少在这里强词夺理,就算是本王不要的垃圾,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捡去的!” 裴静秋越听越觉得这话说的刺耳,怎么能是垃圾呢? “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不允许我嫁人,可又让我嫁给太子?” “你这种女人轻浮,随便的很,本王改主意了!” 夜北冥说话的时候高高在上,言语间透露着一股子不屑,可说出来的话听着却有点中气不足。 “噢?不知高贵的殿下又改什么主意了?” 裴静秋媚眼如丝风情万种,不急不缓,与其轻柔的问道。 “谁知道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怎么想的,嘴上说着不肯嫁给太子,说不定心里想的很呢,你既然不肯与本王合作,本王何必白费力气撮合你与太子?” 裴静秋心道,感情这祁王殿下比女人还善变呢? “随便殿下怎么想,只是殿下可知,小女已经出来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再不回去,祖母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呢!” “今日先放过你!” 裴静秋下意识的睁大眼睛,看着叶伟明脸上的神色,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放过? 真的吗? 脑子又进水了? 不过,先走为妙! “殿下,小女告退!”裴静秋敢发誓现在用尽全部的力气跑步。 远远的躲开,离的这个神经病远远的最好。 待裴静秋走了苏北沪才从一旁靠过来,看着自家发呆的主子,悄咪咪凑过去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苏北沪一脸的坏笑,其实他想问的是腰带都解开了,裤子都脱了,里衣都漏了,怎么不就地正法了呢? “你想问什么?” 苏北沪呃呃,贱嗖嗖的问道:“王爷怎么会让裴小姐离开?” “那个女子难缠的紧,和她争论没有什么结果,便放他离开了!” 还是自家王爷厉害,撒谎的时候眼皮不带眨一下的。 苏北沪总是感觉是自家王爷没招了,把人家姑娘的腰带都解了,该让人家姑娘走的,最后闹了一个急赤白脸…… “王爷,对待女人您得温柔,不能硬刚啊!” 夜北冥难得说了一句脏话,“你懂个茄子!” 苏北沪撇撇嘴,心里觉得有很大的问题。 自家王爷像一只逗败的大公鸡,和小姑娘吵架,哪里吵得过呢? “谁告诉你对待女人要温柔?” 苏北沪脚下一个踉跄,猛地提高声音道:“女人、女人未来的妻子,怎么能像对待军营里的糙汉子似的呢?” “私下里没少琢磨吧,就你这榆木疙瘩似的,脑袋还能想明白这些?” 夜北冥语气淡淡,但这里面包含着充分的鄙视。 第29章小女告辞 苏北沪有些憨憨的说道,“王爷属下虽没有妻子,可是从我父亲那里学到太多了…” 夜北冥挑眉想到苏尚书是个名副其实的妻管严,真不知道苏北沪这个傻憨憨能从他爹那里学到什么? “说说,你到底能学到啥?” 苏北沪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王艳您看,这京城你谁不知道,我父亲怕极了我娘亲?可实际上,我爹长得那般高大威猛,我娘亲像个小鸡崽子似的站我父亲一旁,根本不是什么妻管严,是我父亲让着娘亲…” “就比如说,我娘亲想吃冰葡萄,可这冰葡萄吃多了肚子疼,我娘亲肠胃不好,我父亲不忍她肚子疼,所以娘亲一吃冰葡萄,父亲就抢她的吃的,一抢我娘亲便生气,生气就要追着我爹跑……我父亲哪里是打不过就是让着娘亲罢了,要真打,估计父亲一拳就把娘亲打的找不着北了……” 夜北冥一阵头大,想象不到苏尚舒那般威猛高大的人在家里被自己的媳妇追着打…… “说白了你父亲就是怕你娘亲!” 苏北沪皱了皱眉头,十分不开心地说道:“王爷,那怎么能叫怕呢?那是爱呀!” 如果什么事情都是父亲说了算,母亲只能听着时间久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夜北冥摆摆手,今日的事情算是一个耻辱,估计很长时间洗刷不掉了。裴静秋那个臭女人估计是把他当成要靠女人上位的皇子了! 夜北冥人生的第一次挫败挥之不去啊。 还有对待女人千万不能温柔,不然会蹬鼻子上脸,恃宠生娇,越来越无法无天! “你娘亲就是没规矩,被你父亲冲坏了!” “王爷,您这话就说差了!我娘亲出身并不高贵,可因为生我伤了身子,所以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更关键的是父亲没有纳妾,这就说明了他真的爱我娘亲,爱到心尖儿底儿上了!” 苏北沪一点的自豪,仿佛苏尚书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夜北冥冷哼,怒道:“憨货!” … 再说杂耍这边,四个丫头是彻底慌的事儿,一个表演完了回头一看,自家小姐没了。 一向最活泼的青杏这会儿眼睛红红的,眼睛里的泪马上就要掉出。 “如意姐姐,咱们会不会被发卖了…怎么能丢了小姐?” “呜呜呜……” 如意心里也十分焦灼,这会儿太阳正大,街上人又多哪里,看得到自家小姐去了哪儿。 “哭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找,还是在这里会合,说不定小姐自己就回来了!” 如意勉强稳了稳心神,对这三个丫鬟吩咐道。 几个小丫头,找了一圈也没寻到自家小姐的身影,回到原地的时候彻底慌了心。 裴静秋快步往杂耍的地方走,就怕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候传到祖母那里怕是一番麻烦。 “前面那个是小姐吗?”碧果话最少这会儿看着前方走过来的身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其余三人顺着碧果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自家小姐,四个小丫头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小跑着就往裴静秋身边凑。 “呜呜呜……小姐,您刚刚干嘛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青杏就要变成干果了!” 看着哭成泪人儿的青杏,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现在这个样子都怪夜北冥那个混蛋… 这种人怎么能在京城里长大呢,蠢得没有逻辑… “又没出什么事情,你们几个小丫头缠不住心神!” 裴静秋不好说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只能冷着脸假意训斥。 “好了好了,本小姐没事,刚刚只是去如厕了……” 好吧,裴静秋现在只能想出一个馊主意! “是奴婢的疏忽,还好小姐没事!” 裴静秋心中两人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伺候自己的这四个丫头怕是要没法买,这奴婢被发卖可就是贱卖,到了清白人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长得稍有姿色,被贱卖的,一向过得很惨。 “莫要耽误时间了,祖母怕是等急了…” 如意点点头,招呼着三个小丫头伺候自家小姐,便往成衣店的方向走去。 … 一行人在府外逛街逛得开心,杨玉梅还有裴仪在府中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裴仪昨天一晚上没睡好,今早又听府中的下人说裴静秋那个贱蹄子被老太太带出去逛街了,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气红了眼睛。 青荷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着,生怕自己一个疏忽惹得裴仪小姐不开心,都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我娘呢?昨晚上不是还去祠堂看她了?”青荷为裴仪梳着头发,手上用力气均像是按摩似的。 “夫人还在祠堂跪着,老爷不发话,夫人就得在祠堂跪着,哪里敢起来?” 裴仪心中纳闷,按照娘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乖乖跪那么久,娘她肯定有什么打算! “你去见我娘的时候,她可是有说什么吗?” 青荷挑了一支金钗,拆在裴仪高高挽起的头发上,然后才说道:“回小姐的问话,夫人交代说小姐不要惹事情,遇见裴静秋能避开就避开……” 裴仪一听这个话,心里顿时就不爽了,恶狠狠的说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避开她?” 因为小姐您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啊,次次与大小姐遇上,一准儿会吃上败仗!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说你也觉得本小姐比不上裴静秋那个疯婆子?” 青荷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小姐夫人真是怕您吃亏呀!” “算了算了,不说她了!”裴仪大早晨的心里就不爽,可又没有什么办法,转身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一找太子哥哥?” 青荷心里咯噔一下,梳头发的时候差点儿没控制住,都这种时候了,自家小姐怎么还蠢的要出去找太子呢? “小姐这时候出去找太子,您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儿吗?万一扑空了怎么办……” 裴仪苦瓜这一张脸原本还生气,这会儿就变成哭唧唧的样子了,“我总不能一直在家里等着吧,万一太子哥哥娶了别的女人,我怎么办?” 青荷心里一阵子寒太子殿下天皇贵州,其实寻常女子可以攀比? “小姐,您真的那么喜欢太子殿下吗?” 裴仪从镜子里看着青荷的眼睛,仿佛是在质问她什么? “太子殿下此次来西洲府,是因为公务在身,说不定过几日便要回去了……” 裴仪脸上的神色更难看了,“若是太子哥哥真的走了,我怎么办!” 青荷:“小姐,您千万要稳住,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太子殿下对您有意思,一定会再来拜访的,若是殿下不来怕是小姐费尽力气也徒劳无功!” “还用你说这些狗屁话,本小姐哪里会不知道?” 裴仪闻言眉眼一竖,怒气冲冲地叫嚷道。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小姐不要生气!” 裴仪虽没脑子,可也知道青荷是自己身边十分信赖的人,有什么事情还是她想的周全,虽面上生气到底也没如何责怪她。 “起来吧,以后少说这些话,本小姐又岂会不知,说这些丧气的话,徒然让我不高兴!” 祠堂: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明,杨玉梅望远欲穿手里的珠子,早就撵不下去了,冷冷的放在一旁。 怎么还不来? 杨玉梅心里火急火燎的,一晚上没休息好,嘴上起了两个泡。 “老爷呢?” 守在一旁看管的小斯一个机灵,赶紧回道:“这会儿老爷还在书房,未曾听闻出去公干!” “可是有人过来递消息?” 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杨玉梅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过来传话的!” 杨玉梅心下一阵难受,老东西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吗? 杨玉梅心里越少越生气,脸色苍白,嘴唇也不怎么好看,突然不知怎么回事就昏了过去。 “夫人,夫人…” 刚刚回话的小厮看着情势不对,赶忙跑过来看着杨玉梅,像跟稻草似的趴在地上,叫了两声,对方也没反应,心中有些慌神。 “这可如何是好夫人,好像真晕过去了,不像是装的!” 四个人也不知如何处置,最后还是抱到周平那里去了。 裴通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里看工事图,矿越挖越深,这防护工程一定要落实好! “老爷,夫人晕倒了,已经叫大夫了,您可是要过去看看?” 裴通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只是问了一句:“大夫来过,可是有什么问题?” 周平如实回禀,“回老爷的话,大夫交代说,夫人休息不好,气急攻心才晕厥了过去!” 裴通摆摆手,“昨天晚上裴仪放肆了,没有惩罚她就,趁着这个机会去找几本佛经女戒拿过去让她们抄十遍!” 周平眉毛一挑,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还是老爷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人治得服服帖帖,任凭你翅膀再硬,手腕再狠,说到底还是后院里的妇人。 “夫人也要一起抄吗?” 周平再一次确认道,言语间充满了忌惮! “我说的不清楚吗?就在院子里呆着,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裴通可是上过战场的人见多了生死,说白了就是休息不好,受不了点罪罢了! 气急攻心?蠢货有什么气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再怎么说杨玉梅不过是后宅妇人,再有手段也拧不过当家的。 原本裴仪是打算溜出去找太子,可三两句话就被青荷打发回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过了十天半个月也没见到夜北冥那个讨厌鬼,吃早膳的时候旁敲侧击问了问才知道,原来两个瘟神早早的回了京都。 裴静秋在心里默默感叹道,当初那般强悍,那般蛮不讲理,好似要说破大天一样,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悄悄滚蛋的,所以啊,远离京城才是最好的。 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稀稀疏疏就落光了,裴静秋这段时间过得自在,心情好,睡得多,杨玉梅又不能拿她如何,眼看着胖乎乎的不少。 四个小丫头散在屋子四角,暖烘烘的阳光透着,窗户照进来。 第30章赚第一桶金 “小姐这段时间绣的东西越来越有模样了!” 玉梨看着裴静秋绣的荷包,由衷的赞美道。 青杏眯眯眼,回了一句,“可不是有进步,现在小姐秀的这个鸟儿越来越像了,以前都看不出来是啥呢!” 裴静秋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摆出一副严肃的神色,“你们几个胆子愈发大了,如今都敢拿着小姐,我来消遣了?” 青杏吐吐舌头,看了看在一旁忍笑的如意,故意将炮火引到那里,道:“如意姐姐在那里笑什么?莫不是笑话小姐手艺不好?” 如意冷不丁被点到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着自家小姐越来越臭的脸色,连忙解释道:“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小姐这向学之心,可是寻常女子比不上的,谁家小姐能吃这么大的苦,日日苦练不停呢!” “这个月有多少银钱进账,可是数清楚了?” 如意眨眨眼,听到这都月末了,也不见管事过来回禀,他哪里会知道有多少银钱呢? “管事还不曾过来说,奴婢这里并没有消息!” 裴静秋停下手上的动作,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境,因为一句话泛起了了阵阵波澜。 “可是派人过去问过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裴静秋秀气的眉毛凑在一起,脸上一副不解的神色。 如意嗫嚅道:“回小姐,早早便派小斯过去问过,却没见到管事,店里的人说管事最近忙得很……” 裴静秋放下手中的针,不曾想被针尖扎破了手指,好大一滴血珠,染了好大一片。 “这么忙?感情这生意很好啊,怪不得管事飘了呢,今日过去敲打敲打!” 如意下了一个机灵,赶紧劝道:“小姐不能随意露面,万一被人瞧去了,对您的闺名可不好!” 裴静秋冷冷一笑,眼角处的的红痣近显风情。 “本姑娘的声明,还有什么能挽救的地方吗?如今祖母在家,杨玉梅才按捺住将我发配的想法,如今我已过了及笄的年纪,为什么没有人上门提亲,还不明白吗?” 青杏原本闷声呆在一旁伺候,听到这里心里气不过,便说道:“明明是夫人派人出去败坏小姐名声,这才让小姐嫁不出去……” “别说了,换身衣服出去看看,本小姐倒是要看看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如意也拦不住,只能顺着自家小姐的意思顺顺带着,就这几个身体强壮的小厮做打手。 西洲府主要是矿产资源比较丰富,不同于南洲府的富庶,在饮食上也就比较单一。 且不说辣不辣,就是日吃酸,裴静秋边有些受不住。 上一世在萧何身边呆久了,钻研的东西颇多,在吃食上还是比较精通。 “小姐去了如何说,万一人家管事不认账如何?” 裴静秋单单从回忆里抽身,听着如意的疑问,冷言道:“言而无信最是让人讨厌,他既不仁,我为何要守着仁义?再开一家店将他挤下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随便让父亲找个由头查一查还怕他?” 如意真是觉得自己的担心没啥用,到小姐那里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青杏跟着一起出来,不为别的,就因这轻性,性子活泼,嘴上话多,模样长得还端正,哪个公子身旁不带一两个貌美的逼女,这派头都不足。 “公子,奴婢悄悄打听过了,您研究的小吃食很受欢迎呢,便宜好吃,口味百搭,试问能有几人这般厉害,怕是只有咱们小姐一人!”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青杏的嘴巴着实比如意厉害了不少,可是如意胜在踏实! “一会儿到了地方放机灵点儿!” 马车外面喧嚣热闹,偶尔有风吹动马车的帘子,裴静秋恍然有了不真实感。 父亲一出手,杨玉梅便老老实实将可口的银钱全都给了,不收不知道,一收下了一大跳。 原本还愁,如何赚钱呢?有了这么大一笔钱,可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萧何做事如何大概还有些印象,这个时候的萧何还在隐忍不发,暗中积蓄力量。 若是与他相抗衡是必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丝丝星光,他有些期待再次见到他的场景呢。 夜北冥,那个神经病…裴静秋摇摇脑袋,怎么想起那个瘟神了? 马车还没走到九龙前面就看到好长一堆人在排队,这生意挺好的呀。 别家老板脸都绿了。 裴静秋今日穿了一身男装,胸部用白布裹得紧紧的,这会儿隐隐发疼了。 可以想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心里就可以想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心里就火热热的。 “进去通禀,告诉管事,说之先公子来了!” 还未等裴静秋发话,如意便主动吩咐到一名小斯。 这家酒楼位置不错,只是做的饭食不合人的胃口还偏贵,没有什么招牌菜老板吝啬,厨子都跑了,当然开不下去了。 上次和祖母逛街的时候,裴静秋就发现这个点,自然注意到他生意冷清,后来稍稍一调查并知道各种原因。 简单装修一番便把这个店盘了下来,如今这管事有点飘啊,就算没时间回禀,送账本都不会吗? 管事年纪不大,30左右的样子,为人身是精明圆滑,就是样子长得丑了一些。 “先生来了,快里面请!” 管事从酒楼里出来,脸上带着笑殷切的将裴静秋迎了进去。 “公子喝点什么?” 裴静秋目光淡淡,眼睛里写满了威压,“喝什么自然不敢当,只是这个月账本为何还没送到我手上?” 管事一头汗,就是来发难了! “小公子多虑了,怎敢?我把账册送过去,实在是太忙了…” 那管事眉眼闪烁,说话的时候眼睛东瞅西看。 裴静秋心中了然上来就在撒谎,便决定敲打他一番。 “我身旁的人过来问,为何不直接给了账册?” 管事额头上冷汗阵阵,脑子里飞快寻找应对之策,最后猛的想起来道:“公子此言差矣,来一个人同我要账册,我便是给了,那是闹得天大的笑话,身份不明,又岂敢将关键之物给别人?” 如意撅撅嘴,心里暗骂一声对方老狐狸。 “现在可否将账册拿过来?”在桌上放着一壶茶,这会儿茶水变凉了,袅袅白雾,已经消失不见了。 “公子稍等,这就将账册取过来给公子过目!” 裴静秋眼中划过一丝满意,只是那点光快的让人注意不到。 “即是要拿账册,为何还在这里站着!” 裴静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微微处理的嗓音听起来变相是成年男子。 上一世究竟是学会了多少东西!易容、变声、经商、处理朝中事务…… 到最后却落得惨死狱中,任由老鼠蛇虫啃咬自己的尸体,真是可悲又可怜! 管事灰溜溜走了,心里有些愤懑不平。 “公子你看看管事的态度丝毫不把您放在眼里,太过分了吧…” 青杏心直口快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看着管事部,把自家小姐放在眼里,心里气得不得了。 “这偌大的酒楼靠他一个人打理,冷不丁有一个人压他一头,他心里自然不痛快!” 如意看着青杏一脸着急的样子,劝慰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太着急了,咱们小姐如何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如意话里话外倒是透亮,少说多做总是对的。 很多时候说的多,暴露的也多。 裴静秋低头喝了一口茶,这茶有些霉味儿,心里对如意更加满意了。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管事才拿着账册过来。 “到时让公子久等了,下边人多一时忙不过来…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好在管事的态度有所收敛,裴静秋便没有多说什么。 账本记录的还算详实,每日的支出进账记录得一清二楚。 只是,乍看没问题,细看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本账册每日是谁记录?” “回公子的话,是小的!” “前日购买必备材料剩下三白银,今日昨日为何是二百五十银?” “回公子,许是小的记错了!” 裴静秋眼皮都不带抬一下,还是看着手上的账本,心里却是十分明了,这款是私吞赢钱,前日还剩三百银,为何第二日去买东西的时候是二百五十银? “管事,做事一定要精心,若是让我抓住披露,你觉得后果如何?” 管事一点都不害怕,脸上倒是装的沉稳,心里却白眼翻上天,“公子教训的是下次一定注意!” 一时半会儿生意好,若是将自己踢出去,想毕业找不到替代的人。 这酒楼生意那么好,贪一点怕什么,又垮不了! “管事一个月赢钱给的高高的,可是如此?” “公子慷慨,自然是了!” 回答的十分巧妙,不轻不重,拍了个马屁。 “这酒楼每日能收多少银子,想必你最清楚,口味好,价钱实惠,来的人自然也多,管事每月拿那么一点银钱,心里怕是不舒服吧!” 裴静秋不轻不重的敲打着,该如何做,若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 “多亏公子给的方子好,这才让酒楼赚了个盆满钵满!” 管事低着头,裴静秋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不知道这会儿他在考虑什么。 “做人做事要往前看,贪图些蝇头小利算不上什么!这酒楼生意好,你拿到的也就越多,若是生意不好,你拿到的便少!” 管事一听脸色顿时不好,抬起头来问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克扣工钱?” 裴静秋悠哉悠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道:“上个月赚了三千两,若是这个月赚的比上个月多,多出来的部分管事有的拿!” 这可是个巨大的,就看这人脑子好不好使了。 买些劣质的材料,劣质的面粉过来充数,自然,一时半会儿许是尝不出,可久了就会发现这味道变了。 酒楼里的客人也就会越来越少了! “公子这话?” “什么东西卖得好?该备多少材料,你现在心里最清楚,卖的好便多做一些,卖的不好适量少一些,再结合一些其他方法,比如说每逢市集,便宜一些……” 第31章给个巴掌,给颗枣? 管事听着,眼珠子一阵乱转,愈发觉得眼前这位公子聪明了。 “公子教训的是,是小的愚笨了!” 裴静秋淡淡一笑,拿着扇子扇了扇风,啪的一声合上,语重心长的讲道。:“我这里的确是忙碌,每日你用大量的时间精力来帮我做事,我心里自然有数……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我自然清楚,做人不要因小失大,可是明白?” 这时候扇什么扇子呀,猛不叮一扇还有些冷呢… 管事心里猛然一慌,面如土色,感情这公子机灵的很,还以为他不在酒楼里什么都不清楚,如今看来是自己失算了,弄不好还要走人吃官司。 想到这里,那管事脸色更差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小的知错了,还望公子莫怪!” 裴静秋画粗的眉毛微微一挑,神色需要,眼眸黑的好似一团漩涡,颇具威严的问道:“噢,那你倒是说说尼错在何处?” 这时天气也没那么热了,明晃晃的阳光下管事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心惊肉跳继续道:“小的不应贪图蝇头小利便克扣银钱…” “既然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直接走人!” 她裴静秋有能力把这酒楼气死回生,更不怕别人偷她方子,有的东西是学不来的。 “长记性了,小的谨记!” 裴静秋看着男人将头压得低低的,耳朵也红透了,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若是继续让他跪着,未免太下人脸面。 “管事快快起来,我既相信你,便是全然信你,这次的事情就算翻篇儿了!” 管事心惊肉跳,脚步虚浮的将裴静秋一行人送到酒楼外面,点头哈腰很是殷切。 “公子慢走!” 裴静秋坐在马车里,声音透过帘子穿到管事的耳朵里,“如何做想必管事心里明明白白做好章程,派人送到我府中!” “公子放心,小的明白,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做出一番成绩,让公子看看!” 马车渐行渐远,管事守在门口心还扑通扑通直跳,感情自己真是目光短浅竟不如小公子。 一定要好好干,这样到手的钱才会更多! 刚刚可是差点儿失去了好多银子啊,还好这小公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替代自己的人,不然现在怕是已经拿着铺盖卷儿滚蛋了! …… “小姐,可是现在回府?”赶马车的小厮估计着自家小姐办完事情就该回府,但生怕小姐还有什么别的打算,也就多问了一句! “去玉石店看看,过几日就是弟弟就要回来了,去看看玉石铺可是有合适的材料。” 弟弟? 若是小姐不主动提起,一行人都要忘了小姐还有个弟弟的事情了,现在要从京城回来了? “小姐还有弟弟啊?” 如意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青杏,心道莫不是个傻瓜? “是啊,本小姐还有个亲弟弟呢,估计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吧,那时候我才八岁,弟弟才五岁……” 裴静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原主的记忆实在是浅薄,现在自己以角度说出这些话实在是有些奇怪,可莫名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少爷是在外求学吗?” “那是自然,我可是听说过咱们少爷的威名呢?”玉梨是西洲府的人,关于裴国公府的事情听了不少,现在说起来怕是能说一箩筐。 “咱们小姐的弟弟可聪明有才了,三岁的时候就能……” 裴静秋冷笑,三岁的时候他还玩泥巴呢,六岁的时候估计就被杨玉梅弄出去了…… 倒是关系到老祖宗,事情也说不定,印象中弟弟的个只会傻乎乎叫姐姐的鼻涕虫。 “不说别的,就从咱们小姐看来,少爷也一定很聪明!” 玉梨说的信誓旦旦,憨厚的脸上闪着光,眼睛里可谓是十分笃定了。 “从哪里看出来的?”青杏好奇的问道。 “说你机灵吧,你还真笨的可以!不说别的就说酒楼里的管事,看着那么精明能干,还私吞银钱,还不是被咱们小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看最后走的时候,点头哈腰,就差叫声祖宗慢走了……” 玉梨长相憨厚可爱,脸胖嘟嘟的,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模仿裴静秋说话的神色动作,一时之间叫人看了忍不住发笑。 周围没有旁人跟着的时候,裴静秋一般不让这几个小丫头在外面走着受罪,她喜欢周围多一些烟火气,多一些人气儿,这样才显得真实鲜活一些。 “你们几个学着点儿,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打趣小姐我!” 裴静秋这会儿正困的一声,眼皮耷拉着,看着无精打采的。 “小姐今天又困了?” 裴静秋眼一瞪,嘴上的胡子差点掉下来,假装凶狠压低声音说道:“哪里来的小姐?年纪轻轻就爱胡说八道,看来要把你发卖了!” 碧果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青杏挨批评,数她话少数她嘴笨还是老老实实看戏为好。 “小姐要不要买些润肤膏,您手上的茧子若是被老太君看着了,定是会说您的!” 裴静秋看了一眼,好似邀功的青杏,调侃道:“难得,你还有这个心思?”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现在日日起那么早,在院子里练功舞剑,可不是受累了!” 开始练剑的时候,手臂酸的很,手还被磨破皮了,老太君看着了心里疼的不得了。 可练功也有练功的好处,所以打不过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用来防身还是够用的,功夫用在平时一点一滴慢慢练总会好的。 “你只看到我受累,没看到我的变化,这会儿身子骨不比以前强多了!” 如意闻言眼睛一亮,立即开口说道:“许是我们几个在小姐身旁伺候久了,竟没看出来小姐的变化,今日小姐一说倒是愈发明显了,气色好了不少,连着声量又长高了一些呢!” 今日给小姐准备男装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男子的鞋子太大,自家小姐脚又小,穿进去好似小孩穿了大人的鞋子不合适,塞了好多棉花进去呢! “你们几个啊?每日想着玩儿,哪有那么细的心思……” 就当几个小丫头陪着陪静秋说话的时候,赶车的小厮看着眼前的玉石店,停下马车,招呼了一声。 “小姐,玉石店到了!” 这地方也是颇有人气,呜呜泱泱为了一群人不为别的这个时辰过来就是开石的时间。 花上十两银子选一块石头,选的好,说不定里边包着玉那就值钱了,选的不好只是一块石头,那真是赔钱赔到家了。 玉石店的管事看着裴静秋进来,身旁带了不少人,心道真是个大人物,赶紧迎了上来,热切的问道:“看公子气度不凡,可是有什么想要的?” 裴静秋想要自己看一看,以防被店里宰了。 “本公子先自己看,有事会叫你!” 玉石店的管事真是八面玲珑,听着人家话里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更加热切地说道:“公子尽管看,若是有需要知会一声,小的马上就来!” 玉石店很大,琳琅满目,西洲府本就多山,往西走便是大沙漠,那边有时还会出产品质上乘的丘田玉石。 “公子,你打算给少爷买什么呢?” 想着过来碰碰眼缘,谁知道琳琅满目摆满的货架,这一时之间怎么选还真是犯难,真真儿挑花眼了。 “我这心里也没打算好……” 如意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玉梨,对方脸上和自己一样惊诧。 “少爷在外求学,考取功名小姐不妨挑些好的砚石,刻什么样式,刻什么字小姐决定,那样更有新意……” 裴静秋眼睛一亮,如一只小丫头愈发有长进了,竟有这些好主意。 玉石店的管事原本就在一旁候着,看裴静秋似乎有了主意,又凑过来主动帮忙。 “公子,想要什么样式的砚石,店里可以定做,那里也有做好的……” …… …… …… 笔墨纸砚是要算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礼物了! 裴静秋心里暖暖的,自己能便宜弟弟,科举考试也不知考的如何。 如今是秋闱的时候,也不知道会试的结果如何,过几日就要放榜了,到时候结果如何自然是知道了。 “公子,可是又喜欢的样式?” …… 一行人从玉石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会儿回去还能陪着老太君一起吃午饭。 “小姐,咱们走后门吧,省得被有心人瞧去!” 青杏算是说了一句明白话,这段时间没有白白跟在自己身边。 “走吧,去侧门!” 裴静秋换了身衣裳,刚刚出了自己的院子,就看见宋嬷嬷过来了。 “小姐,您回来了,老太君等着您一起吃饭饿!” “嬷嬷来的甚是及时,我刚准备去祖母院子里呢!” 宋嬷嬷脸上的褶子笑成一朵花,看着气色越来越好的小姐,开口说道:“今儿个太君院子里可是热闹,来了好多人,前些日子裴仪小姐一直闹脾气,今儿个也来了一起吃饭了呢!” 裴静秋眉头一皱,心里纳闷裴仪那个蠢货怎么会出来,想到和她一起吃饭在看着杨玉梅的嘴脸,真是一顿饭得吃的恶心。 “宋嬷嬷,你想着个祖母说一声,我有些事情不先过去吃饭了。” 宋嬷嬷脸色有些难以言明,看着裴静秋说道:“小姐,还是过去吧,今日有个您的场呢!” 裴静秋眼睛瞪的大大的,道:“什么意思啊?” “今天,给您说媒来着!人已经来了!”宋嬷嬷一脸为难的样子,眼睛却是笑眯眯的。 “说媒?这是什么事情?祖母的意思是同意了?” “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裴静秋估算了一下逃跑的可能性,最后眼神落在宋嬷嬷身后的两位粗使婆子身上,笑眯眯乖乖跟着去了。 还没到老太太的院子就听着里面热闹极了,嘻嘻哈哈连成一片。 宋嬷嬷刚刚进了垂花拱门,就听到杨玉梅的声音:“可是大小姐过来了,可要快去迎一迎,裴仪,去将你姐姐迎进来!” 这老女人真是戏做足了,讨厌鬼! “祖母,仪儿出去迎一迎姐姐好些日子没见着,甚是想念呢!” 裴静秋像是一阵风似的自己进来了,见着面儿先给老太君请安,然后勉勉强强李阳玉梅请了一个安。 “哈哈哈,秋儿姐越来越好看了,觉着每天都是一个新样子呢!” 第32章听说臭女人要相亲 杨玉梅热乎乎的,贴着老太太的话说道:“还不是娘关心,眼看着秋二姐一天一天好看!” 裴婧秋懒得和杨玉梅虚与委夷,直言说道:“母亲这话说的真是好听,我一直跟在祖母身边好几个月,怎会吃不好呢?” 杨玉梅脸色鄯善,就因为这点小事,挨了裴通一巴掌不说,还在府中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现在真的是加紧尾巴做人,什么事都要看老太太的面子,恨不得老太太早早的死了。 “姐姐说话真是过分,这么和母亲说话吗?” 裴仪哪里看不出自己的娘亲,被冷落排挤,忍不住出言说道。 “秋儿姐,快点过来到祖母身边来,祖母我给你介绍介绍!” 裴婧秋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眉眼含笑乖巧可爱,坐到老太君身边。 “秋儿姐,快过来看看,这位是西洲府府尹大人的夫人,你唤一声婶婶便好!” 裴静秋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婶婶,这一喊不要紧,杨玉梅脸瞬间就绿了。 近日这门亲事可是她看好的,府尹家的儿子长得人高马大,甚是有文采,在这西周府可谓是少女都想嫁的。 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到裴静秋那个贱人身上,坏了名声的人,妄想! “记得小时候见过秋儿姐,一晃十几年过去,都长成大姑娘了!” 裴静秋脸上陪着笑,也不多说话。 “谁说不是呢,我都老了,孩子能不长大吗?” 老太君今日打扮甚是庄重,一身褐色衣衫上锈八宝如意暗纹,黑色的抹额上面勾勒着祥云文,点了一个红宝石,要多贵气有多贵气。 “老太君说话真是的,莫说老太君年纪大了,看着皮肤,哪里像是年纪大了?要么说孩子长得快呢,小时候,秋儿姐才到我膝盖,他弟弟那时候还喝奶呢!” 许是说到了什么话,触碰到了老太太的内心,这似乎要抹眼泪儿了。 “我那大孙参加会试,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这么一念叨啊,心里怪想他的!” 府尹家的夫人自知话说多了,反倒引得老太太伤感,误了正事。 “出去考取功名,咱们应该支持呀!我家儿子也不省心呀,十八岁岁还不想着娶个媳妇,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我这当娘的可愁死了!” 老太太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顺着府尹夫人的话说道:“我家秋儿姐一直在南洲府读女子私塾来着,这几个月才回到我身边,给他调了调身子,这不又长高了一些,皮肤也细嫩了不少!” “祖母对秋儿最好了,秋儿可喜欢祖母了!” 老太太开心极了,这段时间一直是陪静秋陪着他吃饭用饭,逗乐解闷子,如此一来,哪里会不喜欢自己的孙女呢? “哈哈好,老太太我知道了,快去给你婶子倒杯茶喝,说了好半天,湖里的茶都凉了,你再去沏一壶吧!” 裴静秋脸上的笑微微凝固,感情老太太这是要自己表演一下茶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推辞,说不定裴仪要抢着表现呢! “祖母,仪儿和姐姐一起去吧!” 杨玉梅正尴尬,自己插不上话呢,还好自己闺女总算有点脑子,主动开口说了一句人话。 “沏茶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秋儿姐一人去便好!” 裴仪嘴巴撅得老高心情差劲,可又不能发作,拳头攥得紧紧的忍了下来。 “不知妹妹可是爱喝茶的?” 府尹夫人看了一眼说话的杨玉梅,点了点头,算是回了她的问话。 “那是甚好前些日子,父亲从京城送了些白茶过来,给了娘一些不如给妹妹一些,我一个人也喝不过来,到时候糟蹋了就不好了!” 府尹夫人恍然大悟,他竟忘了,这国公府的夫人,身家背景可是非同一般的,大齐有名的大学士沈清宪可是他的父亲呀。 “不知沈太傅一切可还好,这几日是会试的日子,估计沈太傅忙得不得了?” 杨玉梅眉眼间多了一份洋洋得意,脸上的神色还算稳定,言语道:“有了妹妹挂心了这些日子,父亲确实繁忙,以前书信多的多,现在都没有什么书信了,全国这么多举子,凑在一起考试可不是件简单事情了!”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这番话说的,就没有人关注秋儿姐泡茶泡得如何了。 “沈太傅年纪也不小了吧,翰林院的学士这么多,最后这卷子可是由皇上亲自过目的,亲家也算是找了个轻快活儿!” 杨玉梅脸色顿时一变,瞬间不好看。真是不知道这老不死的洋洋得意什么,自己的闺女早早就死了,现在的皇后和陪家又没有什么关系,真不知…… “皇上体恤,倚重父亲,该劳累的还是要操心!” 老太君一番点拨到点为止,眼神瞥了一眼,省得她丢了脸面。 杨玉梅脸色讪讪,看着老太君脸上的神色,不敢多言语。 “哎呦,我家秋儿姐真是越看越觉得欢喜呢,这一步步,真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呀!” 裴婧秋眉头一挑,老太太这是夸自己? “茶艺讲究行云流水有条不紊,女子仪态竟是要大方得体,太过匠气也不好!” 杨玉梅不听不动驳了老太太的话,眉眼低垂,看不出脸上的神色如何。 “我是老糊涂了,这光喝茶也没啥意思,不如仪儿去弹个琴,真是有段日子没听到了……” 府尹夫人人家眼睛一亮,他最喜欢这些文雅之事,如今一听此时,十分有兴趣了。 裴仪脸上微微有些不好看,看着自己的娘亲求救,大家面前表演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娘,前几日仪儿的手受了些伤,今日在大家面前弹奏怕是污了大家的耳朵!” 老太君面上严肃,道:“仪儿若是不愿意也就算了,你这当娘怎么这么小心翼翼?” 杨玉梅一下子很是尴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裴仪,心里面恼她不争气。 府尹夫人是个人精,跟着府尹见识了不少场面,现在自然看出来国公府的老太太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她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现在也不好说什么。 “老太君甚是喜欢大姑娘啊,妾身看着秋儿姐这茶泡的不错,不知这琴艺如何啊?” 裴静秋看着上面的几个女人明争暗斗,心里暗戳戳的开心,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了,自己作壁上观甚好!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秋儿,可是听见府尹夫人的言语了?” 裴静秋恭敬的福身,道:“不知夫人喜欢听什么曲子?” 府尹夫人脸上的表情甚是惊讶,眼睛里的神色却是惊喜,对着老太君说道:“太君好福气,秋儿姐竟然如此博学多艺,现在岂不是叫我点一首曲子?” 裴静秋脸上神色淡淡,将头压的低低的,两世为人为了萧何不知道苦练了多少琴棋书画,待她价格上稳定后,日日守在宫苑里一曲一曲的弹奏,早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弹出来了。 “难得我儿这么表现自己,府尹家的尽管说便是!” 老太君高兴的哈哈直笑,眉眼间皆是喜意。 杨玉梅心里酸的不得了,还以为老太太是忽然开窍了,将已经及笄的裴婧秋嫁出去,谁能想到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姻缘。 “如今正是秋闱的时候,秋儿可是会桂花赋?” 裴静秋点点头示意府尹夫人自己会谈这首曲子。 “可是要好好弹,夫人以前可是名门闺秀,一定不要藏私哦!” 杨玉梅话里有话,叫外人听着怪怪的! 琴声渐起,婉转动听,既有桂花的香气甜腻,又有淡淡的离怀愁绪…… 裴仪眼睛里闪过丝丝愤恨,为什么裴静秋总是抢自己的风头,明知道她的琴弹得不好,现在还在大家面前表现自己,甚是可恶至极。 “姐姐的琴艺真是进步许多,看来这些日子还是下了些苦功夫!” “你啊,应该向你姐姐多多学习,稳得住肯用心多练习一定会弹出好听的曲子的!”老太君看着裴仪笑眯眯的说道,眼睛里没有那么多的寒芒。 就算是裴仪不是嫡亲的孙女,可也是自己儿子的女儿,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祖母教训的是,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听说姐姐往外跑,看来是认真下功夫练琴了!” 裴静秋弹琴的弹得投入,没有注意到裴仪正在众人面前编排她,只是随着曲子的感情投入的弹奏。 正是最好听的部分,琴声悠扬,人们仿佛是坐在桂花树下喝着桂花酿,桌子上海放着刚刚做好的桂花饼,绘声绘色甚是好听! 一曲终了的时候,人们还沉浸在曲子的感情中,情一时难以自已。 “祖母,今日让大家见笑了!”裴静秋十分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这才是真正的实力,说的多不一定可以,总是还是要拿着自己的真本事说话。 “姐姐,弹得真是好听!” 裴静秋大胆一笑,问道:“不知妹妹可是听出来了,我有一处弹错了!” “那倒是不曾,刚刚和祖母说话,有些疏忽的地方,下次去姐姐的院子好好听!” 裴仪不声不响的将裴静秋的问题挡了回去,心里还很是得意。 “那就等妹妹来了!” 裴仪心里一万个嫌弃,真是讨厌死裴静秋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了,背地里一套,嘴上说的又是一套,完全不是一副嘴脸。 “对了,姐姐,您以后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些人,听府中的下人说,外面有好多坏人呢!” “祖母,可是现在用膳,这会儿孙女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裴静秋假意撒娇道。 堵上某些人的臭嘴看她还能不能继续说话! “哎呦,宋嬷嬷,你怎么也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还没有用午膳呢!” 府尹夫人越看裴静秋越觉得不错,琴棋书画算是样样精通,言谈举止解释进退有度,再加上国公府老夫人的宠爱,想必是极好的儿媳妇人选。 …… 临走送府尹夫人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府尹夫人的儿子这会儿正在门口守着,身姿颀长一身白衣,腰间佩玉甚是昂贵,上面还刻着精美的纹饰。 临行时裴静秋才觉得上面的纹饰十分熟悉,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什么! 第33章你长得好像她 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是什么裴静秋觉得脑子疼也就暂时放下,不再多想。 “小姐,人都走远了,快些回府吧!” 裴仪脸色铁青,刚刚可是看到冯颖大人家的儿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身白衣,看着就甚是不凡。 只可行的眼珠子,怎么只看到裴静秋那个小贱人?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愈发没规矩了!” 几个小丫头吐吐舌头,不敢说话。看着自家小姐走了,赶紧跟了过去。 …… 杨玉梅脸色也不好,本以为今日能相中的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让那个小贱人抢了先? “娘,您不是说裴静秋的名声已经毁了吗?为什么府尹夫人还是喜欢她呀?” “蠢货,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裴仪撇撇嘴,为自己辩解道:“娘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练琴,弹琴真不行!这种时候,都是喜欢做些高雅的,总不能让我当场跳舞吧!” 杨玉梅觉得自己半边脸火烧火燎的,心头火一阵儿,一阵儿的往上升。 “维扬说了你多少次,好好练,好好练,一首曲子都练不成吗?但凡你今日表现的好一些,府尹家相中的便会是你了,凭借你外公的身份,这些事情哪里会落到裴静秋身上?” “娘,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没本事让祖母逝世压你一头,今日的事情怎么会落到裴静秋身上?” 裴仪说话和小钢炮似的,分毫不让,说的杨玉梅脸上一阵火辣辣。 杨玉梅有的时候就想不通自己怎么生了一个这么蠢笨的女儿,什么都不懂蠢货! “你也快及笄了,人家本想着早早订婚,给你寻一门好人家,看你这不成器的样子,还是罢了!” “娘……”裴仪跺脚拉着长音唤道,示弱道,“上次太子的事情您还答应我的呢,结果拿人家太子拍拍屁股走了,什么都没说!” 杨玉梅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苦口婆心地说道:“太子,天皇贵胄岂是寻常人家能够攀附的?更何况以咱们国公府现在的分量,若想,就你嫁过去十分困难!就你这蠢样子,嫁过去又有何用?既不能持家,还不能给予太子帮助!” 裴仪不理解,问道:“国公府能干啥啊?就连给我寻个好人家都做不到吗?” 杨玉梅:“……” “青荷,现在带着小姐去琴房,若是练不熟一首曲子,今日就不用吃饭了!” 裴仪跺跺脚,满脸的不乐意,恨不得吃了唯唯诺诺憨厚聪明的青荷! “娘,她就是一个吓人,凭什么管我呀?” 杨玉梅顿时目露凶光,一把扯住裴仪的胳膊,使劲的掐了一把,道:“不说你自己笨的和猪似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女儿?我奉劝你最好老实一些,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裴仪疼的眼泪哗哗,好久没挨过打了,如今在委屈的不得了,看着杨玉梅脸上凶狠的神色也不敢说不。 “女儿知道了,女儿现在就去练习!” 杨玉梅转过身子看着走到门口的女儿,冷言说道:“今日你就将那首桂花赋练得熟熟的,若是练不好,今晚上不许睡觉!” 裴仪这会儿是真的哭了,谁能练得好那么难的曲子? 红珠端着茶水进来看着自家夫人生气的样子,出言宽慰道:“夫人,莫要着急!” 杨玉梅闻言冷冷的抬起眼皮,看了一旁恭敬站着的红珠,警示道:“上次祠堂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主意,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来!” 红珠心中暗暗一惊,这事儿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这会儿提起来? “奴婢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奴婢只知道专心伺候夫人,让夫人开开心心的!” 呵呵…… “去后门看看,可是那几个要饭的小叫花子还在还在?” 红珠将手上的茶放在桌子上,心里盘算着杨玉梅这是要干什么,多半又要对付大小姐。 “回夫人的话,那几个小家伙子,因为得了好处,日日守在后门呢!” 杨玉梅端起放在桌子上,奶茶水是上好的,明天龙井这会儿喝正是合适。 “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问题吗?” 红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头紧紧地贴着地面说道:“奴婢明白!今日复印夫人来到府中,奴才就明白了!” “即是明白,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 杨玉梅话说着茶盏就碎在红珠脸旁边,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好你个裴静秋真以为,和府尹夫人搭上眼儿就万事大吉了,我就不信,真敢娶你! 毕竟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代表什么,每个人心中都很清楚。 府尹家中什么情况,再怎么说也算官宦之家,怎么会让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进入自己府门儿呢? …… “我儿这是怎么了?脸竟然红了!” 陈景休耳朵微动,看着自己的娘亲一脸的无奈,顺从的说道:“今日看年轻心情很好呀?” 府尹夫人这会儿可算是来了精神,顺着自己儿子的话就往外说:“你可是见到国公府的大丫头?今日站在为娘身旁,穿了一身粉色衣裳可好看了……” 陈景休心里觉得无奈,自己的娘亲看谁家姑娘都觉得好,挑来挑去挑花眼了都。 “娘亲今日又看上了国公府的大丫头?” “我儿子是喜欢,为娘明日便叫官媒上门提亲。” 陈景修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到提亲上去了? “娘,您这是高兴过头了吧,今日才见了一面,你不怕吓到人家姑娘?再说了,您就那么想要个儿媳妇呀?” 府尹夫人一脸的兴奋之色,看来儿子这里有些意思呀,若是以往那样,这会儿肯定百般推辞,这会儿竟然顾及到人家姑娘的心情,心里的小九九打的挺好呀。 “你呀,看你这脑子也不像能考上功名的人,每日竟在商铺里呆着,能赚几个钱?” “娘,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儿子这脑子真不是读书的了,会试都没过,怎么能指望春圍呢?” …… 皇城,祁王府,秋日宴: 夜北冥正在书房里看情报,夜影近来通禀,道:“王爷,裴公子来了,这会儿正在偏厅等着您!” 夜北冥眼睛从书上离开,来的这么快? “裴经纬,拜见王爷!” 夜北冥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这个人和之前一个臭女人的模样甚是相似,竟然晃神儿了。 “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 “王爷说笑了,君臣之礼还是要的!” 夜北冥脸上的笑容,修了一下就凝固了,眼神似寒潭,叫人看不透。 心里翻江倒海,眼前这人怎么和那个臭女人一模一样,一丝不苟一板一眼! “今日到我府上所谓何事啊?” “如今已经放榜,微臣过来特意向王爷践行!” 夜北冥眉头一皱,道:“要回哪里?” 裴经纬寒窗苦读,脸色十分苍白,看着就柔柔弱弱,骨架子也不大,乍一眼还真以为是个女孩子。 “之前多有不便,许多事情未告诉王爷,如今放榜,前几日接到家妹的书信,甚是想念,想来无事便回去看看!” 夜北冥情绪有些不对,最烦如此啰嗦的回答,问什么答什么?怎那么费劲。 “倒是不知裴兄所在何地呀?” “西洲府裴国公府便是微臣的家,之前碍于身份,未敢像王爷严明。如今之王爷高洁爱才,自然不敢隐瞒……” 夜北冥觉得心里有些高兴,忍不住挑挑眉毛,问道:“你与裴国公什么关系?” …… “如今家妹要出嫁了,我这做弟弟的定是要回去的,本就见面次数少,再不回去多有不适,这才着急回家!” 夜北冥听着对方说了这么多,唯有这一句才是痛心一击,冷冰冰问道:“你姐姐是?” 裴经纬基本上算是个书呆子,察言观色一向不行,丝毫没看出来叶北明这时候脸色要多臭有多臭! “家姐裴静秋!” 手上的杯子不知何时竟然捏碎了,你这女人真有本事,明明已经警告过,不允许和别的男人有牵扯,现在竟然谈婚论嫁? 夜北冥心里一团火熊熊燃烧,看着模样和裴静秋十分相似的裴经纬,几乎要控制不住周身的气势。 “王爷,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认识家姐?” 裴经纬淡淡出声,如果说夜北冥是寒光闪闪的宝刀,那么裴经纬就是温润如玉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认识都是不敢当,听说过罢了!” “原是如此,那经纬告辞!” 夜北冥拉住裴经纬,不露声色的问道:“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家大姐应该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吧!” 裴经纬挑眉,回身看向夜北冥:“若是姐姐心仪,那也就算了,可是妹妹不喜,如何强迫她?” … 呵呵,裴经纬话里什么意思?裴静秋喜欢上与她结婚的人了? “苏北沪!” 偏厅响起一声怒喊,苏北沪本来离的就不远,这一声吆喝,吓了他一个抖擞。 “王爷有何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联系埋在西洲府的暗卫,本王倒是要看看裴静秋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 裴静秋看着手上的银子越来越多,心里美滋滋。 “小姐,府尹夫人家送来拜帖,老太君嘱托说您一定要打开看看!” 裴静秋数钱的时候一顿,若不提这事儿,还忘了上次临别觉得府尹夫人的儿子甚是熟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谁。 上一世,赫赫威名的明远商会可谓是大齐的经济重脉,只是这明远商会家的主事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知姓张却不知具体是谁。 前几日匆匆一见,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府尹夫人家的张修远,此人甚是不凡。 想到这里裴静秋招呼伺候的丫鬟,吩咐道:“拿过来,我看看!” 赏花宴?! 这天气日渐凉爽,除了菊花,还有什么花呢? 府尹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接触一番倒是无妨。 “裴仪那边可是有收到邀请?” 玉梨淡淡说道:“裴仪小姐已经出去置办衣服了,想必一样收到了邀约!” 裴静秋:“……?!” 这夫人还真是会做事,多半是看在杨太傅的面子上才邀请了裴仪,这个蠢货竟然还出去专门置办衣服,真是没见过场面! “小姐,咱们要不要出去买些衣服首饰?” 第34章是高兴了 裴静秋心里一阵恶寒,说到出门儿逛街脑海里就不自觉地想起夜北冥那个神经病,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做出那种事情,真是不害臊! “本小姐,这会儿发了睡一会儿!” 四个小丫头对视一眼就此作罢,自家小姐不上心,伺候的人干着急呀! 早晨起来锻炼身体,修炼武功,没见能有多大的长进,体格儿常见了不少。 每日中午用过午膳,美美的睡上一觉,一觉醒来夕阳西沉,简直人生一大美事呀。 梦里面不怎么好! 她好像又梦到了夜北冥?! “女人你胆子大的很啊,丝毫不把本王的告诫放在心里?” 她的手被麻绳紧紧地捆住,麻绳编的很紧实,因为用力,血色染红了麻绳。 “我做事与你何干?” 夜北冥神色阴冷,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成冰渣子,道:“吃一堑长一智,看来上次的教训你没有吃够啊!” “教书先生教的,小女一一记在心中,只是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些?” “本王说过了,你永远是本王的东西,没有本王允许,你永远都不能嫁人!” 裴静秋心里一阵破口大骂,“王爷说话真是搞笑,这可是小女的梦,怎么这个时候你还逞强?” 对啊,明明是自己的梦怂什么? “你尽管试试嫁给别人,本王杀了他!” 他的眼眸变得通红嗜血,一双粗粝的手轻轻摩挲着裴静秋的脸蛋,一点点的摸索,一点点的深入。 “你这脖子真细,一手就能掐断!” 裴静秋连忙避开满头大汗,生怕自己小命葬送在他手中。 “本王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本王还没玩够呢!” “裴静秋,你最好放老实一点,没有本王同意你休想嫁给别人!” “你又不是我爹,你管的怎么那么多?” 脖颈肩的手微微用力,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夜北冥冷冰冰的说道:“若你不信,尽管试试,本王手上不怕多一条人命!”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仿佛真的要被他掐死了,裴静秋大喊一声,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破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一尘不染的地面显得格外凄凉。 裴静秋心神难宁的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小丫头进来,安抚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夜北冥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明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做梦梦到他呢? 裴静秋心神难宁,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都忍不住地发抖。 “小姐,可是要叫大夫过来?”如意站在一旁伺候着,眉眼之间皆是担心。 “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裴静秋看了看周遭吩咐道,“去端杯茶过来,醒了就睡不着了,不如练练字!” 如意看了一眼玉梨,示意她赶快去端茶。 “府尹夫人的赏花宴何时开始?派人回禀一声便说一定讨扰。” 只是一个梦罢了,谁都不能阻挡她付出的路,明远商会有什么力量,他最清楚不过,但凡有结交的,可能就不能得罪。 … 时间过得飞快三天,不过一眨眼。 如意早早的便将裴静秋叫起来为他梳妆打扮,今日可是一大盛事,怎可让自家小姐被其他小姐比了下去。 “小姐不是要参加夫人的赏花宴吗?应该早做准备,何况您还要去给老太君请安呢!” 裴静秋躺在床上不肯起来,被窝里温暖又舒适,早起简直是一大罪恶! “哥哥,可是今天回来?” 前两日收到书信说是要回来,这也迟迟未见人影,心里不免担心。 “小姐放宽心,会试已经放榜,咱们少爷排在第一名,没有什么事情。” “先洗漱上妆吧,陪祖母吃过早餐后再去府尹夫人那里!” 说是赏花宴,怕是相亲宴吧,试问整个西洲府也就府尹家有这份魄力,邀得动整个西洲府的佳人才子。 “小姐平日都是画柳叶眉,今日不妨画个挑眉,更衬的小姐有气势!” 虽说柳叶眉温婉庄重,可见多了也就那样画个挑眉,倒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若你乐意,你便画吧,本小姐没意见!” 如意文言喜上眉梢,最喜欢小姐说这种话,自家小姐本就出落的亭亭玉立十分好看,平日里梳妆打扮沉闷的紧,看不出来点心意,平平被裴仪小姐压了过去,如今自家小姐乐意打扮,那真是太好了。 “今日奴婢一定要小姐艳压群芳!” “这么努力的吗?那么用功不如多读书啊!” 裴静秋闲来无事便交给几个小丫头读书认字,每到此时四个人不约而同一脸难堪! “小姐肤色白皙,若早晨起来沐浴熏香,定会更好!” 裴静秋文员身子抖了一个机灵,今日起的已经够早了,还要再早,估计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小姐脸蛋儿,生的稚气清秀,必定要画个挑眉增添几分气势,如今已是秋天,小姐穿身红衣定然好看!” …… 裴静秋觉得让如意给自己输全装是一个错误,这丫头怎么到这个时候叽叽喳喳话这么多呢? “小姐皮肤这么好,白皙而又细腻,染个红色的口脂啊,定然好看!” … “老妇人,您快看是谁来了!” 老太君正跪在蒲团上诚心礼佛,猛不丁听到宋嬷嬷的话,眼中顿时不悦。 “大小姐今日开窍了,老妇人看了定是欢喜!” 老太君站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只此一眼便惊呆了! 这…这还是自己眼中的那个孙女吗?这明明是九天上下来的仙女呀! 双环望仙髻,泠然陪着明月珰,唇瓣儿嫣红如浆果…… 一袭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团之花图案,臂上挽着水绿色的烟罗,腰上用一条粉色织锦腰带系上。 此刻的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孙女给祖母请安,可是扰了祖母拜佛的心?” 裴静秋进退有度,施施然行了一礼。仪态举止全都满分!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牵着裴静秋的手,忍不住出言问了,“今日可是有什么大喜事,竟打扮的这么好看?” “哥哥今日要回来了,府尹夫人邀请孙女儿去赏花宴……” “哎哟这可是大喜事,我看秋儿姐头上的这个明月珰太素了,去把我那个拿来换上!” 裴静秋一阵脸红,心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怎值得这霸气飞狗跳。 “祖母,快别麻烦了,孙女已经很好看了,打扮的太隆重,也不合适!” 老太太宽慰地拍着裴静秋的手,道:“我的孙女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宋嬷嬷今日可谓是干劲儿十足颠着脚,就将老太太的红翡翠滴珠耳环拿了过来,献宝似的放在裴静秋手中。 “小姐,可是喜欢,这翡翠橙色可是一等一的好,更何况还是红翡翠!” “合适合适,我的乖乖本就长得肤色嫩白,配上这红翡翠更显了,如今戴上显得脖子很修长,就好似那天鹅似的!” …… “看吧,咱们小姐就是最好看的!”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如意就憋闷不住了,赶忙说道! “你呀,你不过是参加个赏花宴,弄得如此隆重,反倒被人误会了!” “小姐怎那般说,怎么会误会呢?女孩子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有问题吗?” 裴静秋敲了敲如意的脑袋,耐心解释道:“前几日府尹夫人还来咱们府上吃了午膳,如今又邀请我去,这是何意你们几个看不出来?” 青杏强话道,“小姐我知道,这是相亲宴,把各家小姐凑到一起看一看,若是有相同的那边上门提亲最好不过了!” 正当几人说的开心的时候,周平过来了,走到裴静秋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道:“小姐老夫人,给您准备的马车正在大门等着,裴仪小姐已经出发了!” 裴静秋:“……?!” 裴仪就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就那么着急为自己找一个好夫家? “辛苦周叔了,静秋这便过去!” “哇,小姐您的马车好大呀!” 不怪如意,他们几个惊讶,这马车的确是大,装下四五个人都不是问题,裴静秋心里有些意外,祖母咱这么高调真的好吗? “周叔,我一个人坐这么大的马车,太招摇了吧!” 如意几个撇撇嘴,觉得这么大的马车刚好配得上自己的小姐呢! “小姐不用担心,即使参加赏花宴便不能弱了咱们裴府的名头!” 裴静秋文言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期待见到张修远了! “不知公子可否有这胆量试一试?” 张修远觉得有趣,出言说道:“有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姑娘红口白牙那么一说,觉得合适吗?” “公子今年可大力收粮,小女子,确保公子来年,定然大获丰收!” 张修远正悠悠喝着茶水,听闻此言扑哧一下,几乎要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敢问姑娘可是九天仙女,或者姑娘是司雨的龙王?” 裴婧秋眸色微冷,自然是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奚落之意,重生一世自然要占得先机,若连这些事情记不住,如何复仇? “公子胆小,不敢一试,就此别过!” 张修远放下茶杯,灼灼的看着裴静秋,“若是我赔了姑娘,自当如何?” “若是公子赔了,任凭公子处置!” 裴静秋分毫不让,丝毫不带胆怯! “呵呵……好一句任凭处置,如今秋收赛季,若不大力收粮,怕是魄力不如一个姑娘!” 张修远虽说是千千君子,可说到底也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 “但若是我赢了,公子可要将银钱分与我一成,并且许小女一个说得上话的位置!” 张修远面色森冷,看着眼前女子俏丽的脸蛋儿,冷笑道:“且不说这粮食能不能销的好,姑娘如此没有诚意,如何说出这些大话?” 裴静秋嫣然一笑,以手扶额,道:“公子对自己的商会就如此没有信心,横竖不过多上十几万石粮食,且不说在大齐,随便往周边小国分销部分,就够工资赚个盆满钵满,何来亏损一说呢?” “南洲府收过来的粮食运到北部,这其中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你可知道?” “具体消耗如何,小女当真不知,但小女只知,水路走管道的护航,从南州府顺水北上自然不成问题!” 张修远一时无话,总是感觉对面这小女子算计自己? 第35章恍然 如今不过八月,到春天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这其中发生了多少事情谁又知道呢? “公子若是不敢冒着风险不防,小女子来冒?” 裴静秋再一次抛出条件,引诱道,语气甚是温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厚脸皮。 “这是要张某人出钱还是出地方啊?” 张修远现在凭借一己之力能把明远商会做的这么大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基本上对方说什么话他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注意。 “出钱自是不用,出力也是不用,只需要公子到时候行个方便就好!” 张修远:“……???!” 所以自己刚刚听到那番话是什么意思?白说了?开玩笑呢? “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在下便去说话叙旧了!” 裴静秋闻言一愣,赶紧说道:“只不过是想借公子一个方便,到时候还希望公子多多帮助!” 张修远觉得这个话么办法继续往下说了,还以为裴家小姐是看上自己,原来是为了求个方便,不过女子经商倒也是胆大心细颇为不凡。 “那裴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在下,在下定然会全力想帮!” 裴静秋还在纳闷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张修远怎么会突然帮自己呢,直到府尹夫人的笑声传到裴静秋的耳朵里,才恍然大悟! “远儿,和裴小姐聊得开心吗?” 张修远挽着自己娘亲的手,好似完全变了一副神色,道:“娘,裴小姐胆大心细,知书达理,甚是有自己的主见呢!” “哎呦,那就好那就好,为娘看着秋儿也不错呢,娘可喜欢了呢!” 裴静秋眯着眼睛直笑,道:“夫人若是不嫌弃,秋儿愿意当夫人的干女儿!” 府尹夫人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看着裴静秋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是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这干女儿自然是好,可也是变相的拒绝啊。 “哎呀,干女儿自然是好,这亲上加亲也是最好,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肯成亲,自己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呢,连个丫鬟都没有呢!” “张大哥自然是洁身自好,有自己的远大抱负,最后在再寻一个适合的美娇娘也未尝不可啊!” 府尹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慢悠悠的说道:“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好好出口气!” “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希望以后有机会和张大哥做生意罢了!” 府尹夫人脸上的笑又一次活泛起来,连忙说道:“有机会哟机会,带时候若是相中了什么胭脂水粉,衣首饰全都告诉你修远哥哥,一定都给你买来……” 张修远一阵头大,看自己亲娘的意思是说自己娶不到媳妇? “好好好,都听娘的,先叫裴小姐一个玩一会儿吧!” “夫人,那小女便先自行游玩了!” 裴静秋快步离开,这会儿要寻些吃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真没意思。 …… 府尹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这和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干着急,白瞎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光是银子没有女子。 “为娘这么聪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笨蛋?读书不行,找个媳妇也不行?” 张修远真挚的说道:“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裴仪站在远处看着裴静秋一脸春意的样子,心里暗骂不听,这个女人真是! “小姐,您切勿动怒,外面不比家里,在外面更容易被她拿捏住错处,更何况咱们身边没有人,小姐对上是会受伤的!” “本小姐就这么忍了?” 青荷咽了口吐沫,心中暗暗说道若是不忍,还能有别的法子不成? “小姐,咱们明的不行,暗着来呀,在外面队上有损小姐的声誉呀!” “她不是爱...吗?本姑娘寻个机会叫她发个够!” …… 一个时辰前的裴府: 裴经纬一路奔波劳苦,快马加鞭从京城赶了回来,许久没见到姐姐,这会儿心里和猫爪挠似的难受。 周平早早的守在门口,就等着自家大少爷回来了。 高头大马虽说风尘仆仆,却也精气神儿盎然。 “周叔,我回来了!” “哎呀,少爷终于回来了,老夫人挂着您呢,快些去老夫人那里吧!” 裴经纬一身蓝色长服身亮七长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既斯文又秀气。 “父亲可是在家?”裴经纬下马,接着便有小厮过来牵马。 “老爷出去公干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去府尹夫人哪儿参加赏花宴,这会儿还未回来!” 裴经纬何周平说了几句话便轻车熟路朝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步履匆匆,甚是着急。 在外呆了好几年,如今再回来家中还是老样子,一束桂花开得正好,香气沁人。 “祖母,孙儿回来了!” 老太君原本打算午睡的,等了多个时辰还没见到自家孙子回来,三等两等等的身子都乏了。 猛然听到自己孙儿的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快快快,宋嬷嬷快出去看看,可是我大孙回来了?” “祖母,您在吗?” 宋嬷嬷迈着脚步刚打算出去看看,就看到一身蓝色,出现在自己跟前儿,个子老高,得仰着头看。 “老夫人,真的是大少爷!” 老太君身子骨硬了,猛地看到自己的大孙,心里也激动,眼中饱含泪花,扶着桌子站起来,道:“快过来,快过来叫祖母好好看看!” 老太君一看自己的大孙长高了不少,这会儿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还要多一些,身子骨倒是长开了,有些男子汉的气概只是还是很单薄。 “可是受苦了?” “祖母不用担心,孙儿在外面很好,长高了不少,壮实的也不少,当然非常的帅气!” 裴经纬三两句话就像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可是想你姐姐啦,你姐姐这会儿正在府尹夫人那里呢,今儿个可是不得了,好生打扮了一番,早晨见到差点儿没认出来呢!” 裴经纬面上一笑,看着老太太,甜甜的说道:“祖母,估计姐姐要回来了,要不我去接她吧!” 老太君撇撇嘴,有些小孩子气的说道:“就不能多陪陪我老婆子?” 宋嬷嬷站在一旁眼观鼻鼻关心没有递一个眼神儿给裴经纬,“祖母,孙儿想去给姐姐长长脸!” 老太太甩手,气哼哼说道:“去吧去吧,老婆子没话说!” 裴经纬笑了笑,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石,上面雕着如意纹,然后送到老太太手中,乖巧的说道:“这个玉就送给祖母啦,姐姐都没有呢!” 老太太接手看了看入手温热,感情这还是一块暖玉,心里的火气也就没那么大了,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些吃醋! …我是时间分割线… 递了身份牌子,府尹家的家丁也不好多做阻拦,说了几句便进去回禀了。 府尹夫人最先得到消息,招呼张修远到自己身旁,附耳说道:“你去将裴家小姐给我寻过来,为娘有事情找他!” 张修远眉头一皱,“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娘你为何还要找人家呀?” 府尹夫人面上一凶,指责道:“叫你去你边去,为娘自然有为娘的打算!” 张修远无奈,只得拖着个脸去找裴静秋过来,这一幕落到裴仪眼中着实刺眼,真不知道小贱蹄子有什么好的,总是有男人绕着他。 难道真的是一块臭肉,也对,只有烂肉才有苍蝇围着呢。 “修远哥哥?” 裴仪主动迎了上去,今日他也仔细装扮了一番,一身白衣肌肤晒雪,只是脸盘子有点大。 “这位可是?” 裴仪低头不敢看张修远,脸上一副娇羞,示意青荷回话。 “张公子,这位是国公府的二小姐裴仪!” 张修远,正愁如何打发这人,随意一撇便看到裴静秋的眼神扫了过来,连忙招手喊道:“裴家大小姐,我娘找你有事儿!” 裴静秋真真是随意一撇嘴里还嚼着一块鲜花饼没咽下去,张修远这一身汗可谓是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裴静秋一个不好意思,脸臊得通红。 “那边有劳公子了!” 裴仪脸上热乎乎的,只感觉好似被人打了一耳光,还是当着那么多人只是觉得丢脸到家了。 “修远哥哥找我姐姐何事呀?我姐姐这个人……” 张修远收起扇子,还算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裴仪小姐,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便先走了!” 事实上是逃,不是真有事儿,也不想多废话! 裴静秋擦擦嘴巴,便往府尹夫人那边走去,心道不知道这夫人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夫人叫静秋过来,可是有何吩咐?” “来了一个你认识的人,可是想知道?” 裴静秋面上一副吃惊状,心脏还有谁是自己想见的,莫不成是弟弟? “莫非是我弟弟过来了?” 府尹夫人牵着裴静秋的手,热络地说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还没说呢,你便猜出来了!你且看假山后面是谁?” 裴静秋一眼望过去便看到一身蓝色长服的男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面庞瘦削,许是个子长得高,也便显得人愈发瘦。 “姐姐!” 去你的少年沉稳,去你的少年老成,这时候怎么会不激动? “弟弟!” 府尹夫人心满意足看着裴静秋激动的样子,赶忙扯住她的手,说道:“傻丫头,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找个婆子带你们去,偏厅那边人少方便你们说话!” 裴静秋觉得自己又要哭了,这会儿泪珠蓄满眼眶,控制不住往下落。 “那便有劳夫人了!” 裴经纬现在亦是心绪难宁,好长时间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姐姐了,姐姐在外受了不少苦,如今好在自己稍有一些能力。 “姐姐莫哭,姐姐一哭,变更好看了,就这院子里的其他女孩子,如何想?” “你怎么这般油嘴滑舌,还会说些好听的来哄我开心?” 裴经纬面上纯良无害,可考场上去高下立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坐下说,姐姐拿帕子擦擦泪,怎么一见到弟弟就哭呢?”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自是家人之间的温暖,让裴静秋觉得心中力量愈发坚实。 第36章收到画像 京城祁王府: 苏北沪一脸难为情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即使扣的好好的,也能看出这是一幅女子画像,只是这女子画像旁边怎么还有个男的呢? “有事便讲,吞吞吐吐做什么?” 夜北冥浑身散发煞气,还没有靠近,就感觉少的半条命,如今说起话来愈发冷酷了。 “王爷,西洲府那边传来消息了!” 夜北冥收起招式,看着苏北沪一脸难受的样子便知道没有好事情,沉着一张脸,“嫁人?” “王爷,这是西洲府暗卫传过来的画像!” 画上一妙龄女子,一身白衣,只是旁边那个碍眼的臭男人是谁? 画像被夜北冥扔在地上,苏北沪刚刚想捡一柄飞刀便插在男人脸上。 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脸上的神色,心里一阵后怕,这么凶狠的吗? “查!” “不知殿下想查什么?” 夜北冥一记眼刀撇过去,森然说道:“你说查什么?” 苏北沪立即跪在地上,咽了一口吐沫,道:“殿下若事想知道画像上的男子是谁,属下这里已经有消息了!” 夜北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所以,你开始为什么不说呢?苏北沪,我劝你收起一些不必要的试探的小聪明!” 苏北沪脸色一白,立即表决心说道:“裴小姐参加相亲宴是真,后续前往西洲府尹家参加赏花宴也是真的,只是裴小姐的目的应该不是嫁给府尹公子。” 夜北冥看着苏北沪停住话头,立即说道:“为何不继续往下讲?” 苏北沪脸色讪讪,模棱两可的说道:“裴小姐好像很想要和张修远搭上关系,因为张修远是明远商会的主事人!” 夜北冥眼睛的冰山微微融化,“利用?” 苏北沪那里知道裴静秋的想法,别的印象没有就记得那娘们吵架是真的厉害啊,毕竟把自家殿下怼的体无完肤。 “应该是利用张修远,具体想做什么,属下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夜北冥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 苏北沪赶紧抽身告退,殿下实在是阴晴不定,什么时候这么重视那个裴静秋了呢? 这么小气吗? 绝对就是被远在京都的祁王殿下记恨上了。 裴国公府: 裴静秋和裴经纬一起回了裴国公府,二人到家的时候,裴国公刚刚好外出公干回来。 “见过父亲!” “见过父亲!” 裴国公脸上有一丝疲惫,最近因为盐矿冶炼的事情没少奔波,自然是疲惫一些。 “进去说话!” 裴经纬一脸的难受,看着自己的姐姐说道:“姐,我是父亲的亲儿子吗?” 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银庄,并且这个庄子里的资金还不稳定。 “先进去,父亲脸色有些不好,先进去!” …… 裴国公府应该是在京城的,只是先皇后的逝去使得裴府的声誉大大下降,死守边防的裴家男儿一个接一个死去,裴家也就知道该如何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显然最高兴的是老太君一个人。 “今天是个好日子,经纬会试排在第一名,就等来年春闱了,咱们可得紧着我大孙子!” 杨玉梅脸色讪讪,顺着老太太的话说道:“娘,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娘是不是考虑考虑秋儿姐和仪儿姐的婚事啊?” 老太太看了一眼杨玉梅,道:“上次不是见过府尹夫人家的儿子了吗?赏花宴上基本是看遍了西州府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可是有相中的?” “祖母,仪儿觉得府尹夫人的儿子甚是不错,有担当有魄力……” 裴国公一声冷哼,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不是为了你的太子哥哥受死要活的了?” 越看越觉得讨厌,裴仪看着自己父亲眼中的厌恶,心里一阵委屈,忍不住辩驳道:“父亲,女儿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自己寻一个好姻缘有错吗?” “你那是想寻一个好姻缘?你是想当太子妃,想攀高枝儿吧!” 裴仪眼眶含泪,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裴静秋,道:“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她裴静秋可以,我就不可以?再说了,明明有婚约在身,姐姐不要还不叫我喝口汤吗?” 裴通的眼神落在杨玉梅身上,真是她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杨玉梅一个机灵站起来,抬手便给了一巴掌,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把小姐带下去!” 杨玉梅的唇抿得紧紧的,手里一方帕子被他捏的变了型,心里恨的没办法控制。 老太太低眉顺眼,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毫不在意,直到裴仪被杨玉梅手下的两个粗使婆子拖了下去,她才开口说道。 “不可缺乏管教,但今天是经纬回来的第一天,这个事儿就暂时翻篇儿,以后再说!” 裴通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娘,本来打算扔筷子不吃了,可自家老娘这样说他也不好离开。 “娘,过几日我便要回京述职了,儿子打算今年在京城过年,不知娘觉得如何?” 杨玉梅不敢说话,怯懦地坐在一旁。 “回京述职,你一人便可为何?非要我们都过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自然不爱走动,回京城和在这里区别不大,娘家也没什么可挂念的人。 “经纬要准备春圍,在京城里也方便,到时候还有殿试呢!”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考虑到自己的大孙子,老太太心里还是要琢磨一番。 “如此大费周章倒不如给经委安排些伺候的人,给他照顾的舒舒服服的,我耽误他的时间,只是我儿来回跑,可是劳累?” 裴通摇摇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该告诉母亲实情,这西周府盐铁十分发达,是个烫手的山芋。 有不少人盯着这个位置,上次太子与祁王殿下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情,嘴上说体恤民情,可实际上在打什么注意,一清二楚。 裴静秋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思量,看着父亲一脸难以诉说的神色,主动开口问道:“父亲,可是京城有什么吩咐,父亲年纪大了,歇一歇也是了!” 老太君不傻,一听自己孙女这话心里顿时慌了,赶忙问道:“通儿,你且告诉我姨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回京数值也不用那么早吧!” 如今还没到九月,离着过年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那么早便要回京,去世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冶铁和盐业都是众人眼红的东西,上次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好一番彻查,明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把线也摸了个透透嗦嗦,幸亏儿子把控的严,没让下面的人遛号子,不然这会儿怕是要遭殃了!” “父亲这般做法,可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裴通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倒还是太嫩了,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太子殿下和七王殿下啊一起来我西洲府,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一个烫手的山芋,谁爱要谁要。 “别争了,回便回吧!如今我裴家,不比以前。皇上心思到底如何,谁能说得清?” 裴静秋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如今裴家势力不比从前,在朝中无甚地位,但皇上有意照顾,明里暗里都没有人敢说什么。 “父亲若是回了京都,岂不是更容易任人宰割?” “先皇后的母族,受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皇上眼前儿谁敢随便下手?” 如今朝中势力不明,太子一党,丞相一党,贵妃一党,再加上其他皇子的势力,这其中不知有多少势力盘根错节,弄不清楚明白呢。 “即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可争辩的了,本本分分安身立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激不起什么水花,也便无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若一直留在西洲府,事情就不好说了。 裴通看着众人脸上的神色,心中有些黯然,实际上慈城早早的便交上去了,皇上也同意了,不然朝廷命官随意回京,那便是大罪! …… 夜北冥手下答案为训练有素,接到京城回过来的消息便火速调查,只是这调查的条还没递过去,就发现裴国公府这边不对劲的地方了。 偌大一个国公府,这会儿竟然开始变卖家产,一副要搬家。 …… 十几辆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上,找了最好的镖局护送到京城,好在安安稳稳没出什么岔子。 越靠近京都,越觉得繁华热闹,还未进城便听到里面吵吵闹闹,城门口布满了行人。 “小姐外面可真热闹呀,这还是奴婢第1次见到那么高的城墙呢!” 裴静秋觉得好笑,怕是在这几个小丫头眼中,皇宫才是人间最富丽堂皇最美好的地方吧。 “作为大齐的国都,城墙怎能修得不厚实?京都的繁华自然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但正因为是京都做事说话都要小心,若是不经意被人拿捏住了错错小心命没有了!” 四个小丫头对视一眼,吐吐舌头心到有那么严重吗? “这一路上可有收到回复?”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有些憔悴,心疼地说道:“虽说给张公子递的消息,但咱们走的匆忙,也不知道事情如何了!” 之前在西州府靠着一座酒楼,有了个千百两银子,还想着给那管事点甜头尝尝,只是如今这一回京都,便显得有些言而无信了。 手中不可没有银钱,更何况在这危险重重的京都,虽说繁华异常可以危机四伏。 “小姐,若是张公子私吞了咱们的东西可怎么办?” 青杏出口问道,他实在是担心自家小姐的脸色也不好,多半是因为这几日赶路赶得紧。 也不怪如此着急,这一路上女眷颇多,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谁能担当得起。 “这件事情你就装不知道,不要告诉别人!” 裴静秋秀气的眉毛浅浅的蹙在一起,如今父亲回了京都,等待着的不一定是什么呢,需要银钱的地方肯定很多。 祖母虽有一些家产,可也不能总是贴补家用。 怎么寻一些来钱的路子呢? 第37章回京 这最挣钱的,除了青楼便是赌钱,不过这两个东西可不好随意而止,弄不好便要将自己搭进去,没点身家背景,谁敢在京都做这些呢? 究竟做点什么好呢? 就当裴静秋出神思考的时候,一阵喧闹声让她回身儿。 “全都下车,检查!” 看守城门的,不知是哪家权贵的亲戚,趾高气扬吆五喝六的对着裴家马车喊道。 “小姐稍安勿躁,您是女眷,不可随意抛头露面!” 裴静秋撩开帘子刚要出去的时候,宋嬷嬷站在马车外面及时出言阻止。 裴经纬自然知道这精神规矩多,可眼前此人就是想捞钱,如此一来,怎可纵容,便厉声问道:“文书上面写了什么,看不懂吗?” 看守城门的人一副奸诈像,鼻子旁长了一个好大的痦子,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真不好意思,俺是个粗人,看不懂这白纸黑字写了什么!” “本官倒是不知,这城门检查如此难过?” 裴通面色铁青,未曾料想到一路风尘仆仆到了京城跟前儿,却被看守城门的人阻在外面。 “不知哪位官爷,不论您是谁都要检查!” 裴经纬冷哼一声,从腰间剪下一块配玉丢到那看守城门之人的脸上,“你且看清楚这牌子!” 看这样子也不像好哄骗的,看守城门的人也不敢多加阻拦,看了看手上的牌子,虽说字不认识,可这样式还是知道的。 只有皇上和太子才能用龙,不过皇上用九龙太子最多用五龙,其余亲王皇子用蟒,这纹饰便知道是某位皇子的贵客。 具体是哪位皇子看守城门之人不敢断定,只是这腰牌上泛着紫翼,八成便是不得宠的祁王殿下。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几位爷里面请!” 裴经纬接过腰牌,冷哼一声,骑马进了城门。 …… “刘哥,就让他们这么进去了?这十几辆马车看着像是个有钱的主……” 领头的人伸手,给说话的人一个脑瓜嘣,“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哪里是寻常人家,乳臭未干的那个臭小子拿出来的牌子可是祁王殿下的牌子,你小子有几个胆敢得罪祁王殿下?” 那人一脸的不屑,反驳道:“谁不知道齐王天下最不得皇上宠爱,手上既无实质,也无权利……刘哥何须惧怕?” 晌午的太阳升的最高,站在城门底下当差十分晒的上,“你小子真是把皇宫当成好地方了,祁王殿下生母身份低微,如今能在如此多势力的夹击下独善其身便说明不凡!” …… 这守城门的人都如此机灵,只可惜裴静秋没听到这些看似赞扬的话。 “刚刚给他们看了什么?” 裴经纬将腰间的佩玉摘下来递到父亲手中,“之前有幸认识了祁王殿下,那时儿子得了风寒,甚是严重,若是没有殿下的帮助,不知道有多糟糕呢……” …… 先皇后一族高调回京,奈何堵到城门儿,差点儿进不来,到了有心人耳朵里随处传扬,变成了京都的一大笑话。 京城很大,大到裴静秋都要走晕了。 “小姐,您脸色不好!” 如意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中途劳顿马车颠簸,这一路上也没少受罪。 “是呀,小姐,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刚刚进城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裴静秋觉得涌上一股热流,看这架势是坏事了。 “应该是来好事了,这会儿身子不舒服,第一天一向是这个样子。” 之前身子就不太好,每次来身上都特别疼,上一次在河里泡了老半天,又加重了一些,直到现在,每到时候都会隐隐约约疼个不停。 “许是快到地方了,小姐您在忍忍,等咱到府中给您弄个汤婆子。” 裴静秋只觉得自己衣裙一阵濡湿,很是难受。 好在快到地方了,再这么下去真是忍受不了。 “给我找个小垫子,一会儿弄脏了衣服,下车的时候,莫不是要被人看了笑话!” …… 消息刚刚递到祁王殿下手中,就看不出对方脸色细是喜是忧。 “殿下,这是暗卫刚刚传过来的消息,小姐的确是为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才主动接触张家少爷的!” 苏北沪看着自家殿下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改口说道:“皮小姐那里是纯粹的利用,张家公子并未放在心上!”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搞那么多钱? “可是查出她为何那么需要钱财?” 苏北沪一脸为难,道:“这种事情无从查起,还望殿下莫怪!” “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如此需要钱财,可是遭受了什么困难?” 这件事情很简单啊,要么是在家里受欺负了,要么是想买东西,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一群蠢货,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苏北沪感觉自己被骂的狗血淋头,眼神太冰冷,吓得人瑟瑟发抖。 “对了殿下,裴国公一下已经回京了!” 夜北冥:“……!” “缘何?” 苏北沪心一横,道:“应该是为了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前几日暗卫听到裴国公府吃晚饭的时候,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了!” 夜北冥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深太傅的女儿就如此愚蠢,什么当家主母? 连嫡女都斗不过,早知道在西洲府散播的那些流言,什么用处都没有! “殿下打算如何?要不要……” 苏北沪脑肘的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意思是在告诉叶北明要不要杀了那个小娘们。 夜北冥阴戾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北沪,“谁告诉你的杀了她?” 苏北沪慌了神儿,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刚那个脑抽的提议了。 “属下是怕殿下被一个女人迷了心智,毕竟裴小姐是因为吵架非常厉害的女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北沪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自家殿下说的那句话仿佛是在恐吓威胁,似乎只要自己搭不好头就要搬家了。 “殿下大业未成,还希望殿下不要被女人迷了心智!” 夜北冥眼中原本积聚了挥之难散的戾气,这会儿却消散了一些。 “有的东西要顺其自然,我得不到的,别人非要抢,我不高兴!” “他只是个玩物罢了,一个不受本院校控制的玩物!” 苏北沪又问道:“那殿下为何如此上心?” “只是好奇罢了,某种层面上说他是本殿的第一个女人!” 苏北沪闻言可爱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毒,“殿下若是为了得到他,不如今日便把她抢过来,省得殿下如此耗费心力!” “你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苏北沪有些人怂的低下头。 “本王的事情自然有自己做主,何须用得你多言?” …… 苏北沪心碎了一地,一心为主有错吗? 全心全意为殿下着想,有错吗? 过早担忧,未雨绸缪有问题吗? 殿下您这么做,小的心都碎了。 裴国公府: 府中的下人还是之前那些还是之前那些,给的薪水丰厚一些,不愿留的也就遣散了,留下来的基本上是家生子。 “各个院子自行打扫,过几日再买些溥仪回来,偌大一个院子没有人打理,怎么能行?” 裴通懒得管这些事情,杨玉梅讪讪不敢说话,老太君发话主动说道。 裴静秋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服才觉得身上爽利了一些。 “小姐给您熬了姜汤可是要用一些?” 裴静秋看着黑乎乎的姜汤,顿时就心里一阵犯怵,道:“这颜色怎么这么重?” 如意眉心微微一皱,劝道:“小姐,这姜汤里放了老方糖,正宗的红糖,您喝一些肚子会舒服的!” “就是就是小姐里边儿可甜了,奴婢在一旁闻着都觉得香甜香甜的,您尝一口可好喝了!” 青杏这张嘴啊,真是爱胡说八道,他明明一口没喝,却偏偏说那姜汤是甜的。 “若是不甜,打你屁股觉得如何?” 青杏小嘴儿一撇,像个小哭包似的说道:“若是这姜糖水不甜,奴婢愿意挨小姐板子!” 裴静秋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虽说小丫头心思单纯,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好,不过是一碗红糖姜水喝了也无甚大碍。 “好了好了,本小姐喝了便是你们几个一个个哭丧着脸,好似我欺负你们了!” 这姜切的细细的,看得出来是费了些功夫,裴静秋捏着鼻子忍痛喝了下去,除了稍微有点恰嗓子,还觉得可以。 “小姐张嘴,奴婢这里还准备了蜜饯!” 感情还是最有心,别看碧果平时少言寡语,办事还是算周全。 “好了,你们几个出去伺候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对了,晚上若是有事叫我起来,今天第一天到京城,不知父亲和祖母有没有安排,若是有事情,及时把我叫起来!” 如一点点头带着三个小丫头去外面帮忙了。 如何说也是先皇后的母族,这光要门楣可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就这方院子布局上来看算是挺好的。 整体看四四方方错落有致,假山流水遍布其中,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名贵的花儿亦有尽有。 要么说荣宠不衰,皇帝对先皇后一族还算照顾,这么多年没有人住,也没见院子里的花儿败落了。 晚上的时候果真一家之主有事要宣布。 裴静秋被几个小丫头匆匆叫起来赶紧往院子那边跑。 裴通一看人到齐了,倒也不算齐,因为某些二小姐还被关在祠堂里受罚了。 脑子和进水似的,说不清醒就不清醒,说顶就顶,这不闲的有病。 “行了行了,这会儿人都到全了,有什么话快说,说完咱吃饭!” 裴通脸色悄悄一变,自己这亲娘是来坑他的吗,整得好像他在挑事儿似的。 “咱们如今回京,行事要低调,过两日就要去面见皇上了……” 裴静秋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还是老一套,做事要低调。 就现在这情况,能高调的起来吗? “说完了吧,说完吃饭,我老婆子饿了!” 老太太休息了一下午,这会儿精气神儿正好,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用些清淡的食物总是好的。 “即是如此,那咱们就吃饭!” 第38章老太太威武 杨玉梅眼眶红了一圈,觉得太委屈了,若不是自己伤了身子,如何能被老太太欺负成这样? “老爷,仪儿她知道错了,您不能一直这么罚呀!” 裴静秋给老太太加了一些笋丝儿,放在碗中,用醋炒的十分香。 “同样都是您的女儿,不能这么偏心呀!” 杨玉梅眼眶通红,这会儿已经拿帕子开始擦泪了。 “她犯了错,该罚!” “可老爷,您这么罚,怕是要出人命!” 裴通冷哼一声放下筷子,“我发现你真是说的好听,做的难看,说说一碗水端平,当初秋儿离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一碗水端平?” “那油坊道是算的,老爷不是也知道吗?何苦这时候拿出来挖苦我?” 杨玉梅拿着帕子擦泪,哭的好色,十分委屈,泪珠子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看的老太太心都烦了。 “以前的事情还提这些做什么?”老太太撇了一眼裴婧秋,见对方老老实实在那里吃菜,好似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娘,您说句公道话,仪儿只是一时想差了,用得着如此重罚吗?” “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做出来的那些事就不像想错了!” 裴通越想越觉得生气,在停水线里发生的那些事儿就不像是相差了,姑娘家的言谈举止都去哪里了? “此事莫要再提!” “老爷,不能,再怎么说唉,也是您的女儿,您若如此狠心让她怎么想?” “好了,别吵了!一个个都没规矩!” 老太太脸色沉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该吃饭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裴经纬和裴婧秋好似商量好的一样,颇有默契的低头扒饭,不抬头不打听,专门吃自己的吃饱才算对的。 “娘,您就不心疼仪儿吗?” 老太君一看杨玉梅好似疯魔了似的,一阵乱咬,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冷言说道:“肆意诋毁嫡姐,你觉得如何?” 杨玉梅脸上的肉一阵哆嗦,目光闪闪不敢多说话了。 毕竟老太太说的确有其事,毁人名声的事情是她传出去的。 “祖母快些吃饭吧,汤都要凉了!” 老太太一看裴静秋说话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虽有些苍白,可看着还是机灵乖巧。 “好好好,乖乖说话了,那祖母就好好吃饭,不生气!” 杨玉梅又吃了一记败仗,嗫嚅不敢多言。 …… 月上柳梢头,正是朦胧时候。 虽说今日这晚膳在一起吃的,可一点都不高兴,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表面上看着不错,谁知道背地里如何诋毁呢? “小姐,热水打来了,可是要给您擦身子?” 这一天风尘仆仆,好好泡个澡才是最好的,只是身上来了好事动弹不得,更别说用水了。 “将东西放下,你们出去吧!”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一脸不开心,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姐,当真不需要我们帮忙?” 裴静秋坐在梳妆台前面,昏黄的灯映衬着她的脸,铜镜里看不清真实模样。 “罢了罢了,今日乏的很,你们将水端出去吧!” “小姐若是嫌麻烦,奴婢伺候您烫个脚,您身上来了事情,不烫烫脚,明日怕是会更疼!” 裴静秋觉得说的很对,看着如意殷切的目光,自己都不好意思出言拒绝。 这水滚烫滚烫,加了些花露里放在里面,味道甚是芬芳,如意手上干多了粗活,有几分力气,找准几个穴位,一阵按揉可是舒服。 …… 实在是累极了,洗完脚头一扎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觉得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憋闷。 脖子里触感不对,窒息感愈加浓重。 裴静秋极不情愿睁开眼睛,猛然发现床前坐着一个人。 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具,一双手掐在自己脖子上,微微用力。 她想喊出声,却发现没办法出声,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即使那几个小丫头也虽守在外面,但劳累一天此事早已睡去。 “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突然出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裴静秋的耳朵里,让她下意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夜北冥!”她本想张口开出言,奈何实在是没办法出声,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知道什么代价吗?帮你解开穴道,但你若是你来人,我便杀了你!” 夜影一阵头疼,王爷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女孩子需要用哄的,需要温柔,需要小心翼翼呵护,你动不动就要掐死人家,弄死人家,你叫人家怎么有一个好印象啊? 所以自家王爷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误的认识呢? 按说苏北沪那个蠢货不应该这样啊,他那一对儿父母简直恩爱到家吓得人要命啊。 “眨眨眼睛,就表示你同意!” 裴静秋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对方这个态势好似还有商量的余地,再说了来人并不陌生,多次见过面的叶北明这个神经病。 “憋死我了!” “知道我是谁吗?” 裴静秋动弹不得,只得小声回答道:“您是祁王殿下,天下天人之姿,小女子怎敢忘怀?” 实际上心里恨得牙痒痒,奈何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人还是要识时务者方能成俊杰。 “没有忘怀?好一句没有忘怀?” 裴静秋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还会碰见夜北冥这个杀神? 唯恐避之不及,现在还回了京城,真是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回京?” “因为父亲回京述职!” 夜北冥显然不满意刚刚听到的答案,纤细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裴天秋的伯格,清晰明显的感受到脖颈出血管的跳动。 “再给你一次机会,本王只想听,想听到的!” 裴静秋心里痛骂不已,这个样子怎么说? “殿下这么喜欢强迫别人吗?” “你觉得呢?” 夜北冥眼睛里闪过丝丝危险,他很想靠近她! “殿下,我是不是您这么大,第一个近身的女孩子?” 裴静秋真的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种丢人的事情不应该忘却脑后吗?怎么他就念念不忘,没事儿找事儿呢? “殿下,我喘不过气来了!” 裴静秋眼睛眨呀眨,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显得格外俏皮。 “少拿这些花言巧语哄骗于我!” “殿下,您是不是喜欢我?” 夜北冥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卸去大半,喜欢吗? 这个世界上配得到他喜欢的女人根本没有! “本王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本王,没有问你……” 裴婧秋一脸受惊的神色,道:“小女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殿下如此动怒,竟不惜深夜夜闯,甚至是要掐死我!” “看你甚是招摇,给你一些教训,让你记住!” 裴静秋疑惑地眨眨眼睛,道:“不知殿下指的何事?” “涂脂抹粉去见男人,可谓是招摇!” 夜北冥觉得不错,手中温温热热,甚是华丽,丝毫没有其他的不舒适的感触。 “追求自己的幸福并没有错误,小女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搞钱!” 裴静秋现在能说话却动不了,脖子里冰凉的触感让她害怕,眼前这个人和修罗一般。 唇红齿白,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副面具,更是凶煞。 凄凉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勾搭他的身形,好似天上的谪仙堕入凡间。 “殿下,长得怎么那么好看?” 夜北冥稍稍移开目光,问道:“如何这般说?” 裴静秋心里冷哼一声,果真男人也一样,夸夸臭皮囊,乐得哈哈笑。 “天下不知几人有这般荣幸,能直视殿下的玉容,殿下唇红齿白,可是众人喜欢的模样,一双眼睛深邃,眼睫毛又浓又密,女子的眼睫毛都不如殿下长的这般好看呢!” “与张家公子比起来如何?” 裴婧秋配合的睁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什么吓人的话似的,开口说道:“殿下乃是天人之资,凡人如何能与您媲美?若说今夏睡觉,浩浩月光,那他可就是萤火虫了!” “油嘴滑舌!” 裴静秋脸色一变,萧何也经常这样说,在他眼中,可是对自己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应该没有吧,不然怎么能这般利用,到最后百般唾弃,丢到牢狱之中。 “你脸上的神色是何意思?” 夜北冥眼中的戾气又开始凝聚,这是第二次见到她这般黯然神伤的样子了。 “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忽然伤心,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她的眼中好像落入了星星,闪亮美好清澈,让人几乎抓不住。 “以后有什么需要找本王便好!” 夜北冥说着便从袖中扔出一堆东西,放在裴静秋身边。 “不知殿下放的这些是什么?” 月色昏暗不明,朦朦胧胧间,再加上她如今动弹不得,裴静秋的的确确不知道那张纸上都是什么。 “你很缺钱?” 裴静秋不知所以,只得点点头。 “这些铺子是本王名下的财产,送你了!” “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呢?平白无故白白得了这么一大笔财产。 且不说对方是谁,就夜北冥这身份真龙之子,手下的钱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不想要?” 真是有意思,谁不想要这不是傻瓜吗? “可不可以问殿下一个问题啊?” 夜北冥摘掉面具,挑眉道:“问,本王看心情回答!” “殿下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把钱给我呀?” 夜北冥微微一笑,看着裴静秋好是看一个傻子,解释道:“本王看你可怜!” 裴静秋用尽吃奶的力气看着枕头旁边的东西,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上面的字看不清。 “想看看是什么?” 夜北冥忽然来了性质,语含引诱的说道。 “殿下,我的脖子动不了,看不清上面的东西!” 强烈暗示,明白吧?快给我解开,你不解开老娘怎么看呢? “你认字吗?” 裴静秋:“……?!” 真是搞笑了,谁还不认字呀。再说了,就算这一世是个草包,上一世可是个英雄。 萧何每日处理那么多奏折,每个地方不同官员光每日的奏折,没有1000也有800了。 若不是有她帮衬着处理,怎么能休息呢? “殿下未免太小瞧人了吧!” 第39章血腥味? 夜北冥眸光光闪闪,“难得本王今日心情好,带你去个地方!” 裴静秋神色慌张,嘴巴张得大大的,手上攥的紧紧的,“殿下,这里可是是国公府,殿下怎么能随意把我带出去呢?” 再不济,外面还有四个小丫头守着呢,轮班调换,也有两个吧。 “若是本王愿意,自然没人拦得住!” 正在房顶上观察四周情况的夜影,耳朵里传进来这么一句话,虽然尽全力避免听到主子说话的声音,可这么高调真的好吗? “殿下,你能转过身子去吗?我还没有穿衣服!” 夜北冥脸上稍有不愉,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也就不再说什么。 典型的双标啊,殿下! 许是睡了一觉,裴静秋觉得肚子不疼了,也许是紧张就忘了肚子疼的事情,这会儿刚刚坐起来,忽然汹涌。 空气中顿时泛起了血腥味! 裴静秋吃痛,一时没忍住痛呼出声! 夜北冥惊神,赶紧抽刀转身,道:“如何?” 一脸紧张,看着周围只是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喘息声,只有一个脸色爆红的小女人。 “如何受伤了?” 即是没有,贼人为何会受伤,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儿。 裴静秋做起身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种尴尬的事情如何对一个外男说呢? “怎么了?你这人为何不肯说话?” “殿下,您真的不知是和原因吗?静秋是女孩子啊!” 夜北冥一脸的不解,看着裴静秋吃痛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着急,“若是受伤便直说,为何要吞吞吐吐?” “我是女子,殿下还不明白这是为何吗?” 裴静秋一脸的尴尬,就算他是个呆子,这个时候也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都怪他,若不是深夜来访,明天早晨起来肚子边不会如此疼。 “你究竟是怎么了,本王在你身边为何感受不到你遇袭?” 裴静秋完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哭是因为自己肚子这会儿又隐隐作痛;笑,是这人怎么这么呆。 “殿下,我是葵水来了!” 葵水? 葵水! “来就来了,你为何会这样?” 裴静秋简直风中凌乱,若说寻常人家不知道还有几分可信,可现在是现在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堂堂祁王殿下竟然不知这些事情。 简直可笑,说出去有人信吗? 皇宫里媚树趣味不知凡几,真有意思,隔着装大葱呢? “殿下,真是小女的私密事,属实难以开口!” “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亲都亲的,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几乎坦诚相见,你告诉本王还有私密的?” 裴静秋羞愤难当,连忙躺下,扯过被子蒙在头上,恼羞成怒的说道:“随便殿下怎么想,这种事情小女子没办法向您解释,你不信的话去问问别人!” “明明你便可直接告诉本王,为何还要等王去寻别人?” 夜影觉得自己要死了,早知道自家殿下,十二三岁的时候给他寻一些话本子,不然也不至于这样蠢。 记得当初夫子教书的时候,皇子之间没少流传那样的小人书吧,为何殿下会这般呢? “殿下下还是先走吧,小女今日肚子疼得厉害,殿下可改几日再来!”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由阴转晴,原来这个小女人希望自己来看她。 “本王忙得很,抽时间再来看你,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 ! 刚刚那是什么狗屁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在摇尾乞怜,求着他来看自己似的? “殿下还是要以公事为主……” 这声音听着甚是委屈果真,对女人还是要凶一点,不然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轻重变不好了。 你看如今只是给了些东西便如此开心,值得感恩。 果然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夜影脚下一个不稳,划了一下瓦片…… 夜北冥打开窗子,咻的一下便没入暗夜,没了身影。 祁王府: 夜影刚刚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隐身,就听到自家主子来自九重地狱的声音:“站在屋顶上听得开心吗?” 夜影连忙跪下,道:“殿下,属下真是委屈,真真没有听到一丝半点儿的声音!” 夜影武功高强,此话说的也有几分可信,若是不乐意自封双耳便可听不到声音。 “本王暂且信你,你却回答我一个问题!” 得勒,殿下连我都用上了,看来是真没弄懂裴家小姐说的问题啊! “殿下请讲,属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夜北冥轻轻咳嗽两声,脸上十分不自然,就连眼睛眨的都比平常快了些,沉闷半会儿,才说道:“你可知葵水是什么?” 夜影心里面都要笑疯了,可脸上还装作沉稳,道:“只有来了葵水的女子才能生孩子,医院一次,有的女子伴有腹痛……” 夜北冥听了夜影的解释,心里稍微明白了一些,但是并不能理解她为何那样。 “就算是身子不舒服,为何会那么羞愤呢?” 夜影黑乎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红,都很伤人,样样在行,天天到女子身上狗屁不通。 “给殿下打个比方,若是殿下既不如人会大肆宣扬自己败给了某人吗?” 夜北冥甩甩袖子,一脸不可能的说道:“胜败乃是常事,该说的时候本王自然不会否认!” 夜影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有的时候不如亲自实践一下! “不然殿下去一个地方,整个京城的男人最最向往的地方!” “青楼?” 夜影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种地方又脏又乱,本王不去!” 天香阁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天香起的真是好听,但若提起里面的人,真真配得上这个名字。 天香阁有四大花魁,冰清玉洁的沈秋容,火辣奔放的巴依扎,知书达理的陈书墨,娇俏可人苏小小…… 还未靠近,脂粉的香气一边飘进鼻子中,夜北冥上十分嫌弃! “注意好分寸!” 夜影觉得自己要死了,也不知道自家王爷抽什么风,嘴上坚决的说不拦着天香阁,可过了没一会儿并胁迫自己换上衣服? 现在倒好,一个暗卫一身公子派头,自己主子易容之后凡尘俗子! “好嘞,属下遵命!” 天香阁门口站着几个小厮,还有衣着暴露风骚的女子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两人,连忙上前招呼道:“哎哟,这两位爷瞧的真是眼生,你再不来,奴家就要想死你了……” 夜北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可转念一想,看来这家伙是个老手,没少来转悠。 “你们几个离也远一点儿,将你们家巴依扎姑娘叫下来,爷们的是银子!” 夜影面上端的一身气派,实际上心里怂成狗,不知道回去以后王爷怎么惩罚他呢? 横竖都得不到好,还不如快活潇洒一番! “耶,你真狠心,只知道扎姐姐,记不得奴吗?” 眼看着白花花的两个胸脯子就要凑过来,夜影心神儿一晃,瞥了一眼自家主子。 感觉要杀人了呢! “你们离爷们远一点!” 这青楼里的姑娘和狗皮膏药似的,有的时候看不出来上下头,来一个人就想搞一包钱…… “算你机灵!” 夜影舒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刚刚看到自家主子的衰样,呀赶忙救场。 “将你们巴依扎姑娘叫下来,这是一千银子,明白?” 这年头不管什么地方,有钱好办事,老鸨还想推辞几句,看着手中的银子,再看看两位也冰冷的眼神,吞了口吐沫,叫人去了。 “两位爷稍等,现在是雅间儿,听听小曲儿一会儿啊,巴依扎姑娘就来了” 这雅间儿还算好的,梅兰竹菊的评分摆在中间,正是文雅。 “你可知葵水?” 你听说女主人公最多在桌子上抱着这么一句话,脸上一下子就红了,水汪汪的眼睛甚是勾人。 “若是爷喜欢尽管弄,不需爷负责……” 就算再傻,这会儿也看明白了,刚刚上楼的时候就看到好几副猛浪的场景,白生生的腿儿…… 白生生的腿儿,红彤彤的衫,咿咿呀呀的话…… “夜影!” 夜北冥的怒气一下子冲红了脸蛋,这也太…… 夜影一看形式不对,赶忙将贴过来的女子赶到一旁,恭敬的问道:“殿下怎么啦?” 刺鼻的脂粉香气到处都是,夜影还知道将声音降低,难得动了脑子。 “这就是你要说的学习?” 夜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有道是知之者,不如乐之者,亲眼观摩学习势必要比听说强上许多!” 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夜北冥甩袖离开。 这刚刚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怎么说走就走了? “殿下,咱们刚刚花了钱的,不多待一会儿了?” 夜北冥眼睛里集聚起丝丝戾气,冷言道:“你什么时候把这一千两银子花光了,什么时候回去!” 夜影张着嘴,堂堂祁王殿下的暗卫,被天下勒令逛青楼,这是若是传出去,实在是丢人! “王爷其实不然莫看着烟花之地,甚是龌龊肮脏,但实际上有很多消息情报都是在这里交易。” 夜北冥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夜影说道,“那你告诉本王,刚刚这一会儿你探查出什么了?” 夜影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若是回答不好,恐怕这样花完那1000两银子。 “监察御史王大人的小儿子在玄字一号房里,里边有三个姑娘!” “丞相府的远房侄子在玄字六号房,里边还有别的官员!” …… 夜北冥心念一动,道:“这天香阁是谁的铺子?” 夜影嗫嚅,咽了一口吐沫说道:“殿下,这是您的呀!” 夜北冥:“???” “本王手下还有这些东西?”夜北冥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有这种铺子!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是很久以前,王爷十岁生日时候收到的礼物呢,因为……” 夜影不敢继续往下说,生怕说错话,狗命变没了,这天香阁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青楼。 皇宫里下来不缺美人儿,自家殿下的母亲便是花魁出身,虽说长于青楼丹,只卖艺不卖身,是个清白身子。 “我母妃的礼物?” 夜北冥试探的问道,之前的事情有些都没印象了,何时有这么个产业还真是记不得。 “的确是!” 娘娘家天下保护的很好,怀胎六个月的时候才告诉皇上,直到皇子生下来,也不乞讨争宠…… “我母妃最近身体如何?” 皇子到了一定的年纪便会出宫,早早的封了王便,有了自己的徒弟,虽无实权也不得皇上喜欢…… 第40章知否?知了! 夜影讪讪说道:“丽妃娘娘还在装病,有事儿没事儿吐个血叫个御医,熬的汤药都浇了花……” 夜北冥一脸黑线,虽说莫非个人没有什么势力,胜在这个人知足,谁都不得罪也不争宠,能避着绝不出头,如此一来反倒是活的自在。 “殿下,咱们回府?” “你今日留在这里查一查这里的底细,看看都有谁的眼线,一定要查清楚了,本王以前不知如今知道便不能荒废着不用!” 昨天晚上受了惊吓,加上后来肚子疼,裴静秋便忘了自己枕头上还有一沓厚厚的纸条。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几个丫头还在外面睡得迷迷糊糊型,没一个醒的。 裴静秋因为肚子不舒服便早早的醒了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呀?” 按说第二日早晨应该好了,怎么今日还隐隐作痛,腰间腹间坠涨不已。 太阳还未升起,朦朦胧胧也看不真切,屋子里的蜡烛早就燃光了,这会儿从窗户往外看还能看到,浅浅一弯牙。 裴静秋往外看去,忽然觉得眼界开阔,心里爽利。 夜幕下的桂花,自然不同白日,淡淡的幽香闻着就叫人觉得舒服。 时间美好的事情有很多,此时此刻在自己眼中便是那些桂花最美。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太阳慢慢升起,露了个红红的脸接着,越漏越多越升越高,天也便慢慢明了。 “这会儿可要看看受了惊吓的是什么东西?” 裴静秋,拿过单子,看了一眼被盯住了。 这是一份清单,准确的是金灿灿的金子。 “天衣布庄,锦绣首饰楼……赌坊?” 裴静秋心里惊讶不已,虽说在京城有几间铺子倒也无妨,只是这布庄,首饰,赌坊,这可都是赚钱的东西呀。 “好端端的抽什么风,为何送来这么多东西?” 裴婧秋越想越想不明白,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秀气的眉毛紧紧的凑在一起,像极了小虫子。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那种随便的女人吗?以为几个钱财就能收买,还是纯属显摆,他有这么多的钱?” 不想还好,一想火腾的一下就上来。 “如意,玉梨,伺候本小姐起床!” 如今身上来了好事,脾气愈发焦躁,大早晨的就心情不爽。 只是喊了好半天,怎么没有人进来伺候呢? 裴静秋看着门,丝毫没有被推开的迹象,实属无奈穿着里衣下床,推开门便看到四个丫头,全都躺在地下。 顿时裴静秋起了一身冷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生怕自己几个小丫头被夜北冥一刀杀了。 “如意,如意,快醒醒!” 裴静秋推开门,顾不得天色早晚,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蹲下身子拍了拍如意的脸。 “玉梨,青荷,碧果……” 只是这人怎么叫不醒呢? 裴静秋伸手探了探脉搏,好在脉搏,跳动有力,不像是出事的样子,既是如此为何会叫不醒? 莫非是被人点了昏睡穴? 这一次虽然也有强身健体,可点穴手法需从小练习,如今解穴怕是不易。 裴婧秋下定主意,决定试一试。 真气游走经络,会于指端,摒弃凝神对准昏睡穴,点了下去! 只见如意长吸一口气,一下子醒过来了,一睁眼便看到自家小姐一脸着急的神色,迷迷糊糊说道:“小姐,怎么是你呀?” “身上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言语中结实浓浓的关心。 “小姐怎么那么紧张,也许是晚上累了,边睡着了,除了脖子不舒服,屁股上发凉,没有什么事情!” 裴静秋心里属实无奈,好在如意是个神经大条,没有觉察到自己被点了昏睡穴。 “你先进去帮我收拾床铺,我一会儿打算出去,你先进去收拾吧!” 如意扶着门站直身子摇摇头,依言进去了。 裴静秋按照之前的方法,依次为三个小丫头解开了穴道,除了碧果心思玲珑觉得有些不对,其他两个倒是没觉出来有什么问题。 “小姐今日要去忙什么?” 裴静秋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有些差,嘴唇发白,眼下还有青黑之色。 “脸上的粉多盖一些,将我这黑眼圈压一压,口脂选一个红色,一会儿出去便有气势!” 容易悄悄吐吐舌头,听着自家小姐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出去打仗。 “你们三个不用在我这里伺候了,自己下去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如意陪我出去便好!” …… “小姐这样打扮,觉得可还适合?” 唇色不是正常的红色,倒是显得几分娇柔。 如意在小厨房简单做了一些白粥,裴静秋匆匆吃了一碗,胃里温暖,就连肚子也不觉得疼。 “小姐,身边要不带几个小斯,咱们两个人出去,若是有什么麻烦不好应对!” 裴静秋点点头,然后若无其事的反问道,“咱们进府第二天,有小斯吗?” 如意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羞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什么可怕的?咱们早些回来!” …… 如意不好说什么,只得乖乖听从自家小姐的吩咐,找到管家,要了一辆马车,两个人便出府了。 看着手上实打实的金子,还真舍不得往外还呢。 “小姐,咱们这是往哪儿去呀?” 裴静秋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街道:“祁王府!” 如意一脸吃惊,神色还有些害怕,道:“小姐之前不是见过祁王殿下吗?那么可怕的一个人,小姐为何还要往他跟前凑啊?” “你呀,什么都不知道,别人问起就说出来看一看,可是记着了?” 裴婧秋一脸严肃认真,看着如意惨白一张小脸儿,特意叮嘱道。 祁王府在西城,离着国公府有一段距离,这一路上倒是热闹,沿街贩卖小吃食的不少,什么糖葫芦,糯米滋吧,话梅蜜饯儿…… 裴静秋越看越觉得馋的慌,也不知道拜托张修远处理的酒楼怎么样? 以明远商会的能量处理一座酒楼,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 只是如今过了小半个月了还没接到消息,心里不免挂念。 正当裴静秋出神儿想着的时候,驾车的小斯说道:“小姐再往前走半条街便是祁王殿下的府邸了,可是要在此处停下?” 裴静秋不解,“为何不直接到前面停,多走这些路岂不是白费力气?” 赶马车的小斯一脸为难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王爷皇子的府邸自然有兵守着,生怕有什么歹人,所以前面是不允许马车过去的!” 裴婧秋冷哼一声,道:“还真是丑人多作怪,生怕自己活不久,半条街可要走上好一会儿呢!” “小姐可是还要过去?” 有的时候在小姐身旁伺候着,必须要有眼色,就比方现在自家小姐一脸为难,一脸愤恨,摆明了不想过去,如此甚好! “怎么能不去呢,无功不受禄还是要说清楚!” 如意默默叹了一口气,任命的下车,然后扶着自家小姐下了马车。 虽说是半条街的距离,夜北冥一向低调不在皇上面前表现,所以这看守大门的兵也没几个。 裴静秋选这个时间过来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他这个时候一定会去上朝,那么就不用直接见面,懒得多说废话。 远远看去,这府邸真是气派,门楣高抬,前面大门的两个门柱雕梁画栋,不知雕的是龙还是飞蟒。 如意身子抖的厉害,一副害怕死了的样子。 “你怂什么?又不是叫你送命,看把你害怕的!” 裴婧秋看着如意这幅受气包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的,恨铁不成钢。 “你去告诉守门的便说有事情寻访!” 如意当即红了眼眶,满眼的泪珠子就要掉下来,嗫嚅道:“小姐,奴婢不敢!” 裴婧秋一天如意这话,好似泄了皮球,一脸的嫌弃。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守在最外面的士兵,长得甚是吓人,身材高大,满脸胡子脏兮兮的样子。 “我……我……” “这位大哥,我与我家婢女捡到了一些东西,看上面的印鉴是咱们祁王府的东西,只是如此便来交还!” 守门的大胡子士兵一看这小美人儿长得甚是可人,身姿好是福柳,病若西子娇滴滴的样子,惹人心生怜爱。 “美人脸色看着不好,可是要进来喝杯热茶?” 提议甚是不错,裴静秋的确肚子疼的厉害,只是这话语十分猥琐,一脸的色眯眯。 “只是来归还东西罢了,还望士兵大哥交还给殿下,无功不受禄既是如此那边不打扰了!” “你这小美人儿真是调皮,哥哥刚刚说什么没听懂吗?” 如意怕极了,感情是怕什么来什么,虽说自己心里害怕极了,可也不能看着自家小姐被别人欺负。 “你……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如意双手掐腰,拿着鼻孔看人一脸嚣张,只是怎么看着傻乎乎的? “哎哟,真是要哥哥心里好生怕怕呀!你是谁呀?” “我家小姐乃是裴国公府大小姐,你若对我家小姐不尊敬,明日便将你的狗头摘下来挂在城楼上!” …… 那两个士兵只是逞些口舌之力,占些便宜罢了,如此时候自然不敢过分。 “东西已然归还,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是两位的事情!” 裴静秋神色冷淡,眉眼间皆是化不开的冰霜。 …… 皇宫,保和殿乌泱泱站着一大群文武百官。 不同品级官员身着不同颜色官服,朝廷三品大员自然穿一身正红色,正二品则是蓝色,一品大元自然是黑色,如此一来,殿里可谓是色彩分明。 “……” 殿里呜呜泱泱,不同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直到内廷大总管李煜一声尖嗓子,才使得殿里安静下来。 “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接连跪下,齐声喊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首位上的皇帝将近50岁了,虽说有几根白发,模样绅士好看,倒也不觉得如何。 眼角的纹路有些深,平添了几分魅力而已。 “不知众位爱卿有何事要禀?” 裴国公本不想第一个出言,奈何周围没有人说话,并主动出列参拜道:“西洲府监铁都督裴通回京述职!” 看着大殿上出现的红人,包含太子祁王在内脸色无不精彩纷呈。 第41章一进宫 裴静秋选这个时间过来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他这个时候一定会去上朝,那么就不用直接见面,懒得多说废话。 远远看去,这府邸真是气派,门楣高抬,前面大门的两个门柱雕梁画栋,不知雕的是龙还是飞蟒。 如意身子抖的厉害,一副害怕死了的样子。 “你怂什么?又不是叫你送命,看把你害怕的!” 裴婧秋看着如意这幅受气包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的,恨铁不成钢。 “你去告诉守门的便说有事情寻访!” 如意当即红了眼眶,满眼的泪珠子就要掉下来,嗫嚅道:“小姐,奴婢不敢!” 裴婧秋一天如意这话,好似泄了皮球,一脸的嫌弃。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守在最外面的士兵,长得甚是吓人,身材高大,满脸胡子脏兮兮的样子。 “我……我……” “这位大哥,我与我家婢女捡到了一些东西,看上面的印鉴是咱们祁王府的东西,只是如此便来交还!” 守门的大胡子士兵一看这小美人儿长得甚是可人,身姿好是福柳,病若西子娇滴滴的样子,惹人心生怜爱。 “美人脸色看着不好,可是要进来喝杯热茶?” 提议甚是不错,裴静秋的确肚子疼的厉害,只是这话语十分猥琐,一脸的色眯眯。 “只是来归还东西罢了,还望士兵大哥交还给殿下,无功不受禄既是如此那边不打扰了!” “你这小美人儿真是调皮,哥哥刚刚说什么没听懂吗?” 如意怕极了,感情是怕什么来什么,虽说自己心里害怕极了,可也不能看着自家小姐被别人欺负。 “你……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如意双手掐腰,拿着鼻孔看人一脸嚣张,只是怎么看着傻乎乎的? “哎哟,真是要哥哥心里好生怕怕呀!你是谁呀?” “我家小姐乃是裴国公府大小姐,你若对我家小姐不尊敬,明日便将你的狗头摘下来挂在城楼上!” …… 那两个士兵只是逞些口舌之力,占些便宜罢了,如此时候自然不敢过分。 “东西已然归还,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是两位的事情!” 裴静秋神色冷淡,眉眼间皆是化不开的冰霜。 …… 皇宫,保和殿乌泱泱站着一大群文武百官。 不同品级官员身着不同颜色官服,朝廷三品大员自然穿一身正红色,正二品则是蓝色,一品大元自然是黑色,如此一来,殿里可谓是色彩分明。 “……” 殿里呜呜泱泱,不同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直到内廷大总管李煜一声尖嗓子,才使得殿里安静下来。 “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接连跪下,齐声喊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首位上的皇帝将近50岁了,虽说有几根白发,模样绅士好看,倒也不觉得如何。 眼角的纹路有些深,平添了几分魅力而已。 “不知众位爱卿有何事要禀?” 裴国公本不想第一个出言,奈何周围没有人说话,并主动出列参拜道:“西洲府监铁都督裴通回京述职!” 看着大殿上出现的红人,包含太子祁王在内脸色无不精彩纷呈。 “看不出来祁王喝花酒的时候还寻思朝堂上的事情,可谓是有进步!” 吴王最爱喷人,见谁都觉得欠喷。 见了太子也不行,你仗着自己年纪大,同步给太子殿下行礼。 就算是见了皇后娘娘也是如此,腰杆挺的直直的谁也弄不了。 “大哥说笑了只是,这天香阁乃是人间好去处。没事去喝杯酒,乐呵乐呵,何等的快活逍遥?” “此事以后再做商议,若是无事,今日便到这里……” 皇帝脸色沉沉臭的可以滴出水来,一窝废物各自结党营私,没有可用之材。! “微臣有本启奏……” “微臣要参一参,那户部尚书之子……” 谁家儿子又去喝花酒了,谁家儿子又在街上行凶,道是仗势欺人,整日都是这些鸡毛蒜皮无甚重要的小事。 反倒是狗咬狗吵得厉害,像极了市井骂街的泼妇。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皇帝甩袖走人,留下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心里各自盘算。 “李玉!” 皇帝在前面走着,这路正是去御书房的路,忽然出声吓了李玉一跳。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去查一查国子监祭酒,老七嘴中嫌少听到实话,今日却少见说了一句,你去查一查,看看到底如何!” 李煜胖乎乎的身子弯腰行了一个礼,吩咐小太监去办事了。 御书房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休息看奏折的地方,还有一方小台子。 上面摆了些花花草草,君子兰长得真好。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黄了几片叶子。 恍然一瞬,皇帝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十几年的时间一眨眼便没了。 儿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野心,真是叫人心中作呕。 皇帝坐在龙椅上,按桌上摆着许多奏折,罢了罢了,提起朱笔,处理奏折。 李玉在这工作混久了,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若是想查个什么事情,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爱出这个力。 如今要查一查这国子监祭酒,自然极为容易。 过了约有半炷香的时辰,并将事情查了,一清二楚。 “皇上,您吩咐奴才处理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虽说李玉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如今皇上处理奏折也不可随便进去,只能放低了声音,在门外恭敬的问道。 “进来吧!” 淋浴抬脚要进去的时候,端茶的小太监刚刚沏好了热茶,是刚下来的安吉白茶。 颜色淡淡,气味芬芳,喝着最为牛气养生。 李玉三下五除二,从小太监手里端过茶水,三下五除二的吩咐道:“你下去吧,这茶水本公公我替你送进去!” “皇上奴才给您准备的茶,可是要现在饮?” 皇帝放下主笔,抬眼看了一眼胖乎乎的礼遇,摆了摆手示意他把茶放在安卓旁边。 “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李玉偷偷瞥了一眼皇帝脸上的神色,微微有那么一丝期待,便知道自己这话该如何回答。 “此人可谓是经纶满腹,在国子监待的并不好,经常受到排挤受欺负,奴才这里有他写的诗作,还有一些策略,皇上可是要看看?” 皇帝神色一变,看向李玉的眼神儿微微多了一丝赞赏。 李玉将宋秋生的经论赋策交到皇帝手中,工伤退到一旁,低眉顺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有的事情斗争的厉害,明面上看不出来谁占上风,谁占下风,实际上生杀掠夺还在皇上一人手中。 如今西洲府的事情又是一枚肥缺,落在哪个皇子手中后果都不敢想象。 有了兵权,才有了说话的底气,如狼似虎的年纪又怎可掉以轻心呢? …… 丽妃的秋水苑: 丽妃一身白衣病怏怏的躺在美人榻上吃着侍女放在一旁的蜜饯。 一头乌黑的发仅用一枚木材轻轻挽起,好似上等的绸缎,微博的阳光打在上面竟泛起光泽。 “娘娘您不可再吃了,再吃又要消化不好了!” 丽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春香眉含忧伤的说道,生怕自家娘娘一个不小心又吃出一身病。 “横竖不过几口干果子,你们几个如此小心?生怕被吓着?” 丽妃出生低微,可这身段儿嗓音放在哪个地方都是宝藏,30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好似十七八岁的明艳少女。 但细细看来又多了一抹丰腴趣味,既有十七八岁少女的明艳,又有妇人身上的韵味。 一身蓝底袍子的小斯急匆匆进来回禀,不敢直视丽妃俏丽的容颜,将头压的低低的,道:“娘娘殿下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口候着,可是要将人将地下请进来?” 丽妃原本悠哉悠哉的声色猛然一变,连忙指挥周遭的宫女将东西收起来。 奈何事不遂人愿,殿里伺候的人急急忙忙收东西,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母妃,这是在藏什么好吃的?” 话一说完,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哎呀,我的帅儿子真好看!” 夜北冥神色微微一变,昨晚上有个女人也是这么夸自己的。 “母妃,您刚刚在做什么?” 丽妃小心翼翼偏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大宫女也看着他将一小盘蜜饯藏在身后,悄悄往旁处挪。 十分机灵的立马牵了夜北冥的手,辩解道:“不过是在捉老鼠罢了,我儿今日总有空过来?” 夜北冥一身官服,唇红齿白,精雕玉琢,怎么看都好看。 “母妃,你又在撒谎,你嘴上还有糖渣呢!” “为娘吃些甜的又能如何?你们都管着我,我不开心!” 丽妃懒得辩解,甩起袖子,开始发脾气,完全像小孩子。 “莫非既然那么生气,儿臣便先走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母莫若子,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李飞张张嘴吧,不肯服软,可好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这才待了多长时间又要走,脸上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这小子刚刚才来了多长时间?连凳子还没捂热就要走了?” “母妃不是不喜欢儿子过来吗?” 丽妃牵着夜北冥的手,讨好的说道:“为娘就你这么一个漂亮儿子,怎么能烦你呢?和娘说一说,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呀?” 夜北冥神色淡淡,倒是没有之前的冷酷狠戾,“还是那些事情,儿臣闲散的很没有别的事情!” 丽妃小手托着脸蛋儿,一脸的无趣,十分八卦的问道:“就没有个姑娘入得了我儿的法眼?” 夜北冥故作神秘,道:“母妃,儿子看上了别人的媳妇……” 丽妃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惊讶的问道:“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口味如此重吗?有夫之妇你还看得上?怎么样和娘一样好看吗?” 要说前三个问题问的还算正常,可最后这个问题应该问吗? “母妃,帮不帮我?” 丽妃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收起脸上的笑容,道:“儿子,你要知道你这个人一向不要脸,但也不能这个样子,既然人家有了丈夫,你如何横插一手呢?” 春香站在一旁努力憋笑,感情自家娘娘脑子少根筋,在娘娘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也算是习惯了。 “母妃,儿子在您心中就是这样的吗?” 夜北冥脸上神色十分复杂,既有不解还有羞赧。 第42章册子 “可不就是你小的时候就喜欢和小闺女一起玩呢,人家摸摸伺候你洗个澡,你那时候也不老实……” 夜北冥:“……?” 我怎么不记得别胡说,我没有,不存在。 “皇子所可十分严厉,又有老师教导,儿臣万万不能做出那些事情!” 夜北冥低下头,心中微微发痛,好像有一双大手在使劲揉搓自己的心脏。 太子殿下入主东宫,自然千呼万唤,而自己呢? 不知道被多少人偷偷欺负过,除了皇子就连胆大的奴才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 也就是那个时候,才一步步学会经营一步步知道人心险恶,一步步知道如何打算。 这个时间从来没有公平,只有实力才能讲究公平! 丽妃打了一个动手,心想这气温怎么觉得越来越低,看了一眼脸色发臭的儿子,别明白了其中道理。 “当然了,我的儿子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呢,和娘说说,看上谁家姑娘了?” “怎么?母妃要帮我?” 别说夜北冥现在心中不解,就贴身伺候的春香也竖起耳朵使劲听呢。 “春香啊,我病了多长时间了?” 春香听到自己名字,掐指一算,赶紧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娘娘如今已经病了三个多月了……” “这么长时间了吗?后宫可是又有得宠的小贱蹄子?” 春香摇摇头,十分确定的说道:“如今还未开春选秀,宫里自然没有新人……” “看来又要给皇上送汤送荷包了,为我儿的幸福,为娘也要豁出一张老脸!” 夜北冥:“……?!” “母妃,您还是省省力气吧,与其去吹耳旁风,还不如儿子自己来呢!” 丽妃一脸正经,拉着夜北冥的手,甚是苦口婆心的说道:“为娘还以为你有龙阳之癖呢,之前也未曾教过你,如今听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我这当娘的如何能不上心?” “母妃放心便好,儿臣心中有数。” 夜北冥尽数收敛自己的神色,有的事情还是不让母亲知道的为好。 她在这宫中拘束惯了,宁愿一直装病而不在皇上面前晃悠,宁肯向皇后低头,也不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你有什么数呀,人家别的皇子身边通房,丫头世界不知凡己,你倒好,一个都没有!” “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是克制欲望罢了……” 丽妃大眼睛滴溜滴溜直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儿子,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懂呀?要不为娘给你准备些小册子,看一看?” “母妃,说话过过脑子行吗?” 夜北冥又不好对着自己老娘甩脸子发脾气,满腔怒火最后都化成了无可奈何。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不知死了几万次了。 “你这小子怎么和你老娘说话呢,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丽妃一双眼睛生的极为好看,里面好似落满了星星,闪闪发光。 “莫非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儿子便先走了!” 丽妃站起身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你给我站住,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哪家姑娘呢?” 夜北冥脚步一顿,道:“儿臣中意裴国公家的大姑娘。” “当真?” 夜北冥转身,嘴角带着一抹笑,“假的!” 夜北冥的脚刚刚迈出房门,就听老太监的厉声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丽妃:“?” 这个老娘们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之前也没打过招呼,突然就来了,怪吓人的。 春香第一个反应过来扶着丽妃到了床上,入戏也快,丽妃瞬间又恢复了憔悴美人的样子。 皇后是皇帝的霸气,也是他的元妻,如今已经40多岁了。 肉眼可见脸上已不负当年青春貌美,眼角爬上的皱纹虽不多,可能细纹着实碍眼,一眼便能看得清楚透彻。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脸上一副惊讶惊喜的样子,好似没有想到夜北冥会在丽妃的宫里。 “这不是老七吗快点起来,如今又没有旁人,不需这些虚礼!”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谁知道老奸巨猾的皇后这会儿打什么鬼主意? “皇后姐姐怎么来了?” 丽妃戏演的好,这会儿正被春香扶着挣扎着要起来呢! 实际上被子还好好的盖在身上,只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谁看了都会心软几分。 皇后快步走到丽妃床旁,劝慰道:“丽妃妹妹这是在做什么?你我姐妹一场,你如今生病了还要给我请安,那是为何?” 丽妃靠在垫子上,“皇后姐姐心慈体谅臣妾,臣妾却不能给姐姐行礼,是臣妾的不是!” “身体可还好些了,你是一病又病了好几个月,我不是御医院,那帮御医都是废物,连个病都瞧不好?” 丽妃脸上一股疲惫之极的神色,“有了皇后姐姐挂念了,都怪臣妾福薄身子骨比寻常人差了许多,皇后姐姐莫要怪罪别人!” 皇后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从丽妃手中抽出来,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夜北冥,转移话题照似无意的说道:“许久未曾见过祁王,今日这般巧已经见着?” 丽妃脸上挂着一抹笑,甚是柔和,主动回答道:“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自小就冷情,说不几句话……今日过来倒是说了好大一个消息呢!” 皇后假意吃醋,瞧了一眼夜北冥,又转过头看着丽妃,道:“可是说了什么好消息,本宫这里可是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皇后姐姐可否敢相信,小七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皇后一脸的惊讶,接着又换成了哀伤,“本宫这边也正愁着呢,我那侄女对太子真是死心塌地奈何太子看不进去呢!” 夜北冥心念一动,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皇后娘娘的侄女,臣妾可听说过柳采薇的才名,这京都嫌少有女儿比得上呀,太子殿下,兴许是没意识到呢?” 丽妃嘴上怎么看为内心却疯狂吐槽,意识到什么呀,蠢货,一个草包一个…… “母后,若是,而且没有记错的话,太子殿下和裴国公府有婚约?” 明明是疑问句夜北冥嘴中说出来天生是肯定句。 “婚约?只是皇上随口戏言罢了,皇上若不提起,太子自然是……” 丽妃心中咯噔一下,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他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种。 真的是对那丫头上心了? 皇后自然有他的打算,他当然希望太子妃的人选出自她的家族,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柳家的兴旺。 先皇后一族,怎可在与太子扯上关系? “不知小七看上谁家姑娘呢?” “他不知道去天香阁看上了哪个姑娘,我这当娘的如何说?” 皇后脸上的小微微凝滞,丽妃真是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既是如此,小七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皇后站起身子,其实瞬间拔高,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过几日本宫打算宴请一些官家小姐进宫,到时候祁王殿下亦可过来看看!” “儿臣多谢母后美意,那是定然!” 丽妃道:“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全,如此一来,祁王定要好好看看!” “罢了罢了,本宫还有事情要处理,妹妹好好养养,到时候一定要来!” 丽妃琢磨不透,皇后又在打什么官司,葫芦里卖什么假药? 面子上还是维持原样,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到时候去不去就另一说。 “恭送母后!” …… 皇后一走,店里的气氛顿时就安静了不少,少了那丝紧张压抑。 “你当真看上裴国公府的姑娘了?” 丽妃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一脸正经就连眼睛里都透露着丝丝认真。 “而且只是有那么一个打算罢了,母妃不必如此紧张!” 丽妃摒退周遭次后的宫人,就连春香也遣了出去。 “你可是想清楚了,你知道一旦招惹上裴家代表什么吗?” 夜北冥眉眼灼灼,身子站的笔直,一句话不说,好似在等待丽妃接着往下讲。 “你呀你脑子真是聪明,这会儿怎么糊涂了?”丽妃坐直身子,脸上没有丝毫病气,“皇后与先皇后之间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明白,先皇后如何死的,这其中猫腻不必我多讲!” “母妃,您真的是多虑了,这其中厉害儿子心中清楚!” “你清楚什么,你若真清楚,如何不知,三皇子,眼睛为何失明?” 三皇子是谁在宫中的位置最为尴尬,属于人人都能欺负。 先皇后的遗腹子,如今落得眼瞎的地步,这其中如何少得了当今皇后的手笔? “儿臣如何不知皇后的手段?更是明白裴国公府的位置!” 若说之前裴国公府,自然有些分量,就算没了皇后,没了那些捍卫边疆国土的将军战士,凭借裴国公府在西洲的话语权也能在朝堂中分得一杯羹。 可如今裴家势弱,军中无人,朝堂中更是无人,如何与皇后相斗? 皇后又怎会容忍裴国公的姑娘嫁给太子呢? “母妃不必担心该如何做,儿臣心里清楚!” 丽妃显少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会儿眼眶却红了,对着夜北冥招的招手,示意他近身说话。 “儿子,为娘没有本事,在这后宫中都没有一丝立足之地,只能如此苟延残喘,获得你我母子二人的一线生机!” “为娘不希望你被枪用,若是皇后知晓你对裴家小姐有意,定然以此为契机,毁了她与太子之间的婚约,如此一来,太子势大,你如何安身?” 夜北冥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好似酸又痒,又似猛不丁挨了一拳,那种酸酸麻麻的感受,难以言喻。 只是无论如何,何为刀祖,何为鱼肉?还不一定。 “母妃放心,儿子明白!” 夜北冥很小的时候便懂得了这个道理,弱肉强食,没有公平。 见过很多次,小丫头在自己母亲碗中放药,那些东西虽不至于暴死,日积月累定然对身体不好。 所以夜北冥学会隐忍,学会蓄势,学会致命一击,也学会掩藏自己。 “娘娘,您怎么哭了?” 春香进来伺候,看着祁王殿下步履沉重离开,进来一瞧自家娘娘哭成泪人,只能劝慰不知如何做。 “我太难了,我这个人太难了……” 春香心道娘娘又开始了! 第43章上门寻找 大街: “小姐,您就这么开心呀?” 裴静秋现在是实打实的开心,脸上的笑就算忍住了,可那笑意从眼睛里也能看得出来。 “你个傻丫头,懂什么?有的人啊,千万不能招惹,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如意听的不明不白,云山雾罩,什么也没听出来。 “那小姐,咱们现在在干什么呀?” 裴静秋心中暗自盘算,这名演唱会的效率按说高的初期,如今进城都两天了,也没从张修远那儿听来什么消息。 青山不来我自来,山不动那只能是人动了。 “咱们去明远商会看一看,看一看张修远张公子有何指教呀!” 如意吐吐舌头,不好说话。 明远商会坐落在朱雀街最为繁华的地段,表面上看上去朴实无华,内在构造自是一番风味。 守在门口的是两个小时,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练家子。 “我们这里不卖胭脂水粉,还请两位小姐一步去别家!” 守在门口的汉子,看了一眼裴静秋,立即出言驱赶。 裴静秋面上含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到汉子眼前晃了晃,“我是来找你们管事的,就说是张公子的旧相识,劳请大哥通禀一声!” 不是没有女子寻过来,拿着玉牌寻人的还是头一次见,守门的汉子不敢多做耽搁,小跑进去找人。 张修远正在看账册,听着管事通禀,嘴上带了一抹笑,叫人请进来。 “不知可否是裴小姐,劳请您进来!” 来人一看,身着打扮确实不凡,说话也是进退有度,彬彬有礼,如此看来定是这名苑商会的管事了。 “不错正是本小姐,有劳管事了!” 不能输人也不能输阵,面上还有为师得体的笑,裴静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看管事脸上这神色恭敬有加,低眉顺眼甚是恭敬,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张修远正在这里。 试问这明远商会有几人驱使的管事,尤其是还是在这京都的管事? 主仆二人跟着管事进了里面,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一番洞天。 整座房子虽说都是木质结构,可刷的油漆,里面的单间构造,看得出来都是用了一番心思。 一层一层慢慢升高,愿望高处景致越好。 “裴小姐前面就是了,您自己进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婢女得在外面留着,只有你自己。 如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向裴静秋的目光多了一丝祈求,她有点害怕自己在外面单独待着。 “那边有老管事,好好照顾我家如意了,给她一杯茶,喝着就好!” 裴静秋微微一笑,进退有礼的说道。 进了房间才发现里面的摆件儿构造更是独特,说是雕梁画栋也不过如此了。 屋顶上画了壁画,甚是精美,大大小小的隔间儿,有放茶的放乐器的…… “张公子,许久未见!” 进去第一眼,裴静秋便从茶室里看到了张修远。 “裴小姐,别来无恙!” 张修远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回道。 两个人的开场白略带生疏,谁都没有先开口。 “我这里有备好的极品龙井,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尝一尝品一品?” 裴静秋压下心中的火气,耐心说道,“即使如此好东西,公子愿意分享,小女又怎会不从呢?” 从公道杯里过了三遍,再从紫砂壶里将茶水倒入小杯中,洗茶泡茶,醒茶,费了一番周折,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 “公子真是好兴致,这种时候还喝得下去茶!” “美人作伴为何喝不下去?唯有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姑娘可是不认同?” 裴静秋目光闪闪,品了一口放下,道:“唯有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但唯有钱财才换得美人与美食!” 张修远眼神一惊,心道这裴家姑娘确实爽快。 此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老老实实说了便好,怎非得耐着性子让人去问呢? 难道说先问的就失去选择权了吗?先问的就没有主动权了吗? “不知之前托公子处理的事情如何了?” 张修远唇边浮起一抹令人寻味的弧度,温润如玉的嗓音说的话让人心中不爽。 “姑娘走得急,那酒楼还真不好处理!” 裴静秋眉头一挑,感情真是拖着了?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公子这话,今日我便全然信了,偏偏张公子说出来就没有半丝半毫的信度?” 张修远搁下手中的茶杯,桌子与杯子碰触,发生咚的一声响。 “即是信不过,我又何谈见面呢?” 裴静秋不慌不忙,主动为张修远倒了一杯茶水,“别人自然没有这个本事,偏偏张公子本事太大,不过是将酒楼转手又有何困难呢?” 再不济给原先那个管事也可,只是当时走的急,着实没有精力和时间出来倒腾这些,为此才修了一封书信递给张修远,谁知这货这么靠不住,百般推辞? “姑娘心中当真如此想?” 张修远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被人如此强烈的信任还是头一遭,春风殆荡也不过如此的。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一公子之才,虽无心进入仕途,可若经商必然是第一把交椅。” 裴静秋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张修远,没有丝毫闺中女子的小家子气。 “姑娘如此说,看来是极为信任再下了。” 不吹吹你的彩虹屁,你怎么能把银钱和地契交给我呢? 一番扯皮下来,张修远总算是松了口,将银钱和地契交给了裴静秋。 “既然如此,多谢张公子了!” 地契是在京城里找了一家铺子,至于银钱,是前几个月酒楼盈利的部分。 好在有些剩余,用来周转是足够的。 “客气了!” 之前同张修远讲过的事情没有丝毫进展,他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相信自己的话,更何况提前预备粮食这种事情轻易做不得主。 又是粮食鸡鸭,到时候赔的钱可不是一丝半分,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就要到下玉米的时候,实在是可惜。 “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小女便先告退了!” 张修远摆摆手,示意裴婧秋可以离开了。 裴婧秋提提神儿,起身离开。 “你之前同我讲的那件事情我考虑过,虽然不知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结论,但是本公子选择相信你!” 裴静秋难以置信,一脸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慢条斯理喝茶的张修远,惊喜道:“当真如此,为何又改了主意?” “赚了也就赚了,赔了我也不差那几个钱,若是没有点冒险意识,如何能将生意做大?” 裴静秋看向张修远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实打实发自内心的赞赏。 这小子够胆,果真不是一般平庸之辈。 “那就静候公子佳音了!” 裴静秋转身,身姿清爽的离去。 如意在外面焦急的等着,自家小姐进去那么长时间了,真怕吃了什么亏。 听着门口响起的脚步声如一望眼欲穿往里面看,终于看到那么熟悉的身影。 “小姐,您没事吧?” 如意看清是自家小姐赶忙凑到他身旁,有些焦灼的问道。 “傻丫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有什么事情呢?” 裴静秋出言安慰了一下如意,接着便顺着楼梯往下走。 如今地契在手,她要去看看自己的新酒楼。 说前说后,都不如自己手中有钱。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蹬蹬蹬下的楼,赶忙追了上去,问道:“小姐,又打算去哪?” 裴静秋神秘一笑,没有回答。 如意一脸焦急,生怕自家小姐去了什么虎狼之地。 要么说京都是整个大街最繁华的地方呢,但从街上这人流量看上去就是如此。 不少奇装异服的人,也有正儿八经的大齐子民,所以这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各类各样的小吃,各种各样的首饰衣裳。 “小姐,真是热闹,你看看外面那些人长得真是高大,眼珠子颜色都不一样……” 裴静秋忍不住发笑,自己这丫头傻乎乎的缺根筋。 “这些可不是咱们大齐的人,他们是南方来的波斯人,眼睛天生就是蓝色的,还有琥珀色,绿色,颜色多的是……” 如意点点头,然后问了一个问题,“小姐,咱们要是去波斯,会不会被当成异类,你看他们的眼睛,颜色好特别,咱们只有黑色黄色……” 裴静秋懒得回答,出口说道:“要不你过去试一试?” 如意一开始还觉得不错,只是去了遥远的波斯人生地不熟吃不惯,说不通有什么好的? “小姐现在心情挺不错,脸上都带着笑儿呢!” 虽然张修远嘴上说的难听,可事情办得很是漂亮。 就比如眼前这座三层的小酒楼,边边角角都很好看,檐牙高啄雕了好看的雕花,整体黑色衬金色,尤其是太阳一照啊,更显得通体有气派。 裴静秋心里琢磨开了这张修远,又欠了他一个好大的人情,日后要慢慢还。 “小姐来这里做什么?又没有人招呼,更何况这酒楼看着就很贵!” 裴静秋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了,原本这小酒楼就应该平易近人,不应该让人觉得很贵。 “进去看看,若是合适,咱们就要在这里赚银子了!” 如意心里十分佩服,自家小姐就是有能耐,这么大的酒楼都盘得下来,手里太有钱了。 进去一看更是别有洞天,里面卖吃屎的,1楼很宽阔,有一大半的面积都是用来招呼客人,小窗口那里设计的十分别致,分门别类,开了很多小窗户,还上了走廊。 有什么吃的便选吃的,结合自己的喜好挑挑拣拣,这主意真是棒极了。 去二楼一看,裴静秋心里更满意,二楼看出去风景坡也不错,如今才凸显出这个位置的优势。 隔两条街是达官贵人们聚集的地方,后边隔两条街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如今一来这位子可是个香饽饽。 普通百姓吃得起,基数大。 达官贵人兜里有钱,场面上舍得花。 如今看来定要做分开销售,特殊情况特殊定制了。 裴静秋单单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能赚个盆满钵满。 那真是太美滋滋了! 第44章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小姐,您在傻乐什么呀?”如意心,你真的害怕了,自家小姐今天很不正常,这会儿竟然傻乎乎,乐呵呵笑了。 “没什么,在想事情罢了!” 如意脸上有些为难,看着一脸红光的小姐,出言说道:“小姐不觉得慎得上吗?这地方一个人没有……” 裴静秋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今天这身打扮不适合出去张贴告示,招人看人。 初到京城怕是多有机会还要找个熟悉行情的本地人,如果遇到对手打压没有丝毫防备,那就太糟糕了。 上一次吃过一些亏,明明不是在自己店里吃病的,偏生说吃了不好的东西,如此一闹,自家店里的形象就不好了。 “人心啊,归根究底是太复杂了,难以捉摸!” …… 裴静秋的脚步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就瞅见门口守了一个人。 身形看着很熟悉,裴静秋心里害怕,特别是夜北冥那个杀神。 在裴静秋走进,才发现是自己的弟弟。 “姐你去干嘛啦?一天没见到你!” 裴静秋让如意先去歇着,一会儿让别的小丫头过来伺候,然后签了裴经理的手进了屋子。 “你出什么事情了吗?脸色一点都不好。” 虽然两个人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纵使再有个和几天相处下来也就没有了。 “姐姐想在京城自己经营一家酒楼,你可是有可靠的人?” 裴经纬不明所以,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尤其是听了他说的这番话。 “酒楼?姐姐怎么会想到开酒楼呢?” 裴静秋一向不喜欢解释,谁让对方是自己的弟弟,也别奈着性子解释道:“手上有钱才能花的自在,我有这些小手艺,不妨拿出来赚几个钱!” “姐姐是说地方已经找好了?” 裴经纬抬高了自己的声音,十分惊讶的问道。 “你要不要看看地契?” 他点点头,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那么能干,更重要的是很有胆子。 裴静秋从怀里掏出地契,交到裴经纬的手上,满意的看着他脸上神色的改变。 一开始的一番平静,到后来的逐渐扭曲,在后来变得狂喜,最后归于平静。 “姐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寸土寸金,可不是有钱就能找得着的!”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 裴静秋耐心解释了事情的前后经过,裴经纬然体谅自己的姐姐,对于姐姐的计划心中有数。 “需要找个明白事理的管事,又要足够的信得过,我大概明白,明日我去问问我那些同席,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裴静秋听了脸上神色很复杂,忽然觉得告诉弟弟自己的计划是个错误的决定。 本该是读书的时候,又怎会处理这些商人的事情,更何况是农工商,商人是最没有地位的。 “你若是精力足够,问一问倒也无妨!不过还是要好好温书,来年春圍争取拿到状元!” 事情大概有了眉目,裴经纬便回自己的书房温书去了。 如意跟着裴静秋奔波了一天,这会儿身子乏的很,裴静秋体谅他,别让他早早的歇下来。 “吩咐粗使婆子打些热水过来,我今日着实有些累,想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果真,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才是解乏最好的方式,裴静秋觉得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手上再用些力气,好好捏一捏肩膀,坐了一天马车,浑身都僵了。” 裴静秋舒服的想要冒泡泡,如今重活一世,有家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还需要等待时机,等到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要不要再用一些花露?” 这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里面,还属玉梨的手劲儿最合适。 “你再去拿一些,泡一泡澡着实解乏!” 玉梨按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去拿一些新的花露过来,只是脑袋怎么越来越重了呢? 裴静秋眯着眼睛投靠在浴桶的边缘,感觉等了好一会儿玉梨才将东西拿过来。 “手上的力气太大了,捏的我都疼了……” 漠然加大的力气,让裴静秋微微吃痛。 “对,对,这个力度才是对的,就这么按着就好!” “玉梨”开口说道,“小姐今日出去做什么了?怎么那么累?” 裴静秋美滋滋的闭着眼睛,还在盘算酒楼的事情,这会儿听着玉梨提起,便说道:“你家小姐可是有志气的人,想着努力赚钱,今天就出去看了看地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女人的皮肤好的不像话,即使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反倒是显得肤色极为白皙。 皮肤细腻到一丝毛孔都看不到,嫣红的花瓣落在皮肤上,粉中夹着白,真是让人犯罪。 “今天开心吗?” 忽然变冷的语气,让裴静秋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按摩的手有点大。 “你究竟是谁,深更半夜闯进我的房间要做什么?” 裴静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才意识到,伺候的人已经不是玉梨那个小丫头了。 身后好似放了一块冰块,这会儿正源源不断的往外释放冷气,裴静秋有些抵触,生怕对方是夜北冥。 “你觉得是谁呢?” 这会儿气息正常,的的确确是夜北冥,这个人还真是阴险狡诈,他怎么能模仿玉梨的声音呢? “可是好看的祁王殿下?” 夜北冥闻言满心的火气稍稍消了一些,看着裴婧秋纤细的脖颈,真想一把掐断。 裴静秋觉得自己脖子凉的很,示弱的说道:“殿下能否转过身去,小女想穿上衣服!” “不行!” “殿下这个样子真的好吗?小女可是女孩子呀!” 夜北冥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你还是个女孩子?那我问你为何将本王送给你的礼物还了回去?” 裴静秋将身子缩在水中,就知道这个神经病,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又来找事。 “昨天晚上没有看清,不知那份礼物如此贵重,小女又怎么可能耽误殿下的大业呢?” “不过是几间铺子施舍给你又如何?” “裴静秋,你知不知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人敢直接送回来!” 裴静秋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原地消失,真是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他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 那么多东西,又是赌坊又是青楼,这可都是来钱的地方,还非得上赶着送给自己,神经病啊。 “殿下的礼物如此贵重,小女没有资格要,更何况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我又不能为殿下做些什么,又怎可让殿下如此破费?” 面上说的好听,心里不知如何吐槽。 你快走吧,根本不想要你那几个臭东西…… “本王偏要你收下!” 裴婧秋:“……?” “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小女的父亲教导过很多次,就算自己没有,也不可要别人的东西,既然是殿下辛辛苦苦拼下来的记忆,小女又怎可据为己有!” 对,没错,就要这样讲道理! 让他这个神经病没办法往外发火,憋死他。 夜北冥靠近裴静秋,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肆虐,他压低声音,的说道,“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有机会靠近本王!” 裴静秋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带了出去,身上只穿了白色的裹胸,滴滴嗒嗒,还在往下淌水。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 “这个机会要还是不要?”脸上明明是一副情动的样子,可眼睛里的冰山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讨好本王,本王就考虑考虑帮你擦头发。” 窗外忽然响起了轰隆声,一道惊雷闪过,夜北冥眼角带着笑,那种温柔似水的笑。 “殿下,您忍心叫小女头痛生病吗?” 裴静秋秀气的眉毛簇在一起,夜北冥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有的时候像一潭千年不化的寒冰;在太子面前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在她面前那就不一样了,各种样子随时在线切换。 无缝隙切换的那种。 “忍心,你就是一个坏女人!” 夜北冥趴在裴静秋的身上,根本不想起来,温像软玉在怀,怎么舍得起来? 上次去天香阁还不知道这其中滋味,看了夜影给自己的话本子,今日实践一番才知道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夜北冥的脸颊上,裴静秋眼睛闪过丝丝寒芒,她有力的咬咬舌尖,保持清醒! 夜北冥的眼睛一黯,脸上又换上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坐起来,本王给你擦头发!” 裴静秋依言坐起身子,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刚刚一番动作好似欲拒还迎,“小女不敢。” 夜北冥咻的一下捏住裴静秋的脸蛋,栖身口勿了上去,入口腥甜。 “你以后再敢咬自己,本王有的是法子治你!” 不待裴静秋回答,夜北冥便拿着干布巾为她绞头发。 即使跟了那么一丢丢距离,陪景秀依然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夜北冥身上上传来的温度。 “殿下……” 她试探的问道,简简单单两个字满满的小心翼翼。 夜北冥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有那么吓人吗? “想问什么?” “殿下……我是说如果,如果天下一个人呆着,会干什么呀?” 裴静秋心里十分好奇,这个神经病自己呆着的时候会干什么呢? 练习如何在太子面前表演吗?还是说做些有的没的。 “看书,练字,练武……” 当然,偶尔杀人。 裴静秋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夜北冥只是表面上吓人,实际他吓人的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地牢里的那些东西闭嘴。 “问完了?” 裴静秋小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夜北冥的问题。 “既然你问了本王一个问题,那本王便问你一个问题,如何?” “殿下问就是了,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就是通知,横竖都要哄着这个杀神。 头发上的水大部分都渗入了干布巾里,夜北冥手上的动作十分温柔,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狠厉霸道。 “从南洲府回来之后,为何会性情大变?”夜北冥眉眼微动,继续补充道,“你最好说实话!” 裴静秋脑海中关于之前的事情印象不多,时间过得越久,记住的事情也越少,之前的事情好似没发生过一样。 “慢慢明白了道理,我在那船上差点丢了姓名,若是在那般胆小懦弱,回到府中,不知道如何被主母欺负呢!” 第45章爽快 这番说辞他应该会相信吧,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又怎会坐以待毙呢? “既是如此为何你家主母克扣赢钱的时候不见你,心生愤怒作反击呢?” “在南州府的时候,只有我和如意两个人,如果是是针锋相对,如何打得过杨玉梅?” 横竖她是当家祖母,手上有钱又有人,在外面随便找个由头弄死自己都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以便只有忍着才是最恰当的方式,就像那漫山遍野扎根的毛竹,等了七年才换来蓬勃生机,春夏冬雪。 “殿下若是不信,小女没有办法,只是没有被逼到那个份儿上,被逼到那个份儿上也便会像我这般了。” 裴静秋的身子原本是背对夜北冥的,听了裴静秋刚刚一番话,夜北冥手上一个用力,便让她正面对自己。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夜北冥语气坚定,眉眼灼灼,深潭似的眸子里掀起阵阵漩涡,让裴静秋头皮发麻。 她从哪里觉察出不对的? “殿下不信我,又问我做什么?” 夜北冥捏住裴静秋的下巴,微微用力,这个角度看着她,格外的爽快。 “你在西洲府开办的酒楼,那些方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你以为自己是天才吗?” 还以为是什么地方漏出了破绽,原来是眼红那几个方子。 “厨艺一道就如同对弈,任何食材都有各自的味道,稍加搭配并可以出新的味道,不同配比自然有不同的风格”裴静秋眯着眼睛笑了笑,好看的眼睛弯成了天上的月亮,“其实归根到底还是那些东西,只是换了些新花样罢了!” “殿下还在生气吗?”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睛眨呀眨,萌哒哒实在是可爱,“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灯光幽微,月色明亮,他转身,惊艳了某人的眼睛。 夜北冥身材高大,身量颀长,可偏生脸蛋儿长得十分精致小巧,一双长眉飞入双鬓,自然是雕刻斧凿,十分硬气。 眉目如画,一身黑衣…… “说来听听。” 裴静秋咬咬唇,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道:“殿下可否帮我找一个牢靠的管事,如今刚刚盘了一个新地方,还差一些人手打理。” 夜北冥转过头掩饰嘴角那抹笑,说道:“本王今日心情还算不错,勉强答应你了!” “谢谢殿下!” 俗话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乖巧的裴静秋,有便宜占。 “松手!” 时间不早了,他要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殿下要走了吗?” 明明是一句挽留的话,可怎么有一种很开心的味道? “你的婢女在外面躺着呢,本王先撤!” 屋子里的蜡烛火苗颤颤巍巍差点熄灭,最后又顽强地亮了起来。 在裴静秋回过神来,屋子里已经没有夜北冥了。 裴静秋赶忙跑出去,果然一众小丫头都被翻倒了,他怎么每次都这样? 好在他们几个都没问题,再怎么说也贴身伺候好几个月了,不管是什么,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吧。 “玉梨,玉梨,你快醒醒,外面太凉了,可不能睡着了!” 可怜的小丫头稀里糊涂就被放倒了,没有什么感觉醒过来的时候,自家小姐漂亮的脸蛋儿一脸着急。 “小姐,我怎么稀里糊涂睡过去了!” 裴静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他很喜欢这四个小丫头,心思单纯,没有什么坏心眼儿。 “去屋里歇息吧,我洗完澡也要休息了!” 夜北冥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找的人就过来了,简简单单说了几句管事变,明白了。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裴静秋多费心,这一系列采购买卖厨子,人家管事一人全做了。 舒服! 这忽然闲下来,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做什么。 裴经纬在自己书房里温习功课,除了吃饭,有的时候饭也不吃;杨玉梅带着自己闺女回了沈太傅家中,如今偌大一个裴国公府除去伺候的便只剩下三个人。 裴静秋刚刚歇下,屋子里边飞进来一只小鸟,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看着比鸽子大。 落到裴静秋床前,转着小脑袋盯着她看,也不如飞来飞去闹人心烦。 咕咕叫了两声,八成是只鸽子。 见裴静秋盯着它,边转转小脑袋抬了抬自己的脚,示意裴静秋它脚上有封信。 这不欢喜是假的,这么有灵性的小东西,陪着自己逗乐解闷儿,真是好用。 “这是什么东西?” 裴静秋从小鸟的腿上将那信拿了下来,心中有种预感,是夜北冥拿过来的东西。 “可还顺手?” “另:本王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有没有想我?” 裴婧秋一下子红了脸,脸上热乎乎的,一颗心砰砰砰直跳。 她决定不理他。 裴静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夜北冥过来的纸条。 “另: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原本会觉着这句话十分霸道蛮横不讲道理,可这会儿裴静秋竟然觉得有些甜蜜的味道。 霸道也是一种关心呀! 裴静秋的脸蛋儿通红,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可往往如何都睡不着。 他那个人真是神经病,一般都理解不了。 不过那几家赌坊,青楼,布庄,首饰铺应该值不少钱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到萧何,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干什么。 …… 祁王府,夜影看着一脸兴奋的主子,权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脸上的欢喜开心都要跑到耳朵后面去了,看来这裴家小姐有几分意思。 “夜影!” 夜影收敛了气息,尽自己最大努力降低存在感,老老实实在那里装死。 “王爷可是有何吩咐?” 夜北明搁下手中的笔,将收集来的消息放到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夜影,“上次给我收集的那些话本子,再去找一些过来,尤其是那种霸道官人和寻常小娘子的故事。” “属下立刻去办!” 夜北冥很想去裴国公府瞧一瞧,看看那里有什么歹人,万一有顺手抓了! 可书上说的好若即若离,对于女人千万不能哄,越哄越带劲,一不留神儿蹬鼻子上天可就不好看了。 罢了罢了,还是处理手上的正事,重要,皇后那边不知道做什么打算,这段日子宫里的线人都没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皇上态度不明,对太子说不上疏远,又说不上亲近,对大皇子一派亦是如此。 夜北冥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慵懒的猫咪,可又充满了危险性。 自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个人,五哥缠绵病榻的时间未免太久了,眼睛时好时坏也就不说了,先皇后一族难以琢磨。 …… 第二日晚上,小鸟又回来了,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刚刚看到,便想将鸟儿抓过来,裴静秋出声阻止,打发她们去干别的事情。 熟悉的内容,熟悉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却有些不一样。 “今日,朝堂上又吵起来了,大皇子和太子一向如此……” “可以去看赌坊,青楼这些可能赚钱!” “记得吃饭!” 裴静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回复的问题,毕竟他没有询问自己的意见。 回一个“奥”显得有些生疏,裴静秋不回也可以,谁知道这信有没有送来! …… “殿下可否满意,手下费了好些力气才找齐了这些话本!” 既要保证故事连贯有趣,又要保证画面十分形象,可不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夜影,你是觉得自己脑袋该换地方了吗?” 夜影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办的事情非常利索,没有问题吧,主子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属下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夜影将头压得低低的,有些倔强的说道,语气还算恭敬,只是不论如何还是要死个清楚明白。 “她为何不回我消息?” 夜影:“???!” 人家裴小姐不乐意回复,那你能有什么办法? “殿下可是问的问题太过犀利,以至于裴小姐没有办法回答?” …… “本王总觉得她就是不想回!”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十分费解,夜影自然而然觉得自己应该消失。 “她为何不回我消息?” 夜影心中一番思量,觉着这是一道送命题。 “属下着实不知!” “你不是喜欢逛天香阁吗?” 这?!天香阁里的姑娘哪里能同国公府家的大姑娘相比呢? “天香阁里都是庸之俗粉,哪里是灼灼牡丹呢?” “要不本王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 “王爷英明!” “不行不行,书上说了要若即若离保持距离,省得这女人蹬鼻子上天,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您可以完全不给人家这个机会,你真是不知道自家网页从哪里看的出来人家女孩子喜欢她? 明明是怕的要死…… “对,要保持距离,明天晚上的小纸条不写了。” …… 第二日一大早裴静秋便陪着老太太出了门,去护国寺上香。 眼看马车出了城门,周边的景致越来越好。 京城的景色和西洲府完全不一样,西洲府多山,天气凉爽,就算是有秋老虎天气也不会热到哪里去。 可这京城就是不一样,马路宽敞,道路明净,天气灼热,一有马车驶过这路上扬起阵阵尘土。 “祖母看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老太君这几日气色的确不好,舟车劳顿,竟然有些水土不服。 反倒是裴静秋,这段时间一直养着,平常练舞,身体好了许多,看着就十分有气色。 “只是有些颠簸罢了,礼佛一定要有一颗诚心,去给我家娇娇我求一个姻缘。” 先皇后的过世对老太君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又因为自己身边没有个亲近说话的人,如今有了裴静秋这个小丫头在她身旁,她自然时时刻刻挂在心上。 “祖母,不是说好了吗?秋儿不想嫁人。” “你呀你,张家公子那么好,却看不上,叫祖母心里白白发愁,你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怎能不上心,过两年可就熬成老姑娘了。” 第46章安详 裴静秋苦着一张脸,有一个夜北冥就很愁了,如今再来一个祖母,简直是愁上加愁。 “那一切便听祖母的顺其自然,求佛祖保佑……” 保佑自己嫁不出去,她默默想到。 要么说护国寺香火旺盛呢,除了平民百姓,还有不少达官贵人来这里上香。 裴静秋陪着老太太进了大殿上香礼佛,出门儿的时候从小沙弥那里抽了一个签儿。 “去住持那里看看吧,听一听佛祖怎么说。” 裴静秋点点头,面上从容,内心却觉得佛祖才不管这事儿。 “自观相见好容仪,一朝芳魂魂回故里,不是婚姻休作对,不如撤手且由伊。” 裴静秋看着挂签上的字,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护国寺的住持有些年纪了,胡子花白一大把,眼皮都要睁不开了,老态龙钟的样子倒是看上去让人觉得安详。 “老太君!” 禅房的门一推开,住持便开口喊了,说了一句老太君。 “慧远住持!” 那住持睁开眼睛,看了看站在老太君身旁的裴静秋,笑眯眯的说道:“太君今日来是为自己的孙女儿解卦?” “见过住持,小女名唤裴静秋!” “将你手中的挂签儿拿过来吧,今日这第一个卦便为你解一解!” 卦签还没有递到慧远住持手中,禅房的门却开了。 人未到声先至,语气骄横:“老和尚给我看看这卦好还是不好!” “柳小姐,这里是住持的禅房,万万不可喧闹!” 柳采薇一身红衣,乌黑如墨的发盘成高高的云髻,环佩叮当作响,好似春日枝头灼灼盛开的桃花。 “你这小秃驴拦着我做甚,惹得起本小姐吗?” 慧远老和尚仿佛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似的,专心致志将掉在地上的签子捡起来看。 “姑娘是个明白人,可否?” 老太君看着自己孙女一脸紧张,伸出手,拍了拍裴静秋的肩膀,道:“住持,老身只是为孙女求一个好姻缘,不知这卦象如何?” “人生一世不易,万事顺其自然,切莫强求,天地有道,自有其法则,姑娘应当珍惜!” 裴静秋脸色苍白如土色,这老和尚果真有一些本事,这番话说的威胁感十足。 “你这小和尚真是不想要脑袋了,我已经来了你还拦着我作甚!” 小和尚害怕极了,出家人自然是需要六根清净,这女施主十分张狂,做事说话没有章程。 “你这老和尚没听到本小姐刚刚说的话吗?你先给我解签,再和其他人说!” 裴静秋猛不丁被人推了一把连带着老太君,用手撑了一把地。 就算是泥人也受不得这番羞辱,何况裴静秋现在不想和主持多言,生怕自己不小心在他的慧眼之下无所遁形。 “这位姑娘不知你是谁家小姐,怎会如此没教养,这乃佛门清静之地,你吵吵叫叫算什么?” 刘采薇双手抱胸,冷哼一声,“看你穿的和土包子似的,不知是哪家的穷小姐,敢在我柳府面前张牙舞爪?”仿佛 慧远不说话,手里的佛珠转个不停,耳朵里听着外面的声音,外面正在发生的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还以为是谁家,柳府不知有何值得猖狂的地方叫你这小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柳采薇顿时就不乐意了,还没有人敢这么鼓励他在家里,谁都把他当祖宗供着,出来玩儿,身旁也是跟着许多家庭小厮,这两个丑女人,怎敢口出狂言。 “一个老干菜,一个土包子,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得罪本小姐!” 裴婧秋眼神逐渐变冷,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寒锋尽敛,最是讨厌这种叽叽喳喳交蛮不讲理的人。 “人丑没关系,但是脑子不蠢就好!” 柳采薇一双眼睛瞪得了老大,她脸蛋儿生的一般,也就一双眼睛生的好看,算是一双眼睛拯救一张脸。 “你们两个看完了吗?看完就滚,本小姐今日心情好,并不和你们计较了!” 柳采薇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到今日,是来这护国寺求姻缘的。 不想自己多生事端,也便破天荒放软了尾气让眼前二人直接滚蛋。 老太君拄拐杖的手直发抖,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气的,“柳元宗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教出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真是报应不爽!” 柳采薇一听老太太说到自己的爷爷接着就不高兴了,伸手推了一把老太君。 老太君气得直发抖没站稳,柳采薇用力一推,老太君哐当一声碰到了一旁的桌子。 裴静秋脸色大变,赶忙将老太太扶起来,焦急地问道,“祖母可是有磕着碰着?” 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么磕磕碰碰,一下子伤到筋骨可就糟糕了。 “无碍无碍,只是有些疼罢了!” 裴静秋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柳采薇,站起身子,一个猛冲栖身向前,抬腿,便将她踹了出去。 禅房那门哐当一声就倒在地上,接着便是一身红衣的柳采薇飞出了门。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众人上前将柳采薇扶起来,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家小姐,心里有些开心。 “我柳府养你们做什么?连本小姐都保护不好,若是被我姑母知道了,剥了你们的狗命!” “小姐是奴才错了,您可不能告诉皇后娘娘呀!” 裴静秋眼神冷冷,真是好长时间没发火了,一直被压抑着,还以为此人是谁,原来是这京城里颇负盛名的“才女”柳采薇。 谁都可以嚣张,谁都有资本嚣张偏偏柳家人不可以! “这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啊,就你这样还才女呢?猪还差不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小姐打!” “当真以为这是你柳府,这里是护国寺,佛家重地,哪里容得你这种野丫头撒野?” 裴静秋语气里饱含满满的鄙视,三言两语便将柳采薇成功的激怒。 众人都不敢上前,自家小姐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说出了什么事情,倒霉的还会是伺候的。 匕首上下翻转,在裴静秋手里绣出的花。 她上前几步走到柳采薇的身旁,语气森冷地说道:“你不过是被宠坏的小丫头,离了你的家族,你什么东西都不是!” “你是谁?有本事将你的名字报上来!” 裴静秋冷笑一声,伸手捏住柳采薇的下巴,“裴国公府,裴静秋,记住了吗?” “还以为是谁,先皇后一族只不过是落水狗,看谁见了都能踩上一脚!” 哎呦,我这暴脾气! “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逼本小姐动手!” 柳采薇目光闪躲,一句你要干嘛还没说出口,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你这个贱女人还敢打我?” 众人不敢上前,看着那上下翻飞的小匕首,不敢动…… 更不想动! “你有什么资格对先皇后不敬?” 裴静秋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豹子,满身怒气,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域。 有的时候隐忍并不是一种好的方式方法,就比如这种没事找事的贱人,必须让她痛,他才知道这么人不能招惹。 “我姑母可是皇后,以后本小姐是要嫁给太子的人,你得罪了我,你死定了!” 蠢不可及,皇后也不过如此,竟然喜欢这样的蠢货。 “你算什么东西,在护国寺内对先皇后不敬,你该死!” 柳采薇害怕极了,看着小匕首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冰凉的触感让她感觉到脖子好像流血了。 “你们几个死了不成?如果本小姐没命了,你们也活不下去!” 众人心中一慌,欲要上前! “你们几个不要命了!”裴静秋目光森冷看了一眼,冷喝出声。 这情势愈发不对,有个机灵的小厮去办救兵了。 好巧不巧,太子和柳家大爷也来了。 “本小姐今日在你身上吃的亏,若找不回来,我柳采薇跟你姓!” 裴静秋眼珠子红透,“你有本事尽管试试,你一口一个秃驴喊得挺开心,不如你也尝尝那滋味!” 手起刀落不过几下,柳采薇的头发就少了一大半。 门外响起脚步声,裴静秋削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手上传来一股专心的疼。 不知何时手上竟落了三根银针! “裴国公府的大小姐,好大的脾气!” 裴静秋眼睛飙出泪花,着实是手上太疼,心中愤恨不已,一记手刀落在柳采薇的脖子上晕了过去。 “还以为是谁如今欺负了小的,大的来报仇了?” 屋外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屋里一片祥和。 老太君刚刚撞了一下,撞的可不轻,疼了好半天没缓过神儿来,颤颤巍巍欲要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闹的的不可开解。 “老太君,年轻人的事情,恁莫要多管!” 慧远和尚有意阻拦,不要多管! 人的气运,虽说早已注定,可这事情的好坏程度还有待更改。 “住持可否告诉老身,是何缘缘由?” 老太君一脸焦灼,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乖孙女在外面独自面对? “佛曰:不可说……” 只说了这么一句,那老和尚便闭目养神,又开始翘着木鱼,捻着手中佛珠,诵经祈福了。 …… “怎么,你柳家在这京城可谓是只手遮天,还不允许别人说上两句?” 裴静秋立即反唇相讥,横竖这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全然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的。 “你这小娘皮,少在这里逞强牙尖嘴利之徒,你若伤了我妹妹,势必让你尸骨无存!” 裴静秋心想,果然又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在下不知犯了大齐的哪项律例,竟要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柳山一副阴柔长脸,单眼皮大眼睛,一副尖酸刻薄的小人面相。 “你欺辱我妹妹,便是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裴静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柳采薇,脸上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不加收敛的问道:“这护国寺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佛家圣地,你妹妹当真不客气,一脚踹翻慧远住持的禅门,可谓是破了佛家宁静,便是有辱圣上!” 柳山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他柳山的妹妹还没有人敢这么欺负。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今日我柳山便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柳山是练过功夫,一身武艺是实打实的。 第47章太子出手相救 “怎么,柳家的人脾气都那么差劲吗?说不过就要动手,打不过就要杀人灭口?” 柳山懒得多说废话,他现在担心柳采薇的安全。 柳采薇虽说蠢笨如猪,可这模样长得真是好看,柳家女子本来就少,长得如此周正而又蠢笨的确实不多。 他手中的扇子化为最锋利的武器,上来第一招,便冲着裴静秋的脖子袭去。 裴婧秋心里暗骂一声,这人果真不要脸,上来便攻击最为脆弱的地方。 打不过还跑不得吗? 裴静秋脚下生风,身法飘忽,倏忽一下便绕道柳山的身后,挥掌拍出。 柳山心中大惊,知晓自己刚刚大意了,“有些意思,未曾料想到竟是扮猪吃虎的角色!” 柳山掌上蓄满了内力,反手便是一掌,裴静秋闪身躲避,飞腿踢他小腹。 “你算什么老虎?” 裴静秋刚刚那一脚可是蓄满了力气,纵使外家功夫了得,一脚踹下去,也让他五脏六腑,好生难受。 只这一脚,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裴静秋瞬息脸色大变,柳家人真是神经病,这人怎么修炼了女子的身法? 身形好似泥鳅,一脚下去,反倒是被他捉住了。 下一瞬,一股剧痛穿来,裴静秋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小腿弓骨传到了心肺。 一口血噗的一下喷出,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侵蚀裴静秋的意识,这把玩大了。 柳山如鹰爪的手迅速放大,裴静秋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今日要被他活活掐死。 “柳山住手……” “佛门重地,不可杀生!”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预想的窒息感并没有袭来。 接着,一串佛珠破窗而出,如鬼似魅的打在了柳山的腰上。 下一瞬,裴静秋被人抱起,淡淡的龙涎香将她包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这……怎么会是太子殿下? 太子? 太子! 他怎么会来护国寺呢? 裴静秋来不及想着前因后果,便昏了过去,乌漆抹黑,黑了一片。 今天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柳家的掌上明珠和裴国公府的大小姐打了起来,没打过不说,反倒在太子面前丢了面子。 裴家大小姐那可是一战成名。 一双拳头真是厉害,将柳采薇打的满地找牙,又把柳家大爷柳山打的吐血昏迷。 如此悍妇谁敢娶? 但就是有人喜欢,比如现在一颗心仿佛被猫爪子挠来挠去的夜北冥。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且不说柳家,但凡牵扯到太子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棘手。 “她现在在哪儿?” 夜影背上的冷汗出了一阵儿又一阵儿,最后硬着头皮说道:“裴小姐如今在太子府,太子叫御医过去。” 夜北冥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她怎么还不回裴国公府。 “为何没有回裴国公府?” “回王爷,裴小姐伤的很重,现在还昏迷不醒!” “国公府的人这么淡定?” 裴国公那个家伙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太子扯上关系,唯恐避之不及,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国公爷被皇上招进宫了,柳家人也去了,皇后娘娘那边施压,如今闹的不可开交。” 果然是被事情拖住了,夜北玄也是有些脑子,万一他动了心思? 不行,坚决不能让裴静秋一直待在太子府,尤其是今天晚上。 “裴国公府的老太君还有当家主母,为何不露面?” 夜影拼命憋笑,这裴家人实在是搞笑。 老太君年纪大了,竟然昏了过去。 当家主母不知是不是和国公爷闹了脾气,回了娘家到现在都没回府呢。 夜北冥脸色更臭了,他只要一想到裴静秋在太子府呆着心里就一万个不痛快。 “本王先去太子府看看情况,你拿着本王的手信交给裴经纬,让他把他姐姐接回裴国公府。” 不成体统,裴静秋秋真是个浪荡女人! …… 御医又给裴静秋施了一次针,脸色苍白,微微有了一丝血色。 “御医,她情况现在如何?” 御医拱手行礼,慢吞吞的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裴姑娘伤到了心脉,微臣刚刚施了三次针,过个一时半刻半刻姑娘便醒了!” 夜北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裴静秋,心里想着他在护国寺说的那些话。 如今柳家仗着皇后在朝中很是嚣张,但又因为柳家摆明态度是站在自己这边,又不好下手处理。 越发觉得柳家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有朝一日也许就炸了。 倒是裴静秋,闺阁里的大小姐身手倒是不错,做事情也是行退有度,比柳采薇那个草包,强了不知多少倍。 “唔……嘶……”裴静秋还未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被疼醒。 “静秋,你醒了?” 裴静秋费了一番力气才睁开眼睛,一双眼睛转了转,看着头顶上黄色的布幔,心里就知道这是太子府? “你醒了便好,刚刚小丫头煎好的药,你快趁热喝了!” 裴静秋也双眼睛瞪得老大,这是活生生的太子啊,长得有些阴柔眉毛很丑。 “参见太子殿下,小女怎敢劳烦?” 夜北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就连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都有着丝丝笑意,十分亲切的说道:“你我本就有婚约,何须这样客气?” 裴静秋:?! 这是什么意思?又要逼着自己吐血? “孤这里准备了蜜饯,孤先喂你把药喝了……” 裴静秋无力反抗,像个被操控的木头娃娃,张嘴被迫喝药。 进来的小丫头一看这情形,赶紧躬身退了出去,太子殿下好温柔! 裴静秋总觉得身上发冷,夜北明,趴在房顶,透过瓦片,全都看到了。 真是个浪荡的坏女人。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裴静秋不知道已经被夜北冥用眼神杀死了多少次了。 自己不会喝? 还是说没有手? 笑什么笑?这女人对谁都笑,唯唯见过自己臭着一张脸! 夜北冥在屋顶上摒弃凝神,将自己的内功压到最低,若非决定高手根本察觉不到有人潜伏在房顶上。 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没办法走开。 是的,最喜欢的玩具要被人抢走了,他看不下去就是这么简单。 屋子里: “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还洒了?” 裴静秋一脸的疑惑不解且不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太子这里,就现在这个说话的口气就叫人难受。 “太子殿下,小女为何会在您府中?” 夜北玄端着药碗儿,手里的汤匙有一搭没一搭搅着药,好让他们凉得快一些。 “今日母后让孤陪着采薇表妹去护国是上香祈福,半路上遇到了柳山,谈了一些事情,耽误了……” 裴静秋点点头,就说柳采薇那样的娇蛮草包怎么会得了太子的青眼,还有一个柳山在呢,原来如此。 “对了,太子殿下,柳姑娘怎么样了?” 夜北玄又舀了一些药,放到裴静秋的嘴边,示意她吃药,看她乖乖喝了几勺,才继续说道:“她没有受伤,只是觉得脸面丢尽了,在家里装病呢!” “没有什么问题就好!” 柳采薇确实是自己动手打的,那小丫头实在是嚣张,为人不懂得收敛,就连自己的祖母都敢欺负。 至于驴脸柳山,打个半死也和自己没关系,护国寺的住持太厉害,一佛珠过去,她仿佛听到尾椎骨碎裂的声音。 裴静秋秀气的眉毛凑在一起,眉头皱出一个浅浅的川字。 这药太苦了,苦的舌头都要掉了。 “太子殿下!”裴静秋一脸为难的唤了一声,实在是不想喝了。 “必须把这些药喝了!” 裴静秋看着太子脸上温柔的笑容,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讪讪的说道:“殿下,小女知道这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太苦了,我想吃个蜜饯!” 喝了几口药,实在是头皮发麻利利索索一口气一碗喝下去也就完了,太子非在那里喂? “要不小女自己来吧,省事儿!” 裴静秋说的小心翼翼,一则是毕竟在太子手下;二来,胸口疼的厉害,她有些费力气。 夜北玄自然看得出裴静秋身上的僵硬,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自然,心想做事不可急于求成,也就将手中的药碗递到她手上。 裴静秋看着碗中的药,黑乎乎一片,清晰地映衬出她现在的脸色。 令人发指不寒而栗,还没入口,她就能想象到那股又苦又辣的味道。 “快先喝了,不然等凉了药效就没了!” 夜北玄再一次开口催促道,话语里依旧是淡淡的关心。 “臣女遵命!” 裴静秋忍着疼,捏住自己的鼻子,像是英勇就义一般,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全都饮了下去。 五官开始变形,表情失控,实在是苦,苦到口中的口水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动。 “好了好了,吃些甜的就好了!” 裴静秋点点头十分乖巧,像只小兔子。 他在房顶上的夜北明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还敢在太子面前装柔弱? 也不知道裴经纬那个臭小子来没来,他姐姐进了狼窝,还不来? “太子殿下,国公府的小少爷来了,这会儿正在客厅等着您!” …… 裴静秋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一双带着粗茧的手搭在她手腕上,吓得她一个机灵! “女人,你也知道害怕?” 脉相平稳有力,虽有些孱弱,定然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子。 裴静秋无奈,这人怎么上来就挖苦嘲讽,呵呵道:“殿下果真武功高强,进太子府如入无人之境。” 夜北冥看着裴景秋脸上的神色,原本是言笑晏晏,可一见到自己一点喜色都没有。 “怎么,见到太子心动了?你觉得太子喜欢你?” “你死了这条心吧,有皇后在,你怎么可能如愿嫁给太子?” 裴静秋转转脑袋,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还以为他过来能有什么好的事情,谁知道上来就…… 夜北冥看裴静秋不理他,胸腹间猛然窜出一股火。 裴静秋刚刚躺下,牵扯到伤口觉得疼的厉害,脸色苍白如纸。 “殿下,我疼!” 夜北冥原本还有许多话想说,单单这两个字便将他噎了回去。 第48章醋缸翻了哄不好 “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她恼,他更恼! 裴静秋心里发酸,也许是那药太苦了,眼眶里竟然有了些湿意。 “殿下,怎能这般挖苦我?” 夜北冥坐在床旁,看着裴静秋苍白的脸色,红红的眼眶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小兔子。 翻涌的怒气好似要从他胸腔里出来,可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红红的眼眶,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放软了语气,又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说实话,太子长得还不赖,像他这种烂女人,说不定眼瞎肤浅的喜欢上。 话本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他宛如天神般降临,解救于水火苦难之中,最后以身相许,抱在一起啃来啃去。 裴静秋懒得回答,来了一个闭口不言,然后闭上的眼睛,俗话说得好,心不见眼不烦。 “裴静秋,你能耐了,敢不回答本王的问题!” 裴静秋咻的一下睁开眼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殿下还能再大点声吗?将这太子府的护卫都招过来,好让人家看一看,堂堂祁王殿下夜闯太子府!” “你对着谁都是一副笑脸,偏偏对着本王都是一副虚假的笑!” 嗯??? 这……对着夜北冥,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笑呢? 天天没事儿找事儿,像个神经病! “殿下的封号怎么能是祁王呢?” 夜北冥挑眉,眉目如画,生气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许多。 “依你之意,该叫什么?” 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两声,移开目光,避免对和她对视。 “殿下应该叫玉面爆王,长的好看可脾气那么大,一点就着!” “这京城里喜欢本王的女子多了去了,本王皮相的确很好!” 还是要顺着毛撸,天知道神经病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怒火?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呢,你到底喜不喜欢太子?” 裴静秋摇摇头,道:“自然是不喜欢我本故意将事情闹大,如此一来恶名在外,自然无人敢上门提亲,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又遇到太子……” 她,不喜欢! 裴静秋一番解释,夜北冥脸上的神色才慢慢缓和下来。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咻的一下变了,还以为夜北冥的温柔是真的,现在看来才不是。 “殿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裴静秋抿唇,言下之意就是让夜北冥离开。 “你先睡,本王叫了你弟弟过来,这会儿正和太子在客厅说话!” 裴静秋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动手之前预估过形式可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太子,如今事情闹大了,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殿下,我父亲怎么样啦?”裴静秋心里担心,又问道,“我祖母还好吧!” “他们都没有事情。” 裴静秋有些着急,按照夜北冥的说法,没有任何事情的话,今天来接自己的,便不应该是弟弟而是父亲了。 夜北冥好似看穿裴静秋心中的隐忧一般,又说道:“裴国公进宫面见皇上去了,你祖母急火攻心晕倒了,都没有什么问题!” 裴静秋有些吃力的坐在床上,看着眼前冷月似的眼睛,脑海中闪过祖母难受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失魂落魄的样子,莫名其妙心里很疼。 就连呼吸都沉重了。 “本王不应该说你的,你别沉着脸了。” 裴静秋猛然回神,看着耳根发红的夜北冥,轻笑道:“殿下真是在给小女道歉吗?” 当然不是,画本上说嘴上服软女人就会高兴。 “你觉得是什么?” 不待裴静秋回答,夜北冥便伸手粗暴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本王不用你觉得,就是本王自己觉得!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裴小姐,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守在门外伺候的小丫头,听着屋里有动静,出言问道。 裴静秋猛然回神,看着始作俑者心里暗骂,“这下好了,被人家发现了,看你怎么办!” 裴静秋一脸的慌张,反倒是夜北冥,神色如常,丝毫没有什么异样。 接着就在裴静秋目瞪口呆的眼光中,他说道:“我没什么事情,你们在外面守着!” 裴静秋听着这熟悉的音色,心里对夜北冥的好感一下子攀升了好几个度,还有这样的操作吗? “是,小姐!若是小姐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这些伺候的小丫头是太子亲自安排的,一早便吩咐过了,让她们在外面伺候着。 若是听着里面有声音便主动问一些,主要是顾及到这不是在裴国公府,贴身伺候,怕她多有不便,觉得拘谨。 裴静秋一脸佩服,说话的时候语调控制不住的上扬,她问道:“殿下,你是怎么做到能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眼中的崇拜,买起关子,故作神秘地说道:“你凑近些!!” 裴静秋受了伤动弹不得,只得配合的往前倾了倾身子,已示靠近。 “真的想知道?” 裴静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如果能像他一般说话,简直不要太舒服。 “可你觉得本王会告诉你吗?” 裴静秋一下子气红了脸,这人真是无聊,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捉弄她。 裴静秋气鼓鼓的样子,落在夜北冥眼里,就像御膳房里养的小河豚,生气的时候除了变得圆鼓鼓,别的都不能做。 “看你那嘴巴撅的,本王被勉为其难的发善心的告诉你,这叫口技!” 裴静秋丝毫不在意形象朝着夜北冥翻了个大白眼儿,去你的口技吧。 “殿下不说就算了,何必捉弄我?” 夜北冥看着脸蛋儿红扑扑的裴静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经道:“这是一种技巧,需要用到内力,以后本王交给你!” 切,少来这种小把戏,给个耳光再给个甜枣儿,傻子才会一直相信呢。 “殿下日理万机那么忙,小女怎敢浪费殿下的时间?” 夜北冥刚刚想要说些什么,门口便传来一道请安的声音,“发现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裴静秋看了一眼门外,刚刚想说殿下快走吧,在回过头来的时候夜北冥就已经不见了。 裴静秋哑然失笑,这人跑的还真快。 “有劳太子殿下了!”裴经纬看着一众守在门外伺候着丫头小厮,心里面便知道太子是个八面玲珑的会照顾人的主。 “这些话便不用说第二次了,你姐姐正在屋里休息,你安静些进去,尽量别扰到她。” 裴经纬抱拳,十分恭敬地说道:“微臣谢太子殿下!” 进了房子才发现,太子府果真是钱权两有,屋子里雕梁画栋,装饰清新淡雅,可是费了一番精力在这上面。 “姐姐!” 裴经纬看着脸色苍白,神情颓靡的姐姐,心里咯噔一下,好似被人打了一拳,生疼生疼的。 “活着呢!” 裴静秋两世为人,又怎会看不出裴经纬脸上的焦灼。 …… 一番寒暄下来,终究是将裴静秋放了回去,不论怎么说太子府都不应该将她留下太长时间,虽说事出有因,终归对女子闺名不好。 裴静秋被人抬到了马车上,马车里布置的十分温馨,铺上十分柔软的垫子,马车走在路上丝毫感觉不出来颠簸。 “姐,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可是觉得颠的上?” 裴静秋摇摇头,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道:“父亲呢?” 裴经纬咬唇,一脸为难,显然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裴经纬,我问你话呢!” 裴静秋心里着急,言语间不禁多了份严厉。 “罢了罢了,我告诉你便是了,父亲进宫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柳家人也去了!” 真是一群不要脸的老匹夫,不过是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何必闹到皇上面前? 如今皇上插手,皇后那边定然不会落下。 “姐,你不用担心,祁王殿下同我说过了,父亲不会有事,皇上早就看不惯柳家,如今抓住一个机会,一定会好好教育一番。”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裴静秋总觉得心里慌不上。 “好我知道了!” 裴经纬看着自己姐姐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将这事情全都告诉她,再点明点名其中厉害,也就没有别的了。 裴经纬讲她送到屋子里,十分体贴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姐,府中叫了大夫,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吩咐一声便好!” 四个小丫头都在她身旁守着,就算是挠痒痒也有人帮忙。 “小姐,您可是吓死奴婢了!奴婢怕……” 青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如意打断了,嫌弃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们几个安静一些,让我睡一会儿,不用在一旁等着,有事我会叫你们!” 也不知道夜北冥那个神经病这会儿在干嘛。 裴静秋有些恶寒的摇摇头,心中暗骂一声,想这些做什么? …… 皇宫,长春宫: 柳采薇俨然哭成了泪人,声嘶力下手脚并用的表现裴静秋的凶恶。 “姑母,您快看看薇儿的脸,怕是要毁容了!” 皇后看着柳采薇肿成猪头的脸,眼中闪过丝丝恶毒,好你个裴静秋,本宫不找你麻烦,你竟然还有胆子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上眼药。 夜北冥看着脸蛋儿红扑扑的裴静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经道:“这是一种技巧,需要用到内力,以后本王交给你!” 切,少来这种小把戏,给个耳光再给个甜枣儿,傻子才会一直相信呢。 “殿下日理万机那么忙,小女怎敢浪费殿下的时间?” 夜北冥刚刚想要说些什么,门口便传来一道请安的声音,“发现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裴静秋看了一眼门外,刚刚想说殿下快走吧,在回过头来的时候夜北冥就已经不见了。 裴静秋哑然失笑,这人跑的还真快。 “有劳太子殿下了!”裴经纬看着一众守在门外伺候着丫头小厮,心里面便知道太子是个八面玲珑的会照顾人的主。 第49章顺利回府 “这些话便不用说第二次了,你姐姐正在屋里休息,你安静些进去,尽量别扰到她。” 裴经纬抱拳,十分恭敬地说道:“微臣谢太子殿下!” 进了房子才发现,太子府果真是钱权两有,屋子里雕梁画栋,装饰清新淡雅,可是费了一番精力在这上面。 “姐姐!” 裴经纬看着脸色苍白,神情颓靡的姐姐,心里咯噔一下,好似被人打了一拳,生疼生疼的。 “活着呢!” 裴静秋两世为人,又怎会看不出裴经纬脸上的焦灼。 …… 一番寒暄下来,终究是将裴静秋放了回去,不论怎么说太子府都不应该将她留下太长时间,虽说事出有因,终归对女子闺名不好。 裴静秋被人抬到了马车上,马车里布置的十分温馨,铺上十分柔软的垫子,马车走在路上丝毫感觉不出来颠簸。 “姐,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可是觉得颠的上?” 裴静秋摇摇头,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道:“父亲呢?” 裴经纬咬唇,一脸为难,显然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裴经纬,我问你话呢!” 裴静秋心里着急,言语间不禁多了份严厉。 “罢了罢了,我告诉你便是了,父亲进宫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柳家人也去了!” 真是一群不要脸的老匹夫,不过是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何必闹到皇上面前? 如今皇上插手,皇后那边定然不会落下。 “姐,你不用担心,祁王殿下同我说过了,父亲不会有事,皇上早就看不惯柳家,如今抓住一个机会,一定会好好教育一番。”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裴静秋总觉得心里慌不上。 “好我知道了!” 裴经纬看着自己姐姐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将这事情全都告诉她,再点明点名其中厉害,也就没有别的了。 裴经纬讲她送到屋子里,十分体贴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姐,府中叫了大夫,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吩咐一声便好!” 四个小丫头都在她身旁守着,就算是挠痒痒也有人帮忙。 “小姐,您可是吓死奴婢了!奴婢怕……” 青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如意打断了,嫌弃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们几个安静一些,让我睡一会儿,不用在一旁等着,有事我会叫你们!” 也不知道夜北冥那个神经病这会儿在干嘛。 裴静秋有些恶寒的摇摇头,心中暗骂一声,想这些做什么? …… 皇宫,长春宫: 柳采薇俨然哭成了泪人,声嘶力下手脚并用的表现裴静秋的凶恶。 “姑母,您快看看薇儿的脸,怕是要毁容了!” 皇后看着柳采薇肿成猪头的脸,眼中闪过丝丝恶毒,好你个裴静秋,本宫不找你麻烦,你竟然还有胆子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上眼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裴静秋老老实实被人抬着一张脸都要丢光了。 众目睽睽之下,裴静秋趴在板子上被人抬着,皇后摆明了就是要别人看裴国公府的笑话。 可只有一块板子,并没有提前准备好小轿,皇宫里面是不允许乘轿子,一番思量,皇后好狠的心。 “你们几个可要抬稳了,若是伤着姑娘,你们赔不起!” 裴静秋眼睛一亮,眼看着前面就要到大街,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若是被他们瞧去自己现在这番模样,背后又不知如何议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裴静秋只得趁着拐弯的时候自己摔下去,扑通一声,她只是觉得自己身上骨头都要碎了。 接着,热乎乎的血从额头上留下,好死不死撞在了石头上。 竹香气急败坏的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裴静秋,一时之间拿不定该如何做了。 若是不把裴家大小姐带进宫,皇后娘娘那里定然不好交代,可裴家小姐现在这副模样带了进去,也不好! 横竖都是一刀,还不如奉得自家娘娘满意。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不把裴家小姐抬到板子上?” 就在几个人七手八脚将裴静秋抬到板子上的时候,周平带人过来了。 顺带着带了一顶小轿。 “站住!” 周平厉声喊道,让前面几个人停下脚步。 “有何指教?我等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请裴大小姐进宫,你若是拦着,便是公然抗旨!” 周平冷哼一声,吩咐自己带来的小厮将裴静秋抬到轿子里去,然后才对竹香说道:“皇后娘娘请我家小姐入宫,我等自然不敢拦着,但在路上若是我家小姐丢了性命,你觉得你有几个脑袋抗?” “你算什么东西?” “我家小姐也乃是先皇后的亲侄女,自然也是皇上的侄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皇后娘娘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竹香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这本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刚刚裴家小姐出了事情,她心里很慌。 …… 裴静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还在轿子里,摇摇晃晃走了好一会儿,看来这皇宫真大。 “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我进去通禀!” 这个时候各宫妃嫔还在皇后娘娘这里请安说话,乌乌泱泱又是一团,这时候着实不宜放裴大小姐进去。 “诸位姐妹本宫身子乏了,若是没别的事情,今日便到这里了!” 众人各怀鬼胎,尤其是贵妃一张脸拉的老长,早就不想在这皇后这里受这些气了。 众人一走,殿里立即恢复了安静,皇后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茶,挥手叫人将裴静秋抬进来。 裴静秋面色苍白如纸。好似漂浮的柳絮一般,一阵风都能吹倒。 “小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坐在首位居高临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打量裴静秋,一番观察下来,心里不舒服极了。 这臭丫头,长得的确漂亮。一双眼睛生的身是勾人,清澈中带着妩媚,真叫人恶心。 “本宫这杯茶凉了,去换一杯过来!” 皇后给竹香使了个眼色,竹香便心领神会,端了一杯热茶过来。 好似跪在地上的裴静秋不存在一般。 “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陪姐姐如今不在了本宫,在心里还甚是想念!” 裴静秋强忍着不是抬起头来上前几步,近了才发现皇后长得真一般。 大脸盘子方乎乎,好在一双眼睛长得大,不然白瞎了一张脸,丑。 “你也算是本宫的侄女,不知给本宫敬杯茶如何?” 裴静秋低头,敛去眼中的神色,道:“是臣女的荣幸!” 裴静秋经常捧得高高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慢到端茶的手抖的厉害。 咣当一声,茶盏碎了,滚烫的茶水浇了裴静秋一袖子。 “真是没规矩,不过是给本宫奉杯茶,就这般不情愿?” “皇后娘娘恕罪,小女实在是身体不适,眼睛昏花!” 裴静秋难受的厉害,小心翼翼的应付着,皇后将这后宫制的服服帖帖自然有她的手段和本事。 “哦?”皇后凤眉微挑,染了丹蔻的手拿捏住裴静秋的烫伤的手,“你这时候打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捧杯茶捧不住?” 裴静秋轻轻咬住舌尖,保持一丝清醒,据理力争的说道:“护国寺乃皇上亲封的佛家重地,最是受不得侵扰,刘佳小姐形势如此张扬,竟一脚踹坏了住持的房门,我家祖母受了惊吓,小女不过是出于孝心,在对方百般辱骂之下,才动了手!” 皇后冷冷一笑,手上微微用力,满意的看着裴静秋脸上吃痛的神色,道:“如此一来,你是觉得本宫错怪你了?” 裴静秋手上疼得厉害,心口更是如此,只觉得身上的虚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出,脑子都有些不清晰。 “小女不敢,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又怎会如此不明事理?” 今日若不是本小姐受伤,不能动弹,又怎会被皇后如此拿捏? 皇后一把将裴静秋推到地上,居高临下道:“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本宫问你,你如何太子了?” 裴静秋恍然大悟,就说不能因为柳家的事情如此大费周章,将自己弄进宫来。 但凡任何事情牵扯到太子皇后,必然一副紧张。 “小女着实不知是何缘由,皇后娘娘若真想知道,应该问问太子殿下!” 裴静秋不动声色,又将问题抛给了皇后。 谁知道你儿子抽哪门子风?竟光明正大下了柳家的脸面。 “若非你不知廉耻,又怎会独身一人在太子府歇下了!” 裴静秋心里恼火,皇后真是把夜北玄那个草包当成宝,真以为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想嫁呢? “皇后娘娘,小女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裴静秋微微停顿,接着说道,“有幸见了柳小姐一面,着实惋惜!” 皇后身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淡淡的问道,“何出此言?” “那柳小姐不及娘娘风采的万分之一,娘娘如何放心将柳采薇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裴静秋掐了一把大腿,努力保持清醒,就算是在这里受了委屈,也不能让柳家人好过。 “采薇小姐性子鲁莽,沉不住气,护国寺,这种地方都能闹腾起来,娘娘一直跟在后边儿擦屁股,不烦吗?” 柳皇后依旧是那幅慵懒高傲的样子,只是攥紧的手心和收紧的眼神暴露了她内心心的紧张。 裴静秋迷迷糊糊,眼神看得不真切,所幸抓住了柳皇后态度转变的那一瞬。 柳家就出了皇后这么一个人物,正所谓一人得到鸡犬升天,柳皇后便是最好的例子。 至于她为何能当上皇后,那边是另一件事情。 若是不在太子面前塞一个自己控能控制的人,柳皇后如何心安呢? “皇后娘娘管理后宫本就辛苦,还要替柳小姐擦屁股,小女都替皇后娘娘委屈!” 柳皇后身子动了动微微前倾,眼神充满侵略性,丹唇轻启,道:“你这点小把戏还是收一收吧,采薇是本宫的侄女,用得着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裴静秋冷冷一笑我真是身经百战的宫斗王中王。 第50章一针见血,皇后动摇 “小女只是替皇后娘娘惋惜罢了,娘娘需要的是体贴,聪明的人,采薇小姐差的有些远呢!” “娘娘如今身居高位,只是烂泥扶不上墙,娘娘担忧,小女心中明白!” 柳皇后身子微微发抖,脸色亦是红白交加,如果说一个人的眼光能够杀死人,裴静秋现在已经死了千百次。 “真是不知死活,没有规矩!” “娘娘,小女说到娘娘心坎儿里去了,不是吗?不然娘娘不能如此激动?” 裴静秋早晨起来只喝了一些茶水,这会儿微微有些口干舌燥。 “竹香,带着大小姐出去跪着,他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进来!” 竹香依言,把裴静秋带出去,外面的阳光渐渐毒辣,冰凉的青石板,硬的叫人心里发苦。 裴静秋的心口火辣辣的疼,一呼一吸间都觉得灼热难耐。 难道是操之过急了?还是说恼羞成怒了? 柳皇后喝了一杯小婢女端过来的参茶,淡淡的苦涩在嘴中蔓延开来,让她心里微微镇定。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在柳家的身份地位除了柳采薇,无出其右,更别说模样了。 这就是柳皇后无法放弃柳采薇的原因。 太阳越升越高,周平花了好多钱才疏通关系,吩咐一个小太监在保和殿外等着下朝。 小太监等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可手中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又不好得罪人家,不帮人办事…… 今日赶巧儿太子和裴国公一起出来了,裴经纬昨天将裴静秋接回府中,后脚就和裴国公说了接人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有劳太子费心了!” “分内之事,国公不必如此。” 小太监远远看着,看外貌身形觉得是裴国公便上前两步,说道:“国公爷,裴大小姐被皇后接进宫了,您要不过去看看?” 裴通脸上原本带着笑,一听到自己的闺女进宫受罪,脸上的温度瞬时就变了。 “太子殿下,今日便先到这里吧,老臣要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了。” 太子拦下裴国公,道:“国公爷,你再怎么说也是外男,贸然进入后宫,怕是会落人话柄,若是国公也相信孤,孤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裴通略作沉吟,现在看来只有依靠太子。 “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今日的事微臣记下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保证,也是最有力的威胁。 夜北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有些担心,在护国寺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裴静秋,果敢自信张扬的她,比中午的阳光更耀眼。 从保和殿到长春宫有一段距离,脚步飞快! 夜北冥脸上覆盖了万年冰川,尤其是白瑾查看裴静秋腿上的伤势时,夜北冥眼睛里的杀意沸腾。 “殿下,裴小姐膝盖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跪久了,皮外伤罢了!” 白瑾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药膏,枉费自称为神医圣手,去哪里看病都会被人奉为坐上宾…… 如今到了祁王府,夜北冥这尊杀神竟然这般对他! “你别这样看我,你吓得我都不敢治病了!” 裴静秋昏昏沉沉,这会儿看着大夫,微微一笑,道:“有劳大夫了!” “小美人不用这般客气,昨日你用的药我已知晓,好在御医院里也并不都是庸医,我且给你治一治,保管你三天就好!” 夜北冥掐了一片窗边的绿萝叶子,然后朝着白瑾的脑袋袭去,白瑾后背上汗毛立即竖起,往旁边一躲,堪堪避开。 “嘤嘤嘤,你看看他,好凶哦!” 夜北冥挑眉,算了,何必和他个娘炮儿置气。 “赶快治病,治好了滚蛋!” 白瑾委屈道,“我治不好,我不治了!” “白瑾!” 两个字从夜北冥嘴里蹦出来,仿佛是千锤万炼咬碎了一般。 “我告诉你啊,我胆子大的很,你别这么吓我,你吓我,我针都扎不好!” 裴静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尊杀神又在犯什么神经病? “殿下,好端端的干嘛那么生气呢?” 夜北冥转过脸去,看着绿油油的绿萝,恼怒地又揪了一片叶子。 “告诉我需要在哪几个穴位施针,本王亲自来……” 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裴小姐伤及心脉,这件事情马虎不得,你从未试过,真若是控制不好力度,出了事情我可救不回来!” 夜北冥喷涌的怒气在他胸膛中翻涌,以后一定要挖了白瑾的眼睛。 …… 果真神医圣手名不虚传,一翻针灸下来,裴静秋觉得爽利了不少。 爽利了,就觉得饿了。 肚子咕噜噜一阵响,饿的晕不了。 “有没有人啊?本小姐肚子饿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出去干嘛了,周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裴静秋肚子饿得咕咕叫,委屈。 “饿了?不是很有本事吗?饿着呗?” 裴静秋一脸受伤,“殿下为什么这么说,伤害我?” “你平常和本王斗智斗勇的脑子去哪里了?被狗吃了吗?竟然蠢到被皇后抬进宫?” 不提还好,一提裴静秋,心里觉得委屈,鼻子酸酸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带了皇后懿旨来的,我若是不去岂不是抗旨不尊?” “哭什么,不许哭!” 不说还好,一说更委屈了。 “别哭了,厨房里炖了老鸭汤,等凉好了便端过来!” “殿下,我现在就想喝!” 一边说话一边眨眨眼,样子十分可爱。 夜北冥微微转过脸去,“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王爷,汤好了!” 小婢女还在外面等着,老鸭汤的香味儿就传到了裴静秋的鼻子里。 “真是好手艺,还没看见这汤就知道,一定非常好喝!” 夜北冥扶着裴静秋做起来,一勺一勺的喂她喝。 裴静秋傻乎乎的接受,然后……呛着了。 “殿下,要不小女自己来?” “不准!” 夜北玄一身刀霜,一身太子常服往门口一站,“七弟,你最好离孤的女人远一些!” “太子殿下!” 天知道太子怎么会来这里,这人一来仿佛屋子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太子殿下不是外人,自己找凳子坐下!” 夜北冥脸色如常,仿佛没有听到太子刚刚说的那番话。 夜北玄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裴静秋,压下心中的不快,关切的说道:“可否看过大夫了?” 裴静秋笑了笑,刚要张嘴说话,一烧老鸭汤就塞到了嘴巴。 裴静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夜北冥,似乎在责怪他。 “七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太子一双眼睛生的好看,桃花眼里,却没有那么多温情。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好,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裴静秋有些认怂,因为夜北冥神经病惯了,也就算了,怎么太子这是哪根筋没接好呢? “祁王殿下,要不小女自己来吧!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身份贵重,怎可……” 求你了大哥,你别这样,太子那双眼睛都要吃了我。 裴静秋眼睛里写满了小心翼翼的头,好看的夜北冥一阵火大。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太子站直身子,向前走了两步,离着裴静秋更近了一些。 “七弟心思巧妙,救了秋儿,孤现在过来自是将她接走!” 裴静秋尴尬一笑,道:“太子殿下果真有明君之德,小女不过受了点轻伤,不必劳烦太子殿下如此挂心!”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一口一个秋儿,和你很熟吗,大哥!? 夜北玄脸上又挂起了那抹伪善的笑,看着裴静秋说道:“你与孤有婚约,讲话的时候不必小心翼翼,无论如何孤不会看着你被别人欺负!” “那个,婚约不婚约,太子不必放在心上,小女已经有中意的人了,更何况以小女的身世不配站在太子殿下身旁!” 夜北冥眼中的情绪真是瞬息万变,好在裴静秋会说话,如此一来也就转危为安了。 “太子殿下,你不是喜欢裴家二小姐吗?那日,还和裴老二游花园了。” 夜北冥一番话说的十分自然,好似单纯的要命,可太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变化…… “这不过是个误会,既然二小姐愿意带着孤好好看一看国公府的花,孤又有何推辞之由?” 真是好厚的脸皮,自己弄错了情报,如今还有脸在这里胡说八道? “殿下如此体贴,静秋在这里替二妹妹谢过殿下了!” 可怜的裴仪,正眼巴巴在沈太傅府中等着回去呢,可裴通怎么可能去太傅府中把杨玉梅接回来呢? 夜北玄一张脸臭的能遭来苍蝇,他哪里听不出来裴静秋话里的意思,竟然妄图和自己撇清关系。 是因为夜北冥吗? 真是痴心妄想! “孤已经和你父亲说好了,接你回去,这件事情不能推辞!” “殿下如此霸道,小心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 裴静秋喝了一碗汤,脸上微微有了些血色,看了看夜北冥对方眼中映衬着小小一个自己。 “七弟,有空在这里照顾孤的妻子,不如多去看看丽妃娘娘,丽妃娘娘身子差,万一……” 夜北冥端碗的手微微收紧,站起身子,“后宫里冤魂多的是,一桩桩一件件,皇后娘娘心里最清楚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眼下的形式着实不友好。 “七弟,这么喜欢做这些叫人讨厌的事情吗?” 夜北玄的头高高扬起,他比夜北冥稍微矮了一些,因此说话的时候一定会将头扬的高一些。 “太子殿下,”夜北冥脸上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本就是因为太子殿下而起,现在殿下的做法无异于给她到处树敌。” 太子脸上的寒意更浓,一手搭在夜北冥的肩膀上,手上蓄满了力气,眼含威胁的说道:“孤想保护的人,谁敢伤害?” 苏北沪站在院子里,一脸的紧张,身上的气势沸腾不已,只待王爷一声令下,到时候来个痛快! 裴静秋现在一脸紧张,不敢说话,她只想好好休息,然后,等着拿钱…… 也不知道张修远那边的粮食收的怎么样了。 第52章祁王出手 “太子殿下,真是好魄力!”夜北冥收敛起一身的气势,字字千钧地说道,“父皇知道太子殿下如此吗?” “那是孤的事,与祁王无关!” 眼神狠厉,满满怒气没有遮掩。 “太子殿下,小女有一不情之请!” 裴静秋心中略做思量,如今两位殿下针尖对麦芒,若是事事情闹大了,不免被有些人拿去做文章,一来二去,免不了自己牵涉其中,倒霉…… “秋儿,但说无妨!” 面对裴静秋,夜北玄尚可控制,护国寺的事情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裴静秋是从泥土中刨出来的瓷器,美丽但易碎。 “太子殿下与祁王殿下如此针锋相对,如果被别人听去。若拿此事做文章,两位殿下想必都会受罚,即是如此,不如将小女送回府中,才是合适!” 皇帝正值壮年,既不肯放权给太子又扶植平衡其他势力,若是被皇帝抓住把柄,少不了一番整治。 “要不,劳烦,殿下通知我父亲,把我接回去?” 裴静秋脸上一脸苦瓜色,怎么一到京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原本以为偷偷暴富,偏生惹上了杀神。 “不可!” “可!” 裴静秋尴尬一笑,向太子投去感激的一笑,“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夜北玄微微有些得意的眼神看向夜北冥,好似在无声的宣誓主权。 “秋儿,孤早先去长春宫同母后斡旋时候,便同你父亲说好了,一会儿孤派人将你送回去!”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脸上神色,心里暗暗发怵,这个家伙是在找死吗? 明目张胆的要和太子干架? 她伸手小心翼翼拉了拉夜北冥的衣服,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了…… 夜北冥刚刚汹涌的气势瞬间弱了不少,刚刚女人的小动作取悦了他。 “从未来过七弟府上,七弟就不尽尽地主之宜,请孤吃些东西吗?” 七弟? 妻弟! 夜北玄眸光闪烁,忽然心里有那么一丢丢开心。 …… 两人一天以后离开了房间,裴静秋输了一口气,身子顿时软了下去,太子为何会这样呢? 实在是想不明白,裴静秋闭着眼睛,努力思考太子如今这出格的举动。 钱财?不是! 势力?更不是了! 美貌?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胡女,瘦马…… 裴静秋仔仔细细分析和太子的接触,除了西洲府那次,便只剩下护国寺这一次。 既然不是外在,那就只能是内在,太子身旁缺乏一个有智慧担当且能满足他的征服欲的女人。 裴静秋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等到在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自己房间。 四个小丫头没了主心骨,一个个愁眉苦脸,眼眶通红。 “本小姐还活着呢,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呢?” 裴静秋嘴角带着笑,干笑。 如意哭的最厉害,吸吸鼻子,说道:“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命都要没了……” “你这小丫头说什么呢,父亲呢?” “回小姐,国公爷又进宫了,气势汹汹的找皇后娘娘讨说法了……” 这? 果真是亲爹。 …… 裴静秋在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身体才逐渐好起来,好在一番吃苦受罪,总算有了好结果。 酒楼那边生意慢慢好起来,有事儿没事儿就有几个皇子世子往里面去,一来二去引了不少姑娘。 酒楼里的东西又好吃,久而久之便有了口碑。 裴静秋躺在美人榻上,悠哉悠哉的晒阳光,朝廷里的纷争自然由别人去愁。 碧果,玉梨两个人一边一个给裴静秋捏腿的时候,老太君身边的宋嬷嬷又过来喊人了。 “大小姐,老夫人那里得了个稀罕玩意儿,叫您过去看看呢!” 裴静秋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祖母那里有了什么稀罕吃的,印象中很小的时候,祖母便喜欢…… 裴静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宋嬷嬷到老太君的院子里去,到那里的时候发现裴经纬也在。 “祖母!” “姐姐!” 裴静秋看着桌子上放的一盘石榴,白瓷的盘子放了红宝石似的石榴籽儿,颜色血红血红,看着就有些难以言喻。 “为何没有好好温书,反倒是来祖母这里讨吃的?” 裴经纬面上做一副苦瓜相,委屈巴巴像个小孩子似的,偎在祖母身旁撒娇道:“祖母,你看姐姐,太凶了……” 老太君笑笑不说话,不偏不倚,看着两个孩子在自己身旁就开心。 “这两天心神不宁的,便跑到祖母这里来讨个巧儿!” 裴静秋捏了一把石榴籽儿,放在嘴巴里,凉丝丝的汁水还甜,得空问道:“你有什么担心的?” “和你说了也没用,你又不懂朝堂上的事情,祁王殿下最近没少受太子殿下排挤,我心疼的不得了!” 要么说两个人有缘分呢,谁能想到裴经纬和祁王投缘呢?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你受排挤,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裴静秋脱口而出只是总觉得心里涩涩的,嘴巴里的石榴籽儿都没有那么甜了。 …… 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胖乎乎的小鸽子都不来了,小信笺里时不时有几句逗乐的话…… (我把这个放在作者的话里面了,这样宝宝们可以少花一点点。) 裴静秋每每想到都会觉得十分怪异,着实想象不出来那样的人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一本正经地胡说。 只不过今日那胖鸟儿怎么还不来? 裴静秋寻了好一会儿,都不曾听到那鸟的叫声。 “小姐,可是在找那只鸟儿?”玉梨十分贴心的问道。 裴静秋收回神色,坐在椅子上,“谁说的?” 四个小丫头心照不宣,嘴硬! 咕咕,咕咕……小胖鸽子终于来了,裴静秋脸上的神色顿时绷不住。 “累!略感!”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可到了裴静秋眼中怎么像千字? 她把几个小丫头打发下去,寻了纸笔回道:“吃!睡!玩耍!” 夜北冥神色疲倦,最近太子发了疯似的针对自己,向来不把他放在眼中,如今百般挑衅,又怎能容忍? 小胖鸟咕咕的飞了回来,这小家伙十分有灵性,就站在你面前摇头晃脑盯着你。 夜北冥放下手中的笔,面上一喜好似明白了什么,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回道: “三日后是京城的花灯节,本王带你出来玩!”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布局收圈,静静地等着鱼儿上钩。 裴静秋今日打扮的十分利索,一身红衣,额间点了花钿,嘴上抹了红彤彤的口脂。 玉脂琼鼻,肌肤赛雪,今日这番打扮着实出众。 单单往巷子口一站,就引得不少行人回头看。 月色明亮,屋楼上挂了许多盏红色的灯笼,风一吹,月影摇晃,灯笼摇晃,只有美人儿轻轻的站在那里,眉眼含笑。 “殿下!” 夜北冥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接着又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过往路人的眼光,看什么看,眼睛给你挖了。 “真丑!”夜北冥口不对心的说道,接着又吩咐身旁跟着的暗卫,“买副幕离过来!” 裴静秋目瞪口呆,这人冲谁发火,说谁丑呢? 为什么要出来…… 幕离?还要遮脸吗? 裴静秋看了夜北冥一眼,发现对方也盯着她看,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女貌似无盐娘娘,实在是污了殿下的眼,告辞!” “不后悔?” 夜北冥出言引诱道。 “……”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生气的小牛犊。 “裴静秋,你站住!” 夜北冥言语中带了淡淡的威压,出声喊道。 裴静秋仿佛脚下生风,他越喊她便走得越快,一张脸蛋儿臊得通红。 真是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没接好,为何要答应陪他一起逛花灯节? 夜北冥看见人越走越快,几乎要没入人群消失不见,心里没有来的生了一股烦躁,大步流星要将人抓回来。 裴静秋的手被夜北冥紧紧攥住,浓黑如墨的眼睛里涌动着莫名的情愫。 “祁王殿下!” 她不甘示弱的出声回道。 夜北冥仗着身高优势,把裴静秋逼入巷子的拐角,凉薄好看的唇“你再叫一次试试!嗯~”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寒潭似的眼睛,面色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裴静秋觉得他的耐心已经没了。 她有那么一点点儿认怂,不敢开口说话。 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手指紧紧地抓住衣裙,不让自己眨眼。 两人开始无声的对视,亦是一场对峙。 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在对事之间相互流转,无声胜有声。 夜北冥眼中不在森冷,慢慢有了温度,眉间的花钿好似一团火,微微开启的唇瓣给出无声的邀约。 唇瓣如同秋日枝头上最甜美的浆果,贝齿轻合。 他低下头,越靠近芬芳越浓,他要…… 裴静秋心里一惊,慌忙的转过头,炽热的冷落在了耳朵旁。 “不允许你叫本王祁王殿下!” 他瞬间恢复了清冷金贵,仿佛刚刚那场朦胧只是意外! 守在一旁的暗卫,早就将东西买来了,看着刚刚那状态,他选择了降低存在感。 这时候上赶着凑热闹,岂不是找死? 裴静秋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有些羞赧的别开眼睛,道:“那就称呼殿下!” 夜北冥深吸一口气,将幕离但在裴静秋的头上,不容置喙十分霸道地说道:“你好好戴着,本王不允许别的男人看到你!” 迎面吹来一阵风,夹杂着街上小商小贩吆喝的声音,夜北冥牵着裴静秋的手,往前走。 甜甜的风吹起幕离,嫣红的唇瓣漾起一抹笑。 “我可以自己走,殿下能松开我吗?” 夜北冥停住脚步,原本是抓着裴静秋的手腕儿,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本王就要抓你的手,你能奈我何?” 呀!他这人怎么这么不矜持? 裴静秋微微有些着急,满脸不好意思,就连和夜北冥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这里这么多人被人看到了,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隔着幕离,夜北冥看不清裴静秋脸上的神色,瞥见她搅不安的手指,心下了然。 “同本王在一起不需要顾及他人的眼色!” 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忍不住说道:“殿下这几日不是不好过吗?被太子殿下针锋相对,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当面为难!” 第53章蠢得像只猪 果不其然,夜北冥脸上的神色当即就变了,手上的青筋隐隐爆起。 裴静秋隐约觉得觉着自己说错话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蠢得像只猪,懂什么?” 裴静秋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还是有第一次有人说她蠢笨像猪。 周围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裴静秋看着夜北冥,道:“殿下,打女孩子是不对的,男人打女人更是不对的!” 本来就是嘛,今日出来也没有带丫鬟小厮,虽然带了也没有什么用,但自己现在还是打不过他。 “你哪只耳朵听到本王说要打你?” 裴静秋像个小孩子,脸上十分不自在,嗫嚅说道:“你说我丑,对我凶,还对我发火……” 亦步亦趋,夜北冥紧紧抓着裴静秋的手,两人手心儿出了汗,可仿佛没注意到似的。 夜北冥生的好看,一身玄衣玉面仙人,走在路上引得不少女孩驻足欣赏,可通身矜贵疏离的气质…… 裴静秋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答答头上还戴着幕离,红衣白帽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娇俏可爱洁白无瑕。 “看中什么,告诉本王给你买!” 裴静秋红着脸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 “冰糖葫芦,甜丝丝酸溜溜的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儿……” “哎,捏糖人喽……” “烧饼,刚出锅的热烧饼……” 裴静秋本来是不好意思要的,只是这么多好吃的在自己跟前儿不吃是不是有些太吃亏了? “我想吃个糖葫芦!” 夜北冥低头想看看她脸上的神色,可低头只有白色的幕离,看不真切。 真有些后悔…… “买十串儿够吃的吗?”夜北冥看着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夜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听见自家主子发话,便手疾眼快掏了一定碎银,买了十串儿过来。 裴静秋心满意足地吃着糖葫芦,再往前走便是猜灯谜的地方了,刚刚某些人还说自己是猪,这不就是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吗? “殿下,要不要去猜灯谜?” 猜灯谜的摊位有很多,裴静秋选了一个人相对较少的,想必是灯谜不好猜,店家生意也就不好了。 “猜不出来被难住了,可别哭鼻子,丢本王的脸!” 裴静秋张口想说些什么,自己却觉得没有必要,某些人一口一个本王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干啥的。 夜北冥看裴静秋猜谜猜得开心,转头看向守在一旁的夜影,道:“事情准备的如何?” 夜影低声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天香阁附近的地方都围起来了,只是天香阁邻水,船上防卫的还较少,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大理寺的人可是去了?” “已经在路上了!” 今日乃是京都的花灯节,街上的人很多,难得没有宵禁,太子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裴静秋站在小摊儿面前,开开心心猜着灯谜,偶尔蹙蹙眉头,费上一番力气,解开一个较难的。 “猜出来了吗?” 裴静秋眼睛里的光亮闪闪的,偶尔有风吹起幕离,她脸上的神色看的并不真切,嫣红的嘴角带着笑着实诱人。 “带你去看个稀罕地方,去不去?” 夜北冥淡淡发问,看着裴静秋脸上的犹豫,瞬间想掐死她。 裴静秋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夜北冥,心中细细思量这人莫不是又在编什么坏主意吧? “殿下,您要带着小女去什么地方?” 长街中人来人往,天上明月清亮,地上花灯盏盏,夜北冥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本王的产业吗?今日带你去天香阁看看!” 裴静秋文也眼睛睁的老大,女孩子家家去逛青楼不太好吧! 夜影站在一旁眉心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这时候有女生过去岂不是添乱? “殿下,小女不能回去太晚,到时候没办法同父亲交代!” 街上摩肩接踵,遍地都是热热闹闹的景象,夜北冥看着眼前的人儿,忽然不想要她走。 “当真不去?” 这个时候他怎么不讲道理了? 强硬一点嘛,不然女孩子怎么去逛天香阁。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呀?殿下!” “罢了,你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你不能掺和!”夜北冥下定决心忽然改变主意,然后是夜影送她回去。 裴静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碍于夜北冥的眼神威压,什么都不敢说! …… 如今再到天香阁,感觉便不一样了,原本是应该从正文进去的,今日偏生从一个侧门进去了。 夜北冥刚刚探出头,走了没有几步就有一个老鸨迎了上来,眉眼含笑,甚是热情。 “月娘不知道来了几位贵客出来的晚了,还请多多担待!” 月娘长得甚是娇媚,一双圆溜溜的狐狸也好似会勾人儿一般。 “按规矩办事,莫多费口舌!” 月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自以为这张脸还是能吃得开,偏偏遇见两个俊俏公子,黑着一张脸,一点儿笑都不给。 夜北冥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单独的小阁楼,装潢精巧,内部暗藏玄机。 “大理寺的刘大人可是到了?” 夜北冥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夜影,眉眼间尽是志在必得。 “这会儿已经在屋子里候着了,里面叫了几个姑娘进去,殿下……” 夜影脸上的神色有些为难,因为自家殿下不喜欢庸脂俗粉,可刘大人来了这种场合,若不爽一把…… “时候不早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本王可以忍!” 若非今日这件事情,不能自己单独做,夜北冥又怎会允许自己受这等委屈? 归根究底还是和太子有关,贸然出手一定会引起皇上的反感,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在皇帝眼中多半会遭到厌弃。 因此今日这番行动必须要借助大理寺的手,至于功劳不功劳那就不重要。 夜北冥进屋的时候,屋子里热闹极了,姿色尚好的舞女翩然起舞,肩窝里倒满了酒,刘大人满脸红光正打算凑过去喝上几口。 “祁王殿下!” “刘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怕是要多多麻烦了!” 大理寺内部纷争也是复杂,若是不冒险,又怎能换得荣华富贵呢? “祁王殿下说笑了,本经分内之责,自然会尽全力!” 夜北冥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沉沉浮浮,心中十分安静,静待时机到来。 盐,有官盐,自然也有私盐。 私盐且不说质量如何,单单就粗制滥造的盐便是极多,因此价格上也就参差不齐。 官家的盐自然贵,但品质好,人吃了不会死,私盐就不一定了。 所以官盐中经常会混入一部分私盐,但为了确保官盐的品质,通常不会混入那些低等劣质的矿盐。 何时何地如何混入,花了多少钱这些可都是需要明明白白记在账本上的。 今日当场交易,自然而然要记个清楚明白。 屋子里的管弦丝竹之声渐渐弱了,就连烧得正旺的蜡烛,火苗都变得颤颤巍巍。 小阁楼的另一处房子,这两间房子中间隔了一间,众人摒弃凝神,不知何时开始,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宁静。 哐当两声,像是刀剑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突然,一声高喝打破了原有的沉寂。 “你们是谁!我可是太子的人!” 屋子外边儿原本围了二十个死侍,悄悄摸摸便被人抹了脖子。 夜北冥眼睛一戾,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刘大人该你了!” “祁王殿下,尽管放心!” 说不紧张是假的,都是亡命之徒,若是保护不好账册,且说太子那边如何,落到了对头手里,自然而然没了命。自己丢了命并不可怕,关键是一家老小的命。 大理寺的人将天香阁围得紧紧的,就连近水的那几处游水的画舫也没有放过。 早就安排了人手在上面盘查,但凡发现可疑的人,不管是谁,一律抓起来! “刘大人,倒真是好大的气派,如今年太子也敢得罪!”那人紧紧护住账册,龟缩在房子的一角,眼神凶狠毒辣。 “奉劝你最好立即收手,不然得罪了柳家,得罪了太子,定要你尸骨无存!” 刘大人在大理寺混了这么多年,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卿,好不容易有个晋升的机会,又怎可白白错过。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大理寺乃是替皇上行事,管你后台是谁,即是犯法,其罪应诛!” 拿着账册的人有些荒神,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上的接头人,有些焦灼的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若真出了事情,太子那里如何交代?” 真是个蠢货,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太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速速拿下!” 兵戈相撞,又是一番交战。 夜北冥喝着茶,其实一口都喝不下,听着对面的声音,眼神一变,道:“夜影你去看看,不行便出手擒下!” …… 过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打斗的声音才渐渐弱了起来。 抱着账册的人躲在墙角,生怕有什么危险,还是保命要紧。 只是太子派来接头的人却不以为然,面色阴寒,出手很辣。 若非有几个人死死护着那拿账册的,此时怕已成了天下亡魂。 夜影对上那人都有些吃力,一番苦战下来险胜一招,击中了对方的昏睡穴,此事才算落下帷幕。 夜北冥听着打斗的声音渐渐小了,才匆匆赶过来,看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人,冷言道:“将你手中的东西交过来,饶你不死!” 那人十分乖巧,将手中的账册交到夜北冥手中。 夜北冥挑眉,总觉得事情有诈。 夜北冥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手上的账册,耐着心思细细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迅速变冷。 “真正的账册呢?” 声音好似从森冷的就有传来,原本保护账册的小个子咽了一口吐沫,面上掩饰的很好,“这位大人,您手里的就是账册,那可是小的全部身家性命。” “自己选,是乖乖听话,还是说全家落不得好下场?”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眸子里的森冷再次蔓延,凌冽异常。 小个子心里打鼓,若是自己扛不住,一家老小到时候可就真的没命了。 “夜影,带下去,本王亲自审!” 做事情必须要斩草除根,不然,春风一来到时候便是磅礴生长的时候。 第54章审!动真格! 刘大人脸上的神色甚是不开心,如今祁王殿下横插一脚,这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殿下,这是何意?” 夜北冥脸上森冷异常,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大理寺常卿刘大人,“借大人两个时辰,有些事情需要本王亲自确认!” 刘大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夜影拦住,淡淡道:“刘大人,多多担待。” 夜影一身的煞气,手上的剑还在滴血,若是有的人不长眼,那因公事受伤殒命,岂不是很正常。 “祁王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 …… 腐臭熏天,老鼠蛇蚁到处都是,火星迸溅偶尔有一两声的惊恐的传来。 夜北冥往哪里一站,手下的暗卫就十分有眼色的搬了椅子过来,“太吵了!” 这里是暗牢,进了这个地方,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暗卫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爆出发出声响,暗牢里顿时安静下来。 “夜影,好好招待!” 嗜血的眸光淡淡流转,一身黑衣玉面生辉,说出口的话叫人心寒。 “真正的账册到底在哪里?” 夜影开口,凶神恶煞的问道。 “大人,小人实在是冤枉,小人只是个听吩咐,但是拿了几两碎银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当着夜北冥的面,夜影不是很喜欢动用那些东西。 如今三言两语问不出什么,王爷那里怕是没了耐心。 “去将小红拿过来,再找几只活物过来。” 手下的人训练有素,动作很快,半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将东西找全了。 夜影走到小个子旁边,强势的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道:“想不想尝一尝被她咬一口的滋味?” “小红”是金灵蛇的美称但浑身血红,咬上一口浑身抽搐憋闷,但不致死。 夜影拍拍小个子的脸,道:“说话!” 他已经被吓破胆了,看着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的老鼠,仿佛看到自己口吐白沫的样子。 夜北冥没了耐心啪的一声,将手上的小茶杯摔在地上,杯子四分五裂。 “想清楚了吗?是本王帮你开口,还是自己开口?” 小个子已经吓傻了,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打架,“殿下,奴才只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才? 多半是太子身旁伺候的人,不显山不漏水,能在一众太监之间稳得住,还算是有一番心性。 “不要消磨本王为数不多的耐心!” 小个子急得团团转,一张脸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若是开了口,太子那边定然不好交代,要是不开口,现在自己便会殒命。 “殿下,您是个心善的,奴才还有父母妹妹,希望殿下能保全奴才家人的姓名” “京都,宽窄街十里巷子帽儿胡同,还需要本王继续往下说吗?” 小个子一脸惶恐,脸色苍白,嘴唇下意识的哆嗦,咬咬牙说道:“奴才死不足惜,若定下能保护好奴才的家人,奴才这条命便是,殿下的!” “本王不想听这些废话!” 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夜北冥手上,围着他的袖子转过来转过去,丝丝吐着信子。 “殿下手上拿的那本账册便是真正的账册,只是这账册做了手脚,需要特殊的密码核对,才能将真正的账册从那里面核对出来……” 真是小看了太子,他竟还有这份才能知道在这张册上做手脚,如此一来就算这本账册落到别人手中,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猫腻。 “殿下,奴才是真的不知道这密码,这些是太子一人知道,奴才只是奉太子的命令过来看着!” 小个子有些紧张的眨眼睛,眼睫毛上下忽闪,不知道隐匿了什么。 “你既直接听命于太子,本王便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拿到那些所谓的密码!” 小个子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来,“殿下真是高看奴才,这等机密,奴才怎会知道,怕是只有太子殿下近亲的人才会知道些事情!” 夜影有些担心,今日兵行险招虽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消息没什么用,如何在皇帝面前撼动太子? 如今算是十分棘手的情况,说不定自家殿下还要栽进去。 “好,本王信你一次,今日是交易的时候,你既然在房间内,想必知晓,这其中的详情!” 既然没办法,从这账册上得到消息证据,那便只能耐心等待,顺藤摸瓜。 …… “殿下可是相信,现在该如何处理?”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了柳梢后面,打更的声音响起,说好的两个时辰,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太子行事如何,不需本王明说,现在差人去太子那里点点,务必让他自露马脚!” 今夜怕是谁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这京城里的天怕是要变一变了,好端端的,为何非要招人呢? 花灯节前前后后一共三天,夜影在太子府一动不动的盯着,至于刘大人那边,随便塞了一人过去,谁让太子得罪了那么多人呢,想让他死人得多的是。 大理寺这边在查,不过柳家和太子一脉的打压,对于太子的影响,可能会被压到最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时间一晃便到了九月下旬,树上的叶子开始慢慢变黄,再过几日秋风一起秋雨连绵,怕是要掉光了。 裴静秋坐在屋子里,看着桌子上的账册,微微有些头痛。 生意好是好,这赢钱也多,只是对账有些麻烦。 “你们几个丫头谁识字?” 如意弱弱说道:“小姐,奴婢识得几个字,之前小姐有教过!” 裴静秋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如意,这小丫头认识字不佳,这对账可不仅仅是认识字的问题,还要考验心思玲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朦朦胧胧远处的灰瓦片揉进天边的乌云中,看不真切。 如今父亲在户部挂职,手中多多少少有些实权,赖皮狗似的柳家,见人就咬,甚是讨厌。 裴静秋推开窗,看着外面连绵雨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 冬天就要到了,萧何应该要来京都了吧。 今日的保和殿,殿前的白玉石壁依旧在阳光下闪烁光泽,绵延的石阶一路向下延伸。 殿里如同往常一般花花绿绿一片,夜北冥一身红色朝服甚是惹眼。 “朕一番思量,前往西洲府监管冶铁的乃是国子监祭酒宋长生。” 皇帝的吩咐一出,保和殿里又开始炸锅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文武百官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也就算了,关键这名不经传的祭酒究竟是谁? 作为洲府长官,在朝堂中可算上二品大员。 宋长生和夜北冥一般,身穿红色官服,亦是一道风景。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如今算是有了,第一件糟心事,第二件差的也不远。 “臣有本启奏!” 皇帝大眼一看说话的是大理寺的人,好端端的,没有天灾天灾,他们有什么事情? “讲!” 刘大人顶着末端的压力站出身来,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字字,千钧的说道:“微臣有罪,今日要参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 皇帝眼神一戾,失意继续往下讲。 “前几日微臣,接到线报,说在天香阁,有人倒卖私盐!微臣便提前带人进去围剿,当场抓住了两人……” 事情说了囫囵吞枣,具体政务只有在朝堂上呈现,如果过早暴露,说不定根本就到不了皇帝那里。 大太监会拦下一部分,丞相府又会拦下一部分,所以关键的事情不能通过奏折。 太子夜北玄脸色十分难看,下面的人怎么办似的,一个个都是废物吗? 明明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又怎会被人抓到把柄? 太子很快收起脸上难看的神色,换做一副受委屈的样子,道:“启禀父皇,儿臣冤枉,不知为何会有这么一盆脏水,直愣愣往儿臣这里泼!” 太子是个聪明的,也并不完全是个草包,这种时候还赶着给自己辩解。 “皇上,”刘大人加大了自己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甚是珠心,补充道,“微臣以全族性命作为担保,若有半句虚假……” “刘爱卿,做事讲究证据!可否有证据?” “皇上这是微臣搜到的账册,还有银庄子子的收据……” 李玉十分有眼色的下来,将所谓的证据拿到皇帝面前。 他只看着李玉肥胖的身子,一步步走过来,接着拿走了刘大人手上的证据,只觉着背后的冷汗嗖嗖往外出。 不能自乱阵脚,坚决不承认。 夜北冥端起一身架子,走到刘大人身旁,恶狠狠的问道:“刘大人口口声声说孤犯了滔天大错,那你可否能证明你口中所谓的证据是真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非太子做的,又何必这般紧张呢?” 皇帝看着手上的账册,对比各州出现的情况,脸色越来越臭! “混账东西!” 皇帝一生怒喝,瞬间保和殿里恢复了安静。 “如今人证物证据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北玄额头上的汗,滴滴答答向下淌,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想到突然发难。 “父皇,这些东西本就掌握在儿缠手中,儿臣称作为太子,又怎会知错故犯呢?” “这一切一定是别人陷害儿臣,儿臣为人处世做事品性如何,父皇最是清楚!” 摸不清情况,只能打感情牌了。 皇帝显然不满意,太子刚刚那一番解答。 看他慌乱的样子,便知道他嘴中全然没有一句实话。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说,贩卖私盐的事情和你无关?” 皇帝浑身气得直发抖,贩卖私盐,究竟是为了什么,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自己这个皇帝还好好的活着呢,太子便按捺不住开始结党营私,囤积银两钱财了。 “来人,将太子带下去!送去国子监,好好教一教,学一学!” 柳国公脸上神色十分精彩,一句话都不敢说,皇上正在气头上,此时说情怕事,会取得相反的效果。 终究没有提起废太子的事情,夜北冥低眉顺眼,浓黑如墨的眼睫毛遮盖住眼睛里的情绪。 谁心中的算盘不是打得噼啪作响呢? 第55章对薄朝堂 长春宫收到消息的时候,皇后正悠哉悠哉躺在美人榻上,吃着小宫女准备好的时令水果,九月份正式下猕猴桃的时候。 皇后身旁的小顺子慌慌张张跑到皇后身旁,附耳说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在朝堂上惹怒了皇上……” 皇后一听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太子好端端的为何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小小的大理寺常卿如何能有这番能耐,竟然还有胆子调查? 可如今在朝堂上泛起这么大的波澜,他的背后指定还有人支持。 只是这背后这人是谁? 五皇子?先皇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裴家又有什么本事在宫里兴风作浪? …… 九月一过,便是十月,临近十一月月的时候不知会不会同往年一般举行秋猎。 到时候十月份一到,原本满院的绿气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月份的时候天气便有些转凉,一场秋雨接着一场秋雨,温度也便慢慢下来了,平日里都要穿些厚实的衣服。 青杏开开心心从门房那里得了一份精致的拜帖,看着纸张就知道一定不凡。 “小姐,这里有一封您的拜帖,看着还挺不错的!” 家中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这类的拜帖了,裴家现在在宫中没有什么话语权,自然而然前来攀附的人就少了。 “扔了吧,看着没什么的,出去参加那些酸诗,实在是没意思!” 青杏总觉得怪怪的,这拜帖上画了一只凤凰,又画了金龙,这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东西。 “小姐,要不你好好看看吧,奴婢看着这画的就很不一般!” 裴静秋懒懒睁开眼睛,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不快,宁愿自己在家中憋着,也不愿出去受那些阴阳怪气的罪。 “看一看嘛,这请帖……” 裴静秋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张精美的拜帖,听你这丫头讲话,好似平日里本小姐亏待了你似的?” 裴静秋看完拜帖,脸上的神色仿佛凝固了,除了发呆吃惊,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办法表现她现在复杂的心情。 “皇后好端端的为何要弄这些事情?难不成是想在开春选秀之前,给自己的儿子们选上一个合适的?” 如此想来,又要碰上柳家那些没脑子的人了,再加上那些小跟班儿,又是一番恶战,还是避免相见的为好。 “小姐您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玉梨平日里说话很少,就那么几句话,可关键每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太子在国子监待了好一段时间了,一众先生头疼的不得了。 太子已经长大了,不是小的时候那般,坐在那里像尊杀神似的,谁敢招惹。 皇上的旨意没下来,太子就必须在这里待着,就算是讲书时,十分尴尬,可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讲。 …… 裴通在户部挂职,每日忙得不得了,兢兢业业十分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落了别人的空子。 如今这个时候,大齐已经开始了农忙,西洲府的青稞,南洲府的粟米,东洲府的玉米,北州府的小麦播种… 各地的税收一定要把好关,户部自然忙的是人仰马翻,叫苦不停。 杨玉梅在太傅府待的都要哭了,还以为自家老爷会来接,可如今出了这么多事情,再加上任职户部,裴通哪里有心情去管杨玉梅? 太傅府玉梅苑,裴仪正抚琴,一首曲子练了大半个月了,总算是有些起色。 裴仪一身粉衣,嘴巴撅的高高的,练琴练得她手都疼了。 “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国公府呀?” 裴仪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三天五天都可以,如今过了大半个月还不过来接,裴通这就是直接下了沈太傅府的脸。 “你爹不来,为娘如何回去?” 语气饱含满满的怒气,裴仪身子一抖,自己这娘真是吃枪药了。 “没用的东西,什么都比不过大姑娘,还有脸在这里说这说那?” 杨玉梅一脸嫌弃,看着裴仪心中就恼怒不已,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笨蛋? 愁煞人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杨玉梅愁的食不下咽,裴静秋这边完全不一样。 裴静秋正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练起招式来也是飒爽英姿。 几个小丫头围在一旁看着,一个个欢喜的不得了。 “小姐如今耍招式耍得越来越帅气了,看着都像个大将军了!” 裴静秋喝了一口水,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有几柳头发粘在一起,十分英气。 “你们几个小丫头,一个个油嘴滑舌的!” 不指望能成为江湖高手自保之力,还是要有的,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万一落到贼人手中……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小姐布庄送来了新的衣裳,可是现在看看?” 那拜帖是宫里送来的,裴静秋压根儿就不想去参加,可又推脱不得。你若是装病,皇后定然派御医过来,一番整治下来什么事情都明白,弄不好还要落的一个抗旨的下场。 “不用看了,挑几件素色的衣裳留下就行了。” 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出头的好,说不定就得罪了谁家小姐,这不是闲的给自己找事儿吗? “小姐当真不去看看奴婢,瞧着那衣裳,十分精美。” 裴静秋看了一眼玉梨,她鲜少有这么积极的时候,脸上不显山不漏水的说道:“你若是喜欢,自己去挑一身,全当是小姐我赏赐的!” 玉梨脸色微变,只说是不敢。 青杏吐吐舌头,自家小姐第一次带着怒气儿说话,有些吓人。 裴静秋转身将手中剑放好,接着往屋里走去,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寒。 夕阳慢慢落下,裴静秋今日心情不好便在美人榻上歇着,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树梢上了。 屋子里的熏香徐徐燃烧,缕缕青烟升起,然后消散在空气中,留下好闻的松柏香。 “喵呜……” 裴静秋被小家伙吵醒了,刚刚坐起身子,就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双瞳异色的猫儿就主动跳到她怀里,十分粘人的舔她的手指,一脸的讨好。 “你这个小家伙,这个时候倒是会哄我开心,和你那主子千差万别。” 这猫是夜北冥派人送来的,一来就认识人,一个劲儿的往裴静秋怀里钻。 “本王怎么听着有人说坏话?” 来人坐在窗前,一身白衣,并无半分嗜血的气息。 月影,树影,白衣,红发带,极为普通的四件儿凑合在一起,却是另一番别无二致的景致。 裴静秋难以相信地瞪大的眼睛,眼神呆滞,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殿下!” 叶伟铭十分满意的欣赏裴静秋脸上的神色,眼睛睁大,声音微微提高,某个女人心情好是很不错。 “怎么,见到本王不开心吗?” 裴静秋的脸不争气的又红了,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会呀,他不应该和神经病似的吗? “本王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 裴静秋坐在美人榻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猫咪叫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该说些什么。 “小女在心中对殿下感激不尽,这只猫儿可是个小机灵。” 夜北冥从窗户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裴静秋身旁,伸手就想摸摸那只猫咪。 可不知道这猫受了什么刺激,夜北冥刚刚把手伸过去,一爪子就挠了过来。 裴静秋彻底傻了天,知道这只猫儿发什么疯了?! “殿下!” 夜北冥瞬间脸色垮掉,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这戏剧化的一幕让裴静秋不知所措。 一人一猫开始无声对视,猫咪毫不示弱,爪爪时时刻刻戒备着。 “这才几日没见,这猫胆子竟然大上了天?” “殿下恕罪,这猫一直安安静静的,平常也不怎么叫,今日可能是见了殿下……” 夜北冥脸色瞬间老长,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活该?” 裴静秋心下一个哆嗦,自然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这会儿眼睛咕噜咕噜转悠,寻找应对之策呢。 两个人靠的好近,近到裴静秋,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夜北冥眼睛里的怒气。 她小心翼翼的想着,应该讲什么话将这事情圆回来。 “殿下长的天人之资,这猫见了心生欢喜,多半是想引起殿下的注意呢!” 这就很奇怪,你说一个人为什么同一只猫置气呢? “这猫你还是别养了,说不定染了什么疯病。” 原本,是想着送只猫给她解个闷儿,谁知道这猫这么不长眼色,好生的凶啊。 起初的好心情全被这只猫破坏了,若非是裴静秋在场,这时候猫说不定出现了阎王爷。 夜北冥伸手便要去捏猫咪的后脖子,猫咪一脸紧张,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嘴里面不断发出呜呜的叫声。 一番挣扎过后,猫还是被夜北冥捏在手中,可怜的小家伙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梗,四肢扑腾个不停。 “你看看,像不像你呀?” 裴静秋迷迷糊糊伸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确信的问道,“殿下,是在说小女像猫咪吗?” 这猫长得是真的挺漂亮,双瞳异色,一黄一蓝。 小脚脚可爱极了,粉色的肉垫垫捏起来的感觉特别好。 “不觉得这只猫很像你吗?明明轻易就被人拿捏住,却偏生还扑腾的要紧!” 裴静秋脸上的笑容瞬时就凝固了,这可不是什么夸奖呀,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小女粗鄙,着实污了殿下的眼!” 哼,猫猫最好使劲扑,使劲儿蹬,给他来上一个血印子,让他胡说八道。 “本王不过说了一句实话,你竟然有胆子给本王甩脸色?” 裴静秋呵呵道,“按照殿下的意思,小女应该给您说声谢谢?” “本王不过是说你没有实力,又没说你丑,你何必甩我脸子给我看?” 手中的猫扑腾了个不停,想要挣扎着下来,夜北冥心中恼火不已,才不会轻易将这猫给放了。 “即然殿下觉着小女不堪入目,那定下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也不知道委屈什么,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前段时间忙着应付太子,如今见了面张口闭口就是嫌弃。 裴静秋的眼眶不自觉红了,鼻子酸的很。 第56章你能如何? 夜北冥将猫咪丢在地上,猫儿喵呜叫了一声,自己便跑走了。 “本王愿意来,你管得着?还是说你觉得你有资格命令本王?” 裴静秋:…… 真是令人讨厌,谁求你来了? 不请自来就是讨厌鬼! “殿下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裴静秋就是自己一颗心被一双大手使劲儿揉搓,无可奈何,又气又委屈。 夜北冥听着她说话的声音不对,转过头一看才发现,娇娇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不许哭,本王又没有欺负你!有什么好哭的!” ? 好一句没有欺负?! ! “横竖一条命,今日,小女就要从殿下掰扯清楚!” 裴静秋吸吸鼻子,只怪自己眼睛不争气,这会儿泪哈哈往下流。 “殿下是大忙人,可以不来小女这儿,这是其一!” “因为护国寺的事情,小女在京中名声尽毁,还未出阁便得了一个恶女的名声,殿下就隔三差五的来,不雅正,这是其二!” “女子容貌如何,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殿下若是觉得丑,非得当着小女的面明说?” 一连三个问题说出来,裴静秋觉着心中舒服了不少。 不过是一条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今天的事情都是小女一人做的,殿下若是心中不痛快,那就冲小女一人。横竖一条命,殿下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裴静秋说完就从每人踏上起身,吵架要离得远一点才有气势。 夜北冥冷冷的看着,原来她心中有那么多火气呀,原来心中有那么多不服,那她表现给谁看? “去哪儿?” 裴静秋刚刚打算走,还没迈开步子,便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有些狼狈的跌倒在美人榻上。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刚刚倒下的时候碰着了膝盖。 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忍住,忍不住今天让你哭一晚上!” 裴静秋今天晚上受了一晚上的气,听见这般猛浪而又饱含威胁的话,十分愤怒的盯着夜北冥,直言不讳地说道:“殿下就是会欺负我,就只会在我面前耍流氓!” 膝盖隐隐作痛,你这会儿怕是已经青了。 夜北冥的手死死地抓着裴静秋的胳膊,脸色阴晴不定,磅礴的怒气难以自制的,在他身旁肆意。 “你本就是本王的女人,就算今日本王上了你,那也是你的福气!” 裴静秋害怕的闭紧了嘴巴,脸色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怎么,不肯说话了?” 裴静秋的嘴巴仿佛是被针线缝上了,眉眼低垂,一句话不肯说,一个眼神不可能有交汇。 自己不想受委屈,与其无谓的争吵倒不如闭嘴。 毕竟某些人真的将自己的衣衫扯下来。 裴静秋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或许因为手上用力,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十分刺眼! “说话!” 夜北冥再一次低声嘶吼,她这样子沉默,反倒让自己更不爽。 “不说话?”夜北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嘴唇一碰便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无话可说!” 眼睫毛扑闪扑闪,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夜北冥没由来得一阵心烦。 “你再哭,本王掐死你!” ?! 水灵灵湿漉漉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他,接着,哇的一声,哭得声音更大了。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 就算年少轻狂也不至于这样呀! 若是自己真做错了什么也就算了,不讲情分,不便是非,不懂黑白。 “裴静秋,你不要耗光本王最后一丝耐心!” 裴静秋哭得厉害,眼睛红红肿肿,哭着哭着,打了一个嗝儿出来。 “说话!” …… “刚刚…小女问了殿下三个问题定下,可是一个都没有回答!” 颤巍巍的烛火将她的面庞勾勒得更加温柔,水灵灵湿漉漉的眸子仿佛住进了月亮,愤怒无奈厌恶真可谓是生动。 “本王不想回答那么无聊的问题,想来你这儿自然就来!” 裴静秋又打了一个哭嗝儿,心中更加羞涩,脸彻底红透了。 “怎么这会儿发泄完了,心中舒服了?” 在护国寺,一身正气娇蛮,将柳家人的脸生生扔在在地上。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可谓是八面玲珑,十分聪慧,若是不然又怎会入得了太子那个人的狗眼? 在自己面前,只会假意敷衍,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现在这个歇斯底里,面红耳赤的裴静秋才是真正的她。 裴静秋深深的感觉到一阵无力,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勉强忍住掉泪的想法,放缓了语气解释道:“殿下身份尊贵,为何不肯放过小女呢?” “殿下,如今深受皇上喜欢,京城中想必有不少贵女想嫁给殿下,那才是殿下需要的!” “小女只是普通平凡的小女子而已,殿下这般厚爱,小女着实承受不起!还希望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女!” 裴静秋的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涌出,如果不曾遇到夜北冥,并不会发生在客船上的事情。 如果不曾遇到夜北冥,便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被自家的仆役指指点点! 也不至于动了心思,努力讨好祖母,努力对外经营。 “殿下,你永远高高在上,何必同我过不去呢?” “殿下可曾想过,若是殿下有了王妃,小女该如何自处?” “如今这守宫砂还在,小女还能得父亲的喜欢,可若是这守宫砂没了,偌大天下,可就没有小女的容身之处了!” 如今被他抱在怀里,裴静秋觉得羞耻,浑身僵硬,觉得不自在。 夜北冥的唇线抿得紧紧,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他没办法将以后保你平安这种话说出口……可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并不想松手。 一点都不想松手! 裴静秋被他用力的拥在怀中,清晰明了的听到胸腔有力的跳动,鼻尖儿萦绕他身上冷情的松木香。 “裴静秋,是你先招惹本王的!是你先招惹本王的,凭什么是你先抽身?” “你染上了本王的烙印,生生死死都是本王的人!” “你只能接受,你逃不开!” 回应夜北冥的只有低声的哭泣,她像一只无助的小兽一般。 “不哭了,不哭了!” 也许是胸口的润湿灼热,他一下子柔和了眼神,生硬地安慰她。 别样的温柔,里面夹杂着满满的生硬。 夜北冥的话像是最坚固的城墙,四四方方一座牢笼,将她死死的困守在里面。 “别哭了。” 裴静秋哭的厉害,眼睛肿的像个青核桃,哭的直打嗝儿。 “不……不听,不想见到你!” 夜北冥莞尔一笑,耐着性子将人紧紧地扣在怀中,说道:“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本王还要看你的脸色?” …… 还是那张美人榻。 裴静秋乖乖坐在美人榻上,旁边就是夜北冥。 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儿十分恩爱的小夫妻,实际上两个人的脸色都臭得十分可以。 夜北冥剥开酥油纸,里面是酒楼里的小吃食,脸上的神色稍有柔和,修长的手指将鲜花饼掰成两半儿,递到裴静秋面前,“自己吃还是要本王喂你?” 刚刚抱她的时候便感觉瘦得像只猴,肚皮平平的,一点儿都不好。 裴静秋看了一眼夜北冥,像极了护食的小兽,自己拿着饼吃了起来。 夜北冥有些慵懒的看着她吃东西,小嘴巴一撅一撅,和小时候养过的小玩意儿。 他悠然道:“不吃东西算这么本事?” 原本不觉得饿,吃了两口便觉得胃口大开,也就多吃了一些。这会儿听着夜北冥开口讲话,腾地一下将手中的东西放好。 “殿下,多虑了!” 裴静秋吃得开心,又顺手在桌子上拿了几个果脯,当季的水果刚刚下来,猕猴桃梅子早早的便被做成了果脯。 酒楼的厨子手艺还算不错,这果脯做的酸酸甜甜,滋味正好。 夜北冥靠在扶手上,用手指着额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静秋看。 裴静秋吃得开心,刚刚那番挣扎费了不少力气,这会儿吃饱喝足,喝了几口热茶,身心舒畅。 天气一天天凉爽,一场秋雨,一场寒,如今穿着单薄便觉得冷,屋里却是暖烘烘的。 屋子里说不出的甜香,既有食物的香气,又有熏香的味道,在夹杂着裴静秋身上的女儿香,夜北冥觉得意识越来越迷糊。 裴静秋有些无聊,心中腹诽不已,这人什么时候走? 待她转过头时,就看到夜北冥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紧紧地贴着眼皮,原本飞扬的眉毛不知何时舒缓的弧度。 真是稀罕,他竟然睡着了。 凑得近了才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呼吸格外的绵长,自然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裴静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段时间他应该很累吧。 想起之前还没有对完的账册,裴静秋便从美人榻上起身,往隔间儿的小书房走去。 她特意放缓了呼吸,蹑手蹑脚像是过街的小老鼠一般,生怕吵醒了夜北冥。 就在她动身的时候,男人饱含愠怒的声音响起,“偷偷摸摸,要去干什么?” 像是被抓包的孩子,裴静秋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的说道,“酒楼那边的管事送来了账册,这会儿没事,想去对账而已!” 裴静秋转过头,他这个人真是自律的可怕,原本已经睡熟了。这会儿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你不相信本王的人?” “哪里会?”裴静秋开口解释道,“小女一直在院子里,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虽说地方是小女的,做事还是要精心一些!” 夜北冥抿着唇,凉薄的唇线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审视的目光,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略过裴静秋的每一寸肌肤,让她觉得十分尴尬。 裴静秋道:“殿下,想多了,小女只是想多用些心思而已。” 夜北冥道:“当真是如此?若是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问!” 凉薄的话语夹杂着狠戾,还有一丝难以琢磨的关心。 “殿下想一想,记录账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核查账目,更是为了记录每日的售卖情况如何,只有知道顾客们喜欢吃什么才能更好的备货,才能更好的改进口味呀!” 夜北冥伸手牵住裴静秋的手,才发现的她的小手冰凉。 心口猛地一滞,她就这么害怕自己吗? 第57章但说无妨 “以后有什么用得到的,直接告诉本王,不需要吞吞吐吐!” 眼神坚定不移,十分坚决肯定。 “殿下,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宫宴了,小女也收到了皇后娘娘的邀约,到时候……” “即是请了你,尽管去!”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到了皇后宫宴这一日,这可算是京城里的一大盛事了,就连多日不在家的杨玉梅,都厚着脸皮带着裴仪回府了。 好在国公爷爷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凡是多说几句,又是一番争吵争执了。 像往常一样简单用的东西去老太君那里请了早安,然后才慢条斯理回院子收拾自己。 “小姐,今日想做个什么打扮?”碧果手稳,梳头上妆的事情一向是她比较趁手。 “简简单单就好,如今天气多变化还是要多穿一些,妆容上不要太过浓艳。” 青杏站在一旁,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小姐今日一定要好好打扮,定是要比那次去府尹夫人哪里还要隆重一百倍。” 今日是什么场合?四个小丫头心里清清楚楚,可是在这京城你数得上第一把交椅。 不知道有多少官家小姐,削尖了脑袋也要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往皇后跟前凑合呢。 大齐一直有这样的传统,宴会上的男男女女都是要熟悉的,若是男孩子碰到自己喜欢的,便将提前准备的花插到女孩子头上;女孩子若是喜欢男孩子,便送给男孩子一方帕子或者是其他比较贴身的东西。 “正正常常就可以,这种时候可不是抢风头的时候,稍微不留神,说不定就来了一个灭顶之灾。” 谨慎小心没有用,你得有脑子。 今天的宴会一定会碰到柳采薇,上次皇后哪里不知道如何呢。 皇后不傻,虽说柳采薇难堪大任,可终归是个好拿捏的日后太子登宝座,她就是太后,这后宫里谁敢对她不敬? “小姐!” “小姐!” 碧果在一旁换了好几声,想让小姐看一看今日这眉毛画的如何。 裴静秋猛然回身儿,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好了浅浅弯弯的柳叶眉。 “怎么了?” “小姐觉得这柳叶没画的可还行?” 裴静秋扫了一眼,稳稳心神,道一句不错。 屋外的太阳被云彩遮住了大半,心头隐隐不安。 周平一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裴家有两个女儿,这个时候自然要不偏不倚,免得被外人看了笑话。 裴仪一脸的抽搐,张嘴就要找事儿,被杨玉梅狠狠地瞪了一眼,才算是消停。 今日的这种场合,杨玉梅是一定要跟着过去的,生怕自己的女儿受了欺负,实在放心不下。 眼看着形式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伙人就要掐起来。 周平看了看,主动开口说道,“夫人,小姐时候不早了,还是赶快去吧,莫要耽误了时间。” …… 巍峨的宫殿连绵一片,金光宝顶在阳光下闪耀着夺人的气势,无一不在彰显皇家的尊崇。 越靠近越觉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到了正德门前才知道,已经停了好多马车,就连空气中都泛着甜甜的脂粉香。 一位有些资历的老太监在门口守着手下带了几个小太监,这一个个的教教小姐万一冲撞了公里的贵人,到时候就麻烦了。 “干爹,这会儿差不多时辰了!” 另一个小太监赶忙说道,“可不是,奴才瞧着这些小姐一个个脾气当真不好,刁难的很,不过是多等了一会儿,一个个抱怨连天,奴才替干爹心疼!” 在宫里待久了,一个比一个会说。 “奴才宝顶,乃是皇后身前儿的大总管,各位小姐劳请往咱家这边儿聚聚。” 一众官家小姐在家里娇蛮惯了,这会儿算是踢了铁板,冷着一张脸不乐意往阉人跟前儿凑。 “叫诸位小姐久等了,”宝顶一看时候差不多了,赶紧嘱咐几句,这种大显身手的时候可不多,言语间满满的洋洋得意。 “今儿个是给大日子,诸位小姐进了宫里一定要眼观鼻鼻关心,一双眼睛啊,千万不能乱瞅……” 裴静秋听的仔细,某种程度上说,算是体前讲好规矩,到时候在里面犯了错可没有人能救你。 就在长春宫的宝顶公公说的起劲儿的时候,柳家的那车来来人。 红木马车,比寻常小姐家的马车大了不知道多少。 柳采薇一下车便出言说道:“今日叫诸位久等了,来到路上有些不长眼的东西,不肯让路,这才来晚了!” 众人心里和明镜似的,柳府猖狂,这马车都比官制的大一些,为了不就是彰显自家地位,走在路上非得要别人让吗? 柳采薇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看着众人脸上褒贬不一的神色,走到宝顶公公身旁,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裴静秋。 “今儿个太阳有些大,宝顶公公自己在这说我先进去了,本小姐可不想和某些可怜虫在一起。” 可怜虫说的是谁,裴静秋心里明明白白。 柳采薇是皇后的亲侄女,一向是放在显眼的位置,宝顶虽觉得脸上无光,可也不敢横加阻拦,不放柳采薇进去。 “柳小姐,皇后娘娘念叨您好几次了……” 柳采薇当即一张小脸上满满的得意,冷哼道,“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姑母会叫某些可怜虫来参加宴会!” 裴家人自然是觉得脸上无光,裴静秋一双眼睛眯起,柳采薇真是犯贱! 宝顶公公一番训话完毕,一众小姐才被带进宫。 真正见识过皇宫内部构造的确实不多,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满心欢喜的看着。 眼神里写满了憧憬和向往,仿佛下一瞬自己就变成在宫里乘坐布撵,在皇上面前撒娇的,受宠小主了。 裴静秋和裴仪走在一起,好巧不巧,裴仪和别家小姐撞衫了,一样的样式,一样的藕粉色,这种时候真是谁丑谁尴尬。 “裴静秋,这段时间得意极了吧”裴仪特地压低了声音,因为小声地在裴静秋耳旁说道。 “你就是为了说这些?” “裴静秋,你刚刚又得罪了柳采薇,你找死,可别拖累我!” 裴静秋脚步匆匆的往前赶,脸上染上了一层粉色,鼻尖儿上还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裴仪,看来你并不知道自己是裴家的人,蠢货!” 裴仪一双眼睛瞪得好大,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没脑子的可怜鬼!” 裴静秋微微有些生气,裴仪真的是看不出上下头吗? …… 宫宴设在御花园,如今这个时候在外面吃东西,这不是活生生的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吗? 一众小姐到了御花园里出了已经摆好的桌子椅子,也没看到别的东西。 虽说是到宫里来赴宴,可这赴宴为了什么,谁会不知道呢? 小姐们都到了,却偏偏不见一众皇子,众人脸上不免有些不好看。 三三两两开始拉帮结派,毕竟世家贵女还是有自己的小圈子的。 皇后身后是柳家,太子身后尚且没有固定,不过上赶着阿谀奉承的倒是不少。 五皇子乃是先皇后所出,奈何,裴静秋打小就是个小可怜,压根儿没见过所谓的表哥。 贵妃周家一脉倒是甚有威望,可始终被皇后压一头,就算是贵妃又能怎么样,在皇后面还不是个妾室。 裴静秋冷冷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小姐们,心下冷哼一声,看来护国寺庙一战,自己还真是出名了。 周家小姐今日一身浅蓝色香云纱碎花裙,梳了一个堕仙髻,眉目浅淡如水墨画,一身气质和站在她身旁沈瑶差不多。 沈瑶是沈太傅的孙女,一身书卷气,温柔似水的那一型。 偏生只有裴仪那个猪脑子不知道什么好什么坏,舔着脸在那里说风花雪月,真是猪八戒抡耙子,胡来啊。 “周姐姐,今日这打扮真是好看,不知道比柳采薇那个木头女好多少倍呢。” 周雨柔有些高傲的仰着头,脸上是一脸的开心,和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种。 “她不过是靠着皇后娘娘,没了皇后娘娘,她什么都不是。” 沈瑶只站在一旁笑笑,不像裴仪似的,像只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正所谓多说多错,也不知道杨玉梅跟来干嘛。 裴静秋呵呵,找了一方靠后的圆桌,老老实实的看戏,中午的太阳正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故意将众人晾在这里。 “也不知道今日进宫能不能看到太子?”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太子哥哥瘦了……” “要我说还是祁王殿下,人长得又高又帅……” 裴静秋猛地听到有人叫了夜北冥,有些愣神儿的看着刚刚说话的女孩子,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是工部杜尚书之女,杜宛若。 正当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时候,又传来宝顶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一身隆重,只穿了常服,一看众人,接着便叫人起身了。 “秋儿,今日怎么做的这么靠后呢?” 裴静秋微微沉默,皇后这是弄什么? 皇后来的时候一身珠光宝气,在宫里养尊处优甚久,端庄冷艳的气势一发话便叫一众小姐闭紧了嘴巴。 裴静秋硬着头皮,坐直身子,道:“臣女谢娘娘体恤,这几日天气变化的厉害,身子有些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娘娘。” 皇后脸上笑得一脸渗人,皮笑肉不笑的,让裴静秋起了一身冷汗。 是不是贵人多忘事? 上次进宫那可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态度,如今这会儿笑的这么“渗人”,难道是想通了? “看着就是个机灵的丫头,和采薇差不多的年纪吧?以后没事多往本宫这里走走。” 裴静秋看都不用看,便能感受到来自柳采薇那喷火的怒视,感情皇后这几句话是来拉仇恨值的。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回家再怎么说也是先皇后的宗亲,吃里扒外的事情裴静秋才不会做。 “回皇后娘娘,采薇小姐乃是这京城中有名的才女,样貌才情无一不好。” 第58章拉拢? 裴静秋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许多炽热的视线,一个个仿佛在嘲讽她巴结。 贵妃和皇后不对头,这周雨柔和柳采薇自然也不对头。 “姑母,她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呢!” 皇后端起桌子上放好的茶,慢悠悠掀开盖子微微品了一口,道:“多嘴!” 一众人显然是被皇后晾在了这里,白白受着太阳的晒,关键的是没见到皇子们。 “本宫今日将你们叫过来啊,不是为了别的,便是同你们这些小姑娘说说贴心窝子的话,春去秋来,时间一茬一茬的过,你们都长成大姑娘了。” 皇后来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众人都静静地等着听下音儿呢。 这长大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为了嫁个好人家? 正当众人腹诽不已的时候,忽然传进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大哥,要我说,怎么觉得今日的御花园格外不同,原来是来了那么多漂亮的花儿。” 八皇子年纪小,虎头虎脑像年画里的稚童,大嘴巴一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这会儿看着御花园里做了这么多漂亮的官家小姐,一时是得意忘形了。 “八弟,不可大声喧哗!” 柳采薇反应最大,听着这声音,顿时坐直身子往前看,来人龙行虎步一身明黄衣裳,可不正是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吗? “太子哥哥,”脸上含着笑,若不是被身后的丫头拉了一把,这会儿怕是已经扑上去。 裴静秋努力憋笑,皇后也真是惨,怎么非得捎带着这么一个蠢货? 真是可笑,可太子一个眼神儿都没丢给柳采薇。 “儿臣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太子虽说前些日子受了罚,可皇上态度摆明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罚他去国子监。 至于别的事情,裴静秋没听说,具体如何让,裴静秋也就不清楚了。 这会儿太子走在最前头,身旁跟着年幼的八皇子,虎头虎脑的年纪,什么都不懂。 反倒是大皇子,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能结成冰,地上仿佛长了刺,让他这一声请安请的难受极了。 “你们几个都快些起来吧,找地方坐下歇歇,陪着本宫说几句话。” 皇后凤眸一抬,众人的神色便全然落入她的眼中,看着大皇子一脸难堪,心里舒服极了。 “儿臣几日未去请安,倒是让母后担心了。” 夜北玄脸色淡淡,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这御花园里的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太子殿下嘴上说的好好的,脸上的神色却不是那么回事。 总有一些秋后算账的意味,裴静秋做到最后,努力忽视那道炽热的视线。 瞪什么瞪?就你眼大是不是? 万恶的夜北冥。 柳采薇撅着嘴,她的太子哥哥没有搭理她,就连一个眼神也没递给她,她不高兴。 周雨柔乐见其成,巴不得太子讨厌死柳采薇那种蠢货呢,除了一张脸,别的都没有,草包一个。 “太子殿下,怎瞧这憔悴了许多,莫不是国子监的教书先生讲课无聊?” 周雨柔开口讲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直愣愣的戳人家的伤口。 “自然是不如大哥风生水起,大福晋又给大哥添了一个千金,这如今得了两个千金,谁能比得上大哥呢?” 夜北玄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流转着黑漆漆的光,不声不响反击道。 这宫里人都说,大皇子和大福晋甚是恩爱,大福晋刚刚出了月子没多久,又怀了一个,还都是闺女…… 可真是太长脸了! 周雨柔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插进肉里,才说了一句话便落定了下风,反倒是惹得大哥哥不高兴。 “你们几个凑在一起便叽叽喳喳甚是热闹,这会儿想听看些有趣的……” 八皇子童言无忌,听着皇后发话直接接了话头,讲道:“母后,五哥哥也在呢,五哥哥什么都看不到……” 大皇子闻言,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还是母后有心,什么事情都想着五弟!” 几分真心几分嘲讽,并全在在个人的判断了。 皇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奈何太子在场,也不好发作,便生生忍了下来。 “不知采薇今日准备了什么,本宫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众人抬头,这会儿才算是入了主题,孰轻孰重几分斤两,过会儿便清清楚楚知道了。 柳采薇脸上一阵得意,耀武扬威地看了一眼周雨柔,脸上的神色仿佛是在说,怎么样?还是本姑娘厉害吧?第一个表演…… 显然皇后早就吩咐宫人做足了准备,在一方小台子上放置了各式各样的乐器,古琴,古筝,竹笛…… 柳采薇今日一番盛装打扮,容貌本就长得明艳,这会儿额间花了莲花纹,更是衬托姿色不凡。 只见她施施然走到古琴旁边,抬手拨弄了几下的琴弦,巧巧嫣然的说道,“太子哥哥,采薇一早便准备了《羌曲》,专门弹给太子哥哥听!” 皇后脸上的神色很微妙,自己这侄女儿和没脑子似的开口便说早早的准备,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柳采薇一开始就知道这宴会是做什么的…… 《羌曲》是一首描写边塞征伐生活的曲子,四面边声连角起,凄沧冷月照铁衣。 既有边塞生活的孤寂苦寒,也有作战时的热血与勇往直前。 柳采薇的确是用了一番心思,一般弹奏下来十分流畅,一双眼睛温柔似水,全然注视着夜北玄。 生怕别人听不出来,这铿锵有力的曲子被她弹成了南方女子的绵绵情义。 一曲弹奏完毕,周雨柔率先鼓了掌,虽然鼓了掌,可也没忘了挖苦嘲讽。 “太子殿下真是有福气,采薇妹妹真可谓是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啊!” 裴仪一看周雨柔说话了,赶紧说道,“谁说不是呢,采薇姐姐这首曲子弹得情意绵绵,我家大姐弹得也不错呢!” 裴静秋冷哼一声,裴仪真是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很精彩,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恢复如常。 杨玉梅跟在自己女儿身旁,都管不住裴仪那张蠢笨如猪的嘴。 挑事儿也要分场合吧,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当着皇后的面儿,裴仪竟然想着为一己私利,掉裴家陪嫁的脸? 太子与裴静秋坐在同一侧,只是位置稍高一些,离得远,看得不真切,这会儿竟然有人主动提起话头…… “如此一来才是有意思,听了柳小姐的《羌曲》,再去听一听裴家小姐的,似乎也不错!” 夜北玄将眼神从裴静秋身上收回来,转头看下皇后,道:“不知母后觉得如何?” 皇后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图留下裴静秋一人尴尬,若是上去弹奏,算是和柳家掐起来。 可若是不弹,岂不是让柳家自大猖狂? 裴静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得意的裴仪,嘴唇微动,嘲讽到蠢货。 她起身,一点沉着冷静,走到中间跪在地上行了个礼,道:“今日怕是要让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失望了,小女并不擅长抚琴,这二十一弦弹得倒还可以!” “静秋,你谈得了二十一弦?”皇后凤眸一挑,眼睛里闪过一丝趣味。 众人都知,琴筝不分家,弦数越多弹奏技巧越难。 裴静秋看了一眼裴仪,她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真是小儿科。 竟然注定要在这宴会上出风头,那就不如将别人压的,毫无反身之力! 别说一个柳采薇,就算是加上裴仪那个蠢猪,她裴静秋也不会放在眼里。 “小女不才,粗通罢了!今日献丑了!” 裴静秋嘴上说的谦虚可行动上却是另一番意思。 一步一步走的十分坚定,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浓烈一分。 上一次随着萧何出征的时候,莫说这羌曲,温热的血扑在脸上都不带怕的。 “裴静秋,你可别出风头,万一在上面下不来可就丢死人了!” 柳采薇色厉内荏的说道,刚刚自己明明弹奏的很好,各太子哥哥冷清的很,一句柳小姐便将自己打发了。 裴静秋坐下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微微波动,似乎在调整。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柳采薇看着裴静秋一脸紧张的样子,俏皮一哼,脸上满满的不屑。 夜北冥亦是如此,不着痕迹地将眼神停留在她那里,这个臭女人太冲动了。 噔……弦被挑动,发出几声嗡鸣,好似在向人勾勒出征前热血磅礴的鼓声。 轻拢慢捻,手指拨动的速度愈发加快,众人不自觉摒弃凝神,跟随着节奏仿佛亲眼见到了,一轮红日边塞急行的样子。 裴静秋全身心的投入,想起攻城之战时八十万南洲军,将大气的京都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番鏖战下来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到处都是老弱妇孺的哭声,野狗啃食人肉,繁华的街道上死一般的沉寂。 手指隐隐作痛,远远不及心里的痛,眼中的泪不知何时扑簌扑簌往下落。 忽然,磅礴哀怨的筝声中,揉合进春风绵柔的笛声。 宛若春日枝头绽放的花蕾,春风春风殆荡恣意舒展,经过漫长的苦战终于引的春风经过玉龙关。 裴静秋猛然惊醒,看像吹笛的人。 夜北冥亦然,满眼温柔! 星河灿烂,你是人间理想。 地狱黑暗,你是我的救赎 两人对视一眼,惊鸿照孤影,漫天云卷云舒。 不知为何,裴静秋心中只剩下温柔,手指拨弄的幅度渐渐变缓,筝曲亦然。 笛声与之相和,蚀骨的温柔随之而来。 众人不知何时才回过神来,热血征伐,寒光铁衣,再见妻儿,满室温馨…… 八皇子是第一个鼓掌,紧接着是周雨柔和沈瑶,一个真性情,一个真才女,自然心服口服。 夜北冥的眼神从未离开过裴静秋,直到她起身将全部的思绪从刚刚的曲子中抽离,他才将眼神离开。 “静秋,有如此才艺,却如此低调,依本宫看来这京城第一才女的位置怕是要落到你头上了!” 柳采薇银牙紧咬,恨不得当场咬死刚刚那个抢了风头的女人。 “裴小姐真是低调,这二十一弦的筝谈的可比那七弦琴好听多了,也不知道有的人怎么就那么高调,拎不起自己几斤几两呢?” 第59章太子妃警告! “周小姐谬赞了,不过是多费了些功夫罢了,静秋自知天资蠢笨,唯有刻苦努力,才能有缓和之机。” 老娘可是凭实力弹出来的,所以,酸什么呢? 裴静秋就那么站在那里,一身白衣与周围的花花草草姹紫嫣红格格不入。 夜北玄一双眼睛都要移不开了,早在护国寺便知道她是块儿蒙了尘的珠宝。 今日又长了一番见识,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叫不卑不亢,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纵然是身家背景比不得其他小姐,可这通天的本事和手段尤其是其他小姐能有的? 有的人从一出生便有一首好牌,这种人不见得会混得好。 因为纵然是一手好牌,也有可能被自己打得稀巴烂。 “裴静秋,你也太虚伪了吧!明明自己弹得那么好,却还要装!” 柳采薇哪里受过这么样的委屈?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皇后姑母疼着,在家里也没有人敢招惹。 裴静秋的眼神看向皇后,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试探和戏谑。 “柳小姐,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这比试可不是我提出来的。”裴静秋站着,柳采薇坐着从气势上来讲裴静秋便胜了,“怎么,如今输了,像个市井小民一样开始泼皮耍赖了吗?” 如今一来一往,不过第一个回合,柳采薇便输的一塌糊涂。 “是你那好妹妹提出来的,怎么如今怪到我头上了,你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生怕不知道是串通好的!” 这会儿柳采薇的脑子倒是突然灵光了,想起这番比试的始作俑者是裴仪。 “弹曲吟诗不过是为了陶冶情操,采薇小姐这般作态……” 裴静秋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若是再执迷不悟那就是太蠢了。 输人不输阵,输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柳采薇这般不知轻重。 “好了,不过是大家伙聚在一起说几句话,如今吵吵嚷嚷算什么?” 皇后几句话又将众人吓住了,拿出六宫之主的气势和威压,就算下面有天大的不服气也得那样。 夜北玄起身,手上拿了一支牡丹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裴静秋身旁,作势要将手中的花儿给她戴在头上。 折花赠美人,这朵花的意义可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一旦这牡丹簪在了裴静秋的头上,太子妃之位…… 夜北冥眼睛眯在一起,紧紧抿住的唇线暴露了他的不悦。 夜北玄在找死! 手中的银针蓄势待发,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事情来的太突然,在场的人脸上神色十分精彩,惊诧的有,看戏的有,愤怒的有,阴毒的也有…… 太子手上的牡丹是上品姚黄,更是享有花中之王的美誉……这是……若是太子手上的这朵花簪在自己头上,今日可如何收场。 夜北玄眉眼含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全然是裴静秋一人,“唯有这花中之王,方才配得上孤的静秋。” 姚黄的确是牡丹中的上品,可远远不及魏紫珍贵!夜北冥一声冷哼,就算是夜北玄看上裴静秋的聪慧果敢,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元妻之位,这才将侧妃的位子给了裴静秋。 此时,裴静秋跪在地上,如此便躲开了太子欲要簪花的手,面上是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北玄在众人面前被裴静秋拂了面子,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京城中的贵女哪一个不想嫁给他夜北玄?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息怒!小女对花粉过敏,这才躲过了殿下手中的牡丹花。” 真是一个瘪嘴的借口,希望太子可以看出来自己的拒绝,裴静秋现在的心七上八下,扑通扑通挑个不停。 太子脸上额神色稍稍好看一些,眼中的阴鸷却没有减轻多少,毕竟裴静秋刚刚拒绝了他的邀请。 “太子哥哥,采薇不对花粉过敏!” 柳采薇这个时候都快哭了,一张脸都被扔到地上摩擦了,可若是太子哥哥可以将手中的姚黄簪在自己头上,那一切就算是值得。 太子只是凉薄的看了一眼柳采薇,以前觉得她单纯可爱,像一只鹌鹑,护国寺的事情恰恰表明了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花瓶。 “胡言乱语,表妹怕是想要在祠堂抄写女戒了!”夜北玄狠厉的眼神落在柳采薇身上说了一句十分伤人的话,转身又对着裴静秋说道,“静秋,可是知道孤为你簪花的意思?” 裴静秋微微抬头,膝盖微微作痛,刚刚跪的有些猛,坚持着漾开了唇线,道:“自然是知晓,所谓名花配美人,太子殿下是在嘉赏臣女!” “还是太子殿下想的周到,那些夸人的陈词滥调都比不上折花赠美人呀!” 夜北冥坐在位子上,手上还拿着刚刚吹奏用的玉笛,袖子里的银针就在裴静秋躲开的时候收了起来。 “七弟,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夜北玄眼含威胁,眸子仿佛结出了万年冰箭,嗖嗖的便往夜北冥那里投射。 夜北冥根本不把夜北玄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一个掠身就落在裴静秋身旁,手上的魏紫簪在了裴静秋头上。 “还是这样好看,花中之后才是配得上五哥的表妹!” 五皇子乃是先皇后所处,纵然太子身份贵重,这个时候多多少少也要顾及一下五皇子的面子吧。 “老七,你可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夜北冥脸上闪过一丝笃定,道:“今日当着母后,以及诸位哥哥的面,小七手上的魏紫就算是给裴国公府的大姑娘。” 皇后脸上神色复杂,原本是想着顺着太子的意思,娶了裴静秋为侧妃,现在丽妃的儿子过来横插一脚,如今的情形有些难办啊。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不可恣意胡来,可是明白?” 这烫手的山芋实在是哪弄,当初承办这个宴会的时候怪不得皇上答应的如此爽快,多半是早就预料到现在的情形了。 “母后,裴家女与儿臣有婚约,七弟这般做法岂不是在抢儿臣的人?” 夜北冥将裴静秋藏在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在一旁眼含期盼的裴家二小姐,不咸不淡的说道:“太子殿下真是藏得住,殿下在西洲府的时候不就喜欢裴家二小姐吗?” 夜北玄心中暗骂,真是难缠! 裴家女,巧了,有两位。 皇后面色不佳,太子是糊涂了,非要将事情摆到明面上? 历练了这么久,还是沉不住气。 “原来如此,今日可是来了?”皇后淡淡一句,显然是没有把裴仪放在眼中。 裴仪喜出望外,若不是被杨玉梅狠狠的掐了一把,这会儿早就跪到皇后面前去了。 “臣女裴仪给皇后娘娘请安!”明明是给皇后请安,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往太子身上落。 引得夜北玄一阵不快,越看越蠢。 “看着是个妙人儿,本宫这对儿镯子赏给你了。” 一对儿镯子,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确是纯纯正正的和田暖玉。 这么一看,正中间站着好几个人,堵在哪里看着就觉得怪怪的。 “你们几个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太子夜北玄一双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如今煮熟的鸭子飞了真是不爽。 裴静秋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脸的凝重,自己还有一个皇子表哥,这表哥看着有点儿惨啊。 “皇后娘娘!小女为娘娘准备了娘娘爱吃的。” 原本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的沈瑶突然站起来说道。 言语中讨好意味明显。 皇后身边的嬷嬷看着皇后脸上的神色便知晓对那说话的女子不熟悉,连忙附耳解释一番。 “噢?不知瑶瑶准备了什么?” 柳采薇手中帕子捏的紧紧的,也不知道姑母怎么想的,亲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尤其是裴静秋,真是虚伪! “早先就听说娘娘日夜辛苦,休息不好,臣女便寻了方子,坐了药枕,娘娘可以试试。” 沈瑶一边说,后在身旁伺候的宫女便将那枕头送到了皇后那里。 如此贴身之物,寻常人哪里敢送?若是皇后出的什么问题或者过程中被有心人利用了,倒霉的只能是沈太傅一家。 “倒是有心了。” 枕头做的极为精细,针针角角都很平整,如今到了秋季,蜀地的织锦绵软温暖,用来当做贴身的衣物最合适不过。 “皇后娘娘最是操劳,思虑又重,不过为娘娘准备些小礼物,不值得娘娘如此夸赞。” 沈瑶低眉顺眼,小家碧玉的样子,一眼看去就便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说起话来轻轻巧巧,在座的哪个小姐不是为了在皇子面前露个脸儿,只有她不声不响奉承了皇后。 “近来沈太傅身体可好些了?” 沈瑶不卑不亢,眉眼间闪过一抹忧色,道:“祖父身子一直不好,只恨臣女是女儿身,不能给祖父排忧解难。”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趣味儿,似有若无的问道:“莫不是还有赋册之能?” 太子有些烦躁的听着一来一往,眼神落在沈瑶的身上,开口为难道:“看不出沈太傅的孙女如此雄心,近日南方闹水,不知沈小姐可有应对之策。” 沈瑶抬头,眉眼间竟是满满的自信,稍作思量停顿,便开口回道:“既然如此,那小女便献丑了!” “春旱秋涝,乃天道之常。南洲府本就是水米之乡,到了季节,官府首先要警示,做好准备工作……” 夜北玄低头看着桌子上东西,不过是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太子冷哼一声,打断了沈瑶的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姑娘一口一个早做预防,那么,做什么预防,何时做预防?” 咄咄逼人每一问都问在关键的地方。 沈瑶倒也不恼,声音依旧是那般,继续补充道,“太子殿下说的可谓是字字珠玑,那小女便举个例子,以南洲府太仓为例,太仓湖泊众多,地势东高西地,因此工事上以疏通为主,禁止围湖种田……” 夜北冥看着悠悠喝茶的五皇子,难得主动说道,“五哥,不觉得无趣?” 夜北昱淡淡一笑,打趣道:“我那表妹可还好,从小到大便没有说过几句话,今日算是第三次见面了。” 夜北冥一脸难受,看了一眼正在神游的裴静秋,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想事情,还是说刚刚吓傻了。 “那五哥,可是要寻摸个机会和表妹说一说?” 第60章隐隐不安 夜北昱摇摇头,道:“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 半生不熟说了这么一句话,夜北冥咱们不转这五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多言。 沈瑶潇潇洒洒说了一大堆,自认为说的十分有道理,如此站在那里,脸上的欢喜就是藏不住。 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一众闹剧差不多该收拾收拾了,御膳房的小太监轮番上了些吃食,也有适合时宜的果子酒。 柳采薇一脸阴毒,看着坐在后面依旧吸引男人目光的裴静秋,心中冷笑不已。 “你们这些年轻人陪着哀家说了好一会儿话,这会儿日头正晒,简简单单吃些东西……” 周雨柔的脸蛋儿都晒红了,柳采薇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时裴静秋因为坐在后面的缘故,位置靠近假山,自然而然没有那么热。 一定要喝下那杯果子酒呀,今日老娘一定要你好好看一看什么是本事。 皇后刚刚说完,柳采薇便带头将小酒杯中的酒全部饮下。 裴静秋没有注意到柳采薇万分痛恨且十分痛恨的目光。 众人将酒杯中的酒全部饮下,某种程度上说这杯酒可是皇后娘娘敬的,谁敢不喝透。 …… 皇后一走,诸位皇子也就作势欲走,这场大型的相亲宴会暂时要落下帷幕。 裴仪和杨玉梅早早就出去了,早就受够了了这里的洋气,也就一心想着回家。 裴静秋从垫子上起身,愈发觉得身子又痒又麻,只以为是自己坐久了的缘故。 “裴大小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说是有事情找您商量。” 裴静秋揉揉眼睛,看着眼前这小宫女,着实是眼熟,可转念一想着后宫里的宫女儿太监不知有多少,自己又怎会认识呢? 看着走远了的裴仪杨玉梅母女,就此作罢,还是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吧。 “姑娘可是知道皇后娘娘找我有什么事情?” 瘦宫女面色讪讪,道:“裴小姐真是爱说笑,主子的事情,奴婢哪里知道呢?” 裴静秋跟在小宫女身后三拐两拐,便彻底转晕的方向,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只是这破旧景色,不像是长春宫。 裴静秋咬咬牙,感受到舌尖的腥甜,后知后觉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哄骗我?这地方不是长春宫吧!” “姑娘跟着走便是了,若是耽误了,到时候娘娘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当不起!” 裴静秋越来越觉得不对,只是脑子昏昏沉沉,来不及多做思考。 “小姐,跟我来就是了!” 走在前面三步远的的小宫女再一次说道,言语间有一丝惶恐。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儿!” 眼神儿看不真切,只是感觉这周围的景致越发荒凉凄静,哪里有长春宫的半分荣耀奢华? “前面就要到了,人多口杂,娘娘不好同姑娘单独说话……” 这地方?花花草草,到处都是植物的清香,裴静秋跟着小宫女,进了垂花门,走过了迎客松墙…… 到处都是魅心花的味道,裴静秋转过身,眼神危险的眯起,一个掠身,修长的手便掐住了小宫女的脖子,逼问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这里可不是皇后娘娘的长春宫!” 小宫女喘不上气,脸色憋得通红,拍打着裴静秋的手,示意她松开。 “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耐心,你最好说实话!” 小姑娘咽了一口吐沫,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宫殿,“皇后娘娘,娘娘便在前面等着呢!” 裴静秋依言,转身看着前方巍峨的宫殿,忽的一下,脖子处传来剧痛。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刚刚那一下下手太狠了。 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看着周遭的一切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中计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哪个宫,可是……真的好难受啊,身子越来越觉得滚烫。 要是能有一些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在身旁就好了。 花丛里似乎还有人,裴静秋此时说话已经语不成调,坚持道:“有人吗?” 她问了好几遍,依旧没有人回答。 隐在暗处一抹明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魅心花美丽妖冶,是前皇后最喜欢的花。 裴静秋努力思考,如何说来自己是被小宫女诓骗到前皇后的宫殿了。 周围香味儿浓郁,裴静秋难受的厉害,仿佛身子里有一只小猫,拿着锋利的爪子挠呀挠。 夜北冥人还没有出宫,就被小太监撞了一下,还没骂人那撞人的小太监便逃得远远的。 夜北冥看着手心儿里多出来的纸条,俊秀飞逸的眉毛蹙在一起。 “裴静秋有难,速去未央宫!” 夜北冥的脚下仿佛生了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显然这是一个陷阱。 对方正大光明将这纸条送到自己手中,无非是想要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王爷,怎么不走了?” 苏北沪看着自家王爷停住脚步,接着又像疯一般的往回跑。 一脸的疑惑?! 未央宫是宫中禁地,乃是先皇后居住的宫殿。 眼前仿佛有一道人影,裴静秋一双眼睛烧红了,看的不真切。 她胆子忽然大了,难耐的解开了自己衣衫,媚眼如丝,肩膀处的青玉色的的绑绳吸引了他的心神。 比起送来的那些女人,还是眼前的人儿好看。 “你来啦,疼?”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好似无知的孩子。 夜北玄将人抱在怀里,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到药效全部发挥。 他想要看看脖子上的伤口,奈何怀中的人儿并不配合。 嫣红似丹果的唇四处煽风点火。 偶尔落在喉结上,偶尔落在耳朵后,夜北玄脑袋轰了一声,只觉得要炸了。 “裴静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裴静秋摇摇头,一双好看的杏眼看着夜北冥,道:“你长得真好看,你的眼睛最好看……” 夜北玄的嘴角难以控制,微微上扬。 他承认她的油嘴滑舌,总是使他心情愉悦。 “我想要嗯嗯你!” 仿佛是按下了静止键,花香浓郁,怀中的人儿乖巧的像一只猫咪,一动不动。 迷人的唇掰儿微微张开,任君采撷……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裴静秋动了动身子,要逃。 薄薄的唇含住泛着酒香的丹果,先是浅尝则止,而后,猛然爆发,难以自控。 她受了,难耐的动了动身子,给予回应。 哐当一声响,殿门被人踹开了,夜北冥看着眼前的一切,猩红充斥了眼眶。 “找死!” 一眼天荒,未央宫的里温度出奇的冷。 夜北冥看过去,猩红充斥着眼眶,柔若无骨的女子双手圈着夜北玄的脖子,何等的春色撩人? 夜北玄也中了媚药,是从裴静秋的唇中来的。 一声冷和叫他的神智勉强恢复清楚,眼神迷蒙的和夜北冥对峙。 他清楚的看到长身玉立之人眼中的狠厉。 “裴静秋,过来!” 魅心花和早先喝过的药酒早就融合,现在的裴静秋毫无反抗之力。 眼睛微微睁开,里面是漫无边际的春色,红唇轻启,“阿北。” 夜北冥眼中的冰冷狠戾疯狂滋长,脸上还有压抑的嗜血。 他微微一笑,道:“过来!” 夜北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控制自己身体内翻涌的杀意,为什么要回应他? 真是讽刺! “夜北冥,你算是什么东西?” 太子坐在地上,抬手擦干净嘴角的血渍,好似炫耀一般,道:“七弟的笛子吹的那么好,有空多给孤和太子妃吹奏一番。” 夜北冥手上的银针吞吞吐吐,上面淬了毒,咻的一下就没入了夜北玄的胳膊,然后落进了花圃中。 “皇上驾到!” 周遭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皇帝步伐很急,李玉走在后面一阵着急。 夜北冥眼中闪过一阵挣扎,一个手刀就将裴静秋打晕了,想要将人带走已经来不及了。 李玉摸着自己的屁股,皇上刚刚那一脚真是用足了力气,唱礼有什么不对吗? 未央宫的门是打开的,显然里面是有人的,皇帝一股劲的进去,如眼一幕叫他心里一阵火大。 “李玉!” 李玉胖乎乎的身子穿着粗气,听见皇帝的咋呼赶紧凑到跟前儿,瞄了一眼的里面的情况,脑袋一下子就炸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弄醒?” 今日又要造孽啊,李玉擦擦头上的冷汗,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父皇!” 皇帝俨然快要被气死了,看着鼻青脸肿的太子,想要一脚将人踹死! “皇上,裴家大小姐晕过去了!” 夜北玄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看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混账东西!”皇帝看着迷迷糊糊的太子,一脚踹过去,将人踹进了花田里。 李玉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上一次皇上这样不声不响的发怒还是爱你皇后去世的时候,今日太子竟然来未央宫这里做这样的事情。 “蠢货,还愣着干什么?将人抬到皇后那里,她知道该如何做!” 皇帝来回走了几步,裴国公可不是能够随意敷衍的角色,现在在皇后的地界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裴国公那边…… 李玉招呼了人给裴静秋简单收拾一番,然后找了小轿将人抬到皇后那里去了。 “李玉,速招裴国公进宫!” 废物,宫里人歪主意竟然打到裴国公那里去了。 李玉一声诺,就赶紧去做事了,伴君如伴虎,现在皇上就是一尊火山,靠的近了不知道时候就变成灰烬了。 夜北冥藏身在花田的假山后面,一脸的阴鸷! 今天的事情一定是皇后的手笔,不然,眼线布满后宫的皇后怎么会不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发生。 有点儿意思! 皇后一脸的阴沉,柳采薇又在一边哭开了,她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去未央宫的人不应该是祁王吗? 怎么会是自己的太子哥哥? “姑母,现在怎么办呀?采薇会不会被皇上抓去杀了?” 柳采薇现在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对裴静秋下药了,关键的是自己可能要永远的失去太子哥哥了。 “姑母,您是皇后,想想办法呀!” 皇后一脸阴沉,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柳采薇便心生烦躁。 “闭嘴!” 柳采薇哭的眼圈通红,不敢说话了。 第61章你的命,本宫有的是法子拿 皇后自己坐在椅子上,心中暗自思量,好端端的皇帝怎么会去未央宫呢? 裴静秋再次醒来的时候,鼻尖儿是隐隐的檀香,入眼是一室明黄。 头疼欲裂,对于之前的事情脑子里并没有记忆,对于现在情况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裴家小姐醒了?” 喊话的人是竹香,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 皇后收敛了脸上愤恨的神色,起身走到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裴静秋,温柔的说道:“这会儿身上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裴静秋虚弱一笑,脸上的戒备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不是正如皇后娘娘见到的吗?” 如你所愿,借刀杀人! 裴静秋又不傻,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场子,谁敢明目张胆的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生事? 皇后脸色微变,面上依旧是一副得体的微笑,“裴静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裴静秋这会儿躺在床上,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敢什么?太子殿下吗?还是说没有同皇后娘娘好好合作?” 皇后的意思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今日的事情既可以让自己远离太子,又可以借自己控制住祁王,试问庶子身旁放上自己的人,远在深宫的皇后娘娘心里哪里会不安呢? 皇后挥挥手,挥退了周围伺候的人,还有哭成傻子的柳采薇。 “有的时候,太聪明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在皇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腌臜的手段不知道见识了多少,这会儿同裴静秋说话,根本不用废话。 “皇后娘娘谬赞了,静秋若真是聪明的话,就不至于盲目喝了一杯下了药的酒!” 皇后脸色一变,冷言道:“宴会上的酒水来来往往,本宫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有意思,这个时候皇后还不肯说实话,还在试探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说话真是有意思,事情若是出在御膳房这件事情便是真的不好查,可问题是出在酒水上,娘娘还是觉得不好查吗?” 裴静秋从皇后闪躲的眼神中就能够看出来这件事情绝对是和她有关,至于别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眼红皇后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 “你在威胁本宫?” 裴静秋娇俏的脸上泠然蒙上一层冰霜,道:“威胁自然是不敢,我若是皇后娘娘坚决不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做了就是给别人留下把柄!” “你算什么东西,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教给本宫?” 皇后从未将裴静秋放在眼中,她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皇后娘娘打算如何,现在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了,牵涉到了太子,娘娘这个时候想杀人借口怕是不能了?” 皇后捏着帕子,看了看床边的花儿,道:“你的命,本宫有的是法子拿!” “娘娘敢吗?” “还是说娘娘舍得您的侄女采薇小姐?” 裴静秋真是小瞧了皇后的手段,早就在看到柳采薇在皇后边上哭哭啼啼的时候就应该意识道这件事情和皇后脱不了关系。 柳采薇出手,皇后为她善后,不然凭借柳采薇那点儿脑子,在后宫里出手就是给皇后找麻烦。 “裴静秋,你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呢?” 裴静秋的耐心几乎要被皇后消光了,脸上的表情也就愈发不耐,甚至有些厌恶。 皇后来的突然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回想,在先皇后的未央宫同太子发生了什么。 “那皇后娘娘就静待好戏吧!” 皇后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裴静秋,你觉得凭你的斤两可以威胁到本宫吗?” 裴静秋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说什么,无非是相互试探,多说多错,倒不如闭目养神,刚好头疼的厉害。 …… 太子这会儿没有了之前的神气那般高高在上,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忍受着刺骨的疼痛。 裴国公黑着一张脸,脸上的肉都在不自觉的抖动。 “裴爱卿,意下如何?” 裴国公眼神闪烁不定,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又不跟在身旁,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又怎可替他乱下决定? “回禀皇上,皇上有所不知,静秋打六岁起,便独自在南洲府读书,吃穿用度比起别家小姐少了不少,自然而然受了很多罪,如今婚姻大事,微臣不愿意勉强!” 裴通的估计不仅仅是因为裴静秋是自己的女儿,也有先皇后的原因。 皇家争斗不死不休,表面上看上去一切都好,那里不知道有多么见不得人呢。 皇帝脸色不佳,裴通这是变相的拒绝。 太子一听,顿时冷汗潺潺,总感觉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裴大人,北玄是真心实意喜欢静秋的!更何况,静秋的清白……” 太子跪在地上,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他坚决不会允许夜北冥得到她,从上次的事情,就应该警觉的。 按照老七的性子,又怎会无平白无故管八竿子打不着的裴静秋呢? 裴通气的不行,几乎要站不稳。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 皇帝脸色发黑,虽说一早便料到裴国公会拒绝,但未曾料想到人家会躲得远远的。 “父皇,儿臣若非真心喜欢……” 呵呵,我去你大爷的,小狗崽子! 裴通听了夜北玄的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话里的意思是说,若不是真心喜欢,便不会要了人家的清白。 明明有拒绝的机会,偏生故意沾染。 “正平,”皇帝直接叫了裴通的表字,其中含义不需多言,“既然太子真心喜欢,定然不会亏待了侄女!” 裴通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根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和皇家有任何牵扯。 可是到如今,若是抗旨不尊,事情便十分棘手了。 只是委屈了秋儿。 “不知太子如何对待我家秋儿?” 裴通在心中暗暗发誓,若这夜北玄说出什么侧妃这类的话,今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受这等委屈。 “既是真心喜欢,便会拿出真心对待,静秋自然是孤的正妻!” …… 甚至来得突然,裴静秋还躺在皇后的长春宫闭目养神,皇帝的一道圣旨变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闻裴家有女端庄贤淑,……特封为太子元妻,不日完婚!”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雷光闪烁,夜北冥一拳挥出,她,竟然同意了! 裴国公进宫了,按照他的性格,若非裴静秋同意,又怎会允许父皇下旨赐婚? 苏北沪缩了缩脖子,自家王爷好大的怒气。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万一被教做人,那真是伤不起。 “过来!” 苏北沪一个机灵,忽然觉得一股凉气儿从脚底蹿到了天灵盖儿。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夜北冥眼神凶狠,手上还有滴滴嗒嗒的血,道:“太子死了吗?” 苏北沪:……?! 这是什么问题?太子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回王爷,太子殿下如今好好的应该在太子府休息!” 苏北沪,觉得脖子凉凉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可是王爷的脸色阴沉的吓人,比起天边的阵阵雷光,还是自家王爷吓人。 “召集人手,联系太子府的内应,今晚上就把太子解决了!” 这件事情恐怕不行,有点困难。 毕竟太子府有自己的亲军,再不济也守在外面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 “王爷,这件事情恐怕需要从长计议!” 苏北沪这才敢抬眼看自家王爷脸上的神色,猛然发现猩红的眼睛着实渗人。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日便向他解决了!”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直到小胖鸽子的咕咕声…… 苏北沪眼睛一亮,觉得有救了。 “还不快去准备?” 苏北沪冒死问了一句,“殿下是认真的吗?” 夜北冥忽然轻笑出声,眼中的猩红稍有褪去,脸上的阴沉却越来越发凝重,“你觉得本王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苏北沪?” 杀人越货的事情不是没干过,这真要和太子干起来,有些麻烦。 “属下这就去准备!” …… 太子府: 太子浑身冷得厉害,身子酸酸麻麻,又疼又痒。 御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谁知道太子殿下中的是何种奇毒? “几位御医,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殿下种的,应该是一种蛇毒,具体是何,暂不清楚!” 太子挥挥手,没有心情听御医讲这些废话,直言问道:“可是有解决之法?” 几位御医对视一眼,年纪稍大的御医狠了狠心开口说道,“天下近些日子要清欲,微臣会被殿下配上几副汤药……” 太子冷笑一声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种的是什么毒都不清楚,却说出这等无理的救治要求? “退下吧!” 寓意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忽然飞进来一只小鸽子,咕咕咕在地上一阵乱叫。 夜北玄看了那小鸟一眼,小家伙儿十分有灵性,转了转脑袋与之对视。 跳过来跳过去,无非在示意他…… “殿下可否一见,小女有要事相商!天香阁!” 太子看着手上的小纸条,脸上神色复杂,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出去。 一番纠结之下还是去了,毕竟心中有愧,虽说自己不是始作俑者,可也是顺水推舟了。 一早便在太子府盯梢的暗卫看着一辆马车,十分低调的出了太子府,朝着天香阁的方向驶去。 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回祁王府报信去了。 今夜月黑风高,简直是杀人见血的好时候。 …… 人总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夜北冥栖身向前,人未到,手上的银针便没入夜色。 有人小心躲过,有人轰然倒下。 太子无措地坐在马车中央,毫无反抗之力,看着身边有人倒下,出声喊道:“何方肖小鼠辈,何不出面一战?” 夜北冥脸上划过丝丝冷笑,今日不死也要让你脱层皮! 真的以为这东宫主位那么容易坐稳的吗? 夜北冥还未近身,太子身边的侍卫就倒下了六七个。 第62章太子挨耳光 “你是谁,可知道得罪了,乃是当朝太子?” 还站着的侍卫,早就被现在的场面吓得尿裤子,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如今搬出太子的身份又有何用?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夜北冥话音刚落,便挺身向前,似鬼魅一般的身法,悠然欺身到那侍卫身后,一掌轰出,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便轰然倒地了。 夜北玄那时候护身的匕首躺在胸前,如此这般,才有了些说话的底气。 “不管你是谁,今日最好不要得罪孤,不然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夜北冥眼中闪过丝丝不耐,腥红的眼,在月色中格外吓人,冷声说道:“斩草必须要除根,废话真多!” 挥掌拍出,直接朝着夜北玄的脑袋招呼上,影子不甘示弱,牙呲欲裂,反手便是一掌。 直接与夜北冥对上,虽说夜北玄这个太子是个草包,身上没有功夫,可这影子,外家功夫的确了得。 “不知天高地厚!” 影子不甘示弱,“今日订阅户,我在定一下周全!” 夜影游走在一旁,为自家王爷避开其他暗卫的攻击,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帮忙。 自家王爷的实力摆在那里便如同狼入羊群无能敌手。 夜影想法只是在脑中走了一圈,便看到那影子吐血倒退而出。 可惜了这一身功夫,对上这几招儿,是废掉了。 夜北冥轻巧提气,便落在夜北玄旁边,明明身上未沾染到丝毫血腥,可周身萦绕的嗜血气息,叫他夜北玄呼吸微微凝滞。 “现在还有人保护你吗?” 夜北冥不着急,擒贼先擒王,杀人必诛心! “你要多少银子,孤都能给你!” 夜北冥手里有一把匕首,在月色下闪耀着光,匕首轻轻在夜北玄脸上划过,一道血印子便出来了。 “你这张嘴真是叫人讨厌!” 夜北冥冷冷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落到夜北玄脸上。 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夜北玄脸蛋当即肿了起来,嘴角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淌。 夜北玄像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崽子,白白挨了夜北冥痛彻心扉的一巴掌。 “别打脸!” 夜北玄毫无反抗之力,不敢打更不敢骂,生怕惹怒了眼前这尊杀神。 嘴上说着别打脸,可另一巴掌结结实实又落了下来。 “以后有的是机会折磨你!”左右开工,两巴掌落下去,心里舒畅不少,起身一脚踢出,将夜北玄踹下马车。 胳膊一声响,估计是骨头断了。 远处传来阵阵火光,还有凌乱的脚步声,京兆尹边儿得到消息带人赶过来的。 夜北冥心中虽然愤怒,可不至于葬送兄弟的命。 “走,别留下把柄!” 京兆尹的人来得及时举着火把,乌乌泱泱来了一大群。 太子心中羞恼的不行,眼看着那戴面具的杀神走了。 京兆尹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刚想说些什么便被人推到一旁,什么都没看清楚呢。 “今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京兆尹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眼睛看着周遭的混乱,便知道太子殿下没讨着好。 “此事若是皇上问起,那边有劳太子殿下!” 太子自己都觉得脸上挂不住,刚刚实在是太丢人了,只是现在都不敢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弟弟。 …… 太子没了马车,自己功夫又不行,好在轻功还算凑合,稍微提了一口气便掠身消失在夜幕里。 “大人,现在可是要回去?” 京兆尹哼着小曲儿,转身就往回走。 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舒畅,太子为何能坐稳现在这个位置呢? …… 太子挨揍的事情还是被压了下来,作为一国储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人说的还是不好。 夜北冥把人揍了之接就走,未曾下痕迹,就算是后想要追究,基本上算是不可。 如今夜北玄简直是衰的代名词,明明身子中了毒,却不敢言语。 如今在未央宫发生的事情,已经被皇帝盖了下来,若是再追究身上的毒,势必会牵扯到夜北冥,如此一来这次混的事情多半是要作废。 柳采薇动手母后确实推了一把,自己不过是将计就计,去了未央宫。 关键的问题就在于,太子手中的消息是如何来的呢? 这后宫里的事情啊,盘根错节,环环相扣,一不留神便会被有些人利用。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谁又知道呢? “殿下,汤要凉了,你应该喝药了!” 前来伺候的宫人都小心翼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留神就把小命丢了。 …… 雨露宫: 周贵妃闭着眼睛,周遭有四五个小姑娘在服侍。 “娘娘,这力道可还可以?” 青衣小宫女正给贵妃揉着肩膀,缓解缓解这一天的乏力。 “力道刚好,就这么揉着吧!” “娘娘笑起来可真好看,比那春天的花还要娇艳呢!” 贵妃慵懒地睁开眼睛,身材略显丰腴的她,每个表情都格外的吸引人。 “有吗?本宫不是每天都那么好看吗?” …… “娘娘说的自然对,咱们娘娘可是一脸福相,若非如此,又怎得皇上那般宠爱呢?” 几个小丫头,你一句我一句,将周贵妃捧着上了天。 周贵妃闭着眼睛,佛如凝脂,面若桃花,安心怡神的靠着池边享受。 终于狠狠的打了柳皇后的脸,犹犹豫豫,割舍不下不如来个痛快。 先皇后在世的时候,柳家女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副嘴脸真是叫人讨厌。 如今好不容易坐上皇后的宝座,偏生自己的儿子,又喜欢上了裴家的女儿,这真是报应不爽呀。 贵妃开心的不得了,皇后遭殃她最是乐见其成了。 “现在,长春宫那边儿怎么样?” 贴身宫女也十分有眼色,道:“皇后娘娘自打接了皇上赐婚的圣旨,不知摔坏了,宫女多少摆件儿了!” 柳皇后那点花花肠子,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想着蹂躏踩一脚裴家,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太子的事情虽没有什么掀起风浪,可也是传开了,儿子说的事情,老子自然要在后面擦。 听说皇帝又发太子在家闭门思过了半个月。 转眼时间过得飞快,一叶知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树上的叶子已经悄然落光了。 裴静秋一人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都到位,只是打的没有力气。 裴经纬陪着一旁当个陪练,看着自己姐姐这般没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今天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裴静秋勉强笑了笑,心中有苦难说。 她怎么告诉自己的弟弟,自己和夜北冥之间的事情。 “没什么事情,今日就到这里吧!” 如意守在一旁,听着自家小姐的意思,十分有眼色的地上手中的帕子,然后对着裴经纬笑了笑。 表示很抱歉,并不知道小姐为何会这个样子闷闷不乐。 “奇了怪了,怎么和个神经病似的……” 裴经纬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姐姐会这样,摆摆手,回自己的书房温习书本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得飞快,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又悄然挂在了天空中。 裴静秋有些黯然的看着窗外,已经十几日没曾见到那个小鸽子了。 “小姐别在窗户前靠着,披件衣服吧,如今霜寒露重,仔细别伤寒了。” 青杏粗心大意,今日这个时候难得动了动脑子。 裴静秋闷闷不乐,也不知道为什么,日日都盼着小鸽子来,可那小灰鸽子,怎么就不来呢? …… 夜北冥最近也像吃了枪药似的,不论是苏北沪还是夜影,都不乐意在跟前儿伺候了,恨不得远远的消失或者遁入地下。 黑袍小厮手里拿着一封信,急匆匆从门房那里过来,将信交到夜影手上,“大人,裴国公府递过来的信!” 夜影心中大吃一惊,这个怎么还会有信过来呢? 自家王爷天天和吃的枪药似的,再说了,小胖鸟儿早就不送信了,裴家小姐还送什么信过来? 之前放在心尖儿上,人家不在乎。现在都要嫁给别人当媳妇了,还往这送心,真有意思。 “以后,裴家的信都不要送过来了。” 夜影气不过,说话的嗓门也贼大。 大就大在,从屋子里飞出一把匕首,当啷一下钉在了廊柱上。 “谁要你替本王做决定?” 夜影:…… 活该,主子的事情,其实你能想的…… “得勒,爷,咱先就把信给你送去!” 夜影歪了歪脑袋,适应了黑袍小斯将裴国公府来的信送到里面去。 小斯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最后还是自己进去了。 …… “爷,这是刚刚裴国公府送过来的,小丫头说要王爷亲自打开看呢!” 也不知道怎么地,心情一下子就有些明媚。 明媚到黑袍小斯从夜北冥那里得了银两。 信纸还带着一丝香气,打开新一遍是写的整整齐齐的梅花小楷。 “近来,一切都好,银两颇多!” “猫猫很乖,每日每日都在睡觉!” 很好,很不错。 就说白了呗,有的吃,有的喝,有的花,有的耍。 “嫂嫂厉害!” 他回信道。 “夜影!” 夜影一个激灵,这是要干啥? “将这封信亲自给裴家小姐送去,顺道说一句,太子妃辛苦。” 夜影漠然,不是有鸟吗?干嘛非要亲自跑? 夜影刚刚掠上屋顶,还未来的动身,便听见自家王爷招呼的声音。 “回来,本王亲自去!” 夜影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 “是,王爷!” 不知道自家王爷是怎么想的,刚开始气呼呼的说什么裴家小姐怎样怎样…现在自己又要去裴国公府? 男人心,海底针! 裴静秋静静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颗心乱的厉害。 “小姐,要不要给您准备些安神的茶?” 如意守在门口,听着屋子里面翻来覆去的声音,心底便知道自己小姐今晚上怕是又要休息不好。 “不用了,你先睡吧……” “小姐,奴婢……” 如意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了声响。 裴静秋躺在床上纳闷,如意这个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63章拦得住 “如意?”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忽然就没有声音了?”裴静秋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子,向着屋外走去。 裴静秋出了门便看到如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心道多半是夜北冥来了。 “来了,就出来吧,躲着算什么?” 心酸的厉害,语气带着一丝怒气。 夜北冥从柱子后面出来,看着蹲在地上的裴静秋,心里的火气也是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怎么?你还有胆子命令本王?” 裴静秋分毫不让,道:“殿下,夜访我裴国公府还有道理了?” 一见面就掐? “本王若是想来,你觉得你拦得住吗?” 夜北冥淡淡出声,天知道他用了多少的努力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怒气。 “殿下,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裴静秋转过身子,如意不过是昏睡过去了,并没有生命之忧。 好一句所谓何事! 她竟然像个没事儿似的,还可以侃侃而谈一句所谓何事? “裴静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么一个有手段的女人呢?” “殿下,不也是这样吗?私盐的事情不就是殿下的手法吗?” 裴静秋眼神灼灼,里面是满满的笃定,那么笃定狠狠地刺痛了夜北冥。 “哦?”夜北冥眼神危险的眯起,嘴边还挂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嫂嫂真是厉害,还没有嫁给太子殿下,就想着为太子殿下做事了吗?” 夜北冥眼中全然是明晃晃的讽刺,离着裴静秋有三步远,两个人之间仿佛隔了天边那道遥远的星河。 “难道祁王殿下过来就是为了挖苦本姑娘吗?” 眼眶里湿漉漉的,看不真切眼前的侍寝,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实打实的委屈心酸猛不丁窜上天灵盖。 夜北冥看着一阵心烦,出言道:“那天在未央宫,你也是这个样子看着夜北玄的吧?” 他根本忍不了,看不到的时候还好,现在那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叫他一颗心仿佛是放在油锅里煎。 “天晚了,祁王殿下还是请回吧。” 裴静秋转身往屋子里走,她有些后悔写那封信给夜北冥了。 夜北冥眼中染上猩红,他粗鲁的扯过裴静秋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裴静秋,还没有女人敢这么戏耍本王!” 他手劲很大,一把抓过去,裴静秋便觉得自己的手腕儿要断了。 “你放开我!”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的抗拒的样子,眉毛挑出愤怒的弧度,用力咬上去。 裴静秋咻的一下扭过脸,无声的拒绝夜北冥的侵犯。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恼道:“祁王殿下,就喜欢做强迫别人的事情吗?” “这么不喜欢本王碰你?” 她很香,是淡淡的花草香,甜而不腻,一靠近就像是失去理智的蝴蝶蜜蜂。 “在未央宫里,夜北玄也是这么用力的亲吻你吗?” 夜北冥的大手抚摸着裴静秋的唇瓣,上面还有他刚刚撕咬的血痕。 甜甜的血腥气,很是迷人。 “你弄疼我了!” 夜北冥说的漫不经心,他还是很想靠近她,说出口的便愈发的寒凉。 “疼?你还知道疼吗?” 语气森然,轻浮而又暧昧。 “你放开我! 裴静秋眼中闪过丝丝无助,面对失控的夜北冥,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我若是不放呢?” 裴静秋气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冷冷的将脸扭过去,避免和他对视。 “看着本王!”夜北冥冷冷的命令道,话语中夹杂着丝丝不耐。 回应夜北冥的只有冷脸相待,猫儿在一旁转悠,竖着尾巴蹭着裴静秋的脚踝。 偶尔喵呜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夜北冥一个眼神过去,胖猫儿哀嚎一声,灰溜溜的走了。 “殿下真是心狠,连只猫儿都不放过。” 夜北冥呵呵道,“本王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温柔,现在不会温柔,以后更不会!” 裴静秋唇角微微勾起,凄凉的月光下那抹笑容格外的嘲讽。 裴静秋后背一痛,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在床铺上了。 “殿下又要用强吗?” 她的声音娇软,越靠近越觉得浑身是刺,叫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觉得可惜?” 夜北冥睚眦欲裂,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夜北玄会这样对待她,为他生儿育女……他就恨不得手撕了夜北玄! “说话!”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一副死鱼一般的样子,心里就格外的恶心。 “小女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疑问的语气却是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静秋来不及躲闪,就被人重重的摁在住,铺天卷地的口勿将她包裹,像是大海上漂泊无依的小舟。 她一点儿都不想,伸手使劲推他,夜北冥冷哼一声,直接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将头上的发带,将裴静秋的手绑在床头上。 “还犟吗?” “不是不肯同本王说话吗?” “那你今晚上最好别出声!” 裴静秋眼角红通通,现在的她被夜北冥压制的死死地,眼睛温柔的光一点点儿消散,只道一句,“王八蛋!” 男人像是发怒的包子,捏住她的下巴,强迫与之对视。 “还有胆子骂本王?嗯?你这个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裴静秋的脸色瞬间苍白,这次她没有迷乱,有的只是一心的不甘满心的不愿。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自重,水性杨花? 裴静秋闭着眼睛,像提线木偶一般。 贝齿狠狠的将唇咬住,一言不发。 “不解释?” 回应的只有沉默。 今日漫天星河破碎! 裴静秋在夜北冥手中毫无反抗之力,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有任何人染指他的领域。 她好似一只无助的小兽,呜咽出声,凄冷的月光下,一行行的泪,全然掉进了枕头里。 “现在还想你的太子哥哥?” 夜北冥看她一副黯然神伤,气息不稳的问道。 裴静秋呜咽一声,感受到他存在感超强的目光,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说出不一样的声调,甚至都没有办法说出不完整的句子。 “本王问你,本王是谁?” “王爷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裴静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的很费力,“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夜北冥把头埋在裴静秋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本王……!” “天香阁里有的是姑娘,小女不知检点的很,王爷别介染了病!” 夜北冥抬起头,看着出了一身汗的裴静秋,心里格外的柔软,屋子慢慢的奢靡的气息。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裴静秋,殷红的唇,眼神十分复杂,“本王不允许你嫁给夜北玄!” 裴静秋冷哼一声,“王爷,你这些话说给谁听?” 你的皇帝赐得婚,你的太子哥死皮赖脸非要娶! “那你为何不同本王解释?” 裴静秋昏昏沉沉,现在根本没有力气掰扯,无奈的说道。 “我若是真想交给太子,有的是法子,何须用这样的办法?” 裴静秋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说了两句便觉得心中委屈的不得了。 “现在王爷可是开心了?过几日,你让小女如何同太子殿下交代?” 夜北冥的心完全化成了一滩水,“在客船上的事情,本王可是记忆深刻,那时候的你反抗的可是很厉害,在未央宫的时候,本王可没看到你的侍女…” 裴静秋很生气,气得恨不得将夜北冥一脚踹到床下面。 一向是聪明,这个时候怎么像一只猪? 被人下了药如何反抗? “王爷就那么不将小女的清白放在眼中吗?” “我好不容易活过来,为何会遇上……” 裴静秋越想越觉得伤心,身上汗涔涔的十分难受,身旁还有那么一尊煞神。 她哭的委屈,眼泪来的猝不及防,却又合情合理。 夜北冥俊俏的眉毛紧紧地凑在一起,眉心皱出一个川字。 “裴静秋,是本王,是本王的错……” 谁要你的道歉? “不用你假惺惺道歉。” “本王心悦你,会护你一世安危。” 裴静秋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只觉得男人的话一点儿都不可信。 “小女多谢点下美意!” 面上敷衍,心底厌恶,做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办法面对他。 夜北冥心中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人们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如今看来是十分有道理。 “今日不同你计较!” 对于裴静秋现在的态度,他也不恼,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滋滋,自然没办法计较。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勒,有病。 “信不信本王?” 夜北冥心中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人们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如今看来是十分有道理。 “今日不同你计较!” 对于裴静秋现在的态度,他也不恼,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滋滋,自然没办法计较。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勒,有病。 “信不信本王?” 当然不信,裴静秋心道。 夜北冥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又找来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将她包的紧紧的。 她有些惊慌,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夜北冥沉默不语,并不回答。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裴静秋还知道夜北冥这个神经病,用被子裹着她去做什么。 只是为了洗个干净! 归根到底,这个时候在国公府做这些事情并不方便,万一…… 夜影装死,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为最低,尽最大努力避免被自家主子发现。 “夜影!” 夜影一个激灵,跟着王爷一路回了祁王府,看着自家主子将大包袱弄进屋里,又吩咐伺候的丫鬟小厮烧了一大桶的热水。 “属下在,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去寻一些消肿止疼的药!” 夜影:“得嘞,属下遵命!” 裴静秋强忍着不是自己洗的澡,然后又被夜北冥抓到了了一旁,亲自上药。 “本王有办法保你周全,到时候就算你真的嫁给太子,本王亦能实现今日誓言。” 裴静秋转过身子,心里默默想到,老娘不认识你。 “一会儿送你回去,本王亲自帮你收拾屋子。” 裴静秋回头看了一眼夜北冥,不知是烛火还是月光,她竟觉得他眉眼发亮。 那句到嘴的避子汤,又吞了回去。 第64章大礼 时间一晃,转眼之间就到了大婚的日子,太子休养一段时间,气色依旧是不好。 太子大婚乃是京城中的大喜事,放大了说那是举国欢庆的大事。 天儿还没亮,整个京都就热闹起来了,长安街上热火朝天,这原本就是繁忙热闹的大街,这会儿因为大喜事更加热闹。 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裴仪在家里闹了好多天,明里暗里没少辱骂了裴静秋,这等好事怎么都落在她一个人头上? 杨玉梅脸色讪讪,虽然心中极为不情愿,可关系到裴家的脸面,在准备嫁妆上,自然不敢马虎。 杨玉梅今日打扮得十分隆重,看着一旁叽叽喳喳的女儿,心里烦躁的不行。 “把嘴闭上,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裴仪一张嘴巴撅得老高,摆明乐不乐意。 “娘,你怎么和没事儿人似的?那个贱人都要爬到咱们头上来了,以后娘见了她,都要跪在地上行大礼呢?” 君是君,臣是臣,纵然面子上裴静秋应该叫杨玉梅一声娘,可如今嫁给了太子,自然成为太子妃。 品级自然而然的不一样了。 “还用你说这些废话?且不说说你那脑子都干嘛了,喂猪了吗?” …… 裴仪像一只斗了败仗的小母鸡儿,探探手说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到点子上。 “一会儿太子的人就要过来了,莫要在这耽误时间了,木已成舟,随机应变吧!” 好似每个人都很欢心,不欢喜的人也有不少。 比如皇后,比如夜北冥,再比如,沈瑶! 太子大婚,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皇后的脸色十分不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了自己死对头的女儿。 心里的苦实在是难以说明,就好像眼睛里进了沙子,越揉越流泪。 裴国公府外面越来越热闹了,凑热闹的小孩喂了一大圈,上赶着来要好吃的。 “咱们小姐,真是好看!” 青杏给裴静秋梳着头发,由衷的夸赞道。 四个丫头里最开心的还是玉梨,一张嘴都要合不上了。 裴静秋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竟然是觉得十分悲凉,虽然是重回一世,偏偏有事一脚踏入了泥潭里。 “小姐,您是不是紧张啊?早上起来脸色就不好。”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哪有,如今嫁人了,心里怎么会不开心呢?” “……” 小姐您这个脸色可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小姐,这头面戴哪个?” 裴静秋看着梳妆台上放好的首饰妆奁,随便指了指就算是挑好了。 玉梨看着自家小姐选出来的东西,心里很是纳闷,这其中最差的就是小姐刚刚选的。 “小姐,您当真是要选这红玉头面?” 红玉虽说衬托人的气色,可红玉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儿…… 如意看着用心打扮的玉梨,言之有意的说道,“玉梨今儿个怕是用心装扮过了,脸上都是抹了胭脂呢!” 明明是自家小姐出嫁,身旁伺候的人更应该老老实实的伺候! 自己小姐还没有嫁过去呢,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就动起了歪心思。 如意的话说的算是直白了,十三岁的丫头算是个大姑娘了,玉梨心里想什么,如意自然是能够猜出个一二。 “咱们小姐,马上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了,我不过是开心,适才装扮了一下!” 如意努努嘴,也不好继续往下说什么。 “好了,大早晨的,耳根子也不清净。” 裴静秋从镜子里模模糊糊看到玉梨脸上的神色,一抹难以觉察的不甘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玉梨怎么样,裴静秋心里自然是清楚,进了太子府,就看她们个人的造化了。 “小姐,奴婢真得没有别的意思……” 玉梨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神死死的盯着地面,若是这个时候小姐把自己留在裴国公府,那就是真得没有一点儿机会接近太子了。 “起来吧,本小姐又没有说什么,再说了,你若真是得了太子的喜欢,本小姐也不会多说什么。” 玉梨抬头,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向往,接着又低下头继续表忠心。 “如意,还是你过来给我梳妆,耽误了时辰可不是什么小事。” 万一被柳皇后抓住小辫子,有的是机会和法子治自己,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 太子起着高头大马,带着新娘子回了自己的太子府,已然神气不已的样子。 全福婆子引着新娘子进了门,这个全福婆子也不是别人,都是皇家的亲戚。 皇帝的儿子们来了不少,闹得最欢的还是八皇子,最沉稳的是五皇子,脸色最差的是夜北冥,至于别的…… 天色渐渐变暗,外面的宴会依旧在继续。 太子被人灌酒,架势上看着是要把太子灌醉的架势。 外面热闹非凡,皇帝和皇后不过是简单的漏了一面,皇帝是因为事情缠身,至于,皇后…… 充分表明了自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今日来是不来,都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尤其是周家那个贱人不知道会怎么样借题发挥呢。 …… “太子哥哥,今天娶媳妇了,我也是有二嫂嫂了!” 八阿哥年纪还小,虎头虎脑的样子,哪里会知道任何时候都是人心隔肚皮么? 太子饮了不少酒,这会儿脸上已经出红了,满面红光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的。 “八弟,年纪还小,过几年哥哥送几个貌美的侍妾给你,到时候……”太子笑的一脸的不正经,话说了半截就停住了。 太子的几句话说出来,瞬间就点燃了宴会的气氛,男人之间最爱的话题不过是权利、美人…… “不知道五哥什么时候娶妻哦?” 五皇子安安静静的在位子上,面前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吃多少,这个时候猛然被提起,面上有些不悦。 “本王不过是一个废人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本王的事情了。” 一来一往太子又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走路已经是晃晃荡荡了。 “五哥说话真是谦虚,诗词歌赋还是五哥厉害,经纶赋策也不在话下。” 太子被人灌了不少的酒,至于,特夜北冥为何会喝的两颊发红? 他,是装个别人看的。 太子眼神一寒,冷笑道:“哦?那依照七弟的看法,孤与五弟比谁厉害?” 夜北冥放下手中的酒杯,恨不得将手中的就一下子泼到太子脸上,蠢货一个! “自然是五哥厉害!” 夜北玄脸上写满孤现在很不开心,一双阴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夜北冥。 “天色不早了,诸位哥哥慢慢喝!” 夜北冥直接走人,出门的时候还晃晃悠悠,一副马上就要醉倒的样子。 出了门走了几步,遇见一个拐角,人便不见了踪影。 今夜的太子府戒备格外森严,当然这所谓的森严只是介于后院和府外。 裴静秋在新房里待得完全没了耐心,肚子饿的咕咕叫。 “小姐,您再忍一会儿!” 如意一脸的不好意思,门外在守着几个粗使婆子,虽说是看不清屋子里的场景,可自家小姐一会儿摸一个花生一会儿寻一个…… 这一地的瓜果皮到时候怎么收场? 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不知道背地里会怎么编排自己小姐呢。 “怕什么?你家小姐现在可是太子妃,寻常人敢得罪吗?” 如意呵呵,您是小姐您怎么说都有理。 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是不是还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今日可是太子的大日子,咱们这群老家伙可不能耽误了……” “就是就是,本皇子还想看看我的太子妃嫂嫂长什么模样呢!” “老八,你真是个皮猴儿……” …… “都散了吧,孤要进去陪着新娘子了。” 裴静秋这会儿才开始真正的紧张,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夜北玄。 夜北冥那个混蛋,现在在干嘛?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的伺候了。” 如意看向自家小姐,匆忙盖好盖头。 太子脚步踉跄,眼神看着也是朦胧,如意低声行了个礼,就被夜北玄赶出去了。 “静秋!” 裴静秋听到招呼,顿时头皮发麻。 “是不是饿坏了,你看这一地的花生皮桂圆皮……” “为何不肯和孤说话?” 太子坐在椅子上,满身酒气的问道。 “小女,惶恐!” 当然惶恐, 太子喝了一杯茶,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起身拿来了一个木盒子。 “殿下,在做什么?” 裴静秋实在是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况,等到夜北玄亲自将她头上的红盖头挑开,那才是一种折磨。 夜北玄眉头一簇,不悦的说道,“怎么自己把盖头掀开了?” 裴静求脸上带着笑,道:“憋的上!” 是吧,就是这个原因,还没有踏进太子府,,就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 “以后,你就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了,这些都是你的了。” 裴静秋不明所以,看着黑漆漆的小盒子,道:“殿下,这是什么?” 夜北玄一身酒气,说话的时候嘴里还能说明白? 难不成是装的? 裴静秋这会儿心里直打鼓,好希望太子是真的喝醉了。 “打开看看!” 裴静秋依言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满满一盒子的地契,都是衣裳铺子…… “殿下,您这么有钱吗?” 守在房顶上的夜北冥心中一声冷哼,有钱个屁? 也必选有个茄子的钱? 就那几个臭钱也能算是有钱吗? “喜欢?” 裴静秋仿佛是失去了对脖子的控制,傻傻地点点头,表达了自己对钱的喜欢。 “若是喜欢,这些以后都是你的了!”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复杂,觉得自己很纠结。 “这不好吧,殿下,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金钱呀!” 是钱! 是万能的金钱,是以后弄死萧何的金钱! “静秋,孤既然是娶了你,你该有的自然是一点儿都不会少!”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又开始纠结了,她真的很想要这些地契,按照太子的段位,就算是他蠢笨,身边的人也应该是一些机灵的。 “不开心吗?” 夜北玄再一次问道,虽说刚刚的酒喝得有些多,现在在烛光的映衬下,看清楚媳妇脸上的神色还是不难的。 他怎么看不出一点儿高兴的神色呢? “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俗物?”夜北玄特地放软了身段,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一些。 “倒也不是,小女,只是……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第65章只能是本王! 夜北玄有些得意的说道,“之前没见过世面就算了,孤不会嫌弃你的,以后会专门请宫里的女官交给你这些!” 裴静秋呵呵,道:“小女真是受宠若惊,殿下如此信任这倒是叫小女汗颜了……” 你自己的地方还是你自己看着吧! 裴国公府再穷也是皇亲国戚,虽不是什么皇亲贵胄,可也不至于因为一些庄子,就如此见不得世面? “罢了,喝完合卺酒,便歇了吧!” 屋顶上的瓦片被人悄悄掀开,不大不小,屋子里的场景可以看个清清楚楚。 “这……不好吧!” 裴静秋一脸为难,嘴角耷拉着,显然是不开心。 “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今日洞房有何不可?” 洞房个鬼啊? 合卺酒是必须要喝的,里面有一些成分,喝了可以减轻新娘子的痛苦。 精雕细琢的小酒杯很快就被太子装上了酒,夜北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仿佛是提线木偶的似的裴静秋,道: “愣着干什么,天色不早了,该歇下了。” 夜北玄的眼神儿落在裴静秋的脸上,裴静秋的眼神儿落在合卺酒上,刹那间! 酒杯里落进了小东西,不过…… 夜北玄似乎是没有发现。 裴静秋深吸一口气,受刑似的将合卺酒喝下,酒还没有喝完,太子便倒在了裴静秋怀中。 这波操作很可以。 “殿下,您确定不是在害我吗?” 这会儿冷静下来了,裴静秋动了脑子也没有想明白,夜北冥哪里来的底气,这么有胆子? “本王自然是有本王的打算,至于柳家这种,向来是不放在眼里,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同本王……” 算了,就当我没问,说了半天就没有将一句实话。 裴静秋打断了夜北冥的讲话,直接问道,“殿下是将太子迷晕了吗?” “可以算是!” “只是,今晚上的事情,不是太子殿下做的,到时候若是问起……” 别人问起啦,死的可是裴静秋,不是高高在上的夜北冥。 “你这个脑袋是用来抬杠的吗?” “小女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就算是小女说的不对,殿下也应该讲清楚,为何反过头来却是给了小女一番训斥?” 夜北冥撑着脑袋,一双眼睛落在裴静秋的脸上,“裴静秋,你的脑袋是用泥巴做的吗?” 裴静秋十分认真的摇摇头,一来是觉得夜北冥模仿别人说话这个事情算是一个技能,二来是对于今晚上的事情自己也很好奇。 夜北冥究竟是给夜北玄吃了什么? “小女蠢笨!”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的眸子渐渐失去光亮,略做沉吟说道:“他吃的是天香阁里出来的东西,能让人产生幻想……” 夜北冥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裴静秋一下子便明白了,脸上不禁爬上了欢喜神色。 “知道了答案就那么开心?” 夜北冥眼中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这个女人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殿下有所不知,我对这太子妃之位没有任何兴趣,如今不过是受了圣旨的强迫,这才嫁到太子府……” 裴静秋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言之凿凿,可谓是发自肺腑。 心里并不想嫁,又怎会甘愿为她生儿育女呢? “那你觉得本王如何?” 夜北冥抓了裴静秋一扭头发,放在手心儿上打着旋儿,仔细把玩着问道。 “殿下?” 你还有脸问,你不也一样一丘之貉! 裴静秋心里这样想,嘴上可我不会这样说。 “殿下气宇轩昂,身姿不凡……” 夜北冥猛地一下捏住裴静秋的鼻子,语气里带着一些薄怒,“敷衍的小东西!” “睡吧!” 睡? 裴静秋很是疑惑,这个时辰还不应该擦的人吗?还在这睡什么呢? “殿下,时辰不早了,您折腾这么半天再不走,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本姑娘还想多活几天呢…… “太子大婚,自然是要休沐,本王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并无大碍。” “王爷,天要亮了,您再厉害走起来也是不方便吧!” 鼻尖儿上都是男人身上传来的冷香,这会儿被夜北冥抱在怀中,除了淡淡的香气,还有砰砰砰的心跳。 “你这是在担心本王吗?” 呵呵…… 好端端的她才不会担心夜北冥呢,要不是怕被他连累了,一句话都懒得说呢。 “放心吧,本王做事心中自有分寸。” 哦,这么厉害啊。 “王爷果真是深谋远虑,想必任何事情到了王爷眼中,都早已做好打算。” “睡吧,少在这里拍马屁了,你刚才说的这些本王一句也不信!” 月亮依旧悠悠地挂在半空,藏在柳梢后头看不真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北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 他是被怀中的小女人给弄醒的。 “萧何,萧何哥哥……” “念儿不要了,念儿什么都不要了……” 夜北冥一双好看的眼睛饱含的情绪十分复杂。 萧何是谁? 念儿又是谁? 这个女人似乎是还有不少秘密,更可恶的是对于那些秘密,自己一无所知。 裴静秋睡的一点儿都不好,梦里似乎是又回到了和萧何在一起的时候。 她这辈子也忘不了萧何对自己的做的那些混账事! “念儿,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啊……对你就只有彻头彻尾的利用!” 梦里的裴静秋睚眦欲裂,萧何和自己的好妹妹都该死! “去死吧!” 裴静秋又出了一脑袋的汗,汗涔涔的喘着粗气醒来。 眼睛里空洞洞的,说不尽的惶恐不安。 夜北冥冷冷的看着裴静秋一脸惊魂甫定的样子,一句话不说,摆明了现在他心情并不好! “殿下!” 裴静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夜北冥还在自己身边,后之后觉的叫了一声殿下。 绵绵软软的落在夜北冥耳朵里,竟然有一丝眷恋的味道。 眼前小女人眼睛里的依恋一下子取悦了夜北冥坚硬的心,澄澈的眸子里写满了眷恋和相信。 他拧不过心里的感觉,僵硬着嘴角说道,“可是做噩梦了?” 裴静秋乖顺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夜北冥的问题。 “做了什么噩梦?” 说到这里夜北冥的额声音就不自觉的变冷,他一点儿都不能接受裴静秋对自己有所隐瞒。 “只是一个噩梦,王爷还是不要听了。” 肩膀的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去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下子攥住了夜北冥的眼睛。 月色朦胧下,小女人的肩胛骨格外的好看,单薄的后背上似乎是落了一只蝴蝶。 “多睡一会儿吧,天就要亮了。” 夜北冥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但没有问出口的原因坚决不是因为什么心疼,只是因为臭女人的样子叫他…… 裴静秋后知后觉的听着外面的声音,是呀,天亮了,外面都要开始热闹了。 “王爷,请您帮个忙。” 帮忙把太子从地上抬上来,小女腿软的厉害,实在是抬不动。 “自己想办法,本王是不会动手的。” 裴静秋撅噘嘴吧,眼睛里写满了楚楚可怜,好似在无声的控诉夜北冥提上裤子不认人。 “就这一次,以后自己想办法!” 裴静秋忍不住呵呵,也不知道是谁半夜闯入别人家的洞房,替人家新郎做了…… 夜北冥走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武功高强,还是说太子府里的首位都是草包,总之,人家就是毫发无损的回了自己祁王府。 裴静秋一个人躺在床上,隔着老远是太子,睡的还挺香,嘴巴里吧唧一句静秋。 她有些后怕,不知道今晚上做的噩梦被夜北冥听去多少,他这个人阴得很。 …… 夜北玄觉得今天的自己快乐极了,梦里的静秋是那样的可爱,身姿是那样柔软…… 太子的眼睛动了动,裴静秋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不然,等太子醒过来的时候多尴尬。 嘶……夜北玄睁开眼睛,只觉得后背酸疼的很,难不成是昨晚上折腾的厉害了? “殿下,您可是那里不舒服?” 裴静秋寻思着继续装睡避免尴尬,可尴尬太子发出那么一声吃痛的声音,她作为名义上的妻子,面子上还是要出言关心一下的。 夜北玄闻言看向裴静秋,入眼便是一副春水海棠的样子,汗涔涔的样子好似着了露水的花瓣。 “还叫殿下做什么?你现在是孤的妻子里,叫孤的名字就是了。” 裴静秋讪讪一笑,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接受太子刚刚提出的建议。 “殿下,礼仪法度不可废!” 裴静秋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且觉得自己拒绝的非常正确,现在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和太子虚与委蛇。 “你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是个机灵可人的,怎么嫁过来却是像个老妈子。” 裴静秋呵呵,“殿下说的是,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知道规矩。” 言外之意都是怪太子自己能不够,嫁给你一点儿都不快乐,还得整天端架子。 裴静秋大早晨的就觉得很烦,想到现在的身份以后行事都不方便了。 “进来伺候!” 裴静秋不理会太子便秘一样的神色,直接叫人进来伺候。 早在夜北冥离开的时候就听着外面有脚步声,这会儿裴静秋刚刚一出声,就丫鬟婆子应了声,进来伺候。 “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这第一句讨巧的话是要赶紧说的,主子家会有赏。 夜北玄摆摆手,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当着下人的面还是要维护自己太子妃的面子的。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皇帝老子下旨选的太子妃,若是第一个早晨就闹了别扭,传到父皇那里多半是要对自己的这个做儿子的不满了。 “殿下,今日可还是去上朝?” 夜北玄冷哼一声,自己的太子妃在这里等着呢,“今日本应该是休沐的,若不是太子妃,孤今日……” 都怪你招呼来了人,要不是你嘴快,哪里需要上朝? “你们几个还不利索一些,别耽误咱们爷的事情,毕竟咱家爷们好久没有在皇上面前露过脸了。” 夜北玄看着坐在船上看戏的裴静秋,心中接着浮现一个馊主意,站在一旁的貌美侍女刚刚要给他系腰带,就被太子无情的赶到一旁去了。 第66章该怎么办 “腰带还是要太子妃来,孤喜欢太子妃亲手为孤准备这些事情。” 裴静秋腿根儿处又酸又疼,这个时候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伺候别人。 奈何草包太子现在发话了,裴静秋不能不做。 “殿下喜欢的话,那是妾身的荣幸!” 那就不要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给你系得紧紧地,到时候看你怎么做! 这样一幅画面落到别人眼中,是多么恩爱的场面啊! “殿下今天也要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啊,不然,又得被别的皇子比下去。” 夜北玄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今天早上起来,太子妃一脸的精神抖擞,太子这个男人反倒是一脸萎靡,叫人看了还以为当朝太子爷肾.虚呢! “孤知道了,太子妃在老老实实等着孤回来,毕竟接下来三天,太子妃可是……” 裴静秋脚下一个踉跄,是呀接下来还是要和太子待在一个房间内,那? 他要是提出那个要求该怎么办? 裴静秋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现在什么事情都对自己不友好! 太子施施然的去早朝了,虽然可以不去的,但是都起身了,还是要在自己的皇帝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 孙氏怯弱的抬起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裴静秋,眼睛里是破天荒的感激,当即便觉得福晋是个好相与的。 一眼看着就是心善的,比起来院子里的那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一个个傻了不是?还不将孙妹妹扶起来。” 裴静秋懒得给别人擦,玉氏是个有心计的,一来就是开始挑拨离间,今儿个势必要给她一个教训。 “玉万金?”裴静秋话说一半,里面是满满的嘲讽,“抬起头来,叫本宫看看,究竟值不值万金!” 玉氏一双眼似乎是要喷出火来,太子妃当然真是过分了,竟然光明正大的作践自己,这时候提出身好似要把裴静秋这个新来的太子妃给吃了。 “是妾身。” “噢?玉氏可知规矩二字如何写?” 玉氏冷冷一笑跪在地上,姿态却是端的高高的将头一扬,张口便说道,“如今有所不知,却出身……还真不知这规矩,二字如何写。” 说到出身的时候还拿着帕子加一擦的擦眼角不存在的泪,一副做作的姿态。 若不是一身皮相,哪里有资格进太子府? “今日本宫是要好好教一教,这规矩二字为何!”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眼睛里写满了威压,接着又掷地有声地吩咐道,“没人呢,给本宫好好教一教,让玉氏知道知道何为规矩,何为体统!” 裴静秋说的十分威严,可没几个人听招呼,顿时感觉一张脸有些挂不住。 见惯了这些场面,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慌的地方。 “福晋,这不合适吧!” 裴静秋冷哼一声强忍着,双腿的酸疼,一步一步莲步轻移,走到玉氏面前,居高临下。 “少拿自己的出身说是,怎么你笨还有理由了?” 玉氏一听这话顿时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贬低出身自己能讲别人嘴中说出来并不是这个滋味儿了,嘲讽的寓意太明显了。 “福晋,这才刚来就开始摆架子,欺负人了吗?” 嗯哼? 对呀! 就是拿你开刀,怎样? “怎么?不可以吗?” 裴静秋居高临下,一把捏住玉氏的下巴,一字一句,坚定有力的说道,“收起你那些小聪明,本宫是这家里的福晋,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妾插嘴!” 玉氏一张脸上火辣辣的,明明没有挨耳光,却好似挨了耳光,之前那神气在福晋面前完全没有了。 “怎么?这般仇恨的瞪着本宫做什么?” “妾身不敢!” 裴静秋扬手,手上微微用力,玉氏便被她推倒在地上。 “打今儿起,你们一个个给本宫机灵些,争风吃醋多恩宠可以,但不允许伤害殿下的子嗣,若是被本宫抓住了,到时候……” 裴静秋觉得自己十分优秀,尤其是刚刚说的那番话。 争风吃醋可以呀,有本事见真招儿啊。 但是不能伤害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如今孙氏肚子里有了殿下的孩子,你们一个个把自己的手管好了,别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裴静秋环顾四周,对于众人的脸色还算是满意。 “都听明白了吗?” “回福晋,明白了。” 裴静秋做回主位,脸上又恢复了一派和颜悦色。 “行了行了,差不多起来吧,以后老老实实的,别乱搞事情。可以争宠,只要有本事,别闹出伤害此次的事情来本宫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福晋。”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本宫也记不住各回各院子吧,孙氏留下!” 玉氏刚刚被裴静秋收拾了一番,这会儿虽心有不服,可也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不敢第一个出去。 “怎么,还要留在本宫这院子里吃东西啊?” 走走走赶紧走,看见你们这一群人就烦。 你们就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最好天天能把太子拉到你们院子里。 如此一来,最好不过。 裴静秋这边和没事儿似的,反倒是孙氏吓得不行了,小脸儿苍白,眼眶通红。 “福晋,不知福晋将切身留下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加上腰身纤细,虽有了身孕可以不明显。 莫说是太子一个大男人喜欢,就连裴静秋也很喜欢了。 “莫怕莫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本宫将你留下来,是想问问你……” “福晋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用那么紧张,本宫已说过了,不在乎你们这些争宠不争宠的,如今你怀了身孕,事事都要小心一些。” 裴静秋觉得自己长得没有凶神恶煞吧,那为何孙氏如此小心翼翼? “你好好同本宫说一说,可是有人欺负你?” 孙氏真不愧是南方出来的,哭起来的时候,眼睛里的泪水好似不要钱似的,哗啦啦…… “福晋有所不知,福晋之前院子里斗的可狠了,玉氏最得殿下欢心,平日里殿下去她那里最勤快。” 话说到这里就很明显了,典型的恃宠生娇呗,本身出身就低,最是有心机手段, 只是……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如此说来,那就没没什么地方值得关注的。 “日后不用担心这些,你本本分分在院子里养胎就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拍身边的婢女过来知会一声。” 孙氏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这太子妃这么大方的吗? “福晋,您真的不介意切身肚子里的孩子吗?” 裴静秋脸上的笑微微凝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孙氏的问题,实话实说吧不好,你若讲瞎话吧,心里不舒服。 “我本就是福晋,照顾子嗣便是应尽的责任,孩子没有错,为何要将这些事情牵扯到孩子身上呢?” 裴静秋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神伤,之前的事情无一不是心里一生的伤。 “福晋是个心善的,妾身记下了。” 孙氏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落到裴静秋眼里,让她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不知道争宠,只是肚皮争气了一些,竟然怀了太子的种。 还好,没有人敢真的动手伤害他肚子中的子嗣,不然一条小生命白白可惜了。 “心里不要压那么多的事情,你如今肚子里揣着孩子,事事小心一些,缺什么少什么便便过来,知会一声,若是有人欺负你也同我讲……” …… 孙氏感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直到身旁伺候的婢女说该喝药了,这才起身行礼,走了。 太子妃的做法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是,太子妃根本不计较,争宠不争宠。 忧的是,孙氏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得了福晋的喜欢,有什么好东西都往院子里送。 临近傍晚的时候,太子才匆匆回府,身上微微带了些许酒气。 “静秋,孤回来了。” 脚还没踏进院子,声音便传了过来,没由得让裴静秋一阵心烦。 那和对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纵然心里烦躁,可也要提起精气神来应付。 “殿下,今儿个回来了,辛苦!” …… “倒是不辛苦,今日在府中,可是有人难为你?” 裴静秋乖顺的摇了摇头,接过太子递过来的披风挂到一旁,“这倒是没有,再怎么说妾身也是福晋,还没有人敢在跟前儿上眼药。” 裴静秋不是很开心,按照刚刚那番的了解,玉氏那边怎么还没发难呢? 不应该绞尽脑汁地将太子请到自己院子中去吗? “听府里的下人说,今儿个收拾了玉氏?” 裴静秋眉毛一挑,刮衣服的时候微微停顿,哎哟,感情这是来找场子的? “殿下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多问呢?” “怎么,你觉得孤是可以随便推过来推过去的吗?” 裴静秋有些疑惑,不知道太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妾身愚笨,不知殿下在讲什么。” 这会儿只感觉如芒在背,浑身的不舒服,夜北玄那么盯着人干嘛? “你是孤的太子妃,怎么能允许下面的人随意争疯吃醋?” 还有真有意思,你自己娶那么多人放院子里,还不让人家争风吃醋耍耍? 一点意思没有,一点水花不起,那这平淡的日子做什么呢? 聚在一起看画本子的吗? “妾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作为福晋本来就有的风度和态度,莫非是臣妾做错?” 夜北玄脸色发黑,自己这太子妃脾气不太行啊。 “好好同孤认错,你真是认错的态度吗?” 有本事你就闹到皇上面前,裴静秋内心无所畏惧,当即呛声回击,“妾身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殿下辛苦一天还是早早歇歇。” “谁允许你和孤这么说话?今晚上,孤去玉氏那里!” “殿下随意。” 天知道,裴静秋用了多少努力,才将脸上的狂喜压下,如今这会儿太子气匆匆的走了,心里别提多舒畅。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如意心里着急,“小姐,您怎么能将太子殿下气走呢?” 大齐老祖宗早就定下了规矩,太子需在太子妃房内待够三天,也就是结亲的头三天,太子是一定要在太子妃这边过夜的。 第67章忽然晕倒了 可如今才第二日,自家小姐便把殿下气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本小姐巴不得他走呢,你们几个别这一副怨天尤人,好似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小姐,您的心可真大,今日玉氏那副神色您也见识到了,如今定下去了他院子里,不知道如何得意神气呢!” …… 谁在乎呀? 时间过得飞快,去了皇后,皇太后,皇帝那里走了一遭,归宁的事情都省了,转眼便到了飘雪的时候。 屋子里烧了地笼暖和的不像话,身边伺候的小丫头,换上的小夹袄,粉嫩嫩的颜色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小姐,您要的账册都在这里。” 如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库房里将这些账册翻出来,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今儿个头疼得紧……”裴静秋刚刚站起身子,忽然眼前一黑。 晕倒了。 “宝宝!” 屋子里响起一声温柔的呼喊,不知不觉裴静秋的心都软了。 太子刚刚下了早朝,就看见自家府中的小厮在保和殿外的路上候着。 一众皇子从殿里出来,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心中顿时…… “这天儿啊,是愈发冷的,转眼这都11月了,以往这个时候……” 大皇子一人出声,好似十分感慨。 “大哥,我能去你家玩儿吗,我想看看小娃娃!” 八皇子年纪虽小,可却深受皇上恩宠,这才七八岁的年纪,便上跟着上朝了。 “你呀,喜欢孩子自己生吧……” 八皇子的小嘴一撇,当即就不乐意了,“大哥就知道欺负人,我还是个小孩子……” 如此天真幼稚的话语,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一行人不急不忙地往前走,八皇子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对着太子问道:“太子哥哥家有没有小娃娃?” 大皇子脸色一变,立即出言讽刺道,“小八这句话可算是问对人了,你那太子妃嫂嫂还没嫁进去,你太子哥哥的小妾就有了身孕呢!”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咻的一下就冷了,隐忍了很多天的脾气,这会儿几乎将他们天,灵盖儿掀翻。 自己在乎的女人,名义上被人如此轻贱? “大哥知道的真多,把这么多心思放在孤的府邸上,还不如好好想一想百姓的事情。” “太子殿下好生有意思,前段时间私盐的事情,太子殿下莫非忘了?” 夜北冥淡淡出声,一字一句说出来都带着火儿。 夜北玄心里恼怒,可嘴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击,随机一甩袖子,大步朝前走去。 守在路上的管家一看自家殿下怒气冲冲地过来,依旧走上前去说道,“殿下,福晋有喜了。” 夜北玄长大了,嘴巴呼吸一下子便凝住了,伸手扶住管家的肩膀,狂喜道,“你再说一遍,孤真的有嫡子了?” 管家点点头。 “静秋有身孕了,孤真的有嫡子了?” 夜北玄这个时候已经乐疯了,也顾不及端着自己那身架子,转过头甚是扬眉吐气的对着一众人说道,“小八,你以后没事便到孤的府上去,你嫂嫂如今怀孕了,看见小孩子心里定然喜欢。” 夜北冥眼神复杂,高兴你麻…呢? 一众皇子:呵呵呵呵…… “你先回去,太子妃想要什么都满足,不能惹得太子妃不高兴,可是记住了?” 管家十分乖巧的点点头,脸上的褶子皱成一朵菊花。 “孤现在去告诉父皇,孤有嫡子了。” “今儿个天真冷,还是回家吧!” 没有人想听到太子这么开心。 一阵冷风刮过,天上骤然多了许多墨色的云彩,入冬以来还没下过雪呢! 夜北冥转过身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太子欢天喜地的背影,脚上微微一个用力,一颗小石子便直直地朝着夜北玄的膝盖飞去。 pia的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夜北冥看着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看来要加快进度了。 不然自己的儿子,都要叫别人爹了! 远处摔倒的太子欢欢喜喜地站起来,也没在乎自己摔了个大马趴。 …… 皇帝知道太子有了嫡子,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流水的赏赐,一箱一箱抬进了太子府。 呵呵呵呵…… 皇后得到消息的时候,不知道多少茶盏,看谁谁不顺眼。 “裴氏这个肚子真是能揣的,这才新婚月余,感情洞房那天便怀上了?” 周遭伺候的人都不敢说话,努力缩着脖子,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更客气的是,自己这个婆婆,还要送东西打赏! 果不其然,天还没有黑透,天边儿便飘飘洒洒着扬起了小雪。 如意端了一盏熬好的汤药过来,澄碧的小玉碗儿,盛着黑乎乎的汤药,这视觉冲击当真是强。 “小姐,该喝药了!” 裴静秋眼中闪过一丝戒备,如今肚子里有了宝宝,自然万事都要小心一些。 站在一旁的红袖看着福晋如此谨慎,赶忙出言说道,“福晋尽管放心,这药没有问题,奴婢看过方子,方方面面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了。” 裴静秋昏睡了一下午,一开始心里压着事情睡得不踏实,到后来躺在暖烘烘的床上,越睡越香。 孩子过来看,她都不知道。 “小姐可别发愣了,趁着这药还热乎,殿下可是叮嘱过了,一定要让小姐好好吃药。” 呵呵呵呵,但凡是提到夜北玄裴静秋就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总觉着…… 如意端着药,手上不好有动作,便由红袖扶着裴静秋坐起来,背上垫了枕头。 “给小姐准备了蜜饯……” 裴静秋看的头皮发麻,这药黑乎乎的,真是不想喝。 不知道有身孕的时候觉得一切如常,这会儿有了身孕觉着哪哪都不舒服,好似肚子里的那小生命…… “去小厨房弄些吃的,我这会儿肚子饿,只觉得这心呀,扑通扑通直跳。”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吃了药,便欢欢喜喜地去小厨房寻吃得了。 红袖却还是站在一旁像个木头桩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姐,祁王已经知道你怀身孕的事情了。” 这间谍的滋味真不好,红袖接着头都能感觉到,满满的威压。 “谁准你告诉他的?” “奴婢不敢不告诉啊!” 落在娘娘手中会活着,但凡落地祁王手中必死无疑。 “你的字写得那么好看,不是日日传消息用的,脑子那么好使,你去帮本宫看看账册不好吗?” 裴静秋倒是没有多加责怪,红袖也挺可爱的,多责怪他没有什么意思。 “若是小姐愿意,奴婢自然乐意效劳。” 裴静秋呵呵道,“你这小脑袋瓜这么好使,之前怎么不肯帮衬着呢?非得学那几个小丫头,整日做些伺候人的活儿?” 红袖擦了擦脸上两条宽面条似的泪,心中默默说道,不喜欢动脑子。 “小姐,依照奴婢对王爷的了解,今天晚上势必……” 主仆二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门口便传来如意的声音,还有鸡汤的香气。 “小姐鸡汤做好了,闻着就喷香!” 自然是喷香,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这乃是药膳是宫里御医,过来专门调配的。 要说肚子不饿吧,刚刚喝了一碗药,又撑又苦,嘴里甚是难受。 可闻着鸡汤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又在叫嚣。 红袖微微抬头,委屈的大脸上满满向往,这鸡汤真香啊。 汤色清亮,上面飘着些浮油,但却不显得油腻,反而十分诱人,红的是枸杞,白的是莲子…… 裴静秋用完鸡汤才觉得舒服了许多,肚子里饱饱的,心里才开心。 “你们不用在外面守着,早早的熄了灯就是了。” 熄了灯,老娘就睡觉了,谁都别来。 当然裴静秋心里的打算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 屋子的窗户微微打开,近来思思寒气夹杂着雪花的味道。 裴静秋露在外面的胳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警惕地问道,“谁?” “你孩子他爹!” 夜北冥如是回答。 小女人这里可真好,屋子里暖烘烘的不说,满满的甜香味儿是怎么回事? 刚刚在屋顶上守着,挨了半天冻,这会儿才觉得活过来了。 “你来做什么?” 裴静秋的话一出口心里便咯噔一下,这句话怎么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反倒是软绵绵的,好似在嗔怪,而不是审问。 “怎么还没睡?” 裴静秋闻言一愣,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心中一阵疑惑他站那干嘛呢? “中午睡多了,这会儿有些睡不着。” 夜北冥估摸着身上的寒气走得差不多了,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挂在一旁。 “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一定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告诉红袖……” 裴静秋,呵呵呵呵呵 “王爷可是个大忙人,本宫本就是个闲人,何苦忙人来挂念闲人呢?” 不想来就不来,站那儿算什么,裴静秋没由来,一阵心烦。 “最近确实是忙了一些,如今临近年关,手头上的事情也多……” 夜北冥话说了半截,一双眼睛好似落进了星星,一眨不眨的看着裴静秋,他想走近一些他想告诉他,除了手上的事情,还有暗戳戳做的事情。 “王爷这么忙,还来这里做什么?” 夜北冥神色复杂,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和他说起这些事情,她哪里会知道自己所受的煎熬? “本王来自然有本王的原由!” 裴静秋觉得委屈,当自己听到医女说肚子里有宝宝的时候,除了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以外,最想要告诉的还是…… “夜北冥,我现在是太子妃了!” 裴静秋很难受,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自己现在所做的位置,人总应该做一些相称的事情。 纵然是心里不欢喜,可这样暗戳戳地见面,心里总是不舒服。 夜北冥顾不得自己手上冰凉,身上带着寒气,三两步便做窜到裴静秋身旁。 身上是满满的低气压,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浓郁。 “本王不想听你说这些,本王今日发誓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待? 什么交待? “王爷,孩子是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第68章冬月,心冷,天寒 夜北冥顿时一阵火大,最近的确很忙,忙着查她口中那个萧何,还有念儿;忙着往太子府中塞人,生怕他受了什么委屈,过得不自在;忙着宫里的…… “你现在有了身孕,本王不同你计较,但是,裴静秋你记住,本王永远是孩子的父亲!” 呵呵呵呵,裴静秋心中一阵冷笑,当即出言讽刺道,“王爷隐忍的一向很好,这会儿怎么忍不住了?” “本王不允许你这么说!” 夜北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裴静秋,好似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你若真在乎太子,便不会在梦中叫别的男人的名字,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叫萧何吧!” 裴静秋脸色一白,心中一阵惶恐,他果然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萧何!” 她越是这样着急辩解,他心里的不舒服就越大。 夜北冥看着他惶恐闪躲的眼神,身手掐着她的下巴,语气森然,“淮南王的儿子倒真是一个很角色呀,淮南王狼子野心,他的儿子不遑多让!” 夜北冥心中一痛,就在自己刚刚伸手掐她下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护住肚子? 她刚刚那般小心翼翼护着肚子的动作,就算是他嘴上说不在乎,可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在乎孩子。 外面的风雪又大了一些,乌涔涔的氛围叫人心里憋闷。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夜北冥话音刚落,果不其然,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大变。 外面的雪还在下,黑沉沉的云彩布幔夜幕。 屋子里明明点了地龙暖暖和和的,可这会儿却好似和外面通了气一般,只叫人觉得冷飕飕的。 夜北冥站在窗前,没有走,坚实的后背隐隐透露着寂寥。 “裴静秋,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裴静秋躺在床上,任由心里的冰凝结成霜。 上一次自己也有一个小女儿,粉粉嫩嫩,娇娇软软,刚刚会走路的时候却从阁楼上摔下去了。 裴静秋心里疼的不得了,只是觉得愧疚,不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子总是无辜的。 “你当真是一句话不说?” 咬牙切齿的意味十分明显,似乎下一秒…… “王爷,还是走吧!” 夜北冥不再多做停留,推窗,然后悄无声息略出窗外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留在房檐上的脚印,被松软的雪花再次覆盖。 世间只剩一片白茫茫,没有人知道他来过。 裴静秋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好似压着事,呼啦呼啦的疼。 萧何?现在的他,表面上应该还在读书,内地里却悄然积蓄力量吧。 依靠的不就是自己舍身赴死吗? 裴静秋闭着眼睛想,淮南王记住自己这个风流一夜得来的儿子,不就是因为萧何冒死救了他吗? 只是,萧何,这次你不会有机会了。 外面悄无声息,连丝风声都没有,看来这雪是要下上一夜了。 想着想着,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冬月一到,才是真的到了冷的时候,一场雪下了一个晚上,入目看去满眼都是白茫茫一片。 丫鬟婆子们欢喜的不得了,俗话说得好,瑞雪兆丰年,这可是入冬的第一场雪,这场雪下得厚实一点,来年庄稼才能长得好。 “花园里的梅花开了,我这边都闻着味儿了呢……”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甚是喧嚣,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青杏黏糊红袖,这会儿心里痒痒的很,想拉着人去看看盛开的梅花。 “红袖姐姐,要不咱们先溜一会儿吧,听说花园里的梅花开了呢。” 红袖一脸的灰黑色,昨晚上睡得也不好呀,也不知道王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吩咐比平日里多了十倍。 “有这个空还不如去床上多睡一会儿呢,今儿个当侄子是如意,还有玉梨她们几个。” 耳房外面是真热闹,青杏也不想离开暖呼呼的房子。 “你怎么那么懒呢?红袖姐姐!” 红袖揉了揉鼻子,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懒,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去福晋那里看看……” 青杏自觉无趣,吐吐舌头,真的去自家小姐那里了。 出了房门才觉得外面冷,前脚想去自家小姐那里帮衬帮衬,后劲儿还是想去花园里摘一支梅花,养在瓶子里。 如此,甚好! …… 青杏带着梅花到的时候,裴静秋正在吃药。 显然,吃药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如意的道行还是不够,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和斗鸡似的。 裴静秋看得一眼白茫茫的外面再看一眼自家,小丫头脸上的神色,得,吃! 喝完汤药,裴静秋苦的脸都变形了,顿时觉得好难过。 “福晋,这药可是不白喝的,这不青杏给您摘了一支梅花。” 说好的睡懒觉休息的红袖,此时此刻却待在自家小姐身旁,青杏很疑惑。 “如今梅花都开了?” 淡淡的香气冲散了屋子里的药味,裴静秋的心神瞬间便被吸引了,一双眼睛里终于有点神采。 “可不是呢,雪是下了一晚上的雪,外面梅花开的真好看。” “要不咱们几个出去看看?” “都听小姐的。” 如意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小姐,大夫不叫您随意走动呢。” 裴静秋一个眼刀过去,呵呵呵…… “你这丫头怎么坏事情呢?”裴静秋脸蛋儿鼓鼓的,好似生气了。 玉梨眼睛一转,小声说道,“可不就是呢,如意姐姐整天和个老婆子似的!” “外边天冷小姐,胎还没坐稳,若是出去出去滑倒了怎么办?” 如玉像一支发怒的小老虎,基本上别人说一句她就顶一句。 “行,那行了,去给本小姐准备衣服,今儿个穿的喜庆些,走动走动。” 裴静秋的眼睛看向窗外,外面白茫茫一片,黄色的原理马上还覆盖着一层白雪,太阳照耀下,说不出的好看。 碧果站在一旁闷不吭声的突然说道,“如意姐姐,你是不是傻了呀?天还没有亮好的时候,府中的路已经扫干净了。” 其余几个人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偷偷笑了。 只有如意一个人,像一只斗败的小母鸡,暗自脸红。 “小姐若是出去,一定要穿暖和一些。” 如意嘴上这么说,转身就去柜子里拿了厚实的衣服过来。 红底儿金银线绣飞凤袍子,又寻成了白狐披风,打扮完就好似胖胖的大白熊。 一行人走在前面,步伐稳稳,一步一个脚印儿别提多稳的。 “红袖姐姐,你不是要睡懒觉吗?怎又到咱们小姐这里来当值了?” 说到这儿红袖就觉得委屈,明明是一个能打能杀的,偏偏被自家主子派过来,当伺候人的。 好不容易休息了吧,现在还多了一项任务,每天和画画似的要把小姐画下来……呵呵呵。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青杏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活该自己嘴贱。 …… 一行人到花园的时候,才发现花园里的人可不少,入冬好久,除了九月里开了些菊花,还有槐树。 粗莫一算,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点花色了。 “我这朵花簪在这里好看吗?” “你可别臭美了,你看看你那大饼脸……” 还未靠近一遍,听到里面传来的嬉闹声,裴静秋深吸一口气凉凉爽爽,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畅快。 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怎能那么多愁善感呢? 更何况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呢,真的是很奇妙的感觉,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呢。 这会儿太阳升起来,天气微微回暖,那些被雪花包裹住的梅花,在阳光下显得更漂亮了。 “小姐若是喜欢,不妨走近一些,这花园面积甚大的,多往里走走说不定更好呢。” 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似在挠痒痒一般,裴静秋只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片。 纵然远处是巍巍宫阁万丈深渊,可现在的自己心中有了更加坚定的力量。 “小姐可是有喜欢的,奴婢给您摘?” 如意生怕自家小姐着了凉,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 “你呀你,”裴静秋默默叹了口气,“本小姐手上这汤婆子可拿得热乎呢,这花就不用摘了,在上面长着才是最好看的。” 说不定来年还能摘些梅子吃呢,京都的天气比不上南方温暖,也不知道这灼灼盛开的梅花,能不能解除甘甜酸口的果子。 哎呀,忽然想吃些酸果子。 红袖将如意拽到自己身边,拍着她的手宽慰道,“姐姐,你才十几,不是三十几,怎么整的和个老太太似的?” 如意跺跺脚,告状道:“小姐,还不是怪您偏宠,如今连红袖姑姑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红袖虽说虚长如意几岁,还不至于让如意喊她姑姑,如意这么说,多半是调侃。 “你呀,可比不上红袖姑姑,人家红袖姑姑,嘴甜话少……” 裴静秋捂着嘴巴笑,一双圆溜溜的杏仁眼中仿佛,开满了花儿。 …… 夜北冥本不想来太子府的,横竖被小八拉了过来…… 隔着重重梅花,她笑的真好看。 夜北冥仿佛是被施了定身咒,他只觉得自己脚下生了根,不听使唤。 白色的披风红色的袄,笑意盈盈的脸蛋儿比什么都好看。 “七哥,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 夜北冥猛然回神儿,想到自己刚刚入迷的样子,耳朵更红了。 “那边热闹的很,梅花开的好看!” 八皇子敷衍的敖了一声,御花园里什么花没有,太子哥哥这里能有什么好的? “七哥,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外面太冷了,耳朵都要冻掉了。”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显然是不满意刚刚听到的答案,他也不管小八同不同意,手一伸低扭着人家的后脖子,便往花园走去。 “你不去也得去!” 八皇子使劲扑腾,可惜两条腿根本着不着地,一张嘴巴撅得老高,道:“七哥,你干嘛揪我领子呀?” 夜北冥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他就是想往跟前凑,只是没个借口吧。 谁知道那女人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脾气又臭又硬,嘴巴也是。 “七哥,走慢点,梅花刮着我眼了!” 第69章恼死了 夜北冥全神贯注关注着裴静秋这边的情况,生怕被她发现自己是专门过来的,一张脸挂不住。 “老实一点,不要乱说话,不然我就让夫子给你加作业,打你手心儿。” 可怜的八皇子除了摊摊手一脸难过,别的都做不了。 “嫂嫂,当真是好雅兴,这园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却不如嫂嫂……” 除了裴静秋心里咯噔一下,红袖亦是如此。 这大白天的怎么就来了呢? 太子没有将自家王爷打出去? 周围人多眼杂,裴静秋快速将心里的神色敛去,躬身行礼道:“原来是祁王殿下,今儿个王爷怎会过来?” 八皇子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忽然说道,“太子妃嫂嫂,你长得可真好看。” 夜北冥呵呵呵呵,真是有眼光,你个小孩子。 裴静秋闻言一愣,脸上却一下子红了,被孩子直面夸好看,心里还是高兴的。 更何况现在见着孩子,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告诉嫂嫂你是谁呀?” 裴静秋微微蹲下身子,对着八皇子招招手,示意他近身说话。 奈何八皇子的被夜北冥紧紧的抓着。 “七哥,你松开我,别扒拉我!” 夜北冥咳嗽一声,看着裴静秋眼中的审视,乖乖松手,有点儿认怂。 “嫂嫂,我是夜北元,排行老八。” 裴静秋眼中又是那份温暖的样子,看的夜北冥一阵的火,怎么对别人就笑脸相迎,对自己就是恶脸相向吗? “你既然叫我一声嫂嫂,那我以后叫你元元吧?” 八皇子点点头,她最喜欢漂亮的姐姐了。 “嫂嫂,你这里有没有吃的呀,我肚子好饿。” “裴大,你说是有好吃的也带我一个。” 夜北冥一肚子火,可又没处发昨晚上的事情想了好久,还是觉着自己做错了,再怎么说,他现在肚子里有宝宝,怎么能和她一样呢。 “真是不巧,祁王殿下若真是肚子饿了,不妨自己回府用一些。” 夜北冥脸色一沉,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攥紧。 “本王偏要跟着,万一你给小八吃些不好的……” 八皇子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呛声道,“七哥,你也太笨了吧,这可是在嫂嫂家里,我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嫂嫂到时候……再说了,怎么会给自己挖坑呢?” 裴静秋越看越觉得喜欢这孩子真是聪明,虎头虎脑长得又精神,真可谓孺子可教也。 夜北冥恼得不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周遭的真气乱窜,一拳轰出梅花落了一地。 裴静秋连头也不回,听着后面的动静只觉得今儿个这梅花开的真好看。 红袖缩了缩脖子,夹紧尾巴缩人,生怕自己跑得慢了。 隔着老远,依然能感受到自家主子切切实实十分冰冷的视线。 她向前几步主动牵过八皇子的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福晋,还是奴婢牵着吧,福晋如今有了宝宝,还是要小心些。” 裴静秋现在心情好,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八皇子本来是不乐意的,一想到嫂嫂肚子里有了宝宝,也就乖顺勉强愿意了。 “这辈子能牵着本皇子的手,算是你这个老女人有福气!” 八皇子一说话趾高气扬,眉眼间皆是神气。 裴静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过头揉了揉八皇子的脑袋,打趣的说道,“元元是觉得她很老嘛?” 夜北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小脑袋,十分坚定的说道,“刚刚嫂嫂牵了我的手,我只觉得手上像是缠了了一圈最好的白绸,柔软滑腻……可是!” 红袖一张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你这个小鬼头到底想说什么?” 红袖彻底卸下了温柔的伪装,眉眼一顿凶神恶煞的问道。 “切,你凶什么啊?你黑你还有理了,你也是个女孩子,那手怎么和个木板子似的?” 八皇子当仁不让,他可是威风惯了,谁都敢呛声。 裴静秋看着眼前的闹剧,十分满意的看着红袖微微抽搐的嘴角,原来她也有生气的时候。 “你再这样说实话,信不信我揍你?” 八皇子吐吐舌头,跑到裴静秋后面,说道,“你真粗鲁!到时候我给母后说一声,你就直接去刷恭桶好了。” “好了好了黑姐,别生气!” 红袖彻底炸了,这会儿连自己的小姐妹都来打趣,顿时怒道,“好你个青杏,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夜北冥远远看着觉得好极了,真好,好到他现在想打人! 一些人说说笑笑回到院子里,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刚坐下没多会儿小厨房准备的东西便端了过来。 今日特意交代了做些酸口的东西,小厨房便做了一道酸菜鱼。 “嫂嫂这里好东西真多,我还没动筷子,便觉得好吃!” 裴静秋心情美极了,自己寻的小碗放在手上,一边夹菜一边说道,“那咱们比一比谁吃的多?” 小厨房显然是废了的一份心思,这酸菜鱼做的鲜美不说,汤色白浓,鱼肉滑…… 周围伺候的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羡慕到不行不行的。 “慢些吃,小心鱼刺。”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倒也无妨,怎么吃东西狼吞虎咽的,如今吃着鱼肉是被卡到了就不好。 “没事没事,这鱼刺都烂了,我母妃说多吃鱼长个子呢!” 哈哈,真是一个爱说实话不挑食的好孩子。 “嫂嫂,你怎么不吃鱼,光吃酸菜呢?” 八皇子十分不理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这鱼呀,都留给元元吃!” 其实不是这样啦,只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暂时不想吃鱼,想喝些汤暖和暖和呢。 至于为什么喜欢吃这酸菜,是因为泡的酸甜可口,既不太酸也不太甜。 咬起来脆生生的,美得很! …… 离京城十里的官道上,十几辆马车正在慢慢走着,声势浩大。 一辆马车格外引人注目,上面挂着小女儿用的东西,雪地里响起一阵铃铛声,少女掀开马车帘子,唤道, “萧何哥哥,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官道上行走的人很少,马车也少,因此白茫茫一片的雪很是干净,将周遭点缀的一片澄澈。 萧何一身冬衣,深蓝色长袍上锈着麒麟,一眼看过去便是一身的正气。 眉眼平和,一双眼睛生的最是机灵,黑沉沉的眼珠子特别…… “外面冷,快些在马车里暖和吧。” 萧何看着坐在马车里的少女,如是说道。 如果裴静秋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眼前的这个娇俏的少女,就算是化成灰裴静秋也认得这个人。 向心月,真是一个有本书的女人呢,敢问这个世间有几个人敢向自己的姐姐下手呢? “萧何哥哥,你不冷吗?” 萧何笑了笑,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暖意,道:“自然是不冷,穿着行装,又怎么冷呢?” 向心月咬咬唇,下意识的有些不高兴,可是还是要在萧何哥哥面前维持温婉聪慧娇俏的样子,还是将自己的脾气忍了下去。 “那,萧何哥哥拿着月儿的汤婆子?” 萧何微微一笑,看着健康活泼的向心月,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向心瑶,她要是健健康康的,那该有多好啊! “好,那我就收下了。” 马车在路上驶着,天气寒冷,马儿打着响鼻,升起腾腾白雾。 远处的树枝上哗的一声掉下一大团雪,接着悄无声息的融进地里。 “再有几里路,就要到驿站了,大家加把劲儿!” 淮南王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豪迈的声音透露着淡淡的威亚。 …… 时间悄然一晃,又过了几日的时间,外面的梅花开的正旺,一连几日的小雪。 屋檐上的雪还没有换干净,过了一夜就又铺上一层。 今儿个是个大日子,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远道而来的淮南王,在宫里设了家宴。 裴静秋没有办法,必须出席! 碧果拿出来常服,还拿来世间少有的东珠,显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了。 “小姐,您今日说什么也要听我们的!” 如意简直就是老妈子的化身,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尤其是怀了身孕之后,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是寻常家宴,你说说你们几个,又不是要本小姐去选妃!” 裴静秋看着桌子上首饰就一阵头大,连东珠都拿出来了,一大堆的物件儿戴在头上,可是不轻快啊。 “小姐,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你才不能输啊,去赴宴的可不是您一个福晋,再加上命妇……” 如意一脸紧张,敢忙解释道。 “如意,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裴静秋许久没有动过怒气了,这时候端着脸,自然是又恢复了衣服戾气的样子。 “小姐,奴婢知错了!” 裴静秋看着如意跪在地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叫她起来,反倒是继续说道,“如意,你好好想一想,今日为何本宫叫你在这里跪着!” 如意低着头,一张脸臊的通红,硬着头皮说道:“小姐,这是怪奴婢自主主张!” 裴静秋听如意这么说,心里的火气顿时就起来了,一把将桌子上茶碗扫到地上,站起来道:“你觉得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裴静秋突然发火,下了如意一跳,身子紧跟着一个哆嗦。 “你是本宫身边伺候的人,本宫自然是知道你的品行,可你呢?都做了什么?谁允许你仗势欺人的?” 如意慌了神儿,顿时不敢抬头说话。 狗仗人势的道理谁都知道,可人不是动物,人有自己的思想,谁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什么时候如意学会捧高踩低了呢? “红袖,你给本宫梳妆。正常轻便一些就好,今日不是什么表现的时候。” 淮南王远道而来,摆明了是给皇帝添堵呢! 红袖被自家小姐点名,顿时一个机灵,只感觉的得罪了跪在地上的如意妹妹! 算了,活该。 “福晋,奴婢不是很会梳妆打扮!” 何止是“不是很会”,明明就是不会梳妆打扮,医道、毒理、打架算是十分精通。 裴静秋哑然失笑,因为夜北冥的原因,平日了对红袖的关注自然是多了一些,久而久之发现是个能干的姑娘,刚刚竟然不自觉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第70章赴宴 “玉梨,给本宫上妆就是了,你且在一旁好好学学,不然,日后怎么找婆家嫁了?” 红袖:…… 裴静秋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的火气慢慢放下,脑海中又是一阵清明。 淮南王,还真是和老熟人了呢,不就是萧何最大的跳板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现在开始才有些真正的期待呢! 太子府的马车就在外面,太子坐在马车上十分乖巧的等着。 …… “静秋。”太子开口唤道,打破了马车里的沉默。 “殿下有事?” 夜北玄觉得委屈,本来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不会争风吃醋呢,谁知道她好像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你是孤的妻子,孤叫你难道是不行吗?” 裴静秋眼睛微微睁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十分傲娇的太子,道:“行。” 话说完,眼睛又闭上了,老态龙钟的样子,视周围一切于无物。 “裴静秋,你怎么不吃醋呢?” 显然,这次的眼神儿是实实在在的嫌弃,明显到夜北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殿下,本宫是太子妃,不至于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 再说了,也不是你那皇帝爹,谁稀罕嫁给你。 夜北玄顿时一句话说不出来,别人如何他尚不清楚,自己的母后还是很清楚的。 怎么自己的太子妃就一点都不在乎呢? …… 马车走得平稳,路上本就不颠簸,许是因为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万籁俱静。 纵然是是太子马车也不能驶进皇宫里,最后在宣德门前面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一会儿,不要随便吃准备好的东西,宴会上情况最是复杂,不小心便会着了别人的道,可是记住了?” 顾不得情绪上的不舒服,叶北玄还是贴心的嘱托道。 裴静秋点点头,算是给予回应。 寻常重要宴会,尤其是过年前后的时候,都会在乾清宫里举办,今儿个来的是淮南王,这举行宴会的地点却不在乾清宫里。 “嫂嫂…” 正当裴静秋看着崔巍的宫门压抑时,耳朵边上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八皇子夜北元。 “就知道嫂嫂会来,我便早早出来在外面等着!” 裴静秋脸上难得露了一抹笑,在马车上可是一点儿都没笑过,伸手弹了弹八皇子冻红的小鼻子,道:“今儿个天这么冷,你如此调皮,小心被你母妃罚一顿!到时候专门找力气大的婆子打你手心儿。” “快些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说出口的话,好是尘封千年的冰渣子,除了夜北冥还能有谁? 裴静秋看到夜北冥心里一阵紧张,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伸手放在小腹上,才叫心里那种感觉给抹去。 “七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夜北玄本来就一肚子火在马车上,自己这媳妇一点都没笑过,下了车却对着八皇子笑得开怀。 这会儿夜北冥撞到枪口上,那就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你呢?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在招呼八弟罢了!” “元元!”裴静秋微微低下身子,眨眨眼睛,继续说道,“叫你那些哥哥们先掰扯着咱们先进去暖和。” 夜北冥心里一听顿时不是个滋味儿,夜北玄亦是如此。 人家主角看都不看,还吵个什么劲。 没有什么意思,还无趣的很。 夜北冥走在最后看着急急忙忙龙行虎步的太子,真后悔帮他把毒解了。 荷露宫里十分热闹,衣香鬓影早就坐满了人,除了主位上还空缺着,靠前的,中间的,后面的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刚刚走到宫门口,便看到有太监在那里守着,红顶帽子看上去十分有精神。 “太子到,太子妃娘娘到!” “祁王到!” 一见人走过来,便扯开嗓子开始唱了,可谓是用了吃奶的力气,配得上声嘶力竭四个字。 太子一到殿里,文武百官自然要行礼,就算不跪地也要做个福礼。 裴静秋作为太子妃,自然而然微风了一把。 吴王一看太子如此威风,一张脸顿时拉得老长。 夜北冥好不到哪里去,恨不得一剑解决了夜北玄,贱爪子往哪里放呢。 早在亥时三刻,宫人命妇便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主人公入场了。 淮南王先到的桌子旁边围了一群人,说这说那,比如叛变,少交东西这类的。 守在门口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上颤颤呼呼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李玉咳嗽一声,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喊道,“皇上驾到…” 原本十分热闹的荷露宫一下子就安静了,规规整整正襟危坐,就等皇帝过来跪那儿磕头了。 皇帝落座了,才坐在主位上,姿态从容的吩咐道,“众爱卿平身,今日算是家宴,除夕之前的小家宴罢了,如今淮南王来了,大家不必如此拘礼……” 裴静秋默不作声,看着作者的文武百官个个皇子卯足力气,互相吹捧。 “淮南王,今日不是一人来的吧,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儿子今年已经十七八岁了吧。” 淮南王一身南方的传统服饰,一双眉毛长得甚是恣意狂放,大手伸出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道, “有劳皇上挂念,犬子今年刚好18岁!” “今日,可是一同过来了?” 殿门再一次打开,来人一身黑衣,黑沉沉的颜色竟然看不出衣服上究竟绣了何等花纹。 来人,长身玉立,看上去,微微有那么一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不急不缓,走在红毯上一步一步向皇上靠近,最后跪在那里,行礼。 一步一步走的踏实坚定,只是没见到……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静秋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会儿见到真人才知道。 萧何,真的.来了。 裴静秋低着头,眼睛里的受伤愤恼快速略过,面前的精致吃食索然无味。 萧何怎么会来呢? 现在的他不应该在书院里读书伪装吗? 装的没有人只扫这个表面上斯斯文文的人,背地里是个狠辣的主儿。 裴静秋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逝,纵然有诸多疑问,还是红着眼将心中的想法压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将现在的心思忍下去。 “淮南王的儿子果真是不像是你父亲啊!” 这话说得实在是!!! 淮南王面露不悦,萧何有条不紊的将所有不满压下,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说的实在是实言,父王的风姿尊彩,就算是再过十年。萧何也是比不上。” 皇帝脸上的笑微微凝滞,眼神看向淮南王,道:“淮南王,你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呀。” 淮南王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皇帝的问话。 一阵罗里吧嗦过后,便是例行公事的表演,李玉拍拍手,接着就有一群打扮鲜亮的女子上来,清一色的梅子色衣裳,有点儿丑。 扭动各自纤细的腰肢,或是旋转或是舞动,忽然…… 跳舞的舞姬围成一个圆圈,长长的水袖靠在在一起,凑成一个圆圈,音乐戛然而止! 原本热热闹闹的音乐忽然停止,一下子吸引了殿中人的目光。 裴静秋觉得这音乐格外熟悉,熟悉到叫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与之关联的究竟是什么。 众人都看着殿中跳舞的舞姬,忽然,他们动了,好像是慢慢舒展身体的花瓣,一点点弯下的腰。 漏出了其中的花蕊。 一身白衣,面上覆盖着白纱,美人儿一出现,殿里面顿时有了淡淡的花香。 裴静秋觉得十分讽刺,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向心月吗? 也许应该叫她一声妹妹? 或者是叫她一声贱人? 裴静秋心里的火气控制不住的往上窜,看着翩翩起舞的向心月,心里蓦然发狠。 一曲完毕,殿里接着就响起了掌声,无一不在赞叹刚刚的表演。 皇后笑得一脸讽刺,皇帝的眼珠子都要钻到人家身上去。 “舞跳的不错,过来说话。” 柳皇后淡淡说道,说话的时候刚好抢在皇帝之前。 向心月压下心中的激动,终于在萧何哥哥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又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了脸,又怎么能不激动呢呢? “臣女向心月参见皇后娘娘!” 柳皇后目光紧紧,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南州府向家是什么来头。 “站起来说话,刚刚舞跳的不错,看来是精心准备了的。” 向心月的面纱还未摘下,只漏出了水灵灵的眼睛。 “谢娘娘喜欢!” 皇帝不是很高兴,因为他最受不得娇滴滴美人儿受委屈,皇后在这么多人面前拿捏人家,岂不是跟人家撂蹶子? “向家,自然是如此…” 向心月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行个大礼,苦口婆心的讲道,“小女想在这里跟皇上,皇后娘娘求一个赏赐。” 柳皇后我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到时的有手段的丫头。 “但说无妨,若是说的有道理,自然有赏赐!” 向心月的眼神儿落在萧何身上,然后十分坚定地说道:“回皇上,小女想讨一味药材为姐姐向心瑶治病……” 裴静秋一听这话哪里受得住顿时鸭子欲裂,恨不得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才结婚。 一时之间怒火攻心,一阵子发晕,身子便往后倒去。 裴静秋一倒,倒是将跟在一旁伺候的红袖吓了一跳,手机眼快将自家主子扶住,低声唤道:“福晋,福晋……这是怎么了?” 红袖一只手托住自家主子的后背,另一只手在悄悄在底下探上了裴静秋得脉。 这个时候这么大的场合,还有贱人敢将毒手伸到自家福晋这里,莫非是嫌自己的狗命太长了? 好在脉相还算平稳,只是有些紊乱,心里看来压住事儿了。 裴静秋一出事,太子那边自然是做不住了,赶紧起身凑过来,十分急切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红袖微微撇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自家主子,赶忙说道:“主子可能是不舒服,殿下,要不给主子寻个安静的地方躺一躺。” 夜北玄点点头,眼睛里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赶紧起身说道,“父皇,恕儿臣不敬,太子妃忽然晕倒了……” 第71章为姐求药 柳皇后哪里是一脸的复杂,心里即沾沾自喜,可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皇帝,本宫先带着静秋去别处歇一歇,宴请的事情就有劳皇帝了。” …… 你儿媳妇出的事情,还有心思在这里为自己纳妃吗? …… 众人面前,太子不可背着裴静秋走,可心里着实担心腹中的孩子,便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王法,直接将人抱在怀中走了。 夜北冥查了萧何很久,除了查出他有一系列的小动作以外,并没有查到别的问题。 “念儿?”究竟是谁呢? 这个问题放在心上久了就好吃,一只猫咪拿着爪子使劲儿的挠呀挠难受,不说还忘不了。 就在红袖跟着裴静秋离开的时候,悄悄向夜北冥打了暗语,问题就是出在这暗语上。 这女人究竟为什么急火攻心? 因为萧何? 还是说刚刚那支舞? …… “祁王殿下!” 萧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夜北冥跟前儿,自己觉得坐在他旁边。 “萧世子,可是有何指教?” 萧何微微扯了扯嘴角,“祁王,刚刚为何那般看我?” 夜北冥眉眼一眯,此人甚是有数,刚刚那句话摆明了是过来找事儿。 “只是想向世子打听一人罢了。” 萧何面上不显山不漏水,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卑不亢的说道,“即然帮得上祁王,那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念儿?世子一定很熟吧!” 萧何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如何知道的? “不好意思,殿下,微臣并不知道谁是念儿!” 夜北冥随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摘了一颗葡萄,“本王何时告诉世子念儿是人呢?” 萧何:? 这话说的有点猫病吧! “祁王何必在这里打哑谜呢?念儿是心月姐姐心瑶的乳名……” 莫名其妙的敌意一定要尽力避免,尤其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不是害怕,而是避免麻烦。 刚刚的那一幕仿佛没有发生,事情一过殿里又恢复了热闹。 向心月在地上为了有一段时间了,虽说地上铺了厚实的毯子,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跪在上面也不舒服。 皇帝咳嗽一声,问道,“不过是一味药材,说来听听。” “回皇上,臣女想要为家姐寻一株万年的冰山雪莲,治疗姐姐的心病,如今姐姐躺在床上已经有小半年了。” 虽然肉痛,可不过是一株药材,更何况说好了嗓子又怎可不给呢? 皇帝脸色沉沉,最后还是松了口。 估计年关的时候便会有人送过来,世间奇珍,大多还是在皇宫。 众人还在好奇白纱负面女子的容貌,只是到最后也未曾见人家将面纱摘下…… 摆明了不想在皇帝露脸儿,众人也就不敢多言,何必自讨没趣呢。 “唉!” 坐在自己位子上的淮南王突然重重地叹息一声,声音之大殿里的人都听到了。 “淮南王,缘何而叹啊?” 闷不吭声,大半天了,这时候再不说自己的目的,怕谁要来不及说了。 “皇上有所不知今年南洲府的收成极差……” 皇帝做的搞,居高临下,看着淮南王自导自演,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 “哦,淮南王的意思是?” 淮南王摸了把自己的胡子,继续说道:“收成不好也就算了,匪徒猖獗再加上前些日子发了水,如今算是一团糟。就连缴纳的东西都凑不全!” 说来说去只有最后一句话是重点,不想上交东西。 一个异性藩王还有个板子在这凌霄宝殿的地方说这种话? 皇帝放下酒杯,手上的玉扳指转个不停,道:“淮南王果真是深藏不露,你在马车上你用的那些马奶酒,滋味甚是美妙吧!” 淮南王心理咯噔一下,皇帝是如何知道自己在马车上喝了马奶酒。 “马奶酒,乃是北州府的特产,微臣饮的不过是普通酒水罢了。” 皇帝一只手放在龙椅的把手上,目定神闲的看着淮南王,“淮南王紧张什么?不过是饮了马奶酒罢了,朕又未曾怪罪你,何必如此紧张呢?” 淮南王:…… 总是感觉自己跳坑里了,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饮酒难道不行吗?不过是饮了一杯比较少见的马奶酒罢了。 皇帝顿时哭笑不得,这家伙也太笨了。 “藏富于民,这才算是正道,淮南王马车上的东珠,一颗可是值万金的……” 淮南王听到这里额头上的冷汗顿时……这时候若是再听不出来皇帝言语中的其他意思,自己这淮南王怕是没必要继续当下去了。 说来说去,不过是说明了一件事情,就是不断在做什么,总是有皇帝的眼线在看着你,是生是死不过在他一瞬之间罢了。 “皇上,有所不知,这马车上的东珠乃是家母寻来避邪用的……” 萧何心中暗自冷笑,避哪门子的邪,明明是为了显摆! 皇上不过是在拿捏罢了,竟还好意思在这里辩解。 “如此一来,这东珠,便是动不动,那不妨淮南王好好解释一番,明明有衙役,明明有士兵,为何不能好好的控制好洪涝?” “回禀皇上,南洲府地势平缓,适宜种植的土地较多,因河道两旁泥沙淤积,渐渐形成了良田,为此十分麻烦。”萧何稍作停顿,看着皇帝脸上的神色,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耐烦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 “一则是百姓种田乃是好事,不过为了饱腹,自然不能多做驱赶。二则,兰州府气候适宜,人口越来越多,用来种植的土地,却是……” 淮南王一口气,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依朕看来国子监缺个好先生,萧何不如过去教教那些老学究,这些实际的东西。” 皇帝,要留人了。 皇帝说话殿里就会变得十分安静,刚刚那句话说出来,殿里变得落针可闻。 针尖对麦芒,一番掐架,还是皇帝赢了。 向心月乖巧地坐在那里,只觉得屁股上有针,根本坐不住,萧何哥哥怎么可以留在京城呢? 这不是叫人心里不舒服吗? “淮南王,意下如何?” 皇帝将萧何留在京城无异于,是卸掉了淮南王的左膀右臂。 萧何,可不是淮南王的世子,如今却跟着淮南王进京了,这就表明此人的心性手段非同寻常。 “微臣万万不敢,我儿不过是笨蛋一个,又怎可在国子监里丢人现眼呢!” 萧何心里闪过一丝丝温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自己。 “哎,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明很聪明。” 淮南王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点儿坐不住,急忙补充道:“都是装的,他就会那么一点点东西,日常接触的就是这些,若是再说不出些道道,可不是个笨蛋?” 看着淮南王如此舍不得,皇帝便知,这儿子啊,还真是个有用的。 …… 荷露宫这边阴风阵阵,刀枪射箭,刀光刃影的。 裴静秋这边并不安静,一样的鸡飞狗跳。 御医一遍又一遍的诊脉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是人却醒不过来。 “庸医,连个病都看不好?” 裴静秋的身子微微发烫,嘴唇也不似往日那般鲜艳,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花。 “没有原因吗?但凡生病就应该表现出相应的症状,为何太子妃现在却昏睡不醒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脉相上看确实没有问题,太子妃现在身体不好,怀了身孕,消耗太大……” 太子一脸忧色,“既是损耗太大,为何不补一补?” 裴静秋依旧在那里躺着,好似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周围的东西看不清楚,她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镂空凋窗的窗户。 再往上看便是粉色的床幔,绣着许许多多的合欢花。 裴静秋一个哆嗦,这景致不是自己未出阁时的闺房吗? 她转了转脑袋看看周围的一切,熟悉感油然而生,不自觉,眼眶里的泪就憋不住了。 有的时候,不知心里有多么想念,疯狂的想回到原来开始的地方,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时间不可能倒流,以前只能是往前走。 裴静秋好像再一次失去对身子的控制。 她想坐起来看看,看看自己在院子里摘的那些花儿,可还好;看看小时候种的那棵枣树有没有结果子。 萧何翻墙而进,那般惊慌失措的少年再也……再也不会出现了。 那个会风合唱的下午,自己说是没有跑到小花园里荡秋千…… 一切都是个梦吧,若是没有遇见过就好了。 手心儿一阵疼,尤其是指尖儿疼得厉害。 裴静秋用力挣扎,一下子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颤巍巍的烛火,一晃眼一眼万年;一晃眼,一轮新月冉冉升起。 “夜北冥,你怎么来了?” 裴静秋眼睛发红,嗓音嘶哑,可眼睛是亮晶晶的。 夜北冥坐下,将裴静秋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一双眼睛盛满了温柔。 “本王要是再不来,你怕是醒不了了。” “可王爷不是来了吗?” 裴静秋整个人都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 原来真的是个梦啊,或者说是大梦三生。 “本王若是不来,你怎么办?” 裴静秋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双眼无神。 “你会来,你这都来了,还说那些话干什么?” 心好累,天天说一堆没用的解释。 吃的死死的,夜北冥隐约有这种感觉。 “念儿?” 夜北冥难得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吓得裴静秋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 “干嘛?” 完全出乎夜北冥的意料,他一点都没有想到裴静秋会应了这个称呼。 “还疼吗?” 夜北冥摇了摇她的手,示意她刚刚他话里的意思。 裴静秋这会儿脑子迷糊,我转不过来弯儿,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是被疼醒的。 万万没想到是专门挨了针,他这人真是狠心能下得去手。 “你真狠啊!” 裴静秋缓了过来,心里顿时觉得可怕,十指连心呀,怪不得能醒过来呢。 “你还敢狡辩,若不是本王救了你,这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哭呢!” 夜北冥这话说的十分笃定,后知后觉,他默默想了很长时间。 第72章你就是念儿 一开始见到萧何的时候,她神色就不对,虽然极力隐忍压制,可最终还是从她眼睛里看得出来。 到最后,看到那个做作的女人,心底翻涌的情绪再也压不住了,直接爆发,急火攻心,这也就对应了红袖临走之前打的暗语。 他就有了两个猜测,难以启齿的猜测。 要么裴静秋这个臭女人在南州府的时候对人家向心瑶有意…… 实在是说不下去,想来想去,夜北冥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呀,急火攻心都晕倒了?” 事情都过去了,裴静秋不想多言。 “不想多说。” 夜北冥觉得自己吃了一个熟鸡蛋,不声不响卡在喉咙上,不去出不来。 “是不想说,还是不想和本王说?” “我口渴,不想说话。” 裴静秋其实不想发脾气,可就是按捺不住烦躁,就是想生气。 每个怀宝宝的女孩子都会这样,脾气不好,情绪不好,就想找个专门的人发火。 夜北冥认栽,认命的去端了一杯茶。 裴静秋抿了一口润了润唇,因为那茶水有些凉,不敢多喝。 不对,这会儿是在哪儿,伺候的人一个个都跑哪儿去了? 裴静秋端好茶杯,抬眼问道:“殿下,我这会儿在哪儿呢?” “皇宫啊!” 裴静秋:……!?! “殿下,太子府是你的吗?皇宫是你的吗?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吗?” 裴静秋说话的时候,特地压低了的声音,生怕隔墙有耳,明日小命不保。 “自然!” 裴静秋呵呵,你的皇帝爹知道你这么高调吗?知道你这么自信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夜北冥觉得脸上热乎乎的,有些挂不住。 裴静秋将茶杯放下,说了句,“殿下这么厉害,怎么不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呢?” “本王如何做自然有本王的打算,这点不需你操心。” 裴静秋呵呵呵呵,这意思是说自己管的宽了吗? “我的事情也不……” 裴静秋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夜北冥冰冷的视线全然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些从咽了口吐沫,将到嘴的话变成了别的。 “殿下,帮我查查向家大小姐向心瑶近况吧!” 夜北冥眉心一紧,心里一阵突突。 感情这个臭女人就是这么和自己说话的吗? 求人办事也不知道软和一点。 “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夜北冥身子微微往后撤了一些,摆明了姿态不想帮。 裴静秋当即就变了脸,一脸的闷闷不乐。 不乐意帮忙,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看了就烦。 夜北冥被裴静秋的这番作态气笑了,道:“裴静秋,你求人帮忙就是这个态度吗?” 敢这么说话的人不知道死了几次了,也就是她,实属是没有办法。 “王爷,要真是不愿意,那就拒绝,何必这么拿捏别人呢?” 这女人脑子是木头做的吗?怎么就不能放低身段儿求求自己? 夜北冥心里原本是很生气的,这会儿深深的无奈。 “别的女孩子都会撒娇,你怎么就不会?” 裴静秋这段时间脾气就不好,一点就着。 “别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媳妇孩子好,而不是处处卡!” 夜北冥,卒,最后还是乖乖缴械投降。 “本王帮你。” 夜北冥站在阴暗里,脸色晦暗不明,眉心紧紧蹙着,他依旧是没有想明白她为何会是念儿? “裴静秋,本王想听你一句实话。” 语气不自觉的放软,饱含丝丝真挚。 裴静秋定定心婶儿,将脑袋从被子里拿出来,一双眼睛重新落在夜北冥身上,道:“王爷想听什么?” “你为什么会是念儿?” 裴静秋觉得心烦,为何会是向心瑶,她心里没办法向夜北冥解释清楚。 直接告诉他自己是重生到现在这个身体上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夜北冥纵然天人之资也没办法相信理解吧。 夜北冥牵着裴静秋的手,在她身旁躺下,温柔地抚摸着还未明显隆起的小腹。 两个人挨得很近,夜北冥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亲了亲她的脸颊,道:“若是现在不想说,可以不说;只是裴静秋,我希望你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想起的第一个人是我。” 裴静秋不敢抬头,生怕看见他眼睛里的温柔。 等着吧,现在自己有的宝宝,所有的计划都要以宝宝为重了。 希望吧以后的日子会好一些。 有的时候裴静秋也在想,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然有了新的机会,报仇不应该是自己活着的全部。 …… 萧何真的是在国子监留了下来,一番操作看的裴静秋目瞪口呆。 十一月的天气本就寒冷,一场大雪过后,感觉更甚了。 殿里烧着地龙,暖和的很,只是这段时日裴静秋秋瘦了不少。 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疲惫。 红袖掀开帘子,碧果端着药进来,娇声说道:“福晋,该喝药了。” 裴静秋抬眼,微微看了一眼,单单是一眼,便觉得整个肚子都在泛酸水。 “拿下去吧本宫不想喝。” 碧果一脸为难,看了一眼红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嘀嘀咕咕的,放在一旁吧。” 日日喝药,感觉没有病,都要喝出病了。 “福晋,今儿喝的是最后一副药了……” 红袖已经话说了一半儿,有的时候话不说全才最有意思。 果不其然,裴静秋眼睛亮了亮,精细道:“这是本宫最后一次喝药?” 红袖眨眨眼睛,给予回应。 真好!裴静秋觉得冬天也好。 如今天冷了,自己又有了身孕,皇上那边下了圣旨说不用过去请安,皇上都说了,皇后那边自然也是这样。 裴静秋觉得心里舒服的很,虽说不爱喝药,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忍痛喝。 这口中刚刚含了一颗蜜饯,甜味儿还没散开,便有一个蓝袍小厮跑了进来回禀道:“福晋,大事不好了!” 红袖眼睛里闪过丝丝杀意,自家小姐刚刚用了药,这热乎劲儿还没散去,也不知道着急忙慌弄什么。 “大胆,福晋如今有了身孕,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杨氏操持着,何苦用来这边回禀?” 在场的人慢慢回过味儿来,感情不是什么好差事,不然杨氏不能差人过来请示。 蓝袍小斯急得不得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可眼下没有开口的机会,一张憋得脸通红。 “罢了罢了,说来听听!” 再不出去折腾折腾,这把骨头都要生锈了。 “回福晋的话,孙小主要生了,这会儿已经发动了。” 裴静秋脸色一横,这是什么话? “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今日忽然生了?” 孙氏不是会耍手段的人,如今竟然要生孩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蓝袍小斯不过是个伺候的下人,听上面的吩咐办事,具体的事情如何他也不清楚。 “回福晋的话,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上面的人说,小主去花园里散步,不小心脚下打滑,动了胎气……” 裴静秋冷哼一声,真是开玩笑,外面冰天雪地,这个时候出去散什么步,在自己屋子里来回走走也就算了,何苦跑到花园里去? 如玉瘪瘪嘴,不敢说话,上次的事情是一个教训,在屋子里跪了许久,膝盖都跪肿了。 如今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神色不好咂摸是什么意思,心下一沉豁出去,问道:“小主月份儿大了,外面天气不好,为何今日出去?” 太子妃刚刚嫁入太子府,就有人上眼药,府中有妾室,怀了身孕也就罢了…… 如今发动了,岂不是辱了太子妃的脸?要是女孩还好,但凡是男孩子,那便真是得罪了太子妃。 嫡子还未出世,反倒是出了一个庶长子。 裴静秋却没有多在意她,不在乎这个孩子出生的早晚,只是如今事发突然,其中必有隐情,当中还是要以孩子为准。 “医女婆子可都准备好了?” 小斯这个时候又不敢说话了,说怕自己哪句话说的太子妃不高兴,因为孙小主那边的人早就被太子换掉了,说什么…… “福晋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您到了便明白了。” 裴静秋脸上挂着笑,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走过去看看到时候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杨氏一人怕担不起责任。” 再说了,如果不亲自看着,万一被人摆弄的,可该如何是好。 子嗣在皇家遗像是一个问题,如今管家之泉在杨氏那里,虽说自己并不畏惧杨氏,可她若做了什么手脚,到时候也是糟心。 更何况孙氏肚子里可是太子的第1个孩子,就算是个庶子,日后免不得记在自己名下…… 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生产的时候,到时候皇上皇后那里怕是不好交代,皇后竟然要想法子拿捏错处了。 “带上几个婆子,随本宫过去看看。” 裴静秋本来是想带几个会有点儿功夫的小太监过去,可女人家生产带男的过去总归是不方便。 青杏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紧张的样子,心有不平的说道:“小姐,您是福晋,是嫡太子妃,如何能去孙氏那里?” 裴静秋充耳不闻,兴致勃勃地出了门,还是外面好,冰天雪地,花香隐隐浮动。 看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自己呢? 裴静秋最近无事可做,除了老老实实吃药保胎,别的事情自己都忙不上。 张修远那边联系不是很多,生意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你们几个跟着就睡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一个个和个老婆子似的!” 青杏跺跺小脚,无可奈何跟在后面走着。 一行人走的不紧不慢,看着沿途风景,心里美滋滋。 还未靠近,便听到里面乱成一团的声音。 孙氏一向是个温柔的,这会儿喊的声音却是凄厉,吓得裴静秋心里直打磕碜。 到了院子里才发现真的是乱做了一团。 热水都打不过来,更别说别的了。 如此一来,心里愈发觉得杨氏是个废物,工部尚书的姑娘笨的和猪似的。 “妾身给福晋请安……” 杨氏可怜巴巴的在一旁说道,面上虽是恭恭敬敬,心里长舒一口气。 “你先在一旁候着吧,别碍事!” 裴静秋拽了拽红袖的衣角,叫她喊一声。 “废物,不过是女人生孩子,一个个慌什么?” 第73章老参 裴静秋扑哧一下,实在没忍住,让红袖出来震场子,不会出来骂人的,怎么上来就说了废物? “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福晋这会儿可是过来看着,若是耍手段,可别怪福晋不讲情义!” 杨氏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现在替太子妃承担这些事情,一张脸蛋儿瘦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裴静秋来了,孙氏在产房里叫的声音没那么惨了,安静了不少。 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盆血水,夺门而出,脸上慌慌张张,吓得不轻。 “过来,本宫问你几个问题!” 小宫女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孙氏情况如何了?开到几指了?” 小宫女结结巴巴地说道,“回福晋的话,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道,只听小主叫的惨,好似胎位不正。” 裴静秋咯噔一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胎位不正可是要命的事情。 “院子里主事的是谁叫过来!” 小宫女得了吩咐,赶忙去找人。 没过一会儿就宫女便带着一位有了年岁的嬷嬷过来,一张脸长得老长眼睛还不大。 “老身给福晋请安!” 陪静秋白白手脸上啊,收了收神色,一副威严的样子,问道:“孙氏情况如何,新来的接生婆子可是有经验的?” 嬷嬷心里掂量着回答,这婆子是太子找来的,替换了原先准备的,谁知道福晋不是憋着火呢? “是个有经验的,十里八村都是有个好名声,但凡有什么都找她!” 裴静秋心里有些烦,自我反思,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从未干涉过这府中女人之间的争宠,但凡不危害到孩子,她都不会管。 怎么所有人都那么防备她呢? “你是老了还是不中用了?本宫问你孙氏現在的情況如何?” 嬤嬤攥攥手,斟酌道:“小主胎位不正,说是看到孩子的腿了。” 裴静秋脸色不好,赶忙吩咐道:“去将我库房里的千年老参拿过来,不行给孙氏用了,吊着命。” “福晋,那是您给自己准备的,怎么……” “叫你去你就去本宫,还没生呢……” 红袖肉乎乎的疼,这千年老身可是用来保命的,自家主子怎么这么轻易就给了别人,给别人也就算了,偏生给了…… ? 这是脑子怀孕怀傻了吧。 “进去看看,孙氏怎么样?” 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裴静秋心里看着也发怵。 俗话说生一次孩子进一趟鬼门关,从阎王手中要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谓是一命换一命。 管事嬷嬷不敢说别的,孙氏非归为主子,可归根就底是一个可怜人,全然依附太子的宠爱活着。 横竖都是可怜人。 屋子里满满的血腥味,裴静秋一靠近就会反胃,本就害喜的严重,闻不得。 “去把太子寻过来,到时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有个拿主意的人。” 裴静秋心里觉得难过,生孩子对女人来讲太危险了,作为一个母亲九死一生。 小太监得了吩咐,跑这边去寻太子了。 杨氏站在一旁,完全没有之前管家时候的神气了。 “杨氏,你且过来!” 裴静秋心里压着一股火,看着站在一旁无甚大用的杨氏,并想吩咐几句。 “不知福晋有何吩咐?” “吩咐?”裴静秋冷哼一声,“孙氏的孩子还不到月份儿,今日怎会突然发动?” “这妾身也不知是为何呀!” “生孩子的事情管不好,出了事情也不知道去寻找缘由,就知道将本宫叫来给你擦屁股,那要你有什么用?” 孙氏肚子里的孩子不足月份儿,一向老老实实谨小慎微,从不会随便踏出自家院子一步,今日可到好好,光明正大去花园子里走? 杨氏吓破了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最近管着府中的大小事物不假,可事事都有章程。 横竖再不济,也有女官和管家,事情只要认真仔细些,并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可若这有心人耍心眼子,那可就不一定。 “还在这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去查一查,有什么蛛丝马迹!” 裴静秋看着就烦,怎么能这么笨? 怪不得太子是个草包呢,周遭人都是个笨蛋,也不知道柳皇后脑子进水了吗?选的什么玩意儿。 裴静秋在外面坐着,心里有些焦躁,也不知道去寻太子的人回来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裴静秋心里烦的时候,夜北玄回来了。 “太子!” 夜北玄点点头,一脸的风尘仆仆,嘴中就要哈吃喘气儿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 归根到底也是条生命,太子心里还是很在意。 “情况不太好,算是在里边儿待了有一个时辰了,臣妾差人娶了一株千年老参给孙氏用了,不知道人怎么样……” 裴静秋觉得有些累,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林林种种全都说给太子听,具体什么情况让他自己想去吧。 “可是吩咐人去查了?” 裴静秋点点头,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件事情不妨太子来查,横竖这些女的就是查起事情来并不利索。” “具体如何?等孙氏自己来说吧。” 裴静秋呵呵呵,这说的什么狗屁。 孩子这都早产了,摆明是有人耍手段,好端端的孙氏干什么平白无故去花园里散步? 裴静秋翻了个白眼儿,心道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一切最容易的事情可不就是等孙氏生了孩子自己说吗? 太子心里不痛快,生个孩子至于叫的那么大声吗? 夜北玄皱着眉头,看谁都不顺眼。 临冬的时候事情也多,既要防着北厥来袭,又要看着自己这些如狼似虎的兄弟。 现在办什么事情都不顺畅,父皇自打入了秋就一直咳嗽,前几日还吐了血…… “太子怎么这幅神色?” 裴静秋脸上的嫌弃满满当当,就差直接动手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夜北玄脸上是有些不耐烦,可自己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可是有什么问题?” 裴静秋冷哼一声,“殿下的心也太冷吧,孙氏在里面算得上位殿下出生入死,殿下一脸漠然,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周围来来往往有不少伺候的人,太子和太子妃的对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太子妃,自重!” “殿下说笑了,臣妾如今怀着身孕,本来就胖。” 裴静秋的话说出口,到了夜北冥那里,完全变了味道。 夜北玄脸上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他觉着裴静秋吃醋了。 大齐只有这个传统的太子大婚需要在太子妃那里呆过三天,每月的正月一还有十五都要在太子妃那里过夜的,可这女人像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 明明看着很聪明,做事也利索,心胸就是不太行。 心胸实在是太大方了,争风吃醋都不会。 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太子总是有一种挫败感,明明是娶了个娇妻,怎么就像供了个奶奶。 “太子妃,这是吃醋了?”夜北玄挑挑眉毛,继续说道,“静秋,孤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孤跟你保证,只要是你生的孩子孤都喜欢。” 裴静秋听着听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冷的不行,只希望着孙氏动作能快些。 “殿下,慎言!” 气氛有那么一丢丢尴尬,裴静秋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都不在乎谁管太子怎么想。 好在,终于生了,屋子礼仪安静,接着就有小丫头出来回禀。 “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小主生了生了个小阿哥。” 哦,呵呵。 哦,告辞。 “即是生了,那就好好养着,好在没有白费本宫那一颗千年人参。” 呼呼……好心疼。 希望能有人再送自己一颗。 红袖将自家小姐刚刚说的那番话全然记在心里,心想着今天晚上就告诉王爷,让王爷早早的准备。 …… 太子一看太子妃走了,自己转身也想走,可又觉着直接走了,忒不是个…… 就在夜北玄想这想那的时候,裴静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快去快去给本宫准备些吃的,我这会儿心慌的厉害。” 本就怀了身孕,头三个月最是不稳,今日又遭遇了这么一桩事情,心里怎么会不慌呢? “小姐要吃什么?”如意站在一旁问道。 脸上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好。 “这会儿水萝卜下来了,去菜园子里拔几个,本宫想吃个水萝卜丝儿。” 得嘞,喝粥,吃炒萝卜丝儿,顺带着用一个大馒头。 裴静秋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汤婆子,也不知道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这样。 小厨房那人弄得很快,加上是太子妃要的,自然手脚麻利,赶紧的做好。 饭菜还没端进屋子,坐在屋子里养神儿的裴静秋便远远地闻到了香味儿。 要么说冬天是个好时候呢,这水萝卜长得白白胖胖,放点儿醋,这么一炒甚是好吃。 要是有粉子就好了,也不知道小厨房的人敢不敢放。 裴静秋自觉扫兴,严阵以待,看着饭菜端过来。 “小姐这潮水萝卜丝放了些醋,微微放了点辣椒,若是辣了奴婢吩咐小厨房重新做。” 裴静秋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赶忙说道,“不用不用自制不用,这会儿正想吃些辣的东西接接口,甚好甚好。” 裴静秋吃得心满意足,大馒头放在汤水里,滋味儿正好。 太子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太子妃吃的开心的不得了,似乎是院子里有人生孩子这件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妨碍似的。 “奴婢给太子请安!” 叶北玄带着一身怒气,在其周遭翻涌,这会儿有人请安,好不容易大显威风,赶忙说道:“滚!” 裴静秋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发火儿的太子,淡淡的说道,“你们几个到底听谁的?还不服侍本宫用饭?” 青杏觉得自己很难。 如意也是这么觉得的。 碧果吓得不敢说话。 玉梨觉得太子殿下好帅。 “娘娘,莫要生气,您如今肚子里有了宝宝,不可随意置气。” 话虽是对裴静秋说的和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太子山上飘,一眉一眼满满的娇嗔,那意思太明显了。 红袖呵呵,眼睛进虫子了吗?搁那儿眨巴眨巴干啥呢? 裴静秋不是个傻子,如今看太子这态度摆明了是要找事情。 “得得得,你们几个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第74章流水的赏赐 红袖一脸一言难尽,可主子发话不可不听,便只能在外面候着,竖起一双耳朵使劲儿听。 夜北玄有些口干舌燥刚刚从宫里直接赶回来,白白在外面站了好几个时辰,这会儿肚子里不禁唱起了空城计,就连嘴巴也渴得很。 “太子妃过得真是舒心自在,只是……” 裴静秋抬头,眼神里是淡淡的疑惑。 “太子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吞吞吐吐算什么?” 夜北玄觉得自己又要生气了,道:“裴静秋,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姑的太子妃,这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你该管着。” 哦? 这是什么意思? 裴静秋这厮难不成要秋后算账,如今孩子生了再过来算什么帐呢? “自是该如此,只是切身,如今有了身孕,不可操劳。” “如今孙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责任?” 裴静秋放下筷子,丝毫不把太子放在眼中,道:“殿下说的这话怕是有些不对吧,殿下才是这家里的一家之主事情的大大小小可都是由殿下定夺呀。” 在谁面前争大头菜呢? 裴静秋心里觉得好笑,出了事情才想着,后来就和我算账,早干嘛去了? 再说了,孙氏的事情究竟如何,只有她心里清楚,接而说道,“殿下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倒不如将孙氏手上的丫鬟婆子抓起来一个个严刑审问,有什么事情全都招个清清楚楚。” 废话一大堆,倒是干点儿正经事啊,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子,皇上、皇后那边赏赐傻逼会如流水现在过来吧。 夜北玄拳头攥得紧紧的,若不是顾及他肚子里有了宝宝,早就一拳打过去。 打得她满地找牙,不知东南西北了,哪里还能有时间、有机会在这里胡说八道,净说那些气人的话。 “依照孤的看法,太子妃最近这段时日实在是太闲了,所有的事情都落在杨氏一人身上,她哪里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太子妃还是亲力亲为的比较好。” 裴静秋才不管这些事情,只要没人敢动些歪心思,那一切都好说。 至于别的,那可就不归自己管辖范围内了。 杨氏虽然不是个聪明的,可他爹聪明啊,就算再不聪明,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由女官还有管家一起做的,出了什么纰漏也能循着其中缘由,这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甩就把错误都甩没了呀。 …… 这皇城里总算是有了一件大喜事,太子殿下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东宫之位稳固了。 这一天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本来好好上朝的皇帝突然吐出一口血,扑哧一下喷的老远,接着倒在地上昏迷不起了。 众人无不惊叹面对突然起来的变化,心里的想法十分复杂。 李玉这个时候自然是跟在一旁伺候着,看着自家主子,突然吐了血,心里惊诧的,说不出一句话。 “诸位,今日既然父皇生病了,不如……” 好大太子算是个有脑子的,今日竟然知道在文武百官面前主持大局,站出来说话,算是沉稳了许多。 太子一党心里甚是安慰,总算是看出点起色了,不然白白迟迟这么多年耗费如此多的资源精力…… 皇帝倒了这上朝的事情自然不必要继续的,就等着太医过来,说明一下情况,一切便会按照之前商定好的继续下去。 五皇子站在原先的位置,不显山不露水,嘴角担心一抹笑很好。 夜北冥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茕茕孑立的五皇子,心里忽然觉得,这件事情做得很对。 李玉吩咐一群小太监小心翼翼扶着皇帝到保和殿后面的房间去休息,另一边就有小太监,手脚麻利的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但一来的路上一路匆忙,可这太医院离着保和殿实在太远了,就算小跑起来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有劳太医快一些,又是耽误了皇上的事情,唯恐小命不保了……” 太医年纪有些大了,脸上带着一把胡子,因为赶路匆忙吭哧哼哧喘个不停。 …… 太医一来有些吵嚷的大殿顿时就安静下来,毕竟事关皇帝的身心安全,我真出了什么事情,这诛九族的,连坐之罪可是没人受得起。 皇帝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嘴巴,泛着微微的紫色。 皇帝身旁围着的许多皇子,五皇子离得最远,脸上是一副焦急的神色,可除了等,别的都做不了。 仕疾的人更是担心,也不知道自己皇帝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万一需要赔偿,那时候可就糟了。 很关键的问题是,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万一传染又怎么办?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安安静静。 殿里站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只有心里最清楚。 一切都在等待太医的诊治检查,结果的事情还不敢确定。 太子最先按捺不住出言问道,“太医,我父皇的病究竟是怎么样?” “还望殿下,稍安勿躁!” 太医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但从脉象上看是气血虚长导致肝火旺盛,肺阴脾虚…综合来看,只是肺里出了些问题,连带着肝脏。 只是这嘴唇的颜色着实不应该隐隐有一股中毒的迹象。 但也不能排除,因为肺里出了问题,气喘憋闷导致。 “回禀太子,从脉象上看是肺里出了问题,乃是日夜操劳,天气多变导致,待微臣为皇上配上几副汤药……” 这是他一一番斟酌下的回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可将事情全然托出,若是引起什么乱,到时可是…… 丽妃处: 丽妃悠哉悠哉的躺在美人榻上,小几上还放着几颗猕猴桃。 “娘娘,如今天凉了,还是少吃一些吧。” 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看着都心疼,这猕猴桃是9月10月的水果,如今入了冬自家娘娘这里还有的吃,真是羡慕死了。 “让你剥你就剥,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丽妃小日子过得舒心自在,自己儿子长大了又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至于爵位什么的,那就不在乎了。 正当丽妃吃的美滋滋,小太监进来回禀说祁王来了。 外面停了雪,可在外面待久了,这一路上沾了不少凉气。祁王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在身上的寒气走的差不多才进屋回话。 “儿臣给母妃请安。” 祁王身上穿的还是上朝的官服,红彤彤的颜色上面绣着麒麟,外面冰天雪地衬着自家儿子,又是一番风景。 “我儿今日有怎么有空到为娘这里坐一坐?” 丽妃轻哼一声淡淡的说道。 “今日父皇上朝时,突然吐血昏倒了,不知母妃可有接到消息?” 如今没有外人,虽然还是要亲切一些。 夜北冥虽然为人冷清,可是对于自己的唯一至亲还是很在乎的。 “哦。” 夜北冥挑眉,一脸的不解,道:“您不过去看看?” 丽妃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去。 夜北冥十分不解,母妃不能这样无动于衷,怎么? “你那是什么神色?” 丽妃这会儿是真的不乐意了,感情一定要上赶着才行吗? “儿臣只是不理解罢了!” 丽妃微微一笑,笑容间多了一抹凉薄的味道,如果是之前,先皇后在的时候,皇帝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定会跑过去看看;现在,却是不会了。 “母妃不想了。” 夜北冥坚毅的脸上闪过一抹恸然,道:“母妃若是不想,那就不去。” 丽妃坐直身子,牵着夜北冥的手,三十几岁的人眉眼间依稀还有那份少女感。 “后宫里的事情你不懂,母妃不求别的,你只要好好的就好了,母妃也不指望你成为九五之尊,那样的生活并不好……” 不好到对谁都存着一份戒心,对于自己喜欢在意的人不能表现出分毫。 夜北冥敏锐的感觉的自己母妃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感伤,好似在隐藏着什么。 “母妃,您是又什么不衬心的事情吗?” 丽妃摇摇头,道:“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你呀,管这么多干什么?” “母妃以后想做什么事情,不必顾及柳皇后的意思。” 丽妃浅浅的眉毛轻轻一簇,道:“殿下,你刚刚再说什么?” 夜北冥一本正经,看着自己母妃的眼睛,道:“儿臣是说,母妃以后想做什么,只要是不渝规矩,就不用看柳皇后的脸色。” 丽妃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情,道:“你做了什么?” 丽妃担心的不得了,虽说柳皇后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可实际上能坐上皇后的宝座手段自然是不会简单。 生怕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情,腌臜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母妃放心,不是儿臣做了什么,是五哥做了什么?” 五皇子,废太子? “你五哥哪里有手段和皇后抗衡,他年长你两岁,还在皇子所生活,你觉得五皇子有什么资本和皇后抗衡?” 夜北冥深吸一口气,道:“母妃,任何事情都不要想的太简单,什么时候事情都是向前发展的。” 丽妃一双眼睛转的飞快,她在想自己的儿子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说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以帮的上忙吗? “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母妃出面?” 丽妃问的十分坚定,横竖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现在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 “母妃,儿臣想要你出宫!” 出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这是最好的帮助。 “好,母妃答应你!” 丽妃笑了笑,脸上竟然是一派解脱的样子。 “母妃,可是会怪儿臣?” 丽妃摇摇头,道:“我啊,早就在这深宫里待烦了,大鱼大肉也是吃,清口小菜也是吃,大鱼大肉吃多了也就腻了。” 夜北冥自然了解自己的母妃,若不是为了生存,又怎么附身于皇后,以求得片刻生机呢? “母妃若是喜欢,以后再外面也可以大鱼大肉。” 淡淡的感伤总是在周围萦绕,丽妃眼角有些湿润,道:“以后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全心全心意的对她好。” 夜北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过了一会儿,夜北冥有些不自在的问道:“母妃,现在还在意父皇吗?” 第75章一盘大棋 父皇两个字说的格外重,言语间很是不情愿。 “早就不了,五阿哥的事情之后我就看明白了,皇宫里不会有爱情的,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呢?” “殿下,母妃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别人去盯着,你只要……” 粗茶淡饭,菜米油盐,妻子儿女,天伦之乐。 元光四十七年冬月廿二日,延庆皇帝积劳成疾,吐血昏迷。柳皇后御前侍疾,丽妃主动请求前往护国寺为皇帝祈福。 同月,丽妃晋升为皇贵妃。 周贵妃代替柳皇后管理后宫,同时,太子监国。 朝廷中愈发风流涌动,延庆帝依旧昏迷不醒,各派势力暗中交手,尤其是贵妃一派与太子一派。 养心殿: 柳皇后近来愈发憔悴,这段时日皇帝的病没见好转,清醒的时间时长时短,反倒是隐隐又加重的情势。 柳皇后身旁的一等宫女过来回禀,附耳说道:“娘娘,太子殿下在外面候着,说是有要事给您商量。” 柳皇后点点头,最近事情要过汹涌,好在守在皇帝身旁的是自己,要是周氏那个贱人,事情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叫太子进来吧!” 太子进来的时候一脸着急,跪在地上说道:“母妃,贵妃一派最近是愈发过分了,北厥来犯,拥护大哥的那些人竟然拒不出兵!北州府黑水关的将领也不听指挥……” “贵妃一派自然是为了自己的筹谋,你如今代替你父皇处理国事,若是除了错处,一定要小心……万一,你父皇真去了……你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柳皇后说的委婉,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是,无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皇帝手指动了动。 “母后,儿臣……” 太子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一副有话难以说明的样子。 柳皇后看了看一脸灰败的皇帝,心中一狠,低声说道:“你所站的位置不光是你一个人,你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柳皇后这是在暗示太子要下定决心坚定信念。 “母后,五哥不是很好吗?他……” 太子一脸疑惑,便随口说出自己的疑惑。 谁知柳皇后勃然大怒,当场道:“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说这种话的?你知道什么,夜北玄,你给本宫时时刻刻记住,你是这大齐的太子,是这大齐的天!” “你若是心软不定,犹豫不决,死的必定是你!” “你所捍卫的不过是你的例子罢了,连自己的东西都捍卫不住,你有什么资格同本宫说话?” 柳皇后恨铁不成钢,因为生气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发抖。 他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这天下该是谁的便是谁的,任旁人歪门邪道又有什么用? 当年可以赢,现在也可以! “母后莫要动气,儿臣先退下!” 太子刚走便进了一蓝袍小太监,长得自然是眉清目秀,身子却高高大大。 他走到柳皇后身旁,牵起他的手,吻了吻,“美人儿不能生气,生气了就不好看了。” 柳皇后脸一热,并没有把对方直接推开。 “今日本宫乏的很,少在一旁乱来。” “那奴才给你揉揉脚?” ……不要脸……分割线…… 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裴静秋看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有点忧伤。 最近总觉得不太平。 就连一向混事情度日的太子都难得正经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始做事。 更要命的是红袖那里好久没有得来夜北冥的吩咐了。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怪怪的感觉着实说不出来。 如今丽妃娘娘离宫,皇后侍疾,后宫里的事情基本上由周贵妃一人把控,明里暗里不知道要塞多少人过来呢? 总感觉这京城的天儿要变了,也不知道太子这草包在搞什么事情。 正当裴静秋一人想的出神儿,红袖颠颠跑了过来,手上还沾着个红檀木的盒子。 由远及近,一抹亮色,走在漫天的白茫茫之中,甚是惹眼。 走到裴静秋的身边的时候,她还有些气喘,将珍宝似的盒子碰到裴静秋跟前儿,说道:“主儿,这是有人送来的,两株人参……” 红袖将话说了一半,并未全然托出,意思是让裴静秋自己打开盒子看看。 裴静秋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虽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伸手将那盒子打开,上好的红檀木,单单拿过来就透着一股冷香。 打开一看是两株保存完好的人参。 “这是?” 如今情况特殊,裴静秋不方便将夜北冥的名字说出口,只得眨眨眼睛示意红袖。 “是主子精心准备的,知道小姐需要边寻人找了半个多月才找了两株保存这么好的。” 裴静秋心里闪过一丝感动,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上一次,拜托他去查向心瑶,虽说嘴上不乐意,可却还是去了。 向心瑶早就不是向心瑶了,真的向心瑶已经变成裴静秋了。 至于在家中那个昏睡的向心瑶就另一说了。 裴静秋这会儿心里咯噔一下,这段时间忙着养胎,把萧何都忘了。 “红袖你去看看,前段时间跟随淮南王一起过来的,像家二小姐向心月这会儿在哪儿。” 淮南王来的时候不对。 朝堂上的纷争愈加白热化,你咬我我咬你真是一嘴毛。 盐铁落在了名不经传的国子监祭酒宋秋生手中,如今北爵来犯黑水关的将领也出了问题。 如今朝堂上讨论最多的便是北厥来犯如何应对的问题。 黑水关的镇守原本是由裴家进行的,一向是严防死守,北厥来犯时,得不到一点好处,如今黑水关的将领换了人,北厥来犯便时有发生,民不聊生。 “镇远将军为何不肯深入,俗话说得好,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我大齐兵强马壮……” 贵妃一派的人一说话,接着就有人反驳,“如今天气严寒,粮草供应尚且不及如何交战时在沙场上作战?” “如此说来,那为何你不上去?” …… 太子烦得不得了,当场怒喝道:“一个个的就只会纸上谈兵,如今天寒地冻如何进行作战,且不说北周府地势偏远……” 大皇子一看太子说话,立马说道:“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如今黑水关的将领拒不听从命令,更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便是现在这种情况。 “自然是要先稳住,现在不是开战的最佳时机,何必劳民伤财,除了黑水关北周府的人民受苦受罪以外,其余三大洲亦是如此。” 在夜北玄看来,如今还不是开战的时候。 “微臣有本启奏!” “讲。” “老臣乃是工部校为侍郎,在与户部和对账目的过程中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还请太子殿下过目。” 工部,可以说是太子的老家了,如今看着工部侍郎地上来的纸条顺势眉开眼笑。 “还望殿下圣夺。” 如今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有什么把柄捅到对头哪里,那可真是太惨了。 为边关战士改制冬衣改善生活,乃是朝廷的支出必须。 可有人去拿这些钱来大做文章,这不是找死吗? “吴王!”太子坐在主位上,一声低和,便透露出淡淡的威压。 大皇子丝毫不将太子放在欣赏,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儿子罢了。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夜北玄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生气,贪墨乃是大罪,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就算你是太子也必须要受到惩罚。 “来人呢,将吴王绑起来,交由大理寺审讯。” 吴王一脸不屑,十分嚣张地说道,“不知本王犯了何罪?” “吴王,你当真是好大的狗胆,边关将士的钱你都敢贪!” “太子殿下现在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夜北玄冷哼一声,“证据?大理寺有的是证据!” 侍卫将吴王带了下去,殿里瞬间恢复了平静。 太子手段迅速,大殿上吴王一派的人不好直接阻拦,毕竟站队的时候还是不要太高调,万一靠山倒了…… 到时候倒霉的是谁可就说不定了。 夜北玄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吴王这个蠢货搞下马! …… 太阳慢慢落下,天边渐渐亮起,天香阁依旧是那般热闹。 “五哥,现在的情形可还满意?” “七弟,觉得如何呢?” 是五皇子先发现柳皇后在自己的寝宫里养了面首,这才一步步逼得柳皇后兔子跳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大皇子贵妃一派,柳皇后太子一派,皇帝一派,还有五皇子夜北冥等,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究竟谁更厉害一些还不好说呢。 大理寺的人紧紧咬着吴王不放,他莫军营的东西可谓是惹怒了朝堂上的一众武将,这些武将作诗写文不行,可骂人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 太子更是焦头烂额,生怕自己出了什么错处,后宫里的事情暂时由周贵妃把持。 但柳皇后经营多年,一时之间,周贵妃想要盖过柳皇后的风头,怕是有些困难。 …… 裴静秋依旧是舒舒服服的养着,舒服的日子过久了,简直不能太舒心了。 裴静秋安安静静躺在美人榻上休息,最近身子愈发重,整日和睡不醒的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好在害喜的反应没有多严重。 红袖在一旁伺候着,看着自家小姐睡得香甜,赶忙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条薄薄的小毯子,轻轻搭在肚子上,生怕着了凉。 吧嗒一声,裴静秋手中的书掉在地上,红袖捡起来一看是明远商会的账册。 红袖皱眉,小夫人怎还会和商会的人有联系? “看什么呢?皱着个眉头?” 裴静秋甫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红袖挡在身前,一双细细的眉毛皱成浅浅的小毛毛虫。 红袖面色讪讪,道:“羡慕小姐有钱。” “小姐?” 红袖疑惑的说道。 裴静秋一脸的疲惫,现在身子越来越重,很多时候都会觉得昏昏沉沉。 “看到什么了?” 红袖咬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奴婢还是想问问,您为何会和明远商会的人有联系?” 第76章谁送来的 “本小姐和明远商会的公子相过亲,亲没结成,钱财上还不允许有来往了?” 裴静秋刚刚睡醒,性子本来就不开心,现在说话都带着意思怒气,“红袖,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是本宫的人,不要屁大的点儿的事情都告诉你主子!” 红袖觉得委屈,乖巧的跪在地上,道:“那倒是不敢,也真没有。”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微变,道:“羡慕本宫有钱那是应该的,有钱是必须的,所以,你嘴巴老实一点儿。” 红袖点点头,不敢多说,现在裴小姐的脾气真是难以捉摸。 说哭就哭了,也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更不敢多说。 生怕说多了,小夫人哭的更厉害。 “小的明白,一定唯娘娘马首是瞻。” 裴静秋脸上这才有了喜意,还算是满意。 “知道就好,省得本宫寻由头处理你。” 红袖心里咯噔一下,倒是自己想的少了,伺候的人活干久了,暗卫的日子有些不喜欢了。 正当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如意端着食盒进来,还没有开盖子,一股香味就飘了过来。 裴静秋吸吸鼻子,道:“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如意微微一笑,解释道,“门卫送来的方子,说是南边的东西,孕妇吃了喜欢。” 裴静秋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只觉得味道好极了,打开一看才知道小厨房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白的,绿的,紫的原子放在一起,底下是白色的汤底儿,看着甚是诱人。 裴静秋尝了一口,味道十分熟悉。 谁送来的? 这事儿还真不知道,来的时候在门房问了一句,对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裴静秋,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红袖静静的立在一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怀孕的小姐不好惹呀。 悄咪咪再看一眼的时候,人家已经睡着了。 国子监: 红墙白瓦衬的学堂里的读书声郎朗,萧何手上拿着中庸,给学堂里的官二代上思想课。 八阿哥坐在那里像一只鹌鹑,大冬天的起早真的是受不住。 萧何看着可可爱爱的小孩,心里微微发沉,不过是生于皇家,本该玩耍嬉闹的时候,却…… “先生刚刚讲的没有听明白。” 萧何猛地回神儿,看着刚刚问问题的八阿哥,道:“哪里不明白?” 八阿哥伸着胖乎乎的下手,指着刚刚教的的地方,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萧何心中明了,看来是词义理解上有问题,即使知道问题所在,处理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明明德的意思是说要发扬光大人生的善性,这明德就是为学做人的第一步……” 国子监一堂大课需要大概是一个时辰,萧何教授完之后已经是中午了,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便看到屋子里守着一个人。 “谁允许你来的?” 萧何面色冷清,说话的语气异常森然。 国子监里不知道有多少皇帝的眼线,各方势力在这里布置暗桩,萧何自然是不喜看见自己的暗卫。 那人慌忙跪在地上,十分恭敬的说道:“世子,这是淮南王给您的密信,务必要求亲自交到您的手中。” 信到了萧何手中,暗卫就要撤身退下。 “站住!” “不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即是暗卫,那便晚上离开!” 白天眼线众多,稍有不慎便会引人关注。 月色杳然,带着冬日的寒冷。 烛火升起阵阵黑烟,淮南王吩咐暗卫送过来的信已然变成一堆灰烬。 “布防图?自己的好父王竟然还敢肖想大齐的布防图?” 窗外的风吹起萧何鬓角的头发,狭长的眼睛里竟然透出丝丝薄情,布防图的事情并不着急,现在的大齐虽有颓势,但还不是时候。 只是这个祁王,不是什么好货啊。 他如何知道“念儿”呢?上一世自己的的确确是亏欠了心瑶,可这一世她却是没有给自己补偿的机会。 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萧何忽然想起上一世念儿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时候……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叫自己相信她魂穿到裴静秋身上呢? “来人!” “世子,有何吩咐?” “皇帝的病可有蹊跷?” 暗卫眉头一皱,皇帝生病的事情太过蹊跷,至于具体情况并没有查明。 “回世子的话,皇帝生病的事情还没有查一个水落石出!”暗卫稍稍停顿,继续道,“世子,大欢子那边似乎有异常!” “讲!” “大皇子那边在密谋造反,太子现在好似还不知情,皇后把持的很紧,贵妃的人摸不到皇帝!” 萧何心里暗自吃惊,起兵造反的事情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呵,那就将这汪水搅得更浑! “帮大皇子一把,也给太子提个醒,叫他们狗咬狗!” 太子最近早出晚归,基本上一天见不到身影,裴静秋觉得的自在的不得了,见不到狗太子最好。 “小姐,该吃药了!” 伺候福晋喝药的事情基本上都落在了红袖一个人身上,横竖她皮糙肉厚,其余丫头都不敢叫自家小姐吃药。 “不吃,不吃!端下去吧!” 红袖心里微微委屈,将手上的药碗放在一旁,走到难伺候的主儿身旁,附耳说道:“福晋,您还是好好的吃药吧,不然殿下要亲自过来……” 裴静秋躺在美人榻伤,旁边是暖烘烘的炉子,闻言睁开眼睛,道:“怎么?他来了要如何?” 红袖脸蛋儿微红,继续说道:“王爷说,您要是不按时吃药,他就过来亲自喂您吃药。” 那就不好说是怎么个喂法了?! 汤匙?端碗?还是说嘴对嘴? “你真是好本事!” “福晋,您就别为难我了!” 红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这便是王爷惹不起,那边是福晋,更是惹不起呀! “算了算了,没意思的紧,把药端过来吧!” 红袖脸上马上浮起笑容,立马把安胎药端到裴静秋面前,眼睛里冒着星星,巴巴的看着。 “淮南王那一帮走了吗?” 红袖一愣,自家福晋前几天不是刚刚问过吗?这会儿怎的又问起来了,一孕傻三年这老话说的还真对。 “淮南王早早的就走了,不过是进京述职,被皇帝微微教训了一下,留下不受宠的萧何在国子监……” 裴静秋嘴里全都是中药的苦味儿,这会儿更甚,向心月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 为了萧何?狗男人有什么好的? 在大殿上求药也是为了在萧何面前刷存在感吗? “向心月呢?” 红袖疑惑,道:“福晋说的是?” “宫宴那天在大殿上惺惺作态的那个,还在不在京城?” “惺惺作态?”这个人殿下似乎有提道,“还在驿站吧!” “为何没有回淮南?” “小的不知!” “找人悄悄弄死她,不要留下痕迹!” 红袖:!!!???!!福晋这是什么意思? “福晋,您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 裴静秋点点头!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可是明白?” “福晋,”红袖试探着说道,“要不要给祁王殿下说一声?” “为何要同他讲?你又不不是打不过那个蠢货?” “福晋,那好歹是一条命呀,早死早托生,有的时候丢了命可能是最好的惩罚!” 裴静秋闭着眼睛,不可否认红袖刚刚说的很有道理,向心月就这么痛痛快快的让她死了,还真是对不起,上一次自己受的那些罪。 “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容本宫好好想想!” 裴静秋有些头疼,直接弄死太过简单粗暴,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别的法子。 向心月就那么在乎萧何吗? 那就想办法让她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得到萧何,痛失所爱,爱而不得,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痛苦了。 裴静秋将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心里一片熨帖,都忘了肚里还有个宝宝的事情。 “罢了罢了,现在有了宝宝可不能像以前那般,本宫的孩子一定是最正直善良的……” “福晋说的是!” * 是夜,万籁俱静,裴静秋睡的安稳。 一阵杀伐之声传进她的耳朵里,甫一睁眼,就看到红袖提剑站在一旁。 “福晋醒了?” “外面怎么了?” “大皇子因为贪墨的事情反了,如今将皇宫……” 裴静秋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问道:“夜北冥怎么样了?” 外面乱成一团,呼呼风声伴着滔天而起的火势。 裴静秋来不及披好衣服,看着外面乱成一团,心里略微慌张。 红袖不敢回答,现到现在为止还未曾收到殿下的信息。 “现在情势如何?” 皇帝病重卧床不起,贵妃和皇后互相拉锯,朝堂上的事情亦是乱成一锅粥。 “福晋放心便好,红袖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保福晋周全!”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裴静秋声音带了些怒意,“且不说你护得住还是护不住我,连外面的情势都不知晓,如何能逃生?” “大皇子换掉了九城兵马司的人,禁卫军将近三分之二的力量被太子把持着,形式上看起来太子并未落于下风!” 裴静秋心思百转千回,皇宫里热火朝天太子府,为何未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太子府外围了多少?” “留下了将近一千的守卫,福晋无需担心,一切都在控制当中!” 她在窗户旁边站久了,倒是沾了些凉气,收回手的时候手指头已经冻僵了。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情?” 如今外面乱成一锅粥,太子府却平安无事,说破大天这事也叫人难以琢磨。 “回福晋,奴婢不知!” 裴静秋神色大变,冷笑道:“祁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皇帝的病来的蹊跷,贵妃与皇后在后宫的势力相差无几,太子资质平庸,大皇子为人冲动,至于祁王,向来是不显山不漏水。 红袖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怎么,”裴静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 “福晋,这其中缘由究竟是因为什么,奴婢确实不知,奴婢只知道要保护好福晋!” 裴静秋被红袖气的脑门子突突直跳,“真是忠心耿耿!” 第77章造反之暗箭伤人 她努力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心下却闪过万千想法,祁王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淮南王虎视眈眈,内斗不息,今日这场宫变怕是一次大洗牌。 皇宫,正阳门: 太子盔甲上满是血渍,另一方是大皇子的兵马,夜黑风高整个皇宫却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样子。 “大哥,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这个时候不要负隅顽抗了!” 大皇子狂笑出声,道:“太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以为就你有人吗?狼心狗肺的东西!” 夜北玄脸色大变,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放厥词,自己这大哥还真是天大的胆子! “自古君臣君臣,若不是你贪心不足动了战士们的饷银,又怎么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大皇子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扬言道:“胜者为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的人动了前线战士们的饷银?” 夜北玄如墨的眼睛里酝酿起阵阵漩涡,有的人真是该死! “众将士听令!” “在!” “今有乱臣贼子坏我朝纲,乱我明律,此等大逆不道之人不可不诛!” …… 暗卫穿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凑倒夜北玄身旁,附耳说了什么。 刀光剑影,叫喊厮杀顿时打破宁静的氛围,天边那轮圆圆的月亮顿时染了一层血色。 阴影之中,两枚暗箭悄悄对准了太子和大皇子。 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破空而出的毒箭穿透了大皇子的肩胛骨! “五哥,还有心思喝茶?” 夜北冥一身黑衣,墨发用用玉冠梳起,眉眼间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七弟,不也是如此吗?” 向来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咬人的时候必然是皮开肉绽。 “时候差不多了,太子和大皇子的争斗……” 夜北冥挑眉,道:“父皇还未动,五哥如何叫弟弟行动?” 正当二人无声厮杀的时候,黑衣人掠身来报。 “前方如何?” 月色晦暗不明,再好的视力在这个时候也会大打折扣。 “大皇子已经中毒,其麾下势力不过是在负隅顽抗!” 黑衣人头压的低低的,不敢直视坐在上位的人。 “太子呢?” 气氛陡然凝结,“回王爷,太子无事!” “缘何?” 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失手的,就算是失手也会是在双方势力相差悬殊…… 太子三脚猫的功夫,空有皮囊,如何在混乱情况下躲过杀手的暗杀? “有人将太子救下了,我等无法近身一探!” 夜北冥眉头紧蹙,太子身边何时有此等高手了? “七弟,还做得住?” 风过无声,原本在亭子里坐着的二人,不知何时就剩下一位了。 七皇子隽秀的脸上闪过丝丝狠戾,温润如玉的脸庞早就不复存在,强者什么时候都不会存在弱点! 正阳门前一片血海,大皇子正躺在血泊之中。 夜北玄稳了稳心神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厉声高喊道:“逆臣贼子,还不速速速速投降?” “尔等目无法纪,扰乱内外,若不放下武器,定然株连九族!” 大皇子十分痛苦的躺在血泊之中,毫无作为,只能看着自己的部下将手中的刀剑枪扔到地上。 “真是伪君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说的冠冕堂皇!” “不过是暗下黑手,你算什么太子?” “你不配,德不配位!” 大皇子睚眦欲裂,恨意几乎冲破眼眶直直逼向太子夜北玄。 “格杀勿论!” 太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今日是个机会,一个万人之上的机会! “大皇子忤逆不孝,全力诛杀!” 皇后一派这么多年休养生息,暗自贮备,为的就是现在一刻,正阳门大开之际。 “众将士听令!” 夜北玄中气十足,嘶声喊道:“全力捉拿余孽,到时候论功行赏,攻破金銮殿门之时,赏黄金万两!”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坐拥万两黄金的样子了。 “王爷,太子果真是反了!” 夜北冥眼中闪过丝丝轻视,“找机会靠近,看看太子身边那高手是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着一众人杀红眼的样子,命如草芥不过如此! 夜北冥一身乔装打扮,化作普通士兵的样子,直直向夜北玄靠近。 “王爷,小心!” 自家王爷身量气势不凡,一身普通士兵的打扮也无法掩盖浑身的气势。 “分散开来!若是高手,必然内功耳力非同常人……” 喊杀声不断响起,周遭是浓郁的血腥味儿,夜北冥一双眼睛在周遭扫视,这个莫名的高手来的不同寻常。 就在夜北冥转身看着夜北玄的时候,一张脸迅速在自己眼前放大,接着就是破风而来的一拳。 拳势来的突然,隐约间似乎撕裂腥臭的血气! “祁王大人,是在找我吗?” 慌张间,身体下意识的做出防守,如此同时一根银针朝着太子的百位穴袭去。 飞针飞出的同时,那人的拳头也猛烈的砸了下来,夜北冥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后退三步的同时一口鲜血从夜北冥口中喷出。 温热的血落在夜北冥的脸上,片刻的不真实感猛然唤醒他的理智,是自己轻敌了。 胸口火辣辣的疼,每喘一口气都像是皮肉在火上炙烤。 “祁王殿下,不过如此!” 夜北冥死死的攥紧拳头,保证自己的清醒,将胸口翻涌的气血全然压下去。 “废话少说!” 夜北冥猛然出声,全然将那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祁王,真是好生猖狂,不怕死那就尽管试试!” 与此同时,太子只觉得脑子发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甚清晰,最后全然变黑! “尽管试试,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可是有那滔天的本事!” 全然准备状态,过招之时竟不处于下风,夜北冥脸色逐渐苍白,强行试探对方路数,一副以命搏命的姿态。 那人后退几步,眼睛闪过丝丝兴奋,一副武痴的样子。 三五十招过后,夜北冥方才摸清对方的路数,出言道:“不过如此,还以为是个什么角色,不入流的宵小之辈!” 身材短粗,修炼的功法却是外家功夫,偏偏内功深厚非常人可比,江湖上这类角色不多。 “不过是强弩之末,能称到现在着实是出乎小爷所料!” “有的时候人说话一定要过脑子不然,某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行行,我是个粗人,不擅长说这些没用的屁话,拳头对拳头,只要你本事使出来,不然一会见了阎王在觉得委屈那时候可就晚了!” 一开始还能保证自己不处于下风是因为夜北冥专注于武功修炼,一番鏖战下来,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明珠暗投,宛如好好的一张饼子掉在了猪圈里,你觉得可惜或是不可惜?” “呵呵”那人冷笑几声,吐出一口吐沫,十分不屑的说道,“能打便打不能打,你便直接讲小爷给你痛快,像个娘们似的,在这里拖延时间,你算个球?” 夜北冥只觉得自己脑们突突直跳,若不是自己被偷袭,又怎会如此居于下风? 胸口气血翻涌,刚刚一番打斗,使得本就受伤的身体更加虚弱。 “小爷已经是给了你极大的面子,若是使足了力气这会儿你怕是已经见了阎王!” “尽管试试!” 飞针一法需要十几年如一日的苦练,需用在关键时刻,悄无声息,讲究一招制敌!。 那人掠身上前,率先发起攻势,亦然是一副夺命鬼差的样子。 夜北冥看看躲过对方掌风,下一瞬那人就化拳为掌朝着夜北冥的胸口袭去,第一招就吃了暗劲儿的亏,这次若不避开,定然要断上几根肋骨。 夜北冥身势快如闪电,奈何刚刚受伤,这会儿只能看看侧身,拳头便实打实的落在了肩胛骨处,当即细碎的骨裂声响起,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暗卫正和太子身边的影子纠缠,还未分出胜负就看到自己主子重伤的画面,来不及多做思考,手中的雷火霹雳弹便在空中炸开。 夜北冥手下的暗卫不止一个,夜影这段时间一直潜伏在裴静秋身边,这会儿看到炸开的霹雳弹,心下大叫不好。 “呵,祁王还真是抗揍!” 保护太子的男人拍拍手,提脚用力踩在夜北冥的胳膊上,道:“爷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夜北冥嘴角挑起一抹笑,与此同时左手微动,一枚银针朝着那人的昏睡穴袭去。 就算是壮的像头牛,这会儿击中了昏睡穴也于事无补,夜北冥昏迷过去的最后一瞬间闪过的是裴静秋的小脸和微微圆鼓鼓的肚子。 穿过三座汉白石拱桥,就是万人之上的位置,太子脸色青紫的站在桥前面,只要是跨过去,以后就是这天地的主人。 “将偷袭本太子之人抓回来,倒是要看看我哪位兄弟有滔天的本事。” 说罢,咳嗽几声,竟然生生咳出几口血。 就在太子一行人猖狂得意的时候,从宫门内快速用处一股洪流,身穿肥鱼服,只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杀进太子的人马中。 太子被自己的暗卫紧紧护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在夜北玄努力接受眼前所发生的变故的时候,身穿红色肥鱼服的人站在不远处,直言道:“殿下,不要叫我们为难!” 夜北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刚刚还有万人之上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现在又告诉自己这个机会没有了? 那?那这段时间的筹谋是为了什么? “你是谁?” 红衣男子抱刀而立,刀刃儿上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卑职不过是无名小卒,只是听命于皇上的吩咐而已。” 太子几乎站不住脚步,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两步,道:“听命于皇上?你算什么东西?” 红衣男子倒也不恼,冷笑道:“既然如此,殿下就莫要怪罪卑职行事粗鲁了!” 接到祁王殿下信号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静衣卫是皇帝手中的底牌,今日算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了脸。 太子府: 红袖守在屋内,夜影守在窗户旁,听到霹雳弹的声响时,夜影就按捺不住担心,交代红袖几句便匆匆离开。 第78章心神不宁 红袖心里这会儿也没有了主心骨,一则是担忧祁王殿下的安危,二来是依照福晋的聪慧程度,不难发现夜影大哥匆忙离开。 裴静秋正坐在屋子里努力思考今晚上所发生的的事情,从大皇子发动宫变到太子的行事,这个时间点儿发生了第一次宫变,确有其事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 起因经过自己并不清楚,至于这最后的结果嘛…… “红袖!” 红袖不敢直视裴静秋的眼睛,低头回答道:“福晋可是有什么吩咐?” “刚刚外面的声响可是祁王出了什么事情?” 红袖眼底的震惊显而易见,整个人当场就僵硬了,这位姑奶奶脑袋怎么就转的那么快? “这个,奴婢不知!” 红袖十分坚定地说道,一脸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再说一次!” 话语间隐约带了一些怒气,红袖只觉得自己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放一枚雷鸣霹雳弹只是代表需要支援的意思,想来是王爷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是棘手的事情吧,红袖在心里暗戳戳的想到…… “夜影呢?” “应该还在外面,至于真的在不在,奴婢不知道。” 裴静秋脸色不好,宫变的发生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混乱之中不免会有人趁机下黑手。 “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裴静秋起身,紧紧身上的披风,作势往门口走去。 红袖一脸快要哭的样子,自家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嘛?! “福晋,您别……” 裴静秋冷笑一声,“红袖,你到底是谁的人?” “福晋不是知道吗?”红袖一头冷汗,肩膀微不可察的抖了两下,“奴婢是祁王麾下的暗卫,现在是福晋的贴身宫女。” “是吗?”裴静秋话语间带着满满的冷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红袖:…… 这是发现什么了?还是情绪又上来了??? “福晋,你不能出去呀,就算是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安胎药想想啊!”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安胎药实在是太苦了,日日都要饮用,腹中的胎儿还未稳定…… “你现在去探听消息,明白?” 红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赶忙躬身出去,实在是无可奈何。 …… 大殿: 五皇子扶着皇帝从屋里走出来,一脸毕恭毕敬的样子,只是皇帝的脚步微微虚浮。 “父皇,小心!” 皇帝的脸色不好,一脸苍白无力,嘴唇微微发紫,听到五皇子的话,脸上才有些笑容,“无碍!” 太子鼻青脸肿,身上的盔甲还没有来得及卸下来,颓丧的跪在地上,看着皇帝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喊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皇帝一脸盛怒的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骂道:“孽障,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一脸委屈,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该是好好的机会,为何会变成这样? “儿臣冤枉,儿臣不过是在……” 太子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直直的扔到太子脸上,“你这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若不是静衣卫将你们的人拦下,这会儿死的人是不是你老子我?” 皇帝气的几乎就要背过气儿去,自己的儿子最是了解,几斤几两也心里清楚,老七如今昏迷不醒显然是着了太子的道! “儿臣不过是在诛杀余党,何以像父皇说的那般?” 皇帝扶着桌子站起身子,喝了一口参茶,顺了一口气儿,吩咐道:“将皇后带过来,事到如今,朕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母后? 柳皇后头上的发髻都乱了,哪里还有分毫皇后的派头? “柳氏,好好看看你的好儿子,好好看看你身后的族人!” 分明是狼奔豕突,猪狗一窝! “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的错,太子是无辜的!” “母后,您究竟在说什么啊?” 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翻涌而出,这是太子第一次感受到惶恐不安。 “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一人,不然一太子的资质如何能做出这些事情?” 五皇子一脸平静,仿佛眼前的事情与他无关。 那不是皇后在自己宫里养面首,若不是心里有了不该有的念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柳氏,你真以为朕那你们柳家没办法?” 皇后好似疯了一般,笑得眼睛里的泪都出来了,站起身子指着五皇子,道:“我的儿哪里比不上那个瞎子,我柳元元又哪里比不上那个瞎子的死娘?你费尽心思谋篇布局,不就是为了给那个野种铺路吗?”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冷到极致。 柳皇后的话撕开了,众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不仅仅是皇子们,还有永远高高在上的皇帝。 “怎么?被人戳破脸皮了,皇上要生气了?” 柳皇后笑得一脸诡异,抹了丹蔻的手指甲红彤彤的看着甚是吓人! “来人,把周氏关起来,什么时候神志清醒了,什么时候同朕讲话!” 柳皇后歇斯底里,尖叫道:“狗奴才,本宫还是皇后,你们好大的狗胆!” “老五,你记不记得你母妃是如何死的?” 五皇子眼神闪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如果说自己心里有什么温暖,为数不多的就是从自己母亲那里得来的。 我现在的情况不排除猪黄虎挑拨离间,但是母后的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抱病而亡,太医院院首以及她医院里诸多艺术高明的御医一同诊断的!” “真是个傻子,你怎么你问问你的好父皇,当年为什么着急忙慌做太子,又为何弄瞎了你的眼睛,”柳皇后被人架着,却是无人敢上前直接拿帕子堵住她的嘴巴,“你好好问问你的父皇吧,看看这个全天下一等一的薄情郎负心汉!” 太子一脸懵,现在的情况已然是纯粹的失败,如今看来命都一定能保住。 “朕累了,太子收押天牢,老五先回去吧,九城兵马司的人负责好皇宫里的守卫!” 五皇子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谋一个局下来最不容易,事到最后做什么也未曾料想到自己的好父皇还留有后招。 呵呵,皇家本就没有温情,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静衣卫,看好太子,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皇后的寝宫原本是这宫里面最为富丽堂皇的地方,血色月亮之下就现在格外凄惨。 宫里的人都在跑路,首饰珠宝妆奁已经被丢在地上了。 “都给本宫滚,本宫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 病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皇后犯了错误,可还是这后宫里的主人。 时间不是过了多久,柳皇后坐在地摊上,哭的眼睛都肿了。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靴子上绣了龙纹,周皇后抬起突来看着来人,嘴角出现一抹嘲讽的笑。 “太子怎么过来?” “哦,不好意思,现在还是五皇子!” “柳氏,少说废话!”五皇子口吻恶劣,脸上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想知道吗?” 柳氏似乎十分笃定老五的想法,说话间口吻同样不友好。 “本王奉劝你不要消耗我为数不多的耐心,不然……”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本宫?” “生死吗?” “太子的命你觉得如何?” …… “很多人都想叫你母亲死,皇帝也是……” 太子府: 裴静秋困的眼皮直打架,小腹也隐隐作痛,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夜北冥是什么人呀?那可是有着通天的本事,寻常人哪里会伤得到他? 裴静秋外翘的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本以为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谁知道沾了被子没多久就睡得香甜。 红袖和夜影回来的时候,看着熟睡的主子,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大皇子死了,这本就没有什么意外,烈性的毒太多,有的沾上了接着就死了。 第二日快到晌午,裴静秋才从睡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得看不真切。 “福晋,醒醒,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隔着床幔,看不清几个小丫头脸上的神色,这会儿神智稍稍清醒的一些,脑海中还在翻涌红袖刚刚说的话。 “今日怎么还来请平安脉?” “这……” “福晋,还是先伸出手来,先叫太医给您将脉请了。” 太医一把年纪,还要过来看诊,一张脸上满满的不乐意。 “太子妃,可是近来心神不宁?” 裴静秋,这会儿心情不佳,听着太一如此问,回答道:“向来都是心神不宁,何来这这段时日?” 太医语滞,解释道:“前几日为太子妃诊脉,发现太子妃脉相平稳有力,没有什么问题,今日才发现跳动混乱,颇有些心绪不宁的意味。” “静坐调养可行?” 裴静秋挑眉,生怕这御医说吃什么喝汤药的话来。 “尚可!”御医摸摸胡子,斟酌道,“太子妃可是在关心太子的安危?” 裴静秋,十分僵硬的转过头,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御医脸色微变,这太子妃还不知道自己的郎君已经在天牢里呆着了。 既是如此,定然不能让太子妃从自己这里探听到任何消息。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微臣并不知道……” “算了算了,本宫现在并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只要肚里的孩子没有事。” 红袖:??? 那昨天晚上自己遭遇的是什么?不是还在担心自家殿下吗?现在这是??!! “没有事情,平日里太子妃一定要保证情绪稳定。” “饮食上也会多注意,一会儿老臣在给太子妃留几道药膳……” 裴静秋无精打采的说道:“那就有劳御医了!” 皇宫: 正阳门前的血迹还有,不少宫人正在冲洗上面的血迹,旁边宫殿里还守着不少御医。 夜影同样守在殿里,祁王正昏睡不醒。 隐隐约约还有女人哭的声音。 “我的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79章醒来 天微微明的时候丽妃的马车进了宫殿,看到的就是祁王夜北冥昏迷不醒的样子。 “丽妃娘娘,您安静一些……” 丽妃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那里还有丝毫的后妃的荣耀尊荣,这会儿就是普普通通的母亲担忧自己的孩子。 “你这个狗奴才,不是在殿下身边守着吗?殿下这会儿命都要没了,你怎么还好好的?” 夜影一脸的愧疚,照实说道:“回娘娘,卑职当时有别的任务,没办法陪在殿下身边!” 正当丽妃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照看的御医从寝殿里面出来,神色尽显疲惫,道:“娘娘,殿下已经醒过来!” 丽妃一听神色大喜,赶忙说道:“甚好甚好,本宫这便进去看看我儿子!” 太医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挡住丽妃的脚步,道:“娘娘,稍安勿躁,殿下吩咐说夜影进去。” 丽妃抽噎的动作一顿,自家儿子怎么不想着见自己老娘?夜影脸上的神色微变,娃娃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笑。 “那娘娘,卑职便先进去了!” 丽妃一双眼睛瞪大老大,捂着心口,道:“本宫刚刚可是听错了?我家北北不想见我?” 一旁伺候的宫人,赶忙上前宽慰道:“娘娘,请放心,许是殿下,不知道您赶过来了!” 丽妃,缓过来一口气,呆呆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寝殿内: 夜北冥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上的里衣还未换过,点点红梅在上面绽放,看着令人揪心。 “殿下,卑职来迟!” 昨天晚上那一仗可谓是惊心动魄,到了这会儿还未缓过劲来。 夜北冥废了好大的力气叫夜影过来,虚弱的说道:“她怎么样?” 她那么聪明,虽说总是口是心非,可如今夜影出现在这里,想必她也知道了,就算是不知道,估计也猜了一个十之七八。 “静秋小姐没有事情,吃的好,睡得香…”夜影稍稍撇了一眼自家主子嘴角的笑心道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紧接着补充道,“没事,还能和红袖吵架呢!” 远在太子府的红袖打了个喷嚏,他可能不知道有人已经把她给卖了。 “告诉她,本王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忙着处理后面的事情,近几日没空过去看她!” 夜影:……? “卑职明白!” 夜北冥心想你这人明白个什么,明白的话,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回去吧!” 夜影:?! 夜北冥重新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万千想法,自己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就算父皇在信息天下,再心系自己是君主,同时也是孩子们的父亲,太子身边的高手说不定是父皇的人呢? 只是那人的外家功夫实打实的南方路数,看似刚猛有力,但实际上包含内劲儿万千。 看来要派人好好查一查淮南王那边的动向了! 淮南王究竟和谁有牵扯?太子?大皇子?还是说五哥? 养心殿里十分安静,只是有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 “皇上,该喝药了!” 皇帝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闪过丝丝疲惫,“放在一旁吧!” 李玉脸上闪过丝丝担心,劝说道:“皇上,还是身体要紧,奴才看着外面阳光正好,不妨出去走走?” “老七怎么样了?” 李玉正神儿,赶忙说道:“御医在殿里看着,刚刚跟前儿小太监传话过来说,七殿下已经醒了,需得静养一段时日!” “吩咐下去,好生照看着,老七这回有功!” “你先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待着!” 李玉前脚刚出养心殿,后脚静衣卫的统领就进去了,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静衣卫首领头微微抬高,斟酌道:“回皇上,微臣亲自验看了大皇子的尸身,是中毒而亡,是苗疆特有的蛊毒。至于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蛊毒?” 蛊毒的事情并不陌生,老五的眼睛还是苗疆的手笔,淮南王真的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微臣已经派人去了苗疆,需要一些时日,隐匿在川山深处的寨子数不胜数,外界对他们的了解甚少,需要一些时日才有可能探查清楚……” 稀薄的阳光洒在殿里,平白添了寒气! “查!”皇帝显然真的动怒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朕倒是要看看,淮南王那个老匹夫究竟是谁给他的自信,有胆子将手伸到朕这里来!” “卑职领命,只是,探查一事……” “需要多长时间?” 静衣卫首领一脸为难,硬着头皮说道:“微臣,不敢说!” “缘何?” “川山山路崎岖,毒虫凶兽数不胜数,外人一时之间不好摸进去,就算是摸进去,能否顺利从里面将消息传出来都是各问题……” 皇帝脸上的神色阴寒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道:“苗疆擅长用蛊,讲究以音御万物,说到底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静衣卫首领脸上的汗涔涔下落,道:“卑职尽全力督促此事!” “你是个聪明的,朕从未怀疑你的忠心,但做事情你要讲究方法,比如,淮南王的那群门客!” 静衣卫首领似有所悟,跪地说道:“卑职这就去办!”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有的人稍加点拨便能有所作为,有的人食古不化,蠢笨如猪。 静衣卫的首领一走,大殿里顿时更加静寂,窸窸窣窣的阳光显得大殿里更加冷清。 一朝君主高大的脊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弯下了。 桌子上的药慢慢变凉,皇帝一人静静的坐在龙椅上,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是他一直忽视么了羽翼渐丰的老五。 他一生下来,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恩宠,可以说是整个王朝的荣耀,后来发生的事情…… 但这次的事情,无不说明他有作为君主的潜力,狠毒阴险,忠诚和善! 皇帝忽然发现自己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透了,老五隐藏的太深了,在这皇宫里讲究的是适者生存。 有时候自己都不一定看的亲自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因为人心总是复杂的。 夜影守在门外,一同站着的还有红袖,四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一同守在门外。 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进去。 “这位祖宗到底是怎么伺候?” 夜影满脸的难办,他并不觉得自己不对,祖宗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红袖一脸为难,道:“我反正是真的不敢进去,福晋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要不玉梨进去试试?” 玉梨一向是乖巧,最是沉稳,也最会讨人欢心。 “我不敢,福晋现在心情不好,这会儿进去了,岂不是触霉头?” 夜影一阵挠头皮,道:“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们都不敢进去,我自己进去便是!” 众人心想:大哥要是赶紧去,早就进去了! “福晋,卑职进去给您说一声?” 裴静秋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休息,一句话不想多说。 “福晋不说话,卑职就自作主张了!” 横竖都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的。 前后不过是几息的时间,裴静秋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影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谁叫你进来的?” 裴静秋脸上顿时一副怒容,眉眼带着愠怒。 夜影悄悄瞥了一眼,瘪嘴的解释道:“静秋小姐,您别生气,卑职实在是不知道您为什么生气。” “您不说,卑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裴静秋顿时觉得如鲠在喉,夜影这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宫无事找事了?” 夜影一听,心开始扑通扑通直跳,祖宗这是误会什么了? “卑职不敢,卑职资质愚钝,福晋千万不要生气!” 裴静秋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夜影,道:“想说什么?” “殿下说,您不要生气,他没有事儿!” 夜影看着脚尖,眼瞅着一个几个橘子咕噜噜的滚过来,“殿下,没有事情!” “滚!” 裴静秋这会儿是真的开始生气了,脸色微微涨红,斥责道:“你算什么东西?祁王与我何干?” 红袖几人在外面听着,这里面的形式是愈发焦灼了,夜影一进去,反倒是把事情越描越黑,这不是帮了殿下的倒忙吗? “福晋,您不要生气,要不卑职给您表演一个大马猴?” 裴静秋:? “本宫叫你滚出去!你听不懂吗?” 就在夜影无可奈何着实是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行伺候的小丫鬟终于进来了。 “夜影,你可真是个笨狗熊!” 裴静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红袖斥责夜影的话,心下一个不明白,这究竟是在闹什么? “红某人,你说什么呢?” 红袖瞥了一眼自家祖宗脸上的神色,看着没有继续生气的意思,赶忙开口圆场道:“你真是小瞧咱们王妃了,你都回来了,摆明了殿下好好的,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呢?” 夜影张大嘴巴,一张与身躯严重不相称的脸娃娃脸漏了出来,木讷的说道:“可是祖宗怎么又生气了呢?” 碧果一向是少言寡语,这会儿难得站出来说了一句明白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主子不知道,这才是生气的原因……” “祖宗怀着身孕,为这些破烂事儿操心,岂不是看不起殿下?” “……” 裴静秋顿时觉得无语,看着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的夜影,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散了,有的人说是说不明白,得动手! “都出去,本宫现在谁都不想看到!” “小姐,小厨房刚刚准备白雪红梅,您要不要试试?”玉梨眯着眼睛笑道,乖巧的继续说道,“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得嘛,唯有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 裴静秋看了一眼玉梨,不自在的扭过头去,道:“小厨房出了什么新花样,端过来与本宫瞧瞧!” 众人不自觉的在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战争暂时不会爆发了,祖宗总算是稳下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不出去?” 裴静秋扫了一眼这几个贴身伺候的人,明艳的脸蛋满是温柔。 “那奴婢给娘娘去小厨房讨东西!” 玉梨贼兮兮一笑,拉着离着自己最近的碧果直接出了寝殿的门,去了小厨房。 裴静秋跟前儿贴身伺候的小丫头直接走了,倒是夜影像个呆瓜,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 第80章与祁王 寝殿里又恢复了安静,裴静秋又躺回美人榻上,现在的心情没有那般焦灼了。 之于夜北冥,心里是复杂的,也许这份感情比自己想象的更为重要。 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不并不好,那般蛮横霸道弑杀……究竟是什么地方变了呢? 安神香徐徐上升,裴静秋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装满了湿意。 做了许久未曾梦到的人: 梦里又是一片混乱,腥气混沌。 淮南王尸骨未寒,底下不成器的儿子就开始明争暗斗,苗疆连绵千里的山上不知道藏着多少东西。 也许是萧何手眼通天,不知道如何搭上了苗疆里的那些人,甚至与他们相互勾结,当斗争愈演愈烈的时候,悄没声的死了一个又一个!适才淮南王手上的精兵良将竟然被他一点点残食。 有命的庶子见弟子大势已去,便是想尽办法远离这个斗争的漩涡,如果命都没有了,又岂能享受所想要的事物? 梦里的场景恍然一变,已然是身处战场之中: 萧何立于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盔甲甚是威风,裴静秋亦是一身戎装,远远看去倒是好生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报!王上,前方又埋伏,一小队中计,全部被俘!”哨兵声音洪亮,就在萧何与裴静秋思量的时候一骑来之身旁。 “情况如何,关卡布兵如何?!”萧何握紧手中的剑,满脸的肃杀。 哨兵不知具体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老实实的说道详实情况如何尚不清楚。 关卡设防依据的是地利人和,若是强行突破,必然损失严重。 萧何下令军队暂时停止前进,排兵布阵,准备在进一步的作战计划。 至于裴静秋,心下一片澄明,道:既然前方设置了埋伏,咱们不如晚上带兵强行击杀,需得探子探明,行军之事拖不得。 “夫君觉得如何?” 裴静秋满脸的温柔只在这种时候展现,语调婉转,满心柔情。 夜色浓墨,插在地上的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行人悄悄摸上山坡…… 萧何自恃武功高强,一身剑法使得是出神入化,这会儿被人围攻脸上依旧是一股风轻云淡的样子。 只听得他暴吼一声,长刀在北夷敌军之间左劈右挡,力若千钧,顿时残肢头颅纷纷掉落,竟是唬的围上来的北夷人心生怯意,不由自主便向后退去,在两人面前留出好大一块空地。 大齐的士兵心生惧意,怯懦的问道:“来着何人?” “自然是要你命的人!”萧何嗤笑一声,双腿一蹬。手上翻出几个剑花窜入敌军丛中,气势如练,了就有士兵倒下,顿时血腥气息浓厚。 裴静秋自然是不落于下风,相比较而言,裴静秋的手段倒是比萧何温柔许多。 两人如同狼入羊群,不过三炷香的时间便将设好的埋伏撕开了口子。 咻的一下,铁箭撕开一道道的空气。 噗! 箭入血肉! 萧何只觉的后背一重,倒下来的裴静秋脸上顿时没有血色。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 “姐姐,你怎么能背叛萧何哥哥呢……” 裴静秋倒在血泊中,死的时候还面完还是是于媚儿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裴静秋出了一脑门的汗,玉梨端着东西进来,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梦魇的样子。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裴静秋睁眼的时候眼睛里还闪过丝丝后怕,肚子里传来轻微的同感,迅速唤回她的神思。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有了宝宝,也许是个小姑娘,是个小男生也不错,至于萧何和于魅儿,他们该死! “小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给您去叫太医!” 玉梨放下手中的雪地红梅,一脸担忧的说道。 “无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殿里的安神香换换吧,本宫不喜欢这个味道!” 玉梨豆包似的脸上这才有了微笑,将手上的雪地红梅端到小姐面前,献宝似的介绍说:“小姐快尝尝,这是小厨房精心准备的,您尝尝!” 裴静秋定神儿一看,下一眼就被雪地红梅的样子吸引了,玉色的杯盏中盛着牛乳,q弹的样子比猪肉冻更可爱,嫩白嫩白的色泽衬托着草莓雕出来的花,甚是好看。 “拿勺子来,本宫尝尝是何许滋味儿!” 玉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神色变化,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这会儿就是大晴天。 嫩白嫩白的部分是小厨房专门凝练的牛乳,放了糖进去,滋味甚是好,就连草莓也做了精心的雕刻,新鲜的直想叫人把自己的舌头吞掉。 “这主意谁想出来的,赏!” 玉梨得了消息,脸上带着笑便去了小厨房,主子给下边的人赏赐,可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夜影!” 殿里传出一声喊,原本在树上猫着的夜影一个机灵,头皮一阵发麻! “祖宗,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会儿去帮我送封信,然后你别回来了!” 夜影:??? 这就是传说中的送命信吗? “卑职领命!” 裴静秋深吸一口气,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属,夜影这幅蠢笨模样的真是随了夜某人! 只可惜,被偷袭而重伤的夜某人需要躺在床上休息几个月。 有些时日不曾动笔写过字,如今拿笔写字就觉得生疏了。 梅花小楷本是十分漂亮的字体,这会儿写出来竟透着冷硬的味道。 提笔而落,字未写几个,墨却染了一片。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改写什么。 想了很多,昨夜里夜影走的匆忙,今天方才才回来,多半是得了夜北冥的吩咐,不然,依照着夜影护主的心思,怎可今日就回来? 上一世的事情记不住的有很多,关于宫变,本就是局中局,定然是大皇子太子一脉受打击。 萧何,这个人现在就在京中,宫变的事情怎么会和他没关系呢? 思及此处,裴静秋才一下子明白了这封信该如何写: 与虎谋皮,不可违!君若是书中那打虎武松,自当是尽力而为;若不是,还望厚积薄发将养身体。 另,君行事,属实令人心生不快,今在信中,全然相告。 一颗心七上八下,如水中浮萍,遂决定离君远。 盼将夜影唤回,无需挂心,谢尔! “把这封信交给你主子,亲手!” 夜影看着一身红衣的祖宗,不敢多说,只觉得自己要被殿下骂了。 傍晚,夜北冥刚刚喝完药,夜影就一脸便秘的出现在他面前。 “王爷!” 夜北冥一身白色里衣,精壮的胸膛透着乌黑青紫,隐隐血色从纱布中露出,看见夜影出现,眉头微微簇在一起,问道:“何事!” 夜影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信拿出来,递到祁王面前,道:“殿下,这是祖宗给您的信!” “哦?她今日怎么样?” 夜影心又开始抓头皮,道:“祖宗心情多变,吃食上倒是挺好,下午多用了小厨房准备的白雪红梅!” “就这些?” 夜影嗯了一声! “就没说别的?” “说了很多,卑职没有记住!”夜影咽了一口吐沫,继续说道,“信,祖宗说要您亲自看!务必!” 夜北冥现在还十分虚弱,能够正常说话已经是非常不错了,“闭着眼睛将信展开,放在前面!” 夜影:??? 展开?闭着眼睛展开?殿下,您是认真的吗? “殿下,是卑职做错了什么吗?” 夜北冥凉凉的看了一眼夜影,沉声解释道:“本王的意思是不允许你看信中的内容,懂?” 夜影闭着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将那封信展开,然后! 夜影就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然后,殿下脸上的神色变了好几变。 这女人,是在发脾气吗? 先表示关心,然后说你不要干什么危险的事情,紧着着,你要养好身体! “夜影,你同她说什么了?” 夜影摇摇头,道:“卑职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回到院子,祖宗就把房间门关起来了,谁都不叫进去!” 夜北冥看了一眼夜影,算了,笨猪! 信上还说,本小姐很不开心,你就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这是什么意思?生气吗? 肯定是有的。 这个气是如何来的呢?因为…… “等本王好了,好好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 几个人都伺候不好一个女的?一个个杀人倒是很厉害,却是连这种基本的小事儿都做不好? “你回去!” “殿下,祖宗不叫卑职回去。特地嘱咐的说是叫卑职留在祖宗身边。” “本殿说的话是听不懂吗?” 夜北冥虽是虚弱,言语间依旧透露着不同寻常的强势,说出口的话叫也应不敢反驳。 “殿下!祖宗若是生了气,实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我等在周围伺候,无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得静秋小姐不顺心。” “你真是榆木脑袋,之前还带着本王去那等烟花之地,现在看来你太过愚蠢!” “卑职愚钝,着实不知这其中奥秘。”夜影觉得这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最难得时候,修习武功可以虚心请教,或者是勤加练习,但是对于现在这个情况着实不知道。 “女子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她只是在怪我没有告诉她。” 夜影眼睛一亮,顿时茅塞顿开,不要就是要的意思,拒绝就是同意的意思。 “殿下,卑职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夜北冥丢过一个你事儿真多的嫌弃眼神儿。 “卑职一直在静秋小姐身边保护,殿下不怕落人口舌吗?” “滚吧,没事儿不要在她身边晃悠。” 夜影心里仰天长啸,自己太难了,太难了。 天牢: 柳皇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好在坐着的干草是干净的,比起一旁的周贵妃好一些。 “吃饭了!” 监牢里的狱卒将统一的牢饭放在监牢柱子的空隙中,态度还算是恭敬。 “狗东西,谁允许给本宫吃这种猪食?” 周贵妃瞥了一眼狱卒送过来的饭,顿时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出来,一嗓子喊过去不管不顾。 狱卒淡淡的看了一眼,道:“贵妃娘娘,咱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还望娘娘勿怪!” 周贵妃在监牢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周围都是恶臭的味道,一向是骄奢的生活,现在这般情景实在是太难堪了。 “周氏,不吃就饿着,你以为你是谁呢?” 第81章皆是红颜枯骨 “柳氏,”周贵妃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同为阶下囚,何必出言伤人!” “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宫相提并论?” “柳元元,你儿子的太子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真是厚脸皮啊!” 柳氏脸色一变,横眉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置喙本宫的事情?大皇子贪墨造反,你们周府彻底变成京都的笑柄!” “五十步笑百步,柳元元,你我皆是笑柄,都是棋子中的弃子罢了!” 柳元元唇角的轻蔑在一瞬间全然泯灭,一夜之间后宫里的两大权势已然倒下。 “现在还能你这个女人吵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黄土一抔了,你这个皇后还算什么啊?” 柳元元眼睛转了转,落到周贵妃的脸上,道:“你如何知道你我二人都是皇上的棋子?” “你还真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说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柳元元摇摇头,冷笑道:“本宫只是想看看你这鸟腿儿似的脑子里知道些什么!” 许是刚刚的一番争吵,周贵妃这会儿已然是心情平静了许多,“柳元元,你亲自照顾皇帝这么长时间,想必动了不少手脚吧,除了为了你亲爱的儿子,还为了你养的那个小白脸吧!你都未曾发现皇帝的异常,所以,不过是一枚棋子,还是弃子!” 柳元元手里的稻草变成了两截儿,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亲自管辖后宫,现在的情况你又如何解释?皇帝在宫里藏了静衣卫这么多人……” “笑话!” “你不也是?” 皇帝的病不过是一个引子,加速了一切的事情,柳元元依旧是不敢确定是谁在后面推动一切,老五?老七? 或者说是皇帝? “柳元元,人怎么可以没有任何感情呢?” 周贵妃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这个时候十分清楚的意识到,无论是自己还是柳元元,在皇帝眼中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如果你什么都拥有了,要什么有什么的时候,你还会允许别人动你的东西吗?” “姓柳的,没想到本宫竟然会和你一起死?” …… 红颜枯骨,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将近三日的时间,方才将皇宫里的血腥气冲洗干净,阳光洒满京都的角角落落。 今日不同往日朝堂上安静了许多,能在京城做官儿的都不是傻子,一个比一个机灵。 皇帝刚刚落座,文武百官皆是臣服,一个接一个将头压得低低的。 九城兵马司的人最是心慌意乱,生怕皇上追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朕前段时日身体不顺遂,诸多事情须得诸位大臣尽心尽力!” 皇帝话音稍作停顿,文武百官接着开始附和。若不及时附和,生怕下一瞬就被神出鬼没的静衣卫拿了性命。 “丞相年事已高,处理手头事务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全凭皇上圣裁!” 皇帝嘴角浮现一抹笑,果然流血牺牲是正确的。在流血牺牲面前,才会知道谁是真正的天子。 “抓紧时间准备殿试,朝廷需要吸收新的人才,融入一批新鲜血液,才能更加有活力。” “皇上圣明!” 就在众人齐声附和的时候,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微不可查的,抬头一看竟是名不经传的五皇子。 “启禀父皇,臣有推荐人选!” “但讲无妨,文武百官一同跟着参谋参谋!” 众人心里默默致敬,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五皇子一向不受皇上重视,今日难得在朝堂上发言。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皇子和太子的事情,虽说是宫变,但归根到底还是皇家自己的事情,外人曾可随意置喙? “神机阁,类似于前朝的军机处,一人总使,下设两名副使,另设若干官员,以此来处理来自全国不同地方的各类文件奏禀,同时采用灵活监督,防止出现贪污腐败,行使权力之便。” 皇帝一番思索,此举倒是没有不行之处,只是一旦启用新的形式,势必会对整体的管理制度产生影响。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将旧的灰掏出来,如何往里面添加新的柴火呢? “此事,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臣附议,”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祁王身边苏北沪的父亲,“启禀皇上,我朝已设六部,若在设立神机阁,未免有重复坠于之嫌。” 苏尚书说的话不无道理,新设立的神机阁地位如何,职责如何划分,与六部的关系如何进行规划…… 这些都是需要明确的,若是一件一件一步一步翔实做起来,势必要费一番功夫。 “苏爱卿说的不无道理,不知诸位大臣可有更有效的建议?” “那,儿臣还有一意见,此路不通,自当另寻他路!” 皇帝神色微微有些惊喜,连忙问道:“老五还有何更好建议?” “而且认为书上说说的十分有道理,的确是儿臣考虑欠妥,既不能确立新的,那不如在已有的东西上稍微加以改变。” “但讲无妨,翔实说来便是!” “如今六部规划十分明确,尚书乃是一部长官之大,如此一来,不如在上书之下另行设立……” “诸位爱卿若是有其他更好的行策,直接写奏折便是,另外,今年的一切从简……” “皇上圣明!” 再次体会这种九五之尊说话无人敢反驳的状态,着实令皇帝兴奋不已。 “开春有新气象,诸位大臣一定要多多注意,尽好自己该尽的职责,守护一方百姓的责任!” 听闻此言,立在朝堂上的诸位大臣,无不脸色巨变。 隐约间总觉得皇上是在暗示警告一些什么,柳周二家,乃是朝堂大族,今日早朝,却是难见柳州二家互相争嚣的场面。 正所谓杀鸡儆猴,如今杀的可不是非同一般的鸡,站在朝堂上活得好好的诸位大臣,又怎敢心中不生出敬畏之意? “谨遵皇上教导,微臣一定恪尽职守,尽职本分为百姓着想!” …… 天牢: “柳氏接旨!” 柳元元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周贵妃,整理了一下衣服,跪在地上,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你这个皇后当的不称职,须有其表,空无德行。儿子驾驭不好也就算了,德行还有亏你还能干什么? 朕的也不想多说什么,从此以后你这皇后也是做不成了,你就在这牢里呆着,呆到死吧。 “臣领旨!” 宣殖的太监眼神一撇,看到跪在一旁的周贵妃说道,“周氏领旨:……” 你罪不可恕,胆大妄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你一命。 你也不用当贵妃了,你就在牢里和柳氏作伴儿吧。 是生是死与朕无关,好自为之吧。 …… “公公,不知太子殿下近来如何了?” 就在宣旨公公要走出牢房门口的时候,柳皇后开口问了一句。 “娘娘还是莫要问这些了,保重身体方才是最重要的。”那人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话,弄得柳皇后心里难受极了。 “有的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被夺了封号的周贵妃,此时呆若木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间的天牢才是最可怕的,周围似有若无飘荡着凄厉的叫喊声。 一行穿着黑袍的人进了天牢,直直的朝着关押太子的牢狱而去。 太子身穿囚服,脚上手上戴着镣铐,下巴也被人卸掉了。 听到牢门上开锁的声音,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转过身子直直的看着看见来人时,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父皇,你是来看儿臣的吗?” 太子神色激动,若说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便是自己的父皇父皇那么喜欢他,只要自己解释解释,父皇一定能够相信自己。 “你觉得呢?” 太子的下巴被人卸掉了,此时说话不是很利索,隐隐约约间有口水流到衣服上,看到皇帝心里十分不舒服。 “谁允许你们卸掉他的下巴的?” 众人心里默然,若不卸掉,万一太子咬舌自尽,岂不是都倒了大霉。 “你这个畜生,为何要谋反?” 太子眼睛都红了,鼻涕眼泪一把抓,急急忙忙解释道:“这件事情错真的不在儿臣,大皇子造反,儿臣不能坐以待毙,当时想治他的贪墨之罪……” 黑色的斗篷遮住头顶的光,晦暗不明的环境中,太子看不清皇帝脸上的神色。 “但那天晚上密谋造反,儿臣确实未及时得到消息,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正阳门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皇帝心下了然,说了这些倒是真的,只是控制住大皇子一派之后,为何又攻入正阳门? “好,朕相信你刚刚说的,那你为何攻入正阳门直攻养心殿呢?” 太子跪在地上砰砰砰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 太子跪在地上,像是抓住生命的救命稻草,一般把头放在皇帝的鞋子上,生怕这个机会溜走。 “你就在牢里反省吧,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以后的事情!” 太子长舒一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现在把命保住了。 静衣卫的人去了月余的时间,未曾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修书一封一封的去,就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一则是淮南王门客众多排查起来颇费力气,纵使情报功夫了得,可一个一个排查下来别无他法,只得慢慢等着。 布局收网这需要更长的时间,取得门客的信任,接触到真正上层的东西需要更多的精力且难实现。 太子府门厅冷清,若不是裴静秋自己手上有几个钱,凭借着太子现在犯事被抓进了天牢,整个太子府怕是要分崩离析,树倒胡孙散了。 “福晋,小厨房给您做了老母鸡汤,放了酸笋橘络在里面,您要不要尝尝看?” 裴静秋穿了一身红衣,衬的她是面白如瓷,气色甚好,一双眼睛特别有韵味儿。 “本宫这些日子胖了多少,还光知道让本宫吃这个吃那个……” “夜影呢?” 红袖撇撇嘴,酸溜溜的说道,“小姐不是把人赶走了吗?怎么这时候又问起他来了?” 裴静秋捧着书在屋子里走了几步,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82章诈死 红袖现在学聪明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横竖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娘娘恕罪,奴才愚笨!” 裴静秋转身,嗔怪道:“少在这里装疯卖傻,你那些小聪明收起来!” 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也没个反应。 他夜北冥什么意思啊? 没有一个回复吗? 真是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啊,厉害的狠! “出去!” 突如而来的怒气下了红袖一大跳,祖宗这又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冷不丁来一下,怪吓人的。 “奴婢这就滚出去!” 裴静秋深呼吸一口气,算了算了,不生气,生气伤自己的身体,更关键的是自己生气,某些人还不知道。 那就没必要生这门子气算了,真的好气。 “夜影,出来!” 没有人回应。 “三个数,你若是不出来,我便……” 裴静秋看着窗户,听到身后有声响,再看的时候夜影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祖宗!” 裴静秋看着叶颖这一脸可怜样,一下子没绷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主子死了吗?” 这? 夜影现在就一个感觉、很慌,特别慌。 死还是没死? 要不,死? “祖宗,主子半死了。” “你什么意思?” “主子身负重伤需在床养好几个月方才能动弹,如今还不能下床,单思念祖宗思念得很,这才半死。” 夜影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油嘴滑舌,少在这里哄骗我!” 殿下名言: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现在祖宗说不许哄骗就是继续哄骗的意思。 “千真万确,殿下高热不退的时候还在念叨祖宗的名字呢,卑职可是亲耳听到的!” 裴静秋心想,你那狗耳朵怎么那么好使? “夜影啊,夜影,你不是一直在本宫跟前儿待着吗?那是如何知道祁王殿下高热时还在喊着本宫的名字?” 夜影一愣,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微微有些弄巧成拙的感觉。 “祖宗,这件事情是真的,您要卑职怎么证明嘛?” 裴静秋剜了一眼夜影,道:“今天晚上本宫要过去看看,你去准备一下!” 夜影悄咪咪咽了一口唾沫,不敢说什么,祖宗现在月份大了,胎儿稳定了,过去的话殿下应该会很开心! “卑职这便去准备,祖宗不如先用了老母鸡汤,待夜色昏暗了,咱们过去。” “滚吧!” 好嘞,正求之不得呢! 月上柳梢,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火星子忽然在太子府的角房里蔓延。 伴着料峭的东风,火势逐渐蔓延,待到守夜的宫人发现的时候,太子府的东南角已经变成了滔天的火势。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哪!” 只是这声呼喊却是无济于事,太子现如今被关押在天牢,算是树倒猢狲散,除了夜北冥安排在裴静秋身边的那伙人,哪里会有人来救这火势汹汹的大火呢? 就在火势疯狂蔓延的时候终于引来了众人的关注,京都卫的人终于赶到,只是无人关注到翻墙而走的三人! 裴静秋如今肚子大了,偶尔还能感觉到小家伙在肚子里面调皮捣蛋。 “这个墙太高了,我如何能翻得过去?” 夜影心中暗下决心,道:“祖宗,咱们走狗洞肯定是不行的,红袖背您过去如何?” “红袖?背得动吗?” “祖宗放心便是,流星锤那女的都甩的动!” 红袖一阵子白眼都要翻上天,虽然夜影这个人说的是实话。 “为何不能走正门?” “祖宗,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殿下已经布置好,您总不能一直在太子府待着。” “废话真多,快走就是了!” 夜影:??? 算了,我就是受气包,殿下看不顺眼骂我,祖宗是没有理由骂我。 “你先过去,以防万一!” “红袖,你好好同我讲话!” 红袖嗤了一下,甩了甩拳头,就差一拳头论上去了! 这会儿是满脸不乐意,以前别人说她舞得动流星锤的时候,心里面还很开心,现在却是一点儿都不开心! 红袖和裴静秋面对面的站着,一脸慎重,道:“小姐,您要是害怕的话,闭上眼睛!”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真以为本小姐不会轻功?” 夜影从墙头上冒出头来,问道:“祖宗,咱还走吗?” 裴静秋闭上眼睛,只觉得腰间一轻快,耳旁有快速掠过的风。 紧接着,人就落地了。 “祖宗,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裴静秋睁开眼睛,眼睛里满满是兴奋的光芒,惊喜的说道:“本宫还想再试一次!” 红袖的脸色顿时十分精彩,试探着说道:“祖宗,您肚子里有宝宝!” 红袖话音刚落,夜影就在一旁补充道:“祖宗,咱们可以尽快过去,说不定还能听到殿下念叨您的名字!” “你们两个!无趣的很!” “是是是,祖宗说得对!” 太子府和祁王的府邸相距甚远,转门找了舒适的马车过来,车厢很大,裴静秋进去的时候,里面竟然还有人。 “这是哪般?” “以防万一,遇见盘查的,遮挡一二!” 马车里准备了不少吃食,酸溜溜的山楂裴静秋看着看着就吃了一小盘儿,横竖马车上的人是谁自己也不认识,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吃点儿,一会儿好休息! 丑时刚过,一辆马车就在祁王府前面停下,红袖早就换上了衣服,一身黑色劲装,完全看不出是在太子妃跟前儿俯视的小丫头。 “小姐,小姐?” 红袖唤了两声,马车里面竟然没有应答,迅速和夜影交换了眼神儿,两人不约而同的掀开马车帘子,往里看去。 待到看清里面的情景时,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祖宗只是睡着了,没有应声而已。 “从侧门进去了,这样叫祖宗多睡一会儿。” 夜影点头,算是同意了,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叫叫醒睡着的火山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没过多久,两人又遇到了一个难题。 “外面更深露重,若是着凉了了如何?” “你抱进去啊!” 红袖不甘示弱的反击道,早就看夜影不顺眼了,这人说话夹枪带刺儿,一顿讽刺。 “你有本事和我在这里称口舌之力,你怎么不叫醒祖宗,让她进去休息?” 红袖抱胸而立,冷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怕的,你怎么不去叫?” “你,你……你一介女流之辈,我不同意一般见识!” 夜影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闷葫芦嘴瓢,这会儿忽然想念苏北沪。 “你大男人,你倒是上啊!”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人没叫醒,倒是把裴静秋给吵醒了。 “你俩在外边做什么呢?” 红袖和夜影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到,哪里做什么了,把您叫醒不敢;直接抱您,怕把命都抱没了。 “到地方了,祖宗可是要下去休息?” “正好我也累了,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夜影觉得,有时候吵架也是好东西。 “卑职这边去回禀!” 裴静秋走下马车,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由红袖扶着回房了。 夜影一阵零乱,祖宗你不去看看殿下吗? * 门口传来有一阵脚步声,气息不匀,脚步深浅不一。 躺在床上的夜北冥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笑,这臭女人终于来了。 鼻尖儿仿佛闻到了淡淡的甜香。 在这一时刻,一切声音被无数倍的放大,吱呀一声门开了,没由的心跳一阵变快。 夜北冥眉眼紧闭,没眼睛皱成一个浅浅的窗子,仿佛在表示自己很疼很疼,还故意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受伤的胸膛。 等了好几息的时间,也没等过来关心。 “殿下!” 夜影不是裴静秋,他自然能听出来自家殿下呼吸紊乱,气息长短不一。 “祖宗睡下了!” 躺在床上的夜北冥一下子睁开眼睛,好看的眼睛瞬间射出无数道冰霜,难以置信的问道:“睡下了?” “时辰太晚,祖宗身子疲乏,一下马车便回房休息了。” 夜影都没敢说,实际上在路上就睡得很香甜了。 “就没有过来看看我,没有问过你吗?” 夜影艰难地摇了摇头,只觉得周遭的气温更低的,若是眼神有力量,这会儿自己怕失命丧黄泉,撒手人寰了。 心里忽然有些难受,饱胀的喜悦,这会儿全都冲散,心都要凉透了。 原本还狠狠的夸赞夜影机制,知道相思病,知道说好话,这会儿忽然觉得他真是蠢笨如猪。 “你还在这干什么?” 夜影一脸的疑惑,道:“太子府那边的事情如何处理?” 夜北冥只觉得辛苦窝着一处火儿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都怪肚子里揣着那个团子,好不容易能见他,结果因为肚子里那家伙…… “事情没有办妥吗?” “回殿下,贴身伺候祖宗的几个小丫头并不知情,火势变大的时候,已派人提醒过,无性命之忧。只是这尸体……” “这件事情无需担心,找咱们的仵作过去验尸,口鼻处的烟灰做的仔细一些,别被发现了!” 夜影觉得自己好难,抓住仵作一通威胁,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找来的尸体没有问题吧?” “刚好城中村那边有一位孕妇,腿上出了花斑,没撑过十二个时辰人便去了……” 这件事情出的及时,匆忙之间做的安排,也算是祖宗有福气。 若不是肚子里怀着,依照皇上的性格,想必早就下手弄死了。 月份儿对得上,至于别的事情便在控制范围之内,夜北冥倒是不担心,只是贴身伺候的几个小丫头有些棘手。 “派他们的人盯好裴国公府,暂时不要知会裴国公。” “卑职明白,”夜影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殿下,如今我和红袖都在府中,不若叫红袖赶忙回太子府,这其中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此等问题还需过问吗?” 夜影觉得自己真是难上加难,祖宗怼完红袖怼,红袖怼完殿下怼,见到苏北沪这个憨批,还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呢。 “卑职告退!” 憨憨不配有春天,是自己不配! “回来!” 夜影脚步一顿,莫不是殿下听见自己心内的吐槽了,僵硬的转过身子,问道:“殿下,可是又什么事情需要卑职去做?” “滚吧!” 夜影:???? 哼,实在是太过分了,早就想走了! “待苏北沪回来,你和他对接一下!” 夜影忽然觉得好幸福,伺候祖宗这个活儿并不是轻松活儿,实在是压迫自己这脆弱的小心灵! 第83章祁王翻车 睁眼到天亮是一种什么感受,夜北冥算是亲自体会了,听到第一声公鸡打鸣的声音的时候,心情都飞扬了。 “来人!” 夜北冥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有青衣小斯进来伺候。 “爷,可是起床?” “本王现在脸色如何?” 青衣小斯抬头迅速瞥了一眼,道:“殿下神清气爽、玉树临风、无人能比、姿色无双!” 夜北冥脸上闪过丝丝不耐烦,要的不是看起来很好,要的是看起来很不好! “拿一面镜子过来!” 青衣小斯得了命令赶紧去办,喜怒无常的祁王殿下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打磨开光颇好的铜镜映出一张面庞,眉飞入鬓,一双眼睛深邃迷人,唇白齿白……夜北冥并不觉得自己貌似潘安,只是从那些女子的表现上大概知道自己…… “哪里觉得不对呢?” “过来!” 青衣小斯眉头一紧,一阵子害怕,小小的往前移动了一步。 “看看本王,你觉得哪里不对?” 夜北冥一脸的阴冷,声音是阴郁的嘶哑。 “王爷的脸色看起来甚是苍白,”青衣小斯身子抖得不成样子,讨饶说道,“王爷,饶了奴才吧!” 看着青衣小斯的反映,夜北冥忽然意识到众人都害怕自己,那裴静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想法? “抬起头来,本王问你,为何如此害怕本王?” “殿……殿下乃是天潢贵胄,奴才见了不自觉的就会害怕。” 夜北冥皱皱眉头,吩咐道:“去找些女子涂面的脂粉过来,滚吧!” 青衣小斯得了命令,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去找胭脂水粉。 夜北冥看着面前摆放的瓶瓶罐罐,微微犯愁,这甚是刺鼻的味道,就算是吧面色遮盖的更加苍白,依照她的聪明程度怕是会轻易看出来吧。 “本王问你,答得好有赏赐!” “奴才不敢!” “如何时本王的面色再苍白一些?” 青衣小斯脑袋快速思考,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奴才知道一处穴位,恰几下便能使人脸色苍白,连带着唇色也会变白。” 裴静秋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窗前候着四五个小丫头,没一个认识的。 “夫人,您醒了?” 领头的一身青色夹袄丫鬟问道。 “这是?” 刚刚睡醒,这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现在在祁王的府邸。 “夫人,这里是祁王殿下的府邸。” 裴静秋没有说话,昨天晚上看来是睡得挺好,以至于都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你家殿下近来如何?” 领头的丫鬟之前在前院儿伺候过,对于祁王殿下的起居最是清楚,立即回答道:“祁王殿下底子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加上宫里的御医开的方子,殿下恢复的很快呢!” “我倒是听说祁王殿下经常高热不退、昏迷惊厥!” 小丫头一脸着急,马上否定道:“谁说的,我们殿下的身体可好了,这是谁再背地里诅咒我们祁王殿下?” 裴静秋呵呵冷笑,很好嘛,很棒棒嘛,合起伙来骗她了呢! “我觉得也是如此,许是被外人小瞧了去!” 裴静秋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看着众人,脸上的不舒服还是收敛了去。 “夫人?奴婢可以这样叫您吗?” 裴静秋点点头,算是应承下了。 “奴婢春红,依次是柳绿,莺歌,燕舞……” 这可真是好记的名字呢。 “我这会儿肚子饿了可是能寻些吃的过来?” 春红看来是话最多的一个,直接奔赴其余的三个小丫头,说道:“我和柳绿留下来伺候夫人梳洗,你们俩去小厨房弄些好吃食,需得记住莫要太过油腻!” 裴静秋默默在心里为春红加了一功,小姑娘蛮厉害的嘛! “能不能改个名字?” 众人站住脚步,一脸疑惑。 “夫人可是有什么指教?” 裴静秋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解释道:“你们这名字,着实配不上你们几个,倒不如换一个通透好听的。” 春红和那几个小丫头对视一眼,坚定的摇摇头,道:“这名字是殿下给的,我等不能随便更改。” 呵呵。 这么难听的名字也就夜北冥能起的了,日理万机的祁王殿下还有空为几个小丫头起名字。 夜北冥要是知道裴静秋现在的想法,估计的觉得太冤枉了。 “那便是我多事了,那就麻烦几位了。” 洗漱完春红给裴静秋梳头发,问道:“夫人,想要梳个什么发髻?” 裴静秋摸摸自己圆溜溜的脸蛋儿,慨叹道:“显瘦的!” 前几个月害喜厉害的时候,瘦了不少,基本是吃什么吐什么,现在倒好,吃什么什么不够,胖嘟嘟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夫人如今怀了身孕,自然是显胖了,生了孩子自然就好了。” 裴静秋撇撇嘴,倒是觉得不舒服,熟悉的人儿的都不在自己身旁伺候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夫人觉得如何?” 春红梳了一个简单的飞天髻,头发散在身后有几个簪子固定住,鬓角修饰的很好,微微放了几绺头发下来,看上去确实是瘦了一些。 “这手艺不错,跟……” 跟碧果儿有一拼,也不知道这四个丫头这会儿怎么样了。 “夫人,可是要去旁厅用些东西?” 裴静秋赧然,还以为是在一旁的桌子上吃,不曾想是在旁厅,这间房子甚大。 还未进旁厅,便闻到饭菜菜是一副娴熟的样子的香味,裴静秋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特别好看。 府上的厨子想必是皇家的手艺,上一世倒是有幸吃过几次,滋味儿甚是不错,看来今日能吃顿好的。 “夫人,请坐!” 春红的声音唤回裴静秋的注意力,裴静秋笑着应和道:“自当是谢过!” “先给夫人布一些温热好消化的食物,饿了一天肚子,太过油腻对夫人并不好。” 裴静秋看着春红布菜是一副娴熟的样子,心下十分吃惊,寻常奴婢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夫人,喝口菌菇汤,用上些许,再尝尝春饼。” ……… 后院热闹和谐,前院儿冷若冰霜。 夜北冥一直在等,只是等不来。 一众在前院伺候的都恨不得原地消失,殿下的心情又开始不好了。 “夜影回来了嘛?” 青衣小斯回答道:“未曾,未曾见到夜影大人!” 夜北冥心里一阵烦躁,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算是肚子里揣着宝贝,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过来啊。 实在是太叫人觉得郁闷了。 “来人,去后院看看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后院住着一位神神秘秘的夫人,住在府上时间很久了,到现在众人都未曾见过面儿。 “奴才这就过去看看!”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许是自己多想了,说不定这臭女人有什么事情绊住脚了呢! 半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北冥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差,几乎就是现成的冰块儿。 就在夜北冥将要失去所有耐心的时候,青衣小厮终于回来了,一脸的难受。 “殿下,后院的夫人听伺候的姐姐们说,吃过午饭在院子里走了走,这会儿午睡了!” ?吃饱了? 然后,还在院子里走了走?! 就不能多走几步嘛? 夜北冥一股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吃吃喝喝睡睡,就不能过来看看吗? 裴静秋这个臭女人! “过来!” “你去,点拨点拨后院儿伺候的丫鬟,一个个都是猪脑袋不成?” 青衣小斯得了吩咐还没有来得及出房门,就被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苏北沪堵了回来。 “卑职刚刚回来,殿下可是有什么麻烦?” 苏北沪嘴上是那么说,脸上的神色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隐隐约约透露着嘲讽。 “叫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苏北沪示意在周围伺候的人都出去,看着众人走了个差不多,方才低声说道:“殿下交代的事情自然是办了个齐整,殿下要查的,那人已经查到了!” 夜北冥眼中闪过丝丝凶悍,“可是淮南王的人?” 苏北沪邪邪的依在柱子上,道:“殿下刚刚说的那番话只猜对了一半,你绝对意想不到这人是谁。” “既不是淮南王那比和他的好儿子有关了,除了那几个草包,能成一方气候的也就只有萧何。” 这个人真该死。 “找机会把他杀了!” 苏北沪:??? “殿下何出此言,此人乃是淮南王之子,如今的形势与淮南王决裂,并不是一件恰当明智的事情!” “怎么?”夜北冥眼神轻轻落在苏北沪身上,“本王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想弄死他,怎么了?” 苏北沪目瞪口呆,这是第一次见祁王殿下这么这么想弄死一个人。 “王爷,能不能给卑职一个理由?” 夜北冥冷哼一声,理由? 那天在晚宴上,萧何那一双狗眼无处安放,要不是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太子府的动向,他还不知道萧何这个人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本王看他不爽的很,找个机会把他做了!” “好的,卑职这就找机会给他弄死!”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夜北冥满脸不耐烦,苏北沪皱眉,疑惑道:“殿下,您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一屋子的低气压,在一旁伺候的小斯都要被殿下的气场吓死了。 “本王问你,女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苏北沪一愣,试着回答道:“殿下,要是还能动,倒不如去烟花之地学习学习,毕竟那里可是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夜北冥也不说话,一身白色里衣静静的坐在床上,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苏北沪。 “殿下,卑职这可是说的是肺腑之言啊!毕竟见多了才可以从容应对啊!” “你去马厩一趟,问问马厩里面的味道,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什么再来和本王说话!” 真实一堆笨蛋,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夜北冥现在是这么想的,之前可不是这么想的,还说要和也应算账呢,现在觉得棘手了? 打脸来的太快,兀自一人在风中零乱。 苏北沪躬身告退,在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会称为阴晴不定下的炮灰,倒是可以去找夜影这家伙好好聊一聊。 第84章太子妃出殡 自打去了沈太傅府上,这是杨玉梅是个这么长时间再次见到自己的夫君裴通。 裴仪站在一旁,身上穿的难得一见的朴素,倒是有点儿悼念姐妹的意思。 “父亲!” 裴国公不再是玉树临风的帅小伙了,现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难受的紧。 “且在一旁本本分分的候着,今日是你姐姐出殡的日子!” 裴国公脸上是一副悲恸的样子,因为太子的事情,自己的女儿不得善终,心里的痛苦又增加了好多。 “女儿知道!” 裴仪心里面是快活的,早就希望裴静秋这个女人死了,这会儿心里面实在是快活。 在护国寺发生的事情可是印象深刻呢! 柳采薇,沈瑶这些女的哪里比自己强?一个个的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家室假清高罢了! “夫君,秋儿姐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老太君了,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万一知道秋儿姐的事情……” 杨玉梅现在是真的老老实实,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惹得裴国公心生不快。 “你知道就好,后院的人最好时给我管好了!” 杨玉梅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个世道真是变了,之前裴静秋在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至少有什么事情国公爷都会尊重一下自己的意思,现在可倒好! 自己这个夫人在一家人面前没有任何地位,恍惚是不存在的一般! 就在杨玉梅心里愤恨不已的时候,来了一位生客,五皇子——夜北云。 “舅舅!” 一声舅舅一下子唤起了裴通的神志,自己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羸弱的侄子。 “殿下!您怎么来了?” 礼数法制不可废,虽说是自己的侄子,可归根到底还是天潢贵胄,身上流淌着的是皇室的血脉! “舅舅,这里并无外人,无需讲究这些虚礼!” 裴通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夜北云,道:“殿下的眼睛可是看得见了?” 五皇子脸上出现一抹柔和的笑,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侥幸得了恢复方法,现在离得近了可以看清楚!” 裴通激动的就差老泪纵横了,自己的大侄子现在眼睛可以看见了,不是被别人随意欺负的皇子了,如何叫他心里不开心? “甚好,甚好!这实在是太好了!” 夜北云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原来是这般容易的吗? “现下还是处理表妹的事情吧,因为太子的缘故,如今可以入馆厚葬已经是皇上极大地恩典了。” …… 出殡的事情倒是顺利,四个小丫头只有玉梨手上有些轻微的烧伤,想来是太子妃的房间着火时,着急忙慌的冲进去救人时受的伤。 “这个小丫头模样长得倒是可爱,一张豆包子脸。” 夜影默默在心里为玉梨记了一功。 入夜,裴国公府: 夜北云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模样俊美,玉树临风,裴仪站在屏风后面脸蛋儿都要红透了。 “舅舅,先吃些东西吧,今天操劳了一天,不吃点东西垫垫身子可是要守不住的!” “殿下客气了,殿下不嫌弃老臣这里的吃食粗鄙,已经是老臣莫大的荣幸了!” 夜北云附和的点点头,道:“太君还不知道表妹出了事情吧,这件事情万万是不能叫她老人家知道……” “先不说这些了,倒是这些年苦了你!” 裴通说到这里眼睛里微微泛起波光,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如现在这般,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征兆。 “这与舅舅无关,只不过是人要尽自己的心罢了,不然最终后悔的还是自己。” 擒贼先擒王,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什么时候是一个人最难受的时候呢? 无非是尽心尽力可以达到完美的事情,没有做好,这才是叫人难受。 诛人要诛心! “是舅舅的错,舅舅不该去西洲府任职,舅舅应该待在你身旁,好好保护你!” 夜北云等的就是这句话,西洲多山,地势偏高,有多处铁矿,自古以来,便是官家必控之地。 “舅舅说的话并不全对,舅舅若是留在身旁保护我必然没办法施展政治抱负,也就不会取得如今的这些成就,受人尊敬了!” 一时之间裴国公心内诸多感慨,既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侄子的成长,又认为侄子的话说的有道理,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好好施展自己的抱负。 “总之,舅舅以后会好好补偿你!”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若是一直执着于过去,又怎么往前看呢?” 夜北云说的风轻云淡,仿佛看透了一切。 “吃饭吃饭,不能饿着肚子!” 裴国公刚刚没了女儿,这会儿看见自己的亲侄子,感到分外的亲切。 迷迷糊糊之间,就觉得眼前的大侄子和自己的姑娘长得有诸多相似之处。 “对了,舅舅,侄子,想问您一些事情!” 裴国公一脸慎重放下酒杯,道:“殿下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之前听闻太子和祁王殿下曾去西洲铁矿视察,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只是当初为的是争夺铁矿的监管人,必然与他们各自的利益挂钩。” 夜北云还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秘密协议,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普通视察想在其中找出问题,以便为自己牟利罢了。 “舅舅原来是这么想的,倒是与侄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了?” 夜北云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只是忽然一下子想起来,前几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舅舅有所耳闻,如此一来便想着问一问,事关安危,须得谨慎小心。” 裴通低头,“殿可知有什么打算?” 如今太子失势,大皇子战死,在朝中中,有竞争力的皇子屈指可数。 “尽心尽力,顺其自然!” “本就该是殿下的,缘何如此消极?” 夜北云十分认真的看着裴国公道:“没有期望,自然不会失望。” 酒还没有吃完,五皇子夜北云便被皇上叫到皇宫里去了。 看着小太监恭恭敬敬谨慎小心样子,裴国公中闪过一丝欣慰,自己的侄子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力量。 俗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自己这个做舅舅的看来是应该做些事情了! 祁王府邸的后院儿并不宁静,这个时候大家隐约间都明白了什么,自己殿下似乎在等着这位小夫人。 “夫人,外面的精致还算是不错,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裴静秋看看自己微微浮肿的脚,坚定的摇摇头。 “我现在比较累,不想出去!” 伺候的小丫头顿时明白了原因,其中一个劝说道:“夫人,就是因为脚肿了,您才应该出去走走,前院儿的花儿开的很好呢!” 裴静秋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道:“你们几个想说什么?自打下午就开始奇奇怪怪,还一直叫我出去?” 春红不敢说话,她怎么说? 告诉夫人自家殿下想见她?这不是给自家殿下惹麻烦吗? “夫人现在月份大了,经常走动利于生产的,奴婢听小厨房的老人说,生产的时候很痛,平日里多走走,有利于生产,对孩子也好。” 不可否认,这个小丫头说的很有道理,出去走走未尝不可,只是坚决不去前院。 “找个披风出去走走也可!” 全当是换一换心情,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全部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 几个小丫头心有灵犀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要出去走一走,说什么也要把小夫人带到前院里去。 过来打听的青衣小斯,可真是太难了,就差哭着求着几个姐姐了。 说到底还是在殿下跟前儿伺候的,有什么事往往是第一个炮灰。 “穿双平底的厚实的鞋吧,夫人试试这双可还合脚?” 前些日子穿的鞋已经脏了,换双新的倒也合适。 柳绿拿来一双绸缎面儿鞋子,绣着好看的芙蓉花,粉嫩嫩的颜色十分招人喜欢。 “你们几个谁的女工好?” “我们几个的女工各有所长,奴婢擅长双面绣,柳绿则是苏绣,莺歌燕舞飞针绣……” 裴静秋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夜北冥这里还有些宝贝。 闲着无事的时候,不如绣些小衣服,小鞋子自己做,穿孩子身上看着也舒心。 “夫人觉得可还行?” 裴静秋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鞋子的颜色和披风相配,发髻又梳的好,脸蛋儿看着瘦了不少。 “你们几个手艺不错,罢了罢了,出去逛一逛吧!” 白天多走动走动,晚上睡得舒心一些,这几日总觉得腰发酸,起夜的次数都多了。 “夫人仔细脚下,旁边种的是夹竹桃,平日里夫人可要离这夹竹桃远一些,听闻民间说夹竹桃可使妇人小产。” “你们几个从哪里听的这些话?” 裴静秋心中的确疑惑,这4个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和玉梨碧果果他们几个年纪相仿,怎么说话做事如此稳重。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几个是家生子,殿下心善便请了个嬷嬷教导我们一些常事!” 裴静秋心中不屑,夜某人还知道养丫鬟? “穿过前面的垂花拱门便是……” 春红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木椅在青石板上滑动的声音,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 裴静秋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北冥。 几个小丫头站在裴静秋身后立在垂花拱门之下,夜北冥被几个青衣小厮推着轮椅往前走。 夜北冥一双眼睛都要看直了,假装虚弱地看过来,嘴角的笑几乎控制不住。 看得出来这段时日过得很不错,又胖了一些,水绿色的斗篷嵌了一圈儿,白色的狐狸毛。 本以为红色配白色是这天地间最好看最艳丽的颜色,如今看来无论是什么颜色都不如这个臭女人。 “罢了罢了,咱们回去吧,这园子里有贵客,我们几个如何在这里?” 裴静秋转身欲走,春红第一个反应过来拦着。 “夫人不再看看,这里面还有好多景致!” 就差直接说您不能走,千万不能走,殿下就在旁边看着呢! 第85章全然 “你这是要拦着我?” 春红悄悄瞥了一眼自家殿下身后的伺候的小斯,已经变成了夜影,着急忙慌的往这边赶。 “奴婢不敢,还望夫人可怜可怜奴婢。” 裴静秋觉得很烦,现在看到夜北冥就觉得烦的不得了,自己也真是脑子进水,为什么要来他府上! “让开!” 裴静秋很久没有这么凶了,有了身孕之后,为人处理出了谨慎小心,身上的狠戾已经收敛了很多,这会儿全然落在春红身上! “听不懂吗?” 这句话说的夜北冥都听见了,心里的感觉也不好,有点害怕。 好长时间没见她这么凶,更要命的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夫人息怒,是奴婢的错,全都是奴婢的错!” “你错哪里了?” “奴婢…奴婢没本事让夫人心情好…” 裴静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绷不住了,转身边走也不管来的人是夜北冥。 夜北冥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看着人从自己面前走过,看了一眼夜影,这才反应过来,道:“你干什么去?” “你管得着吗?” 别人没经历过,夜影可是实打实的经历过。 夜北冥挑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认输,道:“本王叫你站住!” “呵呵,”裴静秋转过身,随手拿下手上的金钗带着力气,嗖的一下丢在夜北冥眼前的石板上,“我认识你吗?” 夜影降低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存在,太凶了。 祖宗真的是太凶猛了,这说受得住。 “你不要这个样子,本王受伤了!” 对呀,对呀,殿下受伤了,夫人不要凶了。 “殿下受伤,与我何干?” “夜影,扶本王站起来!” 坐在轮椅上吵架,主要是人没有气势。要紧还能施展一场苦肉计。 “你离本王近一些,本王现在胸口疼的很!” 裴静秋懒得多费口舌,都这个时候了,还搁这儿装呢。 “是吗?我怎么听说殿下身体好的不得了,平日里连个热都没有!” “你!本王如何,你看不到吗?” “我看您好得很!呼吸有力均匀,一点病都没有!” 这当然是假话,只不过是炸一炸他罢了。 夜影处在风暴中心,恨不得原地消失,站着不是走也不是。 “殿下,苦肉计!” 夜北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还没明白这个臭女人为何生气。 “你们几个都下去!” 夜影看了一眼,松手就跑了,夜北冥一时没有站住,一下子摔在地上。 裴静秋一看眼前这个情形也愣了,真的站不起来了? “你过来同我讲话,不然本王心里不舒服!”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一丢丢后悔刚刚是不是做的过分。 “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是祁王殿下的府邸,不是我的家!” “本王胸口特别疼,你先把本王扶起来!” “王爷可是千金之躯,小女怎敢?” 这女的怎么回事,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本王错了!” 裴静秋双手掐腰,站的久了有点儿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殿下怎么会错呢?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女可不敢说什么!” 夜北冥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东西,这女的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独断专行? 噗! 就在裴静秋酝酿什么的时候说话的时候,就看见夜北冥哇的一下子吐血了。 “夜北冥,你怎么了?” 裴静秋想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可是肚子的月份儿大了,弯不下腰。 “你是不是装的?” 夜北冥本来是装的,听到裴静秋这么一说,差点儿站起来打人! “夜影!” 夜影躲在不远处,自己觉得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时候,八成是苦肉计。 “你这个人,死了别来找我,我和你没关系!” 裴静秋一走,夜北冥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吃痛的捂住胸口,道:“滚出来!” 夜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跟着她,看看她做什么!” 夜影点头,朝着裴静秋离开的方向追去,剩下夜北冥一个人在那里难受。 夜影跟着跟着就发现不对,怎么感觉祖宗失去找人呢? 果不其然,改革回到后院就招呼着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往花园这边来。 夜影暗道不好,若是祖宗回去发现殿下不在,这事儿不就大了吗? 夜影回到花园的时候,殿下果然不在了,估计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祖宗找人救你,您快些回去躺好……” 夜北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边走边问道:“可是当真?” 夜影点点头,道:“祖宗月份儿大了,走的不快,殿下快些回去躺好。” 夜影努力让自己的神色正常,可这件事情现在真的是很搞笑啊! “回去,你去拖住她!” 夜北冥受伤是真的,求原谅也是真的,无计可施也是真的! “卑职这便去!” 说着话,夜影便一个闪身不见了。 “夫人,您当心一些!” “救人要紧,我可不希望你们殿下真的死了!” 裴静秋有些着急的说道,言语间是满满的担心。 桃红看了一眼柳绿,心照不宣的觉得自家殿下是装的。 “若是如此,殿下可就是危险了!” “夫人,叫莺歌扶着您,奴婢腿脚利索先去找大夫过来。” 裴静秋一愣,觉得说得甚是有道理,便同意了。 “殿下,祖宗到垂花拱门了,您再坚持一下!” 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打眼一看,人果然还在哪里躺着,裴静秋这会儿是真的慌了,眼里的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吩咐道:“你们几个快些去吧殿下扶起来,再去……” 裴静秋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夜影在一旁看着,心里忽然觉得不是滋味,想来祖宗现在怀着身孕,还要担惊受怕也是不容易。 “夜影!” “卑职在!” 裴静秋擦擦脸上的泪,来不及斥责,说道:“你去将你家殿下抬回去,外面凉,莫在受了风寒。” “祖宗放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夜北冥恰到好处的醒了过来,抓住裴静秋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别走,陪着我,我的错……” “我不走,我不走,你好好的……” 夜影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面上依旧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祖宗,您可要注意身体,卑职这便背着殿下回房!” 最终,裴静秋还是守在床旁边,看着大夫试针用药。 “大夫,殿下没事儿吧!” “事情很大,内伤严重,今日又受了折腾,我尽力保住他的性命吧!” 夜北冥眼神儿一下子落在大夫身上,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别吓着她。 “劳烦大夫,看看我夫人如何,她如今怀着身孕……” 裴静秋点点头,一脸的可爱,甚是认可夜北冥的意见,刚刚太着急了,想来还是要看看孩子的情况。 “劳烦大夫了!” 裴静秋伸出手臂,示意大夫诊脉。 夜影看着自家殿下变黑的脸色,连忙拿起殿下的手帕放在祖宗的胳膊上,不然,这大夫估计一会儿就没有性命了。 大夫面皮抖了抖,倒是没有说什么,本来为妇人诊脉就应该避免最直接的接触。 “夫人,不要紧张!” 裴静秋深吸几口气,微微使自己平静一下,道:“好了,大夫!” “可是有什么问题?” 夜北冥神色着急的问道,不顾念自己现在依旧苍白的脸色。 “殿下放心,夫人只是因为刚刚过于紧张,这才脉象不平稳,影响老夫的诊断。” 夜影撇嘴,心中暗自想道:殿下一向是细心,这个时候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大夫用了老夫。 “夫人和夫人腹中的孩子都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夜北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要真的因为自己的缘故叫静秋不舒服,那可真是太罪过了。 “夜影,请大夫出去吧!” “大夫,这边请!” “过来一些,本王很想你!” 裴静秋撇撇嘴,赌气的说道:“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嘴上虽然还是很硬气,脚步却是一点儿一点儿靠了过去。 “你不想我吗?不是很担心本王的安危吗?” “夜北冥,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夜北冥假装吃力的抓住裴静秋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是不是怪本王没有提前告诉你计划?” “殿下做什么自然不需要同我讲!” 裴静秋低着头没说出口的话却是赌气的话,字字句句间都是不满意。 “你记住,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做,而且,有的事情是本王非做不可!” “把命都搭进去了?” “宫变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参与?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太子如何我不需要多说,我表哥为何好好的没有任何事情?” 裴静秋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夜北冥无话可说,甚至是不知道该则么同她解释。 “这里面牵涉的事情太多,本王不想叫你费心费力!” “费心费力?”裴静秋面带讽刺,继续说道,“殿下的事情自然是不要小女费心费力。” 夜北冥有些头大,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你现在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如何忍心叫你因为这些事情担心呢?” “本王真的不忍心看你担惊受怕,本王只希望你好好的,每天开开心心的!” 裴静秋愣神儿,感情夜北冥现在是在交代后事吗? “你好好说话,你这不是还活着吗?” “静秋,你现在在本王身旁,本王特别开心,真的!” 夜北冥脸色苍白,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容却是加分的很,看着好看的人,裴静秋心自然而然就软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我今日累了!” 裴静秋想回去休息,夜北冥受伤需要的是静养,自己一直在这里守着也于事无补。 “没关系,本王的床足够大,你就在里面休息就好!” 裴静秋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我现在就是很烦你!” 夜北冥:??? 现在这个时候还生气吗? “不许你不喜欢我!”夜北冥有些孩子气的说道,“更不许你烦气本王!” “你管得着吗?” 第86章夫人不开心,谁都不好过 女人心海底针啊,这可怎么办? “夜影!” 待裴静秋一走,夜北冥立刻将夜影叫了进来。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夜影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自家殿下的吩咐,尤其是关于祖宗那边的事情。 “去找个妻子的兄弟过来,本王有事情想要问问。” “卑职这就去办!” 夜影悬着的一颗心又放下了,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还好还好。 这天底下还有自家殿下搞不定的事情,祖宗这个水平简直是天下第一。 “殿下,来了是个兄弟,都是有媳妇有孩子的,殿下可以放心问询!” 来之前已经打好了招呼,知道自家王爷现在处境,一个个的也就格外的配合。 “你们的夫人很难伺候吗?” 一号:我媳妇就是粗鄙一些,性子直,有什么事儿直接动手! 祁王点点头,这人经常在家里挨揍。 二号:我夫人性子温柔,一般没有事情,但,拿捏卑职的时候也是一个准儿。 夜北冥心下了然,这人也是憨批一个,被自己的媳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怎么哄骗夫人?” 众人对视一眼,这可是自己的看家本领啊。 三号:一般不敢,有的时候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容易记不住。 四号:我不骗我夫人,自己的枕边人诚心相待! 五号:公职在身,需要保密! “你们一个个的,不说实话?” 一号:殿下,这是真的冤枉。卑职发现一件事情,平常俺媳妇傻乎乎的,但是只要是俺媳妇发现某件事情不顺心,必然…… 夜北冥疑惑,道:“必然会怎样?” “变得极为聪明,几个月前的小事儿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一准儿是驳斥个无地自容。 夜北冥一想,顿时觉得头大,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哄着,夸着,不牵涉原则问题一缕顺从,不然……” 五号:不然,夫人不开心,全家人都不好过。 夜影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说的简直太对了,祖宗不开心,殿下跟着不开心,然后,倒霉的就是自己啊! 太难了! “诚然,说的很有道理!” 一号一脸得意,显然是经过了长期的摸索。 “你们还有什么经验之谈吗?”夜北冥问的一脸真诚。 能怎么办? 不能凶,凶不过。 也不敢做别的。 实在是没招了。 “殿下,有一点儿,非常重要,一定要打招呼!” 夜北冥皱眉,“何意?” 七号和十号对视一眼,默契道:“为了方便殿下更好的理解,卑职二人为殿下好好表演一番。” 七号:夫人,晚些时候有事儿。 十号:何时回来,为你留门。 三号出来解释道:殿下,刚刚的“有事儿”,这个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夫人会想出各种理由揣测。其二,“留门”的意思不是真的关心你,只是为了试探你何时回来。 夜北冥点点头,示意继续。 七号:哥几个去酒肆喝酒,得两个时辰。 十号:去吧,别回来了。 夜影看着美滋滋,站出来说道:“这时候不可以去,去了就是要吵架。” 夜北冥挑眉,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道:“你如何开窍了?” 夜影抬头挺胸,道:“酒肆,喝个酒何须两三个时辰,其次,晚上宵禁,最后,娘们说的那是气话。” 可以的,可以的,小伙子很棒嘛,可以举一反三了。 “你们几个,没有养个小妾以来快活快活。” 众人:??? “家中大小事情都有夫人一人操持,我等不过是赚钱又怎么做出那等事情?” “俺娘不允许俺猪狗不如……” “孩子上私塾,没钱……”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夜北冥听了心中诸多感触。 两个人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便会不自觉的为对方着想。 是责任,是陪伴,更是发自的喜欢。 想到母妃之前说过的话,心死了也就一切都晚了,可在这一时刻,想到裴静秋这种心里被塞的满满的感觉,特别特别的令人着迷。 “你们回去吧,本王知晓了。” 众人一走,屋子里又回复了安静,隐隐约约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第一次见她,利索狠厉,像是困于笼中的小兽。 再后来,一来二去,才发现她有各种姿态,娇小可爱,才华品行…… 就是很好。 夜北冥越想越觉得不对,似乎越来越看重她了。 不可以叫她知道,现在就很凶了…… “裴静秋,你可是令本王俯首称臣的女人呀!” 好死不死,夜影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整个人都麻嗖嗖的。 … “殿下,您该吃药了!” 一进来就明显的感觉到不一样,进来伺候的青衣小厮觉得自己还活着。 “放着,本王一会儿用!” “殿下,夫人专门嘱托了,药要趁热喝。” 夜北冥看着过来伺候的,威压道:“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本王废了你的狗腿!” “殿下,小人实在是冤枉,若非夫人吩咐,小人怎敢追逐殿下?” 也是,这群人一个比一个胆子小,不过办事还挺牢靠利索。 听主子的话,是个好奴才! “自己去账房领赏!” “小的谢殿下赏赐!” 这位夫人可真是厉害呀,渐渐的王府里的人里的人都这么认为了。 一夜好眠,夜北冥只觉得睡的舒服。 国子监,萧何。 四下静寂,偶尔噼啪爆出几个灯花萧何面庞阴柔,一双眼睛看着火苗,伸手挑了挑灯芯儿。 看完手上的信,接着烧掉。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静衣卫接触苗疆的奇人异事,木人五被抓,尚未有消息。 “试试看吧,我萧何可不是容易招惹的!” 星空闪烁,萧何又做了那个梦: 暮春四月的江南,天青水碧,百花争艳,草木繁茂。 南疆北部的会稽山山势连绵,百鸟啁啾。 夜幕悄然降临,山间倦鸟归巢,林中倍加清静。 仰望天穹,宁静的夜空繁星点点,在暗蓝的天幕中明明灭灭闪耀着清冷的寒光。上弦月如钩,明亮皎洁。 尚稽山下,一条宽不过丈许的小河自西向东穿过茂密的树林,水流叮咚,那份纯净清越仿佛能洗涤人心灵的尘埃。 小河北岸边,一堆篝火在树丛中跳动着明亮温暖的光,偶尔爆出噼啪的声响。 但见篝火两边用树枝搭了两个支架,上面横着一根光洁的木棍,中间串着一只野鸡正在火上烤着。油脂滴落,火苗便猛地腾起,发出“吱吱”的响声,香味儿随之飘起,被晚风四散开来。 一位白衣女子坐在篝火旁,远远望去,虽身形柔弱衣饰简朴,却隐隐透出几分跳脱尘俗的气质来。这女子脸上带着一条面纱,掩住大半容颜,只露出两道英气的眉毛和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一头青丝用一根碧玉簪挽起一半,余下一半如瀑如缎般披泄在香肩,清爽中带着几分自然的妩媚。 事实上,一条面纱并不能完全掩住她的容色,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高洁,恍如梅花上晶莹的初雪,又好似漾出碧波的白莲,单单那份纯净的气质不知不觉间已经动人心魂。 她背靠着一棵大树,不时用左手翻动着篝火上今晚的美餐,右手却握着一柄银鞘宝剑垂在身侧。 在大树的另一面,一匹体形高大健壮通体如墨的黑马静静地啃着脚边嫩嫩的春草,一双黑亮的眼睛扑闪着聪慧,在篝火的映照下,竟然显出几分如孩童般的清澈和而狡黠。它不时抬头望望自己的主人,或者甩甩尾巴打个响鼻,不甘寂寞地昭示着自身的存在。 烤肉香味越来越浓,在花香中着饥肠辘辘的主人快快享用自己。白衣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嗅着让人食欲大增的肉香,终于将这美味从火上取了下来。她将宝剑抱在怀中,伸手取下面纱,而后利落地扯下一只鸡腿咬了一口—— 味道跟自己想象中一样好!她嘴角轻扬,不觉露出几分单纯的欣喜满足的笑意来。 可惜还没吃几口,她脸上笑容猛然一收,霎那间整个神情变得凝重。微微蹙着眉,她忽然转头,凌厉的目光直射向小河南岸…… 不久之后,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自南面小道传来。 白衣女子此刻却已恢复原状,闲适而惬意地靠着身后的大树吃着香喷喷的烤鸡,听到有人马过来也没有回头望上一眼。 势力的重新组排,殿试在即! 宫变之后一众大臣都老老实实,静衣卫还在调查苗疆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 铜钟敲了三下,侯在殿外的一众考生陆陆续续进入启明殿,神色各异。 正襟危坐的有之,神色紧张的亦有,无所畏惧的自然也是不少。 “殿试生按照放榜顺序坐好,保持安静!” 管事太监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喊道,尖锐的声音使得众人听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监察使就位!” 一众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依次站在考生旁边,目的在于监视考生防止他们作弊! “下面宣读考场纪律,考生……” 裴经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倒是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这管事太监说话的似乎罗里吧嗦的,好不叫人讨厌。 “还望诸位考生放平心态,今日的策问关乎诸位大人的前途,希望大家好好发挥!” 黎明的时候便开始准备入场,如今太阳刚刚升起,策问开算是正式开始。 策问的题目一共四道,按照一定的格式和位置进行回答,如果不准守策问的规则,自然而然成绩无效。 “还有半个时辰,请考生注意时间!” 就在众人奋笔疾书的时候,管事太监站在高台上提醒时间,注意答题速度。 “停笔,监察使收卷!”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诸位殿试生就算在殿试中拿不到什么好的名次,以后的前途也不会很差,经由全国脱颖而出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裴经纬出考场的时候,等在外面的是夜北冥的人,好巧不巧是夜影。 “裴公子!” 裴经纬在经常待了一段时间,容貌俊美性格和善,因而颇受京城中姑娘们的喜欢。 “不知?” 夜影看着和祖宗裴静秋有几分相似的面庞,马上就要哭出来,铁打的汉子强忍泪意,解释道:“祁王殿下许久未曾见过裴公子,说是想和公子商议一些事情罢了!” 第87章本是狠人,奈何治不住 裴经纬眉头微皱,道:“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不方便过去打扰殿下,还是改日再说吧!” 裴经纬心里微微不舒服,若不是因为表哥,自然今日便会去祁王殿下那里,现在这个情况是不允许了。 今日若是去了祁王殿下府上,也就表明了裴国公府的态度,这个时候表明态度是大忌。 “公子!不过是日常说话,无需如此小心!” 夜影看出裴经纬的顾忌,自然而然也就点出了自家殿下的态度,五皇子不是个善茬儿,隐匿这么多年,绝不是一般人。 “即是日常说话,又何须急在今日一时呢?” 夜影挑眉,真棒,不愧是祖宗的弟弟,一样的难缠。 “公子,不想知道您姐姐的消息吗?” 夜影淡淡一下,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上出现一抹不符合的贱。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公子自行定夺吧!” 裴经纬冷哼一声,道:“带路就是,本公子倒是要看看殿下究竟要怎样本公子的姐姐。” “裴公子请!” 三日前,月黑风高,祁王府后院儿: “你尝尝这个,京城最好的厨子做的食物,京城里很多人都喜欢!” 裴静秋不屑,道:“众人喜欢,本姑娘就该喜欢吗?” 一众候在一旁伺候的人心里默默服气,夫人着实是经常中最威武的一号。 “你好好讲话,本王也是为你好!” 裴静秋挑眉,接着绾了绾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姑娘想回自己家,殿下觉得呢?” 夜北冥讪讪一笑,道:“自然是不妥,你已经是死人了,现在会了裴国公府岂不是给裴国公惹了很大的麻烦?” “所以,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夜北冥咳嗽两声,不自然的说道:“讲道理,本王的人如何一直在太子府?” 裴静秋转身便走,脸上是一副多说无益的样子,不讲道理那很好,那就没必要继续说了。 “本王不许!” 裴静秋的手被夜北冥紧紧地攥着,挣脱不开,瓷白的小脸飘上了几抹粉色。 “你放开我!” “都退下!” 一众伺候的鱼贯而出,远离战场的中心,去个稍远的地方听墙根儿。 “别动!” 裴静秋一脸尴尬的躺在夜北冥怀里,动也不是,不动也是浑身难受,这几日是越来越讨厌夜北冥了,空有一张好看的脸,现在看多了竟然不觉得有啥了。 “你冷静,本王有事情和你说。” 裴静秋将头扭到一旁,看着别的地方,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想说话。 夜北冥被裴静秋刺激的心累,自己选的媳妇自己承受。 “上次的事情是本王不对,今天本王就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你好好听着!” “殿下的事情,殿下自己决定就好!” 小嘴巴一张一合紧着就刺儿头,夜北冥低下头,看着裴静秋,以吻封缄。 以后,夜北冥就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和自己的夫人讲道理,因为一点儿用都没有,倒不如做点儿什么,效果远远要比讲道理好的多。 “好好讲话,不然,一会儿还亲你!” “你就知道耍流氓!” 裴静秋一脸的羞恼,脸上的神色魅惑又动人。 “本王一向是说到做到,你自己好好想想!静秋,”夜北冥摩挲着裴静秋的肩膀,温柔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必须知道,这件事情关乎到国公府的安危,本王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 裴静秋恢复了平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殿下想说什么?” “太子妃已经出殡,至于柳家不足为惧……” 不等夜北冥说完,裴静秋便出言打断,道:“殿下究竟想说什么?我的存在是殿下的麻烦吗?”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在本王这里,是本王的福气!”夜北冥尴尬的说道,“应该叫裴国公知道你在本王这里的!” 裴静秋听完,神色微愣,当场拒绝道:“不可,我不想叫我父亲知道!” 夜北冥忽然觉得不爽,这话里的意思隐隐觉得有其他意味。 “本王拿不出手吗?” 裴静秋在夜北冥盛怒的眼睛下点点头,附和的说道:“自是如此!” “本王比不上夜北玄吗?” 裴静秋努努嘴,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道:“没有可比性!” 夜北冥轻笑出声,眼睛带着危险的意味,语含暗示的说道:“你再说一次!” 就在裴静秋张嘴想要再说一次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讲出来,嘴巴就被夜北冥捂住了。 “你是不是仗着本王喜欢你,你就在这里放肆?” “是与不是?” 裴静秋的嘴巴被捂着,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本王是不是比夜北玄强一万倍?” “你不说话本王就当你是同意了!” 裴静秋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张嘴咬了一口夜北冥的手,嘲笑道:“北北小朋友,你今年是不是三岁了啊?” 夜北冥微微羞恼,强行解释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歪曲事实,你无非是仗着本王喜欢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裴静秋觉得吃醋的夜北冥可爱极了,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捧着他的脸,说道:“北北小朋友,你觉得本姑娘喜欢你吗?” “很喜欢,本王……” “本王这京城里不知道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呢!” 裴静秋配合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刚刚说的事情更不能和我父亲讲!” 裴静秋虽然重活一世,可有的东西有的观念是扎根在自己血脉之中的,她不想叫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这般离奇的爱情。 在老人眼中儿女的这般行为就是不自重,裴静秋并不想叫自己的父亲知道。 “本王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二人无声对峙,谁也不说话。 “不行!” “本王不是询问你,而是通知你!” “你随便!” 夜北冥拳头一把攥紧,这女的! “你不要太过分!”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夜北冥张张嘴,一句话不敢说,太难了! 直到人走远,夜北冥踩一脚踹翻跟前儿的桌子,太过分了! “夜影!” “卑职在!” “给我把裴经纬找过来,本王还不信弄不了她!” “殿下,直接找裴公子过来是不是不合适?” 您这把人家姐姐搞的怀了孩子,现在找弟弟过来说项,弟弟肯定是不乐意的! 再说了,五皇子身后站的是裴国公府啊! 您这样确实是不怎么合适,怎么看都不合适呢!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正事儿,本王找她弟弟怎么了?” 夜北冥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做的有什么问题,不然,面对裴静秋着实是有些黔驴技穷了。 “殿下,您可以冷静一下!” “放肆!”夜北冥恼怒,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恼怒的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你未曾见识过女人的不可理喻,比起市井妇人,还要难缠一百倍!” 夜影小声嘟囔道,“殿下,您可以不要祖宗的,非要把祖宗留在身边,给自己找罪受,这不是……”夜影话说了半截儿,后半句没敢说出来,这不是您自己找来的吗? “夜影,你是不是想去黑牢?” 夜影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去那种可怕的地方。 “殿试完成之后,立刻将人给本王找过来!” “若是裴公子不来?” 夜北冥气极败坏的说道:“若是他来,你就将他打晕扛过来!” 夜影点点头,最近这段时间,自家殿下这个脾气是真的暴躁暴躁再暴躁! 裴静秋这边的事情刚刚处理完,苏北沪便过来了,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血腥味。 “殿下!” “何事!” 横竖都看不顺眼,气的想杀人! “抓住的那人,是个嘴硬的,所有的刑罚都过了一遍,还是没有开口的迹象!” 真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夜北冥甩开袖子,周遭气势涌动,因为裴静秋,自己都要忘了自己的本性了。 夜影与苏北沪对视一眼,那人要完了,这不是找死吗? 好巧不巧,殿下被气成这个样子。 他摊上事儿了,他完了。 兄弟自求多福吧! 黑牢,暗无天日,除了猎猎燃烧的火把偶尔爆出噼里啪啦几个火花,编制剩下老鼠的吱吱声和罪人的惨叫声。 “人呢?” 夜北冥刚刚进了黑牢,脸上的神色更加冰冷狠戾。 “就在里面!” 夜影与苏北沪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闭嘴。 三人行至牢房,木人五还在昏睡,整个人都被绑在老虎凳上,手指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渗血。 “泼醒…” 夜北冥扯了扯一炮,丝毫不带嫌弃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恣意,整个人涌动着嗜血的气势。 “是,殿下!” 旁边有一伺候的暗卫,夜北冥话音刚落别用铜瓢舀起一碗水泼到木人五脸上,木人五咳嗽几声,龇牙咧嘴的醒了。 那水是带了盐粒子的。 “醒了?” 木人五也算是一条真汉子,在这黑牢里受了那么多罪,这会儿嘴巴还硬气的很,见到来人是夜北冥,狠狠的啐了一口,道:“老子还以为是谁?” “想清楚了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真以为老子怕了你?单打独斗,你可不一定是老子的对手!” 夜北冥伸出手指弹耳朵,眼神最后落在木人五的脸上,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刚好等我今日有时间好好教教你!” 夜北冥手掌翻了几番,接着便有暗卫拿了暗器过来,清一色不同大小的飞刀。 “你外家功夫了得,若是筋脉近断,想必你的主子不会要你了吧?” 木人五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吞了一口吐沫,道:“要杀要刮,给个痛快,何必在这里像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 夜北冥动动脖子,手掌微动,下一瞬,飞刀飞掷而出,木人五一声惨叫… 那枚飞刀准确无误的插进大腿肉上,木人五当即便受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萧何?不过是一只可怜的爬虫!” 木人五忿忿的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因为疼痛才发抖,说出来的话短短续续:“你们有什么,不过召唤回头胎罢了,哪里比得上大人!” 第88章生不如死 夜北冥轻笑出声,“你也是个可怜的臭虫,谁给你的底气?”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个孙子!” 夜北冥擦擦手,道:“本王不相信自动手割了你的舌头,带病不带着本王可以容忍你的辱骂!”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他!” “本王要他生不如死!” … 后院的灯还亮着,苏北沪刚刚敲了门,屋里的灯就灭了… 灭了…… “殿…殿下,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洗个澡,夫人,如今月份大了,闻不得血腥味儿……” “你的意思是说在王身上臭?” 夜影抱拳,在下的眼神中乖巧说道,“卑职说的乃是事实,殿下刚刚从黑牢出来,身上沾了血腥味,若是这时去见夫人,必要清洗一番,不然难免让夫人难受。” 太不容易了,祖宗,早不熄灯,晚不熄灯,偏偏这个时候吹灭了蜡烛,摆明了就是…… “当真?” 夜北冥有些尴尬的问道,其实他心里是很生气啦。 “自是如此,怀孕的妇人闻不得血腥腥膻味。” 夜影拼了命给苏北沪使眼色,眼睛眨巴眨的都要抽筋了。 “卑职也是这样认为的,天色不早,夫人许是已经睡下殿下,不如等洗个清爽的澡儿再来。” “一来是可以避免吵醒夫人,影响休息;二来,殿下洗香香了更好!” 夜影默默在心里面为苏北沪的机智点个赞,很好,如此一来…… 一会儿再来可以少生气的,不然,倒霉的又是在殿下周围伺候的几个可怜的。 “罢了,本王也觉得身上很臭!” …… 夜北冥洗完澡儿之后差不多已经是子时了,裴静秋本来就睡的不踏实夜北冥一来没多久就醒了。 不过是转过身的时候猛然感觉到自己周围热乎乎的,当下便惊吓出声,整个人吓丢了魂儿。 “嘘,是本王!” 裴静秋本来就睡得不踏实,这会儿又被吓了一跳,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道:“谁让你来我房间的,出去!” 夜北冥听着她呼吸不稳,想来是刚刚被自己吓着了,这会儿心里愧疚,没有敢说什么。 “我想你了!” 裴静秋火气大得很,这会儿夜北冥无论说什么都不好使,恼怒的说道:“殿下少拿这些好听的哄骗于我,如今我月份大了,不喜欢挤……” 言外之意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了,以至于黑暗中,夜北冥都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 “裴静秋,你对本王不能温柔点吗?” 裴静秋满满的坐直身子,可肚子太大,一下子没起来,好巧不巧又躺了回去。 “大半夜的你何苦惹我休息,本来就休息不好,你还在这里捣乱,你还让我温柔的对你,做梦吗?” “你又不同本王讲,本王如何知道你难受?” 裴静秋呵呵,“同你讲,一样是难受,你看不出来吗?” 蹲在门外的两个神仙默默对视一眼,这就是女人的可怕,怎么做怎么说都不对。 “本王的错,怪本王很多的时候忽视了很多东西……” 夜北冥话还没有说完,裴静秋脸上的神色就变了,一副吃痛的样子。 当下也顾不上解释,只言问道,“可是肚子不舒服,告诉本王!” 月色朦胧下看着夜北冥一脸担忧的样子,裴静秋也没有心思讲别的,直接说道:“脚和腿抽筋儿了,特别疼!” 因为晚上休息不好,屋子里也就没有点蜡烛,借着朦胧月色夜北冥看着北京球微微肿胀的小腿儿,用手轻轻一按就留了一个窝。 一颗心仿佛是被人捏紧了一样,针扎死的疼。 “你乖乖躺好,本王给你揉一揉,揉一揉就不会疼了!” “疼!” 抽筋儿的疼特别难忍,尤其是怀孕的时候。 裴静秋吃痛的样子叫夜北冥感到心疼,温柔的说道:“今晚上本王照顾你,明天巡太医过来好好看看!” “不过是寻常反应罢了,何苦惊动太医?” 有的时候,裴静秋真觉得祁王夜北冥说话和不过脑子似的,自己本来就是太子跟前儿的人,这时候若将太医换过来,岂不是昭告于天下太子妃在祁王殿下府上? “使得,使得,你晚上休息不好,本王心疼!” “殿下如真是心疼,不如……” 按揉的动作一顿,夜北冥明挑眉问道:“不如怎样?” “我想出去看看,许久未曾出去了,整日待在府里面着实是太无聊了!” “不行,你现在出去危险太多,本王不放心!” 裴静秋蹬了一脚夜北冥,说道:“殿下觉得危险多吗?寻常人家上街会玉带什么危险?” 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不是很敢进行反驳。 “别扭蛋,你仔细想想,你长得这么好看,出去的话危险怎么可能少呢?本王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裴静秋无语,道:“我穿的朴素一点儿,带上幕篱就是了,殿下您怎么这么多的顾虑呢?”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按照夜北冥的想法竟然出奇的危险了,这般行事如何做事情呢? “本王不许你出去!” “殿下,本姑娘想好好休息,您能出去吗?” 夜北冥按摩的动作稍稍变慢,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能,也不想,更不许!” 裴静秋心想,夜北冥决定的自己说的算吗? …… 第二日,裴静秋难得起了一个大早,穿的中规中矩,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春红跟在后面一脸便秘,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夫人,您能不出去吗?奴婢还想好好活着呢。” 春红十分清晰的表达了自己害怕。 “你随便,是同我去呢?还是在府里等着我,你自己想!” … 走在大街上,又是一番光景,夹道上还隐约有些没有融化的雪,除了早餐摊子有些人影,别的地方倒是显得冷清。 “早上为何这般安静?” “听说,快要殿试了,这才禁了早市!” 裴静秋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次出来玩真不是时候,外边一点也不热闹,连个活泼孩子都没有。 “卖羊汤咯,卖油条咯,刚出锅的包子哟!” 裴静秋忽然听到原处叫卖声,闻到包子的香味,顿时觉得肚子里空空的,“柳绿,去给我买一些包子过来,各种馅儿都来一些。” “啊,主子,这路边上的吃食……”柳绿犹豫地看着裴静秋。 裴静秋挑眉,微笑道:“去啊,叫你去你就去!” 得嘞,反抗无效,还是去的好,省得主子生气了,更麻烦。 柳绿小跑着去买包子,裴静秋寻了个石凳坐下等着,恰在此时,从一旁的夹道里跑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后边追着一对儿不像好人的男女,看起来累的不清,扶着膝盖直喘粗气,道:“你们这两个贱胚,再跑打断你们的狗腿,还不给老娘停下!”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们吧,求求您了,我们给您磕头了!” 问破天也没想到那两个孩子看到她坐在那里,便过来求助? 夜北冥可真是乌鸦嘴! 呵呵,远在后面跟着的夜北冥打了个喷嚏! 更何况现在自己头上还带着幕篱,这两个聪明的小孩子真是叫人喜欢。 “给老娘站住!”不像是好人的一男一女见到裴静秋一身有钱的神秘打扮,身边还跟着几个漂亮的小丫头,想必在这京城里也是有一定的地位,一男一女在京城里混久了,一时之间没有想不开的冲上来叫喊,只是远远的喊道,以示自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裴静秋隔着三步远,都能闻到那男人身上的臭气熏天,堪堪往后走了几步,挥挥手招呼过最粗使的燕舞,“去看看,什么情况,小爷今儿个开心,可以多管闲事!” “哎,这位夫人,这俩死孩子是俺们家调皮捣蛋的孩子,这会儿给贵人添了麻烦,给您道个歉,就让我们夫妻俩把孩子领回去吧!” 横女人伸手双手搭在一起,一脸谄媚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还抛了个媚眼给裴静秋。 开什么玩笑,这一男一女能生的出如此俊俏聪慧的孩子,摆明了不可能嘛,紧接着问道,“那疯娘们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他们是人贩子!”小男孩七八岁大,脸蛋儿脏兮兮的,不过一双眼睛甚是好看,听到裴静秋的问话,立刻大声的回答。 “他娘的真是个不知死活的憨货,还不给我过来?!”一男一女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伸着脏手就要越过抓人,裴静秋往后一退,一副不和煞1笔说话的模样。 恰在此时,莺歌燕舞已经迅速出腿,毫不留情卯足力气一人给他们一脚,踢得他们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大骂,市井无赖撒泼的模样! 只是,该配合他们演出的观众不在,路上行人嘻嘻松松,谁关注这里的事情? “静衣卫马上过来,你们两个要不要进去试试里面的滋味?” 一男一女对视一眼,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静衣卫,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完完全全我很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姐姐好厉害!” 小丫头也是个最甜的,当即出言赞叹道! 仔细看的时候,眼前的小男生和小女生都是很好看,很精致的孩子,就刚刚那俩货,积八辈子的德行也生不出这般好看聪明伶俐的孩子。 “你来差不多回自己的家吧,本姑娘已经帮忙帮到这个份上了,差不多可以了!” 小男生小女生迅速对视一眼,道:“姐姐,我们没有家里,发水的时候,爹娘为了救我们……” 裴静秋现在最听不得就是孩子受罪,自己肚子的孩子一天天的变大,有的时候还会动一动,乖巧的时候就会缩起小脚丫,世界上有了和自己血脉相承的人,这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 “姐姐现在也没有办法收留你们,你们自己去衙门找官差老爷!” “我们喜欢姐姐诶,想跟在姐姐身后伺候姐姐。” 裴静秋掀开幕篱,一脸为难的说道:“姐姐身后已经有四个伺候的小姐姐了呢!” 显然,这个问题难住了两个孩子,小姑娘眼里的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第89章谁的后手? “好了,好了,姐姐逗你们呢,你们跟着我去食肆,看看哪里的掌柜是不是需要学徒。” 这两个孩子必然不是普通的孩子,寻常孩子怎么会这么…… 柳绿回来的时候,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手上领着包子,热乎乎的冒着热气。 “夫人,包子买回来了,您?” “都有什么馅儿的?” “白菜豆腐,胡萝卜羊肉,地三鲜儿……” “给那两个小鬼吃吧,我现在又不想吃了。” 柳绿呵呵,好的! 许久没有关注食肆的情况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裴静秋自己都不清楚。 猛的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大摇大摆的进食肆情况可是允许? 掌柜的是自己的人,食肆也是自己的私产,切,有什么好怕的? “去食肆,把这两个小鬼丢过去!” 裴静秋一发话,几个小丫头哪有不从的道理? 马车稳稳当当的走在前面,夜北冥跟在后面。 “夜影,去!” 去干什么? 夜影一脸疑惑。 “殿下?” “还不快去?” “卑职愚钝,着实不知道殿下想要卑职做什么?” “去把那两个人办了!” “卑职这就去,处理的干干净净!” 夜北冥眉头一皱,脸色更加不好,勉强道:“本王是你叫你查一查这二人的底细,不是叫你杀人!” “卑职明白!” 夜北冥心想,你明白什么,明白个锤子! 食肆一如既往的热闹,之前不过是滋味好的寻常吃饭的地方,经过不断地改造,基本上可以百姓们吃饭的需求,各种新式的东西层出不穷。 “街上看着行人不多的,这店里面却是这般热闹?” 桃红惊讶道,不能说是摩肩接踵,也能说是“川流不息”了! “小二!” 柳绿出声唤道,自家夫人来了这个地方,怎会没有小二前来伺候? “别喊了,这里没有小二的!” 裴静秋略显嫌弃的声音落到柳绿的耳朵里,柳绿幼小的心灵有点儿受伤。 “大堂经理,在吗?” 裴静秋倒是没有注意到柳绿的受伤,自己跑到结账的地方去问了。 “阁下可是有事?” “投诉,行吗?” 结账的小二一愣,满脸带笑的说道:“自然是可以,夫人楼上请!” 一众丫鬟目瞪口呆,原来自家夫人知道还是蛮多的,莺歌傻乎乎的问道:“夫人,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裴静秋嘿嘿一笑,道:“这家店就是我的呀!” 莺歌心想,原来自家夫人是不差钱的主儿! 掌柜的来的很快,平日梦里没有人过来投诉,掌柜的一听便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未叫大堂经理出面便直接过来了。 “听说这位夫人要投诉?” “是又如何?” 裴静秋拿下头上的幕篱,道:“掌柜的,今日辛苦了!” 掌柜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一愣神,才说道:“您今日怎么过来了?” “不必紧张,今日过来是给掌柜的找了两个小帮手,劳烦掌柜的照看一下!” 掌柜脸上的神色紧着就变了,道:“自是应该,不过是小孩子,照应一下……” 裴静秋摇摇头,道:“我今日出来的匆忙,这两个孩子为人贩子所拐,到时候劳请掌柜的去给官府说一声!” 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做事既不能违背自己良心,但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呢! 毕竟那两个孩子的指甲一点儿都不脏。 时间一转,夜影和裴经纬一番交涉,最后还是乖乖的去了祁王府邸。 裴静秋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要来,昨日疯跑了一天,喝过安胎药早早的便睡下了。 因而,裴经纬来的时候裴静秋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公子,这边请!” 裴经纬脸色不好,一来是考完试的肚子饿了,二来心里面实在是担心姐姐的安危,翻来覆去实在是想不明白姐姐究竟和祁王殿下有什么牵扯。 “多谢!” 夜影挑眉坏笑,娃娃脸上全都是不怀好意,希望裴公子一会儿还能笑的出来。 夜北冥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周围布置十分简单,桌子上放了几样不同寻常的美酒佳肴,似乎是在专门等着裴经纬的到来 裴经纬本以为自己脸上还能端得住,谁知道见到祁王的一瞬间,心中的担心泼墨而出,按压不住! “殿下,拿我姐姐怎么样了?” 夜影心里面咯噔一下,总感觉这位裴公子隐隐约约似乎脑子缺根筋。 你就算不问好儿,也不能这么直接问。 “先坐下,莫要冲动!” 裴经纬抱拳,后知后觉的说道,“还望殿下莫要怪罪,经纬只是担心家姐,这才出言不逊!” 担心你破坏家姐的名声,担心…… 本公子就是故意的,姐姐已经入葬,何来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子说项? “今天累了一整天,先吃些东西!” 裴经纬十分硬气地拒绝了,表示自己不饿,一点东西都不想吃。 夜北冥脸上看不出有人和恼怒的意思,顺其自然加起一道菜放进嘴巴里,道:“此菜唤作白灼菜心儿,清爽可口……” 裴经纬10分艰难地睁开眼睛,恰在此时,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当真不吃吗?”夜北冥语含威胁,继续说道,“还是说你看不上本王?” 裴经纬冷哼一声,随手拿起筷子,没有什么注意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饭,这才有底气的说道:“殿下的性情微臣多多少少知道,今日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清楚,不必来这些虚散的。” “你确定?” 裴经纬点点头,眼神儿坚定。 “本王今日便直接说了,本王看上你姐姐了!” 裴经纬一下子就笑,祁王殿下原来是个憨货呀,整个人看着挺正常的,可怎么说话办事像没有脑子一样。 “殿下,别人不知道,您也不知道吗?姐姐已经入土为安了,殿下的这份心意……” “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脑子里所想的事情也不过是按照自己想的结果方向进行罢了。” 裴经纬收起来脸上悲伤的神色,道:“殿下,莫非是想说我姐姐没有死?” 夜北冥点点头。 “可有证据?” “自是有的,只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她已经睡下了!” “我如何相信殿下?” “夜影,你带着裴老弟过去看看,切记不可以吵醒她!” 夜影心想殿下实在是太难了,每日都要这样,这就是所谓的甜蜜吗? “公子,脚步轻一些,祖宗这会儿已经睡下了,莫要将她吵醒!” 裴经纬的心跳的很快,又觉得十分害怕,莫名的失控感叫他心里觉得十分不安。 既希望自己的姐姐活着,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 “公子,你往里面看看,躺着的人可还熟悉?” 果不其然,待裴经纬看清里面的人是谁,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就变了。 “这……” “夜北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我姐姐会在这儿?” 夜影一个机灵,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回去说!”支支吾吾还是回到了客厅,裴经纬脸上的神色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 “看的如何?” 裴经纬站直身子,不卑不亢地说道“殿下,如何同我姐姐有接触?更何况她现在有了身孕!” 裴经纬身边虽没有侍女,可不代表他不知道男女之间的私密之事,试问世间所有男人,谁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有了别的孩子? “你已经对本王认定了结论,现在过来质问本王是何意?” 夜北冥处理事情一向是稳居上风,就算是自己的不对,也要变成别人的不对! “殿下,您平白无故一句话就将在下唤过来,所谓何意呢?” 二人之间的气氛猛地转变,躲在一旁的夜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自家殿下这是寻求帮助吗?显然是在给自己拉仇恨,目的就是为了得罪自己的小舅子。 “五哥不是已经去过了吗?在静秋出殡的那天!” 裴经纬眼眶泛红,愤愤的说道:“还请殿下注意言辞,家姐是太子妃,您如此讲话岂不是陷家姐于不义?” 夜北冥挑眉,占据上位者的气势,淡然说道:“裴公子,难道是没有想过为何太子出了事情,裴国公府却是可以置身事外吗?” “你什么意思?” 裴经纬心下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好似裴国公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一般。 “裴家自然是没有做什么有为圣听的事情,皇上圣明,明察秋毫!” 夜北冥倒了一杯酒,道:“事情是下面的人做的,结果如何你觉得真是皇上所知道吗?” “祁王殿下,您这小三把外面打的太过分了吧!” 裴经纬这会儿慢慢冷静下来,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皇上圣旨以下,殿下若真想做些什么怕是不容易,若是以此为要挟,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你觉得本王做不到?” “殿下,五殿下,八殿下乃是圣上跟前儿得力助手,殿下既然知道裴府是站在五殿下身边的,又何苦费这些心思呢?” “天大的笑话,我夜北冥需要的东西何需别人的施舍?” 裴经纬起身,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只是这抹笑没有任何温度。 “既是如此,那便预祝殿下马到成功!” 翻车了? 不是一开始很关心裴静秋的吗? 这就放弃了! “还希望殿下高抬贵手,我裴国公府行得正,坐得直!” “你就不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吗?” 裴经纬淡然,“殿下若是想说早早的便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等来等去,不占据任何优势。 “你姐姐确实活着!” “殿下,能善待我姐姐不是吗?” 这反杀,不亏是裴静秋的弟弟! 第90章就是看上你姐姐了 夜北冥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说道:“本王和你商量个事情如何?” “我若是不同意,殿下如何?” 夜北冥眼神向一旁,“裴经纬,你如此反唇相讥,叫本王如何同你讲话?” 裴经纬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太过激烈了,继而放低了姿态,道:“殿下请讲!” “你姐姐喜欢我很久了,那时候本王去西州府,你姐姐第一次见我,便对本王芳心暗许……” 裴经纬哂笑道:“殿下也许是忘了,是殿下您吩咐人监视姐姐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叫人画下来给您回禀。” 夜北冥耳根微红,心道是自己疏忽了,这世上的事儿多的是巧合,坚决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裴经纬有这般坐着讲话的一天。 “即是有女子对本王芳心暗许,本王应该好好回应,自然是应该多做调查。” “祁王殿下,您究竟是想说什么?”裴经纬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憨厚的看着夜北冥,继续说道,“您不应该告诉微臣家姐为什么会在您的府上呢?” “你姐姐本就心悦我,本王自然是看不惯你姐姐在太子府上,略施小计而已!” 裴经纬脑海中翻天覆地,怪不得祁王殿下一直在强调太子宫变出事,裴国公府却是置身事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这其中都是默默无声一直隐忍的祁王殿下的手笔。 “那祁王殿下,微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是您促成了太子殿下的宫变?” 夜北冥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着实是未曾想到裴经纬会这样理解,耐心解释道:“本王之前看你甚是聪慧,未曾想到会是这般愚笨,你姐姐心悦于我,本王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这才从太子手下保下你姐姐,如此而已!” “那殿下所说交易是什么意思?” “裴静秋不重视本王,本王心里不舒服,想寻个计策好好管教一番!” 裴经纬一下子惊住了,祁王凶神恶煞的将自己寻过来就是为了这点儿事情吗? “若是按照殿下所说,依着家姐的性子想必殿下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如此,天下女子这般多,为何不换一个呢?” 夜北冥:???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既然得了女子的欢心,便应该认真对待!” “殿下如此说,认真对待,又为何想要寻一个计谋呢?拿出诚心对待便是,更何况姐姐现在还怀着身孕,脾气自然是不同于一般!” 夜北冥隐隐觉得不对,三说两说便把自己埋了进去。 “本王乃是诚心诚意!” 裴经纬笑了笑,说道:“殿下心悦家姐,家姐心悦殿下,殿下因为家姐对殿下态度不热络,这才将微臣寻过来,是与不是?” “一部分原因吧!” 另一部分自然是因为夜北云那个混蛋。 “那殿下实在是找错人了,不利于姐姐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裴经纬在心中一番细细思量,继续说道:“太子妃已经出殡了,那么在祁王殿下府上的人是谁,那就不是在下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夜影在一旁听得是胆战心惊,感觉自家主子已经杀意涌动,但是一说到祖宗耳朵事情顿时就平复下来。 夜北冥只觉得自己无话可讲,站在裴经纬的角度去想,的确如此,谁要是动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就算是说破大天自己也不会同意。 “你如何才会帮本王?” “殿下恕罪,微臣没有办法给殿下帮忙。” “或许你可以试试站在你姐姐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情,你姐姐没有后盾,被本王欺负了怎么办?” 裴经纬才是一只小菜鸡,看来还是有很多需要提点的地方。 “祁王殿下,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您是好儿郎,又怎么会因为小事同女人争执呢?” “原则问题,哪里又有好男儿不好男儿一说呢?” 裴经纬语塞,艰涩的说道:“若是殿下觉得家姐是一个麻烦,不如放过家姐,如此一来大家都如意,殿下觉得如何?” “既然是本王的人,本王有为何会将她放给别人?” “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本王都不会将她交出去!” 远处的树梢微微动了一动,苏北沪蹲在树上不小心听到了自家王爷信誓旦旦的对自己的小舅子表忠心。 “这什么情况?” 夜影秘音回复道,“看戏吧,咱也不知道呢!” 裴经纬端起酒杯,对着夜北冥说道:“微臣敬殿下一杯,原来殿下对家姐是这般情深义重,如此,微臣便谢过殿下了!” 夜北冥觉得自己可能是喝醉了,今天的酒有些上头,不然,刚刚那番话打死自己,自己都不会说出来的! “天色已晚,那微臣便先回去了!” 风微动,酒更凉,人难受。 夜北冥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了,俊秀的眉毛蹙在一起,道:“你没事儿经常过来,你姐姐现在怀了身孕,你过来看看,她的心情会好一些。” 裴经纬站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祁王夜北冥,眼神是无比的真挚,道:“姐姐不开心,是因为我父亲吗?” 这个时候裴经纬才明白祁王找自己过来的意图,不是因为太子的宫变,也不是因为五哥的事情,而是因为姐姐? 这件事情父亲如果真的知道了,一定会羞愧万分,姐姐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姐姐成了京城里女子歆羡的人,只是现在的情形,姐姐和祁王殿下? “殿下,姐姐对您来讲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说不定您会因此丧命!” 裴经纬需要明确的知道夜北冥是如何想的,父亲是万万不能知道现在的情况,依照父亲的性格,断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姐姐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本王既然火急火燎的将你叫过来,自然是清楚事情的后果。” 殿下既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还这样做? “殿下今日饮了酒,自己说过的话怕是不清楚!” “三两杯酒还不足以对本王的造成影响!” 裴经纬这个人是个憨憨吗?问问题的时候这么直白,守在暗处的两人憋笑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若是无事,经纬会过来叨扰的,还望殿下莫怪!” 夜北冥挑眉,站起身子,长身玉立,道:“自然!” 一步一步,慢慢来,横竖是来日方长! 裴经纬一走,夜北冥脸上的神色紧接着就变了,厉声说道:“出来!” 夜影与苏北沪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叫你呢!” 苏北沪暗示道。 “你觉得殿下是傻嘛?” 殿下重伤不假,又不是武功全废!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夜北冥暗用内力,几粒花生米直直的袭来,尖锐的劲儿叫人心里生寒! “本王说什么,你们二人听不清吗?” 夜影与苏北沪对视一眼,认怂的飞身落下,出现在夜北冥眼前。 “殿下!” “殿下!” 有点儿悲惨,有点儿不好过。 夜北冥高大的身影站在亭子里,娉娉袅袅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整个人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眼神邪肆,斜睨的视线夜影与苏北沪身上,满是冰冷,还有丝毫不加掩饰的不满。 “知道该做什么吗?” 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苏北沪一向是皮实,这会儿也不敢随意接话。 “本王问话,你们二人是听不懂吗?” 夜北冥冷漠的脸上没有意思表情,全然没有将夜影与苏北沪二人放在眼中。 “是卑职的错,殿下不要生气!”苏北沪低头试探着说道,言语间是小心翼翼,“祖宗那边,我与夜影一定伺候好了!” “你呢?” 夜影乖巧的说道:“祖宗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卑职一定尽心竭力!” 夜北冥冷哼一声,醋意满天飞,“你和她什么关系?她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夜影:??? 双标? 大型双标现场? “卑职僭越,殿下恕罪!” 夜北冥冷眸扫过夜影与苏北沪二人,不自觉肩膀发硬。 “本王且问你们,本王与那女的谁厉害?” 苏北沪脸麻了半边,诚心说道,“殿下英雄神武,文武兼备,自然是您厉害!” “殿下乃是天下间女子神往的对象,祖宗和您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偷听的本事一日日渐长,拍马腿的本事也日益见长啊?”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二人身上的压力骤减。 “害不害怕本王?” 这?怕还是不怕?自家殿下是出于什么意图问的这个问题? 该怎么回答? “自然是怕的!” 夜北冥一脚踹在石桌上,结实的桌子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劲道,咔嚓裂开一道缝,最后滚到一旁。 “某些人可是不怕本王呢?” 夜影嘟嘟囔囔解释道:“殿下,您是想叫祖宗怕您吗?” 夜北冥兴趣盎然,脸上的表情出奇的黑。 “你觉得呢?苏北沪!” “卑职……卑职觉得现在是好事儿。” “缘何?” “祖宗要是怕您,就会想方设法的离开您,祖宗敢对您吆五喝六,实际上是喜欢您在意您的表现!” 苏北沪一顿分析,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第91章和祖宗有关就是十万火急 一顿分析猛如虎,抬头一看二百五。 “你的意思是本王小气了?” 苏北沪内心是这样认为的,裴静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殿下,可还记得第一见到左祖宗的时候,祖宗可不是善茬儿!” 夜北冥皱眉,心道确是如此,这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腹中孩子的爹爹,她这般…… “你们说,本王该如何做?” 夜影与苏北沪对视一眼,心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孙子兵法上讲:敌不动我不动,殿下应该静观其变,省得祖宗不顺心!” 夜影想了想,道:“殿下,您可以冷淡一些,祖宗知道您喜欢在意,这才放肆一些,若是您表现一下您的优秀,祖宗对您说不定会更好!物以稀为贵嘛!” 夜北冥赞同的点点头,觉得说得甚时有道理。 可…… 事情不会朝着人愿想的那个方向发展,很多时候都是如此,尤其是在夜北冥和裴静秋之间。 皇宫里许久没有事情了,原本宫变的事情使得皇权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能说是怨声载道,却也惹得颇有微词。 养心殿: “老七,身子可是恢复利索了?” 皇帝气色一片大好,说话恢宏有力,没有半分病气。 夜北冥神色正经,表现的一片泰然,回道:“劳父皇挂心,休息了两个月,身子已无大碍!” 要么说这个人身体素质好,别人要休养上半年的时间,不过休息了两个月夜北冥的身子便如从前那般。 “你们两个一个个都没个福晋,好好考虑考虑,这皇宫里许久没有喜事了!” 皇帝不过40多岁的年纪,也算是身处壮年,这会儿提起这个话题未免有些别的含义。 “父皇,马上便是开春选秀了,前几年未曾大办,今年倒不如命礼部户部操持起来,一展朝廷的新气象。” 五皇子夜北云如是说到。 老八刚好在一旁练字,胖嘟嘟的小脸儿可爱极了,有一搭没一搭练着字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大人们讲话,听到五皇子刚刚的说辞,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老八,休得胡闹!” “父皇,儿臣觉得好好笑!” 皇帝不动声色,示意老爸到自己跟前儿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问道:“傻小子,今儿个怎么开窍了,你倒是好好同朕讲讲人何觉得好笑?” “母后犯了错好多个日子没见着她了,大哥二哥又犯了错……” 老八毕竟还是小孩子,说着说着便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也许将要说出口的话,惹得父皇震怒。 自然讲了一半,不敢再往下讲了! “看看,看看,这孩子如今都会想事情了,着实成长了不少。” 皇帝脸上带着笑,看不出来有半分懊恼的意思,掐了掐老八肥嫩嫩的小脸儿,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怎么彰显皇家气度呀?” 小孩子一脸震惊,摸了摸脑门儿,说道:“父皇,儿臣前几天听到有太监宫女偷偷的哭,说是外面春旱,咱们能不能给那些地方发点米粥?” 老五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时之间竟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南方春旱严重,是应该做些事情来弥补。 “老七呢?” 夜北冥猛的一下被点到名,都是有些意外,脸上并没有慌乱的神情。 “春旱是南方常有的事情,北方亦然,因而除了弥补还要做好现在。” “可是有详细的解决方法?” “整体上来看,南方的水是远远多于北方的水,这并不能用于农业方面,若是能将南方的水调至北方!” 夜北云嗤笑,嘲讽道:“七弟真是爱讲笑话,大齐地势东高西低,北高南低,如此形势如何将南方的水调到北方,这是一说;二来,这可不是一段一段的治理,而是整体的调动,七弟如何保证人力物力,以解燃眉之急呢?” 夜北云的担心不无道理,南水北调本就是一件痴人说梦异想天开的事情。 “五哥,有所不知,正所谓绝处逢生,破后而立,便是如此,正所谓北高南低,也是从整体上来看的,并不代表北方的每一寸土地都高于南方!” “这一点许是我思量错了,如今南方多地春旱,不知七弟打算如何解决呢?” “锦州地段水量丰富,凿开沟渠便可引水,如此锦州下府的问题便可顺利解决。” “锦州的水,引导别处确实可以,老七这一点儿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皇帝顿了顿,继续说道,“春旱的根源还是要从预防做起,现在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便是粮价,特殊时候会有大量的黑心商家坐地起价,这件事情一定要解决好。” 夜北云刚刚错失良机,这会儿心里正不爽,赶巧压价这件事情是最简单的情,赶忙说道:“回禀父皇,这件事情儿臣有解决的办法!” 皇帝点头,示意夜北云继续往下说。 “南方的最大的商会乃是张修远的明远商会,若是以朝廷的名义,进行接洽,允诺一定的好处,定然可以保证粮食价格的稳定!” “不知道五哥打算怎么和张修远接洽?” 张修远,当年竟然想和静秋结姻亲,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搞不死你?夜北冥醋意满天飞,因为科考住在京郊宅院的张修远猛不丁一阵发冷。 “到时候自然会拿出章程,何必急于一时?” 夜北云言语间隐隐带着不快,眼含威胁的看了一眼站的笔直的夜北冥,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升的老高。 “好了,你们两个,尽快拿出章程,赈灾的事情老七,你亲自去一趟南方!” 夜北云愣住,疑惑道:“父皇,儿臣疑惑,既然是接洽的事情由儿臣去做,为何去南方的是七弟?” 想到夜北云愤怒却无法发泄的样子,夜北冥眼里闪过得意,他还得好好谢谢八弟,给了自己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五哥,父皇自然是有父皇的考虑,都是为天下百姓办事,何乐而不为呢?” 话是这么说,事情这个样子就叫人心里非常的难受。 “老五,你眼睛还没有好利索,奔波的事情叫你七弟去做便是了。” 夜北云脸色难看极了,还不如不问,技不如人自然是甘拜下风,可现在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得不到为父皇重用的机会,如此一来岂不是很难堪? “你们两个都退下吧,亲兄弟之间好好团结!” 皇帝话音一落,整个人也就变得微微有些颓势,不似之前那般恢宏有力了。 到底是孩子们的事情使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心里落了伤疤。 出了养心殿,外面的太阳刚刚好,一派天朗气清的模样,远处看去是绿树殷殷的模样。 “七弟,稍安勿躁的为好!” 夜北冥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五哥,说的是,弟弟记住了!” “我表妹在你府上可还好?”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骤变,眼睛里是磅礴欲出的杀意,阴仄仄的说道:“五哥的表妹不是薨了吗?五殿下,怕是近些日子,操劳过度了!” “夜北冥,现在这个时候少在父皇面前耍花招,咱们谁都不知道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 言下之意就是共同的敌人是皇上,而不是彼此! “五哥所言甚是,弟弟还有事,便先退下了!” 夜北冥自顾自的走了,红色朝服衬托得是一派玉树临风,飒爽恣意,整个京城的勋贵子弟怕是没有人比得上熠熠生辉的祁王殿下! 夜北冥回到府上的时候,苏北沪正陪着裴静秋放风筝,天气正好,出来走动走动倒也是十分舒爽。 “人呢?” 夜影道:“回禀殿下,苏北沪正在后院陪着祖宗一起放风筝!” 夜北冥眉头微挑,冷笑道:“开心吗?” “祖宗今儿个心情很好,早上用了不少东西,说是肚子撑胀的很,这才命苏北沪一起放风筝呢!” 夜北冥大步流星的往后院走,一脸的便秘,很好,大家都很开心呢! “之前交代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夜影眉心一阵突突,心道东殿下之前交代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猛地一下子问起来,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说的是哪个? “殿下,卑职愚钝,不知道殿下所谓何事?” 夜北冥站住脚步,一脚蹬在夜影的上,恶狠狠的说道:“那日在街道上见到人贩子还有两个小孩子!” “哪两个人贩子已经死了,孩子在食肆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掌柜的甚是精心,还让孩子上了私塾!” 死了? 夜北冥心下意外,道:“再去查,找个有经验的仵作,这两个人死的不是时候,定然是被人害死的,事有蹊跷!” 夜影咋舌,不过是死了两个人贩子,何苦这般大费周章? “殿下,这两个人贩子死了就是死了,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呢?” “夜影,你是真的蠢还是脑子有问题?” 夜影娃娃脸上出现了丝丝红晕,不是很明白自家殿下为何要如此。 “哪两个孩子看着甚是柔弱,哪两个人贩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如何那般巧合的裴静秋一出门,就遇见?” 夜北冥眼睛里闪过丝丝幽光,嘴角浮现一抹森冷的笑,孩子穿的脏兮兮,可是脖子一点儿都不脏呢! “好好的查一查!” 夜影算是明白了,只要是和祖宗扯上关系,那就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第92章吃飞醋的祁王 后院儿: “小苏,放的高一点儿!” 苏北沪擦擦脸上的汗,噙着笑回答道:“好嘞,祖宗,您就做好了,卑职给您放的高高的!” 开什么玩笑,这般武艺高强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放风筝呢? “夫人,这会儿实在是太高了,奴婢看着都刺眼了!” 苏北沪默默擦掉眼角的泪水,谁说不是呢?外面的这大太阳,眼睛都要瞎了! “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是有好处的,你们几个不都是这样劝我的吗?” 裴静秋这话的十分有意思,平日这几个毛头丫鬟就爱说这些,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儿啊,你不知道老母亲为你牺牲了多少,娘的复仇大计都耽误了!” “夫人,您为什么要复仇啊?” 裴静秋凤眸微眯,威胁道:“你们几个平日里做了真以为我不知道?待我好了,把你们都发买了,到时候看你们的嘴巴还严不严实!” 桃红脸色一变,眼睛里接着就起了盈盈水雾,一副我好可怜的样子。 “夫人,奴婢扪心自问,对夫人的心可谓是比真金还真,夫人竟然要把奴婢发卖了!” 被发卖的奴才是没有好下场的,因为主人家里发卖的奴婢往往都是犯了错的奴才,被主家发卖了这辈子基本上算是完了。 “逗你们,一个个的傻乎乎的,这么没有意思。” “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许久没有放风筝了,这会儿手痒痒的很!” 裴静秋话音一落,周围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脸上的神色紧着就变了,道:“主子,千万使不得啊!草地上万一有个石子儿,我们几个可就完了啊!” 裴静秋愕然,这个人是不是小心的过头了?就后院这点儿地方,府上的下人不知道打扫过几遍,现在有危险? “大胆!竟敢诅咒我和腹中的孩子!?” 四个小丫头顿时四个头巴八个大,生怕自家夫人不小心有个什么意外,这会儿是实打实的担心。 “你们几个在一旁看好便是,这地方这般平整,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呢?” 桃红柳绿几个人横竖拦不住,也就挂着一张脸认命的在一旁好好护着,一个个似乎是要去打仗一般! “你还愣着干嘛?” 苏北沪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一步步原理裴静秋,生怕自己承受什么无妄之灾。 几个呼吸间,风筝的手柄就到了裴静秋手中,好大一只燕子在空中飞的高高的,四四方方一片繁华的京都一般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东西的。 谁知道这小小的风筝上会不会有什么消息呢? “真好,你们看这风筝飞的可真是高。” 裴静秋脸上带着甜甜笑,肚子里的小家伙配合的踢了踢她的肚子,微微有些用力,裴静秋觉得有些疼。 “祖宗?您怎么了?”苏北沪密切关注这边的情况,看着自家祖宗痛苦的扶着肚子,整个人都精神紧张了。 “肚子有些疼,小家伙刚刚踢得太用力了!” 苏北沪扶着裴静秋的胳膊,听到这个答案,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还以为祖宗是出什么事情了呢?不过是孩子踢了几下肚子而已。 “祖宗没事就好!” 裴静秋看着苏北沪白着一张脸,肚子上的疼忽然就没了,平心而论你苏北沪这个小娃娃还是很可爱的,看着肉嘟嘟的,虽然皮肤微微发黑,看着很健康呢! “没事儿没事儿,看把你吓得,傻乎乎的呢……” 苏北沪呵呵还没有呵呵出来,就感觉自己的手发凉,微微歪过头就看到自家殿下脸色发黑,浑身散发出难以忽视的杀意! “祖宗,祁王来了!” “那又怎样,你不用扶着我了,我可以自己放风筝的!” 苏北沪还没来得及说话,自家殿下已经来到身旁,一把将自己拽走了。 “你不要没数!” 现在这幅场景落在众人眼中,仿佛祖宗是人人喊打的小老婆,正主便是躲在自家殿下怀里的苏北沪。 可怜孩子的胳膊都要被殿下捏碎了,苦哈哈一张脸欲哭无泪。 “不知殿下何事来此?” 裴静秋心情颇好,看着夜北冥一脸便秘的模样,当即说话的语气也不好。 “苏北沪身居要职,你竟然浪费他的时间和精来陪你放风筝?” 裴静秋伸出小指挖挖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不是殿下吩咐人家在我这里,苏北沪如何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夜北冥神色羞恼,因为这件事情的情况的确是臭女人说的那样,不能认输的! “滚,都给本王滚下去!” 众人立刻消失,感觉祁王殿下又要被疯狂打脸了。 “恼羞成怒了?” 裴静秋混不在乎,继续理论道:“是你让苏北沪跟在我身旁,又不是我要求他跟在我身边,殿下,您可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呢?” “本王吃醋不行?” 裴静秋再一次愣住,解释道:“吃醋?是你自己的事情,为何要将火气发到我身上?” 裴静秋越听越觉得不开心,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现在却是反过来责怪自己? 夜北冥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说过来说过去全都是自己的错? “不要不讲理,你和苏北玩闹就是不对,本王生气是应该的!” 夜北冥天上地下我最厉害的气势到了裴静秋这儿全都没了,胖嘟嘟软乎乎的小可爱在自己眼前,如何能…… “你只看到苏北沪好心搀扶我,却是没有看到孩子踢我肚子疼痛难忍的样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只知道耍脾气,我讨厌你!” 说着说着裴静秋便哭了起来,泪珠子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掉,搞得夜北冥整个人心都慌了。 “别哭,是本王的错!” 裴静秋擦擦眼泪,赌气的问道:“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错在那里了?” 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哭嗝儿,噶尔蹦,一下子把自己逗笑了。 夜北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夫人这般可爱,生生忍住脸上的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王错就错在没有高瞻远瞩,误会了夫人!” 花开灼灼,夜北冥便是一身红衣站在眼前,特备的好看! “我累了!” 夜北冥摘戴在头上的朝帽,递到裴静秋回怀里,附耳说道:“本王抱你回去,可要抓稳了!” 稳稳妥妥一个公主抱,裴静秋嘿嘿一笑,脸上的气一下子就都没了。 “你以后不可以随便惹我生气,我可不是什么好惹得!” 夜北冥脸上的笑容几乎就要跑到耳朵后面去了,低头蹭蹭裴静秋的鼻尖儿,配合的说道:“这个态度同本王说话吗?” 裴静秋笑着避开,伸手捏住夜北冥的鼻子,道:“你先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若是不答应,可是有别的办法?” “若是不弄清楚事情就随便责怪我,我就休了你!” “本王是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的!” “裴静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饿了!” 夜北冥笑着问道:“想吃什么?” “嗯……”裴静秋努力的想自己吃些什么,两个人穿过花园的时候,这才想明白自己想吃什么,“肉!” “想吃什么肉?”放在腰间的手轻轻使了一些力气,揶揄道,“再多吃一些本王也养得起!” “真的吗?不怕我把你你吃穷了?” 夜北冥略做思考,道:“夫人手上的钱可是比本王还多呢,叫本王如何好意思?” 裴静秋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除了祁王府上,自己手上的几个铺子就全然可以吃穿不愁了,只是发财的钱,是不是可以和某些人要了? “把我放下!” 刚刚到小院儿前面,裴静秋便要求夜北冥将他放下来,自己走回去。 “这就不好意思了?” 裴静秋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是,你刚刚叫我没了面子,在别人面前,我可不能这么没有原则的原谅你,不然,别人许是会觉得我好欺负呢?” 得,您是祖宗,你说什么都是岁的! 夜北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裴静秋走在前面! 这会儿有些明白夜影苏北沪都叫裴静秋祖宗了,的确是应该叫祖宗。 “夫人!” 裴静秋甫一进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定神儿一看是竟然是红袖,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收住了。 “你怎么来了?” 红袖一脸的受伤,还以为主子看到自己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可现实完全和自己预想的不一致。 “祖宗,您就不想念奴婢吗?” “不想啊!” 裴静秋回答的干脆利索,丝毫没有犹豫,一脸的坚定! “哦,那奴婢伤心的走了!” 裴静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来都来了,还想往那里去?刚好我这会儿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做份儿牛肉面来!” 红袖擦擦连上过并不存在的泪,呲牙笑道:“得嘞,小人这就给夫人准备好吃的牛肉面!” “你们几个一起去吧,我和夜北冥有话要说,你们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裴静秋摆摆手说道,一脸的潇洒。 “不知道夫人想同为夫说什么悄悄话?” “我且正经问你,你要同我讲实话!” 第93章得意 夜北冥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夫人这般正经的样子,一时之间不好插科打诨逗她了。 “你问便是,本王知道的话定会告诉你!” “南方可是春旱的厉害?” 夜北冥点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知道也没关系,南方春旱连绵不是什么小事,坊间有传闻,进而传到夫人这里来也实属正常。 “朝廷是不是要控制粮食的价格?” 夜北冥挑起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味道,“这件事情就是你相公我负责的!” “真的?” “真的!” 裴静秋嘿嘿一笑,笑的一脸谄媚,大大的眼睛咪成弯弯的月牙。 夜北冥看着心里直打鼓,这一连算计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夫人,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去!” “不可!” 裴静秋双手叉腰,道:“我现在月份大了,稳定的很,为何不能一起去?” “想和本王一直待在一起?” 夜北冥笑的灿烂,“还是说你怕本王从江南回来,带上一大批美人儿?” 裴静秋呵呵,“殿下若是想,我自然不会过问,只不过和殿下一起去江南,我是由着自己的事情的!” 夜北冥心里微微失望,道:“说来听听,若是可以,本王倒是不介意带着你一起过去!” 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夜北冥心里也着实放不下,京城里乱七八糟不入流的狗贼多的是,谁知道会不会有几个突然发飙? “说给你听也可以,你保证不可以干预我的事情!” 夜北冥冷笑,道:“别人跪在地上求着本王帮忙,本王都不一定会答应呢!” 死傲娇,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心狠手辣”的祁王殿下还会这样呢? “我在西洲府的时候曾经卖给明远商会的张修远一个点子,那个点子到现在可是价值千金呢!” 裴静秋的话倒是惹得夜北冥起了好奇心,因而追问道:“不知本王可是有这个荣幸知道?” 裴静秋脑子转的飞快,不能直接告诉夜北冥:啊,我重生了,我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所以我用点子发财! 这么说一定没有人会相信吧! “我之前去拜佛的时候,在禅院小住了几日,有幸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夜北冥一本正经的看着裴静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绞尽脑汁。 “哦?梦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佛祖告诉我说,南方有骄阳,水田无良米……大概就是或今年的南方会有春旱,我便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张修远,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赚上一笔!” “事关天下黎民百姓,这件事情本王是不可能徇私的,夫人还是乖乖的在家养胎吧!” 张修远?张修远算个狗屁?一脸的不正经! “殿下~”裴静秋耐着心思,撒娇说道,“小女的意思不是叫殿下徇私,而是带着小女一起南下,拿一笔钱回来,难道不香吗?” “即是说了不会允许粮食的价格上涨,你如何赚钱?” “殿下!您仔细想想,我自然是不会赚咱们大齐子民的钱,不代表不能转敌国的钱啊!” 夜北冥抓着裴静秋的小手,入手绵软滑腻,像是最好的…… “你倒是说说不涨钱的情况下,如何赚钱啊?” 说到这里裴静秋顿时来了精神,一脸慎重的讲道:“与咱们大齐接壤的小国可是不少,南州府春旱严重,如今还有倒春寒,别的国家定然是差不多的情况,这时候赚的就是他们的钱呀!” 大发不义之财,这个着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放在滋扰不断的周边小国身上,确实是不错的注意。 “听着还行,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南州呢?” 夜北冥心里是想不通,若是需要钱,直接找明远商会京城分舵便是,何必大着肚子在去一趟南州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静秋有些不耐烦,说了这么一大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本王只是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都告诉你了是为了钱,你还问什么?” 这般大的火气是因为什么?夜北冥心下迅速思量一番,也么有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 “本王是怕你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是关心你几句罢了,怎么就又生气了?” 裴静秋一个头两个大,道:“是这样吗?” 夜北冥点头,表示的确是如此。 “要真的是这样,那我可真得要感谢祁王殿下了呢!”裴静秋一脸的不懈,“你才不是这样想的,你就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担心我的安危!” 夜北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关心还可以被曲解成这个鬼样子吗? “在本王心里自然是你重要,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的宝贝孩子也会有问题,你不就是担心这个吗?” 夜北冥愣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话了,怎么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嗯? “你怎么不说话了?” “本王是在想如何回答,未曾想到你会这个样子想本王对你的关心!” 关心和爱,爱好意思说出来。 “我不想见到你,你可以走了!” 夜北冥脑门突突跳,我这个人不要面子的吗? 你不能仗着本王在意你就这么不给本王面子啊,心里有这么点儿委屈! “你自己好好想想,本王对你如何!” 夜北冥难得扔下一句狠话,甩手走了。 一种丫鬟避得远远的,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看着自己殿下一脸肃杀的走出来,心一下子就被提溜起来。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是,奴婢这就进去看着!” 夜北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虽说刚刚说了句狠话,心里还是担心裴静秋哪个宫臭女人的,万一这娘们出了什么意外…… “夜影!” 苏北沪硬着头皮出来,道:“夜影不在,卑职在!” “去工部寻一份新的地图过来,最紧要的是关于春旱严重的地区,尤其是水利地势!” 苏北沪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刚刚被掐的胳膊到现在都还疼呢! “卑职这就过去,一定为殿下寻找一份最详实的地图回来!” 苏北沪巴不得快走呢,明明只祖宗不待见您,干什么伤害无辜的人儿? 夜北冥一肚子火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书上的字是一个也看不下去,横七竖八的全都是裴静秋的模样。 试问自己当真是做错了吗? 这女人,实在是过分了,不过是详细问了几句便有那么大火气! 明明开始的时候还是甜言蜜语,说不得几句话便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夜北冥这会儿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应该裴静秋计较,可理智上讲是应该好好立立好规矩。 作为自己的妻子,裴静秋是不合格的,可是那是自己喜欢在意的人,不再自己跟前儿放肆又去哪里放肆呢? 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什么问题是自己忽略了,不然,自己和裴静秋之间的关系断不会如此看上去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可实际上隐隐约约中总是会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夜北冥在前院儿里苦思冥想,后院里同样是不宁静! 一众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我问你们,你们觉得我过分吗?” 红袖和春红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不回答。 裴静秋闷闷不乐看着眼前的牛肉面,这几儿一丁点儿饿都没有觉得。 “确定不回答吗?” 裴静秋一脸正经的开始威胁,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友好的商谈。 “夫人,殿下是那般冷酷的人,向来是不把人放在心里,对夫人您,确实是百般讨好!” 裴静秋一听这话心里便觉得不舒服,就因为夜北冥高高在上,所以当他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就显得很是一件事情吗? “喜欢一个人,自然而然的愿意为对方付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这世间有会有这样的女子使他俯首称臣!” 不得不说自己夫人想的的确是有道理,可这个样真的可以吗? “夫人,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互相体谅吗?” 俯首称臣是不是有些不太恰当,两个人应该是相互体谅的。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你死我活俯首称臣,而是应该相互体谅暴露自己最的部分。 “祁王殿下,那可是大家的祁王殿下,需要体谅吗?” 好像是不需要啊,众人在心里默默回答。 红袖相较于其他贴身伺候的小丫头,接触的夜北冥的机会最多,忍不住出言说道:“夫人,殿下纵然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可也是一个男人呀,您是他心底的最,您不能这般伤他!” 裴静秋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归根究底她并不想把自己全然托付给夜北冥,喜欢是喜欢的,爱也是有的,也许是萧何带给自己的伤害太多,心中的芥蒂始终是无法放下。 “你们几个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红袖悄悄看了一眼桃红,不约而同的觉得自己千万不能出去。 “夫人若是想事情,卑职可以趴在房梁上,不打扰夫人的情景!”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因为出去以后的事情会怎样,一众人是没有办法保证的! “出去便是,我就算是同夜北冥生气,也不会和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的!” “那夫人,您有事就唤我们进来,卑职和桃红在外面候着!” 祖宗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想要自己安静一下,若是没有眼色的在这里待着怕是惹得祖宗不痛快,得不偿失,那就没有必要了。 “站住!” 红袖十分僵硬的转过身子,问道:“夫人?” “准备好纸张,我想练字了!” “得嘞,卑职这就去给您准备!” 只要不发脾气,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准备! “牛肉面,夫人,您还吃吗?” 裴静秋摸摸肚子,说了一句吃! “得嘞,卑职这就下去准备!” 书房里安静极了,青铜鹤首熏香香炉里的青眼徐徐上升,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柳绿往砚台里加了清水,开始细细研磨。 “夫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裴静秋这会儿眼睛里没有焦距,整个人心乱成一片,就算是做些可以使人平心静气的侍寝都难以使自己安静下来。 “我自己来吧,你们不用在一旁候着了!” 屋子里只剩下裴静秋一人,扶着腰坐在椅子上,拿起微山狼毫开始练字,桌子上放的是王羲之的书帖,一笔一划都透露着大家风范。 第94章爱是相互体谅 裴静秋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一笔一划的开始练字。 一撇一捺最是讲究人的功底,提笔写字一地墨水滴在上好的宣纸上,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晕,开了一大片。 想不明白,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心里只觉得委屈,可归根到底自己也有所隐瞒。 裴静秋心里细细思量,笔上的字越写越烦躁,如果是萧何,自己是怎么样? 如是想着便在纸上写了萧何的名字,更多的还是恨吧,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萧何面前这样耍过性子呢。 夜北冥,这个名字听着就很不正常,想起了他这个人。 在这一瞬间忽然想明白了,何必执着于过去的事情呢。也许夜北冥说的是对的,自己对着别人笑嘻嘻,唯独对着他没有一点好脸色。 红袖说的也有道理,两个人在一起是互相体谅,夜北冥是这大齐王朝的王爷,自己这般态度对他确实…… “红袖,你进来!” 红袖和桃红他们几个守在门外,这会儿听到里面的传唤,心一下子提溜起来。 几个小丫头丢给红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神色,他便惴惴不安地进去了。 果不其然,屋子里一片狼藉,丢的纸团到处都是。 红袖轻提脚步避开那些丢在地上的纸团儿,撇了一眼自家祖宗的脸色,还好还好,看着没有什么…… “夫人唤卑职进来,可是有何吩咐?” “我且问你,夜北冥喜欢吃什么?” 红袖脸上有些为难,“回夫人,卑职确实不知,殿下喜欢吃的东西,谁都不知道,怕是只有殿下自己知道!” “缘何?怕外面的人投其所好吗?” 红袖摇摇头,解释道:“卑职听夜影说,跌价小的时候曾被奸人所害,因为喜欢吃糕点,便有人在殿下喜欢的糕点里放了泻药捉弄于殿下,为此店家休养了大半个月才缓过来!” 裴静秋一下子明白了红袖的意思,喜欢不能表现出来,怕被人利用。 “我想着给他做些吃的,如今不知他喜欢吃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红袖一脸的惊讶,感情自家祖宗真是想通了,决定过去服软了吗? “殿下喜欢吃什么不重要,只要是夫人做的,天下一定喜欢,定是欢喜的不得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天知道祖宗怎么就想通了,决定要温柔的对待自家殿下,这可真是天下红雨娘要嫁人!!! “平心而论,殿下还是很优秀的!殿下为人处事周到,从不争抢,就算被太子殿下欺负了,也能淡然处之,保自己周全!” 这话说的都是对,之前在西州府的时候,便见识过夜北冥和夜北玄二人之间的对峙,说是被欺负但也不为过。 “你现在是在为他说好话吗?” 红袖摇摇头连忙否认,道:“卑职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其中到底如何,还是要夫人自己斟酌把握!” “行了吧,你就是偏向他!” “夫人,在您身边是最好的,卑职怎敢偏向于殿下?” “你且说说做些什么比较好!” 红袖歪着脑袋做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模样,自家夫人做女红的本事似乎是不咋地。 “给点下绣一个手绢儿试试?” 裴静秋抬头,看着红袖,道:“并不想,孩子的东西我都是托别人准备的,现在如何给他准备?” “这件事情最简单呀,夫人现在身子重,若是去厨房做东西,怕是受不住厨房的油烟,这才做个手绢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般想来的确是如此,不知道夜北冥喜欢吃什么,做别的东西也做不好,可是做女红也不合适啊! “还有别的?” 红袖摇摇头,暂时是想不到什么东西了,因为自家殿下现在是什么也不缺。 “送东西一定要小心,笔墨纸砚你家殿下一定是不缺,倒不如送些字画孤本什么的,你觉得可还适合?” “卑职觉得不是很合适,什么东西都比不过夫人您亲自做的,孤本画册殿下这里最不缺的便是这些!” 钱?书本画册?笔墨纸砚?美人?江山? 裴静秋懊恼的想着应该送什么比较合适,实在是有些费脑子呢! “你家殿下最近在做什么?” 红袖一愣,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南方春旱严重,殿下似乎是在因为这件事情发愁!” 裴静秋脸上扬起神秘的笑,终于知道该送什么比较合适了,为君筹谋! 上一世自己在萧何身边做的最多的事情不就是这些吗? 就算是夜北冥疑惑自己为什么多南方的水利工程如此了解,也可以以“裴静秋”在南州寄养为解释,这可真是天赐的好机会啊! “去寻一份详实的地图过来尤其是南方春旱严重的地区,地图注释一定要清楚……” 红袖神秘一笑,自家夫人是有什么通灵的本事吗?似乎几个月前就开始看书了呢! 还是说自家夫人就是天生的小福星? “卑职这便去寻一份过来!” 裴静秋思前想后,夜北冥这个人还可以吧…… 自己怎么就对他态度那么差呢? 要不要以后对他好一些? 红袖听了吩咐去找,这边夜北冥心里乱成一锅粥,看着苏北沪找来的地图,半分也看不下去! “备马!” 红袖还没靠近前院儿,就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喊,带着满满的怒气! 一时之间脚下的路忽然变得烫脚,红袖苦着一张脸觉得没法子进去,谁敢在这样的时候触霉头啊? 夜影藏在红袖身后,见她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悄咪咪打声招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嘲讽道:“看什么呢?男人婆?” ?! 这什么东西?!夜影,这嘴里的味儿挺大的呀! “你下来我有事儿和你说!” 红袖笑眯眯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头发束成一束,身上穿的是普通丫鬟穿的衣裳,可她穿着就是英姿飒爽呢! 夜影当然不会乖乖下去,一看现在这个架势就是要打架的样子,这个时候打架还是不适合的。 “是你傻还是我傻?” 红袖刚刚想回嘴,眼神儿瞥见祁王殿下和苏北沪风风火火的摔门而出,看来是要有事儿了。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祁王和苏北沪的身影便消失了,红袖摩拳擦掌,卯足了力气要同夜影算账。 “你且过来,我有话同你讲!” 红袖一脸真诚,笑的也十分真诚。 “你这么说,我也听得见!” “祖宗的事儿,你确定不听?” 夜影娃娃脸上出现了一抹忧伤,一番挣扎还是飞身下来,一脸的防备! 红袖粗粗估计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发现在依照现在的情况,一招制敌似乎是有些困难。 “祖宗什么事儿?有事儿你刚刚不去和殿下讲?” 夜影一个机灵,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当下立刻拒绝道:“你别指望我去传话,这不是找死呢?!” “不是不是,”红袖笑嘻嘻,“只是过来“找一份儿东西!” “真是如此?” 红袖再一次真挚的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你离我那么远,万一被别人听去……” 夜影离得进了一些,就在附耳过去的时候脚下一痛,手臂一下子就麻了,紧接着便是耳朵致命的疼痛。 “你放开我!” 夜影疼的娃娃脸都皱起来了,一脸凶巴巴的神色。 “你刚刚说我男人婆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天天,天天来刺激小爷,你真以为小爷是好招惹的?” 红袖想打一顿夜影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个人有的时候嘴贱的叫人难以忍受,可实力差距摆在自己眼前儿,夜影的武功比殿下弱上些许,在一众暗卫里面算是十分拔尖儿的存在。 明面上打不过,也就只能来暗得了! “打不过我,就来这样的小招儿?” 红袖的手打了一个转儿,阴仄仄地说道:“就问你疼不疼?以后还敢不敢骂我?” 夜影切了一下,嘴硬道:“怎么,这世上是没有王法了吗?说实话还不行了啊?” 红袖就要哭出来了,身形本来就不像别的姑娘家那般娇小玲珑,处处惹人怜爱,可长这么大也没有一个人敢在明面上说自己是个男人婆! “你哪只狗眼看到小爷是男人婆了?” 红袖恼羞成怒的挺了挺自己的凶,一脸誓死证明自己的模样! 夜影一下子红了脸,女儿香并不陌生,府里面除了祖宗便是有许许多多的丫鬟用香…… 红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是一种草木香,不似花香那般浓郁,也不像甜腻的脂粉香… “你是像男人婆,不是说你就是男人婆!” 夜影有些词不达意,若不是耳朵上的疼痛唤回他的理智,这会儿说不定还在想红袖身上的女儿香。 “我本就是一个姑娘,我和你又不熟,你那个嘴实在是讨厌!” 夜影有点儿懵,这怎么闹着闹着就闹大了? 一般人自己还不想搭理他呢!? 这红袖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一般! “你干啥呢?明明是我被欺负,你怎么还委屈上了呢?” 夜影如是问道,红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全然崩溃,弄不死你小爷就不叫红袖! “是你出言开罪我在先,为何本姑娘还不能委屈?” 第96章催化加速一下 “我是觉得和你熟,才和你闹着玩儿的嘛,你既然不喜欢,那我以后不理你就是了!” 红袖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之前是觉得夜影这个大兄弟憨憨的,现在并不这样觉得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憨批! “真是有意思,我缘何会认识你?憨货!” 红袖一把将夜影推到在地上,摸了一把湿乎乎的脸,甩甩袖子潇洒走人了! “你别走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来找殿下呢?” “憨货,你,不配和我讲话!” “开玩笑是我的不对那你这有事儿不讲清楚,万一殿下怪罪下来倒霉的岂不是我?” 夜影心下觉得酸溜溜的,殿下再不好说话也是就事说事,哪里会像祖宗似的就会叫你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你别走,暗卫的守则不能忘,正事儿不能耽误!” 红袖攥紧拳头,猛地转身,直直的朝着夜影的面庞袭去,一拳恨不得当场弄死他! “祖宗想要一份儿地图,关于南方春旱的地图,明白了吗?” 夜影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嗷呜一声表示自己刚刚受了伤。 “你走吧,母老虎!” 红袖怒极反笑,狗改不了吃屎! 后来夜影想起来自己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红袖的影子。 …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儿?” 苏北沪觉得倒春寒的风呼呼地往衣服里灌,上一次因为祖宗,木人五在黑牢里可是没少受罪。 “护国寺!” 苏北沪一愣,殿下这是受了委屈要去丽妃娘娘那里? 果真,不愧是祖宗,把殿下气成这幅样子! 区区几句话,便能把殿下气的找妈妈,这般厉害的功底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 红袖一脸委屈地回了后院,刚刚进门便听见裴静秋的问话,“地图可是找来了?” “回夫人,不曾!” 裴静秋头也没抬,而是仔细看之前读过的书,这会儿又有些新的见解。 “为何?” “殿下有急事儿出去了,卑职到的时候殿下正风风火火的往外走,没说上话儿!” 裴静秋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脸色怎这般难看?” 本来无一抬头,却看到红袖一脸委屈的样子,眼圈都红了,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是未曾出现过这般的神色。 “莫不是夜北冥给你难堪了?” “未曾和殿下打过照面,不是因为殿下!” 裴静秋一脸疑惑着实想不出来,这出去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洪秀柱大大咧咧处事不惊的态度,凭空谁也不敢给她气受啊。 “你到是同我细细讲来,我帮你报仇去!” 红袖听着这话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感慨万千的问了一句,“夫人觉得卑职像不像男人婆?” 裴静秋搁下手中的书,一本正经地打量了一遍红袖,摇摇头,“这哪个不长眼的说这种话,怎么看都不是男人婆呀,你这身高多让人羡慕啊,调杆儿很正的!” 裴静秋说的是实打实的实话,红袖听了,脸上更委屈了。 “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个样子呀,谁刺激你了?” 裴静秋笑的一脸神秘,总感觉这里面有事儿,红袖可不是这样的人。 “夜影,他总说我是男人婆,有点儿伤心!” 这件事情往小了说,不过两个相处,朋友之间的玩笑话,往大了说是红袖将夜影的话听进心里了。 “不用管他说的什么,若是想报仇,有的是机会,我帮你!” 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别别扭扭也是属正常的,有的事情外人还是少插手为妙。 裴静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只道是在口头上简简单单安慰几句。 “那地图,夫人?”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倒不如先放放,你可知他外出干什么去了?” 红袖老老实实摇摇头,道:“殿下出去的时候,身边只跟了苏北沪,具体干什么卑职不知!” 裴静秋扶了扶脑袋,怎么这个人如此不上当,关键时刻掉链子,跑了不成! “罢了罢了,夜北冥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去将夜影叫过来!” 红袖的小脸儿瞬间拉的很长,嘟嘟囔囔拒绝道:“不想去,这会儿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讨厌鬼,他说话嘴里有味!” 裴静秋扑哧一下笑出声,红袖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换别人将他叫来帮你报仇!” “可我这会儿正生气,不想看见那张脸!” 裴静秋挑挑眉,算是同意了。 夜影来的时候便有些害怕,猛不丁的被祖宗叫过来,想起之前红袖的事情,这会儿心里直打鼓呢。 “卑职,不知祖宗找卑职何事?” “你家殿下去做什么了?” “许是去护国寺?” 裴静秋托着脸蛋儿,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眼睛只是在盯着夜影,过了好一会儿,慢悠悠的说道,“我怎么听说你很厉害呢?” 夜影心里有点慌,不敢回答。 “外面所传,做不得真,富人不要相信某些人的传言呢!” “我想问你,你可是个男的?” 夜影十分乖巧的点点头,道了一句是。 “那你那嘴怎么和个老娘们似的,嘟嘟嘟嘟嘟嘟说个没完?” 红袖藏在屏幕后面,听到这句话,脸都变红了。 祖宗就是祖宗,说出来的话噎死人。 “不知卑职哪里犯了错,惹得夫人这般生气?” “你可是殿下身旁的红人,犯了错我怎敢惩罚你?” 裴静秋弹了弹指甲盖里不存在的灰,眼神邪肆的说的。 “还望夫人明示!” “我竟不知夜影大人对我身边伺候的人有这般大的意见?你竟觉得红袖是男人婆?那在你看来,我是不是母老虎呢?” 夜影:??? “这只是我和红袖之间一句玩笑话罢了,夫人莫要放在心上,卑职绝无此意!”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明白?”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你插嘴?竟敢在一旁随意贬低?” 夜影觉得自己要死了,不过是一句话玩笑话,祖宗怎么上升到这种程度了? “卑职卑职,怎么敢随意置喙夫人?” 卑职就是夫人的忠心护卫,卑职卑职…… 现在的情况比较难,裴静秋本来没打算生气的,这会儿忽然觉得逗弄夜影也是蛮有意思的! “你打算怎么不叫我生气?” 夜影一时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送命题。 “把你的手指切下来怎么样?” 红袖:??? 夜影:!!! “卑职,卑职……” 夜影一时着急,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若真能使夫人消气,就算要了卑职的命,卑职也愿意!” 红袖一听这话,顿时便着急了。本就无衣裳的性命,不过是两个人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罢了,如今若真废了他的手指,这人也就算完了。 “还愣着做什么,不赶快动手,何须说这些废话?” 源源不断的压迫感从裴静秋那里传过来,夜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锋利的剑便瞬间出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有剑鸣的声音! “等一下!” 红袖惊魂甫定,当即从屏风后面跑出来。 “小姐,您消消气,事情没有这么严重的!” 红袖一把抓住夜影的手,一边同裴静秋讲话,“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卑职心里面气不过罢了!只是他是习武之人,若真废了手指,这辈子也就完了,如此对殿下和夫人都算是损失,的确不值当!” 裴静秋仔仔细细听完一副我很没有耐心的样子,本来就是吓唬他们两个的,这会儿有了台阶儿,也便顺坡下驴,自然了结了。 “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女孩子自然有女孩子的美,什么时候轮到臭男人插头论品!” 红袖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滚出去!” 裴静秋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别扭,从未说过这番话,如今说来脸上竟觉得不好意思。 “卑职这便告退!” 夜影后背上的汗打湿了衣服,这会儿说话的时候,便觉得整个人回来了,深深的无力感从脚底袭到天灵感。 两个人出了寝殿的门,红袖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今日这件事情算是我的不对,但归根结底其原因是你,所以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以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潇洒转身,留下夜影一人蒙圈。 夜影不敢说话,两片嘴一张一合就完成的事儿,这会儿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我走了,不在你跟前晃悠了,待你不生气了,我再来道歉!” …… 护国寺那面丽妃又是一番梨花带雨,看着夜北冥一阵倒苦水。 “儿子有喜欢的人了,不要我这个娘了!” 丽妃边说边拿着帕子假意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脸你老母亲委屈死了的样子。 “母妃,你若是一直如此,儿子便先走了!” 夜北冥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母妃,今日这般模样,多半是和上次的事情有关,第一个念叨的人不是母妃,想来她应该是伤心的。 丽妃一听夜北冥这般说辞,干净手脸和脸上的神色,一本正经的问道,“身体可是恢复好了,上次受了那般重伤,身体别留下什么隐疾!” “一切都好,休息了两个月的时间,哪里会不好?” 第97章祈王殿下在线委屈 丽妃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面敲咪咪说的儿子的眼睛像自己好看,不说黑溜溜的,从小到大没怎么变过,只是整个人看上去玉树昭章了许多,透露着少年意气风发的味道。 “今日到我这里来,想做什么?” 三十好几的人保养得十分得当,眼角眉梢还透露着明媚少女的味道。 “本王…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母妃!” 丽妃颇有兴致,问道:“究竟想为什么让我儿如此大费周章从京城里赶到这边?” “儿喜欢一女子,只是那女子对我时冷时热,日日对我发脾气……” 看来是真委屈了,不然连本王两个字都忘了。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不如将她杀了!” 夜北冥眉头突突跳,眉头紧皱,道:“母妃,儿喜欢她,将他放在心上,又怎会让她死呢?” “所以呀,既然是受不得她那臭脾气,你又何苦在她身旁转悠呢?” 丽妃如是这般说道,言语里尽是调侃业揶揄味道。 “母妃,儿臣告退!” 夜北冥哪里会听不出揶揄调侃,过来本是想散心得一方安静的,谁知道过来一听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回来!” 丽妃一看夜北冥这般态度,当即出声喊道,话语间透露着丝丝不争气的意味! “这就沉不住气了,你还未曾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是笼统一句我如何同你讲?” “女子脾气秉性本就多变,熟悉的人面前一副模样,不熟悉的人面前又是一副模样,你既喜欢她便应包容她!” “按照你的说法,他对你态度不同,自然是将你放在心里,不然何需做这些没有用的事情,横招你的烦恼!” 夜北冥被丽妃的三言两语堵的说不出话来,傻愣愣的站着一句话不敢说。 玄衣黑发,一头乌黑的发用玉冠术起,风流倜傥,眉眼间带着几分邪魅之气! 嘴硬的说这说那,还不是把头发竖起来守身如玉了! “母妃是觉得我的错了?” 他神色微狰,眉眼间却是疲惫疏懒,迷人狭长的凤眸如熹微的日光,就是很生气嘛! “所以,你可以给母妃讲讲,你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 祁王殿下忽然觉得更委屈了,生气! 一番疏导,结果就是这样,整个大齐一致的口径。 “母妃,您不能?” 丽妃一脸的全都是你的错,道:“现在人家怀着宝宝,你还想怎么样?” 好的,明白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你先回去吧,在我这里待着也没有用,忍忍吧!” 反正丢人丢了很久了,在自己夫人面前丢也不算什么! …… 早朝: 殿试,为众人期待了许久,今日总算是出了结果。 裴经纬登临阁顶,除去沈太傅,裴经纬也算是小阁老了。 “经纬,恭喜你!” 大殿门前的白玉石阶上,夜北云脸上一派好心情。 “殿下说笑了,一切还是承蒙殿下的关照!” 裴经纬因为自己姐姐的原因,不显山不漏水的开始打太极。 上次见面之后,隐隐约约间觉得祁王殿下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这话轻易说不得,一切都是你努力读书的结果,我并没有帮上你什么!” 既是如此,那便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裴经纬起了心思,随意推脱几句便要告辞! 夜北云脸上闪过丝丝不耐,二人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又悄然将眼里的想法隐匿。 “一起努力,以后还是要多多仰仗裴大人呢!” 夜北云眉头一挑,褐色的眼珠写满筹谋。 “殿下说的是,微臣自当尽力!” “沈太傅如今年纪大了,以后的事情还是要表弟多多费心的!” “自是该如此,殿下说的微臣记下了!” 裴经纬一脸的坚决,走在后面的裴通看着二人说话,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 今日在大殿上,自己的儿子可算是为自己长脸了,殿试的结果一宣布,瞬间便集中了文武百官的关注,一时之间风头无人可以比。 “殿下!” 夜北云一脸温柔,没有半分阴戾显然在裴通面前展示的是一派贤明的模样。 “舅舅,今日可是个好日子,要恭喜舅舅了!”话说了一半,仿佛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夜北云拔高声音说道,“要不要去我那里做做,饮上一杯热酒,沾沾经纬的喜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通眉头微皱,特意说道:“殿下,册封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吗?” 如今五皇子不再是之前的五殿下了,且不说眼睛恢复了,就说是先皇后之子也应该有个封号,现在的情况未免有些叫人寒心! “父皇并未提起,如今看来还是需要的等些时日!” 在夜北云看来,册封事儿不算大,册封什么才是重要,同样开府封王,就要看父皇的意思了。 天子的心思谁能猜的准儿? “这件事情,我会向皇上提起的,殿下稍安勿躁!” 夜北云脸色微变,道:“还望舅舅,莫要着急,仓促之间向富豪提起这件事情……不合适宜,或是惹得父皇反感!” 夜北云的考虑不无道理,这个时候正是敏感的时候,前段时间的宫变不光是文武百官,更是黎明百姓都人心惶惶。 正所谓天意难测,谁知道父皇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情魏晨定会仔细斟酌,还望殿下放心!” 夜北云脸上神色凝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打消舅舅的这个念头。 “咱们边走边说!” “这件事情万不能经由舅舅之口提出,父皇定会以为结党营私!女儿这件事情不仅不会帮到我,反而还会连累舅舅!” “父亲,我觉得殿下考虑的更周全一些,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之间了!” 更何况殿下还没有和建树,一时之间选择站五殿下身后的人并不多。 “即是如此,自当从长计议!” 裴经纬故意加快脚步,凑到夜北云身旁说道,“我等自愈殿下共进退,还望殿下多多努力!” “自是如此!” 话是这么说,夜北云眼中翻涌过丝丝杀意! 呵,竟然叫到自己耳朵旁边了,裴经纬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殿下!?”裴经纬看着夜北云脸上略显阴沉的脸色,故意问道,“不知殿下刚刚在想什么,竟然想的如此出神?” 夜北云迅速恢复常色,解释道:“不过是在想春旱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出神儿了!” ……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夜北冥风尘仆仆从护国寺回来的时候,裴静秋等的几乎失去理智! 一行人穿过垂花拱门,拱门上的枝条还还未抽出嫩绿的新芽,这回正是灰突突一片,看着没有什么清新的意味。 夜北冥闷头向前直走,看着守在门口的裴静秋像是曾见到似的,直直的走过去了。 众人心里吃惊,顿时觉得倒吸一口凉气。 配合着外面的细雨朦胧,今儿个又是格外的阴沉呢! “夜北冥!” 裴静秋出声喊道,言语间微微有那么一丝丝服软的味道。 “本王很忙,有事情和苏北沪交代!” 苏北沪后背一凉,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怎么殿下这会儿又把自己退出来做挡箭牌了? “我有事情和你说,你确定不理我吗?” 夜北冥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一回头便会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若不是腰疼,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你回来了!” 裴静秋未曾发现自己说这话时候,言语间带着委屈的味道,十分浓郁,叫人无法忽略! 夜北冥听着心里便搅合着疼,火气蹭蹭的往上涨,吼道:“你们几个伺候的,是死了吗?伺候一个女的,都伺候不好?” 连带着红袖,五个贴身伺候的人被夜北冥的震怒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你凶什么?” 裴静秋也生气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夜北冥这般驳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我是主子,我想要怎么样,便是怎么样,已经在我这里受够气了,殿下在如此驳斥,是想做什么?” “你想清楚,整个祁王府的一切,都是本王的,本王……” 夜北冥冷冷的看着裴静秋,眼神冰冷,亦如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般。 “本王的人,本王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裴静秋脸上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表情,心中的防备在这一瞬间全然立起,周围的气场都变得冷冽。 “这段时日,多有打扰!” 裴静秋转身便走,泪珠子完好的韩在眼睛里,一颗没有落下! “夫人!” 红袖第一个冲上去拉住,祖宗今日若是走了,整个祁王府怕是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红袖,你本就是祁王府的人,松手!” 夜北冥转身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道:“你敢走试试?” 大家都很慌,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啥非要起来刚? “怎么?殿下觉得自己拦得住?” 红袖就要哭了,实在是忍不住站出来拆台,喊道:“殿下,夫人是过来给您送东西的,准备了许久,也在这寒风里站了很久……” “殿下,夫人很担心您呢?” “殿下……” 夜北冥嘴角泛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心里有那么点暗爽,强板着一张脸问道:“是吗?本王可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祖宗,殿下毕竟是殿下,咱们得有一个态度对待殿下!” 红袖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的裴静秋心都化了。 第98章还是心软了,因为喜欢 “是你先不搭理我的!” 众人内心疯狂呐喊,殿下,说句软话吧,已经说了那么多了,不差再说一句! “你找本王做什么?” 裴静秋撇撇嘴,觉得委屈死了,腰好疼,脸蛋儿被风吹的红红的,扶着肚子有些虚弱。 “夫人,夫人……” 红袖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反应最快的一次了,一定要转移大家的注意类,一定要叫夫人留下! “您这是怎么了?” 红袖立即站直身子,完美的挡住自家殿下的视线,大声喊道。 “殿下,您快看看!” 大家都好有默契,谁都不敢上前,夜北冥一看裴静秋似乎是真的不舒服,也顾不上自己男子气概了,凑倒裴静秋身旁,道:“哪里不舒服?” 裴静秋伸手,红彤彤软呵呵的摆在夜北冥眼前,他伸手抓过,冰凉刺骨,心更疼了! “本王的错,本王不该同你置气的,我抱你回房间!” “寻太医过来!” 众人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情算是稳下了,啊,活着真好啊! “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过来是为了和你道歉,你偏偏在那里摆架子!” 裴静秋委屈巴巴地说道,也算是顺坡下驴给红袖一个面子。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两个都有责任!” “我看着你就想生气,控制不住!” 夜北冥:…… “你如此直白地讲出来,叫本王心里甚是难过。缘何你同他人都是笑脸相迎,何以为见了本王顿时就不开心?” “别人是别人,怎能同殿下相比?” 夜北冥:……!??? 按照她这个意思,自己还应该高兴来着?! “本王究竟是你什么人?” “你可曾他真的把本王当成你的夫君?” “我心悦你,但并非全部,我还有别的背负,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的事情即使来了,自然是有它应有的位置…” “那你能高速本王究竟是什么事情吗?” 裴静秋摇摇头,解释道:“待时机成熟,我会慢慢告诉,给我一些时间!” “嘶…” 裴静秋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呼,肚子里的小家伙儿又在折腾她… “稍稍忍一忍,太医马上就到了!” “我若是死了,你会怀念我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 夜北冥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眉头皱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你先回答我,会不会怀念我?” 房间里的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凝滞,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平静。 会吗? “本王不会!” 如今还未到生孩子的时候,她便随口说出这般丧气的话,这样夜北冥心里难受极了。 “当真?” “你就胡说八道吧,我真是做了什么事情,你负责任的孩子本王不会管!” 裴静秋:??? “夜北冥,你不要没事找架吵呀!孩子是咱俩的孩子,你为何不管?” “你这做母亲的都能狠心将她抛下,我这做父亲的为何不能呢?” 裴静秋:…… “你真的不想我吗?” 裴静秋轻声嗯了一下,一脸的可爱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惹人怜爱。 “你呀,没事就爱瞎想!” 夜北冥轻轻的拍着裴静秋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好像是在帮裴静秋减轻肚子上的疼痛。 “以后莫要随便生气,你看看这肚里的孩子,这会儿正折腾你呢!” “等他以后生出来,要打他呢!” 夜北冥忍不住轻笑出声,反问道:“你真是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的孩子做的不对,自然该受教训!” 有的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早,打脸的时候很疼的。 老太医被催的气喘吁吁,就差被人直接从太医院里背过来了,这会儿进了房间气都没有喘匀! “老臣参见祁王殿下…” “劳烦太医为我夫人诊治诊治,近日闹了些脾气,这会儿胎动的厉害,说是肚子疼呢!” 夜北冥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告诉太医,方便他为诊断做出一个详实的判断。 “老臣这便为夫人诊脉,殿下稍安勿躁。” 太医年纪大了,胡子花白一大把,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开始诊脉。 大家面色紧张,生怕有什么问题,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老太医咂摸咂摸,约莫过了有十几息的时间,这才收起敷在裴静秋手上的手帕和东西,站起身子说道,“孕妇的确不能生气,胎儿是可以感受到母体的情绪变化的,如果母亲表现为生气紧张,对胎儿亦是如此便会躁动不安,因而,夫人今日胎动十分明显,腹痛难忍,只要夫人镇静下来,便好了…” “如此便是记下了,不知太医可有什么法子能帮我夫人减轻痛苦?” 这里面有个小家伙翻江倒海踢过来转过去,虽说是自己的孩子,可夜北冥也不忍心裴静秋如此受苦。 老太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略显虚弱的裴静秋,斟酌一番说道:“夫人现在的情况不用药也可以,用药对胎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影响!” 裴静秋听闻此话,立即出言拒绝道:“太医说的对,我今日就是情绪不对,加之在外面站了许久,受了些风……用药就免了吧!” 这中药喝起来的确是苦,前些日子吃那些安胎药吃的裴静秋一脸苦笑。 “当真如此?” 夜北冥知晓裴静秋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她吃药害苦,这件事情也是清楚明了。 这其中不难想到她不想吃药怕苦,因而拒绝太医安排也是实属正常。 “老朽拿性命担保,夫人身体不错,底子好,体型也并未臃肿,腹中胎儿一切正常!” 一般孕妇若是吃得过胖,容易造成胎儿过大,因而生产时会出现难产现象。看这位夫人的体型并未过于臃肿,甚至微微有些消瘦,一切恰到好处。 裴静秋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情,关乎到能不能南下的事情。 “如今我这身子,可是能远行啊?” 老太医微微烦恼,追问道:“不知道夫人所谓的远行是?” “听说春日里的江南最是好看,想乘船过去看看,不知可是合适啊?” “夫人如今胎位已稳,南下之行未尝不可,只是一定不可颠覆,注意吃穿饮,水路南下并无问题!” 夜北冥布满杀意的眼神落在太医身上很是不满,他刚刚说的那番南下之行可行的言论似乎应该重新组织一下才对。 “按照太医的说法,此去南方夫人同行可行了?” 夜北冥特意加重可行二字,暗示之味十分明显。 太医脸上当即面露难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从富人的角度来看是希望能下的,可从殿下的角度来看,似乎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 “一切,一切……”太医拼了命的在想这句话应该怎么说,既能使夫人高兴,又能使天下高兴。 “自然还是要以夫人腹中的胎儿为准!” “你这是何意?” “夫人如今五个月的身孕正是最稳定的时候,因而,游玩南下,并无不可” “殿下,太医都这般说了,您还不放心吗?” 他这个人长得好看不假,可这疑心病太重,太医都要拿命出来说事了,他还在这里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有劳太医了!” “自是不敢能为殿下分忧解难,乃是老臣的本分!” 如今夜北冥可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不成器的皇子有那么几个,要么死得早,要么把自己做没了,能为祁王殿下分忧解难,也算是在为自己挣功劳吧。 “要不要吃点什么?”夜北冥脸上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吩咐小厨房炖些温补的东西过来,你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冷风,定要仔细小心别受了寒凉!” “泡个热水脚,做一个糖水鸡蛋,再端些牛肉碎过来,别太咸就可以…” 裴静秋坐在床上,夜北冥高大的身影遮住外面的光,看着自己的夫人如此可爱,转念一想,又想到他那般气人的模样,忍不住蹲下身子。 将自己的脸凑到裴静秋一边儿,道:“你说说,你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还是这般幼稚?” 裴静秋翻了个白眼后不在乎形象地切了一声,“你成熟,你最成熟,就你成熟!你成熟犯得着去护国寺找丽妃娘娘吗?” 夜北冥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这几句话叫裴静秋一说,整个味道就变了。 明晃晃的嘲讽,叫夜北冥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那是本王的自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裴静秋摸摸肚子,没有再说什么! “小厨房的东西还未送来,我都有些困了!” 夜北冥给裴静秋掖了掖被角儿,安慰道:“你且先睡吧,小厨房将东西送来我喊你!” 不可靠,睡着了,便是不会想吃东西了! “我说是睡着了,便不想吃东西了,不过准备一些简单的吃食,今日小厨房的动作怎这般慢?” …… 有什么事儿都不禁念叨,裴静秋这里刚刚和夜北冥说完,后脚小厨房的人便将吃的东西送了过来。 牛肉碎放在了老母鸡汤里,鲜香不说还有嚼劲儿,暖乎乎的喝上一碗,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巴掌大的小碗儿裴静秋用了两碗,脸上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差不多可以了,用了不少了,晚上用多了不好消化!” “让小厨房备着,明天早晨起来再吃!” “你今日着急找本王,可是有什么急事?” 裴静秋脸上出现尴尬的一抹笑,这件事情却是自己给疏忽了,本来是拿着治水的法子做自己的把柄来着,因为宝宝的事情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99章本王且同意了 “我听着夜影说,殿下最近因为春旱的事情,甚是劳心费力,小女不才,刚好寻得一个法子,不指点下,可有兴趣听一听?” 夜北冥挑眉,这女人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本王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夫人还是安安心心养胎吧,不想你如此费心劳力!” 拒绝?拒绝了?! “你目前明明没有什么好法子,为何不肯听我讲!”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没有法子?” 得嘞,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裴静秋翻了个身,懒得理会夜北冥,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日不早了,等你休息好了再和本王讨论这种事儿,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裴静秋觉得没有什么毛病! “好了,好了,折腾了一天,好好睡一觉吧!” 一夜安眠,再醒来的时候便是第二日中午了! 春旱的事情,加之之前大皇子吴王贪墨的事情,朝廷必然要有一个表态,不然显得没有担当作为! 夜北冥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身朝服,眉目如画一身红衣,引得府里的丫鬟小厮注目。 “夫人,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红袖站在一旁伺候着,夫人看着地图写写画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挺着个大肚子做这种精细的工作,看着最需要人伤神了。 “累了我自会坐下休息,少在哪里忖度我了,你去看看夜北冥可是回来了!” 昨天晚上便想同他讲治理春旱的事情,这个人死活不听话呢! “卑职这便过去看看!” 红袖内心是拒绝的,这会儿根本不想看到夜莺那张讨厌至极的娃娃脸,长得倒是好看一说话,就让人觉得大煞风景了。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红袖内心的呼唤,这不刚出垂花拱门便看到自家殿下,龙行虎步朝后面走来,一副行色匆匆好不着急的模样。 “卑职参见殿下!” “可是起了?” “用了两碗老母鸡汤,吃了春饼......” 夜北冥听的心里还算是舒服。 “夫人,殿下回来了!” 站在夜北冥身边的夜影一脸的不自在,咳嗽两声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红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甫一进门便看见裴静秋乖乖巧巧的样子,红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实在是好看极了,只一眼便觉得十分美好!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这个样子吧! 裴静秋正思索如何跨山引水,思考到关键的地方丝毫没有进展,忽然觉得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眼看,便是一身红色的夜北冥! “殿下,这是刚刚回来?” 夜北冥眼神移开,一脸被抓包的尴尬。 “刚回来,还未来得及换洗衣服。” 有一句没一句的没有营养的日常话,以前的夜北冥可是十分不屑说这些话的,现在竟然乐意?! “昨日同你说了,解决春旱的法子,你未曾听进去半分,刚好我这里有图还有一些不成熟的点子,你听一听如何。” 看来今日不听是不行了,身边有如此能干的夫人真是修来的福分啊。 “你看这里,锦州地段水量丰富...” 夜北冥不等裴静秋说完,主动接话说道:“锦州地段水量丰富,淤摊较多,易发水...与锦州一山之隔的徽州却是水少,河床干涸......” “你怎知我想说这个?” 这话一说出口并觉得后悔,实在是有些物质,这从图上便能清楚看到的东西谁又想不到呢? “殿下打算如何引水?” 夜北冥指着地图的一处山坳,道:“你细细看这个地方山水相连通,只是这个山坳较狭窄,锦州的水无法涌入徽州,若能控制这个山坳,便能缓解徽州等地的旱情!” “所以,殿下打算如何控制?” 说了半天谁都知道这些事情如何做才是关键的地方。 “本王打算过去看一看,找几个有本事的人跟在身旁,看看这个山坳的开口如何处理,细致的东西暂时没办法告诉你,大致的方向是有的!” 切,不屑! “殿下是不是疏忽了一个地方?” 夜北冥疑惑,追问道:“哪里?” “将闸口打开,没有问题,锦州地段的滩涂不治理吗?滩涂土质肥沃,若是能将这些土合理利用,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夜北冥赞同的点点头,如今的计划不过是有个大致的方向,详实细致的部分还未规划。 至于裴静秋刚刚提到的滩涂治理不是一个良策。 “我与你一同南下,行不行嘛?” 瞅准时机合理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这才是裴静秋的终极目的。 “不行!” “好不好嘛!” 大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你,好意思拒绝吗? “真的不行吗?可是好想去呀!” 裴静秋牵着夜北冥的袖子,丝白嫩滑的手火红火红的衣服,相得益彰,入目及风景。 “好!” “本王同意了!” 实在的话,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心里也放心不下。 总有些熊瞎子瞎了眼似的想动手,真是该死! 也许是应了那句好事多磨,夜北冥答应了带着自己一齐南下,如今又过了三日,才算是真正的提上了日程。 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忙下忙后地收拾东西,恨不得将府里的家当全都搬上去。 “你们几个不嫌累吗?” 裴静秋心里很是疑惑,拿起电子衣物也就算了,怎么还拿那些梳妆用的呢? “都为夫人准备齐全了,省得到了江南不适应!” 裴静秋:…… 自己在江南混了这么长时间,又怎会有不适应一说呢? “带些换洗的衣服就够了,不许带别的!” “太医给你安排的药!?” 裴静秋看了看脚下点点头同意了,什么东西都不拿也可以,唯唯这药方子不能落下。 前院儿,夜北冥因为在准备南下的事情,今日难得向皇上告了家,未曾去上早朝。 “去看看后院什么情况,要准备的可都准备妥当?” 苏北沪脸上出现一抹神秘的笑,女人家事情一向是多,这出了远门儿势必要收拾这收拾那,没个一上午的时间又怎会收拾利索呢。 “殿下不妨先等一等,估摸着祖宗那边没有这么利索,女孩子家出门一向是麻烦,梳妆打扮必不可少,再带些自己喜欢的小东西杂七杂八收拾一下,要用上不少时间呢!” “木人五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北沪听到这件事情,眉头紧皱一副难以诉说的样子。 “黑牢里的酷刑都过了一遍,只是这人嘴硬的很,到现在都不肯开口!” “是人都会有软肋,不可能没有软肋!” 苏北沪无语凝噎,要是知道木人五的软肋,又怎会一筹莫展呢? “可是检查了他随身的东西?” 苏北沪一愣,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单递给夜北冥,道:“这是木人五随身带的东西,殿下看看可是有什么不妥?” 红手绳?好端端的糙汉子随身携带红手绳做什么? “他身上的手绳可曾仔细看过?” 夜北冥随便抛出一个问题,一下子难倒了苏北沪。 “这,卑职不曾亲眼见过,不知殿下具体想知道什么!” “什么时候动身?” “巳时便可,殿下?” 上一次去黑牢,行色匆匆,加之是晚上多有地方观察不细致,今日是白天过去看看,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随本王去一趟黑牢,再亲自会一会木人五!” 苏北沪按吩咐办事,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两个人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王府中。 白日的黑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阳光铺天卷地便是,唯独只有此处阴森恐怖。 到处弥漫着腐朽的味道,腥臭的味道。 “殿下!” “殿下!” 木人我在这里收到了一番礼遇,早就没有之前那般猖狂,原本白色的囚衣这会儿已经完全变了颜色,破烂不堪,沾满血腥。 “呵,我倒是谁呢,不曾想是手下败将啊!” 夜北冥随手抓过一柄小刀,黑色的刀柄显得整体十分细致,荧光闪闪的刀锋无不彰显他的锐利。 “看来是满意?这地方还行吧!”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给个痛快的,何必在这里吊死人浪费时间呢?” 原本就破败不堪的球衣,这会儿更加惨烈,随着轻微的声响,穿在腿上的衣服再次裂开。 银色刀锋之下是红色的血肉,木人五因为疼痛脸色涨红,面目狰狞。 夜北冥笑眯眯的看向他,“这滋味可还受的?” “叫我一声爷爷,我便告诉你!” “冥顽不灵!” 夜北冥眼神微动,落在木人五手腕的红绳上,眼中含义明显。 温柔久了,都要忘记原本的模样,站在这方天地里,他夜北冥还是那个神武必胜的杀神! “这个红绳?” 果不其然,木人五脸上的神色骤变,一脸戒备! “挂念你,给你遍了手绳,保你平安!”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夜北冥轻轻旋动手上的小刀,血肉再次被撕裂,“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木人五怔了一下,“你在诈我??” “你大可试试,不然本王为何要留你性命?”他笑的温柔,只是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你留我?”木人五斜睨夜北冥,“你不过是想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罢了!” “既是如此有自信,那便等着!” “只不过这尝试的代价,希望你承受的起!” 第100章南行 … 来回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前脚刚刚进院,后脚裴静秋哪里放才准备妥当。 “你们主子可是准备好了?” 莺歌守在门外,一脸的谨小慎微。 “许是准备妥帖了!” … 就当自己没有问,夜北冥如是想到。 南下,终于踏上了行程,管家的船最是稳妥。 官船一路南下,水位较低,水速颇慢,一路上甚是稳妥。 不过,变数总是有的,裴静秋少有的,晕船了! “夫人,要不去甲板上走一走,兴许能好受一些!” 裴静秋面色不佳,这会儿只想稳稳妥妥的睡一觉。 “与其出去走走,倒不如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睡着了也就不觉得难受了!” 红袖觉得自家夫人说的十分有道理,睡着了也就不觉得难受。 船上的灯一盏盏的点亮挂上了“气死风”,还有一些漂亮的走马灯挂在船角儿上。 裴静秋刚刚睁开眼睛,入耳便是淅沥沥的水,眼前的一切光景看得不争气,朦朦胧胧只觉得眼前有一个人。 还未惊叫出声,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是本王!” 夜北冥朝着裴静秋微微一笑,带着点儿责怪的意味,“你还认不出本王吗?” 裴静秋瞪他一眼,“殿下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过来,这会儿还怪我了?” 夜北冥低笑两声,偷瞧的瞧了几眼,觉得自己理亏了。 用过晚膳,冯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多半是因为没好好吃饭,这才难受。 “本王为你准备了几身衣服,你看看可还合身?” 裴静秋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盘子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夜北冥这人还知道提前准备衣服? “你脸上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夜北冥一边说,一边夹了辣海带放在裴静秋碗里… 夜北冥就叫了苏北沪,将提前准备的衣裳吩咐他亲自送过来。 紧接着吩咐红袖,桃红柳绿几个人给裴静秋试衣服! 几个人看着衣服的颜色和样式顿时傻了耶,这是男装呀! 红袖、桃红、柳绿几个人有些蒙圈,就问道,“夫人,殿下给您准备的衣服是男装,这如何是好?” 裴静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嘲笑道,“你呀你,他们几个不知道就算了,你行走江湖如何不懂?” 果然,能被殿下看上的女人都十分聪明! “咱们几个一个个是傻的,即是出去,女子的身份必然不方便,换上这男装想来方便许多!” 听了红袖的解释,桃红柳绿几个人顿时茅塞顿开,表示了解,三下五除二换上的衣裳。 如墨般的头发重新打理,梳成了成年男子的发髻,戴了玉冠,整个人看上去便是知书达理的公子哥。 裴静秋样貌本就不普通,平日里不梳妆的时候,容颜美丽;梳妆打扮的时候不过是锦上添花,看着更美罢了! “夫人,这身打扮真真好看,大眼一看,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哥,玉树临风翩翩美少年!” 裴静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甚是满意,夜北冥这个人嘴上说着不同意,可这身衣服是提前准备的。 本就打算带着自己,偏偏中间费了这般口舌…… 不地道! “如何?” 裴静秋出现在夜北冥眼前的时候,他几乎不敢认,原本是俏姑娘,这会儿变成了俊公子。 “这衣服可还合身?” 看出来是用了心思的,就能将孕肚遮住,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是微微有些胖,背影还是很好看! “还算是不错!”裴静秋回答的甚是傲娇,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 路途第三天的时候,夜北冥收到了消息,木人五的母亲还活着,他手腕上的红绳正是他母亲给他的本命年红绳,一切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进行,夜北冥觉得此时此刻临江远眺的心情甚是微妙。 身后之人究竟是谁呢?人贩子死的也太过不同寻常,夜北冥你已觉得后辈有一人在推动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入夜,万家灯火,万籁俱静的时候。 难得,裴静秋没有睡好,夜里因为腰酸背疼的厉害,适才醒了几次,实在是忍不住的时候便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打算下床去。 夜北冥睡觉一向前面浅,察觉出裴静秋的动静,便一下子睁开眼睛,紧接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声音带着朦胧的微妙可爱。 “可是我影响你了??”裴静秋凑近小声问道。 夜北冥将脑袋靠在裴静秋身上,声音里带着睡意说道:“这一晚上听你翻来覆去的次数倒是不多,唉声叹气真是烦躁不少!” 她若是难受,定会将外面伺候的叫进来,这次起来却没有动静,还以为是别的事情呢,这才…… 裴静秋心里不舒服,便直接说道,“我睡不着,想出去看看。” 夜北冥揉揉裴静秋的后腰,“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现在的声音已经清醒许多,不是刚才那般朦胧。 “……”裴静秋咬咬唇,自己腰酸背痛这种原因怎么说得出口?! 夜北冥拿着自己的下巴闹了闹裴静秋的脖颈,道,“你不讲给我听,本问如何知晓?” 裴静秋无奈,“不过是后背酸疼的厉害,我这会儿实在是睡不着,想着等会儿再睡,你睡你的便是,不需要管我。 夜北冥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咽不下! “你若是想下去走走,我便陪着你一起。” 说一说完,便依言放开了她,靠着璇窗外的渔火,拿起火折子点亮了屋里的床头灯。 “你别先动,本王给你穿鞋!” 裴静秋一愣,总还是自己穿的,总觉得抹不开面。 “还是别了吧,一时之间殿下如此,我还不能适应!” 夜北冥闻言一愣,脸色顿时羞红,裴静秋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本就不想勉强她。 “出去走走,多穿暖一些,晚上江风大,别受了风寒” 裴静秋转念一想,觉得夜北冥说的话不无道理,这个时候得了风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若是如此,不如便在就在房间里走走吧。”裴静秋微微一笑笑,“这个时候出去散个步,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这么晚了不惊动他们了吧。” 夜北冥也笑,“也是。” 一边说一边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了耳后,让裴静秋看呆了几分,那一番动作,虽然有些过于温柔,但夜北冥做起来,却是带了一种言语文字也难以描摹形容的美。 似乎“红颜祸水”这个词,用来形容男人也不错。 “殿下可是有心事?” 不知是不是头发上留了两绺头发的缘故,堪堪垂下来增添了几分温柔的气质,眉眼间带着浅浅温柔。 “何以见得?” “感觉?” 裴静秋给了一个最合适不过的答案。 “有些事情罢了,告诉你了,徒然你增加烦忧,还不如不告诉你!” 裴静秋撅撅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夜北冥隐隐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转念一想才意识到说的似乎真的不恰当,看了一眼妇人脸上的神色,连忙跟了一句,“本王不是说你没有用处,只是不想让你烦忧!” 裴静秋:?什么叫没有用处呢?没有利用价值吗? “我明白,殿下不需要有过多的解释!” “可你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便是典型的口不对心,明明心中不乐意,嘴上说的仍旧好听。 “有吗?” “如果你看到本王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的手绳,你觉得如何?” 远处灯火点点,江上的风带着腥甜,裴静秋略做思考,“殿下,可知道这手绳的意思?” “若是女子送给男子手绳,便是表达情谊的意思!” “若是男子的父母双亲或者是出嫁姐姐等等送男子守身,那便是祝她平安保平安的意思!” “所以,”裴静秋转过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夜北冥,继续说道,“殿下是想要我送给您一条手绳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经过这臭女人这么一说,感觉是自己在向她讨要似的。 “你若愿意送于本王,本王也可接受!” 阳光昏暗,转眼已是下午。 夜北云最近的吃相有些难看,裴经纬越想越觉得父亲的做法也许是错的! 皇帝的态度还不明显,往前了想五殿下眼盲却是救了殿下的性命,姑姑去的蹊跷,大房大伯和三房的叔叔功成名就戍守边关的时候出了事情… ??? 这前前后后越想越觉得不对,书桌上的字儿渐渐变了样子,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裴经纬的脑海之中——功高盖主!杀人灭口! 管家正在院子里吩咐府中的下人好好做事,只感觉身后过去一阵风,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大大吃了一惊。 “少爷?” 裴经纬步履匆忙,来不及多解释,便挥挥手走远了。 留在管家一人待在原地,满脸的疑惑嘟囔道:“少爷,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做什么?” 过了没一会儿,裴经纬又折了回来! “管家速速帮我备一匹快马,我有事要做!” “不不不,准备一辆马车,再准备一身家里寻常小斯穿的衣裳,我有急事,速去!” 这是管家见到自家少爷如此不冷静的一面,一时之间来不及多问,便小跑着去吩咐人准备东西了。 “少爷,您匆匆忙忙打算去哪儿?” 第101章姐弟相见 裴经纬脸上神色未变,回答道,“有些着急的事情出去,不用同父亲回禀了,用晚饭的时候我自会回来!” 管家低头称是,自己若再继续问下去,怕是惹得少爷不痛快了。 马车哒哒驶在路上,裴经纬掀开车窗的帘子,看了看天边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转身便在车里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上小斯穿的衣服,整个人的气势便收敛了不少。 到达祁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劳烦通禀,就说夫人的弟弟过来探望!” 守在门口的小斯自然是知道夫人在府中究竟有什么样的地位,必定说是夫人的弟弟便立马进去回禀了。 裴经纬此时更多的是谨慎,小的时候和姐姐相依为命,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是问清楚事情的原委,这会儿确实在紧张见到姐姐应该说什么了! 夜北冥听到下人的回禀,便吩咐青衣小厮将人带过来,有的时候还需要仔细想想。 “殿下!” “今日怎突然过来了?” 裴经纬抿唇,斟酌道:“上次殿下同微臣讲的事情,微臣仔细想了一段时间,今日想见见姐姐!” 总不能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猜疑告诉祁王殿下,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为好。 “稍等片刻,这会儿估计还在休息!带本王吩咐人看一看,再做打算!” 裴经纬:???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吧按照祁王的说法,似乎有所安排?! “殿下如何打算?” 夜北冥一身黑衣,俊俏的脸上一抹谨慎,道:“要装作无意!” ??? 裴经纬:……… “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 一弯勾月挂在天边,周边是看不真切的蓝灰色。 “按照刚刚计划的那样行事,本王有事外出……” 裴经纬一脸的吃惊和无奈,这主人公不在身边,如何往人家后花园子里窜呢? 后花园子里有一方假山假山,前后是截然不同的景致。 裴静秋正由桃红,几个贴身小丫头伺候着在院子里散步。 说话的声音清楚的传到裴经纬耳朵里。 “每日都在这园子里转过来转过去,甚是无趣!” “要不抓些小玩意儿玩一玩?” 裴静秋点点头,追问道:“花鸟鱼虫?” “都说院子里麻雀叫叫喳喳,十分闹人,奴婢准备一些谷子过来,给夫人解个闷?” 要么说柳绿有些小机灵呢,寻常姑娘家,哪里想得到抓鸟抓鱼这种消遣事呢? 裴经纬站在假山后面听着前面几人说话的声音心里感慨万分。 姐姐过得还是不错的,至少舒心。 按照殿下所说的,怎么能恰到时机不失风度出现在姐姐面前,不至于让她感到惊讶难过呢? “前面何人?” 总是拖着畏首畏尾也不对,裴经纬打定主意,心下一横便在假山后面直接问道。 裴静秋几个人对视一眼,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不理解。,这里可不是别处,是祁王殿下的后院,寻常男子如何进得来? “且过去看看究竟是谁?” 柳绿得了吩咐,壮着胆子向前走,意图看看假山后面站着的是谁。 “此乃祁王殿下的后院,若是男子还请速速离去!” 柳绿边说话边往前走,裴经纬听着声响不对,急忙从假山后面探出身子。 待看清来人是谁,裴静秋脸上的神色顿时大变。 裴经纬也是个机灵会演戏的,配合着一身一脸惊讶,甚至用手搓了搓眼睛,好似在确认对方是谁一般。 这个时候若匆匆离开,也不对自己明晃晃的出现在弟弟眼前,若是在离开,怕是会引得他更加猜忌,心里不舒服吧。 “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此人我认识!” 裴经纬心中大喜,事情比想象的顺利多了,还以为姐姐不肯认自己,如今姐姐有了身孕,不应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好还好。 “夫人,我们若是下去……” 裴静秋神色一变,眉眼间承着一份唳气,道:“我说什么听不懂吗?还需要我再次重复吗?” 桃红几个小丫头对是一眼心照不宣地退了下去。 府中的后院不是别的地方,想必此人顺利进来少不了自家殿下的许可,不然这府中数不胜数的暗卫,早在此人踏进家门之时便让他削了个皮肉不剩。 “过来!” 裴静秋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副呆呆傻傻站在原地,仿佛见了鬼似的神色,脸上一下子笑了出来。 “姐姐?” 隐在暗处的夜北冥冷笑一声,这小子演的一手好戏,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一副惊诧欢喜样子呢,怕是这家伙心里早就乐得天翻地覆了。 夜北冥又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不太舒服。 “当真是姐姐吗?” 裴静秋摆摆手,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至少说不出来的畅然。 “你小子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如今都这般敞亮了吗?裴经纬听着自家姐姐豪放的言语,一时之间心里的震惊是大过喜悦的。 “姐姐你为何会……” 裴静秋一愣当今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儿?见了我不应该问问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怎么问我还活着?” 裴经纬眼睛咕噜咕噜一转,解释道,“看姐姐愈发胖了,看来是过得不错,因此更是好奇姐姐怎会出现在祁王殿下府里?”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父亲最近可好?” 裴静秋看着是自己的弟弟也是毫不客气,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父亲忙着为表哥筹谋倒是……”裴经纬话一出口便觉得说的有些不恰当,若说父亲一点不关心姐姐,怕是他她会伤心吧。 “忙一些也好,不然姐姐的事情怕是会给父亲很大的打击呢!” 裴静秋自是不相信自己弟弟说的这番话的父亲,要真是在意自己又怎会将自己送到南州府寄养呢。 “好了好了,陪我走一走!” 裴经纬剩下一个机灵感情是准备要套话儿了,必须要好生对待,省得露出马脚让殿下跟着倒霉。 “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听话?” “也倒是行,有的时候闹腾一些,不过月份过去了这里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每日辛苦一些!” “我这小侄子是?” 裴经纬自己都觉得问的十分尴尬,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回答,可若是不回答,又该怎么往殿下身上扯呢? 时至至今,有些话必须要敞开了说,不然是关家里的未来,总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好意思耽误根基吧? “夜北冥的,我与太子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是帮他管管家罢了,再说了我算什么太子妃?” “姐姐是怎么脱身的呢?” 裴静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慨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可要好好问一问夜北冥了,他这个人机灵的很,我稀里糊涂便是被他骗了过来!” “姐姐是如何打算的?如今姐姐可是不存在的人说是一直待在这里,殿下可是……” 他对你好不好,会不会欺负你,这是裴经纬首先关注的问题。 “倒是没什么事情,我又不依靠于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今是怎么过来的?” “有些事情想问问殿下,前府的人说殿下在您这边,我别过来了,好巧不巧赶上遇见了!” 裴经纬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将夜北冥摘了出去,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招揽! “你怎么能来找他呢?” 裴经纬顿时不知该如何向姐姐解释,转移话题的。 “殿试的成绩已经放满了,姐姐可想知道我考得如何?” 裴静秋笑得一脸阴森,道:“你说是拿不到第一,那你以后别来了!” 裴经纬顿时觉得压力好大,原来在自己姐姐心里自己是拿第一的材料呀。 “好巧不巧,刚好拿了状元,姐姐以后可以跟着我享福!” 路程很短,两个人走着不多,一会儿几句话的功夫,就回到了裴静秋居住的小院儿。 “有你这句话我就十分开心了!” 裴经纬脸上有丝丝不解,道:“说的自然是实在话,姐姐为何这般说?好似我在诓骗你似的!” “你呀,你归根究底还是个小孩子,以后不娶媳妇的吗?” 裴经纬一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再说了娶个婆娘,还是……” “用过午膳了吗?” 裴静秋没有继续理会裴经纬,转身问道有没有吃东西? “倒是不曾同父亲说好了,晚上回去吃!” 裴静秋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若是没有差错的话,这个时候自己也应该在家中吧,只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姐姐,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裴静秋抬了抬眼睛,道:“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姐姐如今在祁王殿下这里,一切过得可还顺心?” 裴静秋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弟会问出这句话,想来也只是一个影子,归根到底想问的还是为何会活着吧。 “殿下待我自然是没得说,温柔体贴,什么都不缺!” 裴静秋从椅子上起身,拿到茶壶添了两杯茶水,继续说道:“太子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他纳我为妃是另有目的!” “姐姐说的我不明白了?” “这里面的事情很多,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明白,只是我知道,”裴静秋眼中闪过丝丝确信,坚定地说道,“祁王殿下是可以托付的人!” 第102章纹路 “可是姐姐,你待在这里始终是一颗火药啊!” 裴静秋一脸的浑不在意,道:“祸兮福之,所以福兮,祸之所伏,这里面的东西多的是!我们不能拿已经确定的事情来去判断不好的事情!” 裴经纬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一开始来时想好的那些问题,这个时候一句也问不出口。 “不用担心,横竖是一层身份的事情,这世上改变面容的法子多的是!” “姐姐,可是想过这件事情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裴静秋一愣,在自己心里对夜北冥这儿是万分信服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事事都由他顶着。 “此话如何讲?” “我不知姐姐是如何从太子府那场大火里活下来的,想必移花接木是有的,”裴经纬俊秀的眉毛皱在一起,小小年纪额头上便有了纹路,“宫变那一夜太子府的守卫,可比平日多了三倍还不止…” 这件事情就很简单了,一切的事情都有一个幕后推手在后面悄悄推动着,不然太子倒台太子妃如何还能在府中好好的呢? “你是说这件事情还有幕后黑手?” 裴经纬也不知道该不该和自己的姐姐说这种朝堂上的事情,但为了裴家的以后,还是有必要和姐姐讲清楚的。 “朝堂纷争,自古有之,当今我朝更是如此!” “贵妃已买,皇后已买,皇帝已买,表面上看还是皇帝占上风,但实际上除了贵妃皇后,缺一股势力在其中综合!” “朝堂之恒乃是皇帝的事情,你乃臣子为何要考虑这些?” 裴静秋当即出言驳斥,觉得裴经纬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姐姐,可有想过表哥,夜北云?” 裴静秋顿时恍然大悟,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如今站队为时过早,一定要提醒父亲莫要做出违背圣心的事情!” 裴经纬明白自己姐姐的意思,两边都不依附,可终归要做出选择呀! 无论是送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情真意切,看对方是否需要,看送的东西能否表达自己的情意。 “殿下什么都不缺,一时之间想不出应该送给您什么。” 夜北冥无语,道:“如果男子手上的红绳是家中双亲送的……” “殿下是通过分析细小的部分来推测一件事情吗?” 夜北冥点点头,算是回答! “手上戴着红绳,并不一定是家中双亲给的,大的方面可以分为两个,一个是女儿家送的,另一个便是本命年,父母家中惦记给的,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一个念想!” 夜北冥点点头觉得裴静秋说的十分有道理,的确木人五手上的手绳有可能只是一个念想。 “要不要在屋子里走一走,搁这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腰可还受得住?” 夜北冥一脸关切的问道,眼睛里流露出的是自然而然的担心,不参杂任何其他成分。 “这会儿只是睡不着,倒没有什么不舒服,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用这么紧张!” 要么说一个人很容易受环境的影响,原本对生孩子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奢望的,怀的稀里糊涂,如今这宝宝都五个月大了,这种母子连心的感觉格外的珍贵。 “殿下,你知不知道女人怀孩子是一件十分凶险却又十分甜蜜的事情?” 夜北冥符合的点点头,在皇家来讲孩子便是一个女人最得手的筹码!至于黎明百姓,孩子也很重要吧,相较于皇家来讲,单纯许多。 “怀孕自然是辛苦的,这段时间的的确确辛苦你了!” “不不不,我并不是向殿下讨个说法,只是想同你分享一下现在的心情而已!” 夜北冥一愣,今儿个的小妇人怎么格外的可爱,也没给自己甩脸子,言语间尽是温柔浅浅一副居家的样子。 … 又经过了几天的行程,一众人终于抵达了锦州与徽州。 的确是顶好的时间,这会儿天气已经朦朦胧胧飘起细雨。 “殿下来的真是时候,刚刚才到,天便下了雨!” 裴静秋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站在夜北冥身边,虽个子上矮了不少,但小模样,长得甚是俊俏。 “嘴甜!” “怎么没见到官府的人过来迎接?” 裴静秋心中甚是疑惑,既是做官家的船来的,为何到了地方没有知府过来? “咱们算是提前到的,先过去摸一摸情况,看看这边的知府到底有何作为!” 裴静秋转念一想却是如此,有的时候官家的身份想查东西不一定方便,换上平日里穿扮的衣服,查事情…… “苏北沪,你速速去城里订上两间上好的客房,提前准备好!” 苏北沪领命,没多少时间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 裴静秋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北冥就被打断,道:“这个时候了,该叫我什么!” 裴静秋略做思考,“夜七哥?” 夜与叶同音,倒是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裴公子?” 二人对诗一眼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叶公子请!” 裴静秋扮公子倒是有模有样,手中拿着一柄玉质折扇,题画作词,甚是精巧。 芊芊玉手卷子着褐色的扇骨,字是相得益彰,甚是好看。 “有劳!” 这会儿已是南方的二月,虽说是春旱,可这水汽丰盈的锦州到未露出春旱的模样,朦朦胧胧欲说害羞的水汽,纷纷在空气中只觉得衣衫和头发都湿了。 枝头盈盈待放的桃花、梨花、杏花,在这番水迹的滋润下,显得娇羞可爱,甚是可人! “叶公子,往前走二里便是锦州与徽州交界处最繁华的街道,这还未进入其中,便闻到了香甜的味道!” 几个小丫头只跟了红袖一个数,她个子高挑外加功夫好,夜影一脸尴尬地跟在后面,仿佛是小媳妇受了气的模样。 “不知叶公子可否有兴趣过去看看?” 勾栏酒肆最是消息灵通的地方,看似不起眼的人,也许手中拿捏着什么关键的庙门儿呢。 “你即是想去,那便陪你过去看看!” 裴静秋一脸不屑,这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男人,这扬州瘦马甚是闻名,虽说在这锦州不如扬州,但归根到底还是南方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想必这边的女子定是貌美之极! 夜北冥笑的温柔,陪着这女的打打闹闹拌拌嘴也是挺好的,这会儿身体允许不去休息也未尝不可? 还未走进巷子,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不同于北方的粗犷豪放,而是带着南方的细致温柔。 芊芊素手调动琴弦,仿佛是在诉说无尽的相思,伴着这温柔浅浅的南方景色,还有朦朦胧胧的细雨,此情此景,此人这时候定是无声胜有声,就连鼓掌叫好的声音都未曾听闻。 “这里算是比较安静了,”裴静秋来了这么一句,言语间带着许多疑惑,“纵然是繁华落幕,未免有些奇怪!” 夜北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一来春旱虽有,这锦州里面居住的可不都是种地为生的庄稼人,严重的情况应该是在下面! “现在先走走看看,低调行事!” 裴静秋撇撇嘴,先按耐住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向府的情况如何了。 苏北沪已经进去安排了,这会儿一行四个人在青楼外徘徊不前。 “青天白日的进去逛,是不是不太好!” 裴静秋委婉的说了一句,许是自己脑子进了水,白日里也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叶公子?” 夜北冥瞥了一眼裴静秋,配合的说道:“白日里过去的确是不合适,等夜色落下不如再来!” 裴静秋不露痕迹的揉揉肚子,的有这么点儿饿了呢! “找个吃东西的地方吧,这会儿肚子饿了!” 夜北冥有些后悔带着裴静秋过来了,怎么说怎么有理,实在是叫人心里无语。 夜北冥不想理会,迈着步子直直的往前走,一副本王不开心的样子! “叶公子,听说锦州的春饼馄饨甚是不错,不如找地方试试?” 红袖附耳说道,“夫人,下船的时候您用过了!” 裴静秋一愣,略显尴尬的辩驳道:“你去年不是也吃过饭吗?今年为何还要要吃?” 红袖:...... 卑职不配和夫人说话,卑职刚刚就不应该张嘴讲话! 夜北冥在前面已经走远了,一眼看过去隔了得有五十步,裴静秋脸上带笑,招呼道:“叶公子,等等我兄弟我呀!” 街道两旁是林立的店铺,咿咿呀呀还有卖东西的小商小贩,一派和乐的样子! “前边吃点东西,怎么样?” 打眼一看,不远处便有一家卖早点的小摊,生意还算红火! 夜北冥不置可否,只是脚步直直的往那里走去! 嘴上说的很难听,身体确实十分诚实呀,说着嫌弃的话,实际行动依旧是为自己着想的! 小摊上来吃东西的人不算少,零零散散十几桌人,在这条街上也算得上是生意红火的地方了。 “老板儿,好吃的,都来一份!” 裴静秋想的简单,又不用自己拿钱,干什么不吃个痛快呢? “悠着点儿,别吃多了,到时候积食的时候难受的是你自己。” 夜北冥一脸难受的坐在椅子上,此生坐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吃东西叫他心里觉得…… 第103章徽州疑云 小摊老板的动作很快,五屉包子,四分儿豆花,两份润饼一次放在桌子上,香味诱人,叫人觉得胃口大开! “几位公子,您要的东西齐了,若是有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老板也是有眼力价的人,看着坐着的几位不是一般人,脸上的笑便是更加明媚! 夜北冥大淡淡出声,将老板叫住,问道:“你这里的润饼做的甚是好看……” 老板脸上一喜,立刻解释道:“这面粉是明远商会的店铺买的,磨得比较细,这润饼自然做的好吃!” 提到明远商会,裴静秋立即来了精神,问道:“小麦变成面粉,不是更贵了,老板这手里是有几个钱啊!” “面粉品质好,备货又多,虽说是春旱,价格倒是可以接受!” 裴静秋挑眉,张修远这人很是聪明啊,薄利多销的模式,声誉钱财两不误啊! “看来,老板对这个商会很是……赞同啊!” 裴静秋嘴里的润饼吃的欢乐,说话的时候挑眉挤眼,俨然一副逍遥家族里的小公子的模样。 “咱都是老实本分人,有什么边说什么,人家商会算是十分有良心了,对我们好自然是说实话的!”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不美好,道:“看来是很不错!” 夜影坐在一旁,隐隐感受到一股杀意,张修远这个小伙子就是有问题啊,叫自家殿下心里很是不爽啊。 现在的场面就很有意思了,徽州知府上表的很是可怜,这会儿堪堪到了徽州,实际上的情况比上表之中的情况要好上不少,这是何原因呢? 瞒报谎报实际情况,对一个知府来说是致命的行为,徽州知府何苦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那几位公子先吃着,小的先去忙!” 徽州,是个神奇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木人五本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更是因为徽州这个地方与淮南王的势力接洽,淮南又背靠五川,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 夜北冥心思千变万化,手上的东西也未吃多少,最要紧的还是要解决春旱的事情,算得上是一劳永逸,利于民生。 “好了,快先吃,吃完我们还有事情!” 夜北冥吩咐道,言语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些小看徽州这个地方的呢,以为来到这里会是一幅民不聊生的景象,繁华虽然依旧,可这份繁华后面似乎意义掩盖着什么。 “好了,好了,不过是过来吃些东西罢了,有那么着急吗?” “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客栈休息,有些事情你跟着我也不方便去做!” 裴静秋眯着眼睛嘿嘿一笑,脸上却是冷冷的神色,“正所谓求之不得呢!” 好像自己愿意跟着他去似的,热乎乎的脸贴在冷上,贴一次行两次行,三次四次怎么会呢? 人又不傻! “好了好了,快些吃吧!” “不知叶兄一会儿打算做些什么?” 裴静秋放下手上的润饼,如是问道。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裴静秋:……… “不过是关心你而已,你不想说便不说,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 夜北冥选择沉默,自己周围那么多人都是暴露的身份,势必会引起很多注意,影响到自己查案的过程。 “是我的错!” 裴静秋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夜北冥,这人最近怎么回事? “我倒不是同你争论对错,不过是话赶话,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总是感觉三言两语便能把事情的发展方向变得不同于原本最初的模样。 如果是好的方向也就罢了,可最近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全部指向好的一方面,有好有坏,具体并不好说。 “用过东西,我先回客栈休息,所有的事情便要劳累你一人了!” 夜北冥:……… 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前三步不好走,但自己走的踏实稳定,所有的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好了,快吃东西吧!” 裴静秋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 京城,国子监: 前段时间风头刚过,除了殿试的事情,文武百官皆是无人敢触皇帝的眉头。 萧何正拿笔书写,一笔一划甚是认真,但是看自己一撇一捺之间,皆是满满的帝王之意。 “所有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请主子放心!” 若是仔细看,定能发现如今这张小书童的脸竟是格外熟悉,是一直在笑和身边为他办事的影子。 “布局的事情并不着急,夜北冥不是什么愚蠢的憨货,这会儿已经到了徽州,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必然会……” 身旁的那位影子,自家主子估计的一点差错都没有。 一切布局,一切时机都只为天时地利人和。 苦心筹谋的一切还需要外在的配合! 萧何半张脸隐匿在光影之中,铺天卷地的光撒向万千光芒照亮了书房。 “说好的来日方长,怕是不能来日方长了!” “木人五,死死地盯上了,最近谁也不见必要候……!” 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总是有道理。 夜北冥,希望你能陪我好好玩儿一玩儿,动谁不好,偏偏要动她? 萧何一脸阴森,眼神里杀气腾腾! … 一行人吃过餐食便没有在街铺上多做停留,夜北冥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让裴静秋跟着过去! “吃好了,先回去休息!” 裴静秋一脸的沮丧,还未曾好好逛逛呢,那么早回去做什么? “叶公子若是累了先回去休息便是,未曾好好领略这徽州的风土人情……” 夜北冥附耳,道:“不乖?不好好听话?” 裴静秋撅撅嘴巴,“想出去玩!” “你是想让本王抱着你,背着你,还是扛着你回,还是说你自己走着回去?” “耍流氓?” 夜北冥眼神斜肆,深邃的眼睛闪着亮亮的光,一切尽在眼神暗示中。 “你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你?” 夜北冥点点头,裴静秋在自己身旁的确是一种拖累。 “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去便是!”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一脸别扭委屈的样子,掰过她的身子,直直的看着她,道:“本王不想你受伤,不想看着你受苦,你在我身旁并只是想着你,别的事情都做不了!” 裴静秋闻言,大眼睛扑闪扑闪,略带惊喜地说道,“原来如此!” … “夜影,现在去查一查这边的风土人情究竟怎么回事,看看春旱的情况究竟如何!” 徽州知府沈为,不像是那种蠢货,沈为乃是周皇后母亲的远方侄子,说起来同大皇子还是沾亲带故,对知府的位子能坐得住,和周家少不了关系。 可如今大皇子谋反,周家一派正是树倒猢狲散,早就完了。 不到晚上,夜影便回来了,脸上的神色甚是凝重。 夜北冥正在自己的房间同苏北沪说木人五的事情,夜影突然来到,一脸忧色。 “殿下!” “事情查的如何了?” “春旱一世却有影响,并未影响到远郊百姓的正常生活,庄稼却有欠收,具体如何还要等到六月以后!” 夜北冥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理现在这种棘手的情况,按照沈为之前在上表里所述的情况来看,和自己现在查到的情况,完全有出入。 “殿下觉得如何?”夜影抱拳补充道,“可是要吩咐别人深入查探一番?” 夜北冥点点头,也许是夜影查看到的东西有无或者是不全面,整个徽州情况如何,的确是不能从某一点来做一个翔实的判断。 “看一下徽州整体的情况如何,按照本王对沈为的了解,他万万不会做这本愚蠢的事情,一旦父皇怪罪下来,可谓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明日动身去锦州徽州交界之处看看,事情不可耽误,多耽搁一日庄稼便会多欠收一分!” “夫人一人在店里吗?” 夜北冥略做思考,脸上确实不显露半分,道:“你留下来,查看地形的事情,本王一人便可!” … 裴静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夜北冥说的那几句话! 原来,他是怕自己受累,所以这是一种变相的关心爱护了?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也会有如此温柔多情的一面!” 嘿嘿,裴静秋这会儿心里简直是舒服死了。 一股又一股的喜悦,源源不断的从脚底冲到天灵儿盖儿,叫她没办法好好休息。 “夫人,时候不早了,您应该休息!” 裴静秋这会儿怎么睡得着,隐隐约约的不真实地在,再加上…… “好了好了,这便休息了,莫要像个老妈子似的,嘟嘟囔囔说个没完没了!” 红袖吐吐舌头,认命地端着水盆出去,将水盆里的水倒掉。 这会儿自家夫人便像个小孩子似的,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温柔细致,仔细耐心的哄着。 “有事我会叫你,不用在这里守着,奔波劳累一天了,你也去休息吧!” 红袖脚步一顿,道:“卑职在外面守着,夫人要有需要尽管吩咐!” 夜影守在旁边,里面说什么能听个一清二楚,虽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 红袖好些日子不曾理会自己了,总觉得别别扭扭浑身难受。 处理完自家殿下吩咐的事情,便老老实实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发呆。 一扭头便看到红袖端着木盆走过,一个眼神未曾落到自己身上,夜影觉得难受死了。 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也真真看着红袖消失在楼里。 “都怪自己这个笨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反倒惹得人家姑娘不高兴!” 第104章以死谢罪? 夜影羞恼的自言自语,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大姐!” “你等等我嘛!” 红袖脚步一愣,大姐?大你妹啊! 懒得理会这种人,红袖摇摇头,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何必生气呢?” 习武之人,向来耳力极好,如今这会儿夜影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不是因为别的,这是红袖刚刚的表现。 听到自己的喊声了,明明有稍作停顿,可转而就当做没有听到,自己走掉了?! “女人,一向是这么…这么小气!” “夜影!” 夜影还没来得及同红袖说上话,就听到自殿下的吩咐,未在多磨蹭,自己只得乖乖过去听吩咐! “殿下!” “你二人随本王一同出去,本王看看这徽州知府究竟有什么猫腻!” 苏北沪和夜影对视一眼,皆是一副似乎明白什么,不敢多说的神色。 “是,殿下!” “是,殿下!” 青石铺路,灰墙白瓦,一行三人在房顶借力快速略过! “前面可是沈为的家?” 前面一方院落宅子极为阔绰,夜色中依旧显示出磅礴的身躯。 “殿下,卑职过去看看?” 夜北冥藏身在一棵柳树上,微不可擦的说了一声嗯! 苏北沪略身回来,一脸的疑惑不解,因为前方的府邸把守森严,不像是一般人家。 “如何?” “殿下!”苏北沪略带犹豫,“前方不是沈为的小舅子——顾世航的院落!” “可有看出什么?” 隐约月色之中,也可看出这出院子的大小布局,假山园景一样不落? “守卫森严,里面有不少练家子,地盘沉稳像是靠力气谋生计的人!” “殿下,这顾世航的小儿子可算得上徽州一霸,吃喝嫖赌无一不同,强抢民女亦有之!顾世航此人甚是精明,依靠沈为,这几年没少捞得好处!” 夜北冥心中明了,向来是蛇鼠一窝,这顾世航相比同沈为有不少联系。 “顾世航?沈为的小舅子?有点儿意思!” 夜北冥起身先行,身影直直奔向顾世航的府邸,倒是要看看这徽州知府的小舅子缘何这般猖狂? 院子布局极为将就,想来是请了风水道士过来测算过,东方位最为将就,檐牙高啄,假山流水皆从之。 “你们一个个打起精神来,就算是一只老鼠也不可放进来,坏了老爷的好事!” 刚刚落脚,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招呼声,不过是一方普通院子,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可需这么多的守卫? “是,管家!” 管家一走,看守人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我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小声说道:“真把自己当棵草了?不要脸!” “这一月工钱多,何必呢!” “也不知道神神秘秘搞些什么,要说有什么重要东西,要这么多人轮番守着,他也说得过去,什么都没有……” “算了算了,好好巡逻吧!” “…!…!” 一番牢骚过后,看守的几个人去了别的地方巡逻流动,生怕有什么…… 待几个人走开,夜北冥带着苏北沪、夜影快速进去,一阵风过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书房: 火折子了解微弱的光,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若不是隔着三十步远的房子里传来阵阵莺歌燕语,还真以为这个“小舅子”是位善茬儿! 三人分工明确,十分有默契的搜寻书房的蛛丝马迹! 顾世航乃是商人,最事情别人是一番深思熟虑,做什么都会留下凭证。 不然哪天对方翻了脸,倒霉的不能只是自己呀! “殿下,这里有几封书信!” “带走,回去看看如何!” 夜影点点头,按照殿下的吩咐做事便可,这时候也不是读信的好时候,还是集中精力找所谓的蛛丝马迹。 苏北沪正仔仔细细的排查可否有机关,书房里除了过度豪奢,别的倒是正常。可若真是正常,又为何会在自己的府邸里留这么多的守卫呢? 一圈儿搜寻下来,未曾发现墙壁内藏有什么暗格机关。 苏北沪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这种感觉十分难受,明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可却找不到证据。 书桌上放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笔墨纸砚,应有尽有,还有一些账册! 这桌子未免太干净整洁了一些! “你们二人过来看看!” 火折子凑在一起,可能会明亮一些,既然这墙壁上没有什么隐藏的暗格机关,那这密室人便应该在地底下了。 “殿下!” 苏北沪一个不注意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砚石,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空响。 仅仅是一个响声,顿时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这地底下有猫腻! “仔细看看这书桌上可有什么突出的地方,这暗格竟然是开在地底下,着实有些神 秘且有意思!” 书桌上摆放的有主灯台均是移动的,不是那种旋转并会出现暗门的机关,三人一番搜寻下来,倒是发现一处不同寻常:书桌上有几个小抽屉,其中一个抽屉的花纹与其他的并不一致。 夜北冥将抽屉的锁扣扣紧,身高会出现什么奇怪的变化? “咔哒!” 夜北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俊,这么轻轻按一下这地下室的门就开了? 果不其然地下室不是镶在墙壁里,而是开在了地底下! “走,下去!” “看看这顾世航究竟在搞什么!” …… 第二日晨阳升起的时候,夜北冥这边刚刚收拾妥帖,徽州知府便带着一行官员候在外面了。 夜北冥前脚踏出么呢,就听到一众人参拜的声音。 “徽州知府沈为参见祁王殿下!” 夜北冥眼睛危险的眯起,虽说自己的行踪最后一定会暴露,但未曾料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地方的官员果真不正经,前脚到,吼叫他们便收到了消息。 “沈大人,乃是徽州人民的父母官,何须行这般大礼?” 沈为年近四十,生的是浓眉大眼国字脸,一眼看过去便是一副憨厚敦实可靠之人! “殿下就是殿下,礼仪不可废,还望殿下莫要难为下官!” 什么样的虚伪没见过?夜北冥心中闪过诸多想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着架子,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沈为等了许久未曾懂得让自己平身的话儿,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尴尬! 这惠州地界儿里面还没有谁敢这般对待自己,今日见面便受到这般折辱? 知府大人跪在地上,倒是吸引人了不少人的眼球,路过的行人便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这边瞧。 沈为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殿下?”沈为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如此被动的跪在这里,便开口说道,“可是住在这家旅店之中?” “正如沈大人所见!” 夜北冥不说别的只是回答了沈为的问题,眼神却是落在别的地方,一点儿没有落到沈为脸上! “春旱的事情,是本官治理不立,望殿下莫要生气!” 夜北冥这个时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开口说道:“沈大人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便是,缘何一直跪在地上?” “……”沈为心内顿时吐血三升,脸色十分难看! “谢殿下!” 虽是心中愤恨,低下的头确实完美的掩盖脸上的神色! “如此,本王还有事情,沈大人乃是一方的父母官,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吧!” 夜北冥抬脚便走,没有给沈为多言语的机会。 “殿下,这是打算去做什么?” 夜北冥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沈为,眼中闪过丝丝不耐,一字一字地问道:“怎么?本王去想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下官不敢,只是想着兴许能帮上殿下什么忙!” “死,以死谢罪?行吗?” 苏北沪心中了然,不奇怪,自家殿下为何是这般态度。 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故事行的所作所为,充分地证明沈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昨天晚上: 顾世航的房间,不需进去,便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奢靡的事情。 “老爷,您刚刚可真厉害!” 一女子娇声唤道,语气娇软。 “拿去,这1000两金子的银票是你的了!” 守在门外听墙角的三人,顿时老师已经1000两银子不算什么,可这1000两黄金…… “老爷,您可真是阔绰!” “您是忘了妾身了吗?” “你们两个,不愧是我姐夫调教出来的,一个比一个会忽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好好歇着吧!老爷,我还有别的事情……” …… 门一打开便出来,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样子着实算不上好看。 “老爷,已经在等着您了!” “这批货物一定要看好了,出了什么事情,宰了你的狗头都不能……”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 “跟上去看看……” 待顾世航带着几个练家子离开,夜北冥便带着苏北沪立即跟上!, 从府院的西门出去,左拐右拐一路向北,驾马的车夫驾车极好,在路上平稳的行驶,速度颇快。 “这些人赶路这么急?” 苏北沪和夜影说道。 “刚刚在女人堆里耽误了时间,这会儿……” “闭嘴!” 夜北冥的话音刚落,顾世航的马车便停了下来,搭眼一看灰头八脑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别出声响,靠近一些!” 几人选择了几棵粗大的树木,藏在上面隐匿身形。 “顾老爷,您看看这批货!” 周遭十分黑暗,看不清顾世航手上拿的是什么。 第105章念念 “黑灯瞎火,你让我看什么?狗奴才!” 顾世航大抵是觉得自己关系硬胳膊粗,说话间带着高高在上的味道。 “顾老爷莫要着急,是您耽搁的时间!弟兄们都可在等着您!” “你!” “顾老爷,还是莫要耽误时间了,公子等急了,你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接头人那边提过来一盏灯笼,周围的视线顿时明亮不少。 白花花细闪闪的东西在光下反光,顾世航眼中闪过自私贪婪的神色,竟然直接抓了一些放在了嘴巴里。 “如何?” “这是最近一批吗?这手艺怎会进步如此之多?” 顾世航眸光闪闪,眼看是一笔不菲的银子入手… “顾老爷,别的事情不需要您担心,您只要知道,找到足够的人来做这件事就可!” 接头人神色凶悍,言语间一时透露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 “只要这批货可以,我就敢保证有足够的人来制盐!” 夜北冥大惊,盐一直是由官府收购,百姓掌握制盐的办法,但相对零散。价格方面也就由官府说了算… 隔着甚远,看这批盐的成色十分细腻,想来打点上面的人应该是很合适,长期下来必然官官相护,一条长久稳定的利益渠道由此而生。 “那咱们就先这样说定了!” 顾世航嘿嘿一笑,一脸市侩的样子,“这些东西我要拿回去细细查验,没有问题吧!” …… 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是简单的印象,便能想到其中的厉害,只是这件事情和春旱的有事情有何关联,这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查一查这个顾世航,看看他都接触了什么人!” 前去查验春旱情形的人到现在都未曾将具体的消息送回来,想必苏北沪那里应该催一催的。 … “殿下!” 沈为坚决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幅情景,且不说这位七殿下在京城中生命不怎么样,至少在皇上面前一直没有什么功绩,远不如其他皇子。 今日一见,总是这般难缠? “不知为臣所犯何罪竟引在殿下如此震怒?” 沈为想到身后的靠山,一时之间硬气起来,何况是朝廷命官,就算对方是天皇贵胄也没办法,直接了解自己的性命吧。 “徽州春旱严重,你这身衣服脚上穿的靴子可不是好得很?!” 夜北冥冷哼一声,一脚将挡在身前的沈为踹开,直直走了。 沈为一坐在地上,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这位殿下是发现了什么? … 裴静秋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外面虽不是人声鼎沸,却也是热热闹闹推开窗户,便是满目春色。 正所谓一树春风千万枝,嫩绿金色软于丝,从窗户看着外面,青翠欲滴的柳树,心情不自觉的,很是美好。 红袖听着里面的声响,敲了敲门喊道:“公子,可是需要卑职进去?” “进来吧!” 这会儿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也便用了原本的音色。 “看来夫人昨日睡得很好,打眼一看近日气色十分不错!” 裴静秋懒散的趴在窗户面前,听着红袖的言语,懒散地转过头,眼神落在她的脸上,问道:“怎么个10分不错法?” 红袖尴尬一笑,道:“今日早晨被制出去的时候,看到外面的花儿开的正好,夫人的脸蛋儿比那花儿还要好看!” 裴静秋微微一笑,道:“夜北冥呢?” “一大早便出去了,徽州的知府沈为大人得了消息便在外面候着,被殿下狠狠的下了脸子,教训了一顿,后来的事情卑职这边便不清楚了!” “哦?” 夜北冥直接欺负到人家脸上去了,想必也是当着一众人的面狠狠的下了人家脸子。 “莫名其妙,缘何这样对待一方父母官?” “卑职不清楚!” “好了好了,去给我找几身男子的衣服,今日咱们出去逛一逛!” 红袖挑眉,好在自家店下,早有吩咐,若是夫人想出去不必拦着,跟在身边仔细护着便是。 “那唤桃红柳绿,他们几个进来伺候?” 裴静秋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苏北沪这个人办事果真牢靠,找的这个地方甚是不错,位置高,景色看得好,一眼看过去城中景象收入眼中。 “你们4个谁的功夫比较好?跟我一同出去?” 特工刘丽-英哥,燕舞4个小丫头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莺歌! “公子,我的拳脚功夫好一些!” 话说到这里,裴静秋猛地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情,说好的要去青楼看一看,未曾想到全然忽略了这个事情。 说起来这南洲府的花魁可就在这徽州呀。 叫什么名字来着?念念?邵念念? “走着走着简单吃一些,带你们出去逛一逛!” 是吗?隐隐约约觉得十分担心呢!这不是殿下提前安排好的暗卫在身旁跟着,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家夫人挺着肚子出去。 “前方就是了,你们两个可一定要都住了,别就像没见过场面的!” 红袖莺歌二人点点头,一脸的谨小慎微,全身带着一种我最单纯的气质,像个未出世的是家小公子。 三人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门口的姑娘热情的招待。 “哎哟,公子,快些进来看看……” “这青天白日,咱们看些文雅的事情,念念姑娘啊这会儿正在弹曲子呢!” 站在门口的紫衣姑娘啊,姿色十分不错,说话动作间也透露着一股风尘的味道,看着裴静秋两三个人,热情的招揽。 红袖健壮急急忙忙挡住,顺势紫衣女子的手便挽在了红袖的胳膊上。 “听说这年年姑娘可是咱们这儿的招牌!” “还是公子明白,念念呀,一直是咱们这儿的红牌呢!” 谁说不是呢,南州府的花魁可不是谁都能当上了!若说一洲的花魁是百里挑一,那偌大一个南州府可谓是万里挑一了! 若不是出身不行,要放在后宫,那可是宠冠六宫的主。 “就没人给念念姑娘赎身吗?” “哎哟公子,这可是说的哪里话,念念姑娘那是凡夫俗子能养得起的吗?” 萧何,似乎和邵念念很熟呢! 裴静秋心中冷笑,凭借小河的能耐,谁敢动她? 邵念念?至少比自己的妹妹强上百倍千倍。 “几位公子里边儿请!” “咱们里边的人已经坐满了2楼3楼的阁间儿儿也是,公子,若是不嫌弃,咱在下面添把椅子!” 呵呵呵…… “听姐姐吩咐,咱们来都来了,怎可不听呢?” 进了里面发现里面才是奢华之极。 离着远看的是这青楼的繁华摇曳,近了则的才知道里边是红砖金瓦,走马灯挂在里面,甚是气派。 “公子可否现在付钱呀?” 裴静秋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赶忙问道:“十两金子可够?” 此一女子满脸带笑,连忙点头。 这金子自然比银子值钱多了,十两金是足够的。 这里面的姑娘当真是白子千红,千娇百媚,长得瘦的,身材好的应有尽有,换回一位数最能满足顾客的需要。 江南女子本就婉约这会儿可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这边刚刚做好,舞台上的琴音便传了出来。 “这有什么的?” 红袖做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心里疼得紧,金子金灿灿的金子,花的钱全部不值! “寻常女子连琴都不一定会弹,这青楼里的女子有技艺傍身,能弹个七弦琴也是不错,少年年谈的可是二十三弦!” 原来如此不就多了几根琴弦吗?这有什么的人总共10根手指,总不能这二十三弦一同奏响吧。 横竖听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好的? 邵念念的名声太大,以至于不过是听个琴,坐在这大厅里边要花上十两金子。 若是想见她一面,不知要费多少劲儿呢。 “本公子想见她一面,不知能否?” 裴静秋随手拿了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开口问道。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想见咱们念念姐姐的公子少年不知排到哪里去了,看公子面善,便给公子说句实话,公子还是舍了这个心吧!”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番说辞,心里的火气不知生的几丈高。 要么说着孝敬哭,搂得住男人的心,捞得住男人的钱呢? “需要多少金!” 小厮嘿嘿一笑,看向裴静秋的眼神都变了,全然是一副看冤大头的模样。 “递个帖子,一千金!” 莺歌听的目瞪口呆,虽说自己不差钱儿,可光递个白铁就需要花上1000两金? “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不去抢!” 莺歌个性直率,性子冲动,听到这里忍不住一声怒吼,一脚将跟前儿的小斯踹倒在地上。 裴静秋觉得不好,这家伙还没说花钱呢,就这么冲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兄弟有些脑残,大家不要介意!” 这边的动静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自然也包括弹奏琴音的邵念念!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念念小姐的琴当真是不错!” 老鸨听着大厅里的声响,赶忙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练家子! “谁在老娘地盘上闹事呢?” “呵,感情是不想要命的呀!” 眼看眼前的事情越扯越大,莺歌几乎就要哭了! “徐妈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们过来是替公子办事的!” “还以为是谁请随老身过来吧!” 裴静秋脸上的惊慌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果真和萧何有关系,不过是提了公子的名讳,这劳保脸上的神色变变了。 第106章勿怪 红袖莺歌二人一脸的神秘莫测,完全不知道自家夫人在做什么,但又不好离开,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去见识见识这个老鸨究竟有什么本事! 不过是个开青楼的,头牌价格便高到这种程度? 一行人到了一个雅间,里面布置的甚是典雅,完全看不出来有青楼的味道。 “几位公子,今日过来不知有何指教啊?” 老鸨说话的时候一脸凶狠确然不是一副听的样子。 “事发突然过来看看未走寻常的路子还望徐妈妈勿怪!” “自是不敢!” “不知公子近日如何!” 裴静秋呵呵,这萝卜果真是……公子这会儿是在京城周围诸多限制与外人联系… “公子此时身在京城平安无事,只是与外在的联系稍微受限制!” “哦?” “念念姑娘,身子如何了?” “一切都好,劳公子挂念了” 声音婉转清脆欲滴,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念念本人! 知味下马,闻香识人,裴静秋都不需要转头便知道来的人是邵念念! 世间美人,各有千秋。 该怎么形容邵念念这一张脸呢?水是眼波横,山是眉聚集。 第一眼看过去便是觉得十分美好,邵念念不是艳丽的那种美,而是沁人心脾,一点点一滴滴的让人不自觉的觉得美好。 “徐妈妈,您先下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开口便是十分温柔细致的话,可言语间竟然透露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念念,我担心你的安全呀,要不我在门外面亲自守着,到时候有是森么需要你就告诉我!” 徐妈妈这个时候也没有之前那般盛气凌人了,说话的时候言都是一股子温柔的味道。 邵念念一身白衣,转身的时候头上的珠钗伶仃作响,垂眼问道:“徐妈妈,我说过了,这件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 老鸨脸上的笑容一僵,被邵念念几句话将在这里,只觉得自己这一张脸死活是挂不住了。 “那便不打扰念念姑娘了!” 老鸨嘴上说的是十分恭敬心里却是将邵念念,骂了个痛快。 徐妈妈带着人下去,刚刚还有些拥挤的房间,顿时就清减不少。 “姐姐,如何称呼?” 上来便是被邵念念识破了自己的伪装,裴静秋脸上一时之间还有些未来得及收起来的诧异。 “你们两个,且先出去候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裴静秋看了一眼红袖与莺歌,眼神微动便将二人安排了出去。 “是,卑职这便出去!” 自家夫人已经吩咐了,不好不遵从,若是坏了自家夫人的筹谋,便就是好新办坏事了。 “现在四下无人,小姐可是敢说一句句实话了?” 邵念念脑子果然是很好使的样子,一句话便吧裴静秋逼得没有了退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念念小姐可是还记得心瑶小姐?” 邵念念稳住,拂拂衣袖坐在一侧的竹椅上,道:“心瑶姐姐和你有什么关系?” “念念小姐别先着急呀,向心月为姐姐求药,可是在京城了穿成美谈了呢,念念小姐觉得如何?” “狼子野心的东西,为的是什么我心中清楚的很,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便是,何以这般试探?” 裴静秋心中了然,邵念念的命是自己救得,只要是她还念旧情,这个人在自己心中暂时就是值得信任的。 “心瑶姐姐在昏迷之前,曾写信于我,信中交代了一些事情,还希望念念小姐保密!” 邵念念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在这偌大的南州府没几个人知道自己与公子和小姐关系,此人一来便是将这之中的利害关系全都不漏声色的点出来…… “这是心瑶小姐给我的信,或许是心瑶小姐自己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提前提前将这封信送到了这里!” 邵念念将信展开,入眼是熟悉的字体,信中内容大体如下: 见信如晤,不知你近况如何,盼君一切安好! 最近身子愈发觉得疲软,前些日子还吐了血,心瑶自知许是要命不久矣,心中有所观念,便将事情的原委尽可能告知。 向心月和萧何许是有什么交易,也许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但我的身体情况每日愈下,自然是向心月的手笔,或许,萧何也在其中助力一把。 念念是我的姐妹,自然是信得过,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她商量。我自然是知道她心地善良冰雪聪明,因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 信里面的内容并不多,其中还多有掩饰,大概是不敢确定的事情,因而没有直接提起。 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很疲倦吧,邵念念看着信中的内容,眼睛里的泪一下子便出来了。 “她可还有说别的?” 邵念念的表现的模样,裴静秋自己都十分吃惊,这位姑娘重情重义自己心里面是知道的,可是重情重义到现在这种地步,着实是自己的没有想到。 “未曾说别的事情,只是担忧您的安危,刚好我近几日会在徽州,这才赶过来知会姐姐一声!” 邵念念一脸的叹惋,道:“姐姐现在还在昏睡不醒,你是何时得到消息的?” 无所欲无所求,类似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感慨过后冷静下来,满满开始理清楚这其中的脉络。 裴静秋一片冷静,脸上依旧是一副稳住不慌的神色,有理有据的说道:“公子的事情想必不需要我多说,念念小姐知只要知道自己做事小心便可!” 萧何最擅长的事情便是卸磨杀驴,端的一副好人的嘴脸,背地里确实心中丘壑万千,前一刻还笑呵呵的对你,下一瞬也许就去见阎王了! 邵念念脸上的神色变了几次,坚定的说道:“我是心瑶姐姐的人,是姐姐带着我脱离苦海,给了我一碗饭吃,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尽人事,”邵念念略做停顿,“这位夫人还是先走吧,太子殿下不是还好好的吗?” “念念小姐,怕不是说错了,太子妃已经死了,您现在又何出此言呢?” 裴静秋心里大吃一惊,果真,邵念念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自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裴静秋了,现在的身份是裴国公府的大姑娘,至于太子妃已经不复存在了! “您是京城来的,这几日来徽州的达官贵人只有祁王殿下吧,夫人,剩下的还需要我继续往往下说嘛?” 邵念念果真是在这徽州做第一把椅子的人,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夜北冥在徽州的一举一动似乎完全落在邵念念眼中?! “夫人,这般藏着掖着,合适吗?” 邵念念化被动为主动,三言两语就将现在的局面完全扭转。 “姑娘最喜欢的春芽鱼,今年春天可是吃上了?” 春芽鱼并非什么名贵的东西,只不过是春日里嫩生生的春芽,裹上面糊和鸡蛋液,放在油里炸一炸,出的时候便是热乎乎,酥酥脆脆,香喷喷…… 这件事情是一件十分隐私的事情,除了向心瑶知道,别再也没有外人知道了。 “你究竟是谁?” 邵念念似乎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夜北冥身边的女人就那么一个,也就引得众人笑,在脑袋都想知道对方是谁。 在京城的探子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可这位裴小姐如何同心瑶姐姐有牵扯? 裴静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可如何将这里面的事情全然脱出?借s还魂吗? 这句话就算是说破大天,也不会有人相信。这等传说中的事情当真是发生了,试问有几个人敢相信? “你七岁跟在心瑶姐姐身边,可是如此?” “这件事情并不难查,你究竟想说什么?” 邵念念的心情也不平静,有些喜欢与爱,注定说不出口。 “你可以把我当成向心瑶,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是否能明白!可我也只能言尽于此,希望你好好想想!” 裴静秋尽可能将话说得委婉,虽说信奉神仙供养神佛,可这等怪力乱神的事情真正发生了,没有人敢相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邵念念也不敢相信,可脸上深深的震惊出卖了她,艰难地说出一句,“心瑶姐姐昏睡不醒,是因为离魄?” ? 裴静秋也不敢点头,这等稀奇古怪… “这件事情并不重要,你若是还愿意认心瑶,那一切事情我便一件件一点点慢慢说给你听;若是你现在一心跟着萧何,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裴静秋一脸平静,侧身看着外面的景致,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她。 “我想想吧,今日事情太多了,我一时之间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回复!” 还需要时间去向府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金甲方士,道家佛陀…自认为是见识了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这种话。 “乔娘,那我便等你的消息了!” 邵念念神色悲恸,乔娘是自己的乳名,这会儿…… “真的是你吗?” 邵念念眼泪来的突然,一颗颗分明的落了下来,裴静秋看在眼里,手一下子攥紧。 “你好好想想,我并不是逼你做选择,只是希望你有一个更好的归宿罢了!” “今日的事情先到这里,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裴静秋房门还没踏出便被邵念念从身后抱住,沁人心脾的茉莉香便分明的传进裴静秋的鼻子里。 “姐姐,我很想你!” “向府防备的甚是严密,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姐姐究竟如何,只是知道姐姐出了事情!” 第107章二人情深意切 裴静秋眼眶一下子红了,转过身子看着哭成泪人儿的邵念念,心一下子揪起来,道:“你的人自然是进不去,萧何把控的地方,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一定有办法!” 邵念念摸了摸裴静秋的肚子,擦了一把眼泪,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道:“姐姐肚子里孩子?” “呃……” 裴静秋一脸尴尬,怎么和人家念念说是祁王的娃娃? “太子的?还是……” 裴静秋一脸抹不开面儿,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是夜北冥的孩子,如今已经五个月了,正是不老实的时候呢!” “你快坐下,我………” 看着念念一脸好奇谨慎的样子,裴静秋擦擦眼泪,大大方方的说道:“你若是好奇,摸摸我的肚子便是,何必这般拘谨?” “可以吗?” “自然!”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女人怀孕生子是必然的事情,几个人能真正意义上自己过一辈子呢? 邵念念伸出小手,不可思议的眼神儿到处都是,暖暖的热热的,隔着衣服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里面真的有一个小宝宝了吗?” “生孩子的时候得多疼呀!” 一副平静的样子,不像之前那般锋芒毕露,裴静秋浅浅一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莫要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邵念念一边哭一边笑,道:“这件事情放谁身上谁都不能接受,更何况你一开始还藏着掖着,叫我怎么相信你?”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机会来南州府,如何传消息给你?再说了,写了书信,万一落到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更是麻烦!” 说来也是这个道理,京城可比不得其他地方,向来是各种爪牙汇集在一起的地方,管控身家姓名的东西,且不可漏在外人面前。 “好了好了,我该回去了,我过些日子再来找你!” 邵念念一脸舍不得,本来没有觉得以前这个人和心瑶姐姐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这会儿离得近,仔细看才发现二人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姐姐,我能去找你吗?” 裴静秋微微一愣,道:“这有何难?我这会儿打算出去逛逛,看看这徽州的人情风貌……” “要不我和姐姐一同出去?” 裴静秋赶忙拜拜手,转眼又看到邵念念一脸受伤的样子,也就跟了一句解释的话,“你这般漂亮这般有名,若是出去他是在大街上会引起轰动呢!” “这有什么?换件子衣服,头上戴着幕篱谁又不能先看看里面究竟是谁,如此一来,也就没人能认出来我是……” “你若是这么讲,那便是可以!” “姐姐先出去等我一刻钟的时间,我吩咐打顶一番,一会儿陪着姐姐玩儿的开心!” 裴静秋点点头,打开门便看到红袖一脸紧张,守在门外的样子。 “夫人,您没事吧!” “小看我了不是,又不是烧伤抢掠,不过是同姑娘交谈了一会儿,二人之间心有灵犀,交谈甚欢,一时忘了时间罢了!” 红袖点点头,好在是虚惊一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邵念念那边速度很快,裴静秋刚刚和红袖吩咐了几句,她那边便下来了。 “要不咱们走个小门儿出去?” “我没问题,咱们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漂亮的人总是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一个是翩翩贵公子,只是身量矮小一些罢了,看着周围小姑娘的期盼,哎呀……也知道是个富家的公子哥。 “姐姐,咱们快先走吧,趁现在没人主意!” “你同我好好讲一下咱们徽州,看看这个相对疲弱的地区……” 查一查? 裴静秋眯起眼睛一笑,好看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看着劭念念笑的开心。 “姐姐,你笑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裴静秋揉揉自己的脸,道:“我这不是胖了许多吗?” 劭念念一愣,觉得对方言之有理,脸上也就跟着笑。 不一会儿,刚刚点好的东西便陆续送了过来,除了鲜美的鳜鱼,还有几个常见的小青菜,春日里正是吃春笋的时候。 “难得呀,念念,现在果然是大姑娘了,看来萧何没少练你呀!” 劭念念甜甜一笑,眼底还带着一丝伤怀,问道:“公子,可是伤了您?” “自然!”裴静秋拿着筷子,一脸的淡然,“自然是不共戴天,不然,我断不会离心!” 一个女子可以说出这番话,想来也是被男子伤透了心,劭念念本来就是一个通透的人现在真真切切看着姐姐脸上强撑的神色,心里亦是觉得十分痛心。 “一切听姐姐的便是,姐姐刚刚说的那些我自然会是放在心上!” 裴静秋轻轻咬了咬手上的筷子,道:“向前看嘛,来找你是为了开心的,说过来说过去,显得我这个做姐姐的混得不咋地!” “顾世航的事情,我会好好查一查,徽州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姐姐知道萧何的性子,断然不会将一整个徽州的所有行事都交给我!” “好,我知道了!” 劭念念敛去眼底的神色,顾世航是吗?很厉害嘛? 夜北冥和苏北沪骑着马飞奔在竹林小路上,马蹄声急,一路紧紧前行。 “公子,咱们时间上来的及!” 时间十分充裕,殿下这般着急是为什么?春旱的事情一时半会又不能缓解,骑马奔行都觉得疼了。 “早些完成,早些回去,本王不放心。” 苏北沪顿时觉得无语,心道且不说客店住的都是殿下的人,就连夜影也留在了客店,这会儿有什么好担心的! “殿下说的是,应该快些的!” 徽州与锦州交界的地方,离着居住的地方并不远,骑马大概半个时辰。 “殿下,前面便是了!” 交界的地方水量十分可观,周围田地里种植的庄稼长势喜人,这一路上过来,也未曾看到十分严峻的情况,这沈为究竟是做什么? “下去看看!” 锦州地界本就高于徽州,这会儿站在高处,看着两旁的群山甚是开阔,一眼看去是一派绿意盈盈。 “这山坳,似乎并不需要大动,地势上看来是便于人工开凿的,殿下觉得如何?” “你看看东边,水的颜色似乎是有些问题!” 苏北沪顺着自家殿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山坳里的水色不对,更过分的是水源周围的植物全都枯黄了。 “殿下,卑职猜测,山坳里应该是有个小作坊。” 苏北沪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不过是根据植物的生长状况以来做一个简单的判断。 “顾世航昨晚上来的地方距离此地不过是三里左右的脚程,多半是和那批细盐有关系了。” “卑职过去看看?”苏北沪十分疑惑,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真的有作坊,外面怎么会无人看守? “一起过去!” 如果真的是和盐有关系,多半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两个人一起过去,会稳妥一些。 “是,殿下!” 二人顺着小路,走背山坳的一侧,越走进越觉得这个地方邪乎的很。 顺着山坳往前走了大概有半里地,一个开阔的作坊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拿着锤子在山洞里悄悄打的,山洞里面黑乎乎一片,只身听到了敲击的声音罢了。 苏北沪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大为震惊。制盐的手艺一直是大颗粒的粗盐,极为精细的细盐很难制取。 昨日晚上见到的那些,可不是用卤水制作的食用盐,而是成本低廉的“石盐”! “殿下!” “可是要现在动手,人证物证俱在!” 夜北冥一脸的从容不迫,看了一眼苏北沪,道:“且不说这些重脑力有多少,仅凭你有二人能打得过?” “这……”苏北沪语塞,的确是过于着急了。 “咱们先回去,沈为这个人怕是不能用了!” “石盐”对百姓的身体是有危害的,有的人用了这种盐会浑身青紫一命呜呼,想来是有剧毒。 可和官府的盐比较起来,这种盐价格低了数倍,顾世航是徽州这里有名的盐商,打的多半是以次充好的主意。 “可是,殿下,若是他们跑了怎么办?” “动动脑子再说话!” 看着周围的环境,显然这个作坊存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不然不能影响到这周围植物的生长。 里面的人似乎没有任何防备心,倒也不能理解,若在这山坳处留人站岗守卫,怕是会引起当地居民的注意。 “先回去,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避免打草惊蛇!” 苏北沪点点头,自家殿下考虑事情一向周全,听从命令就是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本打算是看看这周围具体的地势容貌如何,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究竟是谁的手笔呢?太子吗? 夜北冥起码往回赶一路上,脑袋都在思考这件事情。如今太子大势已去,这批东西已经失去了庇护,可依旧稳稳运作,想来还有其他人的参与。 看来要修书给父皇,说不定是个圈套,还是要多做多方面的筹备。 … 酒楼里正在大快朵颐的二人吃得不亦乐乎,裴静秋脸上的笑一直都在,都没有掉过。 “这里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这笋丝炒的极为入味儿,清脆的很!” “今日算是沾了姐姐的光,平日里我可吃不了这么多!” 第108章小姑娘懂什么 裴静秋看了一眼念念,对方是身姿优美,身材纤细,又看了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里的小情绪有那么一丢丢。 “我倒是好异性管不住嘴巴,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如今胖得像个皮球了!” 邵念念轻声一笑,笑眯眯的说道:“姐姐要是这么说太不实在了吧,姐姐明明幸福的不得了,现在姐姐可是非常时期,就算您不吃也要为肚子里的小家伙考虑呀!” “你还是个小姑娘,懂什么!” 裴静秋想也没想的直言说道,话一说完才觉得自己说茬了,总是引人遐想。 “噢?那姐姐可否明说,我哪里不懂?” 裴静秋脸上十分尴尬,自己懂,是因为以为人妇;念念本就混迹于青楼,虽说卖艺不卖身,也有自己的权势地位,寻常人欺负不得,可耳儒目染的东西总归……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裴静秋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耳朵“这当母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我听有经验的老人说许多母亲身上会起疹子,各种各种的问题,可是不容易呢!” “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姐姐身上可有那些纹?” “也许是我肉好,倒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纹路,也算是比较幸运吧!”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倒是一副轻松祥和。 夜北冥与苏北沪回到客店的时候,裴静x秋还和念念混在一起。 甫一进门,迎接他的是一屋子的冷清,脸上的神色当即就变了,出声问道:“夫人呢?” 留在客店,三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一脸为难,道:“夫人和红秀姐姐,莺歌姐姐出去了!” “出去多长时间了?” “三个时辰左右!” “夜影呢?” “奴婢不知!” 夜北冥一脚踹翻了跟前儿的桌子,道:“你们几个贴身伺候的,若是夫人出了一星半点的事情,你们三个!” “前面便是我住的地方了,比较寒酸!” 当然这个还算是相较而言的,就凭一个位置就要十两金子,现在住的地方可谓是寒酸至极呢。 “我有一出院子,姐姐要不过去住一住?” “呵呵,确然是财大气粗的!” “不过是攒了一些钱罢了,姐姐这般说我可要伤心了!” “倒是不行,这娇滴滴的美人若被我这公子惹得掉了眼泪,可是我的罪过…” 两人有说有笑,洪秀根在身后提着不少东西,这会儿还不知道,楼上的人因为裴静秋正在受苦受难。 “这看着还算干净,闻着也没有什么别的味道,想来住起来也算是不错!” “姐姐小心台阶,莫要走岔了!” 裴静秋隐隐觉得不对劲,这客店有些安静,门口处还有一些未干的泥,多半是夜北冥回来了。 “怎不见人呢?” 裴静秋示意念念,别先说话,自己出声喊道。 想来是回来找不见自己跟在身旁伺候的人又在遭殃了。裴静秋说不上来是什么个感觉,甜蜜蜜有之,愧疚也有。 跪在地上的三个小丫头闻言大喜,自己的一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桃红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这会儿听到自家夫人的声音,好似听到了天籁一般。 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自家殿下,看看殿下的意思,是不是人允许自己回话。 夜北冥一记眼刀子递过来,桃红顿时明白了该怎么做。 “公子我们在楼上!” “且先随我上去,一会儿……近期形势变好,不用担心!”裴静秋牵着手捏捏的手,打气的说道。 念念没有说话,心中默默一笑,看来姐姐这日子过得甚好。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吗?有个知心人,能照顾着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便是很好的。 “姐姐不用担心我!” 捏捏俏皮的捏了捏裴静秋的手,算是在安慰她。 裴静秋拉着念念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便是眼前这一幕,夜北冥像个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茶水,盘着二郎腿,脚底上还有未干的泥,沾着一些草,想来是刚刚回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氛不太对呢?” 夜北冥觉得眼前一幕实在是刺眼,一身男装打扮的裴静秋这身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好看极了,可旁边那白衣女子是谁? “松手!” 夜北冥一脸怒容,言语间带着一股令人服从的气势。 裴静秋脸上的嬉皮笑脸一下子收住,有些尴尬地松开念念的手,脸上有点发红,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是谁?” “我刚刚认识的小姐妹,甚是投机便呆久了一些!” “我有话同你说,先让他们出去!” 邵念念顿时觉得心里十分气愤,姐姐本就是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可以轮得到别人这般说辞。 “倒不知公子有什么资格!?” “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 二人都是轻飘飘的说话,可言语间的火药味儿一下子便浓郁起来。 “有道是礼贤下士,正人君子,公子的做法怕是不合适吧!” 夜北冥一脸笑容,略显阴沉的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算什么东西?” 邵念念脸色大变,这边是姐姐的心上人吗?说话这般粗俗,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实在是让人作呕。 “姐姐刚刚不是说了吗?自是投机小姐妹,不知公子有何资本?” 晚上找人敲咪咪的,弄死他,让他说话如此难听。 还以为眼前人是太子,可如今太子被关在牢中且不说生死未明,就算是活着此时也不可能到徽州来! “裴静秋,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邵念念微微上前一步牵住裴静秋的手,将他挡在身后,说道:“不论公子是谁,都不能同姐姐这般讲话!一则是姐姐怀有身孕,舍不得别人的高高在上,阴阳怪调!二e则是姐姐是女子公子是男子,男子如何能这般粗俗?当然是看公子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寻常人家自是否定诗书,言谈变该有度!” 裴静秋一脸憋笑,自诩夜北冥是个话语极少的人,平常也没见他说过几个长句子,如今和念念说上话,怕是要费一番口舌了。 你说打又打不不能打,话又不想多说,夜北冥又该如何应对气势夺人的念念呢? “裴静秋,没发现你交朋友的本事大得很呀!不过是偶然遇见的女子,竟然可以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从殿下讲!” 吃瓜群众全都下去留给三人独立的空间。 “她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叶公子,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所以说话那么不开心,不过真的不给我的姐妹一些面子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喜欢生气呢?出去逛一逛又没有什么问题。 “你要出去,缘何不同我讲?” “我醒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如何和你讲?” 裴静秋一副明明是你的错,为何要来怪我的样子,这可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出去也没同我讲,我怎么知道你今天要出去?” 夜北冥:…… 怕了怕了,原来还可以这样想。 “那夫人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夜北冥坐在椅子上说的话,似乎无关轻重,一双眼睛可是直直地盯着裴静秋,责怪有之,爱恋亦有之。 “真的生气了?” “夫人觉得呢?” “要不要我哄哄你?” 邵念念本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公鸡,脖子里的鸡毛都竖了起来,可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呢,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两位能不能暂停一下?” 邵念念一脸嗔怪地看着裴静秋,一双莹莹美目似乎是在责怪她。 “你们两个若真是吵架便伶伶俐俐吵个痛快,若是挂念喜欢对方,何不说个明白,我这局外人看在外面很是尴尬……” 这种时候再看不出来上下头,那真是太傻了。 “没有啦,这件事情不过是我出去,他太担心…” “打住打住,念念不过是孤家寡人,不想听姐姐在这里秀恩爱!” 念念脸上一副不想听,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到时叫裴静秋,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我们晚上再说!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夜北冥甩甩衣服出去沾了一身尘土,这会儿应该利利索索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这尊杀神一走,屋子里的氛围紧跟着便变了,裴静秋和邵念念一人做了一个椅子,都有些累了。 “看来姐姐过得很幸福!” 裴静秋转过头看着一脸歆羡的念念,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俗话说的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现在自然有你的乐趣,我这班也有我的乐趣,各自不同罢了!” “姐姐说的倒是轻松,一个人总归是那无根浮萍,漂泊无依。” “说正经的,可有注意到那个穿蓝色常服的男子?” 邵念念一脸疑惑看着裴静秋,问道,“此人武功应是不差,内功深厚,至于别的便没有多注意了!” 裴静秋惊诧,道:“未曾注意他的模样?觉得可爱帅气看得过眼?” “姐姐,您这可是大变模样了呀!女子哪里能盯着男子的容貌看?” 裴静秋无所谓的摆摆手,一脸强词夺理,“允许他们对咱们品头论足,咱们就不能看看他们了,这算什么道理?” “得得得,姐姐说的是!” “要不把他叫进来看看?若是你喜欢……” 邵念念的脸一下子便红了,拒绝道:“此人家事应该不差,哪里能看得上我?姐姐还是别了吧!” 第109章他恃帅行凶 裴静秋毫不忌讳的翻了个白眼儿,说道:“瞧你讲的,不过是看看罢了,合适就接着,不合适就算了,又没有强留你们!” “北北!苏北沪!北北!” 夜影正吭哧吭哧伺候夜北冥,苏北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便听到自家夫人的招呼,一脸疑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殿下,夫人正在叫我,我过去看看?” “去便是了,问我做什么!” 苏北沪觉得自己心里苦呀,若是不问过自家主子的意思,贸然去了,兴许……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卑职这便过去!” 说是吃那是快,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苏北沪便是到了门外。 “夫人!” “快些进来,有事同你商量!” 苏北沪一脸受宠若惊害怕至极,心中虽然犹豫,可脚上的步伐一点儿都不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不知夫人找卑职有何事?” “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想问问苏校尉,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家中可有婚配啊?心里可有合适的姑娘啊?” 裴静秋一连三个问题,将苏北沪问的愣在当场。 “敢问夫人询问这些是为了什么?” 苏北沪一副惶恐至极,一脸憨憨的样子。 “好奇问问罢了,关心一下下属,怎么苏校尉不想回答?” 苏北沪身上冷汗层层,哪里敢不回答? “夫人说笑了,卑职一心报效朝廷,未有婚配,心中也未有中意的女子!” 裴静秋俏皮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装死的邵念念,一点你看我说游戏吧的样子。 “苏校尉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啊…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如果说和夫人类似的女子,自家殿下就不高兴,弄不好夫人也要不高兴,说说和夫人相差甚远的女子,不提及夫人的美貌与性情,怕也不合适。 “心地善良,孝敬父母,不刁蛮,不任性便可!” “若是长得好看的呢?” 苏北沪耳朵红透了抱拳说道,“女子容貌如何在杯子这里并非那么重要,古诗有云,朱颜辞镜花辞树,容貌终归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还是性格和内心比较重要!” “我们的苏校尉原来是这般有内涵的人呀,怪我怪我都未曾发现!” 苏北沪尴尬一笑,默默不言。 “念念,你且看看我们的苏校尉,觉得如何?” “一表人才,武功高强!” 尴尬,实在是尴尬。 “苏校尉,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苏北沪身上冷汗涔涔,僵硬地问道,“夫人请讲,若是能给夫人帮上忙,卑职自然……”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这妹妹出来的匆忙,她一人回去我不放心…” 裴静秋话说了半截儿,希望苏北沪是个有眼力劲儿的。 “夫人放心,卑职一定将念念姑娘平安送到!” “如此甚好,那我便不送你了!” 邵念念一脸莫名其妙,怎么这就??! “姐姐早些休息,在外面奔波了许久……” 也不是什么磨磨蹭蹭的人,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在磨蹭便是显得小家子气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没有什么值得慌乱的。 邵念念在心中勉强安慰的,也算是给自己打气了。 苏北沪红着脸请念念出去一脸抹不开面儿。 裴静秋拖着塞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以前还不知道怎么治,这个家伙,现在算是明白了,脸皮薄的很呀。 “也不知道他早晨有没有用东西?看来是出去办事了,鞋子上还有未干的泥,看来是跑了很远!” “桃红!” “奴婢在,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姐去小厨房准备些小东西吃,准备一些你家殿下喜欢吃的,给他送过去!” 桃红脚下刚动,便被裴静秋拦了下来,补充说道:“罢了罢了,一会儿先将东西送到我这里来,我亲自给他端过去!” 早晨出去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不对,应该和他说一声的,或者是给周围的人留个口信,不至于让他这般着急。 今日去找念念叙旧,也不是一点事情没有办成,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顾世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说难听了是吃人血馒头,这种人找个机会将他除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更为解气的是,顾世航应该是和萧何一起做生意吧,顾世航折在自己手上,萧何那里一定不痛快。 裴静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喟叹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儿呀,母亲可真是太善良了!” 哦!是吗? “夫人,东西准备好了,这会儿给您送进来?” “先送进来吧,殿下那边这会儿在做什么?” 感觉还没做什么时间便过得这么快,刚刚太阳还挂在天边,这会儿竟变了颜色,红着一滩脸儿躲在云台后面。 “殿下这会儿应该是在自己房间,至于做什么,奴婢不知!” 裴静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烦躁,看着桌子上放的几样爽口有滋味的小菜,心里的烦躁微微缓了一些。 “罢了罢了,敲门过去问问便是!” “先帮我换身衣服,这身衣服穿久了总觉得不伦不类的……” 桃红但是疑惑不解,这衣服料子剪裁做工都是极为细致的,如何会觉得不伦不类呢? “衣服可是有不合身的地方?” 裴静秋摇摇头,一脸没有兴趣的样子,嘟囔道:“我一摸到自己的肚子便想起来如今有了身孕,可这身打扮是男子的打扮,穿久了自然觉得十分怪异,不伦不类!” 夫人这样想倒也是没差,桃红走到衣柜旁边,看着里面放着的几身春装,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该穿哪一身。 “不知夫人想穿什么?” “穿一身翡翠青吧,粉的白的穿多了也就没有感觉了,换身养眼舒适的衣服倒也合适!” 梳头换衣服用的时间倒也不长,几个小丫头跟在身旁一同动手,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梳头的梳头。 “夫人可真是好看,简简单单一个云髻,就比别的女子强了千倍万倍!” 柳绿往裴静秋头发上插的一只成色水头极好的玉簪,看着镜中的人愈发娇艳,忍不住开口称赞道。 “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 柳绿脸上带着笑,拿着梳子将自家夫人的头发梳的油亮顺滑,道:“夫人生的本就俊俏,就连着头发也极好……” 几个人心照不宣,默默拍着自家夫人的马屁,都是把裴静秋哄得开心极了。 “好了好了,不磨蹭了,打扮的美美的去送东西,可还合适?” “简直太合适!”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异口同声地说道,一脸的喜气洋洋,仿佛这顿餐是送过去的人是她们一样。 “你们几个若是饿了,自己去小厨房寻一些吃的帐,算在我身上便是!” 横竖都要夜北冥出钱,自己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再说了几个小丫头这些东西又能花几个钱? 两人住的房间相隔不远,不过是隔了一个间而已,裴静秋过去敲门的时候,夜北冥正在擦头发。 “叶公子,我进去了?” 夜北冥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进来吧!” 裴静秋一进门便着急忙慌将手上端着的餐盘放在桌子上,还会注意周遭的环境是如何。 “你一早上出去怕是一早出去的,走出去的时候我都没有觉察到,都这个时辰了,傻逼还未曾用些东西吧…” 裴静秋躬身弯腰,一件件的将餐盘里的吃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裴静秋听着阴阳怪气满是粗意的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夜北冥,看看一眼便觉得惊艳极了。 第一次见有人能将月白色的里衣穿的如此好看,精瘦的胸膛如同小麦色一般的皮肤,透露着一股健康自控的味道。 “喂,你能不能穿好衣服?” 裴静秋害羞的伸手捂住眼睛,可偷偷伸开的手指头缝,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思。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一脸害羞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都浓郁的气氛,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进到两个人能清晰地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气。 “你不是很喜欢吗?这个时候怎么害羞了?” 裴静秋一脸我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说的这种话肯定不能做大姐大呀。 “喜欢只是喜欢,生存还是很重要的!好看的人千篇一律,万万千千可真好看,又有内涵,又有实力的还是……” 裴静秋有些说不出话,擦头发就擦头发,越靠越近干什么? “怎么样?” 夜北冥特地放低声音,本来就好听,如今特意显摆,格外的好听,带着热水浸润的温度。 “还是殿下厉害!天下不光长得好看,脑子好用,还……” 裴静秋一步一步后退,直到碰到身后的桌子发生叮咚一声响。 “殿下是最棒的!”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眼神四处闪躲,一副害羞的不敢说话的样子,心里觉得开心极了。 “你这个时候挺可爱的嘛,怎么…看着本王好看,便方寸大乱了?” 夜北冥被人夸奖好看,这种感觉还不错。 “殿下说的是!” 裴静秋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样的花露,这个味道怎么如此摄人心魄,蛊惑人心。 “本王想口勿口勿你!” 裴静秋紧张的脚趾头都要扭紧了,脸上感觉到冰凉,是他戴在手上的白玉扳指。 越凑越近…… 第110章心照不宣 裴静秋脸色红的不得了,难为情极了。 “现在还是青天白日,你想做什么呀?” 夜北冥一愣,紧接着轻笑出声,道:“夫人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吗?” 裴静秋:…… 感情这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话一说出口后悔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想!” 裴静秋有些紧张的抓住身后的桌子,眼神四处闪躲,害羞的根本不敢同夜北冥对视。 夜北冥十分满意地看着裴静秋一脸害羞急迫的样子,道:“你既是我的夫人,我不乱想做什么呢?” “就该对你乱想,我若是对别的女人乱想了,到时候哭的人就是你了!” 裴静秋呵呵,道:“殿下如何想是定下的事情定下,若是愿意肖想别的女人,那是殿下的事情,与我无关!” 这女的有的时候见了和头牛似的,蠢笨的时候像头猪罢了罢了,猪都比她聪明。 “这个时候你就不该撒个娇吗?不是去找那个念念了?” “殿下都知道了?” 夜北冥将手上的布巾放在裴静秋手中,示意她给自己擦头发,慢条斯理地说道,“谁知道你心里天天在想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肯同本王曲线探索了!” “殿下能不能低一些?” 裴静秋红艳艳的嘴巴嘟了起来,本来自己长得就比不上夜北冥,如今肚子又大,抬脚抬手可累了,他又长那么高。 “一亲亲本王,本王就……” 夜北冥一把将裴静秋搂住,心安理得的将身上的水蹭在他的衣服上,她的脸蛋还有她的头发上。 古人说温香软玉在怀乃是一种至高的享受,这会儿看来确实如此。 也不知道这个臭女人身上用了什么熏香,这会儿身上竟然是甜甜的奶香味儿,之前觉得这种味道总是甜蜜,闻多了让人不舒服,可现在竟喜欢极了。 “殿下这个样子,我怎么动呢?” 夜北冥一愣,嘴角的笑一下子漾开,感觉是这个女的一下子开窍了。 哝,夜北冥微微将手送开,把自己的脸凑到裴静秋脸的一旁,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亲哪里都可以哦!” 夜北冥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夫人如此主动,怎可错失此等良机? 轻轻的一个口勿落在夜北冥的脸颊上,夜北冥还未来得及反应,香香的甜味儿就要离开自己。 顿时反手家人控制住,一只手手贴在裴静秋的脖子后面不让她动。 夜北冥说是要去亲亲她的嘴角,裴静秋竟十分的不配合,嘴巴抿的的紧紧的,夜北冥看着断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殿下,就不能忍忍吗?”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满脸都不开心,心里一下子乐呵了,扑哧一下就笑得出声。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这般模样,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没了,也便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你这个狠心的臭女人,还好意思同本王讲这些,你好好数一数,本王都忍了多长时间了!”夜北冥委屈,胳膊收紧抱紧了她,脸挨着脸,“你不给本王就罢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本王的妻子,连点甜头都得不到了?” 裴静秋一听,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如此说来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前段时间争吵那么多,确实…… 简单一番思考裴静秋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所以,小脸儿扬的高高的唇角带着笑,在他好看的唇瓣上上落下一口勿。 “就这些吗?” “本王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太糊弄了!” 裴静秋呵呵,心里面悄悄说道,殿下这般样子和三岁的孩童又有何区别,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满脸的不高兴,看的自然是明明白白。 夜北冥眸色一动,外面的太阳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将一束光放在屋子里,顿时阳光在屋子里一点点地漾,两双眼睛对视,莫名的情愫在这一瞬间,在这般狭小的空间里,莫名涌动。 夜北冥突地唇角一勾,看着裴静秋这般失神,俯首再次口勿住她的唇。 他的口勿就这样突然落了下来,裴静秋一惊,这般亲密,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好意思,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一通转悠,四处乱漂。 眼睛不住的四处飘看,脸上烧的更厉害了,伸手开始推拒,推拒不成,手却被他一下子抓住。 夜北冥起初的打算是拿点甜头也算是补偿自己这些日子……某种程度上算是小小的惩罚可越来越沉迷…… 一双唇温热柔情,另一双精致朱红,一点点描绘,一点点缱绻。 裴静秋手上无力的很,放在手里的布巾,不知什么时候丢在地上,她推不开他,也逐渐沉迷于,开始回应。 夜北冥一喜,某些天赋异禀,水到渠成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发展。 …… 直到他那一说四,处…点,火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裴静秋才一个机灵彻底醒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就让人直接推开了。 “殿下,还望殿下把握分寸!” 夜北冥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深一吸一口气才将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按压住。 “过来,为本王擦头发!” 裴静秋低头撑事也不敢不过去,毕竟辛苦的人还是他。 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愧疚的,只是摸了摸肚子,便觉得还是肚中的孩儿重要。 “小王八蛋!最好别是个儿子,不然等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夜北冥口气不善,甚至说是恶狠狠了。 裴静秋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收紧了,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呢,就被自己的亲父亲给嫌弃了。 “你认真的吗?” “本王说的话一向言出必行!” 裴静秋攥了攥手上的布巾儿,恨不得一下子抽在他的头上,有些不开心的说道:“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到孩子身上呢?明明是殿下的不对!” 夜北冥不怒反笑,引诱道:“怎么?夫人没享受吗!” 裴静秋像是炸毛的小猫,听到夜北冥这么说顿时就不乐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上的布狠狠的攥着他的头发,摇头晃脑好不痛快。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 裴静秋又羞又恼,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对你有想法……” “好了好了,打住这个问题不要继续往下讲!” 这时候若是有一面镜子放在裴静秋的跟前,想必他一定能看到自己像一只熟透的虾子。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殿下如此虎狼?” “本王可是优秀的很,以后有机会,夫人一定要好好看看!” …… “殿下,今日出去忙什么了?早晨迷迷糊糊听着外面好大的阵仗!” 裴静秋放宽语气,十分贴心的问道。 “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这徽州知府,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我们到了这地方一大早竟派人过来迎接,大大小小的官儿来了不少,可不是阵仗大的!” “殿下觉得有何问题?” “虽说是做官船过来的,可他们万万没道理知道的这么详细,不过一个晚上竟然摸到了,咱们在这里住下,想必是有内应吧!” 裴静秋一副深思熟虑,眉头紧皱说道:“殿下是觉得有内鬼?他不是一出京城便有人送来了消息,只要稍加留意便能注意到,咱们在这家客店住下了,第2日一早过来接近自然而然了!” 夜北冥伸手拍了拍裴静秋的手,略带些开心的意味夸奖道,“着实没看出来,夫人竟有这般智慧晶和本王想的,八九不离十!” 裴静秋撅起嘴巴解释道:“不是殿下和我有什么不同呢,两只眼睛一副嘴巴,还是说殿下三头六臂,比得上那天上的大罗金仙!” 看来是自己的小夫人不乐意了,夜北冥这会儿心情甚好,道:“就你最厉害,就你最好行了吧!” 裴静秋:???!!! “殿下真是不实在,本来就是这般事实,为何还说行了吧?!” “你呀你呀,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爱吃醋的,小气鬼呢!” 裴静秋不以为然,擦头发的动作微微停顿,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什么便该是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本来就是天下未免太小瞧我们女子了吧!” “这件事情很简单呀,作为一方的父母官,不能说是日理万机,手上的大小事情却也数不胜数,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咱们在这家客店住下,想必是有内应,这件事情非常简单,哪里有殿下的这般困难?” 夜北冥兴趣盎然,一时之间竟起了些逗弄的心思,问道:“那夫人可否能猜测一番,这京城里的内应是谁呢?” “当真要我说?” “本王向来说一不二!” 裴静秋呵呵,一本正经的猜测道,“如今在京城里算得上名号的可不多了,我的表哥算一个太子,如今被关在狱中生死未卜,大皇子就不用说了,元元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去弄这些事情,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五哥!” “除了夜北云,还有吗?” 夜北冥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满意的,这个臭女人的猜测方向是正确的,只是忽略了一些细节罢了,不过倒也正常,毕竟在后院呆久了,哪能关注到前朝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第111章人选 “可是我表哥不太可能呀,虽说是和殿下有竞争关系,可男方的事情定下一时之间也渗透不过来吧!” “自然!”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一派冷清,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和叶北云有什么牵扯,想来想去也便只有一个人,那便是萧何。 “殿下肯定的人选是谁呢?” “夫人不是还没说出心中的答案吗,为夫想一听一听夫人的意见!” 裴静秋总觉得有些试探的味道,可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也便只能顺着当前的话头实话实说了。 “是不是和世子有关系?”裴静秋避重就轻的分析,“徽州本就属于南方,位于锦州之下,相较起来更是靠近淮南府,按照淮南府的势力,和徽州地方官员狼狈为奸是不可能!” “如今淮南王的儿子萧何,表面上是在国子监当个教师,实际上啊,是受父皇的控制,也可以说是淮南王的内应!” 夜北冥一把将人拽过来,稳妥地抱在怀里,捏了捏裴静秋的鼻尖儿,夸奖道:“按照夫人这般聪慧机智,不做一个男子真是可惜了!” “殿下,您这是夸奖吗?” 裴静秋怎么觉得不是夸奖,反而是一种奚落呢? “殿下不是在说我是男人婆?” 裴静秋与其称怪一本正经的问道,忽然想起来夜影之前说红袖是男人婆来着,想必夜影这般思想一定是和夜北冥有关系。 民间有句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按照夜影的表现能说出这番话,多半是和叶北明说过类似的话有关系,不然…… “是真心夸你,怎怎么能这么想呢?” “殿下真是红口白牙,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你若是真心夸奖话可不该这么说!” 夜北冥揉了揉裴静秋的脸蛋儿,将她的一绺头发攥在手心里嬉戏把玩,发丝细腻还带着淡淡的甜香。 “不如夫人给为夫做个示范?” 裴静秋想也不想直接开口说道,“若是真心夸奖,比如说夸奖天下办事利索,长相俊美…” 夜北冥点点头,一双好看的眼睛落在裴静秋脸上,表示自己正在听。 “这件事情若是交给别人办,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放在殿下手里,不出三天便处理了个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想必这便是定下优秀的地方吧!” “夫人的意思,为夫明白,是通过对比可是如此?” 裴静秋忽然一下子意识到事情哪里不对的,他这不是等着夸奖。 “殿下,您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呀?” “夫人觉得是多少?” 这人真是无法沟通,今日怎么老是耍赖皮。 “殿下若一直这样,我便先出去忙…” 偷香窃玉也就罢了,说正事的时候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在我心中你是如何你自己最清楚,本王都不好意思多次说了!” 呵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心照不宣,一切皆在不言中吗? 事情如同昨天晚上料想的那般,沈为一大早便过来乖乖请罪。 此时此刻骑虎难下的也就只有他一人。 “沈大人这个时候怎么不说话了?” 沈为冷汗涔涔,一张脸不知道往哪里放,昨天晚上想好的说辞,此时一字也记不起了。 “殿下,微臣错在没有及时体恤民情,导致春旱治理的事情有所延误!” 沈为避重就轻,尽可能地说着场面上的话,实质的东西一句没提。 夜北冥找了把椅子坐在那里,一副你继续讲的样子。 “还望殿下赎罪!” “沈大人,这是做什么!以及是徽州一方的父母官治不治你的罪,乃是百姓说了算!” 言外之意就是你到底有没有罪与本王无关,你跪在地上也是于事无补,还不赶快站起来。 “臣惶恐!” 夜北冥:…… 这一幅赖皮狗的样子话,该怎么往下说呢?也不知这姓沈的是真蠢还是假蠢,一副榆木脑袋不可开窍的样子。 “沈大人,是听不懂本王在说什么?” 沈为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道:“殿下昨晚上休息的可好?馆驿已经打扫出来了,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新被褥等一系列贴身用的东西……” 沈为是觉得在客栈不好放自己的眼线,若是在馆驿里周围多多少少自己能安排些人手过去,也方便掌控祁王的一举一动,省得出什么幺蛾子。 “沈大人有心了,”夜北冥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旁的苏北沪,当即便吩咐到,“去将本王的东西收拾好,沈大人如此贴心,倒是不能辜负了!” 沈为喜出望外,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 “殿下若是不嫌弃,乃是微臣的荣幸!” … 东西收拾得很快,沈为来的时候就已经带来了马车,看来是准备了两手。 夜北冥的东西不多,主要是裴静秋的,一系列东西都是夜北冥自己带来的人搬上去的,放在沈为眼里也不过是,东西怎么这么多,倒是没注意到,有个男子打扮的大肚婆…… “沈大人在这里发什么愣?带路便是了!” 沈为一张脸臊得通红,眼瞅着夜北冥自己上了马车,,自己是上马车还是在前面走着带路呢? 苏北沪看着自家殿下给了自己一个眼色,最后那眼神落在脑满肠肥的沈为身上,心中顿时乐呵的不得了。 “沈大人前面走着便是了!我等不知道馆驿在何处,有劳沈大人了…” 沈为脸色更加难看,黑乎乎的似乎是那锅底,这个位置离馆驿可不近呢,走过去得半个时辰。 可如今这种情况自己若不走过去,又会惹得祁王殿下怒火。 “这边走了!” 沈为跟前的师爷一句话不敢说,这个时候也不是他说话的场合,眼瞅着自家大人受罪受累心里也不能说什么。 浩浩荡荡的车队行驶在路上,前方带队的人是百姓熟悉的沈大人,一时之间倒也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这是谁呀?这么大的面子…” “沈大人是愈发胖了,一日比一日胖呀!” “这有钱有势的人多了,说不定是上面来的呢,不然他沈大人能在前面走着?” 周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并不算小,一字一句传到沈为耳朵里,让他觉得心里恼火极了。 马车外面是一副景象,马车里面可完全是另一幅景象了。 裴静秋正悠哉悠哉,吃着包好的坚果,有核桃仁儿,开心果,瓜子仁等等等等。 “大人今日打的是什么牌呢?” 裴静秋亦有所指,脸上竟是幸灾乐祸。 “好好搓一搓这个沈为的脾气,真以为他这个知府坐稳了,你若仔细听听外面人说什么,便知道我为何这么做了。” 裴静秋将手中的花生米高高抛起,然后张开嘴巴去切,好巧不巧落在嗓子眼儿里,引得她一阵咳嗽。 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喝口水的缝隙里,听着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看来这沈大人油水儿挺足呀!” 夜北冥点点头,手上微微用力,三个核桃边破裂开来,露出里面完整的核桃仁。 裴静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拍手叫好,满眼的惊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殿下这个技术真的是好,寻常人且不说能不能将这核桃捏开,就殿下这手劲儿把握的是恰到分寸里边的核桃仁儿,竟然完完整整!” 要么说裴静秋这个娃子会说话呢,明明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祁王殿下在那里惨兮兮的做苦力捏核桃,叫他这么一夸奖,反倒是练技术了。 “有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裴静秋顿时无语凝噎,口中的核桃瞬间就不香了。 “我不想吃核桃了,想吃皮儿薄一些的小核桃!” 夜北冥脸上是一副冷冷的神色,可手却拿了那些核桃咔嚓咔嚓三声,完好的小核桃便剥了出来。 “还是殿下最好啦!” “你知道便好!” 得,裴静秋毫不在意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儿,这人老是这样,似乎很喜欢给人家下马威呢,自己刚刚明明心里感动的不得了,让他这么一句话全都给打没了。 正当裴静秋在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马车外面又传来了沈为说话的声音。 “殿下,咱们到地方了,殿下可以下来!” “我先下去,你稍后再下来,免得被沈为注意到!” 夜北冥摆出一副你要乖乖听话的样子,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 裴静秋撇撇嘴没说什么,倒也乖乖坐在马车上未曾动弹。 夜北冥自己下了马车,刚一掀开帘子便看到苏北沪憋的发红的脸,在外面看着沈为的脸,一定很好笑吧。 帘子很快放下,外面发生什么便看不到的。 裴静秋继续之前的动作,拿起一粒花生米泡的高高的,然后用嘴巴去接。 夜北冥这个人果然是奸诈的很,竟然不想要沈大人注意到自己,这不摆明了不可能吗? 都不如大大方方,更何况自己也是一身男装打扮,称兄道弟,沈为估计也说不出什么不好听或者是打什么别的主意。 也罢也罢,还是听他的吧,省得生气。 … 裴静秋在这边胡思乱想,夜北冥那边也是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 “不知衙门里如今有多少衙役?” “三五十人是有的!” 夜北冥皱眉,这种最基本的东西还说不出一个确切的数字吗? “是30还是50?” “除去休沐的,三十人是有的!” “时刻准备着,明日本王要用!” 是通知不是询问,显然当惯大腿的沈为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了。 第112章送上门的美人儿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遇到上面来的大腿,他再忍不了也只能忍下。 “殿下有需要,一切听从殿下的吩咐!” “沈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退下了!” 利用完了就要赶人了,果真是夜北冥一派的行事作风。 “若是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微臣这里还有一些东西送给殿下!” 夜北冥去高林下看了一眼,一脸惶恐的是大人,漫不经心的问道:“要送什么?” 沈大人眯着眼睛直笑,拍拍手接着便从旁边的一间耳房里出来两个极为貌美的女子。 “给殿下请安!” 这两位女子生得极为好看,一个妖媚丰腴,另一个十分的纤瘦柔弱,整体上来看是姿色尚佳的。 “依依给殿下请安!” 声音婉转好似上好的玉石碰撞发出的清明之声。 “媚娘给殿下请安!” 声音叫妹子叫人听了,只觉着身上只起鸡皮疙瘩,麻酥酥的。 “这二人放在殿下这里伺候殿下起居也方便些,毕竟大男人伺候的还不如这比女伺候的舒服!” 肉眼可见这人一脑子污秽思想,夜北冥也不拒绝,倒是将二人留下了。 “你们二人定要好好听话,伺候好殿下的衣食起居,这其中若出了什么差错,你俩提头来见都不足!” “依依知道!” “媚娘记住了!”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微臣便先告退了!” 沈为一走,躲在旁边的裴静秋才敢出来看着夜北冥身旁站着的两位美女,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微妙。 “叶公子?这二位美女可不介绍一番?” 夜北冥眼中闪过丝丝趣味,直接吩咐道:“这位是裴公子!” 裴静秋眯着眼睛直笑,看着眼前的人,的确是尤物。 “裴公子跟在我身旁,时间久了,你们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夜北冥说完便直接走了,别的一句都没说,裴静秋气鼓鼓,但也没表现出来。 “这位小公子,不如咱们聊聊?” 说话的是身穿红衣的媚娘袒胸露。也不嫌冷,说话的时候还做事向前一赴,我们好熟甚是亲热的样子。 “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站在一旁,自视清高的依依也说到。 二人之间的对比太过强烈,一个是脑满肠肥不知满足的蠢货,一个是高高在上来自京城的王爷,孰轻孰重,孰是孰非一眼便知。 更重要的是沈大人年纪大了,长得还丑。 这位祁王殿下可就不一样了,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到时候若能离开,一跟着去了京城,那才是最自在美好的日子呢。 “公子,好不好嘛?” 穿红衣服的媚娘有些急切的说道,不惜撒娇,看着裴静秋起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两位姐姐这边请!” 裴静秋不露声色,避开媚娘的手,踹过身子后退一步,示意二人坐在旁边的石椅上。 “两位姐姐先喝口水缓一缓!”裴静秋给爱人倒了一杯茶水,接着问道,“两位姐姐长得真是好看,就身上这些衣服首饰,怕是不便宜吧!” 媚娘得意的抚了抚自己头上的金镶玉团枝累丝簪,道:“这些都不算什么,不过是些普通的首饰罢了,还是依依姐姐头上的白玉簪子好看!” 捧高踩低,便是女人之间的常事,一个白玉丹宗旨品质再好,又怎比得过金镶玉精雕细琢的簪子呢?戴在头上好看不好看,一眼便知道。 “看来沈大人对两位姐姐不错,就小生看来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呢!” 媚娘性子火爆,摆摆手直言说道,“这府中姐妹善,多一两件首饰不算什么的!” 依依一脸嫌弃,斜斜的看了一眼媚娘,最后眼神又落在裴静秋身上,问道:“不知殿下有什么喜好,关于殿下了解也不多,若是在殿下跟前儿伺候,不知道殿下的喜好,说不定会引得殿下生气呢!” 果然还是这个穿白衣裳的女子,有些脑子,古人的话说的是有道理的,脑子简单的人想必某些部分一定不简单。 “咱们殿下可是个难伺候的主儿,早上喝的茶茶杯必须写上三遍,冲泡茶的水必须要,枝头上的花露不能有一丝脏气!” “殿下最喜欢喝的是红茶,红茶养胃,多喝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依依记在心里问道,“除了饮茶,殿下还有别的喜好吗?” “殿下这个人啊,喜欢热闹,尤其是媚娘姐姐这样娇媚动人的,若是在殿下跳几番舞,想必会引得殿下欢心!” 媚娘这副模样的确是好看,身段也恰到好处,不瘦不胖刚刚好。 裴静秋有些羡慕,自己就有些瘦,也不风雨,还是胖乎乎的比较好。 “男人不都这样,不过是几两肉罢了!” 媚娘真是人如其名,说话做事不拘小节,谈到这种事情脸上也没有丝毫害羞。 “姐姐说话真是风趣幽默,可是沈大人给姐姐们请了老师?” “我才不学那些劳什子的东西呢,依依会一些,女工,珠算他都了解,写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 裴静秋惊吓两人看来十分重视,手下的女人竟像学堂里的学生似的学这学那,这沈大人不简单呀。 昨日遇到顾世航的儿子顾顺,顾顺俨然一副老子在徽州脸大的模样,多半是他老子给他的这份自信。 这顾世航既然是小舅子,想必二人之间一定有某些不可明说的牵扯吧,不然一个地方父母官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来养女人呢? 这一套头面可不便宜呢,更何况这两个女的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上好的丝绸,样式也是新的。 “真是羡慕姐姐,周围有那么多姐妹陪着,一定很有趣吧!” “女人一多烦的紧……” “媚娘姐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应该好好服侍殿下,弄清楚殿下的喜好和忌讳!” 依依看着媚娘三言两语快将沈大人的底儿兜了个全部,忍不住出言说道。 “对对对,还是殿下重要!” 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蠢到家了! 说来说去,不过是说了一堆废话。 裴静秋不想理会,懒得继续扯皮,转移话题。 “殿下,打算怎么办?” 夜北冥本就聪明绝顶,自然是明白,有些事情多说无益,逗弄一下下也就算了,逗弄多了,万一烦了…火了……那便有一些得不偿失了。 “京城有内应倒也不足为据,现在的问题是徽州这个屁大点儿地方,竟然隐藏着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夜北冥说的漫不经心,眼中的杀意却是不加掩饰,周围的气氛都变了。 “殿下,早上出去可是有什么发现?” “休息一会儿吧,头发一时之间也干不了,倒不如休息一会儿!” 裴静秋一脸疑惑,这是什么话? 一开始可不是这样说的,一开始恨不得把自己当奴婢一样使唤的! “殿下,您早管着干什么去了?” “怎么,本王是你相公,叫你为本王擦头发怎么了?” … 这便是双标呀,嘴里的话想怎么说便怎么说,说多了便叫人觉得无话可说。 裴静秋推开夜北冥的手,自己爬到最里面,掀开被子完全是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 “这就打算睡了?”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闷闷的耍小性子,配合地说道。 “不然,殿下还打算做什么?” “不是好奇本王今日去做什么了吗? 裴静秋撇撇嘴,道:“殿下,不是不想说吗?” “你也没有问本王,本王如何同你讲?” 裴静秋翻过身子,背对着夜北冥,气鼓鼓的说道:“殿下不想说就算了,我真的要睡了,今天走了好多路,整个人都乏的厉害呢!” “再给你捏捏?仔细腿莫要肿了,嗯?” 许是夜北冥故意彰显自己的魅力,最后一个“嗯”字竟然格外的好听。 “使不得,使不得,怎敢劳烦殿下?” “现在休息还早,你同本王一起休息一会儿,晚上饿了再起来吃东西!” 床铺铺的极为,剩下是暖和的丝绵。 刚刚躺上去还不觉得有什么,躺了一会儿便觉得十分舒适,竟起了想要睡一会儿的念头。 像是抱孩子似的,裴静秋被夜北冥懒在怀里,修长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 “今天早晨,本王和苏北沪一同去了徽州与锦州交界的地方,原本是想看一看那周围的地势地貌如何,去了之后就有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夜北冥颇有耐心,十分温柔地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讲给裴静秋听,就在裴静秋几乎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细盐,心中一下子便有了一个猜测。 她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知道那些人是在干什么了!” “哦?” 夜北冥摆明了一副自己不相信的样子,裴静秋心里不爽,好似全天下就只有他夜北冥一人聪明绝顶。 “徽州不同于北方也不同于南方,境内多山川,各是不同的群山不胜其数,若想之言,有一条捷径!” “石盐!” “之前在南州府的时候便曾听说过,这种盐香蕉鱼平时吃的盐,制法不仅简单而且省时省力,仅需要将现成的东西磨制成细盐,便可以获得以假乱真的石盐!” “殿下觉得我说的可是对与不对?” 第113章谈心 夜北冥最是喜欢裴静秋这种不娇柔造作,有什么便是什么的样子,有什么事情都透透清清,好似心有灵犀一般。 “夫人说的自然是对的,那问夫人一个问题如何?” “殿下莫不是想问如何处置?” 既然这事情的原委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最棘手的问题便是如何处理这些东西抓人并不难,如何牵扯出一条链儿才是最难的部分。 “诚然,怕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夫人!” “殿下可以派人,要么守株待兔顺藤摸瓜,要么借力打力!” “守株待兔是不成的,初到徽州没有足够的势力,怕守株待兔不成,反倒是鸡飞蛋打惊动了对方!” 裴静秋觉得亦是如此,道:“殿下,打算如何呢?” 有的时候话不能说多了,男子虽说喜欢聪慧的女子,可要什么事情都想在男子前面,未免会引起男子的反感。 有的时候裴静秋会在心里面偷偷的想自己哪里比不上向心月,容貌才情自视不在她下面,可萧何终归是负了自己。 “就如同夫人刚刚说的,借力打力!” 裴静秋点点头,“我听夜影说,今日早上徽州知府沈为过来了,殿下未曾给他好脸儿,倒是叫他失了面子…” “不必担心,沈为能在这徽州作威作福,自然是有它的手段和伎俩,有的是法子让他过来!” 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裴静秋有的时候是完全猜不到的,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沈为的确会是再过来一趟。 夜北冥来徽州本就代表朝廷的意思,若是他这一方父母官因为一次受挫便不来,岂不是摆明了要告诉皇帝自己这官儿不想干了。 “殿下如此聪慧,所有的事情都打算好了,缘何还要考我?” 夜北冥一派放松的躺在床上,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你同本王一起来了,徽州有些事情自然要问问你的意思,多多少少也能起个参谋的作用!”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一本正经什么都不肯说,像个撅嘴葫芦,所有的事情都闷在自己肚子里,你不讲本王若是不查,怕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得这会儿又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不肯告诉殿下,只是怕殿下不肯接受罢了,既是如此无关大雅的事情,殿下何必咄咄逼人放在心上,时时刻刻让自己难受呢?” 这就是一个死胡同,每次说起来不是你推我便是我捶你,似乎都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的,只是…… “你都未曾同我讲,如何知道本王接受不了呢?” 裴静秋语揶,道:“只问殿下一句,可是相信还魂?” “你觉得呢?” 裴静秋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这个东西真的是不知道。 “可还记得淮南王进京宴请那一次?” “那不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吧,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你坐在太子身边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尤其是淮南王的儿子,萧何进来以后你脸上的笑,彻底没有了,更过分的是那个献舞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把男人放在心上,以至于大受刺激甚至晕倒?” “所以说殿下的结论是什么?” 裴静秋几乎是颤抖着问了出来,她压根儿就不敢去猜想夜北冥内心的想法,也猜想不到。 “本王便派人去查,结果你猜查到了什么?” “什么?”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一幅紧张到不能自已的神色,修长的手又开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道:“向心悦的姐姐向心瑶,也就是你曾在睡梦中提到过的念念,就在你从南州府回来的时候,彻底病倒了……” 裴静秋心中依旧是说不出的凝重,事实,不是这个样子的,裴静秋是裴静秋,向心瑶是向心瑶,只是今生今世怕是再也没有向心瑶了。 “殿下本就是人中龙凤,想要知道的事情更是轻而易举,既是如此,那我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夜北冥难得笑得如此温柔,伸手捏了捏裴静秋的小鼻子,假意嗔怪道:“你说说你呀,现在怎么这般没有规矩放肆呢?” “都是殿下宠的,若殿下狠下心给给我立规矩,想必我也是亭亭玉立,进退有度,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了!” 裴静秋一句无心的话又惹得夜北冥心里好似针扎似的疼,从小就没养在母亲身边,如何能像其他小姐一样,知书达理矫揉造作,什么都懂呢。 “以便是你,为何要同那些庸脂俗粉相比?” “殿下现在说这些话,如此自然了吗?” “本王是实话实说,记得以后珍惜这样的机会很少的!” 裴静秋脸上一副羞赧,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自己很少夸奖人呢,还是说…… ……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莫要操心了,以后谁都别再提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本王看着,你的腿虚的厉害,等你睡着了我给你揉一揉!” 说不上来这会儿是什么感受,放在心里的一颗大石头啪的一声碎了个一干二净,连点渣渣都没留下。 还担心殿下不能接受所谓的还魂,但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 “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吧!” 裴静秋换了个姿势,将头紧紧地靠在夜北冥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脏跳动,就觉得莫名的安心。 “殿下,你怎么这么好!” “你呀,蠢笨的像头猪似的,这会儿才知道呀!” 得说两句好话,第3句便不是了。裴静秋心里默默的将刚刚那句夸赞给收了回来。 … 睡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在睁眼的时候,屋子里一片灰暗,只有窗外的朦胧月色,还有满天繁星。 裴静秋微微动了动身子便又被夜北冥一把搂进怀里嘟嘟囔囔地说道,“再多一睡一会儿,我还没睡醒呢!” 裴静秋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脸上的笑一下子便止住了,看来是真的没睡醒,这会儿居然知道说我了,一向是说本王二字的。 “好!” 裴静秋口中的好似刚刚说出口,肚子便发出咕噜咕噜一阵响声,看来是真的饿了。 裴静秋一副头痛不已的样子,明明中午吃了许多,怎么这会儿就饿了呢? “可是饿?”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夜北冥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没有睡醒的味道。 “没事没事,殿下再多睡一会儿吧,我自己出去…” 夜北冥手抱的很紧,根本挣脱不开,裴静秋一脸的无可奈何,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既想让他多睡会儿不想让他受累,可自己肚子饿得很,咕噜咕噜一直叫呢。 “殿下你快先松开我吧,我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呢!” “再睡上半个时辰,一会儿本王起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也许是真的累了,这几日连着奔波,怕是连轴转一词,用来描述这几日的状态最是合适,起码外出早晨又起了个大早,怎么可能不累呢? … 第2日天还未亮,楼下便来了一桌人。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客人看着也害怕,夜北冥和裴静秋一起在贵宾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怕不是光芒万丈,世间万物都只有我夫人最好。 今日沈为依旧穿的十分新鲜,只是不如昨日那般照耀了。 “这位官爷今日过来又是找谁呢? 店铺里的小二十分殷切地问道! “你不认识我是谁吗?” 这个小二是新来的,看着虽说通身气氛不错,看具体干什么,谁又能知道。 万一说错了,可不就是扣工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俗话说得好,少说少错多说多错既是如此,还是不说的好。 “眼下的狗东西,可是知道我家老爷乃是这徽州的知府!” “!” … “不曾想是个气派的官爷,也不知小子能给官爷做什么?” “跟你们店里规定的花名册全部给爷拿过来,也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既然是官爷有需要,小的又怎敢不从,这就表明我家掌柜家观音要的东西给您送过来!” 沈为脸上的神色这才好了一些,昨日里在祁王殿下这里可是吃了不少的饼,今日这场子一定要寻回来,就算不寻回来也要让他知道知道,这徽州的一方父母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还以为下面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沈大人呀!” 早上根本就没休息好,不是自愿醒来的,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已经被审为这个蠢货扰了清静。 夜北冥转身又变成了一尊杀神,气质汹汹地下楼来找沈为算账。 夜北冥来的猝不及防,沈为一直之间都没有防备。 整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将屋里的人全部都清理出去。 “微臣沈为,参见祁王殿下!” “沈大人这是做什么?你乃至徽州的一方父母官,既是在外头,何须遵从这些虚礼呢?” “臣惶恐,殿下所言,甚是微臣,不敢不遵从,昨日晨回去好好反省一番,知道问题所在,今日特来向殿下请罪!” 夜北冥一脸兴致勃勃地样子,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不知沈大人这一晚上想明白什么事情?” 沈为只觉得后背上冷汗沉沉,一时事先打好的草稿,竟记不得了。 第114章你也是本王的心尖儿宝 乱七八糟和那两个女的说了半天,说到最后,裴静秋觉得嘴巴都要干了。 连忙推脱,自己手上有事溜了,果然女人之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不管是衣裳首饰,还是男人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东西,无趣的很。 裴静秋转身离开,随便逛了逛,最后逛回自己的房间,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定下去做什么呢,刚好想问他一些事情!” 这沈大人都敢往殿下身边送女人了,这一方的父母官脑子是屎做的吗?? 虽说自古以来官场上的事情大多如此,送点钱财送几个女人,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周末魁魁之下就将两个女人送到堂堂祁王殿下手里,未免有些嚣张了。 “夜影!” 裴静秋有九成的把握,这个家伙一定守在自己身旁,如今跟在夜北冥身边的是苏北沪,那么很简单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就一定是小可爱了。 也不知道红袖和夜影两个人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也未曾见到红袖和他说过一句话,想来是上次的事情,使得红袖不开心到现在。 “祖宗!” “你家殿下在哪里?” 夜影:??? “夫人,殿下的行踪我们是不知道的,跟在殿下身旁的人才知道我现在跟在祖宗身边,如何知道殿下在哪里?” “问你个问题啊!” 夜影有那么一丢丢紧张,尤其是单独和祖宗相处的时候,生怕对方出什么幺蛾子,自己难以招架。 “祖宗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红袖那妮子一直不理你吗?” “呃…”夜影羞赧,道,“她一直不给我机会!” 裴静秋哈哈一笑,呛声说,“那你活该!” …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叶伟明才回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 裴静秋懒洋洋地看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门外撇。 “夫人准备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可是要用一些?” 裴静秋摇摇头,道:“我想吃些辣的去准备一些!” 红袖微微一愣,问道:“夫人,想吃什么样的?” “在徽州菜式可不少,调个笋丝过来,辣椒多放一些,一定要辣!今儿个总觉着嘴里没滋味儿,想吃些辣的开开胃,快点去准备吧!” “小厨房准备的一些酸笋,可是要用一些?” 裴静秋撇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讪讪的红袖,道:“我不喜欢吃那酸笋,臭烘烘的!” 红袖出门的时候一脸凝重,人家都说酸儿辣女,自家夫人怎么想吃辣的,这热身的姑娘可该如何是好? 裴静秋看着红袖一脸讳莫若深如临大敌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管是个小公主还是个小阿哥,自己都喜欢。 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不真实的。 可这种感觉只有裴静秋自己知道,早上睡醒的时候,小家伙会踢踢自己的肚子,这种感觉是任何人都带不来的。 “宝宝啊,一定要乖一些,马上就要见到母亲了!” “母亲给你唱首童谣吧…” 打花巴掌呔,正月正,正月十五闹花灯, 打花巴掌呔,二月二,老太太要吃白糖棍儿, 打花巴掌呔,三月三,老太太爱逛万寿山, 打花巴掌呔,四月四,……七月七,织女会佳期。 夜北冥站在门外不知进来还是不进来,他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在这一时候忽然理解母亲所说的那种感觉,也理解母亲为何愿意义无反顾前往护国寺了。 “喜不喜欢听呀?喜欢听的话你给母亲伸伸拳头!” “真是个乖宝宝,一会儿咱们吃些好吃的……” 小厨房那边动作很快,这边刚刚恢复,那边被火急火燎的坐上了,红袖端着食盘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家殿下守在门外。 “殿下!” 夜北冥刚想示意红袖不要出声,一声殿下便已经喊了出来。 “谁在外面?” 夜北冥脸色一红,甩甩袖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是本王!” “殿下是去做什么了?和两位姐姐?” “穿红衣服的媚娘姐姐人真是好看,这身上的肉啊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到好处,莫说是殿下,我见着了心里都欢喜的很!” 夜北冥脸上的笑在这一刻全然绽放,这个臭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呀? “夫人说的有道理,若是富人喜欢,那便留下!” 裴静秋手中的书被他算的变了形,语气有些恶狠狠,“殿下若是喜欢,那便留下,同我讲什么?” 听听,听听,这是说话的态度吗?和个枪药似的一点就着了! “吃午饭了吗?” “殿下,看不出来吗?这桌子上干干净净吃什么午饭?” 红袖只觉得自己有点困难,想必是车门失火要殃及池鱼了。 “夫人为何没有吃饭,已经过了饭时了?!” 夜北冥劈头盖脸挨了一顿批评,也只能找别人发泄了! “夫人许是累了,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扰,夫人醒来便准备了吃的!” emmmmm,这个感觉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仅没有撒气,反而还更郁闷。 “殿下,中午吃的什么?” “刚刚有些急事去处理了一下,还没用膳呢!” “这里未曾准备殿下的吃食,殿下破事要等一会儿!” 夜北冥看了看红袖端过来的石盘,上面放的竟是一些清淡的东西,一碗肉粥,一点小菜。 “怎么净做这些清淡的,如今3月,江里的鱼正鲜美,吩咐小厨房准备些鱼!” 红袖恨不得扔了石牌立马消失,如今得了殿下的吩咐,赶紧溜了。 管他准备什么呢,那是小厨房的事情,只要是鱼鲜美一些也好。 裴静秋可谓是眼神不善,一双眼睛算是个狠狠的看着夜北冥,目光犹如实质一般,似乎要在他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你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好似要将本王吃的一般?” “有吗?” “没有嘛?” “你又吃哪门子飞醋呢,本王做什么啊?你不最清楚吗!” 若是不动情便是一直不动情,如今动了真情,那便心中眼中只有她一人。 “少来!” 夜北冥拿了布巾,一把抓过裴金秋的手,将他手上的书放在一旁,细心细致地给他擦了擦手,然后自己擦了擦。 “你今天干嘛?” 裴静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着整这般温柔,大中午的还过来。 “你不是寻我了吗?刚好得了,空便过来了……” 裴静秋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人说话怎这般直接,不知道委婉一些。 “有些事情想和你讲来着,刚刚生气别忘了!” “先有些肉粥,小厨房端过来的时候是刚刚能用的,再等一会儿就凉了!” 夜北冥脸上神色平静,没有任何气恼的样子,修长的手端着玉石,小碗儿舀了一匙肉粥,放在裴静秋嘴边,示意她喝下去。 吃的在嘴边也就没办法说其他的了。 裴静秋顺从地张开嘴巴,将那肉粥用了前几口吃的倒还好,咸香十分合适,入口即化软腻适中,只是吃多了便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在里面。 “我怎觉得这里面有些腥呢?” 夜北冥尝了一口,隐隐约约是有一些腥在里面的,怕她将刚刚吃下的东西吐了出来,也就没让裴静秋继续再喝。 “我想吃笋丝!” 如今时节正好,正是吃笋的时候,不同于酸笋这新调的笋芽看着成色极好像是上好的翡翠,透绿透绿的,拌着辣椒,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口了。 “一会儿等着鱼上来了,再吃些鱼肉!” “殿下要不要尝一尝这笋丝!酸辣丝中特别好吃!” 也顾不上矫情不矫情,呆久了,有的事情做起来便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了。 “喜欢吃辣的?” “是!”裴静秋点点头,一双眼睛,可是未曾从夜北冥脸上一开半分,好似在观察他一般。 “喜欢吃那便用一些,我听有经验的老人说,怀了身孕的女子不能随便忌口,省得吃什么吐什么!” 裴静秋有些意外看着夜北冥脸上的神色不像有弄虚作假,眼神也特别真挚,没有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殿下可有想过孩子?” “你想说什么?” 夜北冥将手中的碗放下欲望,接触到木头桌子,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也就在这一时候,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了,原本还十分温馨,这会儿变得有些难以琢磨了。 “殿下不关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或是女儿?” 夜北冥手疾眼快,伸手就在裴静秋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蹦,疼得他呲牙咧嘴,顿时眼睛就泪汪汪的 “你这脑子是木头做的不成?” “你好好说话便好好说话,为何敲我脑袋,你这一下子敲的可疼了!”裴静秋十分委屈地摸了摸被敲疼的地方,心想这下一定红了。 “有这一次,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我又没有说错,殿下,真的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吗!” “我喜欢女儿,最好是长得像你的女儿!” “哦!” “本王就不明白了,你这一日这么多事情,怎么还会有心思胡想乱想呢?” “我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男孩儿,也说不定是个小女孩儿!” 第115章我不要 “行了行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你好好的,不管是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往下生…” 裴静秋恍然大悟,还以为这人真不在乎呢,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第1次是女孩那边接着往下生,那岂不是变成了老母猪。 “我才不要呢,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个很大的伤害!”裴静秋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肚子上的那些皱纹,心里顿时就不好受了。 “殿下未曾看过吧,我肚子上长了许多青青紫紫的皱纹,很是难看的!” “睡觉的时候吹灭蜡烛,谁能看到呢?” 裴静秋:……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人说起话来这么有涵养呢,一语双关也就算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行吧,你要这么讲我也乐意听,以后你多哄着我,省得我生孩子的时候不乐意使不上劲!” “你呀你呀,有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夫人,小厨房里已经鱼做好了,可是现在端进来?” 总感觉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红袖在跟前儿伺候着也是胆战心惊,那几个小丫头这时候都不敢往跟前儿凑…… 生怕惹得殿下或者是夫人不愉快将自己发卖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实在是太惨了。 “且先端进来吧!” 裴静秋连忙自己用筷子夹了好大一口笋丝,入口酸爽还带着辣劲儿,若是一会儿那鱼汤腥的话就…… “小厨房准备的是春刀鱼,3月正是春刀鱼逆流而上传染的时候,此时的……” 红袖将食盘里做好的春刀鱼放在桌子上,为曾注意到自家夫人脸上的神色,在看清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夫人脸色有些不好。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 裴静秋翘课出生,刚刚塞的那一口损失太多了,一时之间辣劲儿冲了喉咙,想咳嗽都咳嗽不出来,喉咙痒痒的十分难受。 “呛着了,呛着了,有些辣…” “宁河口这个鱼汤不腥的,这春刀鱼是炸了的,里边放了块豆腐,放了香菇,味道十分好……” 裴静秋也顾不的这鱼汤有腥味儿了,端起小碗儿,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才将喉咙里的辣劲儿给压下去,喘气儿也顺畅多了。 “可是好受了?” 裴静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夜北冥,解释道,“已经不辣了,没事!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小处方没有关系,你别怪罪他们!” “你呀,你明明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变得和小孩子似的……” 裴静秋有些委屈的咬着筷子,水灵灵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夜北冥,道:“殿下不觉得我也是宝宝吗?” 夜北冥一愣,有些接不住这句话,道:“不觉得!” “我不是殿下的心头宝吗?孩子是殿下的心头宝,那我为何不是心头宝呢” 夜北冥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裴静秋,我请问问你,你知不知羞呀?” 这人啊也真是神奇,前一秒狂风暴雨,这一会儿和风细雨,下一顺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殿下,你为何不回答我?” “是是是,你永远是本王的心头宝!” 守在隐蔽处的夜影,欲哭无泪,虽说自己是个安慰,可这个样子和守卫有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尝尝这春刀鱼做的挺好呢!” 这么好的氛围瞬间就没了,裴静秋看了一眼夜北冥,对方正忙着往春饼里加菜好好吃饭的样子。 “这边的春饼做的也不错,早在京城的时候便曾听说,如今有机会尝一尝,你可要多吃一些!” 裴静秋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感情真把自己当成小猪养了,也是这时候吃得好,睡得好以后才有力气生。 “那两位姐姐怎么安排的?” “咱们到这来之前,便是安排好了离我住的房间,隔了一间屋子!” “天时地利人和,到时候……” 夜北冥放下手中的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裴静秋在那里胡说八道。 “到时候本王来你这里避难!” “趁着吃吃着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夜北冥也懒得生气了,就像母妃说的那般,这时候情绪波动很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刚刚还感动的不得了,在那里使小性子,这会儿又扯到那两个女人身上去了。 “那是沈为送过来的自是有他的目的,本王一时之间不能拒绝,便留在身边看看究竟打什么目的”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不知是瓮中捉鳖还是关门打狗,或是顺藤摸瓜。 “殿下自己打算好了,为何还不提前告诉我,倒让我在这里出丑!” “你可是有让本王讲话的机会,自己倒好,坐那里气鼓鼓,然后便是噼里啪啦一通……” 裴静秋自知理亏,拿起筷子往嘴巴里送了一口,看到鱼,缓了一会儿。 该怎么和夜北冥说呢? “我和那两个美人儿打听过了,这附中女人可不止他们两个,据说有十几个呢,每个人的打扮都非同一般,想必这家伙十分有钱!” “本王知道!沈为和顾世航二人算是狼狈为奸,一同谋事了!” “可否有证据?” 俗话说得好,没证据不白搭,虽然是全市当天拿人可以,但若要定罪,还是要有证据的。 “这件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啦,我的夫人!” 夜北冥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固执不听劝呢,这世间男人难道都一样,这般强烈的自信,简直了。 “殿下若是重新收集证据,想必需要一定的时间,本来时间就不是充足,一时之间见不到成效,想必皇上也会怪罪,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殿下怎么会做呢?” “莫非夫人手中有现成的证据?” 裴静秋:……… “我如何能有现成的证据?” 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提那个不能提的点。 “我昨日出去,想必你也知道去见了谁,”裴静秋故作神秘的问道,也算是打个马虎眼试探试探夜北冥的话。 “哦,你昨日去见了谁?本王如何知道!” ? 夜影没有将全部事情一一告诉夜北冥? “邵念念!”裴静秋本来心里就偏向夜北冥,如今事情不好办,麻烦虫虫自然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她是淮南王的人,若是能寻到她的助力,想必事情便好办了!” 夜北冥一笑,道:“且不说你如何知道这位姿色过人的念念姑娘是萧何的人,就凭他是萧何的人,如何回同本王合作?” 裴静秋自觉自己说,差的也就没再多言离开眼睛没再说话。 “这就又生气了?” “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没帮上殿下的忙罢了!” “好了好了,本王曾是如何能依靠夫人的力量?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以后如何同咱的孩子们说呢?” “你想的可真是太长远了!” “今天下午这件事情便能有个了结了!”夜北冥摸了摸裴静秋的脑袋,安慰的说道,“夫人好好照顾自己便是了!” 下午的时候,邵念念便找了过来,馆驿的人拦着死活不叫进。 “你们几个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小姐是谁,若是知道我家小姐……” “别跟爷儿几个整这些没用的,里边儿可是住的大人物……” 邵念念听得心烦,满腔的欢喜几乎都要没了,摘下头上的幕篱,露出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劳烦您进去通禀一声,便说念念来找裴公子!” 看守门口的衙役一双眼睛立刻就直了,眼珠子都要掉到邵念念脸上了,听到美人说话,几乎立刻反应过来,道:“美女?” “劳烦您进去通禀一声,刚刚手下人多有得罪!” 如此漂亮的女人说话,怎么能不听呢?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邵念念才顺顺当当进去。 裴静秋早早的就在一旁候着了,看到一身粉衣邵念念心里也觉得高兴的不得了。 “快来快来,今日怎么过来了?” 邵念念也开心,热闹的上前几步抱住裴静秋,道:“得了空,又刚好想你,便过来看看!” 裴静秋有些惊讶,邵念念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着实令她大吃一惊。 有些尴尬的从怀里起身,虽说温香软玉香香软软在淮安感觉不错,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呢。 “咱们屋里说话,外面人多,别让他们看了去,这般好看的女子,岂能被人随便看了…” 带人进来的衙役,听着这个白面书生如此说,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但想到这是贵人,又生生忍了下去。 “可是要吃些东西,这里放了一些小零嘴儿吃着,解个闷!” 裴静秋将桌子上的桂圆瓜子推到邵念念旁边,脸上带着笑,嘱咐她用一些。 “姐姐可有想我?” 裴静秋点点头,“自然!不过,今日我倒是不能出去了,怕是只能陪你在房里说说话了!” “倒是不会,今日过来是想和姐姐说一件事情!” 裴静秋抬眼,看了一眼邵念念,道:“可是有什么好事?” “在街上不是遇见了顾世航的儿子顾顺吗?” “是了,后来是去找你麻烦了?”裴静秋有些担忧的问道,这有的人脑子的确不太正经,尤其是看到好看的人想必偷偷摸摸去找念念也是正常! “倒是不曾,只是帮姐姐报了个仇罢了!” 裴静秋更是疑惑了,听着妮妮说这句话着实是不理解。 第116章推心置腹 “我知道你手上拿着顾世航的把柄,可不过因为一件小事动了顾世航,公子会不愿意吧!” 邵念念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品了一些,“我自是不会动那个顾世航的,教训他儿子还是可以的!” “莫不是取得他的性命?”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只是动了一些小手笔罢了!” “你这丫头这两年没见,你倒是愈发会卖关子了!” “顾顺好色,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收拾他一顿…” 裴静秋忽然明白念念的意思,“找人废了他?” “是割了!” 裴静秋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只觉得自己的肉都跟着疼了。 念念办事有这么很辣吗?怎么感觉这一世和上一世大有不同了呢? “可是处理干净了,别让人发现了。” 惊喜倒没有,惊讶是有的,惊吓也算是有。 “我办事,姐姐放心便是!横竖他又放不下来,天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他如何找得到我?” “对了,”裴静秋试探的问道,“顾世航做什么行的,以至于被你拿捏住了把柄!” “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可隐瞒姐姐的,只是抓到了一些账册罢了!这顾世航是有名的盐商,手里面抓着不少人,因此和官府做生意的时候有些话语权……” 徽州的事情,裴静秋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有这么一个路子,具体的她并不知道的。 “想在其中牟利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之前路过一处山,就在东南方向,有一处山坳,那边的水质十分奇特,周围寸草不生倒像是……” “姐姐想问什么?” “顾世航出去的盐,可是不能吃的石盐?” “自然!” 裴静秋隐隐觉得不对,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地方。 “就算是有钱,按照顾世航的性子,怎会甘愿一直留在这徽州?” “这便是把柄所在了,钱总要花在刀刃上,不是吗!” 邵念念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尤其是眼中抑郁着一些别的东西。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姐姐?”邵念念看着裴静秋,对方脸上是一脸的疑惑,也许一个人的容貌音色可以改变,可改不掉的是骨子里的小习惯。 以前姐姐也是这样,想问题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小动作,什么事情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叫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性子。 “刚刚可有说什么,我一时走神了,没注意听!” “过两日便是徽州传统的花灯节了,姐姐要不要出来看看,到时候我派马车过来接你!” “花灯节?” “这花灯节不同于别的地方,除了基本的放花灯,还有最为特殊的选拔!” “听着有些意思,不知道要选什么?” “前几年未曾有过选秀,今年这民间都说皇帝要选秀了,这花灯节上最优秀的女子虽然是能送到皇帝身边做后妃……” 裴静秋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觉得能容冠后宫,殊不知皇宫里才是杀人不见血吞人不见骨头的地方呢。 “这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妹妹还是别想了!” “不过是无根浮萍,去哪里由不得我说!” 裴静秋听着念念这般说法,顿时火气上来了,蹬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把你送进宫里?” 萧何这人倒真是不择手段,他究竟想做什么?竟还惦记着把念念送进皇宫? “只是猜测罢了!” “猜测?这算是哪门子的猜测,我如今有了身孕不曾关注这些事情,你一说我便顿时明白!” 念念这般冰雪聪明,长得又好看,万万不应该牵连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 事情不是无中生有的,想必萧何定和他说过了。 “你若是走了,这边一大摊子交给谁来处理?” 裴静秋气得浑身发抖,可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得坐在椅子上先静一静缓一缓,自己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 念念看着裴静秋扶着腰,捂着肚子坐下,眼中闪过丝丝感动,“姐姐莫要激动,虽说我进皇宫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说到底我出生青楼,风尘女子又怎可随意?”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凭他那手眼通天的本事给你换身份,岂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念念脸上的笑微微凝滞,是呀,姐姐说的对呀。 “姐姐,这般为我着想……” “他凭什么这般对你,你是我的人,只是暂时……” 裴静秋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的,念念跟着自己不错,可以前的自己……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姐姐!”念念看着裴静秋突然哭了,心中大为震惊,继续道,“莫要如此,就算出了什么事情,同姐姐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忍心看你受罪,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就是连亲情都要变味儿的地方,皇帝不是一般世间男人,他考虑事情都要从天下子民出发,绝非你的归宿!” “好姐姐,您为何这般敏感?” 念念这么一说,裴静秋也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了,道:“也许是吧,我最近的确有些敏感,自打有了身孕更是如此!我只要一想到这份团团的孩子受罪,我这心里面啊就和被针扎似的一样疼!” “姐姐这件事情我横竖脱不得身,我知道公子太多秘密,我若贸然脱身,兴许招来杀身之祸!” 裴静秋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 “我就不信你若留在我身边,他可有的法子动你!”裴静秋心里大为恼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世上又不止他一个人,比他厉害的人多的是!” 老话说的果然是对的,都说一孕傻三年,姐姐刚刚怀了身孕,便是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纵然姐姐对公子,千般怨,百般恨可我……”邵念念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将这话如何圆润的说出口,不伤着姐姐又能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不是要你非要帮着我,只是不忍看你受伤害罢了,你若是为难不需要同我讲这些,你见着我的事情也不用告诉他…”裴静秋看着念念脸上一脸为难,忍不住出言解释道。 “我理解姐姐的意思,我也想为姐姐做些事情,归根到底我的命是姐姐救的,和公子关系不大,投身于公子,为公子做事也是姐姐的缘故!” ……… 事情果然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因为徽州发生了一件惊天大动的事情。 “你手头上的事情我关注的不多,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你不妨……” 不妨及早脱身…后半句话裴静秋没敢说出来,也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总觉得念念的态度隐隐约约似乎还瞒着些什么。 “时机到了,以后再说吧!” “姐姐如今身孕几个月了?”邵念念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转移话题,最后又回到了裴静秋身上。 “一入夏的时候便是要生的,那时候受罪的可是小家伙儿呀!” 邵念念疑惑,自己之前掌握的信息似乎不是这样啊,莫不是姐姐记错时间了? “如今正是3月,七八月份的时候酷暑干过,刚刚入秋,那个时候气候也算合适吧?” 说到这里,裴静秋便是一脸的不开心。 “8月份哪里算是秋天?太阳依旧是高高的,挂在天上,早晨凉快一些,到了中午和下午便是闷的人喘不过气来,如何是个好时候呢?” 邵念念哑然失笑,道:“我算是明白姐姐的意思了,姐姐不想让肚里的孩子受一星半点儿的罪,这才对月份百般挑剔,可……” 裴静秋抓了一把桌子上的小吃食,塞了一点进嘴中,一双眼睛又落在念念脸上,“你这丫头,说起我来倒是头头是道,怎么自己的事情便是一头虱子挠不清呢?” “明明是在说姐姐的事情,怎又落到我身上了?” … 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闲话,唠着家常,可有的东西始终不能说出口。 便是将话头说了出来,也只能点到为止。 最后这个话题落得个无疾而终,裴静秋心里对夜北冥虽然是信任依赖体贴,可有的话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所以有的事情便不能依靠他的力量。 也许是真的很忙吧,到了晚上都没见到夜北冥。 徽州城里,荷花巷子: 荷花巷子如同其名,周围许多荷花只是时候不对,连小绿叶都没见到多少。 周遭人声攒动,有卖鱼的,卖各种各样的东西的。 “殿下,里面住的便是木人五的母亲。” 苏北沪今日奔波了一天,脸色有些疲惫,好在一直查的事情有了眉目,这才…… “除了他母亲就没别人了吗?” “回殿下,”苏北沪稍作斟酌,才继续说道,“还有木人五的媳妇和他的儿子!” 夜北冥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吃惊的,按照木人舞形式作风不应该将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儿女留在闹事之中,再怎么样也应该让淮南玩的人保护起来才对。 “稍安勿躁,为何不将他母亲和妻子保护起来?” 纵然是大隐隐于市,可淮南王办事不应如此,木人五牵涉到宫变如此致命的事情之中,理应将他的母亲和妻子儿女控制起来,以此来牵制木人五才对,为何还任由发展? “此事卑职查清楚了,这木人五并不是府中的常客,也不是门客,只是有需要的时候花重金聘请,此人甚是讲究江湖道义,办事牢:靠,为此淮南王府的人并未将他的妻子儿女视为要挟,以此牵制木人五……” 如此说来,倒是显得自己狭隘了。 第117章本王有的是法子 “殿下,咱们还要进去吗!” 此事并不棘手,只是有些背弃内心的心意罢了。 若是放在以前,必然是冷血无情想也不想直接冲进去,不说杀个一干二净也要将人抓起来,丢到木人武面前好好看一看他脸上慌张的神色。 可一说到妻子儿女一下子便想到怀孕的裴静秋,这心里说什么也狠不下去。 “这件事情本王亲自处理,你们几个隐在暗处莫要露出马脚!” 家门口不远,有几个卖青菜的小摊子,夜北冥未曾接触过这种事情,走到摊子面前,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小伙子,你想要些什么,”卖菜的小商贩十分热闹的出声问道,“老婆子,这里有刚摘的韭菜菠菜,你看有想要的吗……” “婆婆这菜真是不错,不过我想向婆婆打听些事情!” 卖菜的婆婆长得十分朴素,脸上褶子有些深,看来风吹日晒没少受罪,听到夜北冥这般说话,道:“你想问些什么?老婆子在这街上生活了,不少年了……” 看来这人是个爱说话的主,这一直说个不停的。 苏北沪站在一旁,脸上十分尴尬。自家殿下身上没有半分事景气息,这会儿来买菜…… 也不知这婆子眼睛是真有问题,还是脚有问题竟看不出来,还在这里热络的攀谈。 …… 一行人还未靠近院落,便听到院落里面传来嬉笑玩乐的声音。 “姐姐,姐姐,快来抓我呀!” 一虎头虎脑的小儿在院子里疯跑,脸蛋儿跑得红呼呼的。 “一会儿便要吃饭了,你莫在疯跑,省得娘一会儿说你!” …… “这一大一小一双儿女乃是木人五的孩子,妻子和老娘就在灶房里。” 夜北冥只觉着脚下千斤重,竟一步也迈不进去了。 “先将人抓起来,好生供着!” 苏北沪:……自家殿下这般行事,果真不是之前那个冷血无情的殿下了。 “温柔一些,罢了罢了,用点脑子!” “卑职明白!” 苏北沪嘀咕,殿下的意思是有点脑子就是将人骗出来,等到……算了,听从殿下的吩咐便是,管他什么时候呢。 对着手无寸铁的妇人下手,还真是下不去,不是天生地养,是爹娘血亲一点一点抚养长大,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段时日…… 手上的剑和刀砍贼人行,砍残弱妇孺不可! … 回到驿站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书房里的灯花儿噼啪作响,夜北冥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提笔正在写些什么。 父皇亲启,儿臣身在徽州,详实查探如下: 徽州春旱确有其事,但并未向徽州知府在上表之中上奏的那般严峻。 此间情况,如人口渴,饮水便可解决! 但,而陈在探查期间发现另一事情:石盐! 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的方面,还未查清,还需要一些时日来掌握证据。 …… 因为缺憾的缘故,朝廷紧急调拨了一些粮食过来,如今除了要抓这些老鼠,还要保证这批粮食用到实处。 因为在交界处看到的那副景象,多多少少对于锦州徽州交界处山坳的处理,有了一定的计划,还要绘出详情交由工部,看工部的意见如何。 “北!” 苏北沪正在门框上靠着打盹儿,听到殿下的吩咐,顿时一个机灵,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本王要用沈卫的人,你这会儿去通知他一声,让他将能动的衙役全都备好!” “若是此等小事都准备不周全,他这父母官当真就别做了…” 苏北沪得了,命命身影迅速消失,最后隐匿在夜色里。 窗边飞来一只信鸽,通体灰色,脚上绑着一个信筒,这会儿竟咕咕咕在窗边儿叫的欢快,一副要谷子吃的样子。 “这会儿是谁传来的!?” 夜北冥半信半疑,仔细谨慎的将那系统拆开,将放在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是一张小纸条:十里坡,戌时三刻过时不候! 究竟是何人敢如此猖狂?夜北冥看着信街上的小字,这字体绝非出自男子。 是女人常写的梅花小楷,字体俊秀,透其风骨。 “念念?”夜北冥自言自语的,“这信笺上的字体也并非寻常女子能够练得的,梅花小楷看着简单,练起来却颇费功夫,这么小的一张纸上,这几个字写的可谓是……” 夜北冥心中一阵冷笑,看来这萧何的确有些本事,之前百般试探,如今性光明正大直面迎击了?! “来人,备马!” 城东十里坡,一女子正在亭子里,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白色的护狐狸毛,看着甚是暖和。 “吁…” 夜北冥牵着马绳,坐在马鞍上,顺着马在亭子前面左右走动。 “来者何人!” 邵念念脸上一副平淡的神色,放下手中的汤婆子,站起身来,“殿下,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便不认识小女了?” 夜北冥心中一阵冷笑,这女人有些意思,竟然敢直接在自己的光明正大叫嚣了。 “本王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念念小姐!” 邵念念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具体的面貌如何,只是身材魁梧,底盘扎实,看来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 “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帮殿下牵马?” 那高个子一副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反正老子什么都没听到,顽固不化的神色。 “还要我再说一次?” 男人脸上神色终于有些松动,乖乖去帮夜北冥牵马! “念念小姐,果真是女中豪杰,这平常的魄力与胆气寻常女子女子怕是差你十万八千里!” 夜北冥说的是实话也是真话,只是现在两个人的立场完全不同,一时之间该用什么磨合都不确定。 “殿下过奖!” 二人都是能沉住气的主,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格外的平静。 “念念小姐,是不是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夜北冥不想继续同他在兜圈子,便直言说道,言语间…… “据我所知,殿下一直在查顾世航和沈为?” “是又如何?”夜北冥周遭戾气肆意,“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如此戏耍本王!” “殿下不妨看看这个!” 邵念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将手上的账册放到夜北冥面前。 “这是什么?” 夜北冥挑眉问道,心中的耐心所剩无几,最是讨厌这般兜圈子。 “此乃顾世航和沈为狼狈勾结的账册,殿下一直在查,苦于手上没有证据,这个可以帮到殿下!” 夜北冥看也不看,谈了谈身上的衣服上面沾了露水,道:“你让本王看本王边该看吗?” “我自然是知道殿下不相信我,可殿下为什么不试着看一看呢?信与不信那是殿下的事情,能不能帮上殿下的忙,也看殿下怎么做了!” 不可否认这女的有些真本事,言语间接触上方形式离微不乱,此等情况下还占据上风,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全然表现出来。 “我家公子在前面不可靠近!” 一开始被念念知走的那个高个子放好马匹便回来了,走到亭子面前想进去看看结果被夜北冥的人拦下! “你未免太单纯了一些,本王若是想做的事情,自然没人拦得住!” 如今,自己手头上人手不足,仔细拿捏把柄确实有些费劲,耽搁了好几日。 “哦?”邵念念轻笑出声,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继续道,“殿下可不是之前那个殿下了,未曾对木人五下手,不正是对殿下仁慈最好的证明吗?” 邵念念在一边搭话,有一句话说得极好,针尖对麦芒,对方一张嘴便跟着加了个蚂蚱进去,让他说不出躲不开。 “今日的事情,本王可以当作从未发生,告辞!” 夜北冥自始至终未曾打开那本所谓的账册,甚至撇都没撇过一眼。 邵念念在这里等的时候,面料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可千万没想到夜北冥居然丝毫不肯买账,连账册都未曾翻开。 “殿下!” 邵念念有些急切的将夜北冥叫住,脸上的神色没有了刚刚那股神色镇定。 “本王与念念姑娘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自重!” 邵念念一脸焦急,这样子身子的时候,就打翻了石桌上的茶碗儿,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纵然是殿下不将顾世航沈为之流放在眼中,就连姐姐也丝毫不在乎吗?” 夜北冥背对着邵念念,殊不知此时此刻二人的心思都是千回百转。 若是夜北冥回头便是证实了裴静秋的确是自己的软肋,这是致命的,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东西。 “你有本事变来试试!” “你真觉得诸如徽州如此弹丸之地,靠着萧何在这南州府,肆意放肆,真能将爪牙伸到京城?” 夜北冥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邵念念,他十分清楚地看到邵念念眼中的混乱。 这顾世航和沈为定是萧何的人,如此一来,邵念念怎么会蠢到将顾世航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中? “这……”自诩是能言善辩,巧言令色的少年也在这一刻,也不知该如何说话。 “本王若是想杀了他,有千万种法子,留着他姓名只是彰显我皇家的仁慈罢了!” …… 月亮很明亮,周围的风很冷,邵念念一坐在地上,仿佛是满盘皆输。 第118章吩咐办事 劭念念本以为一切的事情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如今算是彻底的得罪了夜北冥,以后的事情该如何做呢? 一定是某一个环节有所疏漏,如今这般做法说不定会给姐姐添麻烦! 劭念念心里难受的紧,在冰凉的地上跪坐了好一会儿,才将心里的难过彻底压下去。 “真是难得一见,这徽州城里做头一把交易的女人也会有伤心的时候?” 说话的是凌风,某种程度上算是公子派来监视她的人。 念念眼神凌厉,道:“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说话了?” 凌风眼中闪过一丝很辣,道:“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事,少在这里自作聪明!” “滚,我不想看到你!” “你说让小爷滚,小爷就滚,岂不是太不把小爷放在眼里了!” “怎么,要不要打一架?” 凌风上前几步,将身子靠在小亭的柱子上,一身黑衣手上拿着一柄刀,明朗的月色衬着他的身形愈发高大。 “求之不得!” 念念可不是什么花架子,真功夫是实打实的话音刚落,便见他身法如电,栖身向前。 转化权职工凌风要害,凌风偏头一躲念念的拳头便落在柱子上,顿时木头柱子便飞出不少木屑。 “你这女人想杀了我?” 凌风自然是知道念念武功不简单,只是一上来便那么拼命卖力,势必要放在心上。 “你觉得如何?” 杀了他又能怎样,公子不知总不能直接派人过来查吧,横竖还不是自己简单一说,纵然公子不乐意,又能将自己如何呢? “那今日小爷便同你玩儿一玩儿,小爷倒是要看看这徽州城里男人都肖想的女人是怎样!”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还以为凌风这个大小伙子和别人不一样呢,果然…… “有本事你尽管试试!” 凌风将自己的刀放在一旁,刀柄脱手之时发出吭鸣的声音。 招式大开大合,面对念念的凌厉攻势,将丝毫不落下风,隐隐占据上风之意。 “你给小爷过来!” 就在邵念念攻击凌风的胳膊时,一不小心被他抓住了破绽,大手抓住他的胳膊,借力往前一拽,整个人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邵念念顿时动弹不得,羞恼的喊道,“放开我!” 凌风家人抱得紧紧的,丝毫不让他有动态的机会,嚣张地说道:“小爷不放,你能如何?” 邵念念气得不行,脑子轰轰直响,张嘴便咬在凌风的胳膊上,凌风的脸色当即便变了。 “你是不是属狗的?” 邵念念咬的用力,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隐隐的腥甜,不知为何突然想哭。 “你闭嘴!” 邵念念出声道,倒是乖乖松开嘴,依旧是动弹不得。 凌风脸上有些尴尬,本来是想戏弄戏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任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妮子,可这会儿竟然不挣扎,倒是叫他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松开你?” 凌风试探的问道,夜风很凉,可他脸上却微微发热,嘴巴也是口干舌燥。 “呜呜呜……” 回答凌风的只有细碎的哽咽,没有别的。 胸口传来的温热,叫凌风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儿,自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这段时间跟在念念身边获得了片刻的安稳。 自然是知道一个女子独自一人的心酸,十八九岁的姑娘放在外面,早就是一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操持家务,做些简单的事情贴补个家用,便是极好可念念小姐…… “不哭不哭…” 凌风抬起自己的胳膊,试探的拍了拍邵念念的后背。 “女子一直哭,会变丑的…” 凌风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此时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邵念念哭的厉害,肩膀一耸一耸的,许久没有这般发泄过了。 “本姑娘靠一会儿,你怎么这么多话?” 凌风满心复杂,刚刚打架那股劲儿可不是要依靠,而是要弄死啊! 时间仿佛是过了很久,一分一秒都过得有滋有味儿。 在周围香气离开的时候,凌风才恍然意识到温香软玉不在怀了。 “走了,回去!” 凌风赶忙拿起被丢在地上的刀,贱嗖嗖的问道,“哎哟喂,刚刚是哭了吗?” 邵念念脚步不停,风风火火的往前赶,没有一点要交谈的意思。 “你站住!你张嘴咬了小爷,小爷到现在都疼,血呼呼的…” 凌风就是看不惯她这副要强的模样,看着她这个样子,立刻出言问道! “我咬你怎么了?咬你活该!” 邵念念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话夹枪带刺儿的。 “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凌风想到刚刚邵念念笑得一脸惨媚,故意而为之那个模样,心里就觉得气的慌。 “看上怎么了?堂堂皇子,看上为何不行?” 凌风气结,“你可是公子的人,少在那里痴人说梦!” “驾车!”邵念念一头钻进马车里,冷硬的吩咐道。 凌风看着少奶奶这个模样,一脚蹬,脚边的小石子踢飞,气恼的说道:“你最好收起那些没有用的心思!” 邵念念靠在马车厢里的一角,闭着眼睛,努力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如何才能保护好姐姐? 祁王殿下果真不简单,之前未曾注意过,他因此对祁王殿下的情报也就不多。 以前对祁王殿下的了解仅限于丽妃之子,平庸无能,姿色尚佳,为京城姑娘所追捧…可那件事情之后,仿佛在隐隐露出爪牙。 皇帝生病绝对不是偶然,皇后亦是如此,究竟要下定多大的决心才敢毒杀皇帝,这可是拿着全族人以及太子的性命做博弈呀。 这里面必然有一关键因素在推动这件事情,这后宫前朝云波鬼觉,究竟是谁在幕后推动这一切,一时之间自己并不能判断出来 今日一番接触,前几日的观察,邵念念愈发肯定祁王是个狠角色了。 脑海里的想法与思考翻来覆去,努力将现在的情形和祁王殿下联系起来。 “看来只能从姐姐那边下手了!” 邵念念打定主意闭目养神,不多时竟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停下,并未回到青楼,而是回了一间僻静的小院儿。 “下车!” 凌风在外面喊道,晚上漏水中他的衣衫微湿。 马站里面的人却没有回答,凌风皱着眉头,将帘子掀开一点透着月色看得进去。 这女的竟然睡得喷香,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样了。 “大小姐到地方了,您该下车了!” 凌风再一次喊道,可是马车里的人只是标记标记,嘴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这丫头一点戒心都没有哦!” 凌风随口说了一句,脚步微动,走到马车后面,将马车厢从后面打开,伸手将人抱了进去。 邵念念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屋里了,看着熟悉的一切,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在凳子上坐着的凌风,惊魂否定。 邵念念敲敲脑袋,怎么睡得这般死进来都不知道。 “我怎么进来的?” 习武之人一向耳力极好,尤其是像凌风这样的顶尖高手看着是在睡觉,说不定正在…… “你睡得像猪一样,我叫了你三遍都没醒,便把你抱进来了!”凌风摆摆手,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眼皮未动,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用谢!” “谁允许你报本姑娘的?”邵念念一脸羞恼的样子,“谁允许你进本姑娘的房间的?” 凌风虽说是武功好身体好,可奔波一天也有些受不住,这会儿真困得急眼。 “没事儿找事儿吗?” 邵念念:……他这人脑袋怎么和个榆木疙瘩似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呀? “本姑娘规矩一向如此,男女授受不亲,你速速离开!” “你咬我的时候,要小爷抱着安慰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呢?” “你…你不讲理!” “梨是讲给有脑子的人听的,不是讲给你听的,有事先走了!” 凌风懒得多说废话,出去凑合凑合就算了。! “对了,你打呼噜的时候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邵念念听着凌风这般说辞,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他,还想讨个说法。 可凌风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便推门出去了。 邵念念十分郁闷地躺回床上,看着床幔发呆,今天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太不稳重。 … 第二日,天还没有透亮,少年一年一人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身后跟这个大尾巴凌风。 邵念念一路骑行,忙忙赶到徽州馆驿,早上的时候有收泔水马桶的,他想趁这个机会送些东西进去给姐姐。 祁王殿下那里行不通,只能将东西给姐姐了,至于如何处置还是要看姐姐的意思。 太阳刚刚露出脸儿,收马桶的恭夫便拉着牛车过来了,一路吱吱呀呀,甚是…… “伯伯,可否帮个忙?” 恭夫约么四五十岁,一脸的褶子,看着甚是和善,邵念念今日穿了一身朴素的衣服,除了姿色非比寻常,其余打扮倒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不知姑娘让老头子帮个什么忙?” 邵念念脸上带着笑,嘴巴甜的很,说道:“我姐姐在里面做工,前些日子说事说病了,我想趁着这个时候进去看看!” 第119章利索 老伯脸上的神色有些疑惑,故而问道,“平日里也可进去,怎么现在不行?” “老婆说的法子试过了,说是来了几个大人物,不让闲杂人等进去呢,可怜我姐姐生这病也没办法吃药!” “老伯若是方便便带我进去吧,我身上还有几吊钱,全当送给老伯做答谢了!” “你这丫头,看你年纪不大,你若是不嫌弃便跟在后面吧,到时候什么都别说!” 邵念念一听此时有信儿,连忙点头同意不再说别的。 “老伯一会儿您先走就是了,我让姐姐把我送出来!” …… 这边的路倒也算熟悉,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只是这太阳还未出来,去了会不会影响姐姐。 再糟糕的就是万一期望殿下刚好在姐姐房里,那这事情怕是不好说了。 还没来得及纠结就发现了不对,这馆驿面甚是热闹呢。 邵念念连忙,找地方藏好身子不让人发现,就连呼吸也降低了。 “殿下,人都到齐了!” 苏北沪也很疑惑,为何选到这个时候去交界的地方一探究竟。 “出发!一个个都打起精神,利索一些!” … 看来殿下有事要出去,这一行带的人可不少,少说也有半百。 也不知在殿下出去做什么,横竖都方便,自己行事,邵念念不再多想,转身朝着裴静秋的房间走去。 邵念念十分警惕的,看了一周,生怕有别人在这里,发现没有别的什么才推门进去。 “念念?” 邵念念和做鬼似的将门关上,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吓了他一个机灵,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想见我也不至于这样偷偷摸摸的吧!” 邵念念一脸尴尬,要么外面没有人,原来都在屋里伺候着。 “事发突然,有些事情想同姐姐说一说,不知姐姐现在可不方便?” 裴静秋一愣,“我还没有漱口洗脸梳妆,你若是不介意,自然没问题!我先让他们几个出去…” 邵念念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道:“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姐姐如此好看,梳妆与不梳妆相差不大,只是梳了妆更有气势罢了。” 裴静秋尴尬一笑,喝了一口白水,心中十分疑惑,刚刚那话是夸自己还是在干嘛? 几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一出去屋子里顿时安静了,裴静秋素面朝天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静静的听邵念念讲话。 “这会没人了,妹妹可以大胆的说了!” 看着姐姐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邵念念也没再多说废话,直接将提前准备好的账册拿出来,一一放在桌子上。 裴静秋看着桌子上的这些账单十分疑惑,看了两页,只感觉是一头雾水。 “这是顾世航贪污的银两,每一笔支出都记得十分详尽,只是有段时间却并非如此,因为账册永远拿不到!” “这账册上是最直接的证据,你刚刚说有段时间拿不到,是什么意思?” 裴静秋这会儿有了些精神,眉眼间带着丝丝清明,一字一句的抛出自己的疑问。 “我身边的人还有直接听命于公子的人,这徽州并不是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行事的时候自然是要避讳一些。” 裴静秋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问题,想了想只能拿起账册看一看。 上一世除了府中的事情是自己管着,营的事情也是自己管着……对于账册还真是不陌生,这会儿看到账册竟隐隐有股熟悉的感觉。 “我先看看这账册?” “现在在姐姐这里自然是姐姐的东西,姐姐想看,直接看便是了。” 邵念念这真是把自己的一颗心拿到了裴静秋面前,就差剥开,让他看看里面有什么。 账册记录的十分详细,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流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大体核算一下总数倒也合适,只是…… “这部分是什么意思?”裴静秋指着账册上的几处问道。 政策上记录的十分清楚,详细账目来源也没有问题,只是这反复出现是几个意思,姐每次出现的花费都不低。 平均每一年就要花费三四万两银子。 “这便是送暗账,放在明面上,这银子的具体流向倒是不知道。” 这种事情之前也有听说,类似于挂羊头卖狗肉,可顾世航一届商人,为何要冒这种风险呢? 这只是放在明面上流出去了三四万两银子,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可谓是冰山一角,每年多多少少有10万两白银。 裴静秋看了一眼一本正经,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的邵念念,道:“可有查清楚每年悄悄消失的白银有多少?” “最少是10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至于具体怎么用,那边不得而知了!” 萧何将邵念念放在这里相比也有这种用途吧,掌控一个地方,势必要为自己谋求足够的利益。 所以这一切事情又和淮南王府联系起来了,用这么多银子,难不成是在养私兵? “你且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殿下!” 就知道姐姐是个聪明的人,想必一定能猜到这些银子如此庞大,竟然是用到了某些…… “姐姐现在有身孕,不要太激动,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裴静秋一声惊呼,这才想起来肚子里有宝宝深吸一口气,将躁动的情绪掩盖。 “我知道了,我定会小心的!” 邵念念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儿,姐姐还是这么可爱,像较于之前现在倒是十分有人情味儿了。 … “殿下呢?” 裴静秋这时候满心着急也不管不顾,将人推开直接往房间里面闯。 一进门人倒是在,只是有些尴尬。 “夫人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 夜北冥正在整理衣衫,玄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格外好看,不是说衣服衬人,只是他能极好的驾驭这件衣裳。 “我有急事想同你讲!” 夜北冥挑眉自己的小夫人有了身孕也不敢太靠近她,生怕一个忍不住… “只能单独同本王讲?”夜北冥一脸趣味儿,早晨的男人总是格外的有魅力。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这般不正经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厉声说道:“自然而然是要紧的,殿下一定要重视!” 裴静秋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夜北冥自然不会再继续往下逗弄。 “你们几个出去,本王和夫人有事要讲!” 早管着干嘛去了?浪费了半炷香的时间在这里说这说那。 “殿下,看看这个!” 裴静秋根本不给夜北冥说别的话的机会,直接将账册放在桌子上,引他过来看。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这般认真收敛脸上的神色,不再多言看着书桌上的账册。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变化得很快,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中间的仔细打量,再到的深深震惊,最后归于平静。 而后一脸正色的问道,“这是从哪得来的?” “殿下发现什么了?” 这政策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泛盐罪证,更牵涉到其他方面官员是小,只是这银钱的流向是个关键。 “这里面的银子表面上看没有问题,只是有的事情出现的太过频繁,不应该如此,每件事情都有一个正确的频率,出现的太多就引人注意了!” 这是故事很聪明的一个地方,将见不得人的帐放到明面上换个其他的由头。 “这故事好像只是个幌子,一定牵扯到了别的人,比如!” 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个心照不宣的答案。 “殿下可是有打算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有直接证据,但从一本账册上来看,这故事好像的确有问题,可也只能揪出他一个!” “所以殿下应该控制好证人!” 夜北冥挑眉,他十分喜欢这个样子的裴静秋,聪明睿智,自己都不需要多说,他便知道想要做什么。 “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 裴静秋眼中闪过阵阵惊愕,脑子来不及反应,眼神闪躲,道:“大早晨的,殿下在这里说什么话?”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那么聪明呢,本王今日才发现你这股很劲儿,还挺鲜明!” 裴静秋:??? “什么叫鲜明?”这是夸奖人的话?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殿下还是赶紧去忙吧!” 裴静秋一脸嫌弃转身就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已经挑得十分明显了,殿下一副……这会儿用什么词来表达都不知道了,被气蒙了。 “见到本王,只想说这些吗?” 裴静秋一脸无奈地站住脚,转过身来,“殿下又不是市井妇人,还是应该忙好自己的正事!” 夜北冥:…… “不多陪陪本王?” 裴静秋一脸疑惑心中亦是如此,这大早晨的殿下墓不是没睡好,在这里说梦话呢。 “我还未曾洗漱,衣服邋里邋遢,殿下手上有要紧事,便不先打扰殿下了!” 裴静秋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多谢天下的信任,这账册是念念给我的!” ? 夜北冥一声冷笑,邵念念?!究竟是脑子里哪一根弦没接对,让他卯着力气朝这边靠? 莫非是萧何采取迂回的战术? 第120章初露端倪 可现在这种情况还未曾撕破脸,也没有发生过纠纷冲突,这究竟是为什么?还是说萧何人天性多疑,要提前筹谋? … “姐姐,您终于回来了!”裴静秋走的时候身上穿的比较单薄至,穿了几件衣服并未批披风,早晨风大怕是着了凉。 “不过是出去一会儿,又没有什么事情!” 邵念念热络的抓过裴静秋的手,入手有些凉,心里顿时觉得心疼,道:“姐姐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了,不希望姐姐受到任何伤害,您刚刚出去的匆忙连披风都没围呢!” 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感慨感慨,甚是无常,感慨时间匆匆,有的事情明明发生在昨天,可转念一想似乎发生在眼前。 “傻丫头,你能相信我,我心里面觉得十分熨帖了!” 邵念念一脸委屈地抬起头,真挚的问道:“姐姐这是…” “也许你还不懂吧,这种感觉,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你,甚至在最心爱的人面前也不敢说……” 打碎了牙含着血往肚子里咽,怕是比这个还要难受,擒贼擒王,自古以来便是这么一个道理。 谁都不容易,无论是做什么都要尽自己的心,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 “我以后便是姐姐的后盾!姐姐也是我的后盾!” “以后我愿做姐姐的眼睛耳鼻,姐姐以后不用那么难过!” “好!但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裴静秋心里隐隐担心这账册十分重要,收集起来怕不是费了一日功夫,若是被萧何的人察觉到,到时候…… “账册你要不拿回去,我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若是你被萧何拿捏住了,到时候……” 邵念念眯着眼睛一笑,给了裴静秋一个放宽心的眼神,“这账册绝对没有问题,是我自己培养的,绝对的忠心!” 不知道萧何知道这件事情脸上的神色会是怎样,一副神色想想便觉得心里十分痛快。 “早上一起吃东西吧,一会儿让他们准备些东西,你来了我开心,今儿早上多用一些!” 邵念念看了看自己这邋里邋遢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可否能帮我寻身衣服换一换,我这样子着实不好意思,和姐姐在一个桌子上用膳!” 裴静秋轻声一笑,说道:“只是穿的朴素一些,哪里邋里邋遢了,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倒是我都不敢照镜子了…” 女子怀胎十月最是惊险,一关接一关,真真正正要从那鬼门关里走一遭。 “姐姐先收拾吧,我同他们一起去小厨房看看,给姐姐做一些好吃的!” 洪秀在一旁装死,一双耳朵在一旁滴溜滴溜,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天知道,这刚刚心里有多紧张,万一这个的念念小姐在饭饭里动什么手脚,到时候…… “好端端的,你去做什么?”裴静秋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 “姐姐不是喜欢吃丸子吗?” “让他们去做便士了,你这芊芊玉手怎能做那些太暴殄天物了…” …… “姐姐,带这个碧玉发簪甚是好看,要是简单而又不失气质!” 裴静秋坐在铜镜前梳理妆发,念念在后面帮衬着。 “不知道今日小厨房准备什么,前几日早晨都来不及吃!” 裴静秋对着镜子拧的捏脸,一边捏一边说道。 “怎会来不及吃!” 邵念念有些惊讶的问道。 “早上睡不醒不想起嘛,没有事情自然不吃了!” …… 邵念念心想是什么改变了自家姐姐,以前可真真是个妙人啊。 “姐姐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嫌少有姑娘家睡到那么晚,姐姐当真是第一。 “人看开了,想的事情就会简单一些!如今呀,我肚子里的宝宝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 半年前可不是这样的,半年前忙着躲开夜北冥,忙着收拾裴仪,忙着收拾杨玉梅,忙着回京城呢! 柳绿带着小厨房的人过来,将准备好的膳食放在桌子上。 清一色的清淡,看不出来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姐姐洗洗手,可是要过去用些早膳?” 裴静秋站起身子牵过邵念念的手,坚决地说道:“你我是姐妹相称,不必这样!” 有一颗真心便够了,老是伺候不伺候,让人觉得心里怪别扭的。 “你若是一直这样待我,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你我都是一样的,现在没有什么……” 裴静秋觉得说出这话都烫嘴,规矩是规矩,礼数是礼数,那是当着外人的面,现在又没有旁人,老是摆那些…… “拿出你那股气势,你可是这徽州城里谁都得不到的女人……” 邵念念不是一下笑出声来,原本眼中还有些茫然,听到裴静秋这么一说,顿时变开朗了。 “只是不知道如何报答姐姐,因此事事都谨小慎微体贴一些罢了!” “就你也是不图回报,有的事情做出来无愧于自己的内心便好了!” 裴静秋拍了拍邵念念的手,道:“以后这些话坚决不说第二次了,咱们现在先吃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噜咕噜一直响个不停呢!” 邵念念点点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裴静秋心都要化了,长得好看果然就是…… 当时就念念的时候,兴许就是因为念念长得好看又可怜,人与人之间的事情,谁要说得准呢? “藕粉丸子做的还不错,你快尝尝!” 除了红袖,剩下那四个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是什么。 藕粉丸子自家夫人一向用的不多,吃个两个三个便觉得饱了,有的时候还不吃,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引得别家小姐吃。 邵念念拿筷子小心夹起一个藕粉丸子,放在嘴巴里尝了尝,入口软腻,带着藕的清香和甜蜜,汤汁温度刚刚好不至于觉得烫又不觉得的,失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你再尝尝这些小菜也做的好吃……” 这么长下去,这一桌子的菜都要吃光了,早知道这么容易,便早些去念念小姐过来陪着自家夫人一起用膳。 这边一片风景独好,夜北冥可不是这么一个场面。 众人将身后围了起来,提前做足了功夫,生怕有人从里面跑出来。 人数半百,将有问题的那座山包了个严严实实,一部分是徽州知府的人,在外面进行围剿包抄的是夜北冥自己的人。 “一切可都布置妥当?” 苏北沪附耳说道:“全部安排的人布下了天罗地网,纵然是抓捕权,也不会让他们跑出去!” 明面上只抓这些,自然是不可以,要的就是顺藤摸瓜,一步步将这事情的始末全都抓出来。 沈为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昨天过得太折腾了,侄子那边出了问题,被人断了子孙根。 一堆破事儿,还要应付祁王… “沈大人!” 沈为赶紧回神儿,一脸诚惶诚恐地看着夜北冥,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让你的人上去探路,本王跟在后面!” 沈为一直没有注意到祁王已经换了一身衙役打扮的衣服,只是人声的好看,一生气鲁不凡混在衙役里面也十分显眼。 “少说废话,莫要耽误时间!” 夜北冥本来耐性并不好,看着沈大人一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是,殿下!” 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精彩好戏,夜北冥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山坳走近了才发现,别有一番洞天,能通过的地方极其狭窄,再通过以后往前走了约末有半里地才变得豁然开朗。 夜北冥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按说这种地方应该有人守卫才是,怎么走了半天还未曾见到一人呢? 看着周围的事物,的确是有人在这里开小作坊,如此便稳下心神,继续往前。 接着往前走,便听到隐隐约约叮叮当当金属敲击的声音。 几个做工的汉子,一点的疲惫辛苦,尤其是手受伤严重包着,好几层白布。 “官爷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原本井然有序做工的人忽然散开,竟作势要跑。 “外面儿做什么呢?吵吵吧呼?” 就在做工的人要跑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 来人身量不高,头上带着一顶瓜皮小帽儿,嘴上留着两撇胡子,一双眼睛滴溜滴溜乱转,看着长一副精明的样子。 “是哪阵风将官爷们给吹来了?” 这管事的好似见过这种场合似的,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一些金裸子竟直接往沈大人那里放。 沈为脸色一变,慌忙将那人推开,一本正经地说道:“少在这里耍花腔,本官做事一向严明公正,接到有人举报说你们这里撕开小作坊!” 沈为趁着拉扯的空隙,狠狠地捏了捏那管事的手,示意他不要胡说,眼睛也尤为狠。 管事没理解这沈大人的意思,看着他一脸凶狠的神色,便以为是自己拿的东西不够便,又从怀里拿出两锭金裸子,光明正大地再次塞了过去。 “大人办事自然是牢靠,放心!” 夜北冥一副看戏的样子,还以为这过程需要费些周折,不要想竟如此顺。 第121章想办法叫对方开口 过来抓人的时候,就未曾提前告知沈为,照现在的局面看来是正确的。 “沈大人!” 沈为忽然被点名了,十分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夜北冥,道:“殿下?微臣……” 沈为一出声的管事便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下一惊,忽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 “大人还愣着做什么,不速速抓人?” 管事一听,撒腿便跑,生怕跑得慢了被抓走。 “把他给我抓回来!” 夜北冥一声令下,苏北沪当即窜了过去,那人还没跑出时不远,便被苏北沪给抓了回来。 “乖乖听话,本王重重有赏,若是不听,本王当即就送他去见阎王!” 夜北冥眼神扫视一圈,在场的人只觉着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一个个收押监狱,若是无事,自然放你们出来!” 一个一个本就是做苦力的可怜人,听到夜北冥这么一说,心下逃窜的心事便都没有了。 “管事?” 两撇胡突然被点到名,线下易经脸上毛是一副讨好的神色。 “不知殿下要小人做什么?小人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死倒是不用,只是,你需要给本王一些东西?” 两撇胡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吐沫,装傻充愣的问道,“小的就这些金子,剩下的都贴补家用了!” “沈大人劳烦出去照看一下!”夜北冥不动声色地将沈为支走,若是他不走,这个管事竟然什么也不敢说。 “现在没人了,但讲无妨!” “殿下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只是在这里吃口饭罢了,殿下就当放屁似的将我放了吧!” 两撇胡似乎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连忙更正道,“小人这个嘴没个把门的,殿下怎么能放屁呢……” 这波发自内心发自肺腑的解释还不如没有! “本王想知道这些盐销往哪里,你若不讲实话,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出来…” 夜北冥没有兜圈子,若是放在京城,自然有的人收拾他只是如今在江南平时还要低调些,不能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若是引起父皇的猜疑,那便得不偿失了。 “殿下殿下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一个管事,这些事情哪里会知道?” “哦?”夜北冥语调微微上扬,蹲下身子,一双眼睛似厉鬼似的看着那管事,“你这身肉养的还算精细,若是一片一片片下来给你包饺子…” 你觉得怎样?这几个字都没说出口,两撇胡就吓破了的,眼睛里泪汪汪的。 “殿下,小的只是一个普通管事,真正主事儿的人不是我!” “带回去,好好伺候!” 抓人的过程格外顺利,最大也就抓了这么一个管事,属实不应该。 但抓人的过程除了自己的人,他人并未知晓,自然不会提前逃窜,那么这个管事一定是关键的连接人。 “殿下殿下,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 “你们几个看好人!若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本王拿你们试问!” 直接杀人灭口,毁灭证据的事情并不少见。做事还是要谨慎一些好。 “苏北沪,你随本王一同进去,本王倒是要看看,这别有洞天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苏北沪道了一声是,十分乖巧的跟着进去了。 自家殿下以前可是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这会儿竟然知道拉着人陪着进去了。 果然祖宗就是祖宗,有祖宗在殿下想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有溪流从洞里面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看来里面有一处泉眼,或者说整个山是通的。 “殿下小心!” 洞里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高,依照殿下的个子,怕是要低着头往前走,不然会被上面的石头碰到脑袋。 里面水气充盈,十分湿润,只是空气里却透露出淡淡的咸涩。 “这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挖出来的矿洞。” 苏北沪苏北湖说出自己的判断。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些做工的人少说也有30,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便知道不是经常换洗,想必是出来单独居住……” 夜北冥的话没有说完,苏北沪就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纰漏,二三十人的撞牢里想必出自同一个村子,也就说明往里走,兴许还有别的发现。 或者说是有专门居住的地方,如此一来。才真的能在这种鬼地方呆下去。 “仔细看看这周围有什么,走到此处已是绝境,墙壁里面还有暗道机关…” 苏北沪拿出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在周围墙壁上摸索。 突然,墙壁某一处被按了下去,接着轰隆一声,眼前的石壁径直直的分开了。 “殿下,这里有密道!” 还没进去,便闻到一股汗臭的,臭臭的样子味道。 夜北冥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所以说这是…… “看来此处是那帮做事的工人居住的地方,真是黑心鬼,谁为何不在外面搭几个房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北沪无心的心疼之语倒是引起了夜北冥得注意。 在这山洞里头开一个密道所花费的时间精力,远远高于在外面搭几个木头房子,怎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继续往前走兴趣,还有别的门路!” 睡觉的地方倒是极为敞亮,有阳光透进来,竟然是从山壁上凿了几个洞出来通风阳光。 接着往前走又是一道墙壁,清门熟路再次从墙上找到了一处能够按下去的按钮,黑黝黝的墙壁再一次裂开,出现的情景确实令人大吃一惊。 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珠宝金银财宝,还有一个木箱子。 这伙贼人真是天大的胆子,这么多的宝贝放在这里竟然不派人守着,看来沈为的这个保护十分充分。 “本王一人在这里,你速速回去!” ……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是到了下午,从山洞里面挖出来的金银财宝竟然数以万计,这究竟是何人的手笔,竟然在这里藏了如此多的金银财宝。 “立刻联系驻守徽锦二地的直隶总督,叫他们好生调查一下这番经营珠宝的去向!” 如此多的金银财宝往外运也需要一定的人力物力,更何况直接兑换成通票,想必一定有银装在背后撑腰,不然…… 这里面的东西典当成白银,可是需要不少! “沈大人可有审问出什么?” 监牢里,沈为正在审讯,那管是好是泼皮猴,死活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受了一番刑也不肯说 “这人冥顽不灵,什么都不肯说!” “孙有良?上门村人,儿子今年刚刚上了一家私塾,可是!” 不动声色捏住对方的软肋,才是审讯出东西的真正要点。 两撇胡吐了一口血吐沫,眼睛里闪过丝丝凶狠,道:“皇帝的儿子真是厉害,强取强抓倒是有一套!” 夜北冥从一旁侍卫手里拿过一幅画像,上面画着的正是两小儿无忧无虑的在地上斗蛐蛐。 “这两人一定认识吧!” “殿下,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横竖都是一死…” “你们几个出去!本王有话要说!” 夜北冥本人一直在一旁守着,沈为根本没办法找机会下手。 “本王若是能保你家人平安呢?” “我不知道殿下在讲什么!” 两撇胡是个精明的人,就凭一人能操持这么多汉子为他做工,便能知道这人一定是机灵有些小聪明。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本王的耐心一向是有限的,手上有很多个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本来有一些比较腌臜的想法,夜北冥并没有直接说出口。 “可我若是告诉了殿下也会生不如死,我如何能相信殿下?” “你若不相信本王,你觉得你的一家老小能有活路吗?你如今身在监狱,想必你的儿子和女儿已经被人盯上了,你一旦说了什么,莫说是你就连你的家人也要和你一样入土为安!!” “我若真的将实情告知殿下,殿下能保住我家人的性命吗?” “只要你好好,告诉本王这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本王便能保你这一生富贵无余!” 孙有良心里在做一个激烈的竞争,若是将这里面的实情告知了祁王殿下,也就是告知了皇帝,自己手上的事情就算是办砸了,公子那边一定饶不了。 “殿下,能保我一时,可保不了我一世!” 这个人倒是比想象之中更加难缠,说话,一字一句都掐到关键点上。 “本王是皇子,是权贵一方的人,保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 …… 谈条件只是审讯的一种过程,一旦对方开了这个口就证明他内心的条件在动摇,也就说明了他真正恐惧的地方是在哪里。 夜北冥思前想后觉得不能逼得太紧,应该让他自己仔细斟酌把控一番,想明白哪一个地方是关键的地方,才能更好的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你好好想想,到时候莫要后悔!” … 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裴静秋今日老老实实在住的地方待了一天,什么事情都没做,思前想后。 “你家主子这会儿在做什么?” 莺歌和柳绿守在外面,看着殿下风尘仆仆的过来,脸上的笑格外的真实。 “夫人正在研究账册,研究的都要入迷了!” 夜北冥推门而进的时候裴静秋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本账册,手的一旁还放着一个算盘。 芊芊玉手拨弄着黑色的算盘珠子,黑白二色的对比倒是极有冲击力。 第122章祁王醉酒 颤巍巍的烛火像是金豆子,晕出微黄的光,裴静秋今日又是素色打扮,身上穿的是一件织锦百福裙,头上绾的是平日里最常见的云胡髻,肤色白皙透红,像是剥了壳的荔枝。 “在做什么?” 夜北冥站在门口问道,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殿下,回来啦?”裴静秋头也没抬,手上快速拨动算珠。 夜北冥心里微微不服气,眉毛轻轻的皱了皱,道:“这么忙?忙的都不看看本王?” 裴静秋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依旧是一身玄衣的殿下,道:“殿下,这不是好好的吗?” 夜北冥觉得自己似乎是吃了好多颗鸡蛋,一颗一颗全部塞在嗓子眼。 “这个时候不休息,算什么账册?” 夜北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开心?别家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琴棋书画女红女戒,自家夫人倒是好,就是对银子感兴趣。 “念念给我的账册,我想看看这些银子的流向,年数累及一定是一批不菲的收入。” “不是为了帮本王吗?” 夜北冥酸唧唧的问道,点灯熬油的算这些无聊的账册,还在这里口是心非。 “殿下,似乎是不需要小女子的帮忙呢!” 这话的确是夜北冥说过,这女人的还会记仇了! “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可算出什么具体的名堂了?” 夜北冥在裴静秋旁边坐下,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睛里隐隐有戏谑。 她放下手上的活计,歪着头看着夜北冥,闷闷地说了一句,“偏不告诉你!” “辛苦了这么一下午,不怕伤着自己的眼睛?” 裴静秋自己不肯说,故意撒娇卖个关子,夜北冥倒是十分配合,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纸笺,上面已经写上了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字迹干净整洁,列出来的疑点十分清楚。 “看不出来,小夫人十分聪明?” 裴静秋伸手要将自己整理出来的纸笺拿过来,夜北冥挑唇一笑,故意将手上的纸拿的高高的。 “夫人,若是拿的时候尽管拿!” 裴静秋别夜北冥矮上不少,他说是故意将胳膊抬得高高的,就算裴静秋跳起来也拿不到。 “你这人真是无聊,好端端的打断我就算了,如今还耍赖皮?” 裴静秋面上有些不开心,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夜北冥。 “明明你一心为了本王着想,这时候却卖关子,本王若不小惩大诫一番,怕是你以后不长记性!” “你真是不讲道理!” 裴静秋剥了一下午的算盘珠子,这会儿的确是手酸的很。 “和殿下呆着甚是没去,我要出去!” 裴静秋作势就要往外走,念念的一番心意到殿下这里不值一提,自己算了一下午也不知道是在算什么。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脸上的神色,难不成自己真的是逗弄过头了? 裴静秋没有受过任何阻拦,提起裙脚便到了门口。 “你这个臭女人都不知道,问问本王今天出去做什么了,也不知道关心我,蠢得像头猪!” 夜北冥此时的声音不能说,气急败坏,却也有些酸溜溜气鼓鼓。 “殿下不是出去抓人了吗?又不需要亲自去手下有那么多人,你过去挣个场子不就可以了?” 裴静秋回头瞅了瞅夜北冥,理所当然地说道,天下事情那么多,一件件,一桩桩若是都需要皇帝亲自处理,岂不是要将皇帝累死,就算是不喝不休也处理不完吧。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怎一点都不关心我?” 夜北冥恼羞成怒地放下手中的纸笺,飞身一跃,便到了裴静秋面前,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肩膀,道:“你就是不拿本王当回事!” 这人嘛,总是这样,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就是自己掉想的那般。 夜北冥这会儿算是打翻了醋罐子,这臭女人丝毫没把自己放在心里嘴上,有的时候和抹了蜜似的,可…… “如何未把殿下放在心里?” 裴静秋秀气的眉轻轻皱起,脸上的神色是一副不知所意。 现在的情况表面上看上去是夜北冥自己一个人的心理不平衡,实际上,有些女的那脑子和榆木疙瘩似的。 “那个……殿下,我看你今日许是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明日再讲!” 裴静秋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有点疼。 夜北冥思绪快速翻涌,道:“本王有的是力气,不妨一会儿试试!”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说正经的!”裴静秋脸色微红,眼珠转了一转,便将眼睛移开了。 “你还未曾回答本王的问题,你怎么就不把本王放在心上!” 夜北冥扪心自问,觉得自己样貌还算不错,钱财有之,全是亦有之,这女的…… “殿下生病,我便急匆匆赶过来照看天下可是如此?” 夜北冥点点头! “殿下心里委屈,我可是为你点下温酒煮茶照看殿下,可是如此?” 夜北冥再次点点头! “我女红不好,依旧为殿下缝了衣服,可是如此?” “天下女子不都是这样子吗,本王走在街上还会有女子偷偷往本王这里塞荷包呢!” 裴静秋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翻了一个白眼儿,“殿下乃是天之骄子,走在路上也有姑娘送荷包,那是殿下的本事!” 夜北冥自问什么应查的都见过,唯唯只有她,像是祖宗一般,实在是真难… “纸笺本王拿走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晚上再来看你!” “你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不允许再在那里拨算盘了!” 夜北冥像个小孩子似的,说完这些话扭头便走了,走到拐弯的地方,恶狠狠的蹬了一脚放在角落里的花,花盆顿时裂成两半! … “夜影!” 夜北冥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十分怄气地坐在椅子上招呼一声,“去给本王整十坛酒过来!” 夜影:??? “卑职这边去!” 月上柳梢,庭中如积水空明,周遭一切十分清楚。 夜北冥坐在房檐上,心里乱成一团。 不单单是因为徽州这边的事情,更是因为那个臭女人。 徽州的事情总体来说进展顺利,如今有了证据还需要进一步的公司和口供管市那边是个关键,若是能开口一定能给某些人带来迎头一击。 木人五,如今他的妻儿在自己手中,倒也不足为惧! 在徽州耽搁的时间太长,应该加快速度,切切实实为百姓办些实事。 夜北冥拿过酒坛子,痛饮几口,短暂的烧灼和窒息让他的神志恢复一丝丝清醒。 “夜影!” “卑职在!” 夜影这会儿心里毛毛的跟在祖宗身边伺候一天倒是平安无事,只是在红袖那里依旧是做冷板凳儿。 “本王且问问你,你觉得你祖宗怎么样?” “祖宗人美,心善,聪慧漂亮!不同于京城里的贵女们……” 夜影避重就轻,尽可能的多夸奖。 “是吗?本王也觉得挺好的!”夜北冥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酒,敞开胸怀躺在了房顶上,看着天空亮如银盘的月亮,有些感慨的说道,“本王见她的时候……” 夜影心内默默说道,你见祖宗,那可真是差点要了人家的命呢。 “欸!”夜北冥恍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是不是因为见面本王表现的不太好,所以这臭女人如今报复我呢?” 夜影:…… “卑职不知!” 这句话可是一句生命的事情,我说多了,不知道哪一句就把自己说没了,还是老老实实说一句卑职不知,最多就是惹得天下不高兴,觉得自己蠢笨一些罢了。 好歹一条小命还是鲜活鲜活的在自己手中攥着呢… “本王可有做过欺负她的事情?” “…” “也是,第1次见面他就成了本王的人…” “裴国公府再见到的时候,本王…本王还想让她做本王的洗脚丫鬟呢…” 夜北冥醉醺醺的将酒坛子扔到一旁,酒坛子落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瞬间引得馆驿里其他人得注意。 “本王要去找她…” 夜影看着地上的五个空坛子,看了一眼跌跌撞撞脚部打嗝儿的殿下,这会儿不是那个英姿飒爽,眼睛长在脑门子上的祁王了。 “殿下,小心…” … 夜北冥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走到裴静秋门跟前儿,出声喊道:“夫人,夫人…你把为夫关在外面的…” 裴静秋躺在床上正困劲儿翻涌,听着门外的声响,有些烦闷的睁开眼睛。 “夫人,夫人……你是不是第1次见本王的时候觉得本王粗鲁啊…” “本王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你快开门啊…” 裴静秋脸埋在被子里,本来想装听不见,谁这些人越说越离谱。 门口还有几个贴身丫鬟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这谁敢按着? “你看看人家静国侯府,世子还未到家,他夫人便在门口迎接了…” 房间的门被他敲得乒乓作响,似乎那门都要掉了。 “快开门哪!” “你过来!”夜北冥转身指了指,靠着自己最近的桃红,我问道,“本王长得好不好看?” 桃红一点害怕极了,连头都不敢抬,更别提说话了。 “你呢?” 这回是一脸便秘之色的红袖。 “殿下英勇神武,乃天人下凡!” “静秋,静秋……” 夜北冥在外面喊得愈发带劲了,裴静秋埋在被子里装死都不可能了,一下子将被子掀开,喊道:“夜影,你家主子喝醉了,不知道拉回去吗?” 第123章送东西 夜影这会儿哭都找不着地方擦眼泪,开什么玩笑,天下武功高强,若贸然动了殿下,重伤的一定是自己。 “静秋,静秋,你叫他干什么?你怎么不叫为夫?” 裴静秋穿上鞋子蹬蹬蹬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打开,扑面而来伴是浓重的酒气。 “喝了多少?” “夫人,你终于出来了…”夜北冥脸上就笑得开怀,像是得了糖的孩子。 手也不老实,要抓裴静秋的手,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足足有小五坛…” 裴静秋看看着夜北冥完全是一副醉透了的醉鬼模样,可即使这样依旧风度翩翩惹人喜欢。 这张好看的过分的脸,怪不得走到街上都有女人送东西。 “愣着干嘛?快将他扶进去!” 夜影连忙接过手,这个时候一定要快准狠,然后准备开溜。 “你们几个打盆热水,再煮个醒酒汤过来!” 一众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得了吩咐一个一个跑得很快。 “夫人,夫人…你终于肯见我了?” 夜北冥躺在床上侧着身,借着明晃晃的烛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裴静秋,语气十分乖巧。 “殿下,今日喝醉了!” 夜北冥将食指放在嘴巴上,轻轻嘘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本王可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喝了几坛酒不算什么…” 裴静秋呵呵,“殿下最喜欢的是谁?” “本王,本王不能说…本王若是说了,别人会惦记的!” 裴静秋闻烟一愣,喝醉了还知道护着自己,心里暖暖的,顿时十分感动。 “夫人,醒酒汤来了!” 柳绿端着食盘,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道。 “殿下,喝点好喝的好不好?” 夜北冥配合的摇摇头,表示不好。 “不喝?” “要静秋喂喂,”夜北冥一副可爱的孩子模样,还用孩子一般的语调说话,裴静秋听着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嘴!” 裴静秋横眉冷眼,微微有些严厉的说道。 “好!” 看着裴静秋拿着勺子,夜北冥便十分配合的张开嘴巴等着喂解酒汤。 “静秋,夫人,你怎么这么好看?” 裴静秋愕然,端碗的手微微一顿,看着自己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一副寡淡的样子,还能有好看一说? “知道了,知道了,张嘴!” “宝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夜北冥配合的喝着醒酒汤,说话也是一句接着一句十分赶趟。 “宝宝一直很乖,我今日吃了一碗辣豆花…” 夜北冥眯眯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这女人明明吃了三碗还不止… 学武之人醒酒本来就快,这会儿看着在自己眼前的夫人,夜北冥心里的郁结你就慢慢舒展开始套话。 俗话说的好,酒后吐真言真言倒是吐不了,不过胡说八道,旁敲侧击问一问夫人的心里话,非常不是一个好时候呢?! “夫人,在你心里是宝宝重要,还是为夫重要?” 裴静秋哭笑不得,舀起一勺行酒汤喂夜北冥喝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问道,“夜北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多大了吗?” 说不定连三岁都没有呢… “本王现在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句话说的都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完全没有一副醉鬼的样子。 裴静秋吹了吹醒酒汤,舀起一勺示意他张嘴,“那殿下觉得是宝宝重要还是殿下重要呢?” 夜北冥像个缺爱的大宝宝似的,向前凑合凑合张脑袋搭在裴静秋腿上,可可爱爱地说道:“不知道,静秋从来不把本王放在心里,本王可伤心了!” 何止是伤心,简直伤心死了,试问全天下能有谁敢这样? 一而再再而三的…更可气的是自己还无可奈何,只能放在手心里哄着宠着。 “那好,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哦,夫人说吧,本王记得住!” 裴静秋一脸正色,十分温柔的捧着夜北冥的脸,揉了揉他的脸蛋,道:“我自是心悦殿下,若不是心悦殿下,又如何肯为殿下生子?” 啊,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到要飞了。 夜北冥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耳朵要炸了,刚刚那几句话像是丢在水里的水雷,砰的一声炸起,好大的水花…… 水里波涛汹涌,水面上却是风平浪静那种,难以言喻铺天卷地紧紧包裹的喜悦。 “哦北北知道了…静秋喜欢北北…” “北北一直很喜欢静秋…想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原本还觉得十分烦,打扰到自己的休息,这会儿看着如此可爱的夜北冥,裴静秋心里竟觉得甜丝丝的。 听有经验的老人说临近冬季的时候,森林里的熊就会想尽办法的去找蜂蜜,在自己洞里存上许许多多的蜂蜜,那种弥漫经久不息的甜像是此时此刻心里的那种甜。 “擦擦脸,睡觉好不好?” 夜北冥觉得这一刻好不真实,许久许久未曾听到他这般温柔的说话了,怀孕之后更是如此动不动就炸… “好!” 守在外面惊掉大牙的几个丫鬟听着里面的吩咐,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热水端了进来。 “将布巾儿拧得干一些,我给殿下擦擦脸,睡的时候也舒服一些。” 早这样多好,殿下也不至于这么暴躁,伺候的人也就不至于这么艰难了,天天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怒火将自己给烧没了。 喝完醒酒汤,擦完脸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没了。 裴静秋钻进被窝的时候,还以为被窝里会凉飕飕的,一进去才发现有个大暖炉,早就将里面暖的暖烘烘。 “抱着!” 对于这种撒娇,裴静秋像是战场上战败的士兵,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放莲子的几个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一定是自己耳朵瞎了,这种话怎么可能是自家殿下说出来的呢。 夜北冥闭着眼睛调整好呼吸,尽量将简单自己身上的酒气,将人紧紧的扣在怀里,一副睡得很深的样子。 月色凝练如华,铺天卷地…喝酒之前的月色略显凄清,此时此刻的月色便是极尽温柔。 裴静秋有些睡不着,不知是被人抱着,还是因为被窝里太暖烘烘,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耳畔是雄浑有力的心脏跳动。 他这张脸简直是最完美的一张,温柔不是阳刚之气,让人看了便觉得十分舒服,若故意将脸严肃起来便是另一番光景。 裴静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细细描摹,从他锋利有形的眉毛到挺俊的鼻子,再到诱人的春瓣,他明明比萧何好那么多。 “夜北冥,你睡着了吗!” 夜北冥连忙稳住心神,装作一副睡得很沉的样子,还配合的嘟嘟囔囔,嘟囔了一句。 “我根本不是裴静秋,我是向心瑶,”万籁俱静,最适合说出这些口,横竖他都睡着了,有的话一直憋在心里,也是很难受。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啊!” 裴静秋语调有些调皮,又夹杂着一丝哽咽,“借!斯!还魂,这样理解起来可能比较容易吧…” “我想着找萧何报仇,可是曾有些意外来的……” “宝宝快些长大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女儿也好,儿子也罢,只要是我的宝宝我都喜欢…” 夜北冥本就有意试探,如今听到意料之外的肺腑之言,心里酸涩的要命。 早有怀疑,只是遂派人收集了证据,做了调查,可心里还是不敢相信。 夫人心里一定很苦吧,那日在船上的见到,想必是她刚刚醒转,然后便遇到了自己,遭遇了这样不好的事情。 纵然现在的结果很美好相知相爱,甚至有了宝宝,可归根到底他不再是裴国公府公之女,见面发生的那些糟糕至极的事情…… 如果说这辈子有什么事情最叫自己后悔,那便是遇见他遇见的太晚。 … 第二日裴静秋醒来的时候,夜北冥已经不在了,在隔间儿休息的几个小丫头听见里面的声响,连忙进来问,“夫人,可是要起来?” 裴静秋有些困乏的睁开眼睛,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酒香,道:“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外面天还未亮,鸡刚刚打鸣人便走了!” 裴静秋有些烦闷的睁开眼睛心里一番愁毛,想必天下是要有要紧的事情要忙。 … 过了一晚上,显然那个管事老实的不得了,没有之前那般沉着冷静叫嚣的资本。 “想了一晚上,可是想明白了?” 此时的夜北冥又是那尊,聪明睿智腹黑很辣的祁王殿下,不是裴静秋跟前可爱撒娇的,可爱醉鬼了。 “我要殿下把我家人和我的安全,不然,纵然是殿下用遍这里的所有酷刑……” “老子也不会吐露一分一毫殿下你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夜北冥不能返校叫人牵了几条大猫过来,一个一个呲牙咧嘴,甚是凶狠。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注意到守着你的都是本王的人,本王若是不保你,你前脚踏入这牢狱,后脚便没了命…” 管事眼神猛的一紧,这位京城来的七王殿下果真不是什么简单好糊弄的角色,字字珠心。 “我这几只猫可是饿急眼了,我看你根骨还算不错,你在身上的肉若是被他们一口一口舔一面,必然连点肉渣子都剩不下!” 姓孙的梁平湖凄然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和疯狂,“我也不是什么三岁孩子,打入这一行,我便知道这里面所要承担的风险,殿下不必如此吓我,横竖一条贱命…”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种人最是令人心生厌恶。 “本王可以保你家人安全,前提你需要让本王看到诚意!” 第124章卸磨杀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一个公子,就算再来十个公子,若是想办他,有的是法子!” 萧何这个人就像是盘踞在暗处的毒蛇,更关键更致命的是这人似乎知道一切事情。 从淮南王进京,丝毫不介意留在国子监为质,想必这心里的如意算盘便是打的噼啪作响。 将近一年的时间,再次构建自己的势力,依靠淮南王想必也是一件十分顺当的事情。 “我如何信得过殿下,殿下若是卸磨杀驴?” “人证物证记载才是最好的证据!” 都是聪明人,剩下的话自然不必再说,有了共识并不能代表什么,若是能将这管事押送回京自然… “我负责的只是联络顾世航,让他找源源不断的人过来,将这批劣质石盐混淆视听混在好盐之中,如此便能获取一部分暴利,这批钱具体用在哪里我便不知道了…” “苏北沪,命人记录下供词,签字画押,最重要务必保他性命!” 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方法实在是太多了,饭菜里下毒被毒蛇咬死,这都是心肠,简单不过最小儿科的把戏。 “卑职明白!” 苏北沪跟在夜北冥身边,不是一天两天,莫说这外面就连京城里的腌臜手段也见识了不少。 若是取了证词,只能算是迈出第一步,只有人证物证俱在,才是毁灭性的致命一击。 “避开沈为,本王亲自将顾世航抓回来!” 两洲总督的人马如今站在夜北冥的手里,不能说精兵利器,也算是悍将在手了。 夜北冥换了一身衣服,黑色打底上绣蛟龙潜海,活灵活现配着阵阵祥云纹路,英姿飒爽好不威武。 浑然天成仿佛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吴督军!” 两洲总督姓吴,一身水上功夫十分重要的,为人憨厚,老实在这一代可谓是民心所向。 他虽看不惯沈为的行事作风,但碍于不能直接管理妨碍,这一口浊气一直忍着,如今有机会将这浊气捏死,自然… “带着人马,看好沈为,去会一会这闻明徽州的大盐商!” 抓顾世航的时候也是十分顺畅,也许是沈为还未来得及通风报信,或者说是得到某些人的指点,夜北冥这回将主动权完全拿捏在了自己手中。 … 顾世航原本是一副嘴硬得不得了,上面有人护得住,我这般充实的底气,在遭到一番审问毒打之后,所有的底气都消失了。 提取供词,得到最正的过程,十分顺当,夜北冥辛苦忙了两天,才将所有的事情做了一个最好的收尾,与此同时,京城直接派过来了刑部大臣…… 忙了这几天也就代表着一直没见到裴静秋,这会儿终于忙完了,心里有些想他们。 装醉的事情就当做不记得了,夜北冥可算是真的春风得意,心情倍感舒畅。 … “将这些东西给夫人送过去,问问她可是有空随本王出去游湖?” 夜北冥换了一身宝蓝色长衫,腰间围得是最好的织锦嵌着品质上层汉白玉。 “殿下穿这般温柔的颜色,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温柔呢!” 夜影一般不随便夸人,尤其是夸自己的人,如今不加掩饰这样夸奖,夜北冥脸上的笑一下子变浓郁了。 “收起你脸上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本王了!” 夜影呵呵,为什么要多嘴?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自家殿下真的是区别对待,这话说是祖宗亲口说出来,自家殿下脸上的笑,怕是要扯到耳根后面! 前去问话的小厮很快回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问殿下过去看什么?” 夜北冥一愣看了看自己,觉得已收拾妥帖便决定亲自过去,“罢了罢了,本王亲自过去,你且下去忙吧!” 小厮得了吩咐,赶紧退下。 “先去备好马车,再备些她爱吃的东西…” 这真的是很吓人,夜影跟在夜北冥身边的日子实在是太久太久了,现在这般温柔,真的是太吓人了。 若不是审犯人的时候殿下还一如以往那般睿智英明,他甚至都要怀疑,因为祖宗的缘故,自家殿下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不知凡几了。 “夫人,夫人…”人未到声先至,夜北冥还未进屋,便开嗓喊道。 “银庄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裴静秋懒洋洋的坐在美人榻上看着夜北冥近来这才起身行礼,想着前几日推算一遍的账册,发现顾家的银钱周转最后都是通过一家银庄流出去的,最后的流向怕是要在银庄那里进行确认了,至于留下哪里,那便不得而知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笔金银财宝累积下来可是不少,更何况再加上山洞里发现的那些,若是淮南王有心想养私兵,这笔银子可算是用到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方。 “还在查这银庄里流出的钱着实太多,若是不想引起对方的戒备,便只能一步一步…” “好了好了,要不要同本王一起出去?” 这几日事情太多,便一直留在馆驿里,刚好裴静秋觉得实在无聊烦闷,再憋下去怕是都要发芽了。 “今日有什么好玩的!?” “江南特色可不仅仅是小桥流水人家更是画房美食,各种各样,今日是徽州一年一度的画舫节,在城中有权有势有名有姓的都要出来游湖呢!” “水上泛舟?” 裴静秋提不起什么兴趣,对船一向是没有好感,若没必要不想靠近。 “听说各家小姐都会出来呢,还会有什么比赛,夫人,当真不想过去看看?” “庄子上的人也会过去吗?” 夜北冥敲了敲裴静秋的脑袋,道:“你是不追查到这批银子的去向,睡不着觉吗?” 还净想着趁这个机会去做些什么?! “你是打算让为夫出卖美色银庄家的女儿吗?”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正中裴静秋下怀 “你好好同本王解释一下,这是几个意思?” 好不容易听到了我心愿,你这种好听至极的话,这会儿怎么? “不过想趁机套个近乎而已,殿下想什么呢?” 裴静秋一脸不解,看下夜北冥的眼神也是你怎么这么奇怪?! “哦?”夜北冥一脸的气鼓鼓,道,“不知本王可否有这个荣幸,听听夫人的打算?” 女人之间怎么套近乎能近乎的将自己的秘密摆在眼前,摆在明面上吗? 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种事情若非真的发生,夜北冥是坚决不会相信的。 “殿下究竟在想什么?你既和我一同游湖,我如今有了孩子,纵然殿下姿色过人,人家姑娘咋又怎会看上你一个有妇之夫呢?” 嗯?! 这几个意思!? 夫人的意思是说自己想多了呗,一个大男人愣生生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呗?! “呵呵呵呵…” 裴静秋一转头就注意到夜北冥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立刻虚了一半,扯着嘴角笑的勉强,道:“你这么看着我做啥子?” “看看夫人的眼睛是不是长在了头顶上!” 夜北冥冷哼一声甩甩衣服,往垂花拱门走去。 “殿下,等等我们…” “偏不!” 夜北冥坚信自己是一个有脾气的人,此时怎么能妥协,竟完全忽视了自己的魅力?! “今日需要夫人见识见识我的魅力!”夜北冥背手说道虽往前走,步伐却不如之前那般大了。 裴静秋小跑几步跟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道:“殿下何须彰显自己的魅力,单单往那里一站便能吸引许多人的目光了,尤其是女子的…” “可是我会分寸不移地站在殿下身边,让那些偷瞧殿下的小姐丫鬟们都知道这男人身边有人了!” 夜北冥目的达成,心里得意的不得了,道:“那可是要看看夫人的本事了!” 裴静秋一双白眼儿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眉目间含着一股娇嗔,真是个水仙花,林子里孔雀都比不上自家殿下。 今日的确是很热闹,出了馆驿便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一副热闹至极的样子。 “还没游湖,外面就这么热闹了?” 裴静秋看着周遭的一切,忍不住惊叹道。 “此乃一年一度的盛事,各家小姐都出来,岂不是赏美的好时候?” 这真是有意思,光明正大出来看美女?! “还有许久的路,要不坐在马车上吧,走过去脚会酸痛,你可受得住?” 裴静秋皱皱眉肉肉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没骨气地说道,“那边成了夫君的情!” 夜北冥脑袋瓜子嗡的一下子,刚刚听到了什么?夫君?! “你再唤一次,刚刚唤我什么了?” 裴静秋掀开马车帘子,直直的进去,未曾多言,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夜北冥这颗心就像被猫挠似的,有一下重了,有一下轻了,重了的时候揪着疼,轻了的时候又痒痒。 “你再说一次嘛,我刚刚没听清!” 夜北冥进了马车,脸上的神色难以言喻。 “俗话说的好,好马不吃,回头草好话,不说第二遭,刚刚说过的话,又怎可再讲一次呢?” “本王手下有一个进钱很快的庄子,夫人可是有兴趣?” 裴静秋斜斜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夜北冥,道:“一个庄子能值几个钱?殿下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不可说日进斗金,可敢说是街上最火的庄子…” 裴静秋眼睛一阵滴流滴流转,想必被祁王惦记在心上的东西一定不平凡,就算不是日进斗金,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考虑考虑?” “殿下真把我当财迷了不成?”裴静秋一本正经地拒绝到。 第125章偶遇 “天底下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明明掉在眼前,有的人却不肯张嘴吃…”夜北冥说得头头是道,一本正经满脸的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呀! “若是放在平常,我便会乖乖听话;可我未曾想到在殿下心里我将是一个小财迷,那我怎可…” “说到底就是不要呗?” “你是否是这个意思?” 夜北冥环抱双臂,懒洋洋地看着裴静秋,一脸笃定。 “吁…” 随着一声,便听到马匹的嘶鸣,紧接着便是车厢四处摇晃,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就连夜北冥也惊了个措手不及,一胳膊肘撞在了车窗上。 裴静秋便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伸手死死抠住下面的椅子,这才将将稳住身形。 “可是有磕着碰着?” 裴静秋惊魂否定的摇摇头,稳住身形的时候才发现手上的指甲破了。 “疼不疼?” 裴静秋一脸苦像,说是不疼是假的,外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不是车夫一人的过错,自己若说疼,定然连累到他。 裴静秋摇了摇头,纯慢摇的,白白的,想必是很疼了。 追下盖儿连着肉,说是掀开一点也是疼痛难忍,一连伤了三根手指,夜北冥怎会不恼火? “外面出了什么事?” 夜北冥作势直接掀开帘子出去,浑身怒火,那架势似乎要将对方弄死。 “殿下,外面有人,您别出去!” “这谁家孩子不好生,看着若真被马车撞了,怪谁?” 听着外面的声响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孩子突然从路上窜出来,车夫受惊便勒了马,如此… “怎么撞了人还有理了?” 男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正是有问题的银庄家的孩子。 “你这泼妇若不好生看着孩子,孩子又怎会自己从路上窜出来?” 那婆子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破烂不堪,桃虹这边刚刚说完,她那里便接上了,“这路是你家的?今日人那么多,怎么就得坐马车?吓了我家少爷你们得罪得起吗?” 哇哦,哇哦,莫说是在小小的徽州,就算在京城也不见得有谁敢如此讲话。 桃红说到底是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出去才买,别人还要敬他三分呢,在这里岂能被一个恶婆子给比下去? “你家小少爷明明是你的失职,我家夫人如今受了伤,没了你的命,怕谁也担不起呢!” 那孩子一点事情没有,反倒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受到惊吓。 “哎哟,红口白牙一扯,你这小妮子倒是真敢说!”那婆子真是破皮,双手叉腰,环顾一周好似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我家公子可是独苗,这会儿没事儿,若是晚上吓得睡不着,整夜整夜的梦魇,你可说这责任谁的?” 桃虹长这么大,不曾见过这等泼皮无赖,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那婆子。 “明明是你不讲理,若是看好你家小少爷,又怎会突然冲出来?” 桃红气的小脸红扑扑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把她揍一顿,甭在这儿和她废话?!”红袖这脾气顿时就忍不住了,明明他们不讲理,怎么还搁这泼脏水了呢? “胆敢报上名号?也好商量商量到底是谁的问题!” 得知道名号,好凑晚上给那恶婆子一个教训!让她知道知道一张嘴没有把门儿的……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蔡婆婆,怎么了?” 正当红袖挽袖子准备打人的时候,一位白衣女子出来问话了。 “回小姐,这马车冲撞了小少爷,婆子正和他们争论呢!” “曹骞谭,”那女子只听了婆子的问话,转头便蹲下身子问问男孩,“且告诉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对面的糖儿好玩儿,我想去拿,未曾注意到有马车过来……” 这边明了了,是这婆子一时没注意,让自家少爷跑了出去,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情形。 “小姐,小姐,真没有…” 曹梦儿笑了笑,“蔡婆婆作势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定是他调皮,和婆婆无关!” 红袖看着出来纹身的白衣女子倒是顺眼,心里的火气也就消了大半。 “怎么!那个婆子不叫了?” 说难听的谁不会呀,桃红就是脸皮儿薄,气势虽有个嘴上话太不糙,反倒是就这恶婆子占了上风。 …… 马车外面热热闹闹,马车里面…… “外面来了是?”裴静秋觉得这名字熟悉,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曹家!” 夜北冥叶伟明这会儿已经稳下来,正拿着药膏给裴静秋包扎手指头,一会儿还要去游湖换一遭倒水,对伤口不好。 “曹家?这曹家是……”裴静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猛的一下子才想起来,这不正是那个暗银庄吗? “这么好的机会,殿下真的不把握吗?” 夜北冥手上用力狠狠的捏了一下裴静秋的手,“你手都伤成这样了,本王怎会有别的心思?” “好好试探试探他的底细,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一介女流,家里又不是没男丁,又怎会将庄子上的事情交给她打理?” 裴静秋蔫头耷脑觉得对方说的十分有道理,也就懒得下马车了。 “走吧走吧,莫要耽搁时间了!”裴静秋惫懒地说道,“曹小姐是明白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 在街上发生的小插曲,似乎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行程,只是…… “公子夫人前面便是游湖的地方了,不便于马车前行…” 夜北冥和裴静秋下了马车愈发靠近,才愈发觉得热闹。 “公子,我总觉得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草帽儿处事稳重,言谈不偏不向,更关键的是此等场合他不应该出来抛头露面,这绝非寻常规格子应表现出来的特质啊!” “你这抛头露面可怎么说?” 夜北冥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小夫人十分聪慧,无论是做什么都十分聪明伶俐,只是今日这番是?? “今日咱们出来是游湖的,是开开心心放松的,不说这些!” 许是太放在心上了,以至于心心念念都是这个。 曹家的情况一早便打听过了,曹家家主不过三十五六,此人性格坚毅,只有一个老婆,就连同房小妾都没有,家里的一切事物都是他自己打理,内在的事情由府中管家和她夫人一同打理。 “可我总觉得这个机会应该好好把握!” 夜北冥皱眉,道:“若是想要调查一件事情,制造这件事情的各个方面,那么入手的方向便会有很多,曹梦儿这里是最不合适的!” “殿下为何这样说?” “曹家家主曹修心思缜密,做人行事十分圆滑,他的姑娘曹梦儿亦是如此,若我们贸然靠近,势必要暴露身份,他知晓咱们是官家身份,又怎会真心相交?” 裴静秋原本心中十分烦闷,听完夜北冥的解释心里顿时服气了。 “夫君,这般厉害?” 夜北冥挑眉一笑,道:“你的夫君自然厉害,若是没有夫人在我身旁一直照顾着、陪着本王,本王,又如何有这般本事呢?” 裴静秋伸手捶了捶夜北冥的胳膊,像是少女那般娇羞可爱,道:“还以为殿下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那种人,原来天下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呀!” “好了好了,这会儿想通了?” 裴静秋点点头,脸上挂着一些,不好意思,本以为自己思考的比较周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身份问题。 “可是提前准备好了?” “若非提前准备好,又如何在今日排上号呢?若非提前准备好,又怎敢同夫人讲?合肥提前准备好,又如何带着夫人一起出来游湖呢??” 也许是离开了京城,离开那个权力漩涡斗争的中心,这一会儿竟觉得天澄水碧,一派怡然自得。 “要不要我抱着你过去?” “不要了,还是自己走过去吧,最近好像又胖了一些,”裴静秋十分苦恼的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儿,这更加圆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夜北冥自然而然地牵住裴静秋的手,一边走一边指着周围的景物介绍道:“你看看这周边的柳树,你再看看这河中的鸭子,有没有觉得十分美好?” 裴静秋差点没接住裴静秋刚刚说的那番话,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开始文绉绉了呢? “都很漂亮,不知殿下喜欢什么?” “自然是漂亮,你没发现这道路两旁的树种植的十分有规律吗?” “不过是按照寻常生物节律来生长,何有疑问?” 游湖开始之前需要一些“开胃小菜”,夜北冥负手而立看着这浩浩桑桑的阳波湖,心中不禁慨叹“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感慨。 “公子,今日的心情十分美妙,说话也像是抹了蜜似的。” 看着一副不聪明的样子,裴静秋忍不住垂下眼帘。 “咳咳……”夜北冥咳嗽两声,不予回答。自顾牵着裴静秋的手往前走。 “殿下这是打算去做什么?” “带你逛逛,看看这周围的景致,如是?!” 裴静秋本是欢欢喜喜的出来的,这会儿却是提不起一丝兴趣,先前曹梦儿的事情隐隐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这会儿看着周围的景致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别的地方去了。 裴静秋这里不对劲,夜北冥自然是察觉出来了,状似无意的捏了捏她的手,道:“你看看这簪子如何?” 第126章情绪崩溃 “一般般吧!”裴静秋看着那簪子,看样子是银簪子,簪身上刻着一些祥云暗纹,“水色一般,好在这个玉兰花嵌的还不错。” “夫人,试试?” “不好!” 夜北冥哪里管裴静秋拒绝了自己的意思,自顾自给她戴在头上,旁边买东西的小贩儿十分机灵的当即夸奖道:“这位娘子真是厉害,簪子放在娘子头上,竟变得好看了。” 别人的夸奖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叫人心里欢喜,裴静秋看着小贩涨红的脸颊,一本正经的问道:“当真是好看?” 小贩装作认真的看了一遍,眼神最后落在夜北冥的钱袋子上,道:“娘子肤色白皙,就算是戴着桃木簪也是好看!” 裴静秋被这小贩的话给逗乐了,笑呵呵的看着夜北冥,道:“我觉得甚是不错!” 夜北冥挑眉,道:“那边拿着回去给我母妃!” 裴静秋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几个意思? “这簪子明明是在我头上戴着,你还想着送给别人?” 夜北冥点点头,示意夜影拿钱结账。 “你!” 夜影在一旁默默吃瓜,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什么要招惹祖宗?! 明摆着找事儿吗? “说好的守在本王身边,这会儿就是要走了?” 裴静秋站住脚步,一脸气愤的看着夜北冥,道:“告辞!” “前面就是渡口了,当真不过去看看吗?”夜北冥引诱道,“一会儿画舫要聚在一起,搭个台子,才貌小姐们要表演自己的才艺……” 裴静秋蹬蹬蹬的跑回来,一把扯下头上的簪子,恶狠狠的说道:“本姑娘是为了看那些才貌双全的小姐,你且让开!” 夜北冥乖巧闪身让开地方,示意裴静秋过去。 只是走了几步,裴静秋又转过身子,看着夜影,道:“哪个画舫?” 夜影一脸为难,看着自家殿下,道:“祖宗请跟我来!” 谁也不是听这个得罪那个,听那个得罪这个,思来想去还是选个厉害的。 裴静秋由夜影带着去了画舫,夜北冥自发而发的跟在身后一起过去了。 今日出来的目的便是陪着她一起散散心,刚刚一发操作,怕是又惹他生气了。 想来问题不大,总是吵吵闹闹才过得去。 … “夫人…”红袖小声说道。 裴静秋眼神未动,气鼓鼓的看着前边,道:“想说什么?替他求情吗?” 红袖一说话便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看来殿下又把夫人惹毛了,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乐趣? “倒不是为殿下说话,只是想起在事情看到的一些事情而已!” 裴静秋眼睛悄悄瞥了一眼红袖,有些好奇的问道:“在事情上听到什么好玩儿的了?” 夜北冥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洪秀要在一旁说什么,阻拦也不是,因为正背对着。 她根本看不到他的眼色,这就…… “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在巷子口玩儿的真开心,小女生却受到了小男生的欺负…” 裴静秋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小女生都被小男生给欺负哭了,可奇怪的是,别的人去欺负小女生,那个男孩子就会帮着小女生,也就是说只能他自己欺负,别的人不可以欺负……” 裴静秋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水跟着震了震,满脸愤怒的说道:“这男孩子就是欠教训,给他来几个痛快的他便不会这么随随便便逮着一个老实人欺负……” 红袖皱皱眉头,自家夫人怎么这般……这摆明了就是喜欢的人只能自己欺负别人不可以欺负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夫人不明白吗? 夜北冥眉头一挑,脸上的神色极为冰冷,要么说一直会生气呢,这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在这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那边和个榆木疙瘩似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女的真的是…… 是傻呢?还是傻到可爱,还是怎么样呢? “夫人,您是不是理解错了?!”红袖心里有些着急,本来是替自家殿下说话的,虽没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样子。 若没帮到殿下反倒是叫夫人误解了,那可真是好心帮了倒忙,殿下不知道会怎么惩罚自己呢。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这个男孩子欠缺家里的管教,又怎会欺负一个女孩子呢?” 本就是这样,俗话说7岁不同席7岁之后的男女是要分析而做,自然也不能随便一起玩儿了。 “男孩子喜欢女孩子,所以才会欺负女孩子,保护女孩子也是为了自己的人,只能被自己欺负!” 裴静秋一脸你有毒的吧,立即出言反驳道,“古语有云,七岁不同席,是说男女7岁便不能在一个席上一同吃饭,也就是有了男女之分…四五岁的小孩子谈何喜欢不喜欢呢?” 红袖:…… “夫人,卑职是在和你分享一个简单的故事,关乎夫妻相处,只是个人的一点点理解吧!” “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还有心思招呼我呀?!” 裴静秋简直简直了,夜北冥在此刻深深的相信了,在这条画舫上没有一个人能将这个女的的脑子看清楚。 “出去吧!”夜北冥吩咐道,和富人多废话,简直就是让自己气上加气。 是不是要让夫人学一学这夫妻相处之道,日子能不能过得融洽一些?! 船慢慢地向前走,窗户里的风景也逐渐在变化,原本是吵吵闹闹的各类各样的画舫,这会儿周遭的景致已经变成了水波粼粼的扬波湖。 “这可真是好地方,今日天气好,外面一切晴朗,风吹在脸上别提有多舒服……” 夜北冥心里气呼呼,看着自己的夫人这般惬意,心里的火气逐渐下去。 “此乃佳节盛景,自然好看!” “这会儿到了湖中心,不知道一会儿会有什么表演呢!”裴静秋看着周遭,心里盘算着,这画舫聚集在一起可不能单单聚一聚。 “早些时候便和你讲过了,画舫聚在一起,在这徽州城里才貌双全的小姐们会简单比赛,琴棋书画女工诗词,若是拔得头筹便是这……” 裴静秋忽然一下子便没了兴趣,不知这天下女子心之所向往的究竟是什么地方一生一世一良人吗?还是说良田万顷?金碧辉煌的皇宫?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船家慢一些!” 夜北冥时时刻刻注意裴静秋这里的情况,看他脸色不好,便以为她是晕船了,所以让船家行船稳一些。 “不是,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 夜北冥自然而然的抓过裴静秋的手,细细描摹她掌心的纹路,“想通什么事情了,不妨和本王说说,看你脸色不太好呢!” 裴静秋开头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长得很好看,眉眼口鼻,身形都无可挑剔,再说这全是自然也是无人比肩。 “夜北冥!” 裴静秋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怀里,言语间就隐隐带着丝丝眷恋的味道。 “我在,本王一直在!”夜北冥心中大为震惊,手上的动作却比他想的要快,轻轻拍着后背,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这天下女子究竟想要什么呢?进皇宫真的那么好吗?” 夜北冥这儿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这般动容伤心,原来是因为比赛的事情。 “天下女子怎么想不是我们能所干预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也有不同的归宿,我们能做的便是珍惜现在做好自己!” 裴静秋伤心难过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心上仿佛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 “可是,可是……”裴静秋闷声说话,整理自己的思绪,“可惜没人交给他们,男子读书出仕,女子只能在家……” 夜北冥心里一个机灵,不知自己的夫人是心有丘壑还是情绪多变…… “你看看我现在只是一个大肚婆,什么都做不了,出来玩玩都……” 果不其然,但凡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一定会往自己身上牵扯,夜北冥有些头疼的想着夫人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你哪里是大肚婆?你是本王的夫人,更是孩子的母亲”夜北冥满目柔情安抚着裴静秋的情绪,“做母亲是女人最大的幸福感,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本王心里幸福的!” 裴静秋吸吸鼻子,从怀里探出脑袋,水盈盈的模样,鼻子红红的,可可爱爱的说道:“道理是这个样子,可是很难受……”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听到了,在裴静秋肚子里伸展了一下拳脚,示意自己的存在。 “哎呀,闹我了!” 夜北冥:…… “御医说过很多次了,你要情绪稳定一些,不然孩子可是能感受到的,这不就闹你了!” 裴静秋我狠狠的看了一眼夜北冥,翻旧账似的说道:“那你刚刚为什么气我,就说这头上的簪子…” 裴静秋一张小嘴巴说个喋喋不休,红艳艳的色彩在夜北冥眼前开开合合,看着看着整个人变出了神,总觉得对方似乎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低头,简单的碰触… 第127章猜忌 一个沉迷,一个瞪大了双眼,出奇的安静。 “闭上眼睛!” 裴静秋这才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头往后一撤,接着又用了几分力气撞了回去,一脑袋磕在了夜北冥头上。 “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想着占我的便宜!” 占便宜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大白天的还在画舫上,若是被有些人看去了,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青天白日未免有点过分了…… “你一心想着查银庄,本王不想你这么辛苦,我们此次南下是为了春旱的事情,银庄只是一个不是必要的部分,若是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也许会引得父皇的猜忌……” 裴静秋一本正色的问道,“这件事情父皇为何会猜忌?”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为皇上办事怎会演的皇上的猜忌,再说了,不过是查一批银色的流向,皇上为什么会猜忌呢? “投鼠忌器,父皇本就疑心病重,我们若是在徽州耽误时间较长,并不利于处理我们的事情,想必父皇很快就会派心仪的父母官过来接管徽州的大小事情,这才是父皇想看到的,他只是想看到他信任的人,或者是能为他所用的人,坐在相应的位置发挥自己相应的本分罢了!” “若是如此,那皇上为何会派您来这边视察呢?” “一则是因为你的缘故,不是一直想上南方来散散心,转一转嘛,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不用留守在京城……” 裴静秋转念一想,觉得自家殿下说的也对,躺着就是躺着站着,就是站着学习学不了那么长时间,除了在家宅着惹人烦,也就没有别的班地方或者是方法可实施了。 “你头上的簪子就是给你买的,只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才……” 裴静秋疑惑,道:“殿下一开始不就是为了拿我寻开心,取了那么几只簪子放在我面前挑选是为了让夫人好看,而不是为了我这个所……” “不是给丽妃娘娘挑的吗,殿下也真是孝顺,外出游玩,外出公干,还想着丽妃娘娘想着替人家挑个担子戴在头上呢……” 可丽妃这会儿还在护国寺带发修行,又怎能用的簪子呢? 这个人这是几个意思? “殿下,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您这么幼稚呢?” “本王只对你一个人稚气,如何?” 裴静秋讪讪一笑,道:“呵呵,那可真是小女无上的荣光呢!” 两个人在画舫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的时候,湖中心忽然开始热闹起来。 一阵敲锣打鼓,紧接着便有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一年一度的画舫节,今日又在这阳波湖上……” “下面开始第一项比试,琴艺!” …… 各有千秋,与众不同,一通比试下来倒是令人大开眼界! “一甲是曹家小姐曹梦儿!” 曹梦儿打从一开始基本上是获得了所有人的关注,不仅仅是画舫十分精致,曹梦儿这个人也十分吸引人的注意。 “请曹小姐在咱们的乨美台上题字!” 曹梦儿盈盈一笑,拿起笔晕足墨水,准备在上面题字的时候,变故突生: 画舫忽然着火,滔天好似汹汹燃烧,一时之间,阳波湖上乱作一团,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曹梦儿已经在画舫上消失了。 裴静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好好的画舫怎么会忽然燃烧? “殿下,此事确有蹊跷,曹梦儿的消失太不是时候了!” “夜影,你和红袖过去看看,可是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水上的人忽然消失是万万没有可能,电光火石之间谁都不知道曹家小姐的忽然消失意味着什么!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会忽然喊了一声,“有鬼啊!曹家小姐撞鬼了” 众人再次惊慌起来,原本混乱的局面再次变得混乱!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裴静秋这会儿也有些慌了,看着四散开来的人群,心里直打鼓。 曹梦儿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她的画舫忽然开始燃烧,即使在水中火势也不见减小,最后忽然就灭了?! “待在里面,不许出来!” 夜北冥厉声吩咐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湖中心周围有十几只画舫,然后的画舫就只有曹家的船,由此,定是有人在里面搞鬼。 “尔等听命,今日事出蹊跷,希望诸位可以配合本王调查!” 夜北冥飞身而上,立在画舫的最上面,含着内里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上位者的威亚在这一刻悍然释放。 只是,有的人天生不知道进退,这个时候还敢侵犯祁王殿下的威仪。 “活生生的热在我们眼前消失,大家不要听他胡说!” 夜北冥眼神一厉,身法如闪电一般,直接出现在说话人的眼前,道:“本王说什么,你听不清楚吗?” 原本穿在身上的蓝色外袍已经落在船板上,四爪蛟龙翻腾于云海之中,身上的气势在整治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之后,震慑全部。 “第一,在水里面燃烧的东西并不少,大家都知道的就有生石灰!”夜北冥胸有成竹掷地有声的说道,“大家看看这船板为完全燃烧的褐色物质,直接用手触摸的时候发烫,气味…所以,便是有人故意洒了生石灰在上面!” “石灰是白的,船板上的明明是褐色,睁眼说瞎话也又有个……” 说话之人,眉眼间一股正气,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白色染成黑色,染成其他颜色岂不是轻而易举?” 有的人说话总是不动脑子,夜北冥眉眼间带着一股不愉快。 “所以不存在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今日之事的确是有蹊跷,事发突然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乱说!” 船板上面的确是生石灰,可是生石灰何时洒上去的不得而知,可撒在上面又如何避开人的眼睛,耳目不露任何痕迹? “督军什么时候过来?” 苏北沪抱拳恭敬地说道,“不需半炷香的时间便可过来!” “带他们的人过来一一彻查今日画舫上人员的资格看看可否有可疑的人要一一排查落实!” 夜北冥飞身落下看着泛着青烟,冒着黑黑的船板显得狼狈不堪。 “殿下,这里有危险,交给卑职来吧!” 苏北沪抓着夜北冥的衣袖,请示道… “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听到第2次!” 生石灰遇水燃烧,顿时会冒出大量白烟,因此曹木耳消失,势必与这烟雾的遮挡有关系。 可这背后究竟是谁下的手呢?为何要绑架曹梦儿呢? 要让一个人消失,方法有很多,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在湖中心动手,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殿下,你看这里!”苏北沪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脚步踩上去微微晃动,不起眼的地方竟有一个按钮。 “按一下,也许是某种机关!一定要小心!” 曹梦儿的画舫果然有点儿意思,这床板上竟被人设置了机关,按一下按钮,船板就可以马上翻过来,提前准备好的生石灰放在船板上,到关键时刻轻轻按动机关,便可以达到目的。 “如此看来,这便是关键之处了,可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能消失不见呢?” 夜北冥绕着船走了一圈儿,看着船上的吃水线,这床的吃水线一般是有一个大概的标注,画舫经常放在湖中游行,因为坐船那里人变化不大,所以这吃水线也基本保持不变,这会儿看上去——这艘船的吃水线没有变化。 夜北冥皱眉,努力思考,且不说这曹梦儿究竟在不在船上,按道理来讲,船上多了两个人吃水线势必要加深,可这会儿依旧没有变化?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你抓好绳子,本王要下去看一看!”夜北冥在自己腰上绑上了麻绳,弹了个死扣,一会儿打算去水下看一看,说不定有什么新的发现。 苏北沪当场就要拦下,可想到刚刚的事情,没再多言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殿下一定要小心,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 苏北沪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两个人一起下去倒也无妨。 “殿下不如我们一起下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个路子嘛!” 扑通、扑通两声入水,夜北冥和苏北沪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要看看这船下面有什么猫腻。 正常来讲,若是在水中结了人,定是藏在水中,不可能去到别的地方。 因为刚刚生石灰的缘故,水中浑浊不堪,一睁眼便觉得难受。 夜北冥强忍着不是仔细观察水下,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捏着鼻子换了一口气,继续往下,才发现船底下有人。 夜北冥朝着苏北沪摆摆手示意他过来看看,苏北沪顺着夜北冥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发现…… “曹梦儿?!” 就算是水性再好,这会儿怕是也不行了,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苏北沪心里十分震惊,可也不敢贸然前去将人弄过来,电视要等到督军的人过来,一同处理方才是…… 夜北冥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看着姗姗来迟的两州监察使督军,一脸怒容。 “殿下,殿下可有受伤?” 夜北冥摆摆手,道:“先将今日游湖的人核对一遍,尤其是出现在湖中心的,这些是本王让他们刚刚写下的随行人员,一会儿彻查一遍!” 第128章梦儿之死 锦州与徽州的监察使是一位国字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性格老实敦厚,兵法习武乃是个中好手。 “何大人!本王刚刚说的,可是听明白了?” “自然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办事,殿下尽管放心!” 何大人带兵过来,自然就有了足够的人手,便于控制现在的局面,祁王殿下归根到底也是一个外面的生人儿,这会儿看到熟脸儿,众人也便安心下来。 暮色四合画坊上的人才陆续回家,事情也告一段落。 “曹家画坊上的人确定好了?” 事发虽然突然,可这事归根还是熟人办事,那么这个范围就可以很快缩小,在同一条船上的就那么几个…… “曹家画舫上,除了粗使婆子,和曹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便是有4个小厮,刚刚一番彻查下来发现,其中一个张姓小斯没了,此人有极大的意见,下官会派人好好追查!” “送曹小姐回府,找几个有经验的仵作分别看一看,到时候何大人办案也就方便一些!” 何大人态度十分恭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赶紧应承下来。 裴静秋脸色不好,虽不能说是受了惊吓,可归根到底心里还是后怕,好端端的人在自己眼前儿就那么没了,好似做梦似的。 手放在肚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抚着,不知是安慰腹中的孩子,还是安慰自己,裴静秋自己心里都没底了。 “殿下,何时才能回来?” 夜影一向是跟在夜北冥身边贴身保护,自打裴静秋有了身孕,他便一直待在裴静秋身边了。 “祖宗,殿下还在查,至于多长时间回来,卑职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换身衣服,虽说是春天,江南温暖和。可湿哒哒的衣服穿在身上,在外面跑了那么长时间,到了傍晚天气又凉了,万一得了风寒…… “夫人可是有不舒服?” 夜影虽不是一个多么细致的人,可打眼一看便看到自家祖宗脸色不好,有些苍白。 “只是心里挂念,有些害怕罢了,他可曾换身衣服?” 夜影一愣,心里顿时明白夫人为何担心了,自然而然的解释,“夫人不必为此等小事,担心殿下内功深厚,莫说是春天下湖,就算是冬天也没甚大事……” 裴静秋这个时候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就姑且信了夜影说的那番话吧。 “这是怎么了?本王还没进来,便听到某些人开始……” 裴静秋一听是夜北冥的声音赶紧从椅子上坐起,一时慌张还磕到了脚,忍不住痛呼出声。 夜北冥先连着一看,第一眼便是裴静秋一脸吃痛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走到她跟前,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小心碰着了?” 裴静秋看着男人一颗心终于放下,看了看他的衣服十分干爽,向来没有什么事情。 “我听外面乱了一下午,可是都查清楚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掌控者,裴静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相信,在自己心里竟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夜北冥。 “事情还有蹊跷,有值得推演的地方,不过肯定惹事的人已经跑了,现在两洲督军已经在接手彻查此事了,不需太过担心……” 裴静秋揉了揉鼻子,总觉得世事无常上胡,游湖之前还在街上遇到了那般好看活生生机灵的人儿,竟…… “莫要为这种事情伤心,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曹家的银庄子本就不干净,牵扯到了别的地方,这时候风声紧,上面的人自然而然要保护自己的利益,提前动手……” 夜北冥家人拥在怀里,手轻轻拍着裴静秋的后背不断的在安慰他,让他静下心来,好好的休息休息。 “去上面歇着好不好?” 睡熟的人不论你说什么,他只会乖乖巧巧的点头同意。 裴静秋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这个时候被充斥的满满当当的,满天星光,露着一半脸蛋儿太阳与之相比没有任何的光辉了。 这就是温柔吧,更是词不达意却心意满满的爱。 “抱我上去,我累了…好不好?!” 夜北冥甜蜜蜜一笑脸,脸上可看不出有任何不开心的样子。 “是不是想本王了?” 下巴处传来对方闷闷的回答声,“你觉得是便是这一下午过的太过离奇了,我想了一下午都未曾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有的时候你要将事情往简单的想,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往一个不好控制的方向讲!” “殿下是想明白什么了,还望殿下指点12……” “如此兴师动众在众人面前搞那么一遭,无非是杀鸡儆猴或者是蓄意挑衅,这两种哪一个情况都十分恶劣…” 夜北冥给裴静秋盖好被子,省得晚上冷再将她冻着。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下手呢?关键是人家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归门女子罢了!” 夜北冥听的是目瞪口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他们想对一个单身女子做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夫人,看上去很有精神嘛,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夜北冥目光邪恣,暗示意味明显。 “有精神是有精神一码归一码,咱们这不是在说正事吗?” “没有证据,夫人说的天花乱坠也一事无补啊?” 裴静秋伸手捏了一把夜北冥的胳膊,疼得他脸色微变,伸手抓住作怪的人,恶狠狠的威胁到,“你还真舍得下手,你这颗心……” 裴静秋一脸防备,不知道夜北冥又在打什么主意? “一本正经殿下怎么……” 他这个人脑筋忽然就变了,从这里跳到那里,一时之间还有些跟不上。 “不想夫人费心费力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情,有为夫呢!” 裴静秋呵呵,道:“殿下的意思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由殿下一人顶着了?” “自是如此!” 夜北冥回答的十分笃定,言语间是满满的诚恳。 “怎么听殿下讲话,这般没有英雄气概?” 夜北冥一脸的疑惑不解,问道:“此话何解?” “我从画本子上看的,总觉得人家讲的头头是道,听起来也热泪盈眶,到殿下这里……” 夜北冥一脸无奈,只得解释道:“你莫不是被那些话本子上无脑的话洗脑了,想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怎么就那么喜欢?” 一想起来都觉得肉麻,有的写的好,有的写的不好。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殿下看的别人未必喜欢,我看的殿下未必喜欢,这实属正常…” 夜北冥在裴静秋身边躺好,掀过被子盖上,“同本王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在这徽州呆的时间可是不短了!” “殿下有何打算?” 裴静秋动了动脑袋,将脑袋放在他的怀里,耳畔是清晰有力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咚咚咚。 “顺着徽州继续南下,惠州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很快就会有新的知府上任,这些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 裴静秋心中两人看来殿下最近是不打算返航的,原本是想着去向府看一看,可时至今日竟有些踌躇不敢去了。 “怎么不说话了?” 夜北冥抓着裴静秋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她的头发很软,丝丝密密透着发香,叫人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夜北冥见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也不再逼问,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什么,打算那边陪着本王一同南下,好好领略这沿途的风景!” 事情要走一步看一步,只有每一步走的踏实了,未来选择的机会才会多。 不论是未雨绸缪还是长远打算,或者说简简单单的走一步看一步,都是个人的想法而已。 “殿下…” 裴静秋出声喊道。 “本王在,怎么了?” 裴静秋觉得鼻子酸酸的,尤其是得到了夜北冥的回应,心里愈发觉得酸软。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安心睡吧,本王一直在你身边呢!” 裴静秋往他怀里挤了挤,夜北冥忽然轻笑出声,“怎么和个孩子似的小仔细,别伤着肚子。” 这个样子的裴静秋,夜北冥很喜欢,简直喜欢极了。 这般熨帖,这般叫人觉得美好。 归属感也就如此吧,夜北冥闭着眼睛,默默的在心里想到,遇见的时候很荒唐,相处的时候很矛盾,可相处久了一点一滴积累下来,就觉得十分美好。 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担心,会挂念会想有没有吃好,下人伺候的周不周到,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闹腾……心心念念的总是她! 闹别扭的时候更是生气,像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可裴静秋要是在身边吼一吼,那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 第二日一大早,督军何大人便过来了,脸上带着喜色,显然是有什么进展。 夜北冥陪着裴静秋依旧在休息,听到外面的人通告,这才不情愿的起来。 “殿下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莫要耽搁了正事!” 裴静秋十分有眼色地说道,言语间皆是为殿下着想。 “你呀你,怎么一直这么懂事?” 夜北冥发自内心的夸奖之语,到了裴静秋的耳朵里却变了意思。 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正常,事后回想起来,觉得自己都是半个神经病。 “殿下,是不是在说反话?” 夜北冥穿上外衣整理扣子,听着裴静秋这般说辞,谋色一沉,“出去跑两圈儿确实没睡醒,怎么净说些胡话?” 第129章萧何来了 “一会儿好好用膳,本王先去忙!”夜北冥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一字一句的嘱托道,“顺便让所有人吃东西,若是不吃本王唯你们是问!” “是!” … 何大人坐在大厅里颇有些坐卧不安的意思,眼睛不断往外瞅,看到一身黑色身影不断靠近,脸上的紧张忽然明显。 “微臣参见殿下!”何居敬不卑不亢行礼道。 “何大人今日一早便过来了,曹梦儿的案子可是有什么进展?” 何居敬抱拳说道,“昨日微臣按照天下的吩咐一一查看,一一排查,发现这姓张的仆役是曹家小姐自己买回去的,未经府中管家之首,所以这人一直留在曹小姐身边…” 何居敬虽有若无小心翼翼的瞥祁王脸上的神色,生怕自己哪个话没说好,引得殿下的反感。 “曹家人如何说?” 夜北冥伸手扶额,兴致缺缺的说道。 “一切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 夜北冥眉头一皱,相处这件事情上一定有人说谎,曹梦儿乃是曹家小姐,能将人带出来随身用,那么此人在他心中一定是极为相信的存在,可又如今牵扯到这失踪案里…… “此事抱有蹊跷,好好查一查这个姓张的究竟怎么回事!” 夜北冥心中烦闷这一事接着一事何时才是个头,稀奇古怪层出不穷。 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好好查一查曹家银庄这银子的去向,不能排除买凶来杀人借刀杀人这些倾向!” 何居敬本来脸上是喜盈盈,一派春风得意,这会儿却是夏天的脸,苦了呱唧。 本以为这件事情差不多可以结案了,如今同期王一说反倒是疑点重重,需要重新来一次?! “怎么?本王说的话,何大人听不懂吗?” 夜北冥心中不快,看着何大人一副失魂落魄兴致不佳的样子,心里的不满一阵接着一阵。 “北沪,这件事情你亲自去查,何大人在一旁辅助!” 本来想着继续南下,看一看这春旱如何治理,可在徽州便是虚打一枪没闯出什么名堂,反倒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住手脚。 夜北冥心中怎能不生气呢?! … 思前想后坐在堂前,夜北冥闭着眼睛仔仔细细思考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想在其中找到某些关联。 徽州知府上报春旱严重,想要朝廷出粮食,出钱赈灾,如今一番查证,发现问题并非如此,可之前拿出来的钱便是无法如数缴回了,那么这笔钱究竟在哪里? 再者,沈为的舅子顾世航,牵扯到贩“石盐”之中,虽然获益,可这赢钱的去向完全不对。 曹家,曹家曹梦儿的死?! 这三者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可根据现在的情况所得到的分析,这三者之间的联系,全部集中在银钱上面! 银庄,银庄,这背后的人是萧何吗?!用钱来供养自己的力量吗? 可萧何如今身在京城,如何操控徽州的事情,此视频有些说不通,一桩接着一桩,一件套着一件,抓人总是落后一步! 活生生的证据总是抓不到,父皇定是不能拿捏淮南王… 桌子上的茶杯掉在地上,一下子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 青楼,邵念念处,一片紧张: 一人踏月色而来,一身黑色玄衣,看不清脸上的容貌。 身形很高,看着似是,长身玉立,玉树风流。 “公子!”邵念念看着人越走越近,待到三步远的时候,便是十分恭敬的躬身行礼。 那人一句话不说,直直往里面去! 月色风高掩盖一切的痕迹,谁又知道在这风流倜傥自作多情的地方,会有这样一个人物出现呢。 邵念念一看如今形势不对,赶紧上线引着人往里面走。 万一有不长眼的人闯了进来,或是撞见了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说是人命为草芥的时候,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一番折腾,总算是将这位难伺候的人引进了地下室里。 “事情办的如何?” 邵念念脸上一副平静,微微攥紧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只是没想到公子会突然过来,此时他不是在京城吗? “曹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公子不需担心!” 一长的手有规律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闷闷的声响让人心里一沉一沉。 “哦?夜北冥如何查到这账册的事情?” 短时间内不可能查得这么齐全,夜北冥几斤几两心里自是清楚。 “应该是从顾世航那里查到的,此人留了暗手,将往来账册偷偷记录一份,祁王派人s搜府便拿到了!” 邵念念眉眼间一片平静,一字一句说的有理有据,仿佛真的与她无关一样。 “念念!” 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突然念了邵念念的名字,简简单单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多了一份阴郁的味道。 “奴婢在!” “你跟我多长时间?” 邵念念心中一沉,脑筋飞快地转道,“是姐姐救了奴婢的命,如今算来,跟在公子身边已经有六个年头了!” “时间过得很快,你成长的很多,以至于……” 后面的话黑衣人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威胁,意味浓重,似有感慨,似有杀意。 “公子是姐姐的夫君,自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忠心耿耿!” 公子这人喜怒无常,表面上看着一幅和煦友善有山,背地里阴郁歹毒,明面上的见不得人的手段法子有的是。 “都出去!” 黑衣人摘下斗篷,露出一张令人新鲜完美的脸,脸上没有半丝笑容,一双眼睛红彤彤。 “念念,裴静秋来找你,你们都说了什么!” 邵念念稳住心神,努力猜想公子,问出此话的意义。此番冒险从京城过来,定是有十分急切的原因。 不可能因为曹家的事情凑身过来解决,解决曹家并没有什么难度,不过是一个银庄,动动刀子的事情,因为死人永远不可能开口说话。 值得公子方寸大乱的,也就只有姐姐了。 凌风这个家伙知道多少不好评,说公子此番试探,若是一个不稳,怕是一命呜呼了。 “那日奴婢正立,行在楼里弹琴,裴小姐来的比较晚,花了十金才在堂里……” “说完了吗?” 他的话语似乎更冷了。 邵念念点头称是,表示刚刚自己说的弃权,事无巨细。 “念念,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公子,请讲!” “那天晚上,或者说是清晨,早市未开的时候,你去馆驿做什么了?” 萧何脸上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笑,只是笑的没有温度,一双眼睛像是阴郁的毒舌,死死盯着。 “手下人探查不利,怕出了什么意外便直接亲自……” “念念,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别人骗我!”萧何神色淡淡,好像再说一件完全和他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知道的,骗我有什么后果!” 萧何起身,站在念念身旁,尽到,清清楚楚听到对方的呼吸,清清楚楚看到对方脸上微不可查的毛孔。 “这个时候你还有胆子骗我,你真的以为本公子不在徽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早上去的,紧接着………” 后面的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抓人收网审讯一步一步,若非曹梦儿死了,这件事情定要继续往上牵扯,到时候…… 那可是动摇根基的事情了,苦心布局有可能因为这一招损,牵一发动全身。 “奴婢冤枉!” 萧何脸上布满怒气,伸手掐住邵念念的喉咙,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对峙!” “邵念念,邵念念,你当真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奴婢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凌风一直跟在奴婢身边保护奴婢……” 横竖都是你的人,相信一面之词还是……事情精彩的很,鹿死谁手,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不要触碰我的底线,不然生不如死你可知道?!” 邵念念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压下心中的害怕,知道这一关自己过了。 没有直接的证据,仅凭一言之词,就算是公子不能! “念念,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背叛!” 邵念念不敢伸手揉一揉,被捏痛的脖子,脸上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念念不知公子在说什么,这裴家小姐和太子不清不楚,怀着身孕又和其往殿下牵牵扯扯,不过是有些许利用的资格罢了,这才走得近了一些!” 萧何仔仔细细看着邵念念脸上的神色,不曾遗漏一丝一毫。 “哦,你倒是讲一讲有何利用资格?” “奴婢蠢笨不知,只是心中着实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引得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的关注,”邵念念脸上是一副十分不解,“如今这位裴家小姐怀着身孕,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尚不好说……” 一番言语下来,竟是贬低之意如此一来算是有些别的意味了。 萧何心中也拿捏不定,这邵念念究竟知不知道她就是向心瑶? “给你个任务!” 邵念念一本正经,道:“公子吩咐!” “杀了她!” ??? “公子,叫奴婢杀了裴家姑娘?” 萧何点点头,表示是这个意思。 “是!” 这人脑子有坑?!这个时候对人家动手岂不是到处受敌? 第130章这人真是猖狂 “不要让本公子失望!” “公子!”邵念念忽然出声,“这个时候动手,不会影响到殿下的计划吗?” “本就是敌人,谈何早晚?” … 现在的事情有些难办,颇有些气候难下的意味,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凌风将所有的事情全然突出告诉公子?可就算公子知道了,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从京城回来,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可就是杀头之罪啊。 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凌风进来的时候看到一脸疑惑不解,颇有些颓废意味的邵念念。 “起来?” 他开口说道,眼中闪过丝丝不忍,可最后还是坚定地说出口了。 “离我远点儿!” “你先起来,地上凉!” “拿开你的脏手!”邵念念心里面的火气砰的一下全都上来,恶狠狠的说道,“你主子走了怎么不跟他去?跟在我身边做什么?” “念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凌风想要开口解释,可一张口便是道歉的话。 “你若想我死直接痛痛快快给我一刀,何必背后做小人?” “你可有想过公子从京城到徽州需要冒多大的风险?” 邵念念脸色通红,一字一句带着委屈。 “公子的事情不是你我能插手的,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便可以了!” “凌风,你是个男人,不是个木偶!” “你口口声声一字一句,为了公子着想,你可知公子吩咐我去做什么,他要我去杀了裴静秋,陪在祁王身边的那个女人!” “下不去手吗?”凌风眼睛一眯,竟透露出一股瞧不起的味道。 “这个时候杀他岂不是树敌无数?” 淮南王在皇帝心中本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如今野心勃勃,早就想把这儿祸害,苦于没有借口。 如今有了现成的借口,做此事做不利索,便是真正的牵一发动全身了! 劭念念觉得凌风说话有些不过脑子,这个时候动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岂不是在自乱阵脚? “凌风,我之前觉得你蠢,现在觉得你是真的蠢!” 凌风羞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劭念念懒得多说,看着凌风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长,现在的事情十分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你出去!” 凌风嗯哼哼的踹了一脚桌子,桌子发出很大的声响,最后凌风一脸愤懑的离开了。 月黑风高,外面打更的人走在街道上,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心里面也有些害怕。 萧何隐身在一颗老树上,黑沉沉的夜色完美的隐匿了他的身形,只是……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脸可爱正在耍小性子的裴静秋。 萧何觉得对方简直可爱到极致,粉色是十分挑人的颜色,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十分好看,好看到看到她对着别的男人笑,自己心里的嫉妒就开始天翻地覆。 “公子,奴婢这便动手!” 劭念念已经换上了一身利索的衣服,便于煞人行凶。 萧何眼神闪烁点点头。 真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且不说这守卫森严,被发现了,可是…… 被发现了更好,发现了一个人真实恶心的面目,再和他接触下去,非一般人所能忍也。 苏北沪眼睁睁看着一个黑一次和靠近像是没脑子似的,这送上门。 抓还是不抓?! 于是,就在萧何目瞪口呆的神色里,折损了一员大将! “凌风!” “卑职在!” “只有她一个人吗?” 萧何一脸愠怒,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刺眼。 明摆着找上门去送死,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念念的计划卑职并不知道,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行事!” 萧何一把抓断了眼前胳膊粗细的树枝,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是我的错了,我让她一个人送死?” “卑职不知!” “愣着干什么?把人弄回来!” 凌风叹了一口气,当即一声大喝,飞身而下,道:“孙子,爷爷在这儿呢,来抓我呀!” 萧何脸色一下子变黑了,这一瞬间忽然一世的邵念念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可以一味的相信凌风这个憨货说的话。 苏北沪是个聪明的,哪里会管凌风说了什么,三下五除二便将邵念念擒住,一手刀将人击昏。 “还以为哪里来的大孙子,莫不是个憨货吧,想让爷爷走,爷爷万万不能中了你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 萧何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没眼看。再继续呆下去,怕是凌风也要折损在这里了。 “苏公子!” 萧何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有些中年人的深沉嘶哑。 裴静秋在屋子里面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北冥本就是习武之人听见外面的动静,当即便清醒过来。 “不知哪位?”苏北沪耳朵微动便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声音,便知道是自家殿下醒了,如此一来便不能大声说话,怕是会影响到祖宗休息。 吱呀一声,房间的窗户被打开,夜北冥借着的月色闪身出现。 “你好大的胆子,只身赴会?!” 夜北冥一声冷哼,周遭气势冷到极致。 “这天下就没有本公子去不了的地方!” 夜北冥眉头紧皱,来人故意改变了声线,一时之间竟听不出来是谁。 “过来送死?” “阎王殿去得了,本王现在送你过去如何?” “祁王殿下好大的口气!”萧何怒火中烧,折了邵念念在他那里,怎能不生气? “给本王抓住他,到时要看看,这好大的脸是谁!” 夜北冥本想几句话探探对方虚实,可对方也是个圆滑的东,说一句西扯一句语气浪费时间,倒不如动真格儿的。 苏北沪将邵念念扔在地上,便和众暗卫齐齐上阵! 许久未曾经历这样的场面了,苏北沪觉得身体的血都热了起来。 “夜影,心照不宣?” 夜影点点头,二人便是心有默契的飞身上前形成夹击之势。 “怎么期望身边没人了吗?就要用人海战术?” 萧何一声冷笑不过如此。 “对于你,便是够了!”苏北沪牙口也是利索的很,当即出言反讽。 苏北沪钻井,手上荧光闪闪的刀,手上续足力气,身法如电,飞身而上! 与此同时夜影在一旁牵制,使得萧何没办法躲开,只能生生扛下。 “偷袭算得了什么?!” 上来第一事便吃了亏后退几步,萧何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真是笑话,打便打,何来这么多废话!” 习武之人性格直爽,不管是以一敌二还是2打1,只要你实力强横,何须关乎这些小事。 夜色漆黑如墨,一轮月亮挂在天上,七星迷蒙的光到处都是。 夜北冥站在屋顶上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心里是畅快的。 早就怀疑是萧何,如今他竟胆敢现身,这便是瓮中捉鳖关门打狗的好时候。 心中一直有所怀疑,也有几个怀疑的对象,只是不能确定是谁罢了,如今看来萧何不得不除! 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容不下他。 淮南王盘踞南方多年,势力早就根深蒂固,如今萧何理应在京城国子监,却偏偏出现在这里,这京城里的情况怕是一团糟糕。 一番交战下来,萧何处于下风,虽说他武功高强,可面对两个顶尖高手,也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怎么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我等将你……” 萧何擦擦嘴角的血,冷哼道:“就凭你们?纵然今日不敌,若想抓到我怕是!” 萧何化音刚落,便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纸袋子,卯足力气往地上一扔,当即出现浓重的烟雾。 这烟雾十分呛人,烟雾一出现苏北沪和夜影便直接捂住了口鼻和眼睛,如此一来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不好,此人怕是要逃!” 苏北沪心中暗道大事不好,只怕这烟雾散去,人早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果不其然,几个呼吸的时间,这烟雾便消散的没了踪影,看清眼前事物的时候,萧何早就逃之夭夭了。 苏北沪和夜影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有脸去看自家殿下。 虽说不论成败论英雄,可光明正大的两个打一个,还叫人家跑了,这脸上如何挂得住? “还愣着干什么?” 夜北冥站在屋顶上俯首而立,一派淡然。 “殿下,卑职有罪!” 夜北冥脸上倒是没有怒意,道:“今日你们二人若是能抓住他才是奇怪了!” 苏北沪一脸疑惑,道:“卑职愚钝,不知殿下此话何意!” 对方人手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逃掉,这脸打得啪啪作响,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进屋讲!” 事关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站在屋顶风口之处。 “此人是谁?你二人可有猜到?” 邵念念躺在地上,苏北湖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说道,“萧何?”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夜影眉头紧皱,说出自己的疑惑。 “淮南王一脉盘踞南方多年,且不说南州府,就说这徽州,可谓是卧虎藏龙,人才不少了!” “殿下,卑职还是不明白,萧何如今在京城国子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呀!” “那便只有一个原因,有人替他宫中有事!” 苏北沪心中大惊,道:“宫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在这里可是要腹背受敌了!” 第131章不会再发生 “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父皇手里还有静衣卫,出了什么事情,自然能担得!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些,还有九城兵马司,加之兵部,京城也算是固若金汤了!” 如此说来,萧何出现在这里…… “可以派人去搜?” “已经派人去了,按照刚刚家属的情况来讲,这位萧何萧世子也未在我二人手中讨到好处,必然重伤!” “你们二人不必愧疚,萧何这人不简单,且不说这武功如何从你二人手中安的人逃脱便是顶尖高手了!” 苏北沪和夜影。悄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羞愧。 两人打一人还未能将人擒住,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卑职保证!” “不必如此,他既敢单枪匹马的过来,便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我等在明他等在啊,我们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不必如此……” 苏北沪一脸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事情,这可不是自家殿下的风格呀。 “回去休息吧,尽快启程南下,看看这春旱如何,若都如徽州,一般那边早日启程回京!” 夜北冥回到房间的时候,裴静秋睡得正香,似乎都要睡出奶泡来了。 甫一躺下将人搂到怀里,裴静秋觉得周遭有些凉意不满的嘟嘟囔囔。 “冷!” 夜北冥脱了外面的衣裳,只穿一身白色礼衣,暖烘烘的热气将裴静秋紧紧包裹,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夜北冥看着睡得正香的小人儿,忽然觉得心里一派满足,带着她南下是正确的,将他一人放在京城,此时不知该如何挂心呢。 “好了好了,咱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这低声的泥难,除了夜北冥自己知道,裴静秋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心里打了个转儿,具体是什么便听不清了。 事情一点一滴向前发展,就如同太阳升起,月亮落下一般,万事万物都有,它本来的规律不是一成不变,只是无论如何发展还是会朝着原来的方向继续进行罢了。 苏北沪和夜影躺在房顶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 “要不要喝一些?” 苏北沪率先出声问道,言语间有些黯然。 “因为今日失手吗?还是……” “今日之事算是当头一棒,咱们也该有个教训了…”苏北沪略有些感慨,看着月亮说道。 “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会有这么多的感慨?” “尼泊尔人一起动手,未曾将对方抓住,不觉得丢人吗?” “被你打晕的那个女人是少年,你不会不知道她什么来头,虽有失败…” 夜影脸皮再厚也没办法说出虽败犹荣,这种话来2打1两个大男人打一个人还打不过,叫对方跑了真是…… “想喝什么?”夜影尴尬的将脸扭开,不自在地说道。 “越裂的越好!” 也许是两个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有的话都不会说在明面上,都觉得自己武功甚好,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少有敌手,可今日当头一棒,苏北沪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这便去准备,今日喝个痛快!” 夜影走开,向着厨房跑去,心里也是不痛快,对方单枪匹马便赶过来,丝毫没将这些守卫放在眼中,归根究底,还是自己武功太差,被曾有半分威慑在外面! “谁说不丢人呢?” 红袖在外面走廊上也是睡不着,因为要保护自家夫人,未能像他们二人一样,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打个舒坦。 夜影抱着两台酒回来的时候,红袖还在走廊里转悠过来转悠过去。 “可有受伤?” 红袖吓了一跳,猛然转过身子便看到满脸潇洒的夜影,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很快又被收敛了起来。 “不曾!” 本来不想回答他的,可话到嘴边还是讲了出来。 刚刚实际上是害怕的,从未如此担心过,一个人生怕刀剑无眼,生怕一个不小心生怕一个疏忽便被人了结的性命。 如今看到他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儿,红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酸到有什么东西忽然掉了出来。 她慌忙拿袖子擦了擦转过身去,急匆匆的抬腿便走,生怕在这里待的再长一点就会哭出声来。 夜影脚牢牢地钉在原地,根本迈不开脚步,一颗心好似被人拿箭捅了一般,开口道:“哭什么?” “谁哭了,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酒坛子落地发出一声哄响,坛子碎的四分五裂,到处都是酒的香味儿。 “不许走!” 夜影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红袖的胳膊,叫她动弹不得。 “你同我这般闹别扭,我如何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红袖脸上挂不住,便是使劲儿挣扎想要离开。 “你若是在挣扎,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腰间的手猛然用力,红袖闹了个红脸。 她不是三岁孩子,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你这是做什么?” 夜影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真诚,一双眼睛进了不少月光,显得熠熠生辉。 “你看着我!”红袖哪里好意思别开脸去不肯。 “我要亲你了!” 夜影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只是心里有这般想法,疯狂的。 “你别…呜…” 话只说了半截便被堵住了,此时此刻一切感官似乎都停止了,只能感受到心怦怦跳,跳个不停,要跳出胸膛一般。 苏北沪等了许久,坐起身子,看到走廊里的一幕,真它孃的伤心呀,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味道,甜美变了颜色,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夜影一个机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 “别哭,你一哭我心疼!” “我心喜欢你,心悦你…”夜影看着红袖,自己明明没喝酒,仿佛却是喝醉了一般。 “我还有事先走了!” 红袖卯足了力气甩开夜影,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除了苏北沪,便只剩下今晚的月色知道今日的旖旎了。 …… 第二日天一亮,徽州城里便早早的沸腾起来,房间的门被人拍得噼里啪啦,来人脸色大惊。 “外面太吵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静秋一点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猫咪。 “我出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 夜北冥面色冷清,满满的杀意! “一大早外面闹腾什么?” “殿下,大事不好了……” “曹家被人灭门,滔天火势根本救不下……”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这会儿才将火扑灭……” 如此一来,曹家这条线索便是彻底断了。 曹家出了事情,为今之计只得暂时搁置计划,夜北冥冷声吩咐道:“看好木人五的家人,出了事情,提头来见本王!” …… 春旱的事情得以告一段落,回京城的事情也就提上日程,用早膳的时候: 裴静秋脸上还带着睡意,自打不害喜了,睡的也就暂时舒服一些。 “昨晚上听着外面不安生,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一伙贼人罢了,竟妄图直接行刺!” 夜北冥轻描淡写将萧何的所作所为变成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贼人的痴心妄想。 “你这是什么眼神?” 夜北冥喝了一口小厨房准备的小粥,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裴静秋,对方脸上竟然是意外的神色,似乎是再说矛头小贼还敢来官驿行刺? “只是聚德意外而已,想不到这徽州城里还有这般大胆的人!” “卧虎藏龙又说不定呢?”夜北冥神色淡然,一片闲适地说道,“徽州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工部已经派人过来接手,过几日咱们就会京城了……” 裴静秋有些意外,记得说是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处理好了? “这就回去了?” “然也!” 回京城的路上倒是顺畅,只是萧何此人回京城怕是没有这么顺利! 因为治理春旱彻查贪污有功,夜北冥回到京城进宫之后,皇帝给了他三日的休沐时间,这会儿二人真是腻歪的时候。 入夜,后院里的灯还亮着,颤巍巍的烛火叫人温暖。 这会儿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愁的是裴静秋,瞅着对方满含暗示的眼神,心里便是有一些发虚。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了吧!” 夜北冥笑着摸摸裴静秋的小脸蛋,邪肆的说道:“夫人,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裴静秋眨巴眨巴自个儿黑溜溜的眼睛,夜北冥最看不得她青色魅人的模样,伸手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榻上,凑近耳边说道:“本王今日体贴你,给你抹药!” 裴静秋受了惊吓,一下子抱紧夜北冥的脖子,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即就害羞了! 抹药?! 裴静秋脑子里面自动闪过各种画面,脸蛋愈发滚烫。 “害羞了?” 夜北冥见她这般可人的模样,凑上去忍不住亲了亲,蜻蜓点水一般不带别的味道。 “我自己来就好,再不济叫桃红他们来……” 一个大男人做这些事情算什么?再说了肚子上那些臭臭的皱纹儿…… “本王来怎么了?本王是你男人!” 夜北冥不以为意,心里只觉得她是害羞了。 “不好看,我不想让你看!” 裴静秋看着夜北冥一副认真的样子,竟将自己的扣子解开,拿了药膏作势真的…… “这就不好意思了?”夜北冥微微一笑,没想到她还知道害羞呢。 第132章布防图丢失风波起 “殿下莫要如此当,真是男子看不得。”裴静秋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十分委屈,点点滴滴都透露着难过。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哭啊?” “肚子上青青紫紫特别难看!”裴静秋就算心思再大再不放在眼中,可是每日看着心里也是慌慌的。 “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特别丑!”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这般激动,自然不能强硬地给她抹药,可也不能任由她这般胡思乱想。 “你觉得本王是这样想的,你问过本王的意见吗?” “你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本王这般聪明怎是你臆想的?” 裴静秋:???! “殿下,这是几个意思?”裴静秋脸上的不好意思瞬刻就没了,转瞬带之的是微微的愤怒。 “本王可是正直,聪慧玉树临风…”夜北冥一波自夸,裴静秋脸上的笑都凝固了。 “本王心悦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变的!” “我才不信呢!” “有的话不能一直说,说多了便没有那个味道了,余生很长你且看着吧!” “所以夫人,为夫能给你抹药了吗?” “这药是从太医院里拿来的,专门配置的去除疤痕的药膏!” 说不动容是假的,说相信也是假的 “叫春红他们过来,不想让殿下做这等女人家家的事情…” 夜北冥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夫妻之间做这些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只是因为身份地位做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都显得十分出格了。 “要不本王把蜡烛吹灭了,这样什么都看不清了?” 二人默默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满满的情谊,裴静秋点点头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嗯,算是同意了。 因为吹灭了蜡烛,感官被无限的放大,就连音量摩擦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的位置可对?”夜北冥出声问道。 周围是浓浓的药香,还以为会是苦涩的味道,未曾料想如花的香味一般。 “打圈按摩便是,有劳殿下了!” …… 有着这几日休沐之后,二人简直是蜜里调油,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 “管家的事情可以放放,省得孩子和你似的那般爱钱!” 裴静秋本身就是十分聪慧,就和有这般天赋似的,无论做什么上手,总能很快治理河道,治理春旱的事情就十分震惊了,看着管家,管得井井有条也是让人意外。 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劳心费力,这已经阳春三月,裴静秋肚子越来越大了,在这般操劳怕是对她身体不好。 “这是优点又不是缺点,怎么倒到殿下口中好似见不得人一般?” 俗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分一分挣来的又不是抢来的,偷来的…缘何见不得人?? “你每日看这些账册,不觉得累吗,本王可是听有经验的,妇人说了,母后也仔细叮嘱过,不可过于操劳,对眼睛不好……” 丽妃师大实则大好人,没有什么坏心思,能在皇宫里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一般!虽说见面并不多,裴静秋心里对丽妃的印象十分好。 “先起来吧,用些东西,他一说是要过来给你请个平安脉呢!” 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有人进来伺候,裴静秋肚子越来越大,起来的时候有些痛苦,骨头疼的厉害。 “慢一些,本王扶着你不着急!” 夜北冥看着裴静秋这般受罪,心里也不好受,这孩子长得十分壮实,看着肚子就够大了。 “少吃一些,省得你到时候受罪!” 夜北冥瞅着裴静秋脸上的傻愣愣的憨乎乎,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儿,低声问道:“想什么呢?” “觉得殿下刚刚说的十分有道理……”听见祁王问,裴静秋下意识便说出心中的想法,猛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接着又捂住了嘴巴。 殿下是殿下,天皇贵胄身份尊贵的很,说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刚刚那番话算是反驳了。 “本王什么时候说话没有道理了?”夜北冥静静的看着裴静秋发窘,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裴静秋原想说殿下真是自恋,可在夜北冥的注视之下,一个句子都说不出来吐不出。 三日的时间过得飞快,不经意,一件大事又悄然而至。 万朝大会,因为宫变的事情,朝廷的威严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此次大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正是威慑那些小国的最佳时期。 可在这关键时期并不禁丢失了京畿的布防图,静衣卫火速介入此事却发现和不防图丢失,牵扯到的就是沈太傅家的孙子,沈均! 夜北冥本意负责此次大会,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自该问责。 苏北沪来的时候夜北冥正焦头烂额。 “殿下,现在还没有眉目,刑部那边未曾传出任何消息!” “只是一番查探之下,沈均和她的姐姐来往密切,可否前去看看?” 苏北沪说的也是事情,只是事情如何做,还是要听殿下的吩咐。 “你火速前去看看这沈家究竟在做什么!” 此事许是和五皇子有关,沈家折损一个孙子可不合适呀。 石榴花开红,田间百鸟啼鸣,秋分时节空气里还泛着寒意。 昨个儿天又是哭脸儿,雨点子好似金豆一般落个不停,锦州到京都的行船更是急速。 风吹得船帆吱呀做响,沈瑶脑子里一片混乱,想着哥哥因为牵扯进京畿布防图丢失的事情,这心里面好似有一只猫在挠。 爷爷位高权重,这件事不可明晃晃的插手,只能背地里疏通。 “小姐,奴婢给您准备了莲子银耳羹,您多少用一些吧。” 如意是个妥帖的,一直跟在沈瑶身边伺候着,看着自家小姐因为少爷的事情奔波受罪,心里揪着疼。 躺在美人榻上的沈瑶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雨幕,眸色沉沉,出声问道:“还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到京城?” “回小姐,今儿个一早便和船家打听过了,说是傍晚便到了,”如意眨眨眼,继续道,“小姐,您看看这边的景致和咱们锦州大不一样呢!” 沈瑶勉强一笑,算是回答,恰在此时,房门被人敲的咚咚作响,船上的婆子隔着门喊道:“姑娘,大事不好啦!” 如意忙放下手上的食盘,小跑到门口,厉声说道:“婆婆,这是做什么?我家姑娘若是惊着了,可是担得起这个责任?” 婆子冗长脸拉得老长,眼睛微微眯起,叫嚷道:“叫你家姑娘出来说话,咱们船上丢东西了!” “丢东西?”如意挡在门前,不叫这婆子往里面瞧,“我家夫人不曾出去门,丢了东西又和我们有甚关系?” “你是主子?轮得到你在这里叫嚷?” 沈瑶在里面听的自然是一清二楚,收敛好衣服坐在团枝绣墩上,道:“如意,叫婆婆进来!” 如意听见自己小姐的吩咐,羞恼地跺跺脚,撤身叫那婆子进去。 婆子得逞地看了一眼如意,“打扰瑶姑娘了!” 屋里布置的甚是雅致,一进门便能闻到好闻的松木香,瞥了几眼才压下心里震惊,都说这沈家要败落了,这出嫁的姑娘都要出来抛头露面了,端看这屋子的摆设可不像是败落的样子。 “婆婆,”眼前隔着帘子,婆子看不清这位瑶姑娘的样子,只单听声音便是好听极了,“船上丢了什么物件儿?” 这会儿婆子叫嚷不得了,好似那噘嘴葫芦,口崩的紧紧的,小心说道:“苏家公子丢了一块玉牌,正吩咐人在船上翻找呢!” 苏家独苗苏北沪? 苏家可谓是一等氏族,苏北沪的姑姑乃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因为前段时日宫殿的原因,皇后和贵妃接连倒台,因而她在后宫里的风头无人能及!至于,苏北沪的老爹乃是兵部尚书,为此沈家一脉可是呼风唤雨,只是,此人阴晴不定,怎会在这里? “这苏公子缘何会在咱们船上?” 婆子一脸为难,道:“上面的事儿,婆子我可不清楚!” 如意一脸烦闷,炸豆子似的问道:“问婆婆一件事,婆婆便说不知道,那你为何专门跑一趟?” “姑娘是咱们船上的娇客,看着姑娘一人,这才过来知会一声,”这婆子是个性子泼辣的,吃主子的气就算了,主子身边的丫鬟还没这个资格,遂呛声回道,“姑娘自己注意一些,这姑娘家的清誉还是很重要的!” 沈府最是讲究规矩,若是一个月前,像船上婆子这类的粗使杂役,万万是没有资格和沈瑶讲话的,甚至是连面儿都见不着。 …… 今日一下午都不安稳,听的外面是鸡飞狗跳,周围的房间也是翻箱倒柜,好似真的在找什么东西。 “小姐,奴婢听着外面闹了一下午,咱们不做些什么?” “咱们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就算是外面闹得翻了天,与我们又有何干?”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心里更是信服,听闻少爷出了事情,便立即休书要求回京,安顿好锦州这边的事情,便是义无反顾的进京了。 “哎,停船喽!” “哎,停船喽!” 船家在外面喊,乘船的人陆陆续续开始下船,沈瑶带好幕篱,手上拿着一把银剑,便和如意一同往外走。 第133章孙女 甫一出门,便看到外面崔嵬的城墙,朱红城门里站着守卫的士,许是刚刚下过雨,城墙上的青苔上格外湿润。 “这儿可真是热闹!”如意几乎是满眼放星星的问道,虽已是傍晚,打眼望去便看到附近的鱼市,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走吧,爷爷派人来接了,不可叫爷爷久等!” 走过渡口便可看见沈府的马车,离得远看不真切,来接的似乎是静安侯府的管家。 “姑娘!” 听着声音,沈瑶后脖颈子顿时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声音今日便在船上听过,微微偏头便看见苏北沪青色衣衫的一角,脚上靴子还绣着腾蛇纹样。 “家教森严,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瑶姑娘,北沪寻的便是瑶姑娘!”苏北沪收起手上的骨扇,用了三分内力敲在沈瑶手上的银剑,当即便是清脆的金铁之声。 如意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男子,吓得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那人和个活阎王似的,脸上的面具甚是吓人。 “不知公子寻小女可是有事?” “沈均,不知瑶姑娘可是见过?” 姜不动声色,身法微动,沈瑶恍神儿的时候,骨扇便是挑开自己戴在头上的幕篱。 沈瑶屏住呼吸,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远离眼前这尊杀神,便是眉眼一弯挤出一个笑,道:“公子寻我兄长?该去刑部大牢!” 饶是苏北沪见过许多艳色,这会儿也是惊叹的瞪大了眼睛,沈府的二姑娘这一双眼睛尤为好看,内眼清澈精致,眼尾微微上挑,眉毛是细细弯弯,唇瓣如同枝头的花瓣晶莹而又饱满……身上穿的是袄裙,衬着她身段苗条,玉梨春的纹样花色染在料子上,配着天青色盘扣——楚楚又动人。 沈瑶看着苏北沪愣神儿,抓住机会便往后撤身,幕篱随之落下遮住一抹绯色。 “瑶姑娘,在下丢了玉佩,还请姑娘配合一些!” 蓦地,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刚刚回头,就被一人捉住。 “你们做什么?”沈瑶惊呼道,脸上的表情虽是惊慌,眉眼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苏北沪显然没有回答的打算,只是十分粗鲁的将人扭到马车上,别的一律不做。 苏北沪揉揉胳膊,吃疼的吸了一口气,刚刚进门的时候碰到胳膊肘,这会儿生疼。 “你们做什么?”如意顾不得害怕,眼前变故发生的太快,“我家小姐乃是太傅府的二姑娘,我们家老爷子可不会饶过你们的!” 如意这一番吵闹,周围围观的百姓顿时就多了起来,一个个围在周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瑶偎在马车角落里,听着如意的声音,强硬道:“那是我的婢女,不可伤害她!” 苏北沪抓过沈瑶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挽起她的衣袖,看着瓷白如暖玉的胳膊,道:“手下人粗鲁,叫姑娘遭罪了!” “你放开我!” “沈钧呢?” 苏北沪背着光,脸上的梼杌面就更是渗人,沈瑶脸上的厌恶被幕篱遮着,绷紧的胳膊却是透露了她的紧张。 “我不知道我兄长出了什么事情,你且放开我!” 苏北沪一声冷笑,压抑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你在我这里,你兄长兴许会来呢!” “凌风!” 马车外传来应声,“公子,有何吩咐?” “把小姑娘送回太傅府,告诉里面的人老实一些!” 沈瑶听着苏北沪这般狂妄,顿时觉得无语,是他爹给他的自信吗?竟如此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公子行事如此不尊王法吗?”沈瑶抽回自己的手,那这帕子厌恶的擦拭一番,继续道,“男女有别,公子还是注意些!” 两人开始无声的对峙,苏北沪的眼睛深邃,沈瑶的也不遑多让,翦水秋瞳满是气鼓鼓。 “你兄长拿着京畿的布防图,马上便是万朝大会了,你觉得爷应该怎么做?” 沈瑶觉得自己的脖子酸了,坐直身子说道,“公子乃是大齐有名的鬼才,纵然是兄长拿了东西,如何会将东西放在我这一介女流手里?” 苏北沪伸脚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清冷倨傲的嗓音落下,“少拿这些事情糊弄我,你识相点儿将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沈瑶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嗤笑道,“我只知道我兄长在刑部大牢了,我拿什么交给你?” 苏北沪满意的看着沈瑶脸上的神色变幻,像一只隐匿獠牙的小兽,“别试探我的耐心,我有的是法子叫你张嘴!” 真是气人,这人简直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根本就是听不进别人说什么! 自己千辛万苦来到京城,且不说在渡口被苏家公子劫了,女儿家的清誉算是狼藉了,这会儿才知道兄长不在刑部大牢,那兄长会在哪儿呢? 苏北沪闭着眼睛休息,听着隐隐约约的啜泣声,眉间闪过丝丝不耐烦。 “你哭什么?” 沈瑶泪珠子好似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怕哥哥受罪,怕眼前这尊杀神发飙,泪珠子掉的。 “说话!” “您这般对我,威胁我也就算了,还抓我的手……这会儿又将我扣在这里,这如何能解决问题?” 苏北沪十分厌烦地睁开眼睛,落入眼里的就是一幕白纱被泪水站在脸上的滑稽模样,道:“将幕篱摘了,碍眼!” “不摘,男女有别!”哭过的声音格外软糯,一下子抚平了苏北沪暴戾的心思。 苏北沪扯扯嘴皮,道,“爷若是将面具摘了,你便摘了!” “您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沈瑶摘下幕篱,哭成了一个小花猫,眼圈红红的,十分有韧性的问道:“我兄长还活着吗?” 这时候只能当自己遇见了硬茬子,苏家的确是有权有势,且不说全天下,就说这年逾古稀的人都知道苏家,但无论外界的风声怎样喧嚣尘上,可在皇帝面前一向是……谦卑沉稳! “都是别的女孩子哭的眼泪,也许还是真的,你……” 苏北沪使劲儿绷住,许久未曾这样审讯别人了。 如今万朝大会在即,京畿布防图却是神秘消失,第一个受影响的便是殿下和兵部。 这沈家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真觉得自己是山三朝原老,如今又是内阁首府这才肆无忌惮,甚是嚣张吗? “不知,你哥哥像是水里的鱼,抓到岸上都呲溜打滑,猛不丁就蹿了个没影儿呢!” “爷要是今天要了你,你家殿下会如何?” 苏北沪也是被自己这般想法吓了一跳,可依旧压住心神,如此说道。 如今五皇子已经不再是那个眼盲的五皇子了,如今裴国公府算是他坚强的后盾,沈太傅的孙女儿沈瑶一直削尖脑袋,如此想坐上某个位置。 若不是了解甚多,今日怕是要被他这番表现给骗了呢。 自家殿下考虑周全,提前备下了面具,不然直接面对面说那些话,真是讲不出。 “殿下?小女不知公子说的是谁!” 苏北沪一声冷笑若不是殿下下了死命令,不可对他冷言冷语,自己早就让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胡说了。 “少拿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你只要老老实实就行!” 现在便是在兵行险招若是旗差一步,最终的结果不能说满盘皆输,却也元气大伤。 “俗话说得好,抓人抓帮拿人亦是如此,若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公子不能随便抓!” 苏北沪一阵冷笑,感情这家伙当真是受了沈太傅的影响,说话形式除了文绉绉便是气势滔天。 现在此时此刻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今日在渡口将人抓回来此事有他的道理,若真是沈家和五皇子结了姻缘,自家殿下所提前布置的棋,怕是要全盘结束了。 “奉劝你老实一些…” 苏北沪也的的确确很累,这一路上演了一路子,生怕自己哪个环节错了,无法顺理成章的…… “你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刚刚还好好的说什么摘面具,这会儿怎么又凶巴巴的?” “我看你贼的很,故意的,省的你……” 有的事情真的很神奇呢,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谁又能知道此时此刻有些地方说不定真火山翻涌。 如今这个时候朝堂不平静,又加上万朝大会,实在是一个紧要的关头呢! 沈瑶愤恨的看了看苏北沪,早知道这个人难缠,今日总算是真真见识到了。 苏北沪总觉得一张脸上火辣辣的,若不是经受了祖宗的调教,这会儿怕是漏了馅儿。 虽说沈瑶这个人长的好看,可沈太傅不是很什么好东西,他这个孙女想必也是如此。 “小女可是得罪过公子?” 沈瑶这会儿也是脑筋上线儿,开始一点点的试探。 沈瑶本是一个穿书者,原本的自己是未卜先知占尽一切先机的,可现在赤裸裸的现实告诉自己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书中本来是讲女主重生个和夜北冥攻打天下,根本没有涉及到五皇子太子的事情,可现在…… “道不同不相为谋!姑娘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苏北沪横竖都要端着这一股冷气儿霸道,为的就是炸一炸这沈瑶。 … 马车一路向西,绕过巷子再走了三条街才到了地方。 马车刚刚停下,太傅府的人便来了,一个一个十分精神五大三粗的模样,看着就是家养的奴役。 “苏公子!” “谁在外面叫?” 来人是沈府的管家,在府中一向是受人尊敬,在外面更是如此,向来都是鼻孔看人。 第134章沈府上门要人 “苏少爷,我来接我家小姐回去!” 苏北沪挑开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外面一身华服的沈府管家,趾高气扬的说道,“还以为是谁,不过是沈府的一条狗!” 沈瑶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外面说话交谈的声音忍不住心头火起,“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们办事怎么这么难看?” 怼人谁不会?说难听的谁不会?苏北沪冷哼一声,只要一想到现在束手无措,十分被动的局面,心里的火焰噌噌的往上涨。 “苏公子,我家小姐带字闺中尚未婚配,你如此扣押,就算是闹到皇上面前也不占理吧!” 管家不慌不忙,三下五除二便扣了一顶高帽子在苏家头上。 “有本事便去,本公子丢了玉佩,那没玉佩十分重要,你家小姐拒不配合便只能用这些方法让她配合!” 沈瑶刚进京城,心里既是惊喜,又是惶恐,刚刚哭过,这会儿心情平复了不少。 “公子若是怀疑,尽管检查未曾说过不配合!” “哦?”苏北沪眼中闪过丝丝不怀好意,道,“为何在渡口不这般说?让人传出去,不知道我这翩翩美公子的嘉名要受损多少呢!” 沈瑶目瞪口呆,见过不讲理的,未曾见过这般不讲理的,简直将白的说成黑的…… “不管公子如何说,只要没有证据便不能私自扣押我家小姐!”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小姐带过来!” 管家一声令下,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奴仆便扑了过来,作势要直接将人带走。 苏北沪眉头一挑,沈府的人向来嚣张,如今竟敢在自家门口大动干戈了,不过也是怂包一个早在渡口干什么去了? “今儿个小爷就好好陪你们练练!”苏北沪前段时间和祁王过了过招,可谓是长进了不少,如今拿着几个小虾米练练手,最是合适不过了。 “你们几个下手,知道轻重别伤着舒家公子!” 沈瑶深吸一口气就等着动手了,动手的根本目的不在于把自己接走,只是能有喘息的机会跑回去罢了。 这点脑子若是没有,也太对不起自己这种所谓的先知了,沈瑶得意洋洋的想到。 三五个人一起上团团将苏北沪围住,一个一个凶神恶煞似乎要将眼前的人吃掉似的。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不是要一起上吗?” 几个人甫一交手,苏北沪便知道自己轻敌了,这几个人可不是寻常奴仆,而是确确实实的练家子。 心下略一分神,便有拳头扑面而来,堪堪侧身,才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苏北沪眼神一动,便看到原本站在一旁十分乖巧的沈瑶竟悄悄摸摸跑到沈府管家那里去了。 心下一惊,显然上当了,这一路上费了百般周折不复,殿下的气氛好,不容易将人控制住,这又让人半道截胡?! “真当小爷是吃素的?!” 苏北沪划拳围掌,借力打力。将奴仆那一拳头化为自己的力量,伸手往前一拽,一个背摔就把那奴仆摔倒在地上。 其余人一看自己的伙伴被摔在地上,哎哟哎哟就换个不停,想来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时之间不敢上前攻击。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 管家一看赶紧催促到,若是不能牵制住这位苏家公子想必小姐也不容易走。 “啊…” 那几个站着的那几个站着的又化为一团,十分有默契地朝着苏北沪攻去! 苏北沪的去路一下子被拦,只得眼睁睁看着沈府将人接走,心里大为恼火。 …… 如今已是八月,正所谓七月流火……可这会儿外面依然炎热,就连那树上的知了也是吱吱吱叫个不停。 天气炎热,房间里放了冰,裴静秋一脸哀怨地看着房间里的冰天,知道他这会儿有多想吃个冰碗解解热。 “你们几个小丫头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 桃红在裴静秋身边呆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自家主子这会儿想干什么,估计是又馋那甜丝丝,可口解热的冰碗儿呢? “夫人这是关键时候怎能受凉?您可是双身子,您要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受罪呀!” 虽说是已经到了秋天,可这天气没有丝毫转凉的意思,外面倒是变好看了,秋风也不见得,瑟瑟秋叶倒是落了不少。 “就吃一碗!去找些温补的东西来尝尝口罢了,不然我一直想着……” 不然本姑娘一直想着这算是可口的冰碗,到时候难做的是你们…这也算是一种威胁,还是一本正经的威胁呢? “您前些日子刚刚停了汤药,这若是因为吃一个冰碗,再吃汤药,怕是夫人难受吧!” 果然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永远都那么大,想吃的吃不到,不想吃的吧,又天天吃……你说也吃说什么都得吃,只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能健康成长。 “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从哪里懂得这么多?” “你们可少拿我肚子里的孩子来压我,若不是他查,我这当娘的,怎会吃冰碗呢?” 人已被接走,总不能硬生生再叫人抢回来,苏北沪懊恼地踹了一脚门前的石狮子…… 沈瑶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还想着能给殿下帮上什么忙,如今看来倒是拖殿下的后腿了。 也不知道这沈家女子究竟是什么货色,可从得来的消息看不是个好相处的。 女子嫌少能做到,这样处理好家里的事情,维持家里的运转,不靠沈太傅一个人便过得极好,想来是有些手段和目的的。 掩饰得到好,懂得示弱,此人并不简单。 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起,选秀的事情还未曾有个着落,万朝大会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布防图的丢失,关系到京城的安危,如今之计,想必一时之间找不到,不防脱,也只能让九城兵马司和静衣卫重新安排布防了。 夜北冥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恼火。 如今事已至此,也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沈府的马车快速回府,沈瑶下马车的时候还是惊魂否定的样子。 “小姐,这是怎么了?哎呦,可真是受罪了,老奴扶您回房!” 这边一下马车那边便有婆子赢了,过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照顾自己多年的奶娘。 沈瑶虽是胆大心细,可今日也是实打实遭了罪,心里也是直打鼓,害怕呢。 “未曾有事,我自己走便好!” 虽说腿软,可也不能表现的腿软,被有心人看去,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是样子呢。 这个时候尤其要注意这些事情,女子的闺名还是很重要的。 “婆婆,我没有事情,你你不用这般紧张!” 沈瑶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事情,只是是捡来安慰几句也就算了。 有的话不需要和无关紧要的人说的太过清楚,说得多了还有可能是坏事,沈瑶为数不多的收获可以实时很有用。 “小姐今日受的惊吓婆子还是精心一些比较好!” 沈瑶点点头,也就不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劳烦婆婆准备一些清心茶吧,这会儿心里不舒服,想静一静…” 与其说是想静一静,倒不如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沈瑶让在自己身旁贴身伺候的小丫头都下去,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 作为一个穿书者,本以为占据先机,未曾料想到现在这般局面,原本作者笔下的裴静秋是与萧何一番爱恨纠缠,二人最终是误会解除,所有的事情都圆满。 可现在这个局面却是另一个方向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祁王殿下不知如何冒了出来,故事的所有走向都变了。 如今的局面似乎不利于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思来想去,当今皇上跟前的人除了七王也就只剩下五皇子,可五皇子眼疾按照记忆中应该已经好了,如今正是在皇上面前大展拳脚的时候。 总该有个突破口,如今选秀在即,总不能进宫吧? “如意,你去前院看看,看看祖父在做什么?” “奴婢这边过去打听打听,小姐稍安勿躁!” 如意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小跑着过去看看了,心里寻思着莫要耽搁了自家姑娘的事情。 沈瑶这边等消息的时候也没闲着,竟在桌子上自己磨了墨,练起字来。 不多一会儿如意便回来了,脸上带着喜意。 “小姐小姐,奴婢刚刚听管家说老爷正在书房呢!” “可是知道在忙些什么?” 沈瑶抬头,一点平静。 “厄,具体忙什么奴婢不知……” 沈瑶停笔,看着一脸笑意的如意,心中不由的疑惑,这有什么喜事吗?竟如此开心。 “罢了罢了,你去准备些银耳莲子羹,我一会儿给祖父送过去!” 如意得了吩咐,乖巧地下去准备了,不多时,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将东西准备好。 沈太傅住的院子位于东方乃是府中的风水宝地,这辈子自然对得住他所做的贡献,也算是在家里的第1把的。 “劳烦管家进去通禀一声,便说,瑶瑶过来了!” 管家在府中呆了多年,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本事,一看有事也未曾多说,直接进去通禀了。 “小姐老爷请您进去!” 沈瑶点点头,道了声谢,便推门进去。 老爷子一身褐色常服,精神矍铄,头发花白,沈瑶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伏案写什么。 “祖父,瑶瑶给您请安!” 第135章旧事新事? 沈太傅动作未停,眉眼轻抬,问道:“在南洲待的怎么样?” “上次的事情是瑶瑶做错了,瑶瑶不应那么狭隘,”沈瑶回想上次入宫时发生的事情,本想一鸣惊人,却未曾弄巧成拙,丢了沈家的脸面,也为此被嘱咐丢到了南洲,“祖父这段时间可一切安好?” 沈瑶脸色一片恬淡,心中并不宁静。沈均的事情还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原委,按照祖父的性子,怎会容忍他直接出事呢? “知错便好,这会儿到我这老头子这里来做什么?” 沈瑶看不清自己的嘱咐究竟是什么意思,便只得按部就班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遥遥有一事不明,还望祖父指点!” “哦?”沈清献眉头微挑,仿佛是十分吃惊,刚刚听到的。 “沈均,为何会牵扯到布防途丢失的事情?” “你一个女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笔上的水墨再次印染,一副崇山峻岭,图已然越出现在纸上。 “沈均是我弟弟他若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心中自然不安!” 沈瑶嘴上是这般说词,心中想的并非如此,若以后自己出家身后的靠山,一定要硬是不然在夫家定是抬不起头来。 这是的本就不重视,女子一向没有什么地位,更别说在京城里的这些精明人儿了。 娶妻生子本就是一场博弈,说自己实力不强,背后靠山不硬,又怎能寻得好夫婿呢? “布防图的丢失直接影响到的是祁王,所有的事情不论发生什么,终归是他一个人办事不力……” “可,均哥儿如今生死未卜,祖父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沈太傅将手中的笔放在一旁,纵观画上的,还缺了一些什么东西,崇山峻岭十分有气势,只是缺了一轮红日。 “自身没有事情,这一切只是一个局罢了!” 沈瑶听到这里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这个局就是针对祁王殿下的,无论怎么样,万朝大会都会如期举行,彰显一国之力。 不论哪一方都不会做出危害国之根本的事情,归根究底,只是想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罢了。 “祖父这般相信五殿下吗?” 淡淡的一句反问落在沈太傅耳朵里,可就完全变了味道。 心中顿时千思万转,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祖父,瑶瑶说的话可能惹得您不开心,但瑶瑶还是想说……” 不是刻意表现自己,而是要让祖父认清自己虽是女子却也有女子该承担的分量。 做什么说什么,势必要仔仔细细思量,不然一祖父的阅历竟然是觉得自己是个见识短浅的庸才,什么都不懂的。 “若是要你嫁给五殿下,你可是愿意?” 沈太傅未等沈瑶说完,直接抢先说道,不说是咄咄逼人,却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孙女下嫁殿下?” 沈瑶出声问道,心里面十分疑惑祖父这步棋是什么意思?既然现在的局面不是自己可以控制,或是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就只能叫自己占据先机,在这落后的时代做最强者! “你可是不愿意?” 沈太傅反问道,眉眼间隐隐含着不悦。 “自是愿意,只是嫁给殿下,是正妃还是侧妃?” 沈瑶已经想明白自己的计划,既然是要抓住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东西,那就做正妃,凭什么做侧妃? “我沈家的女儿自然是正妃,说什么也不能给人家做妾!” 现在是正妃,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国之母的皇后了! “孙女一切听从祖父的安排!” 沈瑶福身行礼,显然是十分满意现在的结果。 “还愣着做什么不下去?” “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祖父,均哥儿的事情怎么?” 沈太傅一脸平静,显然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沈瑶看对方这般态度,你就不再多说什么,回了自己房间。 … 事情出现的特别奇怪,布防图忽然就回来了,祁王看着出现在自己书房里的布防图,一脸的震惊。 “夜影!” 夜影出现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是一脸茫然,不知是何等高手做到这个地步,净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府中。 “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北冥一脸谨慎,也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是为何。 “布防图丢失的事情已经引得父皇雷霆震怒,可如今是布防图又神不知鬼不觉得回来了……” “会不会对方想让殿下自乱阵脚?” “有这方面的缘由,可这背后之人是谁?” “进宫一看便知!” 夜北冥打定主意,换了衣服便进宫去。 “殿下打算去?” “国子监!” 夜影一脸的疑惑不解,这个时候去国子健做什么不应该去五殿下府上吗? 罢了罢了,自家殿下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的事情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还是保护好殿下的安危比较好。 国子监的位置严格来说并不是在皇宫里面,只是为了方便皇帝检查学子们的课业情况,这才将将国子监建在了宫里。 “夫人,回来了吗?” “不曾,说是就多看几个庄子,这才回来的晚!” 夜北冥放下心中的疑虑,专心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皇宫: “皇上,五殿下正在外面等着,说是有要事禀告!” 上次的事情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个教训,现在也不在痴迷于追求长生之道,颇有一时沉寂的意味。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道:“老五,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 李玉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说道:“殿下一脸匆忙,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奴才不知道。” “将人叫进来!” 最近事情太多,皇帝不是机器,也会觉得累,乱七八糟的事情最是叫人心烦。 五皇子一身常服,行走间尽是春风得意之象。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今日过来是为何?” “回禀父皇,南方春旱粮食问题已尽数解决,”夜北云稍做停顿,道,“夷岚小国特使已经到了京城,此时正在外面候着,可是将人……” 皇帝一听此话,脸上顿时就不高兴了,“此等小事,礼部做什么?” “父皇,此事尚有隐情,七弟的夫人和夷岚国特使出了问题,这才……” “祁王的夫人?” “七弟的夫人甚是娇宠,前段时间七弟南下还将自己的夫人一并带了去,”夜北云淡淡的说道,说的一切似乎与他无关一般,“因为在路上起了冲突,依岚小国死了一个随侍…” “秉公办理,就是不过是一个骄横跋扈的女人……” 夜北云脸上又出现了难为情,道:“子女怀了七弟的孩子,如今已有六月身孕,若是贸然动了七弟的夫人,怕是伤了七弟的心!” “去将他叫来,倒是要看看有什么本事!” 夜北云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想必七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将裴静秋交出来吧! 七弟,谁让你有了不该有的软肋呢? 这边告状告的及时,那边亦是如火如荼。 夜北冥赶到国子监的时候,萧何正一本正经,两袖清风的在堂里教书。 老八真困的,打盹两个眼睛都要粘在一起了。 “龟玉毁于椟中……” “八阿哥,您到是讲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萧何穿着蓝色常服,带着学士帽,身上陪着一块水色极好的玉佩,一眼看过去倒是士人君子的做派。 只可惜这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徽州行刺那晚,你与苏北沪伤了那人那里?” 夜影心下略作思量,道:“左肩处,伤的十分严重!” 站在远处看着一脸沉静的萧何,脸色如常面色莹润如玉,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没有问题的模样。 “八弟,做事如此不认真,岂不是辜负了萧世子的教导?” “七哥,你怎么来了?” 八阿哥还是小孩子,看着七哥心里面自然是欢喜,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一声甜甜的七哥你来了。 “早便听闻先生贤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萧何自当是笑呵呵的回应道,“祁王殿下,今日怎会到国子监?” “早些时候答应了过来看看老八的功课,今日凑巧便过来看看,也算是开了眼界,一睹先生的风采!” 老八一脸疑惑看着自家哥哥,何时这般谦逊有礼,竟尊称淮南王世子一声先生。 “七哥,莫非你今日吃饱了撑的?” 夜北冥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一巴掌拍在老八头上,骂道:“早点听闻你在书房里一点都不听话,今日过来看看你,也看看这世子浇的怎么样?” “七哥真是爱开玩笑,先生可严了,要敲手板的!” “哦?”夜北冥转过身看着萧何,因为他的身量比较高,看萧何的时候自然眼睛向下看,“原来,世子的功夫如此了得!” 老八顿时便来了兴致,站起来说道,“七哥,要不你和萧先生比比,刚好看看谁更厉害呢!” 这番话正好中夜北冥的下怀,没有多想立即说道:“不知萧先生意下如何?” “自当是奉陪到底!” 萧何话语中隐隐的不屑彻底激怒了夜北冥,“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份底气!不过是一个质子,妄想在这京城里翻天覆地?” 说话间二人已缠斗在一起,看攻势都十分伶俐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