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战神归来》 第1章王者归来! “二十三亿一次!” “······” “二十三亿两次!” 随着高音话筒中,那道声线颤抖的低吼声再度响起。 这座隶属于帝国东南之境东海城的高档拍卖行里,无数人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再一次受到剧烈冲击! 今夜进行拍卖的这座大厦,名叫——天空之城! 作为已经破产了的林家,此前倾全族之力打造的一座地标性商业大厦,天空之城,起底价十亿,经过数次竞拍,已经涨到了眼下这个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 并且据专业拍卖师推测,今夜这座超级大厦的最终成交价格,很有可能远远不止这二十三亿。 相反,很有可能在五十亿之上! 果不其然,现场的惊讶还没有持续多久,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打破焦灼,语气声调丝毫不弱于人, “二十三亿五千万!” “天盛张总,二十三亿五千万!” 加价虽不多,但仍让不少人心底惊叹,同时暗暗回头,将一道道或敬佩,或妒忌的目光投向了天盛集团那位财大气粗的中年男子。 抬手间,挥金如土,这是多少人心中的奢望! “二十三亿七千万!” 然而,还没等天盛集团这位王总得意多久,一位西装革履,年纪跟他相仿的眼镜男子,嘴角勾起一笑后,进行了再一次追加,紧咬不放! “妈的!” 执掌手下天盛集团的中年男子心中暗骂一声,数次想要举牌,可手到半空,却又不得不生生放下。 竞拍价格已经逼近了二十四亿,这实在难以让人承受得起! “二十五亿!” 轰! 这,这太令人感到震撼了。 这道突如其来的加价,不仅让现场无数商界大腕神情猛怔,不知所措,就连正在竞拍台上准备报价的主持人都是呼吸一滞! 一出手,就生生追加了一个多亿! 这种让人叹为观止的大手笔,恐怕今夜在场的,也只有乐嘉集团才有胆略和魄力施展出来吧! 一时间,现场无数人循声望去。 不出所料,刚刚响起的那道自信昂扬且平静至极的女声,正是乐嘉集团新任执行总裁,赵紫嫣! 作为刚刚惨死了的林家公子林晨的未婚妻,这个在丈夫死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带着林家大笔资产转而投向丈夫死敌的年轻女子,手段确实是异于常人的狠! 而此时此刻,出于这声报价,着一身华贵礼服的赵紫嫣,神采奕奕的气质,更加衬托得她那张惊艳绝伦的妩媚脸庞,备受瞩目。 “领主,乐嘉集团终于出手了。” “报价二十五亿,照这个价格来看,目前现场能与之抗衡的,也就宏远集团这一家了!” 竞拍座上,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贴近身旁人,细细耳语道。 那名年轻男子则是笑容玩味地轻嗯一声,轻啜茶饮,静候下文。 不出所料,话音才刚落。 稍远处,本尊正是宏远集团少董的阴柔男子,邪魅一笑,当即举牌, “二十五亿五千万!” 嘶嘶! 现场,再度陷入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倒吸冷气声。 “二十七亿!” ······ “什么?二十七亿?!乖乖!” “看来今晚,乐嘉集团看来是对这栋大厦,势在必得了!” “足以见得,赵紫嫣这个女人,的确是不一般呐!” 坐在先前那名年轻男子身旁的数位商界大佬,猛然绷直身体,一脸惊讶叹服的敬畏神情。 “年轻人,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唉,别看了,咱们这样的老一辈人物,今晚都要铩羽而归,望洋兴叹了,你这种家刚刚被家族放出来历练的年轻小子,就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奢望了。” 一位以前辈自居的中年男子,满脸无奈地冲身旁这名面色依旧不改的年轻男子微微一拱手,作劝诫道。 可是话音刚落,这名容貌俊逸,气质出彩的年轻男儿,却就是迎着无数人惊诧的目光,缓缓举起了右手! 这番动作,当场吓呆了一方人,无论前后左右,男女老少,一时间,均是瞪大眼睛,一脸惊吓。 “年轻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中年男子吓得脸都白了,这种关键时刻,随便举手,可是会被台上认为继续跟价的! 可本名叫做沈瑜的年轻男子,并未理会旁人的追问,甚至那只举起的右手,反而更上几分。 “还不赶紧放下手,这种场合,容不得你胡闹!” “连我们这些前辈都啃不下的硬骨头,就你这副模样,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啪! 隔空一道响指,打断质疑,也让现场无数人,如梦初醒。 “二十八亿!” 眨眼之间,现场一片死寂。 站在舞台中心的住持,一时间都被吓到忘记了报价。 坐于原地的宏远少董顾正廷,一张脸迅速铁青了下去。 稍远处,刚还得意洋洋的赵紫嫣,更是忍不住眉头一蹙,一双惊疑的目光,迅速循声望去。 只是碍于现场人影绰绰,具体面容,没看太清。 不过那身气质,却是让她内心,莫名一悸! 这是何方神圣,怎么凭空有股,似曾相识之感? “这位先生出价二十八亿,请,请问还有跟拍的吗?” 现场,终是反应过来的主持,扫了一眼场下众人,不禁冷汗淋漓地颤颤巍巍询问道。 顾正廷愣了愣,咬了咬牙,没敢继续。 二十八亿,这他妈数字也实在太大了! 啪! 只不过。 下一秒,红唇轻抿的赵紫嫣,也是轻描淡写一道响指, “三十亿。” 说完,她笑了笑,脸色还算正常,这份淡定从容,也让无数人刚刚在心头扬起的波涛,再度平静了下去。 一点小插曲而已,看样子问题不大。 然而。 “五十亿。” 沈瑜继续跟价,直接杀死比赛。 无数人张大嘴巴,不敢出声,只剩下心跳如鼓。 莫说这些平常以稳重自居的商界翘楚,就连本该稳操胜券的赵紫嫣,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 偌大的东海,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敢跟她赵紫嫣以及背后的乐嘉集团,过不去的玩意?! 沉默片刻,赵紫嫣一道眼神,她身旁的首席助理许平,隔着几桌人,逼视沈瑜,“哥们,天空之城我乐嘉集团今晚势在必得,你最好……” “五十五亿。” 赵紫嫣,“……” 许平,“……” 众人,“……” “你不服,可以跟上。” 沈瑜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语气淡然,笑容玩味。 这,这什么情况? 按照正常事态发展,不出所料的话,今夜天空之城的所有权,必属乐嘉集团。 怎么突然间,剧本就不对了? 而且这个凭空出现的角色,还这么霸道,这么嚣张? “我再次警告你,别存心和我乐嘉集团过不去!” 许平脸色铁青,目光如刀,第二次开口提醒。 “一百亿。” 沈瑜放下茶杯,拈起湿巾,细细擦拭嘴角的同时,忽略许平,再次报价。 许平,“……” 静。 此刻,现场,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第2章:我针对的,不是你一个人! 一句话说完。 整个现场,静得直至落针可闻。 十亿保底。 数次起价。 交易金额连续跨数十个亿的额度。 眼下,更是硬生生直顶一百个亿! 这种情节,恐怕只有电视剧才敢这么拍吧! “这家伙到底谁啊,居然敢跟乐嘉集团抬杠?” “不清楚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能拿的出来一百个亿?” “他妈的,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震撼之余,不少人终是回过神来,开始一阵窃窃私语。 不过,他们的看法如何,并不影响目前的事态发展。 作为现场唯一还存有话语权的乐嘉集团,才是今晚的主角! “一百亿?呵呵,吹牛,你也不先打草稿?” 许平噌的一声站起,拉直西装,目光投向沈瑜的方向,丝毫不掩饰满脸杀意。 “金钱,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串数字。”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潇洒俊逸的年轻男子,却仅是嘴角绽放一个温和微笑,连正眼,都没向许平瞧一眼! 这种轻描淡写,似有若无的淡定态度。 无疑于当众拍了许平一个响当当的巴掌! 呵呵。 许平怒极反笑,“噢?既然你如此有底气,那敢不敢,让我许某人真正见识一下?” 刚说完,一道眼神,早有准备的助理立马端来一台pos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众。 “进口pos机,现场查账,你敢不敢?” 很明显,许平压根就不相信,这么个从来就没见过的小角色,能有和乐嘉集团叫板的资本。 面对一道又一道的质疑目光,沈瑜笑意温和,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他边笑,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通体黑色的卡片递过去,“请便。” “哼。”许平嘴泛冷笑,当即接过,并且毫不犹豫,公开表态, “要是查出来你是在妖言惑众,哗众取宠,许某人不介意今晚,好好教育一下你做人的道理。” 然而,在拿到卡的一刹那,他就预感大事不妙。 “什,什么情况,炎夏银行,九街黑卡?这种十二国通用银行卡,可是非富既贵……” 一念之下。 先才还态度嚣张,盛气凌人的许平,在短短一瞬间之内,整张脸都铁青了下来。 甚至于到最后,嘴角连带整张脸皮,都开始肉眼可见的颤动了起来。 嘶嘶! 相较于陡然之间愣在原地,脸色难看的许平。 依旧是一副置身于事外,恬淡平静姿态的沈瑜,再次让无数人心生惊叹。 看来这家伙,当真是有点东西啊? 不过,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实力如此骇人,却又生平仅见的年轻家伙。 究竟,是何方神圣? 又或者说,为什么要在今时今地,如此针对乐嘉集团呢? “兄弟,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我希望你懂。” 尽管预料出来沈瑜身份不一般,但身为本土第一豪门乐嘉集团的高管,许平并不愿轻易折服。 沈瑜笑着摇摇头,旋即站起,身姿笔挺,身正如枪, “这栋天空之城的由来,在场各位想必比我更加清楚,作为林晨的挚友,我想我有必要,为他林家保留下最后的这份心血。” “是你!?沈瑜!” “你回来了?!” 一道惊呼,原先还端坐在座位上的赵紫嫣,陡然间蹙眉变脸,目光如刀。 沈瑜则双手负后,与赵紫嫣视线交汇,针锋相对。 现场气氛,在提到‘林晨’这两个禁忌一般的字之后,一时间内极度诡异,以致于无数人,都险些呼吸停滞。 一月之前,作为东海第一望族的林家,一夜之间,突然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 林家老爷夫人,被天文数字一般的巨额债务,逼着硬生生双双上了吊。 至于林家少爷林晨。 则是在刚刚竣工完成的天空之城二十八楼,一跃而下,尸骨无存! 百年望族,一夜家破人亡,留下太多疑点让人揣测,让人怀疑。 尤其作为林家少爷未婚妻的赵紫嫣,更是被无数流言针对。 是她,当初图谋林家家产,合伙外人,做局构陷林家,才使得林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只不过迅速跟进的水军团队,早就把这样的质疑,一件一件掩盖下去直至消失。 并且,作为新晋乐嘉集团执行总裁,且背靠迅速崛起的五尊豪门,她赵紫嫣,也有足够的实力和人脉,让这些她不想听到的声音,彻底消失! “就算你回来了又何如,难不成,还想替那个已经死了的废物讨回公道?” 赵紫嫣腹诽一句,旋即也在心中暗自笃定,今晚就算赔本,也要压一压沈瑜这个不速之客的风头, “沈瑜,你可要想好了,一百亿,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更不是随便拿一张用来充门面的银行卡,就可以替代的。” “你七年前参军入伍,想必现在是退役了吧?一个刚刚退役的大头兵,你拿什么和我较量?” “还有,我奉劝你注意言辞,林晨那个窝囊废的死,与我赵紫嫣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若是想再这么堂而皇之的污蔑我,我保证,你会死得比林晨那个废物,死的还惨!” 沈瑜淡淡浅笑,抬起目光望向稍远处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脸庞,许多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你好像,话很多?” “大点干早点散,大家都挺忙的,你如果真的想要天空之城,继续加价便是,赌一下,我能不能叫到两百亿啊?” 你! 这番话一说完,赵紫嫣被彻底气到浑身发抖,数次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生生咽了回去。 “姓楚的,我警告你,我们赵总虽然是女儿身,但也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这么针对她,就不怕大祸临头吗?”许平见状,急忙出言助场道。 沈瑜抬起眼眸,正视向许平,“你好像,理解错了。” “什么?” 许平扬起脑袋,表示疑惑。 “我针对的不是她个人,而是你们乐嘉集团。” “还有,凡是手上沾有林家鲜血的,我沈瑜这次归来,定要一个一个杀过去!” 许平,“……” 赵紫嫣,“······” 众人,“……” 第3章:教你做人,仅此而已! 凡手上沾有林家鲜血的,我眼睛不眨杀过去,一个不留! 嘶嘶! 一句话说完。 这间宽敞到,足可以容纳数百人同时活动的宽阔大厅内,一度沉寂到,仅有沉重的喘息之声。 现场,无论是本土豪门,还是当朝权贵,全都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尤其是赵紫嫣。 脸皮颤抖,心跳如鼓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别七年,再度回到东海的沈瑜,竟是变得如此豪气如云,威势逼人。 这个突然现身的男子,不请自来,来者不善。 就像一把剑。 高高悬于她的头顶。 让她备感不安!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最终,还是赵紫嫣打破了沉默。 不过,这道满含威严的质问,却并未让沈瑜的神色,有丝毫的改变,更遑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喂,少在这里装聋作哑,故作深沉,我姐姐,在问你话呢!” “你这种卑微蝼蚁,能和我姐姐说上几句话,都属于祖坟冒青烟了,怎么还敢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姿态?!” 眼见沈瑜一时半会没有开口,一位青年男子,满脸怒容,挺身而出。 赵紫阳,赵紫嫣的亲弟弟。 “紫阳,这里不需要你插嘴。”赵紫嫣道。 赵紫阳愤愤不平,“姐,你现在可是乐嘉集团执行总裁,本土赫赫有名的女强人,他这样一个无名之辈,敢不给你面子,不是找抽吗?” 一句话说完,赵紫阳当即几步上前,伸出右巴掌,就要盖向沈瑜的脸庞! 沈瑜蹙眉,不怒自威。 他很讨厌有人自以为是,更讨厌,如此不懂教养的行为。 轰! 大手一挥,气焰嚣张的赵紫阳,还没来得及贴近沈瑜的身旁。 他只觉眼前一黑,等再反应过来,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耳畔。 哐当。 地板连同骨骼炸裂的声音,贯穿全场。 “这……” “一巴掌就把人扇飞了。” 无数人,被吓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 “你不会管教,我替你管教。” 沈瑜拉直西装,打了道响指,冲着赵紫嫣示意道。 赵紫嫣脸色铁青,指尖缩紧。 这家伙,太嚣张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许久,脸色才逐渐恢复的赵紫嫣,再度无奈反问。 沈瑜抓住话锋,单刀直入,“告诉我,林晨,怎么死的?” 赵紫嫣,“……” 众人,“……” 林晨! 这个因为家族破产,债主逼迫,无奈选择跳楼自杀的悲惨男儿,尽管尸骨未寒,但在东海,已然成为了众人避而不谈的禁忌。 而,此时此刻。 这个名字,这桩往事。 却被当着赵紫嫣的面,再三提及。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呵呵,新闻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那个废物,因为家族破产,无力承担债务,所以畏罪自杀了。” 赵紫嫣嘴泛冷笑,面色不改道。 沈瑜双手负后,嘴角似笑非笑,暂时没有表态。 赵紫嫣耸耸肩,继续语气玩味道, “这种承担不起责任的废物,死不足惜,当然也就不值得我去留恋,去缅怀。” “难不成,就凭那一纸婚约,我赵紫嫣就要为他那窝囊废,守一辈子活寡?” 沈瑜目光泛起,缓缓摇头,冷冷道, “可我怎么听闻,是你贪图林家财产,才勾结外人害死了林晨!” “是谁含血喷人,以我赵紫嫣为人处世的原则,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更何况,我也曾和林晨,彼此相爱过!” 赵紫嫣噌地站起,声抬八度,矢口否认。 沈瑜双手负后,幽声道,“你对他这样一个已逝之人,都是张口闭口一句废物,窝囊废,还敢大言不惭地宣称,曾经你爱过?” 这句质疑,让赵紫嫣瞬间暴跳如雷,“我怎么称呼他,与你何干,管得着吗你!” “三个月前,你与本土四尊豪族密谋瓜分林家财产,一步一步,里应外合,使得林家处处受制于人,不得不跳进你们早就设好的陷阱当中。” “最后,让林家家破人亡,数十年积累的资产,更被你们一夜搬空。” “换句话说,现在光鲜亮丽的你,就是踩着林家满门的尸骨上位的!” 堪堪几句话,让赵紫嫣瞬间如遭雷击。 虽说,林家的覆灭,确实疑点重重,一些曾与林家交好的本土企业,也私下有过调查。 但,谁敢像沈瑜这般,当着如此之多的人的面,公开质问! “我警告你,空口无凭的话,不要乱说,否则我乐嘉集团,可以随时依法处置你!” 许久不曾出声的许平,果断站出来解围。 沈瑜负起双手,置若罔闻,只是兀自感慨,“勾结宋齐梁陈四家外族瓜分夫家,再扶持本家鸡犬升天,都说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你小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命令你闭嘴,闭嘴,听到没有?!” 许平抓狂,一步跨到沈瑜面前,龇牙咧嘴道。 沈瑜转身,正视向许平,“你在教我做事?” “怎么?我今天不但教你做事,还要教你做人!”许平双手叉腰,面相不屑道。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希望你应该具备一些基本的素质,以及礼貌!” 沈瑜垂下眉梢,随后一脚迈出。 轰! 人影倒飞,身材高大的许平,居然在这一脚之下,生生倒飞出去数米之远。 轰隆! 等彻底砸到地板之上,有如黄豆爆炒一般的骨骼碎裂声,响彻全场。 吱嘎吱嘎,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咳咳,咳。” 眨眼间,生生被打穿十六根肋骨的许平,已经瘫软在地上,形如死狗,狼狈不堪。 嘶嘶!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让现场一众商界巨头,囊括赵紫嫣,更是集体噤声,大气不敢出。 这个无名之辈,竟然在公开场合,重伤乐嘉集团高管,还口出如此狂言。 这不是摆明了和整个乐嘉集团作对吗?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然而,下一秒。 沈瑜双手负后,面对全场,目光锋利得,就像一把刚刚开锋的尖刀, “你不会做人,我就教你做人。” “你无理取闹,我就教你安分守己!” “世间道理,仅此而已!” 赵紫嫣,“……” 众人,“……” 第4章:故人不在! “我此次回来之前,曾打算,一次全部将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沈瑜抬起脚,自动忽略地上已是形如死狗一般的许平,慢慢走近今晚盛装出席的赵紫嫣。 无数道敬畏至极的目光,如影随形。 “但转念一想,我兄弟林晨,被你们设计陷害,家破人亡,就算死后,还要被你们污蔑成废物,窝囊废,灵魂都得不到安息。” “如果让你们死得太过干脆利落,对他而言,是不是太不公平?” 今夜抵达此处拍卖会,也没有其他打算。 沈瑜只想用行动证明,从今往后。 凡是有赵紫嫣和四家豪门涉及的项目,他都会碾压。 而且还是,一点儿透不过气的那种。 等了解完沈瑜的意思,赵紫嫣整张脸,彻底变得面无人色。 刚刚平复过来状态的赵紫龙,更是不顾尚且红肿的脸庞,表现地怒不可遏。 “林家的事情,跟我姐,还有我们赵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指责,通通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还有,我赵家不是林家那等没有胆量的废物,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吓倒的!” “你要动我赵家,信不信,今晚我就让你走不出这里!” 沈瑜扭动手指,一脸认真,“不,我的意思,不是动你赵家,而是……你们五家。” 赵紫龙,“……” 赵紫嫣,“……” 众人,“……” 什么情况,一挑五? 乖乖,宋齐梁陈四家,本就在东海本地,属于名列前茅的豪门。 此番吞并林家大量财富和产业之后,彼此体量,更是膨胀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 就算用土霸王这样的词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并且,在赵紫嫣的撮合之下,五家豪门,还隐隐有合并重组的计划。 如若成功,那么那个五家合并之后形成的庞大财团,将会是东海本土有史以来,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垄断集团。 如此如日中天,冉冉升起的一尊庞然大物。 问谁人心中不敬畏,不恐惧? 可今晚,这名从没在东海上流场合出现的年轻男子,居然当中扬言,要和宋齐梁陈赵五家,掰掰手腕? 这是今天出门,没吃药吧?! “哈哈笑话,你这样的无名之辈,要动我五家豪族?靠什么,靠你一张嘴啊?” 赵紫龙捂住肚皮,止不住的张狂大笑。 就像是此刻,听到了世间最动听的笑话! 奈何,沈瑜对他浮夸的动作,根本无动于衷,他只是收敛神色,凝视向赵紫嫣, “我给你们五家一个月时间,把本该属于林家的东西,通通吐出来。” “然后,当着东海百万人民的面,郑重认罪,道歉!” 此话一出。 全场,倏然间静的落针可闻。 然而,更令人胆战心惊的话,还没说完。 沈瑜略微停顿,然后着重提醒道, “另外,都早点备好遗嘱,我会在那天,亲自送你们走!” 什么,没听错吧…… 一番杀机泄露,让素来讲究端庄礼仪的赵紫嫣,吓得牙关都在打颤。 只因她看这个男人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百亿,稍后由我的助理,一次性付清,楚某先行一步,告辞。” 之后,沈瑜微微欠身,表示歉意,准备离场。 不过,路过面容憎恨的赵紫龙身边的时候。 沈瑜轻抬右手,慢条斯理地将手掌,轻轻一搭。 像是许久不见的故人,路旁相遇,相互拍肩打打招呼。 可。 嘶嘶! “至于你,先下去给阿晨,道个歉!” 轰! 骨骼虚化,血肉炸裂,赵紫龙半边身子,当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刹那之间。 现场所有人,呆若木鸡。 “赵,赵公子死了?” “他把赵家少爷杀了?” 刚刚还趾高气昂,一脸不服气姿态的赵家少公子,就这么生机流逝,逐渐瘫软下去。 嘶嘶嘶! 稍远处,眼睁睁目睹自家亲弟弟惨死的赵紫嫣,差点晕倒在地上。 等她强撑起一口气,抬手一抹额头,汗出如雨。 “我,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 “沈瑜,接下来一个月,手段任你出,接不下算我输!” 许久,赵紫嫣望向沈瑜渐行渐远的背影,紧咬牙关,目光含血。 ······ “领主,现在我们去哪?” 出门之后,沈瑜没有过多逗留,而是径直上了部下赵信提前准备好的黑色商务车。 “去,看看他吧!” 许久,沈瑜抬手点燃一根特供香烟,语气幽幽道。 “是,领主!” 赵信闻声,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发动引擎,将车辆驶入熙熙攘攘的车流之中。 他身后的这个男人,于他,于有一群终日在刀口上舔血求生的人群而言。 是活着的传奇,是永远传唱的英雄,更是值得用一生去追随的信仰! 年仅二十二岁,就已经以一己之力,整合了全球,大半个地下世界。 时至今日,权倾天下,睥睨众生,是为地下世界,当之无愧的领主! 这样的一个男人,值得他赵信用尽一生,忠诚所向! 车辆行驶许久,终于汇入一条人迹罕至的辅路。 路的尽头,是一座公墓。 林晨自杀当晚,因为是高空坠楼,并没有留下全尸。 加上赵紫嫣等人从中阻挠,没有人胆敢为这位昔日名冠东海的公子,修补遗骸,装殓体面。 出于这个原因,林家公子的遗体,也只是被好心人草草收集之后,葬于这处,只有贫寒人家才会选择的苦寒墓地。 “领主,到了。” 夜色萧萧,周围寂静无声。 赵信下意识摸向腰间,准备跟随沈瑜,一路警惕。 沈瑜摇摇头,示意赵信在车上等待,转身夹起一壶老酒,悠悠独行。 赵信无奈,唯有站立原地,远远目送。 孤长的人影,渐行渐远。 本就有墨色渲染的寂寥长空,也在此刻,应景似的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沈瑜没有撑伞,也没有加快脚步。 他就这样,一个人夹着老酒,步步独行,直至失魂落魄的走到一处茕茕孑立的坟茔,然后,久久站立—— ‘林家少公子,林晨之墓!’ 第5章:我愿为你,斩尽世间不平! 漫空大雨。 倾盆而下。 那道,光洁,苍白的墓碑,在雨水的洗刷之下,似乎,比之前更加透亮了。 沈瑜抬手,慢慢擦去额角的雨水。 垂下脑袋,却始终,不敢将目光投向深深镌刻在墓碑上的那个名字。 夜风萧萧,扑面而来。 即便东海入秋以久,但也从未像今天这般冰凉,寒冷过。 “阿晨,我来晚了。” 沈瑜启开带来的老酒,自己先仰头一口,随后,在林晨的墓碑之前,缓缓洒落。 酒香浓郁,扑鼻而来。 虽说,人死,不能复生。 但每当,回首往事的时候。 有些难以忘却的记忆,还是会在一个偶然的时候,突然涌进你的心房。 七年前,沈瑜胸戴大红花,即将奔赴军旅,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和他情同手足的林晨,则亲手,将一枚特意从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塞进他的手中。 两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年轻儿郎。 一个准备奔赴边关,保卫家国,一个强颜欢笑,难舍难分。 沈瑜还记得。 军列即将出发之际。 他止步转身,朝向林晨,扬起一抹温和灿烂的笑容的同时,朝他行了一个还不太标准的军礼,‘阿晨,放心吧,你哥我此去边关,誓要封狼居胥,为国拓土!哈哈!’ ‘哥,说实在的,我不求你声名远播,也不想你千古留名。’ 林晨抬眉就给了他一个白眼,‘就想你,好好的过去,再平平安安的回来!’ ‘放心吧,阿晨,你哥我,福星高照!’ 沈瑜扬起嘴角,哈哈大笑。 下一刻,当出发的号角鸣响,当火车的汽笛叮当。 沈瑜,一往沙场而行,无怨无悔。 而他,独立于斜阳之下,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哥,不求你名扬千古,但求你平安归来! 可,世事难料,天意难测。 让沈瑜根本意想不到的是,那次送别,竟成了永别。 人间悲剧。 不过如此。 我戎马归来,衣锦还乡。 而你,却不在了! 并且,那些害死你的人,不但继续享受着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并且,还止不住的对你百般侮辱,谩骂,以至于让你,连死都不得安息。 并且,你当年最心爱的那个女人,赵紫嫣! 一边得意洋洋的挥霍着从你林家瓜分到的巨额财产,一边大言不惭地讥讽你,死不足惜,根本不值得她去纪念。 “勾结外人害得阿晨家破人亡,并窃夺大量家产不说,事后还要百般辱骂,耻笑这个一生良善的男儿是废物,窝囊废,死有余辜。” “你赵紫嫣,是不是这个世间没有公道,没有人能治得你了?” 沈瑜拿起酒壶,仰头再饮一口,望着窗唯有一轮孤月悬于天际的苍穹,他仰天长啸,心潮汹涌,一股浓郁杀气,久久郁结于五脏六腑之间,难以消散! 这是他很少表现出的失态,哪怕是当年独自一人,带头冲向万人敌阵的决胜时刻,他的心头,都未曾像今天这般深深触动过! 沈瑜浑身颤抖,双手仅仅扣住墓碑,双目血红,低声自语着,“七年前,我身赴边关,没能保护你;七年的今天,我回来了,整个东海,当为我所震动!” 语气森冷,肃杀有如几近结霜的秋日。 七年前,岌岌无名的热血少年,怀揣报国热忱,举身向边关。 七年后,谁也不知道的是,在那些战旗飘扬的地方,多了一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护国战神! 北境狼山一战,沈瑜一人,阵斩蛮族十三大将! 南境镇南关一役,沈瑜单枪匹马,连挑敌军数百精锐骑兵! 特别,最后封神一战,沈瑜一个人,一只手,将前任地下世界龙王打跪在地上! 从此受封至尊战神,成为了那个让全世界无数势力都为之侧目,为之折服的恐怖男子! 而如今,他回来了! “阿晨,你且看我,如何为你杀遍整个东海!” 一口将壶中烈酒饮尽,沈瑜顺手打开同时带来的两个保险箱。 比一般行李箱还大的两个保险箱,寻常人见了,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啪嗒! 沈瑜指尖轻触,保险箱应声解开。 借着淡淡月光,目光所及之处,居然全是一叠又一叠绿油油的美钞! 放眼望过去,总体数额,估价绝对不少于一个亿! 放之常人眼中,这笔美钞,的确可以称之为是一个天文数字。 别说是一辈子,就是两辈子,八辈子,都别想赚到这么多的现金。 可到了沈瑜这个身份,这些钱,其实与纸,并无太多区别! 下一刻,四周风起! 沈瑜半蹲在地上,待从怀中悠悠掏出来一只打火机后,顺手拈起一叠美钞。 啪嗒! 然后,就这么轻描淡写,没有一丝神情触动的迎风点燃! 常人祭拜,香烛纸钱,而沈瑜此番归来,祭拜好友,却是焚烧现金美钞,足足一个亿! 嘶嘶! 漫天雨幕,陡然停止。 整座墓地,只剩下如同狂龙乱舞一般的巨大火堆,在漆黑的夜色当中闪闪夺目。 一叠又一叠的新版美钞,这笔足令无数人可以随时犯罪的财富,就这样被面无表情的沈瑜,波澜不惊的缓缓焚尽! 世上多少人,为了这些东西,穷尽一生,奔走呼告,甚至不择手段。 就比如,当初答应隐匿林晨行踪,不至于被仇家追杀的东海云家。 为了区区五百万,就做出了那等卖友求荣的肮脏之事! 哼! 火焰燃尽,沈瑜双手合十,快步离去。 ······ “少帅,以您的身份,一个小小的云家,吩咐我带人去灭了便是,又何须您亲自下场?” 黑色商务车上,面对归来之后沈瑜的命令,赵信小声传来一句犹疑的询问。 “他是我的兄弟,生前没能保护好他,死后也遭人百般羞辱。我若不亲自动手,对不起自己的诺言,更对不起他那一声‘哥’啊。” “他杀不了的人我来杀,他报不了的仇我来报,该属于他的公道和清白,从今天起,我更要亲手百倍,千倍的替他拿回来!” 沈瑜眸光一凛,磅礴杀气,逸散于野! “开车!” ······ 第6章:特来杀你全家,仅此而已! 云之一姓。 其实在东海,并不算本土传统豪门,而是属于最近一年才迅速发展,开枝散叶的后起之秀。 现任家主云霸天,正值四十岁的当打之年,云家由这样一位精力充沛,野心十足的中年男人担任掌门人,这几年来,也是愈来愈具备新兴豪门的风范和气魄。 不过,云家如此光鲜亮丽的外表之外,却是有一些鲜为人知,引人诟病的阴暗面。 传闻,当年林家覆灭之际,作为林家少爷林晨高中同学兼挚友的云家少爷云海,曾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他云家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承担风险,让林晨隐匿在云家,暂避风头。 甚至,中途还允诺等时机成熟之后,他云海就去求求情,让本就濒临破产的云家咬咬牙,也拿出一笔资金出来,助林晨东山再起,为林氏复仇。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 满怀希望的林家少爷林晨,才一只脚迈进云家,板凳都还没坐热,云家这边,就已经以五百万的价格,把他的行踪给泄露给了宋齐梁陈赵,五家豪族。 以至于,惶惶如同丧家之犬的林晨,走投无路之下,第二天就含恨跳了楼。 二十八楼,大风如鼓,尸骨无存! 而,借着出卖林晨,换取了大笔流动资金以及五家豪门人脉的云家,也很快借着这个契机,乘雷上九天,一跃成为东海本土,新兴的豪门大户。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云家拥有的一切,完全就是靠踩着林家人的尸骨上位的! 可,如此堪称卑鄙至极的发家史,却是被云霸天在内的一整个云家,给主动忽略掉了。 甚至,在聘请大量水军团队给自家洗白之后,云霸天还曾当着诸多媒体强调, “别什么脏水都往咱们云家身上泼,那个林家废物林晨,纯粹就是自己不想活了!其余的一切,跟云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而,作为整件事情始作俑者的云海,也根本没有在心里背负起一点,靠出卖朋友才得来一场富贵的羞耻感和愧疚感,他只知道,林晨那个窝囊废在临死之前,总算是为他贡献了点价值。 否则的话,自己的日子,哪儿能像现在这般潇洒,他云海,又能哪像现在这样,走到那儿都有人躬下身子,尊称他一声云少?! 哈哈,说到底,他云海能有今时今地这番成就和身份,无外乎懂得审时度势,懂得良禽择木而栖. 要不是当年他精心谋划,表面对他那废物一般的老同学忠心耿耿,实则暗中通风报信,主动联络五家豪族,云家也得不到那大笔的好处,从而造就今天这副盛世局面。 哈哈,同学又如何,挚友又如何,在当下这个社会,只有实打实的利益,才最令人着迷! 就像现在的云家,眼见着越发富贵荣华起来,之前那些曾对云家进行口诛笔伐的人,还不是个个都调转口风,开始歌颂、谄媚了他云家起来? 也正是由于这些,昨日种种,哪怕时至今日,整个云家,依然全无悔意,甚至引以为豪! 今天,东海夏日皇冠酒店。 作为酒店经营方的云家,正在举办一场,由云家少爷云海,牵头举办的高中同学会。 不出意外,当年和林晨以及云海一个班的男女同学们,都会到场。 时间还早,离正式开宴还有一个小时。 渴望在一众同学面前风光一把的云海,也是早早的就自告奋勇的开着一辆新提的敞篷玛莎拉蒂,主动去迎接客人了。 作为现场接待的云霸天等一众长辈,喜庆之下,也只好由着这位云家未来接班人去,并未多管。 一阵忙里忙外,云家众人好不容易安排完毕,刚想坐下来歇口气,酒店外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霎时引起全场关注。 云霸天抬起眸子,望眼欲穿,身旁云海的二叔云则成,当即眉开眼笑道,“肯定是云海少爷回来了。” 然而,还没等云则成脸上几抹笑意彻底散发开来。 酒店之外,一阵像是活见鬼了的尖叫和骚乱声,霎时让现场气氛,几度诡异。 “那,那是什么啊?!” “我去,是棺材啊!这什么人啊,云家正要开宴会,他上门就送棺材?!” 不等云霸天开口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酒店大门口,几道声线颤抖的惊呼,倏然间将他惊出一身冷汗,等瞪大眼睛,将映入眼帘的那具黑皮红漆的棺材,看个清清楚楚。 云霸天整张嘴巴,都开始止不住的倒吸凉气! 轰! “他妈的什么人,连我云家的场子也敢来寻晦气!当我云霸天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怒不可遏,顿觉莫名其妙的云霸天,噌得一声从座位上站起,一巴掌差点把整张桌子给拍碎。 与此同时,数十名身穿黑衣制服,手持电棍的现场安保,开始紧急集合,涌向门口,严阵以待。 只是,刚刚才把一颗心逐渐放下去的云霸天,还没来得及深深喘上一口气。 他的双眸,陡然间瞪大无比,与此同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逐渐蔓延至他的全身。 只因,此时此刻,猛然间映入他眼帘的这个不速之客,实在是轩盖如云,气势不凡。 他身穿一身笔挺西装,背后有一人随行,双手则工工整整戴有一双素净的白手套,就这么迎着现场无数人的警惕目光,步步前来,胜似闲庭信步! 最终,走至云霸天数米开外,一道锋利如刀的目光,就这么和他隔空两两相对,犹如平生夙敌,终于迎来了对决的那天。 “这,这个年轻家伙,谁啊?好像来者不善啊。” “嘘,你小点声,大概率是来砸云家场子的!” 云家,“······” 这他妈真是活见鬼了,云家这段时间以来,正如日中天,蒸蒸日上。 那个不开眼的,敢来主动找云家的麻烦?! “在下云家现任家主云霸天,自忖和阁下素未平生,更遑论有什么深仇大怨。” 也许是碍于年轻男子周身这股卓尔不凡的气质,云霸天思忖一二,还是决定先客套两句,也好投石问路, “既然如此,我不知阁下,为何今天与我云家初次打交道,就要送上如此‘大礼’?云某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可否烦请阁下,先给个说法啊?” 沈瑜浅笑,双手负后,继而目光一凛,杀气纵横, “你好,我姓沈名瑜。” “今日特来杀你全家,仅此而已!” ······ 第7章:沈某,向来不喜欢说教! 我姓沈名瑜,今日特来杀你全家,仅此而已! 这句堪称胆大妄为的话,一经出口,立马让现场众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尤其云霸天,更是面皮颤抖,忍不住哑然失笑。 这他妈叫什么话? 你非但没事带着一具棺材来砸我云家的场子,并且还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当场扬言要杀我云家全族? 这······ 现在的年轻人,也未免太狂妄些了吧? “年轻人,我想再提醒你一句,这里是云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任着性子,乱来的。” 云霸天淡淡提醒一句,继而双手负后,眸光眯起,一双疑惑且锋芒的目光,始终锁定着沈瑜,不停上下审视。 尽管有些恼怒,但云霸天也不得不承认。 他在东海混迹这么多年,虎狼枭雄,年轻翘楚,各类各样的人物,屡见不鲜,可唯独像沈瑜这般,年轻瞩目,轩盖如云的后起之秀,尚属平生首见。 然而,面对这一道满含威胁意味的警告。 沈瑜浅仅是一笑置之,甚至还自顾自地掏出了一根特供香烟,徐徐点燃,兀自吞云吐雾起来。 “他娘的,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这下,原正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云则成是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了,一整张脸色,也很快从红转青,再由青转黑,到最后,充斥了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踏踏踏! 云则成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之后果断迈步,逼近沈瑜的跟前,脸皮抽动道, “狗东西,我大哥已经三令五申叫你滚蛋,怎么,你到底是聋了,还是把我大哥的话当作耳旁风?!”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可千万别把无知当资本,我云家,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的地方!” 一番慷慨陈词,情绪激动的云则成,在这一刻,尽显名门大族的专属霸气。 “很喜欢说废话啊。” 不用沈瑜指示,久久侍立于其身后的赵信,突兀站出,几步上前,直接逼近云则成。 “狗东西,你想干什么?” “我命令你立马站住,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黑衣安保,当即闻风而动,大概率预料出来这位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子,来者不善,急忙想要上前制服。 轰! 面带冷笑的赵信,还没等一众人靠近身前,大手一挥,数十道人影,当即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瞬间倒飞出去几米之远。 “这······” 云则成双目瞪大,吓得脸色都白了,踉踉跄跄往后倒退的同时,嘴里止不住含糊其辞, “你,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 几乎是眨眼的一瞬间,赵信毫不犹豫,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云则成的头皮,然后对准桌子,就这么毫无顾忌的一脑袋往下撞去! 轰! 响遏行云的撞击声,震耳欲聋,桌板裂纹,更是形如蛛网密布,一百多斤重的云则成,居然就这么被人一脑袋撞瘫在地上,神志不清,状态如死狗了。 这,这他妈也太凶残了。 “领主面前,以身为点,一丈以内,俱是禁区,要不是怕污了领主的眼,你这时候,差不多就是滩血迹了。” 赵信束起双手,邪笑凛然。 刹那间,现场所有人的大脑都停止转动了。 尤其,全程目睹自家兄弟被人打至昏厥程度的云霸天,数次想要开口说话,只觉如鲠在喉,口干舌燥。 “我家领主,要见云海。” 良久,噤若寒蝉的现场,终是赵信一句指示,打破沉默。 云霸天眉头拧成一条线,顿感不妙,莫非是自家儿子又在外面惹什么事啦?以至于今天好端端的,都让仇家给找上门闹事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云家云海,人中龙凤一般的存在,岂是面前这两个粗俗的无名之辈,说要见就能见到的? 根本不用了解背后原因,脸色陡然大变的云霸天,当即沉下脸色,大手一挥,“好了,别在这里哗众取宠了。” “今天是我云家招待贵宾的日子,容不得你们继续胡闹下去,所以我决定高抬贵手,不深究你今天登门闹事,蓄意伤人的过错,所以劳烦,马上有多远,就滚多远!慢走不送!” 一锤定音,不容置喙。 这是态度极其鲜明的一条逐客令。 然而,这一刻。 沈瑜终是抬起眸光,深深凝望了云霸天一眼。 云霸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因为那种眼神,他敢说,这辈子都还没见到过! 这一幕,也让侍立于沈瑜身旁的赵信,脸色陡然惊变,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像是即将遇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恐怖事情一般。 “领主,气大伤身,您,您息怒啊······” 没等赵信这句话落音,沈瑜一步上前,抬起左手,隔空一道响指,起初还没人惊觉这一瞬间的风华,下一刹那,满场用作布置宴席用的酒桌,杯盘,甚至地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寸寸炸裂! 密集犹如黄豆爆炒一般的声音,眨眼间,贯穿全场! 这······ “你这孽畜,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我命令,莫不是真的想死了?!” 云霸天目眦欲裂,状若癫狂,指着沈瑜的方向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然而。 啪! 下一秒,一道势大力沉,清楚可闻的巴掌,当即让清晰可见的掌纹,密布在他的脸上。 “沈某,向来不喜欢说教,要么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么我就杀你全家,一个不留!” 沈瑜把揪住云霸天的衣襟,就这么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其举到了半空,然后顺手找出他的手机, “通知你儿子,五分钟见不到他人,让他给你全家收尸。” 云霸天,“······” “对了,麻烦重新给我上点菜来吃,早上没吃饭。” 话音下落,沈瑜五指展开,人影坠地。 由衷感受到,这家伙是个硬角色的云霸天,急忙连滚带爬,躲到一边,面露惊恐道,“你,你敢打我?是真打算与我云家开战吗?” “菜上快一点,我现在很饿,没什么耐心。” 沈瑜施施然坐下,语气淡然,完全没打算回应这道质问。 云霸天,“······” 这他妈,到底什么人啊?! 第8章:我吃饭的时候,不谈正事! 嘶嘶······ 现场,一众云家族人,尽皆倒吸凉气。 云霸天原以为,仅凭东海云家这块招牌,今天就足以把面前的这个无名之辈活活吓退,可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斯文暴徒。 看上去儒雅随和,文质彬彬的他,其实就是一尊伪装极好的恐怖魔神,上一秒还能与你轻言细语,温和浅笑,可是下一秒,就能狠狠把你踩在地上,肆意摩擦。 而此时此刻的云则成,就正在亲身体验这种感受。 刚刚被赵信提着脑袋撞得头晕目眩的他,待好不容易清醒几分后,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只大脚,凌空而下。 “没叫你起来,你就得好好趴着。” 沈瑜施施然落座的同时,一整只右脚,直接踩住云则成的脑袋,然后仅仅轻轻发力,后者整张脸庞,当即与地板再度亲密接触。 “这,这太难以置信了。” “云先生这般金贵的人儿,怎么今天,被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踩在脚底板下,任意摩擦?” 现场,一众原本就饱受震撼的到场宾客,无不再度瞪大了眸子,发出阵阵难以相信的质疑声,当然,也仅限于此。 毕竟,像沈瑜这般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年轻翘楚,说句老实话,他们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 “你,你敢这么对我,今天别想活着走出我云家的大门!”云则成趴在地板上,双目血红,止不住地露齿狂嚎。 这种奇耻大辱,根本让人无法接受,他云则成好歹是本土云家的现任高管之一,过往岁月里,谁人平时见着他不得诚惶诚恐,笑脸相迎? 别说打他,就是给他脸色看,都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 可,今天······ 他遇到了一个疯子。 一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我再次警告你一句,现在马上收手,我们还有谈的余地,否则······” 云则成唾沫飞溅,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奉劝沈瑜切勿玩火自焚。 然而,沈瑜却是温文尔雅拿起桌上的细软丝巾,继而慢条斯理细细擦拭一遍桌上的碗筷之后,就这么淡定悠然的等候餐食上桌。 仿佛,刚才云则成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似的。 这······ 云则成顿时只觉满脑子气血翻涌,连头皮都要炸了。 他堂堂上流权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年轻到无以复加的无名之辈,有意无视了?! 到底是他沈瑜太嚣张跋扈,太把自己当个角儿? 还是他真的聋了?! “狗东西,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云则成气的满脸铁青,目眦欲裂。 沈瑜垂下眸光,终于是不厌其烦的回了句,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须反复向我确认?” 这句话,直接让云则成愣在原地,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明明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竟然凝咽无语,徒留几口凉气。 说的对啊。 这家伙,今天在云家的主场上,不但当众把自己打成了这副悲惨摸样,而且还就这么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坐在现场,等候后厨上菜? 并且还有一副,携棺而来,不见到云海誓不罢休的姿态。 这就是明摆着把他云则成,不,是把他整个云家都没放在眼里的真实表现啊! 猛然惊觉这一层含义,一旁惊魂未定的云霸天,本欲指着沈瑜鼻子骂的右手,剧烈颤抖一下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撤回。 “按照计划,本来这个时候,是先动你侄子。” “只是没想到你这做叔叔的,挺会跳的,故此,率先镇/压了。” 云则成,“······” 云霸天,“······” 这,这他妈也太狂了吧! 云霸天抬起眸子,刚想喝斥两句胆大狂妄,顺着视线望过去,那边的沈瑜已经拈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了端上来一碗葱花面条,热气腾腾,神情享受。 “云海到哪里了?”云霸天咬了咬牙,转身抽空询问身旁的大管家。 大管家急忙掏出手机联系,简单询问过后,急忙禀报,“正在回来路上,大概五分钟。” 云霸天沉下脸色,郑重点头,进而继续给出一道眼神,暗示大管家尽快联系帮手,这样才好早些让面前这个大胆狂徒,付出应有的代价! 等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他才再度缓缓抬起眼神,声抬八度,隔空询问那头的沈瑜, “年轻人,凡事师出有名,相信你今天也不是无缘无故来我云家闹事的,这样,你今日在我云家犯下的过错,我可以先不予追究,但是希望你能够向我做出一个解释,为什么非要见我家云海?” 这番话,意蕴弦外之音,颇具深意。 虽然今日沈瑜的手段和气势,的确可以堪称之为惊世骇俗,可是云霸天,也不是什么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庸俗之辈,说句实话,惊艳过户,也不过如此。 毕竟,眼下这个社会,你个人的能力再强,那也是单打独斗,到头来,终究是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但他云霸天,却是坐拥一整个云家,时至今日,更是人脉,影响力,号召力,通通万事俱备。 他不相信,今天自己会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面前,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 然而,沈瑜面对这声询问,毫无疑问,自动过滤,仅仅拈着筷子,面对这桌上那碗葱香四溢的面条,大快朵颐。 全程没有一点点,打算回复云霸天的打算。 这种反应,让云霸天好不容易稍微平缓了一下的火气,再度死灰复燃,甚至比之前,还要来得猛烈数倍! 好一个嚣张跋扈的狗东西,竟敢在自家地盘,屡次三番的不给自己台阶下,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份自信和狂傲?! “我再提醒你一遍,我需要你一个说法。” 一念至此,底气大增的云霸天,敛起目光,再度逼问向,稍远处正兀自进食的沈瑜。 终于,顿觉耳边聒噪的沈瑜,暂时搁下筷子,一边拿起桌上的丝巾擦拭干净嘴唇,一边语气淡然道, “沈某在吃饭的时候,向来不谈正事。” “你先站那儿,慢慢候着吧。” 云霸天,“······” 众人,“······” 第9章:我希望你,学会礼貌! 我吃饭的时候,从不谈正事。 沈瑜这句,堪称震惊全场的话,一经出口,就再度让整个现场的围观宾客,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愣在当场。 尤其云霸天,一整张脸庞,都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变青,继而变白,最终青白变幻,莫不精彩。 他堂堂云家现任家主,不说是只手遮天的一方枭雄,可怎么也算得上是本土,有名有姓的权贵人物。 可是面对他的合理质询,这个不速之客,却是非但没半点主动交代的意思,反而还让他,先在一旁候着?! “像你这样的狂妄之辈,几十年风月变换以来,我也曾见过不少,只不过他们最后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极其悲惨!” 云霸天眯起眸子,话锋陡现,绵里藏针。 沈瑜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忍不住发出感慨, “味道很不错,咸辣合适,就是汤有点煮老了!” 云霸天,“······” 众人,“······” 简单一碗葱花面,在沈瑜的嘴里,却仿佛吃出了满汉全席般的美感,特别,他那无比动容,无比享受的神态,竟是找不出一丝刻意的伪装,相反充斥着发自内心的感慨。 哪怕是见识过不知多少次大风大浪的云霸天,此时此刻,也有那么一恍惚的失神了。 这个,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家伙。 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之间,总给人一股睥睨天下凡尘的无上气魄?! “家主?” 一旁的大管家低眉弯腰,端端正正给云霸天呈上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后者举杯轻轻啜饮,尽管茶水入胃,但却仍然无法浇熄他内心当中,不停翻腾的怒火! “年轻人,说句实话,我的确很欣赏你的胆魄和身手,但是人要想在如今这世道,混出个名堂,却并非拥有这些就足够了,更重要的是,你应该学会为人处世的道理,懂得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如果你愿意,不妨现在向周围人打听打听,我云霸天在东海市,到底是一尊什么样的存在?” 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云霸天在东海纵横拼杀几十年,如今已然再不是当年那个看人脸色吃饭的小角色,如今的他,再怎么也能称得上是本土一位赫赫有名的狠辣人物,你沈瑜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拿什么跟他斗?! 说得再不客气点,如果还不知道收手,到时候他云霸天真发起怒来,能碾压得你沈瑜这不知死活的小玩意,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也尚属是无知者,无畏。 此时此刻的云霸天,并不知道沈瑜的真实身份,以及今天究竟为何而来,如若知道,又哪里来的底气和胆子,敢指着沈瑜的鼻子大呼小叫?怎么,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了?! 终于,搁下筷子,细细用丝巾将嘴角的食物残渍清理干净的沈瑜,温文尔雅地抬起左手,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过三分,离他给云家下达的最后通牒,目前只剩下,区区一分钟! 正当,云家众人提心吊胆,开始细细品味眼前这幕情景引来的惶恐和不安时,踏踏踏,酒店门外突然适时响起了一阵热闹,凌乱的脚步声。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逐渐清晰。 沈瑜起身转头。 云霸天,云则成以及现场数十位到场宾客,各自目光,悉数循声而至,果不其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满脸骄傲自得,盛气凌人,尽显锋芒锐气的年轻男子。 他的本身长相,其实并不出众,比起沈瑜起来,甚至还有些难以入目,不过毕竟财大气粗,相貌不够实力来凑,一众国际名牌,倒是衬托得这位年轻男子,在穿着稍显普通的一众同学中间,分外的引人注目。 猜的不假,这位,正是云家少爷,云海。 而紧随而至的,是数道高矮胖瘦不一的身影,看样子,今天这场同学聚会,是要马上开始了。 “哈哈,人总算是到齐了。” “诶,父亲,你怎么······” 本尊正是云海的年轻男子,如释重负的耸耸肩膀,刚想领着一众刚刚随他抵达的同学分宾落座,待一双眸子看清楚现场情况,惊得整张下巴,都快全部掉落下来。 霎时间,原本刚刚有所活跃的现场气氛,再次如堕入,无边冰窖,甚至比之前,更加显得波谲诡异。 “什么情况?” 云海瞪大眸子,环视一圈四周后,终是把一双备感惊讶的眸子直接聚焦到了正被人踩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弹的云则成身上,这一刻,现场陷入死寂。 “二叔?!” 云海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被人一只脚踩在脚底板下的亲叔叔云则成,恍若置身梦境当中。 再抬头,是那张让他一个男人都觉得俊美异常,心生嫉妒的英俊脸庞,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印象颇深。 “沈,沈瑜,是你?!你竟敢这么对我二叔?!” 沈瑜浅笑,“好久不见啊。” 云海,“······” “狗东西,枉我当初还把你当好朋友对待,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命令你,速速放开我二叔,今天他要是受到半根毫毛的损伤,就别怪我让你生不如死!” 云海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 “身为一个成年人,我希望你懂得一些做人应该有的礼貌和尊重,别动不动,张嘴闭嘴就是‘狗东西’之类的污言秽语!” 沈瑜双手负后,嘴角泛起一抹堪称邪性笑容的同时,冷冷提醒道。 云海气得脸皮抽动,咬牙切齿,以至于整双眸子,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了前所未有的仇视,他一边深深呼气,深深喘气,一边移动目光,看向自家父亲, “父亲,我不想再继续跟这个狗东西废话了,孩儿恳请您,速速派人将此獠打断双腿,轰出门去!” 沈瑜浅笑,邪气凛然,一脚将地上的云则成踹得倒飞出去数米,从下一秒开始,一双如狼似虎的眸子当中,便只倒映起云海一个人的音容。 云海,“······” 云霸天,“······” 一时间,云家两父子,悉数呆若木鸡。 只因为那道眼神当中,好强的杀气!!! 第10章:小子,胆儿够肥啊? 嘶嘶! 沈瑜这一道,堪称惊世骇俗的眼神,杀气外溢。 竟是生生将被直接针对的云家父子两人,吓愣在原地。 当然,这也无外乎是盛气凌人的云海,咎由自取的下场。 身为一个豪门大户,有名有姓的公子哥。 按理来说,就算温良恭俭让没有样样精通,可是一些最基本的个人修养,应当具备。 可是他云海,非但没有上述哪怕一点优良品德,甚至连一些与生俱来就应该具有的基本要求都没配备,张嘴闭嘴,便是出口成脏,并且还是当着现场这么多社会名流,毫无顾忌,为所欲为。 可纵然如此,一整个云家从上到下,从家主云霸天到跟云海平辈的云家后代,俱是有一个算一个,全然都没有在乎这一点,更遑论教导云海,好歹也注意一下影响。 甚至,贵为一家之主的云霸天,非但没有觉得自家儿子这么指着别人的鼻子骂,稍欠妥当,甚至还隐隐在心中有些自得,不愧是他云霸天的种,够霸道,够硬气! 就这样,在沈千秋堪堪用一道眼神吓呆云家两父子过后,现场气氛,陡然沉默。 不过,此时此刻,泰然处之现场的沈千秋,却是让后续进场的一众年轻男女们,关注异常。 “这个家伙,好眼熟啊!” “刚才听云海说,好像,好像是沈瑜?!” “沈瑜,是那个高中毕业,连大学都不去上就跑去北境挣军功的那个家伙吗?!他,居然回来了?!” 一时间,现场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可沈瑜却仅是双手负后,笑而不语,完全没有因为这些沸沸扬扬的议论,有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他这一前半生,尤其是在北境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以来,受到这种万众关注的情况,实在是数不胜数了,次数多的,好像连沈瑜自己本人,也没有了一个具体概念。 或者换句话说,他早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不过,让沈瑜真正眸光有所闪动的,是后续进来的这部分人群。 尽管离开东海已经有七八年光阴,但他们作为曾经和沈瑜在一间教室里上过课的同窗,有些音容记忆,沈瑜永远也忘却不了。 而他们当中,也有人对沈瑜,印象深刻。 “沈,沈瑜,真的是你吗?” 一位披着亮丽乌丝,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莲步轻移,在靠近沈瑜身前几米的位置站定后,又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他好几眼,像是蓄满了湖水的眼神当中,有疑惑,也有惊喜。 在她身后的几个男同学,也跟着凑了过来。 “嗨,还真是沈瑜啊,没想到多年不见,还是这么英气逼人啊。” “哈哈,哪像我们,早就成油腻大叔了。” 沈瑜没故作姿态,放下负于身后的双手之后,一边挥手示意,一边咧开温和笑容,打招呼道, “若彤,好久不见。” 全名林若彤的淡雅女子,顿时眉开眼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半是激动半是幽怨道,“亏你还记得我,当初一毕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给大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 沈瑜深深呼吸,浅笑无言,这一点,他无可置否。 他从十八岁高中毕业离开这堪称第二故乡的东海,前往战火纷飞的北境进行历练,七年金戈铁马,基本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所以此番归来,带给太多人的都是惊喜。 “没事,有缘千里来相会,阔别七年,缘分让我们再度重逢,今天,你也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吗?”林若彤这句话一问出来,顿时就脸色尴尬了起来,看沈瑜今天这副架势,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来者不善,哪儿像是来参加什么聚会的啊? 一念至此,林若彤急忙红着脸看向沈瑜,支支吾吾,想要转移话题道, “可惜林晨他来不了了,要不然的话,咱们这次聚会,就真的圆满了。” 本是想要转移话题,却是让原本就即将要陷入尴尬当中的现场气氛,猛然如堕冰窖。 就连猛然回过神来的林若彤,也是在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煞白的呆在了原地。 “若彤,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今天这么喜庆的场合,你提那个死有余辜的废物干嘛?” 没等沈瑜开口宽慰,林若彤身旁,一位打扮得光鲜亮丽,连头发丝都是闪耀光芒的年轻胖子,当即主动跳出来指责道。 他叫江城,也是沈瑜的高中同学。 不过,属于当初极其不待见他的那一批。 “我,我······” 林若彤张口结舌,一阵慌乱,刚想要委屈巴巴得说些什么,一抬眼,先才还站立在数米之外的沈瑜,已然挡在了自己和那位胖子的面前,尤其那双原本清澈温和的眸子,倏然间布满愠色。 “第一,林晨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无论你喜不喜欢他,都应该给予必要的尊重;第二,身为一个人,我希望你学会尊重逝者,别动不动,就称呼其为‘废物’!” 沈瑜面朝向名叫江城的年轻胖子,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不过这下,倒是让这些年来混得也不错的江城,一阵不自在,他江城,可是能与云海这种豪门公子哥称兄道弟的存在,你沈瑜,不过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无名之辈,也敢公开教育自己?! “你在教我做事啊?东海谁不知道林晨是个没用的窝囊废,一个人人喊打的废物,有必要这么在乎吗?呵呵。” 江城眉头一挑,振振有词道。 沈瑜双手负后,神情严肃, “我向来认为,哪怕这个社会肮脏得像粪坑,也不能够成为一个人选择变成一坨屎的借口!” 江城一听,顿时气急败坏,当即顾不得什么同窗之情,直接竖起手指,指着沈瑜的鼻梁骨破口大骂, “林晨是废物,林晨是废物,是废物!” “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 然而,话音刚落。 嘶! 形如鬼魅的赵信,瞬间一步上前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然后轻轻发力,轻轻松松就将他举到了半空之上, “你这条有眼无珠的疯狗,敢这么张狂地逮着我家领主一顿乱咬,胆子够肥啊?” ······ 第11章:我不要钱,只要命! 小子,你胆儿够肥的啊?! 嘶嘶······ 赵信突如其来的如此举动,一时间让整个现场中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愣在当场的同时。 也是让一向性格沉稳的云霸天,嘴巴张大,止不住的倒吸大口凉气,简直是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幕。 这两个家伙,到底什么路数啊? 今天一出现在现场,就是先暴打了身为云家高层的云则成,到现在,竟然连这仅仅是出面说句公道话的江城,都是背其直接针对上了,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大煞气? “呵呵,小伙子们,我再郑重奉劝一下你们二人,不要再触碰我的底线了,我云家,你们真的惹不起!” 望着那被举在半空,且一只脖子被赵信掐住,已经是双眼泛白的江城,云霸天不得不调整气息,双手负后,再度出言警告沈瑜。 因为不难看出,赵信这家伙,无外乎就是沈瑜的属下而已,直接跟赵信对话,难免有辱他云霸天身为云家家主的身份。 而,江城这家伙虽然只是自家儿子的同学,与他也仅算是泛泛之交,但刚才这家伙,是站在云家这边替他们说话的,现在因为这事被人针对了,他云霸天,实在是不能够置之不理,否则的话,就是自绝后路。 “云叔叔,云叔叔,您快救我啊,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现在敢针对我,等待会,可就要骑在您脖子上去拉屎了!” 被硬生生举到半空去的江城,耷拉着眼皮,止不住的大声哀嚎道。 “我教训一条疯狗而已,与你何干?” “难不成,你们有亲戚关系?” 沈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语气玩味反问道。 云霸天面上闪过一丝愠色,继而掏出一根雪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强行压抑住心头窜起的无名怒火,继而语气森冷道, “呵呵,这位江城江先生,刚才是凭着良心,主动为我云家说了几句公道话,我云霸天身为一家之主,这种时候,理所当然应该出面交涉,否则的话,岂不是寒了这天下正直之士的心?” “所以,我话就说到这里,希望你识相一点,务必听我命令,赶紧把江先生放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沈某比较好奇,你云霸天这种,说你是狗,都有些侮辱了狗的畜生玩意。” 沈瑜摇头叹气,哑然失笑,“到底,有什么资格,敢要求我给你这个面子?” 啪! 不待脸色骤变云霸天,再度发话。 沈瑜凛然一笑,隔空一道响指。 赵信心领神会,嘴角邪魅一笑,手掌松开,半空之上的江城,当即顺势而落。 同一时间,一道凌厉无匹的膝顶,指着这江城的腰部脊柱位置,不偏不倚,轰然猛力撞击而去! 咔嚓! 一道刺穿人耳膜的骨骼炸裂之声,当即贯穿全场! “以后要想给人当狗,记得看准了再下嘴,不是什么人,都是你可以招惹得起的存在!” 轰!!! 又一道重物坠地之声,再度响彻众人耳畔。 整副身躯直接砸落地面的江城,当场休克昏迷。 云霸天,“······” 云海,“······” 众人,“······” 嘶嘶。 一阵连口倒吸凉气的声音过后,沉默良久的现场。 满头大汗的云海,终究是绷不住胸口里面,那颗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硬着头皮看向沈瑜的方向, “沈瑜,大家都是同学一场,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我云海大人有大量,平日里接触的,也都是些权贵阶层,今天实在是没工夫陪你继续胡闹下去了,给你一分钟时间,只要你消失在我面前,今天的事,我保证到此为止。” 云海甩动修长刘海,也是啪嗒一声点燃袅袅香烟,语气当中,满是盛气凌人,一点不耐烦的意味。 不过,这也在情理当中。 这云家在东海,不说是只手遮天的当土一霸,但再怎么,也是一方实力雄厚的名门望族。 特别是这几年来,云家在家主云霸天的主持下,日进斗金,蒸蒸日上,整个家世,更是如日中天。 如此声势,使得整个云家,无论影响力还是统治力,在这东海,都是一尊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的顶级豪门,平日里,什么达官显贵,灰白两道的人物没见过? 而这沈瑜,一介无名之辈之辈罢了,要不是今天被这小子打了个猝不及防,哪里轮得到他在此放肆,要是放在平日里,这小子,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一念至此,底气陡然大增的云海,一口气就将手里的烟头吸到了底,继而一脚踩灭烟头,再次用凶狠异常的目光,直接逼视向稍远处,仿佛将这一切都置若罔闻的沈瑜, “姓沈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在叫你滚呐!草,少在老子面前装聋作哑!” 沈瑜的目光,循声而来,挺直腰杆的同时,一字一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云海,我今天不收你全家的狗命,誓不回头!” 简简单单一句话。 竟是不光让首当其冲的云海,全身上下骤然冰冷,就连他身后的云家一众人,都是一瞬间呆若木鸡,陷入了彻底的沉默当中。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这了了八个字,直接将整个现场的关注点,再度拉回了几年前的那桩离奇惨案,如今旧事重提,还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又怎样不让这心里有鬼的云家人,暴躁异常?! “姓沈的,你他妈的,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什么杀不杀人,什么偿不偿命,我云海杀谁啦?又要给谁偿命?!” “我云海这辈子,行事光明磊落,遵纪守法,从来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林晨那家伙的事,压根就跟我没关系,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沈瑜淡淡一笑,故作吃惊道,“我都没还提林晨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就说的,就是他?” 轰! 这句话,让云海猛然浑身一震,也是一瞬间,让现场不知道多少道怀疑的目光,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全都聚集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我···我···我······” 一阵瞠目结舌,哑口无言的云海,整个人都急出了一身冷汗,就这么把手举在半空,冲着沈千秋一阵不停的指点,可就是从喉咙里,蹦不出半个字来! “人在做,天在看,云海,这么些年,你晚上真的能睡得安稳吗?” 沈瑜双手负后,目光阴冷,再度补上一刀。 “父亲!” 陡然之间面色惨白的云海,急忙手足无措的扭过头,用一双急不可耐的眼神看向自家父亲,俨然一副被外人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云霸天也是一脸难看,本想再度呵斥沈瑜两句,怎么这么不懂得做人的道理,非要咄咄逼人? 可是转念之间,终是心虚理亏,深深呼吸,深深喘气之后,便是无可奈何地将一双视线,悠远的看向沈瑜的方向, “年轻人,要不这么着吧,今天就算我们云家倒霉,你开个价,我们用钱送你走,这总行了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云霸天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傻子心甘情愿的,甚至不惜豁出命去得罪当世豪族,扬言为一个死人报仇,因此,归因于一点,无外乎以此要挟,要钱而已嘛。 “呵呵,弄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要我们云家的钱而已,不过于我们云家而已,也就是丢根骨头给路边上的野狗,寻寻开心罢了,早点让这晦气的狗东西在我眼前消失,那才是最重要的。” 云海也是顿作恍然大悟状,刚才蹙起的眉头,也是骤然之间,舒展了不少,毕竟,这天下间,只要能够用钱摆平的事,都不叫事儿。 两道回应,让现场不少目光,再度回到沈瑜这边的同时,这个身正如枪,轩盖如云的年轻男子,却是依旧暂时未曾作出任何回应。 他只是突然缓缓抬头,双手合十,用一双堪称杀意沸腾,且阴冷至极的眸子,就这么,目不转睛,从云霸天,云海,云则成,乃至于稍远处的云家人,一个一个,逐个扫视过去。 那道眼神,如此深邃,如此纯粹,也是如此,饱含着对一个人,或者说这辈子唯一那么一个挚友的思念。 虽,热泪盈眶,但是也仅是润湿眼眶,不曾有过任何一滴,洒落当场。 就那样满满噙着,一时间,让现场无数人,不禁感同身受,心脏都被揪起! “我来的时候,早就说过。” 这句淡淡的提醒,突兀在这死寂的现场响起的瞬间。 不光,刚刚口出狂言的云霸天父子像是被当头一棒,打回原形的同时,整个当场,无数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只剩下连连倒吸大口凉气。 这······ 这家伙,如此架势,是真的,打算和云家死斗到底了吗? “我姓沈,名瑜!” “今天,不要钱,只要命!” 老子,要的就是你们整个云家的命! 第12章:单纯想杀你而已! 我姓沈,名瑜! 今天不要钱,只要你们云家上下,男女老幼,所有人的命!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 可,此时此刻,却是就这么让这名双手负后,站立当场的年轻男子,一股直冲九霄的赫然杀气,弥漫当场! 这······ 陈年往事,错综复杂,更是牵扯到不知道,明里暗里多少势力,况且,以宋齐梁陈赵五家为首的本土霸主,更是对当年林家这桩惨案,讳莫如深,简直就是视之为了禁忌之谈。 但凡是跟这件事有关的信息,线索,乃至是人,这么些年来,多多少少,都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给暗中打压逼迫清除了不少,好不容易剩下的,除了少数硬着脖子不肯就范的愣头青,也就是些畏首畏尾,老老实实过日子,再也不敢过问的胆小之辈。 如此架势,如今的东海,谁还敢自找没趣,不要命了的插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破事? 恐怕,再过上十几年风月,关于曾经也在这东海辉煌一时的林家,这尊彼时的超级家族,是如何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全家惨死的真相,也是会被彻底的掩埋于历史的尘埃之下吧? 杀人放火金腰带,补路修桥尸无骸! 残酷的现实,告诉这芸芸众生,有时候一件事,并不需要太过关注它的过程,只要它最后做成了,成功了,那便是胜者为王,权倾天下! 谁还有心思,去管那失败者的死活?! 可······ 今时今地,此时此刻。 那件有关于林家到底是如何覆灭的陈年往事,竟是,被人再次公然摆上了桌面,公然插手过问。 这,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惹祸上身吗?! “乖乖,这人到底谁啊,当真是个不怕死的角色啊!” “听他说,叫什么沈瑜,这名字,倒是似曾耳闻。” “这下可精彩咯······” 不时涌起窃窃私语的现场,无数人交头接耳,彼此议论纷纷的同时,也是无一例外,将一道道审视犹疑的目光,主动投向那道,正双手负后,身姿如云站在现场中心的年轻身影。 他们,此时还并不知道沈瑜的实际身份,更不用说,什么来历,什么背景,或者最为关键的,什么职业。 但,这种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豪迈身姿······ 却是不得不让现场无数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暗暗在内心当中忍不住地赞叹,这年轻人,光是看这份气势,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庸俗之辈,搞不好,就是尊实力惊人的过江猛龙! 当然,最为让人惊骇木讷的,是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身上,那股仿佛可以让人感到彻骨森寒的,凛然杀气! “呵呵,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动不动就要杀老子全家,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手段通天的人物啦?” “姓沈的,我奉劝你,快别在这里大呼小叫,哗众取宠了,杀人,是要用实力的,不是光靠一张嘴!” “我最后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开个价,拿钱滚蛋,不然的话,你今天打的如意算盘,可就是要落空了!不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死的很惨很惨!” 面对沈瑜的强势回应,云海来不及等到自家父亲开口表态,心头无名怒火窜动之下,眉毛一拧,便是当下再度张嘴呵斥。 “年轻人,我云霸天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可也不是什么吓大的货色,都好心好意给你台阶下了,就别这么不懂规矩,赶紧见好就收吧!” 等云海刚刚说完,横眉冷对的云霸天,也是轰然拍了一掌面前的桌子,一道如狼似虎的视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逼视向沈瑜,显然已经是快忍耐到了极限。 沈瑜摇头浅笑,平视向对面两父子,“我的职业,从不允许我临阵脱逃,主动退缩!” 云海,“······” 云霸天,“······” 众人,“······” 这番话,让现场无数人的心头,扬起无边疑惑和些许敬佩的同时,也是彻底让年轻气盛的云海,彻底地暴跳如雷起来, “好话歹话,我云家都给你说尽了。” “可你这嚣张跋扈的狗东西,就是不懂事,不懂做人,不懂规矩啊,呵呵······” 云海几步走上前,一边冲着身前几米之外的沈瑜森然冷笑,一边慢慢将右手扬到至半空,作势就要招呼周围不少云家的家丁,上前抓捕这个让他已经是,心中无比憎恨的家伙。 轰! 然而,还没等云海完全发出指令。 形如鬼魅,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沈瑜,已是一只手扯住他的头皮,对准旁边的酒桌,直接砸下,脸上弥漫的数道血线,伴随着刺耳的玻璃炸裂之声,瞬间涌现全场! “啊······” “狗,狗东西,你敢伤我?!” 轰! 话音刚落,沈瑜一只铿锵有力的皮鞋,已经是直接砸落他的脸颊,眨眼间踩得他一阵窒息无语的同时,也是直接让其连牙齿,都崩落数颗! 这······也太他妈残暴了吧?! “如果不是你这狼心狗肺之徒,阿晨这时候,虽然可能不复往日的辉煌,但是也至少,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在那群人的谩骂,殴打,羞辱,这些惨无人道,泯灭人性的折磨之下,含恨跳楼!” “是你,是你云海,是你整个云家,出卖了他!” “今日我归来,不杀尔等,恨意难平!” 沈瑜的这数道深入灵魂的质问,让整个现场都为之震动的同时,也是让在他脚底下的云海,一双眸子,彻底变得黯然惊恐下去。 “你,你胡说什么,是不是想屈打成招?!” “我告诉你,你这样暴力让人就范的方式,就算是我承认,也是根本不具备公信力的,得不到大家认可的!” 轰! 沈瑜森森冷笑,没等云海嘴角的得意,彻底洋溢出来,直接对准后者的胸膛,临门一脚,当即踩断对方,整整十六根肋骨! “我就是想单纯杀你,干嘛还非得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老子就是要你死而已,别想太多! 第13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轰! 沈瑜这势大力沉,丝毫不留余地的一脚,竟然当场就,生生踩穿了地上云海整整十六根肋骨。 “你死不足惜,可让你死得太干脆利落,并非我的初衷。” “不然的话,这个时候,你差不多就是滩血迹了。” 云海,“······” 云霸天,“······” 众人,“······” 当! 这番堪称惊世骇俗,杀意纵横的话语,一经出口,让整个现场气氛如堕冰窖的同时,数只从围观旁人手中惊落的酒杯,也是轰然坠地,发出几道仿佛可以直击众人内心的脆响。 “噗!” 一口老气愣是没憋住。 全程目睹自家儿子,遭受如此非人般虐待的云霸天,当即胸口气血逆流,整具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的同时,数道殷红的血线,也是自嘴角滑落,一点一滴,染红身上的精致西装! “沈孽畜,你赶紧给老子闭嘴,再把我儿子放了,不然的话,今天这事,我云家跟你不死不休!”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云霸天猛咬舌尖,虽是强行压抑住了体内横冲直撞的逆流血气,但那止不住颤抖的声音和语调,还是让此时此刻的他,尽显狼狈,退缩,以及失魂落魄。 这副模样,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头可断,血可流,但要我云海无故蒙受此等不白之冤,我就是死,也决不答应!”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地上,贼心不死的云海,血红着眸子,咬牙嘶吼道。 举手投足之间,那副神态,像极了那让六月飞雪,大旱三年的窦娥。 然而,话音刚落。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便是毫不犹豫,直接干脆利落的挥了过去。 势大力沉,清晰可闻。 继续崩坏云海仅剩的数颗牙齿之际,也是令得这厮首当其冲的右边脸颊,整块肌肤,如同蛛网般,寸寸炸裂! 众人“······” 赵信收回巴掌,挺直腰杆,居高临下森森冷笑道,“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云海小畜生,你还真是刷新了做人的下限!” 云海,“······” 被前后打得有些怀疑人生,惨不忍睹的云海,目中蕴泪,嘟嘟囔囔,数次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角,却是又自个儿生生咽了回去,徒留猩红的血线,丝丝溢出嘴角。 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不敢再,惹火烧身! “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畜生,踩着自己朋友的尸骨上位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还有脸拿着沾满鲜血的钞票,在这里宴请八方,妄想给自己长威风?!” “哈哈,最让人感到好笑的是,还有一群良心被狗吃了的狼心狗肺之人,腆着脸给云家摇尾乞怜,博取欢心,呵呵,你们不是人,你们是一帮畜生啊!” 堪堪一番话,话糙理不糙。 直接撕破虚伪的脸面,直击所有人最冰冷,最扭曲的内心当中,让不少刚才还为云家呐喊助威,声讨沈瑜的人,脸上一阵又一阵的青白变幻,好不精彩! “沈···沈瑜,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没必要这样的······” “我承认,林晨的死,跟我是有一点关系,但是真正折磨他,害死他的,是杨政他们,不是我啊······” 终于,顿感压力的云海,颤抖着抬起眼皮,语气当中,终于是多出了几分期待和可怜。 “你承认就好。” 沈瑜在嘴角噙起一抹稍显玩味的笑容,随后缓缓蹲下,用一双戴有白色洁净手套的大手,开始细细地为对方整理仪容,甚至一丝一缕,为不停颤抖的云海捋平衣领上的褶皱。 云海手足无措,只好无能无力的被动接受,这番突如其来的“关心”,与此同时,硬着头皮抬起眸子,心跳如鼓,暗暗瞥了几眼这位,已经是数年不曾有过音信容颜交流的老同学。 虽然是对这家伙,已经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生食其肉,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沈瑜这家伙,在他们这帮昔日的同学里面,确实算得上是气势凌云,举世无双! “整整几年没见了。” “想当年还在一起念书的时候,阿晨那小子还跟我说过,你云海是除了我之外,他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你需要的地方,他一定会倾其所有,鼎力相助。” 沈瑜主动忽视云海突然变得惊恐慌张,滋味难明的眼神,一边继续为后者细细整理着装,一边仿佛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呢喃自语。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晨啊,你走投无路,含恨跳楼的那瞬间,是否心头也曾有过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人,有的人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而有的人,却可以为了钱,插朋友两刀!? 他云海,生而为人,实在是侮辱了人这个称号啊! “沈,沈瑜,你放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也知道,赵紫嫣那个女人,还有跟她一伙的那些人,究竟有多恐怖,我······”瘫在地上的云海,慌不择言,颤抖着声线连连告饶的同时,整张后背,也已经是被淋漓透出的冷汗,生生浸湿! 沈瑜再次忽略,伸手拍拍对方的脸庞,又道,“忘了告诉你,其实,阿晨也知道你们云家曾经的困境,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准备说服家族,对你家给予帮助,拉你一把。” “可谁知,呵呵,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这句透底,一经出口,不光是地上的云海,就连那站在稍远处的云霸天,以及现场站立的不少云家族人,悉数是有一个算一个,尽皆脸色惨白,呆若木鸡。 神情复杂的他们,疯狂跳动的内心,几经挣扎,说不清是在后悔,也道不明是不是在内疚,可能,也早就麻木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阿晨就差把心掏给你看了,你却还是要这么害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好端端当个人,要去当那狼心狗肺的畜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可以在他死后,如此大言不惭的对他百般羞辱,害的他连死,都不得安息?!” 轰! 一连三句,声嘶力竭,堪称直接深入灵魂的喝问,还没来得及地上的云海彻底反应过来,突然扬起铁拳的沈瑜,不偏不倚,直接对准前者的脸颊,狠狠一拳下去,猩红血迹,从肌肤和骨骼的同时炸裂当中,漫天扬起。 云霸天,“······” 众人,“······” “啊······”近乎绝望的云海,宛如一条狼狈无比的败狗,开始止不住的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沈瑜,求求你,看在昔日同学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做人的机会吧!” 云霸天望着这时候,已经是堪称面目全非的儿子,哪里还敢有半句呵斥,生怕再多一句嘴,这已经是凶性大发的沈姓暴徒,怕是就要当场暴起杀人咯! 听见身下云海的哀嚎,刚才还面目可怖的沈瑜,眨眼间,神色一如往常,甚至于,还在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然笑容,这一幕,顿时吓得云海瞠目结舌,一时语塞。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魔鬼啊。 上一秒,还能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要取你性命! 下一秒,却是能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跟你微笑示意,仿佛人畜无害一般! 这······实在是太邪门了! “我若给你机会,你们又有谁,曾给过阿晨一次机会!” “早日今日,何必当初!” 下一秒,邪气凛然的沈瑜,刚刚扬起杀气弥漫的铁拳,一道中气十足,显得威严异常的话语声,从入口处,突兀响起, “这位朋友,你今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 第14章:要动我的人,问过我吗? 这位朋友,我看你今天,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这道,威严十足,带着一股强烈的上位者语气的质问声,从入口处堪堪传来之际,也是让现场不少人原本目不转睛注视着沈瑜的目光,循声望去,径直转向了另外一旁。 一时间,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稳步进场,国字脸,卧蚕眉,光是让人看上去,就是暗暗吃惊,不得不提起心神,郑重对待。 “龙先生,您可算到了。” 云霸天眉头一展,抬臂一抹冷汗,急忙上前迎接。 “云先生,路上有点堵,实在是耽误你了。” 本尊正是龙康的中年男子,也是当即微笑着上前,客气握住云霸天主动伸过来的双手。 云霸天一边和对方连连握手,一边止不住的释然冷笑,刚才都快要蹦出了嗓子眼的心脏,也是一时之间,稳稳当当的重新落了下去。 龙康,本土最高防务长,肩扛两杠四星的存在,实在是堪称为东海本土,赫赫有名的实权人物。 恰巧,这几年带领家族蒸蒸日上的云霸天,曾有幸,和这位显赫人物打过不少交道,一来二去之后,也就攀上了不浅的交情,平日里云家遇上什么难以摆平的棘手事儿,也大都是请这位出面帮忙,只要在事后奉上一定好处,这位龙康先生,倒也是往往不辞辛苦,强势出面干涉,斡旋,替云家解决过不少的麻烦事。 而今天,云家头一次遇到如此堪称奇耻大辱的事情,自然是早在数分钟之前,暗中拨打了这位当权人物的电话,恳请其火速赶来镇场,好好杀一杀沈瑜这个狗东西的威风! 倒不是云家狠不下下场,或者是没那个能力去抽调人手,对付今天这不断咄咄逼人的沈瑜两人。 而是因为,云家在东海本地,确乎是算得上名门望族。 但,再怎么说,今天这桩闹剧,较真儿了说,还真是云家理亏,若是由他们本家出手清理了沈瑜这两个狗东西,难免会遭人诟病,落得个欲盖弥彰,故意遮掩真相的恶劣名声。 而,要是让龙康这种,真正在东海称得上是呼风唤雨,可堪是只手遮天的霸道人物出面解决,不但最终能够将沈瑜这个嚣张跋扈的恶徒,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并且事后,有那个不要命的,还敢妄加非议? 既然选择混迹江湖,那么做起事来,有时候不光要心狠手辣,下得去手,还得学会步步为营,确保滴水不漏! 只有如此,方才能小心驶得万年船,始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一念至此,握紧龙康双手的云霸天轻挑眉毛,使个眼色,对面的龙康,当即会意点头。 作为东海本地,当土一霸,要职在身的龙康,自然是没有独自前来,在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笑容之后,神情有恃无恐的他,隔空一道响指,此番随行的数十名迷彩服男子,一脸肃容,当即上前将沈瑜围了个水泄不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岂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沈瑜堪堪站起的同时,居然就是迎着这么多道杀气凛然的目光,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便就是优雅自然的抽过来一张座椅,施施然落座的同时,顺手端起旁边酒桌上的茶杯,轻啜品茗,目不斜视。 这······ 一众人面面相觑,顿觉古怪异常的同时,人高马大的赵信,已经是独自一人,双手负后,昂首挺胸站在了这二十几号人正当前,浑身上下的气势,好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要动手的话,你们这点人,还有点少了。” 赵信咧嘴冷笑,摩拳擦掌,扭动全身骨骼,让整副身躯都爆发出一阵犹如黄豆爆炒之声的同时,套在外边的墨绿色风衣,应声而落。 嘶嘶······ 果不其然,随着这件大衣抖落身下,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现场,宛如被人当空淋下来一盆冷水,尤其怒火中烧的云霸天,更是连脸上暴绽的青筋,都不禁连跳直跳。 统一的制式服装。 仿佛一记无形的重拳,让云霸天整个胸口都开始隐隐发闷。 等瞪大眼睛,再用一双目光细细打量向对方肩头的徽章,他的整副身体,都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两杠,三星?!” “你,你是?······” 这怎么可能,这个看起来不过是沈瑜跟班兼打手的男子,竟然同样是一尊,手握兵权的恐怖存在?! “我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现在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 赵信丝毫不惧的挺直腰杆,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即便是在衣物覆盖之下,也是撑起了肉眼可见的轮廓。 只不过,相比于这种简单直白的解决方式,赵信肩头的那两道肩章,却是更让直面赵信的这群人,莫名的心头一阵心悸。 这种带有官方意蕴的特殊徽章,就像是一阵凛冽的北风,霎时间就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这帮人,全身上下,都是彻底冰凉了下来。 尤其是刚刚还一脸有恃无恐模样的云霸天,也是在亲眼目睹过这骇人一幕以后,青筋暴跳的脸皮,不禁强行镇定了下来。 他一连数口的猛吸凉气之下,脸色一变再变,尤其是在想到,能够让一位肩扛两杠三星的显赫存在担任手下跟班,那么这位沈瑜,他的身份地位,岂不是更在前者之上后,胸腔之内,心跳如鼓! 这,这不可能吧,沈瑜这家伙,可还只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啊······ 一时间,云霸天当即脸色难看,急忙收回一双瞪向赵信的狠辣眸子,故意掩面咳嗽两声,借以提醒身旁的龙康。 先才还漫不经心,玩弄手机的龙康,循声望去,顿时也是眉头一挑,心底略一震惊,连忙瞪大眼睛,确认了两眼对方的级别,之后,终是不免在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兄弟,两杠三星就拽得二五八万一样了?那个部分的啊,这么拽?” 双手负后的龙康,堪堪穿过两边的人群,趾高气昂站在了赵信身前之后,一双目光,轻描淡写的锁定他肩头的肩章,然后居高临下,直接冷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赵信抬起目光,没过多言语,仅有一道冷笑回应。 这副模样,可让龙康有些气恼了起来,再度走近两步,抵至赵信的身前,他眉头倒拧,直接用一种上级叱问下级的语气,威严十足道, “狗东西,告诉你,我乃堂堂四星防务长,你敢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见到我,为什么不朝我行礼?!” “我之一生,只敬一人,也只会向他一个人敬礼,而至于你,不配!” 赵信冷言相对,言语当中,针锋相对。 龙康顿时恼羞成怒,深深感觉到自己被人冒犯了,他从事的职业,极其讲究等级秩序,且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指令,可是眼前这个刺头儿,居然这么忤逆,敢数次违抗他的命令?!活腻味了吧?! “小子,我可得提醒你一下,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意冒犯上级,可是要受到特别法庭审判的,哼!” 龙康暂时还没打算动手,只是再度冷冷警告了一句,毕竟,好歹是同行,该给这身衣服留的面子,还是多少得给一点! 只是在这句冷言提醒之后,这位身为本土最高防务长得实权人物,便是有意无意,左右拍动肩膀上的臂章,既显得闲适悠然,又能让那两道被他视为毕生荣耀的徽章,无不在这番看似无意的显摆之下,彻底展现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场。 “龙先生,您可能是个肯为朋友仗义出手的好汉,但绝对,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歇歇吧,别演了,真的辣眼睛。” 赵信一眼识破,嘴角浅笑的同时,主动出言揭穿。 偌大的现场,也是一时间,不免泛起阵阵刻意压低的哄笑。 “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下,倒是彻底让龙康暴跳如雷了,双目蕴火,须发皆张的他,一步上前,高高扬起手臂之际,就想要当场掌锢站在自己面前的赵信。 然而。 还没等他手掌落下,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直接捏得他手臂阵阵炸响的同时,好久不闻其声的沈瑜,一道堪称邪气凛然的询问,瞬间响彻当场, “你要打我的人,问过我没有?” 第15章:你看我,够不够资格? 你要打我的人,问过我吗? 这道突如其来的质问,伴随着手臂上传来的一阵剧痛,顿时让龙康原本气势汹汹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无比,等他猛力抽回手臂,用一双如狼似虎的眸子循声望去,心底一跳的他,惊觉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竟是如此年轻,如此锋芒?! “你是什么人,我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属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 “警告你一次,速度给我滚开,不然的话,老子连你一块打!” 龙康在嘴角噙起一抹堪称凌厉霸道的冷笑,龇牙咧嘴,显得大为冒火。 “按照你的规矩,是不是身为上位者,就可以恃上凌下,任意打骂,践踏他人人格?” 沈瑜双手负后,似笑非笑,开口询问道。 “哈哈,幼稚言论,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没有必要的管教,岂不是人人都要跟这个忤逆的狗东西一样,随便造次,违抗上级?” “身为本土最高防务长,他不懂规矩,我就教他懂这个规矩!” 龙康昂首挺胸,猛拍胸脯的样子,正义凛然。 然而,下一秒,话音刚落。 啪! 一道带着凶猛劲风的巴掌,不偏不倚,当即盖在他的脸庞之上。 响亮的巴掌声,应势响起的同时,肉眼可见的掌纹印,也是立刻在龙阳登时红肿起来的脸上,如同蛛网般清晰可见。 这······ “狗,狗东西!” “敢打老子?你他妈活的不耐烦了吧?!知道不知道,就凭老子这个级别,一只手指头就能摁死你?” 沈瑜咧嘴浅笑,张开双臂,任由身后的赵信几步上前,恭敬无比地替他掀下肩头的披风。 那一刹那,两道缝于肩头的金线苍龙,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熠熠生辉,晃人眼球。 “你看我,够不够资格打你?” 龙康,“······” 云霸天,“······” 众人,“······” 嘶嘶。 沈瑜这句轻描淡写的询问,再加上此时此刻,在众人眼前一览无余的金线苍龙袍。 非但是让稍远处的云家众人,悉数变得呆若木鸡,哪怕是这当众被人打了巴掌的龙康,都是哑口无言,浑身上下,更是从头到脚凉了个通透。 这个看起来,年纪才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 居然是一位,真实身份如此惊世骇俗的显赫存在?! 按照云霸天今天打得如意算盘,只要是能把龙康请到现场,就凭他这个级别的实权人物,简单施展手段,今日就能让沈瑜这两个嚣张狂妄之辈,不死也要掉层皮。 但是谁能料到,今时今地,此时此刻,沈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居然是一尊稳压龙康之上,近乎只手遮天的擎天巨擘! 这种矗立在众生之颠,冷眸睥睨天下凡尘的顶级存在,不要说是这云家,就连见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且本身地位不凡的龙康,都是平生仅见。 不然的话,就凭龙康现如今的权势,以及这么数载风月以来养成的暴躁脾气,怎么可能会在被沈瑜当众掌锢的情况下,一声不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 “东海城,四星防务长龙康,请示尊上名讳!” 龙康冷汗淋漓,刚才那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狂傲姿态,此刻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这个时候,也是只能在躬身向沈瑜弯腰九十度行礼的同时,勉强硬起头皮恭敬请示。 沈瑜嘴角邪气凛然,并未直接回应,而是隔空一道响指,示意站在一旁的赵信,“告诉他,我是谁!” 嗖! 龙康迅速调转眼神,神色惊恐的看向赵信。 稍远处的云霸天舔舔嘴唇,顿感口干舌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赵信当即原地力争,整只右手,闪电般抵至太阳穴的位置,随后嘴里响起的声音,斩钉截铁一般, “北境战区,第一先锋长赵信,参见领主!” “什,什么?” 这道称呼,一经出口。 呆立当场的龙康,顿时如遭雷击,他瞪起一双比灯泡还要大的眸子,口中止不住的倒吸冷气,整张原本就几近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变得,毫无人色! “嘶嘶,您,您就是当今举世无双的那位,北境领主?!” “一介虚名,何足挂齿。” 沈瑜淡淡浅笑,寥寥数语之间,自带一股氤氲而生的冲天豪气,并且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得傲然之感。 让人看上去,仿佛这个普天之下,没几个人担得起的称号,对他沈瑜来说,却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天衣无缝! 嘶嘶······ 又是一阵气氛冰冷的沉默。 龙康颤抖着抬起右手,一抹额头,密密的一层冷汗,布满手心,当即也是深吸数口气过后,原地立正,举手敬礼的同时,眉宇之间,再也看不到哪怕一丝狂傲与嚣张。 今天,面前这个年轻男子,让他今天,着实吓得不轻! “属,属下龙康,参拜领主大人!” “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卑职这一回······” 云霸天,“······” 众人,“······” 低眉顺眼,卑躬屈膝。 此时此刻的龙康,俨然就是一条冲着楚瑜摇尾乞怜的狗而已。 不过这副表现,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像沈瑜如此这般权倾天下的人物,抬手间,便是毁天灭地,伏尸百万的恐怖存在,他龙康在前者的眼里,也不过就是只卑微到了尘埃里的蝼蚁罢了。 这么一想,以至于龙康心悸之余,也是暗自庆幸,刚才还没来得及彻底得罪这位恐怖人物,否则的话,消息传达出去,不等那戍守北境的百万儿郎踏马南下,东海城这般,就得先砍了他龙康全家老幼的脑袋,挂在城墙上谢罪。 沉默,依旧是沉默。 一句话说完,并未得到沈瑜回应的龙康,心惊肉跳之下,不得不再度硬着头皮,再度开问, “领主,刚才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我······” 沈千秋笑笑,挥手示意其无须多言,吓得龙康当即面色惨白。 “你若想活命,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瑜拍拍对方的肩膀,似笑非笑道。 “领主但说无妨,只要您能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瑜哑然失笑,“真这么想?” 生死关头,龙康哪里还敢马虎,深深呼吸,深深喘气,便是急忙拍着胸脯保证,“从今往后,我就是您手底下的一条狗,您教我咬谁,我就咬谁,绝无二话!” “我要你,替我杀他全家。” 沈瑜抬眸,目光落到云霸天的身上,笑意绵绵。 云霸天,“······” 龙康,“······” 众人,“······” “云家这群狼心狗肺的畜生,不杀他满门,我恨意难消。” 沈瑜感慨一句,同时伸出戴有洁净手套的双手,轻轻拍了拍龙康僵硬的脸颊,嘴角浮现起一抹温和笑容,明明是在笑,可却让此时此刻的后者,止不住的一阵窒息发抖! 听这意思,他龙康此番要想活命,要先交上去的投名状,就是这云家满门的脑袋。 换言之,不将云家满门杀绝。 那么他姓龙的,就一定会跟着陪葬! 嘶嘶! 一时间,龙康瞳孔瞪大,整副身体,都快抖成了筛子。 “你看着办。” 沈瑜懒得多说,随口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走。 云霸天失魂落魄得呆立原地,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那一头的龙康,已经狞笑着,步步走近, “云老弟,你别怪我,不弄死你们全家,我也得玩完。” “放心,等送你们下去了,逢年过节,我龙康必焚香烧纸,让你们一家人哪怕在阴间,日子也照样过的红红火火。” 云霸天浑身哆嗦,吓得如鲠在喉,无言以对,等惊慌失措的抬眸望去,龙康那道血红无比,充斥着杀意的眸子。 他敢说,这辈子都没见过。 第16章:不杀你,我意难平! 阳光点点,暖风温柔。 于东海这座繁华都市而言,这个时间段,正是焕发最迷人风采的闲适时刻。 坐在车内后座,手里拈着一根袅袅香烟的沈瑜,兀自吞云吐雾的同时,目光悠远,语气感慨, “有时候在这世界上见多了,方才知道,有些人做起事来,连畜生都不如。” 正在驾驶座上静候的赵信,默然颔首。 世间红尘纷扰,绝大多数,无外乎一个利字。 为了那能够让自己得到那一场荣华富贵,甚至于不惜卖友求荣,踩着自己挚友的尸骨上位。 殊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此时此刻,已经被迅速清场的云家酒店之内,在涌进去大批身穿黑色制服的精悍男子之后,一阵尖叫哀嚎过后,差不多也安静了下来,一具具套着黑色塑料袋的不明尸体,也是开始被井然有序的搬运上车,中途渗漏下来的淋漓血线,让漫天的血腥气,哪怕经过水枪冲洗,依旧是经久不散! “禀报领主,龙康传来消息,云家满门老幼,一百多口人,都已经斩尽杀绝了,偌大的家族,连条狗都没留下。” 挂掉电话,驾驶座上的赵信扭过头,郑重禀报道。 沈瑜轻轻点头,手指轻颤,抖落烟头,语气无聊道,“附上一条,云家三代以内的血亲,全部再剁了喂狗。” 赵信微微颔首,立即回复消息。 沈瑜侧身靠住车门,目光深邃,一双森冷的眸子,就这么冰凉刺骨的盯着手中的一本名单,这上面,写着一个又一个,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名字,而这每一个名字背后指代的人,都曾或多或少插手过林家覆亡的惨案。 此时此刻,云霸天,云海的名字,已经被一支朱砂笔,在上面细细勾勒出了一条斜线。 剩下的名字,却依旧不少。 不过不急,沈瑜此番归来,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手段,陪他们玩到底! 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龙康这家伙,还算懂事,这回就饶过他了。” “先开车吧,回头有事再联系他。” 沈瑜关闭车窗,一把合上名单,当即吩咐着赵信,驱车离开这处弥漫着血腥气的是非之地。 低调奢华的大众辉腾,顺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一路开进市区。 沈瑜本略感乏味的眼眸,也是随着愈来愈繁华的周边之景,逐渐透亮发光。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 儿童相问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一别数载风月,今日荣耀归来,这东海,也自然是换了一副崭新气象。 让人讶异之际,同样感慨万千! “不急,慢慢开。”沈瑜打开车窗,主动提醒赵信减缓车速。 同一时间,他那双凌厉而锋芒的眸子,不偏不倚,直接落向稍远处广告大厦的巨型led屏上。 东海市区,黄金地段,采用如此手段进行商业宣传,屡见不鲜,见怪不怪。 但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屏幕上的人,就真的耐人寻味了。 赵紫嫣! 本土超级集团,乐嘉的新任执行总裁! 采访画面中,身穿一身职业黑色制服的她,画着精致妆容,戴着名贵珠宝,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都市丽人的风姿魅力。 几年前,从一夜之间,轰然倒塌的林家当中,有如凤凰涅槃,传奇崛起的她,几乎已经成为了东海本土,无数女性励志的楷模。 本是寒门,可如今,非但成为了宋齐梁陈赵,五家融资而成的乐嘉集团的,第一执行总裁,并且以一己之力,带领整个原属末流家族的赵家,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无不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心生仰慕。 而这段采访,就是本土电视台,有关于其成功创业的经验之谈。 开始的一番问答,面带和煦微笑的赵紫嫣,风度翩翩,回答得让人,近乎无可挑剔,甚至关键之处,还能妙语连珠,引来阵阵满堂喝彩。 然而,当怀有制造噱头的主持人,忽然将有关于林家的那不堪回首的惨案,旧事重提之后。 下一秒,脸色骤变的赵紫嫣,差点摔话筒走人。 不过碍于公共场合,还是强忍不快,先是愤怒,再是满脸不屑, “我想我有必要,再度郑重声明。” “林晨的死,乃至整个林家的灭亡,都跟我没有哪怕半毛钱的关系!” 刻意强调这么一句后,满脸怒容的赵紫嫣,止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度毫不客气称呼林晨这个命运凄惨的人儿,是废物,是怂包,是这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配不上她赵紫嫣的无能之辈。 一边拿着林家的财产,借壳生蛋,成就自己光辉灿烂的人生。 一边,却连已经被她害死了的未婚夫,言语当中,都没有半分尊重,张口闭口,就是废物! “领主,这东海五姓,未免也太没有人性了!” 赵信默默为沈瑜关上车窗,一边紧咬牙关,一边愤愤不平道。 离沈瑜给赵紫嫣的最后通牒,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时间。 不出意外,三十天倒计时过后。 东海五姓,还有他们手下的鹰犬走狗,没一个,逃得出前者的手掌心! “这是我搜集到的一条视频,视频的内容,跟林公子有关。” 沉吟片刻后,赵信将一台录像机,呈交给沈瑜查阅。 沈瑜垂下眼眸。 目光所及之处,霎那间,风云突变,天地含悲! “拍视频的人叫宋钟,宋齐梁陈四大家族,当之无愧的豪门公子。” 赵信手心捏起一阵冷汗,敛声补充道。 沈瑜目不转睛,眼底杀意,止不住的来回翻涌。 视频当中,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年轻男子,林晨。 遍体鳞伤的趴在地上,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剩下一块好肉。 而这惨不忍睹的模样,却是不曾让站立在他身旁的那些狰狞人影,有过半分心软,有过丝毫手下留情! 谩骂、侮辱、殴打、践踏! 这些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那位本名正是宋钟的高大男子,更是一脚踩住他的头颅,一边狠狠的让其在地上摩擦,一边解下腰带,将一股污秽之物,肆无忌惮的迎头浇在他的脸上! ‘林晨,你就是一个废物,垃圾!’ ‘就凭你,也想翻盘?哈哈,今天不玩死你,我就不姓宋!’ ‘去死吧,你这样的窝囊废,连给我舔鞋底都不配!’ ······ 咔嚓! 再也看不下去的沈瑜,双目蕴泪,五指并拢之下,便是当场将这台录像机,生生捏成了一团铁粉。 “对不起,我来晚了。”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 沈瑜忍着把眼底的泪憋回去的同时,胸中一股凛然杀意,也是郁积心口,久久不得退散! “这视频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少,给我抓!” “阿晨死前遭受过的一切,我此番归来,必当十倍,百倍,乃至千万倍的偿还回去!” “挡我者死!” 沈瑜恢复神色,语气凌厉,直接下令道。 赵信当即点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领主之令,只要下达,便是雷厉风行,不死不休! 这一点,即便是沈瑜不提醒,跟随了他多年的赵信,无不了然于胸! 这之后,赵信再度禀报道,“宋钟目前在东海开了一家大型酒吧,每天晚上,他几乎都在哪里招待宾客,结交朋友。” 说到这里,赵信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 “今天晚上,我们过去一趟。” 既然他姓宋名钟,那么我沈某人,不吝过来,亲手给你“送终”! “开车!” ······ 第17章:我为林晨而来! 天盛娱乐中心。 本土豪族宋氏家族旗下,一家斥巨资打造得综合性娱乐产业,集酒吧、ktv、赌场于一体,是东海城,当之无愧得娱乐业霸主,在道上儿上,也素有‘销金窟’的别称。 而,执掌这尊巨无霸的,正是宋氏家族未来接班人,宋钟。 这位年纪刚刚满二十五岁的青年翘楚,虽然读书的时候成绩不佳,但好赖家世非凡,又加上生性豪放,挥金如土,善于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 故此,八面逢源之下,手下的这家娱乐中心非但没有亏损倒台,反而是蒸蒸日上,俨然成为了东海本土娱乐业的一展,金字招牌。 晚上七点,朦胧夜色,刚刚在天边涌现而起。 对于东海这座富丽堂皇的繁华都市而言,这也意味着,缤纷多彩的夜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早就准备就绪的赵信,开着通体漆黑的黑色帕萨特,一路疾行。 直接引导沈瑜,准时到达目的地。 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娱乐城门口,一排妖艳性感的迎宾女郎。 俏皮制服,烈焰红唇,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无不向今晚到来的各位嘉宾,洋溢着火一样的热情。 赵信在前方引路,沈瑜双手负后,挺直腰肢,一路随行,目不斜视,内心当中,更是波澜不惊。 一入正厅,目光所及之处,摇摆的人群,狂躁的dj,来来回回送酒的美丽女郎,各怀鬼胎的男男女女,正在这一处可以暂时忘记忧愁和烦躁的乌托邦里,尽情释放着虚无。 沈瑜看了眼乌烟瘴气的现场,没有过多逗留,直接眯起眸子走到吧台,抬手就是一叠不少于十张的红色钞票,直接丢给酒保当作小费,“人头马xo,轩尼诗,芝华士,路易十三,皇家礼炮······这些酒,全部挑年份最久的拿,每款二十瓶。” 酒保,“……” 什,什么? 耳朵,没听错吧? 他刚刚听到的这些酒,可都是世界闻名的顶级高档洋酒,每一瓶,最便宜的就要过万,稍微有点年份的,没个十万八万,更是别想拿下了,就更不用说其中有些还是停产酒,完全有价无市,平日里只用来收藏,谁敢那么暴殄天物,拿来当成水喝?! 可这个,突然出现,以前从没谋面的年轻男子。 居然张嘴就要,每款二十瓶?还全部要年份最久的?! 神经病吧?! 简单粗略一算,这些酒,没个四五千万的真金白银,压根就拿不下来。 这人,到底是什么神秘富豪,还是单纯有病,纯粹来找茬的?! “先生,这······” 酒吧尴尬一笑,满头大汗。 赵信转手将随手提来的黑色文件箱扔在台上,一掀开。 花花绿绿数十叠美钞,眼花缭乱,看的这名酒保,眼睛都直了。 这,这么多美钞现金,说丢出来就丢出来,乖乖,当真是个财神爷啊! 沈瑜却依旧是一脸淡然,随手从里面取出几张,直接丢在这名目瞪口呆的酒保脸上,随后指着稍远处正在台上疯狂呐喊的现场dj,一道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一把抓紧手里的钞票,连滚带爬的往dj台上跑去。 细细耳语几句,现场当即爆发出一声惊呼,直接将现场本就热烈的气氛,直接推向高潮, “雷迪森,杰特们,今晚全场的消费,全部由沈公子买单!” “现在,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们一起大喊,向沈公子致敬!” ······ 就像给一垛干草里投入了火星,顷刻之间,这座本就洋溢着狂热的娱乐城,无数人,瞬间陷入癫狂状态,欢呼声,尖叫声,几乎要将天花板都掀开。 这副空前绝后的场景,可是天盛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 故此,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的宋钟,此时此刻,才彻底信以为真。 “沈公子豪气啊,看到没,那人头马,轩尼诗,是接二连三的上,停都没停呐。” “我曰,这位爷什么来头啊,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 无数惊为天人的窃窃私语,无数饱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一时之间,穿透现场喧闹的音乐声,环绕在沈瑜的周身。 可这位面色平静的年轻男子,却是置若罔闻,仅仅是仰躺在卡座之上,手里端着高脚杯,一边注视品味杯中红酒,一边呼吸平稳,若有所思。 于他这种身份的存在而言,金钱,说白了,不过就是串可有可无的数字罢了。 只不过今天这番挥金如土,也并非游戏人生,无外乎是想造起声势,引宋钟这家伙主动现身。 果不其然,又过半晌。 一位身穿酒红色西装,梳着大背头,且纹有一双大花臂的年轻男子,端着一杯红酒,满脸笑容的主动走了过来。 一番自我介绍,本尊正是宋钟的青年男子,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了面前正翘着二郎腿的沈瑜身上。 而神情严肃的赵信,则是双手束在身前,侍立一旁。 “打早就听见门前喜鹊叫。” “原来是这位贵客大驾光临,实在是令敝处蓬荜生辉啊。” “既然有缘,就交个朋友吧。在下天盛娱乐城老板宋钟,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宋钟自来熟的一屁股坐在沈瑜面前,随后主动抬抬酒杯,轻抿了一口,以示尊敬。 作为本土的知名人物,从一出现,本就备受瞩目的宋钟,如此动作之下,自然是将本就在现场引发1轩然大波的沈瑜,再度抬上了风口浪尖。 无数道惊羡的目光,一时之间,风起云涌。 沈瑜慢慢抬起眸光,正视身前的年轻男子。 二十出头,面色红润,油光发亮。 加上一身价值不菲的名贵装扮,倒也称得上是,风流倜傥。 不过,只可惜心坏了! “我姓沈,名瑜。”沈瑜嘴角扬起淡淡邪魅笑容,轻抬酒杯道。 “噢,了解了解,沈兄弟是吧。” 宋钟急忙也端起酒杯,面带和煦笑容,“初次相见,我敬你一杯。” 沈瑜浅笑,“我干杯,你随意。” “哈哈,沈兄弟就是爽快!” 如此举动,正合宋钟心意,这家伙经营这么大一家娱乐场所,平日里结交的,也大多都是性情中人,故此自然而然养成了一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习气。 眼下见沈瑜也是如此豪爽,没半点矫揉造作,让他好感大增之下,也是不免放松了警惕。 一杯饮尽,赵信主动上前,替两人再度续上了满满一杯。 56度威士忌,没掺半点别的软饮,高举酒杯的沈瑜,再和对面的宋钟连干三杯。 这下,纵然是酒量不错的宋钟,也是有点浑身轻飘飘的了。 他朝继续过来添酒的赵信,客气的摆摆手,继而打了个酒嗝,不免笑道,“沈兄果真大人有大量啊,这几十度的洋酒,喝起来居然跟喝水一样,小弟我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宋钟连连大笑,言语当中,一波又一波的马屁,铺天盖地而来。 沈瑜笑而不语,一口饮尽杯中酒后,正视对方,面无表情道,“今天,我为林家林晨而来。” 尚在酒兴上的宋钟,先是一怔,继而拍掌大笑, “林晨?沈兄可是指的是那个,都死了好几年呢的窝囊废?” “哈哈,你不提起那个废物,我都快忘了,那个小砸种······” 宋钟龇牙咧嘴一番,眼见对面的沈瑜依旧是面无表情,一个冷战,急忙收敛姿态,蹙起眉头道,“沈兄,今天难得这么有雅兴过来捧场,怎么突然提起那个玩意了?多晦气啊。” “他的死,跟你有关?”沈瑜不急不慢,明知故问道。 只是这周遭的气氛,也是在这句话脱口的瞬间,陡然冰冷了几分。 宋钟抬手点燃了根袅袅香烟,本来可以拒绝回答,但碍于实在是暂时摸不清沈瑜这尊贵客的底细,也不想得罪了这位财神爷,只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语气淡漠道, “嗨,不过就是想跟他开个玩笑罢了,你说说,我这样一位金贵人物,踩着他的脸在地上摩擦,并且方便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不是在践踏他的尊严和人格,而是看得起他,不然的话,他那种窝囊废,就连给我舔鞋跟的资格都没有!” 沈瑜五指缩紧,掌心中的玻璃杯,开始裂出第一道清晰纹路。 “谁又知道呐,这个窝囊废,竟是把玩笑当真,自个儿从二十八楼上跳了下去,嗨呦,死的那叫一个惨啊,听说最后,连全尸都没留下。” “只不过这死不足惜的废物,也很快被大家忘记了,没想到,沈兄你还有兴趣了解?”宋钟堪堪吐出一大团白色烟雾,仿佛是又记起了当年凌辱林晨的画面,嘴角不免扬起,玩味至极的笑容。 喀哧! 沈瑜五指收拢,一把捏碎酒杯,一双冷眸,正视对方,“林晨,他是我这辈子,刻骨铭心的兄弟!” 嘶嘶······ 这句提醒,让宋钟心头一跳,瞳孔紧缩的同时,手里的香烟,也不由惊觉落地。 轰! 下一秒,没等宋钟反应过来,一步站起的沈瑜,直接摁住前者的脑袋,往这酒桌上面狠狠一砸,连人带桌猛烈撞击的同时,当即在现场轰然响起一声巨响。 瞬息之间,原本喧闹的舞池中央,无数人停止狂欢,止住摇摆,瞠目结舌的同时,已然吓到呆若木鸡。 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端端的在喝酒,怎么眨眼间,弥漫起这么一阵,浓浓的杀气?! 这······ 第18章:血债,必须血偿! 今时今地,此时此刻。 任谁也没有料想到,上一秒还在跟宋家大少,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沈瑜,下一秒,陡然色变的同时,一击之下,将对方连人带桌,都给锤翻在了现场。 这······ 实在是太让人震惊,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嘶嘶! 瞬息之间,风云突变的现场。 在场不少人,都是在第一时间目睹过后,纷纷停下了言语动作,而少数还沉浸在自我世界当中的青年男女,也是在惊慌失措的旁人提醒之后,均是不约而同,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吃惊呆立。 无数道目光,彼此交汇传递,面面相觑,但是都毫无例外,除了惊讶,就是蕴含着浓浓的疑惑,不是,能不能出来个人,解释一下,这到底是咋了?! 堂堂宋家少主,久负盛名的天盛娱乐城老板,宋钟。 今天,在自家的场子上,就这么当众被人打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更让人惊恐的是,动手的那人,上一刻还在和他称兄道弟,言谈甚欢,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动我们老板,活腻味了吧!?” “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在我宋氏的地盘上胡来,今天不给个交代,你别想走!” “兄弟们,把这个狗东西拿下,等会让老板亲自处置!” 现场,一众由宋钟平日里豢养的打手,终是从震惊当中反应了过来。 带头的几个头头儿左右指挥之下,便至少有二十来个现场安保,气势汹汹的朝沈瑜围了过来。 “嗨,这边上人一多,我身上就燥得慌啊!” 赵信抬腿上前,嘴角邪笑的同时,故作燥热的掀开半边风衣。 腰间插有的两把黑色手枪,当即展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 一瞬间。 所有人都自觉停下了脚步,狂咽唾沫之下,整张额头上,不觉青筋暴跳,冷汗淋漓。 命只有一条,谁不怕死,谁就先上。 沈瑜缓缓站直身体,环顾一圈四周,再度举杯, “大家稍安勿躁,今天,只是沈某和宋老板的一点私人恩怨。” “只要别多管闲事,舞你们照跳,酒你们照喝,一切安然无恙!” 轻轻举杯示意,沈瑜一口饮尽杯中烈酒,也仿佛饮尽了天下所有的风流。 无数人,暗暗吃惊的同时,竟真的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弹。 “我们走。” 沈瑜微微点头,继续一道响指,转身就走。 赵信迅速一把提起倒在血泊中的宋钟,就这么当着他的一众手下,明目张胆将其带走。 这······简直不敢相信。 半晌过后,惊觉事态重大的宋钟手下,立马拨通了宋家家主,宋运城的电话。 身为宋家未来的家族接班人,宋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不早点禀报,到时候万一真出了大事,不用猜,今天他们这帮负责保护前者的人,全都得死的连渣都不剩! 果然,在得知自家儿子,在宋氏的地盘上,被人胆大包天胁持而走之后。 雷霆震怒的宋运城,当即动用各方势力,查询蛛丝马迹,并且在天空之城的监控视频里面,发现了沈瑜三人的踪影! 视频显示,被一路掐着脖子带走的宋钟,一路鬼哭狼嚎,被直接带到了天空之城二十八楼,而这里,就是当年惨死的林晨,孤身跳下去的地方! 预感不妙的宋运城,当即调兵遣将,指挥各方,并且亲自带头,火速驱车赶往现场。 大有一副,恨不得当场将沈瑜生吞活剥了的,恐怖架势!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二十八楼。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寂寥天台。 月色凄迷,大风如鼓。 “我曰,兄弟,宋某自忖和你素不相识,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有必要这么搞我吗?!” “找错人了吧?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宋钟在这东海,是何等身份的存在?!” “你今天若是再敢动我半根毫毛,信不信,我宋家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路被挟裹,有些喘不过的气的宋钟,此时此刻,被赵信一把丢在地上,刚刚喘息一阵,就忍不住张嘴出言威胁起来,只不过,等一番话说完,举目四望的瞬间,他的整副身子,突然僵住了。 “这,这里是,天空之城?!” “故地重游,还记得吧?” 沈瑜双手负后,背对面色惊恐的宋钟,一双冷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瞰整个东海,眉宇之间,尽是淡漠与悲戚! “你,你把我带到这鬼地方,到底要干嘛?!难不成,陪你看风景?!” 一阵冷风吹来,宋钟一边猛打冷战,一边忍不住颤声呵斥向沈瑜。 “我再问你一遍,当初林晨,是怎么死的?!” 沈瑜抬手点燃一根特供香烟,厉声质问的同时,一口气就让烟头到了底。 “净,净说废···废话,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是从这自己跳下去,摔死的!” 宋钟堪堪站起,冷眸看向背对自己的沈瑜,语气不耐道。 “提醒一句,沈某此生行事,由来讲求一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就要用血来偿······”沈瑜嘴角浅笑,目光下坠,正当楼下,黑压压的人影,如同蚂蚁聚集,开始涌入天空之城内部,不出意外,应该是宋家的帮手到了。 可,这一句淡淡的提醒,却是让此时的宋钟,倏然间满头冷汗,心跳如鼓, “你,你什么意思?” 赵信当即咧嘴大笑,一语点破,“当然是等会,也把你从这里扔下去,让你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刺激,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草,想让老子死?!没门!” “我他妈要你死!” 宛若困兽犹斗,丧心病狂的宋钟,当即面目狰狞的扑向背对自己,站在护栏旁的沈瑜。 既然你这家伙如此不识抬举,那么老子就先送你下去,见阎王! 然而,宋钟嘴角的狞笑,还没来得及彻底扩散。 轰! 沈瑜仿佛未卜先知,转身一脚。 人高马大的宋钟,当即凌空倒飞出去数米,等重重砸落地板之上,如同黄豆爆炒一般的骨骼炸裂声,伴随着地板清晰泛起的蛛网裂纹,一同涌现当场! “你,你……” 宋钟身受重创,瘫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一如当年林晨的可怜模样。 束手无策,满脸惊慌,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 等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惊恐的抬眼望去的同时。 沈瑜的鞋底,已经不偏不倚,直接盖上了他的面庞,一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踩着他在地上摩擦,一边低头点烟,语气漠然, “要不是想等你父亲上来,再当着他的面,宰了你这头小畜生。” “这个时候,你应该,差不多就只剩一滩血迹了。” 宋钟,“……” 这······ 第19章:你好像,话挺多的? 呜呜······ 形同丧家之犬瘫倒在地上的宋钟,听到如此评价,一口火气没顺下来,体内血气翻涌之下,便直接是数股殷红发黑的血线,从嘴角喷涌而出,浸湿染红一整块地面。 这······ 这简直太屈辱,太狼狈了。 自己堂堂宋家少主,东海望族未来的接班人,平日里那个见了不得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别说打他,就连使臭脸色都没有人敢。 可是今天,他宋钟,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面前这个西装暴徒近乎虐待式的暴打,羞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等待会自家父亲来了,不先废他四肢,让其跪到在自己面前磕头认罪,他就不姓宋! 正咬牙切齿之间,一脸玩味笑容的赵信,堪堪走近,三下五除二,便是将浑身都难以动弹的宋钟,稳当当的绑在了一支木椅上面,甚至事后,同样笑意凛然的沈瑜,还特意伸出戴有白色手套的双手,替这位眸光怨毒的豪门大少,细细整理了一番,稍显凌乱的面容和衣襟。 “混账东西,你把我绑在椅子上,到底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我父亲他们马上就要赶到现场了,想活命的话,就立刻放开我,然后主动跪到我面前磕头认错,这样的话,我们还有得谈!” 一阵挣扎无果的宋钟,冷着眸子,几乎是声嘶力竭一般,朝着沈瑜厉声训斥道,仿佛就连那目光当中,都是满含怨毒和怒火。 他不相信,自己身为豪门少主,家族年轻一代未来的领头羊,无论是背景还是本身实力,都是极为可怖,放之东海,几乎是无人敢惹! 一旦他出什么意外,那么始作俑者,面临的必将是无穷无尽,不死不休的追杀! 就凭这,他宋钟就有胆量和资本,在现在这种身处险境的情况下,依旧敢对沈瑜这两个狗东西,大加训斥,严词恐吓,甚至可以要求对方立马放人,磕头认罪! 然而,面对宋钟这番言辞激烈的勒令,站在他当前,重新更换了一副崭新洁白的素净手套后的沈瑜,整张脸色,却是从头到尾,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曾有过,甚至就连眼皮,都是没眨一下,仿佛宋钟的这番威胁,在他的耳边,压根就与野狗犬吠一般,无足轻重,根本没必要计较,搭理! 下一秒,待沈瑜将崭新手套上的褶皱细细捋平,嘴角泛起邪魅笑容的他,当即毫不犹豫,废物利用,直接将那双污秽不已,沾满血迹的手套塞进了喋喋不休的宋钟嘴中! 然后,转身就走,仅留一道背影给他! “你,你怎敢······” “呜呜,呜呜呜······” 宋钟瞪大眼眸,剧烈挣扎,可都是徒劳无功,白费一身力气。 不多时,急火攻心之下,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嘴角逸散而出,彻底将本就带着淡淡血迹的手套,染至猩红! “省点力气吧,待会还要上黄泉路呢。” 赵信几步上前,伸手拍拍宋钟剧烈颤抖的脸庞,并且伴随阵阵冷笑,“老老实实待着吧,别急,你父亲他们,马上就上来给你送葬。” “试想一下,亲眼看着自己的独子,从这二十八层楼上直接摔下去,哈哈,那滋味,那感觉,一定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哈哈,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就刺激!” 宋钟,“······” 听见这番宛若宣告死刑一般的话语,宋钟整张脸,一时间煞白如纸,这大胆包天的家伙,绑架自己,居然不是为了勒索求财,而是真打算,以他几年前虐杀那个姓林名晨的家伙的方式,弄死自己?!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这狗东西,好生歹毒! 一念至此,心底还曾存有一丁点侥幸的宋钟。 当即心跳如鼓,浑身冷汗淋漓。 只不过碍于手脚受缚,嘴不能言,此时此刻,只能止不住鼻孔倒吸凉气之下,引发胸膛剧烈起伏,甚至最后连一双眼珠子,都快要凸起迸裂了出来。 但奈何,抬手点燃袅袅香烟的沈瑜两人,兀自仰天赏月,完全没再搭理他,以至于最后,筋疲力竭的宋钟,不得不仰躺在椅子上,瘫软如泥,直把心底里的最后一点期望,寄托在还未赶来的父亲身上! ······ 踏踏踏!踏踏踏! 又过半晌,终于,随着一阵纷乱嘈杂的脚步声,自楼道之上,宛如雷霆,滚滚而来。 乘坐电梯,一路直上二十八楼的宋家众人连同附属实力,关键时刻,终是全副武装,气势汹汹,抵达现场! 为首一名身穿唐装的中年男子,双手负后,面带煞气,等一马当先的走上前,用那双急不可待的眸子,第一眼就扫到了此刻正被缚在天台边的宋钟,他的儿子! 与此同时,见到自家父亲亲临现场的宋钟,心底原本熄灭的希望之火,也是瞬间死灰复燃,甚至有了种,愈演愈烈的架势! “年轻人,我猜想,你这次大胆惹错了对象。” “容我提醒你两句,你现在绑架的,是我东海宋家的少主,也是宋家未来的接班人,而我宋家,是东海当之无愧的顶级豪族,无论影响力,还是统治力,都属于近乎可以只手遮天的存在,别说你们这两个小毛贼,就是一般的宗族势力,我宋家,也能让他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所以,废话我不多说,赶紧放了我儿子,不然的话,你们两个狗东西,今天不死也得褪层皮!” 本尊正是现任宋家家主,宋钟父亲的宋运城,双手负于身后,一双傲然目光,淡淡的扫过沈瑜两人的同时,语气老辣,绵里藏针。 一副指点江山,抬手间便可以决人生死的豪迈姿态,顿时引发现场众人交口称赞,附和不停。 身为第一等的名门望族,今夜蒙此荒唐一难,自然有不少善于溜须拍马的势力和个人,就像是苍蝇闻到了粪坑,自然望风而来,屁颠屁颠跟在宋家人的背后,摇旗呐喊,扬言打击犯罪,惩恶扬善。 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借机攀附上宋家这颗大树,日后,背靠大树好乘凉而已。 因此,现在这个场合,谁窜出来跳得最欢,咬的最凶,百分之百,铁定能讨得宋家老爷的欢心!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得抓住咯! 一念作定,眼见着稍远处的沈瑜两人,依旧是只顾吞云吐雾,似乎是把宋家老爷的话丢在了耳边一般,人群中本名正是程信达的青年胖子,急不可耐,当即叉着腰,骂骂咧咧的率先站出,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宋老爷跟你们说的话,也敢当作耳旁风?真他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程信达令你一分钟之内,乖乖释放了宋先生,并且主动跪到宋老爷的跟前,毕恭毕敬,磕头认罪!” 言罢,这青年胖子更是笑容玩味的舔舔嘴唇,双手叉腰,对着沈瑜的方向,鼻孔朝天道, “我这番风尘仆仆,不辞辛苦的赶过来,也着实有点舟车劳顿了,你不介意的话,待会跪过来的时候,顺带把我这鞋底给舔干净咯,这样的话,说不动我还能在宋老爷和宋先生面前,替你说上几句好话。” “哼,我好话就说到这里,两个小东西,最好乖乖照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不待沈瑜有所回应,一脚踩灭烟头的赵信,一边右手揽向腰间,一边朝着这程信达大步而来,中途,冷声询问一句,“你是不是话很多?” “草,狗东西,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深感颜面受辱的程信达,当即暴跳如雷,刚想窜起来,指着已经逼近身前的赵信鼻子,一通喝骂。 下一秒,当即哑口无言,整幅身体都僵硬原地,止不住地冷汗直流。 枪! 他看到了一支枪,就这么黑森森的顶在他的脑门之上,只需对方悄悄一勾手指,就可以随时掀开他的天灵盖! “你不是话很多吗?” “来,再叫一句我听听。” 程信达,“······” 众人,“······” 第20章:下辈子,好好做人! 嘶嘶······ 站在程信达身前的赵信,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用一支黑森森的枪口,抵近至前者的额头之上。 外加上,两句温柔细腻的询问。 以至于上一秒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程信达,这一刻,彻底僵硬原地,脸色铁青,表情凝固,一动都不敢动弹。 而实际上,不光是他,偌大的现场,几乎是所有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陡变之际,同时在嘴角响起了数阵,倒吸凉气之声。 这家伙,一上来就动用管制杀器,还真不是一般的蟊贼,而是悍匪,赤裸裸的悍匪啊! “92式战场配枪,5.66mm钢芯弹。” “你再这么上蹿下跳一秒,等人来收尸,信不信?” 笑容玩味的赵信,就这么一边用枪口顶住程信达的脑门,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去,不轻不重的拍打后者的脸颊,语气玩味,不怒自威。 他的表情,狂傲,不羁,又带着些许戏谑。 让人毛骨悚然之间,更加是不寒而栗,冷汗淋漓。 几个呼吸的瞬间,刚才还一副替天行道,正义凛然模样的程信达,已经是浑身上下,全都被渗出来的冷汗浸湿了个通透,那张肥胖,狡猾的脸,更是彻底的残无人色。 这,这他妈,看来今天,不宜出门啊。 怎么好端端的,就踢到了一块铁板之上······ “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 “对不起,对,对不起!” 啪! 啪啪! 啪啪啪! ······ 满头大汗的程信达,强憋一口气让自己镇定半分过后,就这么硬着头皮,一边丝毫不敢留情的啪啪狂扇自己的巴掌,一边止不住的嘴唇蠕动,连声道歉。 那副滑稽可怜的模样,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等一阵猛力扇动脸庞,直至两边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都红肿起来之后,程信达壮着胆子,瞥了眼身前的赵信,眼见对方那副似笑非笑,并未继续动怒的脸色,连忙颤抖着双腿,向后轻轻挪了一步。 之后,又是两三个耳光往自己脸上招呼,旋即,几乎弯以腰九十度的姿态深深一鞠躬后,扭头便跑,抱头鼠窜。 原本身宽体胖的程信达,这时候,却好似比百米冲刺奥运冠军还要快一般,对着一脸不屑的宋运城连连拱手,借口身体不适告退之后,光速窜进人群,眨眼消失不见。 宋钟,“······” 众人,“······” 嘶嘶!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如浪重叠一般的倒吸凉气之声,响彻全场,此时此刻,有了程信达这个前车之鉴,先才还站在宋运城身后,止不住谩骂指责,隔空叫嚣的不少人,一时之间,集体噤声,谁也不敢再当这出头鸟来! 毕竟,像这般动不动就展露杀器,并且肆无忌惮泄露杀气的悍匪,可恨也可怕! 真要是惹恼了他们,这些人眨眼间就会泯灭掉理智和人性,往往一念之间,就能让你身上多出个枪窟窿! “哈哈,年轻人,我还当你的依仗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么一把小孩子才玩的玩具啊?” 沉默良久,双手负后的宋运城,环视一圈四周,便是主动上前两步,语气不屑道。 随后,隔空一道响指,颇有副指点江山般的豪迈气概, “你有的,我也有。” “而且,比你的更多!” 唰唰唰······ 随着宋运城大手一挥,久久站于他身后的数十名黑衣男子,当即半掀西装,从腰间掏出不少管制杀器! 锯短火铳,黑市手枪。 更多的,则是明晃晃的钢管,以及开刃的砍刀! “怎么样,服不服!?” 年过半百,一身枭雄之气却并未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消散的宋运城,张开双臂,气度豪迈。 等身边打手,均是悉数展露出浓浓杀气,这家伙,瞪起一双如狼似虎的眸子,当即便是再出数句豪言壮语, “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 “还他妈在我面前展露杀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玩意,老子混迹江湖,拿着一把刀从街头砍到街尾的时候,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还穿着开裆裤,和泥巴玩呢。”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蟊贼,今天蹦跶老子头顶上拉屎撒尿起来了,奉劝你二人,立马速度放了我儿子,这样事情还有的谈,否则,你二人今天必死无疑。” 言罢,又是一个简短手势。 咔咔咔! 这是枪械,推弹上膛的声音。 月光如水。 枪械和刀具上的幽光,倒映在月色之间,顿显肃杀,萧瑟之气! 看这副架势,宋家,已经忍无可忍,下达最后通牒了! 沈瑜松指踩灭烟蒂,堪堪吐出一大团白色烟雾后,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走到宋钟身旁。 “呵呵。”被缚于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弹的宋钟,猛然察觉到这一幕,顿时心头大喜,不由得暗自忖度,“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狗东西,这下知道怕了?得了,赶紧麻溜的听令行事,乖乖把自己放了吧,只不过可别期望老子会因此大发慈悲,对你们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等回到我父亲身边,一定先把你们两个狗东西废去四肢,折磨得面目全非之后,再把你们也狠狠从这里丢下去,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番心底发狠,眉宇之间顿时浮现得意之色的宋钟,等到沈瑜拔出自己嘴里的手套,先是连连吐出几口唾沫后,忍不住轻嗤一声,“算你还懂事。”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 ‘爸,你放心,有你在,这两个小东西,不敢把我怎么着……’ 沈瑜浅笑,然后迅速把住椅子,并温柔地摸了摸宋钟的脑袋。 笑容温和,满脸和煦。 可,明明是在笑,却是无端让,不止宋钟在内的现场一众人,一阵心底发凉。 不待宋钟惊疑出口,嘴角带笑的沈瑜,就这么拖着他,逐步逼近天台边缘。 宋钟脸色大变,顿时汗出如雨,甚至由于过分惊恐,满肚子呵斥,憋在喉咙里,有口难言。 “两年前,我沈某人的此生挚友,被你这畜生百般折磨,不得不从这里跳下去,含恨而终!” “两年后,他报不了的仇,我来替他报,今天,我要当着你父亲的面,亲手送你下去向他赔罪!” 站在稍远处,正等着自家儿子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归来的宋运城,刚刚听完这句话,顿时急得直跳脚,“小畜生,你敢!我发誓,只要你今天让我儿子受到半点损伤,我不屠你全家,枉为人父!” “识相一点,立刻,马上,现在就把我儿子放下来,这样,我还可以考发慈悲,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沈瑜垂下眼眸,目光悠远的看了一眼楼底,从这二十八楼,近百米的高度直接坠下,哪怕神仙也难救! 啪嗒! 沈瑜堪堪点燃一根袅袅香烟,之后,塞到两片苍白嘴唇止不住颤抖的宋钟唇间,伸手最后一次替对方整理仪容之后,笑着挥手说拜拜,“兄弟,下辈子,记得好好做人!” 轰! 眨眼之间。 失魂落魄的宋钟,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喊出。 当即化作一颗流星,坠落当场! 轰! “嘀嘀嘀···嘀嘀嘀······” 重物坠落,恰好命中宋运城开来的一辆越野车顶。 剧烈的冲击,让这辆钢铁巨兽车顶爆裂之际,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全场,久久回荡! 哪怕身处于这二十八楼之上,依旧清晰可闻! 噗! 脸色煞白的宋运城,一口气没顺过来,目眦欲裂的同时,一口鲜血,当即从嘴里喷出, “不,不,这不可能!” “小砸种,你杀我爱子,害我绝后······” “今日纵然你是天王老子!杨某,也要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 第21章:这世间,谁敢与我叫嚣?! 今时,今地。 此时,此刻。 须发皆张,满目狰狞的宋运城,已经是悲愤交加,杀意难平。 放眼整个东海,问谁,能有这个胆子。 敢当着他宋运城,这宋齐梁陈赵,五家豪族之一的当任家主的面,处死他的亲生儿子! 并且,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无心之失,而是在宋运城自亮招牌之后,蓄意而为之! 简直大逆不道,简直无可原谅,简直丧心病狂!!! 他宋运城,堪称东海一代枭雄人物,威名赫赫,声威远播,放之东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尽管不敢说,已经到了只手遮天,无人敢挡的地步,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踩在头顶上拉屎撒尿的! 更不用说,今日他眼前的这两个小畜生,竟然在他再三勒令,呵斥之下,依旧是胆大狂妄的害他的独子,死无全尸?! 这······ “宋家主,您节哀啊。” 脸色照样铁青的宋家大管家,颤抖着声线,上前宽慰了一句。 宋运城目光如刀,浑身颤抖,蓄积满脸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地逸散而出,“呵呵,今天谁也不许拦着我,不让这两个小砸种死无全尸,灰飞烟灭,我宋某人,誓不罢休!” 待深深呼吸,深深喘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不停翻腾的杀意,宋运城一脸悲戚的朝身边的大管家摆摆手,语气怜惜,“你先下去,务必将少爷的遗骸,好生收敛!” 言罢,脸色一度苍白到,面无人色。 他宋运城,在这龙蟠虎踞的东海,处心积虑,卖力钻营数十载风月,好不容易,换来今朝这份滔天富贵。 原以为,能够在自己有生之年,看着自己的爱子将这份家业发扬光大下去,熟料,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他痛,他恨,他不甘,他想杀人,一千遍,也不够! “心痛了吗?” 宋运城身旁的大管家才刚领命而去,尚未等他回过神来,稍远处的沈瑜,一道轻描淡写的询问,隔空悠悠传来,语气平淡,蕴含不少的玩味和戏谑。 “呵呵,小畜生,我看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宋运城亲手捏起一根实心钢管,眸光冷彻,隔空看向那道正傲立在稍远处天台旁,淡淡如水月光之下的年轻身影,继而狠狠吐出一口唾沫,冷漠提醒道, “说吧,还有什么遗言,都说出来,说完了,我好送你上路!” 沈瑜淡淡一笑,继而目光悠远,遥望寂寥苍穹,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感慨和唏嘘, “当年,我的平生挚友林晨,风华正茂,年纪轻轻,却被你的儿子,活活逼得从这里一跃而下,含恨而终。” “甚至死后,他备受凌辱欺压的视频,还要被你的爱子故意发布网络,以至于让他接受无数人的消遣和嘲弄,背负数载骂名,连死,都不得安息······” “所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儿子今天,死有余辜!” 宋运城紧握钢管的手掌,听到这番往事重提,忍不住一阵青筋暴绽,当即打断道,“林家那个废物,死不足惜,至于我儿子的对错是非,也轮不到你来评价!” “这,不能成为你杀死我儿的理由!” 其实,作为当年瓜分林家财产的一大罪魁祸首,当年听闻自家儿子把林晨那个小废物活活虐死之后,他还倍感欣慰,扬言不愧是他宋运城的儿子,果真有枭雄之气,年纪轻轻,就懂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道理。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林晨那条贱命,就是一百条,一千条,都抵不过他儿子的半个手指头! “说得对,这的确不是我杀你儿子的理由。” “而是我将你们五姓推平,杀得你全家鸡犬不留的理由!” 沈瑜狞然一笑,周身磅礴杀意,逸散于野,光是让人感受到那么一缕,就是忍不住体内,一阵气血翻涌! “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 “老子不信你今天,两个人四只手,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今夜,宋运城紧急调动了好几百号人,光是在这天台上的,就有一百多号人,并且还都是全副武装,故此,他敢拍着胸脯保证,今夜沈瑜这两个小畜生,插翅也难逃! 所以,他不急着将这两人,杀之而后快。 他现在还在默默考量,等待会拿下了这两个小畜生,要用那种方法,才能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他们这辈子来到了这世界上。 然而,数秒沉默之后,沈瑜再度开口提醒, “下个月,是阿晨的忌日,沈某,希望你这条老狗,能够带领全族,亲自披麻戴孝,前去磕头祭拜。” 宋运城,“······” 众人,“······” 要他宋某人,披麻戴孝,给林晨那个窝囊废,磕头祭拜?! 哈哈,简直不可理喻。 “你在跟我开玩笑?” 宋运城龇牙冷笑,顿感荒唐,你这小畜生,马上就都要酷刑加身了,还敢如此大胆狂妄的勒令他宋某人,去给一个小废物披麻戴孝?还要亲自磕头祭拜,呵呵! 数次挑衅,忍无可忍。 不先给你这小畜生一点苦头吃,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小畜生,我懒得跟你废话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唰唰唰! 话音刚落,一道手势扬起,宋运城身后多达数百人,当即堪堪举起手里的凶器,钢管,刀刃,枪械,悉数展露杀光,无所不用其极! “如何!?” “小砸种,你怕了没?!” 宋运城高举手里钢管,阴森冷笑,他渴望在这一秒,看到对方脸上的恐惧和战栗。 然而,下一秒。 “无聊至极。” 眨眼之间,沈瑜抬手,隔空一道响指,数百枪械,刀具,钢管,集体自动脱手,随后升空,然后在现场无数人惊诧至极的目光注视下,悉数诡异扭曲! 众人,“······” 这,一念夺刃?! 轰! 没等众人倒吸完一整口凉气,不及其数的凶器,再度凌空砸落,深入地表,多达数寸! “五尊阎罗看到沈某,都要点头哈腰,绕道行走,更遑论尔等蝼蚁,也敢与我叫嚣?!” 噗! 宋运城登时一口鲜血喷出,脸色一度惨白到,看不到一点人色······ 第22章:你不敢动我! “这······这怎么可能。” “不科学,这不科学!” 眼见着连同自己在内,这天台之上的数百号人,居然是在沈瑜一念之下,被集体解除了武装,且毫无还手之力!? 满脸惊骇的宋运城,一整张脸皮,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剧烈颤抖,以至于他不禁在心底暗暗怀疑,这家伙,还是人吗?! “沈某这么多年来,枪林弹雨,九死一生,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如今,却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你以为,我是吃素的?” 把一根特供香烟塞于唇间,待身旁的赵信躬身点燃之后,沈瑜堪堪吐出一口白色烟雾,言语之中,俱是众神俯瞰众生蝼蚁般的飘渺与不屑。 茫茫红尘,芸芸众生。 多少载风月之间。 有绝世枭雄,横压山河,狼子野心。 有当朝权贵,权倾天下,只手遮天。 更有奸商大贾,为富不仁,丧尽天良。 而他沈瑜,风华正茂,今时今地,早已站在他们的头顶,以一人之姿,燎原之势,成就国士无双! 管你霸道枭雄,当世权贵,富商大贾。 在我沈某眼里,俱是蝼蚁,拈指可灭! “你,你他妈别高兴太早!” “就算没了趁手的兵器,老子手下还有一百多号人,要弄死你,绰绰有余!” 宋运城一番狠话刚刚放出,蹬蹬蹬! 刚才下楼去收敛尸体的大管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火急火燎的窜到现场,并且将一道电话,直接呈递给宋运城本人,面色极度古怪,“家主,指名道姓找你的,听口气,来头不小。” 宋运城一脸不耐烦,刚想呵斥别来打扰自己,等回味过来,才不得不接过电话,语气焦躁, “喂?谁啊?” “少废话,三分钟之内,我要你消失在沈先生的面前。” 电话那头,极端压抑的声音,毫不客气的传来。 宋运城顿时咬牙切齿,顿感荒唐,这他妈谁啊,居然也敢插手自己宋家的事?并且看样子,还是站在这两个小畜生那边的?! “狗东西,你他妈谁啊,也敢命令我宋运城做事?!” “我是东海本土,最高防务长官龙康,你有什么疑问?” 宋运城,“……” “不信的话,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楼下!” 宋运城,“······” 一个冷战下去,神色复杂的宋运城,忙不迭凑倒护栏边,仅仅是扫了那么一眼,就惹不住一阵倒吸凉气。 二十八楼之下,密密麻麻围满了身穿迷彩服的精悍男子,封锁线,防暴车,一应俱全。 这······ 宋运城,“……” 这他妈,什么情况?! “龙长官,您这几个意思!?” 宋运城虽然此刻杀意未消,但是眼前之景,却还是让他不得不暂时冷静了下来,毕竟,他还没有资本嚣张到,可以跟官方力量,产生直接对抗! “你面前的那位,要是今天掉了一根汗毛,不光是你,连我在内,整个东海都要一起陪葬!” “你他妈不想活了,就直接跳下来,别扯上老子!” 电话那头,龙康的语气,十分强硬,不留半点商量的语气。 “可……”宋运城抓耳挠腮,要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恐怕早就张嘴骂娘,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两个小畜生,可是杀了自己儿子,岂有放走之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他们,害死了我的儿子!” “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运城咬牙切齿,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厉声喝道。 “你这混帐,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儿子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是他当年自己作死,赶尽杀绝,哪儿有今天这事!” “善恶终有报,宋运城,你就给老子乖乖认命吧!死了儿子又怎么样,再啰嗦两句,不用那位爷开口,我龙康先带人推平你整个宋家!” 最后通牒,不留余地。 被这么几句堪称杀人诛心的话一刺激,满脸铁青的宋运城,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再想开口说些什么。 “嘟嘟嘟······” 电话那头,已经提前挂断。 下一秒,身边满头大汗的大管家,更是连滚带爬,堪堪几步上前,带着哭腔道,“老,老爷,家里传来消息,说是整个宋府,都被人给围了,只许进不许出,杀气腾腾,都带了家伙,夫人她们都已经吓晕过去了······” 宋运城,“······” 败了?就这么败了?! 一场为爱子声张正义的复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满脸错愕的宋运城,一脸生无可恋,怀疑人生的表情,此时此刻,身上无力到,连掌心中的手机都不觉堪堪落地。 等他茫然无措的抬起眸子,目光所及之处,那道在淡淡月光之下,依旧是轩盖如云,气势无双的身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形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刹那,脸色苍白的宋运城,顿时浑身布满鸡皮疙瘩,这······ “你,你到底什么来历?!”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脸皮止不住连连抽搐的宋运城,硬着头皮,问了这么一句。 除了想要这个年轻家伙的命,现在的他,更关心这个害死他爱子的小畜生,究竟是什么来头,以至于东海第一官方人物龙康,今夜都是不惜动用武装力量,出面作保。 这,简直匪夷所思······ “你没资格知道。” 岂料,面对宋运城的询问,脸色平静的沈瑜,仅是回复了这么一句,然后,及时补充, “你只需要记住,一个月后林晨的忌日。” “我要你宋家全族,于他坟前,披麻戴孝,磕头认罪!” 沈瑜的这番话,让宋运城从头到脚,一阵生寒。 这家伙,如此无礼狂莽的要求,简直欺人太甚啊······ “你,你······” 宋运城紧握双拳,尽管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就是不敢动面前这个年轻男子,一根手指头,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切肤之痛,直让他表情复杂,五官狰狞,状若癫狂! “言尽于此,希望你,一切照办!” 下一秒,沈瑜伸手拍拍对方不停颤抖的脸颊,一句提醒过后,错身而过,径直下楼! 数百道身材巍峨的高大人影,无不侧目而视,主动分成两半,自觉让道。 从沈瑜起身,渐行渐远,到最后消失。 自始至终,无一人敢拦! …… 第23章:你的下场,还会更惨! “领主,晚上天凉,您加件衣裳。” 一路随行,护送沈瑜下楼的赵信,主动上前几步,将一件墨绿披风,轻轻盖于前者的肩头。 沈瑜轻轻点头,未置可否,只是在那一瞬间,思绪泉涌,猛然止步。 那年那月那时,也曾有这么一个兄弟,跟在自己的身边,做过类似的举动。 ‘公瑾,来,我最近减肥,这鸡腿给你吃!’ ‘草,少废话,叫你吃你就吃,瞅你三天两头碗里连块肉都没有,怎么,攒钱娶媳妇啊?!’ 当年贫贱之交,他没嫌弃过自己寒酸穷苦,反而经常找一些善意的借口,变着法的予以接济和支援。 这份兄弟情,从当年那一刻生根发芽开始,寂静生长这么多年,早已成为了一颗参天大树。 阿晨。 你放心。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那帮狼心狗肺的畜生全都下来,给你磕头赔罪! 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早点安息! 沈瑜双手合十,仰望星辰,神情恍惚,口中止不住的默默祈祷。 荣耀归来,故人不在。 有些人,必须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领主,接到消息,明天上午,赵家会给之前死于您手的赵紫龙,举办隆重葬礼。” 等沈瑜刚刚坐上车内后座,驾驶座上的赵信,突然禀报了这么一句。 沈瑜抬手点燃一根袅袅香烟,当即若有所思。 身为东海望族,且是著名女强人赵紫嫣的亲弟弟。 赵紫龙的死,这段时间以来,的确是引发各界轩然大波。 尽管事故发生之后,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赵家,已经紧急封锁消息。 对于赵紫龙的死,对外宣称是遭遇车祸,不幸离世。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风声鹤唳之下,不计其数的流言蜚语,已经将事发当晚的蛛丝马迹,在公众面前暴露了不少。 尤其对于五姓联盟这种,随时处于风口浪尖,社会关注的超级财阀集团。 不少暗中蛰伏,与五姓明争暗斗,争夺市场蛋糕的势力,更加是关注异常。 无论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而这次,赵紫龙的葬礼。 作为东海本土最富盛名的年轻翘楚之一,他的死,牵动各方。 届时,看在赵家的面子上,本土各界知名人士,多多少少,都会到场吊唁。 甚至,不少心怀鬼胎的势力,也会借此机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前来打探情况。 故此,赵紫龙的这场葬礼,注定声势浩大,规模惊人。 本土各界,富商,政要,乃至武装势力方面,都会有地位不凡的人物到场。 毕竟,死者为大。 过往的日子里,这些生死冤家,斗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 正好趁这次葬礼,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彼此试探,小心经营。 也好看清楚自己,下一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而作为这场葬礼主办方的赵家,也注定利用这场葬礼,彰显实力,凝聚羽翼。 以期不日在和那个杀人凶手的对决当中,立于不败之地! ······ “葬礼嘛,虽然晦气,但是咱们,却还是不得不去。” 沉吟片刻,沈瑜吐出一口烟雾,拿定了主意。 毕竟,凡事有始有终,人是他杀的,那就好人做到底,送这赵紫龙最后一程,也是应该! 一念至此,沈瑜忍不住哑然失笑,旋即语气玩味道,“不备点贺礼?” “花圈,挽联,还有唢呐,都安排妥了。” 赵信忍不住笑出了声,憋笑道。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棺中人。 他很期盼。 明天那庄严肃穆的现场,在响起一曲百鸟朝凤之后。 那死了亲弟弟的赵紫嫣,到底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脸色!? “你这家伙,还真够缺德的。” “不过,我喜欢!” 沈瑜咧嘴,露出满嘴白牙,笑容期待。 ······ 与此同时,赵家豪宅当中。 呼呼······ 面前摆着一道视频的赵紫嫣,止不住的连声倒吸冷气。 此时此刻的她,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 数分钟之前,她的手机,突然离奇被一道信号切入。 之后冒出的这段视频,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段开龙,遭人斩首。 李大力,四肢俱废,被人悬于吊扇上,活活缢死。 张扬,好端端正在开车,一辆失控的渣土车,直接将整个驾驶室,碾成粉末。 李威,······ 这些人,对于赵紫嫣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人。 相反,世界上除了对方的父母,再没有比她更熟悉他们的人。 想当年,她就是冷眼旁观这帮狐朋狗友,丧心病狂,将林晨当成狗来虐待,以至于后者最后不堪其辱,含恨跳楼,尸骨无存! 本以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今天一夜之间,当年的十名当事人,竟然已经同一时间,以不同方式,全部惨死!到最后,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这······到底谁干得? 莫非是,他?! 细思极恐之下,赵紫嫣猛一咬牙,细细数来,现在仅剩的当事人,也就自己和那位宋家的大少爷宋钟了,不行,自己必须赶在那个杀人魔鬼之前,告知宋钟,有危险! 一念至此,脸色苍白的赵紫嫣,当即拨通了宋钟的电话,“谁?” 接连打了三四遍,急不可耐的赵紫嫣,终于将电话接通,不过还没等她张嘴,一声,明显苍老,虚弱的询问,慢慢自对面传来。 “我是赵紫嫣,有点事找宋钟宋先生,请问您是?” “我是宋运城,他的父亲。” 赵紫嫣讶异一下,不过想来这个点了嘛,估计宋钟这家伙,又喝多了,故此是宋运城这老头赶过来接电话,反正一家人嘛,谁接都一样, “宋家主您好,麻烦提醒一下宋钟,最近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出去乱跑,有的人,想对他不利,现在,已经有······” 一句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当即重重的几声咳嗽, “赵小姐啊,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来晚了。” “我,我儿子,半个小时之前,已经没了!二十八楼啊,死得连尸体都聚不成块······” 一阵难言的呜咽和抽泣,即便是隔着话筒,都能让赵紫嫣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 然而,还没来得及她开口宽慰两句,骤然止住呜咽的宋运城,哽咽着开口, “赵小姐,那个杀我爱子的人,临走之前,托我给我带句话!” “什么?”赵紫嫣屏住呼吸,顿时心跳如鼓, “他说,你的下场,会比我儿子,还要惨,百倍不止!” 赵紫嫣,“······” 这一秒,她的一整张精致脸庞,彻底黯然失色! 第24章:我自,一往无前! 东海市,龙夏千秋殡仪馆。 丧音靡靡,哀声如潮。 足足几个足球场大小的开阔平地之上,站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式人物,但毫无例外,这些身份,性别各异的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通体身着黑色服饰,且胸口,插有一朵白花,举目凝望,沉默不语。 远处白幡,迎风飘摇。 草木低泣,天地同悲。 这场从早上八点就开场的葬礼,直到此刻,已经接待了至少三百位到场宾客,正是最隆重,最肃穆的时刻。 一位大概二十出头,盘着高高发髻,且身穿一套黑色简单丧服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主持台之上,依次接见前来吊唁的宾客,双目红肿,面无表情。 不出所料,此人,正是赵紫嫣。 享誉整个东海,大名鼎鼎的女强人,今日,一扫往常那种,盛气凌人,精明强悍的气势,相反,面容憔悴,可怜楚楚,让人乍看一眼,就足以生出无限的怜悯和同情。 毕竟,这回死了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亲弟弟! 目光轻移,主持台的另一边,则是站着跟赵紫嫣同病相怜的一位中年男子,宋运城! 此时此刻,目光阴沉,呆滞的他,就这么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的站在赵紫嫣的身边,形容枯槁,两鬓斑白,仿佛一夜之间,生生苍老了数十岁。 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人生三大悲当中,宋运城占其最令人心痛的一悲。 要不是昨晚一番通气,得知目前,他已经和赵紫嫣有了一个共同敌人的份上,心如死灰的他,哪里有这个精力和力气,出席今天的葬礼。 “赵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 又一位到场宾客,在灵台上恭恭敬敬放下一捧白菊后,再度冲着赵紫嫣微微颔首,道了句节哀顺便。 赵紫嫣冷着眸子,轻轻点头回应,继而,一道滋味难明的眼神,不经意瞥向灵堂。 那里,有一具水晶棺,棺材里,躺着她的弟弟! 棺椁当中的赵紫龙,再也没了活着时候那股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狂妄气焰,相反,难得一见的和蔼,安详,面色平静。 专业入殓师的细致处理,让本来死相凄惨的他,此时此刻,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这个仇,我们必须报!” 待送走了眼前宾客,神色忽然一凝的赵紫嫣,紧咬嘴唇,两只手上的指甲都因为过度用力,快要嵌进了皮肤里,忍不住嘴里愤然道。 宋运城眼皮轻轻一抬,却依旧是沉默不语。 赵紫嫣眸光怨毒,继续道,“宋家主,现在咱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朋友了,如果不尽快将那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的话,我们失去的,可能会比今天还要多上,数倍不止!” “整整一夜,凭借您的人脉关系,难道还没把那个家伙的底细,给查清楚吗!?” 面色苍白的宋运城,轻轻摇头,一叹再叹,“关乎此人,查无可查,对我们来说,他是个谜!” “这怎么可能,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只要不是被野人养大的,总会在这社会里留下痕迹,宋家主,您要是怕了,就直说!大可不必用这些无稽之谈,把我当小孩子耍!” 赵紫嫣咬牙切齿,一脸不甘,以至于此时此刻,不得不用较为激烈的言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赵小姐,我奉劝你冷静一点,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的儿子,同样死于那个人之手!这个害我老年丧子,后继无人的小畜生,我比你,比任何人,都想他死!” 宋运城猛然色变,满脸狰狞之间,形同一只炸了毛的嗜血野兽,令人心颤不已。 “可,我昨夜不惜一切代价,对这家伙一番彻查,可除了他曾在东海生活了十六年之外,从他十六岁前往北境开始,其余的一切,竟是一无所知,或者说,我,以及拜托的那几位大人物,都是根本没有查看权限!” 随后一句补充,充满无奈和彷徨。 赵紫嫣也是一阵语塞,顿觉不安。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沈瑜这家伙,满带杀气而来,要想对付他,自然是先把这家伙的背景、实力等细节给摸清楚,之后,方才好对症下药,找出他的破绽,一击致命。 可,现在竟是被告知,关乎他的背景实力,就算身为他们这群顶级权贵,压根也是没有任何知情权! 这 “依我看,不需要你那么麻烦,尽快找人做掉他,否则的话,后患无穷。”思虑良久,宋运城当即拍板道。 赵紫嫣沉吟,“会不会太草率了?” 做事向来稳妥的赵紫嫣,还是不免有一些犹疑。 似沈瑜这种,一上来就直接对东海五姓下达战书的霸道角色,绝对不可能只是逞匹夫之勇,而他背后的势力,才是赵紫嫣真正为之忌惮的。 故此,实在有些投鼠忌器。 “他早一天死,你弟弟和我儿子的在天之灵,就能早一天安息。” 宋运城深深呼吸,深深喘气,“赵小姐,你不希望杀害你弟弟的凶手,能够这么一直逍遥法外,悠然自在下去吧?!” “如此的话,便依您吧……” 赵紫嫣瞪大双眸,思忖再三,最终选择了同意。 点头的那瞬间,她忽然只觉心底一轻,仿佛心中一块压抑许久的大石头,终于是堪堪落下了一半。 而,只有让那姓沈的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之后,她赵紫嫣,才能舒舒服服呼吸上一口平静空气,再好好睡个安稳觉! 然而。 这一刻还略感释然的赵紫嫣,还没来得及在嘴角绽放出一抹微妙的弧度。 她的心跳,骤然间加速。 与此同时,无限放大的瞳孔当中,一个让她恨之入骨,又毛骨悚然的年轻身影,也是步步而来,逐渐清晰! 她张大嘴巴,倒吸了一口,又一口的骇然凉气。 最终,止不住浑身汗毛倒立! 沈瑜,他怎么来了?! 万众瞩目之间,他身穿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肩系墨绿锦缎披风,两手则覆有一双洁白素净的手套,然后,就这么立身堂堂,气势不俗的步步登阶。 每一步,都是那么铿锵有力,仿佛隐隐之间,有股凌云豪气,透体而生。 同时,身后一人,指挥两队黑衣人士,手抬花圈,奏鸣唢呐,直让原本一整个肃穆庄严的现场,充斥了荒诞和滑稽的气氛。 “沈沈瑜” “你这个混帐,连我弟弟的葬礼,你都要扰得他,不得安息!” 主持台上,两道怨毒无比,凶狠异常的目光,从沈瑜出现的那一刹开始,就先后逼视而来,然后,就再也没离开过。 “这,这他妈谁啊?” “嘘,搞不好,这家伙是来闹事的!” 众人,“……” 曰,这家伙这么狂,赵家的场子上,也敢胡闹? 这之后。 一道又一道惊诧目光,隔空遥望,形同聚光灯,隐隐聚集于那名年轻男子,一人之上。 沈瑜抬头,浅笑,熟视无睹。 双手负后,继续登阶。 第25章:这天下,任我踏足! “他,他怎么敢!” 主持台上,赵紫嫣,这位闻名东海的,兼具美貌与手段的商界精英,这一刻,极其失态,极度愤慨。 这个姓沈的家伙。 简直是太嚣张,太狂妄了! 这家伙,不光杀了她的亲弟弟,如今,居然还敢亲自参加他的葬礼!? 这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的意思了!? 而,原本面无表情的宋运城,也是在察觉到身旁赵紫嫣的异样之后,后知后觉之下,心头那股滔天杀意,也是骤然之间升腾而起,下一秒,那道如狼似虎的眸光,也是以最快速度,直接瞄上了沈瑜。 沈瑜无所畏惧,直接一道更加锋芒,更加凌厉的目光,和宋、赵二人,隔空相对,犹如生死仇敌,狭路相逢,无路可退! 这之后,沈瑜缓缓止步,双手负后,立于原地。 与此同时,偌大的殡仪馆,终于是反应过来现场安保,如临大敌,闻风而动,直接以数道人墙姿态,阻挡在沈瑜面前,数十名彪形大汉,俱是有一个算一个,满头大汗,严阵以待。许久,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隔空接受了赵紫嫣一道眼神示意,当即深吸一口气,随后拉直西装,几步上前,居高临下道, “这位先生,这里不欢迎你,劳烦您移驾,马上离开,否则的话,我们不排除对您采取强制手段。” 沈瑜双手负后,笑而不语,直接把这句话当作了耳旁风,理都没理。 毕竟,以他的身份,能够让赵紫嫣和宋运城两人直接对话,都是等同自降身份,大发慈悲。 而,像此刻面前这种看家狗,想要跟他面对面交谈,简直是形同天方夜谭,绝无可能! 只不过,沈瑜的这番淡然处之,却是让此时此刻备受关注的黑衣男子,顿感尊严受辱,只见他倏然之间便是扯开领带,语气不悦道, “狗东西,给你脸不要?!什么德性,还敢对老子爱答不理的,你是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啊?呵呵” “废话不多说,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立刻,马上,给老子夹起尾巴从这儿滚出去,记住,这里,容不得你这种不明事理的野狗,任意撒野吠叫!” 轰!!! 然而,这道堪称霸气十足的话语声,还才刚刚落音。 还没来得及将嘴角的得意笑容,彻底在脸皮上绽放的黑衣男子,当即轰然之间,应声倒飞出去,达数米之远! 待人影重重砸地,站在其方圆十米之内的人,都是可以明显感觉脚下一颤,随后,目光所及之处,地板上道道犹如蛛网般密布的裂纹,霎时间,清晰浮现! 众人,“” 这 “狗的面子给多了,它就会觉得自己是条狼!” “你这种草包,在我北境,连看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要不是害怕污了领主的眼,我当场杀你!” 嘶嘶 一脚将黑衣安保踹出数米,直让对方躬起身子,形同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的赵信,一通止不住的张扬喝骂之后,眼见着围在两人周围的数十名现场安保,虽然是脸上惊惧不已,但面面相觑之下,还是犹犹豫豫,不曾后退。 这个脾气向来火爆的魁梧男子,当即从腰间掏出两把黑色手枪,直接一把丢在了身旁的献花台上,哐当一声,引发现场剧烈关注。 蹬蹬蹬! 果不其然,如此堪称大胆狂妄的动作,直接是把现场这数十名手持棍棒的黑衣安保,顿时吓得抱头鼠窜,作鸟兽散。 嘶嘶! 一见如此,本就脸色发青的赵紫嫣,嘴巴撑大,一口接着一口,止不住的倒吸凉气。 现在的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青白变幻,好不精彩,甚至到最后,连双腿都有些不觉发软了。 昨晚,当声线颤抖的宋运城,几乎是咬着牙,数度哽咽告诉自己,宋钟死了,被一个叫沈瑜的恶徒,活生生从二十八楼丢下,摔死了! 她原本还不信,直到宋运城指着天发誓,无半句假话,惶惶然,心里如同塌了半边天的她,一整晚,没敢合眼。 等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想要强打起精神,送自己英年早逝的弟弟走完最后一程,可谁知,这个让他彻夜难眠,恨不得生食其肉的可恶男子,居然是不请自来,再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家伙,看来是摆明了不让自家弟弟,安安静静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啊。 呵呵…… “赵小姐,你不要紧吧?!” 脸色同样煞白的宋运城,虽是同样意想不到,恨得咬牙切齿,但还在也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故此,心性还算稳得下来,待平稳了几口窜动的杀气之后,不禁开口询问身边,已经是有些站不住脚的赵紫嫣起来。 “赵小姐?” 靠近一步,准备搀扶。 眸光怨毒的赵紫嫣,不忍在仇人面前展露脆弱,急忙故作安然无恙,礼貌推开宋运城的手,继而声音虚弱道,“没事,没事,我很好。” 等喘过一口气。 随后,一道堪称阴厉至极,森寒入骨的眼神,直接从她的眼中激射而出,直接锁定上了稍远处沈瑜的瞳孔,同时乌唇轻启,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切齿而出, “沈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今天,是我弟弟的葬礼,你这个天杀的杀人凶手,到底有何面目,还敢来叨扰他的沉眠?!” “我赵紫嫣,命令你这头畜生,给我立刻从这里滚出去!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狗东西,可以任意涉足的!” “碧海蓝天,山河万里,就没有我沈某人,不敢,或者不能涉足的地方!” “从前是,未来是,现在,也亦然!” 沈瑜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正如枪,立身堂堂,面朝全场堪堪出口之际,周身一股气冲霄汉的无双豪气,不觉氤氲而生,横压一整个当场! 之后,他就这么迎着赵紫嫣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双手负后,步步登阶,直逼灵堂而去! 那道巍峨如山的背影,仿佛在昭示现场的众人。 今时今地,此时此刻。 纵有万人阻拦,他沈瑜,也当一往无前,无人敢挡! 第26章:我要你死,都不得安息! 墨绿披风。 黑色长靴。 以及那道巍峨挺拔,刚正如枪的年轻背影。 此时此刻,已经俨然成为了一整个葬礼现场,最为引人注目的绝世场景。 以致于,一人登阶。 无数道目光,紧随其后。 而相应的,这一瞬间,如此堪称平生仅见的一幕,让现场所有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精神紧绷,瞳孔放大,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是放在了那个步步朝灵堂而去的年轻人身上。 除却了这个年轻男子身上自带的摄人气魄,更多的是他今日这番行为,给他们内心当中带来的精神震撼。 身为赵紫龙英年早逝的罪魁祸首,以及东海豪族赵家恨不得抽筋扒皮,碎尸万段的血仇,这个家伙,居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不请自来,大驾光临这赵紫龙的葬礼?! 并且,挽联、花圈、甚至唢呐乐队,样样不缺,堪称周到至极。 这简直奇也怪哉。 不少人,哪怕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今天这种阵仗,堪称诡异! 蹬蹬蹬! 正思虑之间,步步登阶的沈瑜,已经走至了灵堂当前,之后,原地站立,若有所思。 白幡。 哀乐。 水晶棺。 还有现场,来自于东海各行各业的知名人士,都亲自到场吊唁,送行。 生前,作威作福,坏事做尽。 死后,却依旧可以隆重风光,受万人送仰!?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补桥尸无骸。” “古人,诚不欺我!”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脸色一度凝重的沈瑜,双目微眯,呢喃自语,一股覆水难收般的煞气,开始慢慢郁积于五脏六腑之间,不得消解! 呼呼 这一刻,天地陡然变色,雨势忽起,而夹带着漫天雨丝的凛冽寒风,就这么忽然之间,倾盆而下! 紧随而至的赵信,堪堪撑起黑色雨伞,站立于沈瑜身后半个身位,哪怕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雨中,但依旧是保持姿势,无怨无悔为后者遮风挡雨,归然不动! 嘶嘶 这副架势,相比于急步赶到灵堂之前的赵紫嫣和宋运城两人身上的那份狼狈,是如此的风流,如此的倜傥。 以至于赵紫嫣和宋运城两人,面面相觑之下,数次张嘴欲言,都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这一刻,心跳如鼓的赵紫嫣,不知何时,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 想当初,她串联宋齐梁陈四大家族,一夜之间将林家斩尽杀绝之时,哪里会想到,那个被他们称作废物,窝囊废的家伙,竟然是有这么一位杀伐果断,气势骇人的生死挚交?! 尽管,那个叫做林晨的男人,已经魂归西天。 但是,她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却是比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她梦里的阴魂和梦魇,还要可怕恐怖,一万倍! 光是看他现在这道眼神,她赵紫嫣就敢拍着胸脯保证,若是不早点将这个男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迎接他们五个家族的,将会是他们合起来,都无法承受的怒火和仇恨! 不把他们一家一家,一个一个全部整死,这个姓沈名瑜的魔鬼,就绝对不会轻易收手! 嘶嘶 一念至此,一脸淡妆的赵紫嫣,当场面白如纸,灵魂战栗! “年轻人,我承认,你有一定的实力和背景,以至于我宋某人,都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整治你。” “但你要知道,我们五姓,好歹也在东海小心钻营了这么多年,要是真狠下心来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那也是易如反掌,纵然最后鱼死网破,对于我这种已经无欲无求了的人来说,也未必是不能接受。” “而你,如此大好年华,却要为一介死人追魂索命,声张所谓的公道和正义,告诉我,你这样做,值吗?” 终于,一旁的宋运城,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了这么几句话。 “不劳宋先生操心。” “杀你们五姓,于我而言,是分内事。” 沈瑜嘴角绽放邪性笑容,这一刻,目光灼灼,森寒如刀。 这一番问答。 也是让宋运城和刚刚强行镇定下来的赵紫嫣,同时眉头一紧,心乱如麻。 “既来之,则安之。” “死者为大,按理来说,我应该给赵公子上柱香,以示敬意。” 沈瑜抽身走至灵堂当前,就这么和宋、赵二人侧身而立,望向水晶棺中男子的目光,玩味戏谑,语气轻松。 赵紫嫣屏住呼吸,眯起冷眸,虽然感觉有点古怪,但碍于害怕惊扰了自家弟弟沉眠,也暂时不敢发作,只得任沈瑜去了。 只是那道警惕如狐的眸子,自沈瑜站进灵堂,就一刻未曾从他的身上消失过! 沈瑜接过赵信替他提前点燃的九根香烛,十指敛起,白眼袅袅。 “赵公子,都怪我啊,劲使得太大,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弄死了。” “下辈子,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言罢。 九根香烛,就要插进香炉。 “混帐,你在说些什么胡言乱语,在逝者面前口出狂言,胡言乱语,姓沈的,你还是人吗?!” 听闻这道惊斥的女声,沈瑜的动作,戛然而止,之后,笑容玩味的转过半个身子,循声望去,正是满脸怒容的赵紫嫣。 沈瑜耸耸肩膀,然后故作歉意的扬起嘴角,礼貌笑了笑,淡淡道,“赵小姐不愧上层精英,果然知书达理。” “这样吧,等不久后我祭奠你的时候,一定毕恭毕敬,诚惶诚恐,满城燃放烟花礼炮庆祝,这次,就将就将就。” 赵紫嫣,“……” 宋运城,“……” 言罢,沈瑜高举双手,不鞠躬,不默哀。 之后,居然将十指当中的香烛,倒插香炉,以至于这几根代表为逝者祈福的焚香,被直接摁灭! 这,大逆不道啊! 嘶嘶 这一秒,他的举动,彻底是让无数人心头一震,冷汗淋漓,偌大的现场,顿时再度泛起一阵又一阵,堪称山呼海啸一般的倒吸凉气之声! “我那个朋友,生前积德行善,人好得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是最后的结局,却是何等凄惨?残破不全的遗体,没有棺椁,没有葬礼,只能被顶着风险好心搭救的人,草草葬于荒野,逢年过节,孤苦伶仃,无人祭拜!” “而你,这等狼心狗肺之人,却还能人模狗样地躺在上等棺木中,享受香烛祭拜,万人相送的待遇?!” “呵呵,今天,我就要替林晨,拿回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一番对双目紧闭的赵紫龙,说出的话,刚刚脱口。 还没来得及所有人,反应过来。 轰! 眨眼之间。 这具价值千金的水晶棺,连带着其中赵紫龙,还算保全完整的尸体,当即寸寸炸裂,面目全非,尤其后者的遗体,更是被直接碾碎,形同齑粉! “这,连别人棺材板都掀了?!” “我曰,这下赵公子是真死的连渣不剩了,想必他九泉之下,都是死不瞑目吧?” “这,好狠” 第27章:你在跟我,开玩笑?! 轰! 一掌之下,凶悍无匹的劲气。 有如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将整具棺椁连同其中的赵紫龙,彻底化为漫天齑粉,然后当着现场无数人的面,纷纷扬扬,随风而逝。 这 这也做的太绝了吧。 “弟,弟弟?!” “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连我弟弟的遗体都不放过,我,我跟你拼了!” 全程目睹自家弟弟惨遭毒手的赵紫嫣,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就是瞪起一双目光含血的眸子,露齿狂嚎。 这副状若母老虎发威的气势,简直快要把沈瑜一把活撕了。 下一刻。 则是数十名惊恐异常的黑衣安保,满脸铁青,望风而动,手持器械,以数道人墙姿态,将尘埃滚滚当中的沈瑜,登时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信掏出一条白色丝巾,缓缓擦拭手中枪身。 神态自若,顶天立地,就这么匹马单枪,独自一人,面对上百黑衣安保的包围,面色如常。 “一帮废物,还愣着干什么,我平日里养你们,都是白养的?!” “今天不替我把这个狗东西拿下,枭首示众,你们一个个的,都得给我弟弟陪葬!” 赵紫嫣整个人彻底崩了,理智全无的她,一边张牙舞爪,一边嘶吼不停。 再怎么说,今天是自己弟弟,短暂人生里最后的一程。 死者为大,最忌讳还把生前的恩怨纠葛,牵扯到逝者身上来,更别提,在如此肃穆的场合下,当众毁棺灭尸 这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赵家,是hellokitt吗?! “赵小姐,听我一句劝,先冷静些。”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 脸色铁青的宋运城,一边眼中凶光毕露,凝视沈瑜,一边拉住暴跳如雷的赵紫嫣,声音低沉道。 赵紫嫣哪里听得进去,直接将手一把甩开,“要我冷静可以,不过要等我先把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碎尸万段,开膛挖心!” “今晨,东海最高防务长官龙康,八千精锐人马,市区集结,口头上是说是例行巡查,但实际为何,你我都懂……”宋运城无可奈何,只能直接表明缘由,“不想死,就别轻举妄动!” “什么?!” “八千人马?!八千” 赵紫嫣登时惊叫出声,而后,惊觉事态,急忙以手掩面,只不过那张大到可以塞进去一个灯泡的嘴巴,依旧是止不住地,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这 就说沈瑜这小子,势单力孤的,今天却怎么敢如此嚣张狂妄的,亲自涉足此等龙潭虎穴。 原来,是早有准备,故此,有恃无恐! 得知咀嚼回味完这其中的厉害,赵紫嫣整个人,此时此刻,就像是只斗败了的孔雀,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沈瑜这个人,过往岁月里,也曾多多少少听那个窝囊废林晨,有意无意,提起过一些。 但关乎他的个人情况。 也就仅仅知道这个人,十六岁就穿上戎装,投身北境了,在战火纷飞的那北方边境,一晃,就是数十年金戈铁马,千百回死里逃生。 如今,他归来,本以为是寒酸落魄,发配原籍,却没曾想,背景和实力,都是大得惊人。 眼下,不用刻意交代,居然就能让东海最高防务长官龙康,甘愿任劳任怨,鞍前马后,甚至于不惜率部,充当这家伙的私人卫队?! 这,未免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最终,在宋运城的刻意提醒之下,备感压力和杀意袭来的赵紫嫣,泛起血红的眸子,虽是不心甘,也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挥手驱散现场安保,示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她抬起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至沈瑜面前。 站在巍峨如山的后者面前的她,较小,精致,但却让人生不出一点我见犹怜的心思。 只因此时此刻,她的那双眸子,比静静蛰伏在草丛里,择人而噬的毒蛇,还要阴冷,还要怨毒! 许久,紧咬嘴唇的赵紫嫣,打破沉默, “沈瑜,你我好歹相识一场,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非要这么步步紧逼,刚一归来,就要举起屠刀,对我们痛下杀手吗?” “甚至,最后到死,都还不让我们得到安息?!” 堪堪两句哭诉,发自肺腑,引人深思。 宋运城则同时抬起眸子,目光如刀,如狼似虎般瞪着沈瑜,及时补充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年轻人,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为什么不抛下成见和仇恨,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呢?”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人生不满百,自当珍惜眼前,及时行乐,你在北境那么久,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想清楚,苦了累了数载风月了,现在,应该是你享受人生的时候,而非怀抱仇恨,像个疯子一般,期望将与那件悲剧有关的人,再度扯回看不见底的深渊。” 沈瑜双手负后,顿觉有点意思,“听宋先生这话的意思,是想与我和谈?” 宋运城和赵紫嫣相视一眼,继而不可置否,语气平缓,“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我知道你比我懂。” “趁着事情还没闹大,我们五姓到时可以商量一下,凑一笔钱给你,而那笔钱,足以让你在海外买下一座小岛,往后余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岂不妙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今天这事,实在没办法立刻当场解决。 反倒不如先使一招缓兵之计,用钱,稳住这个小砸毛。 随后,再调集力量,从长计议,争取在不远未来的某个日子里,悄无声息的做掉这个狂妄之徒! 沈瑜细细整理了下手套上的皱褶,笑容玩味,“行啊,这样的话,我要的也不多,一百亿。” 一百亿? 呵呵,胃口倒不小。 宋运城心底里盘算了一下,整整一百个亿,要五姓咬咬牙来凑的话,不多不少,正好每家二十亿。 这,硬着头皮挤一下,倒也还承受的起。 “好,你说的,我们五家,就出这” 一句话没说完,沈瑜当即挥手打断,“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五家,每家拿一百亿给我!” “并且,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全部要现金。” 什么?! 一天时间,每家拿一百亿,现金出来?! 他妈的,这种闻所未闻,令人头皮发麻的操作,别说他们五姓,就是当今世界首富,都是压根没可能办到!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宋运城一口恶气没憋住,当即凶相毕露,险些骂娘。 沈瑜拍手浅笑,“不是你跟我先开的吗?” 下一秒,不等宋运城再度开口,沈瑜陡然收敛笑容,这一秒,他双目抬起,眸光冷冽,“记住,钱于我而言,与纸,并无区别。” “你们造下的孽,只有用血,用命,才能偿还!” 宋运城,“” 赵紫嫣,“” 没等回应,沈瑜转身退场之前,拍拍两人的肩膀,语气平淡,善意提醒, “雨还不大,要想收敛骨灰的话,就得赶紧了。” “记住,别想着跑路,我的手掌心里,你们插翅难逃!” 言罢,沈瑜立身堂堂,闲庭信步,悠然离场。 不过,最后转身留给远处,赵、宋二人的那一道眼神。 杀机毕现。 摄人心魂! 第28章:今天,我要回家! 杀机毕现,锋芒凌厉。 这种眼神,纵然是经历过了大半辈子风风雨雨的宋运城,也是平生仅见。 以至于,从沈瑜转身离开,到渐行渐远,以至于最终消失在现场,不留痕迹。 他和身旁的赵紫嫣,都是不约而同,双双保持沉默,不寒而栗! 而这一幕,也是让人头攒动的现场。 无数人,目瞪口呆,形同雕像,痴痴站立原地。 今天,是东海第一女强人赵紫嫣弟弟的葬礼,如此庄严肃穆的场合,那个光是看起来就有一股嚣张气焰,透体而生的年轻家伙,先是不请自来,再是毁尸灭迹,然后,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堂而皇之,扬长而去。 更为关键的是,纵然是今天贵为东海五姓之二的赵家、宋家,都布置了不少势力在场,但是从头到尾,都是束手无策,甚至于最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目送那两个狂妄之徒,闲庭信步,翩然而去。 这 “真他妈是活见了鬼啊,这两人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这么嚣张地骑在东海五姓的头上拉屎,并且最后,还能拍拍屁股,高调走人。” “有意思,有意思啊,从今天开始,这五姓就是彻底和那年轻家伙势如水火,不死不休咯。” 现场泛起的窃窃私语,话糙理不糙,甚至有些,一语中的。 以沈瑜今天,劈棺毁尸这般的大逆不道之举。 从那一刻起,就注定接下来的日子里,必定要在这东海城,掀起轩然大波,滔天巨浪。 而如此一来,五姓合资成立,占据了东海商业圈几乎百分之八十市场份额的乐嘉集团,未来的统治地位,也必将受到波及,岌岌可危。 这样的蝴蝶效应,实在是有些,觊觎环伺乐嘉集团碗里肥肉的势力,张口以待,蠢蠢欲动。 譬如,此时此刻,正站立于人群当中,若有所思的万豪会当任掌门人,邢剑南。 尽管已然年过半百,但那副专属于老辈人物的精明干练,却依旧是矍铄活跃,让人不敢小瞧。 要不然,也不会凭借着个人魅力,把握在手里的万豪会经营得根深蒂固,实力不俗,甚至,在五姓吞并瓜分林氏之前,他邢剑南,才是这东海真正的地下之王! 也正是因为如此,眼下执掌万豪会这尊,实力仅次于乐嘉集团的庞然大物的他,也早被五姓的掌门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么几年来,双方明争暗斗,暗杀设计,也有不少往来了。 只是前几天听说本来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赵紫龙,突然死了,邢剑南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果不其然,今天在这葬礼之上,就碰到这番令他惊喜不已的一幕。 好家伙啊,那个一掌就让赵紫龙神魂俱灭,并且让赵紫嫣和宋运城这两只老狐狸都吃瘪的年轻人,简直是替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要不是碍于公共场合,他今天,非要拍手称快,仰天长笑不可! “今天真是意外惊喜,赵紫龙那小子,以前以前挺狂的吗,经常隔三岔五就要找咱们的麻烦,呵呵,这下好了,现在连自个儿的骨灰都被人扬了,真是凄惨。” 亲眼看到稍远处的赵、宋二人,那副满脸狼狈的样子,双手负后的邢剑南,难掩脸上的喜悦之色,不由得微微颔首,幸灾乐祸道。 身旁,面容与他有八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捏捏鼻尖,随后轻轻点头,浅笑道,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别说是这赵紫龙,就是那东海五姓,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邢东,他的独子。 刚从海外留学归来,受过全方位系统的商业培训,无论领导力,还是决策力,均属人中龙凤般的存在。 更为重要的,继承了邢剑南这种老一辈人物身上的枭雄之气,这段时间接任公司副总以来,心狠手辣,手段霸道,行为处事,颇得前者的欢心。 “那个年轻人,你觉得如何?” 沉吟片刻,邢剑南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空有副皮囊,以及蛮力罢了,于我而言,勉强能给我提鞋倒水,撑伞开门。” 邢东拍拍领带,挺直腰杆,眉宇之间的那股傲气,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睥睨凡尘的豪迈气魄。 自家儿子这番毫不客气的评价,让邢剑南不禁抚须浅笑,“孩儿啊,年轻人可以有傲骨,但绝对不可有傲气,依我看,那小子,不是一般人物。” “不就是依仗了他那手下带了枪械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邢东摆摆手,不以为然,“一介匹夫之勇罢了,终将是只能昙花一现,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言罢,这位气势凌人的年轻人,则又是咧嘴一笑,继而心不在焉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像那种垃圾货色,你儿子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 邢剑南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父亲你这是想招揽他,收为己用?” 沉默之间,邢东一拍脑袋,当即恍然大悟道。 邢剑南点头道,“正有此意。” “让那家伙,给我们邢家当狗?父亲这份面子,给的可够大的啊。” 邢东蹙起剑眉,一脸不悦,“我们邢家,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能进的,要想给我们家当狗,那也要会叫,会咬人,更关键的,是要听话,会摇尾巴!” 邢家执掌的万豪会,在东海,是唯一有实力,可以与乐嘉集团放手一搏的顶级利益联盟。 即使是在里面当条狗,也是无数人,难以企及的幸运。 如今,仅凭今天这场闹剧,就施舍给沈瑜这个上船入伙的机会,这,未免是不是有些太过大发慈悲了? “这家伙我看不顺眼,让他加入这事,再审审吧。” 邢东眉毛紧拧,面带不快道。 邢剑南据理力争,“人不可貌相,仅凭你看不顺眼这个理由就不让他加入,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邢东犹豫了一下,但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得暂时妥协,“好吧,不过在他加入之间,我们得试试他的底细,到底他是哈巴狗,还是白眼狼,咱们必须了如指掌,不然的话,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邢剑南嘴角勾起弧度,心底欣慰,表面上,却故作不解,“不嫌麻烦?” 邢东摇头浅笑,继而面色一凝,昂首挺胸道, “这不叫麻烦,这叫筛选,叫慎重。毕竟,我万豪会这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精英集团,向来不收废物。” “有生之年,能够加入我万豪会,乃是其人祖坟冒烟,积了八辈子德。” 言至于此,邢东面露不屑道,“如果轻而易举就让那无知匹夫加入,也难免对其他会员不公,遭人诟病,权衡利弊之下,我们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么一只蝼蚁,坏了咱们的大局。” “那,我们尽快找个时间,跟他接触一下?” 邢剑南争取建议道。 邢东倒是无所谓,摆摆手,轻描淡写道, “那就大发慈悲,施舍给他这个攀上咱们大腿的机会吧,呵呵。” 万豪会的名号,在东海本土,照样风头极盛。 邢东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敢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他们邢家扔出这块肉骨头,沈瑜这小子,就得屁颠屁颠的赶过来,摇着尾巴给他们父子当狗。 这一点,简直毋庸置疑。 只不过,做事向来稳重,步步为营的邢剑南,还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假设,“倘若那小子,不识好歹,不接咱们给他施舍的这个面子,那该如何?” “他敢。” 邢东舔舔嘴唇,龇牙咧嘴道,“我万豪会能施舍给他面子,是他祖祖辈辈,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若他拒绝,那么我也只好不得已出手,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卑微蝼蚁,一脚板踩死!” 他活动了活动全身的骨骼,望着沈瑜消失不见的方向,目光阴沉,笑容玩味。 邢剑南笑而不语,倍感欣慰。 自家这儿子,枭雄之气日盛。 未来接下自己的班,指日可待啊。 “行吧,父亲,咱们也赶紧撤吧,这地儿,怪他妈晦气的。”邢东不经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语气不耐道,“我会尽快找到那家伙的行踪,安排我们双方见面的。” 邢剑南点头,并着重提醒了一句,“注意方式方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阶段,我还不想节外生枝,再次树敌。” 邢东点头,缓缓闭眸,“知道了。” …… 与此同时,正在车内后座,穿梭在车水马龙之间的沈瑜,正盯着手里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怔怔出神。 相片上,一对笑容和蔼的朴实夫妇,一个扎着羊角辫,满脸天真的小女孩,当然,还有那时年仅十岁的他。 稚嫩,清秀,但眉宇之间的那抹英气,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隐隐浮现,氤氲而生。 “七年了,七年没有回来过了” “义父,义母,小草,你们还好吗” 汹涌回忆,有如洪流,溃堤而来。 沈瑜默然,随后,双目紧闭,纷乱的脑海中,几度挣扎。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七年以来,因为职业和身份原因,他与义父一家,几近失联,隔山又隔海,音信不相逢。 如今归来,琐事告一段落。 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领主,您,没事吧?” 将沈瑜给出的那个地址,已然烂熟于心的赵信,透过后视镜,看到面带愧疚和歉意的前者,突然关切地问了一句。 沈瑜揉揉眼眶,摇摇头,旋即豁然一笑, “没事,就是年纪大了,眼睛里容易进沙。” “车再快点,今天,我要回家!” 第29章:面子给多了,狗会觉得像条狼! 东海城郊,青云镇。 属于城市与乡村的结合地带,兼有两者的特点,既有方兴未艾的建设用地,又有大片的农田,平房夹杂其间。 这几年以来,作为东南新兴经济中心的东海,确实发展迅速,等资金到位,这些空旷的田野和低矮的平房,也将彻底被盖起的高楼大厦所取代,成为人们记忆里永远的尘埃。 故此,一路可见,各类大型拆迁机械,轰轰隆隆,火热作业,直将沈瑜记忆里这原本风景秀丽的青云镇,挖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但此时此刻,相比于这种触目可及的巨变,心中一直默念那个熟悉地址的沈瑜,却是无心顾及其他,整个心目当中,只剩下归心似箭。 临近家门,沈瑜放慢脚步,举目遥望,紧随其后的赵信,则和对方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侍立一旁。 眼前之景,平静又平淡,三间平房,两颗枣树,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以及时不时从村落两旁传来的鸡鸣狗叫,从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岁月,都好像在这一刻静止,然后溯回了七年之前的那段时光。 沈瑜在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尚且还没有像如今这样,经历大规模工业建设的青云镇,花草树木飘香,稻田一望无际,更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绕镇而流,那清凉的河水,好似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品味到那抹曾经淌过心田里的甘甜。 每当草长莺飞,禾苗下田的时节,年纪稍大的沈瑜,就会带着妹妹小草,和一大帮孩子一起下田抓泥鳅,逮青蛙,哪怕弄得满身泥浆,脸上像只花猫,也是不到天黑,打死都不回家。 直到最后,沈瑜才会在大人们的喝骂声中,牵着和自己同样满身泥泞的妹妹,一边在路边的花丛中采上两朵绚烂的野花,夹在她的耳畔,一边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回家。 再之后,少年长大。 一腔热血,义无反顾,将要投身边关,建功立业。 临别之前,胸口戴着大红花的他,抱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小草,和她一遍又一遍拉勾上吊,亲口保证,要不了多久,绝对衣锦还乡,荣耀归来。 可这一去,就是整整七年,隔山又隔海,音信全无! 以至于今时今地,此时此刻。 原地止步的沈瑜,突然又有些不敢回家了。 毕竟,一消失就是七年的他,实在心底有愧! 但,再怎么愧疚,再怎么彷徨,沈瑜也永远忘不了,要不是当年义父一家收留了他,并且给了他沈瑜一个虽不是荣华富贵,但却安稳温暖的家,恐怕他早就成为了路边野狗嘴里的佳肴,并且,现如今,国境内外,也不会流传着关于他北境领主的传奇! 树高千丈不忘根,人若辉煌莫忘恩。 义父一家的抚养之情,他沈瑜这辈子,必须加倍以报! “这样吧,你先去镇上,给义父义母买点补品,我先行一步。” 沈瑜扭过头,细细嘱咐了一句,随后敛起心神,昂首挺胸,脚步抬动,当即不急不缓的迈步上前。 “蹬!蹬!蹬!” 数载铁血生涯,纪律严明的北境,早已将沈瑜的举止言行,打上了深入灵魂的钢印,以至于现在的每一道步伐,都自有一股轩盖如云的气魄,氤氲而生。 再算上他本就极其出众,万里挑一的俊朗外表,直让漫步在村道上的沈瑜,引发无数道目光的剧烈关注。 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更有不少粗浅村妇,悄悄地在彼此耳边开着一些,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玩笑,引发阵阵哄笑。 沈瑜无奈,唯有加快脚步,刚要拐过最后一个弯,惊鸿一瞥之下,一位身形佝偻,头发泛白的沧桑男子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和亲切之感,同时扑面而来。 佝偻男子埋着脑袋,自顾自地拈着旱烟斗大口猛抽,脚步匆匆,不知要干嘛去。 如此情急之下,竟是不偏不倚,和刚刚拐过街角的沈瑜,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有点急事” 当男子一边捡起手里掉落的烟枪,一边抬起满面沧桑的脸庞,连声道歉之际,抬眸的那一刹那,手里刚刚捡起的烟枪,惊觉再度落地,原本佝偻瘦削的身躯,也在这一刻,像是触电了一般,剧烈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 一双诧异,激动,复杂的眼神,直接聚焦在沈瑜的脸庞,嘴唇颤抖,瞳孔放大,瞪大眼睛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佝偻男子顾不上仪态体貌,几乎是一把扯住了沈瑜,然后扑通扑通就往后者的胸膛上,不轻不重的锤打着拳头,有惊喜,也有责怪, “你个臭小子……” “你,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你这么些年,连个信儿也不给家里留,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小子,永远也不回来了呢!” 哽咽大哭,喜极而泣。 惊喜,激动。 责怪。 还有点小小的怨恨。 简直五味杂陈。 轰! 下一秒,此之一生,铁骨铮铮,连天地都未曾跪过的沈瑜,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这个身份卑微,模样沧桑的男人面前,羞愧不已,“义父,对不起。” “陷阵之士,许国不许家,这些年,您受委屈了!” “起来,你给我起来!” “公瑾,你是做大事的人,这七年,你是为了报效国家,可能由于身份原因,不便联系我们,这一点,我不怪你,你义父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孰轻孰重,我拎得明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本名陈义山的中年男子,猛然将沈瑜扶起,一抹脸皮上肆意横流的涕泪,伸出双手,搭在早已高了自己两个头的沈瑜肩膀上,稳稳的拍了两下,以示欣慰, “变高了,变黑了,也变长壮了。” “不过,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么帅!” 沈瑜褪下白色手套,塞进兜里,深深呼吸,深深喘气,神色终于回复往常,面带笑意道,“跟义父比起来,还是没有您年轻时候的,半分风采啊!” “哈哈哈!” 陈义山顿时仰头大笑,一脸受用的表情, “好小子,就你油嘴滑舌,不过你可就别想这么把老子打发过去,今天我让你义母炒两个好菜,不把你喝趴下,我誓不罢休!” 陈义山对准沈瑜的胸膛,又是一记重重的拳头。 沈瑜满脸灿烂,迎拳而上。 要放在以往,别说像如此动作,就是稍微有人在沈瑜面前泄露杀气,不说诛你满门老幼,但你那条命,毋庸置疑是没了。 毕竟,身为战神级别的显赫存在。 沈瑜半臂以内,目光可及之处,俱是禁区。 谁敢造次,可随时大不敬之罪,杀而无罪! 但这些规矩,对眼前这个,待他有养育之恩的中年男子来说,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义父,刚才见你急匆匆的出门,可是有什么急事?” 疑惑之余,沈瑜伸手递过去一根特供香烟的同时,又浅笑道闲扯了句,“抽我这个,好烟。” 陈义山沉默不语,接过香烟,待点燃后,一口气就到了底,神情也是渐渐古怪起来。 这副模样,绝对是心里有事! 沈瑜神色微变,几步拐过街角,遥望向不远处的家门口。 目光所及之处,登时眼神微滞,双全握紧。 一辆中型挖掘机,再加上两三辆渣土车,以及数十名头戴安全帽的精壮男子,突兀地聚集在家门口,神色嚣张,笑容玩味。 这时候,一根烟抽完的陈义山,也是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沈瑜的手,刻意压低声音,急忙道,“公瑾,你别管,我这就去给他们买两条好烟,把他们打发回去,没事的,没事的” 一句话没说完。 兴许是被突然出现在此处的沈瑜,吸引住了目光。 头戴蓝色安全帽,一脸络腮胡的杨康,双手负后,几步走上前来,先是扫了沈瑜一眼,继而面朝陈义山,语气不悦, “老东西,腿脚什么时候变利索了?教你给兄弟们买的烟呢?赶紧拿来。” 陈义山面露难色,刚想开口,沈瑜抬手打断,主动发声,“你是谁?” 循声看来的杨康,饶有兴致地扫了眼面前的沈瑜,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语气生硬, “我是谁,用得着向你禀报?” “你个毛头小子又是谁?我没问你话,你就他妈别没事找事,要不然,我好说话,我的那帮兄弟们,可不好说话。” 言罢,身宽体胖的杨康,动作浮夸的朝身后招了招手,三五成群的粗犷男子,均是有一个算一个,眯起眸子,来者不善。 沈瑜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暂时沉默。 杨康以为他服软,当即冷哼一声,随后上下打量了眼两手空空的陈义山,脸色一变,当场呵斥道, “老东西,有种了啊,爷爷吩咐你买的烟,连半根烟丝都是没见着啊,既然如此,那也甭怪兄弟们不客气。” “废话不多说,你马上收拾东西,从这里麻溜地滚蛋,这房子,今天我们拆定了!” 陈义山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刚想开口求情,这边的沈瑜,目光正视对方,语气冷冽,“光天化日之下,强拆百姓居所,你们这么做,还有王法吗?” 杨康大手一挥,态度强硬,“我说,你他妈到底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地话,老子教你做人!” 沈瑜望着这厮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嘴脸,非但没半点害怕,甚至心里还有点想笑。 这种狗东西啊,面子给多了,还真以为当条狼了! 沈瑜懒得多说,抬手点燃一根袅袅香烟,就转过身去,揽住一脸为难的陈义山,示意今天的一切,他来解决。 “你随意。” 一言既出,误以为对方服软的杨康,轻嗤一声,当即点头满意道,“你小子,就是贱啊,非得老子来硬的,你才知道厉害。” 然而,还没等他嘴角的笑意,彻底绽放。 沈瑜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当场眉头一跳,心跳如鼓, “今天,但凡这房子少一块砖,缺一片瓦,我要你们掉一颗脑袋,不够的话,拿你全家补上。” 这 第30章: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今天这房子少一砖一瓦,拿你们脑袋垫上! 这句话一经出口,宛如一记当头棒喝,霎时令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变,止不住的倒吸凉气起来。 而首当其冲的杨康,霎时见着陌生男子,对自己如此不敬,当即暴跳如雷,好嚣张的家伙,真当老子吃素的? 二话不说,脾气暴躁的杨康,当即出手成爪,往背朝自己的沈瑜肩膀上搭去,以他这么多年干体力活的手劲,杨康有把握,能当场把这看上去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一巴掌拍在地下,站都站不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还只是才到半程的手臂,当即被身有所感的沈瑜反手制住,随后,一招行云流水的过肩摔! 轰! 身宽体胖的杨康,竟然是被沈瑜一把倒摔飞出了生生数米,直接在这村道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众人,“” 嘶嘶。 足足过了数分钟的时间。 狼狈如狗的杨康,一边半张着发白的嘴唇,颤抖个不停,一边四肢用力,艰难地从大坑里半爬起。 然后,就这么面色潮红,目光怨毒的看向笑容玩味的沈瑜,数次想要开口,却都是生生咽回,徒留大口冷气,残留嘴角。 而,周围一帮精悍男子,更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手握一支近两百人拆迁队伍的杨康,简直就是这片区域里的土霸王,平日里这周围的百姓见了,哪个不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但今天,却是当众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当众摔得有如一条败狗?! 这…… “傻小子,你犯浑啊?!这种人咱们能的罪吗?!” 陈义山也吓了一大跳,来不及多想,当即惊恐的盯向沈瑜,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 “跑,别愣着啊,赶紧跑,这些家伙咱们惹不起,但躲得起,别担心我,你快走!” 那一声声满含焦灼的呼喊,这一滴滴饱含神情的热泪,无不是对沈瑜镇定自若的挑战。 焦灼的言辞之间,陈义山数度哽咽,一股无能为力的痛楚,一种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的悲伤,让他脸上叠起的皱纹,好似胜过了世间一切的奇峰和坎坷。 这一幕,让沈瑜不敢多看,他匆忙别过头,生怕眼底里,又飞进风中沙。 “跑?你能往哪儿跑?” “狗东西,敢和我杨康动手,恭喜你,提前获得了转世投胎的机会,今天不弄死你,我他妈不姓杨!” 呸得一声从嘴里吐出数团血沫,脸色铁青的杨康,隔空一道响指,其手下气势汹汹地数人,当即合围上来,蠢蠢欲动。 沈瑜面无表情,双手堪堪戴上白色手套,然后抬起右手,竖起三个手指,“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从我面前消失,慢一秒,我送你们上路。” 杨康,“……” 众人,“” 这他妈,到底是从那里蹦出来的狂妄之徒?! 语不惊人死不休,简直狂到没边了! “呵呵,你当自己是阎王啊?说要谁上路,谁就得上路!?” 被沈瑜几番话,直接震慑到神情恍惚的杨康,脸上不免泛起阴冷笑容,那双充满怨毒的眸光当中,更是蓄满了浓浓的杀意。 “我杨某人,在江湖上也是刀口舔血了好些年,但扪心自问,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嚣张之辈。” 杨康唰的吐出一口唾沫,浑身颤抖,语气森寒, “今天不弄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杨康扬手一抬,现场多达二十人的精悍男子,当即分发器械,杀气腾腾,霎时令这片方圆大小的区域之间,气氛如堕冰窖。 不愧为当地土霸王,喘过来一口气的杨康,腰杆挺直,气焰滔天,手提一把铁榔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立于人群最当前,霸气四溢,威风凛凛。 而,跟在他身后的一帮凶恶男子,此时此刻,也正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怎么样,怕不怕?” “你现在跪下向我道歉,还来得及。” 有恃无恐的杨康,抬手点燃一根袅袅香烟,语气嚣张。 沈瑜似笑非笑,置若罔闻,仅是百无聊赖之间,拈指把玩着手中那两片,在半空中抓住的落叶,同时轻描淡写道, “提醒一句,你还剩二十秒时间。” 寥寥一句。 云淡风轻。 但那份逸散而出的杀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杨康忍无可忍,龇牙咧嘴,当即作势欲打, “嚣张狂妄的狗东西,老子剁了你!” “狂妄的人,我不喜欢!” 沈瑜抬起眼眸,右手五指轻轻一弹,那手掌之间的两片落叶,当即激射出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暴掠而至杨康的咽喉之处! 呲啦! 在汹涌浩瀚的劲气加持之下,那落叶竟是瞬间就穿透血肉,直接贯穿了杨康的整道咽喉,随后,一道淋漓猩红的血柱,当即有如喷泉般,暴涌而出! “你,你……咳咳,咳咳咳。” 噗! 瞬间沉默的杨康,当即双手捂紧自己的咽喉,踉踉跄跄,接连倒退数步,直至最后,硬生生仰头轰然倒地。 汩汩直冒的鲜血,就这么当着现场无数人的面,从他的七窍之中,淋漓而出,染红大片地面。 而,他那双无限放大的瞳孔当中,更是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光芒。 只是众人眨眼的瞬间,仅靠两片随手拈来的树叶。 便就是让上一秒还威风凛凛的杨康,顷刻之间,沦为一条命不久矣的败狗,这种手段,别说在这穷乡僻壤,就是放眼整个东海,都是神乎奇技,令人胆颤折服 随手摘叶可杀人! 这种人,谁他妈惹得起啊?! 嘶嘶 一念至此,此刻现场的所有人,囊括陈义山在内,都是集体沉默,各自后背上的冷汗,更是成片渗出,打湿衣襟。 “沈某叫你三更走,谁人敢留你到五更。” “明明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中用啊。” 堪堪将有了些污损的手套丢在面前的尸体旁,沈瑜嘴角浅笑,抬手又更换了一副,随后,再度点燃一根特供香烟,吞云吐雾,神情自然,竟是对地上已经生机渐无的杨康,没半点搭救的意思。 陈义山,“……” 众人,“……” “这家伙,太嚣张了” 良久,噤若寒蝉的现场,也不知是谁,大着胆子发出了这句小声的评价,措辞虽不是很考究,但却也有几分契合。 此时此刻。 这帮已然群龙无首的社会人士,顿时面面相觑,陷入沉思。 撤,还是不撤? 眼下这个时候,在场的他们,也早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认识到今天他们碰上的这个年轻男子,实在是不好惹。 可是,没有上头的允许,就无功而返的话,也不好交差。 更何况,现在还搭进去了他们工头的性命。 “这,怎么办?”有人问道。 沉默良久,终于有人一拍脑袋,紧咬牙关,恨恨道,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立马联系顾老板,叫他把兄弟们都带过来,今天定要料理了这个狗东西,给杨哥报仇!” “今天不把这小子大卸八块,咱们都甭在这片儿混了!” 第31章:慢一秒,我教你脑袋搬家! “小子,你等着,我们马上叫人。” “是个男人,有种就别跑!” 忌惮沈瑜骇人武力的现场众人,撂下几句狠话后,迅速掏出手机,开始进行联络。 沈瑜缓缓吐出数团白色烟圈,面无表情,像他这种身份的存在,对诸如此类色厉内荏的威胁话语,早已免疫。 只是今天有空,再加上他做事,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不留余地,故此也不急着进家门,准备顺带一同料理了这帮为非作歹的杂碎,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天色昏沉,阴风阵阵,静得落针可闻的现场,除却了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此时此刻,就只剩下袅袅的烟圈,兀自盘旋。 再加上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杨康,以及扑面而来的浓浓血腥之气,这种沉重肃杀的场景,不得不让人头皮发麻,冷汗满身。 轰轰轰! 终于,正当沈瑜手里的烟头,即将燃尽之时。 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瞬间打破现场的沉默。 三辆横冲直撞,马力十足的五菱宏光,霎时气势汹汹地杀进了现场,围观村民,尽行驱逐,整块区域,则全部由下车的黑衣人士,全方位接管。 蹬蹬蹬! 紧接着,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动地而来,早就翘首以待的现场众人,瞪大眼眸,定睛一看,目光所及之处,手里拎着刀棍钢管的一百多人,气势汹汹,悉数涌入现场。 尤其,为首一名扎着马尾辫的中年男子,大花臂,仁丹胡,单手提着一把开刃砍刀,气势凌人,目光如刀。 他叫顾昊天,工头杨康的顶头上司。 此前留在现场的众人,待看清楚这位爷,就像是见到了亲爹亲妈一般,当即急不可耐,连滚带爬,几步上前,凑到其身边,细细耳语,禀报情况。 顾昊天侧耳倾听,眉头紧拧,面露杀气,而跟在他身后,以人墙姿态站定的一众黑衣男子,则个个都是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待了解完一番现场情况,脸色陡然铁青顾昊天,气地连连直跳脚,忍不住雷霆大发, “你们这些吃干饭的东西,净是些废物,连这么个无名之辈都摆平不了!” 冲着面前满头冷汗的手下训斥完一通,怒气腾腾的顾昊天,当即抬起眸子,伸出右手,指着面前沈瑜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也不在这十里八乡,好好打听打听我顾昊天是什么样的存在,就你这样的卑微蝼蚁,也敢杀老子的人?!” “识趣的,立刻,马上,现在乖乖跪到在我面前磕头认罪,再把我的鞋底舔干净,这事,我们就还有的谈。” “不然的话,我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还不忘挑了挑那双厚重的卧蚕眉,朝着沈瑜肆意释放敌意,故作夸张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噢。” 沈瑜掸开烟蒂,一脚踩灭,目光如锋,着重提醒道, “身为一名成年人,张嘴闭嘴却就是满口污秽,人身攻击,生而为人该有的礼貌和尊重,我希望你懂!” 话音刚落,满脸不屑的顾昊天,当即一道白眼。 随后,嘴里呵起一口浓痰,就要朝沈瑜的脸上吐去。 然而,还没等顾昊天动嘴。 轰! 一道势大力沉的巴掌,不偏不倚,当即落在他的脸上! 轰然巨响之下,迅速浮现起来的清晰掌纹,肉眼可见。 “沈某一生行事,向来不喜欢说教。” “如果你实在不懂做人,我可以这样教你。” “要多少,有多少!” 顾昊天,“” 众人,“” 什么情况?! 这家伙,非但之前抬手一叶毙杀杨康,此时此刻,竟还敢不留余力地当众掌锢手段通天,堪称阎罗的顾昊天,怕不是,真的活腻味了吧!? “嘶嘶” 一时间,现场众人细思极恐之下,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止不住的张大嘴巴,倒吸凉气。 而作为现场焦点的沈瑜,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双手负后,整个人,就这么迎着现场无数道已然变得敬畏,恐惧的眼神,立身堂堂,傲视全场! 淡淡提醒顾昊天的同时,竟是连满脸错愕,脸颊红肿的前者,一点忌惮和畏惧的意思都没有! 仿佛刚刚他动手打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条狗而已! 这 此时此刻,纵然是生性狠辣的顾昊天,也是在沈瑜抬手掌锢自己之后,一张原本嚣张至极的脸色,也是变得煞白无比。 这个年轻男子,已经不单单是嚣张跋扈这么简单了,他的眼里,恐怕早就是包藏天下,以至于自始至终,压根就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而沈瑜这副轩盖如云,豪气万丈的姿态,特别是眉宇之间,那种山河万里,尽在我手的睥睨气势,也是让见过不少上流人物的顾昊天,忍不住一阵眼皮直跳。 这年轻家伙,莫非真是什么背景惊人的权贵二代,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嚣张跋扈,有恃无恐?! “行啊小子,这么嚣张,想必是来头不小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这回算你厉害,不过,这既然我整治不了你,那在下就只好坏一次规矩,请白道上的兄弟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待猛吸好几大口凉气,神色略有回复的顾昊天,笑容玩味的瞥了眼地上杨康的尸体,一番提醒,绵里藏针。 沈瑜淡淡一笑,面不改色道,“说简单点。” 顾昊天冷哼一声,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言辞阴厉道,“鄙人不才,恰好跟东海最高防务长官龙康,有点交情,并且拥有他的私人号码,你说,如果我现在通知他带人过来,你猜猜看,后果会怎么样?” “在当今法治社会,这蓄意杀人,就算你手段通天,判不了死刑,至少一个无期,也是跑不了吧?” “而若是你不想挨枪子,或者是进去蹲号子蹲到死,你就立刻乖乖把自己的手筋和脚筋全部挑断,听清楚,别想跟我讨价还价,只因现场这场游戏的主动权,在我手上!” “威胁我?”双手负于身后的沈瑜,听清楚对方的意思之后,顿时在脸上浮现起了一抹玩味笑容,“不就是上报吗?不劳烦你,电话我自己打。” 言罢,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并且开启外放, “嘟嘟嘟” 顾昊天,“” “你,你怎么可能?” 顾昊天瞋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之际,沈瑜嘴角扬起邪魅弧度,着重提醒一句, “顾先生,你我打一个赌怎么样,等会龙康到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下来替你磕头求我不要杀你,你信不信?” 沈瑜玩味一笑,话音刚落,这顾昊天便是气得直跳脚,止不住的连声呵斥, “狗东西,记住你的这句话,等会我要你跪在我面前,亲口重复!” “嘟嘟嘟谁啊,我是龙康。”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熟悉的嗓音顿时出现,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顾昊天,忍不住眉头一跳! 下一秒,沈瑜抬起手机,放至嘴边,几乎是用一种众人难以置信的语气,像是使唤手底下的一条狗似的,当即下令, “我是沈瑜。” “限你二十分钟之内,赶到青云镇。” “慢一秒,我教你脑袋搬家!” 龙康,“” 顾昊天,“” 众人,“” 这他妈,真的假的?! 第32章:挖个坑,埋了吧! “嘟嘟嘟” 一声没来得及吭,电话这头的龙康望着已经显示挂断的手机屏幕,忽感一阵头晕目眩。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 猛然披上大衣,一边穿上,一边给署名郑伯钊的联系人迅速拨过去一通电话,严正告知了当下的处境。 “这他妈,真的假的?!”对面明显传来一阵倒吸凉气声。 “十五分钟,青云镇碰头。” “尽快,不然的话,我也保不了你。” 简单两句,吩咐完毕,面色阴沉的龙康一把摁灭手机,当即吩咐专职司机,“开车,要快!” …… 青云镇现场。 如堕冰窖的气氛,杀气飞扬。 不少本地村民都是选择各自躲在家里,大门紧闭,噤若寒蝉,最多只敢偷偷从门窗的缝隙当中,张望两眼,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毕竟,今天这件事确实也牵扯上了一条人命,并且,死者杨康,不仅是一位主管青云镇周边地域拆迁工作的地头蛇,还是眼下这顾昊天拜把子的兄弟。 两人结交十几年,共事于郑氏地产集团,期间互相搭手帮忙,有过命的交情,被道上的人并称为郑氏集团的两把刷子。 也就是说,眼下沈瑜得罪的,不仅仅是顾昊天,更是其背后的地产巨头郑氏集团,要知道,像这种平日里没少和刁民钉子户过招的大型集团,做起事来,可也不是那么心慈手软的。 一想到这,早就吓到脸色煞白的陈义山,脸上原本就清晰可见的皱纹,更加是沟壑纵横,渗满冷汗。 然而,相比于此,站在他身旁的沈瑜,却依旧是云淡风轻,一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甚至还不时朝前者递烟说笑,以示宽慰。 “老大,直接动手吧,这个狗东西实在是太嚣张了,咱们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让他感受一下生活的艰辛。” 顾昊天身后,本名周州,且向来脾气暴烈的寸头男子龇牙咧嘴,一个劲地催促道。 本就是信奉拳头的社会人士,又何必跟这种狂妄之徒,讲文明守礼貌? 言罢,周州掂量了掂量手里的实心钢管,在手心里拍击个不停,跃跃欲试。 顾昊天倒是沉得住气,他对沈瑜当前的泰然处之,实在感到有些讶异,并且刚才看到后者,有模有样扬言主动联系龙康,心里也是着实想亲眼见识见识,这家伙,到底是真那么神通广大,还是在故弄玄虚。 “真不带人赶紧走?再晚一会,你们可是想走都走不了。”沉默的现场,沈瑜浅笑,突然开口提醒了句。 顾昊天听了也是笑笑,悠然自得的点燃了根烟,吐烟成云,“小子,不急,今天爷爷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再者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杀人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走?” “我还等着你跪过来,给我把鞋底舔干净呢!” 沈瑜浅笑摇头,没再继续劝,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人啊,不到见到棺材的那一刻,是绝对不会掉眼泪的! “都过去十八分钟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小子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 “没必要跟这家伙客气了,来人,跟我上!” “将这狗东西拿下!” 垂眸看了眼手表,早就蠢蠢欲动的周州耐性全失,当即上前几步,就想对沈瑜动手。 “要拿下谁啊?” 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突兀传来。 周州耸耸肩膀,懒得转头, “关你屁事,再多嘴一句,老子先弄死你。” 顾昊天和不少人,倒是略感疑惑的抬起眸光,循声望去,先是一度瞳孔炸裂,呼吸猛滞。 下一秒…… 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之声,瞬间响彻全场。 顾昊天手脚发软,吓得险些一屁股瘫在地上。 龙康! 郑伯钊! 两人一前一后,正面色铁青,大步走来。 这 一位,是东海本土威名远播的最高防务长官。 另一位,是他顾昊天的直接听命人,本土地产大亨! 而,无论那一位,对他们这帮人来说,都是一尊弹弹手指就能把他们这些蝼蚁通通拈死的庞然大物! “这,这怎么可能?” “我曰,真是郑总啊。” 偌大的现场,霎时掀起轩然大波。 龙康负手而立,沿途吩咐随行卫队,“设置警戒线,封锁整个现场。” 郑伯钊脸色铁青,暂未表态。 “你刚才要弄死谁啊?”龙康看向周州,淡淡问道。 周州,“……” 猛吸凉气,二话不说,当即躬身道, “龙,龙长官,我不知道是您。” 啪! 龙康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暴跳如雷道,“你不知道,所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擅自动用私刑?” 周州头皮发麻的垂下脑袋,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 稍远处的顾昊天,更是吓得一阵胆寒。 这,这下可不好收场了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龙康气道,“你不知道,就可以在现任北境领主面前,如此放肆,如此张狂?” “狗东西,你知道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小蚂蚁,他一道眼神,就能血洗你全家!” 这句话,无异于在现场引爆重磅炸弹。 北境? 现任领主? 顾昊天和周州两人相视一眼,面色紧张之下,同时见证了彼此眼中浓浓的震撼,这个他们刚才差点没动手的年轻男子,竟然能够让龙康这样的大人物,都感到深深忌惮 “顾昊天,枉我这么相信你,可你今天却背着我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郑氏集团旗下员工,也就是说,今天的一切后果,你自行承担。” “敢招惹这么一位站在众生之颠的顶级存在,你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相比于接下来的你,杨康已经算是极其幸运的了” 一旁先才没作声的郑伯钊,讨好似的看了沈瑜一眼,继而忙不迭与顾昊天等人撇清关系,以免惹火烧身。 一番冷若冰霜的话抛出来,顾昊天等人,当即惊得脸色惨白,下一秒看向沈瑜的眼神,也都是复杂无比,滋味难明。 龙康使了道眼色,一旁心领神会的郑伯钊,当即和他同时几步上前,毕恭毕敬躬身在沈瑜身前,小声请示道, “领主,我是小郑,今天这事这事抱歉了” “领主,那今天这事,您看?” 之后,两人也都是客气得朝前者身旁的陈义山和煦一笑,释放善意。 “下次做事,手脚再快点。”沈瑜淡淡提点一句。 众人,“……” 这位爷,对龙康都是这种语气? “是是是,我们保证。”龙康和郑伯钊顿时满头大汗,暗暗庆幸,“那,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沈瑜浅笑,拍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俩看向稍远处的那几台挖掘机,“最近这段时间,我不希望还有人来叨扰义父一家的清净。” “正好顺手,挖个坑,都埋了吧。” 众人“” 这他妈,好狠! 第33章:尘世如潮,人如水! 一道命令,下达完毕。 沈瑜没再继续逗留,直接携着脸色惊诧的陈义山,绕过已是被全部拿下的顾昊天等人,步步朝家门而去。 大门一关,天地之间,终是归于宁静。 刚把门栓上,沈瑜一转过身,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三道熟悉而又稍显陌生的身影。 两个,背已经是快要弯地像把弓的大人,双目蕴泪,鬓角染霜,此时此刻脸上的神情,激动又复杂,责怪又怜惜。 当然,沈瑜也看见了他这七年来最疼爱最想念的妹妹,陈小草! 多年未见,这丫头也到了豆蔻年华,当年跟在他身后牙牙学语的小姑娘,已是出落的越发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世事难料,天意难揣,哪怕经历了七年时光下的沧桑巨变,但熬过了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漫长的等待之后,他们彼此终是在今日,再一次相逢! “呜呜!” 许久,那个双手交叉握在身前,盯着沈瑜一动不动的中年女子,在重重哽咽两声之后,一个没忍住,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无论是陈义山,还是这个叫做李英的女人,都是千言万语梗塞在喉咙口,欲说还休,未语泪先流。 “义父义母,小草,我回来了。” 沈瑜故作没事的咧嘴一笑,看似轻松的一句话,其中却不知道饱含了多少感慨和激动,经历了整整七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峥嵘岁月,在多少次尸山血海之间死里逃生,今天,他终于回家了。 李英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像是魔怔了一般在高了自己好几个头的沈瑜身上摸摸捏捏,简直难以置信,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臭小子,你还知道有这个家?这么多年你杳无音信,我还以为你” “你这老糊涂,儿子都好端端的回来了,还说那些晦气话干嘛,快去,赶紧做饭,今天我要和咱家儿子,一醉方休!” 陈义山一抹眼泪,嘴角绽放灿烂笑容,正要拉着沈瑜进屋,一道稚气未脱的询问,悠悠传来, “哥哥?你,是公瑾哥哥?。” 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女孩,捏着手指,问完这句话,下意识挪动步子,躲到了陈义山的身后。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沈瑜浅吟一句,感慨万千,小草这丫头打小身体不好,故此一家人想取个贱名意味好养活,而奈何两老文化程度不高,取得名字大都不中听,最后,还是靠平日里熟读诗词的沈瑜,取了小草这么个象征着顽强和希望的名字。 “小草,你长大了,快过来,让哥哥好好瞧瞧你……” 良久,沈瑜终于主动开口了。 尽管这句问候,已经迟来了好久好久。 然而。 泪光点点的小草听到这句话之后,神情明显一怔,尽管立刻呼吸急促起来,但是小小的脸庞之上,却也是顿时布满了委屈, “哥哥是个骗子。” 喉咙里哽咽了一句,小草缓缓低下脑袋,隐隐抽泣道,“小草记得,哥哥走的那天答应过小草,每天都会写信回来。” 年少的记忆中,沈瑜曾经和她拉钩上吊过的誓言,哪怕时隔多年,还是一如当初那么清晰。 “没有人知道,小草这么多年,每一天都很想哥哥。” “没有人知道,小草这么多年,写过好多好多封信,可就是不知道哥哥的地址,没办法邮出。” “更没有人知道,有时候小草晚上想哥哥了,害怕爸爸妈妈听见,她都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咬着被子一个人哭鼻子。” 两条像是珍珠般闪耀的泪珠,滑落脸颊,打湿衣襟。 沈瑜几步走过去,一把将小姑娘拥入怀中,柔声道,“哥哥不是不要你了,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 “小草,你知道吗,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像哥哥这样的男子汉,他们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陪在家人身边,甘愿离家万里,戍守着那八方国门。” “但哥哥都和他们一样,从始至终都把你们放在心里,从来没忘记过!” 这一刻,她哭得更急促,更猛烈了。 沈瑜没有去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让她哭出来,才能真正化解完这七年以来得宿怨和委屈。 “哥哥,你还会再走吗?” 许久,小草胡乱抹了把眼泪水,抽噎着小声询问沈瑜。 沈瑜心中苦涩,虽不忍心,但还是不得不老实道, “假若那一天,真的来临,哥哥还是会跟随使命的召唤,义无反顾的离开。” “不过小草你要知道,哥哥” 下一秒,没等沈瑜一句话说完,清丽少女再度猛得一头扎进沈瑜的怀里,嚎啕大哭。 沈瑜埋头浅笑,轻轻拍动她的肩膀,示以宽慰。 或许,这个看似对自己有所怨恨的女孩,在沈瑜主动抱紧她的那一刻,便早已放下心中隔阂,消解了所有委屈。 “哈哈,这傻丫头,多大了还哭鼻子” 一旁的陈义山,瞧见自家这丫头嚎啕大哭的样子,一边蹲在土疙瘩上的吧唧吧唧抽着旱烟袋,一边无奈的笑道,露出满口灿烂的大黄牙。 “儿子,面来咯,你先不急着和这糟老头子喝酒,上马饺子下马面,先尝尝你妈做的阳春面。” 陈义山瘪了瘪嘴,不声不响的一阵吞云吐雾。 沈瑜仰起头,温和笑道,“义母下的面,可是比满汉全席还要让人念念不忘,回味无穷。” “哈哈,还是咱儿子会说话!” “不像那个从来不会说句好话逗我开心,只会闷头抽烟的糟老头子,哼,你有时候就是让他说啊,他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陈义山,“” 端着面碗上桌的李英一边若有所值,一边眉开眼笑,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沈瑜的额头,心情愉快,喜不自胜。 小草闻言也是噗的笑出来,擦擦眼泪,便就懂事得从沈瑜怀里主动蹦出来,乖巧得坐到一旁,双双手撑着下巴,目光莹莹,眼泛桃花。 “小草,别这么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动筷了。” “不,我就要,谁叫哥哥长得这么帅,嘻嘻!” 沈瑜,“” 再之后,沈瑜无奈,只好主动忽略身边这个犯了花痴的小迷妹,拈起筷子,略微吹气,刺溜溜就是往嘴里扒拉一口。 尽管只是一碗食材普通,手艺简单的家常面条,但此时此刻在沈瑜嘴里,却仿佛吃出了人间佳肴的味道。 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神情享受,令人感慨动容。 “这七年在外,见识过了大漠狼烟,铁马冰河,也尝遍了人间冷暖,山珍海味,只不过最后才发觉,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义母您亲手做的饭菜,哪怕,就是这么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条。” “只因为这里面,有家的味道!”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沈瑜一时间陷入无边回忆,不得不止住筷子,停止进食。 时至今日,那年贫苦却平静的农家时光,已经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再回去的奢望,伫立山巅太久,才真正领略了那句高处不胜寒当中蕴含的真谛,可是尘世如潮人如水,想要及时急流勇退,却往往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随着这几缕愁思入怀,沈瑜本就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更添几抹凌厉和锋芒,这种万里五一的气概,令一旁的陈义山,看的分外出神,分外心动。 他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也并不清楚今天在那几位大人物口里听到的北境,领主这些词语代表着什么,但是他能隐隐感觉到,并且在心里肯定,他当年一咬牙没多想就做出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当年,他们陈家三口将要断炊饿死之际,一位神秘人将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临走之际,把尚在襁褓的沈瑜托付给他们两口子,并嘱托其哪怕日子过得清贫一点,也要低调度世,万万不可泄露这孩子的身世。 陈义山依然记得,当他双手颤抖,从那位救命恩人手里慢慢接过沈瑜之际,两人的对话,依旧历历在目, 恩公,你对我陈家有活命之恩,放心吧,从今天起,就算我陈家三口全部死光,也一定护他周全,但您临走之前,总得给小家伙起个名字吧? 我姓沈,就单名一个瑜吧。 瑜,玉也,往后余生,我希望这孩子活得跟玉一样,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 这个寓意很好,意义非凡。 而如今的沈瑜,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也的确对得起这份期望。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他这般人。” “人人皆言我贫贱,却不知我陈家,可是藏着一条真龙啊!” 一时间,堆在一旁吧唧吧唧抽着旱烟的陈义山,低声语,满脸傲然。 第34章:红尘俗世,人性可悲! 一夜无话。 翌日,天明。 伴随着耳边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响起,勉强睁开眼睛的沈瑜,揉动了几下尚且有点发胀的太阳穴,才发现昨晚硬要抱着自己一起睡好说悄悄话的小草,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空被窝,不由得咧嘴笑笑后,当即披上大衣摸索着下床。 不得不说,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昨晚陪老爷子一口气喝光了大半壶自酿的包谷烧,以至于现在醒过来,沈瑜都还有些头晕目眩。 看了眼手表,已经上午八点多钟了,走进院里,陈义山正蹲在家门口,一边把着旱烟袋,一边嘴里有一阵没一阵的吧唧吧唧,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庞,被清晨冷冽的寒风吹的通红。 见到沈瑜走来,父子两人都是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起来啦。” 从灶房里钻出来的李英,端来一杯热茶,笑脸吟吟道。 而,看到平日里老是穿着一件破围裙的义母,今天竟是穿了一身新衣裳,沈瑜也不禁有些讶异好奇, “义母,早啊,今天又是放鞭炮,又是穿新衣裳的,可是有什么喜事?” 陈义山咳嗽两声,语气无奈道, “村口安大山那家子拆迁款下来了,过两天就要搬进市区当城里人了,这不得在临走之前大摆筵席,让大家伙今天去他家吃酒席,趁机好好显摆显摆?” “原来如此。” “这一轮鞭炮下来,怕是花费不小啊。” 沈瑜轻轻啜饮了口杯里的热茶,闻着这空气里已是愈发刺鼻的火药味,顿感无语。 也不知是觉得浪费了,还是很难理解这类人的炫耀心理,不就是个暴发户吗,动静闹得比他这个北境领主还要大?! “小草呢?”沈瑜没心思再多过问,转而问起了大早上就不见的妹妹小草来。 “噢,那丫头啊。”陈义山敲了敲旱烟袋,眯起眼睛笑道,“那孩子手脚勤快,一大早就溜起来,去鸡窝里边给你摸鸡蛋去了。” 沈瑜心头一暖,但是细想之下,又不觉有些奇怪,“这个时间段好像不是假期吧?小草不用上学吗?” 李英一听,顿时朝陈义山猛使眼色,示意其别多嘴,让沈瑜瞎操心。 沈瑜挑起眉毛,声音低沉,“义父,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小草是我妹妹,她的事我不管,还有谁来管?!” 李英顿时沉默,陈义山看了沈瑜两眼,也是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不得不和盘托出, “镇上的小学不久前拆迁了,所以要想上学,就得去城里边,可是咱家没有城里的户籍,就一直耽误了下来,我也想过办法,找过人办这个户籍,可他们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我不服气,上前理论,最后还被他们打了一顿。” 李英听了,也是愤恨不平道,“说到底,还是咱们家没钱没势,那安大山的孙儿不照样没有城里户籍,可是耐不住手里有几个钱,学校一拍桌子就定了下来” 沈瑜沉默不语,低头又啜饮了一口杯中茶水,满嘴苦涩。 不知道是这茶叶苦的,还是涌入心底里的愧疚在作祟。 愁上眉梢的陈义山,幽幽叹气,刚抽上两口。 一辆顶配黑色奔驰车,从不远处,缓缓驶来。 村头平坦的水泥路不走,反而是故意绕一大圈,气势汹汹地要从陈家门口穿行而过。 不过,这虽是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陈安两家,早年因为农田分地分水的问题,没少打过架。 如今安家一朝富贵,又怎能不抓住机会,狠狠踩上陈家两脚? 陈义山眯起眼,似笑非笑。 好家伙,显摆到家门口来了! 奔驰车逐渐抵达,待靠近陈家门口近前,故意停稳之后,副驾驶的玻璃被迫不及待的摇下来,同时探出一颗油光发亮的脑袋,五六十岁的年纪,尽显油腻。 “老陈,都快开饭了,怎么还不动身啊?” “你这老小子,就是这副不争不抢的尿性,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活该没咱家风光啊。” 油腻男子音抬八度,大大咧咧的,好似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脸上那副小人得志的浮夸表情,让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嫌恶。 刚说完,还有模有样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包价位在百来块的好烟,故意展示两眼烟盒后,先是给自己嘴上塞上一支后,又故作客气的朝陈义山递过来一根。 陈义山站起身来,冷冷瞥了油腻男子一眼,直接将对方晾在半空,压根懒得去接。 本名正是安大山的肥胖男子,悻悻笑了两声,也毫不客气缩回手去,半分自我安慰,半分煽风点火道,“害,瞧我这记性,知道你抽不惯这种好烟,还白给了这份面子,怪我,怪我。” 话音刚落,后驾驶的车窗也是堪堪摇下。 沈瑜循声看去,淡淡一扫,是位穿金戴银,长相刻薄的中年女子,看年纪,应该是这肥胖男子的老婆,尽管一身珠光宝气,可惜周身那副油然而发的暴发户气质,却还是让人一览无余。 “行了老安,你在这废话什么呢,儿子还在那边等着咱们呢,赶紧的,别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没用的东西身上。” 一番话,看似指责自家老公,却是绵里藏针,暗含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李英哪里气的过,一把抢过沈瑜手里的茶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即往外一扬,“茶凉了,我帮你泼掉。” 茶水扬起,当即吓得刻薄妇女摇上车窗,透着窗户,目光怨毒。 本名安大山的油腻男子也是冷笑两声,呼的一口吐出团眼圈,眼见陈义山根本就不搭自己的话机,目光突然看向沈瑜,顿时笑容玩味, “呦,这后生看上去面熟啊,怎么着老陈,这你家干儿子竟然回来了?!” “嗨,模样倒是跟当初一样,还是挺俊的,但好像也就仅仅如此了吧?不像我家那小子啊,年纪轻轻就自个儿买车买房了,还特意给我配了辆车和司机,怎么着,你这干儿子就算再不济,也要给你把这破茅屋翻修翻修吧?” “奶奶的,大老远就闻见股寒酸味啊。” 陈义山负起双手,眉头一竖,当即语气不善道,“老子的家事,要你管?” 人穷志不穷,你既然讨骂,那我也不客气! 安大山被陈义山怼了一句,也不生气,笑眯眯把烟头一丢,然后猛呵几声,朝陈家门口吐了口浓痰,冷笑道,“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蛋。” 陈义山手把上门沿,当场就下了逐客令。 这种成心想要来家门前炫耀显摆的暴发户,不能多搭理,多说一句,都是白给他脸了! “走就走,谁他妈还乐意待在这破地儿,老子稀罕?” 冷哼一声,安大山白了陈义山一眼,当即扭过摇上车窗,示意司机赶紧离开这地儿。 只是透过后视镜看向陈家几人的眸子当中,依旧是泛起阵阵冷漠与自得, “老婆,你说陈家这几个乡巴佬,怎么就这么不懂做人?我安大山现如今可是飞黄腾达了,十里八乡的谁不腆着脸巴结我,就这几个泥腿子,还敢在老子面前摆臭脸色!” 后座上的韩翠听了,也是免不了一阵冷笑, “别急,我就不信他们今天会不去村口宴席吃饭,到时候等这几个穷货见识了咱家的滔天富贵,他姓陈的,指不定要摇着尾巴上来,求着你赏他两块骨头尝尝!” 第35章:他们陈家,一帮泥腿子而已! 轰隆隆 黑色奔驰车,在起步瞬间,一脚油门让发动机轰然鸣响,故意在陈家门口扬起漫天灰尘,之后才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一家不识抬举的东西,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副驾驶上,神情不屑的安大山,模样愤慨地点燃一根烟,眉宇之间,满是不快。 “老安,何必跟这种泥腿子一般见识,你放宽心,气大伤身。” 韩翠拍了拍安大山的肩膀,柔声宽慰道。 安大山掸去烟灰,冷笑两声,“我可没生气,跟这种乡巴佬置气,我不是等于自降身价吗?”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安家可再也不是往日里还要为了一亩三分地,和他陈义山干架的小门小户了,而是即将进城安家过富贵日子的大户人家,根本就没必要再和这种,身上一股子寒酸味的庄稼佬斤斤计较。 要真是不客气的说,以他安大山今时今地的富贵身份,要真想让陈家好瞧,那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大话他不敢说,就凭他儿子安康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东海郑氏集团老总郑伯钊的随身助理,到时候要真想对付陈家那几个泥腿子,分分钟安排地明明白白。 只不过,善恶一念之间,到底他安大山是选择高抬贵手,还是得势不饶人。 一切,全看今天陈义山卖不卖他这个面子。 毕竟,今天他安家为了庆祝乔迁新居,特意在村里摆下了百家宴,要是到时候乡里乡亲都屁颠屁颠跑来,主动给他安大山脸上贴金,却独独他姓陈的置若罔闻…… 呵呵,那就别怪他安大山不讲情面了。 一念至此,安大山像是丢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似的,顺势一指将弹头掸去窗外,语气感慨,“其实吧,陈义山那倔老头也实在是可怜,当年还能跟咱们家势均力敌的,可现在,已经是云泥之别咯,也不知道,他瞧见咱家今时的富贵荣华,是不是早就把牙根子都酸掉了?” “估计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是不知道他那捡来的野儿子,这么些年来,混出个名堂没有?” 车后座上的韩翠,一边拿着小镜子补妆,一边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连老子都是那副德性,那一个叫什么,沈,沈瑜的野种,能有多大个出息?” “我看他刚才那副见了自己老子受气,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尿性,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就是个软脚虾,窝囊废,指不定到时候还没他老子有用呢,哈哈” “其实这也正常,一个既没什么眼界和文化,又没有什么资源和人脉的泥腿子,手底下培养的后代,也大抵就是如此了,毕竟,龙生龙凤生凤,他陈义山的儿子,顶多会打洞不是?哈哈。” 一番妙语连珠,顿时惹得车厢里的三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安大山嘴角扬起,再度抬手点燃支烟,也是经由自家老婆这番点拨,脑海里多少回忆起了沈瑜少年时的模样,最历历在目的一次,是某个大雪纷飞的清晨。 那天,刚打完一整个通宵麻将的他,双眼通红,冻得跟孙子一样火急火燎往家里赶。 凌晨五点,天都不亮。。 零下两三度的气温,冰冻三尺,呵气成霜。 可路过村里学堂的时候,他安大山亲眼看见的那一幕,号称难以置信,毕生难忘。 这姓沈的野小子,就那么提了盏煤油灯,在那空无一人的孤寂教室里,伏案苦算。 中途,实在是连手指都冻得僵直到伸展不开,才搁下笔,一边呵气一边蹦跳,活络全身。 那时候的安大山,倒不觉得这其中体现了什么寒门子弟,发奋图强的可贵品质。 反倒觉得,这老陈家捡来的野儿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数九寒天的不裹在被子里,呼噜震天响地睡大觉,却主动跑来受这罪? “我早就说过,这种死读书的书呆子,注定没什么大出息。”安大山提起这件曾亲眼目睹过的往事,车厢里几人,当即是连眼泪都快笑了出来。 安大山笑得最为得意,不过,这可也是有事实根据的。 沈瑜上学的时候,凭借着这股子傻劲,确乎是名列前茅,获奖无数。 但,有个鸟用? 他儿子安康子,当年全校出了名的倒数第一。 可如今,却是村里最威风,最风光的年轻一代。 有房,有车,有钱! 村里谁见了不得客客气气上前递烟打招呼,再夸上一句还是你们家安康子有出息! 相反,那个大冷天的还要发神经虐待自己的书呆子,只怕早已泯然众人,论为一介庸人了。 “不提这几个废物了,免得坏了咱们吃饭的心情。” 安大山吐出口白色烟雾,一句话没落音,车前突然猛然从旁边的村道上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吓得司机是当场急刹车,将没系安全带的安大山和后座上韩翠两口子,着实磕了个七荤八素。 而那小女孩,虽是没被车撞着,但在惊吓之下也是摔了个倒栽葱,手里原本捧好一把鸡蛋,也是好不可惜碎了大半。 “我,我的鸡蛋,我给哥哥捡的鸡蛋” 本名正是陈小草的女孩,急忙哭丧起脸,蹲下身子去拾掇满地的碎壳,一脸心痛。 “砰!”怒不可遏的安大山,猛地窜下车一把关上车门,一边揉着高高肿起的额头,一边怒气冲冲就几步上前,眼见这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是一点没有主动给自己道歉的意思,当即就是揪住小女孩的羊角辫,甩手两个巴掌过去! 啪! 啪! 势大力沉,清晰可闻。 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哪里受得了这种劲力。 双脸红肿的同时,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捂着脸颊,目光委屈。 “真是冤家路窄,我当是那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呢,原来是老陈家的。”目光憎恶的韩翠,也是下车查看情况,待打量清楚之后,伸手揽住面色铁青的安大山,神色轻挑,“行了行了,这两巴掌就当给这黄毛丫头长记性了,咱们走吧,别耽误了吃饭,记得上车之前洗洗手,我看这丫头,着实有点晦气!” 安大山点点头,也没再多计较,倒是司机有点慌了神, “老板,你打了这丫头,陈家那爷俩会善罢甘休吗?” 安大山冷笑,双手负后道,“他陈义山不会管教女儿,总有人替他教。” “我还没问他要学费呢,他能把我怎么样?” “是啊,那没钱没势的庄稼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韩翠也是一脸有恃无恐。 我还巴不得他陈家来找麻烦呢,当时候当着全村人的面,还能狠狠整治下他们一家。 那种在全村人面前,能踩在自家仇人头上装大爷的感觉,想想就刺激。 “嘿,妙啊,真妙。”安大山朝自家老婆这么一说,禁不住就浮想联翩,一阵夸赞。 第36章:最该管教的,应该是你! 与此同时,陈家不大的院落里。 早已经换回旧衣裙的李英,满脸不高兴,一边择菜,一边不略感憋屈的嘟嘟囔囔, “这安大山可真不是个东西,原本还想着乡里乡亲的今天去捧个场,没想到他玩这一出,哼,现在就是他八抬大轿请我去我都不去了,咱陈家,不图他们家那几个臭钱!” 沈瑜和陈义山坐在门口,你一口我一口的抽着烟,俱是备感无语,大早上好端端的心情,怎么就无缘无故被几条窜到家门口的野狗打搅了? “啪啪啪”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势浩大,有如过年。 “这么大阵仗,知道的是他们安家乔迁新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有人要登基为皇呢。” 陈义山百无聊赖的吐出口烟雾,语气玩味。 沈瑜也乐了,“爱炸炸,反正烧的不是咱家的钱,咱们不心疼!” 他向来行事高冷,惜字如金,也只有在眼下和老爷子在一块的时候,才会展现出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七年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回来陪陪老人,就得多陪他说些话,逗逗乐子,不然的话,等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随着烟花和礼炮又一轮炸响,直让整块天幕之上都飘满了浓浓的白烟,除开陈家这几口子,村里的人这时候,也差不多都过去了。 山野荒村,除了赶集,一年到头哪有几次这么盛大的集会,今天碰到这么隆重的宴席,自然趋之若鹜,兴致勃勃。 这次宴席,采用流水形式,先到的拼桌先吃,后来的就暂时扎堆一块,边抽烟边话家常,等上一桌吃完去随二百块钱人情,后来的再立马接上,高效有序,特色十足,的确能最大限度的照顾到每一个人。 不过陈家今天可是压根就没打算去捧场,这边李英开火做饭都好一阵了,就差小草回来,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顿团圆饭。 等把碗筷都摆上桌了,见到还没自家女儿的影子,心情焦躁的李英抹了抹手,就要出门查看,等走到门口,一道失魂落魄的影子,幽幽出现。 “小草,怎么才回来?”李英皱着眉头走近,满脸狐疑地一细看,脸色大变,转头就喊沈瑜爷俩过来。 沈瑜走来一把抱住小草,仔细打量两眼之后,顿时怒气腾腾,“怎么回事?” “不,不小心摔了。”小草垂下脑袋,拈起衣角,兴许是怕给家里惹麻烦,暂时没说实话,只不过眼底不停打转的泪珠,此刻谁也瞒不住。 同样,浑身上下沾满的泥尘和蛋清蛋黄,以及两道脸颊上,清晰可见的掌纹,都无一不在挑战着沈瑜的底线。 沈瑜心疼的一把抱紧小姑娘,语气冰冷,“不用怕,跟哥哥说实话,谁打的你?!” 也许是真的觉得了委屈,小草哽咽两声,最终还是回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安大山等人刚刚消失而去的方向。 李英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自家这丫头向来懂事乖巧,那个天杀的王八蛋,狠得了心下这么重的手?! “妈,我不疼。”小草一抹眼泪,故作轻松道。 这傻孩子,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还在想着不给家里人添堵。 李英心底发疼,默默流泪。 陈义山面色铁青,抄起板凳就要夺门而出。 “义父,这事让我来。” 沈瑜冷冷一句,随后抱起小草,转身就走。 身为成年人,无故将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打成这样? 这安家人,八成是活得不耐烦了! 宴会现场。 刚刚抵达此处的安大山夫妇,还没下车,光是那辆价钱不菲的黑色奔驰车一经亮相,就顿时就引发全场阵阵欢呼,不少人甚至都是直接放下碗筷,兴致勃勃的给两口子挥手示意。 万众瞩目,风光无限。 这一幕,安大山期待了很久,也终于在今天,得偿所愿。 “爸妈,你们怎么耽误了这么久啊,我一个人在这都快忙不过来了。”本名正是安康子的年轻男子,几步上前,迎接两人。 额头还有点肿胀的安大山揉了揉手掌,语气不屑道,“嗨,路上教训了个疯丫头,耽误了些时间。” “噢。”安康子轻声应了声,随后笑容满面的禀报道,“村里人受邀的,差不多都来齐了,应该,应该就差那陈义山一家子了。” “算了,爱来不来,这种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咱们到时候再收拾他!” 安康子点点头,抬手点了根烟,刚想说些什么,目光不经意一瞥,顿时眼前一亮,“嗨,说曹操曹操就到,父亲,你快看哪儿。” 安大山和韩翠两口子循声看去,怀抱着小草的沈瑜一马当先,佝偻着腰的陈义山紧随其后,父子俩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刚才不还硬着腰杆说不来吗?怎么现在却又屁颠屁颠的跑来,讨我安家的饭吃?” 安大山笑容玩味,眼见陈义山面色铁青的站在自己当前,当即冷笑着拈住筷子,从身旁的残席间夹了块啃过的骨头,远远丢在地上,“呵呵,算你还算识相,既然都是熟人,我也就不多跟你计较,来都来了,先赏你块骨头啃啃。” 还以为他陈家有多硬的骨气,到头来,还不是要做一条趋炎附势,只会摇尾巴的狗而已,现在自己肯赏块骨头给这爷俩,都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 韩翠自然也是没个好脸色,尤其是看到了沈瑜怀里害得她今天出糗的小草之后,当即愤恨不平道,“呦喂,自己来还不够丢人,还要带一大一小两个野种来蹭饭,真当我安家是冤大头啊?!” 刹那间。 本来热闹欢腾的现场气氛,顿时冰冷下去。 “谁动的手?” 沈瑜无视跳梁小丑一般的安家夫妇,低声询问小草。 小草偏过头,直接目光灼灼的看向安大山。 “臭丫头,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再赏你两个嘴巴子?!” 安大山怒目而视,出言威吓道。 沈瑜将小草交付给陈义山,两步逼近安大山,语气森寒,“作为一个成年人,却无端掌锢一个小孩子,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蹭! 安康子和韩翠同时出现,挡在安大山跟前。 “我父亲做事,何须向你这个野种解释?”安康子挺直腰杆,瞪起双目道,“你小子在我面前,最好老实点。” 韩翠也是冷笑两声,双手一环抱,大言不惭道,“这野丫头走路不长眼,差点撞坏咱家的奔驰车,我们家老安打她,是替你义父代为管教,你少在这里咄咄逼人,我们还没问你要学费呢。” 这么一说,安大山也是当即来劲,声抬八度道,“就是,老子替你家管教这疯丫头,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敢在长辈面前吆五喝六的,野种就是野种,真他妈的没教养!” “依沈某来看,最该受管教的应该是你!” 轰! 话音刚落,沈瑜直接抬腿一脚。 体型肥大的安大山,猝不及防之下,应声被踹翻在地,不等爬起,沈瑜抬起的右脚,已经是不偏不倚地就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随后,他就这么迎着无数人的惊诧目光,笑容邪魅的碾动脚尖,将安大山整个脑袋肆无忌惮的地上来回擦动,直让后者受虐之间,疼的像是条不断在地上扭曲的蛆虫。 “感觉如何?” “你在动手打我妹妹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 “这报应,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众人,“” 这…… 第37章: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 亲眼看着自家父亲被一介外人当众踩在地上摩擦,安康子顿时气得双目含血,暴跳如雷,“沈瑜,你知道我父亲是什么身份吗?你敢这么羞辱他,信不信我活撕了你?!” “给老子闭嘴。”沈瑜一道杀气凛然的目光过来,霎时就把要上前动手的安康子吓呆在原地。 只因那种仿佛择人而噬的恐怖眼神,他这辈子都是第一次看见! 韩翠则更加是手足无措,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姓沈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以我安家的实力,十个你加起来都不够我们杀的!” “听见没,你这个下贱的野种,赶紧放开老子,不然我杀你全家!”安大山状若癫狂般的吼道。 沈瑜笑而不语,置若罔闻,随后脚尖碾动,就这么继续踩着安大山的脑袋,可劲儿在地上摩擦,直让倒在地上的后者疼得龇牙咧嘴,整个额头上都布满了密密的一层冷汗。 众人,“” “呵呵,沈野种,你有种今天就弄死我,否则的话,你总有离家的哪天吧?我安大山绝对有一百种办法将我今天受得屈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陈家!” “不玩死你们这一家泥腿子,我安字倒过来写!” 十指抓地的安大山,眸光怨毒,一双憎恨血红的眼睛如狼似虎一般扬起,逼视向稍远处的陈义山父女,直让本就留有心理阴影的小草,噌的一声就缩回了老头子的怀抱。 沈瑜抬起眸光,一叹再叹。 这世间,一种米养百种人。 有的人遇事懂得知难而退,可有的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让让。” “都让一让。” 沈瑜眸光扬起的刹那,伴随着人群当中的一阵骚动,身材魁梧的赵信主动挤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前者所在的方向径直而来。 起初围观的众人还在恼怒,哪儿来的外人,连看个热闹也这么不懂规矩,先来后到不清楚?! 但下一秒,突兀看见对方手里正拎着一把血迹未干的杀猪刀,顿时引发轩然大波,集体震动。 今天安家摆宴,特意当场杀了两头大肥猪,想必这刀,就是从后厨找来的。 十寸多长,刀口今早才磨,不光可以用来杀猪,更可以搬来剁人! 大步走来的赵信邪笑着和沈瑜交换了道眼神,随后直接蹲在安大山面前,目光冷冽,上下打量,直让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的后者,整具身体都在止不住的打冷战。 韩翠和安康子母子,更是吓得面色惨白,毫无人色。 “你,你想干什么?” 安大山牙齿打颤,额头上冷汗淋漓,直往下淌个不停。 “问你个问题,刚才那只手打的人?” 赵信冷笑着把刀背贴在安大山的肥脸上,语气诚恳。 猛然反应过来的安大山,霎时间有如身体过电,当即双目暴凸,像是刚从河里捞起来的活鱼一般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小子,你敢!今天我若掉一根汗毛,定要你百倍奉还!” 沈瑜双手负后,面不改色一脚轰下,露齿狂嚎的安大山,当即被撞碎满嘴钢牙,血流不止。 “不说?也没关系,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公平公正,为了避免剁错了手让你受委屈,咱们今天两只手一块剁!” “狗东西,你,你敢!?” 轰! 还没等安大山话音落下,一震难以言表的剧痛,霎时从他的两道手臂上传来。 刹那间,整个世界,一片血色,然后归于寂静。 面无人色的安大山,因为剧烈疼痛的袭击,直接是疼到休克了过去。 嘶嘶! 这一幕,不仅让安家母子惊得呆若木鸡,更是让现场无数人双腿发抖,后背冷汗,成片渗出。 “沈沈瑜,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带人当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啦?!”安康子气到满脸苍白,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打颤。 啪! 沈瑜懒得多说,一脚踢开提上形如败狗的安大山,上前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得安康子面皮炸裂,满脸血迹。 随后,主动解落身上披风,点缀于双肩的两头金线苍龙,瞬间令现场呼吸一滞。 这等装饰,可是非一般人 “你,你怎么敢”安康子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咬牙询问,“沈,沈瑜,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瑜笑容玩味,环视现场,突然笑道,“好,我告诉你!” “我沈瑜,乃北境领主!” 嘶嘶! 安康子顿时如遭雷击,惊得是连连倒退了数步,差点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北境,炎夏国最神秘最危险的边境战区。 领主,最危险战区当中的最高统领官! 而这两个头衔叠加起来于一个人的身上,区区四个字,却足以让他成为一尊可堪毁天灭地般的存在! 嘶嘶! 沈瑜双手负后,笑容玩味,等途径双目已近呆滞的安康子,几步走到韩翠的面前。 这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一整张脸庞,已经是彻底黯然失色。 “自觉点。”沈瑜开口。 韩翠浑身猛一哆嗦,作为掌锢小草的帮凶之一,她可不认为自己面前这个比魔鬼还要恐怖的年轻男子,会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 啪! 没等她完全把脸抬起来,沈瑜的手掌,已是直接盖过她的右脸,下一秒,滚烫火辣的血线,自蛛网般炸裂的脸皮之间,汩汩渗出! “别以为家里有点小钱,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下次再这么跳,我砍的,可不就只是手了!” 沈瑜留下一句震慑人心的凛冽话语,立身堂堂,转身离去。 在他途径的地方,围观的人群有如潮水一般自觉分开,每个向两旁躲去的人看向沈瑜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诧异,先前的蔑视和不屑都已荡然无存。 尽管这群山野乡民,大多不太清楚这“北境领主”到底是个什么位置的存在,但就凭他沈瑜今天敢把风光无限的安家踩在脚底板下肆意摩擦,沈瑜的强人形象,已是根深蒂固的在他们心目当中树立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安康子,更是神情呆滞的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个泥腿子家庭,怎么会培养出来这么一位煊赫人物?!” 难道。 这就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第38章:给不了解释,后果自负! “小草,还疼吗?” 刚回到家,沈瑜就忙不迭找来一条热毛巾,细心的给两颊红肿的小草细细敷脸。 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现在却布满清晰可见的掌纹,让余怒未消的他,止不住一阵阵的心疼。 “儿子啊,你今天把事做的这么绝,那安家,会善罢甘休吗?”得知情况的韩翠忧心忡忡道。 不等沈瑜开口,一旁端着热水的赵信冷哼一声,笑道,“就凭北境领主四个字,我谅他们没这个胆子。” 沈瑜也是微微一笑,示以宽慰,转而朝着两老商量道,“我看小草这伤还挺重,正好我今天回市区一趟,不妨我把她带过去看看伤,顺便操办一下她上学的事儿。” “等那边安顿好了,我就再把您二老接过来!” 韩翠和陈义山相视一眼,均是毫无例外,一致点头表示同意。 不多时,匆匆用过午饭,沈瑜抱着小草,启程离开青云镇。 临行之前,韩翠和陈义山老两口一路送到了村口,最后一边慢慢挥手,一边目送着黑色商务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他们眼前。 沈瑜怀里的小草,全程趴在他的肩膀上往回看,双目通红。 可小小的她,这回没有掉眼泪。 如果人生是一场远行,陈义山和韩翠就是她的岸,而沈瑜就是载着她乘风破浪,护她安稳的船,此刻跟哥哥在一起,她感到无比的安全与温暖。 车上高速之后,折腾了大半天的小姑娘似乎困了。 然后,就这么像只小猫似的,依偎在沈瑜的怀里睡着了。 沈瑜抱着她,尽管手臂微酸,但依旧是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浅笑无言。 羊角辫。 浅酒窝。 嘴角,笑意绵绵。 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在做一场美美的梦吧! “据义父说,他这回给小草找的学校,全名金华学院,是东海本土最好的小初高整合化私立贵族学校,本来都已经缴纳了足额学费,可最后却又在户籍问题上,跟校方有了严重分歧,最后闹掰之下,被校方直接以干扰教学秩序的由头暴力驱逐,可我觉得,这事有猫腻。” 沈瑜目光望向窗外,突然提起了此事。 虽然陈家的确算不上豪门大户,但最重视子女教育问题的,却往往是这等寒门。 再者,这即将进行整体拆迁的青云镇村民,也大都是花钱进的这所拥有优质教育资源的贵族学院,一生要强的陈义山,为了不让自家小草低人一等,也是咬牙拿出家里积蓄,说什么也要送小草进这里上学。 可是却没想到,明明开始都好端端的,最后却猛然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小草无故辍学在家。 这件事,一直让两老难以释怀,每每看到小草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神,心底都会隐隐作痛。 “领主,是人是鬼,我们试试便知。” 赵信闻言,也是心中泛冷。 他这辈子,就是最见不得那些仗着手里有点势力,就敢胡作妄为的狗东西! 商务车一路疾行,直接抵达东海金华学院。 经由赵信问询,沈瑜牵着小草,很快就找到了主管学生入校就读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赵信礼貌敲门而进,里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斜着眸子瞥见看进来的是两个年轻男子,这才不情不愿的把翘在办公桌上的两只脚拿下来,然后目不转睛地盯向电脑屏幕,不冷不热道,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忙的很。” 赵信冷不丁探过身去一瞧,呦,屏幕上正放着当红电视剧,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看来赵女士,是真的忙的很啊。”赵信冷冷一笑。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老娘最烦的就是接待你们这些土老帽,又傻又土,还爱多管闲事!” 妇人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是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指着赵信就是一顿训斥。 看这副架势和德性,应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养成的! 赵信冷冷一笑,懒得跟这等妇人多费口舌,反倒是直接将一份档案递交到桌上,沉声道, “半个月前,有一个叫陈小草的小女孩申请入校,可是最后,却被贵方莫名清退。” “作为主管人员,我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否则,我会追究到底。” 妇人呵呵冷笑,上下扫了赵信两眼,连档案袋碰都没碰,便直接昂起鼻孔道, “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另外,我金华学院是本土最有实力的私立教育机构,让谁家孩子进来,或者叫谁家孩子滚蛋,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吗?” 沈瑜上前,敲敲桌面,主动提醒道, “过海拆桥,中途变卦,这虽然有悖道德,但也的确是你们校方的自由,可我要问一句,你们收取陈小草家长学费连带户籍转入费,共计八万元,也是不是应该如数奉还?” “根据我的了解,你们非但没有归还,甚至还把那位家长以暴力手段,驱逐出校。” “这一点,我希望你解释清楚,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本名赵红的中年妇女,面色一怔,显然是被沈瑜身上的这股子气势给震住了,不过,就凭她坐办公室这么多年来锻炼出来的跋扈性格,这么三言两语,就想让她夹起尾巴做人,根本不可能! “噢我想起来了,你应该就是那个泥腿子的家里人吧?挺有意思哈,要钱要到老娘的头上来了。” “不过我先问你一句,给你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乡巴佬办事,需不需要占用我的时间,需不需要浪费我的精力?需不需要我这里哪里的来回跑?你还有脸问我要钱,老娘没让你给我补钱就是好事了,既然如此,也就别他妈的,得了便宜还来卖乖。” 沈瑜冷笑,“为人师表,就是你这副德性?本就是自己工作范围里的劳动,竟然被你抬高到对旁人的施舍,赵红,赵女士,我看你这脑子是看电视剧看傻了吧?” 这下,倒是真把这头膀大腰圆的母老虎给惹毛了,只见她噌的跳起来,指着沈瑜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给你点颜色,还真开上染坊啦?!”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金华学院,是贵族学校!贵族这个词儿的意思,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一介泥腿子,庄稼汉,也想奢望进咱们这里镀金,你们配吗?臭乡巴佬,我呸!” 这句话,让沈瑜脸色骤变。 “掌嘴!” 沈瑜二话不说,当即下令。 赵信也早就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一巴掌扇向赵红。 力度之大,直让赵红仰面跌倒在躺椅上之际,耳边更是泛起一阵阵的耳鸣。 “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敢在我办公室里打我?!” 赵红捂着半边脸颊,心头顿时窜起难以言表的怒火,双目当中,布满怨毒。 沈瑜一抬手,满脸不耐烦,“我还没说停。” 赵信顿首表示失职,旋即,又是紧跟上去,抬手重重一道耳光。 这巴掌,直接是扇的赵红七荤八素,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并且,终是意识到,今天遇到硬茬子了。 身为金海教育集团旗下贵族学院,主管招生工作的上层人物,平日里就算是一方权贵来了,都要碍于情面,坐下来和她客客气气的商量着来,并且送上一定数目的心意。 可…… 今天这两个一进来就气势汹汹对她进行逼问的狗东西,却是如此胆大包天,敢这么羞辱她?! “你们两个有种就别走,我现在就叫人过来,弄死你们!” 赵红一只手捂着脸,并且和赵信保持一定距离后,一边语气怨毒,一边立刻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人手,大有一副今天不把面前这两人大卸八块,就誓不罢休的狠辣气势! 第39章:这里的事,老子说了算! “阿姨,你说的不对。” 正当现场剑拔弩张,僵持不下之际,一直乖巧站在旁边的小草,突然一本正经的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在赵红那双惊诧的目光之下,小姑娘目光灼灼的正面相对,挺起胸脯,一字一句道, “赵阿姨,书上说人生而平等,根本就没有什么贵族不贵族之分。” “就好比小草虽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是学习成绩却一点不比那些孩子差,甚至还要好上许多,阿姨,你就给小草一次机会,让我来上学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语气诚恳,言简意赅,尽显一份与她年纪不太相符的懂事与成熟。 这番发自一个天真孩童肺腑之间的真切言语,一时之间,让沈瑜和赵信两人,无不动容。 可对于赵红这种利欲熏心,铁石心肠的黑心人来说,小草的这两句话,简直形同耳旁风! 特别,要不是因为这臭丫头的事,这两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狗东西,今天也不会欺负到她头上来,现在却要自己以德报怨,接纳她上学? 怎么,把她赵红当作孔圣人啦? 简直就是做梦! 一念至此,赵红瞥了眼小姑娘那副认真期待的模样,猛翻白眼之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小贱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求我办事?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读一辈子书,读再好的学校,也改变不了你未来,还是给我们这种上等人当牛做马的命运!” “臭丫头,看到你就烦,给我滚一边去!” 一番张牙舞爪,抡起巴掌就作势要打。 小草猛地一惊,急忙躲到沈瑜的背后,抓住他衣角的手,久久不敢松开。 “敢动一下,我叫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赵信气极,他长这么大,像这种心狠手辣,无耻至极的泼妇,还是第一次碰见。 那个男人要是娶了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再细细联想一下,他和这妇人,五百年前还是一家,顿时就更是心中郁闷。 同样姓赵,怎么做起人来,差别就这么大呢?! 由于这妇人所处的职位,算是金华学院里的关键位置,所以那通电话打出去没多久,便只听门外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过后,便立马有四五名黑衣安保抵达现场。 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五十岁左右,大腹便便,身材臃肿,头上的毛都掉的没剩下几根。 等一步挤进来,先是大口大口喘息了好一阵,才双手叉腰,左右打量了眼现场情况。 等看清楚赵红左右两边脸颊上肉眼可见,丝丝渗血的清晰掌印,顿时威风凛凛起来,“我看是反了天了啊,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敢在我金华学院的地盘上打人,谁给的勇气?!” “老方,你看我都被这两个狗东西打成什么模样了?!平日里妹子可没少帮衬着你家亲戚孩子上学的事儿,你今天可得为我作主啊!” 赵红眼见援兵到场,刚才还一副母老虎架势的她,当即皱眉,捂脸,弯腰,一气呵成,装出一副极度虚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指着沈瑜两人就是一阵哭声凄厉的控诉。 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竟还当着这么多人,以及一个孩子的面,止不住的撒泼嚷嚷道,这世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她赵红这么一个弱女子,今天却是在自家地盘被人欺负了,实在是千古奇冤。 一番自导自演,搞得好像今天这场闹剧,完全是因为沈瑜这两人蛮横无理,强人所难而引起。 “呵呵,你放心,我教育人,自有一套手段。” 本名方平,且身份为教务长的肥胖男子,扶了扶脸上的金丝眼镜,语气冷冽,眉头紧锁。 继而,背负起双手的同时,一双凌厉霸道的眸子,直接逼视向沈瑜两人,语气强硬, “你们两个,随随便便就在我金海打人,可否先给方某一个交代?” 赵红上前把住方平的手臂,恶人先告状道, “我这人向来心善,今天看到这两个愣头青大中午的还带着孩子到处求人办事,实在是怪可怜的,于是就主动牺牲休息时间,好心好意给他们答疑解惑。” “可没想到,这两个野蛮东西,非但一句话没对上就翻了脸,还恃强凌弱,一点不害臊地上来动手打我这个弱女子,呜呜,这年头还真是好人难做” 方平把自己手往对方手背上一搭,示以宽慰。 紧接着,大概是看出来沈瑜是带头的,当即质问道, “兄弟,听听,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人要脸,树要皮,可这人不要脸,就是天下无敌啊” “本是为人师表,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连标点符号都没一个真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这群人教出来的学生,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总不会也是像这位赵女士一样,不但连最基本的做人都没学会,反而是只学会了谎话连篇,欺诈成性!” 一连三句,让方平如遭当头棒喝,都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 不过,待他反应过来,便是边舔动嘴唇,边若无其事道, “提醒你一下,别转移话题,我院的事情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我现在问你的,是你为什么打人?” “如果你给不出合理解释,我想你今天,恐怕走不出这扇门!” 沈瑜负起双手,似笑非笑,暂时未作答复。 而见到沈瑜这副像是服软了的模样,有了方平撑腰的赵红,顿时再度燃起嚣张气焰。 只见她将双手堪堪束在胸前,几道凶猛如狼的眼神,直接便是肆无忌惮向沈瑜几人逼视过去,猛翻白眼之间,阴阳怪气,静候好戏上演。 “要我解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为了显示公平,我需要你们金海学院的最高管事人到场。” 沉吟片刻,面色平静的沈瑜,终于给出了这么一道折中的答复。 可这方平一听,却是顿时气笑了, “小伙子,你怕是有眼不识泰山吧?。” “我方某人就在这里,你还找啥最高管事人?告诉你,我就是最高管事!” “别说学院的事,就连你今天能不能完整无缺的走出这里,也得老子说了算!” 第40章:北境无戏言! 别说院里的大小事宜,就是你今天能不能从这里完好无损的走出去,都是老子说了算! 大腹便便的方平一通呵斥,情绪激动到,甚至脸上的赘肉都是一连抖上了三抖。 言语之间,更是有一副专属于上位者的狂傲姿态。 如果此刻他不是戴着金丝眼镜,身上还西装革履的,俨然就是一位混迹社会的恶霸。 并且,还不仅仅如此,这方平顺着赵红的指示,把先前赵信呈交上去的档案袋堪堪拿起之后,连看都没看,直接就一把撕成了几半,然后将那雪花一般的碎纸片,直接扬起在半空中, “一帮没教养的乡巴佬,还妄图想进我金华的大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就是。” 赵红冷笑着应承了句,之后撇了撇薄薄的嘴唇,刚想再继续添油加醋。 赵信早有预料,一道凶神恶煞的眼神瞥过来,当即让她刚到嘴边的两句话,又生生憋了回去,最后徒留一阵凉气,残留嘴角。 “方教务长,你快看看,这个狗东西当着您的面都敢这么嚣张跋扈,可想而知,刚才更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放心,有我在这儿,他顶多就敢龇牙咧嘴,咬人倒是不至于!”方平冷哼道。 赵红顿时在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弧度,双手束在胸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泼妇模样。 “好了。” 话音刚起,随手拈起根牙签叼在嘴角的方平,一边仰躺在座椅上翘起二郎腿,一边再次看向沈瑜, “我看得出来你是带头的,所以有几点要求,我想特意吩咐你一下。” “第一,今天你们两个无缘无故进校殴打我方职工,性质极度恶劣,我要求你们,立刻向当事人郑重赔礼道歉,直到被当事人原谅为止。” “第二,你们必须向当事人赔偿医药费,误工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等补偿金,毕竟像我们这种日理万机的人,被你们多耽误一秒,都是莫大的损失,你们必须得赔偿!” 堪堪两道指令出口,撩起二郎腿的方平边抖腿,边斜瞥向沈瑜两人,满心期望看到这两个嚣张之徒惊慌失措,然后忍不住跪下来朝他求饶的景象。 但谁知,一番自以为威风凛凛的指点。 双手负后的沈瑜,全程置若罔闻,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只是面色平静,隔空一道响指,提醒赵信, “通知此处最高管事来一趟,十分钟见不到人,提头来见。” 赵红,“······” 方平,“……” 什么情况? 刚才他方平可是明确表态,有什么事,跟他交涉就行。 可是这家伙非但完全置若罔闻,还敢以一种这么张狂的语气,在他面前泄露杀气?! 呵呵······ “我说你小子,到底是真聋了,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方平蹭的站起,横眉冷对,把身旁的桌子拍的震天响。 沈瑜直接无视,自顾自找座位坐下,抬手点燃了根袅袅香烟,满脸云淡风轻。 赵信则是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专用线路进行联络。 “方,方教务长,这两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啊,别手下留情了,赶紧动手,先把他们废了再说!” 赵红气得面色发抖,这种爱答不理的处事方式,往往是她用来对付那些讨人厌的乡巴佬的,却没想到今时今地,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提议,正合方平的心意,他刚要抬手,下令在场的数名黑衣安保上前动作。 一道熟悉的人影,突兀出现在门口,双手负后,冷冷朝他两人看来, “方平,你好大的威风啊?” 眨眼的瞬间,方平夹在嘴角的牙签惊觉落地,然后整张原本威风凛凛的脸庞,霎时铁青。 “院,院长,您,您这是哪里话啊?”方平赔笑道,原本挺直的腰杆,也顷刻间萎了下去。 “哼,哪里话,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是假话?” 这位穿着儒雅的白发老者,刚才全程听闻方平在办公室里大放厥词,故此不免气的须发皆张,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带人动手啦?亏你还为人师表,就是这么败坏我金华的招牌的?!” “我,我没有啊······”方平满头大汗,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矢口否认。 话音刚落,不等老院长再度开口。 空间有限的办公室内,又是涌入两道气势不俗的身影 金华教育集团首席教务质询员,员工生活作风调查长,先后踏足进来。 数道凌厉锋芒的眼神,直逼现场中心的方平。 此时此刻,别说方平已是被吓到彻底胆寒,就连一旁的赵红也呆若木鸡了。 “据我院档案室查询,陈小草同学,完全符合我校入校标准。” “那么请问,为什么她的学籍会在纳入之后,莫名被人清退?还有,关于陈小草同学家长被殴打,以及相关费用不知所踪的情况,也请你一并做出回应。” 没等方平支支吾吾,针对老院长的质问说出个所以然来。 东海金华教育集团首席质询员,一刻不停,有条不紊地接上问题。 这下子,他人都站不稳了。 然而,这位向来手腕铁血的正直人士,并未就此作罢, “如果情况属实,我会向集团呈请与你解除雇佣关系,而至于涉嫌违例的部分,方教务长,我们会将您移交给官方部门,等候调查处理。” 这下子,方平整张脸都变得惨无血色了。 本来稳操胜券,怎么突然,院长,质询员,调查长,这集团里的三大巨头全都现身说法,还有一个算一个,均是站到了这两个乡巴佬这边,帮他们撑腰?! “他们这是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 眼见自己这方即将陷入不利的境地,脸上冷汗淋漓的赵红,当即开启泼妇骂街模式。 她咬紧牙关,指向赵信,抵死不承认道,“几位管事,今天动手打人的可是他们两个,我和方教务长,可都是无辜的啊!是他们,是他们两个在搬弄是非,故意捏造事端,诬陷我们!” 沈瑜浅笑,当即不急不慢,从衣服兜中掏出一本上附钢印的小册,语气威严, “这是我的证件,请几位过目。” 众人目光所及。 不等细看,小册上仅是以烫金钢印写就的“北境”两字,就像是一道九天雷霆,霎时令他们众人耳边,全都嗡嗡作响! “‘北境无戏言’!我的职业,决定我这辈子,还用不着靠编造谎言,来处理某些人!” “原,原来是领主大人大驾光临,老朽失敬,失敬!” 本名吴清的老院长,顾不上和沈瑜之间颇为悬殊的年龄差距,当即就是躬身行礼,手里捏着的丝巾擦了又擦,可就是止不住额头上密密渗出的冷汗。 轰! 这一幕,让本就是已经失魂落魄的赵红和方平,彻底愣在了当场!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第41章:他,就是北境领主! “方平,赵红,你二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难不成这位抬手间,就能将你们两个狼心狗肺之人拍死的大人物,还需要靠编织谎言来惩戒你们,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气到胡须乱颤的老院长,食指猛地敲击桌面,厉声呵斥向已经是哑口无声的方平和赵红两人。 “院院长,我” 满脸虚汗的方平这下彻底绷不住了,恐怕再不老实交代,今天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院长,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这档子事,都是董事长命令我们两人一手操控的,我方平充其量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条狗,他叫我咬哪里,我就只能咬哪里啊!” 没等方平骂骂咧咧一嗓子吼完,这边面色阴冷的赵信,当即提住对方的衣襟,质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方平面色古怪,考虑到一些集团机密,直待赵信牵着小草,连带刚才进来的几人在内主动退出门去后,这才将前后事宜,和盘托出。 原来,东海金华贵族学院实行小班额教学,每个班招收的学生数目,极为有限。 而本应该属于小草的那个名额,在正式开学之前,经由东海教育集团董事长亲自授意,暗中又转让给了另外一位后来居上的学生,并且强势表态,大抵的意思是像小草这样的乡下孩子,家里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还有交不起学费的风险,拿了名额也给学院带来不了什么附加收益。 远不如将名额转让给一些权贵家庭,既欠了份人情,又有大笔好处,流入私人口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等鸠占鹊巢之事,无外乎还是一个利字在作祟! 而身为弱势群体的小草,只不过是有些人为谋取利益,交换人情的牺牲品罢了。 刹那间,沈瑜目光泛冷,宛若利刃出鞘。 这一幕,也是吓得将事情原委吐露清楚的方平一阵心悸。 “带路,我过去一趟。”沈瑜当即表态。 方平哪敢不从,立马前面引路。 而恰巧,本名黎伟的集团董事长,今天正好来学院里办事,等到方平铁青着脸敲门进入,这位西装笔挺的黎董事,眯着眸子打量了眼神色反常的后者,疑惑道,“怎么了,有事?” “黎董……”方平结结巴巴,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 沈瑜直接迈步越过挡在身前的方平,随后就这么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审视对方道, “陈小草的事,我想你解释一下。” “陈小草?” 黎伟顿时被沈瑜这番胆大狂妄的动作惹得有点气恼,等听清楚这个名字,细细一品,顿时心底了然。 “陈小草?不就是那个寒门家庭出身的野丫头吗?” 黎伟冷笑,然后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吸溜了一口茶水,接着道,“怎么?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 “黎董,这,这位先生的意思是,为什么您不让那丫头进来上学?” 方平支支吾吾,终于是满头大汗的憋出了这么一句。 黎伟淡淡瞥了他一眼,继而猛地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砸,继而张狂大笑, “你问我为什么?好啊,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我是董事长啊,我想让谁进来,谁就可以进来,我要谁滚蛋,那他就得滚蛋!” “你不服,有什么办法?!谁他妈叫你一介白身,甚至兜里连百十来块钱都拿不出来!?” “不服也得憋着!” “看来有教无类的道理,你不太懂。”沈瑜眸光冷彻,深深呼吸,义正言辞道。 黎伟狠狠一拍桌子,毫不客气呵斥道,“你他妈,还没完没了的啦?” 大概是想,赶紧这愣头青一样的沈瑜早点打发走,黎伟轻描淡写站起身,继而背负起双手,直接施压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要走那什么陈小草名额的,是本土的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哪怕是一百个你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碾压的。” “所以,我姑且给你好言提醒一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别再喋喋不休了,就算我松口,人家那位家长也是不希望自家的后辈,在一所贵族学校里,接触到一些浑身寒酸味的同龄人,尤其是那陈小草,整个一毫无教养可言的野路子出身,他们最不喜欢。” 啪! 不等黎伟话音落下,沈瑜一步上前,抬手就是一道掌锢过去, “你好歹也是为人师表,就这么喜欢给有钱人当狗?!” “张口闭口大肆羞辱一个无辜的孩子,借她大秀你那点可怜的优越感,我问你,你师德何存?!” 嘶嘶! 良久,从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里反应过来的黎伟,当即暴跳如雷, “你,你他妈敢打老子!?行,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拿出点真金白银开路的机会,现在别妄想了。” “抢占小草名额的人,什么身份?”沈瑜忽略对方,直接发问。 这他妈,是拿无知当资本啦?! 黎伟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庞,龇牙咧嘴,怒极反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孩子的家庭,简直可以用当世豪门来形容,尤其他父亲,更是几近只手遮天般的存在。” “你还想不依不饶的找他们理论?!我曰,你脑子没毛病吧?” 沈瑜抬起眸光,寒意冷彻,神色依旧坚决如铁。 黎伟恼羞成怒,“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蛮东西,你最好先去把骨灰盒买好,再来跟我商量!” “那家子通天人物,真不是你这等卑微角色,说要见,就能见到的!” 沈瑜闻言当即眉头一竖,继而手掌撑在桌上,就这么探出身子,直接目不转睛逼视向黎伟,顿时杀意沸腾, “沈某,向来不喜欢向他人重复解释,为什么,凭什么。” “我只让你交人,或者我杀人!” 等话音刚落,一股弥漫的杀气,登时扑面而来。 黎伟满脸苍白,呼吸都差点吓到停滞,好不容易堪堪喘过一口气,双腿都有些站不住的他弱弱地望向一旁同样面无人色的方平,有气无力道, “方,方平,这家伙他妈的到底谁啊?怎么如此蛮横?” 方平深深的望了一眼沈瑜巍峨如山的背影,膝盖一软,当即轰然跪地,嘴唇颤抖, “他,他姓沈名瑜” “他,他就是北境领主!” 轰! “他,他是北,北境领主?!”黎伟张大嘴巴,几近窒息,无限放大的瞳孔之间,仿佛见到了一尊活生生的阎王。 这他妈,这位,就是当任北境第一战神,至尊领主沈瑜? 放之国境内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恐怖存在? 这…… 第42章:姓沈的,你拿什么跟我玩? 嘶嘶!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现场气氛,经由方平轰然一跪,口中一呼之后,顿时如堕冰窖,变得格外冰冷诡异起来。 尤其刚才还一副威风凛凛,摆出一副不可一世姿态的黎伟,更是浑身发软到,只能用手卖力把住桌子,才能勉强站定在原地。 他一边止不住的倒吸凉气,一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眼前这个,刚被自己呵斥为卑微蝼蚁的年轻男子,心底是莫名泛起一阵透骨的凉意。 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方平是什么德性,无非就是一条见到强人摇尾巴,看见弱小就上前去咬两口的癞皮狗罢了,要他朝一个身份普通的人如此毕恭毕敬,绝无可能,而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这个年轻家伙,正是当之无愧的北境领主! 这 今天,真是招惹到一尊活阎王身上了! 暗自揣摩到这里,一度威风盖世的黎伟,越使劲倒吸凉气,越心跳如鼓,砰砰不停。 刚才和沈瑜交涉时,这家伙给他的印象就是脑子一根筋,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放在社会上,无非一介铁憨憨,愣头青,充其量就是给别人当枪使的。 可,谁曾料到,这家伙的真实身份竟是如此骇人? “十分钟,我见不到人,你以死谢罪。” 沈瑜也懒得多说,等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具体时间,然后就这么自顾自,施施然落座。 沉吟片刻后,一道玩味目光,斜瞥向跪在地上止不住瑟瑟发抖的方平,言简意赅, “口渴。” 方平如闻圣旨,当即连滚带爬的冲到饮水机旁,泡茶斟水,一气呵成,之后便以几乎九十度躬身的姿态,颤颤巍巍的将茶水呈送上沈瑜的面前,简直比伺候自己的爹娘还要礼貌周到。 “呼。” 沈瑜浅笑,稳稳接过茶水,等漫不经心的吹散漂于表面的茶叶后,轻啜一口,神情享受。 黎伟,“” 这家伙,是把这当自己家了?! 这副有恃无恐的姿态之下,黎伟自然也是不敢拿自己的人头作赌,当即一道电话拨打出去,并未过多言语,大概意思是提醒那位鸠占鹊巢的学生家长,事情出了点纰漏,需要她再过来一趟,和那个孩子的家长,以及院方,再好好商量商量。 得到对方应允之后,满头大汗的黎伟,直接手足无力的一屁股瘫坐在高脚椅上,翻来覆去,如坐针毡。 半杯茶饮尽,沈瑜抽空垂眸看了眼手表,时间只剩三分钟。 时间滴答滴答,同时引发黎伟内心剧烈跳动,两手更是抖得像是打摆子似的。 终于! “轰隆隆” 时间仅剩一分钟之际,一阵专属于顶级超跑的发动机轰鸣声,引发大楼内外,一阵剧烈惊呼。 沈瑜浅笑,搁下茶杯,静候正主的到来。 咚咚咚! 果不其然,不多时,一道敲门声响起后。 一位牵着小孩,雍容华贵的妇人,眉宇含笑,推门而进。 早已被冷汗浸湿衣襟的黎伟,顿时长出一口凉气,仿佛重获新生。 沈瑜抬起目光,细细打量过去。 三十出头,珠光宝气,身穿路易斯威登定制大衣,脚踩巴黎世家限量版高跟鞋,十指之间,更无不绽放璀璨的珠宝光华,确乎是一身名媛贵妇的风范。 而至于她手上牵着的那孩童,小小年纪,也是一身价值不菲的小西装,眉宇之间那份傲气,更是跟他这位气势傲然的母亲如出一辙,俱是副生而不凡,高高在上的超然姿态! 而这母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位,身材魁梧,戴一副冷酷墨镜的黑衣保镖。 看这架势,确实是有备而来。 蹬蹬蹬! 眼见这办公室内也并无旁人,向来做事胆大泼辣,本名康婷的贵妇人,直接几步走近沈瑜面前,毫不客气的话语,也是当即响起, “你就是那陈小草的家长吧?大老远的把我找来,可真有你的。” “话挑明了说吧,德不配位,必有殃灾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懂。既然是个寒门家庭,就该老老实实的呆在犄角旮旯里乖乖认命,又或者,就早点出去打工讨生活,可你们家?居然还敢腆着脸和我家儿子争名额,哪儿来的底气?” “说的难听点,就凭你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实力,拿什么跟我儿子争?!” 堪堪几句话,盛气凌人的高傲架势,将场面撑得十足。 黎伟和方平脸色铁青,面面相觑之下,俱是噤若寒蝉,不敢插嘴。 沈瑜敛起眸光,缓缓站起,紧接着一步挪动,本还离得这贵妇有丈把远,却让后者背后负手而立的两名黑衣保镖,当即拉直西装,闻风而动, “兄弟,今天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就最好老实点。” “有些人,别说这辈子,就是你下辈子,下下辈子加一起,都注定惹不起!” 人高马大,主动挡在沈瑜面前的黑衣男子,笑容玩味,故作慈悲的提醒两句之后,便是有意无意的开始碾动手骨,使其爆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威胁之意十足。 此人本名秦龙,乃是这位贵妇的丈夫,特意从手下调配而来的专业保镖! “练家子?”沈瑜故作惊诧,淡淡出声。 秦龙再度撑起上半身,直让虬结的肌肉轮廓,一度清晰可见, “看见没,就我这体格,估计一拳就能揍得你这小垃圾,趴下送医院。” 沈瑜嘴角顿时扬起一抹玩味弧度,负起双手,刚想接话。 这边看到被自家保镖都有点压得抬不起头的康婷,顿时恶趣味十足,待几步凑上前之后,翘起兰花指,对准沈瑜的鼻子,就是一阵严加训诫,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说说你,连我手底下的下人,都能把你训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又拿什么跟我玩?!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这副德性,就更别提你那野丫头,能有什么好品性了。” “正因如此,相比于你那从小就没受过多少教养的野丫头,只有我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儿子,才真正有资格获取这个名额,毕竟,一颗老鼠屎,可是会坏了一锅粥的!” 堪堪一通指手画脚,沈瑜倒还是依旧面色不改,云淡风轻,仅是整道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冷冽下去。 倒是一旁的黎伟和方平反应剧烈,已经是吓得快要尿了裤子。 我的姑奶奶啊,求你赶紧闭嘴吧。 你现在不是在干别的,而是他妈的,在一头装成猫咪的老虎头上瘙痒啊! 第43章:到头来,就这?! 毕竟,一颗老鼠屎,免不了要坏掉一锅粥! 沈瑜听完这句话,突然神情恍惚,百思不得其解。 自家小草从小到大,上得了学堂,下得了厨房,不光门门功课名列前茅,放假了在家,也没少帮着二老承担家里的杂活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无外乎如此。 可今天,他面前这个女人,从头至尾未经了解小草的行为品性和成长经历,就敢大言不惭的断言这丫头,是一颗老鼠屎?! 今天外边风这么大,不怕闪了舌头?! 沈瑜双手负于身后,接着一道冷彻目光,逼视向双脚交叉,鼻孔朝天的康婷,“身为一个成年人,我认为有些没有经过核实调查,就单单只是为了哗众取宠的话,不宜言之过早。” “否则,我恐怕你承担不起,这些话随之带来的严重后果!” 嘶嘶 简单两句话,释放出沈瑜第一道怒意十足的警告。 然而,不等康婷回复,急于在女主子面前表现自己的秦龙,抬手摘下墨镜,当即代为训斥, “狗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夫人是位何等金贵的人儿?她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容任何人质疑!” “再说了,你家那丫头是不是颗老鼠屎我不知道,总之你是挺像的。” “一介卑微蝼蚁,就要甘于认命,别他妈还想着什么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了,要我说,这事就甭继续淡了,现在就到此为止,我们懒得跟你浪费时间。” 康婷轻嗤一笑,以手掩嘴,眉宇之间,满是对替自己出头的秦龙的欣喜与赏识。 “你是个男人,可却为了取悦一个女人,脸都不要了?”沈瑜着重提醒了句。 秦龙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怒极反笑道,“哈哈,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啊?” 呵呵。 剩下那名黑衣保镖,也是随之冷笑连连。 “到底是乡下来的啊,总是把无知当资本,区区井底之蛙,也敢在人前指手画脚起来了?” “呵呵,龙哥,这小子一看就还没受过社会的毒打,怎么着,今天咱哥俩给他,长长记性?!” 猛一抬手,面带玩味笑容的秦龙,故意摆出一副指点江山般的傲然姿态,语气沉炼道,“念在你也是为了自家孩子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 “只要你跪过来,向我家夫人磕头道歉,并且保证不再纠缠此事,我愿意高抬贵手!” 然而,众人循声看去。 原地站立的沈瑜,却依旧置若罔闻,全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甚至,此刻的他,还正在云淡风轻的兀自啜吸香烟,一阵吞云吐雾,神情好不自然。 秦龙,“……” 众人,“……” 他妈的,这个家伙到底是无知到了什么程度?! 以至于,敢如此胆大包天的把他秦龙下达的最后通牒,直接当作了耳旁风?! 先前还吊儿郎当的秦龙,顿时气急败坏,满脸怒容,“给脸不要脸啊,本来想着饶你一命,可奈何你这家伙,太不懂得做人!”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过来,向我家夫人磕头道歉!” “否则的话,等料理完你,你家那丫头,也休想逃过我们的手掌心!” 最最后一道警告,杀意十足,并且明确表态,事后还会追究家人的责任。 康婷牵着自家儿子,默认赞同,笑容阴辣的静等下文。 沈瑜则是顿时心神猛搐,眸光冷彻。 你有多少明刀暗枪,都可以冲他来,手段任你出,接不下算他输罢了。 可你硬要祸及家人,那不好意思,他可以比你更加心狠手辣,先手屠你全家! 龙有逆鳞,畏者得生,触者万死! “龙哥,他不愿跪,我来教他跪!” 眼见沈瑜,经由严正提醒,还是并无主动上前下跪磕头的意愿。 侍立于康婷另一侧的那名黑衣保镖,当即怒意迸发,抬起右掌,便是猛力拍向他的肩头! 看样子,是想一掌就把沈瑜拍跪下来。 沈瑜抬眸,松开五指,烟头落地的刹那。 咔嚓! 一道形同金铁交鸣的炸响声,眨眼间,突兀响彻在众人的耳畔。 众人急抬眼去看,目光所及之处,被沈瑜擒住的那名黑衣保镖,整只手臂,已经是在半空当中被完全扭曲成了麻花状,透过衣袖渗透而下的猩红血线,更是宛如雨滴,淋漓而散! “啊……” 刹那间,如丧考妣的哀嚎声,弥漫全场,直让现场所有人,无不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给人当狗之前,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资本。” “别到头来,人没咬到,崩坏了自己满口牙!” 话音响起,沈瑜收手的同时,紧随而至,临门一道飞踹。 人高马大的男子,当即倒飞出去数米之远,直砸得稍远处黎伟的那张办公桌,当场四分五裂! 这已是他,短短数秒钟之内,遭受的第二道重创! 秦龙,“……” 康婷,“……” 这…… “小伍,你,怎么搞的?” 秦龙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躺在那边形同废狗的同袍,这哥们的身手,可也就是略输他一筹,不说以一敌百,但是吊打三五个普通人,绝对不在话下。 可怎么,今天阴沟里翻船,栽在这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小子手上了?! “秦龙,你还愣着干什么,这狗东西吓着我儿子了,给我速度废了他!” “不,我要他死!” 康婷一把抱住被沈瑜这一手直接吓哭的傲娇孩童,指着后者就是毫不客气,下达了诛杀指令。 沈瑜则是慢条斯理更换完一副崭新手套之后,猛然恶趣味十足,便是一道鹰顾虎视的眼神朝那啼哭不止的顽童瞪过去,同时伴以森森冷笑,再度将这纨绔子弟吓得直往他妈怀里钻。 “小砸种我来教训你!” 秦龙大发雷霆,但还没等他抡起拳头,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一道形如鬼魅的劲风,眨眼之间,便是直接涌向了他的肩头。 这…… 轰! 虚影掠过之下,等浑身战栗不止的秦龙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肩窝。 一道前后透光的窟窿,止不住的往外喷涌汩汩血光。 “你怎,怎么可能?” 下一秒,伴随着一句弱弱的疑惑,这道巍峨如山的身影,先是双腿一软,砸落于地。 紧接着,整幅身躯都是轰然倾颓了下去。 没等反应过来,一道沉重异常的鞋底,也已经是直接盖上了他的脸庞, “刚才当着你主子的面,冲我龇牙咧嘴这么久。” “到头来,就这?” 垂下眸子的沈瑜,嘴角含笑,叼于唇间的香烟,袅袅而燃,衬托得他一阵云淡风轻。 秦龙,“……” 这家伙,好强的气场! 第44章:遇主不跪,杀无赦! 呼呼 在亲眼目睹秦龙两人被先后打废后,噤若寒蝉的现场,众人再度爆发新一轮的剧烈喘息之声。 两个都是一米八多,且人高马大,巍峨如山的汉子。 短短一分钟之内,竟是落败于同一人之手? 并且,还不是经过一番龙争虎斗过后的惜败,而是完全由于一种肉眼可见的实力碾压带来的惨败! 毫无招架之力,连头都抬不起! 任谁也没有想到过,沈瑜,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年轻家伙,身手竟会这么强?! 一念至此,先才还气势汹汹的康婷,这时候,就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失魂落魄。 而相比于她的慌乱和无措,满脸淡然的沈瑜,仅是拈住手中的特供香烟,吞吐之间,烟雾缭绕,周身散发出的一股傲视于天地之间的王霸之气,更是随之氤氲而生,令人无不心悸。 他抽烟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工笔画一般充满细节,看似文质彬彬,却是满含睥睨之气,尤其吞云吐雾的那刹那,仿佛吐纳之间,蓄则万物在手,出则呵气成龙! 悠远,苍茫,更富有一种天下无敌般的寂寥! 不得不说,这种冥冥之中给人带来的感觉,十分的具有压迫感,甚至都快要到了让人呼吸停滞的境界! 嘶嘶 这,这他妈到底什么人啊,未免太霸气外露了吧? “狗东西,士可杀,不可辱!败给你是我技不如人,可你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我!” 沈瑜无动于衷,仅是微微挪开了半点踩在秦龙脸颊上的鞋底,之后,食指轻轻触动,一节燃尽的烟灰,就这么垂直下落,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狼狈又颤抖的脸皮上。 秦龙,“” 康婷,“” 众人,“” 这家伙,简直心思鬼魅! 你越怕什么,他就越给你来什么,还是完全不带商量的那种! 而且更加关键的是,你除了乖乖俯在他的脚底板下接受现实,全程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此刻,眼见脸皮上沾满烟灰的秦龙受如此奇耻大辱,一旁的康婷,顿时恨意滔天,满腔气血,几近逆流, “打狗还需看主人,姓沈的,你这么虐待我手下的人,就不怕我丈夫知道了,难逃死罪吗?!” “顺带提醒一句,我丈夫徐昌平,乃堂堂东海本土三星防务长,位高权重,掌人生死,像你这样的小喽啰,纵然再有手段,只要我知会一声,他也能抬手间将你镇杀了,呵呵。” 兴许是难以忍受沈瑜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面色怨毒的康婷,当即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沈瑜笑,淡淡开口,“我不关心你丈夫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我只关心,刚才是不是你授意,叫我跪下来?” 这句话,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呼吸为之一滞。 这他妈,刚教训完两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转眼就针对上正主了?! “你,你想如何?!”康婷眯起眸子,语气略带惊恐。 “跪过来。” 众人,“” 屈指三个字。 言简意赅,冷意凛冽,直逼康婷而来。 “呵呵,就凭你这卑微蝼蚁,要我给你下跪?简直做梦。” 康婷顿时面露讥讽,她身为本土一方权贵的正房夫人,有且仅有可能脑子瓦特了,才会委身跪在这么一个看样子毛都没长齐的狗东西面前! “黎董事长,今天这个小东西敢在我面前这么上蹿下跳,等料理完他,麻烦再把背景资料发我一份,毕竟我这人做事,向来喜欢斩草除根!” 刚呵斥完沈瑜这边,满脸不屑的康婷,转头就找上了一旁噤若寒蝉的黎伟,随口吩咐了句。 本自以为一呼即应,可有如蒙受无妄之灾的黎伟,颤颤巍巍,竟是半天没敢出声,直到对方又一道眼神询问过来,才声音颤抖,欲哭无泪地提醒道, “康,康夫人,你赶紧给这位先生认个错吧,再晚一刻,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啊” 嘶嘶! 这句好心提醒当中,一股完全是由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胆寒,也是瞬间触动了康婷的心弦,让她顿生疑惑,“什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蛮横东西吗,黎董事长干嘛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胆儿都快吓没了?” 黎伟满头大汗,不敢接话,当即转眼看向一边,装作没听见一般。 然后,下一秒。 踏踏! 沈瑜抬手解落肩头披风,步步逼近。 康婷神色煞白,呼吸猛然一滞。 这家伙,想干嘛?! 满目狐疑之下,来得及康婷敛起嗓子叱问。 已经是突兀走至康婷跟前的沈瑜,肩头墨绿披风,悄然滑落,抬头挺胸之际,绣于满身的四爪苍龙,脚踏一副山河社稷图,双爪指天,两爪指地,栩栩如生,有如活物! 这 康婷,“” 众人,“” 刹那间。 现场无数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大脑空白,震撼不已。 尤其地上原本还满脸不甘的秦龙,此时此刻,已是吓得六神无主,面若死灰。 龙者,禁忌之物也! 五爪掌控天下,四爪睥睨苍生! 很明显,这位轩盖如云,气质锋芒的年轻人,举目国境内外,已经到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境界! 这么来看,此刻的现场,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蝼蚁?! “不好意思,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沈名瑜。” “如今,忝任北境至尊领主,当世第一战神!” 众人,“……” “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明明还这么年轻!也才二十岁出头而已!” 可,即便如此,满头粘稠冷汗的康婷,还在自欺欺人,实在不愿接受此等残酷的现实。 “遇主不跪者,杀无赦!” 轰! 沈瑜眸光当即寒彻,他一生行事,向来不喜欢说教,以及重复解释他是谁,怎么证明。 在主动告知身份的情况下,既然你依旧选择执迷不悟,那么也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打算! 抬手一掌,有如黄豆爆炒般的骨骼炸裂声,紧随而起。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掌轰跪下的康婷,半只肩膀,当空飞出。 数道刺眼的血线,喷涌不停。 血腥,残暴。 触目惊心! 第45章:我在教你,人人平等! 遇主不跪者,杀无赦! 这条,近些年来才被写进最高法的律例,早已成为本国有史以来,最无可争议的金科玉律。 且条文的指向者,有且仅有一人北境至尊领主,当世第一战神,沈瑜! 不为别的,就因他担得起这份殊荣! 这个几年前横空出世,以一人之姿,几乎扛起本国一整个北境战区的后起天骄,数载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里,用血与火,书写了不知道多少段足以青史留名的绝世传说。 比如那一年。 他抬棺北征,中流击鼓,于大江大河之畔立下血誓,不破楼兰,誓不还师! 又或者那一年。 他率部于数天之内,长途奔袭三千里,横渡大半个漠北荒原,一鼓作气,全歼二十万时常劫掠边关的塞外蛮族,抬手间,定三千里北境安宁,还数千万苍生半世太平! 时不无英雄,这本就是一个天骄并起,将星如云的时代。 然,敢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独步北境,打得塞外莽族王庭崩摧一溃千里者,仅有沈瑜一人而已! 嘶嘶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偌大的办公室之内,面对身着全套四爪苍龙袍的沈瑜,除了那尚不经事的十岁孩童因为过分恐惧而放声啼哭之外,其余众人,俱是冷汗如珠,噤若寒蝉,仿佛只剩下了勉强呼吸的本能。 而,被这哭声吸引住的沈瑜,咧嘴浅笑的同时,抬腿一道步子,直接迈过跪在地上已是失魂落魄的康婷,旋即一只大手,温柔摸向啼哭孩童的小脑袋。 这一幕,着实吓得本就脸色苍白的后者,当即以额触地,披头散发的嚎哭道, “求,求求您,放过我儿子,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求您” 沈瑜抬手打断,“是非对错,我还分得清,用不着你来提醒。” 康婷,“” 话音刚落,众目睽睽之下,沈瑜的大手,直接抚向孩童的小脑袋,并且来回抚摸,示以宽慰。 众人惶恐难安的目光,如影随形,紧随而至。 “小朋友,叔叔希望你记住一句话,以后做错了事,一定要敢作敢当,并且及时加以改正。” “唯独不要像你妈妈一样,到头来,非但还是要下跪认错,身上,还得少点什么东西!” 他边说,便用手指轻轻揉捏小家伙的脸蛋。 在此刻众人的眼里,沈瑜的手,修长有度,温润如玉,简直形如一件艺术品。 然而,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想象的到,这双手,曾经提过鲜血淋漓的人头,也曾握过血迹未消的战刀,更遑论那七年峥嵘岁月里,日日夜夜经受的如刀刮一般的北境寒风,数载风月如一日! 而,在这数个来回的温柔抚摸之下,这本来哭个不停的无知孩童,竟是水到渠成般自然止声,并且瞪起茫然的眼睛,郑重点头,答应沈瑜一定会好好记住这句话。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生而为王,注定荣光。 经由无数战事打磨的沈瑜,时至今日,仅仅只需要一道气势,就可止小儿哭啼。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轰! 哭声停止的那刹那,数股惊骇之意涌入四肢百骸的秦龙,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和身旁已经是陷入瘫痪状态的女主子康婷,当即勉强用四肢撑起遭受重创的身子,像是个啄木鸟般,一道又一道止不住的磕头行礼,“领主息怒,领主息怒,我真不知道是您,刚才如有冒犯,还请尊上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 “不知者不罪,恳请领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这位先才威风凛凛,争当咬人狗的高大男子,先前的嚣张跋扈,早已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举手投足,乃至言语之间,都只剩下了满满的畏惧与惶恐。 特别一想到自己先才,还敢气势汹汹地喝令这位爷,主动上前给自己的主子下跪道歉,他就恨不得伸出双手,活生生撕了自己的嘴巴。 这种举动,简直跟大逆不道可以划上等号,一旦经由外人知道,那可是祸及全族的滔天死罪! “沈,沈先生,名额我们不要了,您若想要,我让给您便是,还望恕罪,恕罪啊”像是堆烂泥瘫在地上的康婷,也是勉强提起一口气,苦苦求饶。 沈瑜手指敲击桌面,沉下脸色,着重提醒, “别什么让不让的,怎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以我的身份,若是想要这么一个名额,求我带着孩子入学的学校,能从这里跪出去八条街。” “我不是在和争名额,我是在教你们这帮肆意妄为的狗东西,人人平等的道理呐!” 康婷,“” 秦龙,“” “那,您的意思是?” 这番话,暗藏弦外之音,几让本就心神激荡的秦龙,一颗心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而面对他的战栗一问,沈瑜拂起苍龙袍,施施然落座的同时,开口道, “家风不正,祸及他人,今天这事,沈某有意追究到底。” “打电话把你头上那位主子找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他!” 秦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铁青,这位举世瞩目的大人物,这回真打算一手撸到底了!? “领,领主大人?”他支支吾吾,顿感为难,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头上的那位存在,也属于东海本土一尊当之无愧的权贵人物,若是今天被请过来,这东海,怕不是要翻天啊?! “沈某,向来不喜欢重复。” 沈瑜一道冷冽的提醒传来,直惊得秦龙一阵心惊肉跳,当即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开始联络。 “嘟嘟嘟” 一连四五道电话打过去,均显示无人接听。 这一状况,也是顷刻间吓得秦龙冷汗淋漓,“领,领主,我家大人,向来公务繁忙,这个时间段,估计” 沈瑜不作言语,一道眼神过来。 “是是是,小的明白,我这就亲自去请他过来。” 沈瑜再度抬眸过来的同时,及时作出纠正,“注意你的措辞。” “明白,我这就去通知他,马上滚过来!” 康婷,“” 众人,“” 沈瑜这才大手一挥,微笑点头。 浑身颤抖个不停的秦龙,当即以爬行姿态,火速窜门而出。 这个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他一秒钟,也不想再呆! 第46章:见刀,如见我本人! 仓皇夺门而出的秦龙,从获取到门外的第一口新鲜空气开始,就开始片刻不停,玩命狂奔。 一来,是由衷畏惧现场那名年轻男子身上,一股莫名给人极大压抑感的沉重气势。 二来,是因为那尊勒令自己火速传令,让自家主子滚过来的杀神,仅仅只给了他半个小时! 至于若是他半个小时后没带着人到场,最终后果如何,他想不到,也不敢想! 一路火花带闪电,忍痛驱车赶到徐宅的秦龙,连额头上的冷汗都顾不上擦,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直扑会客厅而去。 然而,等一脚踹开大门,平日里都在此处处理公文的家主徐昌平,竟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空留一把挂满绶带的雕花佩刀,空荡荡的摆在桌子上。 “嘟嘟嘟” 正当一时半会愣在原地,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心情的秦龙,忍不住要骂娘之际,先才沉寂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传来一阵响动。 这道来电显示为徐长官的电话,当即让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二话不说,立刻接通, “他娘的秦龙,你脑子坏掉啦?!老子在外面陪人吃个饭,你打这么多道电话来干什么?!” 电话那头,虽是传来阵阵暴跳如雷的骂娘之声,但是此时此刻在秦龙的耳朵里,竟是那样的悦耳动听,那样的如沐春风,那样的令他感到心头安定! 徐昌平。 东海本土三星防务长官,当属于本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 在任十几年的岁月里,苦心经营,四处结交。 以至于时至今日,无论看其影响力,还是统治力,都足以称得上是本土屈指可数几位,举足轻重的显赫人物之一。 并且,特别需要值得注意的是。 这位手握武装力量的权贵人物,曾经因为平乱有功,被官方部门授予过一柄贴身短刀。 从此之后,这柄刀,成为了他的最爱,也自然而然,化作了他身份和荣耀的象征。 平日有什么不便他本人亲自出面,或者他根本懒得出面的场合。 徐昌平也是吩咐手下心腹,持刀登门,刀在如人在,一切对方看着办。 这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招数,也自然无往而不利。 呼呼! 勉强调整了下呼吸的秦龙,生怕此刻正手握自己活路的徐昌平一气之下,再把电话挂断,急忙双手把电话贴紧耳畔,抓紧时间,声音焦灼地禀报道, “大人,咱们家遇到事了,遇到大事了,那边指名道姓地要您亲自过去一趟,您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过来开车接您!” 声线颤抖的禀报声传过去,对方却仅是传来一阵觥筹交错,互相碰杯大笑的声音,很显然,这个饭点上的徐昌平,正不知道在哪里和一帮酒肉朋友胡吃海喝,全然没对此事引起重视! 秦龙汗如雨下,顿感口干舌燥,当即也是顾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止不住的连声朝电话里吼道,“大人?大人?!您容我说两句啊,这回的事情,当真是十万火急,容不得半点耽搁啊” 终于,咕噜咕噜一阵液体入喉的声音响彻之后,发出一阵满意轻哼的徐昌平,略带醉意道,“他妈的,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还要个儿高的顶着呢!” “你就没说,你小子是我徐昌平的手下?我想我的名头,在这东海本土,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吧?!” “大人,我刚才说了,他是指名道姓的要您赶紧亲自过去一趟,也就是说,他明知道您的身份,还是” 秦龙一句话没说完,对面酒兴上头的徐昌平,猛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拍桌声,同时厉声大喝,“什么东西?!东海这地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忤逆玩意?!” “他妈了个巴子的,还敢指名道姓的要我徐昌平过去见他,这小子,是活腻歪了?” 秦龙一时语塞,待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提前告知实情为好,急忙压低声音道,“大人,这个人的来头有点大,我亲眼所见,他就是当今北” “来头大?有多大?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我徐昌平的面前妄自称大?!”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这个狗东西,最后我定会亲自折磨。” “这样吧,就按以往的规矩办,你把我的佩刀带过去,直接把人拿了,等我喝完酒再回来一并解决,毕竟,像我这种千金难买一刻钟的尊贵人物,岂能他要我过去,我就乖乖过去?!” 秦龙一听,顿时浑身冰凉,目光瞥向桌上那把徐昌平拿着砍过不知道多少脑袋的雕花佩刀,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鸡皮疙瘩,这他妈,认认真真说了半天,结果就让他带着这把刀过去? 他若真这么干了,也不知道,最后到底砍的是谁的脑袋啊?!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秦龙刚想直言不讳,点明那位要他过去的就是沈瑜之际,徐昌平略带愤慨的指示,再度传来,“对了,你把刀带过去的同时,再捎句话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砸种,见刀如见我徐昌平,既然刀来了,就先老老实实把刀供起来,再跪在前面,焚香祭拜,直到我本尊来了,再另当别论。” “让他记住,我徐昌平在东海,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呼来喝去的小角色,不乖乖照做的话,我徐昌平大驾光临之际,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时!” 一番霸气外露的隔空指示,言简意赅,并且一字一句之间,尽显上位者的狂傲姿态。 第一,他徐昌平不是什么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喽啰,小角色。 所以,对方要他亲自到场的要求,恕难从命。 第二,见刀如见人,此刻要秦龙带过去的佩刀,在一定意义上,就代表了他徐昌平本人。 若是对方想要继续在东海混下去的话,不说别的,先将其当作祖宗牌位供起来,并且跪在下面,直到他本人莅临现场,再作定论。 “大人,这” 秦龙顿时开始浑身冒汗,吓得一个劲的哆嗦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 面对来自于当世第一战神的最高指令,本应该立马屁颠屁颠,连滚带爬的亲自赶过去跪下求饶的徐昌平,居然非但置之不理,直接当作了耳旁风,甚至此时此刻,反倒还主动招惹上了对方?! 这他妈,是在自寻死路吧?! “大人,能不能换种方式,我,我怕啊” 第47章:我的面子,他敢接吗? “你小子说什么?怕?!” 电话那头的徐昌平,顿时气到有点语塞。 他是谁? 虽不说独步东海,但放之本土,也是位几近只手遮天的存在。 东海市三教九流,叫得上名字的人物,平日里谁见着了他徐昌平,不得客客气气地道声好?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往往只要以个人名义放句风去,对面再胆大包天的货色,都得乖乖地主动选择息事宁人,何曾需要像今天这样,还得请出他的佩刀用以镇场?! 说的难听点,能让他徐昌平这回如此重视,已经是对方莫大的福分了。 可怎么这回,向来熟谙自己做事风格的心腹手下,却无端像是被自己逼着送死去一样?! “你小子今天是不是魔怔了?都说了有老子给你撑腰,你还怕个鸟?!” 徐昌平强行压抑住额头上乱跳的青筋,语气沉重,像是块坚硬而冰冷的钢铁。 十几年手握兵权,又是位真正见过血的枭雄人物,如今突然平白无故遇到这么一桩,胆敢屡次冒犯他威严的破事,的确很令人感到火大。 “小秦,你是不是翅膀硬啦?我徐昌平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徐昌平的语气陡然转冷,仿佛深入骨髓。 秦龙头皮发麻,忙欲哭无泪的道,“属下哪儿敢!” “既然如此,那还罗里吧嗦的干什么,赶紧拿刀过去,按我说的办!” 徐昌平有种骂娘的冲动,平日里这个秦龙做事也还算乖巧,可今天,却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大人,夫人和公子,现在都在那个人的手里”秦龙弱弱提了一句。 徐昌平,“” 沉默,长达数秒钟的沉默。 在这诡异的沉默当中,电话那头的徐昌平,从最初的有恃无恐,到现在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就说,对面这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鼠辈,在知道他本人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绑票绑到他徐某人的头上来了! 酒醒大半的徐昌平,当即仔细询问过后,明确指示兵分两路,让秦龙先过去送刀镇一镇场子,而他本人则随后就到,并且郑重表态,今天非得亲手持刀,将那狗胆包天之徒,剁成肉酱不可! 秦龙哪敢耽搁,急忙揣上桌上那把平虏刀,当即原路返回。 等他再度返回到那间形同魔窟的办公室门口时,丝毫不敢造次,依旧是像出来时一样,四肢伏地,然后才以爬行姿态,战战兢兢的敲门而入,然后直接爬到沈瑜的跟前,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徐昌平吩咐他带来的战刀。 “噢,这是何意?” 悠然坐在躺椅上的沈瑜目光扫来,对伏在地上的秦龙并不感到讶异,好奇的却是此刻他手里捧起的这柄挂满绶带的战刀,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家大人随后就到,他吩咐我先”秦龙硬着头皮禀报了一句。 沈瑜饶有兴趣地拿起战刀,双目微眯,仔细端详。 刀身大气古朴,雕虎画豹,其间环绕的各式绶带,更是极度吸人眼球,及至沈瑜推刀出鞘,映入眼帘的,便是镌刻在刀身上的两大龙飞凤舞的楷字,“平虏”! “平虏这是把战刀啊。” 沈瑜喃喃自语的同时,笑容玩味,看来这徐昌平,是把他也当作了兴风作浪的贼子? “徐徐大人说,见刀如见他本人,还请您能看在他,也是位功勋卓著的掌兵之人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他一个面子” 秦龙可不敢把刚才徐昌平的话原封不动的拿过来引用,那种让沈瑜见到刀之后,则需要看作祖宗牌位一样立刻磕头跪拜的话,在这种场合提及,跟自掘坟墓有什么两样?! 一番搜肠挂肚,目前也仅能含糊其辞,作以应付。 然而,沈瑜的回复,却是让一整个本就如堕冰窖的现场,像是直接变成了九泉幽冥般可怖,纵然是跟在徐昌平身后,也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的秦龙,都是浑身冷汗暴发。 “我北境领主的面子,就算是乐意给他,他敢接吗?!” 沈瑜噌得站起,仅仅是手指一道暗劲。 这柄被徐昌平视以身份和地位象征的平虏战刀,当即被凌空震为一团齑粉! 秦龙,“” 众人,“” “轰隆隆!” 同一时刻,沉寂许久的金华学院大楼之下,突兀传来一阵刹车之声。 沈瑜浅笑,饶有兴趣一步跨过地上的秦龙,垂眸一看。 一股如同潮水般涌聚的迷彩服人马,顷刻之间,布满视野。 压抑。 沉重。 仿佛一股浓厚的肃杀之意,从他们出现的那刹那开始,便是随之而来! “徐某当任本土防务长官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个敢绑我家人的畜生玩意,他妈的,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踏! 本尊正是东海本土徐昌平的制服男子,凶神恶煞,酒气冲天,待一步迈下车之后,继而动作浮夸的背负起双手,一边大踏步麦兜脚下皮靴,一边威风凛凛的引人直接上楼,目标直取沈瑜等人所在的办公室。 杀气腾腾的人群,一路引发剧烈关注。 轰! 一名在前开道的副手,脚步极快,率先抵达现场的同时,一脚踹开房门,满目诧异的同时,也是在第一时间将目光锁定向了最当中的沈瑜身上。 沈瑜双手负后,温和一笑。 “徐大人本尊莅临,还敢站着?!不想死的,赶紧跪下来认罪!” 怒气腾腾的副手,一步迈出,当即冷喝。 酒意正浓的徐昌平随后而至,第一眼倒是没注意这些,反倒是那碎了一地的铁屑,让他当即暴跳如雷,“好家伙,我徐某人的功勋战刀,你也敢废?当真是没想活了?!” 只不过,话音才刚落。 等沈瑜五指漫不经心捻动起身上的那件苍龙帅袍,囊括徐昌平在内,里里外外几十号人,悉数被这件映入眼帘的这件衣袍,生生摄去三魂六魄。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失魂落魄之下,以至于进门时还威风凛凛的徐昌平,这时候,酒劲都被吓醒了大半。 四爪苍龙,举世无双,问国境之内,谁敢加身!? 唯有百将之首沈瑜。 一人而已! 第48章:先斩后奏,国权特许! 嘶嘶! 数秒钟之前还在口出狂言,放话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无知小丑,也敢在他这尊太岁头上动土的徐昌平。 此时此刻,仿佛眼前这套加于沈瑜之身的苍龙帅袍,生生刺穿灵魂,一瞬间,满脸煞白,浑身战栗,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是开始成片渗出。 这件缝绣有四爪金色苍龙的帅袍,在深层所象征的含义到底有多恐怖,身为掌兵之人的徐昌平,比任何人都明了。 它散发着一种威严。 它代表着一段传奇。 它承载着一种信仰! 当世第一战神,北境至尊领主沈瑜,就是它唯一的主人! 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敢率部横渡大漠,打得塞外蛮族王庭崩摧,一溃千里的无双战神,再被赐予这么一件可见王不跪的绝代帅袍,问今时今地,谁见着不心底发慌?! 呼呼! 心惊肉跳的徐昌平,茫然的呼出几大口凉气,虽然极力压抑心头的惶恐和不安,但额头上早已绽放开来的青筋,仍是止不住的上下窜动。 他在东海的交际圈里,也算是一尊灰白通吃的人物,但何曾料想的到,竟会在今日遇到有史以来空降本土的最高级别存在! “东海三星防务长官徐昌平,参见领主大人!” 不敢拖延,猛然反应过来的徐昌平迅速上前两步,身体前躬,同时主动伸出右手,示以礼节。 没有反应。 一整个现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徐昌平眉头紧锁青筋暴跳,但就是不敢抬起眼眸看向自己身前,那个身穿苍龙帅袍的年轻男子,就只能这么躬着身子,呼吸沉重的静候下文。 然而,整整数分钟的时间,依旧是毫无反应。 以至于长时间保持同一个躬身姿势的徐昌平,整张后背,都已经被淋漓渗出的冷汗所浸湿。 “东海三星防务长官徐昌平,参见领主大人!” 无奈之下,徐昌平只能硬着头皮调整心绪,咬着牙,再度请示了一遍。 然而,依旧是毫无反应,偌大的现场,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徐昌平,“” 众人,“” 这是要闹那样? 不就是想简简单单和对方握个手,以示尊重,怎么接连两次主动伸手,都是直接被对方抛掷脑后,置之不理? 他徐昌平可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实权人物,就这么没有牌面? 正当心头暗火攒动的徐昌平,想要抬起头查看一二之际,双手捧物的赵信,自顾自的从门外走进,路过徐昌平身边的同时,笑容玩味地提点了一句, “你这条老狗,这辈子哪来的脸面,能与我家领主这般的人物有直接接触?” “和你握手,那是脏了他的手!” 徐昌平,“” 本土堂堂三星防务长官,竟然连握手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你又是谁!?我徐某人向沈帅请安,何须你这个狗东西来指手” 一句话暴露原形,心头本就烦躁的徐昌平,刚直起身子想要再呵斥几句,可下一秒映入眼帘的那幕,却是让他登时为之语塞,胆寒,心乱如麻! 唰! 身穿四爪苍龙袍的沈瑜,就这么在徐昌平眼皮子底下,接过了赵信捧来的那把雕有四爪游龙的长柄物体! 众人急抬眼过去,目光所及之处。 一柄青锋长剑,熠熠生辉,绽放耀眼光画! 这是 尚方龙剑! “呼呼。” 眨眼间。 一眼瞥过的徐昌平,瞳孔炸裂,连灵魂都差点被那份涌入头颅里的震惶刺穿,等好不容易喘息一口气凉气,他瞪起难以置信的眸子,硬着头皮,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不得不用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和冷汗来证明,这就是那把,举国闻名的尚方龙剑! 这把剑,乃本国一号人物用以嘉奖战功卓著人物的功勋象征品! 当初,是由大国工匠公输先生,采用泰山陨铁特制而成,举国之内,有且仅有两把! 一把,至今依然束之高阁,无人可领! 而另外一把,传闻当年被一介少年英豪,以开疆拓土之功,破例取走! 那一天,举国哗然,也自始至终没人知道,取走那把国之重器的年少天骄到底是谁。 可今时今地,徐昌平却突然好像明白,那家伙是谁了 下一秒,不待众人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之声响起。 嗞啷! 沈瑜拇指捻动,鞘身滑动,剑出三寸。 他的动作,轻柔写意,却让此时此刻剑身散发出来的寒光。 每一寸每一缕,无不令人心惊肉跳! 蹬蹬蹬! 如此情景之下,徐昌平连带身后一帮尾随而来的拥簇,俱是被吓得集体倒退好几大步,只因那股子笼盖在他们头顶上的杀意,实在太过骇人! “领,领主大人,之前不知道是您,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徐昌平迅速垂落脑袋,急声辩解。 “无妨。” 沈瑜探过剑身,轻轻搭于他的肩膀之上,旋即,话锋一转,平静道, “先跟我解释下,你先才令人持刀而来,是想砍谁的脑袋?” 徐昌平,“……” “领主,领主,都是误会,误会啊,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徐昌平双手抱拳,连连拱手,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然而,全程置若罔闻的沈瑜,在主动略过这些苍白无力的话语过后,当即五指轻抬,瞬间盖上徐昌平的脑袋, “敢在我沈瑜面前公然露刃,死无赦,见主不跪,更该杀!” 众人,“” 轰! 不等双眼瞪大的后者剧烈挣扎,鸣然出鞘的三尺青锋,有如亢龙腾渊,霎时寒光乍现! 随后,等一股血柱漫天扬起,沈瑜已经提着一枚死不瞑目的大好人头,冷眸环顾现场一周, “我沈瑜,手持亢龙剑,上斩昏主,下斩佞臣!” “先斩后奏,国权特许!” 这…… 这他妈,也太生猛了! 本土武装力量二号人物徐昌平,竟然被当场处决了? 现场剩余的诸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跪地求饶,胆战心惊! 第49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嘶嘶 满堂寂静之下,沈瑜松开那枚人头,然后从赵信那边接过一方素雅洁净的丝巾,细心擦拭干净剑身之后,呲啷一声,收剑入鞘。 再之后,拈起十指,一丝不苟,温文尔雅的系上肩头的墨绿披风。 波澜不惊的俊美五官之间,依旧是古井无波一般的平静。 非但没有剑斩一方枭雄后带来的慌乱,反而好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平静得让人发慌。 这 “剩下的事情,你妥善处理。” 沈瑜朝赵信吩咐一声,随后五指拂过翩然披风,转身离去。 徒留跪满当场的一众人,精神恍惚,目眩不止。 “哥哥,赵叔叔说我过两天就能来上学了,这是真的吗?” 沈瑜刚刚坐进楼下车内的后座,独自一人等待许久的小草,立马就像只温顺的小猫咪般凑了过来,一双不停扑闪着的大眼睛,好似比夜空里最亮的星星还要明亮。 “那是当然。”沈瑜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灿烂的白牙。 “可是,可是小草想再等几天” 低着头的小丫头,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瑜微微蹙眉,沉吟数秒,便是旋即恍然大悟,虽然这小丫头年纪还小,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脸上的瘀伤还没完全好利索,仓促去上学的话,只怕是难免会惹来同学的古怪眼光。 一念至此,沈瑜自然会心一笑,继而修长五指,指向太阳穴,向着小丫头标标准准行了一礼, “我家小草的话,谁敢不听?” “属下沈瑜,得令!” “嘻嘻,哥哥真好” 小丫头抿嘴一笑,虽还是稚嫩童颜,但其中跃然而出的风情,却已经初见端倪。 “哥哥,我们现在去干嘛啊?我的肚肚,好像有点饿了” 小草用双手把脸一扒,古灵精怪的朝沈瑜做了个鬼脸,言外之意,分外明了。 也确实,一直忙活到现在,都忘了小丫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得多,也饿得快。 沈瑜微微一笑,点头答应的同时,脑海里,却是又不禁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音容相貌。 正巧,今天有空,适与故人再相逢! 黑色商务车,很快发动,渐渐消失于车水马龙当中。 行程并不远,也不过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沈瑜将车靠边停好之后,就这么牵着小姑娘,缓缓踱步于脚下这条古色古香的传统巷弄之间。 虽说这些年来,东海作为一隅的经济重心,发展极为迅猛。 但此行的目的地,燕子街,却依旧是在高速发展的时代泡沫当中,坚守着最初的本心。 剃头,补鞋,磨剪刀,做小吃 于繁华都市打造出的钢筋水泥之间,逐渐湮灭且失传的人间烟火气,在这最后一方赖以生存的净土上,依旧顽强的扎根,生存,并孕育又一份欣欣向荣的希望。 沈瑜牵着小草,一边徜徉,一边将依附在这条古巷道旁的沧桑城区,尽收眼底。 眉宇之间,是数不清的感慨万千! “小草,我们到了。” 终于,牵着小姑娘的沈瑜,微笑着在一家饱经风霜的面馆前止住了脚步。 大斌面馆,依旧是这个熟悉的名字。 鼻翼间扑面而来的香气,也是如当年的那个味道一样,一点儿没变! 见到沈瑜和小草止步在自己家店门口,脸色稍显憔悴,本坐在椅子喘气的女店主,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勉强提起一口气热情的招呼两人进来坐,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沈瑜礼貌微笑,带着小姑娘坐下后,客客气气要了两碗面,只不过,在女店主点头离去之际,突兀提问了句,“大斌不在家?” 憔悴妇人,明显一怔,来不及她开口询问,沈瑜又及时补充上了句, “我叫沈瑜,是大斌的初中同学。” 脸色苍白的妇人,这才把脸上的疑惑消解干静,随后歉意一笑,“那不好意思啊,我身体不大好,所以大斌那家伙今儿一大早就出门,给我抓药去了。” “不过不着急,看样子他马上就回来了,我先给你和小妹妹下碗面吃,你们边吃边等!” 妇人的笑,热烈而真诚,让沈瑜含笑点头的同时,如沐春风。 董泽斌。 他中学时代,屈指可数的挚交好友之一,另一个,就是已经离世了的林晨。 那时候,这小子家里开着间面馆,董老爷子给这小子是喂的膘肥体壮,体格大了沈瑜和林晨一大圈,所以叫做大斌。 可是这小子,虽然体格倍儿大,却是头吃草的“牛魔王”,不光生性善良,而且还贼老实,所以没少受古灵精怪的林晨捉弄,每每受气,总要找沈瑜帮忙教训对方,所以一来二去,不打不相识,三个家世、性格不同的人,就这样成为了年少挚交。 那一年,临近毕业,于漫天星空之下。 三个半大小子,曾经对着那满天繁星,彼此诉说人生理想。 世代经商的林晨,豪言壮志,终有一天要执掌林家,直挂云帆济沧海,冲进世界五百强。 从小心怀大志的沈瑜,则是矢志边关,立誓有朝一日,势必立马扬鞭,封狼居胥,踏破贺兰山阙! 而生性老实善良,向往平淡的大斌,则是嘿嘿直笑着说,他大斌这辈子,一不图林晨你的富贵人生,二不羡你沈瑜的封侯之志,他就想长大继承家里的那间面馆,之后,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辈子平平淡淡,倒也活个自在! 这些话,放在今时今地来看,时光藤曼上结出的果,也的确说不清,道不明,耐人寻味。 那个曾扬言纵横商海,带领家族企业一飞冲天的年轻男儿,永远失去了他的生命和梦想! 而他沈瑜,纵然确乎是已经功成名就,践行了自己当初的誓言,可尽管如此,却是深感高处不胜寒! 如今,好像,好像唯有这小子,日子过得还算滋润,特别是连人生大事都已经搞定了。 哈哈,再回首,数不尽的感慨之间,想必林晨在天之灵,也会和他沈瑜一样,由衷感到欣慰吧! 再回首,往事如梦。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泪眼朦胧。 再回首,向来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沈瑜,双目泛红。 似有无边悲怆,蕴于心间,显于双眼, “面来啦” “先生?” “先生?” “您怎么哭啦?” 第50章:道不了一句,别来无恙!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也不知道是阴差阳错之下的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当两碗面上桌的时候,店外不知哪里传来的一首老歌。 让现在的沈瑜,虽然应景,但也一度尴尬。 “噢,没事,都怪今天这外边的风,有点大!”沈瑜急忙抬手一抹眼睛,故作洒脱一笑。 这边妇人虽然疑惑,但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也告诉她,有些事,不该过问,就不过问。 略微欠身一笑后,面容憔悴的妇人,当即转身招呼其他客人而去,只不过看她那副三步一喘,五步一擦汗的架势,刚才那几句说自己身体不太好的话,也确乎是句句属实。 “哇,哥哥,这面条好香啊” “香你就多吃点,早点长大了,哥哥好把你嫁出去,不然每天吃这么多东西,我可养不起!” 陈小草,“你” 一颦一笑一张口,一咀一嚼,满齿留香。 不得不说,大斌这小子的面馆,能够在朝生夕死,竞争激烈的餐饮行业幸存下来,并且能够成为一家老字号的招牌面馆,的确是有一定的韵味和实力。 别的不说,就凭这道多年不变依旧纯正的味道,以及浮于香味扑鼻的面汤上,分量不少的配菜,自然而然,能够留住数量相当可观的回头客。 “嗞溜嗞溜” 拈着筷子,就是一顿猛嗦的小草,吃得不亦乐乎。 而沈瑜仅是浅尝辄止,毕竟他今天到来,吃面是其次,看看老朋友才是真! 蹬蹬蹬! 不多时,人影纷杂的店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体格健壮,留着小平头的青年男子,拎着两包中药,匆匆急行。 “老婆,老婆,我回来啦。” “不是叫你多歇着吗,怎么又忙活起来啦?!” 几步走进店门,本来面带些许焦灼的董泽斌,刚想把手里的药包交给迎面而来的妻子,可,当他惊鸿一瞥之下,将坐于他正当面的沈瑜,清清楚楚映入眼帘的那刹那。 然后,几乎是一瞬间,青年男子顾不上手中药包坠落,几乎一步就扑到了沈瑜跟前。 “哥” 这一声发自肺腑的吼叫,满含了太多了复杂意味。 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有物是人非后的悲怆。 也有相顾两无言,唯有泪千行的凝噎。 但无论是哪一种,无不饱含了这么多年来,他大斌对这个手足挚交的深情思念和感怀。 轰! 然而,沈瑜未曾想到的是,刚刚扑到自己跟前的大斌,竟是二话不说,直接膝盖一软,跪倒在了自己的跟前,之后,短短的一刹那,便是两行热泪,滚滚而落,“哥,我对不起你,我亲眼看着阿晨他被那帮畜生害死,却无能无力!” “起来说话。” 沈瑜深深呼吸,深深喘气,一抬手便是急忙将眼前的这个憨厚男子扶起,纵然是心性再如何沉稳的他,此时此刻,也是变得心怀激烈,感慨万千。 “这些年来,我曾不只一次地想要替阿晨报仇,经常想着就算我董泽斌再没本事,可匹夫一怒,也照样能够流血当场,我虽然说的难听点只是个厨子,可我拿上菜刀,照样能够砍死他们几个畜生。” “可是,都怪我成家的早,有了老婆孩子,心里总归是有条牵挂,我死而无畏,可是我担心他们啊” 董泽斌一边潸然泪下,一边向着沈瑜深深忏悔。 既然选择了平凡,享受平静生活的同时,有时候,也自然要承受一些来自于社会顶层的压力! 像宋齐梁陈赵这几家当世豪族,与他董泽斌而言,的确算得上是一尊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好了大斌,这些年来你做了什么,我其实都知道。” “如果不是你当年忍辱负重,冒着生命危险收敛了阿晨的遗骨并且及时下葬,只怕是我们如今想要去吊唁他,都是无处可寻。” “够了,这就够了” 董泽斌紧咬牙关,语气悲戚道, “可这有什么用,时至今日,害死阿晨的那帮畜生,仍然逍遥法外,甚至比之前过的还要滋润,哥,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说这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呐!” 沈瑜搀扶着他坐下,拍了拍他的厚重的肩膀,示以宽慰道,“好了,关于他的事情,我此次归来,自会处理,今天咱哥俩好久不见,先好好喝几杯,再论其他。” 董泽斌浑身颤抖,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坐在一旁的小草,也是茫然的停下筷子,尽管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抽来几张纸巾,抿着小嘴递给身旁这个哭得像是个孩子的大叔叔。 一旁的憔悴妇人,也是急忙识趣“请”出去了店里的几位客人,分文不取表示歉意后,转而又急忙为自家男人这边拿来了一瓶好酒。 董泽斌接过酒瓶,咕嘟嘟就是先后倒满两只酒杯,紧接着,抬手举杯,率先敬沈瑜一杯。 沈瑜默不作声,紧接着也是一口闷下。 同时灼烧过食道和胃部的高浓度酒精,一时之间,均是让这两个纯粹的男人,一阵眉头紧拧。 “哥,一别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 董泽斌缓了口气,一边感叹一句,一边偷偷打量了沈瑜几眼。 他的容貌,依旧出众,气质,却愈加锋芒。 这个少年时代,就在他心目中称得上是人中龙凤的铁哥们,果不其然,还是这么出彩。 高兴啊,他由衷的感到高兴啊! 只是,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曾经的铁三角,却有一个人,永远不回来了! 沈瑜微微点头,抬手给对方又倒满了杯酒。 “哥,我听说前不久,赵紫嫣那女人的弟弟,突然死了,而且在葬礼上,还被人”董泽森森冷笑,满脸快然,这个小畜生,死有余辜啊,不过他的这句话,更像是意有所指。 “是我。” 沈瑜抬起眸光,平静看向董泽斌的灼灼目光。 他那种于平静当中蕴有惊雷的眼神,是后者这辈子,第一次见识。 董泽斌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堪称举世无双的眼神,总之,一眼难忘! “需要我帮忙吗?”董泽斌心里有了底,然后,双拳紧握,试探着问了一句。 沈瑜果断摇了摇头,然后目光流转,余光瞥向稍远处,坐于一旁面色苍白的年轻妇人,语气肯定,“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其余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 “该报的仇我报,该杀的人我杀,该替阿晨拿回来的东西,我更会百倍千倍的拿回来!” “记住,这是命令!” 董泽斌咬紧牙关,双目蕴泪,郑重点头,“好!我听大哥的!” 许久,沉默不语的沈瑜,再度举杯,语气转沉, “大斌,你还记得吗。” “那一年,我曾在他的面前,在漫天繁星的见证下,立下铿锵誓言,有朝一日我沈瑜,一定荣誉满身,衣锦归来。” 董泽斌怅然一笑,“对,毫无疑问,哥,你已经做到了。” “但他,却不在了。” 沈瑜仰起头,一口再度饮尽杯中烈酒,也仿佛饮进去了万千数不清的忧愁。 如今,我一日踏遍长安十里繁花,春风得意,衣锦还乡。 可却无论如何,再也换不回你站在我面前,浅笑如初,道一句别来无恙! 人世悲苦,岂非如此啊! 第51章:现在,还骄傲吗? 呼呼 不知什么时候,风先起,雨后至。 岁月斑驳的巷弄之间,开始飘起漫天淅淅沥沥的雨丝。 直让人来人往的巷道,像是经历了一场人流汹涌的退潮,空留下一条长满青苔的石板路,独自浅吟低唱,仅关于雨天的“滴答滴答” 面馆内,大斌和沈瑜两人,仍然相对而坐,中间则是放着快要见底了的酒瓶。 “这杯,敬阿晨。” 沈瑜慢慢给自己的酒杯里又蓄满半杯,然后缓缓踱步到门口,对准青石板轻轻倒落。 酒香四溢,扑面而来。 沈瑜紧握酒杯,负手而立,就这么站在门口,目光悠远,仰视青空,背影高大的像座山。 七年沙场淬炼,早已让他焕发出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翩翩风度,即便是光站在那,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啧啧称奇。 没过多久,潇潇雨幕当中,一道瘦高,浮夸,摇头晃脑的身影,打了把破伞,大步而来。 锅盖头,紧身裤,豆豆鞋,东张西望,贼眉鼠眼。 再加上那一头散漫的黄毛,衬托得整个人流里流气,一副神憎鬼厌的模样。 而让沈瑜略感意外的是,原本以为这年轻男人只是路过,但是却没想到走近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直奔面馆而来,看这副熟练的架势,像是没少光顾这里。 “这个小流氓,怎么又来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这家伙觊觎大斌媳妇可有一段时间了,总拿吃面当幌子上门调戏,真不是个东西!” “唉,还不是欺负大斌是个老实人,要换成我,有人敢这么对我老婆,我非剁了他不可!” “呸!” 眼见着这年轻男子摇头晃脑而来,本坐在各自家门口话家常的街坊邻居,顿时暗地里一阵指责痛骂,声音也不小,即便隔着雨幕,连沈瑜都听见了,可这年轻黄毛却就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就这样你能把我咋滴的傲然姿态,三步两步就窜到了面馆门口。 这让缓缓落座的沈瑜,双眸微眯,静候下文。 “张,张哥,不好意思,今天店里有点事,还请您” 见到年轻黄毛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门,董泽斌脸色一变,便是硬着头皮急忙起身,表示歉意。 “有事?你有什么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我张旭凡饿肚子还要大的事?!” “甭废话,赶紧下碗面给老子,记得,青椒肉丝,不要青椒!” 不等脸色涨红的董泽斌再有所解释,吊儿郎当的张旭凡,从耳朵上掏下根烟,一边大大咧咧地点燃,一边对准板凳,一屁股就坐在了沈瑜的对面。 继而,二郎腿撩起,吞云吐雾,好不逍遥。 隔着这阵突兀而起的白色烟雾,沈瑜看到了他这个向来老实的发小,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极度复杂的神情,愤怒,憎恨,但又胆怯,失落! “别瞎磨蹭,你家张哥耐心有限,可得伺候好咯!” “要不然的话,我让你这店什么时候倒闭,它就得什么时候倒闭!” 沈瑜使了道眼色,示意略感为难的董泽斌先去忙,不用管自己,然后就这么笑容玩味的看向面前这个,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的黄毛男子。 自然,本名张旭凡的他,自然也是饶有趣味的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喂,看样子,你和董泽斌这家伙,认识?” 面对这道询问,沈瑜未作答复,甚至是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他仅是拿起一方素白丝巾,在对面阴沉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温柔无比的替刚刚嗦完面条的小草细心擦拭着嘴角,笑容温和。 他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亲切而温和,令人倍感赏心悦目。 即使是三句话离不了骂娘的张旭凡,此时此刻,望着这坐于自己对面轩盖如云,风神俊逸的沈瑜,都是不得不疑惑,这老实到几近有点窝囊的董泽斌,何来认识这么一位气质超群的年轻天骄? “呵呵,装吧你就。” 眼见着沈瑜面对自己的询问,全然不作反应,顿觉有劲没处使的张旭凡也是冷笑两声,旋即将注意力收回到了自己此行所为的“正事”上来。 “咳咳,我说安然小娘子,我好歹也在在这儿坐半天了,你连杯茶水都舍不得给你家张哥上一杯?” 本名安然的憔悴妇人,本想去后厨帮忙,顺势躲一躲这猥琐至极的黄毛,却不料稍慢了两步,当即就被后者拿住了话锋,逼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泡了杯茶水端过来。 “张哥,怠慢了,您先吃杯茶。” “茶我倒是没少吃,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你啊?” 这黄毛倒是眼疾手快,趁着安然端茶过来的一刹那,一把搭上后者纤细白嫩的手腕,上下就是一阵轻薄,脸上那副淫笑兮兮的表情,当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吃了对方。 安然苍白的脸上当即掠过一抹怒容,一把从黄毛手里挣脱以后,俏脸生寒,语气坚定, “张哥,还请你自重,我丈夫可就在后面。” “在后面?呵呵,就是在当面,又如何?!” “你说你长这么漂亮,怎么就跟了这么个窝囊废?倒不如跟了你张哥我,成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何苦守着这么个破面馆起早贪黑的,能赚几个钱儿?” 张旭凡大手一挥,双手按着腰间那只都磨掉了皮的皮带,蹭的就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变本加厉,继续上前轻薄。 沈瑜及时敲敲桌面,沉声提醒,“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一位丈夫的面调戏他的妻子,非但没有半点忌惮,甚至还是有恃无恐,巴不得别人都看见,年轻人,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被直接针对上头的张旭凡,眼见着居然有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敢出面打搅自己的好事,顿时别过脑袋,眉毛倒竖,双手撑在桌面上,笑容玩味的盯向沈瑜, “我说兄弟,混哪儿的啊?管的倒是挺宽。” 沈瑜并未急着答复,先是摸摸小姑娘的头,待懂事的小姑娘识趣的跑到安然的身后躲好后,眸光抬起,温和一笑。 可,明明是在笑。 却是让全程目睹这道冷冽目光的张旭凡,就好像一股子寒意,突然窜进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没来由一阵心底发颤! 不过,也算是在这条街上,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年轻气盛的江湖男儿,咕嘟往喉咙里咽了口唾沫,纵然身上有点发虚,但还是壮着胆子,跟上了句, “他老婆我都调戏百八十次了都没人管,今天轮到你这条哈巴狗多事了?再啰嗦一句,我赏你嘴巴子吃,信不信?” “这儿没你事,不想找麻烦的话,赶紧滚蛋。” “欺负一个老实人,并且侮辱他的妻子多达几十次,这样的行径,你不以为耻就罢了,反而还感到光荣?” 沈瑜缓缓站起,目光冷彻,语气生寒。 “呵呵。” 张旭凡搓了搓双手,边舔动嘴唇,边语气玩味道,“哪能怪谁?他姓董的一个窝囊废,凭什么娶这等姿色绝伦的可人儿?” “老实跟你说,我张某人想玩的女人,这辈子就还没失手过,我就是光荣,我就是骄傲,你敢不服?!” 轰! 沈瑜懒得重复说教,直接扬起桌上的酒瓶,眨眼的瞬间,犹如霹雳炸响,天女散花,一道狼狈的身影,摇摇晃晃几步之后,当即闷头倒地,血流满地。 “现在,还骄傲吗?” 第52章:金钱,不过是串数字! 轰! 沈瑜一瓶之下,原本还挺直腰杆,在现场一副唯我独尊架势的张旭凡,当即双手抱头,倒地抽搐。 满地淋漓的血线,直吓得原本还在门外指手画脚,义愤填膺的街坊邻居,均是有一个算一个,集体石化,呆若木鸡。 “沈哥,出什么事了?” 正在后厨忙活的董泽斌,听到门外这阵动静,连围裙都来不及解开,忙不迭就冲了出来。 等瞅见地上血流一地的张旭凡,以及直往自己身后躲的妻子安然,纵然没有亲眼目睹,先才发生了什么,他也是顿时了然于胸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满脸沉痛的沈瑜,便是指着地上蜷缩得有如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的张旭凡,恨声质问道,“大斌,今天我若不来,你还要被这畜生骑在头上,欺负多久?!” “我,我……” 董泽斌满脸愕然,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得黯然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阿晨走了,现在的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少年时结交得真心挚友。” “剩下的岁月里,我绝不想看到,也不能忍受,你是以这种憋屈的方式,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瑜满目痛惜得看向董泽斌,心头百感交集,滋味难明。 今时今地的他,纵然还是一如当年的那个澄澈少年,初心未变,热血不凉。 但是不得不承认,已然权倾天下,举世无双。 抬手间,便是纵横人间,君临天下。 可是到头来,却连自己的挚交好友都没庇护好?! “沈哥,是我没用,我,我给你丢脸了……” 董泽斌听得沈瑜这一番话,顿时双目蕴泪,语气哽塞。 他这大半辈子,自忖勤勤恳恳,良善待人,可这熙熙攘攘的浑浊尘世,又何曾给予过他半点的好报?! 可尽管如此,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他,却始终记得沈瑜当年曾经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哪怕是这社会,已然是变作了污秽不堪的大粪坑,那也绝对不是你选择吃屎的理由! 他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冲进厨房,提起菜刀让这个屡次三番调戏他温柔贤惠的妻子的流氓无赖血溅当场,但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娃娃要上学,妻子的病也还需要抓药,他就不得不刚刚捏起来的拳头,又松开了去。 所以他忍,一忍再忍,甚至忍成了众人口中的窝囊废,他也还在忍,始终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时逞快牵累了自己的家庭。 “男子汉大丈夫,立身于天地之间,岂可妄自菲薄!” “你这些年受的辱,我今天就替你一点不少的拿回来!” 沈瑜双手负后,目光如刀,直接就逼视向了已经是踉踉跄跄爬起来的张旭凡身上,一时间,杀气沸腾! “狗东西,你敢开老子的瓢,老子今天就要你死!” 张旭凡咬着牙压了压头上的血迹,咬牙切齿,姿态张狂。 与此同时,他自然也意识得到,沈瑜这家伙,绝对不像董泽斌这类窝囊货色,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单打独斗不可取,最重要的是立马要联系帮手,好赶过来一起整治这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 一念至此,忙不迭掏出手机的张旭凡,迅速掏出手机发送了条信息,同时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笑容张狂, “狗东西,你总有不在的那天吧?” “你等着看,等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怎么折磨这个窝囊废,还有他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呵呵。” “你再说一遍。”沈瑜上前两步道。 张旭凡不明所以,森森冷笑,“怎么?” 啪! 沈瑜五指张开,姿态跋扈的张旭凡,还没反应过来,整张脸颊,当即血肉炸裂,血流如注。 “你……” 张旭凡捂脸呆滞,整个大脑一时都有些眩晕起来。 “你要折磨谁?” 沈瑜眯起眸光,双目如刀,以一种极度嗜血的姿态,居高临下,逼视张旭凡。 张旭凡被吓到浑身冒汗,牙齿发抖,但仍是铁青着脸,勉强挤出半句话, “我折磨你妈” 轰! 沈瑜眼皮微颤,一抬手,看似威风不减的的张旭凡。 整块胸口位置,数道猩红血迹,当即从贴身衣物之间,汩汩渗出。 这…… 原本还在门口围观的一众街坊邻居,当即吓得齐齐倒吸凉气,抱头而窜。 “嘶嘶。” “嘶嘶。” 张旭凡屡遭重创,脸色苍白,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援兵还没到,他可就先撑不住了,一咬牙,当即再度借势压人,“小杂种,你敢这么对我,等会我的兄弟们到了,你可不好交代!” “我不是正在等他们吗?” 啪! 沈瑜笑容邪魅,五指并起就又是一巴掌下去,直扇得已经站不稳脚跟的张旭凡,神魂震荡,七窍生烟,整张脸庞之上,都是布满了清晰可见的掌纹和血迹。 这 “相比于一昧忍让,沈某这辈子,更喜欢以暴制暴。” “你喜欢上蹿下跳,我就打到你不敢跳为止!” 轰! 沈瑜又一步上前,都有些几近喘不上气的张旭凡,再度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他直接踹得倒飞出去店门之外,直砸得青石板寸寸开裂的同时,四肢上下全身骨骼,也像是玻璃渣一般岁开了近大半。 从残破的体内鱼贯而出的血线,也是在登时让蓄积于地面上的水渍,生生染成了一大团血泊。 沈瑜站在门口,双手负后,目光锋利得像把刀,就这么冷眼旁观着这具地上面目全非的人体。 周身杀气,仿佛都可以把这雨幕剪断! 这 蹬蹬蹬! “卧槽,张哥,谁动的手?!” “草,敢下这么重的手,今天不卸了这狗东西的四肢,难解其恨!” 关键时刻,先才张旭凡联系的一众帮手,个个手持凶器,以嚣张姿态,终于抵达现场。 一众纹龙画虎的社会人士,就这么姿态张狂的在面馆门口形成了一道人墙,对着站立当前的沈瑜怒目而视,蠢蠢而动。 “兄弟,下手挺狠阿,敢伤了我们张哥,今天这事,我们跟你没完。” “识趣的,赶紧跪下道歉,然后咱们,再慢慢商量医药费的问题。” 本名正是徐成的花臂男子,拎着一把开刃砍刀,指着沈瑜的鼻子就是出言恫吓道。 沈瑜摇头浅笑,一边从上衣兜中掏出经常随身携带的支票,一边故作不解,疑惑道,“那依你看,我出多少医药费合适?” 满脸煞气的徐成,舔了舔厚重的嘴唇,顿时眼前一亮,不错啊,这家伙还算识趣,竟然主动有意向商量赔偿的事情?看来今天不好好讹个十万八万的,都对不起张哥挨得这顿打了。 “我看这情况也比较严重,八万,一口价八万,不接受讨价还价。” 徐成挑了挑眉毛,目光瞥向沈瑜,一张口就是要价,整整八万医药费! “沈哥,这钱算我的,你别” 屋里得董泽斌一听,急忙示意自家老婆去拿存折,沈瑜一口就回绝了, “我说过,这些事你不用管。” “于我而言,金钱,只不过算是一串数字罢了。” 徐成一听,顿时也是龇牙咧嘴,捧腹大笑,“哈哈,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好好好,有钱人,那就甭废话了,赶紧哥几个见识见识,你到底是如何的财大气粗,才敢说出这种话来?” 等沈瑜签完支票,插上笔盖,递给徐成。 一眼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本还是满脸灿烂笑容的徐成,当即瞪大眼睛,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久久没敢开口说话,下一秒,他忍不住将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沿着那个数字“1”后面的“0”,数了一遍又一遍, “这他妈,十个亿?!” 众人,“” 第53章: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十个亿,这他妈是十个亿?!” “真的假的啊” 嘶嘶! 当凸起双眼,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再度将那张支票上的确切数字看清楚之后,徐成当场就变得目瞪口呆,懵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的他,倏然间满头冷汗,就连握着支票的双手,都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像他这种翻遍口袋,都找不出百十来块钱的街头地痞,今天其实也就无非想趁火打劫,很很坑上沈瑜一笔而已,可怎么料想的到,对方居然一抬手,就是十个亿的支票 十个亿,能买多少辆鬼火摩托车,能吃多少顿小烧烤,能挂多少条大金链子啊?! 这 一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之间,徐成咕嘟咽下去一口唾沫,旋即瞪起眼珠子,口干舌燥的询问道,“你,你确定,这真是十个亿?” “不够?”沈瑜故作讶异,紧接着一脸真诚的反问道。 他脸上那种淡定平静,从容自若的神态,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下一秒,他更是再一次从衣兜中掏出一张同等面额的支票,旋开笔盖,认认真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世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董泽斌,“……” 徐成,“……” 众人,“……” 徐成再度颤颤巍巍的接过支票,这一刻,他感觉此刻手里的这张纸,竟是比火炭还要烫手。 这家伙,到底什么人啊? 随随便便出手就是整整二十个亿,这,这咋可能?! 董泽斌这个窝囊废,在这老城区开这破面馆,也已经快要上十个年头了。 自己又何曾听说过这个窝囊人物,认识这么一位随手就是挥金如土的豪横人儿? 这,这绝不可能! 假的,一定是假的,这家伙就是在戏弄自己! 实在是难以接受这虚幻一幕的徐成,来不及再三确认手中支票的真伪,当即气血上头,一把就将手里的支票撕了个粉碎,“狗东西,敢把老子当猴儿耍?!” “还他妈十个亿,我今天晚上就给你烧一百个亿,给你全家拿去买棺材!” 一通毫不忌讳,指着鼻子的破口大骂,但结果并未像徐成意想的那样,把沈瑜刺激的原形毕露,相反,他很淡然,很平静,甚至无动于衷,置若罔闻,只是徐成不经意一瞥之间,他那道刚好垂下来的眼神,布满阴森,杀意,以及仿佛可以深入骨髓的凛冽寒光,霎时令人浑身上下都在打颤! “你,你想干什么” 预感不妙的徐成,刚想跳起来喝问沈瑜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下一秒,一股从虚空中迸发而出的莫名吸力,同时从他的四肢百骸中往外拉扯,不过短短数秒之后,“噗噗噗”! 数团朦胧的血雾,有如雷霆轰鸣,当即从他周身的粗细经脉当中,直接迎空炸出! 天地之间,一片血色! “啊” 一道如丧考妣的痛苦嚎叫,直震得人整块头皮都不禁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更是眨眼间布满! 再之后,这位纹龙画虎的街头男儿,双目呆滞,先是膝盖一软砸倒在地,而后浑身像是散了架的提线木偶一般,径直倒在地上,瘫软如泥,数股淋漓的血线,溢满当场。 “成,成哥!” 一众人看的双目血红,浑身颤抖,这,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一念之下,仅仅只是一念之下,沈瑜便是隔空震断徐成全身上下,生生几十条经络血脉?! “兄兄弟们,替我弄死这狗东西!” 徐成状若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边七窍流血,一边状若厉鬼般,血红着双眸凄厉大号。 人生二十几载,威风凛凛,快意恩仇。 往日里,只要自己叉着腰上前一喝,手里的砍刀一挥,谁人见着了不得须眉三分,又什么时候,有人胆敢这么猖狂肆意的对待自己?! 全身经络血脉被生生崩断,即使是过后得到了有效医治,往后余生,他徐成也只不过是一介仅仅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的废人,谈何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快意人生?!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狠! “这” 现场紧随徐成而来的数人,眼见如此骇人情景,一时之间也是被吓得够呛,隔空一道意念便可生生震碎人的经脉,问这种手段,此刻还有谁敢上前挑衅,尤其是这身为始作俑者的年轻男子,可还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在当场,就算是再借来一百个胆子,谁敢妄动?! “你,你欺负人!” 良久,趴在地上血迹满身的徐成,瞪起一双不甘而怨毒的双眸,边把牙齿咬得吱嘎作响,边像是用尽浑身上下全部力气一样,凄厉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可你居然动用如此邪术折磨我,让我这辈子都成了个废人!” “噢?” 沈瑜淡淡一笑,先是不作正面回答,转而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按理来说,不是你们先欺负我朋友一家,然后我才一报还一报?” “这一点,你作何解释?” “因为他们窝囊,他们废物,他们弱小啊。”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既然他们弱小,那我身为强者,欺负他们岂不是天经地义?!” 趴在地上的徐成状若癫狂道。 沈瑜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这番说辞,不过,还是立刻提醒道, “在我面前,你也算弱小。” “那我欺负你,又有何不可?!” 徐成,“” 众人,“” 徐成一时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其人性的可恶,顿时可见一斑。 在比自己弱小的人面前,重拳出击,胡作非为,甚至敢骑到别人头上拉屎。 可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却是唯唯诺诺,张口闭口就把正义和道德挂在嘴边,并且大言不惭的指责别人恃强凌弱。 这他妈,贱不贱啊?! 本来就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能胆大包天的欺负他人,就不能有朝一日,别人把你踩在脚底板下?! 可别忘了。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第54章:一念佛魔! “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勉强昂起尚且还留有余力脑袋的徐成,尽管深感无力,但还是不依不饶的唾沫飞溅,强行为自己开脱,并且大言不惭,将刚才用简单一番话就戳到他痛处的沈瑜,极力斥责为强词夺理之徒。 这种表现,用狗急跳墙这类词语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甚至还有侮辱狗的嫌疑。 所谓市井无赖,欺软怕硬,敢做而不敢当,正是这种令人作呕的脾性。 “人分三六九等,有贵贱之分,身份不同,所享受的特权和待遇,自然也就不同。” “像我徐成这种好汉,生下来就应该是骑在别人头上当大爷的那类人,他姓董的何德何能可以跟我相提并论?!再说简单点,我徐成欺负他就是理所应当,就是天经地义!而你欺负我,就是不仁不义,恃强凌弱,我不服,我不服!” 沈瑜只字不语,仅是投以浅笑,他很清楚,像徐成这种,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流氓地痞,根本不可能在这简单的三言两语影响之下,就能够被唤醒早已泯灭得,连渣滓都不剩的良知。 他从来不喜欢重复说教,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又或者怎么迷途知返,亡羊补牢。 要么你一开始就听话,要么我打到你听话,仅此而已! 而,似徐成这种向来喜欢自恃高人一等的烂人。 沈瑜自有生以来,唯有一个杀字,姑且赐之! 踏! 在见到这徐成,依旧是像只半死不活的败狗止不住朝自己嗷嗷乱叫之际,沈瑜当即便是一步走下台阶,再之后,五指并拢,一掌挥下! 啪! 凡人一掌之威,顶多也就是对方脸颊掌纹密布,红肿鼓胀。 可沈瑜这一掌,竟是生生扇崩徐成半边脸颊,不光表层的皮肉血肉模糊,就连内里的骨骼和牙齿都是同时雪崩,直接被震成了数十段参差不齐的碎块,四分五裂,血雾漫天! 徐成,“” 众人,“” 这他妈,也太凶残了吧!? “跑跑啊!” “这不是人,这是魔鬼!” “快走!” 眼见着此刻的地面之上,已经是先后横亘着张旭凡,以及徐成将近生机全无的残破躯体,尤其是那副像是刚刚经受过十八大酷刑的骇人景象,这群平日里最多见识过刀子染红的街头恶人,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竟是连地上的两人都顾不上管,便是一溜烟朝外抱头鼠窜。 沈瑜却是不追也不赶,不急也不躁,仅是在嘴角扬起一抹堪称邪性十足的弧度之后,简简单单,隔空一道响指。 轰!轰!轰! 现场疯狂往外逃窜的数十名社会恶人,几十双长短不一的腿当即自膝盖以下的位置,像是燃放礼炮一般,一双接着一双,一声应着一声,仅仅数秒之内,尽数凌空爆裂,染得半边天幕都几成猩红! 众人,“” 这,这他妈拍电影都没这么夸张吧?! 这一幕,让无数此刻正躲在自家阳台或者门缝里围观现场的街坊邻居,均是看得胆战心机,冷汗淋漓,稍微胆小一点的,甚至都已经吓得连气儿都快喘不过来。 相比于沈瑜之前一念断筋的骇人手笔,此时此刻,这种弹指一挥间,就可断去数十人下肢,将其沦为一介废狗的逆天手段,才是真正的让他们整个人对沈瑜的感觉,俨然从单纯的害怕升格成了由衷的敬畏,毫不夸张的说,沈瑜今天的表现,已经是不单单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而是把他们此刻仍在不停战栗的心田,都用恐惧狠狠犁了一遍! 而此刻,那个一手主导了整个现场惨不忍睹一幕的年轻男子,就这么淡然无比的站在人群中间,任由人间风雨肆意吹刮,他却归然不动,立身堂堂,巍峨如山! “大斌,这些年你受的辱,受的欺,我今日都替你拿回来了!” “你可还满意?!” 良久,淡淡瞥过一眼地面上,那些像是油锅里的鱼儿一般不停翻腾的昔日恶人,沈瑜悠悠转身,突然扬起的爽朗的笑声,是何等的爽朗,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邪气凛然! 似他这种,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人间至尊。 如果要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寻遍世间万千种语言,无外乎一句 他若成佛,天下无魔。 他若成魔,佛奈其何?! “沈哥,够了,真的够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 “兄弟我,受不起啊” 忙不择路跑出面馆的董泽斌,一时之间,相顾无言,唯有两行热泪,止不住迎空洒落。 砰! 刹那间,这位以忠厚老实闻名于世的憨厚男儿,涨红了脸,当即就是双膝一软,轰得就要跪下。 人活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为你两肋插刀,仗义出手的真心朋友,夫复何求?! 大恩难言谢,千百感激,万千惭愧,此刻,唯有一跪而已! 沈瑜微微垂眸,双手虚提之下,有风自远方来,以至于董泽斌的膝盖在触地之前,竟又是被轻柔扶起,没有接触到地面寸毫,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双亲,除此之外,宁死不屈!” 这句话,饱含真情,语气坚定,直让董泽斌整个人浑身一震,不由得重重点头,示以遵令。 “吱嘎嘎” 风雨渐止,飘渺水汽之间,一辆黑色商务车,突兀出现,吸引走不少人的目光。 继而,一道巍峨身影,手提两个保险箱,快步朝沈瑜走来。 董泽斌疑惑不解,紧张兮兮,沈瑜则是拍拍他的肩膀,浅笑无言,示以宽慰。 本尊正是赵信的巍峨男子,就这么一边走,一路啧啧称奇,忍不住在心底里暗自腹诽,都怪这路上大堵车,搞得他连自家领主这大显神威的一幕都没碰上,要知道,自家沈帅平时一般不亲自出手,可一出手,就是绝代无双,堪称惊世骇俗的天人手笔,今天没能亲眼目睹,实在可惜,可惜! “领主,按照您的意思,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现金,合计一千万。” 董泽斌一愣,自然知道这大概是什么意思,但还来不及询问,赵信及时补充,“还有一家市中心门面的钥匙,我都给董先生带来了。” “沈哥,我,我” 沈瑜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把东西放在原地,转身就走。 但在中途,又是突兀停下,留给目瞪口呆的董泽斌一道挺拔如枪,邪气外露的背影, “大斌,我要你往后余生,替阿晨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 “我杀得五大豪族,人头遍地,血海翻腾的那天,我希望你亲眼看到!” 第55章:我,绝不投降! , 我杀得五大豪族,人头遍地,血海翻腾的那天,我希望你看得见! 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说完,沈瑜没有再停留,而是当即就走。 他向来不是什么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的人,今日替这个年少时的挚交好友生生废去了数十名恶徒的自理能力,又给他安排好了所有后路,这辈子只要初心不变,大概率是衣食无虞了。 来就要无所畏惧的来,走便要坦坦荡荡的走,这才叫爷们儿,这就是沈瑜! “我来开车。” 赵信一手牵住从店里畏畏缩缩蹦出来的小草,一手有意的半捂住小姑娘好奇而又带着些许惊恐的眼睛,上前引路。 轰轰轰! 不料没走出多远,两辆轰鸣着刺耳警报声的巡捕车,疾驰而来之际,一个漂移,当即挡住了前方的去路,下一秒,更是有至少五名手持枪械的制服男子,举枪示警,严阵以待。 其中,本名赵青松的中年制服男子,在斜眸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现场之后,当即举起扩音器,严正警告,“停下,都别动!马上双手抱头,蹲下!” 沈瑜把小草护在身后,继而和赵信相视一道苦笑。 这他妈,今天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下一秒,赵信微微一笑,耸耸肩膀,轻松道,“我去交涉就好。” 言罢,双手负后,就要往前走动。 “咔咔咔” 然而,一阵握枪在手的声音,让赵信哭笑不得地止步的同时,也是让一整个刚刚平息下来的现场气氛,转瞬又变得跌宕起伏,剑拔弩张起来。 “我叫你别动!” “再动就开枪啦!” 赵青松喊完两句,把手里的扩音器转而移向一旁的同时,忍不住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数分钟之前他接到现场报告,说是有人当街行凶,一念之下就将他人生生废去了全身血脉,沦为废狗,起初他还不信,纯粹是将其当作了恶作剧,弃之一边,置若罔闻。 可之后又是数十道相同的报告通报上来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不简单。 等这会将信将疑的带人前来查看一番,亲眼所见那遍地的血痕和残肢断臂之后,他只恨自己这回只带了屈指可数四个人前来,其中三个,居然还是刚从巡捕学校毕业的新人! 这样棘手的情况,实在是让他此时此刻,顿感压力山大。 “头儿,现在怎么办?!” 紧张兮兮之间,果不其然有人顶不住了,眼前这种堪称惊世骇俗的血腥一幕,对于他们这种刚从理论步入实际的新人来说,的确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毫不夸张的说,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冲击此时此刻让他们几人都是紧绷的像根弦,搞不好随时就有崩坏的风险! 被属下问及的赵青松其实这时候也有些拿捏不准,因为他无法想象到,面对他们这些隶属于官方的缉安人员,寻常的匪盗暴徒见着了,要么是抱头鼠窜,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上前以命相搏。 可此时此刻倒映在他眼里的,特别说稍后的那个年轻男子。 从始至终,整张脸色上表现出来的神情,都是那么的平静从容,波澜不惊。 那副模样,就仿佛之前的那些事与他毫无关联,又好像视他们这些人若无物,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他赵青松身为一方队长,在东海也见识过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三教九流的人物,可是像这么轩盖如云,气势不俗的年轻后辈,还是第一次见到。 隐隐间,总给他一种金鳞绝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奇妙感觉! “什么怎么办,依我看,这俩人当街行凶,致使数十人重伤,就算是当场击毙也不为过!” 赵青松还在冥思苦想,略感头疼,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年轻女子,当即俏脸生寒,语气冷冽道。 女子长相不俗,可以用清新淡雅来形容,可是因为职业原因,眉宇之间又是多出了几分寻常女子不曾拥有的英姿飒爽之气,所以显得颇为雷厉风行,引人注目。 再加上一身紧身制服的衬托,更是让她本就傲人的身材,更加的凹凸有致,火辣无比。 只可惜,光是看这份架势,就是一匹难为驯服的小野马! 她叫欧阳娜,也是刚刚分配到赵青松手下的新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的确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故此一言一语之间,都是尽显骄横霸道的姿态。 “你在教我做事啊?” 赵青松却是颇为不满的瞪了欧阳娜一眼,不客气的呛了她一句。 欧阳娜气得咬牙切齿,“头儿,除暴安良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枉我还一直把你当师傅看,没想到真遇到事了,你是第一个怂的!”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给我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我看他们,不像是一般人,咱们必须得小心行事!” 赵青松怒道,要不是碍于现在有要务在身,就凭欧阳娜刚才那番话,以他的暴脾气,纵然是当场打她两个耳光,都丝毫不为过! 岂料,被呵斥一通的欧阳娜,非但不就此罢休,居然趁着赵青松一个不留意,拔出他腰间的配枪,直接就冲出去,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众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万众瞩目之间,被无数人注视着的欧阳娜也是成就感爆棚,身为一名缉安人员,能够在这么多的百姓面前惩恶扬善,主持公道,是她这辈子都梦寐以求遇到的幸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天这档子事,正是她发挥个人英雄主义,最好的时机! 一念至此,尾巴都快翘上了天的欧阳娜,全然不顾身后同事的焦灼大喊,当即举枪, “我数三声,如果你们两人还不举起手来投降,我保证会用一颗代表正义的子弹,审判你们犯下的罪恶!” “你”赵信顿时一阵无语,这难道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丫头片子,知道自己此刻用枪指着的是谁吗?! 不待赵信开口,稍后的沈瑜,浅笑着几步上前,面色平静,不卑不亢道,“今天的事,我可以答应你稍后给你的最高长官,龙康龙防务长作出通知,所以,能麻烦先把枪放下来吗?” “沈某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欧阳娜却是冷笑两声,直接主动忽略沈瑜的让步, “狗东西,你听不懂人话?我在叫你把手举起来!,没叫你跟我在这里多嘴多舌!” “咔”,这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这?! 无数人,均是在一刹那,悉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是深谙欧阳娜这牛脾气的赵青松,此刻已是冷汗淋漓,竟是暗暗祈求沈瑜倒真的别和这个愣头青较真,要是枪一响,什么误会可就都说不清楚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然而,就在赵青松满心期待沈瑜能够服软之际。 面色也是陡然转冷的沈瑜,双手不曾动摇分毫,立身堂堂,字字铿锵, “对不起,恕难从命。” “我的职业,决定我只能战死沙场,而从不允许我举手投降!” 第56章:这世间,谁能伤我寸毫?! 我的职业,绝不允许我举起双手,屈膝投降! 沈瑜双手负后,立身堂堂,吐字铿锵的同时,萦绕于身的一股豪放之气,霎时溢满全场。 不说本就是初见他便觉得卓尔不凡的赵青松几人,就连此时此刻举枪在手的欧阳娜,都是刹那间被震慑到直接愣在了原地,神情呆滞,哑口无言。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试想一下,被一把上了膛的枪,直接对准脑门。 并且持枪的,还是一个初出茅庐,做事鲁莽的愣头青! 这种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风险,若是换作常人,恐怕早就是被吓得手足无措,呆若木鸡。 可沈瑜,非但好像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竟还是直接出言警告对方,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这 “你的职业?呵呵,搞笑,这年头都有把杀人犯当职业的了?” “我不想跟你多废话,现在,立刻,马上按我说的,乖乖举起手来投降,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但熟料,眉头紧拧的欧阳娜,却依旧是不管不顾,直接把沈瑜的严正警告给当作了耳旁风。 甚至下一刻,双手更是用力紧握,直截了当的把微斜的狰狞枪口,再度对准了沈瑜的头部! 众人,“” 这小丫头片子,当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呐?! “欧阳学员,我命令你保持冷静,立刻放下武器!” “你的级别,远远还不够配枪,更别提当街用枪!” “要是万一这是什么误会,不光是你吃不了兜着走,连我也要跟着你倒霉!混蛋,你听到没有!?” 眼见沈瑜这边交涉无果,并且现场局势,还有进一步失控的风险。 满头大汗的赵青松,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几步冲到欧阳娜的身后,便是抓耳挠腮的急道,这丫头片子,今天搞不好就得把他拖累死! 他赵青松,在这块片区管辖任职了近十几年,虽然经常打交道的大都是些社会的下层角色,甚至是穷凶恶极的罪犯,但是也正因如此,锻造出了一双初见人,便能把人分辨出个大概的火眼金睛。 除了有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不能乍一见就看出来以外,其余善恶,往往凭借第一印象就能推测出来个七七八八。 而,他对沈瑜的第一印象,除却了惊艳之外,便是只觉高深莫测,难以揣摩! 正,却不像此刻的欧阳娜这般执拗倔犟,莽撞无知。 邪,却又不像那些大凶大恶之人那般,灵魂虚无,肉身腐臭。 总之,亦正亦邪,让人捉摸不透! 这种看不穿也猜不透的感觉,赵青松敢说,他这辈子都还未曾有过! 但有一点,他却是可以拍着胸脯肯定。 这个轩盖如云,气势如虹的年轻男儿,绝非什么欧阳娜口中的杀人犯。 并且,听他的口吻,似乎还跟本土最高防务长龙康龙长官关系莫逆,非同一般。 如此看来,搞不好,他要么是什么特殊部门执行任务,要么是什么权贵二代,料理仇家! 故此,当下最好的处理措施,便是以温和手段细细协商,等把对方的身份弄清楚之后,再由上级作出处理决定,而绝非眼前这么过激的公然露械,以武力摄人! “赵队长,作为一名缉安人员,我为你此刻的言行感到耻辱!” “不畏权贵,秉公执法,这是书上交给我的道理,这个死活不听我命令的狗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不由我来进行威慑制服,就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受到伤害,我既然身穿这身制服,就要对得起它赐予我的神圣使命,对不起,你的命令,我不接受!” “你若是怕了,现在就可以离场,就是千万不要用你的软弱,来动摇我的决心!今天这个作恶贼子,我欧阳娜拿定他了!” 欧阳娜当场咬牙驳斥,气的赵青松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结得竟是连话都有些说不出。 他没想到,这个脾气犟得跟头驴似得臭丫头片子,竟是会当场抗令,执迷不悟?! 这,这 “这位小姐,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既然没有经过详细调查,又为何断言本人就是一介穷凶极恶之徒,凭什么,就凭你的直觉?凭你的乍见印象?或者说,就凭你一张嘴?!”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莽撞执拗的行事方法,,将来会冤枉错怪多少清白之人?!执公器者,必先以人为本,谨言慎行,否则,你会比真正的罪犯还敢可怕!” 沈瑜迎着枪口,一步一喝,就这么全然无所顾及的大步前来。 这一幕,让现场一众人手心额头全部噙满冷汗之际,也是刺激得双手举枪的欧阳娜,登时是浑身发抖,双目瞪圆,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更是紧张到,好像下一秒就要扣动似的! “你,你别过来!” “我警告你,不许过来!” 满脸苍白的欧阳娜,一连两声娇喝,已是紧张到了极点。 可她正当面而来的沈瑜,却依旧是不为所动,嘴角挂笑,踏风而来! “啊!” 终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欧阳娜,一声尖叫的同时,便是当即扣下了扳机! 嘭! 一声雷霆炸响,从枪口之中激射而出的那枚速度直达400米秒的弹头,便是当即挟带狂暴之姿,朝着它正当前方的沈瑜猛窜而去! 赵青松,“” 赵信,“” 众人,“” 轰! 然而,就在现场无数人掩面惊呼之际。 嘴角含笑的沈瑜,却仅仅是原地止步,继而轻轻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描淡写,微微一揽! 再下一秒,众人急抬眼去看,目光所及之处,那道屹立不倒的身影,两指之间,赫然夹着一枚澄黄透亮的弹头,完好如初! “我姓沈名瑜,屹立北境绝巅,曾抬手遮天,跺脚震海。” “问这世间,谁又能,伤我寸毫?!” 欧阳娜,“” 众人,“” 这,这他妈,徒手接子弹?! 第57章:请问,你算什么东西啊?! “这,这他妈,眨眼间,近距离徒手接下一枚子弹?!” “我曰,这,这还是人吗?!” 嘶嘶! 就在现场逐渐泛起一阵倒吸凉气之声的同时,抬手间便举手接弹,震慑全场的沈瑜,非但是没有停下脚步,沾沾自喜,反而在脚步挪动之下,便是又有如一枚挂载了航天燃料的人形火箭,身形暴掠之下,刹那间,就到了目瞪口呆的欧阳娜身前! 眨眼间,欧阳娜手中那只枪口还在冒青烟的防暴手枪,当即就出现在了沈瑜手中。 “你”欧阳娜惊叹一声,吓得当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以后别这么冲动,就算没打到人,吓到了小猫小狗,那也不太好。” 沈瑜在嘴角噙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先是柔声教训一句。 继而,眯起那双深邃如海的双眸,五指轻动,就像是逢年过节揉面团一般,竟是就这么当着现场无数人的面,直接将这把手枪给捏成了一团麻花般的废铁! 再下一秒,手掌收缩,本就成为了一团废铁的手枪,当即凌空虚化,成为一阵纷纷扬扬,逸散于空的铁屑! 欧阳娜,“” 众人,“” 这一幕,霎时让现场囊括赵青松在内的一众看客,登时目瞪口呆,汗毛倒竖,半天没敢出声。 上一秒,轻描淡写,徒手接下高动能子弹。 这一刻,轻轻松松,眨眼捏碎铁质杀伤武器! 这,简直就让人难以接受 “混,混帐,连你也敢教我做事?你一个杀人犯,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被当场教导该如何行事的欧阳娜,顿时恼羞成怒,纵然是手里没了武器,以她接受过系统训练,且引以为傲的擒拿术,照样能够支撑得起她那已经有点畸形得好胜心! 然而,还没等这位巾帼女杰反应过来,对沈瑜施展拳脚。 轰! 一道来自于沈瑜的响亮巴掌,当即不偏不倚的轰击在她的脸颊之上,以至于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欧阳娜,眨眼间,便是血溢嘴角,摇摇欲倒。 “想做好事,我可以理解。” “可一边打着正义的幌子,一边不经调查,就全凭自己的恶意去揣测他人,这一点,我不接受!” 沈瑜收回手掌,目光如刀,心里没有半点吝惜此刻已是脸颊肿胀,血线横流的欧阳娜的意思。 轰轰轰! 又是一阵汽车抵达并刹车的声音。 沈瑜倒是无动于衷,面色如常,倒是赵青松以及欧阳娜等人,悉数回头张望,表情惊疑。 目光所及之处,一位身着高级制服,肩头配衔的魁梧男子,在一大群迷彩制服的拥簇下,迅速进驻现场。 本尊正是东海最高防务长官的龙康,此前在接到一道由专用通道打进来的电话之后,当即浑身冷汗,率队出发,生怕慢一秒,就要在自己的防区被手下人捅出天大的篓子! 尤其是刚才在临近现场之际,那一道枪响,尽管不是冲他来的,却是让他浑身上下,无端有一种自己的天灵盖都被掀开的凉意。 等忙不迭命令司机一脚油门,在短短数秒之内就轰至现场之后,他那一双急切如焚的眼神,在第一时间就锁定向了身处现场中心的沈瑜身上,待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完毕,沈瑜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之后,陡然缓过一口气的他,却又是登时心头怒火万丈,胸中也似有龙卷风暴在酝酿。 “沈,沈先生,属下来迟了”龙康几步上前,颔首表示道歉。 欧阳娜一怔,心头忽然涌入一股极为强烈的不详预感! 待细细打量过去,她更是陡然间呼吸急促,神色苍白,连额头上都是渗出了密密一层细汗。 这,这个在自己誓要拿下的杀人犯面前,如此畏首畏尾,卑躬屈膝的男子,居然,居然是高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个级别的顶级大佬?! “龙,龙长官,您怎么都亲自来了,对付这么一个小毛贼,不至于吧”欧阳娜震惊之余,脱口而出道。 龙康眼见这身着学员制服的欧阳娜,竟还是像做梦一般浑然不识趣,当即怒极而笑,反问道, “刚才是你开的枪?” 欧阳娜心底一喜,看这架势,是自己的这番英勇行为,被上峰关注到了?! 啧啧,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龙长官,从我穿上这身制服开始,我就已经把惩恶扬善,除暴安良,当作了自己的” 没等欧阳娜沾沾自喜的说完,龙康大手一挥,当即满脸不耐烦的再问,“我在问你,刚才是不是你开的枪,请马上正面回答我!” 欧阳娜,“” 什么情况,按理说,自家这龙长官,此时此刻不应该是来嘉奖自己的吗? 但怎么这副架势,这种表情,却是像替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兴师问罪,打抱不平一般?! 这,到底什么情况?! 眼见欧阳娜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满面铁青的龙康,再度声抬八度,厉声喝问, “我再强调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开的枪?!” 欧阳娜被这一道质问登时吓得花容失色,满头大汗,等好不容易喘过了口气儿,眨眼间,刚刚还沾沾自喜的面庞之上,瞬间挂满如纸一般的苍白, “龙长官,今天我亲眼目睹这个暴徒当街行凶,犯下滔天罪行。” “可是我的队长赵青松却是临阵胆怯,不敢对这暴徒动用武力,所以只好由我来主持公道,声张正义,却没居然想到,一枪没把这家伙给打死” 龙康听完这句话,当即就心态炸了。 这个执迷不悟的愣头青,真他妈是头发长,见识短! 在看到连自己都是对面前这个年轻男子毕恭毕敬的份上,还浑然不觉他的恐怖身份就算了,此时此刻,居然还在埋怨自己,一枪没把对方打死?! 这个丫头片子,找死呢吧?! “请问,你算个什么东西,以至于这世间的正义和公道,轮得到你来一手主持了?!别他妈把蛮横无知当理由,你个蠢货,想死别拖累我们啊!曰!”龙康气地浑身发抖,抬手就是一巴掌轰过去。 啪! 欧阳娜本就通红肿胀的脸皮之上,霎时间,再添一抹猩红! 第58章:他的人生,有血染的风采! 啪! 龙康的这一巴掌,虽是比不上沈瑜,但也是饱含汹涌暗劲,丝毫不留余力! 既打得欧阳娜俏脸生红,血线四散,更是让内心原本沾沾自喜的她,眨眼间,彻底变得失魂落魄! 她捂着脸,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难解心头之恨! 身为自己的顶级上峰,不论功行赏,当众表彰自己不畏强暴,尽职尽责就算了,居然却是为了一介穷凶极恶之徒,当众掌锢自己?!而更为关键的是,从龙康瞳孔中折射而出的那种暴怒,仿佛就恨不得将自己当场斩成两半,但相反的是,他的眉宇之间,却是又由衷存在着,对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男人的畏惧和敬仰!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龙,龙长官,位卑未敢忘忧国,我这也是为了社会稳定着想,毕竟身为一名光荣的缉安人员,我想有责任,更有义务,替广大市民消灭这个”欧阳娜不服,当即出口反驳。 啪! 龙康二话不说,当即又是一道耳光轰来。 欧阳娜原本就红肿不堪的脸上,登时再度红线逸散,血肉模糊。 众人怎么都没想到,上一刻还双手持枪,威风凛凛站在全场,扬言要亲自主持正义的巾帼女杰,此时此刻,竟是被人接连几道掌锢,打到神智都有些不清晰了! “臭丫头片子,赶紧给老子闭紧嘴巴,不然我立马送你上特别法庭,蹲一辈子大牢!” 龙康这副暴跳如雷的架势,可真不是闹着玩的,纵然是欧阳娜心里再有万般不服,这时候也是不敢再吭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凭前者这种身份的存在,再啰嗦几句,她可能连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可是,纵然嘴上不言语,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还是止不住时不时瞄向沈瑜的方向。 那双充血的双眸之间,布满怨毒和不甘。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首当其冲的沈瑜早已是千疮百孔,浑身上下都是布满了窟窿! 她疑惑,不解,甚至可以说是委屈,纵然是脑子里怎么设想,假设,演绎,都是想不到龙康为什么要如此差别对待自己,毕竟,像她这种名牌大学毕业,且缉安专业成绩名列前茅的年轻天骄,从小到大作出的判断和决定,哪一点不是被人由衷认可,并加以膜拜。 可怎么到了今时今地,到了自己为民行事,主动抗下责任声张正义的时候,就要被人呵斥为蛮横无知,屁都不懂,甚至为了那个她眼中的暴徒,自己的顶级上司,还毫不留情的当众打了自己两个巴掌,而相反对那个大凶大恶之徒,百般呵护,毕恭毕敬?! 这种泾渭分明的差别对待,让她心里简直有如刀割。 甚至隐隐之间,她已经断定沈瑜这个年轻家伙,一定是某方顶层权贵人物的后代,以至于才会让龙康这等身份的存在,都对其温顺的像条手底下养熟了的狗! 看来这世间,总是这么肮脏污龊,难容自己这等清白良直的好人存在啊 “别急着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最好先先冷静下来,沉下气看看这个再说。” 龙康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本着她还是一块有待打磨的璞玉,不忍彻底打压的考量,龙康也是强行按下心头的怒火,从副官手里接过一份文件,转而递交给她。 欧阳娜撇撇嘴,倒是没敢不接,嘟囔着红唇,便是不情不愿的接过文件。 轻描淡写瞥了一眼,上面的油墨还都是新的,这,似乎是一份刚刚调出来的个人履历?! 下一秒,好奇心驱使之下的欧阳娜,耐着性子翻开封面,目光所及之处,率先出现的就是一个用特大号黑色字体,特意标注出来的姓名 沈瑜! 再往下移动目光。 男。 现年二十二岁,籍贯东海,现居北境。 “什么,北境?!这家伙身后,居然有北境的底色” 欧阳娜自然明白那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浑身猛然一震之下,便是继续目光横扫。 眼神所及的下一处,一张模糊不清的抓拍照片,顿时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位,轩盖如云,气势睥睨的年轻男子,身穿迷彩服,头顶作战盔,立身装载有话筒的红旗轿车之上,目光炯炯,气势巍峨,展眼抬眸之间,似在检阅天下万物!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欧阳娜霎时间脸色再白几分,浑身上下,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不待停留,她瞪起一双慌乱无措的眼神,继续向下查阅, 沈瑜,现任北境领主,当世第一战神。 十五岁入北境,十六岁一手建立苍龙特战,十八岁,因功,破例受封万户侯! 再之后,由于龙康这边权限受限,是一段极其违和的空白页。 但这,一丝一毫也不影响,此时此刻欧阳娜内心当中的激荡和震撼! “十八岁,就受封万户侯,独自领军,这……”欧阳娜因为过度震惊,双目茫然呆滞,浑身摇摇欲坠,此时甚至连气都有点喘不上来了。 龙康眼见如此,苦笑摇头之际,顺手接过她手中因为震撼,被捏得几近变形的文件夹,然后就这么一字一句,念给她听,念给在场的众人耳闻! “二十岁,因功,受封北境第一镇守使!” “二十一岁,因功,晋升北境第一领主!” “二十二岁,封号本国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当之无愧的至尊战神!” 嘶嘶 这是无数人,忍不住当空倒吸凉气的声音。 官拜极巅,权倾天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等简直让人后背发凉的个人履历,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还这么年轻,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啊” 欧阳娜失魂落魄,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她很清楚,在极其讲究资历的北境,纵然战功卓著,但要想往上晋升,还需要综合考虑其人的年龄和根基,似沈瑜这等年轻的后辈,又是怎么做到以二十二岁的年纪,成为举国第二人的啊!? 而且,而且最值得注意的是,他所有的晋升原有,全他妈是因功!因功啊! 换言之,如此形同登天一般的升格之旅,全是他沈瑜,靠命打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面仍飘扬于八方国境之上,屹立数十年风月而不倒的猎猎国旗之间,至今都存有他,用血染就的风采! 第59章:为长官,送行! 时年二十二,受封人间第一号至尊战神。 权倾天下,睥睨众生。 这一刻,偌大的现场中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错愕的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尤其是随后赶来查看情况的董泽斌,也是被惊吓得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实在不敢想,也想不到曾经和自己在一间教室上课,走一条路回家的沈瑜。 今时今地,人生仅仅二十二载风月,便已然以绝顶之姿,登临人间至尊巅峰。 更为关键,更为令人不得不叹服的是。 他沈瑜。 一不拼爹,二不拼妈,三不拼人脉和资源! 完完全全就是靠战功,打出来的一世威名!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和自己就是差不多大小的年纪,可怎么,偏偏拥有如此举世卓绝的身份?!” 此时此刻,先才还在极力驳斥他人,并且视沈瑜为一介穷凶极恶之徒的欧阳娜,已是变得彻底失魂落魄,瞋目结舌。 这个几近残酷的现实,让她哑然失色之际,却是让其心头的犹疑和嫉妒,有如点滴进入水中的油墨,一经触发,便是无边蔓延,渲染开来。 她虽然是震惊,但依旧是对沈瑜这份资历的合理性,有着浓盛的犹疑。 虽然文件上简单描述几笔,确乎是让这个年纪二十二岁的年轻男子的过往经历,简直有如一段绝世传奇,但只要深思熟虑,仔细地往深处设想一下,还是不得不令人心底存疑。 本国功勋晋升道路,步步升迁之难,难于上青天。 尤其是对于扛枪的那批人来说,则更是难上加难。 普通背景,辛辛苦苦埋头苦干十年,顶天了也就是龙康这个级别。 但,这个年轻男子,以不到二十五的年纪,就成为本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方绝巅。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集高位与兵权于一手,简直当世第一枭雄,古之异姓王般的存在。 这种让人一听就头皮发麻的魔幻之感,不是天方夜谭,又是什么?! “这,这里面绝对有什么水分!” 欧阳娜情急之下说出的这番话,虽已是没了之前的那种信誓旦旦,但仍旧是充满了可悲的执拗。 人们为了掩盖最初的一个谎言,于是就会编造出越来越多个谎言来互相遮盖,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而此时此刻,终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确乎是错了的欧阳娜,也依旧是在一意孤行,孤注一掷! “以我的认知,北境的升迁极度严苛,像他这么年轻的领兵将领,有史以来,几乎不存在。” “而这家伙,呵呵,倒是长得细皮嫩肉,皮肤比我这么一个女人都还好,应该是歌舞团的吧?” 欧阳娜束起双手,抱在胸前,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故作讶异道,“原来如此,我就当怎么年纪轻轻,身份履历就这么吓人呢,原来就是个卖弄风情,靠唱歌跳舞升上去的娘娘腔!” “混帐!士可杀,不可辱,欧阳娜,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们这种人,历来把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不是你这样的无知妇人,可以任意挑衅的!” 赵信当即像是炸了毛一样蹦出来,指着欧阳娜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小,又是个女人的份上,像她这么破的嘴,早就被他一手撕成几半了! 欧阳娜也是被两声厉喝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在瞥见了赵信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神之后,更是窘迫到脸色通红,呼吸急促。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我看你不像娘娘腔,倒像个野蛮人似的,就会大呼小叫!” 欧阳娜咬了咬嘴唇,不服气道。 “我反正就是怀疑这家伙,是个空有副皮囊的娘娘腔,除非你们在那文件之外,再拿出点什么证据出来给我加以证明,我到死都会承认他的身份,你们可以处理我,但是我一定倾尽全力,向媒体将今天发生在这里事情,全部如实公告!” “欧阳娜,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太过分!” 眼见这丫头片子竟是如此的胡搅蛮缠,不明事理,作为她顶级上司的龙康气地脸色涨红之外,此刻竟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是绽放出来,止不住地根根暴跳! “哼!姓沈的,我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 欧阳娜直接置若罔闻,当面质问沈瑜。 沈瑜面朝着双目怨毒的欧阳娜,仅是笑而不语,微微湿润的眉宇之间,毫无胆怯畏惧之意。 尽管没有任何言语出声,但依旧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无端的给所有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 而下一秒,仅凭一道气势就让整个现场噤若寒蝉的沈瑜,双手拈住胸口早已被雨水打湿不少的衣襟,顺着扣子,一颗接着一颗,逐粒解下。 而随着他的衣带渐开,每展示出来一寸,便是会引发现场一阵惊呼,直至最后,他整个上身在无数人的视界当中公之于众之际,下一刻,全场死寂,静得直至落针可闻! “这” “这,这个男儿,怎么会” 一道又一道有如山呼海啸般的惊呼,伴随着此起彼伏,沉重无比的倒吸凉气之声,让此时此刻整个现场,犹如一口被煮沸了的大锅,翻涌扑腾的,尽是来自于人间最真挚的震撼! 尤其是先才还在沈瑜面前,大言不惭要其证明自己的欧阳娜,双眸瞪圆如珠,已是三魂六魄去其一半! 这个年轻男儿的整副上身,布满了一道道,长短不一,新旧不同的狰狞疤痕。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数不胜数,惊心动魄。 每累加一道,就代表着这个男人身上,曾经以命相搏换来的光辉与殊荣。 而她这样一个,尚且还刚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居然还在大言不惭的对他进行质疑?! “这,这,我”欧阳娜以手掩嘴,惊讶到不能自已,甚至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上一秒还在明里暗里,讥讽沈瑜搞不好只是一介只会唱歌跳舞,卖弄风情的娘娘腔的她,这一时刻,感觉浑身上下的气血都在逆流,一整张脸庞,也是火辣辣地一阵刺痛。 站在旁边的龙康,赵青松以及董泽斌,赵信等人,也更是有一个算一个,几乎不约而同地浑身战栗,泪水湿润眼眶。 这那里,是一个只空有一副皮囊的娘娘腔?! 这,这他妈完全就是一个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 他的整个上身,以及诸多隐秘地方,虽然都是布满了狰狞扭曲,像是蜈蚣一般的伤疤。 但那却是一个男儿,足以视其为傲的荣耀! 其实,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永远有一群伟大的人,在替家国黎民,负重前行! 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但他们的荣耀,必将与世长存! “欧阳娜,瞪大你的眼睛告诉我,他的身上,有多少道伤疤?!” 已经是双目布满猩红血丝的龙康,一步上前,将双目呆滞的欧阳娜一把就提到了沈瑜跟前,并且声嘶力竭的喝问道,“告诉我,多少道!” “我,我”欧阳娜吓得浑身一个劲的直哆嗦,不停嗫嚅的嘴唇,已是苍白如纸。 “四,四十八道,整整四十八道!” 众人,“” 是的,没数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整整四十八道刻骨铭心的伤痕! “我,我,对不起” 欧阳娜羞愧的热泪直流,嘴里含糊不清的回应道。 这一刻,她简直就恨不得从地上找条地缝,拼了命的钻进去! “沈帅,您别着凉了。”众人噤声感慨之际,赵信及时为沈瑜拿来一件崭新衣物,及时换上。 沈瑜没有拒绝,仅是微笑以对,这才缓缓地将自己的伤疤重新遮盖起来,继而冲着双目蕴泪的龙康,淡淡提醒道, “我还有事,就先不逗留了。” “是,我为安排专用通道,保证您畅通无阻。” 龙康毕恭毕敬的说完这句话之际,双眸之间,是难言的激动以及敬仰。 待目送着沈瑜上车之后,久久站立的他,当即对准那辆渐行渐远的黑色商务车,原地立正,右手抵至太阳穴,一道标准无比的敬礼,献给这个,他心目当中最敬仰的男人, “原东境战区,战地先锋长龙康,为沈帅送行!” 欧阳娜,“” 赵青松,“” 众人,“” 这一幕,一时间,让无数人无比动容! 第60章:我还敢杀你! 赵信驾驶着的黑色黑色商务车,沿着龙康特意开出的专用通道,一路直行,迅速将现场的纷乱与喧闹抛之脑后,一头就扎进了越发浓稠的夜色当中。 “咳咳咳咳” 然而,抱着小草坐在车内后座的沈瑜,却是在一阵沉默之间,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坐在驾驶室内的赵信,猛然被这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纠住了心神。 他很清楚,这些来的征战,让沈瑜这个纵然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也是确乎伤痕满身。 有些暗伤,甚至离一些要害之处,不过一两寸的距离。 特别,举世皆知那场漠北决战,沈瑜独领兵二十万,一仗打得蛮族王庭支离破碎,望风远遁。 但谁又能知道,这场战役当中,匹马单枪,带头冲锋的沈瑜。 战后从血肉之躯里取出来的弹头,足有有半斤之重! 那一仗,的确是让本就伤痕累累的沈瑜,更加是添上了一记每逢阴雨,就会复发的暗伤! 而,就在他和一旁的小草内心有所犹疑之间。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到让人揪心的咳嗽。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领主,您的伤” 驾驶座上的赵信,急忙张嘴问道。 “咳咳,没事,就这点老毛病了。”沈瑜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 可是脸上的沉重之色,却是未见得有半分消减,这也让赵信心头是一阵揣揣不安。 “领主!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咱们去看看吧!” 沈瑜正想摇头拒绝,这边的小草却也是心如明镜,当即捂脸,故作疼痛道,“哥哥,我的脸,又有些痛了,要不你带我去看看吧,顺便也治治你的咳嗽,好不好” 沈瑜这下倒是没理由再拒绝了,尤其是此时此刻,朝他真挚看来的小草,那双眸光,让他的心都快化了。 眼见沈瑜没再拒绝,赵信也是冲着一旁的小草意味深长的一笑,当即轰下油门,朝前疾驰而去。 杏林医馆。 东海本土,赫赫有名中医药馆,没有之一。 由于有一位名扬海外的老中医坐镇,故此,历来是诸多权贵人物的首选之地。 所以这家不大不小的医馆门口,长年累月最常见的景象,就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踏踏踏! 沈瑜刚在赵信的引领下,刚刚下车,一股扑面而来的药香,刚一进鼻子,便是沁人心脾。 “领主,烦请您先在此等候片刻,我马上进去知会医馆馆主一声,即刻准备为您问诊!” 沈瑜点头示意,目送赵信穿过人头攒动的队伍,消失在人潮当中。 而他本人,却就是这么规规矩矩的站在最末尾,没半点插队的意思。 这就是沈瑜,哪怕今时今地,已然是一方遮天巨擘,但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病患排起长龙,焦灼等待。 沈瑜目光微眯,神色平静,边等边和小草嘻嘻哈哈。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异常。 然而,不多时,“轰隆隆”,几辆悬挂本地牌照的黑色本驰,急速抵达现场。 一对青年男女,在一众西装制服男子的簇拥下,俱是脸色淡漠的,前后下车。 男子气质嚣张跋扈,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其背景实力不俗,不难看出。 女子则也与这男子,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是如出一辙,简直有七八分的神似。 正是一对亲姐弟。 齐海,齐雪。 “姐,那个什么老神医,就在这儿?” 齐海抬手点燃根烟,挤眉弄眼之间,语气不耐。 齐雪轻轻点头,无奈至极得耸了耸肩,继而眉毛一挑,冷笑连连道, “这老东西,父亲几次请他上门看诊,他都给脸不要脸,摆脸不去。” “软的不吃,咱们就来硬的,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老家伙,带回去问罪!” 身为本土五尊豪门其一,齐氏一族,向来奉行顺者昌,逆者亡! 纵然你是扬名海外的神医,那也得乖乖的当那伺候他齐家的下人! “放心吧姐,今天要是那老东西还不听令行事,我就把他这破医馆给一把火烧咯!让他也知道知道跟我齐家硬碰硬,究竟是个什么悲惨下场!”齐海龇牙咧嘴,愤愤不平道。 齐雪眸光流转,邪魅一笑。 继而手一挥,身后手下,立刻闻风而动,气势汹汹,开始驱散现场人群。 “去去去,散了,都走都走!” “不想吃苦头的,就麻利点滚开,这里被我齐家包场了!” “” 一阵拳打脚踢,大声喝骂,先才秩序井然的现场,陡然之间,陷入一片混乱。 沈瑜脸色一沉,刚把小草护在身后,不待多说,这边的齐雪,已然双手束胸,几步走来, “喂,你这家伙,没见着我齐家都开始清场了吗?还傻站在这儿,不知道早点滚蛋?” 沈瑜仅是淡淡看了一眼这位容貌不俗,素质却堪忧的年轻女子。 浑身上下,却是纹丝不动,连一句话都没回应。 沉默,往往就是最高级别的蔑视! 自然,这种全然没把齐家的金字招牌放在眼里的行为,让一向自忖高人一等的齐雪,大为冒火,“放肆,你是个从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竟敢连我齐雪的话也敢不听?!” “你可知道,在东海得罪我齐雪的人,会引发什么严重后果?!” 沈瑜本想转身而去的脚步,戛然而止。 另一头,正兴致勃勃指挥手下四处驱赶人群的齐海,瞥见这边情况不对,忙不迭甩动脚步,赶了过来,“姐,怎么了?!” 呵呵。 齐雪冷笑两声,继而指着沈瑜的鼻子,言辞激烈, “这个不开眼的狗东西,竟敢违我齐雪的命令,简直就没把我齐大小姐放在眼里!” 齐海眼见自家向来被视为家族掌上明珠的亲姐,居然被一介无名之辈气成这样,眼睛立马就红了, “狗东西,赶紧跪过来,磕头道歉!” 齐海指向沈瑜,眉头紧蹙,严肃呵斥。 沈瑜似笑非笑,接连摆头,一脸淡然地提醒道, “小家伙,对长辈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别没大没小的。” “你说什么?好家伙,我齐海,在东海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 齐海嘴角泛起如狼似虎一般的冷笑,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就凭你这句话,我齐海今天不废你一双手脚,妄为齐家人!” “哦?” 沈瑜露出一副好奇无比的神情,脸色轻松,笑容玩味,“我好久不回来,实在不知道你们齐家,到底是个什么地位的存在,要不今天,领教一番?” “哈哈,这狗东西,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刹那间,齐雪都不禁被沈瑜这句话逗乐了。 东海齐家,注定是他这种小角色,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顶级存在。 然而,下一刻。 让齐雪始料未及的是,一直无动于衷的沈瑜,转瞬而动。 在无数人惊诧讶异的目光,一步上前的沈瑜,当场轰了她一道巴掌! 轰! 几道淋漓血线,当场炸裂开来。 “你,你敢打我?!” 紧捂住脸庞,从错愕当中反应过来的齐雪,捂着鲜血横流的脸颊,神情震惊。 “我还敢杀你,信不信?” 陡然间,沈瑜微眯的双目之间,陡然杀气纵横! 第61章:一拳废之! 我还敢杀你,信不信? 这番话在一整个现场响起之际,囊括齐雪在内,偌大的现场,顿时为之一寂。 无数人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愣在了原地,瞠目结舌,满脸震惊。 没有人敢相信,在如此公开的场合之下,身为本土豪门齐氏一族的千金大小姐的齐雪,会被人如此堂而皇之的出言威胁,并且,还就这么当众被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和来历的陌生男子,不折不扣的挨上了三个巴掌! 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甚至匪夷所思了! “混账东西,你,你竟敢当众掌锢我姐?!” 猛然之间,从深深的震撼当中反应过来的齐海,血红着双眼,直接逼视向沈瑜,锋芒毕露。 “你既然都已经亲眼目睹,又何须反复向我确认?”沈瑜眯起深邃的眼眸,淡淡一笑。 齐海,“” 齐雪,“” 众人,“” 没听错吧,这家伙,竞敢这么嚣张? 当众挑衅了他们齐家的权威,此时此刻,非但没有一点害怕畏惧的意思也就算了,说话的语气,竟还敢这么若无其事,或者说,肆无忌惮!? 这,这他妈,完全就是没把他齐家放在眼里啊?! “你个狗东西,我今天非得”齐海咬牙切齿,气得一时语塞,竟一时都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愤和恼怒。 “呵呵,狗东西,你可知道今天,还是我齐雪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连我父母都舍不得打我,你却胆敢下此狠手,恭喜你,获得了提前投胎的权利!” 反倒是当众挨了沈瑜巴掌的齐雪显得平静沉稳许多,只不过这种平静,不像是水光潋滟晴方好,游人比肩游西湖的那种波澜不惊,而是沉默在一场正在酝酿的巨大风暴之前的暗流涌动,实际上,此时此刻的齐雪,内心当中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恨沈瑜,甚至可以说,恨之入骨! 话音刚落,不用齐雪再多些什么,深谙这位千金大小姐脾性的一种黑衣保镖,当即摩拳擦掌,一把拉直西装,就要上前有所动作。 然而。 “放肆!老夫鹤晨子,谁敢在我这里兴风作浪?!” 一声怒喝,瞬间引发全场瞩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周身着青色长衫的老者,正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簇拥下,火急火燎,拂袖而来。 齐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见势也只好下令暂时收手,暗道反正是煮熟的鸭子,跑不了! 毕竟这鹤晨子,大大小小,也算是这东海本土一方名医。 在这本土的境域之内,但凡他开口,还是有不少达官显贵,愿意多多少少卖他个面子的。 齐雪可不想因为今天的事情,过分的给家族招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齐雪,我跟你交代过多少次了,你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死死得抓住我不放,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啊!”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的医馆闹事,打扰我的清净不说,又会耽误多少病患看病问诊?!又有多少人会因为治疗的不及时而丧命,这些后果,你都想过了吗?!” 本尊正是鹤晨子的白发老者,堪堪几步站到沈瑜身旁之后。 一条白眉皱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冲着面前的齐家姐弟就是一顿丝毫不加掩饰地指责。 话音刚落,一旁的赵信也是急忙几步上前,朝着他的耳边细细耳语了几句。 沈瑜听完,微微颔首,对事情的末尾,也多多少少有了几分了解。 原来,半年之前,齐家家主齐廷,突发暴疾,险些撒手登天。 若非鹤晨子及时救治,这时只怕坟头青草两米高了。 可齐廷那病,早就已经病入膏肓,鹤晨子这次妙手回春,也只是起延续寿命之作用。 如果选择好生疗养的话,顶多也就一两年的阳寿了。 但这一结果,让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岁的齐廷,根本不能接受。 甚至,他还一度恶意揣测,是鹤晨子没有尽全力救治,故而一直怀恨在心。 于是就三天两头的派遣手下前来骚扰医馆的正常秩序,甚至百般刁难鹤晨子。 而今天,沈瑜他们就正好遇上。 “天命如此,我鹤晨子也不过只是一介凡人,哪儿有什么逆天改命的神通啊” 鹤晨子一叹再叹,神情暗淡,无奈至极。 沈瑜双手负后,沉默不语。 “呵呵。” 可对面的齐雪,却依旧是冷笑两声,全然把鹤晨子的这番苦心说辞当作了放屁。 “臭老头,你少拿这些狗屁不通的借口来搪塞我,我父亲乃千金之躯,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你们这样的贱民也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识相的,就赶紧跟我们走一趟,想办法为我父亲救命!” 鹤晨子,“”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鹤晨子胡须乱颤,头皮发麻,被这简直蛮横霸道的女人给气到彻底无语了。 正要说话,这边的沈瑜,却已是一步上前,直接面朝向了正摆出一副沾沾自喜姿态的齐雪。 居高俯视,眸光冷彻。 其中不停弥漫而出的森寒杀意,竟是让齐雪这种蛮横人物,都一时为之微微窒息。 “你看什么看,还不会是,打算向我道歉了吧?” 齐雪冷冷道,双手束在胸前,继续恢复了一脸的高傲姿态。 沈瑜浅笑,轻轻抽出一根特供香烟,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地点燃,然后兀自吞云吐雾,神色淡然。 齐海站在后面,细细打量两眼,也是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虽然那叫一个嚣张跋扈,但这幅皮囊,却是生得连他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暗暗妒忌! “其实你现在跪下认错,也还来得及。” 齐雪淡淡浅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傲姿态,“我东海齐家,是东海本土五大豪族之一,家族中人,更是分布于灰白两道,毫不夸张地说,我齐家,就是一尊伸伸手指,就能碾死你们这些凡人的庞然大物。” 沈瑜抖落烟灰,着重提醒道,“说重点。” 齐雪神情一冷,继而一字一句,露齿冷笑道,“所以,你现在有且此有最后一次机会,跪在我的面前向我磕头道歉,这是我唯一施舍给你的活路,别不懂得珍惜。” “如果,我不呢?”沈瑜浅笑。 齐雪面色一冷,“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狗东西,和我比起来,就是只可有可无的卑微蝼蚁,我叫你生,你就可以苟且偷生,而我叫你死,你就必须得死,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言罢,她身后的齐海,更是一步上前,一边抬手向沈瑜抓来,一边恶狠狠道, “少废话,识相的,赶紧跪下!” “你这种蝼蚁,活在这个世界上,纯属浪费空气。” 沈瑜松开指尖,烟蒂掉落, “看来,你们父亲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你们姐弟俩。” 轰! 不待齐海抬手抓来,沈瑜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当机立断的一拳轰出! 伴随着一声惊天炸响,上一秒还龇牙咧嘴,气势汹汹的齐海,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当即一整个胸口,前后透光,内脏飘散! 再下一秒,便是“轰隆”一声,当场倒地,奄奄一息! 齐雪,“” 众人,“” 这,一拳就把人打废了!? 第62章:自己跪,还是请你跪?! “小子,你敢当着我的面废了我弟弟,当真是把我齐家,当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齐雪血红着双眸,怒喊两声,继而迈步上前,站到沈瑜身前半米的位置,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意。 东海数百尊大大小小的豪门里,她齐家位列前五,在本土的背景和实力,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今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狗东西,竟敢主动挑衅,对她姐弟二人,先后动手!? 如果不好好整治一下,杀鸡儆猴的话,那她齐家,还有何面目在东海立足?! “都给本小姐上,不宰了这个狗东西,今天你们都得给我弟弟以死谢罪!” 齐雪自然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痛定思痛之下,当即一声令下,招呼手下上前。 这些身着黑色制服西装的男子就像是一条条听主人号令行事的恶犬,不待有任何犹疑,直接就是就像见到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一般,挥舞着拳脚便是直朝沈瑜而去。 看那架势,是想要以人多欺负人少,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来把这个惹他们主子生气的狗东西给解决掉。 沈瑜倒是不急不慢,甚至一点担忧害怕的意思都不曾在脸上浮现,只是如果有人细心一瞥的话,便是可以看见在他面前的这些黑衣男子即将逼近他之际,这个淡然男子原本站立不动的双腿,其中右脚一步踏出,眨眼间,便是天地变色! “轰!” 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空间撕裂之声在平地炸响,飞沙走石,狂风骤作的现场,便是立刻有数十道黑色身影,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霎时齐齐倒飞了出去,而众人还来不及惊叹于这半空之上四处横飞的人影,脚下一阵震颤的同时,垂眸一看,沈瑜这一脚,竟是生生震碎了他方圆近百米的地板! 齐雪,“” 众人,“” 一脚之下,非但是让数十名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黑衣保镖凌空倒飞了出去,就连这众人脚下,用混凝土铸造而成的地表都是生生被震裂了方圆百米!? 这 “狗,狗东西,你好大的威风啊?!” “打狗还需看主人,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如此对待我齐家的下属?!” 齐雪瞪大一双难以置信的双眸,此时此刻内心当中除了惊讶,就只剩下难以言表的怒意。 啪! 形如鬼魅一般的沈瑜,一步挪动,当即就是抬手一道巴掌,“有问题?” 齐雪,“” 众人,“” 齐雪完全没想到,沈瑜竟然现在是连句废话也不愿跟自己多说了,一时间就算是搜肠刮肚,也是找不到半句话来加以反驳,许久过后,才阴恻恻道,“你今天是铁了心的跟我齐家作对?” “有问题?”沈瑜再度重复了一句,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度认认真真道,“我今天就是针对你们齐家,针对你齐雪,特此申明!” 齐雪,“” 众人,“” “你,你这狗东西,当真是不想活了!” 齐雪大为火光,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驳她齐家的面子,这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贵为堂堂东海齐家的千金小姐,在本土混迹多年,还是平生首次,见识到这么忤逆的狗玩意,并且,在她主动展示自己的来历之后,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这般猖狂,简直放肆至极! “狗东西,我不管你有多厉害,但你需要知道的是,在这东海,跟我齐家作对的人,往往没有一个有什么好下场,我奉劝你在嚣张跋扈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否则的话,杀身之祸逃不了!” 齐雪一边色厉内荏的冲沈瑜大喊大叫,一边不经意间,已经是在兜里把编辑好的一段短信给发了出去,不出所料,这正是给她父亲发出的求救短信! “齐小姐,不用跟这种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废话,奶奶的,竞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我们,这个小畜生,我今天必杀他!” 没等沈瑜有所回应,刚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齐家头号打手,陈豪,当即气势汹汹的扑来。 二十出头的年纪,浑身腱子肉,在成为齐雪的亲任保镖之前,曾是见过真刀真枪的雇佣兵! “很好,陈豪,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既然这个狗东西如此不懂规矩,那你也不需要再留什么手了,记住,先给我废了他的四肢,再留给我慢慢折磨他!”齐雪面色一寒,当即应允陈豪前去教训一番沈瑜一番。 “呵呵,兄弟,今天就让老子来好好会会你吧!” 本名陈豪的壮硕男子,当即几步上前,同时在脸上涌现出了极其冷酷的森森冷笑,几步踏地之前,竟然是在本就残破不堪的地面上,露出了深深的印痕。 沈瑜眸光抬起,似笑非笑,那种眼神,就好像一点都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一般。 这种轻蔑到了极点的姿态,也是当即把年轻气盛的陈豪给刺激得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两人还隔着至少有半米的距离,这家伙居然就是迫不及待的凌空踏起,那宛如磨盘大小一般的拳头,也便是直接在半空中划出丝丝音爆,朝着沈瑜扑面而来! “尝尝你爹的拳头!” 嘶嘶 沈瑜浅笑不语,用一双就像是看着顽童打闹的玩味眼神,淡淡扫过陈豪一眼后,仅仅是像是扇蚊子的软绵绵的一掌。 眨眼的刹那。 轰! 一道直让人心惊胆战的巨响,犹如九天雷霆般扫地,看似虎虎生风,有着不可阻挡之势的陈豪,竟然就像是一只败狗般,光速向相反的方向炸飞出去。 速度甚至快到,他的一整副身体,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然而,还没等他落地。 沈瑜形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飘然抵达他的落点之处,迅速双手直接拿住陈豪的肩膀,然后抬起膝盖,眨眼间便是一记膝顶上去! 轰! 作为齐雪手下天字第一号打手的陈豪,竟然就这么当空遭受重创,从他脊背之处爆发出来的骨骼炸裂之声,更是让他从一介武夫,生生变作了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的废人! 这 齐雪,“” 众人,“” 踏踏踏! 这时候,不光是满面震惊的齐雪,就连现场一众围观的看客,都是全然露出极端讶异的目光,从而不得不满脸苍白的往后倒退,下意识就是想离沈瑜远一点。 毕竟,像这种一巴掌就秒了齐家第一号打手?! 这种恐怖人物,此时此刻,谁还敢主动招惹?! 正是由于这点,此前还是不忘对沈瑜张口一个狗东西,闭口一个狗东西的齐雪,这个时候,也是不得不暂时闭上了嘴巴,空留密密的冷汗,残留额角。 “现在,你是主动向我跪下来呢,还是我过来请你跪下来?”沈瑜双手负后,淡淡浅笑。 明明是在笑,但却没来由给齐雪一种仿佛深入骨髓,从而让她胆战心惊的寒意! 嘶嘶 一段长达数分钟之久的沉默。 齐雪壮起胆子,惶恐不安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气质如刀的年轻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复杂。 “你,你别嚣张,我的人,马上就到!” 许久,齐雪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紧咬着红唇颤抖道,“你,你别高兴的太早!” 一旁的赵信朝沈瑜咧嘴一笑,继而一步上前。 轰! 一记巴掌之下,直接扇得齐雪头晕目眩,嘴角流血。 “我家先生,向来不喜欢重复。” “要么你现在自己跪,要么我就像这样请你跪!” 齐雪,“” 这,这他妈也忒霸道,蛮横了吧!? 第63章:灭你全族,仅此而已! 是你自己跪,还是我过来请你跪。 当赵信这句霸气外露的话在齐雪的耳畔响起之后,此时此刻,留给她的就只有十二万分的惊恐和畏惧。 她这次前来医馆,因为提前就曾考虑到过爆发冲突,所以所带的手下,也几乎是全都是精悍狠辣之辈,可是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只是短短的分钟之内,这些人就全部是被打倒了。 “小姑娘,你赶紧给这位先生认个错,不然的话,我想你知道应该是个什么后果。” 众人一片沉默之间,向来心地善良的鹤晨子也是于心不忍,不想看到齐雪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踩到抬不起头来,可是没想到一直纨绔至极的后者竟然是一点不知道好歹,眸光一冷,就是对着老神医一顿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东西,我该怎么做,轮得到你来教吗?!” “要我给这个卑微的下贱东西道歉,拜托,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么好听的笑话,你觉得凭我的身份,可能吗?!” 凶狠目光狠狠抬起,龇牙咧嘴的齐雪,对着好言相劝鹤晨子就是一顿乱咬,丝毫没半点醒悟的意思。 鹤晨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拄起拐杖,倒也是再懒得管这些破事,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我跟你说话,你敢不搭理我?!” 正愁有劲没处使的齐雪,眼见老神医对自己置之不理后,竟然高高扬起手掌,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老神医顿时一脸惊慌,但是已经躲闪不及了。 “狗东西,还敢无理取闹?!” 及时出现的沈瑜,目光如刃,杀意沸腾。 咔哧! 一声脆响,众人抬眼看去,却只见那齐雪抬起在半空的手臂,一时间居然都是被生生这成了两半,像是一串麻花般耷拉在半空,简直让人光是看上一眼,便就已经触目惊心! 齐雪,“” 众人,“” “你,你怎么敢”齐雪疼的张大嘴巴,一个劲的倒吸凉气,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竟然是生生又咽了回去,空留一阵又一阵的凉气,残留在嘴角,分外憋屈! 可是沈瑜却是没有一点怜惜之情,甚至心里还很爽,因为这些总喜欢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的纨绔女人,根本就用不着和她们说什么好话,直接以狠辣手段对待之,就是最好的方法! 踏踏踏! 然而,就在齐雪疼的快要不行的时候,场外一道道急促的步伐也是飞快的进入了现场,原来正是齐雪的家里人赶到现场了,不得不说,齐雪这女人虽然纨绔,但是还是有一点头脑的。 众人也是急忙朝那边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本尊正是齐若天的中年男子,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却是面色虚浮,走路都有些稳不住腿脚了,尽管如此,他见了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还是当即破口大骂, “小畜生,你再不松开我女儿,信不信我让你今天,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救我!”齐雪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当即便是眉毛上挑,气势汹汹地看向沈瑜,“小畜生,我父亲都发话了,你要是还想给自己留条活路,就速度乖乖放了我。” “不然的话,我要你今天死得,比任何人都要凄惨!” 可是沈瑜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猛然发力,毫不留情地让齐雪一整支本就扭曲异常的手臂,当即炸裂而开。 砰砰! 像是汽车爆胎一般的骨骼炸裂声,响彻开来。 这一幕,顿时让一整个偌大的现场,无数人集体沉默。 作为东海望族齐家的千金大小姐,上流社会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女神,齐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到过这种近乎于虐待的残害! 而且还是当着她自己父亲的面,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齐雪,“” 齐若天,“” 众人,“” “啊,好,好痛啊” 此时此刻,除了一阵持久的沉默之外,便是齐雪不停的哀嚎响彻全场。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原本秀美的手臂,这时候都已然扭曲成了一团麻花,完全毫无修复可能了。 这个对她下此狠手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敢这么对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齐雪泪流满面,目光怨毒。 呵呵? “请问,你算什么玩意?”沈瑜挑挑眉毛,嘴角扬起,笑容玩味,我是不是一个男人,还需要得到你的承认?” 齐雪,“” 众人,“” 的确,这番毫无逻辑漏洞的话,瞬间就让齐雪哑口无言了。 于是乎她此时此刻,就只能看向自己的父亲,言语可怜道, “爸,你快给女儿做主啊,看我都快被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给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他今天必须得死。” 齐若天泛起冷眸,对着沈瑜冷冷一笑。 “所以我的问题是,你想让他怎么死!?” 在正面给出了自己女儿一个选择之后,齐若天目光横扫到齐雪的脸上,正式征求她的想法。 齐雪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先是露出了一抹阴森笑容之后,便是立刻阴恻恻对着齐若天冷笑道,“那还不简单。” “当然是把这个死一千次也不够的可恨家伙,先废去四肢,然后再慢慢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生不如死,呵呵” 众人,“” 都说最毒妇人心,如此一看,便是真真切切如此了! “就按我家宝贝说的办。” 齐若天当即重重点头,眉开眼笑,便是立马招呼手下,开始动作, “都给我赶紧的,把这个狗东西给我废掉,今天敢招惹我齐家,算你倒霉!” 齐雪顿时得意洋洋,甚至还挑衅得朝沈瑜那边,吐了几下舌头,让人看了就想打。 “齐先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齐家行事,还是这么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啊?” “短短几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你们齐家,还真是厉害呢?” 沈瑜淡淡的看向齐若天,笑容玩味道。 齐若天有些疑惑,听这语气,莫不是以前和这小子打过什么交道?! 不过也实在是懒得多想什么,他当即也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冷笑道, “我懒得跟你废话,总而言之,我齐家行事,就凭这份家业,就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 “既然惹了我们齐家,就该十倍,百倍地付出代价!” 不愧是本土位列前五的当世豪门,这番话,简直就是狂妄之极,狂到没边了! “将这狗东西,赶紧废了。” 齐若天再度发声,显得极其不耐烦,“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齐雪欢欣鼓舞,满脸信欣喜。 然而,还没等齐家这批人手靠近到沈瑜身前,只见他隔空一道响指,这涌上前来的数十名黑衣男子便是齐刷刷面色大变,再低头一看,浑身上下的衣物,都是被体内冒出来的鲜血生生浸湿! “啊这,这怎么回事” “好痛,好多血啊” 齐雪,“” 齐若天,“” “狗东西,你是施展了什么诡术,他,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齐若天此刻也是满嘴溢血,面色苍白异常。 “齐先生,你最好还是对这位尊重一点吧。” “毕竟他的身份,伸出一只手指头就能把你给捏死!” 鹤晨子笑了笑,好心提醒了一句。 沈瑜望着满面疑惑的齐家众人,也是仅仅说了一句话,“三年前林家的血债,我这次回来,一并拿回!” 齐若天,“” 这,这个家伙,居然是回来寻仇的?! 这句提醒响起之际,齐雪也是瞬间想起了这段时间,在东海发生的那些可怕事情, “是,是你,沈瑜,居然是你!?” 瞬间醒悟过来的齐雪顿时浑身冒冷汗,连衣服裤子都全部打湿了。 一旁围观的众人,更是浑身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沈瑜,仅是负手而立,面不改色! “三年前你们从阿晨手里拿出去的东西,我今天,一并取回来。” “包括你们的命!” 突然响起的一句话,听得齐家一众人,倒吸凉气,彻底的浑身战栗。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竟然就是那个横行东海的恐怖杀神?! 嘶嘶 沉默了好一阵,在连续倒吸了好几大口凉气之后,齐若天不得不硬着头皮,满头大汗,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这么咄咄逼人,不讲道理吗!?” 对着沈瑜一顿指责之后,显得越发有恃无恐的齐若天,牙关紧咬,龇牙咧嘴,面露凶色, “况且,就算你回来了又如何,以齐家今时今地的地位和实力,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能灭你全族,仅此而已!” 齐若天,“” 众人,“” 第64章:我不要面子啊? 齐家?! 东海本土,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 无论影响,还是背景,都属于本土超一流的档次?! 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沈某人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眼睛都不带眨的! 嘶嘶! 齐雪,“” 齐若天,“” 这番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话语,一经出口,就是彻底地让一整个现场全部噤若寒蝉。 这 脸皮颤抖的齐若天,那里曾料想到,在这东海也是驰骋了大半辈子的自己,今时今地,怎么会碰上如此蛮横,甚至可以说是宛如死神亲临一般的恐怖人物。 这段时间以来,先是赵家,再是宋家,先后都有家族亲随,以一种极度惨烈的方式横死于这个看起来,对,只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男子手上。 而现在,他终于是将魔爪,伸向自己齐家了?! 一念至此,内心里顿时升腾起几乎说得上是无边恐惧的齐若天,数次张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却都是如鲠在喉,吐字不出,最后徒留几口哽咽,堵塞在喉头之上。 “你说杀我全家,就能杀我全家?!,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凭你,拿什么跟我斗!?!” “呵呵,别到头来,变得跟那林家一样,成为一群死无葬身之地的孤魂野鬼!” 齐雪扯开嗓门,丝毫不甘示弱。 “尊重死者的道理你不懂,今天我可以教你!” 还没等齐雪话音落下,已是一步上前的沈瑜,猛然抬手一道巴掌。 轰! 嘴角溢血,皮肤炸裂。 这一幕,让齐雪,以及现场一众齐家族人,难以置信,瞠目结舌。 这一幕,顿时让身为齐家掌门人,大半辈子没见过这种场景的齐若天,倒是彻底恼羞成怒了,“混账东西,我齐家的后辈,岂是你可以这样折辱的?!” “说得对,我应该直接折辱你。” 沈瑜双手负后,身正如枪,居高临下直面齐若天,那双如狼似虎的目光,面色平淡。 齐若天,“” 狂妄之徒。 这个看似云淡风轻,人畜无害的年轻男子。 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丧心病狂的胆大狂妄之徒。 非但一副心肠比谁都毒辣,下手丝毫不留余地,此时此刻,就连说起话来,都是如此目中无人! 而此时此刻的齐若天,就正享受着这种待遇。 “年轻人,说句实在话,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无非就是想提那林家报仇而已。” “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呢?!” “跟我们继续这么斗下去,你是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齐若天眯起眼眸,笑容玩味。 沈瑜充耳未闻,兀自抬手点燃一根特供香烟,轻轻啜吸一口,吞云吐雾,神情一如往常。 那副神态模样,便是直接蔑视了这位手握数亿资产的家族掌门! 齐若天,“……” 齐雪,“” 众人,“……” 这一刻,哪怕是这么年来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齐若天,也有些不淡定了。 这个家伙,好强的气场。 良久,面色不改的沈瑜,才是拈起烟头,一边缓缓吐出烟雾,一边正视向齐若天, “我今天叫你一双儿女,几乎都成了残废,这件事情,你能大度一点吗?” 齐若天听见这句话,顿时气得肺都快炸了, “你觉得有半点可能吗?!狗东西,我一双儿女是何等的千金之躯,今天被你这狗杂种凌辱到了这般模样,还敢劝我大度!?” “你当我齐某人,是夹起尾巴做人的窝囊废?!” 齐雪听了更是浑身炸了毛,今天她本就有想把沈瑜碎尸万段的想法,但是没想到这个厚颜无耻之人,居然还跟叫她的父亲放下此事,大度解决?! 这,在跟她开玩笑嘛!? “狗东西,别再痴心妄想了,今天你除了死,别无他选!” 说完,齐雪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齐若天,然后堪堪站在沈瑜的身前,扬起脸颊,一副怨毒憎恶的嚣张姿态。 沈瑜哑然失笑,“既然你们自己都做不到大度,又何来劝我放下往事,宽容你们曾经的罪行?!” “不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不能感同身受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劝我大度?!” 沈瑜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失态,只因为这齐家满门,实在是奇葩至极。 “住嘴,我齐家行事,何时还轮不到你这无名之辈,在这里指手画脚!?” 齐若天猛地连连跺脚,勃然大怒,简直暴跳如雷。 沈瑜指尖松动,一脚摁灭坠地烟头,旋即一双冷彻的眸子,直接瞪视向不远处的齐雪。 一时间,锋芒毕露,沸腾的杀意,迅速抢占当场。 纵然是再不可一世的齐若天,此时此刻,也不免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这,这是要干嘛?! 轰! 果不其然,沈瑜一只手轻轻抬起,然后就这么迎着无数人惊诧的目光,稳稳落下! 下一秒,目光所及之处。 齐雪的大半边身体,当即化为了一团血泥,齐刷刷流了一地! 齐若天,“” 众人,“” “啊……” 下一秒,是齐雪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直让人心底发毛,头皮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畜生,给老子住手!” 齐若天眼见自家的宝贝闺女,被人当着自己面如此虐待,霎时间气得捶胸顿足,目眦欲裂。 “你叫我住手就住手,我不要面子?” 沈瑜笑容玩味,第二只手落下,齐雪的双腿,再度凌空化为虚无。 “啊……,父亲,救我,快救救我啊,这家伙” 奄奄一息的齐雪,像是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动弹了。 齐若天眼见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这时候,整双眼睛都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小畜生,今天你杀我齐某人一双儿女,如若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众人,“” 第65章:一招而已! “姓沈的,今日我若不杀你,枉为人父!” 亲眼目睹过自己的一双儿女,在自己的眼前被人尽数虐待致死之后,此时此刻,纵然是已经身患绝症,气息漂浮,可齐若天还是迸发出了一种极度骇人的气势! 这种切肤之痛,让他难以诉说,又刻骨铭心,以至于现在的他完完全全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对,万念俱灰,就只剩下了要把沈瑜弄死,要他血债血还的念头! “你我之间的账,还不急着清算,七日之后是阿晨的忌日,我希望你能按时抵达!” “于他坟前,披麻戴孝,磕头认罪!” 沈瑜淡淡回应道,并不想今天把这齐家一家子人全部斩杀在当场,因为在他看来,干脆利落的死亡对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来说,几乎等同于一种变相的仁慈,唯有蔓延缠绕不停的折磨,才可以让他们享受完这世间最难熬的痛苦之后,才真正体会到对死亡的渴求! 于他坟前,披麻戴孝,磕头认罪! 这句话,语句简单,言简意赅,并没有杂陈其他什么多余的语句,很直白的要求,直接针对他齐若天而去,也就是说,在他齐某人的一双儿女尽数因为那个亡者死亡之后,他非但不能给自己的儿女置办隆重葬礼,而是反倒要替三年前的那个死者,行如此堪称奇耻大辱的礼节?! 这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狗东西,我家家主乃是东海本土何等金贵的上流人物,岂是你这种无名之辈,可以任意指手画脚,出言侮辱的?!” 沉默片刻,齐若天身后的一名精悍男子,也是当即龇牙咧嘴的上前,看样子就是满脸怒火。 本尊林森,正是齐若天的第一保镖,素称东海本土,个人武力值能排上前二十的超一流高手。 几步走出之后,这年纪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便是当即略过无数人的视线,直接逼视向他身前的沈瑜,杀意无边纵横, “小子,认真地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或者又跟我的老板有什么恩怨,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我林某人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踞着,不然的话,你很容易招惹杀身之祸。” “毕竟,像我这种已经武道大成得超一流高手,要弄死你,简直不要太容易。” 林森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非但是语气极度轻蔑,并且那双轻蔑的眼神,更是上上下下,对着沈瑜一阵打量,目光当众,满是居高临下般的不屑! 沈瑜笑而不语,全程懒得搭理,只不过原本向后走去的脚步,却早就是默默停下,那脚底之下原本就布满纹路的地面,竟也是随之再度暗暗裂开了数不清的,蛛网一般的恐怖裂缝! 嘶嘶 一整个现场的气氛,再度因为林森的突然冒出,而显得极其凝重,那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诡异气氛,就像是一块重达千斤的大石头,再度重重的压上了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头,令人惶恐!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在林森的最后通牒下达之后,沈瑜依旧是稳稳地站立于原地,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语,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动。 这一幕,也是彻底地让本就年轻气盛的林森,彻底绷不住了,他在深深喘息好几大口气之后,直接眯起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主动逼视向全程对自己置之不理的沈瑜,浑身上下,显得极为阴森恐怖,“我这个人,脾气向来很不好,从来不喜欢把一句相同的话,反反复复说上两遍,更不喜欢,有人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一般!” 林森龇牙咧嘴的同时,瞬间在本就显得尤为阴厉的脸上,涌现出了一副极度瘆人的阴险笑容,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无非就是在告诉沈瑜,面子他已经给足你了,可是你自己不中用,那么他也就只好动手,好好地整治一下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了。 轰! 果不其然,在现场气氛冷彻到了极点的那一刹那,林森猛然抬起右臂,出臂成刀,直接便是不打任何招呼地,朝站在他身前的沈瑜天灵盖上猛然轰去! 沈瑜见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却依旧是云淡风轻,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担忧和恐惧,跟之前一样,即便是面临这身手极度不凡的林森,沈瑜依旧只是伸出手去,轻飘飘一手,紧接着已然在半空的林森,居然是被一股诡异的拉力,直接轰得一声拖跪在了地上! 齐若天,“” 众人,“” “噗”一口气没喘上来,林森当即便是闷哼一声,张嘴就是一大口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等他失魂落魄的抬起眼眸,只能看见沈瑜依旧是那么平静自然的脸庞! “这” “这家伙,还是人吗?!怎么这么厉害!?” 一时间,无数人都因为这一幕而感到发自内心的震惊,很多人甚至都是把一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任谁也想不到,东海本土超一流高手林森,竟然是连对方的一招都没能扛下来 “果真好厉害的一流高手。”沈瑜也是淡淡看了一眼这家伙,嘴角涌现起了数抹玩味至极的笑容,尤其是这一句淡淡的评价,简直就堪称杀人诛心 嘶嘶! 林森无力的瘫软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之上,止不住的往外喷血,这,这他妈也实在是太邪门了,东海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一位堪称逆天的恐怖人物?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沈瑜慢慢蹲在林森跟前,笑容玩味的问了一句,显得尤为平静。 林森,“” 齐若天,“” 众人,“” 咳咳! 林森本来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生生咽了下去,徒留一口又一口的猩红血液,从他的嘴边不断溢出,直至沾染了他的大半衣襟。 这,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像他这种在东海武力榜上混迹了这么多年,才勉强打出了赫赫威名的超一流强者,今天竟然,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年轻到无以复加的小畜生给干趴下了,并且还是横压到抬不起头的那种,这,简直就匪夷所思 “你,可恶。” 林森耷拉着脑袋,神色一度羞愧到红涨不堪,简直就让人分不出来是他脸红,还是吐出来的血所导致的,这一幕,也是着实让他身后几十名身穿制服的黑衣男子,根本是不敢再有半分动弹。 “狗东西,你今天敢这么辱我,等你走后,就算是把东海翻个天地覆,我也要你死!” 沉默许久,林森恶狠狠的威胁了这么一句。 轰! 一旁的赵信倒是没留半点情面下去,一巴掌挥舞下去,先才还在龇牙咧嘴的林森,当即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般,直接被扇到了地表之内,然后就这么被前者用一双鞋底生硬的皮靴,可劲儿的在地上摩擦,肆无忌惮! “你,混混蛋,赶紧给老子住手!” 林森难受的一阵张口嚎叫,眼神凶狠异常,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身为本土堂堂齐家中人,竟然是一条死狗般,被人按在地面上使劲摩擦?! “这也太惨了吧,林森这小子可是个狠角色啊,没想到也是被人这般对待,简直太可怕了,尽管也是他做的不对,可出手如此之重,实在是有悖公德啊。” “简直变天了,太可怕了,这家伙看起来这么年轻,可是没想到下起手来比谁都要狠啊!” 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声音,开始在现场响彻,虽然属于不同人发出的响声,但是里面都是毫无例外充满了特别的惊讶。 林森此时也有些怕了,再这么被人虐待下去,只怕是自己非但没有报仇的机会,反而是会暴毙在当场!一念至此,这家伙也是当即朝站在一旁的老神医鹤晨子求救道, “老神医,您好歹也是救死扶伤之人,难道就忍心看着我今天蒙受如此虐待吗!?” “鹤晨子,识相的,赶紧为我说句话,劝说这个畜生速速住手!!” 本土赫赫有名的超一流高手,能够低下头来说上这么一句软话,的确是难能可贵,所以此时此刻,林森也是心里像进了苍蝇一般难受。 熟料,鹤晨子轻飘飘传来一句话,“我是救人,但我不救畜生。” 林森,“” 众人,“” 一阵哑口无言,林森的脸色,也是迅速的由苍白转为铁青, “老东西,给你脸不要脸?!” “看这两个家伙走了,我非弄死你不可!” 沈瑜目光垂落,微微叹气,畜生永远是畜生,可是有时候,人却比畜生还要不如! 轰! 仅仅只是,一脚落下。 还在地上垂死挣扎的林森,当即凌空爆裂,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及发出! 众人,“” 许久,震惊无比的现场,众人抬眸看去。 那道年轻无匹的身影,竟然理都没理,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第66章:有些人,不想活了! 从医馆离开之后,沈瑜一行人并没有再在现场逗留,因为老神医已经把治疗沈瑜和小草的药方子都开好,并且按需抓取了相应的药物,只需要回家慢慢熬制就可以。 赵信自然也是开着车,一路开着车来到了东海市区最繁华的江边别墅群。 大成华府,属于东海本土最豪华,最奢靡的豪华别墅群。 假山,湖泊,高尔夫球场,甚至赛马场,上层社会该有的,这里的一切应有尽有。 而在相应的服务设施之下,价格自然也是分外感人,按照现在市面上的价格,简直就是已经到了寸土寸金的价格,手里没个上千万的,就是连这里的一个厕所都买不下来。 “花了多少钱?”一进门,微眯着眼睛扫了眼近千平方米的豪华别墅,沈瑜笑容玩味的冲赵信问了句,而小草则已经是惊叹着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显得非常的惊喜。 “也没多少,就一个多亿吧。”赵信笑着给沈瑜泡了杯热茶,一边耸了耸肩膀,一边轻松道。 沈瑜轻轻啜饮了一口杯子里的热茶,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无所谓,毕竟,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金钱不过就是地上的泥巴,多的他根本不需要去顾及,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泥巴粘在鞋子上而感到烦恼。 或者换句话说,有钱就是能够这么为所欲为。 “领主,现在宋齐梁陈赵五家,我们已经教训三家了,不知道接下来,咱们作什么安排?” 赵信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躺,皱着眉头轻轻问了一句。 沈瑜放下茶杯,脸色显得不喜也不悲,只是充满了一种难言的空旷和悲戚,周身那种冷冽的气氛,就好像让周遭的空气都是一瞬间冷冽了下去,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之后,沈瑜这才是慢慢的开口,道, “明天是阿晨的诞辰,我打算再去他的墓地,看一看。” 赵信看了一眼自家领主,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对于沈瑜的决定,他一向是只知道服从,丝毫不加以反对。 只是在沉默片刻以后,赵信还是不得不着重的提醒了一句,“不过领主,我听说最近梁家和陈家的人,在得到赵紫嫣的提醒之后,已经是把林晨公子的墓地给严加看管了起来,留有专人二十四小时在他的墓地周围巡视,一旦有人靠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废去四肢,并且,并且” 最后一句,欲言又止,赵信没胆子继续往下说下去。 沈瑜略感不悦的朝赵信看了一眼,淡淡道,“你知道我的脾气。” 赵信咕嘟一口咽下去一大口唾沫,急忙朝着沈瑜一拱手,当即老实交代,“据我们调查,那梁家和陈家非但是把林晨公子的墓地给封锁了起来,并且还把他的墓碑推了,浇上了红色油漆” 嗞啦! 陡然之间,沈瑜手里的那只茶杯瞬间开裂,纹路清晰有如蛛网一般,令人望之生畏。 “我看有些人,是活的不耐烦了!” “明天,跟我过去一趟,不把那些人性全无的畜生全部杀光,我就不是人!” 赵信急忙连连点头,匆匆退下,不敢再打扰沈瑜。 只因那道从后者身上不断弥漫而出的浓浓杀气,真的,太过强烈! 第二天,将小草在家里安放好之后,赵信开着车,一路和沈瑜直奔本地郊区的墓园。 当年林晨死后,因为没钱下葬,所以负责收敛他遗骸的董泽斌,就只能用一面草席将其草草下葬在这荒郊野外,长年累月都很少人前来祭拜,着实的荒凉无比。 下车之后,沈瑜双手负后,慢慢上山,而身材魁梧的赵信,则是提着一袋子黄纸,紧随其后。 今天天气还算好,虽然天空是阴沉沉的,但是却没有下雨,所以上山的山路倒也还好不算那么泥泞,赵信和沈瑜两人也是很快就慢慢循着山道一路前行。 而此时此刻,墓地的一侧,有两间不久前才搭建起来的茅草屋。 大概有二十几名,身穿冲锋衣,气质彪悍的精悍男子,正在彼此说笑抽烟。 在见到沈瑜,以及赵信前来的身影之后,顿时齐齐噤声,将一双又一双,满怀敌意的表情,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投射了过来。 遵循他们主子的命令,林晨如今的安息之地,早就是被他们强行设置成了禁区,这段时间以来根本没有多少人胆敢涉足此处,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是有这么两个不开眼的玩意,敢来自寻晦气?! 呵呵。 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在和身旁的众人面面相觑,冷笑两声过后,便是抬手点燃了一根袅袅香烟,然后大摇大摆,有恃无恐的看向直朝他们而来的沈瑜两人,眯起双目,笑容玩味道, “这块墓地,已经不接受任何人祭拜了,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赶紧滚蛋。” 沈瑜目光悠远的深深看了一眼对面这男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极其瘆人。 “嘿嘿,钱哥,这小子还敢瞪你。”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啊,都这么跟你好言交代了,还这么不懂规矩?!” 从嘴里喷出几口白色的烟雾之后,本名正是钱昊的年轻男子,瞪起一双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直接逼视向正当身前的沈瑜,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当中,满是不屑一股。 而刚才跳出来和他一唱一和的,则是这名年轻男子的下属,名字叫做戴强,实打实的走狗。 “这么些天兄弟们蹲在这荒郊野外,也着实憋坏了。” 钱昊笑嘻嘻的冲身旁一众人玩味的笑了笑,旋即又是深深啜吸了一口香烟,笑道,“既然你今天过来自寻晦气,那么兄弟们也就只好不客气了。” 戴强也是会心一笑,家族让他们这帮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驻守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憋得他们是一阵心慌,这眼下来了两个可以找乐呵的,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一时间,这片区域当中,霎时笼罩了一片肃杀之气。 第67章:杀意自来 戴强和钱昊互相对彼此望了望,脸上的表情显得玩味至极,似乎是根本没把此行上山来的沈瑜和赵信放在眼里。 “昊哥,你先招呼兄弟们玩,我去方便一下。” 戴强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尿急打断了他的思绪,于是乎立刻大摇大摆的走到墓园里,随意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而这阴暗的角落也不是什么别的地方,却刚好是林晨的墓碑! 只见这戴强在走到墓碑之前后,一脸焦急,很快就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作势要行方便。 这番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那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却没想到让站在一旁的沈瑜,一时间浑身上下的气质都是迅速冷冽了下去,尤其是那双如狼似虎一般的可怕眼神,顿时让他整个人光是站在这里,便就是给人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 只不过此时此刻正还在抽烟的钱昊,却是还没有发现眼前突然浮现起来的异样,只见他大口啜吸了一口手里的袅袅香烟之后,便就是慢慢走上前一步,对着站在自己正当前的沈瑜和赵信阴恻恻道,“既然你们两个不长眼睛的家伙,今天惹到我钱昊的头上了,那就也别怪兄弟心狠手辣了。” 恶狠狠的提醒一句后,钱昊当即探出一只脚,然后指着自己沾满了泥巴的鞋底,对着沈瑜阴笑道,“来,趴下,然后爬过来把我的这只鞋跟舔干净,这样你们等会还可以少一顿皮肉之苦。” 沈瑜却是直接置若罔闻,连理都没理,只是那双冷若寒霜的眸子,正目光悠远的看向稍远处墓碑的方向,哪里,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神盯上了的戴强,还依旧在不知不觉的宽衣解带。 不过,也许是下意识的一回首,他还是免不了被沈瑜那双堪称可怕至极的眸子,给直接给吓到了,不过看在现场还有这么多同泽的分上,这家伙倒是没那么害怕,反而是显得有些有恃无恐了, “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哈哈哈,就是,都是大男人,撒尿有什么好看的。” “这家伙,有点不懂规矩啊。” “哈哈,不懂规矩,咱们今天就教他懂规矩呗!” 啪! 众人正在现场你一言,我一语闹得纷纷扬扬之际,沈瑜突然打了一道响指。 啊啊 猛然之间,伴随着稍远处戴强嘴里发出的几声,极端痛苦的哀嚎之声,众人急忙抬眼过去,目光所及之处,那刚才还好端端的戴强,此时此刻竟然是浑身上下,都开始布满了淋漓的血线,并且那猩红无比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他的体内汩汩外流,像是周围的空气里有一种无形的吸力,在拼命的往外拉扯他的生命力一般! 戴强,“” 钱昊,“” 众人,“” “昊哥,昊哥,救我啊,这家伙会妖术!这家伙会妖术啊!”戴强一整张陡然苍白的脸上,瞬间冒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 “狗东西,你对我兄弟施了什么妖术,还不赶紧放开他,否则我就对你客气了!” 钱昊虽然也是被吓得不轻,但是看在自己身边有这么多打手的情况下,也是有恃无恐,当即便是对着沈瑜破口大骂道,很显然是还没意识到沈瑜的厉害之处。 沈瑜听了他的大喊大叫,淡淡的将眼神移了过来,只是依旧保持沉默,并没有回应什么。 这一幕,倒是立刻让钱昊勃然大怒,他虽然说到底也只不过东海梁家的一条看家狗,可是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方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平日里多少人见到他了不是恭恭敬敬的道声哥,根本没有一个人胆敢像沈瑜这样,非但是当着他的面重创他的兄弟,而且是根本把他说的话置若罔闻,当作了耳旁风,这,这简直就是不能忍! “狗东西,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在装没听见吗!?” “老子命令你速度放开我哥们,然后,再老老实实给老子爬过来把鞋底舔干净,否则的话,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钱昊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不经意回头一看,那跃然眼前的一幕,竟然差点吓的他魂飞魄散,并且众人循着他惊诧的目光看过去之后,脸上也是登时之间被一种难言的恐惧神色所占据,这些人数次想要张开嘴巴说些什么,可都是话到嘴边,而不从何说起! “啊,我的腿,我的腿昊哥,我的腿怎么没了” “啊,好疼啊,疼” 众人目光所及之处,那刚才还好端端站在原地的戴强,竟然不知道怎么的双腿全无,只剩下了半个半个身子不停的在现场乱爬,这一幕,简直不要太过吓人! 嘶嘶 偌大的现场,再度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之声,然后,便是齐刷刷数十道目光,全部落在了此刻脸上正挂着淡淡浅笑的沈瑜身上,那些锋利如刀的目光,恨不得当场把他杀死! 不过,通过戴强的遭遇,众人自然也是不傻,能够在身体不动,而只是隔空一道响指的情况下就生生让一个大活人,双腿都不知道怎么着就全部消失,这,这样的一个人,绝非善类啊! “这,这” 此时此刻,刚才还对沈瑜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钱昊,这时候脸上都是吓得一阵青一阵白,就连原本没有什么异样的后背之上,都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甚至浸湿了衣襟! “你刚才命令我,要做什么?”良久,沈瑜抬起那双寒冷如冰的眼眸,其中迸发出来的阴森眼神,也是直接盯得钱昊浑身上下一阵胆战心惊,这家伙的气势,实在是有点过分骇人了 “我在问你,刚才你命令我,要做什么?”面对钱昊的沉默,沈瑜耐着性子,再度问了一遍。 同时一双淡然悠闲的目光,抽空看了看稍远处还在满地打滚的戴强,脸上的表情显得玩味无比,可是明明是在笑,却是无端的给人一种非常可怖的感觉。 钱昊这时候吓得脸都快全白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家伙,周身气势,居然是如此的强悍,如此的厌人,别说自己一个人,就算是把他身边这帮家伙全部压在一起,都是没办法跟这个家伙相抗衡。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联想到自己刚才还当着这个无比可怕的年轻人的面,喝令他在自己面前趴下来给自己舔鞋底,他的心里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心悸,以至于浑身上下的冷汗,都是打湿了衣襟。 他在东海也是纵横嚣张了不知道多少风月,并且找准机会,一跃成为了本土豪族梁家的顶级打手,俨然一尊兼具实力和武力的超级强者,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今天也是会遇到比他还要强横百倍的霸道人物! “我,我” 轰! 一句话没说话,已经是压不住火的沈瑜,当即便是狠狠一道眼神,直接压得这钱昊是直接跪在了地上,非但如此,就连他两只膝盖都是深深砸进了地面当中,从其中崩裂而出的骨骼碎裂之声,更是像一柄又一柄的大锤,直愣愣敲在现场所有人无边恐惧的内心当中。 “这,这,你怎么会这么强” 钱昊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狼狈的身躯,然后便就是将一双蔓延着无边恐惧的眼神,朝着眼前这个平静异常,却是恐怖无比的男子望去,此时此刻的双眼当中,也是再也没有了开始时的那种嚣张和跋扈,反而是布满了深深的忌惮和疑惑。 忌惮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沈瑜表现出的实力,实在是和他的个人年龄不太相符合,但是让钱昊真正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年轻男子的身份,因为他们驻守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得到了东海梁家的授意,换言之,他们如今所作的一切,都是梁家的意思。 而梁家,作为东海本土数一数二的当世豪族,岂是一般人可以随意招惹的?! 那么这个年轻男子,又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嚣张之徒,敢这么跟梁家对着干!?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逼得满头大汗的钱昊不得不咬着牙,头皮发麻道, “这位先生,我们也是奉东海梁家的命令行事,你难道就不考虑考虑后果吗!?” “东海梁家,并非是你这样的货色,也能随随便便招惹的起的” 沉默良久,钱昊几乎是紧咬牙关,才狐假虎威一般故作提醒道,并且两句话说完之后,还担心沈瑜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过,于是再度补充道,“忘了告诉你,我在梁家的地位,并不低,如果你还不束手就擒的话,只怕是今天这事很难善了了!” 没想到,沈瑜听完后仅是笑笑,反倒是一股杀气,不请自来。 第68章:我不原谅! 嘶嘶 伴随着沈瑜那一道堪称冷彻至极的眼神袭来,本就是噤若寒蝉的现场,则更加是气氛遇冷,如堕入无边冰窖一般,让此时此刻在场的人,都是止不住的一个劲的发抖,或者说是战栗! 这时候,谁也猜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竟是无比年轻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在听到东海梁家的名号之后,都是这样的不屑一顾,高高在上?! 难道,这个个人武力超群的家伙,也有什么了不得的通天背景不成?! 而一联想到最近在东海闹得纷纷扬扬的那个杀人魔鬼沈瑜,众人则更是一阵心头难安,头皮发麻,细细回想一下,那沈瑜也好像便是这样差不多年纪大小,并且音容相貌,也是极度相似。 莫非,真的是他?! 钱昊,“” 众人,“” 一念至此,偌大的现场,囊括钱昊在内,一众人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寒。 良久的沉默之间,倒是让另一旁的戴强有些支撑不住了,先才他本就遭受了一记重创,以至于浑身上下都在汩汩的往外冒着猩红的鲜血,本来还寄希望于钱昊能够迅速地将那个向他行凶的恶徒,给迅速解决掉,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连他自己此时此刻都已经被人打趴在了地上 如果再像这样拖延下去的话,恐怕没等到钱昊来救他,双腿尽失的他就要魂归西天去了! “昊哥,你们这么一群人,怕他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狗东西干什么啊!?” “要实在吃不下他的话,就赶紧联系梁先生他们,叫他们速速增派人手过来,镇杀了此獠!” 一连两句几近声嘶力竭的呼喊,戴强原本还满心以为能够让钱昊有所动作,可竟是没想到全场除了寥寥几个人朝他看了两眼之外,居然是没一个人敢动?! 这,真他妈邪门了 一帮受过专业训练的精悍男子,此时此刻,竟然被区区一个家伙的个人气场给压住?! 这简直,匪夷所思! 戴强,“” 在这种无端蔓延的诡异气氛之下,再加上体内的血液也已经是快要流失殆尽,脸色苍白的戴强也是很快就垂下了脑袋,不再言语了,而在他的生机耗尽之前,他瞳孔已经是无限放大之前,竟然是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双脚。 不错,正是沈瑜。 在众人似有若无的目光注视之下,沈瑜一个人慢慢的踱步到了林晨的墓前,虽然是不久之前来看过,但是由于这段时间雨水丰沛,所以这墓碑之间的野草,也是再一次的长得十分茂盛了。 以至于原本就污浊不堪的墓碑,这时候已然都快被成堆的野草所覆盖,简直不要太过凄凉。 并且更加令人感到寒心的是,生前将这位亡者百般侮辱的梁家,居然是在他死后都不放过,居然是丧心病狂的将数桶红色油漆,倾倒在了这墓碑之上。 “呵呵,生前百般折辱,死后还要如此扰你沉眠,你们梁家,恐怕是真的活腻歪了吧” “我沈瑜,在你的在天之灵前发誓,两日之内,必教梁家,血流成河!” 沈瑜阴沉着脸,厉声在这坟前发誓,这么多年征战沙场以来沾染的浓烈杀气,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全然迸发了出来,直让现场本就寒冷无比的气氛,都是为之狠狠一滞! “沈瑜,他真的是沈瑜” “原来真是这家伙啊,我就说杀气怎么这么浓!” “我曰,今天真是要完蛋了。” 一阵心惊胆战,现场囊括钱昊在内的人都在一时之间全部被吓住了,只因此时此刻,萦绕在他们身边所有人的那股子浩然杀气,简直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尖刀,不停的在宰割他们的灵魂。 “嘶嘶” 跪在地上的钱昊止不住的倒吸着凉气,这时候连脑袋都是不敢再往上抬了,尽管眼下的时节还是数九寒天,但是他身上的冷汗却是一直没断过,哪像是自来水一般不断涌出来的汗水,已经是把他的整副衣襟都给汗湿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啊,不久前就听说过的恐怖人物,还一直以为离自己很远,却不曾想眨眼就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并且看这副架势,分明就是要因为梁家的行为,而兴师问罪 “我曰,今天这事,恐怕是真的如我自己刚才所说,很难善了了!” 钱昊吓得一阵胆战心惊,先才他还寄希望于梁家的名号,能够把面前这个年轻家伙给吓唬走,可是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分明跟惹火烧身没什么区别了。 “沈,沈先生” “刚,刚才多有得罪啊,我不知道是您,真不知道是您啊!” 一念至此,钱昊瞬间软化,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番话,一边说,还一边止不住的磕头求饶,而在同一时间,他身旁站立着的数名年轻男子,也是齐刷刷的跪在了沈瑜面前,作求饶状。 “我不是你们的爹娘,没那么耐心接受道歉和不切实际的改正!” “最稳妥有效的办法,便是送你们投胎,下辈子好好做人!” 轰! 下一秒,不待钱昊等人再有所动作,沈瑜一道意念过去,寂寂长空,一阵凛冽杀气,正面袭击在场的众人,以至于所有人躲闪不及之下,竟是被齐齐搅碎成了一团齑粉! 踏踏踏! 在沈瑜瞬间毙杀一众人之后,一伙训练有素,穿着制服的男子,也是很快抵达了现场,开始清理尸体。 沉默了很久的现场,赵信捧来两束花给沈瑜,细细看去,却正是两束丁香。 沈瑜望着这两束林晨生前最喜欢的花朵,一时间,竟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浅吟低唱起来, “那坟前开满鲜花 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啊漫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啊有人在唱 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第69章:我来送礼! 根据赵信打探而来的消息,东海梁家和陈家这两家豪族的联姻,就在今天举行。 其实也不用刻意去调查,类似于梁家和陈家这种体量的顶级豪门,两者联姻,简直就是能够引爆整个东海的重磅新闻。 而事实上,这场当世豪族之间的联姻,已经是引发了东海各行各界的瞩目,三教九流,灰白两道,都俱是有不少知名人士将要到场庆贺。 一来是捧这梁陈两家的场子,好攀附些人情,二来就趁着这次机会,彼此结交,好为日后的互相交流打下基础,但无论如此,这次婚礼,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东海,皇冠假日酒店,隶属于本土最高档次的豪华酒店。 此时此刻,一场引发半座城市关注的盛大婚礼,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 “盛大房地产集团总裁,章禹洲,前来祝贺!” “五谷粮业公司董事长,李长庚,前来祝贺!” “……” “泰康人寿总经理,秦轩,前来祝贺!” 随着侍立在酒店门口的门童不停的大声唱念,一位位西装革履,气势不俗的社会名流先后面带喜色的进场,而在他们的身后,更有一辆接着一辆的奢华豪车,有如过江之鲫般纷纷进场。 而作为今天现场的主角,新郎梁诚,正携新娘陈聘婷,穿着搭配的中式婚服,接待各方来宾。 仅仅一个多小时的接待,就差不多过场了近三百名东海本土,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梁诚的父亲,也就是现任梁家家主梁兴文,望着人头攒动的现场,更是乐的喜不自胜。 等这场婚礼举办完毕,无论是对于他们梁家,还是女方陈家来说,都会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昨天的事情查清楚没?”不过,在高兴之余,梁兴文还是免不了因为昨天的事情发愁。 毕竟,他安插在林晨墓地的数十名精悍家奴,居然一夜之间失去联系,等派人去查看的时候,居然是只剩下了满地血迹,连尸体都不见几具,这样诡异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而唯一能够得出解释的通的,这件事就只有那个沈瑜小畜生能够干得出来! “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钱昊他们,估计是凶多吉少了。”陈家的家主陈隆脸上闪过去一丝阴沉,继而调整了一下呼吸,淡淡提醒道,“不过也就是群看门狗罢了,死了倒也无所谓,怕的就是那家伙,今天” 下半句话陈隆没说完,不过言外之意,也是十分明显了。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会来砸我们两家的场子?!”梁兴文不禁震惊道。 “或许吧,毕竟,像赵紫嫣弟弟的葬礼他都敢涉足,并且最终全身而退,咱们今天,不得不防!”陈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面色阴沉道。 梁兴文却是不由得笑了笑,“那种只会欺负几条看家狗的蝼蚁东西,就算他来了又如何,我可不比赵紫嫣那般心慈手软,他只要敢来,我就能叫他永远留下来!” 陈隆眼见着自家亲家居然是表现得如此强硬,也是不免心中欣慰,不由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亲家,说不定那小子压根就不敢来呢,你消消气,今天大喜的日子,没必要因为一个小畜生而生气,失态了。” 梁兴文这才气鼓鼓的作罢,没再继续生气,再说了,眼下婚礼即将正式开始,他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去为那种卑微角色而恼火,等今天把正事忙完,他梁家有的是闲工夫展开天罗地网,将那个姓沈名瑜的狗东西给诛杀掉!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梁兴文绝不像赵紫嫣那般好欺负! “时辰已到,婚礼开始!” 随着婚礼司仪高声唱和之下,本来就人声鼎沸的现场大厅,更加是响起了有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兴奋喊声,现场的气氛也是顿时为之高涨,直至顶峰。 而与此同时,在婚礼现场外不远处,坐在车内后座上的沈瑜,笑容玩味的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酒店情景,旋即便是抽空朝赵信问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赵信朝沈瑜咧了咧嘴,一整副表情显得极为戏谑玩味,并且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花圈,挽联,还有纸钱,都准备妥当了。” “相信今天这场婚礼,梁、陈两家人一定会毕生难忘!” 沈瑜挑起眉头,继续兴趣浓厚道, “在人家婚礼上如此放肆,这种损招,也只有你这家伙才能想出来了。” 赵信耸耸肩膀,放声大笑,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罢了,像梁陈两家这种畜生,我觉得不为过。” “那就出发吧,咱们可别错过了好戏开场。” 沈瑜摸了摸鼻子,一步走下车,稍远处,从龙康手里调来的数支特勤分队,正在整装待命。 而数百束早就安排好了花圈和挽联,也已经开始陆续抵达现场。 沈瑜全身披挂,一身蟒袍,也正在摇曳的微风当中轻轻摇摆起伏。 “阿晨,你且在天上看着,我如何教这样人性泯灭的畜生,终日不得安宁!” 一念闪过,沈瑜当即迈步上前,赵信如影随形,紧随直至。 席卷天地的肃杀之气,瞬间溢满全场。 “欢迎新郎新娘入场!” 此时此刻,梁陈两家的婚礼仍然在有声有色的举行当中,满场嘉宾,高朋满座,均是对着这对如同天造地设一般的新人连连点头称赞,送上祝福,让梁陈两家人都是极为受用,脸上均是挂着非常满意的神色。 尤其是身为新郎的梁诚,尽管平日里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今天再怎么说,也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生大事,所以他此时此刻满目之中,也无一不是身旁漂亮的新娘陈丽华。 “心爱的新郎,在上帝的见证之下,你是否愿意娶你眼前的这个女人为妻?无论疾病,还是贫穷”现场司仪拿着一枚十字架,一本正经的看在梁诚的眼睛,显得尤为真挚。 陈丽华身着白色豪华婚纱,亮晶晶的眼睛当中噙满泪水,满是期待。 大概沉吟了两三秒钟,满脸激动的梁诚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呼吸急促,脸色潮红, “我,我愿意!” “亲一个!” “好,亲一个!” “亲一个!” 一时间,梁诚的这句话瞬间将现场热烈的气氛给推到了顶点,无数人都是站起身来,起哄要这对新人拥吻,这一幕也是瞬间让梁诚和陈丽华两人脸色涨红,显得非常羞涩。 梁兴文见了这一幕,顿时不由得眉开眼笑,拿起酒杯就冲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陈隆举过去,笑道,“来,亲家公,咱们哥俩也喝一杯。” “往日里咱们俩是合作伙伴,从今天起,可就正式是一家人了,以后希望我们两家,一起蒸蒸日上,共享富贵荣华。” 陈隆也是眸光中满是期待,不敢怠慢,也是急忙举杯道,“客气了客气了啊,咱们两亲家就别见外了,不过我可事先给你打一记预防针,我家那丫头的脾气可不太好,到时候惹什么麻烦了,你们家可得多担待一点。” “哈哈哈,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放心,都一个样!” 梁兴文咧嘴一笑,便是和对方碰杯,彼此之间一饮而尽。 “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快啊,快亲啊!” 又是一阵有如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再也扛不住的梁诚,也只好红着脸,迅速的上前一步,稳稳地在新娘唇上点了一下,瞬间引发了现场一阵阵的掌声和欢呼。 然而,就在现场陷入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后,原本已经是陷入冷清的门口,突然是有两道高大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并且看那架势,霎时间就让现场逐渐归于了寂静。 只因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氛,简直跟现场格格不入,显得非常的诡异。 一时间,就像是凌空泼下了一大盆冰水,偌大的现场,瞬间一片死寂。 “这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啊,这婚礼都举行到一半了才来,真是好大的脸面,哼!” “不过看这架势,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反而像是闹事的!” 顿时,针对突兀到场的这两名陌生人,偌大的一整个现场,也是瞬间响彻了窃窃私语。 守护在现场的数百名黑衣安保,也是立即闻风而动,开始紧急戒备。 然而,这还不算完。 随着为首的那名年轻男子一道响指,数不清的花圈和挽联,瞬间被送入现场! 漫天的纸钱,更是霎时飘散了一整个半空! 这…… 婚礼现场,送花圈,还有挽联? 这,这他妈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梁兴文,“” 陈隆,“” 众人,“” 一时间,无数人瞠目结舌,瞪大了双眼。 这,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第70章:直接打你,我嫌脏! 哗啦啦! 漫天纸钱,就像是飘飞在半空当中的黄蝴蝶一般,瞬间点缀了一整个欢闹喜庆的现场。 只是在现场的众人眼里,这一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堂堂当世豪族的婚礼,送什么珍奇异宝都不奇怪,可这送花圈和纸钱,就有点离谱了吧?! 要知道,这他妈的是婚礼,不是葬礼啊! 这一幕,让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倒是作为今天主角之一的陈丽华有些坐不住了,这叫什么事?!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生大事,居然碰上了这么晦气的玩意?! 尤其,她还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反而是东海名门望族陈家的千金大小姐! 从小到大,由来都是被父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丢了,今时今地遇到这种莫名的奇耻大辱,简直就是没办法忍! 蹬蹬蹬! 一念至此,率先反应过来的陈丽华,迅速走上前来,然后站到沈瑜近前,怒气腾腾的看向沈瑜和赵信两人, “谁借给你们两个的狗胆,敢来我的婚礼闹事?!说,谁的主意?!” “你是?”赵信笑容玩味。 陈丽华环抱起双臂,脸上挂起冷冽怒意,“我是陈丽华,今天这场婚礼的新娘!” “原来你是新娘啊,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那个酒吧坐台的。”赵信丝毫不避讳的大笑道。 陈丽华顿时恼羞成怒。 刹那间,眸光怨毒,“你找死?” 一言既出,护在她身后的几名黑衣安保,当即上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瑜淡淡浅笑,自顾自的穿起白色手套,旋即嘴角的那抹弧度,彻底地带上寒光,“他叫林晨。” “噢?” 陈丽华讶异,顿时笑容玩味起来,“你是说,那个死了好久的窝囊废” 沈瑜抬起眼眸,嘴角绽放笑容,都说最毒妇人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生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内里之中,却是藏污纳垢,如此丑陋难堪! “看样子,你是为了那个死了的废物而来?” 陈丽华瞪了沈瑜一眼,旋即不依不饶道, “本来还打算婚礼过后,再慢慢收拾你,可是没想到你这个小畜生,竟然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听说,他墓碑上的油漆,是你们梁家一手主导的?”沈瑜略过对方的挑衅,直接开问。 呵呵! 陈丽华猛然发出一声冷笑,旋即双手叉腰,摆出一副颇为自得的架势, “是又如何?”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最初我的建议,是直接把墓碑推倒,然后再挖坟掘尸,将那窝囊废挫骨扬灰,只是嫌脏,一直没让人动手罢了。” 赵信,“” 很难相信,一个如此漂亮,拥有如此光鲜亮丽外表的女人,居然是会说出这样丧心病狂的话。 “谢谢你,再一次让我认识到了畜生这两个字究竟是何含义。” 沈瑜嘴角的笑意更浓,一股凛然的森寒冷气,霎时间贯穿全场。 蹬蹬蹬! 而这一幕,更是让首当其冲的陈丽华一阵眉头暴跳,呼吸顿滞。 “你,你想干嘛!?!” “我警告你,这,这里可不是什么,你可以随随便便撒野的地方” 陈丽华两句话还没落音,沈瑜一步踏出,哗啦啦!酒店现场光洁的大理石地板,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出数不清的骇人裂缝,并且,还有隐隐扩大的趋势! 陈丽华,“” 众人,“……” 嘶嘶! 这一幕,顿时让足足容纳了几百名宾客的现场,瞬间陷入了死寂,一股浩瀚磅礴的杀意,竟是让所有人不免心跳如鼓,冷汗遍身。 “老,老公,这狗东西敢吓唬我!”陈丽华吓得胆战心惊,正在开口惊呼之间,一道黑影,却已经是在眨眼的时间之内,迅速逼近了她的身旁,猛一抬头,却正是沈瑜那张堪称邪气凛然的脸庞! “你,你要干什么?” 陈丽华颤颤巍巍,感觉灵魂都快从脑袋里升天了,等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后背都已湿透。 轰 沈瑜哪里有心思回复她,直接抬起手便是一巴掌过去,不偏不倚的轰在了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颊之上,霎时之间,五道炸裂的血线,摄人心魂。 陈丽华,“” 众人,“”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我一辈子最隆重的日子,在我的婚礼之上,你敢这么打我?!”陈丽华捂着脸庞,状若癫狂,像是只发了狂的母老虎一般,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轰! 可迎接她的,依旧只是沈瑜丝毫不留余力的巴掌! 这一巴掌,让陈丽华两边脸都是无比肿胀,简直形同毁容! 除了难言的,痛彻心扉的疼痛之外,此时此刻,萦绕在心头的还有一股滔天怒火! “你个狗东西,当真是不想活了,今天你怎么辱我,事后我必百倍奉还,非但是你,连那姓林的窝囊废我也要挖坟鞭尸!” 轰! 沈瑜只是不言,直截了当又是一巴掌过去,以至于打得陈丽华七荤八素之际,原本那副纤白如雪,一尘不染的手套,已经是被猩红的血迹所沾染,显得瘆人无比。 陈丽华,“” 众人,“” “再拿一副过来。” 沈瑜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直接把已经受了污损的白色手套丢掉,旋即对着陈丽华笑道,“直接用手打你这样的畜生,我嫌脏。” 陈丽华,“……” 众人,“” 这,这他妈叫什么话啊?! 她陈丽华堂堂东海望族的千金大小姐,何等的金贵人物,并且还是今天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子,正是一个女人这辈子,最风光最瞩目的样子,可这家伙,打人也就算了,还嫌弃自己脏?! “你,你太嚣张,太狂妄了!”陈丽华声嘶力竭的怒吼,不觉都红了眼睛。 沈瑜一笑了之,嘴角扬起,继续穿戴手套。 陈丽华,“……” 众人,“……” 这他妈,有点太狂过头了吧?!? 第71章:给我解释清楚! 嘶嘶 此时此刻,偌大的一整个婚礼现场,原本热闹欢腾的诸多来宾,在这一瞬间陷入集体沉默。 这,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你一个不请自来的无名之辈,非但在别人婚礼上胆大妄为,送上些纸钱和挽联也就算了,居然还连续三次掌锢今天的新娘子?! 这 这已经不能嚣张跋扈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狂妄!丧心病狂! “姓沈的,你不要忘了,今天是我的婚礼!”被掌锢到两边脸颊都是已经红肿炸裂的陈丽华,眸光怨毒,声线颤抖,止不住的朝站在她面前已经是将一双手套再度穿戴好的沈瑜,声声控诉道。 的确,正如陈丽华所言,今天是她的婚礼,四方来贺,万众瞩目,多么的风光无限。 可她却没想到,被她陈家,以及梁家害死的那个男儿,此时此刻,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沉眠在地下,甚至九泉之下,还不能得到安息! 两相对比之下,她陈丽华挨上沈瑜这几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又还在委屈什么!? “你有婚礼,可有的人,走之前却连一个像模像样的葬礼都没有!”沈瑜深深吐出这句话。 啪! 又甩过来一巴掌。 满脸鲜血,头晕目眩的陈丽华,一个踉跄,便是直接重重的瘫倒在地上,等深深喘息上一口气,终于是不敢再硬着头皮继续叫嚣了。 是啊,她这样的人都配拥有婚礼,可是那个曾被他们害死的热血男儿,却是连个葬礼都没有! “姓沈的小畜生,你敢如此对待我的新婚妻子,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许久,刚刚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的新郎官梁诚,血红着双眸,一把就将瘫坐在地上的陈丽华扶到了自己的身后,那一双如狼似虎,恨不得当场把活人撕开的眼神,丝毫不移的盯在沈瑜身上。 然而,虽然是心中恼怒无比,但是此时此刻,梁诚也是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今天遇到的这家伙,的确是不同凡响,年轻且锋芒! 尽管他本人身为当世大家族梁家的嫡子,并且平日里都是受家族接班人的培养,但是扪心自问之下,他还是得承认自己无论是气质,还是手腕,与对方相比,都还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再怎么说,今天是他梁诚的婚礼,且双方的家长,以及东海各界的社会名流也都在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掌锢他的新婚妻子,这简直无异于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 是可忍,熟不可忍! “姓沈的,既然你敢来,”梁诚血红着眸子,冷冷一笑后,之后便是咬牙切齿,阴恻恻道,“那今天就永远留下来吧!” 众人,“” 这句话里面暗藏的含义,顿时让现场众人的呼吸为之一滞,无论是谁都知道,今天这事只怕是很难善了了,先不说沈瑜今天得罪了梁陈两家,扫了他们大婚的兴,再加上双方又本就有陈年积怨,今时今地,此时此刻,新账老账一块算,大概率是要痛下杀手了! 只不过,这对于某些人来说,自然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试想,若是在今天这种场合替陈家和梁家出头,那么未来有朝一日,陈家和梁家这当世两大豪族,也是一定能够提携以报。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 果不其然,现场宾客当中,一位身宽体胖的制服男子,当即走出人群,主动安抚正当前,情绪激动的梁诚,“梁先生,鄙人东海本土巡捕房副队长,这胆大狂妄之徒,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众人抬眼看去,原来正是东海本土巡捕房副队长徐大凡。 “好,徐先生,这事就拜托给你了!”梁诚点了点头,恨声道。 另外一旁的梁兴文和陈隆本欲发作,看到徐大凡出手之后,便也是安心了不少,没再打算出声,这位人物,虽然级别算不上很高,但是也算是手握不小的力量,既然他愿意主动跳出来平息事态,能不能处理好另说,就算让他先试试沈瑜到底有什么门道和嚣张的资本,那也是很好的。 “这事就交给我了。” 徐大凡急于在梁家和陈家两家人面前摇尾巴,眼见梁诚拜托了下来,便也是急忙拍着胸脯保证。 继而,一双堪称贪婪而阴厉的眼神,直接逼视向沈瑜的方向, “你这坨臭狗屎,还真是挺遭人厌烦的啊?敢在我徐某人面前这么放肆,胆子挺不小。”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刚才我是谁,想必你也是听到了,我现在以东海巡捕房的名义,命令你立刻向梁先生,以及被你故意伤害的陈小姐道歉赔罪,然后再跪到大门口谢罪!” 堪堪两句呵斥,中气十足,有恃无恐,的确是让大腹便便的徐大凡,此时此刻大出风头。 就连向来很少瞧人的陈丽华,都是对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这一幕,也是不得不让徐大凡极为受用,一个劲的暗暗道自己是赌对了这一把。 一番自鸣得意之下,徐大凡也是当即朝着稍远处的梁兴文和陈隆两人,连连拱手道, “两位家主,我已经发函给巡捕房了,几十号全副武装的巡捕队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您二老大可放心,今天这个大胆逆贼,还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听闻这一句话,护在自家妻子面前的梁诚,也是忍不住肆无忌惮的冷笑起来, “看到没,公道自在人心,姓沈的,你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今天终于要受到应有的报应了,呵呵,你活该!” “你就等着被送进号子里吧,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吃上一颗枪子!” 现场的众人,虽然大概率还不明白沈瑜和梁陈梁家的恩怨纠葛,但是眼下看梁诚这副忍不住上蹿下跳的模样,不少人猜测肯定是积怨已久。 沈瑜听了,倒是仅仅对梁诚笑了笑。 只是那种蕴含在淡淡笑意当中的蔑视,却是让对方一阵头皮发麻。 “呵呵,狗东西,还敢在我面前嚣张,给你机会,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 言外之意,他徐大凡自降身份,愿意大发慈悲的给他沈瑜一个道歉认罪的机会,就是对方几辈子都未必能遇到的福分,不求你感恩戴德,但至少也应该倍加珍惜。 沈瑜双手负后,温和一笑,依旧是把对方的话置若罔闻。 甚至中途还点燃了一根袅袅香烟,踩灭烟蒂,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徐大凡。 徐大凡感觉自己的颜面被羞辱了,免不了心中恼怒,顿了顿之后,不由得语气生硬道,“狗东西,给你几分颜色,还真开上染坊啦?!” “我看你就是社会上的那些仇富的废物,看到梁先生和陈小姐生活的这么幸福,才忍不住今天起来捣乱!” “我徐大凡命令你立刻跪下来,否则的话,我将不排除对你采用武力手段!” 沈瑜抬眸过去,浅笑无语,非但没有因为对方的装拽有半点恼怒的意思,反而还觉得有点好笑。 只是这一幕,让止不住龇牙咧嘴的徐大凡,心头更是火冒三丈,只见他气急败坏之下,便是双手叉腰,继而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大摇大摆的走到沈瑜跟前,“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无视我的话,是不是真以为得罪我是好玩的?” “信不信真把老子惹毛了,一枪就毙了你!” 叮铃铃 正当徐大凡要继续在沈瑜面前指手画脚之际,一道专线电话,突兀打了进来。 “喂,那位?”徐大凡接通手机,语气不耐。 “徐大凡,你他妈再上蹿下跳一下,我要你死!”一道喝问,当即不客气的传来。 徐大凡恼羞成怒,他妈的哪里来的野狗,一张嘴就是对自己如此不敬?! 不等徐大凡质问,对方再次咆哮,老子是东海最高防务官龙康,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本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至尊领主,你个傻逼,你这是在找死啊! 徐大凡,“……” 一颗心脏差点蹦出来,徐大凡忍不住登时满头大汗。 等抬起头,看到沈瑜那张似笑非笑的笑脸,徐大凡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一时都竖立起来。 这……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好端端的,身为东海最顶层的一方存在,会突然站出来替这个毛都没长齐的狗东西站场?! “嘶嘶” 徐大凡呆若木鸡的立在现场,一个劲的倒吸凉气的同时,整张脸色也是由红变青,再由青变白,最后青白变换,好不精彩,这副场景,也是让现场无数人吓得不轻。 “怎么了这是,不就接了个电话吗?” “一道电话就被吓成这样了?什么来头啊?!” “不会是又有什么大人物插手了吧” 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之间。 沈瑜先是冷冷横扫了一眼现场,继而逼视向徐大凡,笑容邪性,“刚才没听清,徐先生是要毙了谁啊?” “我,我”徐大凡顿时语塞,满脸冷汗。 踏踏踏! 一句话没说出口,全副武装的迷彩分队,当街接管现场。 众人,“” 呲啷! 沈瑜拔出递过来的青锋宝剑,冷冷朝徐大凡看过去, “说啊,今天不说清楚,老子当场劈了你!” 这 第72章:挡我者,死! 话不说清楚,老子当场劈了你! 嘶嘶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让现场一众人,几乎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愣在了当场。 除却了眼前这支荷枪实弹的武装分队,沈瑜的这句堪称霸气凛然的话,简直把现场气氛给压到了死死的,一时半会都没有一个人胆敢跳出来接话。 “沈,沈先生,误,误会啊”徐大凡也是被吓得够呛,抬起手来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急忙颤颤巍巍道,“我,我刚才可都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您怎么就当真了呢” 沈瑜把剑直接往徐大凡脖子上一搭,“老子现在可没跟你开玩笑。” 徐大凡,“……” 众人,“” 这一股一股往外冒的杀气,的确不像是在跟开玩笑啊。 刹那间。 呆若木鸡,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发抖的徐大凡,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个巴掌。 这,这可真他妈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徐大凡的眼睛不瞎,光是从这支进驻现场的迷彩分队便是可以分辨的出,这完全就是本土特殊部门直接隶属的精英分队,就算是龙康都不能任意调用,而此时此刻,他们居然就为了沈瑜一个人而来。 如此想来的话,像他这种区区一个芝麻大小的巡捕房队长,还是副的,在这种身份的存在面前,毫不夸张的说,那简直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蚁。 “这,这……”徐大凡不断擦拭额头冷汗,丝毫不敢抬头去看正当面前,杀气腾腾的沈瑜。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醒悟,这个年轻男子,绝非一般人物,更不是他这样的卑微角色可以随意招惹的! “沈,沈先生,先前是我不对,还请您饶过小的一回” 徐大凡呈现九十度鞠躬的姿态,朝向沈瑜所在的位置,硬着头皮告饶道。 “呵呵。”沈瑜只是冷冷笑了一声。 下一秒,头皮顿感压力的徐大凡,从头到脚,皮肤自动开裂,汩汩猩红的血线,直接像是自来水一般,咕嘟咕嘟直往外冒,眨眼的瞬间,就已经是成为了一个血人。 徐大凡,“” 众人,“” 这,这他妈是什么凌厉手段?! “先跪好,等会再找你算账!”还来不及众人惊呼,沈瑜直接以一脚踹翻徐大凡,之后手提长剑,直接上前! “嘶嘶” 现场顿时散发出一阵胆战心惊的倒吸凉气之声,这,这是要开杀戒啦!? 一时间,偌大的现场,集体沉默,原本内心还有恃无恐的梁诚,以及一旁的陈丽华,两人的脸色,均是同一时间变得铁青无比。 谁能料到,刚才还拍着胸脯向他们保证,今天一切都包在他身上的徐大凡,竟然会败得这么快?!而且现在自己都是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这 事态的发展,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并且超出他们的想象之中了。 嘶嘶 一念至此,梁诚也是止不住的倒吸了好几大口凉气,再看向沈瑜的目光当中,忌惮之色分外浓厚,要知道,他刚才可是还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今天非弄死他不可,可是眼下看来,这家伙非但穿着不俗,气势不凡,其个人的背景,也是大得惊人,居然连特殊部门的精锐支队都能调动前来,给他站场,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只不过这对于他们梁陈两家来说,的确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轰! 正在全场沉默,局势越发剑拔弩张之间,一道有如惊雷般的拍桌声,瞬间响彻全场,引发全场剧烈关注。 “我说。” 梁兴文一把拉直身上的领带,噌的一声站起身,犀利无比的目光,直接扫向沈瑜,怒气十足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今天是我梁家和陈家两族的婚礼大典,你若是前来祝贺,就算是没有请帖,我请你喝杯喜酒都无妨,可是你再这么不知羞耻的闹下去,可就真的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梁兴文又狠命拍了拍桌子,声音都被气得不断发抖,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点人性!” “我女儿的幸福,不是你这样的孽畜,可以随意摧毁的!” 一语作罢, 言罢,梁兴文气胀得脸红脖子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毕竟,身为一方豪门大户的掌门人,何时何地,受过这种气?! 岂料,沈瑜听完梁兴文的这番控诉,却是立马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极端鄙夷的表情,同时伴以阵阵冷笑,“你这条老狗,教育起别人来,倒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梁兴文,“……” “你们梁家一帮天杀的畜生,当初害的我兄弟林晨死无全尸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过,他的一生,就这样被你们毁了!?”沈瑜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止不住的暴跳。 梁兴文,“……” “你这老畜牲,知道给自家人谋取幸福,和如此风光无限的人生庆典,可是你却把别人好端端的人命,看得比草芥还不如,你也配说出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吗!?” 梁兴文,“……” “连别人死后,还要给他的墓碑之上倾倒油漆,甚至还准备挖坟开棺,当众鞭尸,你简直就不是人,你是畜生!” 梁兴文,“” 众人,“” 接连三句质问之间,满头大汗的梁兴文,震惊之余,却是找不到一个词来反驳。 只因这么些年来自己都做过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踏踏踏! 沈瑜也是不多说,直接迈步上前,提剑逼近梁诚和陈丽华两口子。 “父,父亲。”陈丽华登时胆战心惊,声嘶力竭一般朝陈隆求救。 一众黑衣安保,更是脸色苍白之余,当即闻风欲动。 呲啷! 沈瑜笑而不语,直接提剑横空, “今日我为杀人而来。” “挡我者,死!” 众人,“……” 这,好强的杀气! 第73章:我要杀你! 今天,我为杀人而来。 谁挡谁死! 踏踏踏! 当沈瑜的这句话响彻当场之际,偌大的一整个现场,无数人均是牙关紧闭,口不敢言。 除却了此时此刻贯穿当场的铿锵脚步声,整个现场都是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血红着双眸的沈瑜,就这样提着一把锋芒毕露的青锋长剑,步步登阶,引发全场剧烈关注。 而现场数百名社会名流,甚至不乏权贵之辈,此时此刻,竟一时间选择集体沉默。 毕竟,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们这群比猴儿还精的大人物,在之前看到徐大凡吃瘪之后,这个时候早就把浮躁的内心给按捺了下来,再是没有谁敢去当这个出头鸟了。 此时此刻,也是唯有瞪起一双惊恐讶异的眼神,伴随着沈瑜,如影随形。 然而,随着沈瑜一步一步,逐渐向自己逼近,哪怕还和对方隔着好一段距离,此时此刻的陈丽华,都是被惊吓得浑身颤抖,现在的她,既惊恐于前者手段的凌厉,又愤恨于这个年轻男子今时今地,对自己人生大事,乃至人格尊严的摧残。 她陈丽华,身为本土豪族陈家的千金大小姐,未来,更是又一尊巨头梁家的儿媳妇,这两种身份的叠加,放在东海来看,简直就是一位举世瞩目,身份煊赫的天之娇女。 而沈瑜,这种向来没在东海听说过的无名之辈,哪怕今日有上层势力站场,充其量也只是一尊过江龙罢了,像她这种堪称第一地头蛇的存在,他凭什么敢如此上蹿下跳?! 更何况,今天是她的婚礼! “老公。” 陈丽华捏了捏梁诚的手臂,红着眸子,急声唤道。 “放心,有我在。” 梁诚反手握住自家的美貌妻子,浑身上下,顿时充斥了一股浓浓的戾气。 他梁诚,是陈丽华的丈夫,但首先也是一个男人,今天就算来的是天王老子,他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妻子,任其凌辱! “李松,给我将他拿下,出了什么事,全都由我负责!” “今日平息此事之后,我许你一千万,外加一套别墅的酬劳!” 一念至此,龇牙咧嘴的梁诚,顿时胆大包天的命令手下的第一高手李松出手。 作为一名刚从雇佣界退下来的狠辣老手,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李松,自然也是毫不加思索的就应承了下来,双手一撮,揉捏出阵阵来自于骨骼的爆响之后,便就是直接大步上前。 “我来会会你。” 遍体纹身的青年男子李松,一步跨出,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出手,站立于一旁的赵信,当即拿出一张抓拍的照片,开始仔细比对。 “领主,就是他!” 赵信冷哼了一声,旋即也是将一双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的眸子,直接逼视向了对方。 沈瑜心领神会,脚步随之止在原地,周身的冷冽气质,也是在这一刻变得浩瀚磅礴。 李松倒是备感意外,皱起眉头,对着赵信疑惑道,“怎么,咱们打过交道?” 赵信没搭理对方的询问,直接冲着沈瑜禀报道, “那天,就是这畜生给林晨公子的墓碑上倾倒了大量红色油漆。” “事后甚至还当众扬言,有朝一日,定要亲自挖开林公子的墓,看一看着窝囊废到底变成了一副什么神憎鬼厌的模样。” 哗啦啦! 眨眼的一瞬间,气质本就冷冽的沈瑜,浑身杀气,急速暴涨,仅仅是这么一道气息压过去,看似沉稳如山,凶狠如狼的李松,整张脸色都苍白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可从来没做过那样的事情。” 李松急忙猛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旋即大言不惭道,“你这狗东西,休要为了在自家主子面前博取欢心,就来凭空捏造一些事实来血口喷人!” “无人机航拍,红外线高清摄像头,不信的话,自己看!” 赵信呵呵冷笑两句,当即从怀里掏出数十张抓拍到的照片。 上面那踩在别人坟头上,正笑容张狂着倾倒红色油漆的青年男子,一整张面容,清清楚楚赫然便是这李松的面容! 李松,“……” 众人,“” 一时间,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李松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甚至可以说是昧良心的荒唐事,而一联想到他的东家正是梁家,此时此刻,现场无数人看向梁兴文父子的眼神都变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 就在李松一时之间,瞪大眼眸,被惊得哑口无言之际。 轰! 本就杀意凛然的沈瑜,再度一步踏出,宛如炸雷一般的声音贯穿全场的同时,整座大厅的大理石地板,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集体开裂,狰狞蜿蜒有如蛛网一般! 李松,“” 众人,“” 作为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李松,刀口上舔血这么多年,一身武力自然也就是早就臻于化境,然而,面对沈瑜这仅仅一道气息,竟然是被横压到连头都带不起来,空留满头大汗! “轰!” 还没等他彻底反应过来,一股光是凭借速度,就在虚空当中划拉出令人头晕目眩的音爆的凌厉拳风,瞬间被突兀而至的沈瑜直接轰击在了瞠目结舌的李松胸口,一拳之威,将刚刚交叉双臂护于胸前的对方,竟是手臂连带半边前胸当即打穿,前后透光! 其后夹带而至的余劲,更是将李松一整个庞大的身躯,给直接轰得倒飞出去了数米之遥! 最后,像是一座轰然倾颓的山一般,重重砸落于本就开裂的地板之上,凹陷出一个深深的印记! 众人,“” 这 “草,你怎么,怎么会这么强” 蜷缩在地上,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大虾的李松,连续在口中冒出几大团猩红的骇人血线之后,刚刚颤抖着声线,稍一扭身,浑身上下像是黄豆爆炒一般的骨骼炸裂之声,不绝于耳,直让现场一众人均是听得目瞪口呆,不寒而栗。 “这,一招就把人打废了?!” “我曰,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如此之强?!”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匪夷所思!” 一时之间,伴随着地面上,蜷缩有如煮熟了的大虾的李松不断往外冒出汩汩而流的鲜血,弥漫着肃杀之气的惊悚现场,无数人,均是压不住心头的惶恐和难安,不禁窃窃私语了起来。 惊慌失措的言语之中,毫无例外,均是夹带着一种对沈瑜本人,极端恐惧的意味! 而此时此刻,众人也是无一例外的意识到今天这事,算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盛大庄严的婚礼现场,居然都已经见血了,这无疑于是在梁陈两家人的脸上,狠狠的拍上了一记巴掌! 嘶嘶 一时间,现场的冰冷气氛,更是凝重了气氛,一种无端蔓延开来的恐惧,也是开始一块大石头般,压在现场无数人的心头,让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踏踏踏! 正在一阵沉默之间,一拳打穿李松的沈瑜,再度迈步上前,等走至对方的跟前之后,不等对方有所反应,直接一只手就将对方提起,捏得他一阵气血逆流,“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做没做?” 嘶嘶 李松被沈瑜捏得两颗眼珠子都快挤了出来,更不必说七窍还在汩汩外冒的血流,此时此刻,他是无比的想要挣脱这个魔鬼的掌心,可是就像是竹篮打水一般,只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勉强喘息两口,开始告饶道, “沈,沈先生,我也是奉命行事,我所做的那一切,并非是我个人意愿所为” “望您开恩,开恩,饶我一命啊” 梁诚,“” 众人,“” 果然,人在危及生命的关键时刻,都是无比自私的,李松为了保全自己,转眼间,就把梁家给卖了。 只不过,沈瑜却连一丝的饶恕之感都没流露出来,反而是在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无边的厌恶。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毫无底线的人渣和败类,他向来不喜! 咔咔! 手上力道逐渐加重之际,李松已经是一整张脸色俱是铁青无比,双手都已经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少,少爷,救我,救我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 李松将绝望的目光投向身后的梁诚,可是迎来的却仅仅是对方的一声冷哼, “哼,一介废物,不值得我来救!” “你,你……” 李松顿时心如死灰,气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没,这就是你效忠的主子,在他眼里,你们这些走狗,根本不是人,就就是可有可无的牲口而已!” 咔嚓! 沈瑜一句话说完,一把就拧断了李松的喉骨,旋即一把丢到梁诚的身前,笑容极度邪性。 众人,“” 梁诚,“……” 这,这他妈也太残暴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良久,梁诚颤抖着手指向沈瑜,颤颤巍巍道。 稍远处,沈瑜温和一笑,却是让人无比胆战心惊, “我要杀你,仅此而已!” 众人,“” 第74章:大不敬! 踏踏踏! 沈瑜这句话刚一说完,不待目瞪口呆的梁诚有任何反应,便是直接踱步上前,同时从经过的酒桌上拿过来一瓶,尚且还没有开封的葡萄酒,然后便是迎着现场无数人惊诧至极的目光,对准梁诚的脑袋,直接不偏不倚的砸下, “我就是要你死,仅此而已!” 轰! 伴随着有如九天惊雷一般的炸响声瞬间贯穿全场,被那只葡萄酒瓶直接开瓢的梁诚,当即失魂落魄的瘫倒在了地上,再往上看,他的整个脑袋之上都是布满了猩红色的液体,一时间竟都是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葡萄酒,还是从他头上渗漏而出的血流! 梁诚,“” 众人,“” “沈,沈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梁诚捂着自己的脑袋,血红着眸子就要呵斥对方,却不料,一瓶子开了他脑袋的沈瑜,却是没半点善罢甘休的意思,直接就拿着只剩下一半的开裂酒瓶,不偏不倚的抵向了梁诚的咽喉之处。 这,这是要继续开杀戒了?! “小子!” 啪的一声将酒桌拍的震天响,满面怒容的梁兴文,终于是难以抑制内心当中的愤怒,猛地一拍桌子,便是立刻起身呵斥,因为如果他再这么纵容这个姓沈的小畜生胡闹下去,只怕是他的爱子梁诚,恐怕是没什么活路可走了! 一念至此,怒不可遏的梁兴文双手负后,腰背挺直,瞪起一双虎目,逼视向沈瑜,道, “够了,这里容不得你再胡闹下去了,今日权当给老夫一个面子,就到此为止吧。” 沈瑜细心的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褶皱,继而笑容玩味的盯向梁兴文,静候下文。 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的梁诚,也是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家父亲的方向,心有余悸,颤颤巍巍道,“父,父亲,救我,救我” “我儿梁诚,乃真龙之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蹦到头上来兴风作浪的,老夫今日已经纵容你到了这个份上,就已是给足你面子了,烦请速速离场,休得继续胡闹下去!” 梁兴文再度强调一遍,大概的意思,奉劝沈瑜见好就收,别这么继续咄咄逼人下去,否则的话,大家都不怎么好收场。 啪!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马上就要到此为止之际,一旁侍立良久的赵信,猛地一步上前,旋即便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梁兴文的老脸之上, “你这条老狗,领主没叫你说话,你胡乱犬吠什么?” “在乱叫一句,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梁兴文,“” 梁诚,“” 众人,“” 这,这什么情况?! 堂堂东海梁家的家主梁兴文,被一个年轻了他不知道多少岁的青年男子,当众称呼为一条老狗也就算了,到头来,居然还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道巴掌!? 这,这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果不其然,脸颊已是红肿的梁兴文,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这,简直就是欺负到他头顶上来了! “狗东西,我已忍无可忍,你注定” 正要发作之际,一旁的陈隆突然拉了拉梁兴文的胳膊,旋即低声耳语,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用作交代,只见才仅仅说了两句,原本还眉头紧皱的梁兴文,突然便是眉头舒展,露出了满面喜色出来。 最终,更是将原本有些佝偻的脊背,直接挺直,同时一双得意洋洋的眸子,直接逼视向沈瑜的方向,“狗东西,你别猖狂的太早。” “要不了一时半会,我就会让你今天无比后悔踏进我梁家的门,你就等着死无全尸吧。” 这句话,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让现场无数人都是心生疑惑。 怎么感觉好像,这梁家背后又有什么大势力为其战场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沉默半晌,终于有人回想了起来! “陈家,一定是陈家!” “陈家老爷子闭关之前,曾经是东海本土第一号权贵人物,虽然已经闭关数年,但也是门生故旧满天下,余威犹在啊。” “一定是这位陈家老祖要出面协调了!” 嘶嘶 一时间,双手负后,脸色淡然的陈家现任家主陈隆,顿时成为了现场无数人关注的焦点。 这陈隆倒也是故作平淡不惊,有模有样的双手下压,示意现场肃静之后,便是语气淡淡的冲沈瑜这边冷静吩咐道,“今天这场闹剧,我希望立刻到此为止。” “同时,我陈家老祖有令,令你这嚣张狂妄之徒,二十分钟之内,跪到我陈家大门口磕头认罪,听候发落。” “否则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什么,陈家老祖发话了?! 这…… 刹那间,偌大的现场,瞬间响彻一阵又一阵的倒吸凉气之声,作为上个时代的一方枭雄,那位陈家老祖,的确是声名远播,最威风的时候,他的名字,可以响彻整个江南行省。 如今虽已隐退,但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威名,依旧可以称之为本土的顶层人物之一! “父亲,能不能先让孩儿废了他的四肢,再带过去认罪?” 陈丽华见到自家老祖出面了,顿时也是有恃无恐起来。 陈隆倒是没这么心急,只是将一双眸子瞪视向沈瑜,继续语气冷淡道, “识相的,就且跪过来,认认真真给我女儿道个歉,倒也可以免去些皮肉之苦。” 沈瑜浅笑无言,自顾自的开始解开身上的御寒披风,根本没选择搭理对方的话。 陈隆,“……” 众人,“……” 这他妈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敢这么嚣张?! 陈隆顿时恼羞成怒,“还敢无视我!?臭小子,你当真” 一句话没说完,披风抖落。 象征着本国举世无双的战神蟒袍,当即公之于众。 嘶嘶! 陈隆,“……” 陈丽华,“……” 众人,“……” 嘶嘶嘶! 一道接着一道倒吸凉气之声,瞬间弥漫全场。 上一秒还嚣张跋扈,威胁沈瑜速速跪到自家大门口认罪去的陈隆,当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这家伙,竟然是…… “我曰,陈家没了,敢出言威胁本国第一战神?!” “这,着实属大不敬之罪啊!” 第75章:老夫亲手,取他人头! 蹬蹬蹬! 这是一阵,因为过度恐惧,而显得极度踉跄地慌张脚步声。 即使是明白这样诡异的气氛之下,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来极度唐突,但是奈何沈瑜的那身行装,简直是太过威风逼人,气势出众,以至于现场一个又一个的宾客,均是像粉丝看到了偶像一般,争先恐后地要去一睹本国这位,当世第一战神的无上风华。 北境第一领主。 当世第一战神。 年仅二十二岁,便是已经权倾天下,举世瞩目的显赫存在。 这,简直是人望尘莫及,尤为惊叹! “这,这是真的吗?!” “声音小一点,你没看见他身上那身行头吗,举国之内,除了那位,谁敢身穿蟒袍!” 嘶嘶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之声,放眼望去,满场皆惊,谁也想不到,这个一进来就横压一整个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的年轻男儿,居然真是至尊战神沈瑜,这 而相比于一众无关看客的惊骇,上一秒还在询问自家父亲,可以不可以将沈瑜四肢废去之后,再押送到自家大门口认罪磕头的陈丽华,此时此刻,一张画着精致妆容,血迹未干的脸庞,已是彻底的暗淡无色,甚至是全身上下,都是溢出了滑腻腻一层密密的冷汗。 并且一张纵然是涂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唇,此时此刻,都是已经像是中毒了一般,变得青白变换,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踩着自己头顶上耀武扬威的可恨恶徒,居然是本国有史以来,那位最年轻,也是最为功勋卓著的新生代第一扛鼎人物,北境战神?! 这 惶恐。 惊慌。 心跳如鼓。 这些滋味难明的情绪,就像是溃堤的洪水,下山的猛兽,一时之间,让先才还是幸灾乐祸,表现的有恃无恐的陈丽华,开始彻底地怀疑了人生起来 “他,他是当世第一战神,这,这怎么可能呢” 梁诚也是瞠目结舌的喃喃自语,一整张额头,都是布满了蹙起来的深深皱纹,想到惊骇处,甚至,还会绽放出好几根不断暴跳的青筋! 刚才严令呵斥沈瑜,速速束手就擒,立马当众向自己的子女道歉的陈隆,此时此刻,同样也是满头大汗,浑身僵硬,口腔当中,更是没来由一阵干燥异常,教他分外难受。 这,这变故,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而云淡风轻的沈瑜,仅是一手负后,一手拈起刚刚由赵信上前点燃的袅袅香烟,一边似笑非笑的环顾全场,一边兀自伫立在正当门口,啜吸着袅袅香烟。 这 居然,如此淡然!? 这一幕,让现场无数人都是在脸上露出了无数震惊,讶异,乃至难以置信的神情。 堂堂东海第一权贵人物,陈家老祖都亲自发话了,居然是连这个年轻男子,一分脸色都撼动不了?!这,这简直太过惊世骇俗了 要知道,这东海陈家,在本土五尊豪族里面,可是底蕴最为深厚的一家,尤其是那位老祖陈山海,更是陈家几十年以来,当之无愧的头一号枭雄人物,一生在东海纵横数十年,是用一身凌厉手段,曾直接打服了东海不知道多少尊,敢跟陈家作对的势力和家族。 哪怕今时今地,那位陈山海老祖,已经是退隐闭关了数年之久,但是遗留下来的人脉和影响力,却依旧是绝对不可以小觑的,如果用一头正值壮年的猛虎来形容陈家现任家主陈隆的话,那么这陈山海,便是一头身经百战,余威犹存的斑斓老虎! 这种爪牙上沾染过真正鲜血的老虎,也才是最为可怖,最为凶狠的! “陈山海,这可是曾经的本土第一枭雄人物啊,曾经,随便跺跺脚,便是能够撼动半个江南行省的存在,居然在这个年轻男子的眼里,都不足以引起重视?!” “妈的,年轻人,就是年少轻狂啊!” 也正是因为沈瑜如此淡定的处置态度,一时之间,顿时让整个酒店内外,人人失声,噤若寒蝉。 “半个小时都已经快要过去了,这位沈先生,依旧是把陈山海老先生亲自下达的命令置若罔闻,这,怕是要硬刚到底了吧” “这还用问,这两人都不是什么会轻易低头的狠角色,看吧,保不准那位陈家老祖,马上就会派人过来现场捉拿这位沈先生了。” “我曰,那这可就精彩了啊!针尖对麦芒,尤为期待!” 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的确是一语中的。 此时此刻,时间已经过了陈山海给出的二十分钟,端坐在家门口摆放着的一把太师椅上的陈家老祖,陈山海,一双虎目,倏然间瞪大,锋芒毕露! 同时周身那一身精悍异常的老练杀气,也是以肉身可感的速度,迅速溢满当场。 “这个姓沈的后辈,当真是嚣张妄为啊” “居然连我陈山海的话,也敢不听!?” 哗啦啦 面色陡然阴沉下去的老者陈山海,须发皆张的同时,一直把玩于手心当中的练功珠,当即被有如鹰爪一般的五指,直接生生捏成一团齑粉! “老祖,这个姓沈的小畜生,居然敢把您的话当作耳旁风?”陈山海身后,一位年纪轻轻的男子阴沉着脸,略显恼怒道。 本名陈显,正是陈丽华的弟弟,现任家主陈隆的小儿子。 “呵呵,显儿,看来这个小畜生,还是不太懂得我们陈家在东海,究竟是一尊什么样的存在啊”陈山海一边阴恻恻的笑了笑,一边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老祖,既然他不跪过来,孙儿这就去请他跪过来!”陈显拍了拍胸脯,主动请缨。 “好,我陈家的子孙,果然是有真龙之姿!”陈山海眯起眸子,显得极其欣慰,同一时间,双目也是绽放出阵阵精芒, “你先行一步,记得,先把那姓沈的小畜生挑去手筋脚筋。” “其后,老夫亲自取他的项上人头!” 第76章:大幕,渐露峥嵘! 一令既下。 向来年轻气盛的陈显,便是当即带着一众家丁护卫,并且携带着一道,由陈山海老爷子签有亲笔大名的令牌,火速开往现场,准备对不听陈家号令的沈瑜,采用强制手段。 一行八人,陈显领头,副手则是一位老家奴,身手不凡,据说一身功力已经臻于化境。 如此高超的武力,自然也是用作来对付沈瑜的。 八人一路急行,很快就抵达了酒店现场。 而正站在现场大门口的沈瑜,正巧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同样年轻的锋芒人物,一时间,产生正面碰撞。 沈瑜倒是没先开口,只是兀自叼着一根袅袅香烟,对着面前这个气质跋扈的青年男子,似笑非笑,举止淡然。 这一幕,倒是让一向受人追捧的陈显,极为恼火, “如果没认错的,今天就是你这狗东西,在我姐姐的婚礼上闹事?” “又或是说,是你这小畜生,胆敢违抗我陈家老祖的命令,把他老人家的口谕,当作了耳旁风?!” 沈瑜笑了笑,五指掸去燃尽的烟灰,淡淡提醒道,“说重点。” “哼,好嚣张的家伙!”陈显倏然之间捏紧双拳,要不是看在现场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宾客的份上,历来心性暴躁的他,恐怕早就是扑上去,将这个姓沈的小畜生给撕成了两半。 深深呼吸,深深喘气,勉强将心底的一口恶气压下去的陈显,当即便是从腰间取下来一枚镂空木雕而成的亮黑色令牌,同时口中大呼,“陈家有令!” 字正腔圆,底气十足。 这道敕令,在陈显原本的脑海里,将会引发现场剧烈轰动,甚至是这个姓沈的小畜生,也是会当场被吓到屁滚尿流,然后跪在他的面前,求他陈显高抬贵手,不要杀他。 只不过,事情却偏偏出乎他的意料。 此时此刻,高举令牌,并且将自己的嗓音传遍一整个现场的陈显,并没有受到现场,哪怕任何一个人的回应和答应,所有人都像是没听见一般,或是低头吃菜,或是看着地板沉默不语,又或者是直接将目光投向窗外,细心研究天上的云朵。 陈显,“” 众人,“” 陈显顿感疑惑不解的同时,也是极其不甘心,当即再度高声怪叫,“陈,陈家有令!” 众人,“” 照样是一阵沉默,就像是在对牛弹琴一般,毫无反应。 陈显气地额头上青筋暴跳,连一口好牙都差点给咬碎了开去,当即气沉丹田,再度大吼一声, “我说,陈家有令!” 嘶嘶 偌大的一整个现场,除却了一道又一道噤若寒蝉的倒吸凉气之声,再无半点声响! “卧槽”这一幕,也就像是星星之火一般,瞬间点燃了陈显心目当中的嚣张怒火,他当即挥舞着手里那道,他看起来举足轻重的令牌,声嘶力竭一般大声吼道, “你们都是聋了吗!?我陈家老祖陈山海亲自下令,你们就以这样的态度迎接?!” 一道呵斥完毕,等众人把目光齐齐无声的投向一处,勉强反应过来的陈显,当即心中了然,他猛然把眉毛拧成一条细细的线,然后迅速逼视向沈瑜的正当前, “狗东西,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我陈显亲自过来颁布口令,就是给足了你面子,没他妈给脸不要脸的,懂?!” 沈瑜浅笑无言,仅仅是吐出一道淡淡的白色烟雾,神情逍遥无边。 “草,真是个不懂得悔改的狗东西!”陈显当即暴跳如雷,像他这种身份,别说今天带着家中老祖亲手颁发的令牌,就算平日里就他一个人,都是无数人争着抢着拜倒在他的脚下当奴仆。 可是今天,却遇到这么一个不开眼的玩意?! 说的轻点,那是对他陈显不尊重,往重了说,那就是对他陈家老祖的大不敬! “姓沈的,这是我陈家老祖亲自下达的命令,你若是不从,恐怕会死得很惨很惨!” 陈显再度严词警告了一句,然后便是再度抬起手里的令牌,直接呵斥沈瑜,“跪下!” 众人,“……” 这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居然敢这么豪横?! 一时间,现场不少人都是暗暗吃惊,甚至已经开始提前为这个狂妄无知的年轻家伙,开始默哀了起来。 沈瑜自然也是笑了笑,一边抖了抖自家身上的那件蟒袍,一边似笑非笑的问道, “陈公子的意思是,凭我的身份,也需要在你陈家老祖面前,行跪拜之礼?” “你的身份,你能有什么身份?”尚且未经人事的陈显,根本没意识到,此时此刻,他面前的这身蟒袍,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我陈家百年豪族,老祖陈山海,更是当年东海本土响当当的枭雄人物,你今日能够跪在他的名号之下,是你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 陈显直接无视了沈瑜的询问,转而故意抬起右手,在沈瑜的面前好生晃了晃,示以恫吓。 蹬蹬蹬! 下一刻,不待沈瑜有所反应,随后而至的陈山海,双手负后,龙行虎步而来。 只不过,这位,向来气质深沉的老辈枭雄,在入场的那一刹那,亲眼目睹到沈瑜的那一身蟒袍之后,一整张老脸,当即煞白如纸。 “这,这是”一时间,满脸煞白的陈山海,当即冷汗淋漓,浑身发软。 “老祖,没错,就是这个狗东西,竟敢三番五次的不听您的号令,死皮赖脸的杵在这儿不下跪!”陈显眼见自家老祖到场,便是当即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急忙上前禀报。 “跪下,快跪下”陈山海一阵头晕目眩,急得有气无力道。 “什么,老祖?好嘞,我这就叫他当着您的面儿跪下!” 陈显乐滋滋一笑,继而刚刚扬起骄傲脸庞,一道势大力沉的巴掌,当即落在他的脸颊之上! 轰! “老祖,老祖?!您,孩子虽然办事不力,但是也实在是这个狗东西太过忤逆,不至于打我吧”陈显顿时惊呆到不能自已。 然而,再下一秒,满头白发,被东海各界视之为老辈第一号人物的陈山海,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一般,两腿一软,便是当即轰然跪地! 陈显,“” 众人,“” “老祖,您,您这是?!” “什么情况,陈家老祖,居然服软了?!” “老祖,您赶快起来啊,您何等身份,怎能向一介蝼蚁下跪?!” 一时间,囊括陈隆在内,陈显,梁诚等人,都是急得直跳脚。 毕竟,被他们视之为最大靠山的陈家老祖,此刻竟是跪于他们两家的仇人面前,这,实在就是让他们有点怀疑人生了! “都他妈给老夫闭嘴!”陈山海一声虎喝,顿觉心跳如麻,“四爪蟒袍,他是当世至尊战神,一国柱石般的存在,再敢胡说八道,我陈家有灭族之祸!” 陈显,“” 众人,“” 嘶嘶! 听闻自家老祖这番陈词,先才还在沈瑜面前上蹿下跳的陈显,当即从头凉到脚。 这,这家伙的身份,居然是如此骇人?! 那他刚才,竟还敢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对方,当众跪过来?! 这 这可是闯下滔天大祸了啊! 果不其然,还没等陈家,梁家一众人反应过来,嘴角上挂着淡淡玩味笑容的沈瑜,抽空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赵信,语气淡淡道,“当众辱一国之封帅,该当何罪?” 赵信沉吟片刻,恭敬回道,“当属大不敬之罪,抄灭三族!” 陈隆,“……” 陈显,“……” 陈山海,“” 陈山海听闻过后,吓得老脸惨白,竟是顾不得什么老幼之序,当即便是止不住地磕头求饶, “陈家陈山海,叩见领主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还望领主大人开恩呐!” “陈家家主,陈隆,愿意奉献十亿资产给领主大人,只求放陈家一马!” “陈家第三代传人陈显,给领主大人磕头啦,刚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得罪了啊” 梁兴文,“” 众人,“” 一时间,偌大的陈家,以沈瑜为中心,几乎全族跪在了当场,止不住的磕头认罪。 而作为他们亲家的梁家,自然也是难逃干系。 无论是梁兴文,还是梁诚,此时此刻,也都是吓得目瞪口呆,全身发软。 “留下他们两家的家主,其余人,全部公开斩首。”沈瑜对着赵信,淡淡下达了一道指示。 众人,“” 嚓! 嚓! 一路血肉横飞,沈瑜懒得多管,直接转身离开现场。 空留亲眼目睹全族惨死的梁兴文以及陈隆两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现场,如丧考妣! “阿晨,后天就是他们五家给你披麻戴孝,磕头认罪的日子,这一天,我等很久了!” 路途中间,沈瑜仰望苍穹,一阵清风自来之间,心底无限感慨。 这场为挚友的复仇之战,终于要揭开大幕了! 第77章:不接受,任何威胁! 一路返回。 沈瑜率先一步抵达了下榻的别墅。 因为之前把小草一个人放在家里,所以此时此刻他的脚步极快,就想早一点见到那个老爱活蹦乱跳的小丫头。 可是不知怎么的,从第一步踏进别墅区的那一刹那开始,沈瑜便是在身上浮现起了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示警,就像是在战场上遇到子弹飞来的那种危险感觉。 临近大门,望着门口一阵凌乱的脚印,沈瑜不慌不忙拿出钥匙拧开大门,眼眸之中是难掩的杀意。 一打开门,果不其然,正当中间,居然有多达二十几名黑衣男子,或坐或立,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瞪视向立在大门口的沈瑜。 为首的一名青年男子,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坐在最前面,神色玩味。 看其面容,却正是之前在赵紫嫣弟弟葬礼上出现过的那人,东海邢家,邢东! “小草呢。”沈瑜目不转睛的看向正当前面的邢东,一身凛冽杀气,磅礴而出。 本尊正是邢东的青年男子,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高脚杯,旋即便是不急不缓笑道, “放心,沈先生,小姑娘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我还没有卑劣到,要滥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的那种程度。” 沈瑜笑笑不说话,一步上前。 邢东身边的数十名黑衣安保,当即闻风而动。 倒是他本人没有什么触感,反而是挥手喝退了两边手下,然后笑吟吟的看向朝自己方向走来的沈瑜。 “你就不怕,我宰了你?” 沈瑜也是在嘴角勾起一抹邪性的弧度,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路易十三,为自己酌酒的同时,玩味笑道。 这句话一出,数十道目光,紧随而至,气氛也是为之狠狠一沉。 “呵呵,我怕什么,一来,你那个可爱的小丫头,现在还在我的手上。”邢东笑了笑,继而轻轻啜饮了一口杯中的红色葡萄酒,适时补充了一句, “其二,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我能秒你。” 沈瑜略一惊讶,说句实话,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了。 “这些暂且不论,我无非是想知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可为何要绑架我的妹妹小草?” 沈瑜端起杯子,目光直视正当前方的邢东,双眸当中,隐隐有杀意沸腾。 “姓沈的,跟邢哥说话客气点,别没大没小的!” 沈瑜抬眼望过去,说话的正是一位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出头,留着寸头,浑身上下都是肉眼可见的虬结肌肉,说话也是不客气的很,眼见沈瑜看向他,这小子也是继续舔舔嘴唇,不怀好意道, “邢少肯抽出时间来接见你,是给你脸,你这家伙,要知道珍惜,别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一点儿不懂得尊卑礼节。” 沈瑜继续目不转睛的盯向那名年轻男子,明明是在笑,可是却无端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本尊正是马观海的年轻男子,竟然非但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甚至还瞪自己,当即就是压不住心头的火气,张口呵斥了起来,“他妈的,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老子一根指头弄死你。” 一言既出,身旁众人,当即挤眉弄眼,哄堂大笑。 邢东虽然也是忍俊不禁,嘴带笑意,但是碍于正事要谈,也不好继续跟这帮浑人继续胡闹下去,只得挥了挥手,淡淡道,“沈先生,手下人心直口快,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沈瑜呵呵冷笑,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岂不是变相赞同了马观海的评价,沈瑜这小玩意,别说他邢东亲自动手,就是交给他来,都只不过抬手可灭。 沈瑜淡淡浅笑,并不想在这些无聊的琐事上面消磨太多的时间,而是转而拉过来一把椅子,当即坐下之后,目光调转,直逼邢东的双眸。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站在一旁的马观海,再度不屑一笑,语气冲人道,“喂,你就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邢少发话叫你坐了吗?” “没叫你跪着就算好的了,居然还敢找椅子坐,哪儿来的脸面?!” 沈瑜忍无可忍,直接瞪起一双森寒的眸子看过去,“你好像话很多?” 马观海,“” 众人,“” “小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草!” 眼见沈瑜竟然是跟自己杠了起来,满脸怒容的马观海,当即猛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视过去, “在东海,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一道怒喝之下,众人急忙抬眼看去,却只见这陡然之间勃然大怒的马观海,居然已经是一道气力,便是已经把周身上下那一套衣服给直接撑到爆炸,露出了大块大块的虬结肌肉起来。 沈瑜略感讶异,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笑道,“看来,是个练家子?” 没等对方开口,倒是邢东笑了笑,主动出面介绍道,“这位马兄弟,打小习武,这么十几年来,一身外家拳功夫已经是臻于大成,曾经在地下拳赛创下过二十三连胜的骄人战绩,沈先生,跟他说话,你可是要客气点噢” 眼见自家主子这么抬举自己,这马观海脸上也是立刻浮现起了一抹自得意味,几步走出人群之后,便是在沈瑜面前龇牙咧嘴,装腔作势道, “就你这么个小白脸,我实在是想不通邢爷为什么会萌生收揽你的想法,依我看,你这家伙,连我们万豪会,守大门的一条狗都不如!” “来,狗狗乖,趴在地上冲爷摇摇尾巴,叫唤两声?” “说不定把爷逗高兴了,赏你两块骨头吃!” 一番嬉戏嘲弄,顿时引发现场众人哄堂大笑。 在场的众人,此时此刻,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没把眼前默不作声的沈瑜放在眼里。 然而,倒是不经意瞥了眼沈瑜的邢东,突然在心头涌上了一阵极端不详的预感, “不好,小马,赶快退下!” 话音刚落,不待众人反应。 轰! 沈瑜一双直接盖于其头顶的大手,猛然五指并拢。 还正在捧腹大笑的马观海,一双瞳孔,也是登时猛然收缩! 哗啦啦 如同音乐喷泉一般四处逆流的淋漓血线,当即从马观海的七窍之间,淋漓而出! 眨眼的瞬间,偌大的一副身躯,便是当即有如被摧枯拉朽一般,陡然倾颓了下去! 一掌之下,当场暴毙! 邢东,“” 众人,“” “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许久,沈瑜一丝不苟的擦拭干净完双手之后,敲了敲桌面道。 嘶嘶! 一掌轰杀了一人,还能如此淡定从容,光是这份心境,就足以让不少人胆战心惊了。 不过,邢东好歹也是跟着自家父亲,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物,饶是这时候,也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甚至还兴趣不小的朝沈瑜笑了笑, “沈先生果然杀伐果断,就凭这份气质,我欣赏你。” 沈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不想多废话,半个小时之内,我要你们把我的小草安然无恙的送回来,否则的话,我杀你全家!” 邢东闻言,也是当即将整张脸色给沉了下去, “姓沈的,你是当着给脸不要脸了?” “我这次来,无非就是想让你主动臣服到我邢家的门下,只要你现在点个头,你养着的那个小东西,我自然而然会送还给你。”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般,在我邢某人的面前,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吱吱 邢东这句话一说完,沈瑜手里捏住的那只酒杯,当即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炸裂而开,同时一股近乎于化为实质的杀气,也是瞬间就溢满了全场, “我说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哗啦啦 话音刚落,沈瑜所处的位置,当即成为一个圆心,方圆十米之内的瓷器,尽数开始摇晃炸裂! “孽畜,给你半分面子,还敢跟我来劲了?!” 邢东当即也是暴跳如雷,猛地一掀面前的方桌,便是直接将这尊重达上百斤的大理石桌子朝沈瑜猛地轰击而来! 然而,还没等邢东脸上的笑意彻底绽放开来,一道仿佛钢铸铁造一般的拳风,直接破石而来! 轰! 一道夹带着无尽威势的拳风,宛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当即便是将只来得及勉强用双臂抵挡的邢东,直接从沙发上轰出去数米之远,继而一头砸进墙壁当中,深达半米! 众人,“” “家人,乃是我沈瑜的逆鳞。” “触我逆鳞者,死无赦!” 轰!轰!轰! 又是数十道几乎划破音速的爆裂拳风之下,现场还来不及躲闪的数十人,当即也是成为了十数团血肉模糊的肉泥,整个现场,几近惨不忍睹。 “沈,沈瑜”镶嵌于墙壁之内的邢东,惊骇之余,也终于是知道害怕了,“你若杀我,必要承担百倍以报的后果!” 沈瑜温和一笑,有如春风十里, “我不但要杀你。” “顺便,还要杀你全家!” 咔嚓! 一枚大好人头,当即扭断! 第78章:大厦倾覆! 哗啦?????? 数分钟之后,接到紧急命令的赵信,心急火燎的拉开别墅大门,刚刚擦拭完双手的沈瑜,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平静的脸色之上是一片淡漠。 “领主,是我失职,没有照看好??????” 赵信浑身冒着冷汗,脸上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颤抖着,这次邢东等人对别墅的突袭,实在是出人意料,以至于小草现在被万豪会的人带走,实在是赵信有一种百死莫赎的负罪感。 “废话不必多说,我要知道小草的确切位置!”沈瑜却仅是一摆手,语气之间,杀意凛然。 “是,经过卫星定位,小草正在万豪会总会长邢剑南的私人别墅,从这里最快,需要半个小时??????”赵信冷汗淋漓道。 “十分钟,不到别墅门口,你提头谢罪。” “是!” ?????? 一路火花带闪电,当赵信驾驶着顶级迈巴赫,以两百四十码的速度抵达邢宅的时候,别墅门口,原本林立的警卫ie,早已经提前被一股精锐力量,尽数清除,以至于沈瑜长驱直入,深入别墅内部的时候,正端坐在客厅品茗的邢剑南,对于沈瑜的突然造访,倍感意外。 当然,尽管讶异于周遭警卫,居然没有发出一点提前预警的警报,但是不愧为一派枭雄人物,邢剑南还是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转而出声淡淡询问道, “沈先生,看来你已经和犬子把事情都商量妥帖了?怎么,想要给我邢家当家奴,都这么迫不及待了?大半夜的就跑过来了。” 沈瑜笑了笑,没等对方开口邀约,直接就坐到了他的面前,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 邢剑南,“……” 呵呵,这家伙,还真是够狂妄的。 “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既然选择成为我邢家的家奴,又岂可与我这个主人平起平坐?!” 邢剑南表现的有点恼怒,所以用食指卖力敲了敲桌面,用以对沈瑜的提醒。 沈瑜温和一笑,继而轻轻啜饮了一口杯中的古茗,冷笑道,“我妹妹小草,可是在你这里?” “哦?” 邢剑南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笑道,“噢,那丫头啊,模样倒是周正,就是脾气太倔,再养个十年八年的,给我儿子当个小妾倒也是不错。” “届时,你当家奴她当妾,两兄妹齐心合力为我邢家服务,岂不是美满?” 沈瑜森森一笑,主动伸手敲了敲桌面,笑容极其邪性,“说了这么多,你就不纳闷,为什么我来了,你儿子却没来?” 邢剑南猛然心底一跳,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走之前,模样很凄惨!” 哗啦啦?????? 沈瑜随手将随身携来的一方锦盒掷到桌上,咕噜噜一颗大好人头,登时应声滚落而出。 啪! 等亲眼目睹到那么死不瞑目头颅的面容,目眦欲裂的邢剑南,登时有如猛虎发威,猛一拍桌子后,浑身上下的毛发都齐齐竖立了起来,双眸之间,杀光四溢, “你敢杀我独子?!” 刹那之间,一整张完好的石桌,直接炸裂成布满纹路的蛛网一般。 “我不但杀他,更要杀你!” “动我亲人手足,无论是谁,都应当付出血的代价!” 沈瑜毫不示弱的一道气势横压过去,须发皆张的邢剑南,当即气血逆流,像是当头挨了一道闷棍般,整个脑袋都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 下一刻。 目瞪口呆的邢剑南,再一回过神来的瞬间,自己的半截右手,竟然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朽化,然后生生化为一团齑粉?????? 这,一道气息,足可以断人手足?! “一分钟之内,我要见到小草。”沈瑜站立起身,周身缭绕的杀气,居然几乎化为实质! 邢剑南呆若木鸡般愣在原地,浑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 他本人,也好歹是一位修习过武道的超级高手,只是还没等他出手,半截手臂,竟然生生朽化??????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并且,他邢某人的儿子,邢东,也是一位武力超群的年轻俊彦,却是没想到,打虎反被虎伤,如今只剩下了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这?! “嘶嘶。” 邢剑南倒吸好几大口凉气,他驰骋纵横东海本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行事如此杀伐果断的狠辣角色,如果这么来看的话,那么自己选择招揽对方,又岂不是引狼入室,惹火烧身?! “哥哥,哥哥??????” 再下一秒,赵信牵着一个脸颊上仍然挂着泪痕的小女孩,出现在沈瑜的面前。 满头虚汗的赵信,也是心有余悸道, “检查过了,小草丫头除了受了点惊吓,其余一切无虞。” “很好,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沈瑜点了点头,对着失魂落魄的邢剑南,微微一笑,那双深邃的眸子,在这一刻,杀光泛起。 邢剑南牙关紧咬,难以置信。 他是万豪会的实权人物,是东海本土的一尊枭雄,更是武道大成的超级高手。 怎么会在今时今地,败得如此凄惨,败得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咔咔??????” 这些疑问,随着沈瑜接过赵信递来得一支黑色手枪,就注定了邢剑南未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九泉之下,静静思索这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 第二日。 一条引爆全城的消息,顿时引起剧烈关注。 本土万豪会扛鼎人物,邢剑南,被发现惨死在家中。 浑身上下,千疮百孔,生生被人打空了两个弹夹。 尸体的不远处,更是散落着他刚刚年满二十三岁,正意气风发的儿子,邢东的人头。 同一时间,本土著名财阀集团,万豪会,离奇宣告破产。 一夜之间,大厦倾覆! ?????? “这件事怪异的很啊?邢先生一家,离奇横死,官方也没有继续调查切入,莫非……” “快别说了,指定是惹到了一些,不该惹的人。” “总之,东海这旮旯,就快要变天,重新洗牌啦!” 第79章:一剑临凡! 一夜无话。 距离林家少爷林晨的忌日,不足二十四个小时。 随着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流失,整个东海全境,以乐嘉集团总部昊天大楼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均是笼罩在了一片肃寒当中。 毕竟,随着当年那场被尘封的惨案,一点一滴开始被揭露出来,五家豪族牵扯到的那场血案,也是逐渐地被众人所知晓。 不过,五家豪族的态度和做法,还是十分明确。 在经历过最初的彼此为战,从而遭受到重大损失之后,今时今地的他们,不光将所有的力量都囤积到了乐嘉集团总部的这栋昊天大厦里来,并且雇佣了多达数十位境内外武道高手,前来助阵,意图在接下来的决战当中,一举擒杀沈瑜,这个让他们恨之入骨的男人。 “赵总,还有不到二十小时,便是那沈瑜给出我们的最后期限了。” 乐嘉集团,昊天大厦顶楼会议室。 坐在右侧的宋家家主宋运城,敲了敲桌面,对着坐在主座上的赵紫嫣淡淡提醒了一句。 而反观其余在座的几人,也都是熟人。 梁家家主梁兴文。 陈家家主陈隆。 各种熟悉面孔,一眼望不到边。 “昨天万豪会的离奇垮台,据我推测,大概率也是那个姓沈的干的。” 赵紫嫣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只是转瞬间又提起了这件刚刚发生的事。 “不错,那邢剑南狼子野心,居然妄想要收服沈瑜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不料最终却遭到反噬,不光赔光了这么多年来打拼下来的偌大基业,就连自家两父子也是惨死,真是利令智昏,死不足惜啊” 目光一向老辣的宋运城细细点评了一句,目光之中满是感叹。 “这家伙死不死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我们自己,自己都快要自身难保了,还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呢?!” 眼底全是血丝的梁兴文冷哼了一声,语气不满道。 一旁六神无主,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完全恢复过来的陈隆,慢慢咽下去一口唾沫,没有出声。 “哼,梁家主,你知道的,我从不说废话。”赵紫嫣也是淡淡冷哼一声,继而补充道,“连跟沈瑜那家伙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邢家人都死光了,这一点,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姓沈的孽畜,根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如果咱们当中有人想在最后关头退缩的话,想必,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可言的。” 梁兴文,“” 陈隆,“” 宋运城,“” 这句话的含义,已经是彻底明确,此时此刻,赵紫嫣无非就是想告诉在座的所有人,后路已经被彻底堵死,再没有半点逃避退缩的退路可言。 再往前,唯有死战,方才可能从那姓沈的孽畜手里,博得一线生机! “梁家梁兴文,杀子之仇,请战!” “陈家陈隆,杀女之仇,请战!” “宋家宋运城,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请战!” “东海齐家,请战!” “东海李家,请战!” 一时间,不大的会议室之间,昔日里曾经在沈瑜手下淌过鲜血的一众人,纷纷站立起身,同仇敌忾,双眸当中是深深的仇恨和怨毒。 “东海,赵紫嫣,愿携五族之力,与沈瑜,决一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时间滴答滴答,经过一番紧密布战的昊天大楼,楼前宽达上百平方米的广场之上。 半座城的人都在驻足凝望。 从天际刚刚启明的那一刹那开始,五家豪族汇聚而成的世家势力,就已经是全部到场,安静等待最终决战的到来。 此时此刻,距离林晨的忌日,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按照五家豪族这种姿态,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众人不用猜,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0 这种杀气溢满全场的基调,大概率是不想低头,而转为和对方直接硬刚了。 “叮当!” 而随着现场人流量又一轮的暴涨,广场上回荡的钟声,也是直接将时间拖进了清晨早上六点。 有人惊呼,距离最后的时间期限,仅有最终二十分钟! 哗啦啦 举众哗然之间,一千米的广场尽头,光芒渐起的地平线之上。 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傲然身影,这一刻,全场沸腾! “来了。” “乖乖,沈先生真的来了。” “今日,于挚友忌日之际,硬刚本土五尊豪族?!” 嘶嘶 一时间,偌大的现场广场之间,顿时响起一大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之声,无数人心跳如鼓,满怀期待,这场平生难得一见的当世豪强之战,要是错过了,这辈子可就没下次了! “赵小姐,他来了。” 遥望着天边那一道缓缓而来的黑色身影,纵然是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但也是在这一瞬间,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精气神,以及一道,深入灵魂和骨髓之间的浩然杀意! “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合力捕杀猎物!” “今日,我只要沈瑜的尸体,不要活人!” “既然他敢来,那么他的命,我就敢收!” 随着赵紫嫣的这道命令下达出去,一时间,八方令动,偌大的现场,无论是超一流,还是次一流的武道高手,在这一刻,都是瞬间从周身爆发出一股凌厉的骇人气势。 “我曰,这是要真打的节奏啊?!” “废话,听说五家豪族这次,光是花费重金雇佣的高手,就多达数十位,耗费巨资整整大几千万!” “这场终极决战,注定载入东海本土,乃至大半个江南行省的史册!” 一时间,遥望着那在眼前,越来越清晰的年轻身影,众人火热的双眸之间,那抹无比期待的眼神,也是逐渐透亮发光,不约而同的散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来了,他来了。” “这个男人,带着杀气走来了!” …… 世纪广场,另一侧。 宽阔无边的广场大道之上,全身披挂的赵信,手捧一把青锋长剑,正紧随沈瑜之后,正沿着逐渐从天边升腾而起的万道霞光当中,慢慢地从地平线上走来。 他的脸色,很深沉,很严肃,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卑不亢,不喜不悲! 而昂然于天地之间,正一人走在最前方的沈瑜,一身凌云气势,更是万众瞩目,人人惊叹。 在路过周遭围观人群之际,无数人,无论男女老幼,均是被他这种轩盖如云,睥睨凡尘的至尊豪气所折服,甚至有不少花痴的年轻女子,当即就是想拿出手机来拍照。 沈瑜自动驻足,赵信心领神会,急忙取出一具黄金面甲,恭恭敬敬为沈瑜戴上。 战神之容,不可轻易面世。 着黄金面甲,也是理所应当! 戴好之后,赵信继而又把原本捧在手里的那柄,长约三尺,利可断金的苍龙宝剑,双手奉上沈瑜的手上,一时间,浑身激动到剧烈颤抖,口不能言。 是啊,这等绝代英姿,今生能够站在这么近的地方,近距离看上两眼,便是一生无憾了。 更何况,他赵信今时今地,此时此刻,还能为他披甲奉刀,何其荣幸?! “沈帅,我等着你杀尽那帮狼心狗肺的畜生,凯旋归来!” “兄弟我,等着你和我喝酒!” 临别之际,赵信当即原地立正,旋即右手抵至太阳穴,然后就这么当着无数人的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道标准的敬礼, “北境战区,第一先锋作战官赵信,恭送领主大人!” 沈瑜淡淡浅笑,旋即转身,收敛表情。 呲啷! 立在万道霞光之下,身形挺拔有如巍巍山岳一般的年轻男子,当即拔剑出鞘! 唰! 万众瞩目的视线焦点之处,沈瑜五指轻抽,镂空雕龙的剑鞘之中,一柄锋芒毕露的青锋长剑,当即于万千道被惊骇至瞳孔缩紧的目光之间,绽放出凛人至深的凛冽杀气出来。 哗啦啦 再下一秒,本名沈瑜的年轻男子,目光悠远,直接看向远方那尊楼盘高度超过两百米的昊天大厦的同时,便是立即轻轻抖动了下剑身。 呲! 刹那间,一道肉眼可见的万丈杀气,当即化为一道近乎于实质的剑芒,超前呼啸而去! 轰隆隆 一道万丈剑芒,有如划破天幕的天外飞仙,哗啦啦在半空当中发出一种金铁交鸣之声的同时,引发现场无数人剧烈沸腾,张口无言,有如仰观人间神迹。 “出手了。” “他出手了,好强的杀气啊!” 唰唰唰! 狂热至极的惊骇目光,此时此刻,不约而同地看向天际之上,那一道几近遮天蔽日的凌然剑气,居然瞬间已是超越音障,直逼代表着乐嘉集团牌面的昊天大厦,凶猛而去! 下一秒。 轰! 高达近两百米的昊天大厦,就这么被一道剑芒,当即拦腰斩成两半! 轰隆隆 漫天粉尘,纷纷扬扬而下之际。 地面上的赵紫嫣,一整张精致脸庞,也是在这一瞬间,彻底的黯然失色! 这家伙,来真的了?! 第80章:一剑斩灭万千甲! 哗啦啦 仅仅一道剑芒,当即将曾被视之为东海本土一座地标性建筑的昊天大厦,凭空斩成两半。 这一幕,登时是让现场近二十万围观群众,集体陷入痴呆状态。 如此凌厉通天的手段,在他们这些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有如神仙降世一般! 那一剑凌凡的绝世风采,更是让现场无数年轻男女,为之欢欣鼓舞,甚至翘首期盼。 而,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单手提剑的沈瑜,也是再一次挪动步伐,立身堂堂的朝前走去。 踏!踏!踏! 每一步落在大理石打造而成的地面之上,那原本完好无缺的地面上,便是会立即浮现出密密麻麻,多达上百层肉眼可见的裂纹,叫人一经观察到,便是不寒而栗,浑身胆寒。 甚至这一刻,天幕之上,原本扩散而出的万道霞光。 也是一时之间,被一股肃杀的凛冽寒气,给生生倒逼了回去! 万里山河,大世峥嵘。 但,今时今地,此时此刻,这一道巍峨如山的年轻身影,却已经俨然成为天地之间,最惊艳超绝的一道傲然景色! “终于要明刀明枪的开干了。” “这位当世第一战神,成名之战我们无缘一睹,今日为挚友而起的这场复仇之战,我们倒是可以亲眼见识到,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绝世风流!” 一时间,随着沈瑜的步步向前,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感慨,议论,乃至由衷的赞叹,都是随风而起,顿时把现场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势,给彻底地烘托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可那个,覆有黄金面甲的年轻男儿,此时此刻,却是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个时候,他应该会骄傲至极吧,会豪气如云吧,会喜极而泣吧?! 三年前,挚友于风华正茂之际,黯然离世! 三年后,他则成为绝代名将,护国战神。 如今,他归来,只为拿回曾属于他的一切! “立身堂堂,举世瞩目,这位年轻男儿,是当了真的国士无双啊” “能够被这位视之为敌人,赵紫嫣这群人,可怜又可悲!” 一时间,无数人望着那道巍峨如山的铿锵身影,不禁在心中由衷洋溢出了无限的壮怀激烈。 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一方天地之间,肆无忌惮的大声喧哗。 无数来自于各行各业,四面八方,乃至于五湖四海的人,于这一刻,尽皆噤若寒蝉,只敢用一双无比崇敬的眼神,远远凝望向那天边最伟岸的一道身影。 踏踏踏! 而,随着那名年轻男子,逐渐逼近于赵紫嫣哪一方所在的区域,宽达数百平方公里的广场区域之间,一片阴云密布,同一时间,凛冽如刀的大风,凤飞起兮! 这飘舞如魔的大风,席卷起他绣有九条苍龙的至尊帅袍,其间散发而出的猎猎响声,更是极具震撼力。 这男儿,一代盖世风采,无外乎如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茫茫红尘之间,曾有多少这样的风流男儿,渴望建功立业,登堂入室,达到那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境界?! 可 岁月如刀,又曾斩灭过多少铿锵男儿的热血和梦想?! 以至于此时此刻,风华绝代的沈瑜,俨然已经成为了无数人心目当中,曾经的自己! 嘶嘶 就在这万千道目光,以及沉重如铁的倒吸凉气声之间。 轩盖如云的沈瑜,负剑而行,步步前去。 挺拔如枪的身影,即使唯有他一人,也是走出了宛如帝皇登基一般的绝世风流! 这…… “这位当今第一战神,如此年轻,可身上这份气势,却是万中无一啊!” “本国有如此盖世风流一般的存在,实乃家国之幸,家国之幸啊” 又是一阵讨论剧烈的赞叹。 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顿时也是让广场另一头,严阵以待的赵紫嫣等人,分外恼怒。 今天这场决战,他们避无可避,唯有硬着头皮咬着牙,誓死以对。 这一点,他们无话可说,只是今天众人的表现,实在是令他们分外火大。 这帮无知且愚昧的贱民,敢这么当着他们的面,捧一个早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孽畜。 等今天现场斩杀了沈瑜,回头再来好好收拾他们! 踏踏踏! 沈瑜逼近三百米之处,偌大的现场广场之上,霎时间涌出多达五百名身穿安保制服的精悍男子,手持战刀,不打任何招呼,直接以三角姿态,朝着前者汹涌而来。 若是从上空来看,便是有一股五百带甲之潮,朝着一人一剑,汹涌而来! 沈瑜温和一笑,脸上轻松无比,却是连一丝一毫的凝重表情,都没有涌现而出。 等五指起剑格挡于眉眼之前,沈瑜那道深邃如海的眸子。 一闪之间,剑芒如光,排山倒海! 众人,“” 这,又动起手来啦?! 轰隆隆! 无数人胆战心惊之间,那一道仿佛拥有绝世风流一般的凛然剑光,当即破空而来! 以三角姿态纵横驰骋的五百带甲黑潮,当即像是冰雪遇上了骄阳,顷刻之间,冰消雪融! 仅仅一剑! 巨大的剑芒,像是一道翻天而起的巨浪,直接将最当前的一具黑衣人体,直接凌空撕扯得血肉横飞! 一具! 两具! 万千具! 再下一秒,便是有至少有百八十人,在这最初的接触之下,眨眼间被绞杀得连渣都不剩! 曾有传说,有上古大能,能一剑斩灭三千甲! 今日观之,在沈瑜的这一剑之下,也不过尔尔! 哗啦啦 滔天剑芒之下,那五百决死之士,竟是连沈瑜身前两百米的位置都没碰上,便是眨眼之间,化为了一团团宛如稀泥一般血水! 赵紫嫣,“” 众人,“” 天地之间,顿时一片寂静。 沈瑜抬起眸光,手提剑身依然轻轻颤动的苍龙宝剑,就这么平静地凝望着不远处的人人战栗的人群之间,嘴角的邪性笑容,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五家豪族?! 算什么!? 老子斩得就是你们这群畜生! 第81章:问这世间,谁能阻我?! 哗啦啦 沈瑜一剑之下。 五家豪族麾下,数百条精悍儿郎,顷刻之间,化为阵阵湮灭的齑粉,踪迹全无! 仅留下近乎于化为实质,模糊人眼的漫天血雾,笼罩在现场一众人的眼前。 轰! 然后,还来不及现场众人,惊骇于这一剑临凡的绝世风流。 一道威势丝毫不亚于沈瑜那一剑的凛冽刀光,竟是从乐嘉集团那边,应声劈出! 满身黑衣的白发老人,一刀轰出万道寒光,竟是在顷刻之间,生生抵消下了沈瑜的这一剑之威! “不好,赵氏从中土古武家族雇佣而来的刀神陈三爷,出手了!” 唰! 不待众人惊呼声落下,又是一道凛冽身影,浮现在众人眼前。 目光所及之处,一道手握长枪的年轻身影,傲世而出。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我曰,当世第一神枪,洪无极!连他都来了?!” 哗啦啦 又是一片哗然之间。 轰! 一道足足有两米之高,身影庞大强壮到有如一只银背大猩猩,且浑身缠满白色练功带的的光头男子,当即凌空一步飞出,竟是在眨眼的瞬间踏裂了方圆数十米之内的大理石地板! “大力金刚拳第九代传人,南境第一古武高手,泰森!” “我的个乖乖,今天露面的这三尊古武高手,别说是整整三个,就是单独拎出来一个,都是可以横压一方,独我无王的恐怖存在啊!” 一时间,满场人物的脸色,均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暗淡下去。 以一打三,正面硬刚。 这,今时今地,到底鹿死谁手?! “沈瑜小儿,今日老夫借你人头一用!” 不待众人反应,单手倒提一把阔口战刀的白发老者陈三爷,当即掠过虚空,暴掠而来。 沈瑜却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是横剑于前,抬手便是一斩! 一道,两道,三道! 三生万物! 刹那间,万道剑芒融为一体,化身成为了一道百丈有余的巨大光障,直扑面前的人影而去! 而那一生以刀法闻名于世的陈三爷,面对这道凌厉至极的剑芒,却是不急不忙,不避也不闪,反而是以猛虎之姿,凌然一刀,轰得那道剑芒以肉眼可见得速度生生暗淡了几分! 轰! 满脸狞笑的陈三爷,双手举刀,对准那道刀气,直接纵然横劈下去,宛如巨型龙卷降世的刀气横掠苍穹,直接将那道本来气势如虹的剑芒,当空摧毁! “败了?沈瑜,他败了?!” “这陈三爷,果真厉害啊!” “世纪广场诛杀沈瑜,这等惊世骇俗的手笔,注定千古流传啊!” 哗啦啦 正当人群哑然之间,光影散尽,于万千流光之中,有一人,破空而来! “我有一剑!” “可,杀人,开山,斩地,破天!” 沈瑜暴掠横空,中途一剑飞出,刹那间,天地变色! “那,那是什么东西?” “剑,不对,不光是一把剑,剑上,还有条真龙啊。” 嗡嗡! 清亮剑身,在半空当中划拉出丝丝音爆之际,居然也是在虚空当中响彻了嘶嘶龙吟! 以至于那道气势之凶,仿佛要吞天灭地一般! “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杀!” 陈三爷,“……” 洪无极,“” 泰森,“” 问,问这一剑,有谁能扛?! “洪无极,泰森!” “你二人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出手,跟我一起斩了这小畜生!” 那原本气势如虹的陈三爷,也是在这一刻之间,脸色陡然大变! 在这一刻,众人虽然是不解那一剑之下的浩然威势,但是从陈三爷这等反应当中,自然也是可以领教到其中一二分巨大的威力! “这”洪无极和泰森面面相觑之间,也是不得不在脸上涌现出了几分犹疑。 轰隆隆! 也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犹豫,被那一道剑气逼近的陈三爷,慌神之际,纵然是再挥几道凌冽如斯的刀芒,但是也根本就像是冰雪遇到了骄阳,难堪一击! 哗啦啦 眨眼的瞬间,仿佛可以撕裂天地一般的剑气,直接化解了陈三爷挥出的那刀芒,转而下一秒,漫天血光,有如雪崩,天女散花一般当中炸彻,短短的一瞬间之内,先才还霸意凛然的陈三爷,当即应声而裂,被生生搅碎成了一团碎粉! 当世古武高手,刀客陈三爷,竟是连沈瑜一剑都没能接下来?! 洪无极,“” 泰森,“” 众人,“” 这。这他妈也太离奇了吧!? “泰兄,这小畜生,好凶悍” 洪无极顿时咬牙切齿,心头更是滋味难明,此时此刻,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明明还是这么的年轻,但是居然可以一剑斩灭像是陈三爷这种的绝世刀客,这,简直 呲啷! 然而,下一秒。 还不等洪无极身旁的泰森有任何反应,单手提剑的沈瑜,再是漫步而来,同一时间,随着他每一道脚步挪动,整个世纪广场上的盖天乌云,便是随着他的身影,同步挪动,仿佛抓天而行! 众人,“” 这,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 问这世间,除了他沈瑜,又有谁还能做到?! 哗啦啦 下一刻,三尺青锋在手的沈瑜,便像是一尊携带着惶惶神威降世魔神,陡然之间,化作了一点激射而去的寒光,直接杀向了手持长枪的洪无极! 洪无极,“” 泰森,“” 众人,“” 这一剑,带着斩灭天地的威势,刚一露手,便是引发现场人群剧烈骚动,搅乱现场气机的暴躁旋流,更是迎空横压到现场无数人连头都抬不起来!要不是沈瑜刻意将这旋流偏移几分,在这种强烈如山的威压之下,怕是有不少人,要当场被碾压成一团肉泥! “孽畜,还敢在我洪某人面前逞凶,受死!” 眼见沈瑜已是持剑而来,在这凛冽至极的纵横杀气之下,这号称为一代枪王的洪无极,双眸充血之下,便是直接拖枪疾行,只见数丈之高的光芒散发之下,整块被枪尖拖曳而过的地面,都是被生生犁出了数尺之深的刻痕! 众人,“” 这,这也太犀利了! “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但尽管洪无极此时此刻,已是在周身爆发出一股浩然气势,单手持剑的沈瑜,却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待双手把住剑柄之后,便是再度凌空一斩! “剑起!” 哗啦啦 众人惊诧难言之下,一条仿若游龙一般的浩然剑气,便是夹带着音爆和龙吟之声,朝着已是如钓东海巨鲸,挑枪而来的洪无极纵然杀去! 轰! 天幕之上,一道犹如核裂变的巨大寒光一闪而过之后,就又听得一声宛如惊雷般的炸响贯彻耳畔,浑身禁不住战栗发抖的众人循声望去,便只见滞留于原地的沈瑜依旧是面色平静,波澜不惊,反倒是硬接下这一剑的洪无极,竟是一时间狼狈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他不仅是浑身上下,连带衣物在内都是炸裂出了寸寸裂缝,甚至就连头顶上的发丝都是根根竖立,宛如遭遇了雷击一般,再加上那不断从嘴角逸散而出的淋漓血线,更是衬托得他整个人无比的凄惨可怜! 然而,还没等他抽空喘息上一口。 “再来!” 双手握剑的沈瑜,身形暴掠,便是对着披头散发,狼狈如斯的洪无极,又是凛冽一剑! 轰隆隆 宛如潮汐一般奔涌而去的巨大光刃,看似平平无奇,内里却是满含杀机,光是在中途迸发出来的那股子气流,就是横压得在场不知道多少人血气翻涌,心跳如潮! “不,这不可能!” 刹那之间,双目瞪大,瞳孔骤缩得洪无极,还没来得及举起那柄枪身已经是快要分崩离析得五尺长枪,一道血线,便是从他的眉心开始,上下扩散,四处透光,最后轰然中开! 哗啦啦 还来不及众人在口中发出一声惊呼,上一秒还在提枪傲世,誓要和沈瑜一决高下得洪无极,先是双手一软,长枪砸地,下一秒,整个人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中裂成了两半,惨烈无比! 泰森,“” 众人,“” 这,这他妈也太凶残了吧?! “今日,我沈瑜,誓要取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问这世间,谁能阻我!” 轰! 又是一剑挥至。 这一刻,漫天含悲,雷霆大作! 夹带这天地之威的浩然剑气,竟是在这一刻,直接化为了一道巨型的罡气龙卷! 眨眼之间,巨剑横亘青空,直指东海豪族别墅区。 那正是宋齐梁陈赵,五家族人聚集的地方! “这,这……” 一时间,囊括赵紫嫣在内,五家豪族掌门人,集体面若白纸,苍白无比! 轰隆隆! 没等他们出声,巨剑鱼贯,寂灭天地! 赵紫嫣瞪大双眸,亲眼目睹那柄有如巨型苍龙的剑气划破长空,有如精准制导一般,朝着五家豪族所在的区域,破空而行! “不,不要!”赵紫嫣声嘶力竭一般大吼。 轰隆隆! 然而,在那声若奔雷的剑气之下,她的声音,近乎渺小! 一道寒光之下,数千平方米的别墅区域,当即被犁成了一片尘土飞扬的生命禁区! 众人,“” “沈瑜,你,你竟诛了我九族?!” 赵紫嫣捶胸顿足,状若疯癫。 第82章:终章 “败了,我们终究是败了” “唉” 几声悠悠长叹,目瞪口呆,失魂落魄的梁兴文等人,已经是无力到,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而相比于这些大人物的颓败,之前被他们雇佣而来的一众所谓高手,也是见势不妙,提前开溜。 树到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有时候,人性之凉薄,也无外乎如此! 此时此刻,原本滞于半空当中的沈瑜,也已是缓缓降落于地。 与此同时,数股精英迷彩分队,也是齐齐进驻现场。 无数新闻媒体,也是同时进驻现场,开始现场转播实况录像, 三年冤案,一日昭雪,牵扯到三年前东海林家灭门一案的五家豪族,今时今日,将会受到新一轮的调查审判 一时间,这条重磅新闻,受到了整座城,数千万人的集体关注。 “沈,沈哥……” “谢谢,谢谢你,让我终于看到了这一天!” “相信阿晨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安息了!” 市中心,一家刚刚开业的面馆之内,站立在电视机前的董泽斌,竭力压抑着自己口腔里的哭声,三年漫长的煎熬和等待,时至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他那个从小就与众不同,热血非凡的大哥,终于要让长眠已久的阿晨,得以安息了! “原来,林家少爷真是含冤而死的啊!” “这五家豪族,特别是那赵紫嫣,可真不是人啊!” “生前受尽百般折磨,就连死后,还要被这帮畜生想方设法的凌辱!” 一时间,经由现场转播过后的事件真相,在三年的今天,此时此刻,尽数公之于众。 这座千万级人口的繁华城市,仿佛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停滞状态,无数人,开始细细回想,静静默哀! 就像一句话所说的那样,正义也许会迟到,但它,从来都不会缺席! “苍天有眼啊”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一时间,无数人仰观苍穹,静静沉思,更有不少人,在这一刻潸然泪下! “还有什么遗言?”沈瑜慢慢走近广场这头,已经是呆若木鸡的五人。 时至今日,此时此刻,原本拥有无数财富,地位,以及威名的他们,已经是只剩下了孤家寡人一个,与其说无限悲凉,还不如称之为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眼下,沈瑜的这句询问,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对已经是面白如纸,冷汗淋漓的五人来说,却就像是临死之前敲响的钟声,以及枝头上四处乱飞的群鸦一般,叫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就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沉默良久,满脸铁青的赵紫嫣,抬起那张已经是黯然失色的脸庞,弱弱的朝沈瑜询问了一句。 眉宇之间,眼波流转,故意示之以弱,想要借此唤醒她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心中的怜悯。 “别跟我来这套,你让我感到恶心。” 沈瑜一道森寒的眸光投射过去,眼底杀光翻涌。 下一秒,不待赵紫嫣等人再度开口。 沈瑜一抬手,万千道枪口,直接对准寂寂长空,跃跃欲试。 全体都有,林少公子沉冤昭雪之日,鸣枪,敬礼! 一道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的长呼。 轰!轰!轰! 数百道划破长空的子弹,震慑得一整个现场都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换弹,举枪,再鸣!” 轰!轰!轰! 又是紧接着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枪鸣,仿佛连现场所有人的灵魂都快被击穿。 “第三道,鸣!” 最后一道枪响,紧随直至。 此时此刻,草木含悲,天地寂寥。 无数人,无论男女,老幼,认识的,不认识的,均是在这一刻,口中默念,衷心祈祷, 林少公子,安息! 林少公子,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这帮害你的畜生,马上就要下来给你赔罪了!” “” 这一幕,让许久未曾笑过的沈瑜,终是在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欣慰笑容。 忌日之际,万人相送。 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虽说来的还是有点晚,但也差不多,足够了。 只是,这一幕幕,对于赵紫嫣这帮人来说,却就像是白日见鬼,惊得他们冷汗淋漓。 三年前,他们逼得一个年轻,和善的热血男儿,从二十八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尸骨无存。 三年后的今天,有一个叫做沈瑜的年轻男儿,从九死一生中走来,亲手为他拿回了曾失去的一切! 咚! 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过后,原本双眸紧闭着的沈瑜,陡然只见睁大眼睛。 之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嗓音,对天大吼,声嘶力竭,“阿晨!” “曾几何时,你说你会亲眼看到我戎马归来,荣誉满身的那副模样,现在,你看到了吗?!” “阿晨,你看到了吗” 众人,“” 有风自来,绣有九条苍龙的至尊帅袍,迎风而动,猎猎招展。 这就是沈瑜,当世第一战神,北境至尊领主。 举高之内,无人能敌! “沈,沈瑜,我和阿晨,好歹也相爱过,难道你就不能” 不等急忙凑过来朝自己诉说的赵紫嫣把话说完,沈瑜挥挥手,粗暴打断, “现在知道唤他一声阿晨了?” “赵紫嫣,别再挣扎了,你的罪,只有用死才能够洗刷!” 话音未落,一旁侍立的赵信,当即带人上前,直接将瘫软在地上的赵紫嫣倒着拖行数十米。 而这一头,梁兴文,陈隆以及宋运城等四人,也早已经被强行穿上了白色孝服,每个人的身前,还摆放着精心制作好的灵位! “多行不义必自毙,赵小姐,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份尊严吧。” “其实我们这些人,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也不过只是一具灵魂碌碌的躯壳而已。” “生又何哀,死又何苦,只愿下辈子,我不再利欲熏心” 轰! 清脆枪响,贯穿现场。 有人转身离去。 有人彷徨难言。 有人暗自叹息。 之后。 一切,归于寂静。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