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水浒,打造最强水泊梁山》 第1章 大梦方醒 初识武二郎 柴进仿佛置身于无尽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点光明!他惊恐之下想大声呼救,却发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无尽的黑暗将要将他吞噬之时,虚空之中遥遥传来阵阵呼喊。 “大官人,大官人......”其声老迈,其情真挚,满是关怀之意。 柴进努力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极力想要做出回应,但无奈汹涌的黑暗仍将他重重包围。 照看自家大官人的老者取出一块府上珍藏的长白山老山参,切出一小片放入柴进口中,口中念念有词, “老天保佑,柴氏列祖列宗保佑,小主人能够早日苏醒过来!” 或许是老者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又或者是柴进命不该绝。 就在柴进即将被无边黑暗吞噬之时,一点莹白神光炸开,黑暗潮水退却,柴进终于和外界建立了感知联系。 锦绣床榻之上,脸色惨白,形容枯槁消瘦的柴进,缓缓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睑,霎时间一切感官都得以重启。 柴进口中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嘴中含着的山参片被他咽下去。 他这才勉力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水,水。” 却是无人回应,但柴进能感觉到有一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在摩挲着他的右手,不停地说着一些祈求柴进醒来,求神佛保佑的话语。 柴进无奈,不再呼喊,开始尽全力调动自己的身体机能,在他不懈努力之下,他的右手手指终于动弹了一下。 这小小的动作,瞬间就让大手的主人明白,自家的大官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出现在柴进视野之中,其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颤声道:“大官人,您终于醒了,这几日老奴,老奴,唉。” 看到这张老脸,柴进就知道这是自家的世代家仆,忠叔。 柴进没有精力多想其他的,再次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道:“水。” 老迈的忠叔这才醒悟过来,“小主人醒了,那就有救了!” 忠叔扭头大声吩咐道:“来人,快快将蜂蜜糖水端来!另派人速将刘医师请来!” 话音方落,门外的小厮们就快速行动起来。 忠叔这才看向柴进道:“大官人能醒来,想来肯定是神佛保佑,柴家列祖列宗的佑护。” 柴进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实在是刚苏醒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不止身体虚弱,精神也很是萎靡,他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忠叔也不再多言,只是慈爱地看着柴进,双手握着柴进的右手,默默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 不消片刻,一个小丫鬟推门而进,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正是一碗刚刚调制好的蜂蜜糖水。 忠叔接过蜂蜜糖水碗,手指一划,旁边桌子上的老山参被切下一小片落在碗中。他手掌劲力微微迸发,老山参片顷刻间便溶于蜂蜜糖水中。 忠叔这才拿起汤匙将水轻轻递在柴进嘴边。 柴进干涸的嘴唇,如逢甘霖。蜂蜜老参水入肚,近一步唤醒了柴进身体内的生机,最为直观的是柴进眼中的神采不再黯淡无光,而是开始有了神采。 忠叔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呵呵呵......”口中更是不自觉地乐出了声。 一碗蜂蜜老参水下肚,柴进总算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再不复刚开始那种随时要咽气的感觉。 柴进正要示意忠叔他想要休息一会,一位清瘦矍铄的老者推门而入,手中掂着一个药箱! 忠叔当即起身,接过药箱,将老者拥到柴进榻前道:“刘医师,我家大官人刚刚苏醒,还要多谢您妙手回春。” 老医师一边将手搭在柴进脉搏上,一边淡淡道:“老夫说过,柴大官人能否苏醒全看自身造化,与老夫无关。” 忠叔恭维道:“谁不知道您是这沧州地界上有名的神医,我家大官人昏迷多日不醒,老奴请了那么多医坛圣手,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唯有您看过之后,我家大官人就苏醒了,这里面肯定有您的功劳。” 刘医师把完脉相,又看了看柴进的眼球和舌苔,这才轻捻花白胡须道:“醒了就有救,老夫开个方子,你照着拿药,不消三日,柴大官人定会痊愈!” 床榻之上,虚弱的柴进闻听此言,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如此看来,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他这才尽全身力气开口道:“多谢刘老,有劳您费心了。” 刘医师略带不满地看了一眼柴进道:“下次不要再用棍棒请老夫过来就行。” 柴进闻言一愣,看向一旁愧容满面的忠叔,想来定是忠叔情急之下的鲁莽之举。 忠叔心中自是有愧:“我家大官人生死攸关,老奴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刘医师见谅!” “若非真是救人性命,老夫定不会轻易原谅你。”刘医师瞪了一眼忠叔,明白他也是忠心为主,便也不再苛责。 最后嘱咐道:“这几日还是需注意饮食,从流食慢慢恢复成正常饮食,期间老山参片每日一片即可,多了也是浪费!” 看着桌台上药香扑鼻的老山参,刘医师十分艳羡,明白柴大官人能苏醒多半和这长白山老山参有关! 忠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刘医师准备起身离开,他轻轻将柴进的胳膊放进被褥中道:“老奴去送送刘医师。” 柴进不想说话,眨了眨眼睛,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 忠叔会意,招来两个小丫鬟看着小主人,自己则是要送一送刘医师。 忠叔自柴府库房中忍痛取出一块年份稍浅的长白山老山参,放进一个玉盒中。另外封了一个厚厚的诊金,统统塞进刘医师的药箱中道:“这是我家大官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刘医师收下,不成敬意。” 刘医师人老成精,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更何况老山参的药香岂是一个玉盒能封住的,暗道:“不愧是皇族后裔,倒是老夫占便宜了。” 刘医师接过药箱,只想赶快回家,好好炮制这老山参,万万不能让药性过多流失。 “柴大官人已无大碍,照样抓药,三日后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主人,若是不放心,老夫每日过来一趟便是!” 忠叔总算觉得这礼没有白送,喜笑颜开道:“大善!如此就麻烦刘医师了。” 两老头各自心满意足地在柴府门口分开。 时光如白驹过隙,日升月落,三日时光悄然而逝! 在忠叔的悉心照料下,柴进总算是痊愈了,也摸清了自己的处境。 庭院之中,柴进惬意地躺在躺椅上,温暖和煦的春日阳光,晒在身上很是舒服。 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鬟将一枚去皮的饱满葡萄送入柴进口中,她手指触碰到大官人的嘴唇,好似触电一般快速缩了回去,一抹红晕迅速爬上了少女的脸颊。 她悄悄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异样,眼波流转,看着大官人的面如冠玉的容颜不由地有些痴了。 闭目养神的柴进没有等到继续送入口中的葡萄,疑惑地睁开眼,正巧看到小丫头红彤彤的小脸。 “幸好,重活一世咱还是大帅哥!”柴进心中很是得意,“这小丫头肯定是被咱的容颜倾倒了。” 目光交接,小丫鬟看着嘴角噙笑的大官人,心中小鹿乱撞,竟将一枚没有去皮的葡萄送进大官人口中。 看到大官人吐葡萄皮才知道自己错了,瞬间小脸煞白,惶恐不安道:“大官人,婢女不是有意的!” 柴进安抚道:“不碍事,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有什么意思,你就整个喂吧。” 小丫鬟见大官人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心中暗道:“大官人果然和姐姐们说的一样,宽宏大度,最是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咳咳。\" 小丫鬟心头一肃:“糟了,老忠叔来了,他老人家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大官人亲近我们这些下人。” 柴进缓缓起身,让小丫头退下,看向来人。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脸上的褶皱像老树皮一样,都是岁月割下的痕迹。 但他腰不驼,耳不聋,眼不瞎,精气神十足。 让柴进眼皮直跳的是忠叔单手拎着一头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狐狸,诡异的是这头狐狸有着近乎人类美女一样的头颅! 忠叔将妖狐掷在一旁道:“大官人,让您昏迷的罪魁祸首被老奴弄死了!” 这三日来柴进慢慢接受了现实,他还是柴进,和记忆中那个话本水浒演义中的名字一模一样,自然也和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一样! 但这里不是他熟悉的现代社会,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水浒世界,而是一个仙武妖怪并存的神话世界! 这里也有三皇五帝的传说,记忆中的王朝也都一一存在,只是王朝存续的岁月也都大大延长,历史记载中的人物更是似是而非,充满了神话色彩! 这朝开国皇帝仍是那位一杆棍棒等身齐,打下四百座军州的宋太祖赵匡胤! 他传下的太祖长拳和蟠龙棍仍影响着绝大多数修炼者!而他所修行的《先天无极功》至今还是大宋皇室的根本法! 看着被忠叔扔在一旁的人面狐狸,柴进微微眯眼想起了,前些时日原主柴进入山林打猎。就是被这头妖狐吸去精气神,摄走了三魂七魄,然后才有现在的他穿越而来! 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去复仇,没想到这妖狐已被忠叔打死。 “有劳忠叔,将这妖狐剥了,制一件狐裘披肩吧!”柴进想以此警醒自己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万不可掉以轻心,需小心翼翼才能活下去! 忠叔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将妖狐拖下去,自会有人知道该怎么处理。 柴进注意到忠叔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忠叔,有什么话直说,咱们爷俩不用藏着掖着的。” 忠叔这才说道:“咱们庄外又来了一个犯事的汉子投奔,好像叫武松,清河县人士,我让下人带他去东庄......” 柴进忽然很激动抓住忠叔的手问道:“那汉子叫武松?” “是叫武松,老奴还没到耳背......” “清河县人士?” “是!” “快带他过来,不不不,我亲自去迎他!”柴进边说边往外走去。 忠叔一把拉住柴进,惶恐道:“大官人,上次您被妖狐所伤就是庄客怂恿您去狩猎,老奴万万不会让您过多接触来路不明的庄客了!” 柴进竟一时挣不脱忠叔的大手,他不由得停下挣扎的动作道:“忠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个武松不一样,我必须和他见上一面!” 忠叔也知道自家大官人最是喜欢结交能人异士,结纳四方豪杰,一时间肯定无法改变,只得顺应道:“老奴这就命人将那武松带过来,大官人只需在这等待便可!” 柴进如何能耐心等待,要知道那武松可是水浒世界中一等一的好汉,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早就能结识他。 柴进在客厅之中来回踱步,看得一旁的忠叔直皱眉,他记忆中的大官人何时会这样失态,这武松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如此扰乱大官人的心境! “大官人,清河县人士武松到了!”小厮将武松领了过来。 柴进应声看去,只见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古铜肤色的青壮汉子映入眼帘。 “某就是清河武松,不知柴大官人呼来唤去究竟是何用意?”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柴进脑海中神光乍现,泥丸宫中清气上浮,浊气下沉,一座灵台凭空升起,其上两道宝光熠熠生辉。 还来不及细细查看,忠叔的声音传来,“大官人,这位就是武松!” 柴进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的武松,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错觉,来不及多想,柴进快步上前,一把扯过武松的大手道:“武松兄弟快快请坐。” 武松原本还有些生气,觉得柴大官人名不副实,但突如其来的热情打了武松一个措手不及。 盛情难却之下,武松随之坐下,心道:“这柴大官人虽然行事古怪,但喜好结交四方豪杰的传闻倒是不虚。” 柴进万般言语不知如何说,谁料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吃了吗?” 第2章 义结金兰 府中藏祸心 “吃了吗?”天色渐暗,刚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此话一出,连空气似乎都尴尬了几分。 但恰巧武松腹响如雷鸣,往昔天塌不惊的刚毅脸庞闪过一丝羞赧之色。 不好意思道:“连日来星夜兼程,风餐露宿,武松实在是腹中空空,让大官人见笑了。” “你我皆未辟谷,吃饭就是天大的事。刚好某也饿了,忠叔,准备些熟牛肉和好酒来。” 忠叔低声道:“大官人,本朝禁杀耕牛,庄上实在是没有牛肉了。” 柴进将目光移到忠叔身上,修长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刚刚不是还有庄上的管事说有一头耕牛摔死了吗?” 忠叔看着自家大官人认真的样子,连忙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门道:“你瞧老奴这记性,老奴这就安排下人准备酒菜。” 柴进转首看向武松问道:“武松兄弟想吃什么,庄上应有尽有,你只管点便是。” 武松瞥了一眼高过院墙的竹林道:“如今正是吃春笋的季节,拌些笋尖定是美味。” 不待柴进吩咐,忠叔边退出门外边道:“老奴这就去厨房盯着点。” 柴进微微颔首。 “却不知武松兄弟因何来到柴某这庄园?” “不敢瞒大官人,武松在家乡吃醉酒,与人争执,谁料只一拳就将那人打死了。怕吃官司,祸及家人,就逃了出来,逢人听闻大官人是当世孟尝君,才特来投奔。” “既来之,则安之。柴进庄上,武松兄弟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某保你无事!” 闻听此言,武松霍然起身,抱拳道:“大官人的恩情,武松没齿难忘,以后但有差遣,武松定当竭力相报。” 不多时,忠叔禀道:“大官人,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柴进起身道:“武松兄弟请,咱们边吃边说。” 两人走到院中,便看到忠叔摆好了餐桌,桌上已摆好了饭菜,除了熟牛肉,还有武松点名的春笋尖,晶莹剔透,清香诱人,桌下摆放着三四坛美酒。 “忠叔你也坐下吃。”柴进开口道,这是三天来的一点改变,柴进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在不断地劝说下,总算是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忠叔给劝到和他一起吃饭了。 武松看在眼里,心中有些震撼,他可没听说过谁家的奴仆能和主人一起进餐,暗道:“柴大官人好像和其他的达官贵胄不一样。” 柴进拍开一坛美酒,酒香四溢,倒进碗中,酒花四溅。 “好酒!”武松一声盛赞,只闻酒香就已经将他肚中的酒虫勾醒了。 柴进碰了一下酒碗,“请。” 两人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继而不约而同地随手擦了一下嘴边的酒渍。 异口同声道:“哈哈哈......果然是好酒。” 忠叔看着眼前的小主人和武松,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的自己和老爷也是这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意! 只怪晚风拂面,迷了眼。 忠叔感觉自己眼中那不要钱的玩意又要流出来,他可不想在小辈面前丢份,仰头饮完美酒道:“大官人,你身体刚痊愈,别只顾着喝酒,多吃些菜!” 武松闻言,放下刚端起的美酒关切道:“大官人可是受了什么伤?若是有用的到武松的地方,只管开口。” 柴进苦笑道:“某前些时日,入山林打猎,被一头妖狐所伤。直至今日方痊愈,且忠叔已将妖狐斩杀,就不劳烦武松兄弟了。” 武松摆手道:“武松在家中行二,大官人若是不嫌弃可称武松为二郎,下次大官人再出猎,可带上武松,定保大官人周身无虞。” 忠叔定睛打量了一下武松,始觉这个年轻汉子气度森严,眼中神光内敛,“怪不得大官人对这人青睐有加,我不如也。只不知他和庄上的洪教头相比如何。” 柴进听完武松的话语,心中一喜:“武松果然真性情,我以诚待他,他便以心待我。” “既然如此,二郎也不必称某为大官人。某虚长你几岁,叫某大哥便是!” 武松一惊:“这如何使得,大官人贵为皇室后裔,武松不过是一介市井小民,岂敢高攀。” 柴进哈哈大笑:“如何使不得,所谓皇室后裔,不过是祖上荫德。你我相交,关祖上何事。” 武松也不是一个拘泥小节的人,见柴进如此说辞,怎还会推诿。 当即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道:“大哥在上,受二郎一拜。” 这一拜,柴进泥丸宫中灵台之上,本就宝光大盛的两个宝物,一时间更是霞光万丈。 柴进搀起武松,肃然道:“既如此,你我二人何不效仿桃园三结义,义结金兰,生死相随?” 这一番话语震得武松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想到柴大官人会如此折节下士! 一旁的忠叔更是惊起身大声道:“大官人,不可呀,此事万万不可!” 柴进直视忠叔道:“忠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意已决。” 忠叔看着自家小主人坚定的眼神,突然打消了再劝说的念头,大官人长大了,有些事到了他自己做主的时候,也只有他能做主。 但忠叔还是提醒道:“高唐州的皇城爷明日就到了,大官人此事是不是和他老人家商量下?” 柴进没有接话,而是回首看向武松问道:“不知二郎意下如何?” 武松是什么样的人物,心雄胆大,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看清了柴进真诚不作伪的眼神,武松沉声道:“哥哥有意,武松岂会退缩,二郎愿与柴进哥哥义结金兰,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好!”柴进大喜。 “庄上虽没有桃园,但有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你我就在此结拜!” 柴进语毕,忠叔已经开始吩咐小厮们准备香案,香烛,贡品,金兰谱等一应事物。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已是月挂高空,星辉如练,光耀大地! 竹林前,柴进武松二人跪在香案前,相视之后,会心一笑,随后焚香再拜,异口同声道:“念柴进,武松,虽为异姓,既结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根据金兰谱上的年龄序齿,柴进为兄,武松为弟! “哥哥!” “二郎!” “哈哈哈......” “二郎可喝尽兴了?” “哥哥哪里话,二郎能陪哥哥喝到天亮!” “如此甚好!来喝。” 忠叔站在一旁,觉得好像大官人哪里不一样了,也好像大官人本来就该这样!而这武松或许和大官人是命中注定的兄弟! “年轻真好啊!老爷你看小主人也有了自己的兄弟,或许老奴以后不用再为小主人操心了。”忠叔喃喃自语,看着把酒尽欢的两个年轻人,洒然一笑,默默守护。 美酒一碗接着一碗,柴进和武松喝的痛快,尽兴,更是畅所欲言,无话不谈。 “好疼啊!”柴进悠悠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腹中难受!“没想到宿醉还是这样的难受。”掀开床纱,屋内两个小丫鬟正坐在凳子上悄悄闲话。 “大官人的那位结拜兄弟真是海量,把大官人都喝趴下了,他还在继续喝。” 另一个小丫鬟道:“那人不光喝不醉,他在将大官人送回来之后,又在这屋外守了大官人一夜!怕不是秦老爷和尉迟老爷那样的神人!” “我也觉得他是神人,庄上那位目空一切的洪教头怕也不如他,大官人真是慧眼识英雄!” “哼!咱们大官人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不然怎么偏偏和这样的神人结为异姓兄弟?” ...... 柴进听了一会,没想到在他酩酊大醉之后,武松还为他守夜! “武松去哪了?” “呀!大官人醒了。” 两个小丫鬟忙起身过来心想:“也不知道大官人听到了多少。” “回大官人,那位爷天亮之后,被忠叔安排到一家客房休息去了。” 洗漱之余,柴进说道:“你们记住,以后他就是庄上的二爷,要待他如待我,明白吗?” “是,婢女明白。” 一个丫鬟端来一碗醒酒汤,道:“忠叔说,大官人醒了要先喝下这碗汤。” 柴进看了一眼,里面照例有一小片老山参片,喝完,抿了抿嘴道:“去给二爷也准备一碗一样的汤。” “是,大官人。”两个丫鬟告退。 醒酒汤下肚,柴进感觉舒服了很多。他这才想起对脑海泥丸宫的异象一探究竟。 心随念至,柴进仿若置身于泥丸宫之中,看着载浮载沉的灵台,他总算是看清了上面两个宝物的全貌。 赫然是一张不知名的银光兽皮和一块金色龟甲。 柴进心念落在银色兽皮上,仿若置身于无垠的星空之下,深感自身的渺小。星河流转,如同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群在柴进面前缓缓展开。 柴进没有关注最为耀眼的七颗主星,反而是星群之下飞出百余颗明亮的星辰和稍显暗淡的星辰围绕着柴进旋转。 细细数下,柴进惊讶地发现:共有36颗明星和72颗暗星! 他不由地心中一惊:“这难道就是36天罡,72地煞之数?” 柴进还特别注意到其中一颗天罡星十分明亮,且隐隐和自己有种特别的亲近感。他下意识地将心念放到那颗星辰上面,瞬间知悉了一些信息。 “天伤星。星主:行者武松!” 原来如此,柴进突然想到:他本人好像对应的是天贵星,那为何和自己没有特殊的感应呢? 他立即将心念逐次落在亮星上。 “天闲星。星主:入云龙公孙胜!” “天英星。星主:小李广花荣!” ...... 终于找到了天贵星。 “天贵星。暂无星主!” 柴进心神摇曳,天贵星的星主不就是自己吗?怎么会没有星主?他不敢置信,心念落在一个个星辰之上,每一个星辰之主都和记忆中的相符,但偏偏没有自己。 那自己算什么? 一时间柴进好像失去了自我,银色兽皮似乎有感,银色波纹荡漾,柴进的心神被驱逐出无垠星河。 同时金色龟甲金光大放,瞬间将柴进的心神吸了进去。 暖洋洋的感觉,包围着柴进,总算让他找到了自我。 他心中还是想着:“为什么我存在,而天贵星却没有星主呢?” 疑念刚起,柴进眼前便有金光跳跃,笔走龙蛇,汇成一段文字。 “万事皆有因有果,该知道时你自然会知道,凡事不可强求。” 这文字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柴进深信不疑,他想起了昨天突然出现在脑中的关有关武松的词。 “那也是你弄的?” 金色文字再次出现:“没错!” 柴进问道:“那你和银色兽皮是什么宝贝?” “世人称我们为《河图与洛书》。” “啊,这!”柴进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宝贝竟然是传说中最神秘的《河图与洛书》,“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 “不可说!” 柴进想了想问道“星主的命运是注定的吗?” 金光蜿蜒,好像金色的游龙:“如果什么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也就是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了?”柴进想到了,水浒世界中武松和他可没有义结金兰。 似乎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了命运! 金光并未出现,但柴进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身为星主,可有什么好处?” 金光再次浮现:“一切都要自行探索才有答案。” 柴进十分无语。 感应到柴进的心绪,金光凝聚,一头金龟出现,四肢刨动,速度极快,瞬间将柴进的心神撞出了龟甲之外。 “哼!” 心神无所依,摇摇荡荡,飘在泥丸宫中。看着灵台之上的银色兽皮和金色龟甲,柴进陷入了沉思。 天罡,地煞,星主,河图,洛书!此方世界神秘的一角正在缓缓揭开面纱!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柴进,心神回归身体,西斜的阳光照进屋内,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柴进打开房门,看着慌里慌张的小丫鬟问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失了方寸。” 小丫鬟正是昨日喂葡萄的那个小丫头,一路小跑过来报信,气喘吁吁道:“大官人,不好了,演武场内,洪教头要给二爷一个下马威!” 第3章 轻松碾压 阴谋现端倪 柴进还道是什么大事件,原来不过是洪教头的意气之争。 拍了拍小丫鬟的脑袋道:“就凭洪教头,想欺负二郎!他还差得远呢。”随即大步向演武场走去,“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给二郎下马威!” 小丫鬟摸了摸歪了的发髻,看着昂首阔步,器宇轩昂的大官人,心道:“大官人好像笃定洪教头胜不过二爷,二爷有那么厉害吗?” 柴进渐行渐远,小丫鬟忙整好发髻,蹦蹦跳跳地追上去:“大官人,您慢些走。” 演武厅内,庄客齐聚,但见人头攒动,不见内里详情。 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大官人来了!” 围观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众人纷纷向柴进行礼问好。 “大官人好!” “大官人身体康健!” ...... 只见演武厅中央,武松和洪教头各执棍棒相对而立,似乎下一刻就会大打出手。柴进缓步向前,打破僵持的气机沉声问道:“洪教头为何与二郎起争执?” 洪教头长身熊健,膀大腰圆,一身棍棒功夫出神入化,是庄园内第一高手,平日里多是在训练庄客,也曾传授过柴进粗浅功夫,只是为人十分倨傲,不得柴进喜欢。 洪教头毕竟是练家子,耳力极好,此刻他早已从旁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与自己对峙的汉子,昨夜刚与大官人义结金兰。 但洪教头不在乎,人生在世,谁还没靠山。没有靠山,他洪教头也不敢斜眼看人。 不等武松开口,洪教头抢先道:“大官人经事少,认不准人是难免的,与这样的人义结金兰,只怕有碍大官人的身份。” 听到洪教头这样说,有贬低武松之意,柴进心中很是不爽,反问道:“洪教头你说说,某应该结交什么样的人?” 洪教头绞尽了脑汁,才想到自己曾听那位大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大官人应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柴进似笑非笑,道:“想不到洪教头还有这样的文采,倒是有些让人意想不到啊。” 洪教头心头一紧,连忙掩饰道:“洪某也只是听说书人这样念过。”他心念急转道:“不若让洪某掂量掂量他,也好让大官人心中有数。” 柴进看向武松,关切问道:“二郎可曾醒酒,能否比试?” 武松哈哈一笑:“哥哥宽心,武松的拳头,醉一分,便加一分的威力!” “小儿辈,大言不惭!”洪教头低声啐道。 武松怒视过去,直令洪教头一阵心悸。 柴进思量片刻道:“既然洪教头坚持讨教,二郎不若与他比试一下,点到为止即可,切勿伤他性命。” 武松会意道:“武松醒的,绝不会伤了洪教头。” 听这两人的对话,洪教头早已怒火中烧,忍不住大声叫嚣道:“来,来,来,且让你看看洪某的手段。”其双臂一振,手中棍棒如同长蛇吐信,斜指武松。 庄客们纷纷叫好,他们多是好勇斗狠之辈,犯了事投奔而来,见了比斗就像猫儿见了腥味的鱼。 庄园第一高手与大官人义结金兰的二弟比斗,这样的大场面当即点燃了众人的激情!甚至有人开盘坐庄,赌洪教头和武松谁能赢。 武松面上不疾不徐,随手抄起一根棍棒。心中却是下定决心好好替哥哥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教头。 洪教头抢先来攻,气势汹汹,棍影重重,欲要一棍搠翻武松,落下武松的威风,让他知晓:自己这洪教头是怎么来的。 岂料武松只是一式简单的横棍格挡,其身稳如磐石,脚下生根,分毫未退。 “铛!” 洪教头虎口开裂,手掌酥麻,踉跄后退。 有庄客大呼:“后天境巅峰的洪教头只接了武松一棍,就受伤了!” “二爷的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那该怎么称呼?” “二爷呀!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武二爷!” “原来洪教头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嘛。” ...... 听着这些见风使舵的言语,洪教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重整气息,大吼一声:“看我裂风棍法之疾风骤雨!” 只见洪教头猛踹地面,坚硬的青岩地砖都被踏碎,整个人好像利箭一样射向武松,手中的棍棒更是升腾起一层蒙蒙青光,晃出无数棍影,打向武松面庞。 劲风吹面,吹断武松箍发的发绳,黑发披散,但武松心不惧,面不改。 脚踩玉环步,不退反进,手中的棍棒荡漾出金色光芒,朴实无华平戳向洪教头的长棍,无视任何的幻影。 有道是针尖对麦芒,就看谁更强! 两棍相接,洪教头的青光瞬间瓦解,手中长棍更是被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撞得粉碎。 武松的金光长棍毫厘不差地停在洪教头咽喉处,金光敛去,武松收棍,傲然而立,黑发飞扬,淡淡道:“洪教头,你输了!” 喧闹的演武场,一时间掉根针都能听得见,谁都没想到武松胜洪教头会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武二爷威武!” “太帅了,武二爷!” “武二爷肯定是踏入了先天境,不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击败洪教头。” “洪教头很厉害的,咱们庄上又有哪个是洪教头的对手!” ...... 洪教头惊魂未定,面如死灰,他能感觉到:他感觉刚才阎王爷已经要留他的名字了。 “是洪某败了,败的不怨,大官人慧眼识珠,武二爷也是人中龙凤!”洪教头不得不服,再不敢放狠话。 如今他脸上无光,心中更是有事,只想早早退下,当即对着柴进抱拳道:“大官人,洪某无能,想先行退下。” 柴进也不愿多留他,正要说话。 “慢着!”却是场外一个华服老者开口阻止。 柴进应声看去,只见老者和他面容有几分相像,心下顿时了然,快步向前道:“原来是叔父来了。怎么不通知侄儿,好去为您接风洗尘。” 来人正是柴进的亲叔父柴皇城,刚从高唐州风尘仆仆地赶来,旁边站着正是多时未见的忠叔,定是忠叔亲迎的柴皇城。 却道是前些时日,柴进重伤昏迷,柴皇城已经来过一次,庄上的人大都知道这位老人家是大官人的长辈,也是十分敬重! 如今柴进刚痊愈,这位老官人又来了,可见老官人对大官人十分挂念。 柴皇城捋了捋稀疏的胡须道:“小进,老叔说两句话如何。” “叔父但说无妨,这里也是您的家,有什么当讲不讲的随意说。” “那老夫就倚老卖老了。” 柴皇城清了清嗓子,看向还未散去的庄客们,大声道:“大家伙觉得洪教头和二郎的比斗精不精彩?” “精彩!” 柴皇城再次大声道:“你们想不想学这样的本事?” 众庄客更是来劲了,“想学!” “老夫就做主,让二郎也做你们的教头,传授你们武艺!” 庄客们喜出望外: “太好了!” “就是不知道二爷愿不愿意教我们?” 柴皇城看向武松道:“武松你既与我家侄儿义结金兰,老夫托大,也叫你二郎如何?” 武松点头道:“哥哥的家人就是武松的家人,叔父只管喊二郎便是!” 柴皇城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好孩子!小进有你这样的兄弟真好,不知老夫刚才的提议如何?” “自无不可!” 听到武松应允,庄客们自是十分高兴。 自发地喊起来:“武二爷!”“武二爷!” 一时之间呼声震天,洪教头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柴皇城见状对忠叔说道:“忠叔,庄上多了一个新教头,不若开一场宴席,让大家庆祝庆祝!” 忠叔闻言,当即开始组织下人准备开宴席! 柴皇城一边拉着武松的手另一边拉着洪教头的手,往厅内走去,口中还念道:“二位都是小进的左膀右臂,还望以后精诚合作,共同辅佐才是!” 洪教头心中藏事,其实不愿多留,他只想赶快回去,这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了,但又不便拂了老官人的面子,低声道:“您说的是,洪某定会好好辅佐大官人!” 武松自是没有二话,虽然他对洪教头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对柴进哥哥的叔父还是十分敬重的。 一场宴席过后,庄客们酒足饭饱。 柴皇城,柴进,武松,洪教头四人在大厅中也是有说有笑,宾主尽欢! 酒宴散去,所有人都回房休息了。 是夜,数道人影悄悄行动,没有惊起任何人,来到了柴进书房之中。 柴进书房密室之中,数颗明亮的夜明珠将密室映如白昼,看清众人面貌,原来正是是柴皇城,柴进,武松,忠叔四人。 柴皇城开口问道:“忠叔,庄内情况如何?” 忠叔做了个手势回道:“皇城爷放心,庄客们已悉数休息,书房外有老奴的孙子继忠值守。” 柴进有些疑惑:“叔父,这么晚召集我们于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柴皇城咬牙切齿道:“小进,洪教头必须除掉,我已命忠叔派人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柴进不喜洪教头,但还不至于要杀了他,但叔父这么说肯定自有他的道理。他想知道的是为叔父何要一定要杀洪教头。 看着柴进疑惑的表情,柴皇城一声长叹:“自己这侄儿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重情义,没有一个真正的上位者该有的杀伐果断!” 但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武松,突然觉得老天爷还有些良心,给了侄儿一个这么好的兄弟,这武松一看便是手段强硬,说一不二,杀伐果决的主,刚好和自己侄儿性格互补。 经过柴进被妖狐袭击重伤濒死之事后,柴皇城明白幕后的推手可能要行非常之事了,自己如果不再破局,只怕自家侄儿还会遭受无穷无尽的暗杀算计。 他知道是时候给自家侄儿下一剂猛药了,随后若无其事地将一枚丹药送进口中。 这才解释道:“小进,老叔一辈子无儿无女,你祖父,父亲都是英年早逝,柴家只剩你一个独苗,前些时日你更是差点命丧妖狐,你就没有想过我柴家为何如此命运多舛吗?” 柴进思索片刻,印象中的祖父,父亲向来身强体健,但都是突然之间去世的,经叔父这么一说,他才发觉这中间恐怕另有隐情。 “叔父,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在谋害我们柴氏一族的性命?” “除了那执掌江山的赵宋皇室还会有谁,当初夺了我们柴氏的江山,如今还要绝我们的根呀!”柴皇城目眦欲裂,视线似乎透过重重阻碍,看向了汴梁城! 柴进有些想不通,复问道:“赵家夺我们江山已近八百年,如果想除掉我们柴氏一族,当初太祖皇帝又何必给予我们丹书铁券?这八百年的时间,赵宋皇室如果想灭掉我们柴氏,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柴皇城惨笑到:“我柴氏如今确实是被赵宋皇室圈养,他们想绝了我柴氏的种也确实易如反掌,但赵宋皇室不舍得,因为他们还没有得到我们柴氏一族的密藏所在!” 柴皇城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众人,见武松认真倾听,柴进疑惑,忠叔悲戚,方道:“今日夜话,涉及我柴氏和当今赵宋皇室的秘密,不知你们敢听吗?” 武松闻言,哈哈一笑,神情坚凝道:“叔父莫要小觑了二郎,武松既为哥哥的金兰兄弟,自然便是一体的,就算是你要俺将大宋皇帝拉下皇座,武松也敢去!还有什么不敢听的。” 忠叔抹了抹眼角的泪道:“老奴老了,忆及往昔,容易伤感,有些东西就控制不住,让皇城爷见笑了。 但是老奴一脉世代服侍柴氏一族,早已生死相随,其心天地可鉴!” 当然柴皇城如是不信任武松和忠叔,就不会也让他们来到这间密室了。 感受着体内药性在扩散,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不知道自家侄儿能否担起这个重担! 柴皇城深吸了一口气道:“以后小进有你们相伴,老夫也就放心了!接下来,老夫说的话,希望你们记在心里,切不可泄露出去半分半毫。” 柴进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忠叔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被皇城爷用眼神制止了。 柴皇城阴沉的目光扫视众人,再次提醒道:“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接下来老夫说的话,听了就是上了我柴氏的船,再也下不去!” 柴进自然是要听的,武松和忠叔眼神交汇之后,都点了点头,表示要继续听下去! 第4章 叔父身死 杀贼以祭天 “八百年前,赵氏欺我柴氏孤儿寡母,夺了江山,又假惺惺地留下我们柴氏一脉,想堵住天下万民的悠悠之口。这八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虽然柴氏一族一直子嗣不旺,但也绵延至今。 但坏就坏在,如今大宋朝廷纲纪崩坏,各地流民四起,强人占山为王!国门之外更有西夏,辽国寇边,虎视眈眈,觊觎中原神州这块宝地,整个一内忧外乱王朝末年的景象。 终是大宋皇室中有些人按耐不住,动起了我柴氏一族的心思。” 柴进若有所思道:“叔父的意思是那些人觉得我柴氏的那处密藏可以帮他们赵宋皇室渡过眼前的危局?” “没错!”柴皇城手掌摩挲了一下照明的夜明珠接着说道:“赵氏皇族的一件丑闻,烛光斧影你们一定听说过吧?而这件事的起因或许就与我们柴氏一族有关。” 武松嘿嘿一笑道:“市井传闻,赵二为了坐江山,害死了赵大!只是这怎就和柴氏一族有关了?” “烛光斧影极有可能是赵大和赵二为了我柴氏一族的密藏起了争执,赵大还算是个人物,他不会也不屑于欺负我们柴氏孤儿寡母,但赵二不一样。只是不知赵二如何杀得了赵大,这件事如果你想搞明白,恐怕会费点功夫。” “任何事,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明灭不定的光影打在柴皇城脸上,忽明忽暗,其脸色更是晦暗不清,只是柴进没有注意到,只听皇城爷继续说道:“大哥去世的前几年总觉得有背后什么力量在操控着我们柴氏,于是便开始了暗中调查。” “就在大哥调查刚有眉目的时候,突然横生变故,不幸染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重病,找了很多神医都束手无策,大哥临死前将柴氏的密藏所在和他调查的一些结果统统告诉了我。” 柴进再次问道:“既然赵宋皇室想知道我们柴氏的密藏所在,为什么不直接抓了我们,拷问出来不就行了。” 柴皇城摇了摇头道:“如果咱们守的这个密藏如此简单就能被逼问出来,赵宋皇室也不至于这八百年来都没有得手了。” 柴进心想也确实是这样。 柴皇城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方有余力说道:“老夫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老夫不是命中无子嗣,而是被人害的无子嗣!” “大哥都被害了,老夫不敢深入调查,只能保守着这些秘密,暗中设计除掉了让老夫不能生育的那个贱人!”说到这柴皇城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心中更是隐隐作痛。 “老夫本想着,我们柴氏就这么苟活下去,但他们万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小进身上!那些人想让我们柴氏绝后,然后再撬开老夫的嘴,探知柴氏一族的秘密,他们也配?” 柴皇城眼神闪过一道讥笑神色,吐出一口腥黑血液,道:“老夫岂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柴进,武松脸色大变,武松将手搭在柴皇城脉搏上,金光游走皇城爷全身,发现已是无能为力,眼中闪过悲痛之色,对着柴进摇了摇头。 柴进忽觉悲从心来,哽咽道:“叔父,不要再说了。我命人去请刘医师,孩儿就是他救活的,他肯定有办法能救你。” 柴皇城摸了摸柴进的头道:“傻孩子,叔父独活这么久,累了,是时候下去陪陪你爹和祖父了。该说的话还是让我说完吧,这毒老夫自己下的,最是清楚不过,已是无药可救!” 柴进一下子就扑进了叔父怀中哽咽道:“叔父,柴进只你一个亲人,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走了,孩儿怎么办啊?” 柴皇城打了柴进一巴掌,教训道:“胡说八道,武松武二郎不是你的亲人,忠叔不是你的亲人吗?小进,不要再打断叔父了,我怕有些话讲不完。” 说完,皇城爷给武松使了一个眼色。 武松将扑在柴皇城怀中的柴进拉到自己身旁道:“哥哥,听叔父讲完吧,别让皇城爷留下遗憾。” 柴皇城很是欣慰,将翻涌上来的毒血又咽了进去道:“晚宴之前,老夫接触过洪教头,感知到他体内的劲力气息,和害我没有子嗣的那个贱人同出一宗,便知道有些事不能再拖。” “老夫不死,他们就会想方设法除掉你,唯有老夫死了,他们若还想得到柴氏密藏,就不会再加害于你,只会,咳咳......” “叔父,你不要再说了!侄儿只想你好好活着。” “傻孩子!” 柴皇城眼神中闪过一道不忍的神色,他也不想让自家侄儿背负这么多,但他必须这么做,不经事,如何成事! 他老了,死也就死了,可柴进还年轻,若是他死了,柴氏一族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心绪闪过,柴皇城感觉到毒素已侵入心脉,急忙说道:“一定要撬开洪教头的嘴,再杀了他!” 柴皇城止住众人说话的意图,擦了擦从鼻子中流出的黑血道:“二郎,你和忠叔先出去吧,我和小进说些体己话。” 武松将一团金光打进柴皇城体内,试图尽量延续柴皇城的性命。 “二郎不必白费力气,剩下的时间足够了。” 武松这才和忠叔起身离开密室,随后他双掌抵在密室墙壁之上,金色气息瞬间蔓延将整间密室包围住,一旁的忠叔看的心惊胆战,暗呼:“武松真神人也!” 密室内,柴皇城似有所感,看向柴进,很是欣慰道:“你小子往鬼门关走一遭,倒是因祸得福,能结交到一位这样重情重义的兄弟。” 柴进擦干泪水的道:“能结识武松,确实是侄儿的运气。叔父你......” “哇!” 柴皇城突然吐出一大口污血,勉力道:“舒服多了,他娘的,强忍着真难受!” 他摆了摆手不让柴进靠近,不想让他沾染上毒血,继续说道:“我柴氏的秘密,现在由我传给你,你若是想解密,就去蓟州九宫县二仙山,找罗道人。” 柴皇城瞳孔开始失焦,断断续续道:“如果可以的话,老夫真的想知道我们柴氏守护了数百年的密藏究竟是什么。” 他一只手点在眉心,一条银光粼粼的小龙被牵引出,银色小龙离体之后,气息瞬间变弱。 柴皇城指了指柴进道:“去吧,以后就由他来守护你!”银色小龙似乎听懂了一样,瞬息之间便钻进柴进眉心。 见状,柴皇城嘴角含笑,随后撒手人寰! “叔父!”一时间密室中不停地回荡着柴进悲惨的哭喊声! 武松一直维系着笼罩着整间密室的金光,确保里面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泄密的风险,忠叔和他的孙儿也都站在书房内焦急地等待着。 “咚咚咚。” 密室门响,武松脸色苍白地将金光收回体内。忠叔上前打开密室门,只见大官人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地抱着皇城爷的尸体走出来。 柴进声音嘶哑道:“忠叔你准备一下,我要将叔父的尸体火葬!” “唉,大官人您要节哀,保重身体,如今柴家只剩您了!更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忠叔说完这句话,拉着自己孙子继忠去准备火葬事宜。 武松上前接过柴皇城的尸体道:“哥哥,忠叔说的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柴进蹲在地上,以手掩面,难掩悲痛之色道:“二郎,难道我注定是一个孤家寡人吗?” 武松神色坚定道:“哥哥说什么胡话,二郎一定能陪你走到最后!” 将柴皇城火葬之后,东方天际刚好露出鱼肚白。 柴进身穿孝服,捧着叔父的骨灰坛道:“二郎,你可敢取来洪教头的头颅祭奠叔父?” 同样身穿孝服的武松,虎目一亮,激动道:“不瞒哥哥,就算哥哥不吩咐,武松也准备和忠叔一起取了那鸟贼的头颅来祭奠皇城爷。” 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庄内就传遍了柴老官人,年事已高,心力交瘁而亡的事情,大官人遵遗嘱将老官人火葬了。 却说昨晚宴会散后,洪教头不敢多做停留,未等醒酒,出得柴进庄园,立刻快马加鞭直奔景城郡! 洪教头赶到景城郡时已是深夜,城门紧闭,万籁俱寂。但见洪教头在城墙下摸索片刻,取走一个包裹,从中拿出一个精巧的木鸢,随意拨弄了两下,木鸢便振翅飞入城中一所宅院内。 归置好包裹,洪教头焦急地等待在一棵大树下。 就在他犯迷糊时,阴影闪动,一柄短刃抵在洪教头喉间,阴沉刺耳的声音响起:“洪成,擅动木鸢,如果你带来的消息不能让周某满意,你不会想知道会是什么下场的。” 洪教头深知背后之人的变态,如非必要,他宁愿面对妖怪,都不愿面对这人。 “周曹司,周大人哎,小人真的有要事要报。” 洪教头轻轻推了推短刃,实是短刃已破开了肌肤,鲜血渗出。 短刃凭空消失,洪教头不敢向后看,语速加快道:“妖怪欺骗了您,柴进没死!” “不可能!炼妖司的人说妖狐吸干了柴进的精气,摄了他的魂魄!焉有生还的道理。” “柴进确实是重伤昏迷多日未醒,小的也以为他死定了,但是他突然就醒了。” “那你为何不早来报信?” “小的原以为他只是回光返照,没想到是真的痊愈了。” “废物!” 阴影中的人气急败坏,短刃飞舞,洪教头一侧的百年老树断成数截,轰然倒地,枝叶乱飞。 洪教头吓得直打哆嗦,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被迁怒,小命不保。 “那些妖怪,敢骗炼妖司!看来炼妖司的人是时候给他们紧紧皮子了。”阴影之人低语道:“归根结底,这是炼妖司办事不利,不关我们皇城司的事,唔......” “洪成,这件事算你立了一个功,老子能先将他们炼妖司一军。这是赏你的丹药!” 洪教头接过丹药,并未急着离开,犹豫了片刻道:“周大人,您还在吗?” “老狗,怎么还不走?” 洪教头低声道:“庄上来了一个好汉,最少也是先天境的修为,如今是柴进的义弟。小的想用您赏赐的丹药换一枚先天破镜丹,如此在庄上也能更好地为大人办事!” “呵呵......还好汉,谁不知投奔柴进庄园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也就是柴进没见识过先天境修士,堂堂皇族后裔竟然沦落到与这样的人结拜。” 洪教头低眉耷耳道:“小的不是那人的对手,担心以后行事可能不便。” “也罢,周某就赏你一枚先天破镜丹!助你除掉那人。” 一枚药丸射进洪教头口中,“先天破境丹也只是增加破境概率,能不能成,还是要看你自己。” 洪教头激动万分,自己终于盼到这天了,仿佛先天境已经在向他招手。快速将丹药咽了下去,立马表忠心道:“成就先天之时,就是小的为大人立功之际。” “哼,还算聪明,滚吧。” 洪教头翻身上马,不疾不徐地捡小道回柴庄。 次日中午,洪教头策马经过一座树林时,突然心生警兆,“是谁,鬼鬼祟祟地窥视本教头?” 三道人影从林中走出,正是武松,忠叔还有继忠! 洪教头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笑道:“二爷,忠叔,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特来等你,回庄。” “莫要开玩笑,洪某识得回庄的路。” 武松性烈,不想过多言语,赤手空拳狞笑道:“等你,也是为了擒你!” 洪教头拨马掉头就要跑路,岂料武松速度极快,只是身影一闪,就到了他身边,侧身一撞,马儿一声哀鸣,重重倒地。 洪教头侥幸跳了下来,心胆俱裂,才明白演武场中,武松留手了,此刻哪还敢还手,一心就要逃跑。 “哪里跑!”武松吼声如雷,一把抓住洪教头的腰带,另一拳打在洪教头鼻梁之上,直叫洪教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忠叔急忙出声道:“二郎,停手,再打一拳,只怕洪教头就被你打死了。” 武松停手,不满道:“这厮也太不经打了。”随后手掌按在洪教头的丹田处,在其惊恐的眼神中废了他的功夫。 忠叔走到近前,在洪教头身上拍了几下,让他身上的骨头筋膜断裂,不顾其哀嚎,将洪教头扔给自家孙子道:“继忠,剩下的交给你了,撬开他的嘴,摘了他的头,他说了什么记得报给大官人听。” 继忠不过十七八岁,更像是来自南方的斯文小生,面容俊秀,有股稚嫩气在身上。 他嘴角抿出一抹微笑道:“爷爷放心,继忠会让洪教头连自己老母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说出来!”随手像拎一只鸡仔一样,拎着不断哀嚎叫嚣的洪教头,走进了树林深处。 不多时,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痛苦绝望的哭喊声。所幸,洪教头选的这条路比较偏僻,不会惊扰到过往的行人。 武松摸了摸耳朵,脸色有些古怪道:“忠叔,继忠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 忠叔嘿嘿一笑道:“祖传的功夫,怎么?二爷对这个感兴趣?” 武松急忙摆摆手,浓眉一挑道:“这种功夫,武松可学不来!” 忠叔自然不会让武松接触这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使命,武松是大官人的义弟,怎能做这种腌臜事,这种事交给他这一脉才最合适! 惨叫声停止,继忠笑吟吟地拎着洪教头的首级施施然地走出来,取出准备好的东西包裹好头颅道:“没尽兴,小子手段还没尽施,他就把什么都交代了,现场也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人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忠叔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只求结果,不计过程,忘了爷爷是怎么教你的了?” 武松看着这对爷俩,有些受不了,他想赶快回庄,哥哥一个人在庄上,他属实有些不放心! “忠叔,继忠,打道回庄!” “得嘞!” 第5章 心思初定 灵宝显神异 密室之中,柴进用洪教头的首级祭奠了叔父。 “皇城司周浚,炼妖司,妖怪,大宋皇室!想咬下我柴氏身上的肉,那我就崩断他们的牙齿!”柴进恨声道。 眼下还有很多事要做,柴进调整好情绪,思索片刻后道:“忠叔,叔父去世,高唐州的柴府需要一个主事人,你走一趟,那里需要你坐镇!” 忠叔点头道:“老奴会尽快处理好!” 柴进看向忠叔的孙子继忠吩咐道:“明日一早,我和二郎便出发去蓟州九宫县二仙山,找罗真人,庄上的一切就交给继忠处理如何?” 继忠闻言先是看了眼爷爷,见爷爷没有任何的表示,他腼腆一笑道:“大官人放心,继忠能处理好庄内的一切。” “如此甚好!那就各行准备去吧,我在这里陪陪叔父。” 武松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坛美酒道:“哥哥,武松陪你!” “也好,就让我们两个晚辈再送叔父一程。” 忠叔和孙子继忠退出密室,忠叔一把掐住孙子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大官人让你掌事,那是信任你,锻炼你,你他娘的看老子作甚?” 继忠双手抱住爷爷掐耳朵的手不让他往上使劲,叫屈道:“爷爷,你下手轻点,孙子也是突然被大官人的话吓到了。” “有什么吓到的,为大官人做事,哪方面爷爷没教过你?” 忠叔松开手顿了顿道:“好孙子,你记住了,爷爷再给你强调最后一遍:大官人就是咱们爷俩的天,咱们这一脉就是为柴氏而活,如若你做不到,爷爷不介意换个孙子!” 继忠小脸煞白,他知道爷爷不是在说笑,也明白刚刚确实是自己错了,咬咬牙,心中发狠,手掌闪过,竟是切下了自己的左耳,“爷爷!孙子知道以后怎么做了,这是俺给自己的惩罚,只有这样俺才会记一辈子。” 忠叔也是很心疼,继忠是他培养很久,也是最满意的孙子,但人力有尽,总有他庇护不到他的时候,所以最好还是他能自己想明白,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傻小子。” 密室之中柴进和武松跪拜在柴氏列祖列宗的灵位前。 柴进的父亲和祖父都死在柴进穿越前,只存在于记忆之中,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柴皇城就死在他眼前,可以说是完全是为了他而死。这是柴进如此伤心的原因。 原本柴进还想着苟且偷生度过一世,但现在摆明了有些人不会让他安安生生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轰轰烈烈地活一世! 这个念头一起,泥丸宫中这两日安安静静的河图洛书,顿时大放豪光!灵台之上银色小龙瑟瑟发抖看着上边突然搞出大动静的两位大哥,龙爪抱着龙头,恨不得缩进灵台内。 金色龟甲投射出一行文字:“梁山泊内聚英雄,尽属阴阳造化功。” 银色兽皮将柴进心神卷入其中,落在天伤星上。 天伤星:星主行者武松,专属功法《太岁降魔功》开启! 无数银色龙章凤篆在柴进眼前游动,明明他不认识这些天书符箓,但是却读懂了其中的意思,赫然是一篇极其高深的经文! 只一遍就深深印在了柴进脑海中。 待柴进心念离开天伤星,一股极其亲近的感觉,延伸至心灵,随心而动,心念落在一颗大星之上。 星名:不可说;星主:赛孟尝柴进,专属功法《玉虚星辰诀》开启! 又是一遍龙章凤篆洗脑,这部功法柴进瞬间便领悟了部分奥义。 还未多参悟,便被银色兽皮踢了出来。 一旁的金色龟甲幻化出一头小金龟,用爪子写出一段文字:“修炼《玉虚星辰诀》须有天罡地煞修炼者诚心追随,否则难以精进!” 柴进心道:“难怪说梁山泊内聚英雄,合着我不止是要上梁山泊,更要主掌梁山泊,如此一来倒要好好谋划几分。” 金色小龟又快速爬出了一行字:“鉴于星主功法的开启,你可每日主动唤醒龟爷两次,一定要慎用,次数不能积累,过时不候哦!” 柴进心念道:“你能帮我什么?” “龟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柴进看向被它和《河图》镇压的银色小龙道:“我想解开柴氏一族的密藏。”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柴进似乎从金色小龟身上看到了狡黠。 “当然可以,去二仙山,找罗真人。” 柴进急念:“这个方法我知道,我要的是现在你帮我解开。” 哪知金色小龟一个野蛮冲撞将柴进心念撞出泥丸宫,“两次机会已全部用完,龟爷送你一程!” 柴进感同身受地揉揉腰,方注意到武松关切的神色。 如今得到了武松的专属功法《太岁降魔功》,该怎样以一种他能接受的方式告知呢?柴进有些犯愁。 “哥哥可是又思念叔父了?不若饮此美酒,告慰叔父的在天之灵。” 柴进略微思量了一下道:“刚刚我恍惚之间,仿佛被叔父引到了一处神仙妙地,记下了一些功法,其中有一部功法我感觉很适合二郎。” 武松郑重其事道:“仙人传法,信则有,不信则无。哥哥不妨说出来,让武松听听。” “二郎你信我?” 武松斩钉截铁道:“我若连哥哥都不信,还能信谁?” 柴进闻言十分感动,当即将《太岁降魔功》逐字逐句念给武松听。 武松只听了第一句便陷入了顿悟之中,随着柴进念出的功法越多,武松周身气息越是森严,金光护体,星光缭绕。待整部功法讲完,武松已是盘坐在地,五心向天,开始吐纳! 令柴进想不到的是,武松吐纳的不是天地气息,而是光辉凝练的星光! 开封皇城司天监一位老者抬头看着满天星辰陷入了沉思;龙虎山一个骑在青牛背上的小小牧童看向星空,掐指一算,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青城山内两条青白大蛇,正在吞吐月光,突然白蛇惊醒,看向月光下不显的周天星辰,旁边的青蛇也停下修炼,发出清脆悦耳的女声道:“姐姐怎么啦?” 白蛇温和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大辽上京城;白山黑水原始森林覆盖的地方有那完颜一族;西夏皇宫等等地方,都发现天上的众星似乎不一样了! 武松悠悠醒转,眼眸之中似乎有星光乍现。 “哥哥,真是天大的机缘,这《太岁降魔功》太适合武松了,还有没有其他功法,哥哥也要修炼起来才是!” 见武松修行有所收获,柴进也很是高兴,道:“二郎放心,里面正好有一部《玉虚星辰诀》与我相性最合。” “事不宜迟,哥哥被妖狐害了道基,如今重新修炼,以这等仙家功法筑基,日后的成就肯定极高!” “二郎也可以以仙家功法重新筑基。” “哥哥有所不知,武松刚刚已经完成了重新筑基,所以才说《太岁降魔功》简直就是为武松量身打造的一般!” 武松兴奋道:“《太岁降魔功》吞吐星光,炼体又练气,胜过武松之前的功法太多太多!” 柴进惊讶于武松已经完成了重新筑基,叹道:“可惜的是,只有功法,没有招式。” “哥哥,切莫不知足,功法是修炼的根基,根基打牢了,再烂的招式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柴进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便开始修炼《玉虚星辰诀》,武松为其护法! 柴进修炼与武松又不一样,《玉虚星辰诀》吞吐的是月华和天伤星的星光。 武松心道:“没想到哥哥和武松修炼的是同一种星光,那多出的银色绸带应该是月华吧!” 柴进的修炼又引起了外界的震动! 司天监的老者紧锁眉头,龙虎山的牧童瞪大眼睛;青城山的青白双蛇再次停止修炼,青蛇气愤道:“姐姐,有小贼偷我们的月华!”白蛇道:“不像是妖怪,可又不曾听闻人族会借月华修炼,怪哉。” 青蛇恼怒:“若是被本姑娘知道是谁偷月光,一定要吃了他!” 白蛇安抚道:“妹妹休要胡说,你我本是山中懵懂无知的野兽,幸得高人指点才踏上修炼之路,怎可妄言杀戮。” “小青要吃了他,不是杀了他。” “吃了他不就是杀了他吗?有什么区别?” “哼!” 却说柴进运转《玉虚星辰诀》,五心向天,随着他气息吐纳,自冥冥高空之中落下的天伤星星光和清冷的月华被他纳入丹田之中,星光和月华一部分融入柴进的肉身,骨骼密度,肌肉强度,筋膜的韧性,甚至血液都发生着微弱的变化; 另一部分星光和月华则是在经脉中游走一圈,再回到丹田,已彻底融合成一股全新的气息,清冷中带着一种独特的霸道,静静漂浮着。 柴进沉迷修炼,直到星光和月华给经脉造成了肿胀感,他才停了下来。 “哥哥,修炼如何?” 柴进看着略显紧张的武松,活动了一下筋骨,瞬间劈啪作响,紧握双拳心道:“很好,很合适,这就是掌控力量的感觉!” 看着柴进重踏修炼之路,武松比自己得了仙家功法都高兴,道:“哥哥,试一下?” “好!” 柴进缓缓一拳,拳锋之上,隐有纯白色的光晕,全力打在武松肩头,却是连武松的护体金光都没有激发出来,心中不免有些小落差。 但武松细细感知了片刻道:“哥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在后天境二层左右。” 顿了顿疑惑道:“只是武松不明白,哥哥是如何跳过了一层,直入二层。” 柴进回忆了一下修炼过程,不确定道:“我之前接触的功法都是先修炼皮,肉,筋,骨,血中的任意一项,而后循序渐进。” “但这仙家功法则是将纳入体内的星光和月华一部分强化肉身,整体增强;一部分化作内息,应该是整体肉身的增强,达到了后天境二层。” 武松已入先天,只觉得《太岁降魔功》可以增强肉身,却是忽略了这些细节。 经柴进哥哥这么一说,武松豁然道:“这功法打熬肉身的方式确实不一样。” 武松接着说道:“当今之世,真仙难觅,修炼资源更是日渐稀少,想要修道成仙难上加难,非天资上乘者,更是连门都不得入。 于是有不甘心的先辈探索肉身成圣的可能性,才有了如今武道的昌盛,各种各样的功法层出不穷,只是肉身成圣看似前期消耗的资源少,但想有所成,后期需要的资源一点也不比修道少。” 柴进接话道:“武道至少能延长人的寿命,才会有人前赴后继!毕竟谁人不想长生,就像古往今来的皇帝一样想着万万岁!” 武松神色激动道:“但现在不一样,哥哥得神人传授的功法或许真的是一条通仙大道!毕竟星光与月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假以时日,真有成仙的可能。” 说到成仙,柴进也是心潮澎湃,拥有《河图洛书》的他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聚义梁山,看看天罡地煞齐聚,会开出什么的果。 “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定要走到最后,一起成仙!” “哥哥,说的好,当浮一大白!” “应该先敬叔父,成仙路是他留给我们的!” “敬叔父!” ...... 次日一早,继忠看到大官人和武松走出来,周身神光熠熠,便明白大官人已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柴进没看到忠叔,问道:“忠叔已经出发了吗?” “爷爷天没亮,便赶赴高唐州去了,大官人何时出发?马匹,行囊,继忠已经备好!” “很好,我和二郎洗漱完,用完早餐就出发。” 柴庄大门前,柴进和武松翻身上马,正要出发,柴进忽然想起一事,勒马道:“继忠,咱们庄上可曾来过两个人,一个叫汪伦,是个落第秀才,另一人叫做杜迁,身量极高,诨号‘摸着天’。” 继忠仔细回忆了一下方道:“爷爷曾带继忠盘点过庄上的一切,近三年来,庄上都不曾来过这两号人物。” 柴进心中一喜,叮嘱道:“如果有这两人来投,记得好吃好喝地招待,不,任何来投的好汉都好好招待,一切都我回庄再说。” 继忠却是将那两个名字记在了心中道:“大官人放心,继忠知道怎么做。” 武松在旁问道:“哥哥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俩号人物?武松却是从没在江湖上听人说过。” 柴进并没有回答,反问道:“二郎,可曾听闻过八百里水泊梁山?” 武松笑道:“山东地界有名的大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曾上去过?” “不曾。” “会有一天,哥哥带你一起上梁山!” “哥哥去哪,武松就去哪。” 第6章 误打误撞 地贼照义胆 官道旁,柳树成荫,桃花朵朵开。池塘边鲜花成簇,一根高杆立起,酒旗在风中摇曳,正是一座酒肆,后接村庄,有炊烟袅袅升起。 雨点般的马蹄声响起,一名小厮快步跑到路边,招呼道:“二位客官,停下来歇息片刻,小店里有上好的酒水。再往前走,就是辽国的国界,那里可比不上咱们大宋好!” 马上两人相视一眼,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小厮道:“喂些上好的草料,好生照顾。” 小厮这才看清两位客官,只见其中一位,龙眉凤目,皓齿朱唇,身穿紫绣团云袍,脚穿金线抹绿朝靴,二十四五的年岁,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私自跑出来。 另一人浓眉大眼,面阔耳大,相貌奇伟,虎背蜂腰,同样穿着锦绣华服,二十年岁上下。 “哥哥,要些酒水喝吧,武松肚中的酒虫都快馋死了!” 两人入店,引得酒肆内众人纷纷侧目。 酒肆内几乎坐满了人,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柴进招手道:“先打两壶最好的酒来,再上些肉食下酒菜和饼子来!” 小厮喜笑颜开,快速将桌子擦拭干净,随后将两壶酒和肉菜端了过来,“客官慢用,饼子有一屉快要出炉的,热乎的吃着最香。” 柴进将一块碎银拍在桌上道:“快快上来,银钱少不了你的。” 小厮收下碎银,眉开眼笑地退下了。 武松先是给哥哥倒满酒,才给自己倒上。 “哥哥,先喝上一口,解解渴。” “确实好酒!难怪有如此多的食客。”柴进赞道。 酒肆角落内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起身,含糊道:“小二结账。” “好嘞。”小二接过铜钱,扶着醉汉道:“客官您慢走!” “醉的不是好汉,不用扶,老子自己能走。”醉汉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去。 谁知他脚下一个不稳,竟是栽倒在柴进身上。 武松拍案而起,怒道:“哪里来的破落户,撞坏了我家哥哥,武松取你的狗命。” 柴进起身扶住醉汉道:“二郎,我无事,你且坐下吃酒,何必和一个醉汉较劲。” “小二,你送送这位汉子,若是醉倒在路上,就不好了。” 小二苦笑道:“小的并不认识这位客官,怎地送他。” 那醉汉似乎还有点清醒,嘟囔道:“老子自己能回家。”然后摆开柴进的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行至无人处,醉汉东倒西歪的身形,瞬间立正,剥开乱发,露出一张妖怪般丑陋面容,精明贼亮的眼神,哪还有一份醉汉的样子。 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钱袋,轻轻一摇,银钱撞击的清脆响声,让他脸上乐开了花! “两个毛头小子,如此招摇过市,俺就给你们一个吃一堑长一智的机会,那些小崽子们有口福了。” 醉汉施施然踏进了辽国境内。 酒肆内柴进和武松吃饱喝足,招来小二问道:“此地距离二仙山还有多远?” 小二自是不知,酒肆内有行脚商人插话道:“一看贵公子就很少出远门,你说的二仙山并不是名山,不若说是去哪个县,然后到了地方再问路。” “多谢指教,二仙山在蓟州九宫县内,不知这位大哥是否熟悉。” 柴进敬了那位行脚商人一碗酒。 那人喝完酒,乐呵呵道:“以你们的骏马脚力来算,再有两日便能赶到。” “多谢大哥!” 柴进和武松避开了宋辽边军,从小道进入蓟州境内。 柴进叹道:“本是我汉家土地,如今却让异族侵占,待有一日,我必提兵收取幽云十六州,驱逐辽寇,复我汉家山河!” 武松策马道:“待到那日,武松愿为哥哥的头部先锋,冲锋陷阵!” “终有一日,定会实现!” 二人策马扬鞭,意气风发,驰骋在河北大地上,谁能想到今日的豪言壮语,就会在不久的将来真正实现了! 来到蓟州城外,柴进和武松利用早就准备好的路引,顺利进城。 找了间客栈,自酒肆出来后,柴进第一次伸手入怀,准备取一些银钱,摸索半天,空空如也,苦笑道:“二郎,钱袋丢了!” 两人回忆一翻,方确定,钱袋定是那酒肆醉汉栽倒在柴进身上时给顺走了。 “却不想还能遇到这样的高人,能从你我二人眼皮子底下行窃!” “哥哥倒是想得开,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柴进摸遍了全身,也只找到了一小块碎银,应该还能撑一下。 突然武松指着客栈旁边赌坊前的一个汉子激动道:“哥哥快看,那人莫不是前日那个醉汉?” 柴进上下打量了一眼道:“看身形的话,应该是他!” 武松将手中缰绳扔掉,快步走到那汉子身边,想要抓住他,却不料那人轻轻一扭便躲开了。 柴进唤来一个小二,办好住店,将马儿交给他。 武松那边想抓到汉子,始终不得手,又不敢放开手脚。 “恶贼,偷了我家哥哥钱袋,现在还来,武松还能饶你性命,不然定让你吃俺三拳!”闹市之中,武松并不想大打出手,引发大动静。 那汉子轻身功夫极好,腾挪跳跃,一时之间,武松也拿他没办法。且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柴进上前低声道:“这位兄弟,继续闹僵下去,对谁都不好,我们现住在这间客栈中,不妨借一步说话。” 那汉子也不知为何,偏生觉得说话这人可信,索性也不再躲避武松的大手道:“好,俺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怎样?” 被武松大手钳住,那汉子才真正感受到武松恐怖的实力,但他也不挣脱,只是挑衅地看着柴进。 “二郎,回客栈!” 柴进拨开人群,和武松二人回到客栈中,进到预定好的房间中,招呼小二送进来一些酒菜。 在柴进的授意下,武松早已松开了汉子。那汉子倒也不怯场,抓起酒菜就开始吃起来。 看的武松虎目圆瞪。 柴进丝毫不在意,笑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汉子吐出一块嗦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道:“姓时名迁,诨号‘鼓上蚤’。” 柴进泥丸宫中银色兽皮,星河流转,一颗星辰被点亮。金色龟甲亦是飞出一段文字: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族,行步似飞仙。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柴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鼓上蚤时迁,果然不愧是水浒中的神偷,竟然偷到他柴进身上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又是谁?” 一旁的武松早都看不下去了,也就是哥哥没发话,不然武松有上百种的办法整治他。 听到时迁问,他方回答道:“也不怕告知你,这位是俺家哥哥,沧州柴进,人称当世孟尝君!俺是清河武松武二郎。” 时迁霍然起身拜道:“原来是赛孟尝柴进柴大官人,时迁鲁莽,冲撞了哥哥。” 柴进急忙扶起时迁道:“不曾想时迁兄弟还听过柴进的名号,我观兄弟手段高明,应当不缺谋生手段,只是为何行此偷鸡摸狗的勾当?” 时迁拍了拍自己丑陋如妖怪的面庞道:“只恨小弟生来这般丑陋面貌,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谁敢接近?” 柴进武松听时迁这么说,才注意到时迁怪异的面容,却不觉得有什么。 时迁没有从二人眼神中看出一丝的神情变化,便知道他们不会以貌取人。 柴进道:“以貌取人,那是有眼无珠。时迁兄弟若是信得过柴进的话,不妨随柴进一起回沧州。” “时迁求之不得。”时迁脱口而出,但忽然心有顾虑,随即改口道:“大官人的心意,时迁明白,但是时迁不能随大官人回沧州。” “这又是为何?” 时迁神情低落道:“时迁因面貌古怪,自小受人欺凌,长大以后一直四处流浪。直至来到了蓟州,这里本是我汉家领土,如今却被辽人侵占,治下百姓苦不堪言,许多孩子流离失所,成为了孤儿。 时迁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只能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力所能及地收留了一些孩子,时迁别无他法只能行此手段养活这些孩子,但时迁从没教过这些孩子行偷窃之事。时迁向来也只对富人下手,从不欺负穷人。” 柴进和武松闻言,再看时迁时,已带有敬佩的意味。 柴进道:“时迁兄弟真是妖怪面容,菩萨心肠!” 武松拍了拍时迁的肩膀道:“你这兄弟,俺二郎交定了!” 时迁将干瘪的钱袋还给柴进道:“大官人,银钱被时迁花的差不多,对不住。” 柴进并未接钱袋,反而取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交给时迁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能用在善事上,花再多都是值当的。” 武松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摸了摸头道:“时迁兄弟不若带我们去看看那些孩子,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回沧州。” 柴进也表态道:“二郎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时迁欣喜道:“比起时迁,大官人和二郎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我领二位哥哥去见见那些孩子。” 三人来到城南的一座破庙中,二三十个衣不蔽体的孩子看到时迁回来,立刻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时迁哥哥回来了!” “哇!好多好多好吃的。” “小狗蛋,你也来吃这个。” ...... 一个七八岁小家伙跑到柴进和武松身前好奇道:“你们是时迁哥哥的朋友吗?这还是时迁哥哥第一次带人过来。” 柴进蹲下身,擦了擦小家伙脏兮兮的小脸道:“没错,我们正是你们时迁哥哥的好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歪了歪脑袋道:“他们都叫我肉卷,我最喜欢吃肉卷,要好久才能吃到一次,可好吃了呢。” “以后哥哥天天让你吃肉卷怎么样?” “真的吗?我可以分给我的朋友吃吗?柱子,三妞他们也喜欢吃。” “当然可以。” 小家伙高兴地跑开,去跟他的小伙伴分享好消息。 待小家伙们吃完柴进他们特意带来的食物,时迁示意小家伙们安静下来。 能看出他们都很听时迁的话,立刻都乖乖照做。 时迁大声道:“这位大哥哥想带你们去一个很远很远,但是能让你们吃饱穿暖的地方,你们愿意去吗?” 没有一个小家伙开口,沉默了好久,才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带着哭腔问道:“时迁哥哥,你不要我们了吗?” 时迁马上安慰道:“时迁哥哥不会离开你们,你们愿意去,时迁哥哥陪你们去,你们愿意留,时迁哥哥也陪着你们,时迁哥哥永远也不会和你们分开。” 这话落下,小家伙们立刻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不过他们哪能经得住吃饱穿暖的诱惑,唯一害怕的是时迁抛弃他们,既然时迁对他们不离不弃,自然都愿意离开这里。 柴进见小家伙们纷纷愿意随着离开,于是走上前道:“哥哥此行还有些事要做,不能立刻带你们回去,但你们放心,事情办完之后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的。” 时迁立刻附和道:“你们柴进哥哥很快就会回来,这几天时迁哥哥陪你们一起等。” 人群中那个叫肉卷的小家伙冲出来,仰视着柴进道:“哥哥,约定是要拉钩的。”然后伸出了瘦弱的小手。 柴进笑道:“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下肉卷放心了,小朋友们也都放心了。 柴进看向时迁道:“明日我和二郎去二仙山,顺利的话,当晚就会回来,慢则后天回来。那块玉佩还值些钱,当了,换些银钱使,别苦着孩子们。” 时迁眼中含泪道:“我替孩子们谢谢大官人!” 武松亦是虎目含泪,他想起了哥哥武大郎是如何含辛茹苦将他带大,一时间感慨万分,也不知哥哥在家怎么样。 他拍了一下时迁的胸膛道:“要说谢,应该是哥哥和二郎谢过你时迁才是,没有你这些孩子哪能活到现在?” 柴进扯住两人的手道:“你们也别互相恭维了,时迁兄弟,我和二郎就回客栈了,这些孩子这几天还是需你照看!” “大官人放心,万事不急于一时,我和小家伙们已经挺到了现在,不差这一两日时光!” 柴进武松返回客栈,破庙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寂静道:“时迁哥哥,那两个哥哥真的会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抱着两个四五岁的小家伙靠在柱子上的时迁用很轻但是很坚定的语气道:“他们肯定会回来的,因为他们有一个是赛孟尝柴进柴大官人!” 第7章 真人解密 青龙定开封 “哥哥,前方便是二仙山。”武松策马高呼道。 柴进看向远方的那山,只见青山古树,峰端插入云霄。山行更似龙盘虎踞,隐有猿啼鹤鸣之音。流水过涧,叮咚作响,似玉佩争鸣。更能看到飞泉瀑布,似有瑶琴玉笛响起。 柴进情不自禁赞道:“果然是仙家福地!” 及至山脚下,武松注意到不远处一名道人和一汉子有说有笑,努了努嘴对柴进道:“哥哥,你看。” 柴进应声看过去,只见正是一位清瘦俊逸,背负三尺龙泉剑的道士和一名身高九尺,腰大八围比武松都要雄壮的汉子。 柴进下马,行礼道:“请问道长,如何称呼?柴某想求见罗真人。” 道士闻言,似笑非笑道:“罗真人岂是什么人都愿意见得,平白无故你来寻罗真人作甚?” “有事相求,道长只需要禀告罗真人:柴进求见,相信真人定会相见。” “哦,你就如此笃定,真人会见你?”道士眼神放光。 “自然!” 道士原本想离开此地的心思又活泛开来,他想再等一等。 道士不再搭话,看向一旁的大汉道:“兄弟,天无绝人之路,我乔洌能否拜罗真人为师,或许就应在这二人身上?” 大汉嘟囔道:“兄长,你已在山门外等了七八日,若是罗真人愿意收你,只怕早已许你进山,何必等到今日。” 柴进与武松闻言才明白原来这道士不是二仙山的修士,只是一名求道无门的道士罢了。 武松怒道:“你这厮既不是此间修士,何必消遣我家哥哥。” 道士乔洌有恃无恐,冷冷道:“消遣你又如何?是你们自顾自将道爷认成此山修士的,又何怨得道爷?” “张口闭口道爷,武松今天不将你打成孙子,就不是你武二爷。” 武松一记直拳打向乔洌道士面门。 柴进见状喝道:“二郎,住手。” “哥哥无需多言,看武松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 武松拳头砸来,乔洌眼睛都没眨一下,旁边大汉一把擒住武松的手腕道:“休伤吾兄长,孙安来战你!” 武松眼神一凝,手腕金光一闪震开抓来的手掌,收回拳头。兴奋地看向大汉孙安道:“倒有几分本事,不知你能挡住武松几记拳头?” 孙安感受到武松强烈的战意,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我孙安就挫一挫你的锐气。” 武松与孙安如两座沉稳的山岳般相对而立,目光似寒星般交汇,气势不断把拔高,随着空中一声炸响,无形的气流将柴进和乔洌两人推出十几丈外。 乔洌身形似拂柳,轻盈落地,柴进则是脚踩武松传授的玉环步,优雅稳住身形。 乔洌闪身至柴进身边道:“我兄弟二人,自泾源到此地,还从未见过谁能与孙安抗衡,你这个兄弟不应该籍籍无名才是?” 柴进沉声道:“时势造英雄,清河武松终将名扬天下!” 泾源,孙安,姓乔的道士,柴进总算是想起两人是谁了:后来的义军首领田虎麾下的两个重量级人物,幻魔君乔道清和屠龙手孙安。 需知道孙安是能与卢俊义抗衡而不落下风的人物,柴进大声提醒道:“二郎小心,他是屠龙手孙安,实力绝不在你之下!” 武松对峙良久,窥视不到孙安的弱点,便知此人实力非凡,听到柴进的提醒,注意到哥哥身旁似笑非笑的乔洌,武松心头火起,瞬间暴起,双脚携带开山之力踢向孙安的脑袋。 孙安毫无惧色,施展独门绝技《屠龙手》,双掌亮起赤色光芒,试图抓住武松的腿脚。 只听得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响彻四周,犹如滚滚闷雷在空中炸响。偶尔迸射出的金光赤霞割裂古树,击碎顽石。 武松的玉环步神出鬼没,如同魅影一般飘忽不定,游走在孙安周身,鸳鸯脚更是兼具灵巧与势大力沉;然而,孙安双脚如古树生根,任凭武松如何击打,他自岿然不倒,其屠龙手的威力也非浪得虚名,双掌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大有摧枯拉朽、横扫千军之势。 两人皆是草莽之中的真豪杰,修炼有成以来何曾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越打越兴奋,都早已手段尽出! 武松腿上功夫强过孙安,但手上功夫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太祖长拳了,而孙安屠龙手天下无双,但腿脚功夫却是一言难尽,唯有桩功能称道。 越战越久,孙安则是越发心惊,刚交手时,他还觉得武松有些不如他,花些功夫肯定能拿下,但谁知这小子越战越勇,战了许久,丝毫不见颓势,如果是生死搏杀,鹿死谁手真的很难说。 武松却是担心自家哥哥,如今刚重新修炼,岂会是那道士的对手,是以他是以玩命的态度战孙安。 怎奈孙安实力过于强悍,一时间僵持不下。 “鸳鸯夺命腿!” 武松双腿如同两条金色蛟龙,交替撕咬着孙安。 孙安双掌赤色光芒大盛:“屠龙十八式之错骨抽筋!” 腿掌相碰,赤色光芒缠绕着两头金蛟,试图将金蛟绞杀;金蛟凶厉,不断撕咬赤色光芒,欲冲破拦阻,绞杀孙安! 眼看两人就要两败俱伤! 一头翼展丈余长的仙鹤从二仙山飞下来,双翅一震,两道柔和的白光将武松和孙安分开。 仙鹤鸟喙开合,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你们的来意,老爷都知道了,他老人家让你们一起上山!” 武松不顾气血翻涌,快速回到柴进身边,将乔洌挤到一旁道:“哥哥,这道士有没有伤着你?” 柴进则是扶着武松关心道:“我无事,二郎大战一番,可曾受伤?” 武松运转《太岁降魔功》调整了一下气息道:“哥哥放心,孙安虽强,也奈何不得武松。” 孙安却是走到这边道:“口角之争,何必挂怀,俺这里有家乡酿的美酒,请你们喝,就当赔礼道歉了。”说着从一旁的马鞍上摘下一个酒葫芦扔了过来。 武松一把接住,打开闻了闻,眼中放光。 柴进见孙安给了个台阶下,便道:“误会解开了即可,我家兄弟二郎最爱喝酒,这壶酒就当做咱们重新认识,在下沧州柴进,这是我义弟清河武松!” 孙安面露惭色,失敬道:“原来阁下便是赛孟尝柴进柴大官人,清河武松虽未曾听闻,实力却让在下佩服,假以时日定能扬名天下! 在下孙安,诨号屠龙手,那是我同乡好友乔洌,我们兄弟两自进入河北地界一直听说大官人的贤名,没想到竟以这样的方式相识。” 紧随仙鹤的道士乔洌提醒道:“你们快些,也不怕跟丢了。” 孙安低声道:“我这兄长一心慕道,此行就是准备拜师罗真人。大官人应该与罗真人有旧,还望大官人届时美言几句,若是罗真人能收吾兄为徒,孙安定当感激不尽!” 武松见孙安有结交的意思,战斗之后本就有些惺惺相惜,他便开口帮衬道:“哥哥,到时候你帮着说上两句好话!”说完自顾自饮起了美酒,一脸满足的神色。 柴进苦笑道:“兄台有所不知,柴进也是有求于罗真人,恐帮不到乔道长。” 孙安拱手道:“大官人尽力便可,孙安在此先行谢过了!” “也罢,柴进尽力一试。” 一路慢行,武松不知何时和孙安混在一起,交流武学,畅饮美酒,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山行渐深,松柏成林,偶见白鹤听经,食气吞霞。山壁之上,洞门紧锁,丹霞之气,散逸而出。灵鹿踏岩,如履平地。山猿舞棍,罡风如雨。 直看得乔洌恨不得长居于此,也与那些偶尔经过的道人一起论经炼丹。 转过几块巨岩,眼前豁然开朗,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正在下棋,仙鹤引四人到此,便飞走了。 柴进四人安静地等待着棋局结束,最后自然是以小道士惨败收场。 罗真人看着也就五六十的年岁,精气神极好,身着水火太极道袍,仙风道骨。 “都来了?” 罗真人扫了一眼四人,目光停留在柴进和武松身上最久。 乔洌激动道:“罗真人,小道已在山下等了七八日,您终于肯见小道,不知您能否收小道为徒?” 罗真人淡淡道:“我不愿见你,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何必执迷不悟?你说说这身道术从何袭来?” 乔洌回忆道:“小道曾游崆峒山,偶遇一位异人,他传授了小道幻术,呼风唤雨和腾云驾雾。” 罗真人摇摇头道:“此皆外道,不悟修道玄妙,吾不能收你。” 乔洌被拒,面容有些灰败。 柴进硬着头皮插话道:“沧州柴进拜见罗真人。” 罗真人颔首道:“我知你来意,稍后可为你解惑。” 柴进看了一眼武松和孙安咬了咬牙道:“柴进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罗真人可否应允。” 罗真人嘴角含笑地看着柴进道:“你且说来听听。” “既然乔道长有修道资质,您为何不收他为徒?” 罗真人道:“收他为徒也不是不可,若是收他为徒,你来此地的目的就不能达成了,你心甘吗?” 柴进心头一震,还未拒绝。 又听到罗真人继续道:“用你柴氏一族近千年来与老道这一脉的羁绊换他一个老道徒弟的名额,老道是极乐意的!” 说完看向神情不停变幻的乔洌和柴进,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柴进几乎没怎么想就歉意地看了一眼乔洌和孙安道:“对不住了,恕柴进不能这么做,如若是个人可以,但这关乎着我柴氏千年的羁绊,柴进不能答应!” 乔洌也明白换任何人都不可能答应,知道罗真人定不会收自己为徒,也不再强求。 罗真人又开口道:“你我也非没有师徒的缘分,你切记住四个字‘遇德魔降’。再来见我即可!” 乔洌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转折,当即欣喜道:“遵罗真人真言。” 罗真人挥了挥袍袖道:“公孙代吾招待三位客人,柴进,你随老夫来。” 柴进随罗真人来到一处地界,只有一个牧童骑着一头青牛在草地上! 柴进并没有注意到,罗真人看向牧童怪异的眼神。 罗真人只是一瞬间的失态,随后伸出手指点在柴进眉心,将银色小龙牵引而出。 但柴进心中却是十分惊骇,刚刚他有种赤身裸体面对罗真人的感觉,毫无秘密可言。 庆幸的是柴进灵台上的《河图洛书》两个宝贝瞬间收敛了全部气息,消失在冥冥之中,他相信,罗真人也没有感知到《河图洛书》。 罗真人看着手中被自己灵气包围的银色小龙道:“小友,你确定要解开柴氏的密藏?” 柴进神色坚定点头道:“是,我一定要解开!” 罗真人也是十分感兴趣,其实他也想知道密藏是什么,碍于契约才一直守到现在。 当下道:“老道这一脉与你柴氏近千年的羁绊,总算有人要解开密藏,希望你不要后悔。” 柴进未回话,却是被牧童的笛声吸引了,他沉迷其中,好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似乎有人曾在其耳边低语,诉说着什么。 听到真人问话,才清醒过来。 “不后悔!”话音落下,柴进有种错觉,他似乎回答了千遍万遍的不后悔。 罗真人手掌之上青色灵光绽放出青色的火焰,银色小龙立刻极其贪婪地吞噬青火,罗真人另一只手写出一个个符文,打进银色小龙体内。 随着时间的流逝,吞噬青色火焰的银色小龙越来越大,银色渐渐被青色取代,最后变成了一头一丈左右大小的青龙!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罗真人摇头一笑道:“没想到你们柴氏,还留有一道枷锁!” 青龙似乎比银色小龙灵性更足,感受到柴进体内的血脉,又迅速钻进了柴进灵台之中。 柴进略一感应,两个字出现在他的心灵之中:“开封!” 大宋皇城,开封城,也是曾经的后周皇城,原来这密藏就在大宋皇室的眼皮子底下。 罗真人并不在意青龙进入柴进体内的后续,大手一挥,柴进便从原地消失。 柴进突然出现在武松身边,身形不稳,武松一把搀住自家哥哥。 罗真人的声音在年青道士耳边响起:“山上不留客,公孙你将他们送下山之后,再打开师傅给你的信。” “谨遵师命!” 草地之上,罗真人看着牧童不满道:“堂堂龙虎山天师,擅闯我二仙山禁地,可有些不地道啊!” 牧童嘿嘿一笑,童声稚嫩道:“老夫掐指一算,有人扰乱了天机,便过来看看,你们这门户,老夫实在是太熟悉了。” 罗真人也不做追究,只是问道:“师兄,刚刚以牧笛声掩饰,可窥视到什么?” 牧童晃晃脑袋,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拍下胯下青牛,牛蹄刨动,消失在天边。 第8章 义士齐聚 定计救时迁 年青道士手掌一翻,一只小巧纸鹤出现,随着道士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点青光落在纸鹤身上。 纸鹤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扑棱棱飞起,落在柴进肩头,罗真人的声音响起道:“公孙,此次下山,就是为师给你的历练,现传你《天罡五雷正法》,待你功德圆满再回来陪老夫继续下棋!” 纸鹤吐出一束金光,消失在公孙道士眉心。 “是!师傅。”道士对着隐入二仙山的紫虚观拜了再拜,心道:“怪不得师傅这几日一直拉着自己下棋,原来早已有意放自己下山历练。” 公孙想要收回纸鹤,谁料纸鹤最后消失在柴进的掌心之中。 柴进有些意外地搓了搓手掌,苦笑着看向道士。 道士看着柴进掌心若隐若现的纸鹤印记,若有所思道:“公孙胜此次下山历练,正不知去哪里,不知可否先去大官人府上待段时日?” 柴进大喜:“求之不得!” 销声匿迹良久的《河图洛书》再次出现,银色兽皮无垠星河中一颗星辰被点亮。 天闲星;星主:入云龙公孙胜。 金色龟甲留下一行大字: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五雷正法破奸邪! 柴进一心想破解柴氏密藏,竟没想到公孙道士便是入云龙公孙胜。 乔洌在一旁看的很是艳羡,如这种纸鹤留声秘法,他这种没有师门传承的道士自然不会,这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求道之心。 他看向众人道:“我意遍访名山古林,继续求道,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孙安也立马跟上。 柴进可不想就让乔洌和孙安从他手中溜走,如今他的处境更加凶险,似这样的好汉,能成为自己的助力才是最好的! 毕竟做大事,一定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两位慢行,柴进想请二位帮个忙。” 念在柴进曾在罗真人面前替他说话,乔洌问道:“大官人但说无妨。” 柴进将蓟州城时迁抚养孤儿之事简单说了下,这才说出真正意图道:“都是我汉家子弟,与其让他们在辽人的铁蹄下苟延残喘,不如让柴进带他们回家。” “大官人真是菩萨心肠,只是如今整个幽云十六州都归辽人所属,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又能帮到多少人?” 柴进想都没想正色道:“柴进今日能带这些幼童回家,明日就带更多人回家,有朝一日柴进定让幽云十六州所有人都重回汉家怀抱,再不受异族欺凌!” 武松咕嘟咕嘟灌下最后的美酒,将酒葫芦摔碎,掷地有声道:“武松定会永远追随哥哥,至死不渝!” 公孙胜久居辽地,知晓这里的汉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听到柴大官人这样说,他心中已经开始隐隐有所期待! 孙安身为汉家子弟,又岂会没有家国情怀,他也曾有过:披甲提剑斩辽狗,收取幽云十六州的豪情! “兄长,求道不急于一时,只靠大官人,二郎兄弟,公孙道长护送那些孩子只怕力有不逮,咱们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乔洌从孙安的眼神中似乎听到了当年的豪言壮语,离家访道以来,他许久没有看到孙安眼中的火焰,这个兄弟总是默默地保护陪伴着自己。 “好!乔某就陪大官人走一遭。” 孙安激动地仰天长啸,喝散了天上云霞,惊飞了林中的飞鸟。 见此情形,乔洌更意识到,自己往日确实疏忽了自家兄弟的感受。 武松夹了一下马腹,策马狂奔道:“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别让时迁兄弟和小家伙们久等了。” 五人策马扬鞭,飞奔向蓟州城,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蓟州城,破庙内小家伙肉卷趴在门口痴痴地等着一道他想看到的身影,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正当他要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几十名公差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肉卷立刻大呼道:“黑狗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一名腆着大肚子的公差一把将肉卷拎起来咆哮道:“小兔崽子,今天爷爷们来就是要端了你们这处贼窝!” 破庙内时迁瞬间跃到房梁之上,随后便看到公差们闯进来,将小家伙们一个个摁倒,大肆搜索着什么。 小家伙们一个个都很惊恐,有些甚至哭了起来。其中年岁最大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家伙壮着胆子问道:“公爷,为何要抓我们?” 公差紧了紧掐着小家伙脖子的手,没有答话。 一名满脸横肉,头顶光秃,只有脑袋两侧留有两根鼠尾辫的辽人捂着口鼻走进来,手中掂着一块玉佩问道:“这个玉佩是你们从哪里偷来的?” 房梁之上时迁定睛一看,那块玉佩赫然是柴进送给他用来典当,没想到被这辽人诬陷是偷来的。 小家伙们都很茫然,他们并没有见过这块玉佩。 公差班头见状,凑到辽人身前,谄媚道:“耶律豪大人,这些小兔崽子不知道,但时迁肯定知道,小人有办法逼时迁现身。” 耶律豪大喜,拍了拍班头的肥脸道:“很好,抓到他,他手里肯定还藏着爷爷的宝贝。” 班头其实也和时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时迁也不曾在他的地界上犯事,但是他万不该招惹到耶律豪大人,整个蓟州城谁不知道耶律豪贪财好色,无恶不作。 如今耶律豪大人下了吩咐,他们这些人只能照做,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当好自己的差。 班头将一个小家伙高高举过头顶,冲着四周喊道:“时迁,老子知道你肯定还在这里,只要你出来束手就擒,我保证这些孩子平安无事,十息之后,你若是还不出来,我就将他们一一摔死!” “啊啊啊......放开我......”被举过头顶的小家伙,惊恐大叫。 房梁之上的时迁握紧拳头,牙齿都差点咬碎,这些狗官差也是汉人,但他们是汉人中的败类,依附在辽人脚下,欺压同胞,相较辽人的狠毒,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看小家伙真的要被摔死,时迁跃下房梁大吼道:“放了他们!玉佩的事只有老子知道,不放他们,老子死也不开口。” 见到时迁真的被激将出来,耶律豪十分兴奋,对着公差们摆了摆手,他们便像丢垃圾一样,将小孩子们扔在地上。 看的时迁又是一阵心疼。 几名公差就要上前拿下时迁,一时不察,没注意到时迁眼底涌动的凶光。 时迁身形如泥鳅,躲过官差,掏出一柄短匕就要劫持耶律豪,谁料耶律豪还站着一名沉默寡言,眼神阴冷的军汉。 那军汉一掌拍在时迁手腕上,“当啷”,短匕掉在地上,时迁丑陋的面庞更是疼的一阵扭曲。 那军汉得理不饶人,更是一脚踹在时迁胸膛,时迁的护体罡气直接被踹破,整个胸膛几乎都要塌陷下去,“哇!”口中更是吐出一大口鲜血,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耶律豪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时迁吐出的鲜血,厌恶道:“阿良仇,下手轻点,打死了,老子还怎么撬开他的嘴,找宝贝。” 几个彪悍的公差这才上前将时迁摁住,手脚绑上铁链,拖拽着他跟着耶律豪大人离去。 小家伙们脱离魔爪,看到时迁哥哥被抓走,一个个都伤心地哭起来,肉卷更是哭喊道:“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二日临近中午,柴进五人才出现在破庙附近,小家伙肉卷就一瘸一拐地跑过来,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声音沙哑道:“大哥哥,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时迁哥哥被黑狗抓走了!快去救他。” 柴进抱起小家伙,几人一起走进庙内,看到往昔还算温馨的小窝,如今被弄得凌乱不堪,小家伙们更是一个个哭成了泪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伤。 武松心中火起,怒道:“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时迁兄弟怎么照顾的你们?” 柴进将肉卷递给公孙胜,让其治伤,然后对着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道:“你过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家伙将时迁被抓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孙安心中愤恨,一掌打在庙柱上,留下深深的掌印道:“辽狗可恶,那些披着汉人皮的走狗更加可恶!” 武松亦是激愤道:“哥哥,我们杀进大牢,赶快将时迁兄弟救出来吧,多待一日,他便多遭一日的罪,武松心中实在不忍。” 柴进稳住心神道:“救肯定要救,怎么救,救完以后怎么出城,小家伙们怎么办,都要考虑好。” 公孙胜也很冷静道:“大官人说的是,一旦我们闯大牢,那就是跟整个蓟州城的官方势力作对,甚至有可能招来精锐辽骑。” 柴进看向公孙胜和乔洌道:“两位道长都会腾云驾雾之术,不知能否带人飞行,若是可以的话,请先将小家伙们送出城外。” 公孙胜和乔洌都摇摇头,道:“大官人有所不知,道法载不起凡人。” 公孙胜忽然眼中一亮道:“贫道常听闻,蓟州城的两院押狱大人叫做杨雄,诨号病关索。他本是大宋人士,有宗亲在此地为官,他便来投奔谋生,后因武艺高强,被举荐为吏,或许他能帮到我们。” 听到这个名字,柴进便知道此事就有了转机,毕竟杨雄也是天罡地煞之一。 “二郎你和乔道长,孙安兄弟先照看孩子们。我和公孙道长去拜访杨雄。” “哥哥且去,这里有我们,你大可放心。” 向人打听过之后,柴进和公孙胜来到一间酒楼窗边坐下。 不多时,看到一个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胡须,坦露的双臂雕满花绣的汉子从楼下经过。 “此人便是杨雄!不知大官人如何说得他让我们便宜行事?需要贫道请他上来吗?” 柴进低声道:“闯大牢救时迁,没有这人只怕苦难重重!我亲自去请。” 此话一出,旁边饭桌上吃酒的一老一少中的年轻汉子耳朵一动,他跟老叔低语了几句,便一屁股坐在了柴进身旁。 “你们好大的胆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密谋劫狱,殊不知隔墙有耳乎?” 柴进和公孙胜心中大骇,他们江湖经验还是太少了。 柴进猛地起身就要离开,年轻汉子抓住柴进的手,强行将他拉坐下来道:“大官人勿惊,小人石秀,原是金陵人士,如今随叔父来北地贩羊马,你口中所说的时迁,可是此地收养孤儿的义士鼓上蚤时迁?” “拼命三郎石秀!”柴进低呼道。 银色兽皮又一颗星辰被点亮。 天慧星;星主:拼命三郎石秀。 金色龟甲亮起一行金字: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心雄胆大有机谋,到处逢人搭救。全仗一条杆棒,只凭两个拳头。掀天声价满皇州,拼命三郎石秀。 这一下却是轮到石秀震惊了:“大官人何以知道小人的诨号?” 柴进看了一眼公孙胜,公孙胜会意,默念咒语,手指一弹,清风拂过道:“小小隔音术,可以说了。” 这一手道术又看呆了石秀,心中嘀咕道:“这两人到底是谁?” 柴进从石秀手中抽回手腕道:“我是沧州柴进,这位是一清道人,入云龙公孙胜!” 石秀目瞪口呆,愣了愣道:“原来是赛孟尝柴大官人和入云龙公孙道长,小弟慕名已久,失敬失敬,二位所说的营救时迁是怎么回事?” 柴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讲了一遍,石秀扼腕道:“时迁兄弟受苦了,石秀不才,愿助两位兄长一臂之力。” “说来听听?”柴进和公孙胜惊喜道。 石秀指了指旁边的老者道:“那是我老叔,贩羊马多年,进出蓟州城最是方便,可让老叔买下几辆马车,将幼童送出城外,没了后顾之忧,你我再大闹蓟州城,营救时迁兄弟。” “如此甚好!” 众人一番商量之后,由石秀叔父带上伙计用马车将孩童送出城外,约定好相会地点。 柴进,武松,公孙胜,乔洌,孙安,石秀六人则是趁着夜色晦暗,造访杨雄。 杨雄听得院内动静,操起一柄朴刀,冷声喝道:“什么人?敢夜闯老子宅院?” 公孙胜搭话道:“二仙山一清道人,公孙胜求见兄台。” 杨雄自然听说过二仙山入云龙的大名,这才放下戒心,开门道:“公孙道长带这几人夜访杨雄是为何意?” 互报姓名之后,又是一番寒暄。 银色兽皮再一颗星辰被点亮,天牢星;星主:病关索杨雄。 金龟游过,留下金字:“两臂雕青镌嫩玉,头巾环眼嵌玲珑。鬓边爱插翠芙蓉。背心书刽字,衫串染腥红。问事厅前逞手段,行刑处刀利如风。微黄面色细眉浓。人称病关索,好汉是杨雄。” 公孙胜又将时迁的事说了一番。 杨雄叹道:“时迁确实被收监在大牢中,辽国贵族耶律豪更是亲自审问,几度差点打死他,也没从他口中翘出一句话来。铮铮铁骨真好汉也,杨雄往日只知他偷盗的名头,却是看错好汉了!” 柴进直抒来意道:“我们要闯大牢救出时迁兄弟,还请杨雄兄弟看在大家都是汉族同袍兄弟的份上,能给我们一份大牢的地形图,及守卫情况。” 杨雄也不推辞,一边开始画地形图,一边说道:“若非杨雄有官身在身,定要与几位兄弟一起营救时迁兄弟。” 想到大牢内的其他衙役又说道:“兄弟们只管救人,还请不要乱杀无辜,衙役大多也只是混口饭吃。” 武松提议道:“看你也是一条好汉,何不脱了这身官服,重回咱们大宋,何必受这辽人的鸟气。” 杨雄苦笑道:“杨雄何尝不想重回故土,只因亲人皆在此地。” 没过多久,杨雄将草图递给柴进道:“祝你们成功!” 柴进他们记好大牢地形和守卫情况,换上准备好的夜行服,蒙上面,身形晃动,消失在黑夜之中! “行动!”蓟州城大牢迎来了不速之客。 第9章 有仇必报 大闹蓟州城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乔洌和公孙胜更是悄悄使用道法,让今晚的圆月注定无法照亮大地。 蓟州衙门外,六道身影悄悄潜伏,柴进低声道:“大牢在衙门西南角,时迁兄弟被关在第三层的重狱监牢。狱卒虽多,但大多实力一般,唯有杨雄特意点明的:第二层的押狱长和他手下三十名悍卒都曾是上过战场的老辽兵,大家务必小心。” “咱们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道:“闯大狱,救时迁!” “人救到手,立即撤退,万不可再生事端。” “是!” 众人借助夜色的掩护,齐齐跃入衙门内。公孙胜,石秀在前;武松,柴进居中;乔洌,孙安殿后,悄咪咪前行! 有了杨雄的指点,轻松避开巡逻的士卒,更是利用暗哨的盲区,顺利来到大狱。 孙安上前,手掌之上赤色光芒一闪便扯断了锁链。 两名打盹的狱卒被石秀和公孙胜拍晕,一路前行,本可顺顺利利潜入第二层。 却被一个起夜的犯人发现了,惊诧之下竟是大喊道:“救救俺,大侠救救俺,俺是无辜的!” 几人暗骂,更是想杀掉此人! 柴进冷静道:“都不要管,从现在起挡在我们前面的都是敌人,皆杀之!” 石秀和公孙胜率先闯入第二层,刚进入就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柴进武松四人紧随其后,便看到二层监狱被两排火把照的大亮。 十几名四五十岁的老卒,留着辽人风格鲜明的鼠尾辫,配合默契地围殴着石秀和公孙胜。 等到柴进四人进来之后,便看到两排牢房过道中间坐着一位大马金刀的大汉,手中拄着一柄暗红色狼牙棒,身穿黑色破旧锁子甲,他身旁还站着十几名沉默无声的老卒,压迫感十足! “原来只有六个小毛贼,老子以为会有多大的阵仗,还不够我手下的爷们活动活动筋骨。” 大汉声音粗大低沉,似有金属摩擦,听的人很难受! 众人并不搭话,武松更是直冲那大汉而去!虽是赤手空拳,但给人一种猛虎下山的气势! “来的好!记住老子的名字,狼修哥!别到了阎王爷那里,说不出是谁送你们下去的!” 话音落下,抡起手中的狼牙棒就要给武松的脑袋开花! 身侧静立的十几名大汉更是狞笑着围住了柴进,孙安,乔洌。 柴进大吼一声:“杀!”一脚踹在一名大汉老卒身上,想破开他们的阵型。 那大汉身躯晃动,但还是大声喊道:“铁林军,出击!” 这三十名狱卒虽未披甲,但手中的武器清一水的都是刀斧利器! 这名老卒的大喊得到了其他老卒的回应,他们的战意杀意都达到了顶点! 孙安惊叹道:“这就是百战老卒,好生强悍!” 柴进提醒道:“破阵,打乱他们的阵型,他们也就比其他士卒经验老道一些罢了。” 庆幸的是这些老卒普遍只有后天境三四层的修为,充其量也就是配合默契,一时难以找到突破点。 狼修哥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先天境修士,也不知他怎会沦落到看守罪犯的地步,但他确实给武松造成了麻烦,但也仅此而已! “鸳鸯脚连环踢!”武松飞身踢向狼修哥。 狼修哥横架狼牙棒挡在胸前,却只挡住了八脚,便虎口裂开,再也抓不住狼牙棒。 狼修哥凶性大发,索性抛弃狼牙棒,在硬吃了武松一脚后,抱住其右腿,不顾武松左脚的踢击。 以脚为轴,旋转身体,将武松狠狠砸向一侧的金属牢房! 武松丝毫不慌,手掌如钳,顺势紧扣住牢房金属柱,止住身形。另一只脚狠狠踹在狼修哥的下巴! 狼修哥吃痛之下,给了武松挣脱之机。趁你病,要你命!武松一个鹞子翻身,再次欺身而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狼修哥身上! “好硬的宝甲!” 看似破旧的黑色锁子甲,防御力十分惊人! 狼修哥大口喘息道:“好强的汉子,宋人中何时出了你这样的英雄好汉?” “报上名来,我会将你的头颅制成酒杯以示敬意。” “记住了,打死你的是清河武松!” 武松再次揉身上前,玉环步如同仙人起舞,狼修哥空有蛮力,却难以捉到武松。 武松这次对准的是狼修哥的脑袋,心道:“看你没有宝甲护持的脑袋能挡住老子几拳。” 使用的依然是太祖长拳,这拳法包容性甚广,极善养拳势,拳劲绵延,越打到后面威力越强! 狼修哥不甘示弱,先天境的修为全面爆发,辽人特有的修炼法更是激发他们身体内的血性,拔高实力,代价是脑子变得不甚清明。 武松和狼修哥单挑的心无旁骛,另外两边战团却是快结束战斗了。 公孙胜在摸清了辽兵老卒的配合之后,略施道术就打乱了他们的配合。 石秀窥得破绽,当即掀翻一个老卒,夺过钢刀,顺势又一刀砍翻一人。 老卒队形散乱,石秀钢刀在手,几息时间便将他们全都砍翻在地! 石秀停下手之后就看到只剩下武松和狼修哥还在缠斗! 柴进孙安乔洌那边,在乔洌略施幻术之下,十几名悍卒全都死在孙安的屠龙手下! 石秀走到柴进身边道:“要不要帮二郎兄弟一把?” 孙安笑道:“不用了,二郎胜了!” 这边话音刚落,武松那边已经分开了胜负。 狼修哥在武松的攻势下已是强弩之末,只见武松双脚一错,闪身至狼修哥身后,双拳带着呼啸声击打在其两侧太阳穴。 狼修哥七窍流血,僵立片刻,随后轰然倒地! “可尽兴了?”孙安笑着问道。 武松大笑道:“还是生死搏杀来的爽快!”只见武松浑身一震,一股强悍的气息陡然迸发,这一瞬间柴进甚至有种面对凶兽的错觉。 那股气息很快就被武松收敛了,他肆意大笑道:“先天四重天成了!” 孙安如今也不过只是先天五重天境,且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武松这样的机缘,临阵突破! 柴进见武松突破修为也很是开心,但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他提醒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救时迁兄弟要紧!” 众人轰然应诺,冲进第三层重狱所在。果然在杨雄所说的第九间牢房内发现了浑身浴血,琵琶骨被穿,体无完肤的时迁! 时迁意识不清,隐隐看到眼前有身影晃动,他朝前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嘴中还是含糊不清道:“该死的辽狗,就算打死爷爷,也别想撬出一个字来!”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心酸。 众人急忙将时迁解救下来,公孙胜更是将一枚丹药塞进了时迁口中,道:“有师傅赐下的丹药,时迁兄弟很快便能痊愈!” 其他人如何不知道罗真人赐下的丹药是何等的珍贵,公孙胜能毫不犹豫地喂给时迁,足见其为人! 柴进道:“我实力最弱,由我背着时迁兄弟,咱们冲出去!” 武松一拳打在监牢上,整间牢房差点支离破碎,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哥哥,杀进耶律豪家,为时迁兄弟报仇!” 柴进其实更想先将时迁救出去再说,但他还是环顾兄弟们问道:“还能杀否?” “能杀!” “刚刚热身而已,再杀他个七进七出都不是问题!” 就连乔洌和公孙胜都支持打进耶律豪家,杀了他,为时迁报仇!时迁的惨状深深刺痛了大家的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我们就做一回真小人,杀乱蓟州城,搅动风云!”柴进做出了最终决策。 六人又从第三层监牢杀出大牢外,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密集的箭雨! 乔洌冷冷一笑,手指掐诀,心中默念,随后一声断喝:“疾!” 大风无端起,白雾弥漫,大牢外组织好的士卒在大雾之中茫茫无措。 待大雾散去,火把亮起,柴进七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关闭城门,全城抓捕!”蓟州知府发出无能怒吼,“速速通知城卫军配合!” 柴进六人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越过三道巷,终于找到了耶律豪的住宅。 柴进低声道:“我的底线是只诛首恶,祸不及女人孩子!都记在心里,听到了吗!” 石秀挠了挠脑袋问道:“都是异族,全杀了又如何?” 武松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乔洌孙安也并不在乎,只有公孙胜有赞同之意。 柴进背着时迁解释道:“无论做人做事,自己心中都应该有一根尺子,那就是底线。若是我们也滥杀无辜,那与欺凌弱小,无恶不作的恶棍又有何异?” 公孙胜也支持道:“我师父说过类似的话:修道者应该秉持道心,才不会被心魔滋扰,修行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柴进给众人留了一会思考的时间,随后才说道:“行动吧!” 但柴进还是在武松耳边叮嘱道:“二郎,我会一直盯着你,万不能杀的兴起,什么都不顾,见人就砍!” 武松无奈,但知道哥哥是为了自己好,亦是低声回应道:“哥哥放心,武松会给自己立一根底线的。” 潜入耶律豪府中之后,凡是辽人打扮的成年男子全都被杀,毫不留情,胆敢提刀反抗的女子也都被杀! 很快就只剩八名神情冷漠,眼神冰冷的男子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色厉内荏的胖子负隅顽抗! 柴进背上的时迁在罗真人丹药的救治下也终于适时清醒过来!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屠杀我的家眷?”耶律豪战战兢兢地问道。 柴进上前一步让耶律豪看到了他背后的时迁,“现在明白我们为何来杀你了吧。” 随后冷冷道:“害我兄弟性命者,必杀之!” 耶律豪手中还把拿着柴进的那枚玉佩,嘴唇哆嗦着想要求饶,但那七八名汉子为首者却是冷冷道:“耶律氏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豪大人,耶律氏的脸你不能丢!” 耶律豪浑身肥肉一抖,似乎被震到了。 柴进若有所思道:“皮室军?” 为首者傲然道:“皮室军熊军老卒侍卫只木花哥!” 柴进冷笑道:“皮室军乃是辽皇亲卫,这头猪难道与当今辽皇沾亲带故?” 只木花哥道:“只要您肯放过豪大人,我们愿意奉上让您满意的赎金。” 柴进向这些皮室军老卒示意了一下他背着的重伤时迁沉声道:“若是你们的兄弟伤成这样,你们会放过凶手吗?” 只木花哥上前一步道:“他是我打伤的,和豪大人无关!” “所以你会死,他们会死,耶律豪也会死!这是你们必须付出的代价!” “中原人,你们会后悔的,突围!” 只木花哥突然暴起,这些人竟然还藏有袖弩,数点寒光射向柴进面门。武松大吼一声:“滚开!”飞身侧踹,含恨暴怒之下,竟然一脚将只木花哥踢死了! 柴进身旁的乔洌,千钧一发之际,用手中的龙泉宝剑,将袖箭全部斩落。 孙安石秀同样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暴起,只几息的功夫,便将皮室军老卒全部斩杀,至于耶律豪一人! 武松掐着耶律豪的脖子,将其拎到柴进身前道:“时迁兄弟,这个人你想亲自动手吗?” 时迁勉力从柴进背上站起,点了点头,接过石秀递过来的一把钢刀,给不断求饶的耶律豪来了个透心凉,就这一下时迁便用尽了浑身力气。 柴进看了一眼被耶律豪死死攥在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道厌恶,一脚将玉佩踩碎道:“不可再耽搁了,我们快快出城!” 石秀更是一把火点燃了耶律府,不多时,浓烟四起,火焰映红了半边天,士卒还在抓捕劫大牢的强人,这边贵族耶律豪又被刺杀,豪宅被点燃,霎时间整座蓟州城乱成了一锅粥! 黑夜之中,有乔洌这个幻术高手在,六人总算是顺顺利利溜出了蓟州城! 在石秀的带领下找到他叔父留下的马匹,纵身上马,就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众人刚行没多远,二三十骑身影横在路前,弯弓搭箭整齐划一,一轮齐射逼停柴进七人六马! 一名辽骑长臂挥下,这三十骑辽骑收起长弓,拿出主战武器,长枪,骨朵,狼牙棒等就发起了冲锋! 只有正面面对辽骑冲锋的柴进等人能感受到辽骑无可匹敌的气势。似乎,无论眼前是什么样的阵型他们都能冲散一样! 但柴进还是以手扶额,叹道:“还有完没完,都他娘的排着队送死是吧?” 第10章 平安回家 乔洌寻仙道 灰暗的夜色下,有零星火把散落在地,战马凄厉的嘶鸣,混杂着气管破裂急促的喘息声! 两匹快马对冲,其中一人猿臂轻舒,活捉对方,手中钢刀划过对方喉咙,鲜血喷涌。 将死之人极力想堵住伤口,但还是只有“滋滋滋”的声音传出,不多时便咽了气。 武松随手将钢刀丢弃,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带走的。 孙安,石秀都受到了些微轻伤,为保护乔洌和柴进所致。 “不愧为辽国最精锐的骑兵,与他们相比,大牢第二层监狱的狼修哥和其麾下的铁林军老卒还差点意思。”公孙胜一边帮石秀包扎伤口一边道。 柴进给身后的时迁调整一下位置道:“铁林军其实力相当于大宋禁卫军,而耶律豪身边的皮室军更是辽皇抽调天下兵马精锐方得3万精骑,拱卫皇庭。所谓皮室军在辽语中的含义便是“金刚”,这支军队的实力不容小觑。” 武松甩去刀上的鲜血道:“什么皮室军,铁林军的,不过都是我们的刀下亡魂!” 孙安晃了晃受伤的臂膀,表示道:“依我说,那些退伍老卒还真的比不上这些辽骑,大宋最难打的对手也只有这些来去如风,侵略如火的辽骑。” 乔洌打断大家的讨论道:“再不走,又不知道会来什么样的追军,且天就要亮了。” 柴进看了一眼天际的启明星道:“不能再让石叔和小家伙们久等,还需日夜兼程,尽快走出辽境才是!” “驾!”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回响,众人飞奔而去。只余下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辽骑尸体,无主的军马悲鸣! 蓟州城内,烧的只剩残骸的耶律豪宅院内,一名眼神阴冷的汉子跪在耶律豪的尸体前,身躯止不住地颤抖,“主人死了,阿良仇又岂能苟活。” 这人正是打伤时迁的阿良仇,他昨夜去青楼泻火,半夜听到蓟州城大乱,急冲冲赶回来,宅院已是大火冲天,浓烟四起。 阿良仇冲进火场,也只护住了耶律豪的尸体,他情知自己罪无可恕,难逃一死,这才想要以死谢罪! 忽然一点绿光一闪而过,正是耶律豪还攥在手中的碎裂的玉佩,阿良仇心中一动:“时迁被劫狱,豪大人被杀,这块玉佩的主人或许就是最大的主谋。” 阿良仇掰开耶律豪紧紧握住玉佩的手,将碎裂的玉佩小心收好,揣进怀中,这才起身,久跪在地,一股锥心的痛传来,差点站不稳身形。 但阿良仇还是看向身后的蓟州知府和大狱的押狱长杨雄等人,冰冷道:“豪大人被人杀死在蓟州城,你们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妥善保管好豪大人的尸身,给老子备马,老子要回府请罪。” 蓟州知府唯唯诺诺,杨雄也并没有注意到阿良仇揣玉佩的动作,他的心思全落在:“不知柴大官人他们有没有回到大宋境内。” 宋辽边境,五辆车马正在等着过境,一名辽兵检查过石叔的通关路引之后,暗中掂了掂石叔塞给他的钱袋喜笑颜开道:“放行!” 柴进等人做随从打扮,跟在马车两侧,顺利过关。 就在他们过关半个时辰之后,一名骑兵举着一面令旗喝道:“奉耶律奇将军之命,封禁关口,严禁任何人进出!” 宋辽边境瞬时火药味十足,士卒再无往日的嘻嘻哈哈,似乎战争随时会爆发! “时迁兄弟可还记得这间酒肆?”武松扶着时迁促狭问道。 这已经是营救出时迁的第三天了。不愧是罗真人留下的丹药,如今的时迁除了身体有点虚弱以外,其他伤都已经好了。 时迁丑陋面容上扯过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如果不是这间酒肆,时迁又岂会结识到大官人和武松哥哥,更不会认识公孙道长,乔道长,石秀兄弟,孙安兄弟。” 柴进正领着小家伙们一个个进入酒肆,闻言道:“如果不是这间酒肆,我们也不会认识你这位侠肝义胆的好汉了!” 小家伙肉卷高声道:“那样的话,肉卷也不会认识哥哥们,肉卷喜欢这个地方!” “哈哈哈......”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柴进一马当先大呼道:“我们回家!” “回家咯!” 小家伙们欢呼雀跃,已经开始憧憬着家会是什么样的。 一来一回,这趟二仙山之行便是八日时光,进入大宋境内以后,赶路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归途未再生事端,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柴氏庄园,柴进和武松都松了一口气! 忠叔和继忠也是得庄客汇报:“大官人回来了。” 爷俩早早便等在了庄园门口! “大官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老奴了。”忠叔仔细打量着柴进,生怕大官人受一点委屈,而后才说道:“大官人好像瘦了点。” 柴进笑着向忠叔道:“不说这个,先回庄园,奔波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是老奴考虑不周,老奴这就领大家伙进去。” 晚上,庄园内热闹非凡,小家伙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一个个都油光满面的,刚刚吃了不少好东西! 柴进看着这些从内心散发笑容的幼童,便觉得这一路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一旁的武松,孙安,石秀三个人还在拼酒,一副非要把其他两人喝趴下的态势! “喝!不能喝的就是怂蛋。”石秀大声道,舌头都快打结了,还在喝。 孙安也是醉醺醺的,摇摇晃晃搂着武松道:“兄弟,哥哥今晚必须把你喝趴下!” 武松不甘示弱,一脚将趴在桌子上的石秀踢倒在地道:“就这?孙大哥等会你也就是这样,哈哈......嗝。”咕咚咕咚又喝了起来,孙安也不服输,继续喝。 石秀躺在地上还抱着酒坛,往自己嘴里倒酒:“俺还能喝。” 石秀叔叔看着自家侄儿,无奈一笑,心道:“往日自家侄儿喝酒无敌,功夫无敌,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两个大汉无论是喝酒还是修为都强过自家侄儿!” 但他也能看出自家侄儿是真的高兴。 忠叔走到他身边道:“石老弟,令侄已经很厉害了,喝酒比不过,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咱们扶他进屋歇息吧。” 石秀叔叔笑道:“是啊,输的不冤,有劳老哥搭把手。” 另一边乔洌和公孙胜探讨着道术,虽然不能私相传授道法,但是互通理念,两人也是受益良多。 时迁走到柴进身边,看着眼前小家伙们自由自在嬉戏玩闹的场景,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或许正是因为他自小经历过苦难,他特别不愿见到小孩子们受苦。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柴进,才得以实现。没有柴进,他们还会生活在蓟州城破庙内,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发生什么。 是柴大官人,给了他们新生! 时迁想到此对一旁的柴进鞠躬道:“大官人在上,时迁愿永远追随大官人,鞍前马后,永不背叛。” 泥丸宫中银色兽皮大放异彩,其上一个星辰滴溜溜旋转。 地贼星;星主:鼓上蚤时迁;专属功法《流光缥缈经》开启!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柴进满面喜色将时迁托起道:“君若不负,我定不弃!” “咚!” 两人应声看去,却是孙安终于扛不住醉意,一头栽倒在地,‘呼呼’睡着。武松端起酒碗,摇摇晃晃,一饮而尽,嘟囔道:“孙大哥,喝呀!” 喊了几声,无人回应,索性抱起一个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到柴进身前道:“怎会有三个哥哥,却也好,正好陪二郎喝酒!” 柴进挥手示意继忠将孙安扶下去休息,又一把抢过武松手中的额酒坛道:“好,哥哥陪你喝个尽兴。” 灌下几口,将酒坛递给了时迁,时迁也是毫不客气,‘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武松久喝不到酒,卸了劲,靠在柴进身上便进入了梦乡。 柴进亲自扶武松下去休息,小家伙们兴奋劲过去,也在丫鬟们照顾下回房休息了,夜恢复了宁静。 第二日一早忠叔拿着一张纸条急冲冲叫醒柴进道:“大官人,乔道长走了!” 柴进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段话: “乔洌很高兴认识各位兄弟,但这样的生活不是乔某想要的,乔某一直想要的都是寻仙访道,原谅乔某的不辞而别。 孙安兄弟,你我自小相识,这些年我寻仙访道,你一直默默陪伴,兄长很感激。但这条路是我要走的,不是你的路。 柴进大官人,武松兄弟都是人中龙凤,脾气秉性也与兄弟相投,兄弟不妨跟着他们,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我们会再相遇。” 柴进也是没料到乔洌会不辞而别,如今还是应该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孙安才是。 “带我去孙安的房间。” 门外继忠领路,到了孙安休息的厢房。 柴进推门而入,孙安宿醉还未醒来,轻轻将他唤醒。 孙安睡眼惺忪问道:“大官人,何事?” “先喝碗醒酒汤再说。” 孙安接过忠叔递过来的醒酒汤,一气喝完,脑袋也清明了些,看向柴进道:“不知大官人有何要事?” 柴进将纸条递给孙安道:“乔道长寻仙访道去了!” 孙安神色一震,他没想到乔洌会丢下他一个人。他不敢置信地展开纸条,确实是兄长的笔迹,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纸条! “我本泾源富户之子,和乔洌自小便是玩伴。后来家道中落,父亲被人害死,我愤起杀人,为父报仇,是他带我逃出生天。其后的岁月,我随他寻仙访道,始终不曾分开。为何偏偏这个时候选择独自离开?” 孙安喃喃道,他想不通乔洌为何不辞而别,为什么不带上他? 柴进想劝,却不知该怎么劝。 其他人也都闻讯赶来,最后还是公孙胜上前道:“求道之路漫漫,是一个人的上下求索!孙兄一身降龙伏虎的本事,若是不能扬名天下就如明珠蒙尘,这定不是乔兄想看到的。” 武松也上前说道:“孙哥,乔道长一心想要修道成仙,你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愿望吗?或许乔道长是想让你活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为他而活!” 武松的这句话击中了孙安的内心,他扪心自问:“是啊,这些年来我除了保护兄长求仙问道,哪还有自己的想法。他不禁想起了年少时总是梦想着自己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场景,自己何时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劫大狱,闯耶律,斩辽狗,大闹蓟州城!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热血还未熄灭。 孙安眼中闪烁赤色火焰道:“多谢各位,兄长求仙,孙某也该走自己的路了,我观大官人胸中有沟壑,心中有万民,武松兄弟又热血豪情,我愿留在大官人身边,想来日后的日子绝不会寂寞!” 柴进生怕孙安说要离开,哪有什么理由强留他,待听到孙安愿意留下时,柴进喜形于色道:“柴某求之不得,孙安兄弟愿意留下来,那是再好不过。刚好我有个想法,咱们吃过早饭好好探讨一下!” 众人这才意识到:大早上的,大家都还没顾得上洗漱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一笑,各自回屋洗漱! 柴进正要回去洗漱一番,忠叔小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皇城司周浚周曹司来访!” 柴进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道:“让他在偏厅等候!” 忠叔自去安排。 “对了,继忠。近日庄上来的投奔人员名单给我过目一下!” “大官人,真如您所料,王伦,杜迁正在其中。”继忠一边说着一边展开名册道。 柴进扫了一眼名册,点了三个人的名字道:“安排这三个人等会一起用餐。” 继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第三个名字:“这人有什么说法,好像没什么印象?”看来自己的本事还是不到家。 偏厅之中,皇城司曹司周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柴大官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此怠慢皇城司,真就不怕皇上降罪?” 柴进阔步进来,冷声道:“什么时候你一个小小的曹司都能攀扯皇上了?” 周浚白皙的脸皮,青红变幻不定,被堵的哑口无言。 “我不是来看你变脸的,有什么话就快说!” 周浚心中恨不得杀死柴进一万遍,但脸上不敢表露,毕竟柴进是皇室后裔,有太祖皇帝留下的丹书铁券。 “听闻大官人,近日不在府上,不知道是否知道你庄上洪教头被杀一事?” 柴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忠叔道:“忠叔,洪教头如何死啦?” 忠叔心中偷笑:“大官人演的真像。” 他老脸也挤出一丝悲伤之情道:“洪教头不久前被人发现死在了一处偏僻小道上。” 柴进叹道:“唉!人死不能复生,备些金银送给洪家大娘子,她们孤儿寡母的也是生活不易。” “是!洪家大娘子一定会感谢大官人的善心。” 一旁的周浚看着这主仆两人演双簧,心里边别扭死了,“大官人不知也罢,我们皇城司会好好调查清楚的。” “是该如此,洪成毕竟是我庄上的教头,若是能替他报仇雪恨,那自然是极好的!” 周浚也不再扯皮,直接问道:“大官人应该是去了一趟蓟州二仙山,可曾听闻有人大闹蓟州城,杀死了辽国皇亲耶律豪?” 柴进悚然一惊道:“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大官人当真不知?” “自然不知。” “可大官人府上多出来的那些幼童和贩羊马的叔侄俩都来自蓟州吧。” “是没错,我这人吧,最是心善,见不得穷苦孩子受苦,便将他们都带回来了,至于石家叔侄,那是我雇佣来帮忙的。” 周浚心道:“真是滴水不漏,大闹蓟州城这种事,想来也不可能是他所为。” 门外,继忠探进来脑袋道:“大官人,早饭备好了,请用膳。” 柴进起身便走,走到门口看向周浚道:“周大人还不请回?难道想柴某会留你用膳?” 周浚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第11章 祸患未平 密藏乱人心 大家围在一起用餐,是柴进最喜欢的环节,热闹而温馨。 柴进,忠叔,继忠来到餐桌旁,席上两个大汉和一个书生很是拘谨地站起来。 “落第秀才王伦,见过大官人。”书生行礼道。 “杜迁,诨号摸着天,见过大官人。”身量极高,比席上最高的孙安都要高出两个头的大汉摸着脑袋憨憨道。 “石勇,诨号石将军,见过大官人。”最后一人八尺左右,和武松身高相当,面黄无须,眼神精亮。 柴进一一还礼,随后摆手道:“庄上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五湖四海来投奔我柴进,是看得起我,把柴进当成兄弟,既是兄弟就不用那么客气。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 武松,孙安,石秀,公孙胜等人,相继见礼,一番交谈之下,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王伦亦是沧州人士,素闻柴进的贤名。如今屡试不第,家中资财耗尽,也无其他亲人,索性来投,想混口饭吃。 杜迁是真定府人士,盖因大宋徭役过重,双亲不堪重负,相继死去。他自己又被抓去充当边卒,本以为在军中能混饱饭吃,但谁知粮饷被层层克扣,甚至连衣甲都是破破烂烂,刀剑生锈。 虽说傻大个,傻大个,杜迁个子是高但是人真不傻,他跟随其他人一起做了逃兵,在逃亡的路上认识了王伦,两人合计之后便一同来投奔柴进。 石勇是大名府人士,自幼丧亲,学得一手好功夫,平日里游手好闲,最爱赌博。前些时日,因赌博闹事,失手之下将人打死,为逃难连夜投奔了柴进。 柴进暗叹:“王朝末世,全都是牛鬼蛇神,一言不合便生死相向,石勇如此,自己的义弟武松又何尝不是如此。” 念及此柴进心中一动,依稀记得武松好像并没有将那人打死。他将心神沉入泥丸宫,银色兽皮又点亮了两颗星辰。 地丑星;星主:石将军石勇。 地妖星;星主:摸着天杜迁。 但柴进关注的不是这个,心神落在金色龟甲之上问道:“武松在清河县醉酒之后,可曾将那人打死?” 金色小龟出现,念动道:“不曾,那人只是昏厥过去。” “太好了!” 柴进心神归位。 金色小龟十分无语,柴进多日未找它,还以为臭小子将他忘了。谁料好不容易等来,又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莫不是臭小子故意的? 心中嘀咕道:“扰龟爷清梦,龟爷下次也晾着你。” 众人边吃边说,王伦,杜迁,石勇三人也算是融入了这个圈层。 王伦被柴进聘为庄上的教书先生,教导肉卷那些小家伙读书认字;杜迁和石勇成为武松的助手,平日里协助武松训练庄上的庄客。 三日后,被柴进挽留了几次的石秀叔侄俩还是要离开了,毕竟他们有生意要做,也多时未回金陵老家,该回家看看了。 柴进不舍地看着石秀道:“石秀兄弟,如今宋辽边境吃紧,贩羊马生意还是需多注意安全。” 石秀也是不舍,但他不得不走,道:“大官人有所不知,俺老叔有路子,这种时候,危险伴随着机遇,石秀更要在老叔身旁,保护他。” “既如此,我也不留你。这些东西你带上!”柴进将一个包裹塞进石秀手中道。 包裹到手,石秀便知道这里边的金银不少,他急忙道:“大官人,你这是何意?石秀怎能收你的钱。” 柴进笑道:“就当是我入股你们叔侄两个的生意,有钱一起赚嘛。” 石秀岂不知这只是柴进的托词,还待拒绝,石叔笑呵呵地摁住石秀大手道:“大官人的一片好心,收下!老叔不怕赔个底掉,你怕什么,回头你拿更多报给大官人便是!” 石秀这才收下!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武松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兄弟了,为人仗义,武艺高强,心思敞亮。石秀的离开他很是不舍! 武松将一个酒葫芦递给石秀道:“兄弟没什么送你的,这壶酒送你了,下次相见,武松再和你喝个痛快,比个高低!” 石秀心中不舍,但还是故作哈哈大笑道:“下次相见,俺必将你武二郎喝趴下!” 孙安,时迁,公孙胜,忠叔,继忠,石勇,杜迁,都与石秀一一作别,唯有王伦在教书,抽不开身。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石秀叔侄朝金陵而去。 辽国南京城析津府,越国公主宅院,当今皇帝的次女耶律骨欲又摔碎一个茶盏怒吼道:“豪儿被杀这么多时日,还没查出玉佩的来历,你们干什么吃的?” 跪在地上的一个老者,瑟瑟发抖,抹了抹额角的血迹,声音颤抖道:“回公主,此玉佩乃中原样式,存世极久,应当是千年前的物件,其主人定是非富即贵!” 越国公主保养的极好,根本看不出其四五十岁的年纪,耶律豪是她的独子,更是被她请老皇帝赐为耶律姓,平日呵护有加,谁能想到一趟再普通不过的蓟州之行,竟成了天人永隔。 这些狗奴才翻来覆去只有这些话,再也没有一点新的说辞。耶律骨欲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阿良仇道:“你的主子死了,其他皮室军老卒也全部战死,唯独你活下来,你真的该活下来吗?” 阿良仇明白公主恨不得杀他千万遍,换回他的宝贝儿子耶律豪,他也情知难逃一死,索性将这几日从这几位老学究那里套来的话全部托盘而出道: “回公主殿下,奴才罪该万死,活着回来就是为了给豪主子报仇。这几位老大人心有猜测,但没敢说出来,奴才暗中听得他们有所猜测。” 耶律骨欲闻言怒吼道:“来人!将这几条老狗拖下去,狠狠地打!阿良仇,你现在说。” 阿良仇旁边的三名老者眼睛通红,龇牙咧嘴怒视着阿良仇,在有奴仆拉扯他们时,终于大吼道:“公主殿下,我们将知道的都说出来。” “晚了,拖下去,打!” 阿良仇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他们认为碎裂的玉佩上面的纹路为龙纹,可能是大宋皇室宗亲所佩戴的!” 耶律骨欲瞳孔一缩道:“龙纹玉佩?!你确定不是他们信口胡诌?” 阿良仇道:“那三位把玩玉石多年,都有这样的猜测。殿下若是不信,不妨再问问他们!” “拖进来!” 三名老者已经被打去了半条命,再打下去恐怕真的就撑不住了。 耶律骨欲像看死人一样问道:“你们猜测那块玉佩上面的纹路为龙纹,有几分把握?” 三名老者对视一眼,由其中一人禀道:“七成!” 耶律骨欲神情一震,已经可以断定就是龙纹了,难道真的是大宋皇室所为? “来人,准备车辇,本公主要去上京城临潢府见父皇!” 半月时光,匆匆而逝。 柴进将《流光缥缈经》传授给了时迁,如今柴进在修行《玉虚星辰诀》吸纳的星光又多了地贼星,修行效率更进一步。 演武场中,柴进腿上,胳膊上,背上都绑缚着沙袋。玉环步飘逸似仙,鸳鸯脚凌厉多变,太祖长拳博大精深,唯独枪法一般,也是因为庄上没有使枪的好手。 “喝!”随着柴进吐气开声,一拳打在木桩之上,千年铁木制成的练功桩上留下一个三寸深的拳印! 随着柴进拳劲的消散,铁木桩又恢复了原样! 武松等人见状恭喜道:“恭喜哥哥修为更进一步,这么短的时日便从后天二层成功破入后天六层,说是练武奇才也不为过。” 孙安也是赞道:“多数人踏入后天六层,不过能使三千斤巨力,大官人如今的表现至少也有五千斤巨力,远超常人。” 杜迁,石勇对视一眼,暗自咂舌,想当初他们后天境六层时也不过四千斤巨力,已是远近闻名的翘楚,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官人更胜他们一筹。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柴进并未尽全力,按金色龟甲的推断,柴进至少能打出六千斤巨力! 柴进并不自满,谦逊道:“我能修为大进,全赖兄弟们的指导和陪练。” “哥哥说哪里话,你这些时日修炼的劲头,哪个兄弟不佩服,修行最主要的还是靠自身,旁人说再多都是没用的!”武松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柴进为何修行如此神速,仙家功法是一方面,哥哥自身的努力也不容忽视。 武松想让柴进放松一下,当下说道:“哥哥只想修炼,许久未陪兄弟喝酒,如今修为大涨,也该放松一下,有道是一松一弛,什么来着?公孙道长你说,俺忘了。” 公孙胜无奈笑道:“修炼之道,讲究的是张弛有道,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时迁立刻应和道:“公孙道长说的是!哥哥庆祝一番如何?” “好!今晚咱们大醉一场。” 这时人畜无害的继忠,脸上始终嗪着一抹笑容上前道:“大官人,皇城司又来人了,这次除了周浚,还有生面孔。” 武松怒道:“又是这群朝廷鹰犬,三天两头的来,到底意欲何为?!” 柴进卸掉身上的沙袋道:“二郎不用在意,我自能应对。” “继忠让他们等着,耗着他们。” 公孙胜走到柴进身边低声道:“可是蓟州一事?” 柴进立刻阻止道:“多半还是冲着我柴氏密藏而来!” 洗浴过后,换上一身锦袍的柴进走进会客厅。 为首的皇城司是一名面白无须,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他从椅子上灵活起身,快步到柴进身前道:“大官人,可是让本官好等!” “你是?” “皇城司,探事司押官陈洛奉上命前来。” 柴进看到了陈洛身后毕恭毕敬,脸上红肿的周浚,心道:“看来叔父之死,有些人脸都不要了。” “哦,我柴进不过是一介平民,不知陈大人所为何事?” 陈洛笑呵呵道:“大官人可不是一般的平民,您可是皇室后裔,手握丹书铁券的贵人。” 柴进端起茶水道:“说的好听,说到底不还是一平民。” 陈洛若有所指道:“大官人应该知道上面要的是什么,只要您肯开口,荣华富贵还不是任您挑选。” 柴进摇摇头道:“就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柴氏密藏,你们也观察了我柴氏几百年,如果密藏真实存在,早就被你们知悉了。” “大官人说笑了,柴氏每一代都会有一人去拜访二仙山罗真人一脉,如果不是为了柴氏密藏,还能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寻仙问道,可惜的是我柴氏几百年来都没有出一个上乘资质的修道者。你们不也知道,我将罗真人的徒弟公孙胜都请过来,就是为了早晚探讨道法。” 柴进说的话,陈洛一个字都不信。 但有些手段没法用在柴进身上,这些都是有前人教训的。 以往的岁月中,大宋皇室并不是没有暗中派人劫持柴氏族人,使用非常规手段,但一旦涉及柴氏密藏,便会招来二仙山罗真人一脉的庇佑。 如今或许只有借蓟州一事发挥了。 陈洛沉声道:“大官人,你事发了!” 柴进不在意笑道:“陈大人说笑了,我柴进一向遵纪守法何曾犯事?” 陈洛冷冷一笑道:“劫大狱救时迁,杀耶律豪,大闹蓟州城,带回来几十个孤儿,你当我皇城司真的都是瞎子吗?” 柴进自然知道这种事无论如何也瞒不过皇城司,淡淡道:“我救的是义士,杀的是辽狗,闹的是辽境,那些孤儿更是我汉家子嗣,如何救不得?” 陈洛似乎没有一点人情味,他冷冷道:“其他事都可以揭过,但唯独不应该杀了耶律豪,那是辽国皇帝次女越国公主的独子,更是被赐姓耶律,深得辽皇疼爱!” 他继续道:“大官人可能不知道,为此越国公主大闹上京城,请辽皇与我大宋开战。 前些时日集结在真定府边境的辽军,大肆寇边,抢劫钱粮,掳走平民,留下数座空荡荡的县城。” “大官人,你说说这是谁造成的?” 柴进听得目眦欲裂,恨声道:“大宋边军在干什么?就这么任由辽寇来去自如?” 陈浩自顾自说道:“大官人须知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杀了耶律豪,辽国拿出了你遗落的玉佩,认定是大宋皇室所为,如今背锅的是大宋皇室,遭殃的是大宋百姓,反倒是你这个始作俑者置身事外!” “玉佩多的是,什么玉佩都能攀扯到我柴氏身上?” “龙纹玉佩,皇宫中有供奉认得出那是后周时期的制样。大官人不会还要狡辩吧,似那种龙纹玉佩,除了您,谁还敢随身佩戴?”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柴进做的事,我自一力承担。” 陈浩眼中闪过轻蔑之色道:“大官人豪言壮语,你自知上面是不会把你交给辽国,这才如此有恃无恐吧。” “但是,大官人只要说出柴氏密藏的秘密,上面自然会为你摆平这件事,无非是找个替罪羊,多纳些岁币,割让几座城而已,如今的辽国胃口没那么大了。” 柴进暗恨自己,明知道耶律豪有皮室军保护,还不把现场处理干净。真是没有料到他的身份如此尊贵,竟然能牵动宋辽战争。 他更恨大宋皇室的软弱无能,边军消极避战,文武官员的一味退让,如今的汉室儿郎在他们的统治下简直就像是拔了爪牙的老虎,再无以前的雄风! 第12章 四面杀机 风雨欲来兮 陈浩离开了,临走前特意在柴进耳边道:“大官人好自思量,我在景城郡等着你的好消息。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尽快决断才是!您多思虑一日,边境百姓就多遭难一日。” 庆祝柴进修为精进的宴会上,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大官人并没有那么高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众人给武松使了个眼色,谁让他是大官人的义弟呢。 武松端起酒碗走到柴进身边道:“哥哥,自打你见了皇城司的狗官,明显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心事重重,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二郎永远站在你身边!” 这一下打开了众人的开关,纷纷劝言。 “大官人说出来便是,天大的事咱们一起扛!” “大官人只管说,就算到了金銮殿,俺也力挺你!” 就连公孙胜也上前说道:“大官人万不可冷了兄弟们的心,有什么事直言便是。” 柴进看了一眼众兄弟关切的眼神,苦笑道:“柴进愚笨,害了大宋百姓!” 武松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解问道:“哥哥说哪里话,咱们好生生地在这里,何时害了大宋百姓。” 柴进沉重道:“兄弟们有所不知,前些时日宋辽边境再生事端,真定府数座城池被攻陷,人粮被劫掠一空,房屋被焚,留下空壳一样的城池!” 孙安大声反驳道:“我知大官人宅心仁厚。但这种事岂能怪到你身上,还不是因为大宋皇室无能,朝中文恬武嬉,边军建制糜烂。” 说到边军建制,在座的杜迁最有发言权,他气愤道:“我汉室儿郎曾可一汉挡五胡,如今被契丹一族压在头上,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朝廷。但凡粮饷给足,衣甲武器备齐,谁会怂那些胡人。” 柴进大口喝了一碗酒道:“且不谈战事不利,战事的起因却是因为我,只因我杀了耶律豪。” 平日里存在感最弱的时迁立即打断道:“怎是大官人杀的耶律豪,耶律豪是俺杀的!” 武松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嚷道:“哥哥不能什么事都揽到自己头上,那辽狗是我们一起杀的!” 公孙胜分析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耶律豪应该身份非同一般,真定府的战事便是其背后的人一力推动的,目的便是逼迫宋廷交出杀耶律豪的凶手。 宋廷皇城司这边根据线索查到了大官人头上,大官人毕竟是前朝皇室后裔,手握丹书铁券,宋廷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你,他们是想利用大官人的恻隐之心逼迫你做出选择。” 柴进没想到公孙胜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便点点头道:“情况和公孙道长说的差不多,宋廷的意思是让我交出柴氏密藏,保我们无事,至于应对辽国方面,他们会割地赔款,息事宁人!” 武松大怒,听得心头火起,‘啪’摔碎酒碗道:“又是割地赔款,我中原王朝从古至今,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孙安亦是义愤填膺道:“就怕大官人交出密藏,咱们没了底牌,以后更是只能任人宰割。” 白衣秀士王伦突然起身,吸引众人的目光之后才说道:“大官人,我有一点浅见,不知当讲否?” 柴进也没想到王伦会突然进言,这段时日,他除了教书还是教书。 “王兄弟是读书人,有什么话直言便是,肯定比我们这些大老粗想的全面。” 王伦清了一下嗓子道:“大官人的秘密万不可轻易交出去。小可考学这几年,深知宋廷官场的黑暗。他们永远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如你所说,应该怎么办?” 王伦脸上闪过一道狠色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占山为王,反了这朝廷,将命运攥在自己手中,他赵宋坐的江山还是从柴氏夺走的呢。归根结底,这江山,大官人也坐的。” 场中众人一时鸦雀无声,心道:“要说最狠的还得是读书人。” 众人也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大唐末年那位打破世家门阀统治地位的黄巢!当年那位爷也是屡试不第,然后一气之下率兵打进了长安! 当下再看王伦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王伦越说越兴奋,他大声道:“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如今各地烽烟四起,宋廷每年给辽国的岁币从何而来,还不是依靠徭役繁重。活不下去的百姓只能选择造反。 还有当今皇上,酷爱园林,丹青,品茗。各地只能源源不地往汴梁城运送,这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花石纲,茶纲等!更是逼得贫苦大众都活不下去!” 王伦眼神火热地看着柴进激动道:“只要大官人振臂一呼,必能引起群雄响应!推翻宋廷,建立新的王朝指日可待!” 此话一出,武松等人真的开始认真思考造反的可能性了。 柴进也知道自己早晚会走上造反的道路,但眼下并不适合,或者说是时机未成熟。 柴进最终还是摇摇头道:“造反言之过早,每过一两年几乎都会兴起一场起义,但还不是全被宋廷镇压了。” 公孙胜赞同道:“大官人考虑的是,兄弟们万不可再轻言造反,须知隔墙有耳,谨言慎行才是。” 武松长叹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因我等的杀戮而遭难,我武松良心上过不去,恨不得杀将过去,与辽狗拼个你死我活,多杀一个都是赚的!” 时迁咬咬牙道:“冤有头,债有主。耶律豪是俺杀的,俺愿自缚求死,平息辽国的怒火,俺这个罪魁祸首死了,辽国也就没有理由侵犯大宋,百姓也就不会遭难!” 听闻此话,柴进一阵气恼,凤目含怒直视是时迁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思留有用之身,以杀国贼,反倒自缚求死,此话我只听一遍,否则再不认你这个兄弟。” 时迁面色羞赧,一阵羞愧。 武松,孙安等人也不赞成时迁的馊主意,让他们背信弃义,放弃兄弟,比杀了她们都难受! 柴进想了片刻道:“我不相信皇城司的一面之词,不知哪位兄弟能去一趟真定府,带回宋辽边境真实情况;另需要一名兄弟去一趟汴梁城,多使些金银,看能否打通上面的消息!” 时迁立刻表示道:“大官人,俺去真定府!” “行,你轻身功夫一流,只要想走,应该没什么人能留住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孙安,石勇都曾杀过人,武松性情刚直,决不会行阿谀奉承之事,杜迁属于逃兵,如此看来能去汴梁城的只有王伦,继忠和公孙胜。 王伦有些畏缩道:“我武艺稀松,恐无法担当此大任。” 继忠清秀的脸庞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压力,他看向柴进道:“大官人,继忠愿往!” 柴进心道:“还是自己人靠谱。” 他随后看向公孙胜道:“此去路迢迢,公孙道长能否护他一路?” 公孙胜淡淡一笑道:“自无不可!” 傍晚时分,柴进等人为时迁,继忠,公孙道长送行!临别之际特意嘱咐道:“若事不可为,可速速而归!” 时迁,继忠,公孙道长刚出发没多久。有人便将他们的行踪用秘法报给了远在景城郡的皇城司押官,陈浩。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办法将杀害耶律豪凶手是柴进的消息让辽国探子无意中得到。”陈浩阴冷一笑。 继续道:“通知咱们的人截杀柴进派出去的所有人员,一个不留。” 周浚在一旁赔笑道:“大人高明,辽国那位殿下,一旦得知凶手是谁,一定会除之而后快! 届时我们只需悄悄救下柴进,或许就能撬开柴氏的密藏所在,大人定能得到提举大人的重赏,说不得,皇帝陛下也会对大人进行封赏。” 陈浩拍了拍周浚的脸,有种主人对狗的感觉,“你可以聪明,但不可以把聪明用在不该用的地方,知道了吗?” 周浚浑身一哆嗦,感觉背上都是白毛汗,心有余悸道:“属下知道,万不敢再多言!” “明白就好!听话的狗才有肉吃!不听话的狗都成了狗肉。” 夜深了,荒野之上万籁俱寂。 突然鸟雀惊起,野兽嚎叫,似乎荒野一下子活了过来。一双渗人的眼睛缓缓睁开,只见眼白,不见瞳孔,定定地注视着远方疾驰而来的一人一骑! 靠近了,时迁才注意到这个怪人,此时已是避无可避,眼看就要撞上他。 只见怪人自背后的布条之中抽出一把长柄大砍刀,漆黑的刀面,似乎将一切光线都吞噬。 以力劈华山的姿态,蓄力一劈,欲将时迁连同坐骑全部斩杀! 就在怪人抽出长刀之际,时迁心中警兆骤起,间不容发的功夫,翻身下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止住身形! 时迁眼角余光看到长刀斩出一道血红色刀劲,切过坐骑,坐骑又前行了几米,才突然一分为二,始有鲜血流出。 怪人没有瞳孔似乎也能视物,见时迁躲过一劫。立刻又持刀砍来,只是没有了第一刀那无可匹敌的气势! 时迁的近身搏杀术可谓是奇差无比,虽然他是先天境修士,但论近身缠斗,他连如今的大官人都不是对手。 时迁自从修炼了《流光缥缈经》之后,灵觉敏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暗中最起码有七八支弓弩正对着他。 他还如何敢留下来与这怪人缠斗,不断变换身形,躲避着暗中弓弩手的锁定。不多时,暗中的弓弩手不再追求准度,开始频繁射箭,干扰时迁的躲避动作。 眼见突进无望,对方又快要形成合围之势,再不跑,恐怕真的就要被围杀。 时迁无奈只能选择往回逃,身似流光,缥缈无踪,只要时迁一心跑路,这些围杀他的人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时迁遁逃。 离柴氏庄园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时迁看到武松和孙安两人向他奔来! 时迁止住身形,气喘吁吁道:“两位哥哥这是要去做什么?” 武松道:“当然是奉哥哥的命令来搭救你。” 一句话的功夫,时迁身上凌乱的气息已基本平复,他问道:“大官人是如何得知俺会遇到危险的?” “回庄你就明白了。” 时迁回到庄园,一眼便看到了公孙道长和小哥继忠,瞬时明白他们肯定也是遭到了围堵,然后大官人才会派武松二人来接应他。 公孙胜开口道:“我和继忠刚出发约一个时辰,就遭到了皇城司的拦截,还好他们都是一些武夫,被我道术干扰,我和继忠才能平安逃回来!” 王伦脸色一变,很是难看道:“这是想把我们困死在庄园,不让我们破困。” 柴进神色难看道:“既如此,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随后安排道:“二郎,你安排庄客家丁,加强庄园的巡逻,这个时候万不可掉以轻心。” 武松重重点头道:“哥哥放心,你们且去休息,二郎定保庄园无恙。” 柴进道:“大家早些歇息,明日我有话说。” 众人各自回屋,都明白今晚恐怕是一个不眠之夜,应该没有一个人能睡得安稳。 次日一早,柴进召集了庄园内的所有人聚到了演武厅。他看着庄客,丫鬟,小厮,还有武松,孙安,时迁,杜迁,王伦,石勇甚至那几十个小家伙也都来了! 柴进面对众人道:“大家能来到这里,都是缘分。如今到了缘分该散的时候,无论谁愿意走,柴某都会送上一份盘缠。” 有庄客在下边立刻高声喊道:“大官人,你为什么突然赶我们走啊?” 柴进已是想好如实告知,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做主,他大声回应道:“柴某杀了辽狗,有人不想让柴某活下去,还有人还想要柴某的秘密。 如今庄园已不是桃源之地,随时可能遭遇兵灾,柴某不想连累大家,想离开的请尽快离开,免遭刀兵加身之苦。” 此话一出,很多人脸色大变。 最先动摇的是一名庄客,他快跑到柴进身边道:“大官人,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六岁的娃娃,俺不能死在这里,俺死了他们就无依无靠了。” 柴进认识他,此人是济州逃来的赌客,欠了很多的高利贷,他说的那些话却都是现编的。 但柴进还是对身边的忠叔道:“给他一份盘缠,让他走吧。” 赌客拿着忠叔递给他的盘缠欢天喜地离开。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最后站满三百多人的演武场,只剩下七名庄客,四个丫鬟,两个小厮,小家伙们也都被当成累赘,没人带他们走,他们也不愿离开。 柴进苦笑道:“没想到我柴进竟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武松大声道:“哥哥,你还有我,二郎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俺都站在你身边。” 孙安,杜迁,公孙胜,时迁,石勇都非常果断地选择留下来,唯独王伦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 忽然又有五人回来,正是刚刚离去的庄客,甚至柴进都叫不上名字来! 柴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赶回来送死,问道:“去而复回,究竟是为何?” 其中一人道:“大官人给的盘缠,俺已托付给兄弟,自会送到家人手中。如今牵挂已了,这条命是时候报答大官人的恩情。” 其他四人相视一眼,惺惺相惜道:“俺也一样!哈哈哈......” 柴进见状,回想前世一生自己都是孤苦伶仃地漂泊,只怕自己的离世都不会惊起任何的波澜。 如今生死危机,还有人愿舍命作陪,身边更有兄弟不离不弃,人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柴进豪情大发,大声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他娘的。” 第13章 强敌来袭 雨夜战八方 柴进看向二十八名幼童,又看了看四名丫鬟道:“你们愿意留下,柴某很高兴。但是我不能让你们留下来。” 肉卷小跑过来,拉着柴进的手,仰着头坚定道:“大哥哥,我们不走。上次你没有不要我们,我们也不会不要你。” 柴进心中一动,摸了摸肉卷的脑袋道:“哥哥不是不要你们。还记得我们上次拉勾约定吗?” “嗯,记得。” “哥哥一定会履约,咱们再拉一次勾怎么样?” 肉卷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道:“我相信大哥哥。” 大手小手勾在一起,大拇指盖章,这便是最神圣的契约。 柴进示意留下来的四个丫鬟照顾这些孩子,然后他走到刚回来的五个庄客身边:“竟不知几位兄台高姓大名,险些埋没了好汉。” “大官人事务繁忙,怎可能记得下所有人的姓名。” 五人一一报上姓名,分别是:钱多多,王成柱,黄三羊,林盛,李原。 “五位好汉,愿意留下,柴进荣幸之至。不过柴某有个后顾之忧,希望五位好汉帮忙解决。” “大官人只管吩咐。” 柴进指了指小家伙们和四个丫鬟道:“我希望各位能将护送他们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可租下一座宅院。这边事了,我们也会过去。 这趟路途遥远,只靠他们四个丫鬟肯定不行,但有了五位兄弟的护送定能安全抵达。” 五人之中黄三羊最是老成,一副庄稼汉的模样,忠厚老实,但修为是后天境三层,也算不俗。 他扫了一眼众人,心中思量片刻道:“俺回来就是为了报恩大官人,只要此事能帮到您,俺去就是!” 柴进闻言大喜:“后顾无忧矣!” 四个小丫鬟倒是好说的很,柴进刚吩咐下去,便同意了,省却不少口舌。 五个大汉各驾一辆马车,带上孩子们和四名丫鬟,便离开了柴庄,朝着大官人告诉他们的地方出发。 行了一段路,黄三羊发现,他们五辆马车一起行动实在是太扎眼。 他将其他四人和四名丫鬟叫来商量道:“咱们必须分开行路,不然定会招来强人的注意,分开之后,若是遇到危险,以保命为主,尤其是小家伙们必须一个不落地带过去。” 至此五辆马车分开,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着同一个目标出发。 河北之地多义士,自古如是,黄三羊五人不正是这样的人物,真草莽豪杰! 柴进庄园内的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皇城司。远在景城郡的陈浩,听闻后,悠然自得道:“闲杂人等无需理会,让他们逃命去吧。只要柴进和大闹蓟州城的主谋还在就行。” 周浚这次很听话,没有多说一句话。但架不住其他人自作聪明道:“大人,那些小兔崽子也被送出去了,我们要不要?” 陈浩一脚将那人踹出两丈多远,阴冷道:“妈的!一群小孩而已,不过是从辽境带回来的孤儿,你真当柴进很在乎?这些人博得就是一个名声,其实内心一个比一个冷血。 就算你拿了这群孩子又怎样?真以为柴进就能任你摆布了?痴心妄想,净他妈出些馊主意。” 周浚在一旁看的肝疼,陈浩大人下脚还是那么的重,说话之人此刻口吐鲜血,面如金纸。 “来人,将他拖下去,别让他死在这里。” 陈浩坐回椅子上,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问道:“辽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浚立即屈身上前道:“禀大人,已经有辽国飞狐司的探子得到了消息,相信不久之后那位越国公主就会有动作。” “很好!事情办的不错,该赏。这次事情办得好,本官就将你提干到京城。” 周浚立即跪拜,感激涕零道:“多谢大人提携,小的定不负大人所望!” “退下吧,昨夜的小桃红没了,再请一个来!” 退出门外的周浚,脸皮一抖,随后毕恭毕敬道:“小的这就去安排!” 且不提暗处的杀机。留在柴进庄园的众人丝毫没有风雨欲来山满楼的紧张压抑,一切都和往日一样。 吃饭,演武,睡觉!吃饭,演武,睡觉!...... 暗中监视的皇城司密探都犯嘀咕:“他们难道真的就要坐以待毙?” 殊不知,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演武场中,武松正在给柴进喂招。 “哥哥,当真要这么做吗?” 柴进侧身闪过武松的拳头,右腿狠狠鞭向其腰腹道:“唯有如此,才能破局!” 武松架腿格挡,收拳顶肘,直击柴进面门。 柴进大吼一声:“来得好!”同样顶肘拦截,硬碰硬! “砰。”一声闷响,武松臂肘悬停在柴进鼻翼前,未动用星力内息的情况下,单凭肉身力量,武松都能轻易碾压柴进,《太岁降魔功》对于他的提升太大了! “哥哥有些着急了,后天境六层是一个坎,靠拼命苦修是无法突破的,需要一定的机缘!” “能提升一点实力也是好的,我总感觉皇城司憋着一个大动作!可惜我在明,敌在暗,着实太被动。” 公孙胜和时迁走了过来,悄声道:“警戒已布置好,如今柴庄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贫道的眼睛。” 时迁可是亲眼看到了公孙胜的手段,见识到了道法的神奇,赞道:“公孙道长点木唤灵,真神仙也!” 柴进看向公孙胜道:“辛苦公孙道长,此地危险,其实你大可不必留在这里。” 公孙胜笑道:“师傅赶我下山,我曾为自己卜过一卦,唯有跟着大官人才是上上签!如今大官人也要赶贫道走吗?” “柴某岂会自断臂膀,我倚仗道长还来不及呢。” 公孙胜脸色一正道:“那就休言这样的话,待得功德圆满,贫道自会离开,想来师傅也是这个意思。” 听得公孙胜的话语,柴进泥丸宫中银色兽皮缓缓展开,其上满天星辰中一颗星光大盛,飞出无数银色龙章凤篆,组成一篇经文《紫虚雷龙功》。 天闲星;星主:入云龙公孙胜;专属功法《紫虚雷龙功》开启! 柴进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启了三位天罡地煞的专属功法,让他意外的是公孙胜功法开启在杜迁和石勇之前。 本以为杜迁和石勇会先公孙胜一步追随他柴进,没想到却是公孙道长先表态。 “如此还需找一个机会将这篇功法传给公孙道长,如此一来《玉虚星辰诀》的修炼速度又能加快了。” 忠叔在一旁提醒道:“大官人,时间差不多了!” 柴进抬头看了看太阳道:“让大家都出来转转,皇城司的狗见不到人会叫的。” 如今庄园内只剩十九人:柴进,武松,孙安,公孙胜,时迁,杜迁,石勇,王伦,七名庄客,两名小厮再加上忠叔和继忠。 众人集聚在演武场,打了会拳脚,说说笑笑。 一片树叶迎风而来,落在公孙胜手上,他掌中青色灵光亮起,瞬间明悟树叶带来的信息:“狗走了!” 柴进一声低呼:“兄弟们该干什么,加紧干,争取早日完工。” 是夜,柴进突然出现在公孙胜的房间,一顿忽悠之下,将《紫虚雷龙功》传给他。 看着柴进鬼鬼祟祟离去的背影,公孙胜不知道说什么好,《紫虚雷龙功》在其体内自行运转,远比师傅传下的二仙山道法还要适合他。 而且公孙胜隐隐有种感觉,师傅传给他的秘法《天罡五雷正法》若是以《紫虚雷龙功》催动,或许才会展现出真正的威力。 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眨眼间就到了四月下旬。 这一日沧州也迎来了春雷滚滚,大雨连珠似帘,天地间朦胧一片。 就在前几日,庄园内一切都准备就绪,只是皇城司还在严密封锁着整座庄园,他们得不到任何一点外界的消息! 夜晚,柴进一个人看着如同大幕的雨帘,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脚步声响起,柴进头都没回道:“二郎,来了?” 武松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端着两个酒碗道:“瞒不过哥哥,武松想喝酒,特来找哥哥。” “那好,咱们兄弟就畅饮一番。” 斟满美酒,两人刚端起酒碗,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响起,正是公孙道长设下的强敌来袭的警戒声。 柴进看着手中的酒道:“看来这酒是喝不成!” 武松眼巴巴地看着酒碗,舔了舔嘴唇道:“做过这一场,咱们兄弟继续喝酒!” “好!” 公孙胜出现在两人身旁道:“来了,至少三十人,不是熟悉的皇城司的气息。” 孙安,时迁,石勇,杜迁也都走了出来,严阵以待。 “兄弟们,看来这会是一场恶仗,都打起精神来,一个都不准死!这酒留着杀了这群狗东西再喝,谁要是喝不上,可是要受兄弟们一辈子嘲笑的。” “孙安定能喝上,只怕大官人这点酒不够俺喝的。” “贫道就破例一次,也要尝尝这美酒是什么滋味。” ...... 众兄弟都留下了豪言壮语。 一声冷笑遥遥传来,“所有人都得死,一个都走不脱,老夫会将酒倒在你们的尸体上!” 雨幕被撕裂,一个黑袍老者头顶两侧鼠尾辫无风自动,凌空踱步而来,一层无形的气罩将雨水隔开,老者单手一搓,雨水凝聚,落地变成一头猛虎! “五气朝元境,凌空虚渡!”孙安不可置信道。 “水气朝元,北方墨帝,肾元已成!”公孙胜更是看的眼中异彩连连,这就是先天境九重天之上的五气朝元境! 老者足不沾地,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孙安和公孙胜道:“有些眼力界,可惜咯,殿下要的是你们的人头,不然老夫还真舍不得杀了你们。” 老者话音落下,自雨幕中又走出三十三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持镔铁长刀的蒙面人! 气机交感之下,众人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先天气息,一水的先天境修士,辽国好大的手笔!” 极远处的树梢之上,观察着一切的皇城司押官陈浩的脸色极为难看,暗骂道:“真他娘的疯婆子,竟请动一位五气朝元境修士,老子怎么从他手中夺回柴进的小命,这不是给老子出难题吗?” 庄园内黑袍老者似是瞟了一眼远方,又将目光放到柴进等人身上,似乎见到了珍宝一般道:“大宋皇室养了你们柴氏八百年,没想到竟然有蠢才将你拱手相让给我大辽!” “哈哈哈,可真是天助我也!动手,黑暗中的那几只老鼠也不要放过,在皇城司反应过来之前必须收场!” “是!”煞气冲霄,斗笠蓑衣蒙面人更像是无情的杀戮机器,有一半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黑袍老者见状,冷哼一声,周围的雨水停滞在半空一瞬,然后才继续落下:“都给老子滚,他们都是老子的!” 剩下的人兔起鹘落间消失在黑暗中。 作为最高战力的孙安大吼道:“二郎与我并肩子上,道长一旁伺机,随时抽冷子。” “杀辽狗!”武松大吼,浑身金光罩体,配上他威严的面容,真如太岁神降临人间! 孙安亦是不甘示弱,周身燃起赤色火焰,双掌更是凭空燃起火焰刀,与武松一起同时对上了黑袍老者!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黑袍老者哂笑一声,道:“就让你们两个小辈见识一下先天境与五气朝元境之间的鸿沟到底有多大!” 他脚旁蹲着的黑水老虎,发出一声咆哮,一个人头大小的圆形炮弹轰向武松,虎躯一窜真如活着的猛虎一般扑向武松! “不入五气朝元境,伪五行尽皆虚妄。”黑袍老者话音落下,孙安骇然发现,自己周身的赤色火焰全部熄灭,重返本质,化为精纯的先天之气! “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但孙安还是欺身进黑袍老者三尺之内,即便五气朝元境的肉身远胜先天境修士,孙安也只能选择近身搏杀。 因为五气朝元境的修士已可匹敌练神还虚境界的修道士,不近身,更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近身搏杀,永远都有一丝奇迹会发生! 武松一脚踢炸水弹,继而仅用三拳便将黑水巨虎打成一滩水,洒落大地。 “老家伙,你这些伎俩中看不中用啊!”武松玉环步连踩八步,随后借助冲势凌空踹向黑袍老者面庞。 老者单手拍向武松,“冰封!” 掌腿相碰,雨水瞬间化为冰晶,沿着武松的右腿一路而上,就要将武松化为冰雕。 “开!”《太岁降魔功》牵引星力气息抗衡黑袍老者的肾元黑水之气。 星力过处,冰晶消融。 黑袍老者眼神一凝:“呦!没想到你这金光竟不在五行之中!” 孙安抓住老者的分心,一手擒臂,一手扣腕,“错骨抽筋!” 一瞬间黑袍老者的左臂好似成了麻花一样,更隐隐有一根大筋要被抽出! 黑袍老者只是眉毛一皱,腰肢发力,肩膀一震,左臂陡然传出一股大力震飞孙安的手掌,他的左臂也恢复了正常模样! “失传已久的屠龙手!”黑袍老者嘿嘿笑道:“没想到啊,真的是给了老夫意外惊喜!” “看来要多费些手脚,打杀了可惜,还是要擒拿你们!” 第14章 惨烈拼杀 雷法诛强敌 话落,黑袍老者就好像从半睡半醒间到了清醒的状态。 他的身躯从骨瘦如柴,到肌肉隆起,撑裂黑袍只是一瞬间。 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全场。 黑袍老者的声音也变得厚重有力:“论肉身,老夫还从来没怕过任何人!” 孙安,武松,并肩而立,“这老东西好生强悍!” 武松眼中神光坚凝,哈哈大笑道:“杀这样的老东西才有成就感!” 两人只是不过一个先天四境四重天,一个五重天,在这硬撼一位五气朝元境一元境强者,说出去不知道能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黑袍老者不再分心调动天地之间的水行之力,而是全力以赴要以肉身之力碾压孙安和武松。 在外人看来这是狂妄之举,但于他自身而言更是武夫肉身成圣的执念,坚信自己肉身无敌,才是成圣的根基! 三人战成一团,黑色身影霸道无敌,金色身影与白色身影合力勉强才能抗衡他,但更多的是防守,而不是进攻! 另一处战场,发生在各个房间之内,这段时日在时迁的带领下,众人早已将战场布置在了房间之内! 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柴进,时迁,石勇,杜迁四人通过房间内这些时日打通的暗道,不多时便与忠叔他们会合。 柴进低声道:“来的是辽狗!都是先天境修士,实力强悍。咱们分头行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 “石勇带陈虎和谢广义,杜迁带继忠和丁辰,时迁带王明和简真。王伦带蒋劲,郑智,严克。我和忠叔,杨宗三人行动。”柴进吩咐道。 “杀!”偌大的庄园变成了人间修罗场,喊杀声四起。 一处房间内,两名斗笠蓑衣杀手刚进来,便被头顶的石灰扑面,慌乱之下,踩到空板掉进陷阱之中。 同时两个弩箭疾射其面门,杨宗在前面吸引注意力,柴进和忠叔潜身至背后,抽刀,抹喉,一气呵成! 忠叔将怀中的尸体推倒,低声道:“不过如此,还没那头妖狐难杀!” 忠叔曾是后天境巅峰,但资质有限,不能突破至先天境,如今年老体衰,修为更是跌至后天境八层。 见忠叔有意缓和紧张的情绪,柴进也低声笑道:“回头忠叔一定要讲讲如何杀的妖狐,我倒要看看打伤我的妖狐和这些先天境辽狗孰强孰弱。” 杨宗小心地盯着外面道:“大官人,该下一个了!” “走!尽快肃清这些辽狗!” 另一处房间内,杜迁三人刚进来就撞上了两名斗笠蓑衣杀手。 狭路相逢勇者胜,其中一人被杜迁一棍子撂倒。 “杀!”辽狗挥刀速斩,长刀如练,直斩杜迁面门。 杜迁侧身,横棍,俯身屈膝顶在杀手腹部,随即伸出长臂夹住杀手持刀的右臂和脑袋。 “断!” 一声暴喝,杀手胳膊脖颈,齐齐折断。 “捡刀,下一个!” 继忠和丁辰恍恍惚惚,平日里哪见过如此凶悍的杜迁! 同为先天境初期修为,杜迁杀这些辽狗实在是太容易了! “发什么呆!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走神。”杜迁对着二人的脑袋“啪啪”两下,打醒了他们。 石勇,陈虎,谢广义三人却因石勇的一时不察,反被杀手暗中偷袭,谢广义当即惨死,陈虎重伤。 “快走!”只剩一条手臂的陈虎死死拖住一名杀手,口吐鲜血喊道。 石勇心如刀绞,“为什么不先探查房间!啊啊啊。” 不能让陈虎,谢广义白死,我要为他们报仇!这成了石勇唯一的想法。 石勇推开暗道,闪身进入一个房间,随后又连续换两个房间,这才停下。 杀手见石勇逃脱,一刀将陈虎枭首。 陈虎虽死,圆目犹瞪,尽是肃杀之意! 两名杀手顺着石勇穿梭的暗道追了过去,追到石勇所在的房间,还没看清虚实。 躲在暗处的石勇摁下机关,一个杀手掉进深坑,另一人不躲不避,一刀劈开迎面拍来的铁刺板。 “死!”石勇随着铁刺板一起袭击,土黄色先天之气全力爆发,以伤换伤生生夹住砍进左臂的长刀,右手三指如钳,携带呼啸风声,扣碎杀手的喉管。 石勇甩掉手指上的血沫,拔出嵌在左臂上的长刀,大脚跺向地面,土黄色先天真气激发坑底的土行之力,地刺丛生,困住陷阱中杀手,一柄长刀狠戾掼下,将杀手埋尸于地底! 时迁,王明,简真他们三个哪杀的了辽狗,三人全是极善身法,是以主要是不停地穿梭房间,勾引辽狗落入陷阱之中,杀不了,也要恶心他们一番。 “石勇,怎地只剩你一个人?”时迁三人正在溜辽狗,在一个房间内碰到了孤身一人手持钢刀,受伤不轻的石勇。 “陈虎,谢广义被辽狗杀了!” 好端端的兄弟就这么没了,任谁心中不难受。 时迁看了一眼石勇道:“还能杀不?” 石勇咧嘴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道:“只要老子没倒下,就能杀!” 王明低呼道:“来活了!” 又两名杀手进来,吃了太多亏的他们已经开始小心翼翼,不敢贸然闯入。 轻轻推开门,刚探头观察,被忽略的背后两只手轻轻一推,两个杀手踉跄进屋。 石勇土黄色先天气息护体,身上的气息与大地岩石融为一体。 两名杀手根本未发现一旁的石勇,还以为那只是一个石雕而已。却也不想想谁他娘的会将石雕摆放在屋内! 石勇暴起,以有心算无心,长刀划过土黄色光带,瞬斩一人,连带着砍伤另一人的臂膊。 杀手吃痛之下,不退反进,快步闯了进去,便和屋内的简真撞了个满怀。可怜简真身法灵活,却无处可逃,胸腹被剖开,肠子都流了出来! 简真明知必死,一把抱住杀手,疯狂往前冲,正好撞在石勇长刀之上,透体而过。 杀手毙命,简真含笑去世,留下微弱的两个字:“够本!” “简真兄弟!”石勇又见一人死在他面前,眼角开裂,血泪落下! 时迁,王明进来,见此惨状,心中也很是难受。但辽狗还没杀完,危机没有解除,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时迁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多杀些辽狗,才能让他们含笑九泉。” 石勇当然明白这些,默默无言,三人进入了下一个房间暗道! 王伦四人终因为没有先天境高手坐镇,虽斩杀了几只辽狗,但蒋劲,郑智被反杀。 一间厢房之内,柴进,忠叔,杨宗三人再次坑杀一名杀手,但另一名杀手十分机警,躲过一劫。 “杀!”偷袭不成,那就正面厮杀! 柴进,忠叔相视一眼,手持夺过来的镔铁长刀,两面夹击斗笠蓑衣蒙面人。 一时间竟令杀手有些左支右绌,乱了手脚,但他好歹还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先天境杀手,对战经验丰富,很快就稳住了局面。 “铛铛铛。”双手持刀连劈数刀斩退柴进,随后转身竖刀挡住忠叔的横斩。 “老东西!气力衰竭不回家养老,拼什么命啊。”杀手操着一口流利大宋官话,抽起一脚踹在忠叔腿窝处,忠叔身形不稳,眼看就要被杀手斩杀! 杨宗大吼一声:“休伤忠叔!”竟是不顾自身安危,撞开了忠叔,迎上了杀手的刀锋。 看着砍掉半截身子的杨宗,杀手赞道:“是个好汉子!” “死啊!” 柴进含怒劈斩,长刀相击,杀手以力压人,推得柴进抵在墙壁之上才停下来,刀锋渐渐向着柴进的头颅偏移。 柴进勾起一脚,踢向杀手裆部,杀手稍退。柴进扭肩转刀,杀手长刀贴着柴进的肩膀,斩进墙壁之中。 “撒手!”柴进弃刀,双手猛击杀手手腕,杀手吃痛之下,长刀失手。 柴进欺身,扭抱,架起杀手一条臂膀,一手搂腰,一手顶肘压脖,死死控制住杀手,不断推进。 其腰腹部,不断被杀手另一只手锤打。 “忠叔!杀呀!” 忠叔强忍着疼痛起身,转刀直刺,直到杀手再没了动静,柴进才松开,一下子萎顿在地,肩膀处伤口见骨,腰腹处衣衫爆裂,血紫一片。 “去汇合点,应该差不多了。” 忠叔一瘸一拐,搀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柴进回到了汇合点。 汇合点内分开时有十六人,一番厮杀下来,只剩柴进,忠叔,时迁,杜迁,石勇,王伦,继忠,丁辰,王明九人!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王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持刀的手抖个不停。 众人合计了一下,三十三名杀手,他们杀了二十四人,再也没有杀手敢进房间了。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星力有着强大的恢复效果,柴进感觉已经好多了,他靠在一张椅子上说道:“咱们杀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二郎和孙安能否干掉那个黑袍老者,那边才决定着咱们所有人的生死!” 庭院中,雨下的更大了。 武松和孙安气喘吁吁,周身先天之气凝成的护体之光,都有些忽明忽暗,可见这一战的消耗之大。 黑袍老者也好不到哪里去,急促的喘息,其身上的黑色气罩,似乎已经开始无法阻挡雨水的渗入。 三十三人的死士小队铩羽而归,更是只活下九人,顿感老脸无光。 “血雨狂魔!” 黑袍老者一声低喝,三名斗笠蓑衣杀手,爆体而亡,无尽的血雨被牵引着覆盖在黑袍老者周身,直至被完全吸收。 黑袍染成血袍,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上突显奇异的血色纹络,整个人诡异至极,其眼珠更是一片血红之色,尽是杀戮之意。 看着走到外面来的柴进等九人,血袍老怪一声厉啸,一个硕大的血色水罩将所有人笼罩住。 “再杀不掉这些人,老夫不介意也把你们炼成养分!” 剩下的六名杀手,浑身一抖,早已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他们,在见到三名同伴爆体而亡,化成血雨之后,也重新体验了恐惧的滋味。 他们明白,与其成为老怪的养分,还不如杀个痛快,抱着必死之志,冲向了柴进等人。 血袍老怪紧盯着武松,孙安! “持久战,老子有养分补充,你们有什么?桀桀桀......” 血腥气弥漫,血袍老怪近乎瞬移一般,一记勾拳,打在武松下巴上,将其打的倒飞出去! “还没完。” 血色大手如同怪物魔爪,指甲暴长,如同利刃,一把扣住武松的小腿,扯过来,另一拳闪烁着血色光芒,快如闪电击打在武松心脏处。 武松胸腔凹陷,后背的衣服都被震出一个大洞来。 孙安在第一时间已经反应过来,闪身至血袍老怪身后,双掌扣在其肩胛处,怒吼道:“扒皮拆骨!” 双掌立时扣下来一大块血皮,甚至连带着骨渣,但血袍老鬼周身血气翻涌之下,伤口立刻恢复如初。 但武松也是得以逃脱,血袍老怪突如其来的实力暴涨,让武松受创不轻。重伤之后的武松反而战意更加高昂! 星力流转,武松感觉胸腔舒服了许多,但是其身上的金光更加黯淡了,有种随时破碎的感觉。 “咳。”吐出一口淤血,武松再次揉身而上。 纵使一条小腿上被血袍老怪留下五个指洞,血流不止,但武松还是选择将金光凝聚在双腿之上,咬着牙! “鸳鸯腿之风暴狂杀!” 双腿爆发出呼啸之音,飞踹血袍老怪! “不知死活!没打死你们,不是你们命硬,而是老夫没有下杀手而已!” 血袍老怪一手应付武松,一手应付孙安!已经感受到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届时擒下他们,总有办法,撬开嘴,得到《屠龙手》和《鸳鸯腿》。 但他遗忘了一个人,很关键的一个人,那就是一清道人入云龙公孙胜! 在血袍老怪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公孙胜破掉了笼罩全场的血色水罩,大雨倾盆而下。 血袍老怪再无余力保持高手风范,雨水落在他身上,武松,孙安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三人几乎都已是强弩之末。 忽而一声春雷惊响! 公孙胜苦等这么久没有出手,等的就是这一刻! 《紫虚雷龙功》疯狂运转,调动着体内的星力道息,背后的千年桃木剑,自动出鞘,凌空飞出,悬停在血袍老怪正上方! 武松和孙安见状,那还不知道此刻不拼命就再没有机会了。 两人全力爆发! “太岁降魔!” “屠龙斩妖!” 一左一右,精气燃烧,头顶都冒着白烟,拼了命强行控制住血袍老怪片刻! 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公孙胜口中的道诀已诵完。 “天罡五雷正法之癸水真雷降!” 滚滚春雷而过,千年桃木剑之上青色道光,直冲入云端之中,继而一道黑紫色的雷霆落下,第二道,第三道...... 九道黑紫色雷霆蜿蜒如龙,咆哮着冲了下来! 武松和孙安相视一笑:“老怪!接受雷霆的洗礼吧!” 黑紫雷霆一道道落在血袍老怪身上,身上尽是血雨,再加上他自身肾元已成,尽是北方墨帝的水属之力,使得癸水真雷的威力得到最大释放! 连续九道雷霆已经掏空了公孙胜的所有道力,若是血袍老怪还不死的话,他们也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雷霆过后,武松,孙安,血袍老怪三人还保持着三足鼎立的姿势,一动不动!公孙胜想接近,但道力消耗一空的他,现在动根手指都很难。 另一边,随着杜迁以伤换伤,生生砸死最后一名杀手,一切都尘埃落定。 柴进步履蹒跚走到武松,孙安,老怪三人面前,探了探老怪的鼻息,这才如释重负道:“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 “二郎,孙安兄弟,可以松手了!” 武松,孙安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随着柴进触碰到他们的身体,抱在一起的三人摔倒在地! 第15章 假死脱身 潜龙欲起渊 《紫虚雷龙功》自行运转,道力滋生,流转全身,公孙胜从脱力状态恢复,总算是能行动了。 他走到柴进身边虚弱道:“大官人放心,武松,孙安两位兄弟身上有贫道制的避雷符,虽然不能完全抵消雷法的威能,但至少能让他们活下来。” 说着公孙胜利用自己刚恢复的道力将武松和孙安两人从死透的老怪身上扒下来,伸手在二人后心处一掌拍下。 武松,孙安各自吐出一口瘀血,鼻翼之间才开始有了呼吸,胸脯一上一下也上下起伏。 柴进见状,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小心!”忠叔一声惊呼,纵身一扑,为继忠挡住了致命一刀。 “噗呲。”长刀穿体而过。 “不,爷爷!”继忠向来云淡风轻的秀气脸庞,第一次脸色大变,贯穿忠叔身体的长刀,甚至刺伤了他。 继忠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他扭过身来,抱住忠叔,泣不成声道:“爷爷,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没事的,继忠,爷爷累了,有点冷,你搂紧一些。” 柴进闻声回过头,便看到忠叔被继忠抱在怀中,一柄长刀还挂在他的腹部,有鲜血不停流出。 柴进脚下一个踉跄,滑跪到忠叔身边声音颤抖道:“怎么会这样?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大官人,老奴老了,挡刀都挡不好咯。” 时迁将继忠身后不远处一个没死透的杀手提溜过来,丢在地上道:“这家伙刚刚应该只是昏死过去,不过也离死没多远,临死之际想拖人一起,本来目标是继忠,但忠叔选择了挡刀。” 柴进一刀将那名杀手砍死,怒声道:“为什么不补刀?为什么不补刀?” 公孙胜看了看忠叔的伤口,切了下脉搏道:“已是无力回天,大官人,且听听忠叔有什么遗言要说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按计划脱身。” 柴进闻言,冷静了不少,他眼中含泪俯身贴耳到忠叔嘴边。 公孙胜将手掌摁在忠叔心脏处,青色灵光鼓动心脏。 忠叔犹如回光返照一样断断续续道:“大官人,老奴跟了柴家一辈子,以后再也不能服侍您了,您可不要怪罪老奴。 老奴老了,也该走了。继忠这孩子,还年轻,以后能陪大官人走得更远。只是没看到大官人成亲,是老奴这一辈子的遗憾。 若是哪天大官人成亲了,有了孩子,一定要告诉老奴!一定......要......” 话音越来越弱,直至忠叔搭在柴进手背上的手,变得冰凉,然后滑落! 柴进无声大哭,将头埋在忠叔不再起伏的胸口。但他知道他们不能再逗留,再不走,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将白费。 柴进起身,不再有悲伤的神情,脸上只余泪痕,整个人变得冷静的可怕! 巡视周围,如今活下来的只剩:柴进,公孙胜,时迁,石勇,继忠,王伦断去一臂,杜迁重伤昏迷,还有昏迷不醒的武松和孙安! “时迁兄弟将这段时日盗来的尸体找出和我们相像的九具,然后公孙道长对尸身进行伪装,留下我们各自特征的东西。” 柴进提起失魂落魄的继忠冷冷道:“逝者已逝,忠叔救你,不是让你在这伤心的,快去准备火油!” 不多时,时迁自柴庄的冰室拉出来九具尸体,公孙胜取出尸体口中含着的防止腐化的丹药。 青色道光覆盖手掌,不停拍打尸体,一具具尸体骨骼变化,体型变换,渐与他们九人体型相像,九具尸体全部改造完,公孙道长已是累的满头大汗。 柴进则是和继忠一道,将庄内库存的火油全部取出,两个人将火油倒遍所有的大小房间! 公孙道长在柴进的示意下,施展道法,下了一整天的雨总算是停了。 “点火!我们走。”柴进一声令下,不舍地看了一眼忠叔的尸体,随后扛起武松向着密道走去,时迁背着孙安,继忠背着杜迁,石勇和王伦相互搀扶紧跟其后。 公孙胜看了看待了许久的柴氏庄园,一声长叹!屈指一弹,青色灵火点燃火油,大火自屋内燃烧,他也转身进了密道。 大雨刚停,皇城司押官陈浩就火急火燎地问下属:“吕供奉什么时候能到?他不来,谁能制衡辽国那位五气朝元境高手?” 周浚等人一个个都不敢吭声,谁都不敢打包票吕供奉什么时候能到。 “柴进无事还好,若是他被辽国掳走,你我都得人头落地。”陈浩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引狼入室的这头狼他管不了! 就在陈浩焦急地等待时,突见柴进庄园一股浓烟升起,大火熊熊,火光漫天! “不好!速速过去,拦住辽贼。”陈浩大喝道。 陈浩本人更是一马当先,全力奔向柴氏庄园,圆滚滚的身子此刻竟快如奔马,这一刻他也顾及不上自己不是五气朝元境的对手。 熊熊大火,他竟然扑之不灭。 随后而来的皇城司人员中,有人鼻子一动道:“大人,是火油!火势已起,很难浇灭。” “难,不代表不能!快用沙土灭火。”陈昊一边吩咐道,一遍看向周浚道:“你带一队人向北继续追踪辽贼!” 周浚硬着头皮道:“遵命!” 一个时辰之后,陈浩所请的吕供奉姗姗来迟。此人四五十年岁,五短身材,精瘦如猴,上唇延伸出的鼠须相当的滑稽。 柴氏庄园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一具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抬出来。血袍老怪的尸体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具尸体没有一点大火焚烧的痕迹,若非其上没有一点生机的迹象,皇城司的众人根本不敢触碰。 吕瑾看到这具尸体,眼前一亮道:“一元境肾元墨帝肉身,好宝贝!” 陈浩听的毛骨悚然:“吕先生,这人便是辽国派来的,上面不好交代的。” “哼!这就是老夫跑一趟的报酬,谁敢置喙?”吕瑾眉毛一挑,桀骜道。 “毕竟涉及柴氏一族,恐不妥当。” “哦,对了,柴进呢?” 陈浩指着一具尸体道:“此人无论是骨龄还是体型都很符合柴进,而且他被保护在最中心,死于一刀斩喉,刀痕是这支死士小队的镔铁长刀所留。” “如今柴进意外身亡,我看你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 吕瑾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其实他一直怀疑柴氏密藏的真实性,或许只是一个保命的托词。 他最关心的是一元境死者的肉身,“你们可曾看出他死于什么原因?” “天雷劈死。” “嗯?”吕瑾不可置信,伸手探向尸身。 “大人,小心,他体内还残留有雷电!”陈浩连忙提醒道,刚刚已经有几个皇城司的探子被电晕了过去。 吕瑾不为所动,手指搭在尸身上,顿时一股霸道的黑紫色雷电攀上的手指,一阵酥麻。 “哼!”吕瑾手掌之上,土黄色光芒将黑紫雷电消融,“不是正常的天雷,有人暗中动手了,有道家五雷法的韵味,具体哪一支脉,不好判断。” 陈浩闻言一愣,不由地看向二仙山方向:“难道是那一脉动手了?” 吕瑾脸色也不好看道:“若是那边,事情就不好说了,那一脉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随后吕瑾又看向柴进的尸体,心中暗道:“难道柴进真的死了,不然那位不可能下这么狠的手。看来此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想到此处,吕瑾立即开口道:“既然此间事了,老夫也不便多留,就先行一步。” 说完头也不回,脚踩黄光,遁走了,比来的时候可快许多! 陈浩也觉得头大如斗:“老东西见势不妙,跑的可真快,看上的一元境肉身都不敢要。” 一名皇城司探子大声禀道:“陈大人,辽国的三十四具尸体,柴氏庄园的十九具尸体都在这里了!人数刚好和咱们的消息对得上。” 陈浩没好气道:“老子知道了,等下周浚返回来,让他主持把尸体遗骸全部运到京城去,老子在那里等他!” 周浚不知道的是,他将背上一口大黑锅。 距离柴进庄园极远的一处树林中,一块地皮被掀开,露出一个丑陋如妖面容的男子,正是时迁! 时迁机警地扫视一圈之后,方出声道:“安全,都出来吧!” 众人陆续走出来,一个个都如获新生一般! 王伦断臂,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再不复书生的风流倜傥,他失魂落魄道:“现在如何是好?天地之大,可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柴进将背上还在昏迷的武松交给公孙胜,然后他对着庄园的方向,跪下,拜了三拜! 再起身,恨声道:“谁说天下之大,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如今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山东大地,响马纵横,强人占山为王,未尝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听闻山东济州辖区内有一处险地,名为水泊梁山,方圆八百余里。” “大官人的意思是将那水泊梁山占了?” “没错!柴某曾听过这样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水泊梁山便为我们的筑墙之基。” 众人低声默念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每个人眼睛都越来越亮,这九个字简直道尽了造反起事的真谛。 王伦苍白的脸庞因兴奋而通红道:“我就知道,大官人心中所图甚大,原来心中早有定计。” 时迁亦是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公孙胜心中一动道:“我曾听闻济州郓城县东溪村有一个保正,名为晁盖。其人不取妻室,整日打熬筋骨,舞枪弄棒,专爱结识天下的英雄好汉,或许到时候可以结识一番。” 石勇闻言也笑道:“道长不说,俺却忘了。若不是大官人收留了俺,还将俺视为座上宾,俺可能也去投奔郓城的另一位好汉了。” 柴进心中一突,不会是他吧。 时迁好奇问道:“那人是谁?” 石勇道:“那人是郓城押司,生性重义,好结识江湖上的好汉,诨号呼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 柴进真的有些不愿听到这个名字,但也知道这个人他是躲不过去的。 王伦皱眉道:“他既是官场之人,我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柴进见大家都不反对去水泊梁山,便一锤定音道:“管他们作甚,咱们上咱们的梁山,井水不犯河水,能交便交,不能交拉到便是!” 随后柴进看向石勇道:“石勇兄弟,还需你出手,将这个密道封死!” 石勇浑身刀伤不少,但未伤及根本,且他本身的能力能驱动伪土行之力,做这事再合适不过。 石勇双掌摁在密道两侧,土黄色劲力催发,众人感觉地面一阵震动,随后便听石勇自信道:“俺不敢说密道已经全部坍塌,但至少这一段已与咱们脚下的大地一般无二。” “石勇兄弟好本事!”受了兄弟们和大官人的夸奖,石勇心中一阵欢喜。 柴进看向公孙胜道:“公孙道长,兄弟们暂时都不适合露面,还需你和继忠一道寻两辆马车来,也好方便赶路。” 公孙胜看了一眼有些悲伤过度的继忠,道:“贫道一人即可,继忠小兄弟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我跟道长一起,有些事更适合我去谈。”继忠终究是忠叔全力调教出来的,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他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 “那好,咱们快去快回。”公孙胜和继忠随即就出发。 柴进看着昏迷的武松,孙安,和杜迁,也不知道这三位什么时候能苏醒,他们才是这个小团体的最强武力保障。 时迁看出柴进的关心,小声安慰道:“三位哥哥,吉人自有天命,肯定会很快就能苏醒的。” “希望如此!” 只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公孙道长便和继忠驾着两辆马车回来了。 九个人,两辆马车,挤一挤也坐得下! 众人将武松,孙安,杜迁抬到车厢中。其他人也都进入马车,两辆马车还是由继忠和公孙道长驾驶。 公孙道长换下道袍,散了发髻,将桃木剑也放进了车厢之中,一副江湖汉子的打扮。 此刻正好天光大亮,如此好的天气,正适合赶路,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临近下午的时候,杜迁苏醒了,准确来说是饿醒的,王伦和石勇只听到‘轰隆隆’一阵闷鼓响,然后便看到杜迁坐起身来,头直接顶到了马车盖。 杜迁环视了一眼马车上,见是王伦和石勇,便放心道:“两位哥哥,可还有吃食,俺没被敌人打死,差点饿死!” 石勇拿出大饼递给杜迁道:“活下来就行,咱们这是要去山东逍遥快活。” 杜迁一边大口吃饼,一边含糊道:“去哪都可以,俺还愿意跟着大官人,他不会亏待俺。” 另一辆马车中的柴进脑中银色兽皮缓缓展开,又一颗星辰不断吐出银色龙章凤篆,新的专属功法又出现了。 地妖星;星主:摸着天杜迁;专属功法《霸妖擎天经》开启。 总算是有一个好息,杜迁苏醒了,柴进心中欢喜。 星夜赶路,白天更是不敢耽搁,在第二天的下午总算是给枯燥的赶路,增加了一点乐趣。 行至一处无名小山头时,一个大汉一跃而下,头戴面具,手持生锈大砍刀,拦住两辆马车大吼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第16章 喜得金刚 石碣谋基业 “哈哈哈……”听闻有人打劫,众人本来还有些兴奋,以为能活动一下手脚,纾解一下心中的郁气。 待看到拦路打劫的土匪只这大汉一人,手中拿的还是生锈大砍刀之时,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下可给打劫的大汉弄的一头蒙,暗道:“莫不是这些人都被吓傻了?” 面具大汉被笑的心中烦闷,‘嘣!’一脚踢碎身旁的巨石,碎石如同飞矢乱射,大吼道:“都不准笑!俺是打劫的,不是来听你们笑的。 将盘缠和贵重物品留下,俺可留你们的性命。否则,定让你们似此巨石,尸骨无存!” 公孙道长并指如剑,低语道:“风来。” 风卷沙石,将激射来的碎石尽数拦下。 柴进在车厢中沉声道:“这人还算有些本事,本性看来倒也不坏,哪位兄弟去掂量掂量他?” “俺来!”隔壁车厢的杜迁已窥得这大汉应该和他走的一个路子,不免有些技痒,想切磋一番。 杜迁走下马车,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噼啪’作响,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具大汉道:“俺也不欺负你,只要你能将俺打倒,所有的财物任你取。” 面具大汉见这些人还想反抗,将生锈大砍刀丢到一旁怒声道:“俺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快步上前,冲拳击面,杜迁侧头闪过,反手一记勾拳击腹。大汉变拳为掌,反抽面颊。 杜迁左手拿腕,后撤拉扯下压,膝顶对方下颚。 “金刚不坏!”面具大汉的肌肤瞬间变成古铜色,杜迁的膝顶仿佛撞在了金属柱上! 杜迁兴奋道:“果然如此,你也是纯粹的体修!” “再来!” 两个人如同人形兵器一样,撞在一起。 “砰砰砰。”也都不再使用技巧,而是纯粹的肉体碰撞,但也更加让人震撼,两人越打越快,最后拳锋过处,竟是卷起了白色风暴! 时迁在柴进身旁看的如痴如醉,喃喃自语道:“这两人都是最原始的肉身成圣流派,摄取到的一切能量都用来温养肉身,进境极慢,消耗极大!” 话锋一转,时迁眼神放光道:“但只要有所成,肉身甚至比同境妖兽都要强,就算是修为再高深的修道者,也不敢不做任何防备让这样的修士近身十丈之内。” 柴进亦是看的热血澎湃,他这才想起杜迁的专属功法《霸妖擎天经》那些与众不同的修炼方法,原来这是一条不一样的修道路! 除了还在昏迷的武松和孙安,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大战。 “这两人不会能打到天黑吧?” “呃,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种机会很难得,怕是真要打倒其中一人力竭为止。” “这人也算是一条好汉,大官人不若收下他,和咱们一起上梁山。” 这句话说到了柴进心里,他扭头看向公孙胜道:“道长可有把握将二人分开?” 公孙胜摇了摇头道:“贫道可没这样的本事,怕是只有二郎和孙安才能将他们分开。” 柴进摇了摇头,道:“那就算了,不用顾及伤到他,石勇兄弟上去助杜迁一臂之力尽早拿下他,咱们还要赶路。” 石勇刚往前走了两步,还未出手。 面具大汉突然停手,跳出战团道:“不打了!你们想要以多欺少,老子认栽,不劫你们就是。” 杜迁看了看面具大汉,又看了看柴进,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柴进走过他身边道:“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柴进,面具大汉故作凶狠道:“已给你们放行,你还过来作甚?莫不是真当老子怕了你们。” 柴进笑道:“多谢好汉好意,只是不知你在此地做匪,一日能有多少油水?” “要你多管闲事,你们到底还走不走,再不走休怪老子等会改变主意。”其实面具大汉内心里,巴不得这些人早些离开。 “你这厮,我家大官人好生与你说话,怎地如此无礼?”时迁立即怼道。 “俺自做俺的山匪,没空搭理你们。”面具大汉纵身跃上小山头道。 柴进仰头直截了当高声道:“好汉一身好本事,埋没于此,着实可惜,不若跟我们走,保你日后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逍遥痛快!” “好大的口气,你们是什么来头?可比得上沧州赛孟尝柴进柴大官人?俺正要去投奔他。” “哈哈哈......”众人闻言一阵大笑,没想到还能碰到这样的妙人。 柴进止住笑声,面色古怪问道:“好汉可是认得柴大官人?” “自然认得,谁不知道柴进大官人喜好结纳四方豪杰,门下庄客无数,像俺这样的本事,肯定能得到大官人的赏识。” 杜迁实在忍耐不住,大声道:“兄弟,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柴进柴大官人。” 面具大汉刷地起身,不可置信道:“你真是柴进柴大官人?” “如假包换!” 面具大汉这才跳下山头,扔掉面具,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容,抱拳道:“宋万,江湖上的朋友送俺一个诨号‘云里金刚’,是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官人。” “原来是他!” 柴进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中一颗地煞星辰被点亮。 地魔星;星主:云里金刚宋万。 看了看柴进的衣着,又看了看其他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宋万不解问道:“大官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般模样? 柴进知其是天罡地煞的一员,便如实相告,将最近的一系列变故娓娓道来。 宋万听完,满面怒容道:“一群狗官,狗贼人,就知道欺负良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俺愿随大官人一起上梁山。” “欢迎宋万兄弟入伙!”众人欢呼,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们才能更快在水泊梁山站稳脚跟。 躺在马车中的武松和孙安先是手指动了动,随后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看清对方之后,相视一笑:“活着真好!” 灵觉最敏锐的时迁,听到马车中的动静,闪身进来,看到武松和孙安苏醒,激动大叫道:“大官人,二郎和孙安哥哥醒过来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喜,王伦笑道:“先遇义士,而后两个兄弟苏醒,双喜临门也!” 柴进拉住武松和孙安的手道:“苍天庇佑,两位兄弟可算是醒来了。” 刚刚苏醒的二人,身子还很是虚弱。武松中气不足问道:“哥哥,我们可是脱身了?” 柴进认真道:“鱼入大海,鸟入青霄。我们已脱离樊笼,从此以后天下皆可去得。” 武松,孙安长舒一口气,两人总算没有白拼命。 孙安心思缜密,问道:“大官人,兄弟们可都还安好?” 柴进脸色一暗道:“忠叔走了,七名庄客,两个小厮也都走了,我没能将他们带出来。” 忠叔走了,武松心中很是伤感,他明白哥哥肯定比他更伤心,但是他只能独自撑着,无人诉说。 武松紧握住柴进的手道:“哥哥还有二郎,还有兄弟们!” 柴进反握住武松大手和孙安大手道:“嗯,我还有你们!如今我们假死脱身,准备去济州郓城县旁边的八百里水泊梁山,休养生息,终有一日必报此仇!” “哥哥曾言要和武松一起上梁山,没想到竟应在今时今日。”武松还记得柴进说过的话。 “是啊,谁能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柴进看了看武松又说道:“二郎所在的清河县和梁山附近的阳谷县相邻是吧?” “正是。” “二郎有没有想过那次醉酒你并没有打死那人?” “想那作甚。武松只会想起我那哥哥一个人肯定过得更不好了。” “咱们在梁山站稳脚跟一以后,我陪二郎将大哥也接到山上快活去,让你兄弟二人不再分开!” 武松心中一喜道:“二郎早有这样的打算,我在哥哥这里快活,却是留下自己大哥在家中过苦日子,武松早就想接大哥过来了。” 武松和孙安的苏醒如同一剂强心针,众人再也不提心吊胆了。 一路上,宋万也是很快就融入了团体之中,尤其是和杜迁的关系最好。 两人都是身量极高,体格健壮,又都是走的纯粹流派的肉身成圣的路子。 每到休息的时候,两人总是会忍不住切磋一番,实力倒是增长的挺快。据杜迁所说,他已经摸到了先天境三重天的门槛,相信很快就能突破。 一路行来,多是捡偏僻小路而行,再也没有碰到像宋万这样的憨汉子在这样的道上打劫。 十三天以后众人总算是进入了郓城地界。 眺望着远方的郓城城池,柴进心中暗道:“也不知黄三羊他们有没有将那些小家伙们平安带到这里。” 武松和柴进并肩坐在马车前方,看柴进看的出神,他怎么都没看出一座城池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柴进回过神来,武松问道:“哥哥,我们是要进城吗?” “不进城,与这水泊梁山一水相依的有一个小湖泊,那里有座石碣村,村上有三个亲兄弟,他们水上功夫甚是了得,你我渡水上梁山,还需这三个好汉相助。” “哥哥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上次与你说过梁山,便派人探查过此地。” “既如此,出发便是!” 柴进无奈道:“我是知道有这个地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时迁跳下马车道:“俺去找个路人带路。” 不多时,时迁领着一个担着两筐桃子的老汉走了过来。 老汉放下担子指了指时迁道:“这厮长得好生吓人,心肠却是不坏,帮老汉赶走了地痞。听说你们想去石碣村?” 柴进看了看桃子道:“听闻那里的大鱼甚是鲜美,尤其是阮氏三兄弟往往能拿出数十上百斤重的大鱼,我们是慕名而来。” 老汉乐呵呵地道:“这位官人消息灵通,平日里找那三兄弟买鱼的人确实很多,老汉也确实认路,只是老汉这桃子还没卖完呢,恐怕不能给你们带路。” 柴进拿起一个桃子道:“老人家,你这些桃子我们全要了,也省得你叫卖的功夫,你就带我们一程如何?” “这么多桃子,你们吃的完吗?” “老人家放心,我们最喜欢吃桃子了。” 说完柴进塞给老人家一些银钱,老汉立即摆手道:“大官人,多啦多啦。” 老汉拿起几枚铜钱道:“这就足够了。再多拿老汉良心上会过不去的。” 柴进也不再推让,道:“时迁兄弟将桃子抱上马车,老人家也坐上来,指路即可。” 老汉乐的脸上笑开了花道:“老汉有福了,还能坐上马车。还是回家的路,是老汉蹭光了。” 这一走就是大半日的时光,临近晚上,老汉示意停下,他指了指前方四面流水包围的村子道:“那便是石碣村,老汉感谢大官人,买了桃,还能让老汉坐一趟马车,不然老汉回到家中只怕又是星月高照了。现在回家还能吃上老婆子做的热乎饭呢。” 柴进将老汉扶下马车,手中的银钱无声无息落在老汉口袋中,道:“老人家您路上慢点走!” 老人家拿起扁担一摇一晃地离开了。 柴进看着老汉的背影,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忠叔。 摇了摇头,回头招呼武松跟上,道:“我和二郎去寻人,兄弟们先在这里等着。” 众人自无不可。 柴进和武松沿桥走了进去,寻了一户人家打听道:“阮氏三兄弟是哪一户?” 这户的妇人指了指前边十几间茅草房道:“那便是阮小二家。” 柴进看着简陋的茅草屋,暗道:“阮氏三兄弟可拿大鱼,换钱,不该如此穷困才是啊?” 武松上前,敲了敲门扉道:“有人在家吗?” 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手中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瘦小孩童走到院中,答道:“你找谁?有事吗?” 武松笑了笑道:“俺是过来买鱼的,听闻阮氏三兄弟最是能捉大鱼,特意前来。” 妇人听闻是买鱼的,笑道:“我家官人,捕鱼还未回来。” 拍了一下孩童的脑袋道:“去看看你五叔,七叔在不在家。” 孩童边跑出去边嘀咕道:“五叔,七叔肯定又赌去了。我上哪里去找他们。” “两位客人进来喝些茶水,算算时间,我家官人也快回来了。” “那就打扰了。” 妇人在屋中翻腾了许久,终于找出两个还算干净的碗,接了两碗井水递给了柴进武松二人。 柴进尝了一口这水,清冽甘甜,还真不错。 他看了看拘谨的夫人道:“大嫂,该忙什么只管忙,不用管我二人。”他看到了一旁简陋的纺织机和粗糙的线团。 不多时,小孩跑回来嚷嚷道:“五叔,七叔,就是不在家!” 门外传来小船靠岸的声音,一个精瘦大汉走了进来,只见其人,眼窝深陷,双眉倒竖,大嘴巴,长脸,脸骨突出,面部呈曲状,胸前有一簇黄毛。 最令人能注意的是他的两双臂膀极长,肌肉虬结,似有无穷的力量,两眼炯炯有神,开阖间似有精光射出。 第17章 阮氏三雄 齐聚探梁山 “找你五叔,七叔干什么?是不是又馋嘴了?”精瘦汉子教训道。 小孩见到大汉回来,一溜烟跑进屋中,躲在了妇人身后。 精瘦这才看向柴进武松,询问道:“两位客官可是来买鱼的?却实不巧,这几日我们三兄弟都未曾捉到大鱼,你们可去别家问问。” 柴进武松站起身道:“想来兄台便是人称‘立地太岁’的阮小二。” “这位官人竟知小人的诨号,又不提买鱼之事,定是他有所求,直说吧,俺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柴进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又一颗暗淡的星辰被点亮。 天剑星;星主:立地太岁阮小二。 心神未多做停留,柴进道:“听闻阮氏三雄,英雄了得,水性一绝。我想请三位送我们上水泊梁山。” 阮小二听到这顿时摇头道:“去不得去不得。这段时日捉不得大鱼就是因为水泊梁山的大妖祸害的,如今都已殃及到石碣湖,可想而知八百里的水泊梁山只怕更是妖孽横行!” 柴进没有料到水泊梁山中竟然藏有大妖。 柴进问道:“兄台可知那大妖是什么成精?” 阮小二低声道:“据说是一头蛟龙,先天境巅峰境界。炼妖司曾派人想捉走它,奈何八百里水泊太大了,根本拿它没办法,尝试了许多次,都是无功而返。” 柴进心中很是无语,难道这梁山上不得? “兄台可还有什么办法助我们上梁山?” 阮小二问道:“你们为何要执意上梁山?自从八百里水泊有了这蛟龙作祟,少说也有五六十年没人再上过梁山。” 柴进道:“我们自有不得不上的理由。只要兄台能助我们上梁山,报酬都好说。” 阮小二看了看自家破旧的茅草屋,又看了看妻儿道:“我们这石碣村镇上有一处水上酒店,风景独特,环境怡人,可到那里一叙。” “好!”见阮小二有所动摇,柴进爽快答应道。 阮小二回头道:“阿良,你五叔,七叔回来后,让他们去水上酒店找我!” “知道了,爹你要带回来些好吃的,我和娘吃。” 阮小二脸色一囧,有些不好意思。 “上船走吧。” 柴进笑道:“我还有几个兄弟在外面等着,待叫上他们一起去。” 武松将手指放进口中,哨声响起。 阮小二驻足看去,只见两辆马车上,一共下来八个人,容貌各异,除了一个断臂的书生,都是一等一的好汉! 阮小二看了看自家的小船,又看了看人数,摇了摇头。 “俺去喊几个兄弟来,只一艘小船可载不下这么多人。” 等到公孙胜,孙安八人走过来,阮小二带了三艘小船从水面过来。 “上船走吧!” 待众人上船,站好。阮小二和三个同乡同时操起船桨,拨动水面,四艘小船并排前行,水道崎岖,划了一歇,方到水上酒店。 将船停在水亭下,缆好船只,轻身一纵便上了去。 寻得一处靠窗的位子,并了两张桌子,算是容下了所有人。 “还不知几位好汉如何称呼,为何偏要上这水泊梁山?”阮小二有些好奇这些人的身份,因为其中两人给他的压迫感太强。 “这群强龙来这穷乡僻壤的郓城作甚?” 柴进招来小二,吩咐上些酒菜。 这才回道:“还能为了什么?老家待不下去,寻得这处妙地,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图个逍遥自在!” 阮小二见柴进不似开玩笑,更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伤感。 “水泊梁山是个好地方,若不是有那大妖蛟龙的存在,只怕早被人占了去。” 孙安听闻有蛟龙,立刻来了兴致,他诨号屠龙手,屠不得真龙,那就屠一条蛟龙! “真有蛟龙?那可就太好了!” 阮小二听的一愣:“兄弟你说什么?”这都什么人啊,听到有蛟龙,还如此高兴。 孙安兴奋道:“俺说太好了,若是能斩了蛟龙,俺这屠龙手的名号才算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嚯,兄台好响亮的名号,只是那可是一头蛟龙,而且早几年前就是先天境圆满,现在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突破。” “一次斗不过它,那就两次,三次,总有一天俺要斩一头蛟龙!”孙安坚定道。 阮小二水性极佳,他太明白水上和水下的区别了,劝道:“兄台可能不知水下的凶险,蛟龙本就强悍,若是陆上有人能斩蛟龙俺可能还信,水下,哼。不是俺吹牛,你可能连俺都打不过。” 孙安一愣,他一个秦晋之地的大汉,如何能知水性,掉入水中,只求淹不死,哪还敢奢望搏杀! “哥哥,是谁要杀蛟龙?好大的口气!” 随着声音的落下,两条身影,赤着膀子,翻窗进来。 其中一人目如铜铃,面带笑容,但眉宇间有一股杀气。同样精瘦有力,肤色黝黑,臂如铁棒,胸前纹着一头狰狞的豹子。 另一人年龄偏小,眼睛玲珑闪亮,灵性十足,但是脸上一脸横肉,疙疙瘩瘩,腮边长出的黄色胡须参差不齐,浑身乌黑。 阮小二起身训斥道:“还不见过官人,在这咋咋呼呼干什么。” 随后向柴进等人介绍道:“身前纹豹子的是我五弟阮小五,诨号:短命二郎;另一个是我七弟阮小七,诨号:活阎罗。两人向来口无遮拦,让各位见笑了。” 柴进泥丸宫中银色兽皮中又有两个星辰点亮。 天罪星;星主:短命二郎阮小五。 天败星;星主:活阎罗阮小七。 孙安也不生气,起身道:“孙某确是忽略了水下,看来俺这名号还是只能挂虚。” 阮小七最是机灵,丝毫不怯,往那一坐,就开始吃起来桌上的酒菜,听到孙安这么说,他端起来一碗酒顺了顺道:“俺们帮你把蛟龙骗上岸来,你在厮杀如何?。” 阮小二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家这个兄弟苦蛟龙久矣,一直想除掉他,奈何找不到帮手,如今这群人的到来又点燃了他这个想法。 “小七勿要多言,这几位客人是要进水泊梁山的,咱们只要将他们送进去即可,蛟龙一事,咱们不插手。你忘了三年前那批炼妖司高手的下场了吗?” 小七脸色一变道:“好吧,那就不提。” 柴进看向孙安道:“先上梁山,蛟龙的事急不得。” 随后他看向阮小二道:“我们兄弟上梁山一事,不知你们兄弟接不接?” 三兄弟目光交汇,由阮小七开口道:“最近那头蛟龙又发疯了,八百里水泊,水浪滔天,更有怪芦,乱树盘根错节,水中其他妖兽也不在少数。” 阮小五接着说道:“除了我们阮氏三兄弟,没人敢接你们这个活。” 阮小二一锤定音道:“一口价......” 阮小二还没说出价格,柴进已经将两锭官银拍在了桌上,道:“这只是定金,上的梁山之后,再奉上两锭。” 阮小七眼睛放光,十分猴急,拿起一块,放进口中咬了咬,朝自家两个哥哥点了点头,欣喜若狂! 阮小五亦是看向二哥,就等他拿主意,这可是200两官银,如何不让他们兄弟心动。 阮小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道:“明日一早出发,我们三兄弟来这接你们!” “好!一言为定!” 三兄弟走了,临走前柴进又让上了一些饭菜,让他们打包带走。 柴进还记得阮小二的儿子,阿良亮晶晶的眼神。 柴进道:“咱们今晚就在这休息一晚,明天若是真的遇到蛟龙,只怕也会是一场恶战!” 公孙胜意味深长道:“此地如果真有蛟龙,就说明这水泊梁山也算是一个小福地,不然不会有妖兽栖居的。” 王伦接话道:“幸亏大官人指点,咱们才能找到这块宝地,这宝地有蛟龙盘踞才没被其他人强占,或许冥冥之中,就是在等咱们!” 柴进看了王伦一眼心道:“在那个话本世界中,水泊梁山可不就是在等你。” 阮小二家中,阿良,阿良妈妈,还有阿良奶奶三人正在吃着阮小二带回来的饭菜。 “阿爹,这饭菜真香,咱家都好久没吃过了。”饭菜也堵不住阿良的嘴。 阮小二母亲年岁已高,但精气神还不错,她老人家倒是没吃多少,年纪大了,本来就吃的不多。 老人家看着阮小二道:“小二,你跟娘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事?” 阮小二蹲在老娘身边道:“有个大顾客,让我们兄弟三个送他们上梁山,这些饭菜都是他让孩儿带回来的,他还预付了100两官银!事后还有100两。” 阮小二老娘顿足道:“糊涂啊!如今正是那头老蛟龙的活跃期,就连咱们这石碣湖都遭了殃,更遑论他的老巢八百里水泊梁山!” “娘,儿子已经答应人家了,定金一收,万不能反悔。” 阮小七在一旁道:“娘,你就放心吧,俺们三兄弟是什么样的本事,你老还不清楚嘛。” 老娘气的直拿拐杖朝阮小七身上招呼,怒道:“定是因为你,撺掇你二哥接下的。” 阮小七轻轻躲开,让老娘不轻不重打了两下,才辩解道:“二哥也心动了,不然就不会等我和五哥回来。” “唉。儿大不由娘,既然答应了人家,定要做到。切不可丢了你父兄的脸。” 阮小五这才出声道:“娘,我们省得怎么做。” 老娘起身留下一句话走了:“出发前,拜拜你们爹和兄弟们,让他们泉下有知,保佑你们平安回来!” 平日里老娘都在小七那里住。 次日一早。妇人紧了紧阮小二的腰带道:“官人,俺和阿良等你回来!” 阮小二一言不发,看到了窗口探着小脑袋的阿良,转身就走了。 阿良这才跑到娘亲身边道:“阿爹才是水中的真龙,蛟龙也不是他的对手,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妇人摸了摸阿良的脑袋瓜,笑了笑,但眼中依然有担忧。 阮氏三兄弟汇合后,租了两条中型快船。到水上酒店接上柴进等人,快船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驶进了石碣湖。 众人皆是北方汉子,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除了柴进和继忠都扶着船帮干呕起来。 阮小七笑道:“这还只是石碣湖,我二哥有意让你们适应一下,待你们能适应这里的强度,再进入八百里水泊,才能勉强适应那里的水波强度。” 等到众人勉强适应了船上的感觉,阮小五脱掉上衣,跃进水中,露出一个脑袋提醒道:“接下来更狠的来了!” 阮小五潜入船底,如同大蟒一样搅动船身,晃动的更加厉害! 众人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这下又差点全都甩飞出去。 唯有阮小二和阮小七站在船尾,如履平地,没有一点异样! 这次柴进和继忠也不例外,再也坚持不住了,头晕目眩,站不稳脚跟,呕吐感很强烈。 如此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所有人总算是经住了阮小五人造的颠簸感,勉强能平稳站立住。 阮小二这才道:“现从在开始进入真正的八百里水泊,一切都听我的,万不可擅作主张,若是不幸落水,不要慌张,屏住呼吸,我们兄弟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你们救上来。” 出得石碣湖,沿着水道逆流而上,经过一道隘口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水茫茫一片,与天际重合!巨浪排空,遮天蔽日。 远处隐隐露头的高山,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梁山! “老爹保佑!哥哥弟弟们保佑!万不可惊醒蛟龙!” “小五,下水,冲!” 阮小二,阮小七站在船尾,先天气息毫不保留地迸发,船速一下子提升到了极致,水下的阮小五速度更快,进行着水下护航。 一头水缸大小的蟾蜍无声无息地弹出长舌,就要将一艘快船卷入水中。阮小五双臂发力,抱住长舌,其胸前的纹身,青豹张牙舞爪,好似真兽一般。 脚蹬在船尾,猛地借力,甩动长舌,不知将蟾蜍甩到哪里去了。 阮小二提醒道:“前方就是乱树林,崎岖蜿蜒,据说是蛟龙最喜欢待的地方,都小心了。” 说时迟那时快,前方无数怪异树枝从水中冒出,好似林立的剑戟,其上更是悬挂不少鱼虫鸟兽的尸骸,阴森而恐怖。 阮小二,阮小七神情凝重,疾驰的船速也适当慢了下来,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有船毁的风险。 阮小五从水中冒出头道:“二哥,情况有些不太对,水下妖兽似乎都从水底跑出来了,那头蛟龙不会真的让咱们碰上了吧。” 阮小二摇了摇头道:“说不准,不要管那么多,更不要激怒这些妖兽,过了这乱树林就只剩一个岸边的怪芦,一切先上梁山再说。” 阮小五再次潜入水中,驱赶靠近的妖兽。 眼看就要驶离乱树林,突然前方云雾缭绕,两个大红灯笼晃晃悠悠! “艹!”阮小二一声怒骂:“都小心!蛟龙来了!” 柴进等人这才意识到,那飘来的哪是什么大红灯笼,分明就是蛟龙的血瞳! 第18章 齐斗恶蛟 终至梁山泊 “小五,牵制蛟龙,保命要紧!” “小七,不要再有任何顾忌,加速冲刺!” “各位主顾,首先抓住船体,千万千万不能落水!其次有任何的远程攻击手段都使出来!往蛟龙身上招呼!” 柴进等人万万没想到蛟龙会是这样的庞然大物。 孙安喃喃道:“蛟龙都这么大,真龙该有多大?俺还能撑起这个名号吗?” 阮小二闻言一拍脑门道:“这是幻象,真实的蛟龙没这么大!这是蛟龙惯有的唬人技法。就是先令人胆寒,再进行虐杀。” 公孙道长率先反应过来,他依稀记得幼年时好像在二仙山中见到过蛟龙,远没有现在的大,那头蛟龙好像还被罗真人一顿乱削,说什么‘又出来吓小朋友。’ “苍啷!”他背后的千年桃木剑,铿锵出鞘,悬在其头顶。右手掐剑诀,口中默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疾!” 桃木剑青光大盛,滴溜溜旋转,风声渐起,继而化作狂风,将前方的迷蒙云雾吹散。 众人这才看清蛟龙的真面目。 只见一头水桶粗细的银色蛟龙在水中高昂头颅盯着众人,细颈,血瞳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头顶之上有短角凸起。 身似鳄躯,大部分身形在水下藏匿,看不清楚。 银蛟血口微张,透明腥臭的涎液不停滴落,见云雾消散,它缓缓潜入了水中。 紧张的情绪蔓延,平时细微的呼吸声,此刻仿若雷鸣,每个人都紧盯着水面。 阮小五在水下,从腰间取出一柄深寒的暗红短刃,手托在船底,静静感知着水下的动静。 忽而眼睛一亮,身似利箭,快若游鱼,向下扎去,迎上的正是无声无息欲从水下偷袭的银色蛟龙。 阮小二,阮小七同时向两侧划开船只。 “哗啦!”水面炸开,银蛟摇摆着身形从水中一跃而出,只差一瞬就能将两艘快船全部掀翻。 众人也看到了银蛟的全貌,约有三四丈长,尾似蛇,尖端是一个坚硬的肉刺。 蛟尾如钢鞭,带动尖端的肉刺更像是一个流星锤,抽打向阮小七控制的船只。 船只上,孙安高高跃起,双掌燃烧着赤色火焰,狠狠拍在蛟尾之上,二者皆是倒退。 银蛟再次落入水中,隐隐能看到一个人趴在它的背上。 孙安重重落在船头,登时船尾高高翘起,险些将其他人摔入水中,阮小七沉腰下压,船只平稳落在水面上,继续前行。 孙安握了握手掌道:“问题不大,这家伙看似凶残,但还比不上五气朝元境,就是肉身太过强悍,水域又是他的主场,也确实很难对付。” 阮小七惊骇地看着孙安道:“你什么修为,竟能硬撼蛟龙?” 孙安淡然道:“前些时日经过一场生死搏杀,终于破境,刚踏入先天境六重天而已。” “我滴乖乖!真猛!先天境六重天打先天境圆满妖兽还说问题不大!”阮小二一脸震惊加佩服,他们三兄弟,数他资质最好,但也不过和两位哥哥一样都是先天境三重天而已,且都已经滞留许久了。 阮小二打断道:“小五拖不住蛟龙太久,速度再快些!” 水下,阮小五手掌如刀,顺着蛟龙脖颈处的鳞甲抓了进去,紧扣住鳞甲,这才贴身抓住蛟龙。 另一只手用暗红短刃扎在蛟龙的鳞甲之上,徒留下一个个白点,根本无法破防。 “破不了鳞甲,俺就掀了你的鳞甲,再扎你!” 想到就做,阮小二用暗红短刃瞄准一块鳞甲,顺着缝隙,切进去,使劲划拉。 蛟龙本不在乎背上的人,想将他拖入到深水中,再弄死,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管。 蛟龙身形一转,开始打滚,速度极快,水面之上都因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阮小五也忍受不住这种狂转,双手抓住划拉了半天的鳞甲,双脚蹬在蛟躯上,猛地一踹,鳞甲脱落,阮小五倒飞出去,急速向水上游去。 蛟龙背上,隐有鲜血流出,无尽的鱼虾争相吞噬。 蛟龙岂会放过罪魁祸首,“昂!”一声雄浑的鸣叫,震翻无数鱼虾。蛟尾狂甩,向着阮小五的身影追去。 好在这块水域之下不知名的乱树丛生,体型庞大的蛟龙反不如阮小五的身形快,眼见追不上那个该死的人类,蛟龙血口微张,一道透明的水剑眨眼之间到了阮小五身后。 “该死!” 察觉到背后的危机,箭不容发之际,阮小五借助一旁的乱树,强行扭动了一下身躯,水剑贯穿其左臂,继续冲向水面。 鲜血止不住,阮小五还感觉到伤口处隐隐麻痹虚弱。 “艹,老子不会葬身蛟口吧。老头子,大哥,三哥.......你们也没保护我啊!” 水面之上,水剑破空,更是隐隐有血色从水中漫上来! 阮小二心中慌乱,“小五!” “二哥,会不会是五哥?” 阮小二强制镇定道:“不会的,咱们哥三注定是水中的真龙,区区一头蛟龙如何能奈何你五哥。” 阮小二将脚下的船只踢向阮小七,道:“我去找你五哥,你将主顾安全带到岸上,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说完阮小二一跃而下! 武松,孙安等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无奈水下他们真的不行,不然早冲下去与蛟龙决一死战。 阮小七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他不知道那血是不是五哥,还有二哥能不能将五哥安全带回来。 水下,阮小五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自己还是低估了蛟龙,高估了自己!” 眼看蛟龙就要追上阮小五,它的视线中又出现一道身影,急速下来,灵活转身,抓住受伤的人类向上逃跑。 “昂!”到嘴的肉岂能让他跑了,蛟龙张嘴连喷,三道透明水剑破开水流,势要斩杀这两个该死的人类。 阮小二水下的经验更是丰富,他腿脚摆动之下,形成数个小型水涡,蛟龙的水剑穿过之后,激射的方向已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追我赶之下,阮小二扯着阮小五跃出水面,落在一根乱树枝上,却是看到阮小七控制着两条船停在不远处。 还没看清状况,蛟龙窜出水面,就要给该死的人类致命一击。 却不料本是晴朗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 “天罡五雷正法之庚金真雷降!” “咔嚓。”六道蓝白雷霆闪耀天地,奔着蛟龙而去。 “噼里啪啦!”雷电之速何其之快,蛟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便被打了个僵直,蛟躯黑烟冒起,血瞳都有些迷茫了。 蛟龙怕极了:“没突破境界呢,怎么雷劫就降下来了。” 一柄千年桃木剑横空,武松玉环步跃起,落在桃木剑上,再一借力。 “着!” 双脚如同炮弹一样踢在蛟龙血瞳上,继而抓住蛟龙头顶的短角,双脚猛踢。 朝着阮小二,阮小五大喊道:“快上船!” 蛟龙吃痛,从雷击的僵直中缓过劲来,眼睑快速合上,狂甩头颅,想将武松甩下去。 武松可不管那么多,双手抓牢短角,就是死命地踢蛟龙的眼睛。 阮小二拖着阮小五回到船上,公孙胜看到阮小五黑污的伤臂和青紫的面庞,赶忙喂给其一枚丹药。 “先稳住,待上了岸,再想办法。” 手指掐雷诀,不停变化,雷云再次汇聚,“咔嚓”声响起。 武松知道他的任务完成了,狠狠踹在蛟龙脑袋上,将自己弹飞出去,就在他中途将要落水之际。 船上的时迁飞身而出,将武松接住,又反身飞回船上。 “好身法!”阮小七赞道。 “天罡五雷正法之震木真雷降!” 这种情况下,只有公孙胜还能伤到这头蛟龙,妖兽无论是化形前还是化形后对于雷霆都有种天然的恐惧! 蛟龙感觉到抓住自己蛟角的人飞走,刚睁开血瞳,就又看到六道青金雷霆张牙舞爪向它劈来。 “该死的!老子兴风作浪一次,怎么还遭雷劈两次!真是流年不利。” 青金雷霆落在蛟龙头顶,这蛟龙一时间稳不住身形,摔进了水泊之中。 公孙胜虚弱道:“快走,万不可停留,贫道再也牵引不到一丝雷霆了。” 天空之上雷云消散,阳光复现。 阮小二,阮小七也知机不可失,头顶白烟升起,正是全力运转内息之兆,两艘快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速驶过乱树剑林。 “前方就是怪芦地,过了怪芦就能上岸。” 王伦惊魂未定道:“小二哥,乱树林如此凶险,怪芦不会更凶险吧。” 阮小二和阮小七相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在他们的感知中,蛟龙吃痛之下,缩回了水泊深处,看来雷法才是他最大的克星。 听到王伦的问话,阮小二这才说道:“怪芦地,说不上凶险,但十分古怪。一旦进入怪芦地,切记不可言语,更不可斩断怪芦,否则便会激活整片怪芦,怪芦地一旦激活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从没有人在激活怪芦地之后还能活着走出来!” 阮小七补充道:“其实过的方法很简单,首先方向感要准,进入怪芦地只能看到天空,四周皆是怪芦,没有绝佳的方向感,也会迷失在其中;其次就是我二哥说的:不能说话,不能斩断,折断等也就是破坏怪芦。只要能做到这两点,进出怪芦还是很容易的。” 柴进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蛟龙身躯庞大,一旦进入怪芦地,势必会造成怪芦的破坏,所以它不敢进入怪芦地是吧。” “没错。” 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苇荡,迎风摇曳,花序下垂,尽是纤软的绒毛,遥遥看去,甚是美丽。 “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说话,更不可破坏芦苇。”阮小二再次提醒道。 快船驶进怪芦地,柴进再回首,已是看不到来时的路。 忽然武松的声音在柴进耳边响起:“哥哥,这怪芦看起来也没什么吧。” 柴进刚想搭话,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却发现武松嘴巴紧闭,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在慌张地看着众人,似乎也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妈的,幻听都用上了的!” 柴进脑子一转,伸手捂住了武松的嘴巴,然后示意武松捂住时迁的嘴巴......就这个笨方法,形成了一个循环。柴进还顺势捂住了已经昏迷过去的阮小五的嘴巴。 四周都是不变的芦苇,柴进等人感知不到船只的前进,只能在心中默默数着时间流逝。只能寄希望于阮小二和阮小七能顺利带他们驶出怪芦地。 就在柴进数到六百三十二之时,眼前豁然开朗,终于看到令人踏实的大地! 两艘快船,直冲上一块形如鸭嘴一样的巨大沙滩。 “先救小五兄弟!”柴进率先将阮小五抱下船,阮小二,阮小七围上来,接过自家兄弟道:“这蛟龙的毒能救,只是麻烦点而已。” 他们将阮小五平躺在地上,一块巴掌大小的鳞甲掉在地上,阮小二小心收起,这才看向公孙胜道:“麻烦先生,将我家兄弟唤醒。” 公孙胜将手放在阮小五腹部,青色道力化作绵绵劲力助阮小五炼化丹药。 “这种解毒丹,针对的范围太广,只能压制蛟毒一时。” 片刻后,阮小五苏醒。 阮小七立刻摁住五哥的肩膀道:“五哥,你忍着点。” 未等阮小五回话,阮小二已是拿出一柄短刃就要清理其左臂的伤口。 眼见阮小二没做任何措施,柴进急忙阻止道:“慢着!” 然后让孙安点燃一处火堆,接过阮小二手中的短刃,炙烤片刻,才递还给阮小二,“现在可以了。” 虽然不明白柴进这么做的含义,但阮小二还是选择了相信。 阮小五左臂是一个贯穿性的伤口,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阮小二拿着短刃将伤口周边已经坏死的腐肉全部剜掉,随后又从船体的夹缝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将里边的红色粉末洒在伤口处。 这才为阮小五包扎伤口,所幸包扎伤口的布料是柴进从包裹中一件丝绸上撕下来的。 这个过程中,阮小五头上的汗珠就没停下过,剧痛之下,更是将钢牙都咬出血,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包扎完成之后,阮小五心神放松之下,再次昏了过去。 阮小二抱起自家兄弟道:“小五的伤势,至少还需要刮去腐肉三次,再上药三次才可能根治。且蛟龙活跃期还有半月之久,我们兄弟只能先待在这梁山上。待蛟龙消停,沉睡之际,我们再回家。” 阮小七也是这才看向四周道:“这就是梁山?只是小时候听闻阿爹年轻时候上来过,今天咱们能上来,肯定是阿爹的保佑。” 柴进等人也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便往岸上走去。 走过这片鸭嘴滩,便是一大片丛林地,倒是一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沿着小道继续前行,穿过丛林,便是蜿蜒向上的山道。 山道两侧,草木茂盛,渐往高处走,生机越盛,终见鸟兽痕迹。 转过三个天然形成的关口之后,行至半山腰处,一座残破的亭子孤零零伫立。 柴进心道:“地貌倒是相差无几,这便是我这座梁山的断金亭吧,这次不会再有林冲火并王伦的戏码了。” 而王伦走到这亭中,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似乎命中相克一般,只想快些离开。 此处算是一个山凹处,却甚是宽广,怕是能容下三五千人。 沿着山道继续往上走,渐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的天!这是麦田吧,这水泊梁山还有百姓存续?”时迁惊呼道。 阮小二道:“我阿爹五六十年前,来过这里。曾说过这里有人生活。” 柴进看着快到的山顶,隐隐有炊烟升起道:“上去看看便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存活到现在的了。” 临近山顶,一座寨门拔地而起。 “咄,咄。” 两支粗糙的箭矢钉在众人身前不远处。寨墙上十几个身穿兽皮的大汉既好奇又紧张地盯着柴进等人,其中两人还保持着弯弓搭箭的姿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我们的寨子。” 第19章 剿毁魔窟 鲜血种神树 柴进越过众人上前道:“你们的寨子,当家人是谁?” 寨墙上的十几个大汉没有一个人回话,反而看着众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欲望很深,仿佛是在看食物一样! 公孙胜低声道:“不对劲,你们看这些人眼睛,精赤一片,浑不似正常人的瞳孔,只有一种可能会这样,那便是吃人!” “什么?!”众人一阵低呼,就算他们再不是好人,吃人也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再看向寨墙上的大汉,已是杀意沸腾。 柴进心中火起,他知道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甚至命中注定的天罡地煞之中也有不少吃人的存在,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怪物! “杀将进去,但凡吃人者一个不留!杀!杀!杀!”这句话也注定柴进会如何对待那些吃人的星主,就算星主是特殊的存在,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存活于世。 武松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借助寨墙,几个腾挪,跳跃,已是跃上墙头。拳打脚踢,只片刻功夫就将十几个大汉,全部打翻在地。 杜迁,宋万两人相视一眼,一个如同金刚在世,一个仿若夸父重生;狂奔起来,撞向寨门。 “砰!”一声巨响,寨门倒地,烟尘满天。 柴进,孙安等人紧随其后,闯进去,这才发现寨门后大有天地。三面环山耸立,只这一个进口,中间如同一个凹下去的镜面一样,方圆足有三五千丈左右。 此间房屋众多,但大多已破败,唯有正对寨门的中心处及两侧的几十间房屋还算完好。 待烟尘散去,看清场中只站着十余人之后,房间中才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从正中间那处房屋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眼睛赤红的秃顶中年男子,左右还各搂着一个目光呆滞,只衣片缕的年轻女子。 从其他房间中出来的多是一些目露凶光,麻木不仁的中年男女,形体消瘦,衣着破烂,手中拿着破旧的刀,斧,镰,锄等。 看着这些人,柴进忽然觉得很凄冷,来到这方世界以来,就算是差点身死在柴氏庄园都没有这么悲伤,恐惧。 如今看着这些行尸走肉一般的人,柴进很害怕,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变得像他们一样,将礼义廉耻全部丢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子,身上穿着绣有似龙似蛇,又都不像的爬行动物的长袍,他将怀中的女子推倒在地,自腰间抽出一柄还算锋利的长剑,长剑一挥道:“孩儿们,多么新鲜的食物啊,还不快将他们全部拿下!” 那些衣着破烂的中年男女顿时眼中冒起骇人的赤光,一窝蜂地咆哮着冲向柴进等人!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我要那三个精瘦的,一看就很有嚼头。” “吃都不会吃,明明那肥瘦相间的吃着最香!” ...... “杀!”柴进脚踩玉环步向前,一记太祖长拳打在一名男子的咽喉处。‘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碎骨扎破气管。 男子倒地不起,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眼中赤色的光芒依然不减,柴进看的心烦意乱,一脚将其头颅踏碎。 武松,孙安等人出手虽慢了一步,但他们杀的更快,每一次出手,都代表着消灭了一头吃人恶魔! 就连独臂的白衣秀士王伦,都动手了,杀了一个又一个吃人恶魔。 直到最后只剩下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子。 武松掐着他的脖颈,刚想要动手。突然一股恶臭传来,这个恶魔竟然大小便失禁。 武松十分嫌弃,松手,秃顶男子萎顿在地,嚎啕大叫。 “老爷,饶命!小的愿奉上全部的金银珠宝!” 柴进却是连拷问都不想拷问他,脚尖踢飞一柄生锈的断刀,没入恶魔胸膛,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然后他走到那两个女子身旁,想要拉起她们,这才发现她们眼中也闪烁着轻微的赤色光芒。 柴进又看了看她们目光呆滞的神情,轻轻掐断了她们的咽喉。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排查,凡是吃人者,眼珠赤红者全杀!谁若是下不去手,带过来,我杀!”柴进声音疲惫,但还是很坚定道。 武松走到柴进身边道:“哥哥,要是不舒服,武松替哥哥杀!” 柴进想起那个世界中武松可是和开人肉包子店的孙二娘,张青夫妇,关系很好,这也成了他人生的污点之一。 柴进很想知道武松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些吃人恶魔的。 “二郎,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这些恶魔?” “杀!必须杀!这种东西怎配活在世上!” “如果有些吃人恶魔假装义薄云天,豪情万丈,又待你视若兄弟你会怎么办?” 武松斩钉截铁道:“二郎与这些恶魔羞与为伍,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柴进拍了拍了武松的肩膀,他不明白那个世界的武松为何会与张青,孙二娘夫妇关系那么好。 “哥哥,我再去杀些恶魔,让这些东西多活一刻,武松都觉得恶心!” “去吧!” 柴进走进秃顶男子的房间,这里面的观感给柴进一种很土的奢华感。又隐隐有种很难闻的恶臭味,转进里屋,是一张极大的床,散落着各种衣衫。 还有七八个赤裸身体的年轻女子被当成狗一样,拴在柱子上,一个个眼中都没有生气。 柴进翻看她们的眼珠,凡是眼中赤红一片的,直接抹杀,她们甚至没有一点反抗,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最后一个十五六岁的消瘦小女孩,她眼中没有一点赤红。 “你有没有吃过人?” 小女孩沉默不语,柴进刚刚在她面前杀了那么多人,她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柴进为小女孩披上一件衣服,捏断她脖子上的锁链。 小女孩犹如死水一样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看了看死去的其他女人,又看看身旁陌生的人,穿着陌生的衣服,他的眼中也并没有让她恐惧的眼神。 恍若木头人一样站起来,小女孩走到这个房间的一个角落,对着那里的地板不停地抠,就算指甲脱落,满手鲜血她还在不停地抠。 柴进将她拉起一次又一次,她还是会爬回去继续扣。柴进若有所悟,轻轻扣了扣地板,心道:“果然是空洞的,这里边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小女孩如此执着?” 柴进将小女孩拉到一旁,内息聚于脚上,开碑裂石的力量爆发,将地板踹的粉碎。 下方果然是一个地洞,一个老年失修的梯子延伸到最下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里面有你很在意的东西?” 小女孩没有回答,瘦弱的身子蹲下,就要顺着木梯往下爬,柴进急忙将小女孩提溜到一旁。 “就你这身体,爬不下去就是摔死的命。”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柴进不会一个人进入这样的地洞。他再次查看房间的角角落落,再无遗漏之后,拎着小女孩来到房间外面。 武松等人也已经肃清了所有的房间,看着柴进将一个小女孩拎出来,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柴进将小女孩拎到公孙胜身边道:“如何能她有没有吃过人?” 公孙胜看了看小女孩的眼睛,摇了摇头道:“看不出。” “等会好点,看看她自己怎么说吧。” 柴进随后道:“那个房间中还有一个地洞,好像这个小女孩很在意下边的东西。” 阮小七很是激动道:“那还等什么,下去一看便知,说不定下边会是一个大宝贝呢。” “这个小女孩怎么办?” “带她一起下去就是!” 柴进将小女孩丢给时迁道:“时迁兄弟照顾好她,其他兄弟想下去的都可以下去看看。” 阮小二扶着虚弱的阮小五道:“我们兄弟两个就不下去凑热闹了。”谁曾想,小女孩非要跟着下去,无奈时迁只能带着她。 “这怕是有六七十丈深了吧。” 众人下到地洞最低处,王伦感叹道。地洞中很黑暗,有细碎的萤火石摆成两列,形成一个晦暗不明的小道。 武松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边,其他人紧随其后。 后面跟上的小女孩踉踉跄跄,时迁不得已将她背了起来。 约走了两三里路后,一个古老的石门挡住了去路。 小女孩趴在时迁背上,指了指山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石勇上前摁下凸起,石门慢慢打开。先是明亮的光透出,接着是奇异的芳香扑鼻而来。 公孙胜越看越熟悉,小声提醒道:“这好像是修道士的洞府布局,大家都小心点,不要轻易动任何东西,以防触动机关。” 他接着话锋一转道:“但如果真是修道士的洞府,那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我们。” 石门打开之后,洞穴并不大,七八个十一二岁的年轻男女抱成一团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不敢看向来人。 武松上前想拉起一个人问话,却不料他惊恐大喊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每天都有喂养神树,没有偷懒!”说着他还伸出胳膊,只见上面全是刀疤,甚至还有两条新的刀痕,还没有结疤。 “喂养神树,难道是用鲜血?”众人都想起了这种可能。 小女孩从时迁背上挣扎着下来,走到这些小孩身边,将一个小男孩拉起来。 手上传来熟悉的感觉,小男孩惊喜地抬起头道:“姐姐!”眼泪哗啦啦落下,然后一把抱住了他姐姐,生怕她下一刻会离开一样。 这一下也算是让这些小孩都抬起了头,眼中全是清澈的光,但是看向众人的目光还是充满了恐惧,而且每个人胳膊上腿上全都是疤痕和血淋淋的伤口。 过了许久,柴进费了诸多口舌,总算是让这些小家伙们相信他们不是坏人。最后也只有小男孩愿意说话,或许是柴进一行人将他的姐姐带了过来。 “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姐姐。” “你能说说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吗?” “王...王让我们喂养神树。” “什么神树?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好!我带你们去!” 小男孩走到洞府的一侧,拉动上面的兽形铜环,向右旋转六圈,严丝合缝的山壁向两侧打开。 奇异的芳香味道更重了,同时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间密室空间并不大,正中间是一个高台。一株三尺多高的血红小树生长在其中,小树枝干仿若龙鳞斑驳,其上总共悬挂着九颗桃子大小的果实,隐隐能看到果实里边有小龙在游动。 众人向下看去,只见这株血树竟是生长在地火岩浆之中。 公孙胜围着高台转了一圈又一圈,仔细看着这株血树,半晌后才震惊道:“灵植:血焰龙树。师尊曾苦寻许久,终未所得,没想到咱们竟然有这样的奇运。” “这东西有什么价值?”王伦说着就想摘下来一颗果实,尝尝味道。 公孙胜也顾不得什么,一巴掌拍在王伦手上道:“王伦兄弟摘不得。” “为什么?我看着挺清香诱人的,既是灵植,肯定无害嘛。” “此果不是人吃的,而是蛟龙的最爱。它能提纯蛟龙体内的龙血,甚至有助于他们化龙!” “怪不得这八百里水泊,盘踞着条蛟龙,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和它有着莫大的关系。” 公孙胜看了一眼众人道:“但是这血焰龙树的灵叶,可以入药,再简单点可以用来泡茶,常年服用,不止可以强身健体,甚至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还有血焰龙树每年的春季都会褪下一层树皮,辅以其他灵植,更是可以增强所有修炼者的肉身!” 众人越听眼睛越是明亮。 柴进忽然道:“可这东西需要人血喂养,我实在无法接受!” 公孙胜道:“血焰龙树根本就不需要浇灌人血,其实最佳的血液应该来自灵蛇,蛟龙或者真龙!如此才能让血焰龙树的功效最大化。” “这样的话,倒可以培育培育!” 柴进最后看了一眼血焰龙树道:“公孙道长,你说这果实是不是快要成熟了?” 公孙胜一点就透,道:“大官人想的是,灵果成熟,蛟龙必来,届时我们或许有机会留下蛟龙?” “没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还是一头随时可能突破的蛟龙,危险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贫道观这灵果的形态应该再有十几天就能成熟,和小二哥所说的蛟龙沉睡的时间差不多。” 柴进道:“既然如此,我们先上去,收拾出一片咱们能休息的地方,好给蛟龙准备一份大礼!” 第20章 安身立命 梁山定基业 那个跟下来找弟弟的女孩死了,在她弟弟带柴进等人进入密室看血焰龙树的时候,她跑到了洞府外面一头撞死在山壁之上! 死的那一刻,她脸上挂着笑容,或许是找到了弟弟,看到他还活着的喜悦;又或者是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终于解脱的释然。 但没有人知道她明明已经活下来,为什么还选择死亡! 她的弟弟哭的撕心裂肺,因每日用鲜血浇灌神树,本就身体虚弱不堪,极度悲伤之下,昏厥倒地。 幸好时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男孩,看向静默凝视着女孩遗体的柴进道:“大官人,将这些小家伙都带出去吧。” 柴进抱起女孩的遗体走向木梯像是在自我询问道:“木梯腐朽,可以更换;王朝腐朽,可以代替;人若腐朽,该当如何?” 武松激昂道:“人若腐朽,那就杀!” 孙安怒吼道:“杀出一个太平盛世!” “杀出个海晏河清!” “杀出个人人向善!” ...... 柴进摇了摇头道:“你们这帮杀才,只知道厮杀,若是杀戮能解决一切,这世间就只剩下了野蛮,而没有了文明。” 公孙胜若有所思道:“人聚集在一起,便是一个族群,有族群就会有领导,有了领导自然会有上行下效,说到底还是上面烂了,下面自然也躲不过腐烂。” “上行下效,上行下效......”柴进一直琢磨着这几个字,直到回到地面之上。 看着满地的尸骸,从地洞中上来的小家伙们差点吓晕过去。 柴进这才想起来这些小家伙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们一直都生活在地洞中吗?”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回答道:“我们都是十岁的时候被王送下去作神树的肥料。” “你们是肥料?” “嗯,是神龙大人下的旨意,只有我们这些没有食过人肉,年岁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才能做肥料。” “该死的蛟龙!”柴进心中暗骂。 “你们每日用鲜血喂养神树,是怎么活下来的?” “凡是喂养神树的都可以摘取一片神树叶,神龙大人说:‘我们一直吃神树叶的话,可以长生不死。’” 另一个小女孩突然出声道:“但是我感觉神龙大人在欺骗我们,我们之前有一个小伙伴在一次喂养神树之后,还是死了,然后她的尸体被王带走了。” “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家人吗?” “不记得,我们都不是家人养大的,是王派人将我们养大的。” 杜迁憨憨道:“这山上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 阮小七解释道:“这八百里水泊最不缺的就是人,每年都有许多人消失,应该不是被蛟龙吃了,就是被送到这山上,替它种养血焰龙树。” 柴进厌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道:“火焰既可以照亮黑暗,也可以涤荡黑暗!将所有尸体和房屋全都付诸一炬,让我们在火焰中建立新的秩序!” 众兄弟轰然应诺。 月上山巅之时,大火熊熊燃起,八百里水泊梁山之上,旧的秩序在火光中消逝,新的秩序在火光中冉冉升起!崭新的未来注定从这里开始。 王伦走到柴进身边道:“大官人,现在什么都烧了,我们可以在外边对付一夜,可那些小家伙们怎么办?” 柴进指着寨门外郁郁葱葱的森林道:“如今我们是梁山的主人,还有什么比自己建设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更幸福?” “杜迁,宋万两位兄弟去砍几株大树,用来搭建木屋;武松,孙安两位兄弟打些猎物,是时候填下五脏庙; 石勇兄弟和继忠你们二人弄些石墩来,方便休息;麻烦公孙道长下山一趟,往石碣村报下平安,稍安阮大娘和大嫂的心。” 阮小二听到柴进如此安排,心中十分感动,上前道:“谢过大官人,有劳公孙道长,只是万不可说小五受伤之事,免得老母担忧。” “贫道明白。”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公孙道长也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腾云驾雾,看的众人心生羡慕,修道士炼气化神境界就能飞行,而他们需要修炼到五气朝元境才能御空。 时迁和王伦上前道:“大官人,兄弟们都有事做,为何不安排我们二人?” 柴进指了指八个小家伙道:“你们走了,谁管这些小家伙?” 无他,他们这些人中还真就时迁和王伦适合陪着孩子。 阮小七这时上前道:“大官人好不公平,自家兄弟都安排,却是不管我们三兄弟。” 柴进笑道:“柴某正好有事和小七兄弟做。” “大官人只管说。” “你我去寻些野果来!野物吃多了,总会腻,甘甜的野果正好。” 三间简陋的木屋,拔地而起,里面铺上柔软的干草;不远处两堆火堆上,分别炙烤着野山羊和野猪,继忠忙着朝上面刷油脂和调料。 几个天然石墩上,摆放着柴进和阮小七收集来的野果,也就是无酒,不能尽兴,不然这何尝不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万籁俱寂,柴进无心睡眠,开始修炼《玉虚星辰诀》。或许是心境的变化,又或许是身处水泊梁山的原因,柴进此番修炼十分顺畅,一举冲破后天六层的枷锁,成功晋级到后天境七层。 修为境界突破,随着柴进的吐纳,一道月光和三束星光灌入到柴进体内,月光如练,也掩盖不住三束璀璨星光。 武松被惊动,他感知到其中一道星光是自己修炼的《太岁降魔功》同出一辙。心道:“哥哥定是突破了。” 随着月华和星力的持续灌入,其他人也都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看着沐浴在月华和星光下的柴进,众兄弟都十分惊讶,他们只听闻有些强大的妖兽能借助月华修炼,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同时吐纳月华和星光的。 武松压低声音道:“哥哥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有什么疑问等下再说不迟。” 这次的动静比较小,并未惊动那些大佬,但是山下水泊中的蛟龙却是清晰地感知到山上有人利用月华修炼! 一个硕大的蛟龙头探出水面,两只血瞳中闪过疑惑的神色:“这月华是怎么回事?莫非山上有老子不知道的凶兽存在?” 它想上去探个究竟,但又忌惮白天用雷霆劈它的那个道士,晃了晃脑袋,又潜入在了水泊中。 “好汉不吃眼前亏!待老子突破至妖王,定要叫你们好看!” 梁山之顶,柴进收功,满面喜色,修为境界的突破,一扫近日心中的阴霾。 “咦,各位兄弟在此做甚,可是柴某打扰到大家休息了?” 武松上前道:“哥哥,你刚刚修行突破,大家都有所感应,适才都出来,也对哥哥的修行功法感兴趣。” 柴进笑道:“不瞒兄弟们说,柴进之前梦中得仙人传法,习得此功法,如今二郎和公孙道长,时迁兄弟所修的功法也是柴进梦中所得。” 看到人群中的杜迁,柴进一拍脑袋继续道:“差点忘了,其中有一部《霸妖擎天经》很适合杜迁兄弟,柴进这就传与兄弟。” 听闻还有仙家功法,其他人如何不羡慕。尤其是孙安,他经常和武松切磋,明显感觉到最近武松的进境实在是太快。 苏醒之后同时破境,如今武松又到达了先天境五重天圆满,而他还在打磨六重天,眼看修为就要被武松追上。 这下知道武松修炼的是仙家功法,也就释然,只是他也眼巴巴地看着柴进,他也想要一部仙家功法修炼啊! 柴进看着众人的渴望的眼神无奈道:“柴进没有将这些功法都告诉各位兄弟,是因为这些功法对应天上的星辰,吐纳的是星辰之力,就像二郎所修行的《太岁降魔功》对应的是天伤星; 公孙道长的《紫虚雷龙功》对应的是天闲星,时迁兄弟的《流光缥缈经》对应的地贼星;而这部《霸妖擎天经》对应的是地妖星,恰巧柴进能看出杜迁兄弟是地妖星星命。” 柴进走到兄弟们面前继续道:“其他人是绝对修不成这些功法的,我将这部《霸妖擎天经》诵给大家听,你们都可以尝试修炼一下。” 这下就连蛟毒未清的阮小五都跃跃欲试。 柴进当即将《霸妖擎天经》逐字逐句念出来,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抓不住经义所在,始终不得门而入。 唯有杜迁,只听寥寥数语,便心生欢喜,先是手舞足蹈,而后盘坐于地,五心向天。 璀璨的星光在杜迁身前显现,随着他的吐纳,全部消融于杜迁的肉身之中,阮氏三雄,宋万等人艳羡地看着杜迁,心道:“大官人说的果然不假,这功法只适合杜迁兄弟。这厮真是好运道!” 阮小七仍不死心,走到柴进跟前道:“大官人,你看俺是什么星命?可有适合俺的功法?” “是极!说不定咱也暗合天上星辰,大官人也有咱能修炼的功法。”其他人也动起了这样的心思。 柴进看着阮小七渴望的眼神道:“小七兄弟上应天败星,可惜柴某暂时没有得到仙人授法,或许是我的机缘未到。” 阮小期刚开始还很好高兴,但听到柴进没有是何他的功法,又有些颓然,怏怏提不起兴致。 柴进不等其他兄弟询问,直接说道:“柴进现在能看出几位兄弟的星命,但都没有仙人授法,如果机缘到了,定第一时间传授给各位兄弟。 阮小二上应天剑星;阮小五上应天罪星;宋万上应地魔星;石勇上应地丑星。” 几人欢喜,几人忧。孙安,王伦,继忠三人暗自神伤,虽然阮氏三雄几人没有得到仙家功法,但是既上应星辰,就有机会,而他们连机会都没有。 柴进看出孙安三人心中失落,安慰道:“有可能是柴进才疏学浅,才未看出各位的星命。” “大官人不用安慰,或许我们都没这个福分!”孙安自嘲道。 柴进想起泥丸宫中那号称无所不知的金色龟甲,心神沉入其中问道:“天罡地煞的星主无法改变吗?有些命中注定的星主可能会被我打杀!” 金色龟甲懒洋洋弄出一行金字:“自行探索!龟爷给的建议是早些聚齐,于你修炼一道有莫大的帮助!” 柴进心中有预感得不到答案,于是他看向孙安三人道:“星命太过缥缈,或许哪一天柴进能得到不需要星命修炼的仙家功法,定不忘你们。” 不过孙安也坚信自己的屠龙手不会弱于任何人。毕竟现在的他明面实力还是强过武松的。 “太好了,俺突破到先天境三重天了!”杜迁收功起身道。 宋万锤了他一拳道:“便宜你了,明日咱们切磋一场,让俺也看看仙家功法的威力!” “好啦,大家都休息吧,明日起,咱们就要打造属于我们的家园了。” 日升月落,七日时光过去。 在柴进的指挥下,众人在血焰龙树的地洞上方,先是用实木建了个栅栏围住它,而后以它为中心用实木搭建了一个足以容纳三五百人的大厅! 厅内正中悬挂着的匾额上写着“忠义厅”三个鎏金大字!大厅门口的两根石柱上刻有一副对联: 常怀贞烈常忠义,不爱资财不扰民。 沿着忠义厅两侧各建了九间耳房,各兄弟也算是有了居住之所,小家伙们的那几间临时屋也拆除了,坐在这些耳房中。桌椅板凳,床褥等一应俱全,皆是公孙道长这几日不辞劳苦腾云驾雾的功劳。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在厅前这个大平台的正中央,杜迁宋万两人合力扛起一根九丈九尺高的巨木,此乃蛟纹木,也算是一种少有的灵材,极为沉重结实,此木放到水中都会沉下去。 公孙胜曾言:“此地所产的蛟纹木因受水泊中蛟龙的影响,就算是用来制作法宝都可行!” 石勇站在费尽千辛万苦完工的石台上,指挥道:“往右边边一点,唉,多了,再往左边一点,好!放。” 杜迁,宋万两人瞬间放手,蛟纹木轰隆隆向下落去,紧凑的洞口都刮不掉一丝木屑。 ‘铛。’一声闷响,蛟纹木稳稳伫立,顶端一面杏黄旗迎风展开,上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看着这面杏黄旗,柴进不免神游天外:重生在这方世界以来,先是重伤昏迷,徘徊在生死边缘。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又惨遭灭门之祸,再度险些丧命。 经历了世态炎凉,也见识到了人吃人的黑暗一面,几番波折,总算是有了这个安身立命之所,看着身旁这帮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好兄弟,他忍不住豪情大发。 柴进背靠“替天行道”的大旗,看向兄弟们道:“今你我兄弟义结于此,当各无异心,死生相托,吉凶相救,患难相扶,除奸佞,扶民心。替天行道,保境安民,驱逐鞑虏,复我汉室!神天察鉴,报应昭彰。” 第21章 灵果成熟 合力降蛟龙 武松等人听得心潮澎湃,看着高高飘扬的“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恨不得立刻跃马江湖,扫尽天下不平事! “武松愿永远追随哥哥,至死不渝!” “时迁愿追随大官人,随马坠蹬!” “孙安愿追随大官人,保境安民!” “公孙胜愿追随大官人,追逐大道!” ...... 杜迁,宋万,石勇,王伦,继忠,相继表态,他们都有种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的感觉。 看着意气风发,激情澎湃的众人,阮小七看向两位哥哥道:“二哥,五哥,小七好想加入,大官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说在俺的心坎里。” 阮小二和阮小五如何不心动,但是一来相处时间并不长,二来他们想到了老娘,还有阮小二的妻小。 柴进看向阮氏三兄弟道:“三位兄弟不必想太多,我梁山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阮小二抱拳道:“我三兄弟若是在外混不下去,必来投大官人!” “一言为定!” 柴进又看向武松等人道:“你我以忠义相结,以后便以兄弟相称,万不可再叫我大官人。” 孙安,时迁等人相视一眼道:“那我等也随二郎叫哥哥!” “正该如此!你我皆是兄弟!” 柴进笑道:“如今咱们山寨初立,这第一把交椅柴进就当仁不让。” 众兄弟轰然应诺道:“柴进哥哥自然坐的第一把交椅。” “二郎坐得第二把交椅。” 武松推让道:“孙安哥哥比俺更适合坐第二把交椅。” 柴进打断道:“依我看,不如这样:公孙道长坐第二把交椅,孙安哥哥坐第三把,二郎第四把,王伦第五把,石勇第六把,杜迁第七把,宋万第八把,时迁第九把,继忠第十把。如何?” 众兄弟相视一笑,这交椅定下位次,大家忽然有种身为山寨主人翁的归属感,欢天喜地,纳头便拜道:“见过柴进哥哥。” 唯有继忠未动,他上前道:“小人知道大官人是抬举俺,俺不过是大官人的家生子,如何能与大官人称兄道弟。请大官人收回成命。” 柴进也不动怒,拉着继忠的手道:“如今柴庄没了,你我皆是无家可归之人,从今以后你便姓柴,就是我的亲弟弟,如何不能称兄道弟?” 武松也劝道:“继忠兄弟,大伙都能看出你对哥哥的忠心,这声哥哥,你叫得,交椅你也坐得。” 王伦也说道:“说到底,俺不过是一介落第秀才,如今都能与柴进哥哥称兄道弟,你身为哥哥的心腹又怎不能称兄道弟。” 继忠始终摇头,坚持不肯坐第十把交椅。 柴进摇了摇头道:“也罢,继忠,不勉强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忠叔,但我希望以后你更能够为自己而活。” 继忠道:“俺能随侍在大官人身边,便是继忠最大的幸事。” 柴进拍了拍继忠的肩膀道:“那你以后就做大总管吧,山上的一切内务都交给你管理!” 继忠这才领命道:“这是继忠应该做的。” 柴进大声道:“山寨初定,下一步自然是招兵买马,扩充山寨的实力,打出山寨的名气,让更多的好汉慕名而来! 兄弟们但凡需要银钱,只管找继忠便是,谁让他是咱们的大管家呢。” “哥哥说的是,不过如今那头蛟龙不除,咱们进出山寨都不方便。” “蛟龙定扛不住成熟的血焰龙果诱惑,届时,离了水泊,降服它便不是难事。” 一番欢宴之后,柴进感受到泥丸宫中兽皮龟甲的异动,起身道:“我一个人下去走走,好好看看咱们地盘!” 其他人也没做多想,只要水泊里的蛟龙不出来闹事,这梁山上就没什么危险,当皇帝的都还会巡视天下,哥哥如今是一山之主,看看自家的地盘也是理所当然。 柴进一路慢行下山至山底,来到与鸭嘴滩隔了一片原始林地的金沙滩站定。 心念沉入泥丸宫中道:“龟爷,您唤我下来作甚?” 龟甲凝出一头金色小龟,爬出一行金色文字:“小子,你先看看河图吧,有惊喜在等你。” 柴进心念落到银色兽皮上,星光流转。 两颗星辰星光大亮,各自吐出银色的龙章凤篆,原来是又有专属功法开启。 柴进心念落在其上。 地丑星;星主:石将军石勇;专属功法《磐石屠灵经》开启! 地魔星;星主:云里金刚宋万;专属功法《摩云金刚经》开启! 柴进心念道:“如果是专属功法的开启,好像没必要单独要我下来吧。” 金光小龟:“那是自然,鉴于梁山初定,龟爷和《河图》送你三份大礼!” “好家伙,莫不是铁树开花咯!” “哼!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柴进忙收敛心念道:“不知是哪三样大礼?” 金色龟甲将金光小龟收回,随后飞出柴进泥丸宫,第一次来到柴进体外。 柴进似乎能感受到金色龟甲掩饰不住的喜悦,但只是一瞬,金色龟甲飘在怪芦上空,金光荡漾,环绕梁山的怪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水泊中推进了近千米。 偏偏这怪芦还是照样的生长,不受一点影响。 而后金色龟甲落在相邻的鸭嘴滩前的水中,留下了一个鲜活的真实存在的金色小龟。 金色龟甲这才飞回到柴进泥丸宫中,“金色小龟可视作龟爷的分身。日后,鸭嘴滩前的这方水域因为龟爷的存在必定盛产各种灵鱼,不亚于一方小福地。” 金色龟甲表演完,银色兽皮不甘示弱。他飞出来之后,便落在金沙滩前的水域中,片刻后水域中凭空出现一头黄色马驹,其身上隐有龙鳞,肋生两翼,十分雄骏。 “这是我的分身,你就叫它马爷,这方水域会因为他的存在极适合马儿成长,并让他们有成长为妖兽的机会。征战沙场,怎可少了宝马作伴!” 银色兽皮马爷只留下这一句话,就又消失了,比龟爷高冷太多。 柴进大喜,先是灵鱼,又是宝马,不知道第三份大礼是什么,他现在很是期待! 金色龟甲在泥丸宫中留下了一个阵图和一句金色文字:“现已有七星开启专属功法,这个《七星聚元阵》布置在梁山之上,久而久之,整座梁山会越来越有灵性,假以时日,若是机缘到了,未必不能成为洞天福地!” 柴进险些激动的蹦起来! 龟爷果然言出必行,说是三份大礼,就是三份差点把柴进砸晕过去的大礼。这大礼来的太及时了。 如今梁山初定,有这三份大礼,简直就是打下了最强根基! “好了,滚回去吧,你那套仙人所授的说辞不错,可以继续套用!他们对这些还是深信不疑的。” 龟爷留下这一句话,就消失在了泥丸宫中。 躲在水泊深处的蛟龙,睡梦中好像被洪荒巨兽蹂躏了一般,连续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接着安稳睡去。 光阴荏苒,岁月无言。 在这几天的时间,柴进假托仙人,将两部功法分别传给了宋万和石勇,且向众人说明了金沙滩和鸭嘴滩的变化。 当众人得知梁山有了自己的灵鱼场和养马场地后,那表情可是精彩的很。 公孙胜惊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我们兄弟正在见证一个小型福地的成型。” 杜迁憨憨道:“定是柴进哥哥有神仙相助,才让咱们占据了如此基业!” 阮氏三雄亦是越发心动,他们兄弟虽然也曾捕捉过灵鱼,但是灵鱼形成的渔场他们何时见过,由不得他们不心动。 但一切想要走上正轨,还是要先解决蛟龙这个大隐患! 这一日,在柴进等人不断用蛇血浇灌下,血焰龙果终于成熟了,完全化成血红色,果子内游曳的小龙长出了四爪和两根龙角。 水泊之下的蛟龙立时产生了感应,血瞳睁开,尽显兴奋神色。“昂!”雄浑的吼叫回荡天地! “吃下这九颗血焰龙果,定然能进阶到妖王境界,堪比人类的五气朝元境!” 蛟龙飞跃怪芦地心中疑惑道:“老子是不是看错了,怪芦地不是在岸边吗?现在怎么移到水中三百多丈?奇哉怪哉。” 血焰龙果更重要,蛟龙没有注意到浅水域中有一个小金龟和一匹黄色马驹。龟爷和马爷看了一眼从他们头顶飞过的蛟龙,又继续惬意地在水中玩耍。 看着面貌一新的山顶形象和那根蛟纹木,蛟龙心念:“这些人类怎么把老子磨背止痒的树都弄过来了?” “还挂一面旗子,欺负老子不识人类文字!” 蛟龙脑中闪过很多念头,然后盘上了蛟纹木,它确实好久没有磨背止痒,还挺还念的。 “恶蛟,这次不在水中,看你往哪里跑!” 蛟龙应声看去,这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半月前招雷劈自己的那伙人。 “坏了,老子的秘密被他们发现了!” 它的血瞳随着柴进手中上下翻飞的血焰龙果来回动着。 “想要灵果就来抢吧!”柴进收起灵果转身进了忠义厅内,降服蛟龙,武松,孙安一伙人足矣! “昂!”蛟龙眼见灵果从自己眼前消失,如何还能按捺住。 依仗着腹部仅有的一对蛟爪,猛地一扑,往前冲去。 “给俺留下吧!”孙安双掌赤红,脚下立地生根,挡在蛟龙面前。双掌横推,颇有一种排山倒海之势! 蛟龙口吐透明腥臭水剑,射向孙安!如今蛟龙的眼中只剩下转身进入忠义厅的柴进。 “来得好!” 孙安双掌连打,四道赤焰剑气相继撞在水剑之上,“滋滋”声不断,最后水剑再无余力前行,化成水掉落在地,将地面都腐蚀出一个大洞。 “天罡五雷正法之癸水真雷降!” 雷云凝聚,六道黑紫雷霆呼啸而下,正是公孙道长的雷法! 杜迁,宋万两人肌肉虬结,各自抱着一根大石柱,狂奔着冲向蛟龙。 武松后发先至,脚踩玉环步,金光罩体从后方围堵蛟龙。 由此形成合围之势! 蛟龙浑身血光狂涌,眨眼之间一个血色气罩凝聚在拦在了雷霆下方。六道黑紫雷霆落下都没有击碎血气罩! 吃一堑长一智,蛟龙也是想到了抗衡公孙道长雷霆的办法,只要不是天劫雷霆,妖兽还是有反抗能力的。 抵抗雷霆的功夫,杜迁宋万两人已是抱着石柱接近了蛟龙! “砰!”两根石柱恍若有万钧之力,撞在蛟龙身上,蛟龙两爪站立不稳,眼看就要侧翻,露出相对柔软的腹部,也是它的弱点! 蛟龙心中惊诧:“这两个大汉莫不是人形妖兽变的,肉身之力也太过强悍!” 蛟尾撑地,硬生生止住了身形。 等的就是这一刻,武松一把抱住蛟尾,双脚蹬在地面上,狂呼到:“石勇兄弟,到你了!” 石勇蓄力已久,他的速度太慢,只能靠兄弟们将蛟龙摁住,他才能出手。 “啊呀呀......”石勇狂吼着,攀上武松的身子,抓住蛟尾。猛地坠地,落地生根,他身上土黄色光芒爆闪,双腿与脚下的巨石融为一体。 “控制住了!” 至此,蛟龙完全被控,全靠兄弟们的齐心协力! 正面的孙安揉身而上,屠龙手的威力全面爆发,被限制了身形的蛟龙,无奈只能被动挨打,若不是修为境界高,皮糙肉厚,只怕早被孙安的屠龙手打死了。 “屠龙手之错骨抽筋!” 孙安一掌扣在蛟龙脖颈处,隐隐扣住一条大筋,就要抽出来!此刻蛟龙已是毫无反抗之力,眼看就要丧命。 “孙安哥哥,慢着!”柴进自忠义厅中走出,居高临下看着蛟龙跌落在地的脑袋道:“臣服还是死亡?若是臣服,这些赤焰龙果依然还是你的,若是死亡,可就什么都没了!” “柴进哥哥,为什么留这恶蛟一条性命?它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吃了多少人,如此恶兽,岂能留他!”武松大吼道。 蛟龙很想反驳,它没吃过人,但它还不会说话,只能死命挣扎。“能活着,谁想死!” 公孙胜亦是走过来到:“柴进哥哥,收服妖兽需要灵兽环,不然难保其忠诚不弑主。” 蛟龙又在心中狂喊,“灵兽环那种低级控制怎比得上契约来的牢靠,俺传承的就有这种契约啊!” 柴进解释道:“若是能收服蛟龙,八百里水泊就多了一道天然屏障。至于吃人一事,它是妖兽,妖兽吃人和咱们吃妖兽一样,天性使然。若是它愿臣服,以后它若是在吃人,再斩它也不迟。” 武松,公孙胜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理。 柴进再次看向蛟龙道:“我知你听的动人言。我问你答,是就眨一下眼,不是就眨两下眼。” 蛟龙立即眨了一下眼。 柴进心道:“倒有些机灵,怪不得龟爷让我留你一命。” “是否愿意臣服!” 又眨一下眼睛。 “是否有血脉传承!” “这都知道!”蛟龙心中惊讶,再次眨了一下眼睛。 “传承中是否有契约之法?” “这人莫非是仙人转世不成,怎么他什么都知道?”蛟龙想要否认,但听柴进道:“莫要骗我,我能辩谎!若是识破你,定将你剥皮抽筋,断你的轮回路!” 蛟龙哪还敢有其他心思,忙只眨一下眼睛。 “传承法是否是银色的龙章凤篆,蝌蚪一样的文字?” “真神了!看来老子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碰上这么一个克星。”蛟龙想归想,还是急忙眨了一下眼睛。 第22章 契约蛟龙 英雄救美人 “将契约法照模照样画出来,甘心与我签订契约,才有你的一条活路!” 柴进示意杜迁宋万不再压制蛟龙,方便蛟龙腹部的爪子能画下龙章凤篆,孙安,武松,石勇依然控制着蛟龙。 公孙道长更是并指成剑,千年桃木剑悬空,天空之上雷云凝聚,隐有雷弧跳动。 “老子从还不行吗?还弄雷霆吓唬老子!”蛟龙很无奈,如今小命还在别人手中掐着,还被雷霆恐吓,蛟命好苦。 勉强翻动蛟躯,龙爪着地,开始将记忆中的传承法刻画出来。 一个个如同蝌蚪一样的文字被刻印在身下的石头上,阮氏三雄,时迁,汪伦等人十分好奇,上前围观,却是看得一头雾水。 “柴进哥哥,这是文字吗?俺虽然识字不多,但好歹也知道文字都是横撇竖直,方方正正的。哪像这蝌蚪一样,更像是胡乱画出来的符号,莫不是这这头蛟龙在胡写。”阮小七提醒道。 秀才王伦亦是看的直摇脑袋道:“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嗯,姑且是文字吧。” 柴进笑道:“众位兄弟有所不知,仙家功法都是由这样的文字组成的,柴进天生便能看懂。” “原来这便是仙家文字。”众兄弟心中一动,更想辨识其中的含义,但始终都是只懂其形,不懂其义。 蛟龙心下亦是一突,蛟爪划动,将一句故意颠倒的文字涂掉,重新写。血瞳滴溜溜旋转,对上柴进似笑非笑的眼神,急忙撇开,不敢再耍一点心眼。 柴进心中暗笑:“倒还有些心眼,不是一个傻大粗。” 千余个龙章凤篆被刻画下来之后,柴进先是通读一遍,觉得没有问题。而后又问了问泥丸宫中的金色龟甲,龟爷一句:“它都快被你吓死,哪还敢做手脚。” 柴进这才放心,站在蛟龙头颅前方道:“现在立下契约,最好全力配合,但有一点不甘愿,就拿你煲蛟龙汤!” 蛟龙大头,点的像捣蒜一样。 柴进伸手摁在蛟龙眼睛中间凸起的肉块,口中默念有词,星力顺着柴进的手掌进入蛟龙体内,随着蛟龙脸上的痛苦神色一闪,一条尺许长的迷你血蛟被柴进拉扯出来。 看着悬浮在空中的迷你血蛟,柴进一手点在自己的眉心,一手划破胸膛。 眉心泥丸宫灵台之上一分心念之力被撕裂,随着柴进的手指点落在血蛟额头,另一手自胸膛取出摘取出一滴精血,滴进蛟龙口中。 “汝之精魂为仆,吾之血魄为主,缔结契约,汝可愿意?” 柴进手掌托着迷你血蛟,沉声问道。 蛟龙脸上的痛苦神色,丝毫未减,一点都不敢迟疑地点头眨眼。 “去!”柴进手掌往前一送,蛟龙忙不迭地将迷你血蛟吞入腹中,一股无形的联系将它与眼前的人类绑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它的生死完全交由这个人类掌控,再无翻身的可能,“活着就好!总比身死道消,沦为蛟龙羹要好!” “主人,让您的兄弟放了俺吧。” 一道雄浑的声音在柴进的灵台响起。 柴进欣喜道:“成了,兄弟们,这头蛟龙从此以后便是咱们八百里水泊的护山灵兽!” 孙安,武松,石勇三人闻言,也是放开了蛟龙,但还是很戒备地看着它。 柴进安抚众人道:“刚刚所签订的契约,为主仆契约,我为主,蛟龙为仆,从今以后它的生死便在我的一念之中,大可放心,它不可能再生出任何的反叛之意。” 蛟龙脱困,虽然被孙安打了个半死,但还能活动,为打消众人对它的戒心,爬身至柴进脚旁,伏低做小,用硕大的蛟头蹭着柴进的小腿。 众人心中一阵恶寒,他们竟然在一头蛟龙身上看到了谄媚之气。 阮小七撞了撞五哥不可置信道:“五哥,这还是那头称霸八百里水泊的蛟龙吗?” 摸了摸刚刚痊愈的手臂,阮小五盯着蛟龙道:“莫不是这水泊中不止一头蛟龙?” 八个幸存下来的小家伙从耳房中走出来,看着他们眼中的神龙大人,竟然匍匐在柴进哥哥脚下。从此以后,柴进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再也没有跌落神坛! 柴进玩心骤起,对着蛟龙吩咐道:“来翻个滚。” 蛟龙立时打了个滚,丝毫不顾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 “哼哼,这些人类懂什么?侍候好了主人,必能被赏赐血焰龙果,老子便有机会突破至妖王境界,届时既能开口说话,又能打,老子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蛟龙想到此,开心地笑出了声。 武松走到公孙胜身边道:“公孙哥哥,二仙山的蛟龙也是这样吗?” 公孙胜努力回想了一下他曾见过的蛟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山上的那头蛟龙对师尊好像也是这样。” 柴进逗了一会蛟龙道:“你回去养伤吧,状态养好之后再将血焰龙果给你助你突破。” 蛟龙大喜,围着柴进盘旋了几圈,方向山下飞去。 阮小二走到柴进身前道:“如今大官人降服了蛟龙,我三兄弟也该回去,半月未归,已甚是想念妻儿老母。” 柴进也知道很想将阮氏三雄留在梁山,但既然时机未至,也不便强留,道:“且等片刻,我正好也有事要下山!” 他看向众兄弟道:“如今山寨初创,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若是兄弟们有相熟的好汉义士,皆可领上山来。” 王伦率先道:“我就不下山了,山上的小家伙还需要人照顾。” 孙安想了想道:“俺那乔洌兄弟不知去哪里寻仙访道去了,无处可找,俺就留在山上守山。” 杜迁,宋万新的仙家功法,只想留在山上修炼。 公孙胜道:“贫道也想回家看望母亲,如果可以的话,贫道想将母亲接过来住。” 柴进道:“当然可以!道长母亲,便是我的母亲。”随后他拉着武松的手道:“其实我下山,也是欲同二郎一起,将哥哥武大接过来,让他们兄弟团聚。” 武松心道:“原来哥哥一直惦念着自己。” 时迁提醒道:“哥哥,黄三羊等人还有那些娃娃如今还在郓城县,如今蛟龙已降服,出入八百里水泊再无阻碍,是时候将他们接回来了。” “正该如此,继忠,宋万下山一趟,将他们带上来,届时还需小二哥帮送一趟。”柴进吩咐道。 继忠,宋万,阮氏三雄欣然应诺。 最终留在山上的只有孙安,杜迁,石勇,王伦和八个小家伙。 其他人下山,到了鸭嘴滩前,已可看到这方水域之中银鳞跃空,灵鱼群初见规模;另一侧金沙滩前的浅水域中,水草肥美,除了黄色小马驹,亦是多了六匹野马在水中嬉戏。 坐上快船,八百里水泊已是风平浪静。 船只行至乱树剑林,感知到主人出行的蛟龙,为表忠心,随船前行,时不时在柴进身旁露露头,直到水泊岸边才回返。 “这头蛟龙,现在更像是一头忠犬。”阮小七如是道,引得众兄弟哈哈大笑。 阮小二指着前方道:“此地为李家道口,是一条过往的要道。大官人可在此地设一酒店,既可打探消息又可招待过往的好汉。” 柴进心中一动,暗衬:“这不就是旱地忽律朱贵的职责嘛?却不知现在这人在何处。” “小二哥说的不错,无奈山上实无这样的人才。” 阮小五若有所思道:“俺在县城赌坊中见过这样一个人,那人自沂州而来,自己的酒店经营不善,欠了不少银钱,逃到了这里,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讨生活,或许他能为大官人所用。” 柴进看向继忠道:“继忠,你就多打探打探此人的下落,最好能拉他上山。” “是,大官人。”继忠又变成了往日那个秀气的小生,只是他的嘴角不再一直噙着笑容,更显冷漠。 宋万和继忠在此地下船,徒步向郓城县城走去。 没多久后,柴进,武松,时迁,三人又在石碣村与阮氏三雄作别,临走前,柴进塞给阮大娘一小袋血焰龙树的树叶道:“山上的灵叶,泡茶喝,对您老身体好。” 阮氏三雄如何不知这灵叶的珍贵,但也知道对老娘的身体好,推辞不下,终是收入怀中,心中自是对柴进感激不尽。 此事不提,稍做告别,柴进三人向着清河县而去。 行了半日路程,便到了济州和东平府的交界处。一路来,民生凋敝,田地荒废,尽是野草丛生。 此时正行在略显破败的驿道上,周围林木高大浓密,寂静的可怕。 柴进忽然出声道:“不对,咱们经过密林,怎么听不到一丝鸟叫虫鸣,怕是有人埋伏于此,惊走了鸟雀,小心戒备。” 密林深处,四五十个蒙面大汉紧盯着柴进三人,却没有动手之意。 为首之人低语道:“怎么回事?没等来肥羊,反倒来了三只小鸡?” 其身后一人低声道:“大当家的何必着急,东平太守的千金程婉儿探亲回来必从此地经过。” “希望你的消息准确,兄弟们能否吃香喝辣就在此一举。” 武松耳朵轻动,低声道:“哥哥,后方有马车驶来。” 柴进道:“这应该是便是劫匪的目标,咱们见机行事!” 一辆马车缓缓经过,窗口的帘布微掀,一个少女手托香腮,黑漆漆的眼珠很是明亮,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经过柴进三人时,忽而对上柴进的眼神,少女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慌忙放下帘布,缩回了马车内。 “小姐,你的脸好红啊!看到了什么,让晴儿也看看。”婢女晴儿说罢就想掀开帘布。 少女立即拍了一下她的小手细声细语道:“没什么,许是晒的。”心中却是挥之不去那灿若星辰的眼睛。 “小姐好生小气。”晴儿知道,外面明明没有大太阳。 柴进低声道:“好一个害羞的女子。” 武松防备着密林,没有看到马车中女子的模样,疑惑道:“哥哥说什么女子?” 柴进笑而不语。 终于等来了肥羊,密林中的为首大汉大喝道:“动手!” 弓弦松动,利箭破空,“呜呜”,发出摄人的呼啸声。 “噗噗噗......”利箭洞穿肉体,六名随行的家丁被射成蜂窝煤,驾车的马夫更是被牢牢钉在马车上,扭动挣扎着死去! “啊啊啊......”婢女晴儿看到从马车前方渗进来的血液,吓得不停尖叫。 随后四五十个大汉咆哮着冲出密林,手持钢刀,将马车团团围住,同时也把柴进三人圈在了其中。 “程小姐下来吧!若是让我们动手请你下来,可难保不会发生些什么。”为首的劫匪大声道。 马车中的小姐未露面容,声音清冷道:“你既知我姓名,定知我父便是东平府太守。难道你们就不怕报复吗?” 柴进心中一动,低声道:“原来是她,东平府太守程万里的女儿程婉儿。看似挺镇定,声音中难掩慌乱。” 武松笑道:“没想到哥哥不仅认识官家小姐,连她的芳名都知道!” 旁边有劫匪见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大喝道:“闭嘴,再敢多言一句,送你们见阎王。” 武松闻言,定定看了一会那劫匪,直看的他心底涌起大恐惧,挥了挥手中钢刀,连退几步。 “无胆鼠辈!”武松冷哼一声。 为首的劫匪自是没注意到马车后边的情况,听到程婉儿这样说,哈哈大笑道:“老子既然敢这样干,就不怕你爹报复。谁不知道你是他的掌上明珠。将你捏在手中,他还不是会乖乖听老子的话。” 程婉儿隐隐带着恳求语气道:“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父亲都会答应你的。” “多费口舌。兄弟们上,除了程婉儿都杀了!” “唉!遇上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还是不幸。”柴进喃喃道。 虽然柴进他们也是山匪,但这种杀人劫掠的事是万万不会做的。 柴进纵身一跃至马车顶,看向为首的劫匪道:“若是太守欺压了你,你便去找太守的麻烦便是,何必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马车中的程婉儿本是害怕的要死,怕被劫匪玷污,手中更是紧紧握着一根银钗放在自己的咽喉处,随时准备自杀。 感知到马车上的动静又生出生的希望,脑海中突然浮现刚刚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 “他胆子真大,他会是劫匪的对手吗?”程婉儿心中一时间七上八下的。 为首劫匪怒喝道:“多管闲事,若是识趣的话,就自行离开,老子也不为难你,既然你要出头,老子就把你的头留下!” 飞身一跃,一刀劈向柴进面门。 柴进单手撑在车顶上,挺身侧踹,那劫匪以更快的速度倒摔在地上。 劫匪首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呸。”吐出一口血沫道:“老子一时大意竟是着了你的道。” 而后便不再保留后天大圆满的实力,与柴进战成一团。 “来的好!”柴进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检验自己修炼的成果。 酣战之际,“嗖嗖嗖.....”三支弩箭急射柴进面门。 柴进堪堪躲过,他看向劫匪中的一人,刚刚正是他发射的弩箭,“手弩,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啊!我不会又找来什么麻烦了吧。” 那名劫匪见弩箭都无济于事,身形微晃,缩至劫匪身后,继而消失在柴进的视野之中。 柴进一时脱不开身,又被劫匪首领缠上。 另一边围着武松时迁的劫匪也都动手。 武松摇了摇头,一掌拍飞钢刀,又一脚踹晕一个喽喽,却是提不起多大的战斗欲望,这些劫匪充其量最高的修为也不过后天境五成,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敢拦路打劫的。 他和时迁各站在马车的一侧,靠近一个躺下一个。 看着酣战的柴进,武松大声道:“哥哥,需要二郎出手吗?” 柴进仍有余力大笑道:“区区毛贼,易如反掌!” 第23章 阳谷巧遇 初见潘金莲 “程小姐,你看看这个劫匪你认识吗?”柴进站在马车外,掐着已摘去黑布的劫匪首领脖子道。 后天七层生擒后天巅峰境,柴进对自己的修为有那么一丝的满意。 一直关注外边打斗动静的程婉儿闻言,已是知道:自己得救了。 “晴儿,扶我下去。” 婢女晴儿这才从双腿中间抬起头,脸色苍白道:“小姐,外面有劫匪!” 程婉儿敲了敲晴儿的脑袋,自己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轻声道:“劫匪已经被打跑了,有人救了咱们。” “啊!太好了,小姐,婢女刚刚还以为,还以为我们死定了呢。”晴儿一边扶着小姐一边低声道。 马车的门帘掀开,程婉儿微微苍白的小脸出现,竟让柴进心中微生怜惜之情,“难怪双枪将董平多次求娶她,当真有闭月羞花之貌。” 程婉儿见柴进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道:“这人好生无礼,哪有这样盯着人家看的。”心中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欢喜。 随后她注意到脚下马夫的尸体,溅的到处都是的鲜血,程婉儿发现自己的小腿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程婉儿强制镇定,轻轻咳了一声道:“多谢公子搭救,这人小女子并不认识。” 柴进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无礼之处。随手将劫匪首领打晕,丢到一旁,取出刚刚射向自己的弩箭拿到程婉儿身前道:“程小姐可认识这根弩箭?” 程婉儿接过弩箭,仔细端详了片刻,指着弩箭尾部一个不起眼的图案道:“若是小女子没记错的话,这根弩箭应该产自临安那一带。” 心中兀自奇怪:“这些劫匪怎么会有临安一地的制式弩箭,我父难道得罪了那里的官员?” “临安,临安。”柴进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好家伙!那不就是方腊起义占据的地方,手伸到这里,莫非是那边轰轰烈烈的起义已经开始了?” “公子,公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程婉儿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发呆?” 柴进不再多想,也怪自己的情报不行,对外界的局势,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柴进拿过弩箭,道:“哦,没什么。” 武松这时走过来道:“哥哥,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那就继续赶路。”柴进转身就走,武松,时迁急步跟上。 “还请公子留步。”程婉儿亦是注意到六个家丁全部死了,车夫更是惨死在马车下,心中满是惊骇,最是渴望他人的保护。 见柴进回头看向她,程婉儿咬了咬嘴唇道:“能不能请公子送我们一行,如今只剩我们主仆二人,如何能在野外赶路,安全回家。” 柴进指了指马车道:“你们不还有马车嘛,而且你要回的是东平府府城,我们要去的是清河县,并不是一个方向。” 程婉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懦弱胆小的婢女晴儿道:“公子看我们可是会驾马车?” 柴进摇了摇头道:“你们会不会我怎么知道。” 程婉儿语塞,心中道,“这人说话怎么这般气人。”随后脑子一转道:“公子要去的清河县可是与阳谷县相邻。” “没错。” “太好了,阳谷县在我父亲治下,公子将我主仆二人送到阳谷县如何?小女子定有厚报!” 武松低声道:“哥哥,留她们两个弱女子赶路确实不安全,不若我们送她们到阳谷县,再去清河县也不迟,也算是顺路。” 时迁是人精,附身到柴进耳边道:“哥哥,如今我们身份敏感,有太守千金相伴,进出城池也方便许多。” 柴进想了想确实如此。 “你们跟上来吧!” 程婉儿立时惊喜地跟上去,婢女晴儿看了眼马车道:“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 程婉儿指了指马车上的鲜血道:“上面都是血污,要坐你坐,我可不坐。” “哦。”晴儿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腿,无奈地跟上了小姐。 程婉儿,拎起裙摆,快步追上柴进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小女子好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柴进心中一动道:“柯引。救命之恩就算了,我们也属于自救。”他却是想到了宋江讨方腊之时,柴进曾化名过柯引,潜入方腊内部以作策应,最后甚至娶了方腊的女儿金芝公主为妻。 程婉儿正色道:“无论如何事实都是柯公子救了小女子,这份恩情小女子会铭记于心。” “那你得好好记着!”柴进并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东平府的兵马都监天立星双枪将董平,那可是梁山的五虎上将之一。 念及此,柴进看向程婉儿问道:“你对东平府的兵马都监董平了解多少?” “这人实在是不识趣!”程婉儿心中暗暗道。又听闻他这样问道,程婉儿的莹白如玉的小脸霎时变了颜色。 一旁忙着倒腾腿脚的婢女晴儿愤声道:“公子不可在我家小姐面前提那人姓名!” 婢女晴儿随后喋喋不休道:“那人自上任以来,见我家小姐貌美,频繁来府上,甚至还想求娶我家小姐,也不看看他是谁,岂能配得上我家小姐。哼!” “晴儿休要胡说。” “婢女没有胡说,明明是那人见色起意,色令智昏。”晴儿停顿了片刻皱着眉头接着道:“嗯,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程婉儿主仆对董平的印象都极差。 柴进反而有种八卦的心理,他继续道:“我曾听闻董平相貌俊朗,仪表堂堂,而且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更兼善使双枪,有万夫不挡之勇!难道这传闻有误?” 却是武松接话道:“哥哥,那人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有机会二郎定要与他比试一番!” 武松的话倒是引得程婉儿和晴儿侧目。 只听程婉儿说道:“那传闻自然是真的,不过他风流成性也是真的,还自诩为风流万户侯。他虽未娶妻,但府上不知养了多少妾室,更时常流连于,流连于勾栏瓦肆。”说到此,声音渐弱,似乎有些耻于开口。 柴进没有再搭话,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程婉儿如此反感董平。” 不知不觉,走了有半个时辰。 婢女晴儿不小心摔倒在地,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呜......” 柴进三人都不明白:走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哭起来。 “哭什么?有什么话说出来。” 晴儿抱头,哭的更大声了:“脚疼,走不动啦!” 柴进低头一看道:“怎么还裹脚了?难怪走不远,脚都变形还怎么走路?” 又看了看程婉儿,庆幸的是她没有裹脚。 程婉儿似乎感知到了柴进的视线,急忙扯了扯裙摆,遮住了脚。 她自小怕疼,其父也便没有强制她裹脚,但她知道世人还是喜欢小脚,谓之‘三寸金莲’。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脚也很美,但还是不想让人看到。 晴儿啜泣道:“不裹脚,以后没男人要。” 柴进痛批道:“傻!为了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等你老了就知道走不动道有多么痛苦。” 程婉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柴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不喜欢三寸金莲吗?” 柴进看了看天色,拍了拍时迁道:“你背着她走,寻间客栈投宿,明日寻辆马车再出发。” 晴儿一听让那个长相古怪的汉子背自己,一脸的拒绝,但她又不能再走路,最后只得顺从。 柴进看向程婉儿道:“程小姐,还能坚持赶路不?要不要......” “不用!我还能走!”程婉儿立刻向前走去。 柴进提醒道:“往这边走,这边有炊烟。” 程婉儿脸色羞红又跟在了柴进身后。 次日一早,买下一辆马车,从酒店出发,直奔阳谷县而去。 马车中婢女晴儿揉着小脚道:“小姐,柯公子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休要胡言!有他们一路护送,才有我们的平安无事,应心存感激才是。”程婉儿杏眼美眸一瞪,有几分美人含怒的异样美。 “是,婢女再也不敢胡言。”说完还拿揉脚的小手轻拍了拍脸颊。 马车外的三人听觉何其敏锐,将主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笑笑无言。 从酒店出发后的第四天早上,柴进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阳谷县城外,不是为了照顾程婉儿二人,只怕他们早已到了清河县。 城门守卫在得知马车上的是太守千金时,屁颠屁颠地给众人放行。 众人刚进城,才知原来是市集里已如此的热闹。 “公吃茶,婆吃茶,姆姆来吃茶,姑娘、小叔若要吃,灶上两碗自去拿,两个拿走慢慢走,泡了手时哭喳喳。”茶楼的小厮招揽生意。 “冰糖葫芦!” “新鲜的荔枝,尝一尝咯。” “卖炊饼,卖炊饼,刚出锅的炊饼!” 熟悉的声音,武松虎躯一震,闻声看去,那叫卖炊饼的身形,可不就是哥哥武大郎。 武松三步并作一步走,推金山,倒玉柱跪在武大郎面前道:“哥哥!两月不见,你怎地来到阳谷县?” 武大郎一愣,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亲兄弟武二郎嘛,他慌忙扶起二郎道:“你却不知,哥哥这段时日既想你又怨你。” 武松起身道:“哥哥,且慢说。”随后指了指柴进和时迁道:“他们也是我的兄弟,正欲去清河县寻哥哥,没曾想哥哥竟然来到了阳谷县。” 武大郎对着柴进二人见礼道:“多谢两位兄弟,照顾我家二郎!” 柴进但见武大郎高不过五尺,面目狰狞,怪不得其诨号是‘三寸丁谷树皮’。 柴进忙扶住武大郎道:“兄长见外了,我和二郎乃是义结金兰的兄弟,我应当叫你哥哥才是。” 武大郎收起炊饼担子道:“回家说,俺在前边的紫石街租了个房子住。” 随后还笑呵呵道:“二郎,你有所不知,哥哥因祸得福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娘子!” 柴进见在阳谷县便见到武大郎,就意识到他肯定已娶到潘金莲,对当地的混混不胜其扰,才搬到的此地。只希望潘金莲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她既然拒绝给大户做小妾,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偷汉子才是。 柴进敲了敲马车道:“程小姐,如今已到阳谷县,我们就此分开。也算是阴差阳错,我们要找的家人也在这阳谷县中。” 程婉儿不知为何推开门帘道:“我不能过去一坐吗?” 柴进面色古怪心道:“你过去算什么意思?” 嘴上却是说道:“想去就去,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还能管住你不成。” 程婉儿从没见过他人会这样对自己,心道:“本小姐偏要去!哼。” 然后一行人来到了紫石街,发走过一间茶坊,武大郎扣了扣门环喊道:“娘子开门。” 一道空谷莺啼一样悦耳的声音响起:“官人,今日为何回来这么早?” 随后房门拉开,只见这妇人,柳叶眉,面若桃花,三分含愁惹人怜,腰肢纤纤,身线玲珑,比之程婉儿也不遑多让,且更显成熟的魅力! 程婉儿看着如此美艳的妇人,竟然是又矮又矬的武大郎的妻子,很是费解。 潘金莲见自家官人引得如此多人来此,接过炊饼扁担忙问道:“官人,他们是?” 武大郎拉着武松道:“这就是我跟你常提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武二郎。” 武二郎纳头便拜道:“武松见过嫂嫂。” 潘金莲上前扶住武松道:“叔叔,折杀奴家了。” 这一触碰,武松体内星力应激流转,顿觉眼前的嫂嫂绝非普通人,委身哥哥身边做妻,不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武松向哥嫂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结义大哥柯引。他是我大哥的小厮小千,这位小姐是东平府太守的千金,程婉儿,那是她的婢女晴儿,我们在路上相识,送她们来的阳谷县。” 柴进见礼道:“见过哥哥,嫂嫂。” 程婉儿亦是万福道:“姐姐真漂亮!” “程小姐更漂亮才是,奴家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两个人说着笑着就去了里屋,晴儿紧随其后,给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留下说话空间。 武松拉过武大的手道:“哥哥,你详细说说这段时日你的经历。” 原来自武松打伤人逃跑后,官府拿了武大吃官司,但他出狱后,清河县的张大户得不到婢女潘金莲,竟是倒贴嫁妆的情况下将潘金莲嫁给了武大。 而后清河县的浪荡子弟便频繁骚扰他们夫妻俩,武大在潘金莲的提议下搬到了这里。 趁着哥哥讲完去倒水的功夫,武松贴近柴进耳边道:“哥哥,俺这嫂嫂体内有一股藏匿的极为隐秘的力量,只怕别有居心。” “如今你我在大哥身边,就想办法把她的狐狸尾巴揪出来,但有害人之心,杀了便是!”柴进低声道。 武松重重点头,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武大,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武大郎端着茶水走过来道:“咱们兄弟多时未见,哥哥定要与你大醉一场不可,这段时日俺可是存了不少好酒等兄弟你回来。” 柴进站起身道:“咱们兄弟相聚,不如去酒楼宴饮,我听闻此地有间酒楼名为狮子楼,端的尽是美酒佳肴!” “柯兄弟好灵的耳目,这狮子楼的美酒佳肴确是独一档,但同样价格也是不菲。” 武松大笑道:“哥哥,如今二郎最不缺的就是那三瓜两枣,这狮子楼咱们吃定了。” 程婉儿自里间探出脑袋小脑袋道:“我也要去,我在东平府对狮子楼也是慕名已久,你们不能抛下我。” 柴进心道:“这姑娘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啊?” 众人正要出发去狮子楼之际,潘金莲突然捂着腹部,面露痛苦神色道:“官人,奴家突然腹中绞痛,恐不能随行。” 武大郎心疼道:“娘子且在家中休息,我这便唤郎中过来。” “奴家,躺下休息一下即可,官人只管去吃酒。” 武大郎也不再多言,和众人一同去了狮子楼,半路柴进给时迁使了个眼色,时迁在人群中一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24章 酒楼闲叙 惊闻虎伤人 狮子楼坐落在阳谷县狮子街首,楼高三层,坐西朝东,全木结构,红柱灰瓦,雕梁画栋,飞角翅檐,远胜辽国蓟州城的酒楼。 狮子楼前两对惟妙惟肖的石狮,体态壮硕雄健,威猛无比。雌狮左脚下幼狮仰卧嬉戏,雄狮右脚下绣球玲珑精致。 婢女晴儿兴奋道:“狮子楼和小姐说的一样,比之汴梁城的樊楼也不遑多让!” 程婉儿看着眼前的狮子楼好像看到了:她和父亲在汴梁城讨生活时的场景,那时的父亲为一展胸中抱负,屈身事贼,自荐为媪相童贯的门客,才有了今日的太守之位。 在汴梁城,她也只进过一次樊楼,那次是童贯为父亲准备的升迁宴,同时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媪相童贯。 程婉儿依稀记得媪相童贯体貌魁梧,腮下生有胡须,皮骨坚硬如铁,根本不像是一个宦官该有的样子。 这些年父亲做官,违背曾经的理念抱负,每每深夜饮酒买醉,不知他有没有后悔做了童贯的门客。 “进去了,光想不成,进去看看才知道狮子楼比樊楼如何。”柴进经过程婉儿身边道,“别傻傻看着了,门口都快被看你的人堵住了。” 程婉儿恍然,这才发现周围站了许多人,都在看她,隐隐在低声对她评头论足。她慌忙跟上柴进的脚步低声道:“柯公子为何不早些提醒我。” “扰人清梦,可不是君子所为。” 心中羞恼,程婉儿回怼道:“我没有白日做梦,柯公子怕也不是什么君子。” 走到三楼靠窗的位置,柴进,武松,武大,程婉儿四人坐下,晴儿唤来小厮。 武松将一块碎银拍在桌子上道:“招牌菜,招牌酒都上些来,要快些。” 小二眼睛一亮道:“得嘞,客官,小的这就安排去。”摆好茶壶和茶盏退下。 不多时,一道道美食都被端了上来。 “客官,这是小店珍藏的女儿红,您尝尝,包您满意!” 武松接过,迫不及待给武大和柴进斟满美酒,轮到程婉儿时,有些迟疑道:“程小姐能吃酒吗?” 程婉儿摇摇头道:“小女子不胜酒力,只能以茶代酒。” 三巡酒过后,武大站起身道:“这些时日多谢柯兄弟照顾我家兄弟,若是二郎有鲁莽之处,还请柯兄弟多多包涵。” “大哥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我和二郎一见如故,便义结金兰,自那时起就已经不分彼此。” “柯兄弟有所不知,我这兄弟最是脾气火爆,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平日里惹下不少是非。” “哈哈哈......大哥说的,我岂能不知,但我最欣赏二郎的便是这一点!”柴进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道:“我曾听闻这样一句话:好汉都应该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二郎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哥哥说得好!当饮!”武松听到柴进哥哥这样说自己,大喜,同饮。 程婉儿亦是美目闪闪地看着柴进:“这人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的。” 武大见二郎和柯引二人的关系这么好,也很是欣慰。有道是长兄如父,两人早年丧亲,二郎可不就是他一手拉扯大的,真既是兄长又是父亲。 “这次柯兄弟和二郎回来找俺所为何事?” 柴进瞥了一眼程婉儿道:“我和二郎闯下了一份基业,如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想让大哥过去帮帮忙,也解了二郎的思亲之苦。” 武松也开口说道:“这段时日,二郎无一日不思念哥哥,此来便是接哥哥过去,与二郎永不分开。” 武大如何不愿意,但思及刚迎娶的娇妻潘金莲,心中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武大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急坏了武松,他有些急道:“哥哥,之前所说的对二郎又怨又想,难道是假的不成?” 武大闻言,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没想到自己兄弟竟然这样想他。 柴进横了一眼武松,缓和道:“大哥,二郎不是那个意思,他实是不愿与你分居两地才故意这样说。” 武大也放开心扉道:“俺犹豫,是不知娘子会不会同意。”想到娘子,武大站起身道:“娘子刚刚腹中绞痛,俺还是为她请个大夫看看,顺便问问她的意思。” 他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如今大哥不是孑然一人,娘子的想法也很重要。” 武松起身道:“大哥,二郎送你回去。” “你急什么?喝尽兴再回家,柯兄弟和程小姐还需你作陪呢。” 武松执意送大哥到了酒楼楼下。 楼上,程婉儿抿了抿茶水道:“小女子还未请教公子在哪里高就?” “济州,郓城县。谈不上高就,讨口饭吃罢了。” 程婉儿心道:“与东平府相邻,倒也不远。” 随口问道:“听闻郓城县有处妙地,是为八百里水泊梁山,有蛟龙盘踞,不知是真是假?” “看来程小姐见闻极广,那里确实有蛟龙盘踞,而且即将突破为妖王。”柴进看着程婉儿绝美的容颜,心中一动,突然想逗逗她。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自然是柯某见过蛟龙真身。” 程婉儿眼中亮晶晶道:“真的吗?蛟龙长什么样子?” ...... 武松再上来之时,便看到程婉儿和哥哥有说有笑,突然有种两人很般配的感觉。 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武松回来,一个在尽力编故事,一个在用心的听,都有些忘我。 武松拿起酒坛自顾自地喝酒。 进城之时,就有人将太守千金进城的消息告诉了阳谷县令何义。何义在县衙左等右等不见太守千金过来,询问之下,才知她去了狮子楼。 于是何义带着一帮衙役也来到了狮子楼。 “县令爷,您来了,楼上给您准备了雅间,您上请?”掌柜见何义到来,急忙上前道。 心中却是暗骂:“这厮又来白吃白喝,听说家中的厨子都被他辞掉了,天天来我狮子楼打秋风。” 何义一把拉过掌柜低声道:“太守千金在哪里?” 掌柜一脸懵逼,道:“小的不知道哪位是太守千金啊!” 赏了掌柜一巴掌,道:“没用的东西,你的眼力见呢?” 接待柴进几人的小二在一旁小声道:“三楼有一个小姐,应该是太守千金,长得可漂亮,柔声细语,贵气十足。” 何义点了点那个小厮道:“走,带老爷过去。” 到了三楼,何义一眼就认出了程婉儿,他去府城拜访太守大人的时候,曾一睹芳容。 “程小姐,您到了下官这里也不知会一声?也好让下官尽一尽地主之谊。”何义上前放低姿态笑道。 然后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寻什么身影? 程婉儿听得正尽兴,突然被打断,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和柯公子靠的太近了,她忙坐正身子,看向来人。 “何大人不用找了,家父没来,只侄女一人。”心下却是微恼:“这人来的好不是时候。” 何义拉过一张凳子坐下道:“程小姐为何只身一人来到这阳谷县?” 程婉儿有些悲道:“侄女回家省亲,回来途中遭劫匪拦路,幸得柯公子等人相救才幸免于难,但随行家丁和马夫尽皆遇害。 而后得知他们欲前往清河县,这才让他们护送侄女来到贵县,想让何叔通知家父来接我。” 何义好像是刚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柴进和武松一样:“不知是两位好汉义士当面,还请见谅。” “无妨,程小姐既然现在有何县令招待,那我兄弟二人就告辞了。”柴进起身就要和武松一起离开。 程婉儿急忙道:“小女子还没有谢过柯公子的救命之恩。” “程小姐以后多帮助其他人就是对我们的感谢!”柴进摆了摆手往楼下走去。 何义突然想到一事,问道:“程小姐,这两人能在劫匪手中救下你,实力应该相当不俗吧。” 程婉儿还在看着柴进离去的背影道:“自然是极好的!” 何义吩咐手下道:“快将两位好汉请上来,就说本县令有事相求。” 片刻后,柴进和武松重新站到何义面前道:“何县令请我们兄弟过来,所为何事?” 何义倒苦水一样说道:“两位好汉有所不知,近段时日,本县令治下景阳冈一带频发妖虎伤人之事,请了猎户,亦派了衙役,但始终不能绞杀妖虎,反而死伤惨重。” “等等,你说哪里?”柴进打断道。 “景阳冈呀,离县城倒是有些远,但也是本县的治下,本官见不得百姓受苦,才一心想除掉妖虎,奈何本县实力不够,至今还让妖虎横行。” 武松朗声道:“为民除害!武松愿去,不就是一头妖虎?再多几头又如何?” 柴进心道:“这景阳冈的老虎真是和二郎犯冲,看来这虎不打都不行。” 他看向何县令道:“我兄弟二人愿意为民除害,只是还需县令大人备好马匹棍棒等一应事物。” 何县令大喜道:“本县令代阳谷百姓先行谢过两位义士的壮举,等二位猎杀妖虎,凯旋而归,我愿请二位为本县的都头。” 柴进笑道:“都头一职就算了,我兄弟二人不愿为官。我倒是有个想法,希望何县令到时候能应允。” “义士放心,只要能除掉妖虎,不管什么,本县令都答应你。” 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去与妖虎搏命了?程婉儿心中有些慌乱,似乎她不应该说柯引二人武艺高强之事。 又听柴进说道:“那我兄弟二人先回家,明日一早便可出发。何县令只需派人在紫石街候着带我们前去景阳冈便是。” “如此甚好,本县令这就安排需要的一应事物。” 程婉儿道:“何叔,我送送柯公子二人。” “嗯,程小姐自便。” 程婉儿和柴进走在街上,真如金童玉女一般,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武松和晴儿跟在二人身后。 “柯公子你不知道妖虎有多厉害,怎么就贸然答应要除掉它呢?”程婉儿低着头轻声道。 柴进轻声笑了笑道:“我不知道妖虎有多厉害,但我知道我二弟有多厉害!我不是盲目自信除虎,而是我相信二郎的实力。” 武松在后边听得这话,心情激荡:“定不让哥哥失望!妖虎死定了。” 程婉儿也知不好再劝说,便抬起头看着柴进的眼睛道:“我在阳谷县等你回来,继续给我讲水泊梁山群英战蛟龙的故事。” 柴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程婉儿那双灵动会说话的眼睛,笑道:“好!定不会让你久等。” “我就在悦来客栈留宿,等候柯公子的捷讯。”程婉儿说完此话,便带着婢女晴儿走进了旁边的悦来客栈。 柴进看着程婉儿的背影消失,这才回头道:“二郎回家,看看时迁兄弟有何发现。” 悦来客栈内,程婉儿从窗缝中目送着柴进的身影,心中有些奇怪的心绪,是以往没有的。 晴儿办好了入住,走过来道:“小姐,住在客栈的事要告诉何县令吗?” “不用,他已经知道了。” “哦,小姐,什么水泊,什么蛟龙的故事?你能讲给晴儿听听吗?” “不行!你还小,这些故事不适合你听。” ...... 紫石街外,时迁从人群中走到柴进武松身边。 “哥哥,房间定在了喜园客栈,咱们过去说。” “嗯。” 和紫石街相邻的喜园客栈,时迁定下的房间刚好可以看到武大租的宅子。 时迁‘咕咚咕咚’灌下一碗水后说道:“武大哥哥的娘子确实有问题!” 柴进和武松眼神中皆有杀气闪过,他们都不会允许武大郎出事。 时迁继续道:“潘娘子待大家走后没多久,便闪身进了隔壁的茶坊,那身法我也从没见过。 这茶坊的王婆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似乎潘娘子的身份还不如她,两人秘密私语许久,好像还起了争执,俺不敢太过靠近,没有听清她们说什么。 随后武大哥哥领着一个大夫回来,那王婆得到小厮报信,便让潘娘子回去。而后这王婆独自离开茶坊,俺暗中尾随,直到王婆进入一家戒备森严的庄院才折返回来。” “呵,看来这些人应该不是冲着武大哥哥而来,背后的势力莫不是针对二郎的?” 武松摇了摇头道:“二郎不记得还有什么仇人。” “难道是皇城司的人发现了我们假死一事,才如此安排?” 柴进否定道:“不会,如果是皇城司,只怕通缉令早就满天飞,你我如何还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这种借助夫妻关系潜伏,静待时机的只能是江湖门派。” 武松拍了拍脑袋道:“难道是传我玉环步,鸳鸯脚的那位师傅的仇人?”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令师的名号是?” 第25章 神秘掌柜 景阳平虎患 “师傅没告诉二郎,只传了功法,在俺入门之后就消失了,武松曾找过他老人家,但没有一点消息。” 柴进沉声道:“咱们兄弟也别猜了,是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明日我和二郎去景阳冈除妖虎,时迁兄弟定要与武大哥哥寸步不离,待我们回来,便回梁山,届时再看他们能翻出多大的浪。” “哥哥说的是,回到咱们自己家里,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时迁大笑道。 三人回到武大住处,还带回了滋补身体的补品。 “嫂嫂身体可好些了?”武松问道。 潘金莲脸色苍白,白腻的额头上还能隐隐看到汗水,“多谢叔叔关心,有了官人请来的大夫,拿了药,已经好多了。” 柴进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赞一句:“潘金莲才是真演技派!” 武大将潘金莲扶进里屋道:“身体虚弱,就多休息,家里有俺,娘子不必操心。” 待武大走出来,武松急忙问道:“大哥,跟我们一起走的事,嫂嫂怎么说?” 武大笑道:“你嫂嫂知你一片好心,她在此也是无亲无故,自然是跟着你大哥走,还说:以后俺在你身边,肯定没人敢欺负俺!” “太好了!大哥且放心,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我兄弟二人。”武松在心里补充来了一句:“就算是嫂嫂也不行!” 柴进上前道:“大哥,可先收拾行囊,明日我与二郎出去办个事,回之后咱们便启程回家!” 武大正了正武松的衣襟问道:“二郎与柯兄弟去做什么事?” “大哥,不是什么大事,何县令想为民除害,除掉景阳冈上的妖虎,二郎近日也觉得身体松弛,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活动活动手脚。” 武大听得手发抖,颤声道:“二郎,你可知那妖虎的厉害?本县的都头去了两个没了两个,那附近的猎户更是不知多少家门前挂起了丧幡。” “如此,二郎更应该去打杀了那妖虎,才能不让它继续祸害百姓。” “不行!大哥不许你去,就让大哥自私一回吧。” 武松坚定道:“大哥从小就告诉二郎,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今二郎有不一样的理解,当是:学成文武艺,报效与天下!如今除妖虎便是报效天下,安境抚民!” “你啊你!从小就是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要去,哥哥不拦你,但有一句话你要记牢:‘能杀就杀,不能杀就跑!’” 柴进适时出声道:“大哥放心,我会看着二郎的。” 武大拉住柴进和武松的手道:“大哥在家等你们凯旋而归!” 里屋的潘金莲心中暗自嘀咕:“这武松当真是从龙虎山镇魔殿逃出的天罡地煞星命之主?为何全然没有一点妖魔该有的狠辣无情,莫不是宗门算错了星命之主? 那老娘委身于又丑又矮的武大算什么?不行,老娘要试他一试。” 次日一早紫石街口附近,乌泱泱的全是人。 柴进和武松从喜园客栈出来之后,才得知原来是何县令大张旗鼓出行,闹得人尽皆知:卖炊饼的武大有两个武艺高强的兄弟要去景阳冈杀虎! “柯公子,武二郎!这里,这里。”何义招手大喊道。 “何县令,你这是作甚,全城的百姓都被你惊动了吧!” “呵呵......这是百姓自发为好汉壮行。” 有百姓大声道:“原来武大从没说谎,他的胞弟竟真的如此高大威武!” “你们看武二爷身旁的好汉,龙眉凤目,端的是仪表不凡!” 亦有百姓祈祷道:“两位好汉定要诛杀妖虎,切莫再让它伤人。” 柴进武松二人被热情的百姓拥送至城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百姓们才各自回返。 最后城门口只剩下程婉儿主仆二人,定定地看着远方。 “晴儿,你说他们能平安归来吗?” “肯定能,柯公子和武二哥那么厉害,一定能杀了妖虎,凯旋而归。” 给柴进二人带路的衙役叫做卫辉,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精气神很足,后天境三四成左右的修为。 卫辉十分爱笑,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三人并排骑行,卫辉一脸敬佩地看着柴进武松道:“妖虎祸乱景阳冈已久,不知吃了多少英雄好汉,早已没人敢扬言斩杀妖虎,没想到二位竟还敢挺身而出,为民除害,卫辉打心眼里佩服两位大哥!” 柴进能看出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其实不比武松年轻多少,正是满腔热血的时候。他笑道:“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而这头妖虎合该栽在我们兄弟手中。” 武松不擅长骑马,骑行多时,仍不见到景阳冈,便问道:“到景阳冈还要多久?” “再有小半日的功夫就能赶到。”卫辉想了想又说道:“其实赶路并不着急,妖虎喜欢昼伏夜出,晚上容易找到它,白天的不知其老巢所在,很难找到它。” “俺是不急,只是骑不惯马。” 柴进笑道:“以后定要给二郎找一个好的骑行师傅,光马下无敌还不够,马上也要无敌才行。” 武松理会哥哥的意思,便开始观察柴进和卫辉骑马的姿势,一点点地调整自己,不多时,便觉得骑马没那么难了。 几人边行边聊,不觉时间飞逝,这会遥遥看见前方一家酒店,长杆挑着的大旗上,写着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 卫辉笑道:“过了前方这间酒店便是景阳冈!” “天助我也!有酒喝,那妖虎今晚必死!”武松仿佛已经闻到了酒香,一扫浑身的疲惫,大笑道。 “店家,打酒来!”武松大喇喇坐下,“再切些肉来,有酒无肉吃的不尽兴!” “好嘞!客官。” 三盘牛肉,两碟小菜,三个酒碗摆在三人桌子上。 武松叫道:“酒呢?” 小二立即给三人斟满酒。 看着酒花,闻着酒香,武松已是迫不及待将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碗。” “客官海量。”小二又给武松斟满酒。 柴进见这酒色清冽,又闻着酒香清醇,忍不住心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逊色于前世的美酒,不过这景阳冈上妖虎祸乱,害人性命,这店家是如何敢继续开店的?” 想问问泥丸宫中的金色龟甲,却发现龟甲和兽皮又不知道隐匿哪里去了,上次这种情形还是面见二仙山的罗真人。 “哥哥,这是二郎喝过的酒中最好的,你尝尝。”武松打断了柴进的联想。 柴进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香宜人,入口绵柔,唇齿回甘,然入腹似火,后劲极大! “啧,确实好酒。” 武松吃了几口牛肉,又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再来!” 小二再次斟满道:“客官您慢点喝,我们这酒叫透瓶香,又叫出门倒,后劲极大。” 武松只知此酒吃起来美极了,便道:“你且斟来,某醉了不关你事,俺哥哥在呢。” 柴进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不然龟甲和兽皮不会一声不吭地消失无影无踪。 “小二,你只管倒酒,我兄弟由我照看!” 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笑道:“客官都这样说了,你只管倒便是。”随后他看向柴进道:“客官可否借一步说话?” 柴进起身走到掌柜身前道:“老人家有话请讲。” 掌柜的将手搭在柴进手掌之上,柴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便已是出现在一座险峻的山峰之上。 柴进灵台之上的密藏青龙飞出体外,冷冷盯着酒店掌柜。 “老夫并无恶意,还请回吧!”酒店掌柜屈指一弹,一道金光落在青龙身上。 那密藏青龙似乎能听懂话语,更似乎能辨别善恶一样,又转身飞了回去。 柴进这才清醒道:“掌柜的你究竟是谁?” “老夫就是一个卖酒的,还能是谁?”酒店掌柜嘿嘿一笑:“倒是你,老夫还真有些看不透。” “掌柜的将小子带到这里做什么?” “妖虎一事,你不能插手,那是他必须要走的路。且老夫也只会干涉这一回,往后你就是夺回柴氏的江山,老夫也不管!” 柴进苦笑,在真正的高人面前,秘密就像脱光了一样,任人观看。 “二郎发现我不在,岂会不寻我,掌柜的可能失算了。” 酒店掌柜捋了捋长须道:“谁说你不在她身边?你看,那不就是你吗?” 只见半空中一面水镜渐渐成型,镜子里面的自己正在酒店里陪武松喝酒。 柴进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又摸了摸自己,惊骇道:“究竟哪个是我?” 酒店掌柜顺势躺在一块大青石上道:“你且看着,老夫眯一会。”说罢鼾声便起。 柴进得不到答案,只能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碗又一碗陪着武松喝酒,衙役卫辉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哥哥今天好兴致,武松也喝的很痛快!” 武松摔了一下酒碗道:“小二继续倒酒。” “客官,这是第十六酒。” “满上!” 武松和柴进碰了一下酒碗,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砰!”柴进看到自己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哥哥,你且睡下,二郎还能继续喝。” 武松醉眼惺忪道:“小二斟满!” “第十七碗!” “咕咚咕咚,嗝,再斟满!” “第十八碗!” “吨吨吨......再来!” 小二摇了摇酒坛道:“客官,酒都被你喝完了!” 武松摇摇晃晃起身道:“那就算了,俺也尽兴了。咦,怎地天也快黑了。” 小二将一根哨棍递给武松道:“酒中不知岁月,客官以后饮酒还需适量!” 武松哼道:“休得说教。”摇摇晃晃向外走去道:“我哥哥若是醒了,就告诉他,俺去杀虎去了,切莫来找俺,等俺下山便是。” 小二看着武松的背影大声喊道:“客官小心点!” 武松一步三晃,大步向景阳冈上走去! 景阳冈上,古树成林,乱石嶙峋,浓密的枝叶几乎遮住了月华星光。有微风吹过,武松只觉得酒劲上头,头晕目眩:“店家诚不欺我,这酒后劲果然大!” 前方一块大青石横卧,武松心中一喜,道:“正好休息片刻!” 方往那一躺,平地一股恶风夹着腥臭刮来! 一头吊睛白额猛虎猛地跃出,肉掌弹出尺许长的锋利虎爪,虎口大张,钢牙似刀从武松背后扑来。 武松醉眼朦胧,抓起手中的哨棍,金光大放,架住虎爪,双臂架力,猛地一撑。 鲤鱼打挺起身,酒已是醒了一大半:“先天境圆满!再进一步便是妖王,这虎妖,武松岂能容你,拿命来!” “看棍!” 力劈华山式,罡风呼啸,仿若有万钧之力劈下。 妖虎前爪抓地,扭腰甩尾,长尾如鞭,卷住哨棍,狂甩,武松吃力不住,手掌一松,哨棍已不知被妖虎甩到哪里去了。 妖虎心中大呼道:“吃了你,俺就能晋级!” “没了武器看你怎么打!” “吼!”一声虎啸犹如平地惊雷,整座山岗似乎都抖了三抖。武松更是首当其冲,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 且眼前已是失去了妖虎的踪影。“哪里去了?”武松心骇,但头脑反而愈加清醒。 一抹阴影在身前显现。 “找到你了!”武松抬头望去,妖虎正从头顶扑下来。 脚踩玉环步,拉开身形。锋利的虎爪贴着武松的后背划下,将武松脚下的巨石抓的粉碎。 武松的后背衣衫破烂,三道血痕,渗出鲜血,他抚了一下背后的鲜血,眼中开始爆发狠厉的凶光! “我奈何不得水中的蛟龙,还能让你陆上的妖虎给吃了?” 《太岁降魔功》全力爆发,青冥之上天伤星似有所感,一束凝实的星光夹杂在月华星光之中落在武松身上,这一刻的武松似乎便是太岁神临凡。 山巅之上酒店掌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柴进身边道:“这就是你带给他的改变?” 柴进转头看向酒店掌柜道:“前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改变不改变的?晚辈不明白。” 酒店掌柜看着镜中武松和妖虎大战,淡淡道:“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老夫并不打算深究,此番过来只是看看你,顺便看看他。” “那前辈为何将晚辈带到此地?” 酒店掌柜摆了摆手,半空中的水镜碎裂。 “你可知道,此地的妖虎原本只有先天境六重天的修为,是老夫将妖虎换成一头先天境圆满修为,还告诉它,只要能吃了要杀他的人,它便能晋级。” 随后他看向柴进道:“小友你不妨猜一猜,是他打死了老虎,还是老虎吃了他?” 看不到战况的柴进本来就很焦急,担心武松,现在一听酒店掌柜这么说,更是心急如焚,怒吼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们在下什么棋局,若是二郎出事,我定掀了你们的棋盘,谁他妈的都别想好过!艹!” 酒店掌柜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不为所动,然后他真的朝山下扔了一颗棋子,道:“我刚下了一步棋,你可看出有什么变化?” 柴进依然怒气不减,他真的不能让武松出事,见酒店掌柜仍在打哑谜,柴进也不再说话,冷冷注视着他,想找出他身上的破绽。 但当柴进直面他时,仿佛是在直面一座耸入云巅的高峰,根本没有任何出手的勇气! 酒店掌柜摇了摇头,柴进又出现在酒店之中,仿佛宿醉刚醒一般,头疼欲裂。一句话在耳边响起:“待你看明白老夫下的那步棋改变了什么,你便能得到老夫给你的答案!” 第26章 妖虎遗宝 仗义平民愤 拍了拍快要爆炸的脑袋,柴进面色冷峻,心中却是十分挂念武松的安危,抄起哨棍,便往景阳冈上走去。 渐行渐深,残枝落叶遍地,地面上全是碎石。忽而,柴进瞳孔一缩,但见两头妖虎人立而起背对着他。 “莫不是此地还有妖虎作祟?”心中虽然惊骇,但身体已是狂奔过去。 “横扫千军!” 哨棍破空,两头人立的妖虎听到身后劲风袭来,两柄浑铁打造的虎叉同时向后扫去。 柴进这才看清,哪是什么人立的妖虎,分明就是两个披着虎皮的猎户! 钢叉架住哨棍,其中一名猎户喝道:“看清楚再打,我们二人是此地的猎户,应县令之命上山猎虎的,你这年轻人定是为了赏银来除虎妖的吧。” 柴进收回哨棍致歉道:“对不住,对不住!夜深看不清,误把两位好汉错认成了妖虎。” “年轻人就是毛躁。呦,喝了不少酒吧,杀虎之前想壮壮胆?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那点赏银葬身虎口。” 没有理会猎户的调侃之意,柴进急切道:“两位好汉可曾看到有人和妖虎搏杀,那人是在下的兄弟。” 猎户用钢叉指了指身后,语调明显敬重了许多道:“原来你是打虎英雄的兄弟,他好好的呢,妖虎都被他活生生用拳头打死了!” 柴进越过两人,便看到:一块巨石旁,武松骑在妖虎脖颈,左手死死抓着其顶花皮,将虎头摁在地上,右手拳头紧握,落在妖虎头颅上,血肉模糊连成一片,而武松好像睡着了一样。 看到武松呼吸平稳,胸膛正常起伏,柴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但是看着武松身上皮开肉绽,爪伤遍布,他又十分的心痛。 “二郎,哥哥来了。”柴进小心翼翼地将武松从妖虎身上,抱下来,生怕碰到伤口,弄痛了武松。 两名猎户见柴进如此轻易就将打虎英雄和妖虎分开,啧啧称奇道:“这位小哥,看来你真是好汉的兄弟,我们二人刚才费了好大力气都没能将好汉和妖虎分开,只听你一句言语,好汉便松手,看来你们兄弟感情真的很好!” 柴进从怀中取出金疮药,敷在武松伤口上,而后又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其披上,这才看向猎户道:“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在山下的一间酒店中,不知两位大哥能否帮我们将妖虎抬下山去?” “可是那家‘三碗不过岗?’如今山下的酒店只此一家还在营业,那酒店掌柜胆大包天,妖虎祸乱,竟还敢继续开着酒店。” “正是。”柴进心中一动问道:“两位大哥可知酒店掌柜是哪里人氏?这间酒店开了多久了?” 一名猎户下山去呼唤同伴帮忙抬妖虎,另一人继续说道:“俺只知道掌柜的是外乡人,具体哪里人不甚清楚,来此经营酒店已有三十余年。” 谈话间四下火把亮起,如今妖虎一死,山下的庄户终于敢大张旗鼓地上山来,七八个庄户壮着胆子踹了踹妖虎尸体,见果真死了,才敢合力将妖虎捆绑到架子上。 猎户开路,庄户抬着妖虎跟着,柴进背着武松走在最后。 或许是有些颠簸,又或许是身体得到了恢复。武松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才放下戒备道:“哥哥,妖虎已经被俺打死了。” 柴进闻言,又是关心又是责备道:“你知不知道,刚刚看到你骑在妖虎身上一动不动,可吓坏哥哥了,你若是出事,如何让兄弟独活?以后做事万不可如此莽撞。” 武松嘿嘿一笑道:“酒喝多了上头,那会见哥哥醉倒,武松便想着给哥哥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如此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如此凶猛的妖兽。” 说到此,武松低声道:“哥哥,咱们水泊里的那头蛟龙还守着一棵血焰龙树,你说这头妖虎和蛟龙同样境界,霸占此地,是不是这景阳冈上也有宝物?” 柴进放慢脚步道:“二郎说的在理,先天境妖兽智慧已是不弱于人类,往往会躲藏在名山大泽之中潜藏修炼,以期突破至妖王境界,能变幻人形才会出山,这头妖虎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合常理。” 心中同时想到:“那神秘掌柜特意让武松独经此事,必不只是打杀一头妖虎这么简单,肯定另有隐情。” 武松让柴进放他下来,活动了一下拳脚道:“哥哥,如今二郎已经恢复了不少,咱们在这景阳冈上转一转,说不定真的会有其他收获。” “宝贝如果真在这,又不会自己跑掉,等你身体痊愈了,咱们再来。” “哥哥却是忘了,这景阳冈往日过往行人极多,如今妖虎已除,行人自然不会再去绕道其他地方,人一多,那宝贝可就不一定是咱们的了。” 柴进看向武松的眼睛道:“身体当真没事?” “好得很!”武松拍了拍胸膛道:“《太岁降魔功》加身,星力炼体,这些小伤,明日便能好个七七八八,哥哥不必担心。” “那咱们小心些,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小心无大错。”柴进最终还是同意。 柴进话音落下,泥丸宫中龟甲和兽皮又出现了,从龟甲上飘出一段文字:“往西行三百丈左右,穿过密林后方的灌木丛,后方山洞便是老虎的巢穴,里边确实有好东西。” 柴进立刻回应道:“用得着你们的时候见不到人,刚刚那神秘掌柜在的时候你们跑哪去了?” “那人不好惹,但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虽然考验很凶险,但留下的宝物也很珍贵,最适合武松。” “哼!下次跑路前提个醒,弄得我心惊胆颤的。” 岂料这话一说,银色兽皮受不住了,幻化出一条马腿,将柴进心神蹬了出来。 晃了晃脑袋,柴进心中偷乐,煞有其事地在武松面前掐指算了算,随后指向西边道:“这边走!” 武松跟上,疑惑道:“哥哥,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一手?” “二郎不知道本事还多着呢。” 穿过一片密林,看着灌木丛后若隐若现的洞口,武松佩服道:“妖虎洞果真在此。” 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内部空间不小,柴进武松转了几个弯之后,空间骤然变大,角落石板被蹭的光洁锃亮,散落一地的虎毛。 随着两人都进来,气流涌动,虎毛飘动之下,露出一册竹简和一件冒着森森寒光的内甲。 “哥哥,你看,这竹简上面和蛟龙那日划下的仙文一模一样。”武松拿起竹简,另一只手刚刚触碰到内甲,那内甲好似流水一样,溶于武松体内。 柴进看到之后,心道:“这应该是才是武松今晚最大的收获吧。” “好宝贝!二郎果然好机缘。”柴进笑道,自是为武松感到高兴。 武松闭目细细感知着体内的宝甲,随后睁开双眼道:“哥哥,这宝甲叫做冰蚕银丝甲,可惜二郎不能将它逼出来,不然定让哥哥穿着。” “二郎何不想想,你穿上宝甲,实力自会更上一层楼,不是比一件宝甲更能保护我。”柴进接着说道:“它既然进入你的体内,必然是与你相性极合,这是你的机缘,万不可让给别人。” 武松心中自然也十分欢喜,他能感觉到那内甲十分了不得,恐怕他到了五气朝元境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能。 柴进将目光继续放在竹简上片刻道:“这上面记载的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双刀刀法《暮雪天霜刀》。” 武松惊喜道:“太巧了,武松自学得玉环步,鸳鸯脚之后一直想找一部威力尚可的双刀刀法,没想到竟在此遇上。” 柴进若有所思道:“俗话说:‘双刀看走’,确实很适合你。” 两人又仔细搜遍了洞穴,再无所获。虽未得到期待的灵植,但武松得到一件神秘莫测的内甲和一部龙章凤篆书写的《暮雪天霜刀》,也算是收获颇丰。 柴进,武松二人心满意足地向景阳冈下走去。 天光微亮,‘三碗不过岗’酒店前方,妖虎庞大的尸体横陈,周围站满了披麻戴孝的人群,多是妇人和孩童。 他们盯着妖虎的尸体,恨不得剥其皮,拆其骨,就是这头妖虎让他们失去了丈夫或父亲。 两名猎户看着姗姗下山的柴进和武松,急步冲过来道:“可吓死俺们了,下了山冈,看不到打虎英雄,俺们还以为山上还有妖虎呢?” 柴进笑道:“我们是稍作歇息了片刻,醒了醒酒才下山的。” 随后柴进指着人群问道:“这些人是?” 猎户贾松道:“都是可怜人,县令一纸调令,我们猎户就要与妖虎搏命,他们的亲人都死于妖虎口中。要不是今晚好汉打杀了妖虎,只怕我二人也要葬身虎口。” “明知不是妖虎的对手,为什么还要上山?”武松不解,这些人为什么上赶着送命。 另一个猎户方禹苦笑道:“我们如何是自愿上山的,还不是那狗官下令里正每晚必须抽调两人上山,里正仗着权势对我们威逼,民如何与官斗?不得不从啊!” 柴进和武松相视一眼。心道:“这些人已是被压迫的没有反抗意识。或者说没有人点燃星星之火。” “二郎,这头妖虎尸体我做主如何?” “哥哥只管处置。” 柴进寻个高处,站定面向下方人群,大声喊道:“乡亲们!乡亲们!” 人群总算是看向了他,柴进大声道:“这头妖虎是我兄弟武松武二郎打死的!我知道你们有亲人死在这头妖虎口中,痛恨这头妖虎,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告慰亡人的在天之灵。 今天我可以做主,将这头妖虎分尸,让你们带回家祭奠你们的亲人!” 百姓全都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柴进。 半晌后方有一个妇人站了出来,面容消瘦,神情憔悴,声音沙哑道:“好汉,俺真的能取一块虎肉祭奠俺夫君吗?” “当然可以!等我剥下虎皮,取出妖丹,这妖虎尸体便任你们处置。”柴进正色道。 “拜谢恩公,俺丈夫终于可以瞑目了!” “恩公大义,俺给您磕头了。” ...... 一人拜,众人拜,最后所有人都跪下感谢柴进和武松。 “快快请起,不过是举手之劳罢。”柴进招呼武松一起对妖虎进行剥皮。 剥下虎皮,取出妖丹,装进包裹中,柴进看向人群道:“乡亲们,你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动手吧。” 人群蜂拥而上,等待妖虎尸体的只能是千刀万剐,就算先天境妖虎的尸体再强悍,也挡不住激愤的仇恨,等待妖虎尸体的只能是化作祭奠亡人的祭品。 柴进和武松回到酒店,叫醒迷迷糊糊的卫辉,不小心蹭掉桌案上的纸条,柴进捡起来一看,脸色狐疑地看了看四周,随后将纸条揣进了口袋。 三人翻身上马,直奔阳谷县而去。 “柯公子,武二哥你们太厉害了,随便出手就剪除了祸害一方的妖虎!”卫辉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是在马上还是稳稳当当的。 “好好习武,强身健体,将来你也一样可以为民除害!” “俺一定不负柯公子的厚望!” 阳谷县城门口聚集了一堆人,如今过去了一天一夜,都猜测着:是衙役卫辉一个人会来报凶;还是柯公子,武松,卫辉三人一起回来报喜。 “哒哒哒”。纷乱的马蹄声响起,三人三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一张巨大的虎皮被哨棍高高挑起。 时迁立刻兴奋地对着身旁的武大道:“都平安回来了!” “妖虎被诛杀了!景阳冈又可以通行了!” “武二郎和柯公子真英雄,真好汉也!” ...... 听到围观群众的呼声,被人群挤在最后面的程婉儿,眼神一亮,笑道:“晴儿,咱们回客栈。” 晴儿一愣道:“小姐,不是你说的今日阳光正好,要去城外散散步的吗?” “城门口都被堵住了,还怎么出去?” “可是......” “就你话多,回去!” “哦。”晴儿嘟着嘴,看着前边小姐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出去散步还这么高兴。 柴进三人被热情欢呼的百姓包围,人群更是自发地将柴进和武松抬起来,挂上大红花,敲锣打鼓地进城了。 有衙役在一旁大声喊道:“县太爷在狮子楼为打虎英雄摆了庆功宴,快让他们过去吧。” 一听到县太爷,百姓的激情瞬间被浇灭了不少,将武松和柴进慢慢放了下来,人群也渐渐散去。 衙役一脸尴尬地看着柴进和武松道:“两位好汉,县令爷在狮子楼等着你们呢。” 柴进冷冷一笑道:“是在等我们斩杀妖虎的凭证吧。” 此话一出,不仅这个衙役,就连卫辉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27章 情愫暗生 瞬杀西门庆 柴进和武松并没有去赴宴,而是将将妖虎内丹递给衙役道:“这便是妖虎内丹,你们拿去给何县令看看。顺便问一句,他答应的话还做不做数?我要的报酬就是这颗内丹。” 衙役和卫辉两人离去。 柴进对武松道:“二郎先回去,和大哥收拾回梁山的一应事物,我去见一见程小姐!” “是,哥哥。”武松挑着虎皮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哥哥若是真心喜欢,将程小姐带回梁山也不是不行。” 武松的这句话打了柴进一个猝不及防,想驳斥之时,武松的身影已远去。 “我是喜欢上她了吗?怕不是典型的见色起意。”想到此处,程婉儿绝美的容颜又在柴进脑海中浮现。 泥丸宫中的金色龟甲翻了个身,飘出一行金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虽然不贴切,但也适用。” “龟爷你就不要瞎凑什么热闹了。” 柴进满怀心事地走进悦来客栈。 “呦,这不是打虎英雄吗?县令大人不是邀您去狮子楼了吗?”店小二一眼就认出了柴进。 “哦!没去,没什么意思!”柴进抬起头看向小二道:“程小姐住在哪个房间?” 拐角处的程婉儿闻言不由地想道:“见县令没意思,见我就有意思。是这个意思吗?” 小二道:“小的这就去请程小姐出来。” 拐角处的程婉儿拍了拍身后的晴儿,佯装正好出来的样子转过拐角,露出惊讶的表情,轻掩秀口道:“柯公子可是来找小女子的?” “程小姐这话说得,我若不是来找你的,还能是打尖住店的不成。”柴进指了指外面道:“出去走走?” “嗯。”程婉儿答应的很快,并对晴儿说道:“你留在客栈。”然后随柴进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路上,不是在看行人的脚后跟就是在看自己的脚尖,直到走出了城门外,柴进还是一言未发。 程婉儿咬了咬嘴唇,心道:“来找本小姐,又不说话,非要等本小姐先开口吗?” “你来……” “我找……” “你先说。” “你先说。” 同时开口说话,让柴进和程婉儿相视一眼,遮不住脸上的笑意,尴尬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柴进道:“我找你,是来向你告别的,我们今天就要回郓城。” 程婉儿脸上的笑容消失,螓首微低道:“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此行就是为了接武大哥过去,如今已无他事,自然到了回去的时候。” “可是水泊梁山群英战蛟龙的故事,你还没有讲完?” “其实那不过是我编的一个故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我都可以告诉你。”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小女子早该想到了。”程婉儿还是没有抬头,“公子既然要离开了,小女子也不便送行,便在此祝公子:一生顺遂,无忧无惧。” 不知为何柴进看着这个样子的程婉儿隐隐有些心痛,但他还是停下脚步道:“我也祝程小姐: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程婉儿也停下了脚步,沉默半晌,方说道:“回去吧,想来公子那边也是时候要启程了。” 再无言语,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往城内走去。 走到城门口,走在前方的程婉儿突然回头,眼睛微红地看着柴进道:“公子可以告诉小女子你的真实姓名吗?” 柴进一愣,看着程婉儿秋水凝眸的眼睛,突然失去了欺骗她的勇气,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叫柯引的?” 程婉儿眼中似乎亮了一点,低声道:“公子第一次告诉小女子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太出神了,应该是想到了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 “原来是这样,程小姐当真冰雪聪明。”柴进没想到第一次化名,就这么被轻易识破了。 “公子还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吗?”程婉儿咬了咬嘴唇道。 柴进认真道:“沧州柴进,柴昭义见过程婉儿小姐。” 程婉儿震惊之下伸手小手捂住了柴进的嘴巴,左右顾盼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道:“前朝后裔,人称赛孟尝的沧州柴大官人?” “好香,清新中带着淡淡的奶香味。”柴进鼻翼间尽是这种味道。 似乎是呼吸的气流惊动了程婉儿,她羞红了脸颊,抽回小手。 柴进这才说道:“现在还会有谁冒充这个名字吗?” 程婉儿将柴进拉到一旁无人处道:“我听父亲无意中说到过,沧州柴庄突起大火,无一人逃生。” “呵呵……”柴进虽然笑着,但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他看向依然紧张看着四周的程婉儿,说道:“现在后悔问我真实姓名吗?” “不后悔!”程婉儿语气很是坚定。 柴进突然贴近程婉儿脸颊低声道:“程小姐莫不是怀着其他什么心思?” 程婉儿一把大力推开柴进,脸色通红,糯糯道:“你,你靠的太近了。” 被这一推,柴进也是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他正色道:“既然程小姐知道了我的真实姓名,现在作何打算?” 程婉儿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消退,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小:“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就算你告诉其他人我也无所谓,梁山的事我并没有骗你,现在我已经是落草为寇的贼人,身为梁山之主,不久之后亦会天下皆知,所以我并不在乎你告诉任何人。” 程婉儿却是有些担忧道:“你会不会很危险?” 柴进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危险算什么!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怎对得起死去的那个我。” 看着柴进此时有些落寞的神情,程婉儿忽然有些心疼。 她脱口而出道“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柴进大手拍了拍程婉儿的脑门道:“当然可以了!” 程婉儿愣愣地看着柴进的大手,柴进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大手。 “龟爷,你搞什么?刚刚是不是你操控的我的身体?”柴进心神很严肃地问道。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龟甲兽皮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那自己和一具有思想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金色龟甲似乎看出了柴进的心声:“这是心理驱使,龟爷只不过是把你内心的想法放大,然后你自己动的手。” “艹!你玩我。” 金色龟甲一头将柴进撞了出去:“磨磨唧唧的,龟爷这是在帮你。” 柴进看着程婉儿道:“在下一时失礼,请程小姐见谅。” 程婉儿手扶脑门,没有言语。 柴进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城吧。” “嗯。”嘤咛一声应答,若不是柴进听力好,都可能听不到。 又是一路的沉默,悦来客栈前,时迁和婢女晴儿在等着他们。 程婉儿自怀中取出一个香氛四溢的荷包塞进柴进手中,转身跑进了客栈,婢女晴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姐,等等我。”甩动小短腿追了上去。 柴进看着时迁因为憋笑而更加扭曲的怪脸道:“想笑就笑吧,憋着也怪难受的。” “哈哈哈……”时迁就此开始放肆的大笑。 柴进嗅了一下香囊,然后很小心地放进怀中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时迁这才止住大笑道:“随时可以出发!” “那就走吧!”最后看了一眼悦来客栈,柴进带着时迁转身离开。 客栈中的程婉儿似是问晴儿,又似是再问自己:“何时再相见?” 紫石街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放着行李,一辆坐着武大和潘金莲。 武松摇了摇手中的皮袋道:“哥哥,何县令将妖虎的内丹送过来。应该是看在程小姐的面子上才送来的。” “嗯,启程,回家。” 柴进和时迁驾着装行李的马车,武松和武大夫妇一辆马车,向着郓城县出发。 第二日行至阳谷县和寿张县交界处时,一名身穿锦袍,身形颀长,貌比潘安的青年手持长刀拦在了驿道上,邪狷狂魅的气息十分张扬! 马车上的潘金莲从小窗中看清那人之后,心中暗道:“咦!他怎么来了?也好,他定能探出武松究竟是不是天罡地煞的星命。” “来者可是武松?” 武松跃下马车道:“某正是,你是何人?” “阳谷西门庆,听闻你打死了妖虎,特来上门讨教。”西门庆长刀斜指武松冷冷道。 后边马车的柴进闻言跳下马车,感觉脑子都有些混乱了,“什么情况,西门庆主动跑出来单挑武松?” 柴进走到武松身边道:“不要留手,生擒他,我有些事想弄明白!” 马车上的潘金莲忽然想到:“如果武松是天罡地煞的星命,那他的结义兄长会不会也是呢?”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眼睛在柴进和武松身上流转。 武松上前几步对上西门庆道:“你先出手吧,我若是出手,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西门庆气极反笑,还从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大怒道:“武二,不要以为你打死了妖虎,就因为阳谷县没了能人,那是因为小爷我还没出手呢。” “哦!是吗?”武松轻笑道:“漂亮话谁都会说,真本事都是手底下见真章!” “那就让你看看小爷的本事!”西门庆脚踩七星,动若霹雳,劲风卷起土尘,魅影般逼近武松。 “裂空拳!” 拳风呼啸,空间呜咽,似有破裂之感。 武松后发先至一拳打在西门庆手腕处道:“先天境五重天,虚有其表,丹药堆上来的修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西门庆手腕剧痛,兀自认识不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大喊道:“修为不如你又如何,真正的天之骄子都是能够越阶挑战的存在!” “碎星腿!”霎时间,几十道腿影重重叠叠,一浪接着一浪踢向武松。 “总算是有点东西了。”武松感受到了一点危险,但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腿法!” 玉环步向前,左右腿交替踢打,满天腿影瞬间全部被踢散,最后一腿踢在西门庆的小腿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西门庆抱着腿嗷嗷直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输给你一个野路子,明明那些家伙先天境七重天都打不过我。” 马车上的潘金莲暗骂道:“蠢货,蠢的无可救药!” “那些家伙,先天境七重天。”柴进低语,这背后看来是一个不小的势力。 武松看着西门庆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一个被惯坏的蠢货罢了。” 走上前去就要拿下西门庆,谁知西门庆咆哮之后,脸色扭曲地吞下一枚丹药,腿上的伤势迅速得到了好转。 扒出自己插在地上的长刀,西门庆状若癫狂地疯狂挥刀,虽然章法还在,但是已经大失水准。 “真极无风斩!给我死啊,死,死,死!” 连柴进都能看出这刀法确实不俗,比刚才西门庆所使的拳法和腿法强出太多太多。 武松看似被逼的步步后退,实则是在等西门庆露出更大的破绽。“就是此刻!”单手向前,穿过重重刀影,抓住西门庆握刀的手,向下一折,沉声喝道:“撒手!” 西门庆手中的长刀像变戏法一样落在武松手中,转腕旋动刀柄,长刀已是横在西门庆的咽喉处:“就这!你若是去景阳冈,不过是多添一具枯骨。” 西门庆面色灰白,不敢相信一直被赞为天之骄子的他竟然输给了野路子出身的武松,不过他心中已是确定武松就是天罡地煞的星命。 “说,你背后到底是谁?究竟意欲何为?”武松微动长刀,划破了西门庆的肌肤问道。 “哼!”西门庆一言不发,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武松神情不耐,真当他不敢杀人是吧,回头看了柴进哥哥一眼,见哥哥没有什么言语,就要下死手。 一名蒙面老妪飘然落下,刻意将声音弄得嘶哑难听道:“打虎英雄,还请手下留情,切磋而已,下杀手就过了吧。” “打了小的,来老的!一个个倒是都挺能说的。” 柴进上前直视老妪道:“一句话就想让他活命,那挑衅我们的代价也太低了,或者你们的意思是他的命就这么贱?” 被这么贬低,西门庆怒视着柴进,心中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折磨柴进了。 老妪眨了眨眼道:“那你们说,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柴进拍了拍西门庆桀骜不驯的脸道:“说出你们的来历,我可以考虑放过他。” 西门庆朝着柴进吐了一口唾沫,被柴进轻松躲过。 老妪想了半天,看了看西门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无可奉告,但是你们若敢伤了西门公子,等待你们的只能是无尽的报复!” 柴进冷哼一声道:“真是给你脸了!”然后他退身到武松身后道:“二郎,杀了他,将老妖婆擒下!” 老妪脸色大变道:“你敢!” 武松早就等着这一句话了,手上用力,西门庆已是人首分离,丧命当场,脸上还挂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啊!”马车上的潘金莲亦是吓得一声惊叫。 第28章 盗天窥命 潘金莲遁逃 潘金莲从马车小窗中看到武松一刀将西门庆枭首,忍不住一声惊呼,俏脸惨白一片,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 “娘子莫怕,不看便是。”武大拉住潘金莲的手,放下了窗帘,其实他内心也是害怕的,他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兄弟杀人。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关心起自己的娘子。 潘金莲依偎在武大怀中,心绪不宁,来人是西门庆,是她没有想到的。 此事起因,还是潘金莲前日暗中通知宗门之人于今日试探武松,确定其是否为天罡地煞星命,但她没想到的是来人竟是宗门副宗主的嫡孙西门庆。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西门庆会死在这里,“镇魔殿逃出来的天罡地煞,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既会斩杀妖虎,抚境安民,又会一言不合,直接杀人。” 反复无常的行为,更让潘金莲坚信武松就是天罡地煞的星命,或许还要加上他的结义兄长柯引。 潘金莲心道:“如今到了本姑娘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时候,不枉委身臭男人一场。” 虽然西门庆之死出乎意料,但宗门也怪罪不到她头上来,自作主张,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在宗门之时,西门庆就仗着权势纠缠她,这次定是想在她面前出风头,只是代价有点大,把命丢在了这里。 蒙面老妪见西门庆惨死武松刀下,如何肯善罢甘休。 “你也给老身去死!”老妪差点控制不住变声,气急败坏喝道。她藏在袖中的手掌甩动,数根银针照着武松的上中下三路射去。 另一只手朝腰间一拍,一根细长的软剑弹出,嗡嗡作响,听得人心酸意乱。老妪脚步连点,软剑紧随银针之后。 “哼!尽是一些下三滥的功夫。”武松手持长刀,施展《暮雪天霜刀》刀法,虽然不是双刀在手,但是已尽显这门刀法的威力。 长刀挥动,金光之下尽显冷冽寒森之意,拍打在银针之上,有冰霜蔓延,银针坠地之后,如冰碎裂。 老妪手中细剑即将撞上武松长刀之际,手腕一震,细剑如长蛇一样贴着长刀,斜刺向武松胸口。 “叮!”清脆的声响,老妪的细剑直接被弹了回去。 老妪难以置信道:“内甲护体!真是好大的机缘!” 武松大喜,原以为只能用肉身硬扛,却是忘了溶于自己体内的冰蚕银丝甲会自动护身。 “老妖婆,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武松便开始全力进攻,一时间压制住了这个比他高三个小境界的老妪。 蒙面老妪眼见武松越战越强,明知拖下去对自己不利,便已有了退缩之意。 “老身不奉陪了!”细剑脱手而出直刺武松面门,手中袍袖骤然变长,卷起地上西门庆的尸身,就要遁走。 “留下吧你!”时迁闪身突至,手中短刃划过,袍袖顿时裂开,西门庆尸身坠地。 同时伸手拉住袍袖的另一端,扯住了老妪遁逃的身形。“二郎哥哥,看你的了。” 老妪轻身术不如时迁,硬实力又被武松压制,此消彼长之下,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武松生擒。 “你是谁?还有你们身后究竟是谁?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柴进看着被武松控制住,揭掉面纱的老妪道。 老妪撇头闭目,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柴进阴恻恻道:“我没有时间在你身上浪费功夫,给你半炷香考虑的时间,若是你还不肯开口说话,我就将你丹田废掉,打断四肢,封住口舌,划伤你的肌肤,倒上蜂蜜水,再将你扔进山林之中,让你尝尝万蚁噬体之痛。” 此话一出,不止是老妪,就连武松和时迁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似乎身体已经开始奇痒难耐,忍不住想要挠。 “但是!柴进话锋一转,脸上露着和煦的笑容道:“只要你肯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证必留你一条生路。” 说完,柴进颇有遗憾道:“可惜,继忠没有跟来,不然这种小事有他就足够了。” 老妪虽然还是闭目等死的样子,但是已有动摇之意。 柴进继续道:“你若是不喜欢这样?也没事,刽子手的一项绝活凌迟技艺我也可以学一学,就在你身上试,先从腿还是先从手呢?” “哦,对了,西门公子的长刀一看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肯定能切下来薄如蝉翼的肉片,你说,我将这些肉片都丢给一路的鸟兽如何?” 柴进拍了拍老妪道:“你可要坚持住啊!我还有很多想法先试一试呢。” 老妪浑身一抖,如避蛇蝎般躲开柴进的大手,睁开双目颤声道:“老身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休想吓住我。” 柴进冷冷看着老妪,道:“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二郎!废了她的修为!先让她尝尝万蚁噬肤的感觉。” 武松伸手摁向老妪腹部,速度很慢,金光一点点凉气,就在即将落在老妪丹田之上时。 老妪终于扛不住了,若是瞬间的破坏,也就罢了,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还要遭受酷刑,终于是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 “老身说,不求活路,但求给个痛快!”老妪明知必死,并不相信柴进所说的给条活路的鬼话。 柴进心底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们这个宗门名字是什么?” “盗天宗。” “意欲何为?” “夺星命,求仙道!” “什么是夺星命?” “二百多年前,当朝洪太尉于龙虎山镇魔殿误走108个妖魔,他们上应天罡地煞星命。我宗门太上为求仙道,以数十年的寿元为代价窃取天机,得悉:成仙之道在星命!” 老妪看了看武松继续道:“西门副宗主这一脉近年来推算道其中一颗星命应该阳谷县,更是在最近怀疑到了他身上,才有了今日之事。” “如何夺星命?” “老身不知。” 柴进看着老妪道:“那你们副宗主的修为是?” “三十年前宗门为夺星命,化整为零,散入大宋境内之时,那时他已是五气朝元境三元强者,如今更是不可揣测!” “你们这一脉夺得了多少星命?” “不清楚,这等机密岂是老身能知道的。” “他修为已如此之高,为什么还要夺星命?难道星命者必定有成仙契机?” “老身不知!” 金色龟甲在柴进泥丸宫中挥洒出一行金字:“什么盗天宗,不过是一群小毛贼罢了,有马爷在,什么星命他都盗不走!” 柴进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妪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动手吧,给老身一个痛快!” 柴进给武松使了个眼色道:“二郎,送她一程吧。” 武松一掌拍在老妪百会穴,老妪顿时七窍流血而亡。 柴进低声道:“尾巴既已露出来,毒针是时候拔掉了。” 随后三人走到武大夫妇所在的马车边,武松道:“大哥和嫂嫂可曾受惊?” 武大掀开车帘道:“二郎,你可曾受伤?这强人为何拦我们的去路?” “二郎无事。”武松搭上了武大的手腕,看向一脸惊慌神色,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潘金莲,她正一手勾着武大的一条手臂,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样子。 “装得可真像。”武松心道,嘴上却是接着说道:“二郎想与大哥说些话,嫂嫂可愿让哥哥在前边坐会?” 潘金莲依依不舍地松开武大的手臂道:“你们兄弟有话只管说便是。” 武大刚挪到马车外的板架上坐下,武松大手搂住大哥,飞身几步两人出现在三四丈外。 马车上的潘金莲探出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武松和武道:“叔叔,这是何意?何故将嫂嫂一人丢在马车上?” 面如妖怪的时迁晃动脑袋挡住潘金莲的视线道:“嫂嫂那日假借腹痛去见茶坊王婆做什么? 还有两位哥哥去景阳冈的那个夜晚,嫂嫂又去了城中一家戒备森严的府邸,又是做了什么?小弟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府邸便是西门氏的宅院!” 时迁的每一句话都让潘金莲脸色微变,她还未辩解什么,站在武松身旁武大已是不可置信道:“小千兄弟,你是不是看错了?俺家娘子岂会是那样的人。” 武松将武大护到身边道:“大哥,你清醒一点,小千兄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个女人留在你身边是别有目的的。” 潘金莲兀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柔弱道:“官人,他们说的什么,奴家实在是听不懂。” 说罢,还想靠近过来。 潘金莲的这种伎俩与后世的绿茶比起来,差的太远了,柴进实在看不下去,结果时迁手中的短刃,掷向潘金莲面门,道:“武大哥哥,你可看清了。” 武大心惊,失声惊呼道:“不要!” 他话音刚落,却见到潘金莲很是灵巧地躲过了飞刀。 “啊,这,你,”武大不知道说些什么,转头看向自家兄弟问道:“二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听她自己怎么说吧。” 潘金莲脸上的柔弱表情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清冷高傲,变脸之快,无缝衔接。 就连声音都变得冷清和疏远:“你们这么做?还让本小姐怎么演下去,虽然早都不想演下去!” 此话一出,武大的脸色变得更差,看着昔日恩爱的娘子,突然觉得很陌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柴进摇摇头道:“你们为了夺星命已经疯魔,难道就没有想过所谓的星命只是一家之言,根本无从验证。” 潘金莲却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心头微跳,她确实没有见过夺星命成功之人。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道:“有没有试一试不就知道。柯公子你应该和武二郎一样也是上应星命之人吧。” 柴进不置可否,笑着道:“我不认可什么星命之说,如果一定有,为什么我们不能是星辰之主?” “好大的口气!”潘金莲自是不知道柴进说的才是真的。 在此地耽搁许久,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已是遥遥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本小姐就先走一步,武二郎和柯公子你们注定是本小姐的猎物,逃不掉的!” 话音落下,潘金莲取出两张符箓,一张贴在身上,一张手搓真火点燃,一阵白色烟雾弥漫。 待烟尘散去,潘金莲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道家符箓!这盗天宗莫非也与修道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柴进第一次见到道家符箓。 论法术的玄妙,肉身成圣一脉万万比不上修道士一脉。 武大听了这么久,也看了这么久,哪还不知自家媳妇是为了接近二郎才委身自己的。 他拍了一下大腿,蹲在地上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弟弟回来,媳妇跑了。唉!” 武松扶起大哥道:“大哥,女人多的是!跑便跑了,再找一个就是。” “说得轻巧,哪还有比得上娘子那样漂亮的。” “大哥,别人都跑了,你还惦记着喊娘子呢。” 武大随着自家兄弟登上马车道:“哥哥不想了,也暂时不想媳妇了,但是二郎你要赶紧找一个给咱们老武家留个后!” 武松囧住了,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柴进上前道:“大哥放心,二郎的婚事包在我身上,定给他寻一个心满意足的心上人!” 时迁插话道:“哥哥,别忘了俺,俺也没媳妇呢!” “哈哈哈……都有都有,娘子孩子都会有的!” 武松也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哥哥,我们快些赶路吧。” 柴进吩咐道:“时迁兄弟,将西门庆和老妪的尸体放在行李车上,地上的血迹处理一下,咱们就走。” 一切处理干净之后,再无隐患,三人两车向着八百里水泊梁山行去。 马车中,武大想了半天还是对武松说道:“二郎,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仁,我不能不义,若是可能得话,你留她一条性命。” 驾驶马车的武松沉默了半晌道:“大哥,二郎记下了。” 马车一路前行,潘金莲没有再出现过,盗天宗似乎也销声匿迹,没有任何行动。两天后,行至水泊梁山李家道口时,一座崭新的酒肆拔地而起。 杏黄旗飘扬,上绣一个大大的酒字! 店门口的小儿眼力见不错,看到两辆马车渐行渐慢,立刻上前招呼道:“几位客官,来吃些酒再赶路吧。” 柴进,武松,武大,时迁四人走进酒肆,但见一个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的掌柜笑脸迎上来道:“几位客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第29章 旱地忽律 蔡京生辰纲 几人坐下之后,柴进看着一切都还是很崭新的酒肆,心中一动问道:“掌柜的如何称呼?” 掌柜的捋了捋颌下黄须笑道:“某叫朱贵,沂州人氏,江湖上的朋友送了俺一个‘旱地忽律’的诨号!” “果然是你兄弟,可是一个叫做继忠的兄弟请你来此经营酒店的?”柴进惊喜道。 朱贵一愣,道:“客官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你们也是山上的兄弟?”言罢还指了指水泊中的梁山。 “借一步说话。” 朱贵一拍手道:“你看,倒是俺考虑不周,几位这边请。” 四人随朱贵进了一个单间,朱贵这才问道:“敢问几位尊姓大名。” “柴进。” “武松。”武松又指着武大道:“这是俺的大哥,武植。” “时迁。” “原来是几位哥哥当面,早就听继忠小兄弟说三位哥哥去接武大哥哥,不曾想于今日回来,俺这就安排兄弟送几位哥哥上山。”朱贵十分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山寨之主柴进哥哥。 不愧是赛孟尝之称的柴进柴大官人,或许也只有他才能将这么多兄弟聚集在一起吧。 柴进喜道:“我们下山之时,山上还是百废待兴,没想到现在不只有朱贵兄弟入伙,更多了这么一间酒店帮衬,看来这段时日变化很大啊!” 朱贵颇为自豪道:“哥哥有所不知,如今咱们山寨的名声已经打出去,远的不说,郓城县内恐怕已是名喻户晓。” “哦,说来听听。” “哥哥还是到山上看一看,再听几位头领一一道来吧。” 武大听了许久,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自己兄弟打下的基业不是别的,而是占山为王,成了强人,做起了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 “二郎,你怎地不早些跟哥哥说这些?”武大有些埋怨道。 武松挠了挠脑袋道:“二郎怕说了,大哥不愿来。” 武大横眉竖眼道:“二郎,说什么混话,你我兄弟本一体,哥哥也不探究你缘何上山,但既然你做了强人,哥哥随你上山便是,无论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哥哥陪你走着。”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动容,朱贵更是听得心有同感,亦是想起了在沂州老家经营酒店的亲兄弟朱富。 心中不由想到:“我那兄弟若是知道俺做了强人,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也跟俺上山。” 柴进眼角扫到朱贵的神情,心下了然,这必然是想起了自家兄弟。 他拍了拍朱贵的肩膀道:“在沧州之时,我曾听庄客说起过沂州有一个酒店掌柜叫做朱富,诨号‘笑面虎’,不知和朱贵兄弟是什么关系?” 朱贵一脸不可思议道:“没想到我那兄弟的名号竟是传到了哥哥耳中。” 武松一听兴奋道:“朱贵兄弟却是不早说,何不将朱富兄弟邀过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来的痛快。” 朱贵何尝不想兄弟团聚,只是如今自己刚上梁山,没什么地位,就算兄弟来了又怎能保证他比沂州过得逍遥自在。 “俺是愿意,只恐俺兄弟不愿意,此事容俺想想。” 柴进看出朱贵心中有忧虑,便说道:“梁山的大门永远为朱富兄弟敞开,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时迁道:“哥哥们,那还等什么,咱们先上山呗。” 两名汉子摇了两艘小船靠岸,柴进等人上船之后,看到朱贵没有上船,柴进道:“朱贵兄弟同去,酒肆先交由其他照看便是。” 朱贵疑惑道:“哥哥,要俺上山做什么?” 柴进摸了摸怀中的纸条神秘一笑道:“上去便知,我有一份好礼与你。” 朱贵更是疑惑,怎么初见面,山寨之主就要送他一份大礼?揣着疑惑,朱贵也登上了小船。 八百里水泊,浩波荡漾,真的有种映接天际的感觉。小船行了一段距离,柴进看着平静的水面陷入了沉思。 如今距离接近,柴进总算是感应到了蛟龙的存在,但它好像陷入了沉睡之中,柴进并没有唤醒它。 小船经过乱树剑林,到了怪芦前方,摇船的两名大汉不仅用布条塞住了耳朵,更是缠住了嘴巴。 办法总比苦难多,只要有准备,怪芦地也可轻松通过。 穿过怪芦之后,很快就靠近了岸边。离老远都能看到十几匹骏马在金沙滩岸边奔跑,身后还跟着三四匹小马驹。 柴进脑海中的银色兽皮似乎也借助柴进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幕,很是欢悦,银色兽皮似在奔跑一样上下波动。 金色龟甲也很是嘚瑟,鸭嘴滩岸边的灵鱼更是成群结队,规模远胜马群。 两个大汉很是小心地避开了灵鱼群,让船只靠岸。 两个沙滩中间的原始丛林,有二三十个老少爷们正在砍伐大树,看到靠岸的几人,立时有人打招呼道:“朱掌柜,这几位是新上山的兄弟吗?” 朱贵明显和这些老少爷们都很相熟,“柳叔,这几位可不是新入伙的兄弟,他们是山寨的头领。” “原来是头领回山,是俺老眼昏花,不识尊容。”柳叔自知失言,有些站立难安,当即伏地跪下道。 柴进慌忙道:“老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我离山时,你们未来,不认得正常。” 朱贵在旁边道:“哥哥不必说些什么,乡民们打心眼里敬重山上的头领,如今山上的小兄弟都是他们的子嗣。” 柴进看着这些乡民,现在很想知道孙安他们是如何劝这些乡民心甘情愿上山的。 几人沿着山道继续前行,行至半山腰处,那个破破烂烂的亭子如今已是焕然一新,其中更是有五六名孩童在玩耍。 “肉卷,你快看!那是不是时迁哥哥和那位哥哥!” 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肉卷猛地回头,真的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两个身影。 “大哥哥!时迁哥哥!”其他小家伙也都是他们从蓟州带回来的那些乞儿,一样欢呼着跑了过来。 肉卷一头撞进柴进怀中,眼中已是挂满了泪水道:“大哥哥,俺们在这里等了你那么久,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们了呢。” 柴进心中亦是十分惊喜,他又何尝不想念这些小家伙们呢。他轻柔地为肉卷擦掉眼泪道:“我们拉过钩的,怎么会失言!” “可是时间太久了,肉卷都以为大哥哥忘了。” “不会的!有些事会永远记在心中的,走咱们上山去。” 几人一个抱着一个孩子,就连朱贵都没闲着,在山道上一会跑,一会跳,留下的尽是欢快的笑声。 武大看着武松道:“怪不得兄弟你上山,这里确实比山下幸福多了。” 从山顶之上两道身影狂奔而下,人未至声先到:“小兔崽子们,逃课笑的这么开心,等会见了你们的教师王先生,他就会打的你们有多狠!” 许久未见到兄弟的武松大声回道:“宋万兄弟,杜迁兄弟,我和哥哥回来了!” “嗨呀!原来是哥哥回来了,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你们算是逃过这一顿打。”两人齐齐一跃,如同两发炮弹一样稳稳落在众人身前,荡起无数灰尘。 武松身上金光一震,灰尘又瞬间尽数落地。 愈加高大健壮的杜迁和宋万,明显实力更上一层楼,怕是如今已经都摸到先天境四重天的门槛。 两人看清众人之后,一眼便看出武大便是武松的亲哥,当即推金山倒玉柱一样跪拜道:“武大哥哥,受小弟一拜!” 武大动容,常人向来欺他身低面容丑陋而看不起他,但二郎的这些兄弟,每一个都是真心称呼他为哥哥,无论是看在二郎的面子上还是其他原因,武大都有一种被人认同的感觉。 “两位兄弟快快请起,从此以后你我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如此见礼。”武大上前扶起二人。 柴进这才开口道:“其他兄弟是否都在山上?” 杜迁咧开大嘴笑道:“都在呢,如今正好有件事大伙有争议,哥哥回来了,正好一锤定音。” “什么事?还有孙安兄弟和公孙道长不能决定的?”柴进疑惑道。 “哥哥到了忠义厅便知。”宋万亦是打起了哈哈。 忠义厅内,蛟龙躺在地面上,躯体之上血色光芒忽闪忽闪的,其身上的气息亦是忽强忽弱。 孙安看了看蛟龙,又看向公孙胜道:“道长,那些人必须死!留着也是祸害!” 公孙胜摇了摇头道:“他们也不过只是奉命行事,上命难违,你我都知道,他们也是身不由己,罪不至死!” 孙安还欲说什么,内息一动,已是感应到了柴进等人走上了山顶,当即兴奋道:“道长,俺不与你争辩,如今哥哥回来,一切让他做决断。” 公孙胜这才感应道,亦是喜上眉梢道:“总算是回来了,哥哥不在山上,就感觉主梁骨不在一样。” 两人同时起身,去迎柴进等人。 “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孙安有种可以放下担子的感觉。 公孙胜看向武大道:“想来您就是武大哥哥,贫道有礼了。” 柴进道:“无需多言,让兄弟们都来忠义厅,聚一聚。” 不多时,忠义厅所有兄弟都聚齐了。 柴进,孙安,武松,公孙胜,杜迁,宋万,时迁,石勇,王伦,继忠,朱贵,武植。 一番见礼,众人都认识了武大哥哥,武植。 柴进这才开口道:“我想让朱贵兄弟也在山上坐一把交椅,兄弟们以为如何?” 朱贵有些受宠若惊道:“多谢哥哥抬举,但俺有自知之明,修为低下,恐担不起头领职位。” 柴进摆了摆手道:“能否做交椅,实力不是唯一的标准,能力也很重要,朱贵兄弟能经营酒店,打探过往的各路消息,便是咱们的梁山的耳目所在,如何做不得交椅。” 众兄弟这么一想确实如此,耳目最重要,若是上次便有耳目在,蛟龙也不会陷入沉眠。 “哥哥,说的是,朱贵兄弟这交椅你坐得!”孙安立时开口道。 其他兄弟亦是纷纷开口赞同,自是想到了耳目的重要性。 朱贵盛情难却,心中亦是十分欢喜地坐了梁山的第十把交椅,朱贵当即起身道:“受各位哥哥抬举,朱贵定会做好耳目的工作,绝不负各位哥哥的信任。” “好!开酒店,没有好酒岂能行,这是一个好酒的酿造方法,请朱贵兄弟收好!早日酿出好酒,也能吸引更多的好汉前来。”柴进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保存的很好的纸条递给朱贵。 朱贵看着上面的字念道:“透瓶香,又名出门倒!” 武松只听到这里便十分兴奋跳将起来道:“哥哥什么时候弄来的酒方?二郎馋这一口很久了,可惜离了景阳冈就再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美酒。” 其他兄弟一听立时来了兴致,除了公孙道长,哪个兄弟不好酒。 “武松哥哥,说来听听,这,这,‘出门倒’是怎么回事?”石勇揉着肚子叫道:“俺肚子中的酒虫都叫了。” “哈哈……”武松大笑道:“兄弟们有所不知,景阳冈下有一个酒店叫‘三碗不过岗’,就是这个透瓶香,当时俺连喝了十八碗,然后月夜上山,拼死了一头先天境圆满修为的妖虎!” “二郎哥哥真神人也!先天五重天拼死先天境圆满妖兽,说出去都能把人吓胆寒。我看二郎哥哥以后就叫打虎武松,定能名震四海!”杜迁听后立时大叫道。 柴进笑道:“兄弟们有所不知,只这十八碗酒,二郎险些醉倒,你们说这酒怎么样?” “哥哥如此说,俺们更想喝上了,是不是兄弟们?”孙安笑道。 朱贵看着手中的酒方道:“俺定将此酒酿出来,给哥哥痛饮。” “此事就拜托朱贵兄弟了。”柴进随后话锋一转道:“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蛟龙为什么陷入昏迷了吧。” 孙安看了一眼众兄弟到:“说来一切都是孙安的失责,敌人打进水泊腹地都不清楚,更是险些擒走蛟龙,幸好闹出的动静很大,我和兄弟们最终赶到,救下了蛟龙,还捉了一些贼子上山?” 柴进瞬间便想到了炼妖司,问道:“大宋炼妖司?” “是!他们说是想捉走蛟龙作为献给蔡太师的生辰纲!” “生辰刚?蔡京?”柴进眼神一凝,沉声道:“将捉来的炼妖司人员带上来!” 第30章 威逼俘虏 骏马初成型 “跪下!” 五名捆的严严实实的身穿暗红色锦服的男子被带上来,杜迁,宋万强行将他们跪了下来。 这五人倒还有些骨气,更多的是身为大宋炼妖司的傲气,他们被关的这段日子,私下里讨论过,并不觉得这群山匪敢害他们性命,是以有恃无恐。 谁料这些山匪中为首的那个一身贵气,英武非凡的男子一句话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五位大人既然陷在梁山,如今便只有两个出路。”柴进伸出一根手指道:“其一纳投名状,入伙!” 而后走到五人面前道:“其二就是死!” 五人中最年轻的廖阳桀骜道:“休要唬吓!爷爷们不是吓大的,杀我们便是与炼妖司作对,与炼妖司作对就是与大宋皇朝作对,你,还有你们有几颗脑袋能掉?”说完还鄙夷地看着众人。 “哈哈哈……”孙安,武松等人皆被这年轻人逗笑了。 柴进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天真,大马金刀往交椅上一坐,俯视着这几人道:“从我们上山那一刻,已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纵然刀兵加身又如何,十八年后爷爷们又是一条好汉!” 话锋一转,继续道:“更何况,大宋朝廷和炼妖司当真会为了你们起兵讨伐我梁山?你们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这五人听得面色发白,廖阳兀自不肯服软道:“我爹是蔡相的门生,捉拿蛟龙也是为了恭贺蔡相生辰,蔡相不见蛟龙,必定继续派人来捉,你们庇护不了蛟龙,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另一人狄韬眼珠一转道:“各位头领不如献上蛟龙,我们必保各位一个官身,也好过这朝不保夕的山贼强啊!” 王伦一声大喝道:“让你们纳投名状入伙,你们反倒要给我们招安,真是巧舌如簧!”说罢就要上前掌嘴。 柴进知道:王伦一心造反,只是不知道他到底遭遇过什么不堪的经历,让他如此痛恨大宋朝廷。 摆了摆手,止住王伦要下狠手的动作,柴进看向廖阳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童谣‘打了桶,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听闻此话的五人脸色骤变,哆哆嗦嗦道:“你大胆,敢如此编排媪相和蔡相!” “看来你们也知道童贯和蔡京的名声烂到了根里,就这还敢扯蔡京的虎皮,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想再理这几人,柴进扭过头道:“蔡京生辰将近,各地官员必定差人进京送礼。给你们三天时间,截杀途经此地的送礼队伍,纳投名状者可活,否则死!” “宋万,石勇你二人这三日带他们出水泊,敢逃跑者杀!不纳投名状者杀!” 炼妖司五人再无傲气,骨软体酥,被宋万和石勇拖拽出去。 公孙胜上前道:“哥哥,只怕他们身服心不服,留在山上也是祸害,不如向他们的亲族索要些金银,放他们离去,更有利于我们发展。” “不妥。山上的秘密不能让人带出去,要么成为自己人,要么就是死人。”柴进摇了摇头道:“当下我有一事要交代给道长,近日我整理出一套《七星聚元阵》,还需道长布置一番。” 言罢柴进将前不久刚整理好,用汉字书写出来的《七星聚元阵》交给了公孙胜。 公孙胜接过,脸色一正道:“哥哥,这是什么阵法?” “有聚敛天地元气,温养山川大泽之效,一旦布阵成功,水泊梁山才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风水宝地,于兄弟们的修行,必然大有裨益。” 公孙胜一脸惊喜道:“这样的阵法多是那些名门大派压箱底的底蕴,没想到哥哥竟然连这样的阵法也知晓。” “有阵法,有可能成长为妖兽的骏马,还有价值千金的灵鱼,所以那五人要么成为自己人,要么成为死人!”柴进低声道,这时大家也都明白哥哥为什么给炼妖司五人从那两条路选择了。 “对了,不说这些,如今山上多了不少乡民,这是哪位兄弟的功劳?”柴进笑问道。 孙安拉住身旁的继忠道:“还能是谁,都是继忠兄弟的功劳。” “哦,继忠,说说是怎么回事?” 当上大总管的继忠面色愈发冷峻,听到大官人问询,上前一步道:“俺听大官人的安排留在郓城县寻找朱贵哥哥,还没碰到朱贵哥哥,就遇到了一件怪事,城东外的西溪村经常闹鬼,村民苦不堪言,这郓城县令又毫无作为。 俺想起大官人说的‘保境安民,替天行道’,碰到这样的事岂能袖手旁观,便托阮氏三雄,告知了孙安哥哥,而后是孙安哥哥和公孙道长去的西溪村。” 孙安接着道:“原本溪中闹鬼,害了许多西溪村的村民,是西溪村的村民经一个过路的和尚指点,凿了一座青石塔,镇住了鬼怪。 但鬼怪跑到了溪对岸的东溪村继续害人,那东溪村倒是有一个好汉,竟是以一己之力生生抬走了那座三丈高的青石塔,西溪村自此失去了宝塔的庇护。” 武松听到此说道:“东溪村的那人虽然保护了自己这边的乡民,但置乡邻不顾,算不得什么好汉。” 孙安想了想二郎说的也是,他接着说道:“因畏惧东溪村那人,西溪村不敢争夺宝塔,鬼怪袭扰之下很多村民已是有了背井离乡之意。 俺和公孙道长赶过去之后,是道长超度了水鬼,村民自是感激不尽,但又怕水鬼再生,还是想要搬离西溪村。 俺将水泊梁山被咱们占了一说,乡民们也因对官府失望透顶,更是相信俺和道长,一拍即合之下,便随俺们上了山。” “原来如此,那东溪村的大汉我倒是听说过,名为晁盖,诨号托塔天王。”柴进接着说道:“那人也是一个仗义疏财,专爱结交英雄好汉,算是个人物。” 王伦笑道:“听着倒和哥哥有几分相像。” 柴进不置可否,问道:“如今上山的村民有多少户?人数多少?” 继忠立刻回答道:“428户,共2109人,孙安哥哥择青壮汉子150人每日操练。” “给这150人所在的户主,每月发放五贯钱。这些人如果为山寨战死,那就一次性发放五百贯的安身费,并且山寨会将他的子女抚养到成年。以后凡是征调的青壮都按这个标准来执行。” 杜迁震惊道:“哥哥是不是给的太多了?俺被带去当兵的时候,每月的饷银还不到半贯钱,据说当朝最精锐的禁军,每个月的饷银也才一贯钱。” 柴进摇摇头道:“他们是为咱们卖命的,如果这点钱都给不到,那咱们和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吸血蛀虫又会有什么区别?” “哥哥说的是,粮饷给足,才能确保军队的战斗力!”孙安很是认同柴进的说法。 “既然有了这么大的开销,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还要搞钱!”柴进握拳继续说道:“这钱便从那些为富不仁的乡绅身上来!寨上的兄弟可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铲除恶霸乡绅,收缴钱粮。” 公孙胜也停下了参悟阵法道:“如此一来,民心所向,我梁山自会越来越壮大。” 王伦接着道:“未尝没有日月换新天的可能。” 武松大笑道:“这天下共主,姓赵的能做,哥哥也能做!” 时迁,孙安亦是心潮澎湃。孙安看向朱贵道:“朱贵兄弟,恶霸乡绅的消息就看你的了。” 朱贵同样兴奋道:“哥哥们放心,这大宋朝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肥的冒油的富户。” 柴进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下来,又说道:“其次,咱们的山上的灵鱼还有血焰龙树的树叶,甚至是一年才蜕下一层的血焰龙树树皮都可以拿出来奖励有功之士。特别是灵鱼,往后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大,我认为那150个青壮,每个月可奖励一条灵鱼。” “当然可行!多食灵物,士卒的体质会不断增强,每提升一分实力都能让他们多一分机会从战场上活下来!”孙安兴奋道,这段时日的训练,他很是喜欢那些质朴的汉子。 柴进笑道:“那就这么定了,这些事都交给继忠,谁让他是咱们的大总管呢。” “大官人只管吩咐,继忠定不让大官人失望。”继忠对于柴进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柴进看向王轮道:“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我看王伦兄弟已经开始做了。” 王伦挠了挠脑袋道:“哥哥可是说俺教小家伙们读书认字之事?” “没错,你做的很好!”柴进肯定道:“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苦了谁都不能苦了孩子,读书认字是必要的的,同样习武健身也是必要的,所以我希望王伦兄弟在教他们读书识字之余,也教他们一些拳脚功夫。 如果有谁在习武上天分很高的话,我会整理一些功法传授给他们。” “哥哥这么想再好不过,俺如今出不了大力,但教书的功夫还是有的,也算是尽了俺的绵薄之力,不然俺这交椅都坐的不安心。”王伦自从断臂之后,比着之前意气风发的白衣秀士,已经消沉了不少。 柴进的话,表明了他所做之事的价值,也算是对他的维护。 “所以,刚刚那些逃课的小家伙该打还是要打的。”柴进边说边看向趴在忠义厅门口柱子下玩耍的小家伙们。 正在和小伙伴一起抠石缝的肉卷,感觉背后一凉,扭头一看便对上了刚刚苏醒的蛟龙的血瞳。 “哇!”蛟龙苏醒了,肉卷吓了一跳,虽然知道蛟龙不伤人,但还是打心眼里害怕,忙拉着小伙伴跑开了。 柴进心道:“还不错,至少没有丢下伙伴。” “哥哥只管放心,王伦定会让那些小兔崽子知道读书识字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事。”王伦也是看到了厅门口那群小兔崽子。 已是清醒过来的蛟龙爬过来,大脑袋蹭了蹭柴进的小腿。 “主人,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小龙差点被人捉去,还是你的兄弟们将俺救下的。”蛟龙浑厚的声音在柴进脑海中响起。 柴进看向兄弟们道:“大家该忙什么都忙什么去吧,继忠你去将那九颗血焰龙果拿过来。” “是,大官人。”继忠退下。 朱贵拿着透瓶香的酒方下山去了,公孙胜则是回房专研《七星聚元阵》,武松则是将大哥带到了自己房中居住,孙安去了营地,王伦和杜迁去找那些熊孩子。 柴进拍了拍蛟龙的大脑袋道:“炼妖司的人来捉你,为什么不往山上跑?” 蛟龙心心念念着血焰龙果,道:“主人,你是要将灵果都给俺吗?” “嗯,如今时间紧迫,我明日还会再下山。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这灵果就都交给你,希望我下次回来,能看到你突破至妖王境界。” 蛟龙兴奋的打了好几个滚道:“小龙一定会成为化形妖王的。” 继忠拎着一个包裹走进来交给了柴进,从继忠进门,蛟龙的血瞳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包裹。 柴进问道:“你还要回水泊中养伤,这灵果是放在山上,还是带回水中?” “放在小龙水下洞穴中,小龙这次不突破化形妖王绝不出水。” “好!你去吧。”柴进将包裹丢给蛟龙,它往大嘴中一衔,腹下两爪发力向山下而去。 忠义厅中只剩下柴进和继忠。 继忠小声说道:“大官人,黄三羊等五人离开了,毕竟他们在沧州还有家室。” “嗯,那四个丫鬟呢?” “留在了山上。” “她们也是可怜之人,来日你告诉她们奴契已废,让她们自己决定去留,想留在山上的话也行,回头找个人家嫁了,咱们也能护他们一世平安。” 继忠犹犹豫豫道:“大官人,她们早就告诉继忠,还是想服侍您,除了服侍人她们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柴进从交椅上起身,定定看着远方,良久道:“那就安排她们住在山上,平日里帮兄弟们打扫房间,收拾一下衣物就行。” 继忠欢喜道:“我替她们谢过大官人!” “嗯!去通知她们吧。” 到了晚上,众兄弟聚在聚义厅喝着小酒,赏着月光,柴进泥丸宫中银色兽皮一阵闪烁,传出马爷的声音道:“金沙滩最早出现的那六匹野马已进化为后天妖兽,最好是每人认领一匹,从现在培养,它会成为你们最重要的战场伙伴!” 柴进心中甚是惊喜,更是看到又一颗星辰亮起。 地囚星;星主:旱地忽律朱贵;专属功法《虚实百变经》开启! 金色龟甲不甘示弱打出一行金字道:“西北有星聚,可速去!” “什么情况?之前一言不发,现在怎地争当指路明灯?”柴进既惊喜又疑惑。 金色龟甲和银色兽皮这次很一致,柴进只觉得两股巨力传来,自己的心神已是出了泥丸宫。 柴进看向众人道:“各位兄弟,我观西北有将星汇聚,明日我和二郎再下山走一趟,或可再引来几位好汉,壮大我们的实力!” 公孙胜看了看漫天星辰,他身为修道士愣是没有看出一点将星汇聚的意思,哥哥现在越来越神秘莫测了。 “哥哥只管去,山寨上一切有我们!” 第31章 将星汇聚 赶赴十字坡 次日一早,众兄弟下山为柴进和武松送行。 下到金沙滩之时,柴进突然指着已经蜕变成后天妖兽的骏马道:“兄弟们快看,这马群之中已经诞生后天妖兽!” 孙安武松等人应声看去,果然马群之中有六匹骏马已产生了妖兽气息,各自有着不一样的进化路线。 孙安识马,骑术也是相当的好,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匹浑身漆黑如碳四蹄纯白如雪的骏马! “哥哥,看俺降它!”孙安纵身一跃,已是跨坐在那匹乌云踏雪的背上,马儿向来桀骜不驯,如何肯让人骑在它背上,奔腾,跳跃,掀背,想将背上之人甩下。 孙安双腿用力,重重夹击马腹,更是一拳打在马颈上,随后一声暴喝:“停!”那匹乌云踏雪当真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 它其实更怕马背上的人几拳给它打死了。 “好马!日后征战,若是骑上此马定能所向披靡,斩尽一切敌!”孙安大笑道。 柴进见状道:“二郎,比一比?看咱们两个谁先能驯服一匹。” “哥哥,来比就是!”武松刚说完,就看到柴进已经跃上了一匹棕黄色骏马,马颈处有白色的祥云团,甚是神骏! 武松眼中一亮,跳上了一匹同样浑身漆黑但是胸脯处却有一个白色月牙的骏马,此马也有个名号‘乌龙抱月驹’,同样神骏无匹。 两人学着孙安的样子,骑在骏马之上,最终还是武松率先降服了乌龙抱月驹,得意地看向柴进。 他却是不知道:柴进坐下的那匹黄骠云龙才是这群马中的王者,更难驯服。 孙安笑道:“哥哥和武松可先到郓城县,购置马鞍,马龙头,马镫等物,还需装上马蹄铁,如此才能打造一批合格的战马。” “嗯,多谢孙安兄弟提醒,我和二郎就先去一趟郓城。” 柴进和武松牵着马儿上了小船跟兄弟们作别。 到了李家道口上岸,柴进找到朱贵道:“朱贵兄弟可研究透彻透瓶香的酒方?” “正想与哥哥报喜,昨夜俺便摸透了制酒的所有步骤,如今就差直接酿造!”朱贵很是兴奋,眼中虽然露着疲惫的红色,但人很是兴奋。 柴进附身到朱贵耳边道:“我却还有另一份机缘给你。”然后将连夜书写好的《虚实百变经》交给了朱贵。 并叮嘱道:“阅完即焚,万不可泄露给其他人!” 朱贵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道:“小弟平白受哥哥两份大力,心中感激难以言表,俺想将俺的兄弟朱富也上山,为哥哥效力!” 柴进笑道:“只要朱富兄弟愿来!你手中的机缘,我也可以送他一份!”虽然不知道怀中的机缘到底是什么,但是见哥哥的神情,已是明白其价值绝对高过透瓶香酒方。 “我和二郎还有事要做,就不在此多做停留,只有一句话交代给兄弟:此间只做打探消息,接待英雄好汉,万不可下药害人,祸人性命,丢我梁山的大义!” “哥哥放心!朱贵绝不损山寨名气。” “二郎,咱们走!”柴进和武松翻身上马,向着没多远的郓城县而去。 酒店中的朱贵寻得一个无人处,打开怀中的密册,只一眼他便沉迷其中,直至一字一句地看完,他长叹一声道:“兄弟啊,看来这梁山你是上定了!” 柴进和武松二人牵着马儿在郓城县寻了一间铁匠铺,只见一个紫棠色面皮的大汉,颌下扇形浓黑的胡须,仿若根根钢针。 双臂肌肉虬结,大筋如蟒,挥舞着手中的大锤,铛铛铛……打着刀胚! “好一个雄壮的汉子!”柴进赞道,此人一看仿若猛张飞再世,只是面皮是紫棠色,黑中带红。 大汉直起身来,七尺有五,不满地看着二人道:“何人搅俺打铁?” 柴进拍了拍身旁的黄骠云龙驹道:“我想请壮汉打几副马蹄铁。” 紫棠色面皮大汉看到宝马眼中一亮道:“好马!真的是好马啊!朱仝哥哥定会喜欢。” 他将视线转到柴进身上道:“客官,此马可转让?” 柴进已是知道此人是谁,定是郓城县步军都头插翅虎雷横,不曾想他还是一个铁匠,他口中的朱仝可不就是美髯公朱仝。 活脱脱的水浒世界中的关羽张飞,但二人只是形像,除此以外皆不如也! 听到雷横这样问,柴进面露不愉道:“坐骑是伙伴,是朋友,如何能转让。” 自铁匠铺屋中转出一个八尺四五,面如重枣,留有虎须美髯的官袍大汉开口便道:“雷横兄弟又不当值,跑来打铁,让哥哥一顿好找。” 雷横扭头道:“哥哥,你快看!” 朱仝顺势看过来,眼中却是只看到一匹乌龙抱月驹和一匹黄骠云龙驹,完全忽略在站在马旁的柴进和武松。 脚下不停,朱仝顺手就要摸上乌龙抱月驹,武松一掌拍在朱仝手背上冷冷道:“这位兄台,似乎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朱仝心中悚然一惊,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柴进和武松,直到武松打在他手上的这一下。 “对不住,朱某甚是爱马,突见两匹宝驹,一时失了神,还请见谅。” 柴进却是不想多做停留,朱仝二人所在之处,必有宋江,他们三人在郓城县颇有一种刘备三兄弟的样子,他现在并不想见到宋江。 “这马蹄铁能打吗?不能打,我们兄弟再去找其他铁匠。”柴进看向雷横道。 雷横瞥了一眼朱仝道:“当然能打,二位好汉,稍待片刻,雷某这就打造。” 朱仝指着旁边的休息所用的桌椅道:“两位请坐,喝些茶水。” 柴进抱拳道:“茶水就不必了,我兄弟二人还要为马儿置办些器具。”转身就要走。 朱仝伸手拦道:“两位好汉,若是相信在下,这些器具俺包了,我府上珍藏的马鞍,马镫等可任由两位挑选。” 柴进想了想朱仝收藏的肯定比市面上的要好,他何必再去大海捞针呢,于是便和武松顺势坐下。 朱仝问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某家朱仝,诨号美髯公,添为本县马军都头,这位是俺的兄弟雷横,诨号插翅虎,为本县的步军都头。” 柴进抱拳道:“柯引,他是我兄弟武松!” 朱仝霍然起身道:“可是阳谷县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 “正是!” “久仰久仰!斩杀妖虎,为民除害,真大英雄也,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朱仝对于武松的事迹很是佩服,今日际会,当真要浮一大白。 “铛铛铛……”雷横手中铁锤不停敲打,火星四射,不多时,八个马蹄铁已成型。 娴熟地为两匹马装配上,朱仝在旁边看的是越看越喜欢,他靠近武松问道:“武松兄弟,你这马匹从何买来的,如此神骏,俺也想入手一匹。” 武松看了柴进一眼道:“都是哥哥弄来的。” 柴进笑道:“朱都头若是真心喜欢,下次我可送你一匹同样品质的骏马。” “那真是太感谢了柯公子了,送倒不必,俺愿出金钱买下。”朱仝乃是郓城县的富户,家境殷实。 “今日你送我马具,他日我送你宝马,朱都头若是不愿意收,这马具我们也是不能收下!”柴进看着朱仝的眼睛道。 “如此倒是朱仝占了大便宜。” 柴进笑笑不语,要的就是你承这个情。 四人一起去了朱仝府中,柴进和武松分别挑选了套马具,给自己的坐骑套上。 也不打算再做停留,柴进道:“我兄弟二人还有其他事要出行,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他日再来,定为朱都头带来一匹好马!” 雷横在一旁低声道:“俺也想要一匹!” 柴进故意道:“雷都头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雷横大声道:“俺是说俺也想要一匹好马,朱仝哥哥有了,俺岂能没有。” “雷都头放心,一匹马而已,柯某还是拿的出的。”柴进大笑道。 柴进和武松翻身上马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绝尘而去。 “后会有期!”朱仝和雷横注视着二人远去的身影。 一个身高六尺左右,三旬上下年纪,身穿吏员服饰的黑肤男子从远处走过来道:“两位兄弟在看什么?” 朱仝和雷横回头才发现宋江哥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却是没有一点发现。 朱仝讶异道:“公明哥哥何时来的?” “站在这有一会了,看两位兄弟注视着远方,宋江也跟着看了一会。” 雷横咋呼呼道:“目送两位好汉离开,一时有些痴了。” “哦。是什么样的好汉,让两位兄弟如此上心。”松江很是好奇。 朱仝笑着说道:“正是那前段时间阳谷县的打虎英雄武松和他的兄长柯引。” 宋江拍着大腿满脸遗憾道:“两位兄弟怎地不通知俺?使俺与这样的好汉失之交臂。” 雷横解释道:“那两位好汉,有急事出行,留不得。” “也罢,俺的缘分未到,走,咱们兄弟去黄记酒肆吃酒去。”宋江招呼着两位兄弟向着城中走去,他也是被阎婆惜缠得紧,不想回去应付,来找兄弟喝酒的。 两匹骏马疾驰而行,黑色的乌龙抱月驹始终落后黄色的黄骠云龙驹一头,八蹄翻飞,扬起的灰尘如同一条土龙翻滚。 “哥哥,咱们此行是往哪去?”武松如今的骑术已是不弱于柴进,进步相当之快。 柴进神秘一笑道:“临行前我卜过一卦,此去西北,在孟州道,还有宝贝在等着二郎。” “自从二郎跟了哥哥以后,简直就是鸿运滔天,这样的生活是二郎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有什么不敢想的,今后你我兄弟不仅要纵横天下,更要带领梁山兄弟们扫尽天下不平事,那时才是真正的快活恣意!” “二郎想不了那么多,哥哥说啥,俺做啥。” 柴进和武松没有再进城投宿,沿着驿道一路急行,晚上也是在野外露宿。 在第三日的夜晚,修炼《玉虚星辰诀》的柴进,一声长啸,体内星力已是破开后天七层的关卡,正式进军后天境八层。 “恭喜哥哥!修为再进一步!”武松一直在为柴进守护。 “二郎如今还需多久能破入先天境六重天?”柴进心情大好,如今后天八成全力一击之下便有万斤之力,丝毫不弱于普通的先天境修士,无非是内息的质量不如先天之气。 武松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力量道:“积蓄是足够了,只是不知道那个突破的契机在哪,不过若是再来一场生死决战的话,想必定能能够突破!”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自然也有大机缘!只是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涉险,正常突破,不过多花些时间罢了。” “嗯,二郎明白,生命才是最大的本钱。” 柴进看了看满天的星辰道:“二郎歇息会,我守下半夜,明日还要赶路。” “好,哥哥有事,便喊二郎。”武松也没拒绝,立刻闭目休息,他知道哥哥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改变的。 连续的夙兴夜寐,终于在第八日午间赶到了孟州道,寻了一个挑柴的路人问道:“这位汉子,此间有个十字坡在何处?” 樵夫打量了一眼柴进和武松道:“过了前面那个岭,前方大树林旁边的十字路口就是了。” “谢过!” 柴进和武松驱动马匹往前慢行,果然是一个十字路口,靠着一棵大树,说是千年古树也不为过,怕是要六七个人合抱才行,上面挂满了藤蔓。 大树旁边便是一家酒店,店里没什么生意,店家妇人便坐在店门口纳凉,此妇人浓眉大眼,目中隐隐透着凶光,膀大腰圆,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粉,胸衫拉的极低,两团白腻一览无余。 “呦,两位好俊的客官,要不要吃些酒,歇歇脚,店内有好酒好肉。”妇人行了个万福,两团白腻晃眼。 柴进往登上一坐,手中的包裹放在桌子上,传出很清脆的银钱撞击声。 武松心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往日不是很小心吗?这怎么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妇人视线一转,直愣愣的落在包裹上,勉强挪开之后,擦了擦桌子道:“客官要酒菜吗?” “酒只管上来,我兄弟最是喜欢吃酒,酒越好吃的越多,再切些牛肉,拿些馒头包子来。” 妇人心中大喜,扭头走向内里,不多时拖着一个大酒桶出来道:“酒管够,喝多少都有!” 随后又麻利切上两盘肉和下酒菜,笑盈盈道:“客官慢慢喝酒,馒头还需要一会,正蒸着呢。” 第32章 郁气了断 火烧十字坡 看着碗中微微泛浑的酒体,柴进心中冷笑:“见财起意,便要下药害人,我且看看你们到底食人肉否。” 武松亦是个机灵人,哥哥的反常他看在眼中,当下也端详起碗中的酒水,“果然有猫腻。” 两人端着酒碗的手,劲力微吐,碗中的酒水缓缓蒸发。 “啧,喝口酒舒服多了。”柴进擦了擦嘴角道:“店家,馒头若是好了,就赶紧上来。” “来咯,热腾腾的馒头,上好的肉馅,定让客官吃完这次,还想着下次。”妇人听到声音,端着一笼冒着热气的馒头从里屋转出来。 柴进拿起一个馒头拍开,只见几根弯弯曲曲的黑色毛发夹杂在肉馅之中,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柴进将馒头拍在桌子上喝道:“店家这莫不是人体小便位置的毛发?你欺我们不认识吗?” “客官定是看错了,俺这可是正宗的黄牛肉。”妇人赔笑道,心中已是默念:“喝了老娘的酒,任你修为通天要倒下。你不吃人肉,俺就将你们切成肉丁,包进馒头里,自有别人吃你们。” 柴进拍案而起道:“胡说,只怕这正是人肉。江湖上一直有传言‘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丢去填河’,我只道谣言有假,没想到全然是真!” 妇人哪还看不出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吃酒歇脚,而是要坏他们生意的!当下大喊道:“当家的,有人闹事!” 同时虎虎生风的一拳打向柴进面门,嘴中还碎碎道:“老娘就喜欢你这样的公子,细皮嫩肉的,正适合下口。” 柴进腰间一抖,大脊如龙吟,力量传达手臂,后发先至打在妇人腹部。 “咚。”如同击打在大鼓之上! 妇人后退数步,撞在刚从里屋窜出来的四人身上。 为首那人是个手持剔骨刀的瘦脸大汉,一把揽住婆娘,正待说些什么,他身后那三个又高又壮的傻汉子已是冲向了柴进和武松二人。 柴进看着这三个汉子精赤一片的瞳孔,怒道:“吃人者皆该死!” 一式空手夺白刃,抢过朴刀,直接结果一个傻大汉的性命,而后将朴刀甩出,被孙二娘躲过,插在墙上,抖个不停。 武松岂会让哥哥独斗,身上金光涌动,玉环步似飞仙舞动,转眼间另两名傻大汉已是捂着咽喉倒地不起。 瘦脸汉子见状,瞳孔一缩,急忙拉住还欲上前拼命的媳妇道:“两位好汉,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要坏我们生意?” 他接着道:“不若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们的独木桥,如何?” “此事不能善了,不杀了你们,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过往的行人。”柴进摇了摇头道。 瘦脸汉子面容一苦,低声道:“这世道,若是能活下去,谁又愿做吃人恶魔?” 柴进冷笑一声道:“你菜园子张青本在此间光明寺种菜的,与寺内僧侣因一些小事起了争执,便将寺院屠戮一空,更是一把火将寺院烧成白底,从此做起了劫匪,装什么无奈可怜。” 瘦脸汉子张青被柴进点破,内心一阵慌张,面露警惕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知悉俺的往事?” “我不仅知道你,还知道你的姘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柴进指着孙二娘道:“她爹山夜叉孙元也是臭名昭着之辈,做了一辈子强人,现在她更是‘子承父业’也做起了劫匪,这手做人肉馒头的功夫只怕也是家学渊源。” 孙二娘朴刀一横,竖眉瞪眼道:“是又如何?喝了老娘的药酒,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张青苦笑道:“娘子,你还看不出他们是有备而来嘛,那药酒肯定没喝。” 孙二娘抖开张青道:“老娘以为你拦着我,再等他们药发。既然没中招,这还说什么吗?不砍了他们,等他们杀我们?” 朴刀破空,“唰唰唰。”迸发出割裂空气的声音,笼罩住柴进的周身要害! 柴进踢飞桌案,酒菜飞溅挡住孙二娘的攻势! 刀光如练,桌案应声断成两截,掉落在地,孙二娘手持朴刀,余势不减地劈向柴进。 “小贼,死!” 柴进脚踩玉环步,身似游龙,闪身到屋外大树下,大声道:“二郎,拿下张青,这头母夜叉交给我。” 武松早已对上了菜园子张青,笑道:“我家哥哥刚刚突破,正需要一场厮杀,验证自己的战力,你我还是不打扰的好。” 张青如何能在武松手中走脱,不过三五个回合已被武松擒下。 古树下方,孙二娘将朴刀舞动的如同一个光圈,但却始终摸不到柴进的一点衣角,心中十分烦闷。 “一味躲闪,老娘不打了。”孙二娘当真收刀停下。 柴进已经摸清孙二娘的路数,最多不过先天境二重天左右的修为,刀法粗糙,空有一身的蛮力,正面搏杀他有一战之力。 眼见孙二娘反身就要走,柴进又岂会放过她。 “看招!”柴进急步上前,手臂如同青龙探爪抓向孙二娘肩膀。 “等的就是你过来!”孙二娘眼中闪过狡诈神色,猛然转身,朴刀横斩,刀气纵横,欲要将柴进一刀两断! 她同时探出棒槌一样的手臂,手掌成虎形,欲扣住柴进的手腕,阻止其脱身。 柴进急刹停身,双脚牢牢抓住地面,铁板桥躲过刀斩,同时单手撑地,曲腿上踹,再次挡住孙二娘的下劈。 “泼风斩!”刀势如狂风卷地,将柴进死死压制在下身位,无法展现身法的优势。 武松看的心切,都忍不住为哥哥捏了一把冷汗。他瞅准时机,踢飞一把朴刀,直射孙二娘的胸腹处,逼迫她不得不闪避。 孙二娘的攻势被打断,更是呼呼喘着粗气,看来刚刚连绵不断的攻势对她也是消耗很大! “该死,当家的你怎么被擒了?”孙二娘这才看到张青已被武松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柴进见孙二娘分心,一脚将她手中的朴刀踢掉,“现在轮到我了!” 近战,再无顾忌,双拳如蛟龙出海,双腿似开山巨斧,一招一式蕴含着强大的星力气息,在五十多个回合之后,孙二娘被柴进鸳鸯腿绊倒,一脚踢在后脑勺上,晕了过去。 武松见哥哥以后天八重修为,击败先天境二重天的孙二娘,甚是高兴。他将张青拖到柴进身边道:“哥哥,这两人直接斩杀了便是,何必留他们一条性命呢?” 这两人死不足惜,但他们毕竟是天罡地煞的星主,贸然斩杀就怕起什么幺蛾子,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柴进心神沉进泥丸宫中,看着灵台之上载浮载沉的银色兽皮,心念落在其上,一番寻找,总算是找到了两人对应的地煞星。 地壮星,星主:母夜叉孙二娘。 地刑星,星主:菜园子张青。 “我能杀他们吗?”这是柴进想了很久的问题,银色兽皮没有任何的反应。 柴进又说道:“马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 银色兽皮马爷依然很高冷,不发一言。 心念飞出泥丸宫,柴进看向武松道:“谁说要留他们性命了,是我要亲自动手斩了他们!” 柴进抄起一旁的朴刀,走向昏迷在地的孙二娘。 张青挣扎着为娘子求饶道:“不要杀她,要杀就杀俺,求求好汉,饶了俺家娘子一命吧!” 柴进摇了摇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应该早想到会有这一天。”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 “活下去的路有很多条,但唯独没有吃人这一条!”柴进说完将朴刀从孙二娘后心处扎了个透亮! 而后他立刻将心神沉入泥丸宫中,落在地壮星上,只见星主母夜叉孙二娘的名字由亮变暗,最终消失不见。 地壮星,星主:无。 银色兽皮中传出马爷有些虚弱的声音:“恭喜你,又发现了一个新功能。星主死亡之后可被替代,但替代之人需要你的册封,而你若想册封新星主,至少也要拥有人间帝王的气运才行。” 柴进第一时间听出了马爷的虚弱感,他关切问道:“星主的死亡也会对马爷你造成伤害,是吗?” 金色龟甲忍不住飘出一行金字:“你真以为改易星主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每次改易星主都是对马爷本源的一种削弱,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些,又被你嚯嚯了。” 银色兽皮将金色龟甲卷走道:“你只管行事,天罡地煞皆为你所用,若是不合心意,会有碍于你以后的修行,该换便换。” 柴进道:“如此多谢马爷支持!” “去吧。”马爷将柴进送出银色兽皮,柴进能看到其上的光华,暗淡了一些。 视线回归到体外,柴进便看到孙二娘已死,张青目中流下血泪,怨毒地看着柴进,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张青诅咒道。 柴进轻蔑一笑道:“若是做鬼,你还是想想如何面对那些惨死在你们手中的那些冤魂吧。” 转身抽出孙二娘身上的朴刀,走到张青身前道:“其实如果不是我,或许你们也不会死。 但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对你们的行为放任不管,记住我这张脸,到了阴曹地方报仇不要找其他人。” 然后一刀毙命,张青兀自瞪着怨毒的眼睛盯着柴进。 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又暗淡一分,金色龟甲打出一行字:“以前真没看出你小子这么大的杀性!” 柴进没有说话,心中已经在琢磨:“人间帝王气运,除了称皇称帝,还有其他办法获得吗?” 任重而道远啊! 武松的声音响起:“哥哥,恶人已除,我们下一步去哪?” 柴进收拾好心绪道:“二郎,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一件宝贝在等着你吗?” 武松皱眉道:“难道宝贝应在这里?” “没错!我们进去一看便知。” 柴进和武松走进里屋,在转进后面的作坊之中,迎面便看到墙壁上几张人皮紧绷,房梁上更是悬挂着六七条人腿,剥皮凳,剔骨刀等物更是一应俱全,地面上都是暗沉的血迹。 墙角处,一个打开的箱子上方悬挂着两柄寒光四射的雪花镔铁戒刀,旁边还有一串108颗人顶骨做成的念珠。 武松一眼就盯上了那两柄戒刀,他有种错觉,仿佛那就本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当下哪还有任何迟疑,原来哥哥说的宝物果然在,还正好是他最需要的武器。取下戒刀,挥舞几下,寒光凛冽,霎时间整间作坊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长刀砍在一根铁钩上,铁钩应声而断,武松惊喜道:“好兵器,削铁如泥,更是和暮雪天霜刀十分契合!” 进到这里以后,柴进更是觉得没有杀错张青夫妇,不知道有多少好汉行商被他们无声无息地杀掉。 “二郎既已寻到宝贝,此地也不宜久留,放一把火,我们走吧!” 武松只取了两柄戒刀,再无他物,随哥哥走到外间,将酒坛打碎,甩出一根火把,让这个祸害人间的十字坡人肉酒店就此在火中湮灭。 走到古树底下的柴进将孙二娘和张青的尸体扔进熊熊烈火中,翻身上马道:“此地仍属中原地界,我们要去的西北还有段距离,继续出发吧!” 武松将两柄戒刀别在腰间骑着乌龙抱月驹行至柴进身边道:“哥哥来此莫不是特来为武松寻宝来的?” “并不单是寻宝,也有测试心中想法的意思,如今心中也有了结果,更是除掉了两大恶人,也算是清了心中的郁结。” 柴进纵马狂奔道:“先去五台山,若是遇不到人,我们便去少华山,这次绝不能空手而归!” “哥哥,五台山可是世间有名的佛门大教,难道我们找的是一个和尚?” “没错,不过他可不是普通和尚,而是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好汉!二郎与他定能脾气相投,成为再好不过的兄弟!” “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莫不是一个花和尚?” “哈哈哈……不仅如此,他更是不修佛门善果,专爱杀人放火!” “如果是这样一个和尚,只怕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哥哥为何对此人如此偏爱?” “哈哈……二郎,殊不知闻名不如见面,等你见到他,就能明白我说的一切!” 第33章 抱犊好汉 极恶赤松林 自孟州道一路北上,更见民生多艰,多地盗贼横行,百姓苦不堪言,更甚者官府不思进山剿匪,反倒变本加厉剥削民众,逼得更多人上山做匪。 柴进和武松二人行至壶关附近的抱犊山之时,突听人声呼啸,只见两骠骑身后跟着百十个喽啰从山坡上冲下来。 “早听哨尖儿说有两头肥牛从南边一路北行,闯了不少山头,一路横行无忌,原来是仗着有两匹好马呀。”为首的的骠骑一眼就看上了柴进二人的坐骑。 武松勒马停下,轻轻拍了拍乌龙抱月驹,傲然看向山匪道:“就凭你们也想抢俺的马儿?” 手持黑色浑铁枪的崔埜驱马上前道:“想从俺山下过,这两匹宝马就是买路钱。” “爷爷要是不肯呢?” “给你活路,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崔埜小腿夹了一下马腹俯冲而下,夹臂持枪,手中浑铁大枪吐出三寸寒芒,直击武松腹部;他身侧的文仲容同样不甘示弱挺起手中的丈八蛇矛,犹如手握一条大蟒,夹击武松。 文仲容担心兄弟一人不是武松的对手,将柴进交给了小喽啰们道:“小的们,将那个贵公子拿下,下手轻点,别把他弄哭了!哈哈……” “来的好!”武松见猎心喜,总算是遇到两个还不错的对手了,手腕一翻,已是拿住两柄雪花镔铁宝刀,嗡嗡作响,似是同样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 “铛铛。”两声金属撞击,武松磕开两人的兵器,原本以为以镔铁削铁如泥的特性,能将二人兵器斩断,却不料只是在二人枪杆之上留下了一道白印。 文仲容和崔埜相视一眼,都看出心中有些震惊,这个看着就有些不好惹的轩昂大汉,还真不是一个绣花枕头。 两人收起小觑的心思,一枪一矛左右夹击,浑铁枪如同黑龙乱舞,丈八蛇矛阴毒如蟒,总能在崔埜力有不逮之时,逼退武松,护住他。 武松手中手中双刀快如闪电,兵器相击之时,森寒气息时不时打断文仲容和崔埜的进攻节奏。 三个人刀枪相撞,错身而过,坐下的骏马也没有闲着,乌龙抱月驹如今身为妖兽,错身而过之时,便会对着文仲容和崔埜的坐骑下狠口。 三人交马而过二十个回合之后,三人交战之际,乌龙抱月驹一口咬在崔埜坐骑的前大腿上。 ‘唏律律。’马儿一声嘶鸣,前蹄不稳,将崔埜摔倒在地。 武松瞅准时机将刀架在崔埜脖子上,冲着文仲容大声喝道:“想要你家兄弟活命,就乖乖下马投降!” 文仲容错马回身,见兄弟被擒,刚想要招呼小喽啰们一拥而上,将崔埜抢回来,却是看到场上哪还有一个小喽啰站着,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倒在地上。 柴进将几个小喽啰叠成罗汉,自己坐在上面,饶有兴致地看着文仲容道:“你们两个实力倒还不错,就是运道差了点,惹上我们,活该你们倒霉。” 文仲容也不是一个输不起的汉子,如今兄弟被擒,他岂能独自逃跑。翻身下马,扔掉丈八蛇矛道:“俺认输,技不如人,不敌好汉,任你们处置便是!” 这两人能在如今修为大进的武松手中走过二十几个回合,要不是其中一人,马失前蹄,只怕还能缠斗下去。 柴进心中已是起了爱才之心。他看着被武松捆缚的结结实实的二人,问道:“你二人一身好本事,却为何缩在这样的小地方当匪?” 文仲容虽跪地,仍不肯低下头颅,但却有些自嘲道:“我兄弟二人祖上来自高丽,向来被你们中原人看不起,视若奴婢,纵然有些本事,又哪里有人肯要我们。” 柴进这才注意到:二人都是高颧骨,短下巴,塌鼻根,眼睛细长,确实与中原人长相不一样。 “你二人叫什么?” “崔埜。” “文仲容。” 柴进总算是想起二人是谁了,他们不就是宋江征田虎之时,协防壶关的抱犊山三杰之二,如今的唐斌应该还在蒲东做军官。 “原来是撼山力士文仲容和移山力士崔埜,两位的大名柴某可是闻名已久。” 文仲容见柴进一口道出他们的诨号,颇有些惊讶地看向柴进道:“还未请教好汉大名,竟也知我兄弟二人。” 柴进笑道:“沧州柴进便是我,也是曾听庄客提起过有两位心性爽亮,武艺超群的好汉于三晋之地啸聚山林,颇有威名。” 言罢柴进亲自上前为二人解缚道:“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兄弟多多见谅。” “原来是赛孟尝柴大官人,都怪我二人瞎了眼,这才冲撞了大官人。”文仲容见柴进亲自解缚,心中十分感动。 崔埜大大咧咧道:“我二人也曾想过投奔官人,又恐官人不待见,后来又听闻大官人死于大火之中,也便息了心思。” 文仲容拍了一下自家兄弟,然后向柴进请罪道:“大官人不用理这厮,他向来口无遮拦,还请大官人见谅。” 柴进无所谓笑了笑道:“无妨。” 文仲容看向站在柴进身后好像一尊战神一样的武松问道:“大官人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实力之高,合我二人难敌也。” “武松,武二郎,我的结义兄弟。” 崔埜瞪大了牛眼道:“原来是打虎英雄武松!怪不得俺兄弟二人合力都不是你的对手,输在你手中俺不怨。” 武松抱拳道:“两位好汉也是实力强劲,不愧力士的名号。” 文仲容拍了一下大腿道:“在这里说些什么,还请大官人和武松兄弟随我们上山,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可有美酒乎?” 崔埜走到武松身边敬佩道:“美酒管够,兄弟放开了喝,跟俺讲讲你是如何生生打死距离妖王,只有一步之遥的妖虎。” 柴进看了一眼武松道:“既然盛情难却,我二人就随两位兄弟一起上山,稍歇片刻。” 文仲容大喜,大叫道:“孩儿们,都赶紧爬起来,回山设宴咯!” 瘫倒在地上的百十个小喽啰闻言,一个个龇牙咧嘴相互搀扶着站起身,只是根本不敢靠近柴进。 谁能想到那个书生模样的家伙,下手这么狠,虽然都不致命,但疼呀! 上山的过程中文仲容和崔埜看到上山如履平地的乌龙抱月驹和黄骠云龙驹又是一阵眼热,如此宝马,谁不想拥有! 自古以来,将军爱宝马,英雄好美女,不外如是。 上山之后,酒宴自有小喽啰准备,而文仲容一再推脱,更是让柴进坐在了主位之上。 崔埜自是迫不及待地问着武松打虎的详情,文仲容给柴进续上茶水问道:“大官人这是欲往何处?” “五台山。” “佛门大宗,名门圣地,难道大官人假死脱身欲往那里剃度为僧,隐姓埋名吗?”文仲容有些不敢置信道。 柴进闻言笑道:“如今柴某身为梁山之主,又岂会除去七情六欲,做那无趣至极的和尚!” “可是前些时日,击退炼妖司,降服蛟龙的八百里水泊梁山?”文仲容再次震惊道。 与梁山一比,他们这抱犊山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法比。 说话间,小喽啰将酒菜端上,武松看着这些酒菜眉头一皱道:“两位兄弟口中说的好听,却又为何拿这样的东西摆上。” 原来端上的酒菜几乎见不到什么油星,全是一些素菜。 上菜的小喽啰却是哭着声音道:“好汉却不知这已是我们山上最好的,俺们小的吃的更不如这个。” 武松起身四下一看,那些小喽啰手中端的汤水更是只飘着一些野菜叶,嘴中咀嚼着难以下的黑黑的窝窝头。 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柴进亦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文仲容问道:“文兄弟,这是为何?打家劫舍不该如此才是。” 文仲容讷讷不语。 又是那名小喽啰道:“俺们头领说:兄弟们多来自山下过不下日子的乡民,自是不能再抢他们,但此道过往的行商不知被多少山寨盘剥过,到了俺们这,有时候连汤水都喝不上。” 柴进眉毛一挑,有些好奇地看向小喽啰问道:“那你们为何还愿跟着你们头领?” 小喽啰颇有些自豪地说:“跟着头领苦是苦了点,但那些狗官衙役就再也不能欺负我们。” 扫视了一眼山上二三百号人,柴进看向文仲容道:“文兄弟,你若是信得过我,大可带他们一起上梁山。” 文仲容有些动摇道:“俺知道大官人是好意,但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又是盗匪成群,恐怕难以到达。” “文兄弟若是拿不定主意,可等我回程之时,再经此地,你再做打算不迟。” 崔埜却是抢先道:“哥哥,你还考虑什么?咱们这要啥没啥,还要时不时抵抗官兵的袭扰,真不如同上梁山,一起逍遥快活的好!” 文仲容想了想才说道:“那我们就留在此地等大官人一起回去!” “太好了!两位兄弟愿上梁山也是一大喜事,当浮一大白!”柴进端起酒碗看向文仲容和崔埜道。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将酒碗碰了过去,武松亦是及时举碗,四碗相碰,酒花四溅。 “干!” “哈哈哈……痛快!” “真痛快也!” 酒到兴时,何须有菜!四人从日影西斜,饮至月上中天,直至文仲容趴下,酒宴才在柴进的强行制止下结束。 第二日天未亮,柴进将行囊中的金银留下一半后,和武松悄悄下山走了。 太阳照到屁股之后,一名小喽啰将文仲容喊醒道:“大头领,那两个好汉离开了,留下了这些金银。” 宿醉的文仲容本来还有些不清醒,听到柴进和武松不辞而别,一时间心中起了别样的情绪,但看到小喽啰手中捧着的金银,暗自骂了自己一声:“险些错怪了好汉!” 接过金银,文仲容看向小喽啰问道:“我记得你是包大头,你帮我问问兄弟们可愿随我一起上梁山,若是不愿的,我自会给他一份盘缠下山去。” 包大头道:“俺愿跟着头领,兄弟们也都是这个想法。” “你小子最喜欢自作主张,快下去问问,让他们自己选择!” “哦,其实问也白问,兄弟们肯定都跟着大哥!”包大头稍有些不情愿接这个任务。 “夯货一个,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都是大夯货啊?”文仲容抄起草鞋将包大头打了出去。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激荡,初起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叶洒下破碎的金光,随着两人两骑的通过,地面上金光忽隐忽现。 “哥哥,这西北果然是个好地方,见识过崔埜和文仲容,二郎已经开始期待和那位花和尚的相遇!” “秦晋之地,自古以来多是出将入相的豪杰人物,延安府的西军,如今便是当下大宋朝最精锐的部队。” 柴进继续道:“这个花和尚以前就是西军中的人物,后来才去了渭州做了提辖。” “原来曾是一个军汉子,难怪喜欢杀人放火。那又怎么入了佛门,当了什么牢子和尚!” …… 日上三竿,日影西斜,但见日月轮转,便知时间飞逝,又行了三日。 “吁!”正在策马狂奔的柴进急停,黄骠云龙驹人立而起,两条前腿蹬空,滞停片刻,才重重落下! “哥哥,好端端的突然停下干嘛?”武松勒马停下,太阳还未下山,没到歇息的时候,更没有匪寇拦路。 柴进泥丸宫中金色龟甲突然震动,“往西行两里!” “往那边走!”柴进策动坐骑往西边慢行。 不多时,便见前方突现一个占地极广的茂林,全是虬枝错落的赤松树,树皮斑驳,仿若龙鳞。 远观看去恍若是地府判官的胡须,靠近时又宛如鲜血浇注林梢。 “赤松林!”柴进如何还看不出这显着的特点,但他又隐隐觉得这林子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有种想要据为己有的欲望。 柴进驱马向前,坐下的黄骠云龙驹突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压制一样,根本不敢向前,前蹄不安地刨动着地面,腹部隐隐发抖! 武松坐下的乌龙抱月驹同样如此,“哥哥,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此间也藏着什么大妖?” 柴进摇了摇头,他也看不明白,星力流转瞳孔,亦是看不见多远,便被枝叶挡住。 正当柴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时,赤松林中枝叶晃动,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影晃动,手中的棍棒拨动乱枝,从林中走了出来! “留下一半盘缠和一匹宝马,你们便离开吧!” 柴进和武松抬头看去,只见这汉子衣襟半开,随着走动,其胸膛之上的龙影若隐若现。 斗笠汉子手中长棍随意一甩,触碰到一块大青石。 “咔嚓!”青石缓缓裂开,分成两半! 第34章 快意恩仇 火烧瓦罐寺 “好一个汉子!”柴进赞道。 出没赤松林,身上又有龙纹,此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九纹龙史进史大郎! 自己故意打裂青石,本想立威,谁料对方还夸赞起来。此话入耳,史进心中愉悦,但囊中羞涩,却是不能放他们离开。 “就算夸了俺,这盘缠和宝马你们也须留下来,否则必遭皮肉之苦!”史进抖出一片棍影道。 武松缓步上前,身上的金光自荧光斑点到金光大盛,气势逐渐攀高,达到最高点之后停下脚步,突然回头问道:“哥哥,我比他如何?” 柴进只觉得一阵头大,还以为武松气势磅礴地走过去要正面厮杀,谁能想到他突然回头问了这么一句。 何止是柴进有些懵,史进也好不到哪去,作为直面武松的人,他更是被激发出强大的战意,就要反击之时,那股威压反而消失了。 “你太小瞧史大郎了!”史进暴喝一声,青紫色气息包裹长棍,抖动长棍裂风破空,点向武松胸腹处。 武松瞬间回头,手掌抹过腰间,双刀翻飞,煌煌金光也掩盖不住刀中的寒意。 史进长棍袭来,武松双刀舞动闪避,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长棍如影随形,如狂风骤雨,席卷一切,将双刀的攻势无声抵挡。 “果然有狂傲的资本!”武松也是见史进与他年龄相当,一时间起了好胜之心! 暮雪天霜刀不愧为龙章凤篆记录的刀法,一刀一式间仿若有霜雪之力,透过史进的青紫色气息影响着他体内的内息流转。 “好诡异恐怖的刀法!”他学自禁军教头王进的《裂风玄阳棍》完全抵挡不住。 缠斗五十个回合之后,武松一声大喝:“撒手!”双刀贴着长棍斩向史进持棍的双手。 史进只能撒手后退,武松也没有再追赶,而是将双刀插回腰间道:“有些本事,但想抢走我们的盘缠和宝马还差点意思!” “哼!”史进冷哼一声,心中却是作苦:临时起意,想弄点盘缠上路,还挑了个这么硬的茬子,真是不走运! 转身就要向赤松林中走去。 柴进捡起史进的长棍道:“九纹龙史进,你的棍棒不要了吗?” 史进讶然回过头,瞧了又瞧柴进和武松,疑惑道:“你如何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你们?” “九纹龙史进史大郎,刺着一身的青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柴进笑道,随手将长棍丢给了史进。 接过长棍,史进抱拳道:“敢问两位兄台高姓大名。” “沧州柴进。” “清河武松。” 史进惊喜道:“原来你们就是柴大官人和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 武松挠了挠脑袋道:“怎地现在到哪都有人认识俺?” “哥哥竟不知如今你打虎英雄之名早已传遍了黄河两岸!”史进激动,面皮涨红道。 武松当时只想为百姓除虎患,不曾想竟为自己带来这样响亮的名声。他看向神色激动的史进道:“史进兄弟也是不凡,这一手棍棒功夫是俺见过最好的!” 史进摇摇头道:“俺却是醒悟晚了,不然一身功夫也不至于稀松于此。” 武松亦是个爽快人,向来直言,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二郎观兄弟确实有些根基虚浮。” 史进自述道:“俺自小就喜欢刺枪使棒,但一直未遇良师,直到两年多前遇到了恩师王进,经他指点,才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王进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一个闭门造车,坐井观天的史进,只经他调教大半年,便使其拥有梁山马军八骠骑的实力,可见王进这禁军教头的称号实至名归。 柴进想到此,好奇问道:“史进兄弟尊师如今现在何处?” “俺去了延安府寻找未果,如今也不知师傅究竟去了何处。” 柴进有种将王进拐进梁山的想法,但王进怠慢了高俅,只怕就算是去了延安府也是隐姓埋名,托庇于种公门下,想找到这样一个人物,无异于大海捞针。 “史进兄弟如今欲往何处?” “俺与少华山的三位好汉有交情,如今想投他们而去。”如今的史进已无牵绊,再加上他性子使然,如何肯安安分分做一个农户。 “可是神机军师朱武,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三位好汉?柴进对他们三位好汉也是慕名久矣。” “正是他们三人,讲义气,任豪情,也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史进提起三人,盛赞道。 武松看出哥哥很是欣赏这个史大郎,于是上前开口道:“史进兄弟何须去少华山,不若随我们一起上梁山逍遥快活的好!” 史进闻言喜道:“俺也曾听闻梁山之名,无奈没有上山的门路。” 武松拍掌笑道:“何须门路,站在你面前的柴进哥哥便是梁山之主,如今我家哥哥下山,便是为了广邀群雄上梁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称分金银!” 史进不敢置信地看着柴进道:“原来梁山最神秘的大头领竟是大官人,只是为何不公开身份,以大官人的名气,何愁好汉不竞相来投。” 柴进往汴梁城方向指了指道:“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不然梁山的压力会大很多。” 三人还待言语,耳朵一动,突然同时回头看向左前方,远处正有人狂奔而来。柴进心中一喜,他总算是来了! 只见那人一路跑一路骂骂咧咧道:“也就是洒家饿着肚子,手中无力,不然非宰了那两个鸟人不可!可怜洒家的包裹也落在了庙里。” “咦!这里有两匹宝马,合该洒家运道好,化些酒肉来,再去寻那两个鸟人的晦气。” 一个手持月牙禅杖,身穿宽大直裰,坦胸露乳的胖大和尚,气喘吁吁地转过马匹,看向不远处正走过来的三人道:“洒家多时未吃上饭,三位小哥可有多余的吃食让俺填填肚子。” 史进本就听得声音耳熟,又见和尚这般模样,又惊又喜上前道:“哥哥可还认得史进吗?” 胖大和尚定睛一看,笑道:“原来是史大郎,俺的运道果然好,在这里都能碰到兄弟。” 史进疑惑道:“渭州一别,听闻哥哥只三拳便打死了恶霸镇关西郑屠夫,逃离了渭州城,如今却是为何做了和尚?” “先不说这个。”花和尚鲁智深看向史进身旁器宇不凡的两人问道:“大郎怎地不给俺说说这两位好汉是谁?” 史进忙介绍道:“这位是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另一位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 柴进和武松抱拳施礼,“二郎,将肉饼和酒取来,先让大师填饱肚子。” 鲁智深听得眉开眼笑道:“如此甚好!俺这五脏庙空了许久,如今总算是能填上了。” 接过武松递过来的六七张肉饼和一小葫芦美酒,大快朵颐,边吃边说他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武松心道:“原来他就是哥哥说的花和尚,眼中神光内敛,浑身气度森严,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果然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听得鲁智深讲到不远处的瓦罐寺之中还有两个强贼强抢民女,奴役僧侣,霸占寺庙,如何还忍得。 武松愤恨道:“大师吃饱喝足之后,二郎随你一起回去,结果了那两个鸟人。” “好兄弟,洒家正有此意。”七张肉饼下肚,美美地了喝完最后一口酒,鲁智深拎起月牙禅杖道。 “行侠仗义之事岂能少了俺史大郎!” 此时正是刷好感的时候,更何况梁山的宗旨便是替天行道,瓦罐寺之行肯定少不了他柴进! “我梁山的立山根本便是替天行道,这两个恶贯满盈之辈,今日撞在我们手上,岂能再让他们为非作歹,祸害百姓。”柴进朗声道。 “哈哈……刚刚是他们两个打洒家一个,现在咱们兄弟四人打他们两个,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鲁智深已是拎着月牙禅杖走在前方。 赤松林与瓦罐寺相距不超过十里,一个是极恶之地,一个佛门善地;一个欣欣向荣,一个破败不堪,就如这浊浊尘世一般,恶压倒了善! 一座破败寺院出现在众人面前,微风习习,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佛陀呢喃,庄严宁静。 踏过一座石桥,已是到了山门之下,其上悬挂的匾额摇摇晃晃似乎要掉下来,四个金字都蒙上了黑尘:瓦罐之寺。 放进山门,便见一个胖大和尚,眉如漆刷,面如黑炭,披着袈裟,坦露着胸前的大黑毛,一身的横肉,手提一柄朴刀靠在一棵千年古树下歇息;其身旁坐着一个瘦小的道人,面容丑陋凶厉。 “两个鸟厮,洒家来取你们的鸟命来了!”鲁智深咆哮一声,手中月牙禅杖甩出。 胖和尚是生铁佛崔道成,眼瞅着势若流星奔着自己脑袋而来的月牙禅杖如何敢抵挡,一个懒驴打滚狼狈至极地躲过去。 “咚!”一声闷响,月牙禅杖钉在千年古树之上,无数的残枝败叶洒落。 道人是飞天夜叉丘小乙,早已闪身至一旁,脸色难看地看着鲁智深身后的三人! 那崔道成正一肚子火气,又见鲁智深,正是找到了宣泄口,大怒道:“你这手下败将,如何还敢回来?” 鲁智深拍了拍顶包的肚皮道:“刚刚是洒家没了力气,如今吃饱喝足,杀你便如屠狗!” “哇呀呀!”崔道成怒极,朴刀撕裂空气,招招不离鲁智深的各处要害! 丘小乙想要上前帮忙,已是被武松两柄雪花镔铁刀笼罩在寒霜之中,更兼刀身不时传出呜咽之声,扰乱心神。 他只怕在武松手中撑不过十回合便会身死道消。 柴进和史进两人相视一眼,这哪里还需要他们出手,吃饱饭的鲁达和盛怒的武松岂是这两个小毛贼能抗衡的。 不过六七个回合,“啊!”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丘小乙已是被武松枭首! 那崔道成本已是力怯,见此情形更是胆裂,被鲁智深看准时机,一个拿肩背摔,狠狠摔在地面上。 对着口吐鲜血的崔道成,鲁智深毫不留情,拧动其手腕,抢过朴刀,狠狠劈下下,斗大的头颅好像皮球一样朝着低洼之处滚去! 鲁智深不做停留,拔下月牙禅杖,向寺内后院走去。一路寂静无声,推开厨房的门扉,“老和尚,那强人已被洒家……”剩下的话已是说不出口。 原来那几个老和尚见鲁智深被打跑,心忧恐惧之下,怕被折磨,便一起选择了上吊自杀! “对了,还有那娘子!”鲁智深急步寻到崔道成和丘小乙吃饭的小院中,此刻哪还有那年轻娘子的踪迹。 柴进扫视一眼庭院,看到井沿边落着一只孤零零的绣花鞋。 “智深兄弟不必找了,那年轻小娘只怕已是投井自尽。”柴进指着井边的绣花鞋低声道。 鲁智深跺了一下脚,深深叹了一口气,丢下手中的禅杖,蹲在地上悔恨自责道:“他们本不应该死,都怪洒家。若是洒家能早点除掉那两个强贼,他们也不至于畏惧自杀。” 众人也不知如何劝解,说到底还是鲁智深打破了瓦罐寺的平静,让老僧和年轻妇人看到了希望,但是鲁智深的败逃,又让他们跌落谷底,大起大落之下,联想到接下来可能遭遇的报复,他们选择了死亡来让自己解脱。 “洒家记得智真师傅说过:佛门讲究因果。如今洒家才算是理会到了这一点。”鲁智深似有觉悟地起身拿起禅杖道。 柴进三人跟在鲁智深身后找到他的包裹,所幸里面的信和度牒都没有丢失。 鲁智深看了看破败的瓦罐寺道:“烧了吧,化为赤地之后,也便不会再有恶贼霸占,为祸乡邻。” 四人寻到灶台,点燃火把,一路走,一路点,直走到山门外,四人将火把扔向寺院的屋檐之上! 平白地风声渐起,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原本不显的火势登时熊熊燃烧,浓烟滚滚,不多时,便见寺院的房屋殿堂尽皆通红一片,好似佛门业火涤荡人间的罪恶! “三位兄弟将往何处?洒家确是要投汴梁城而去。”鲁智深不再看火光滔天,往外走去道。 史进有些为难,他却是在投少华山和梁山之间摇摆不定。 “如今结识了柴大官人和武松兄弟,俺是愿意上梁山的,但俺又舍不得少华山的兄弟。” 柴进笑道:“这有何为难的,我八百里水泊梁山难道还容不下少华山的七八百好汉不成,将他们一起上梁山便是!” “是极!俺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史进兴奋道,随后又是眉头一皱:“只恐三位兄弟不愿去。” “我和二郎同史进兄弟走一遭,只要能见到他们三人,便能让他们同咱们一起上梁山!”柴进自信道。 鲁智深怅然若失道:“若不是智真师傅给洒家安排好了去处,洒家定随你们一起上梁山!” 柴进神秘一笑道:“智深兄弟不必着急,有些事就是缘分未到,说不定咱们还会在汴梁城相遇一场!” 第35章 四英齐聚 鏖战赤松精 “那洒家便在汴梁城静候大官人!”鲁智深就要与几人作别前往汴梁城。 柴进急忙拦住道:“智深兄弟且慢,柴某有一件事相求。” 鲁智深回头道:“大官人但说无妨,洒家绝不推辞。” 柴进指了指远处的赤松林道:“不知智深兄弟对那座赤松林可有什么一样的感觉?” 浓眉紧锁,思索片刻,鲁智深说道:“洒家观那赤松林不似寻常松木的褐色,更像是鲜血淋挂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闻听此言,史进若有所思道:“哥哥若不提此事,史进都险些忘了在林中的感受。” 感受到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史进继续道:“俺之前藏在林中之时,便隐隐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更有一种大恐惧萦绕在心间,是以只敢躲在外围,不敢深入其中!” “既然如此,咱们就进去探一探,有魔就降了,有妖就杀了!”鲁智深舞动禅杖道:“俺这禅杖最擅降妖除魔!” “智深哥哥豪言豪语,果然如同哥哥所说的那样,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男儿!”鲁智深的言行确实很对武松的脾气。 “事不宜迟,进入赤松林之后,大家小心行事,若事不可为,当及时撤退。”柴进叮嘱道。 四人一路慢行,有说有笑,不时谈论江湖见闻和武学经验,虽是初见,仿若故友相逢,似乎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是闯凶恶之地一样。 不多时,来到赤松林外,柴进和武松将宝马拴在远处的石头上,便和鲁智深及史进一起踏了进去。 方一进入,便有种极为压抑的感觉,似乎内心的恶念在被无限放大,一人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四人皆有这样的感觉,那就说明此地绝对有大问题。 柴进手持一柄朴刀,拨开挡住视线的枝叶,还是只能看到影影错错的全是赤松树,再无其他,但心底最深处那种感觉还在。 鲁智深百无禁忌,被无穷的枝叶挡住视线,当即挥动禅杖,残枝败叶散落一地,而后迅速消融于地面,似乎枝叶从未存在过一样! “哈哈……果然有问题,洒家非要将你赤松林全部推倒了不可!”鲁智深大叫道。 柴进体内星力流转,将那股被放大的恶念压制下去,看向更加恣意张扬的鲁智深,忙揽住他的手臂,灌入星力道:“智深兄弟,莫受了恶念影响。” 星力灌体,鲁智深灵台一阵清明,有些不自在道:“没想到洒家这么快就着了道。” “智深兄弟,至真至性,最是难防这种鬼蜮伎俩。” 柴进几人继续深入,越发有种步履维艰的感觉,似乎所有的赤松树都在阻止他们前进。 他偶然间回头发现,来时的路已不见,全是盘根错节的赤松树。好在柴进感知到自己心底的那股欲望,越来越强烈,看来就快要发现这座赤松林的真相了。 武松戒刀劈过,断裂的赤松枝干不再消失,而是流出像鲜血一样的液体,似乎一下子从虚幻来到了现实。 数根赤红鳞化根系从地下无声无息钻出,仿若鳞甲大蟒一样缠住了走在最后面的史进的双腿,急速向后方拖去! 史进大惊,青紫色内息全面爆发,手中长棍深深扎进地下,在赤红根系的巨力拉扯之下,史进被拉的横在半空中,长棍更是被拉成了弓形! “哥哥快救救俺史大郎!” 鲁智深在史进爆发的那一刻,已经出手,月牙禅杖呼啸,浑似玉蟒飞腾,铲在鳞化根系之上,似有金铁交鸣之声。 “嘣。”根系回弹,史进安然落地。 正前方武松双手戒刀舞的密不透风,正面袭来的枝蔓全部被切碎,血红色液体四溅。 霜雪之力过处,凝成冰晶落在地面上。 “杀进去!” 史进长棍如龙,含怒挥舞,劈开无数扎过来的枝叶,“想卷走史大郎,老妖怪你还是太嫩了!” 柴进大声道:“这妖魔必定是产生了危机感,才如此疯狂阻拦我们,看来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对的!” “洒家现在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此作孽!”鲁智深手中的月牙禅杖,最是克制妖魔血肉,势大力沉挥下,无论是枝干还是根系,皆是挨之即断,触之即折。 开路的武松艰难前进,不记得是第几次斩开拦路的枝干,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唉。”一声空灵苍老的叹息声响起,上一刻还存在并与柴进四人纠缠的赤松林骤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唯有武松正面的那棵仅有三丈高的矮小赤松树还真实存在! 只见这棵赤松树从顶端直至腰部几乎一分为二,赤鳞树身遍布雷火的痕迹,焦黑的断裂部分,更是不时有红色雷弧跳跃。 裂痕至腰部的地方,似乎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圆球在跳动,仿佛人体的心脏一样,充满生机和邪恶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中散发出来,又被裂开的树身上的枝叶全部吸收。 赤松树腰身以下的树身,赤红鳞片一阵扭曲,出现一张模糊的脸庞,大嘴上下开阖道:“老夫不曾招惹你们,你们又何必来招惹老夫呢,各自安好不好吗?” 本以为会是什么大妖或者魔头存在,没想到赤松林的源头竟是一株被天雷劈过的赤松精怪! 花草树木开智是为精怪,鳞羽走兽开智是为妖怪。 柴进泥丸宫中的龟甲兽皮没有任何的异动,他上前一步道:“你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何幻化出这座赤松林,还散发邪恶的气息?” 鲁智深舞动手中的禅杖道:“大官人何必与他说这么多,依洒家看直接将它推倒,断了他的根系看他还如何作恶!” 赤松树树干上的大嘴动了动道:“你也是和尚?杀性如此之重怎还能做得了和尚?” 其声音不复平静,甚至有一丝癫狂。 “洒家不但是和尚,智真师傅更是说洒家颇有慧根!” “智真?老夫没听过这一号人物,看来你不是瓦罐之寺的和尚。”赤松树似乎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它体内的圆球,将圆球缓缓向树身内沉去。才接着说道:“你们离开吧,老夫也不计较你们扰了此地的清净。” 柴进眼睛紧盯着树身内的圆球,正是它在勾动他内心的欲望,既有浓郁的生机,又蕴含邪恶之气,恐怕这头赤松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何至于招雷劈。 “邪恶之气的源头就在你身上,你又经历过如此惨烈的雷劫,只怕这雷劫就是冲着邪恶之气来的,还在这装起了伪善大度,如果你有留下我们的把握,又岂会放任我们离开,恐怕早就将我们化为养分了!”柴进一语道破赤松树的心思。 赤松树精沉默了一会,骤然狂怒,根系和枝干疯狂抽向柴进四人,大嘴咆哮道:“既然你们求死,老夫就成全你们!” “嗖嗖……”破空声不绝于耳,赤松树仿佛在挥舞无数的长鞭在抽打,虽然武松的戒刀和鲁智深的禅杖打断了很多,但远远比不上赤松树生长的速度。 渐渐的赤红色枝干和根系形成一个圆形球笼将他们包围其中,并逐渐缩小空间。 “哥哥,这可怎么办?赤松树精枝干生长的太快,根本砍不尽!”武松有些无可奈何道。 鲁智深也是颇感无奈,他的招式势大力沉,威力不俗,但还不如武松砍得快。 柴进盯着新生的根系和枝干道:“各位兄弟,你们有没有发现新生的枝干生机似乎在消减,邪恶气息更加猖狂?” “哥哥的意思是,赤松树精过度透支生机,导致其体内圆球里的力量失衡。” “没错,再坚持一会,就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候!”柴进坚定道。 赤松树精如何不知拖得越久,对它越没利,但它已别无选择,不灭杀这四人,等待它的只能是彻底的死亡。 “瓦罐寺没有镇死老夫,天雷没有打死老夫;如今瓦罐寺消亡,反而让老夫打破镇魔塔,重获新生。就凭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也想灭杀老夫,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赤松树精状若癫狂,疯狂抽取这圆球内的生机之力。 鲁智深大叫道:“好你个树精,果然不是好东西,洒家今天非将你超度不可!” “智深兄弟不必着急,等下还要你先发力才行。”柴进一边感知着生机和邪恶气息的变化,一边安抚着鲁智深。 柴进再次一刀将枝干砍断之后,看着艰难复生的枝干,脸上凝重的神情总算是舒缓开。 “就是现在!对准一点,智深兄弟全力出手,史进兄弟和我立刻跟上,二郎收尾,必可一击打穿!” “看洒家的!”鲁智深大笑道:“不疯魔,不成佛!疯魔杖法给俺捣破它!”月牙禅杖在其手中画出数个圆之后,仿若流星一样飞出去,撞在囚笼之上。 木屑四射,形成一个圆形的孔洞,史进和柴进两人飞身抢入,皆是全力爆发,再次往前推进了许多。 武松暮雪天霜刀全力施展,霜雪之力迸发,不仅严重影响了赤松树精的生长速度,杂乱的地面一层霜寒透出,一旁的柴进三人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冷。 “咚咚咚咚。”柴进四人打穿囚笼,跳在地面上。 但见此时的赤松树精已抑制不住邪恶气息,赤红树身之外好像燃起了灰色的火焰,妖异邪恶! “桀桀桀……你们会后悔的!”赤松树精狂笑道! 回应它的是一柄飞来的月牙禅杖,“洒家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洒家后悔的!”月牙禅杖顺着雷劈的裂缝砸下去。 “打碎你这破圆球,看你还怎么叫嚣!” 赤松树精上半部分裂开的枝干往地面一撑,它竟然将自己的根系从地下拔了出来,然后向着鲁智深冲锋过来! 只一个照面,便将鲁智深连带着禅杖给撞得倒退十余丈。 鲁智深骇然道:“它的树身伤成这样,还保存着妖王的强度,不可力抗!”然后他揉了揉自己的胸腹,吐出一口污血,才顺畅了许多。 “这样都还有着妖王的肉身强度,全盛时期它该是什么境界?”史进惊叹道。 武松眼中的战意更加炙热,手中的戒刀也是嗡鸣不断,“管他什么境界,先打个痛快再说。” 脚踩玉环步,与邪化后的赤松树展开了正面对刚,戒刀所过之处,无坚不摧,一时间竟打的赤松树精畏手畏脚。 柴进和史进一旁辅助,站在武松身侧,以保护居多,让武松能够肆无忌惮的全力攻击。 “肉身成圣这一道,发展的倒是有些出乎老夫的预料,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有了你们四个做养分,至少能让老夫恢复到妖王境界,也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赤松树精身上的邪恶之气,突然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分出四团分别扑向了柴进四人。 “糟糕!”柴进心头一沉,他和武松有星力护体,或可挡住邪恶之气,但史进和鲁智深怎么办? 正当他犹豫之际,耳边一阵梵音响起,似乎是诵经声,听得不是很真切。 自瓦罐寺的方向,三颗金光灿灿的球状物飞来,梵音正是从他们中发出的,梵音在金光的作用下具现化为真正的字符。 赤松树精的邪恶之气碰到那些字符之后瞬间瓦解,消融。 “不可能!瓦罐寺都没了,怎么还会有舍利子残存!”赤松树精真的慌了神。 三颗舍利子发出无量金光,化成一个个梵字,四散开来的灰色邪恶之气渐渐被消磨殆尽,并最终逼到圆球之内! 一个虚幻的老僧身影出现,盘坐在赤松树精上空,发出宏大的佛音道:“赤松子,我佛门有好生之德,当年留你一命,为何不心生感激,反而继续为祸人间?” 邪气被压制在圆球之内,赤松树精好似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老者,它看着压制在它头顶的老僧,模糊不清的面容竟然浮现出一丝嘲笑:“留我一命?哈哈哈……一句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只因精怪没有天生九窍,就断了我等成仙之路!现在你说留我一命,不成仙,命值几何?” 分裂成两半的上半身,想要闭合,却无能为力,赤松子继续道:“天降雷劫阻老夫仙途,而后老夫死中求生,重活一世,不过是带些怨气,你们便说老夫是邪魔歪道,将老夫镇压在镇魔塔最底层!” 分裂的枝干猛击三颗金光舍利大吼道:“三千六百多年的无光岁月,这就是留老夫一命?” 老僧虚影古井不波道:“至少你还活着!” “是啊!你死了,瓦罐寺都早已断了传承,可老夫活着,但这还有什么意思?三千六百年的无光岁月,赤松子早已死了无数次,老夫再也不是最初的赤松子!” 第36章 佛镇赤松 因缘得秘宝 看着老佛虚影和赤松树精对峙,听着他们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柴进似乎看到了:三千六百多年前赤松树精想要打破禁制,飞升成仙,惹来天降雷罚,身死道消。 而其强烈的成仙执念让其在雷火中活出第二世,并在死躯上,活出新命,强烈的执念下孕育出一颗生机与邪气共存的仙胚,欲要打造先天九窍,最终成仙。 瓦罐寺定是察觉到了赤松树的逆天之举,将其强势镇压,或许是想要佛法净化邪气,又或许是觊觎赤松树体内的仙胚,更或者是欲将赤松树精镇杀。 柴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联想对不对,但没人会告诉他瓦罐寺真正的出发点。 那三颗金丹舍利凝聚的老佛虚影,恐怕也只是一种无奈的后手,仙胚的存在可能超乎了他们的控制,甚至于瓦罐寺的败落是否与赤松树精体内的仙胚有关都犹未可知。 “哥哥,瓦罐寺都被咱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这老僧等下不会找我们麻烦吧。”武松有些担忧道。 柴进摇了摇头,他也说不准,毕竟那可是人家的道场。 “依洒家看,老僧是冲着圆球内的邪气来的,只怕镇压完赤松树精,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顾不上咱们。”鲁智深猜测道。 老僧居高临下看着赤松树精道:“赤松子,镇压你三千六百多年的是我瓦罐寺,你恨也罢,怨也罢,实不该牵扯到其他人,你扎根的那些累累白骨只会增加你的孽业,想开窍成仙,只会适得其反!” 赤松子体内的圆球,邪恶之气张牙舞爪,与之共存的生机之气几乎再也感应不到。 它树身上的面容扭曲道:“桀桀桀……老夫打穿镇魔塔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屠灭了瓦罐寺,可惜的是你们的传承早已断绝,偌大的一个寺院竟无一个修士,他们连做老夫养料的资格都没有。” “阿弥陀佛!”老僧虚影根本看不出脸色变化,但这一声佛号颇为悲天悯人,“赤松子你魔性不灭,老僧即便不入轮回也要再镇你几千年!” “铛铛铛……咚咚咚……”老僧双手虚托,一座金钟虚影和一面兽皮鼓虚影同时显现,无人触碰,自动鸣响,强有力的声音化作有形的金色音波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打向赤松子。 这两个声音一出现,圆球的邪恶之气似乎应激一般,疯狂冲出赤松子体外,化作一条条灰蟒,同时爆发出尖锐的啸声,抗衡金色音波拳头。 “老秃驴,晨钟暮鼓对着老夫敲了这么多年,若是老夫没些手段应付,如何存活下来!”赤松子叫嚣道:“你最好有办法镇压老夫,不然等到舍利子里面的佛力干涸,你存世的根基也就消散了!” 柴进等人闻言看向那三颗金丹舍利,其上散发的金光,似乎真的暗淡了一分,但金光虚影凝成的老佛,丝毫不为所动。 老佛虚影慢条斯理伸手点在其中一颗金丹舍利上,金丹舍利无声炸开,一座九尺高琉璃色的九层宝塔实体出现! 宝塔滴溜溜旋转,塔身斜指天地,塔底斜照赤松子,发出无量琉璃光,将赤松子笼罩其中! “不!镇魔塔已经没了,这只是一个仿品,它如何能镇得了我赤松子!”赤松树精大声咆哮,圆球内的邪恶之气滋生的更多,赤松树本体的枝干和树叶都经不住邪恶之气的摧残,迅速衰败,掉落。 但赤松子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强横,在突破一个临界点之后,赤松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侧面看极其儒雅帅气的中年书生。 只是让人恐惧的是,正面看是一个无数肉须连成的两片人。 “化形!妖王境界!”四人一阵惊呼。 这种积年大妖,重回妖王境界,最难预料的是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神通天赋,而且可能不止一种,毕竟它曾是临仙的存在! 老僧虚影看着重返妖王境的赤松树精,再次伸手点在一颗金丹舍利之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其崩解,一朵充满神圣气息的纯白色九品莲花宝座出现。 老僧盘坐在九品莲花宝座之上,将最后一颗金丹舍利放在自己丹田之处,刹那间佛光普照,老僧疑似有了肉身一般。 晨钟暮鼓,还有九层琉璃宝塔威能更胜,老僧伸出佛光大手点在宝塔之上,琉璃光转化为琉璃火焰,燃尽一切碰到的邪恶之气! “赤松子,老僧自断轮回路,焉有你脱身之理。” “疯子!你我无冤无仇,何必拼个你死我活?你自轮回,我自求仙,何乐而不为。” “生死是空,万法皆苦;生死不二,一切皆无。你不懂我佛真谛,不知道有些事大于轮回!”老僧看着即将被琉璃火焰点燃的赤松树精道:“当初留你一命既然是错的,现在就让老僧将这个错误弥补。” “琉璃净世!” 赤松树精体表的邪气护罩,在一朵朵琉璃火焰莲花的碰撞下瓦解,消融。继而是赤松精化作的书生,被点燃,任他如何扑打,琉璃火焰始终不灭! 鲁智深盯着琉璃火焰的瞳孔紧缩,艳羡道:“洒家曾听智真师傅讲过:净世之焰有九,琉璃焰稳居前三,只是早已无僧侣领悟!” 赤松精痛苦哀嚎,它突然大吼一声:“建木擎天!” 一棵粗大挺拔的古树虚影出现,极目望去不见其梢,似乎直达天际!枝叶摇晃之下,竟是震落不少琉璃火焰。 “负隅顽抗,不管是妖怪还是精怪,天命神通看似威力强绝,但每次的使用都会对元神和肉身产生极大的负担,你又能施展几次天命神通?”老僧似乎是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赤松子听。 果不其然,古树虚影一旦消失,赤松精更难抵抗琉璃火焰。如此四次之后,赤松精变化为本体,琉璃火焰燃烧赤松木立时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气。 “好香!”武松说完脸上露出喜色道:“俺要突破了!”说完直接盘坐在地运起了《太岁降魔功》。 柴进同样有所感,刚突破的后天境第八层,如今又要突破第九层了!机会难得,他立时盘坐在地,眼角余光更是看到史进和鲁智深也盘坐在地。 “如此机缘,老僧便护你们一道。” 凝出佛光身的老僧屈指一弹,一个坚不可摧的金刚罩将四人保护了起来。 掉落妖王境界的赤松精更是难以抵挡琉璃火焰,馨香之气不断四溢,被柴进四人吸收。 渐渐地三丈左右的赤松树被烧的只剩下圆球和一段连接数根的树心木。 之后无论琉璃火焰如何灼烧,始终不能将这两个东西炼化,只是随着邪恶之气的不断消耗,圆球内的生机又显现出来。 直到二者又恢复平衡之后,老僧的佛光之身也是黯淡了不少。 “仙胚不愧为仙胚,这截树心木只怕也是赤松子曾经临仙的底蕴所在,老僧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这些小辈了。” 老僧看着柴进四人,身上的佛光逐渐消散又化为虚影,其丹田处的金丹舍利几近破裂,摇摇欲坠,九品莲花宝座,九层琉璃宝塔,晨钟暮鼓,统统化作泡影,支离破碎消失在空中。 不知过了多时,修为最低的柴进率先突破成功。 他睁开双眼便看到老僧虚影若隐若现,有种随时消散的感觉。 “没想到你最有缘,也罢,说与你听也好!”老僧的声音响起。 “前辈请讲。”柴进对于这个几千年前的老僧还是很尊敬的。 “赤松子身死道消,这是他留下的夺天地造化的仙胚和一截曾经临仙的树心木,你既醒来,就全交与你。” 近乎面盆一样大小的圆球和一丈五左右的树心木向柴进飘来。 “这两件皆是稀世珍宝,但仙胚之内的邪恶之气无法剔除,便是一个最大的隐患,这个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处理;而临仙的树心木坚不可摧,琉璃净世都无法燃烧,其价值应不在仙胚之下。” “前辈,这让小子受之有愧!”柴进惶恐,他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的感觉。 “我佛门最讲缘法,你们先是灭了霸占瓦罐寺的恶贼,又来除赤松精。不是你们让仙胚内的气机失衡,只怕也不会激活老僧留下的暗手,真就会让赤松子摆脱桎梏。” 老僧虚影在消散,他依然平静道:“一饮一啄,皆是天定,这便是缘法!”言罢目光下垂,看了看仍在突破关头的鲁智深,老僧将最后一颗金丹舍利丢了过去。 落在其丹田处,瞬间消失不见。 “我瓦罐寺的传承就交予他吧!”老僧虚影彻底消失,笼罩在四人上空的金刚罩直到这一刻才消散。 “好宝贝啊!龟爷只看到此地有将星汇聚,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机缘出现!”泥丸宫中的金色龟甲突然兴奋道。 柴进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直以为一切都在龟爷的掌控之中,才敢肆无忌惮地对抗赤松精。 但听龟爷的话里的意思,只怕它根本就没预测到这样的局面。 “龟爷,你不是说你无所不知,无所不闻嘛?”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龟爷也有失足……诶呦!老马你替我干嘛?” 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幻化出一只马蹄将金色龟甲踢出好几个跟头。 “不就是说你一下,真是小气!”金色龟甲又悻悻地飞到银色兽皮旁边。 柴进看着这一幕总觉得金色龟甲有种说不上来的贱贱的感觉。 “龟爷,那你说说这个烫手山芋仙胚和绝顶灵材临仙树心木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仙胚交给老马,他自有办法净除邪恶之气,树心木交给龟爷,你不是还少一件趁手兵器嘛,想要什么样的兵器,龟爷帮你打造!” “枪为百兵之王,以后战场厮杀,万军丛中还是枪的作用最大,我就要一杆大枪!”柴进仔细想了想道。 “考虑的还挺多,其实无论什么武器,用的最顺手的才是最好的,十八般武器你都要精通才好,武器的事老夫就不过问你了,等造好了,直接给你!” “……” 柴进看向银色兽皮道:“马爷,这仙胚有什么用?难道真的可以成长为一尊仙人吗?” “想太多了!赤松精都未成仙,这如何是一尊仙胚,不过它也确实不俗,至少比那截临仙树心木还要珍贵的多!”马爷一脚将柴进心神踢出去道:“你的兄弟们醒了。” 柴进心神回归体外,看到史进已经破入先天境五重天,武松破入先天境六重天,鲁智深先天境六重天! 鲁智深正瞪大了牛眼大呼小叫道:“这只剩一个圆球和一截枯木,赤松精怪哪里去了?老僧虚影哪里去了?”手握月牙禅杖连续转了几个圈。 “智深兄弟,赤松精已死,老僧消散,他将最后一颗舍利打进了你的丹田之内,说是瓦罐寺的传承所在,你没有感应到吗?”柴进将之前看到的一幕说给兄弟们听,并点明仙胚和树心木的珍贵之处。 鲁智深摸了摸有些松软的肚皮道:“洒家丹田之内没有什么金丹舍利,倒是一番打斗,又有些饿了,嘿嘿……” 史进和武松同时打开包裹道:“肉饼还有,就是没酒,不够痛快!” 鲁智深亦是毫不客气,抓起肉饼就吃。 “柴进有意将树心木打造成兵器,亦有办法祛除仙胚内的邪恶之气,不知哪位兄弟对仙胚有想法?” “哥哥只管用便是,二郎有戒刀足矣。” “洒家的禅杖正合心意,万万不会换掉的。” “俺这根青龙棍,是先父留给小弟的唯一遗物,也会是俺这一辈子最信任的兵器!” 最后鲁智深三人相视一眼道:“既然大官人有办法祛除邪恶之气,那仙胚自然也归你所用!” 柴进心底一股暖流涌过,三人的意思他都明白,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兄弟情吧,无关其他,情义所在,便是一切! 先战瓦罐寺,再战赤松林,而后四人齐齐突破,如今已是月上中天。 柴进四人燃起一堆篝火,围坐在一起。鲁智深开口道:“明日俺家便与三位兄弟分道扬镳,直奔汴梁城,大官人俺可是会在汴梁城等着你,万不可失约于洒家!” “智深兄弟放心,待柴进将兄弟们带回梁山之后,定去汴梁城寻你!”柴进突然想起一事道:“柴进希望智深兄弟往壶关方向走一趟。 与壶关互为犄角的一座山名为抱犊山,上面有两位好汉亦是同意上梁山,你让他们直接上梁山便是,这些兄弟就麻烦你了。” 鲁智深拍着胸脯道:“大官人只管放心,交给洒家便是!” 阳光刺破云层,晨辉洒遍大地。只见远处驿道之上,一魁梧身影骑着一匹稍显娇小的骏马,晃晃悠悠地前行。 柴进看着黄彪云龙驹,莫名地有些心疼,强制扭过头道:“二郎,史进兄弟,咱们也出发去少华山!” 第37章 星命异动 少华山危机 仙胚和树心木被银色兽皮卷走,见惯了柴进仙家手段的武松根本没有在意,史进头一遭见,觉得颇为神异。 “大官人莫不是也会法术?” “修道士的门槛太高,柴某也不会法术,以后史进兄弟便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泥丸宫灵台之上,仙胚和树心木在最下方,其次是青色小龙,最上方才是兽皮和龟甲。 银色兽皮中又有两个星辰被点亮。 天微星;星主:九纹龙史进。 天孤星;星主:花和尚鲁智深。 史进功法的开启定应在这少华山之行,至于鲁智深当应在汴梁城之行后才有可能开启。 “唏律律。”乌龙抱月驹撒欢一样在三人身边奔腾跳跃,如今没了黄骠云龙驹的压它一头,颇有些出人头地的感觉。 它每次跑到武松身侧都会用脑袋轻轻蹭蹭主人,继而趾高气昂地从柴进和史进面前走过。 “这哪还是什么妖兽,明明就是灵兽!”史进看的很是艳羡,都说‘是马三分龙相。’他也很想拥有一匹这样的坐骑。 柴进笑道:“等史进兄弟上了梁山之后,还有这样的好马任你挑选!” “大官人此话当真?非是俺不相信你,实则这样的好马万里挑一,多是从辽地偷捕过来,早已被官宦之家瓜分的干干净净。”史进虽然惊喜,但还是不相信道。 “咻咻!”武松一声哨响,乌龙抱月驹应声飞奔回来,拍了拍马儿修长的脖子道:“史进兄弟你是不知我梁山有一处灵马场,可源源不断地产出这样的宝马,你随我们上山之后,定有机会选一匹适合心意的宝马!” “灵马场!不说整个大宋天下,就算是水草肥美的辽国境内灵马场都不超过双掌之数。”史进震惊道:“梁山竟是这样的风水宝地。” “梁山如果是风水宝地,岂还会轮得到我们占据,怕是早被宋廷或者其他名门大派占为己有了。” 武松笑道:“梁山有今日景象全是哥哥的功劳!” “大官人还说不修道法,此等手段不就是传说中的风水秘术。” 柴进无奈,只能假装一脸正色道:“此非风水秘术,而是仙家手段。” “大官人莫开玩笑,当今之世哪还有什么仙人存在!” “哈哈哈……史进兄弟一山梁山便知。” 此刻史进心中对梁山越发的向往,恨不得立时出现在梁山之上。 三人自是不知他们将要去的少华山,已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少华山山寨内,上位坐着面红眼俊,颌下几缕细髯的朱武,他左侧坐着粗胳膊粗腿,一身腱子肉的陈达,右侧是瘦臂长腰,皮肤白皙,一脸阴狠相的杨春。 朱武看着堂下跪伏在地的阴六道:“老六,听说你前几日抢了一个女子上山,每日藏在屋中不与他人见是怎么回事?” 阴六普普通通,是那种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人,但很会来事,他几乎与山寨中的所有人都交好,很多兄弟都喊他六哥。 “来了。”阴六心中一喜,总算有人揭发他了,他故作生气道:“大当家的听谁在乱嚼舌根?俺只是带人下山抢了票肥羊,哪有什么女子?” “还敢狡辩!”左首的陈达是个火爆脾气,粗着大嗓门吼道:“爷爷已派人去搜查你的房间,若是真的有女子,等下要你好看!” 阴六梗着脖颈道:“就算真有又如何?俺还不能抢个女人做媳妇了?” 右首的杨春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抢女人做媳妇自然可以,但山寨不欢迎来路不明之人,谁知道她是不是宋廷的密探,来刺探我们山寨的虚实。” “俺敢确定她不过是一落魄妇人,绝非宋廷密探。之所以将她锁在房中,也是野性难驯,俺想好好调教她几天。” 两名小喽啰押着一名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蓬头垢面的妇人走进来道:“禀告二当家的,她就是六哥藏在房中的女人。” 说话的小喽啰狠狠拍在妇人挺翘的臀上,几人分明看到,隔着宽松的粗布裤都能看到荡起一阵波浪。 “还不快跪下。”心中直呼好软,好弹。 阴六恰巧回头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骤变道:“刘麻子,你他娘的敢碰老子的女人!” “老六,你他娘的也别咋呼,还没驯服呢,怎么就是你的了?”陈达的破锅罗声音响起。 虽然还不清这妇人的面容,但捆绑之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刚刚那一掌的臀浪,直看的陈达心中痒痒,恨不得立刻将此妇人搂在怀中,快活一番。 “咳咳。”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朱武身上。 “你这娘子哪里人士?欲往何处?”朱武轻声问道。 跪倒在地的妇人不敢抬头,讷讷不敢言。 陈达看向朱武,打着眼色道:“大哥,你莫要吓到她,不若让俺带她下去好生审问。” 朱武只当做看不见,这兄弟哪哪都好,就一点不好:见到漂亮女人走不动道。 “我都这样说话了,还怎么吓到她?” 朱武站起身,走到妇人身边道:“你不说也行,那就从了老六,今晚就行房事,从此以后你也就是山上人!” 妇人闻听此言浑身颤抖,抬起头声嘶力竭喊道:“奴家死也不会从他,就是他杀了奴家的丈夫!呜呜……” 陈达看的一阵心疼,急得直跺脚。 朱武见妇人这般模样,心中一动道:“老六,你杀这妇人的丈夫,就算强行成事,只怕也要时刻提防她,不若将此妇人让给二当家的,让他贴些银钱与你怎么样?” 此话一出,陈达狂喜,阴六脸色阴沉。 “可是俺想要一个媳妇……”阴六目光对上陈达狠厉的眼神,话锋一转道:“俺愿意献给二当家的,分文不取。” 陈达喜笑颜开道:“分文不取不合适,这是十两纹银,拿去喝酒吧!”随手将一锭银子扔给阴六。 阴六接过纹银,放进口中咬了咬,脸色转晴嘻嘻笑道:“谢二当家赏。” 两个押妇人过来的小喽啰小声嘀咕道:“六哥真是好运,一个女人换十两纹银,有了这钱,还不是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 另一个喽啰搓了搓手指道:“这女人是个极品,说不清到底是六哥赚还是二当家的赚。” 陈达上前一把将妇人拽到怀中道:“多谢大哥成全,小弟这就入洞房去,让她永远也离不开俺!” “赶紧滚,丢人现眼的玩意,好好调教她。”朱武一脸嫌弃,但还是叮嘱道。 三兄弟共事已久,怎还不知对方话中的深意,陈大一脸淫笑道:“大哥放心,这世上还没有俺跳涧虎陈达征服不了的女人。” 陈达带着妇人离开之后,杨春看向朱武疑惑道:“大哥,如此行事会不会寒了兄弟们的心?” “十两纹银,老六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真是他媳妇,他都会让出来。”朱武自认为看透了阴六。 杨春若有所指道:“但这妇人小弟看不透,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无妨,什么样的女人到了老二手中,最后不都是心甘情愿跟了他,老二这夯货对付女人有一套。” 陈达将妇人带到房间之后,十分猴急,当场就要办事。妇人极力挣扎,但她如何能从陈大怀中挣脱。 衣衫一件件被剥去,突然陈达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道:“这老六忒不是东西,竟然没给你洗过身子,这让老子怎么下口。” 他将妇人往被褥中一卷,扎紧道:“俺去弄些洗澡水来!” 不多时,陈达拖来一个大水桶,将妇人剥的赤条条,扔进水桶中道:“老子陪你一起洗!”然后他也跳了进去。 陈达第一时间将妇人面上的污垢清洗干净,露出一张惶恐但十分精致的小脸。 “果然不出老子所料,你就是一个小美人!”陈达十分高兴。 妇人极力躲避着陈达的手脚,但还是被他占尽了便宜。 “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注定是老子的人了,迟早都是要说的。” “奴家潘小小。”声若蚊蝇,更多的是害怕。 陈达托着手中的白腻,绝不是一手可以掌握的,淫笑道:“嘿嘿……你这哪里小了?这么大!” 说罢横抱着臂中玉人,一把摔到床上,顾不得潘小小的凄婉神色,便猴急上前,扑了上去。 …… 一番云雨过后,陈达沉沉睡去,而他身旁早已被折腾的昏睡过去的潘小小却是突然睁开眼睛。 此刻的她哪还有一丝的恐惧害怕,更多的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意。 潘小小伸手抚过陈达的宽厚的胸膛,不知不觉间陈达睡得更沉了。随后潘小小手指掐诀,口中默念有词,手中指诀更是不停变化。 一头五彩斑斓的神鸟从潘小小眉心飞出,随后落在陈达额顶,尖锐的鸟喙竟是探入其眉心之中,过了半晌,随后向外拉扯。 这时潘小小面露惊喜神色,心中更是暗呼:“老娘的一切总算是没有白费。” 五彩神鸟对陈达体内的存在拉扯极为吃力缓慢,直至潘小小都有些心焦之时,终于拉扯出一颗银光灿灿的星辰虚影。 五彩神鸟一口一口啄击在星辰虚影之上,每次都能咬下来一小块东西,陈达的面皮都会随之一抖。 直到潘小小无力维持五彩神鸟的存在,星辰虚影逃也似的飞回陈达眉心,潘小小至此心满意足地躺下休息,她已经在期待着五彩神鸟完全吞下星辰的那一天。 同一时刻,正在修炼玉虚星辰诀的柴进突然惊醒,心神沉入泥丸宫中,只见银色兽皮光影闪烁,更是不时有银色闪电迸射,吓得青色小龙都缩在了仙胚和树心木的下方。 “马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柴进也感觉此刻的银色兽皮好像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一样。 银色兽皮中传出马爷压抑怒火声音:“有宵小之辈在挖墙角!” “马爷您直说,什么是挖您墙角?” “有人在窃星主的命格!” “盗天宗?龟爷不是说过只要马爷存在,没有什么能窃走星命吗?”柴进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这不止是在挖马爷的墙角,这也是在撬他的根基。 金色龟甲很是识趣,在一旁装死,没有一点动静。 “外人无法夺走星命,是以总有宵小之辈想要替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招惹我了!” “马爷是哪个星主被窃?” 银色兽皮上星球流转,一颗未被点亮的星辰出现。 地周星;星主:跳涧虎陈达。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我现在正要去的就是此人所在的少华山。” “揪出宵小之辈,我倒要看看这群盗天宗之人到底是谁的传承。” 柴进心神回归到体外,他看了一眼正在值夜的武松,然后叫醒还在休息的史进道:“咱们要尽早赶到少华山,迟则生变!” 史进神色一紧道:“大官人是在担心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咱们这趟少华山之行,不会太顺利。” “朱武三兄弟与史大郎性情相投,就算不与我们一道上梁山,也定不会为难我们,大官人只怕是多虑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有可能他们三兄弟遇到了困难。” 武松在一旁道:“史进兄弟你最好信,哥哥有卜卦预言之能。” “哪还等什么?咱们连夜出发!”这样说,史进哪还有不信之理。 三人也不等天亮,脚力全开,向着少华山方向赶去,乌龙抱月驹闲庭信步地跟在武松身侧。 在第三天的夜幕刚降下之时,柴进三人总算是赶到了少华山! “大官人稍等片刻,俺曾在山上待过一段时间,这就上去探探情况。”史进说完就要一个人先上山探路。 “不必,咱们一起上去!”柴进不想让史进一人冒险,毕竟山上到底是什么情形,盗天宗到底来了多少人,都不清楚。 史进没有再说什么,上前开路,柴进二人和乌龙抱月驹紧随其后。 无论是暗哨还是明哨,都和史进离开时的布局一模一样,三人一马悄无声息地来到山寨之上。 只见山寨的大厅之中,灯火通明。一个红脸书生模样的汉子正在和一名瘦臂长腰的白皙男子喝酒。 史进闯入厅中,道:“为何只有两位兄弟在此喝闷酒?陈达兄弟呢?” 但见人影突然闯入,朱武和杨春已是抽出了身侧的钢刀,大声道:“什么人敢夜闯我少华山?” “两位兄弟莫不是忘了俺史进史大郎?”史进将头上的斗笠摘掉。 “哎呀!原来是史进兄弟,何故这个时候上山呢?”朱武两人将钢刀放回,脸色由惊转喜向着史进走来。 “俺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两位好汉!” 柴进和武松这才走进大厅之中。 朱武和杨春见柴进与武松容貌不凡,器宇轩昂,忙上前道:“朱武,诨号神机军师添为少华山大寨主,这是俺三弟白花蛇杨春,不知两位兄弟如何称呼?” 柴进和武松抱拳道:“沧州柴进,清河武松见过两位寨主。” “原来是赛孟尝柴大官人和打虎武松,久仰大名,今日总算是得见真人。”朱武两人都没想到史进引来的两位好汉竟然是他们二位。 史进这时插话道:“既已相识,两位兄弟何不将陈达兄弟唤出来,同大官人和二郎相识一番” 朱武和杨春相视一眼,神色之中有疑惑有惭愧,还夹杂着几分怒其不争。 朱武长叹一声道:“非是不愿,是不能也,此事一言难尽,真真是一桩怪事也!” 第38章 陈达脱困 事未竟全功 原来自陈达将那妇人收入房中之后,痴于缠绵,几乎整日都待在房中,甚至连寨中的每日议事都不参加。 朱武和杨春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只当是陈达图个新鲜,玩得兴起,但一连三日皆是如此,他们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就在今天吃饭之余,两人还暗中查探陈达是否中招,也观察了那妇人潘小小的状态,但均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潘小小一副小鸟依人,夫唱妇随的做派,看向陈达的双眼更是情意浓浓,俨然是被陈达征服的样子。 “俺这兄弟,第一次如此痴迷一个女人,若不是那妇人毫无修为,我们都以为她是出自什么魔门大派,暗中控制住了陈达。” 朱武将陈达之事大致说了一下,最后颇有些懊悔道:“说来也怪俺,若不是俺将那妇人分给陈达兄弟,也不至于让好好一个兄弟陷入红粉骷髅帐中。” 史进听完有些不在意道:“是不是两位兄弟想多了?咱们习武之人血气方刚,男女之事正好可以调和阴阳,或许陈达兄弟过了这段时日便不会再迷恋那妇人。” “但愿如此,今晚确实不能使俺二弟见过柴大官人和武松兄弟,还请见谅。”朱武抱歉道。 柴进心中已是明白,窃星命之人定是陈达刚收下的那个女子,但此事却不宜操之过急,唯有抓个现行,才不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这三日来,每日一次窃星命之举,搞得马爷都变得暴躁许多。但也证明这女子绝不会停手,今晚正好可以抓她一个现行。 “无妨!如今只怕陈达兄弟已是美人在怀,也不便打扰,明日再相会也不迟。”柴进道。 “三位兄弟远道而来,定是奔波劳累。俺这就命人备上宴席,酒足饭饱之后再做休息。” “正合俺意,连日来只吃些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来。”史进如同回到家中一般,往旁边一坐,也不知端起的是谁的酒碗,一饮而尽。 在杨春的安排下,不多时便有小喽啰端来了新鲜的酒菜。柴进五人边吃边说,笑声不断,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处房间中,正在潘小小身上努力耕耘的陈达,听到兄弟们的欢笑声,似乎有些意动,想要起身。 谁料潘小小眼神迷离地紧紧搂住他,媚声道:“官人,奴家还想要,你莫要走。” 这搁谁能受得住。 欲望占领理智高地,陈达虎躯一震道:“老子还不信了,喂不饱你这个小骚货!” 盘肠大战再起,罗被翻滚,床榻晃动,尽是靡靡之音。 酒宴散去,夜色已深,朱武为三位兄弟安排了房间,各自去休息。分别前,柴进给武松和史进使了个眼色。 待夜深人静之时,史进敲开柴进的房门,只见武松已先他一步到来。 “大官人你将俺和二郎唤来,今晚可是要有所行动?” “没错,咱们的少华山之行能否顺利,就应在今晚。” “这,是不是要告知几位寨主一声?”史进有些迟疑道,他与朱武三人交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于他而言很是过意不去。 柴进摇了摇头道:“事以密成,此事涉及陈达兄弟,只能咱们三个动手。” “大官人是认为那妇人有问题?可是朱武和杨春兄弟不是说……” “史进兄弟,你若是信我,就留下一起行事;若是不信,大可回去休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二郎自去做。”柴进起身看着窗外道:“若是有什么误会,我二人自会向三位寨主请罪。” 史进猛然起身道:“大官人莫不是看不起史进,刀山火海俺随你便是!” 柴进转过身,将史进摁回凳子上道:“史进兄弟放心,我定不会让你为难。” 约莫是到了丑时末的时候,银色兽皮一阵躁动,正在假寐的柴进睁开双眼,有极为隐蔽的银光弧闪过。 “行动!”他当先走出房外,史进和武松紧随其后。 在史进没有引导的情况下,柴进已是来到陈达的房屋之外。靠近之后,三人立刻感知到房间内有一股隐晦莫名的力量在波动。 “果然是妖女在作祟!”史进怒喝一声,想要破门而入,一脚下去,门扉之上五色光华流转,竟然没有没有踹开。 武松当即抬脚踹了过去,金光以无可匹敌之势,破开五色光华,门户洞开,三人抢入门中。 只见床榻之上一个赤身裸体的美艳女子背对着众人,正操控着一只五彩斑斓的神鸟在陈达的眉心拉扯着什么。 “妖女还不住手!”在武松心中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手中戒刀挥舞向前就要结果了妖女。 那女子闻言娇躯一震,一边强制收回五彩神鸟,一边回过头看向武松不敢置信道:“又是你,武松武二郎!” “潘金莲!”武松和柴进也没想到妖女竟然会是她! 原来这美艳女子正是盗天宗的潘金莲。她情急之下抓起床边陈达的点钢长枪挡住武松的戒刀。 而后用枪尖挑过衣衫,行云流水般穿上,遮盖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潘金莲一手掐在仍未被惊醒的陈达脖子上冷笑道:“本小姐还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又来坏我好事。” 武松看向潘金莲的眼中尽是杀意:“刚好现在新账旧账一起算,今天看你还往哪里跑?”说罢就欲上前厮杀。 潘金莲单手拎起陈达警告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本小姐就掐死他,看你如何向另外两位寨主交代。” 柴进上前一步笃定道:“你定不舍得让他死,不然他岂会活到现在,更何况你还要掠夺他的星命,他若是死了,星命消失,你的一切谋划就都落空了。” 潘金莲美目微闪,没想到她的心思全被柴进看透了,但她还是镇定道:“本小姐早就查出江湖上根本就没有柯引这号人物,想来你就是那个早已死去的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吧。” 注意到武松紧张地回过头看向柴进,她接着说道:“大官人你说,若是宋廷和辽国知道你没死的话,他们会有何反应?” “知道又如何?我也没想过永远隐姓埋名下去,更何况将你留下,这件事又岂会传出去。”听着房屋外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看来朱武和杨春的反应还不算慢。 朱武和杨春各执武器闯进来,看到陈达像小鸡仔一样被那妇人拎着,皆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潘小小你若放开陈达,我朱武保证放你一条生路。”朱武立刻做出了选择。 潘金莲脸上露出笑意,娇艳妩媚道:“大当家的你愿放奴家走,可有些人不愿放过奴家,奴家该信谁呢?” 看了一眼柴进三人,朱武斩钉截铁道:“山寨之上俺还是大寨主,说放你一条生路,便没有人敢违逆!” 潘金莲笑盈盈地看向武松道:“二郎,你不会还想着要杀奴家吧。”说罢,一手持枪,一手拎着赤身裸体的陈达向屋外走去。 武松想要动手,却是被杨春和史进一左一右摁住了手臂,眼神恳求地看着他,毕竟性命不保的那个也是他们的兄弟。 “唉!这妖女若是离了少华山,又岂会将陈达兄弟放掉。”武松叹气道。 就在潘金莲将要离开房间之际,柴进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骤然发出璀璨银光,柴进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两道银色雷弧透过柴进的眼睛激射向潘金莲。 但见潘金莲身上亮起一道五彩光罩,“啪!”一道雷弧与光罩碰撞湮灭,另一道雷弧落在陈达身上! “动手,抢人!”柴进大喊之后,只觉双目银光一片,不能视物。 潘金莲手中的陈达应声而醒,双目中银光一片,他略显呆滞地一拳打在潘金莲身上,也让自己脱离了她的控制,摔倒在地,又没了动静。 五彩光罩亮起的那一刻,潘金莲暮然回首,没有注意到一道雷弧落在陈达身上,这也导致她没有掌控住陈达,随后她刺出点钢枪扎向陈达大腿,想将他拖过来。 光罩破裂,陈达脱手,几乎就在一瞬间。武松已是挣开史进和杨春二人,越过众人,双刀间不容发挡住了潘金莲的长枪! “这次看你还怎么逃?”武松手中的戒刀顺着枪杆横斩,同时脚步微错,踢向潘金莲光滑细腻的小腿。 “叔叔当真是不知道怜惜奴家。”此刻的潘金莲一举一动媚意十足,赤裸的玉足轻轻点地,便像一羽轻鸿一样倒飞出去。 风吹过潘金莲披在身上的薄衫,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若不是太过妖媚和暴露,真如仙子一般。 朱武和杨春已是将瘫倒在地的陈达拖了回来,史进手持青龙棍也和武松一起对上了潘金莲。 “想要以多欺少?本小姐可不喜欢,若是你们一个个来还差不多。”潘金莲嘻嘻笑道,似乎丝毫不慌自己的处境。 武松一言不发,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冰寒,两柄戒刀令凌晨的朝露之气都化作了冰晶,金光一闪,他已是凌空跃劈向潘金莲。 “嗖嗖嗖……”暗地里突然十余支弩箭射向武松。无奈之下,武松只能舍弃潘金莲,双刀舞成一团。 “叮叮叮……”弩箭断裂坠地。 史进提着青龙棍,几个纵身出现在暗中出手之人面前,有些惊讶道:“是你,阴六!” 往昔卑躬屈膝阴六,此刻挺直了脊梁轻轻一笑道:“原来是你史大郎坏了我宗的好事。” 听到声音的杨春立刻大呼道:“史进哥哥,这妖女就是阴六带上山来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伙人!” 随后他高声呼喊,山寨中的小喽啰一个个从睡梦中醒来,手拿武器,衣衫不整跑出来。 潘金莲飘然落在阴六身侧,曼妙的身姿惹得阴六身侧的十五六人眼珠子时不时往她身上瞟! “谁再敢看本小姐,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一群肮脏的东西,被这样的人看,潘金莲顿觉身上很难受。 看到武松又手持双刀杀过来,潘金莲没来由的心中烦闷,娇叱一声道:“还不快拦住他!” 阴六的手下立刻装填弓弩,射向武松和史进,她则和阴六一起头也不回地向山下掠去。 “哪里走!”武松脚踩玉环步,游走在弩箭之间,急速穿过阵型,搠翻四五人,对其他人不管不顾,直追潘金莲和阴六而去。 史进对上剩余的十余个弩手,近身之后,青龙棍神出鬼没,棍声呼啸,不多时便将这些人全部放倒,向山下看去,此刻哪还有武松三人的身影。 朱武和杨春护着视物不清的柴进和昏迷的陈达,小喽啰们渐渐聚在了他们身边。柴进问道:“怎地没有打斗声了?二郎可是擒下那妖女?” “那妖女连同山上的内贼阴六往山下逃,二郎兄弟孤身一人追了下去。”朱武说道。 “那阴六是什么修为?” “从身法上来看,至少也有着先天境五重天的修为,具体修为如何不好说。” 是史进的声音,柴进听得出来,揉了揉眼睛,还是银光一片,柴进心中有些慌乱,马爷这一下,事前都没有告诉他会这样。 柴进想了想道:“如今山上有朱武和杨春两位寨主在,史进兄弟你就下山去接应一下二郎!” “是,俺这就下山去!”史进提着青龙棍,兔起鹘落向着山下奔去。 潘金莲就像是黑夜中的精灵,穿梭在山林间,速度极快。在她身后的阴六却是无暇欣赏潘金莲的曼妙身姿。 只因紧追不舍的武松,如今离他越来越近。 阴六心中苦闷,潜伏这么久,总算是确定这少华山的三位寨主皆上应星命,而他只需要收割其中一个,便想着从宗门调过来帮手一起动手,窃取星命。 没想到来的却是西门副宗主那个派系,更让人想不到是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杀了另一个同门。 “潘师妹,不打杀了这人,只怕你我都无法逃离此地。”阴六眼见逃脱无望,便想着和潘金莲联手一搏。 潘金莲美眸一转,速度不减道:“阴师兄只怕不知道,这人也上应星命,打杀了实属可惜!” “必须杀了他,不杀他,只怕我们都会被他缠上,谁也逃不出去。”阴六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 潘金莲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武松,又看了看闷头狂奔的阴六,心中略作盘算之后,道:“那就打杀了他,我们再分头跑路。” 两人又朝山下奔逃片刻,行至一处开阔地带,扭头停下。 只见皎洁月色下,一金光魁梧男子,手提双刀奔袭而至,恍若神人临凡。 阴六这时听到潘金莲道:“阴师兄,你左我右,杀了他再说!” 阴六来不及多想,脚踏八卦,向左侧奔去,手持钢刀,正欲迎上,忽听得身后破空声响起。 心中警铃大作,却已是来不及躲避,一道强劲的掌力将他推向武松。 眼角炸裂间,又是听到潘金莲笑盈盈娇声道:“叔叔,奴家送你一份大礼,下次再见面可要好好待奴家!” 第39章 阴六伏诛 迎战炼妖司 “贱人!”阴六一声怒吼,自身已是避无可避地迎上了武松。潘金莲则在推了阴六一把之后,向远方遁去,飘飘若仙,消失在月光之下。 武松更想擒下的是潘金莲,毕竟她已经知晓柴进的真实身份,她逃出生天之后,定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届时只怕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上门。 “死!”刀随身走,砍向阴六上中两路,暮雪寒霜之力爆发,周遭的树叶之上都凝聚了霜花。 阴六来不及躲避,双臂一振,肌肉高高隆起,手成鹰爪状,抓向双刀。 “铮铮……”金铁交鸣,削铁如泥的戒刀竟然被阴六手掌钳住,阴六十指发力,戒刀双双变形,却是没有出现他意料之中的断裂! “好宝贝!”武松这才发现阴六双掌之上带有透明的拳套,镔铁戒刀都不能斩破。 “你的刀也不差!”阴六看向被武松抽回的戒刀,狠厉道。 武松身上的金色气息蔓延至戒刀之上,再次揉身而上,双刀结成一道巨大的金光,刀刃犹如金乌扬起的烈火,内层却是深寒的气息,刀气纵横,枝叶纷飞,大石碎裂。 阴六双拳灵活,有五色光华流转,硬抗金色刀气。腾转挪移,依靠拳套的防护力,每每危难之际总能化险为夷。 两人动作迅猛而激烈,好像极速的旋风,击打声如鼓声般响彻高空。每一次碰撞,都会产生强大的冲击,破坏四周的一切。 两人酣战四十多个回合,史进提着青龙棍赶到,本就落在下风的阴六心生惧意,被武松找到破绽,一刀虚晃,迫使阴六双拳拦截,趁着他招式一老,另一刀拦腰横斩。 “滋啦。”阴六腰间先是出现一道血红色,紧接着血水喷涌四溅,阴六不可置信地双手抓在武松的戒刀之上,上身悬空,下身倒地。 先天境修士的强大生命力让阴六不能立时死去,剧烈的疼痛使他面目狰狞大叫道:“啊……老子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似乎回光返照一般,阴六弃刀平掌,两个透明拳套仿若离弦之箭一样直射武松心口。 含怒一击,加上武松以为阴六死定了,便放松了戒备,拳套好像飞刀一样刺透护体金色气罩,撞在武松肉身之上! “二郎兄弟,小心!”史进大喝一声,眼见武松就要命丧于此,无法施救,狂怒之下,青龙棍犹如神兵天降,将阴六头颅打的粉碎,红的,白的四溅! “叮叮。”两声清脆响声,透明拳套在武松胸前无力落下,关键时候武松体内的秘宝,冰蚕银丝甲及时出现,挡住了拳套。 史进快步上前,看着缓缓消失在武松体内的银色宝甲羡慕道:“二郎兄弟竟有如此宝贝。” 武松俯身捡起那两个透明拳套,拉扯两下,脸色难看道:“是俺大意了,险些伤在这小贼手中。” 史进用青龙棍将阴六的上半身挑到一旁道:“身体都断成两截,还能出手,这厮悍勇如此,任谁也想不到。” 武松将拳套放进怀中,极目望去,想追上潘金莲已是再无可能,无奈之下,搜完阴六的尸身,除了一些碎银,再无所获,便同史进一起返回山寨。 少华山山寨,混乱的局面在朱武的指挥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小喽啰们各自负起自己的职责。 他和杨春两人将柴进和陈达扶进大厅之中,这时柴进才勉强能视物。 “马爷,下次再有这样的突发事件能不能先说一声,我可不想变成一个瞎子。”柴进颇含怨气。 “事急从权,那个时候哪有时间和你说,留人要紧。” “我这眼睛什么时候能恢复?” “最多一个时辰,便能恢复如初。” 旁边朱武和杨春无论怎么呼喊,陈达都是昏睡的状态,杨春甚至抽上了大嘴巴子,还是没弄醒陈达。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杨春焦急道。 朱武也是一脸愁容,无可奈何,“再等等,或许等下他自己便能醒过来。” 直到武松和柴进回来,陈达还是没有苏醒。 朱武看着两人空手而回,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期许问道:“两位兄弟可擒下了妖女和阴六?” 武松边走向柴进边说道:“阴六已死,那妖女跑了。” “唉!俺这兄弟可咋办呀。”朱武所有的期望已落空。 此刻柴进的视力几乎已经恢复了,他能看出武松对于潘金莲从他手中逃走还是有些不甘。 “二郎,不必担心。就算宋廷和辽国知道我还活着,最多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武松扼腕叹息道:“那妖女心狠手辣,将阴六推向我,她一人逃了,若不是杀死阴六费了些功夫,二郎定不会让那妖女走脱。” “山水总相逢,她总有一天会落在我们手中。” 柴进看向朱武道:“如今这少华山被这妖女所在的势力盯上,朱武兄弟今后如何打算?” 朱武精通阵法,广有谋略,如今却还是对以后的方向产生了迷茫。 史进适时说道:“不瞒两位兄弟,这次上山就是要劝你们同俺一起上梁山的!” 杨春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可是山东那个八百里水泊梁山?” “正是,柴大官人便是梁山之主!为表诚意同俺一起前来,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还救下了陈达兄弟。”史进道。 朱武二人这才知道柴进原来就是梁山之主,思量着这少华山已然待不下去,两人相视一眼,对着柴进抱拳道:“还望大官人能收留我们。” 柴进笑道:“两位兄弟见外了不是,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收留,进了梁山都是一家人!” 他接着说道:“至于陈达兄弟,两位也不必过于忧虑,我自有办法唤醒他。” 朱武和杨春闻言惊喜道:“还请大官人救救陈达!” 柴进走到陈达座椅旁边,装模做样地将手指放在其脉搏上,心神却是在同银色兽皮交流。 “马爷,怎么才能唤醒他?” “昏睡好解,唯一的麻烦点是他的星命如今算是残缺的,若是不能夺回被窃取的星命,将无法开启专属功法。” “盗天宗窃星命以求飞仙,如今夺得部分星命,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只需守株待兔,那妖女及他的同门便会自投罗网。” “既然你心中已有定计,那便随你的心思吧。你只需将手放在他的神阙穴之上,反复用星力按压九次,他便能苏醒。” 柴进睁开双眼,伸手放在陈达肚脐神阙穴处,银色星力流转,随着他手掌摁压九次,昏睡的陈达总算是苏醒。 “喂!什么人?敢摸你陈大爷!”陈达想打掉柴进的手,被武松一把抓住手腕。 看到陈达苏醒,朱武急忙上前道:“兄弟不得无礼,是大官人救了你。” “大哥,俺怎么啦?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朱武快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直说的陈达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俺陈达英武一世,竟险些栽在女人手上。唉,说出去让江湖上的好汉如何看俺!”陈达唉声叹气道。 朱武训斥道:“以后不准你招惹女人,不然俺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大哥,俺以后不招惹女人,怎么为老陈家传宗接代?还是要找一个媳妇的,找到媳妇之后,俺就收心不碰其他女人。”陈达立刻保证道。 杨春上前道:“大哥,既然二哥已醒,上梁山之事宜在当下。” 朱武也是果断之人,说道:“将兄弟们都召集过来,我来宣布这件事情。” “是,大哥!”杨春下去安排。 旭日初升,阳光普照,议事厅前的空地上,站着七八百名小喽啰,窃窃私语,讨论着夜里发生的事情。 朱武和柴进两人居中,六人站在众人前方。朱武振臂一挥,场下瞬间安静不少,不说纪律,更多的是头领的威严还在。 “兄弟们!我们三位头领准备离开少华山,前往山东地界,入伙最近声名鹊起的梁山。”朱武大声喊道。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小喽啰又吵作一团。 “大寨主,你是不要俺们了吗?” “大寨主去哪,俺就去哪!” “散伙就散伙呗,俺再去投其他山寨!”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山匪还能饿死不成。” ……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陈达破锅罗大嗓门喊道:“让大寨主说完!” 朱武见小喽啰都安静下来,继续道:“愿意跟随的,咱们就一起走。不愿去的,山寨也不强求,给你一份盘缠,自谋生路去。” 最终共有536人无牵无挂,愿意继续追随,其余人的各领半贯钱下山去了。 朱武看着这么多兄弟愿意跟着自己,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但也有些犯愁,这么多人如何在不惊动官府的情况下到达梁山呢? 柴进道:“如今妖女动向不明,不宜分开行动,咱们只能昼伏夜行,捡偏僻小道行进。补给就只能委屈一下兄弟们,多备些干粮,不够时,沿途再采买。” “也只能如此了。” 之后又在少华山,停留了两日,备足了干粮,才趁着夜色赶路,所幸这些小喽啰多少有几分修为傍身,多是身强体壮之辈,才能适应得了这样的赶路方式。 一路再无事端,就算是遇到劫匪,看到如此多人,也没人敢下手。 披星戴月式的赶路,历经二十一个夜晚,总算是赶到郓城地界,一路上不停有人离队,至此只剩下478人,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柴进想了想将众人带去碣石村方向,要将这么多人送上梁山还需阮氏三雄帮忙。 一路行来,途经一些村落时,十分安静。初始柴进还以为是乡民见到这么多壮汉,害怕不敢出门,直至看到一座打开的房屋,空无一人,才觉得大有问题。 “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寻阮氏三雄时,这些村庄烟火旺盛,如今怎么已是人去房空?”武松疑惑道。 柴进加快脚步道:“到了碣石村一问便知。” 来到碣石村外,柴进让陈达带着众人还有乌龙抱月驹,留在大道旁的树林中稍作休息。他带着武松,史进,朱武,杨春四人轻车熟路来到阮小二家。 “嫂嫂,小二哥在家吗?”柴进敲敲门问道。 听到声音的阮小二媳妇,将自己孩子阿良藏好,这才敢探出头来,看向来人是谁。 “原来是大官人,你不是梁山之人吗?怎地还敢出现在这里?”阮氏急忙将四人引进屋内。 小阿良见不是官府之人,也从藏身之地跑了出来。 一番交谈之后,才知道原来最近梁山发生了不少变故。 先是炼妖司第二次来围剿蛟龙,来了不少炼妖司的成员,不仅想要降服蛟龙,更想着将梁山一举剿灭。 为此,他们强行征调梁山泊附近的村民,充当水手,为他们驾船,充当劳力。 但最终在孙安和公孙胜等人的插手之下,炼妖司不仅没有捕捉到蛟龙,更是丢下一艘大宋?铁壁铧觜海鹘战船,狼狈逃窜。 随后没多久被征调村民的村庄,一夜之间搬得干干净净,民间传闻是:是炼妖司的人将怒火发泄在了这些村庄身上,村民的消失肯定和炼妖司有关。 而如今阮小二不在家,是因为炼妖司又一次来了,随同前来的还有其他贵人,据说还是蔡太师的儿子。 炼妖司这次做足了准备,打听到阮氏三雄水上功夫极为了得,便想请他们过去,起初阮氏三雄并不肯,但那位蔡太师的儿子竟然说:“你们若是不肯随行,本公子就定你们一个以下犯上的大罪,全部投进大牢!” 两天前阮小二三兄弟最终还是被炼妖司‘请’到了船上,与他们同行的还有碣石村大部分男丁。 “多谢嫂嫂告知。” “我家官人曾多次表示后悔没有上梁山,这才有受不够的气。”妇人接着说道:“阿良水性不错,官人曾说过,让他悄悄上梁山给上面传递消息。既然大官人回来了,便让阿良带你上去吧。” 柴进沉思了一会,看向阿良道:“阿良,你怕不怕?” 阿良黝黑的眼珠尽是兴奋神色,激动道:“不怕,阿爹是水中的蛟龙,俺不会给阿爹丢份的。” 柴进扭头看向朱武道:“朱武兄弟,你和陈达兄弟留下照看兄弟们,让杨春兄弟随我们走一趟,杀散炼妖司,再迎你们上梁山如何?” 朱武和杨春相视一眼道:“愿听大官人安排。” 柴进,武松,史进,杨春四人随阿良登上一艘乌篷船,从碣石湖出发,逆流而上,向着八百里水泊而去。 柴进心中发狠,定要将那炼妖司人员和蔡太师的儿子有来无回,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 第40章 雷龙火舌 夜袭战将启 进入八百里水泊之后,阿良撑着乌篷船沿着水泊边缘行进,速度极快,他小小年纪竟然已有后天境四层修为。 绕行许久,阿良看了看四周的地形笑道:“各位叔父,从这里再上梁山,便不会遇到朝廷之人。” 柴进如何不知道这是梁山的背后,看来即便是高崖耸立,还是挡不住有心之人,日后这里也定要设防! “出发!上的梁山,回头我许你挑几条灵鱼带回家!”柴进许诺道。 阿良眼神骤然变亮道:“真的吗?上次阿爹带回的灵鱼,阿娘和祖母吃过之后,赞不绝口,身体都强健了不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孩子不成?”柴进笑道。 阿良顿时更加有动力,手中的桨杆摇的也更快。 柴进早已感知到蛟龙,察觉到它并没有什么大碍,便没有让它过来,毕竟有炼妖司的人存在,只怕蛟龙的行动躲不过他们的探查。 太阳西斜,晚霞似火。穿过乱树剑林和怪芦,阿良操控着乌篷船靠岸,将船拴在一块大石头上,众人下船。 柴进道:“阿良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二郎,你背着他上山!” “哥哥放心,二郎定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武松说完,走到阿良身前道:“上来吧。” 五人沿着悬崖峭壁,向山顶攀爬。 忠义厅中,一个瘦腰长身大汉,身形与杨春相似,但面目略显狰狞,血色瞳孔,开口说话之时,满嘴都是锯齿一样的牙齿,此人正是突破至妖王境界,化形的蛟龙。 “主人回来了!” 此话一出,纷乱的忠义厅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面露喜色,心中大定,“主心骨总算是回来了。” 孙安起身皱眉道:“如今炼妖司的三艘大船还在怪芦外游荡,那里虽有公孙道长,杜迁,宋万三人镇守,却也不好接应哥哥,这该如何是好?” 蛟龙咧嘴笑道:“主人是从后山上来的。八百里水泊如此之大,炼妖司不过三艘战船,如何能布下天罗地网,围堵个水泄不通。” 厅中一个手持黑色浑铁枪的大汉脸色一变道:“若是敌人也从后山上来,我们可如何抵挡?” “崔埜兄弟说的是,是俺疏忽了,竟是没在后山设置哨岗位。”孙安也是想到了那种可能,脸色很是难看。 独臂王伦道:“这怎能怪你,毕竟山上的一切都是咱们众兄弟商量着来的。” 平时存在感最弱的时迁突然出声道:“查漏补缺,亡羊补牢犹未迟也,俺听王伦哥哥教过这样的话。” 听到时迁这样说,王伦笑容满面,他教小孩子们读书识字的时候,只有时迁喜欢旁听,没想到他还真的有在认真学。 崔埜身旁的文仲容站起身道:“我兄弟二人以后可常住后山,守护山寨。” 蛟龙敲了敲桌子道:“你们争什么争?老子长居水泊之下,有敌来犯,不比你们知道的更早,有什么可设防的?” “蠢货!化形了还是这么自大,你都被赶到岸上来了,还在大言不惭。”厅外传来柴进的声音。 众人纷纷起身向厅外迎去。 柴进率先走向文仲容和崔埜满面笑容道:“两位兄弟到了此地可还适应?” 文仲容两人抱拳道:“各位头领都是真性情之人,兄弟们来到这都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喜欢就好!咱们厅内就坐。” 忠义厅内,柴进将史进和杨春介绍给兄弟们,又将兄弟们一一介绍给两人,看向最后一人道:“想来这位兄弟便是笑面虎朱富,朱贵的亲兄弟吧。” 朱富脸上一直挂着一抹笑意,圆胖的脸庞,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哥哥慧眼如炬,正是俺。”在亲大哥朱贵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放弃家业,上了梁山。 “大家坐下说话,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柴进说完看向化形的蛟龙,属实没想到化形之后的它会是这个样子。 “你这厮,怎么化形之后是这个样子?” 蛟龙委屈道:“小龙也不想这副模样,但在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之前,小龙都要顶着这个模样了。” “你既然已经化形,也该有自己的名字了,以后就叫柴蛟如何?”柴进想了想道。 “谢主人赐名!”蛟龙,哦不,柴蛟十分满意这个名字。 柴进这才看向孙安道:“孙安兄弟,现下是什么局势?” 孙安道:“此次炼妖司下了血本,不仅调来了三艘海鹘战船,更是请来了一位炼气化神境界的修道士和一名五气朝元境的二元境供奉。 若不是蛟龙,呃,若不是柴蛟突破到了妖王境界,只怕很难抵挡住那名二元境修士。” “二元境修士,出手倒是比辽国还要阔绰。” 王伦道:“其实依我看,那二元境修士不是炼妖司体系内的,更像是蔡鞗的贴身护卫。蔡鞗不仅蔡京的第五子,还是当今最受宠的茂德帝姬赵福金的驸马。” 柴进恍然道:“原来是他,那就更不能放他离开了。” “他们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还不攻山?”柴进不觉得炼妖司的人不知道如何通过怪芦地。 孙安道:“如果不是他们这次请来了阮氏三兄弟,兄弟们在乱树剑林都能将他们的船凿沉,那还轮得到他们行到怪芦前。” 柴进还没说话,小阿良已经叫道:“阿爹和两位叔父才不会帮着那些官府之人。” “你爹是不会帮,但是官府之人若是拿你和你娘要挟呢?”说这话的是石勇,因为阮氏三兄弟的存在,山上已经有兄弟落在了炼妖司手中,他心里正憋着一团火。 柴进摆了摆手止住石勇继续说话的意思,问道:“莫非是公孙道长,杜迁,宋万将他们堵在了怪芦地之外?” “正是,最近研究阵法的公孙道长,发现怪芦和乱树剑林属于一个天然阵法的一部分,两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灵植。 如今在山上已布下《七星聚元阵》的加持下,更是有些独特的妙用,公孙道长正好可以操控,暂时将炼妖司挡在了外面。” 时迁接着道:“炼妖司请来的那位修道士正在跟公孙道长斗法,怪芦地只怕也阻挡不了他们太久。” 柴进起身道:“何必等他们来攻,今晚咱们就反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扫视全场,柴进大声问道:“兄弟们敢战否?” “有何不敢,俺早就想下去跟他们真刀真枪拼杀一场!”石勇第一个回应道。 “哥哥,这却不是咱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崔埜嘿嘿道,肩膀撞在文仲容身上,文仲容也是一脸的战意! “杀!次次要捉俺,俺也要捉几个炼妖司的人玩玩。”柴蛟还是不像个人。 …… 柴进看到众兄弟战意高昂,迅速部署道:“继忠,王伦,时迁,朱富你们四个留守山上,其他人都随我下山,破敌擒蔡鞗!” 孙安一声哨响,五十余名精神饱满,体格健壮的劲装汉子快速列队集合,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闲言碎语,每个人站定好自己的位置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孙安! “哥哥,这些士卒兄弟,没有让你失望吧。”孙安颇为自豪,在他看来他手下的这些兄弟就算是碰到大宋禁军都能有一战之力! “不错,都是好儿郎!” 柴进上前一步大声道:“得胜归来,我同你们一起共饮美酒!” “多谢大头领!” 五十余人激动的嗷嗷叫,平日里孙安教头可不会让他们饮酒,虽说肉饭管够,但没有酒总觉得少点什么。 五十余人带齐装备,皆人手一把朴刀,一面圆形藤牌,这几日窝在山上,没有公孙胜和孙安的命令,众人一窝子气无处撒,这时得了柴进号令,士气大振,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立刻与炼妖司厮杀! 柴进众人行至山脚下,便见远处天际暗色无边,风雷滚滚,水泊之上三艘海鹘战船如巨龙怒吼,射出如长龙般火舌,与天际雷霆抗衡。 一道人虚立高空之上,一手指天,只听得天雷滚滚,“轰隆隆”,一声巨响,青紫色雷龙从层层雷云中钻出,一分为三,径直奔向那三艘海鹘战船。 正中央那艘战船顶端有一模糊人影,手持三尺长剑,剑身青色光华闪动,战船立刻荧光辉映,“嗡”,一层赤红色护盾激发,隐隐有一条火龙盘旋而上,战船顶部海鹘船首喷出一道龙形火舌,迎着雷蛇而去! 雷蛇和火龙相撞,初始寂静无声,中心处出现一个白点,渐渐这个白点越来越大,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从交汇点爆发,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天际,随之一道道强风向着四面八方而来。 战船摇晃不定,巨浪滔天翻滚,山前恶风阵阵,卷动飞石乱舞。 行走在最前方的武松第一时间撑起金色光罩,同时双刀挥舞,打下碎石,五十余士卒赶紧撑起藤牌,形成盾墙,挡在众人面前。 “嘶……!”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心中大是震撼,这就是五气朝元境中二元境的威能吗! 柴进心中亦是惊骇,雷罚降世,火龙喷吐,二元境修士已是能和修道士远程对轰! 片刻后,云歇,风息,石落,公孙胜缓缓从空中落在水泊中战船上,他早已注意柴进等人,手指在唇边一圈,声音便遥遥传出: “哥哥,众位兄弟你们来的正好!近日炼妖司骚扰不停,赶在今日天时地利,我便施了雷法,借助天威轰向他们战船,他们这会指不定怎么心疼呢!哈哈……” “公孙道长好雷法!” 柴进说完这话,却是注意到无论是马爷还是龟爷化身所在的地方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在鸭嘴滩也就是灵鱼场的上方,还修建了水上长桥,直达停在水中的海鹘战船,柴进无暇感慨梁山的变化之大,带领众人迅速登上了这艘缴获的战船。 跟在众人身侧的崔埜忍不住问道:“不过道长最后一句,他们心疼?这是何意?” “哈哈……贫道雷法未修炼到极深的境界,不过今日得了天时,威力凭空加了三层,这海鹘战船本是内湖护卫之船,火龙和护盾激发全靠先天修士输入真气激发,这次雷霆一击,想必他们折损一定很大,你说是不是他们该心疼了啊!” 崔埜听罢,忍不住挠挠头,憨憨道:“嘿嘿……这倒是!” 众人大笑! 柴进走向前,看向公孙胜,只见其脸色苍白,一贯整洁的道袍略显凌乱,心知这段时间公孙胜为了抵御炼妖司殚精竭虑,一时胸中情绪翻涌,忍不住握住公孙胜的双手, “公孙道长,有劳你了!” 公孙胜看着柴进,也是感触颇多,听到这诚挚言语,也是禁不住红了双眼,呐呐无言半晌,才说道:“回来就好!” “道长,我们大家都回来了!还有一并过来的好汉,这位是杨春兄弟,诨号‘白花蛇’,此外还有两位好汉并四百多兄弟在碣石村等着上山呢。”武松也是热切上前,向公孙胜介绍道。 杨春上前一步道:“见过道长。” “自家人不必多礼。”公孙胜道:“哥哥和二郎兄弟此次西北之行,果然不虚,一下子带回来五位好汉,七百左右的兄弟。” 柴进笑道:“待杀退炼妖司,擒下蔡鞗,咱们梁山定要大宴一场。” 这时杜迁和宋万从船舱中走出,闻言惊喜道:“哥哥的意思,莫不是今晚就动手?” “没错!如今他们刚经受公孙道长一阵雷轰,定然想不到我们还会再主动出击!” 柴进看向武松,孙安和柴蛟道:“你们三人有没有把握牵制住那名二元境修士?” 柴蛟血瞳一亮道:“这八百里水泊便是俺的主场,更有武松和孙安大人相助,留下那人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就尽可能的留下他!” 公孙胜道:“哥哥却是不可大意,除却那二元境修士以外,还有一名修道士,炼妖司的先天后天修士加在一起也有四十余人,除此之外还有五百多名水师悍卒。” 宋万脸色难看道:“阮氏三兄弟和碣石村的二三百儿郎也在船上,咱们已经有十几个兄弟去打探消息被他们拿下。” “阮氏三雄定不会屈服于官府之人,只要我们能取得优势,他们定然会助我们一臂之力!”柴进笃定道。 公孙胜自怀中取出一个丹瓶,颇为不舍地将一枚馨香药丸倒入口中,盘膝坐下道:“贫道就再随哥哥拼一场!” 柴进着孙安安排好众人值夜休息,几人汇集在一起继续商量计划。 寅时,暗夜无光,狂风呼啸,风中隐隐传来夜枭啼叫,水浪拍打在船帮上,“哐哐”作响。 船舱内,两百余人手持兵器,齐齐望向前方。人群之前,柴进手持朴刀,望向众人。 昂首道:“众兄弟和我避难于此,不惹尘世,炼妖司三番五次寻衅,此番更是要对我等赶尽杀绝,今夜我们就杀强敌,擒蔡鞗,此战论功行赏,我绝不会亏待众兄弟!杀!” 众人被柴进一番话语激起满腔血气,齐齐低喝:“杀!杀!杀!” 第41章 战起水泊 乱局见真章 随着柴进一声令下,海鹘战船,静悄悄前进,公孙胜背负的千年桃木剑划过一道青光,怪芦自动分开一条供战船通行的通道,悄无声息地靠近着炼妖司的三艘战船。 同时自怪芦中升起迷蒙水雾,四散开来,让本就暗夜无光的夜晚更加难加朦胧。柴蛟化成蛟龙身,身上气息收敛,蛟尾探入水中,为船只指明方向。 穿过怪芦之后,四十名水性极佳的士卒,只穿一条犊鼻短裤,口衔朴刀,一手持锤,一手持凿,好像大鱼一样悄无声息地入水,顺着蛟龙爪的方向潜去。 炼妖司三艘战船右侧战船上,心中藏事,无心睡眠的阮氏三雄走到甲板上,甲板之上火把通明。 立刻有值夜的水师悍卒持刀拦住他们喝道:“谁许你们出舱的?白天下水,晚上入舱,这是铁律!赶紧回去,否则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阮小七怒目而视,双拳紧握,这些官兵将他们像牲口一样的对待,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怎么你还想动手?爷爷就在这,你敢动手一下试试!”骄横的士卒甚至将脑袋伸向了阮小七。 阮小二摁住七弟的拳头,赔笑道:“军爷,舱内太过压抑,俺们兄弟心中发闷,想上来吹吹风,既然不让我们下去便是。” 说完拉着两个兄弟向舱内走去。 “哼!一群没胆腌臜的刁民,若不是上头留你们对付梁山的水鬼,也配上我们的战船。” 身后依然传来宋兵的叫嚣声。 阮小二双手如钳,硬拉住两个想要回身的兄弟低声道:“你们没发现外边那大雾起的有些蹊跷吗?” 两人同时一怔,阮小五一脸迷茫道:“起雾了吗?” “起雾了又如何?这舱底俺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阮小七生性活泼,这两日来已将其耐性消磨殆尽,随时都可能火山爆发! “前半夜的雷法,现在的水雾,你们的脑子呢?”阮小二低声道。 “哥哥的意思是……” “噤声,心中明白即可,回舱暗中叫醒熟睡的兄弟们,告诉他们:不想步其他村子后尘的,等下见机行事!” “是,哥哥!”两人压低声音兴奋道。 水泊之上,水雾继续弥漫,已是将炼妖司的三艘战船全部笼罩。居中的战船之上,一名抱着三尺长剑,目光如电的消瘦中年男子闪身出现! “章大人!”值守的士卒立刻毕恭毕敬道。 章钧看着弥漫的大雾,袍袖一挥,青色光华驱散雾气,但没过多久大雾又扩散而来。 “这雾是什么时候起的?” “有一会了。”士卒哪注意到这些。 “哼!陈道长何在?今夜不是他当值吗?” “陈道长饮了些从山下酒店带来的‘透瓶香’,说是暖暖身子,没多久便不胜酒力回屋休息去了!” 章钧听得脸色铁青,如今陈羽不在,他也分辨不出这大雾到底是不是山上贼子所为。 “小心戒备,但有不对劲之处,立时发信号!” “是,章大人!”士卒嘴上应承的极好,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大雾弥漫,能有什么危险,都躲起来还来不及呢。 章钧反身回到蔡鞗的舱室外,想将他喊醒,但又觉得不妥,索性抱剑侍立在门外,如此就算有突发事件,也能第一时间护住小郎君。 梁山的船只随波前行,如同黑夜中的凶兽,在大雾的掩护下逼近炼妖司战船只有几十米后,突然全力加速。 船首舷部装有铁板,水线以下装有犁铧状铁冲角,拦腰撞向最左侧的船只。 “咔嚓!”船体破裂,船身几近倾覆。 柴进,武松等头领稳稳站在甲板之上,见状大喜。柴进大喝道:“接舷,杀!擒拿蔡鞗者赏灵马一匹,雪花银一百两!” 孙安和武松几乎同时跃上敌方战船,其他头领亦是不甘示弱,咆哮着冲杀过去!他们身后跟着120名嗷嗷叫的梁山军卒。 “敌袭!敌袭!” 这时炼妖司带来的士卒才反应过来,慌乱如麻,这艘战船之上最主要的成员便是一支四十余人的炼妖司大队,修为最高者不过是一名先天境五层天修士! 多数人从睡梦中惊醒,刚冲出房间,想要涌上甲板,便看到同僚被一伙贼寇压着打回了舱内。 为首的两个大汉如神似魔。一个仿佛披着金色神甲,手中戒刀过处,寒霜凌冽,非死即残;另一人如同火中战神,赤手空拳,双手过处,骨折筋断,尽皆萎顿在地,痛苦哀嚎。 “贼寇,死来!” 炼妖司大队长魏宏怒吼一声,手持两柄梅花六棱锤砸向孙安。 “嘿嘿!来得好!”孙安双掌赤色火焰升腾,拍在六棱锤上,“铛!”一声巨响,气浪炸开,附近的舱室门窗顿时碎裂。 魏宏几乎把持不住手中六棱锤,锤身回弹砸在其胸膛上,一阵气血翻涌,“哇。”一口污血喷洒在梅花六棱锤上,其上梅花染成血色。 战乱一起,与此同时,另外两艘战船也从慌乱中进入战备状态。 章钧第一时间闯入蔡鞗的房间,急声道:“小郎君快快起来,梁山贼寇来袭!” 蔡鞗惊醒,脸色微白道:“这些贼子竟有如此胆量?” 又听得“咄咄咄”的声音,章钧脸色十分难看,道:“不好,梁山贼寇在凿船!” 章钧刚护着蔡鞗来到甲板之上,便听到舱内有人大呼道:“船舱进水了!快跑啊!” 修道士陈羽醉眼惺忪,道袍不整,一路小跑到蔡鞗身边道:“小郎君莫怕,贫道和章先生定能护你周全!” 章钧冷冷道:“道长还是整理好衣衫再表忠心吧,最好是将此迷雾先行驱散!” 道士陈羽看着小郎君蔡鞗阴沉的面容,也不顾衣衫不整,当即施法就要驱散迷雾。 念动咒语,手指掐诀,怀中凌乱的拂尘飞出,白色灵光喷涌,雾散,顷刻间又聚拢,“不好!是梁山道士在搞鬼!” 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章钧心一横架住蔡鞗的手臂,凌空虚渡,就要破空而去,这就是五气朝元境的实力,可御空带人! “老东西,哪里走!爷爷这八百里水泊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柴蛟一直收敛气息,等的就是这一刻! 蛟龙躯舒展开来,如今妖王境界的他,体长从三四丈增长到了九丈多,且还在随着修为的增长而增长。 张口就是两道腥臭的透明水剑射向章钧和蔡鞗,逼迫的他们不得不返回已经有沉没迹象的战船。 右侧战船之上,阮氏三雄本已听到外界的骚乱声,此刻又听到凿船声,还有那头臭屁蛟龙的叫嚣声,哪还不知道机会来了。 碣石村的村民纷纷围聚在阮氏三兄弟身边,静等他们发话! 阮小二道:“兄弟们,与其在此受不够的窝囊气,朝不保夕,不若杀将出去,抢下这艘战船,做咱们的投名状,反了官府,上梁山!” “想想那几个村落的下场,官府在梁山吃了瘪,事后那几个村落便无故消失,你们也想不明不白地死去吗?”阮小七在一旁鼓动道。 “反官府,上梁山!”碣石村村民低声喝道! 刚下到船舱准备通知这些贱民下水,抓捕梁山水鬼的两名士卒,闻听此言,脸色大变,色厉内荏吼道:“大胆刁民,竟敢意图谋反!” 两人挥动手中的长刀,以为能镇住这些贱民。但他们下一刻已被阮小五近身,用暗红色短刃割断了咽喉! 阮小二怒吼一声道:“杀出去!” 狭窄的船舱中,二百多碣石村村民齐齐怒吼,同时将这两日捉到的十几个梁山水手都放了出来,随着阮氏三雄冲向甲板! 这艘战船上除了他们以外不过只有百五十人左右的水师悍卒,如何挡得住阮氏三雄的冲击。 “小七,你带些兄弟下水,护着这艘船,协助梁山水军对付另外两艘战船!” “是,二哥!”五十余名村民紧随阮小七跃入水中。阮小七在水中对着梁山水军一顿比划,指了指旁边的战船,率先冲了过去! 那边已经有不少士卒惊慌之下跳入了水中想要逃命,梁山水军会意,随着阮小二杀了过去! 阮小二带着其余人将剩下的士卒逼迫到甲板一角,不时有士卒被挤落水中,被水中的碣石村村民无情收割着生命。 “缴械者不杀,不然统统将你们化作水中鱼兽的饵料!” 有心志不坚的士卒,吓得手脚发抖,兵器都拿不住,掉在甲板之上。“当啷。”这一下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剩下的士卒纷纷丢下兵器,蹲在甲板上。 最左侧的战船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魏宏被见猎心喜的孙安,徒手打的昏死过去,两柄梅花六棱锤上面全是坑坑洼洼,几近崩坏。 在蛟龙拦住章钧之后,孙安和武松相视一眼,纵身便跃上了他们所在的战船,两人一左一右围住了章钧,柴蛟盘踞在天空之上,同样紧盯着他。 面对一条蛟龙要护住蔡鞗章钧还是能做的到,又出来这两条猛汉,虽然气机不是先天境巅峰,但观其气势,只怕普通的先天境巅峰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章钧将蔡鞗抛向陈羽道:“护住小郎君!” “嗖!”三尺长剑仿佛自带灵性一般凌空飞出,直射蛟龙眉心。 如今却是不能丢下这些人,带领小郎君独自逃离,这艘船万万是不能沉下去的。 章钧胸腹间青光亮起,透过脚掌,蔓延至整艘战船,被凿出的孔洞,逐渐闭合。 “都不要慌乱,排水,拒敌!”章钧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给了他们反抗的勇气。 章钧同时大手一挥,两名潜在水下的梁山水军被他摄了上来,水流化作绳索,缠绕在两人脖子上。 蛟尾磕飞飞剑,柴蛟怒吼一声:“老子在这,水还能听你的话?散!” 水流散去,两名水军大口喘息着摔落在水面,然后又潜入了水中。 章钧一声长叹,虽然他肾元已成,修成北方墨帝之水气朝元,更是修成肝元,东方青帝木气朝元。 但论控水的能力他远远不是只修成水气朝元的蛟龙,毕竟蛟龙在水域的优势得天独厚。 而且那两个大汉已经向他冲了过来,从炼妖司得到的资料来看,只知道那赤红气息的名叫孙安,掌握着失传已久的屠龙手绝学! 另一人从他的脚法来看,所习的也是一门秘传绝学,应当是玉环步无疑。 “水木领域开!”章钧一声低喝。 青黑色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将蛟龙,武松,孙安三人笼罩其中,三尺长剑似游鱼一样飞回章钧手中。 “嗡嗡”剑鸣,似有万剑齐鸣,剑气纵横,犹如实质一样的剑气,割裂空间,又似仙人舞剑斩向两人一蛟。 “死在老夫这招‘青冥万剑’之下,你们也是与有荣焉!”章钧势在必得,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生擒下蛟龙。 “暮雪天霜之霜寒千秋!”两柄戒刀交叉劈斩,两道月牙刀气携带极寒之气,甚至冰冻了章钧的青冥剑气。 “屠龙手!”孙安将屠龙手一十八式尽数施展了一遍,掌影,拳影,爪影频出,一时间也挡住了无数青冥剑气。 蛟龙可没有觉就那么多,蛟尾甩动,“叮叮叮”,不过是留下一些白印,便挡住了青冥剑气。 “老家伙真是大言不惭,就这本事?”柴蛟叫嚣道,同时连喷三口透明水剑道:“让你看看爷爷的口水剑比你的什么青冥剑气如何!” 越级对付五气朝元境修士,武松和孙安好像回到了柴庄的那个夜晚,相视一笑。 武松突然想起一事,将珍藏在怀中的透明手套扔给孙安道:“给孙安哥哥弄得好宝贝,却是忘了早些给你了!” 孙安接过手中,便知道这手套极为适合他,也不客气,穿戴好后大笑道:“今晚咱们合力再杀一个二元境修士!” “杀!” 两人全力催发内息,顶着无尽的剑气,接近章钧。 章钧刚避开蛟龙的三道水剑,双臂之上闪烁青色光华,重拳打向武松和孙安。 三人交手之际,柴蛟化成人形,手指一勾,那三道水剑之中,竟然分裂出一道细小的水剑,回身射了过来。 武松和孙安打在章钧手臂之上,发出“咄咄”的声音,犹如击打在古木之上,但至少牵制住了章钧的注意力。 章钧虽然注意到那枚回返的水剑,但并没有多在意,一点小手段而已,还能破得了他的护体元气不成。 柴蛟落下身子一声暴喝:“回!” 那枚细小水剑,撞断章钧的三尺长剑和护体怨气,穿过其胸腹而过。 水剑才变幻出真正的本体,竟然是一根两尺多长的尖锐牙齿! “老东西,着了爷爷的道,看你还能撑多久!” 第42章 大破贼寇 忠义厅排位 章钧胸腹被洞穿,气机不再混元,青黑色水木领域顿时解除。他试图堵住贯穿性伤口,却无法做到,蛟龙的牙齿之中,明显毒素很强,就算是恢复力极强的青木元气也无法治愈腐烂的伤口。 他缓缓落在战船之上,这才注意到陈羽护着小郎君已经被逼到甲板的角落处,陈羽神情萎顿,双目无光,明显是斗法失败的后果。 此刻全仗着蔡鞗手中一块圆形玉佩撑起的白色光罩苟延残喘,如今大雾已经散去,天空之上雷云汇聚,隐有雷蛇游动。 “二仙山一脉的天罡五雷正法!你是罗真人的传人?”蔡鞗倒也有几分见识,竟然认出了公孙胜的雷法。 蔡鞗曾听父亲说过:二仙山的道士最不能招惹,尤其是罗澄罗真人最是护犊子,偏偏实力强劲,十分难缠。 想到这,蔡鞗也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本以为捉拿蛟龙会是一件很轻松的差事,毕竟有二元境修士章钧相助,不曾想炼妖司所说的先天境圆满蛟龙变成了妖王境蛟龙,庇护他的山匪之中还有二仙山一脉的传人! 这梁山的后台莫非是二仙山? 章钧退至蔡鞗身边道:“小郎君,只怕今晚你我都走不脱了!”胸腹洞穿的伤口虽然止住了流血,但没有愈合的迹象。 他现在脸色苍白,甚至有种虚弱,头晕的感觉。 蔡鞗这才注意到章钧的伤口,忙强行催动玉佩,将章钧也笼罩进来道:“章先生,你的伤?” “被蛟龙偷袭所致,这种毒素太过诡异,我的青帝木元之气也无法化解,若无解药,只怕老夫也要命丧于此!”章钧低着头,沉声道。 修道士陈羽闻听此言,瘫倒在地道:“完啦,全完啦!临行前卜卦,明明是上上签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船上的人死的死,降的降,只剩下他们三人还在顽抗! 柴进上前一步,武松与孙安分列他左右,蛟龙化作人形落在他身侧,防备着章钧,公孙道长操控着千年桃木剑站在他身后。 蔡鞗和章钧眼睛微微一眯,都没有想到这群人的主心骨竟然是这个未入先天境的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蔡鞗你若放弃反抗,束手就擒,我不会伤你的性命。”柴进淡淡道。 刚跃上这艘战船的阮小七,急声道:“大官人,杀都杀了,何不将这人也杀了,留他性命作甚?” 柴进扭头看向阮小七道:“小七兄弟,这个人不能杀,至少是现在不能杀!” 阮小七还待说些什么,但是对上柴进的眼神之后,话到嘴边也不敢继续说了。 “太可怕了,下次大官人说话,俺再也不随意插话了。” 蔡鞗仪容俊秀,虽然有几分狼狈,但身上贵公子的风度还在,他镇定自若道:“我观头领你气度不凡,想来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敢问尊姓大名。” 柴进轻轻一笑,道:“这个你日后自会知道,如今却是不方便告诉你。” “头领这都不敢告知,让蔡某如何相信你不会害我性命?” “信不信在你,难道你认为还有强行突围的可能?” 蔡鞗看向一旁的章钧,章钧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至于另一人陈羽,早已吓破了胆,斗法比不过二仙山传人,还指望他什么。 “蔡公子考虑的如何了?” 蔡鞗将玉佩收入怀中,白色光罩消失,向前一步道:“我可以束手就擒,但章先生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头领能解了先生的毒。” 不等柴进说话,章钧已是苦笑道:“小郎君不必为老夫操心,这位头领不可能为老夫解毒的,只有重伤的老夫,他们才可能留老夫一条性命。” “章先生看得明白,就不要怪我们失礼了。”柴进看向一旁的柴蛟道:“他交给你看管,不可坏他性命。” “是,主人!”柴蛟十分高兴,看来他的人宠计划就要实现了。 这一声主人称呼,听得蔡鞗和章钧心中震动,原来这头蛟龙有主,其主人竟还只是一名后天境修士,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柴进盯着章钧,又看了看左侧几近沉没的战船,开口道:“章先生可是已修成东方青帝木元?” 章钧已是注意到柴进的眼神,心中暗道:“这年轻人心思转的真快,老夫刚认栽,就想利用老夫的价值。” “没错,头领可是想让老夫修补损坏的战船?” “正是,如今我梁山一穷二白,家当是能攒一点是一点。” “受制于人,老夫还能说不吗?”章钧虽然身受重伤,但这点能力还有的。 脚下这艘船之前有章钧护持,早已修复。 柴蛟便动了点歪心思,他伸手一招,水泊中升起三只水流形成的大手,将另外三艘战船全部高高托起,接着他轻轻勾动手指,船体内的水纷纷自动流了出来。 章钧无奈,屈指一弹,三道蕴含勃勃生机的青光落在三艘战船之上,只片刻功夫三艘战船自动修补完成,不过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柴蛟将战船放下,上前在章钧身上轻点几下,便禁锢住了其修为。然后将手掌摁在其伤口处,吸出部分毒素后,便停了下来,剩余的毒素刚好和章钧的肉身强度形成一个平衡。 虽然蔡鞗修为也不过是刚入先天,但为保险起见,武松还是上前封住了其丹田气海,公孙胜亲自看押修道士陈羽,至此这场战斗算是正式结束。 如今战船已修好,思及还在碣石村外等待的朱武,陈达及少华山的四百多兄弟,柴进唤来阮氏三雄和杨春道:“如今还需几位兄弟驾两艘战船,将水泊外等待的兄弟接上来!” “愿听大官人号令。” 阮氏三兄弟交汇了一下眼神,由阮小二继续说道:“外面的世道容不下俺们,俺想带碣石村的兄弟同上梁山,不知大官人肯接纳否?” 柴进大喜道:“欢迎之至!我早就说过,梁山的大门始终为你们敞开。” 阮氏三雄和杨春乘船而去,柴进等人则是押着俘虏先行回山。蔡鞗,章钧,陈羽单独关押,其他俘虏一律投进大牢之中。 直至当天酉时,碣石村村民,少华山一行人,还有在李家道口操持酒店的朱贵和武大二人全部回到了梁山之上! 忠义厅中,众头领列坐。忠义厅外,替天行道的杏黄旗之下的广场上,摆放了近150张方木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和三坛美酒。 1356名壮汉分坐其中,他们由西溪村村民,抱犊山的好汉,碣石村的村民,少华山的好汉组成,如今都已是梁山军卒,不分彼此! 柴进端着酒碗站在杏黄旗之下,大手一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感受着众人炙热的视线,柴进心中感慨万千,如今的梁山才算有了真正的起色,头领人物有二十余人,战卒过千人。 三次打退炼妖司,更是生擒蔡京之子蔡鞗和二元境修士章钧,好好操作一番,定能为梁山赢得一段充分发育的时间! “今日我梁山歼灭强敌,擒下俘虏,缴获战船,都是兄弟们的功劳!柴进敬兄弟们!”柴进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敬寨主!” “敬大头领!” “敬大官人!” …… 众兄弟乌泱泱地回应,称呼什么的都有,同时端起酒碗大口喝起来。 柴进又端起一碗酒道:“上了梁山,喝了这碗酒便是一家人!从此以后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再不分彼此!” “生是梁山人,死是梁山鬼!我等愿永远追随寨主!”随着王伦的高声呼喊,所有人的声音渐渐汇聚到一起,声震霄汉。 待众人激情退清,柴进端起第三碗酒道:“兄弟们放开了吃喝,今晚咱们就是要吃的痛快!喝的痛快!” “嗷,谢寨主!” 汉子们立刻开始享用美食美酒,柴进回到忠义厅中,示意厅内的众兄弟都坐下道:“咱们兄弟就更不用见外了,一切都在酒中,让我们不醉不归!” 众人共饮之后,武松咂吧着嘴道:“这酒喝着不甚爽利,朱贵兄弟何不把酿出的透瓶香拿给兄弟们尝尝!” 崔埜脸色陶醉,回味无穷道:“正该如此,此等美酒俺也只喝过一次,最近馋的紧。” 朱武三人和阮氏三兄弟闻言十分好奇,什么样的美酒这么让人期待? 朱贵笑道:“哥哥给的酒方早已酿出来,不仅已在山下售卖,山上还存着十几坛呢,只是此酒后劲极大,怕大家都醉过去,才没有拿出来。” 柴进摆手道:“朱贵兄弟先取五坛出来,先让大家畅饮一番,大家喝的尽兴才是,山上有柴蛟值守,不会有事!” “是,俺这就去取来。”朱贵道。 不多时,朱贵,朱富还有继忠三人托着五个大酒坛走过来了,纵然密封的极为严实,其他人也已嗅到从中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酒香,一个个眼睛放光。 公孙道长以气御物,操控着酒坛为每一位兄弟斟满美酒。 阮氏三雄和朱武三人迫不及待地尝了尝,顿觉美妙无比,以前喝过的酒和此酒相比,那真的是糟践粮食。 酒过三巡,王伦突然起身道:“哥哥,如今寨中又添了几位兄弟,咱们这座次却是要排一排了。且山上人员日益增多,有些职责和规矩也是要立了。” 此话一出,正中柴进的心思,他正有这样的想法,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事是要提上议程。 “座位要排,规矩也是要立的,咱们梁山军更要正式建立起来,如若还是一盘散沙,还怎么实现咱们兄弟心中那宏大的愿景!” 孙安拍案道:“哥哥说的是,俺支持!” 武松大笑道:“哥哥只管定座位,只要不赶二郎走,就算是最后一位俺也愿意!” “哈哈……”众兄弟一阵大笑,纷纷道:“一切由哥哥做主!” 柴进看着众兄弟,思量片刻后道:“既如此,咱们就初定位次,顺带将各位兄弟的职责也说一下。” “公孙道长依然坐第二把交椅,掌管梁山的一切机密军事。” 这在众兄弟心中是众望所归,公孙道长的能力和神通大家都很佩服。 “孙安兄弟做第三把交椅,暂领诸军总教头一职;二郎做第四把交椅,暂领副教头一职。” “王伦兄弟还坐第五把交椅……” 王伦忙起身道:“哥哥美意,小弟心领了。”他晃了晃空荡荡的左袖,看着柴进眼神诚挚道:“我也不适合冲锋陷阵,如今教那些孩子们读书认字挺好的。至于第五把交椅不若让阮小二兄弟来坐,他不仅实力高强,更能为梁山训练一支强大的水军。” 阮小二被点名,慌忙放下刚端起的美酒道:“王伦兄弟,俺刚上山岂能坐第五把交椅,这不是折煞俺吗?” 他扫视了一眼其他人道:“石勇兄弟,杜迁兄弟,宋万兄弟哪个不比俺更适合。” 王伦的辞让是柴进没想到的,此刻的王伦哪还是那个不能容人的白衣秀士。 柴进敲了敲桌子道:“既如此,小二做第五把交椅,暂领训练水军一职。” 众兄弟轰然叫好,梁山四面环水,水军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阮小二将满满一碗透瓶香一饮而尽道:“小二定不让各位兄弟失望。” “史进兄弟坐第六把交椅,暂领马军统领一职。” 史进一愣,他没想到柴进会将他排这么靠前,“哥哥是不是弄错了,俺一无功劳,二无战绩,如何能坐这个位置。” “史进兄弟何必推辞,哥哥有识人之能,说你行,你肯定就行!”武松看到众人看向他,继续道:“你的本事俺认可,这个位置你便坐得。” “武松哥哥都夸你,史进哥哥就坐上,俺在大名府亦曾听过九纹龙的大名。”石勇笑道。 柴进笑道:“史进兄弟就不要推让了,至于第七把交椅我认为文仲容兄弟坐得,可辅佐史进兄弟训练骑军。” 不等文仲容推让,柴进继续道:“我知道兄弟们聚义于此,对于座次没那么在乎,但该有的位次还是要有的,毕竟事关咱们梁山的大业!” 众兄弟交流过眼神之后道:“哥哥只管安排,俺们全听哥哥的!” “好!朱武兄弟做第八把交椅,协助公孙道长掌管机密军事;石勇兄弟做第九把交椅,训练步军;杜迁宋万兄弟分居第十,第十一位,也属步军; 阮小五坐第十二位,属水军;崔埜,陈达,杨春,三位兄弟分别坐十三,十四,十五位,属骑军;时迁兄弟坐第十六位,训练一支哨探,作为梁山的耳目; 朱贵,朱富兄弟负责山寨的酒水酿造,以及山下的酒店,用来打听消息做第十七,十八位;阮小七做第十九位,属水军; 武植大哥坐第二十位,协助朱贵朱富兄弟;王伦兄弟坐第二十一位,负责山上孩童的读书识字;继忠坐第二十二位,掌管山寨的一应钱财和各种杂务。” 柴进一口气说完,喝了口酒润润嗓子道:“各位兄弟可觉得哪里不妥,说出来再议。” 第43章 初定三军 巧思谋军费 看着厅内其他人心满意足,高兴的样子。继忠和武植欲言又止,不愿坏了兄弟们的雅致,想了想还是准备私下里再找柴进。 说到可以领军,孙安十分兴奋道:“哥哥,兄弟们既有职责,这战兵该如何分配?”他不只要练兵,更想掌兵,最好有朝一日能提兵杀敌,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柴进想了想道:“如今山寨战兵稀少,但水军尤为紧要,我意调拨六百人归阮氏三雄训练,尽快打造出一支水下如蛟龙,陆上如猛虎的雄师!不知三位兄弟可有把握?” 刚入伙就被委以大任,阮氏三雄激动的脸色通红,恨不得以命相报。三兄弟当即抱拳大声道:“定不让哥哥失望,如若不能打造这样一支雄师,我三人任凭哥哥处置!” “这三支水军初定为镇波营,平波营,定波营,暂定每营二百人,人员上限五百,你们可自行补充。” “谢哥哥赐名,我兄弟三人定不负哥哥的厚望!”阮氏三雄现在恨不得立刻去挑选士卒,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这一下子就分出去了六百人,孙安有些坐不住了,直接起身道:“哥哥,俺呢?俺虽然暂领总教头,但俺也想领兵!” 看着紧张的孙安,柴进示意他坐下,笑道:“只让兄弟负责练兵岂不是大材小用。我意孙安,史进,文仲容,崔埜,陈达,杨春,你们六人组建三支马军,暂定每支一百骑,可自行招兵至三百骑!” 被点名的六人起身抱拳同声道:“请哥哥赐名!” “哈哈……”仅有的一点小心思都是相通的,众兄弟纷纷大笑起来,气氛更加火热。 摇了摇头,柴进无奈道:“孙安,杨春组建龙骧骑,史进,陈达组建飞熊骑,文仲容,崔埜组建猎豹骑!” 六人这才心满意足坐下,孙安道:“哥哥放心,我等定打造出一支,来去如风,所向披靡的骑军!” 见马军也有了着落,武松还是不着急,反正哥哥不会忘了他。 果然柴进接着说道:“水军,马军都有了,怎能少的了披坚执锐,攻城陷阵的步军!” “武松,石勇,杜迁,宋万,你们四人组建四支步军,暂定每支一百人,可自行招兵至五百!” “请哥哥赐名!”武松四人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看向众人! 这群活宝,柴进略一思索道:“二郎组建伏虎都,石勇组建撼山都,杜迁组建决胜都,宋万组建金刚都!” 武松当即回应道:“哥哥放心,从此以后攻坚克敌,摧城拔寨尽可交予我步军,定不损哥哥赐下的名号!” 柴进继续道:“除了正军以外,我们还需要一队能探听消息的耳目。这支部队交由时迁,朱贵,朱富,继忠,武植五人训练,就命名为梁山卫!” “是,我等会尽快组建,让梁山耳目通达天下!” “说大了,不要想着通达天下,着重梁山周边和汴梁城,其他都可以先放一放!”柴进提议道。 “听哥哥的!” 至此,梁山军才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框架。 朱武这时起身道:“哥哥,如今既然三军初定,兵制也该说一下吧,不若就采取宋廷的兵制如何?” 柴进点头认可,道:“就由咱们的朱武军师说一说兵制。” “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五中队为一大队,置两名旗手传达指令,一名队头,一名副队头,和一名执法的押官。” 朱武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一大队便有五十人,合两大队为一都,共百人;五都设为一营,共五百人;五营为一军,共2500人。再往上暂且不提,可以后再议。” 王伦也起身说道:“既已成军,当有军纪,如此才能保证部队的战斗力。” 现在才是真正的群策群力,大家都在为梁山尽自己的一份力。 柴进道:“我对军规知之甚少,就由王伦和朱武两位兄弟制定吧!” 王伦冷酷一笑道:“哥哥,不需如此麻烦,自古以来,军规万变不离其宗,始终围绕着十七禁律五十四斩而成,相信朱武兄弟也会认同这个吧。” “嗯,确实应当如此,一旦成军,只有铁律才能打造铁军!”朱武很是赞同王伦的说法。 “那你二人就拟个章程出来,在训练的过程中穿插进去,必须让士卒牢记于心!” “遵命!” 见众人都已议定好这些,公孙胜道:“依贫道看,兵营可暂定在金沙滩和鸭嘴滩中间的那片丛林地,可就地取材营造。” “善!就依道长所言。” 谈笑间,酒酣席散。外面的士卒已自散去,厅内武松又和孙安拼起了酒,最后大家尽兴而散,各自回房休息。 深夜,继忠和武植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柴进房门外,他们两人并没有饮多少酒,主要还是想说说座次交椅之事,其实两人并不愿意坐交椅。 柴进揉着太阳穴将两人迎进来,倒了杯茶水,问道:“大哥和继忠深夜找我何事?” 武大小声道:“俺知道大官人是看在二郎的面子上,才让俺坐交椅的,其实不坐也无妨,俺并没有什么本事,恐怕会让大官人失望。” 喝口茶,舒服一些。 柴进看着唯唯诺诺的武大,说道:“武植哥哥,你在人世间摸爬滚打这些年,更拉扯出二郎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么就没本事了,依我看,本事大了去了! 万不要妄自菲薄,且我以后自有办法助你登上武道之路,难道你不想陪二郎走的更远些吗?” 武大头颅高高抬起,希冀地看向柴进,结结巴巴道:“大官人,俺,俺,俺这把年纪还能修武吗?” 柴进感受着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自信道:“一定能!但是……” 武大得到肯定答复,先是惊喜,又听得柴进话锋一转,顿觉不妙,忙问道:“大官人,但是什么?” “但是你不坐交椅的话,我就没办法助你。” “这,这和坐不坐交椅有什么关系啊?” 柴进心道:“当然没关系,只是一个托词而已。”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武大。 武大犹豫了片刻道:“那俺就先坐上交椅,若是再有好汉上山,俺可退位让贤。” “哈哈……这就对了嘛,至于继忠,什么都不要说了,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大官人,就坐上这把交椅!” 柴进这一句话,堵的继忠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深深一礼恭声道:“继忠永远听命于大官人!” 两人走之后,被搅了好梦的柴进也无法再入睡,索性心神沉入银色兽皮之中,如今其上星光璀璨,更多星主开启专属功法。 天剑星;星主:立地太岁阮小二;专属功法《幻海碧波功》开启! 天罪星;星主:短命二郎阮小五;专属功法《幽渊狂澜功》开启! 天败星;星主:活阎罗阮小七;专属功法《黄泉断命功》开启! 天微星;星主:九纹龙史进;专属功法《玲珑镌玉功》开启! …… 朱武,杨春,朱富三人的专属功法也尽皆开启! 连续七个人的专属功法开启,一篇篇银色龙章凤篆组成的蝌蚪文字从柴进眼前飘过,其中的经义在柴进心间流过,若有所思间,他所修行的《玉虚星辰诀》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股明义涌上心头,形成一部全新的《北极玉虚星辰诀》。 柴进心中有所明悟,心念道:“马爷,这是……” “没错,好生修炼,加快修炼,有些事,时不我待!” 柴进已经觉得他修行的不慢了,赤松林之后突破至后天九层,如今也已打磨圆满,只待机缘至,便可突破至先天境界! “我会尽快修行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着走一趟汴梁城。” 银色兽皮闪烁:“我和老龟现在不宜去汴梁城,此次留在血焰龙树所在的洞府为你祭炼仙胚和树心木,万事你多加小心。” 柴进神色一凛,自从知道龟甲兽皮的存在,这还是它们第一次要脱离柴进一段时间,他突然有些不适应。 但汴梁城之行不仅关乎着柴氏的密藏,更牵涉着几位星主,他早晚都要走一趟。 “我会尽快回来的。” 兽皮和龟甲裹挟着仙胚和树心木从柴进泥丸宫中飞出,消失在夜色之中,地底洞府升起一道银色光罩,短期内血焰龙树的树叶只怕要停供了。 柴进灵台之上只剩下一条青龙,翻滚,飞翔,有种摆脱枷锁的极尽疯狂感,最后龙头直指汴梁城方向,似乎在催促柴进前去。 柴进可没工夫搭理它,被经文狂轰滥炸之后,脑力消耗严重,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次日一早,孙安敲响了柴进的房门。 洗漱完毕,换了身清爽衣服的柴进走出房门道:“孙安兄弟,此刻你们不应该是在瓜分士卒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孙安苦笑道:“忽略一个事情,阮氏三兄弟把主意打到了俘虏的二百多名水师身上,想问问哥哥,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当了俘虏还能放他们走?全部打乱融入战兵之中,山上有众头领震慑,水泊中有蛟龙游弋,他们还能逃出去不成。”柴进继续道:“如今山上正要大兴土木,先让他们干一段时间的体力活,再说入伍之事。” 孙安眼睛一亮,如此一来,梁山军能有更多的时间训练,也消磨了俘虏的意志,从而促使他们加入梁山军。 他想了想又道:“除了这些水师俘虏,这三次打退炼妖司共俘获有三十三名炼妖司人员。” “哦,对了,第一批的廖阳那五人呢?” “不肯纳投名状,还一直叫嚣着要踏平我们梁山,被我下令全部斩杀了!” “那算了,如今我却是想起一个生财之道,咱们梁山军的军费有着落了。孙安兄弟你着人将俘虏的炼妖司人员和蔡鞗三人全部带过来!” 替天行道的杏黄旗下,柴进斜靠在蛟纹木旗杆上,看着台下的蔡鞗三人以及三十三名炼妖司人员,说道:“你们要捉拿蛟龙,当作进身之阶,自无可厚非。但蛟龙有主,你们这么做就不对了。” 被关押了一夜,蔡鞗依然风度翩翩,其他人皆以他为首,他上前一步道:“我可以保证不再捉拿蛟龙,寨主如何才能放过我们?” “嘿,爽快!”柴进笑道:“炼妖司人员一人一万两白银,只要钱到手,我就会放你们离开梁山。” 一旁的杜迁大声道:“哥哥要少了,一万两白银对他们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一万两买一条命真是便宜他们了!”阮小七大叫道。 柴进看向炼妖司人员道:“你们看,兄弟们还觉得要价低了,要不每人五万两白银?” 一名炼妖司人员腿打哆嗦,差点没站稳,急声道:“我愿让我的爹娘缴纳一万两白银,只要寨主能放我一条生路。” “好!”柴进随后道:“来人准备笔墨纸砚让他给家里人写信,顺带附上表明身份之物。” 立刻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这名炼妖司人员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开始写信。 “其他人呢?若是没有赎金,你们的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我愿缴纳。” “我爹最疼我,肯定愿意出这个赎金。” “我怎么办?本来在家中就不受待见,那个老东西如何肯花一万两为我赎命。” …… 最终有二十六人写下了书信,留下了信物!剩余七人有脸色惨白者,有视死如归者,也有浑不在意者。 柴进并没有再言其他,让人将他们押了下去,继续关押,一切等收到银钱之后再说。 修道士陈羽看到了生的希望,激动道:“寨主,贫道也想活命。只是贫道素来贫苦,没什么银钱。” 一旁的公孙胜突然开口道:“炼丹,铸器,制符等,道友辅修的是哪门技艺?” 陈羽下意识回道:“铸器。” “很好!道友想要活命也很简单。在此地铸器三年,三年之后还你自由身!” 陈羽脸色一苦,道:“三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柴进此刻看陈羽的眼神就像看宝贝一样,会铸器真是太好了,山上兄弟大多都还没有趁手的武器呢。 “三年嫌长,那就五年!” 寨主发话,陈羽只觉得眼前一黑,“苦也,贫道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五年就五年,不过我要和道友立下道心之誓,五年期满,需放我离开!” “这个自然!”公孙胜走过去和陈羽立下道心之誓。 柴进没有看向迫不及待的蔡鞗,而是走向被柴蛟拿住手臂的章钧,沉声道:“我不能放章先生离开,但也不会害你的性命,所以只能请你留在梁山之上。” 蔡鞗闻言,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道:“不行!章先生是我父亲的门客,你必须放了他!” “蔡公子,我答应放你一条生路,并不会要你的赎金,只要你蔡家控制章先生的秘药!” 此话一出,蔡鞗和章钧的脸色像开了染坊一样,绚烂多彩! 第44章 隐患显踪 欲往汴梁城 章钧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堂堂二元境修士被人用秘药控制,还被人当面揭穿,这一刻他仅有的强者尊严被狠狠摔到了地上! “你是如何知道的?”蔡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柴进,在章钧被派来保护他之前,他都不知道章钧是被蔡府控制的! 柴进嘴角微微翘起道:“世间没有绝对密不透风的墙,也就没有永远的秘密。” “以我的性命换一位二元境修士,寨主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蔡鞗咬牙切齿道。 “呵呵……公子毕竟是蔡相的儿子,值这个价!”柴进笑道:“还请蔡公子拿出一件能表明身份的信物来。” 蔡鞗也不再多言,将怀中那枚玉佩扔给柴进道:“见此玉佩,家父才会信你。” 接过玉佩,柴进把玩了片刻道:“既然公子如此敞亮,我就许你在山上这段时间的自由,只要不下山,做什么都行!” “呵,难道还要我感谢寨主不成?” “那倒不必。” 蔡鞗自顾自离开了,不能下山,他便要好好看看这山上的风景。 柴进看向孙安道:“蔡鞗安排两个兄弟跟着就行,章先生还交由柴蛟跟着,兄弟你跟进一下陈羽铸器一事,你和兄弟们的兵器也算是有了着落。” “是,哥哥!”孙安拉着陈羽扬长而去,虽然有了武松赠送的异宝手套,但战阵厮杀没有趁手的兵器怎行。 定要让这道人先打造出两把镔铁长剑再说,他羡慕武松的镔铁戒刀已久。 柴蛟抓着章钧,凌空虚渡飞向山下水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去了。 公孙胜走到柴进身边道:“哥哥,这些信和信物怎么处置?” 柴进看向永远会站在他身侧的继忠道:“继忠,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如何?” “定不让大官人失望。” “嗯,下去办吧。只要银钱到位,就可以放人。” “是,大官人。” 现在继忠给柴进的感觉真的很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或许应该给他找个媳妇了。 好像上次那四个丫鬟留下来,继忠还挺高兴的,莫非是其中有他心仪之人? 也是,如今山上只有阮小二有了妻小,其他人都还是老光棍一条,看来这件事也要提上议程了。 正自神游的柴进耳边又响起公孙胜的声音:“哥哥,这段时日我梁山铲除了附近一些豪绅恶霸,分给受苦百姓田地和粮草,但也由此恶了一伙势力。” “莫非是郓城官府要剿灭咱们?”柴进回过神来。 公孙胜拂了拂胡须笑道:“一群酒囊饭袋之辈,知悉梁山有蛟龙盘踞,如何敢前来。倒是城中一个叫宋江的押司曾带领两名都头于梁山脚下徘徊,似乎有意探听我梁山的虚实。” 一旁的石勇开声道:“俺早就听闻这宋江的大名,生性重义,平日里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端的是一条好汉,只可惜他是官身。” 柴进眉毛一挑道:“宋江此人我亦有耳闻,倒和我有些相像。说来也巧,我还曾答应送那两名都头两匹宝马呢。” 他看向公孙胜继续道:“难道是这三人与咱们有些过节?” 公孙胜道:“非也,贫道所说的那股势力,是距咱们梁山不远处,一个叫做独龙冈的地界。” “祝家庄!” 众兄弟颇有些讶异地看着柴进,他们也是刚探听到独龙冈的消息没多久,看其神情,好像对独龙冈有所了解。 只听柴进继续道:“有关独龙冈一事,说来听听。” “那独龙冈也是一处险地,盘踞有三座村坊。单说祝家庄就有两万余户人家,为首者向宋廷捐献银两换来了一个朝奉的官身,人称祝朝奉祝太公。 他更是私下蓄养二千余私兵,称霸乡里,作威作福。许是怕咱们梁山除害除到他们头上,近日不知祝家庄如何说服了郓城县令,成立了一个捕盗巡检的部门,对外宣称要剿灭我梁山!” “呵!”柴进冷笑一声:“我们不去寻他,他倒是要寻我们的晦气。” 武松也是初听到此事,怒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劣绅土豪,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当真不把我梁山放在眼里。” 王伦说道:“似这样的地主才是压榨乡民最狠的,官员豪绅一体。村民就算有冤情也没地方喊。祝家庄于独龙冈就像土皇帝一般,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家之言。” “那李家庄和扈家庄是什么态度?” 朱贵上前道:“祝朝奉为拉拢扈家庄,特意为最出色的三子祝彪求娶扈老太公的独女扈三娘,两家欲结为姻亲;同时派人结交李家庄的庄主李应,结下生死誓愿,但有吉凶,互相救应。 李扈二庄同样蓄有庄客千余人,三庄加在一起兵马便有五千余人,实力不可小觑。” 朱武笑道:“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之辈,待我们山上士卒整训完毕,众头领率军出击,打落他们的牙齿,看他们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朱武他们几人刚上山,正是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而今这独龙冈正适合做他们的磨刀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柴进思索片刻后道:“朱武军师说得对,如今咱们三军初定,还不是用兵的时候,且先不用理会他们,待咱们兵壮刀利之时,再踏平独龙冈!” “俺听哥哥的,但这征讨独龙冈的先锋一职,你们可不能跟俺崔埜抢。”崔埜大声吼道。 石勇不服,立刻叫道:“攻城拔寨怎是你马军充当先锋,我撼山都的儿郎第一个不答应。” “哥哥们都不要争,听闻独龙冈四下都是深港,没有俺们水师,你们怎能过去?”阮小七也抢声道,他也想为梁山立下功劳。 …… 众兄弟已经开始了争当先锋之事。 柴进见状笑了笑,这是一件好事,有竞争才有进步,若是一片死水,梁山这把火也就点不起来了。 “众兄弟只管练兵,届时我自有安排!”柴进安抚住众兄弟道:“现下我还有一件事说给兄弟们听。” “哥哥请讲!” “稍后我就要启程前往汴梁城,时迁兄弟会随我一起前去,山上的一切事务便拜托兄弟们了。” 武松闻言,急声道:“哥哥欲往汴梁城怎能丢下二郎?以往哥哥外出,哪次不是由二郎随行。” 龟甲兽皮都不欲前往汴梁城,柴进心生忧虑,是以只想带上轻身功夫最好的时迁。 “汴梁城是宋廷皇城,只要我不泄露身份,便不会有任何危险。且有时迁兄弟随行,只要想走,恐怕没人留得下我们。 而今伏虎都刚成立,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若走开,那些士卒怎么办?” 听到这些,武松如何不知道哥哥是下定决心不让他随行了,只能说道:“二郎在梁山等着哥哥平安归来。” 柴进笑道:“嗯,一定会的。说不定归来之时还能再让梁山添几位头领。” 说到此柴进看向兄弟们继续道:“各位兄弟也可呼朋引伴,若有私交甚好的兄弟,皆可邀上山来,增强我梁山的实力!” “唉!你看俺这脑子。”只见石勇一拍脑门道:“我有两个相识的旧友,是一对叔侄。如今在登州登云山落匪,手下也有三五百条好汉!” 柴进心中一喜道:“可是出林龙邹渊与独角龙邹润!” “正是此二人,也都是慷慨忠义之辈。如今咱们梁山势大,俺使他们过来,定会欣然应允。” “那就烦劳石勇兄弟走一趟。” “哥哥放心,俺定能将他们请来。” 史进有心提起他的开手师傅打虎将李忠,但渭州一别,各奔东西,已是断了联系,如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朱富的师傅青眼虎李云如今还是沂水县的都头,更不可能上山来。 公孙胜指了指山下的乡亲道:“哥哥莫不是忘了那东溪村的保正,托塔天王晁盖,听闻东溪村里还有一位私塾先生名为吴用,但诨号却是智多星,是不是可以将他们二位请上山来?” 柴进摇头道:“那晁盖也算是一方地主,放着安逸生活不过,如何肯上我们梁山。倒是那智多星吴用虽有些才能,但传闻其谋略欺诸葛,才能敌陈平,怕是言过其实。” “且等机会吧,时机未至,他们是不会落草为寇的!” 此话一出,众兄弟心有同感,若是外面的世道能容下他们,谁又愿意提着脑袋过日子。 公孙胜也只是随口一提,见柴进没有同意,也并不在意,他转换话题道:“贫道上次回蓟州接母亲,她老人家嫌路途遥远,没有过来。 但久不在母亲身边,甚是想念,且如今山上已布下《七星聚元阵》,贫道想再回蓟州一趟。” 柴进知公孙胜孝心,自然不会阻拦,笑道:“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道长只管去,能将母亲接来最好,若是不能,也就是多跑几趟的事,凭道长腾云驾雾的本事,亦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阮小二也笑道:“俺希望道长能将母亲接来,这样在山上俺老娘还能多个说话的伴。” “嗯,最好是能接来,如今山上元气日益充沛,不说能让老人延年益寿,但至少能让他们少受些病痛的折磨。”王伦一直待在山上,元气的变化他体会最深。 “好!那就这么说定,大家也都该忙自己的事情了。” 柴进说完叫住史进等七人道:“几位兄弟随我来一趟。”史进,朱武,杨春,阮氏三雄,朱富七人随柴进来到他的房间之中。 阮小七激动莫名道:“大官人可是有了适合我们几人的仙法?” 朱武一愣道:“小七兄弟你在说什么?如今真仙不显,哪还有什么仙法传世。”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柴进说道:“没错!适合你们七人的仙法我也找到了。” “俺就知道大官人一定可以的,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阮氏三雄狂喜。 朱富也是面露喜色,他放弃家业上梁山,等的就是这一刻。 史进见状惊讶道:“难道几位兄弟已经见识过仙法了?” “没错,上次哥哥将仙法传授给杜迁兄弟时,那功法只有杜迁兄弟能修炼,我们三兄弟在场都听得云里雾里,不得门路。”阮小二道。 柴进摆手止住众人道:“我先将史进兄弟的《玲珑镌玉功》诵出来,你们便知真假。” 随着柴进的口述,史进由初始的不相信,到后来聚精会神倾听,再到盘膝而坐修炼,仿若进入了顿悟一样。 其他人这才相信柴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功法他们听了都没用,唯有史进边听边修炼。 柴进接着将其他六人的功法一一口述,七人就这样盘膝坐在柴进房中修炼起来。左右无事,柴进也开始修炼改版后的《北极玉虚星辰诀》。 白日之下,柴进依然能感受到月光和其他十四道星光入体,体内的后天气息愈加凝练,他的肉身贪婪吮吸着月华星光,不知不觉间后天巅峰境打磨的愈加混元,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捅,便能进入先天境。 但柴进几番努力尝试,却始终不得门路,看来还是机缘未到,无奈只能收功。 等他睁开双眼,史进七人已是收功完毕,眼中精芒四射,面露喜色,一个个修为大进。 “谢哥哥赐功!”七人异口同声道。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好好修行,以后不要负了这些仙家功法就行。” “定不会让哥哥失望!”史进七人甚是豪言壮语,他们有种感觉有了这功法,以往他们不敢奢望的五气朝元境,甚至是三花聚顶境似乎现在都有了希望。 柴进看向朱武道:“其实陈达兄弟也有希望得到这样的功法,但他在少华山时被那妖女破坏了命格,如若不能修补命格,只怕他以后不仅得不到仙家功法,更可能修为都难以寸进。” 朱武和杨春相视一眼,面上的喜悦之情消散,颤声道:“哥哥,陈达兄弟的命格如何才能补齐?” “杀了那妖女,被窃取的命格无人禁锢,自然会恢复!” 朱武恨声道:“怪我有眼无珠,当时未识破那妖女真面目,若再遇到那妖女,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你们回去之后,陈达兄弟若是问起,将此事缘由跟他说一下,希望他能理解。” “说到底,他好色的毛病改不掉,以后还是要吃亏。” 朱武七人随后缓缓退出屋去,柴进对最后出去的朱富说道:“朱富兄弟告知时迁兄弟收拾一下细软,准备和我一起出发去汴梁城。” “是,哥哥!” 汴梁城,如今的大宋皇城,也是曾经的后周皇城,柴氏的秘藏竟然就在那里! 对了,顺便可以看看流传于后世的清明上河图现世之景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45章 司天监正 助力先天境 柴进的黄骠云龙驹被鲁智深骑去了汴梁城,他特意从二十多匹进化为妖兽的骏马中挑出一匹最为高大健壮的青黑色健马。 其最为显着的特点是从它眉眼上部延伸出一道白斑直至鼻孔,十分醒目流畅,仿若划破天际的流星。 这是他为鲁智深挑选的坐骑,时迁则是挑选了一匹相对安静的灰色马匹,其身上有类似蚤咬的褐色斑点,颇为奇特,时迁给它取名小蚤。 柴进和时迁随着继忠派出送信的人,一起由阮小五带领的平波营,乘着一艘海鹘船离开了八百里水泊梁山! 上岸之后,柴进和时迁二人二骑,快马加鞭,未做停留,直奔大宋皇城,也是这世间最繁华的城市! 进入河南境内,越发靠近京畿之地,不同于山东大地的响马山贼横行,这里百姓安居乐业,一副盛世之景。 在山东荒废破败的驿站,在这里二十里一个马铺,六十里一间驿站,主要为官方提供便利服务之外,普通民众也能稍作休息。 第二日傍晚柴进二人赶到汴梁城外,虽是城外,但见村落之中家家热闹,户户喧哗,垂髫小童肆意奔跑玩耍,白发老人在家门口闲叙拉家常,一片祥和! “难怪深宫中的那位看不到人间疾苦,只看这汴梁城,处处繁华,他或许都能觉得治下都是这种歌舞升平之景。”柴进目光投向汴梁城,似乎能看到龙椅之上那人志得意满的样子。 “哥哥,我们是在城外休息一晚还是今晚就进城?”时迁问道。 感受着泥丸宫中十分迫切的小青龙,柴进道:“来都来了,直接进城便是!” 两人骑行至万寿门外,翻身下马,走到城门口! “好雄壮的骏马!两位打哪里来?进城需路引和十文钱的门税。”一名城门守卫拉住了柴进二人。 时迁数了二十个铜板并上两人的路引交给守卫。 守卫接过银钱,看都没看路引便还给了时迁,喜笑颜开道:“进去吧,若是再晚半刻,就要关闭城门了。” “谢过军爷!”时迁嬉笑回道。 柴进牵着马穿过长长的门洞,甫一踏进汴梁城,《北极玉虚星辰诀》自行运转,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息被星力内息瞬间湮灭。 是正常的气息探查,还是某些人的别有用心?柴进脸色变幻,看向一旁的时迁低声问道:“时迁兄弟,你刚刚有没有感受到一丝异样气息进入体内?” 时迁先是警惕地看向四周,又细细感知体内,片刻后道:“并没有任何气息,哥哥莫不是感知错了?” “不会错的!”柴进心头一跳,星力内息湮灭那道气息之时,他绝不会出现感知失误。 看着虽然夜幕降临,但依然人来人往的街道,柴进道:“有些不对劲,先找一间客栈,我要修炼一番,确保体内无异样气息才行!” 两人随意寻了一家客栈,便办理了入住。柴进进到房间之后,立刻运起《北极玉虚星辰诀》,时迁在一旁守护。 汴梁城内城紧挨着皇宫的一排高大辉煌的建筑之中,一处极高的高台之上,当朝司天监监正刘羲叟盘坐在九宫八卦的正中央,扬首望向天空。 就在柴进踏进汴梁城之际,刘羲叟所在的高台八个角檐之上的悬挂的风铃同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叮叮当!”老态龙钟的刘羲叟将头缓缓摆正,听着这美妙的铃声,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铃声停下,刘羲叟才缓缓起身。 “监正大人,您不看天了?”两名小吏快步上前扶住他道。 刘羲叟缓缓道:“老了,抬头太久,脖子疼,歇会再看。” 两名小吏将刘羲叟扶进屋内,只听监正大人说道:“点上灵犀香,你二人便下去吧!” 刘羲叟在两名小吏的搀扶下,盘膝坐在香案前的蒲垫上。 “是。”两名小吏神情激动,“监正老爷总算是点燃灵犀香了!” 小心翼翼打开香案上的长条形青色玉盒,蹑手蹑脚取出三炷通体金黄色,散发着淡淡微光的香。 插进香案上那个青铜色三足两耳的香炉之中,灵犀香瞬间自动点燃,淡金色的烟气飘出。 两名小吏轻轻吸气,淡金色烟气一分为四,仿若小蛇一样被他们吸入腹中。两人立刻立刻捂住口鼻,眼中透露着狂喜神色,快步离开了房间! 灵犀香万金难求,能吸上一口已是天大的造化,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监正大人也并不是每天都会点燃灵犀香。 他们两个清晰地记得上次还是六十九天前!只此一口香气,便能推动他们修为提升一到两个小境界,这怎能不让他们狂喜! 房间内,灵犀香燃的极慢,淡金色香气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很快就弥漫整个房间,但却没有一丝香气透出房间之外。 司天监监正刘羲叟盘坐在淡金香气之中,神情庄严,氤氲香气之下,他老人家好像就要得道成仙一样。 直至夜空之上星光璀璨,刘羲叟突然闭上双目,一个只有三尺左右身穿儒生长袍的中年文士从其眉心一步迈出,如同真人一样。 视房间如无物,中年文士飞至半空中,看了一眼旁边的皇宫,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桩道观,随后无声无息地直奔外城而去。 道观之中,一间牌匾为神霄的房间之中,一名老道人自打坐中睁开双眼,狐疑地看向四周。 手指掐诀,房间之内顿时雷鸣响起,老道人甚至往自己身上落了两道雷霆,这才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是老夫的错觉,可刚刚明明有被窥视的感觉啊!” 然后又是一道雷霆劈在自己身上,老道人被电的龇牙咧嘴,见还是没有任何异样,才又重新打坐运功。 外城,客栈之中,守在柴进身边的时迁突觉眼皮沉重,脑中一片混沌,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昏睡了过去。 中年文士悄然出现在房间之中,一道柔和的金光接住昏睡摔倒的时迁,轻轻将他放在地上。 柴进对于这些一无所觉,随着《北极玉虚星辰诀》的运转,十四道星光伴随着一道月华落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呼吸吐纳,消失在他体内。 常人难以察觉的月华星光,在中年文士眼中纤毫毕露,他甚至能分辨出那些星光来自哪颗星辰。 “太阴;天闲;天伤;天微;天剑,天罪,天败;地魁;地隐;地妖;地魔;地囚;地藏;地丑;地贼!” 中年文士对这些星辰如数家珍,月华与星光从他手中溜走,被柴进吸入体内。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柴进,其明亮的双眼,倒映满天星河,无数星辰流转,忽明忽暗,似乎在按某种轨迹运转。 突然其古井不波面上,神情出现了一丝变化,有哀伤,有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其矛盾道不明的表情。 随着中年文士面上恢复平静,其嘴角也溢出一丝淡金色的液体,司天监中刘羲叟的肉身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脑袋耷拉在胸前。 柴进操控着星力内息流转全身,不知运行了多少个周天,直至经脉传来肿胀撕裂感,都没有发现其他气息的存在,他这才缓缓收功。 睁开双眼便看到一个三尺余高的中年文士漂浮在自己面前,柴进悚然一惊,双掌裹挟着星力气息拍向中年文士面门。 中年文士不紧不慢张口道:“止!” 淡金色光华流转,柴进双掌悬停在其面前,动弹不得,任凭柴进如何如何催动内息,始终无法前进一丝。 中年文士在柴进惊恐的眼神中点在其眉心,淡金色光华扩散至其全身。只见中年文士转身飞出去,柴进已是不由自主地跟在其身后。 眼看就要撞上屋顶,一种奇怪的感觉流转全身,柴进便穿过了屋顶,随着中年文士直入青冥,最终消失在夜空中。 道观神霄殿中的老道士似有所感,再次从打坐中睁开双眼,双目如电,扫视四周之后,长叹道:“今日不宜修行,只宜雷法锻体!” 殿外依然星光如昼,殿内却已是雷鸣不断,无尽雷霆凭空滋生,轰打在老道士身上,雷弧纵横,覆盖其周身,老道士平静的脸庞逐渐疯狂扭曲! 不知多高的天空之上,柴进有种错觉,如果他能动弹,似乎就能摘取天上的星辰一样。 中年文士飘立在柴进身前,过了片刻,他轻笑一声,柴进只觉得眼前光影变幻,已是出现在一个淡金色烟气笼罩的房间之中。 柴进眼睁睁地看着中年文士,消失在一个盘坐在蒲垫上的老者眉心之中。随着老者缓缓抬起头颅,柴进这才发现他雪白的胡须上都是殷红的血渍。 “小友请坐。”刘羲叟淡淡道。 柴进不由自主地盘膝坐在老者面前,一直拼命争夺的身体控制权终于回到了他手中。 “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柴进脱口问道,随后便吸进一大口淡金色的香气。 刘羲叟布满老年斑的大手轻轻一挥,香案上以及他胡须上的血渍,消失的干干净净。 “老夫是司天监监正刘羲叟,将小友带过来,是有些话想与你说!” 柴进心中一凛,大宋司天监监正为什么会找到他?司天监观察天文,推算历法的部门,但这是仙武世界,莫非是自己修炼星光之力被他发现了? “不知刘大人要与小人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柴进吸入体内的灵犀香气越来越多,但他心思全在面前的司天监监正身上,根本没发现这点。 “小友不必着急,如今正是你破入先天境的契机,等你破境之后再说。” “什么!”柴进惊呼一声,这才感应到自己体内的星力内息无比活跃,被自己吸入体内的淡金色香气,流淌在经脉之中,之前的那种撕裂感一扫而空。 同时星力内息无比贪婪地炼化着淡金色香气,之前岿然不动的先天境壁垒,在躁动的星力内息冲击下似乎有所撼动。 柴进来不及多想,破境之机转瞬即逝,所以就算是司天监监正在其身旁,不知其真正心思的情况下,他还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以求突破至先天境! 《北极玉虚星辰诀》在柴进有意的调动下,再次将星空中的月华和星光牵引下来。 月华星光绕体,星力内息不停炼化淡金色香气,终于完成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之后,星力内息汇聚在丹田之中,继而化作一条银色东方神龙,咆哮着冲向丹田上方。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自柴进体内爆发,房间内的淡金色香气几乎都要溃散。刘羲叟见状,伸手一招,淡金色香气化作一根中空的淡金色巨竹将柴进罩在其中。 随着星力神龙的撞击,柴进丹田上方,逐渐显现出一个高大但很模糊的牌坊,那洞开的门户中间有微波荡漾! 柴进早就听武松和孙安说过,只要内息能破入牌坊,进入后面的空间,便代表着修士进入了先天境! 原本星力气息凝成的神龙只能冲击三四十次,其浑身的经脉便会不堪重负,但现在在淡金色香气的加持下,星力神龙不知疲倦地冲击着丹田上方的牌坊,柴进体内的经脉到现在都没有一丝肿胀撕裂之感。 柴进也不知道是星力神龙第几次冲击牌坊,“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星力神龙的龙角终于探进了牌坊之内。 柴进心神大振,在牌坊中间的微波未愈合之际,柴进操控着星力神龙一举破进牌坊之后的空间! 初入新天地,星力神龙顿时瓦解成一缕缕星力气息,然后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力将星力气息尽数吸走,柴进心神随之过去,只见这方天地的正中央一块巨大的玉石耸立,上书两个龙章凤篆蝌蚪状大字。 “中天!” 柴进如何不认识,他见识了那么多仙家功法,这两个字正是‘中天’。 先天境第一重天中天境! 随着柴进破境成功,缭绕在其体外的月华星光瞬间被他炼入体内,更多的月华星光被牵引过来! 罩在他身上的淡金色巨竹随着后续的月华星光一点点进入柴进体内,被他炼化吸收! 直至“中天”玉石传来一股奇特的饱腹感,柴进这才停下主动控制的《北极玉虚星辰诀》,‘中天’玉石再将内息吐出,已是化作全新的先天气息。 收功之后,柴进注意到弥漫在房间内的淡金色香气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香炉中的那三根金黄色香也尽数燃烧,再无一丝淡金色香气产出。 柴进心念一动,一股先天内息在柴进手掌之中凝聚成一个圆球,这一刻他似乎可以赋予其一种独特的属性,还未等柴进琢磨清楚。 站在他面前,却完全被他的忽略的司天监监正,刘羲叟似乎有些欣喜道:“恭喜小友成功破入先天境第一重天中天境!” 第46章 善缘善果 大才闻焕章 柴进手中的先天之气凝成的圆球如风散去。 “老大人为什么帮我?”柴进十分不解,对方是司天监监正,煞费苦心助他突破先天境,要说没有任何图谋,只怕鬼都不信。 刘羲叟笑道:“结个善缘,求个善果。” “您老身居高位,小子又能帮到你什么?” “呵呵……若是以前的柴进或许还真的帮不上老夫什么,但现在的你值得老夫赌上一赌。”刘羲叟一语道破柴进的身份,更似乎有着其他深意。 见识过刘羲叟的手段之后,柴进自知绝难从其手中逃脱,只能接话道:“小子不明白老大人在说些什么。”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说回你突破先天境之事,是不是欠老夫一个人情?” “是您老将小子掳来的,一切都非小子的意愿,怎能算欠您一个人情呢?” “你小子倒是奸猾的狠!”刘羲叟看着柴进赖皮的样子,无奈道:“那你现在老夫手中,小命只在老夫的一念之间,我若放过你是不是就欠老夫一条性命?” “小子又没求您,还不是您不想杀小子。” “臭小子!再胡搅蛮缠,老夫不介意替你柴氏列祖列宗好好教训你。”刘羲叟吹胡子瞪眼,伸指点在柴进的眉心,灵台之上的青色小龙不由自主地想要飞出体外。 柴进心中一惊,也不再狡辩,说道:“老大人有话只管讲,小子能不能帮到你还另说呢。” 刘羲叟收回手指,神情肃然道:“最近三十年来,老夫从未离开过司天监,每日观天象测天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朝气运将尽!” “老大人好神通!” 刘羲叟没有搭理柴进的吹捧,继续道:“初始老夫只是看到辽国国运日薄西山,国祚覆灭只在近几年,但紧接着又看到东北苦寒之地又将有新的雄主出现!甚至有吞灭我大宋国运的迹象。” “金国已经崛起了吗?”柴进低呼一声,这可是真正的猛虎,远胜孱弱的辽国老狼! 刘羲叟深深看了柴进一眼道:“你果然知道些什么,根据皇城司的消息,那些蛮子还没有立国,但已经在整合部落,对于辽国而言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柴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暗道:“臭嘴不把门,乱说什么胡话。” 刘羲叟没有理会柴进的小动作继续道:“但是自几个月前,天象又出现了变化,很微妙,若非老夫浸淫观天术百余年,只怕也察觉不到。” 几个月前,莫不是自己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 “天象变化之后,很快就有人暗中出手,遮蔽了天机,但老夫已推算出一切都和你,前朝皇室后裔柴进有关!” “咚咚咚……”此刻柴进心跳如打鼓。 “你小子也不用紧张,如果你真是一切祸乱的根源,老夫又岂会留你到现在?” “那为何还要谋夺我柴氏密藏?不仅暗中使手段绝我叔父子嗣,更使炼妖司引妖狐欲害我性命,最终逼得叔父自杀才保全我性命!”柴进恨声道。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谣言:‘得柴氏密藏可延长国运五百年!’”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真是如此,我柴氏江山如何能被宋廷取代?” 刘羲叟拂了拂胡须道:“宋传八百载,除了太祖皇帝,又有哪位不想得到柴氏密藏,当今官家自然也不会例外,如果不是有二仙山罗真人一脉为你们撑腰,你柴氏密藏如何会保存到现在。” “你来到京师重地,只怕也是为柴氏密藏而来吧。” 柴进立刻否认道:“小子是为了几个人而来!” “就当你是为人而来吧!”刘羲叟继续道:“老夫不会深究你什么,但你离开汴梁之时,需再来老夫这里一趟!” 柴进不情愿道:“是。” “你也不必不情愿,你既是来寻人的,老夫便送一个大才。” “哦,您老有这么好心?” “哼,老夫门下有两个学生最为出色,一个现今官居太尉;另一个因看不惯奸佞把持朝政,至今不肯出仕,如今在私塾教书育人,我便将他推给你如何?” “不知老大人说的是谁?” “闻焕章!你要不要?” 竟是此人,柴进心头一喜,生怕这老头反悔,急忙道:“要要要!您老推荐的一定是大才!” 刘羲叟观察到柴进的小表情,心道:“这臭小子定是听说过我这学生的大名,希望老夫没有押错宝,他能为汉室江山撑起一片天!” 刘羲叟伸手入怀,摸索出一柄羽扇,递给柴进道:“焕章如今在东城外安仁村教书,你持羽扇过去,他便明白老夫的意思,至于他愿不愿意跟你,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柴进自信满满道:“小子定能请闻先生出山。” 看着柴进此刻的嘴脸,刘羲叟莫名地有些生厌,自己费尽心思助他破境,还送他一个大才,却没从这个臭小子口中套出一句准话。 又想到他还要在汴梁城待几日,难道真不怕有心人认出他吗? 被刘羲叟盯的浑身不自在的柴进扭了扭身子道:“老大人如此看我作甚?” 刘羲叟一声长叹,又丢给柴进一个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道:“这是老夫早年弄到的一个小玩意,可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在汴梁城你还是要低调行事的!” 柴进接过,惊喜道:“多谢老大人,回头小子定好好回报您。” “快要天亮了!老夫还要送你回去,别忘了离开汴梁城之时来见老夫一面就行!” 三尺高的中年文士再度从刘羲叟眉心踏出,悄无声息地将柴进送回客栈,伸手点在仍然昏睡的时迁身上道:“天亮时他自会醒来!” 中年文士再度飞回司天监,瞥了一眼神霄殿中不停落雷的老道人,摇了摇头,回到刘羲叟体内。 “岁月不饶人啊!年轻就是好,一夜的雷霆洗礼,啧啧……” 刘羲叟推门而出,看着天上的残星,喃喃道:“老夫不为其他,只想为万民求一丝生机!” 天光大亮,客栈中的时迁终于苏醒,看着守护在自己身边的柴进,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疑惑道:“昨夜俺不知为何突然就睡了过去,竟劳哥哥为俺守夜。” 柴进给时迁讲了一下是司天监监正刘羲叟所为,却没有过多解释昨夜之事,只说等下去请他的学生闻焕章一事。 “这老头还怪好的,竟然帮哥哥突破至了先天境一重天。”时迁这才注意到柴进的修为大进。 “哥哥可曾为先天气息定性?这可关乎着以后进阶五气朝元境之时先成就哪种元气。” 柴进这才想起当时确实有种可以赋予先天之气独特属性的感觉,经时迁这么一说,柴进摊开手掌,先天之气快速在他手中凝成一个圆球。 时迁同样这么做,不过他的先天之气轻灵飘忽不定,就像风一样! “哥哥,我沟通的肝脏,赋予的是风灵之气,到时凝聚的第一种元气当是东方青帝木元。” “孙安哥哥沟通的是心脏,赋予的是炎火之力,将来凝聚的第一种元气必然是南方赤帝火元!” “武松哥哥应当沟通的肺脏,赋予的什么俺就不清楚了,将来凝聚的应当是西方白帝金元。” 时迁随后又说出了,阮氏三雄,石勇等人的先天之气,让柴进总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柴进思索片刻,《北极玉虚星辰诀》如今吞吐最多的是月华,月华是太阴之力,这样的话他应该先沟通肾脏,至于赋予什么属性,就要好好思量一番。 其上记载:凡是具有下行、寒冷、黑暗、滋润、渗透等性质的事物和现象,都归属于水。 “那些暗劲拳师不就是所谓的渗透劲嘛,打在肌肤,伤及内脏,破坏力更强,我便赋予先天之气渗透劲。” 柴进想到做到,心神沉入体内,落在肾脏之上。如今步入先天境修为,肉身强度直线上升,他能感觉到肾脏之中似乎有一尊神只将要诞生,这或许就是北方墨帝吧。 他将心念尽力模拟出渗透劲的形态,只两三遍,那个模糊的神只便领会贯通,一缕气息释放出来,柴进体内的先天之气尽数转变为伪五行水之力中的渗透劲。 柴进轻轻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完好无损,桌腿踩着的地砖已然粉碎。 “哥哥,这是成了?当年俺赋予风灵之气整整花了将近半个月。”时迁惊讶道,这时间还没有过去一刻钟吧,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成了!我们现在出发去安仁村!”柴进兴奋道。 临出客栈之时,柴进多给了小二几文铜钱道:“屋内有块地砖碎裂了,拿去换了吧。” 这明显超过了地砖的价值,小二欢天喜地接过道:“谢客官赏!” 接过小二牵过来的马儿,柴进二人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安仁村所在,一路赶了过去,行至村口,两个老大爷正靠着草垛晒太阳。 “老丈,闻焕章先生住在哪里?” “找小闻先生的呀,这个点他应该在学堂教书呢。喏,那边那个青瓦房便是学堂。” 柴进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间青瓦房是这个村庄最醒目的建筑,没想到竟然就是学堂。 “多谢老丈。” “呵呵……小闻交友甚广,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其中不乏达官贵人。” 柴进和时迁牵着马匹走到青瓦房外,学堂不是很大,但却坐满了稚童,每个孩童都认真地跟着台上的讲师大声诵读着千字文。 “晋楚更霸,赵魏困横。 假途灭虢,践土会盟。 何遵约法,韩弊烦刑。 起翦颇牧,用军最精。 ……” 童声整齐划一,窗边的小树上,有鸟儿在啼鸣。 讲台上,一青衫男子,面容清瘦,颌下长须数缕,书卷气很足。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眼中只有手中的书和坐在下面的孩子们,想来他便是闻焕章。 柴进二人就这么静静等待着,直到闻焕章放下手中的书本道:“孩子们,去休息会吧。” 刚刚还在认真跟读的小家伙吧,一秒切换状态大叫道:“哦哦……可以玩咯!” “俺要去放水,八娃子你快些走啊。” …… 率先出来的小家伙,见到柴进二人站在不远处,便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先生的吗?” “是啊!不过不着急,等你们上完课也不迟。” 小家伙眼珠子一转,狡黠道:“闻先生有人找你!”然后一溜烟跑出了好远,小家伙还是生性爱玩呀。 刚喝了一口茶水的闻焕章,这才看向门外,略一思索,才走了出来。 “两位这边请。”闻焕章指了指远离学堂的一棵大树道。 “先生请!” 行至树下,闻焕章问道:“两位是来找在下的?” “正是!” “不知所为何事?” 柴进来时已是考虑过,若是直言请他上梁山,只怕闻焕章拂袖而去是轻,重则可能会拿他们见官。 所以他还是拿出了司天监监正交给他的那柄羽扇。 闻焕章都已经在想理由赶这两人离去了,突见柴进取出羽扇,瞳孔一缩,将羽扇抢了过来道:“这位小兄弟是如何得到这柄羽扇的?” “等先生授完课再详聊如何?” 闻焕章看了看又坐满了孩童的学堂,再将羽扇还给柴进后,略带歉意道:“请两位兄弟先去寒舍稍待,闻某着实应该先去讲完课。” 柴进二人将马儿拴在树上,走进学堂边闻焕章的泥瓦屋,只见里边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四张凳子,一个箱子,其上摞着许多本书籍,每一本都有着经常翻阅的痕迹。 “哥哥,这位先生藏书如此之多,肯定是一位大才,司天监监正没有欺你,他即便不跟咱们走,俺也要把他敲晕扛走!” “那倒不必,我有把握说服他跟咱们一起回梁山!” 临近中午时分,学堂里的学生终于散去,各回各家。闻焕章在自己房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才进屋。 他为柴进和时迁各倒上茶水道:“还未请教两位兄弟大名。” “沧州柴进,这是俺的兄弟时迁。” 闻焕章脸色一变,仔细打量柴进片刻,才说道:“大官人好算计,一把火烧了整个柴庄,如今世人只道大官人也死在了大火之中。” “为活命,才出此下策。” “那大官人又是如何拿到这柄羽扇的?” “监正刘羲叟大人亲手交给我的,说是要送柴某一个大才!” 听到此,闻焕章的面皮抖了抖,这还真是自家老师的一贯作风!只是老师明知自己的志向,为何还要将自己推给一个假死脱身之人,莫非老师认为自己在他手中才能一展所学? 第47章 如鱼得水 柴进坦胸怀 “大官人见过老师,而他不但没有为难你,还将这羽扇给你,大官人可愿道明其中的缘由?这关系着敝人如何抉择。” 闻焕章把玩着手中的羽扇,这虽然是老师的意思,但他还有着自己的考量,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追随的。 柴进亦明白,这是一个互相选择的过程,有道是:君择臣,臣亦择君。 “不知闻先生可曾听监正大人说过:宋廷气运将尽一事?” 闻焕章猛然起身,扫视一眼四周,然后对时迁沉声道:“有劳兄弟站在门外,阻止其他人靠近。” 时迁看向柴进,见其点头,这才起身走向屋外。 闻焕章这才坐下道:“大官人语不惊人死不休,难道不知隔墙有耳吗?” “先生何必故作惊慌,你长居此地,不就是为了躲避那些耳目,如今时迁兄弟也被你支出去,有话直说便是。”柴进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 闻焕章轻摇羽扇道:“敝人确实曾无意中听到老师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老师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恐怕不止这些吧。”柴进抽出一张书本下半压的纸张道:“东北苦寒之地,女真部落,完颜阿骨打!看这上面的墨迹,先生应该很重视这个人吧。” 随着纸张的抽出,更多的人名地名出现,甚至包含梁山,孙安,公孙胜等,在看到江南方腊,淮西王庆之后,柴进越发不淡定,他都有些怀疑闻焕章是不是和他一样,穿越过来的。 闻焕章淡定接过纸张道:“鄙人虽然是个读书人,足不出户,但不代表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柴进却是没有理会这些,紧盯着闻焕章的眼睛,突然说道:“宫廷玉液酒。” 闻焕章一脸茫然,看着柴进认真严肃的神情回道:“敝人不曾进过皇宫,也没饮过宫廷玉液酒。” “奇变偶不变,下一句是什么?” 闻焕章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思索片刻后道:“请问大官人这句话出自哪部典籍?” 见闻焕章没有一点对上的意思,柴进有些释然道:“哦,只是一句家乡俚语,原来先生并不是真的无所不知。” 回想起刘羲叟说过的话,柴进恍然大悟道:“先生之所以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想必定有您的那位同门师兄弟宿太尉的功劳吧。” “没错。”闻焕章还在想着那句‘奇变偶不变’是什么意思。 “朝中有监正老师,有太尉好友,先生若是入朝为官,必定会青云直上。但是先生却在学堂教稚童读书识字,不也正是说明先生对宋廷的官场已失望透顶。” “朝堂之上外有蔡京一党把持朝政,内有阉宦童贯,梁师成等人弄权,当今官家活在这些人编织的美梦之中,如何还有我们这些清流之人的出头之日,这官场不入也罢。” 闻焕章说到此,看向汴梁城的眼神充满复杂的感情,有怒其不争,也有清澈的杀意等。 “先生只看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为何不看看依然为每日的生计而苦苦挣扎的穷苦百姓?” 闻焕章何尝不想,只是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教这些孩童读书识字,他想一展才华抱负,可哪里又有他的舞台。 柴进似乎看透了闻焕章的心思,认真道:“柴进或许能为先生提供一个机会,让你尽展平生所学,造福于天下万民!” 闻焕章目光灼灼地看着柴进道:“大官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莫不是忘记了如今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假死脱身的……” “丧家之犬是吗?”柴进说出了闻焕章未说出的话,他继续道:“昔年汉高祖以一介亭长之身,屡败屡战,面对无敌于世,纵横天下的霸王,谁又能想到他才是笑到最后的皇者?” “大官人胸有乾坤,志向囊括天地,敝人佩服。” “这江山姓赵的若是坐得稳倒也罢,但而今:四方盗贼如蚁聚,六合奸雄皆鹰扬。柴某未尝不能一扫六合,使金瓯无缺,丹宸永固!” 闻焕章听到此,脸色一动,将手中的纸张摆放在桌子上道:“大官人可是看了敝人写下的这些才这样说?” 柴进沉声道:“就算不看先生写下的这些,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自唐亡以后,异族横行,强占燕云十六州,视我汉室儿郎如牛羊,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道先生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使燕云十六州重回我汉室天下吗?” 闻焕章脸色一肃道:“敝人无一日不想,为此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好!”柴进伸指点在梁山之上道:“先生却是不知梁山真正的主人正是我!” 没有理会闻焕章震惊的眼神,柴进继续道:“八百里水泊梁山,易守难攻,可藏精兵十万。有朝一日风云起, 未尝没有成事之机。” 闻焕章看着上面的名字,不由自主说道:“江南方腊,淮西王庆,河北田虎一旦势大,朝廷必然会调兵镇压。最精锐的西北边军被西夏牵制,那就只能是禁军出征,抽调各地将领。大官人身居山东,可趁机兴事,图谋山东全境?” 柴进笑道:“为何不可能是我梁山先行攻占山东全境,再挥师北上,趁辽国忙于应付女真那头猛虎之际,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进而坐拥河北全境,北拒异族,南吞弱宋,一整山河!” 闻焕章闻言若有所思,如果真的能够适时而起,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如今辽国如同一头病入膏肓的老狼,而宋廷的爪牙已被自己人快磨秃了,如果梁山能聚拢一批能征善战之辈…… 越想闻焕章的眼神越亮,他不由自主地代入其中:打下山东,夺回燕云十六州,以此为基,进可攻退可守。 再依托长城天险,挡住异族南下的铁骑,最后遣两三支能征善战的部队,攻略中原大地,只要经营得当,一统天下不是梦! 只听柴进继续说道:“先生以为如何?” “有那么一丝可能,值得一搏!”闻焕章一下子就说出了心里话,他紧接着说道:“但不亚于火中取栗,很有可能到头来一场空!” “谋万世基业从不是万无一失之事,若是没有敢想敢拼的念头,那就去做一辈子低眉颔首的良民吧。” 房间中一时安静下来,闻焕章脸色变幻,足有一炷香之后,才听到他声音嘶哑道:“老师知道大官人的这些想法?” 柴进想了想道:“我在监正大人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老师是默许了吗?王朝更替,万民活在水火之中,老师一直在寻找救赎万民的契机就在他身上吗,他真的能改换新日月,开创一代盛世吗? 闻焕章手中的羽扇闪过一道彩光,似乎在回应他的心声。其眼神逐渐坚定下来,将视线从羽扇移到柴进脸上道:“焕章便同大官人一起赌一把,为万民,为苍生赌一个美好的明天!” 柴进一把握住闻焕章的大手喜道:“有先生作伴,吾道不孤矣。” 感受到柴进真挚的情感,闻焕章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大官人此来汴梁城是为何?” “一是为见几位好汉,争取他们上梁山的机会,二是和我柴氏的密藏有关。” “哦,这汴梁城可是卧虎藏龙之地,不知大官人要见的是哪几位好汉?”闻焕章自认为在汴梁城交友甚广,说不定还能为柴进牵线搭桥。 “一位是从五台山赶赴大相国寺的和尚,姓鲁,法号:智深;另一位还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江湖人称豹子头的林冲;最后一位则是禁军金枪班教师徐宁,诨号正是金枪手!” 闻焕章眉头一挑道:“大官人好耳目,林冲和徐宁可是禁军之中名声最响亮的教头之一,声名直追前些年那位王进教头;至于和尚,敝人倒不曾耳闻。” 他看向柴进道:“大官人如今的身份见他们只怕有些不合适吧。” 柴进自怀中取出监正大人送给他的人皮面具道:“先生看这是什么?” “百变千面!老师连这个都送给你了?”闻焕章惊讶道。 “这东西很贵重吗?监正大人听说我要在汴梁城多逗留一些时日,便将它送给我了。” 老师也太偏心了,若是有这百变千面,他早就鱼入大海,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了。 闻焕章有些吃味道:“大官人还是用上吧,它会让你少很多麻烦。” 在其指点下,柴进将百变千面敷在脸上,不多时其面容已经变成一个黄肤无须的中年汉子。 “先生,可是这样使用的?”话音一出,柴进都吓了一跳,怎么连声音都改变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这,这面具竟然如此厉害?” 闻焕章笑道:“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皮面具,又岂会被老师珍藏,它不止这一副面容和声音,下次再佩戴之时,可以选择这幅面容,也可以再生成一个新的面容和声音。” “当真是好宝贝!”柴进这才明白这面具的珍贵之处。 闻焕章道:“大官人刚刚提起那三人,是想也让他们三人入伙梁山吗?” “没错,所料不差的话,如今的林冲应该已经得罪了高俅的螟蛉之子高衙内,他这教头之身,不久之后将变为戴罪之身。”柴进皱眉道。 他不知道他这个蝴蝶有没有扇动林冲二人的命运线,但是武松,孙安,阮氏三雄等人的命运线已经被他扇动。 “大官人说的可是高衙内看上林教头娘子一事?”闻焕章脸色古怪道。 “啊,这都传的这么开吗?” “汴梁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事可是一个不小的谈资,早已在纨绔子弟中传开了!”闻焕章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林冲,太能忍了,这要是搁他这个文弱书生身上,他一怒之下都会杀了高衙内。 但林冲一怒之下只是怒了一下,也就是与勾连高衙内的陆虞侯陆谦断了情谊而已,想报复竟然只知道蹲守陆谦的住宅,更别提报复高衙内。 不被逼至绝路,林冲隐藏最深的凶性永远都会埋藏在心间,他便是宋廷八百年来文人压制武官的一个缩影,那份最纯粹的凶悍之气很难被激发出来! “如此倒也不急,再让火烧的更旺一些。”柴进不想拖那么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想一举将林冲等人带上梁山。 “只是这徐宁却如何请的动?”对于柴进并不想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闻焕章嘴角嗪着一丝怪异的笑容道:“大官人刚刚提到徐宁,想让他入伙,难道不是知道他如今已身陷牢狱,不日就要刺配军州了吗?” “嗯?这是怎么回事?”柴进没想到这一茬,徐宁不是一直好好的做着他的金枪班教师吗? 闻焕章道:“徐宁在禁军教头中的名气如此之大,有一半是因为他那件家传名唤赛唐猊的宝甲‘雁翎圈宝甲’。” “莫非他的牢狱之灾也是因为这件赛唐猊?”时也命也,徐宁似乎命里便与这件赛唐猊犯冲。 “正是!媪相童贯久闻此宝甲的名声,但徐宁一直不肯割爱,甚至不愿拿给童贯欣赏。 上有所好,下必行其效。童贯手下的门客自会替他谋夺徐宁的传家宝,在他们眼中,这只不过是他们的进身之阶,根本没有考虑过徐宁的死活!而这正是如今的大宋官场。”闻焕章看似在说笑,眼神却是冰冷一片。 “只编织一个贪污受贿的名头,又在徐宁府中搜出三千两黄金,便将他捉拿进了大狱,如今已有半月多,只怕不日就要刺配流放。” 柴进很是无语,这陷害手段也太简单了吧。 “开封府府尹就是这么审案的?如何能服众?” 闻焕章看向东京城道:“一个媪相童贯便是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他又有什么胆子敢为徐宁伸张正义,只恐巴结童贯还来不及。” “如今的朝堂忠良贤臣留不住,奸宦执政,倒是送我一份大礼!”柴进甚是感念童贯的骚操作。 如今看来,林冲,徐宁,鲁智深三人已是半步踏进了梁山,他的汴梁之行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柴进摸出蔡鞗交给他的玉佩道:“不瞒先生,如今蔡京的第五子蔡鞗被我梁山捉住了,这是他的信物玉佩,你觉得我应该持此谋些什么?” 拿出这个玉佩是柴进对闻焕章的考验,虽然他已有定计,但还是想听听闻焕章的想法,毕竟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蔡鞗不仅是蔡京的儿子,更是当今官家最宠爱的女儿茂德帝姬的驸马。他竟然落在了大官人手中,虽然他牵扯很大,但未尝不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请先生教我!” 闻焕章轻摇羽扇,手捋胡须道:“不敢言教,只有一些拙见,大官人可听一听。” 第48章 焕章出谋 菜园寻旧友 闻焕章缓缓开口道:“蔡鞗身份特殊,我们可修书一封给蔡京,告知他,其子就在我们梁山手中,却不提任何条件,先看他如何应对。” 柴进微微皱眉:“先生是想让蔡京自己提出条件,我们再在其上加价?可蔡京老奸巨猾,如何会轻易就范。” 闻焕章自信一笑道:“大官人莫急,这蔡鞗乃是他亲生骨肉,又是驸马,他定不会不顾,不然他如何向茂德帝姬和当今官家交代。” “你的意思是,蔡鞗的性命真正关系到的人是茂德帝姬和官家。” “没错,为维持住这份圣眷,蔡京只会想方设法保住蔡鞗的性命。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蔡京的人无法从梁山手中夺走蔡鞗。” 柴进眉毛一挑道:“除非是我们主动放走他,不然他们只能抢走蔡鞗的尸体。” 闻焕章笑道:“如此一来,大奸相蔡京想不割肉都难。” “这封书信就由先生来写如何?” “好!”闻焕章答应的很爽快。 “能得先生相助,是柴进此来汴梁城最大的收获!”柴进十分高兴。 闻焕章已经开始奋笔疾书,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正是当今官家自创的瘦金体。 片刻后,闻焕章将一气呵成写就的书信递给柴进道:“大官人先过一眼。” 柴进通读之后,赞道:“妙!真的是太妙了!字妙,内容更妙,蔡京老贼想不买账都不行。” “大官人谬赞了,瘦金体谁能比得上当今官家,焕章只是想用这字体刺激一下蔡京而已。” 柴进将书信收好道:“先生是继续留在这里教书,还是随我一起待在汴梁城?” 闻焕章看向窗外有些不舍道:“焕章这段时间还是留在这教书吧,毕竟认识焕章的达官贵人太多,可能会对大官人的行踪造成不便。” 柴进想了想确实如此,于是说道:“既如此,我会让时迁兄弟和先生保持联系,今日我们就先行离开。” “焕章在这里预祝大官人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柴进同闻焕章依依作别,闻焕章将柴进送出村外,又同行半里路才回去。 柴进和时迁回到汴梁城时,正是汴梁城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千门万户,朱翠交辉。行至街道上,酒肆茶坊不计其数,往来锦衣花帽之人,熙熙攘攘。 勾栏之台,尽是鸾笙凤管沸歌,象板银铮鸣舞。花街柳巷之中,妖冶妩媚的女子倚窗梳妆,一颦一笑撩人心弦。 柴进二人牵着马匹,一路问,一路行,终于是来到了内城北酸枣门外的岳庙隔壁的大相国寺菜园。 来的却也正巧,透过低矮残破的院墙看到里边花和尚鲁智深正和一个八尺长短身材,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中年男子切磋武艺。 “林冲!”柴进低呼一声,仔细看去,这林冲一脸的郁闷神色。 场中,月牙禅杖在鲁智深手中好像一条玉蟒一样,上下翻飞,总能挡住林冲手中那杆神出鬼没的长枪。 林冲紧紧握住红缨长枪,用力狠狠地刺向鲁智深,枪尖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带着对过去的不甘,更似乎是将鲁智深看成了陆谦和高衙内。 柴进一眼就看出:鲁智深在做陪练,让林冲发泄着心中的郁气。 几间瓦舍前站着二三十个闲汉,聚精会神地看着比斗,看至精彩处,大呼小叫,甚至还会比划两下! 约三十个回合之后,林冲虚晃一枪,跳出圈外,长出一口气道:“多谢师兄陪林冲演练,胸中已是没有那么烦闷。” 鲁智深将月牙禅杖拄地道:“久不活动身体,洒家也是手痒,如今打过一场,也是舒坦。” 见二人停下来,柴进刚想呼喊鲁智深。 林冲已是指着墙外的他们道:“两位兄弟观战已久,何不进来一叙。” “你这两个鸟厮,在墙外偷看作甚?”鲁智深比林冲的脾气就火爆多了。 见鲁智深竟然没认出自己,柴进这才想起他还带着百变千面的面具呢,思及这里还有二三十个闲汉,他并没有揭下面具。 “智深兄弟可还记得赤松林的二郎否?”柴进大声道。 鲁智深闻言一愣,看了又看,甚至还揉了揉眼睛却还是没有看到武松武二郎。 见鲁智深还没有领会其意,柴进将手指放进嘴中,一声哨响。 一匹雄壮的黄色骏马冲出鲁智深亲手搭建的马棚,越过矮墙,将柴进身边的青黑色健马挤到一旁,大脑袋打着响鼻凑近柴进。 “咦!”鲁智深很是吃惊,这匹黄骠云龙驹可是除了他,连林冲兄弟都不甩脸色的。 “这人除了面容不像,身形体态可不就是那位柴进兄弟嘛。”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鲁智深恍然道:“原来是大官人,快快进来。” “师兄认识这两位兄弟?”林冲疑惑道。 “何止认识,还是过命的兄弟呢。” 柴进二人牵着三匹马走进菜园中,将青黑健马牵至鲁智深身前道:“智深兄弟,我说过:会来汴梁城找你的,这是我为你挑选马儿,你看此马如何。” 林冲在一旁看的眼热,他也是爱马之人,如何看不出这三匹马的珍贵之处。 黄骠云龙驹虽好,但这匹青黑色健马更为高大健壮,四肢粗壮,更适合鲁智深这种膀大腰圆的骑手。 鲁智深也是欢喜,道:“好马!俺平时都不敢骑乘小黄,生怕把它坐坏了。这匹健马一看就能承受住洒家的身子。” 鲁智深接过马儿,看着它面上的流星白斑道:“以后你就叫流星吧。” 流星似乎听懂了一样,打了个响鼻回应,似乎很满意。 鲁智深看向那些闲汉道:“洒家有兄弟来,这些银钱你们拿去置办些酒菜回来。”说完将几块碎银扔了过去。 青草蛇李四一把接住碎银道:“小人这就去。” 柴进拦住他,又扔给他两锭十两官银道:“去樊楼置办,酒多打些,肉多要些,钱有的是!” 银锭入手,李四眼睛瞪得浑圆,这位爷出手真阔绰,急忙将银锭揣进怀中激动道:“官人稍待,我们去去就回,定让您满意。” 鲁智深扯过一张方桌,四条凳子,四人就坐在菜地旁。 “这位是柴进大官人,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柴进抱拳笑道:“豹子头林冲林兄,柴进慕名已久,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林冲有些惊讶道:“兄弟是沧州那位赛孟尝柴进柴大官人?” 柴进摘去百变千面道:“正是,只是如今身份敏感,不得已才遮掩了真面目。”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若不是黄骠云龙驹认出了兄弟,洒家都不敢相认。” 柴进又戴上百变千面,变成黄肤无须中年汉子。 “好宝贝!”鲁智深和林冲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神奇的宝贝。 “大官人此来可是有要事办?”鲁智深问道。 柴进笑道:“一是来见智深兄弟,二是有些私事要处理。” “大官人可需洒家帮衬?”鲁智深整日待在这菜园之中,越发枯燥。 林冲亦是抱拳道:“林冲在这汴梁城中也有一些关系,大官人有事只需招呼一声。” “两位兄长直言相助,柴进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这件事却只合我一人去做。” 柴进说完看向林冲道:“刚刚看林兄似乎为郁气所困,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林冲一声长叹,耻于开口。 却听鲁智深大声嚷嚷道:“林冲兄弟前些时日带自家娘子来到隔壁的岳庙烧香还愿,只是分开来洒家这菜园子半刻功夫,他家娘子便遭到高衙内的调戏。” 正在这时,青草蛇李四等人挎着饭盒,抱着酒坛回来,来到桌前,摆好酒菜,就要退下。 柴进给时迁使了个眼色,时迁会意,递给李四一锭银子道:“兄弟们辛苦了,拿去吃点喝点。” 李四拒绝道:“刚刚官人给的银钱还有富余,足够俺们兄弟吃喝。” “叫你拿去便拿去,二三十号兄弟,那点银子哪够。” 旁边的过街老鼠张三一把接过银钱谄媚道:“谢官人赏,俺们这就去。”说完一把拉走了李四。 “兄弟,那几位好汉,定是有些体己话要说,才将你我支开的,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走出菜园外的张三低语道。 李四恍然,“俺就说那官人怎么就那么大方呢。” 他们身后有一人道:“两位哥哥,咱们不去樊楼,去其他酒楼也快活一番,闻到刚才的酒菜香,俺早就饿了!” “哈哈……跟着大师父以后,咱们也开始走大运了。” 一行二三十人寻酒店而去。 菜园中,四人共饮之后。 林冲似乎也放开了一些,咬牙切齿道:“还愿之后,林冲以为高衙内知道娘子的身份,便不会来纠缠。 谁料,他竟然使我的一位好友陆谦赚我去樊楼吃酒,又使人告知我家娘子去陆谦家中寻我,若不是我小解时碰到婢女锦儿,娘子只怕已遭玷污!” 即便是又听一遍鲁智深依然恨得牙痒痒,手中的酒碗被他摔在地上道:“依洒家看,就该使那厮吃俺三百禅杖!” 林冲苦笑道:“有道是不怕官,只怕管。那高衙内是高太尉的螟蛉之子,高太尉是我的顶头上司,如何能招惹他。” 柴进听得心中暗自摇头,但也是明白这何尝不是林冲身为普通教头的无奈。 柴进想了想还是沉声道:“林兄可知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对于高太尉你应该更加提防才是。” “唉!林冲有时候真的想像王进教头一样带着家眷远离汴梁城!”林冲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柴进知道他舍不得,想了想提醒道:“最近可能会有人兜售宝刀,林兄一定不要买,更不要起和高太尉比刀的念头,说不定会躲过一劫。” 林冲瞳孔微缩,直视柴进道:“大官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兄可知最近金枪班教师徐宁因贪污受贿,被下大狱一事?”柴进反问道。 林冲道:“我亦与徐宁交好,知其绝不是贪财之人,定是有人陷害他。” “徐宁被陷大狱,他家中丢了什么?” “传闻其家中有一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宝甲,名唤赛唐猊。在徐宁入大狱的当晚就被盗了。没两日便听闻童贯新得一件刀枪不入的宝甲……” 说到此林冲脸色一变,看向柴进道:“大官人的意思是童贯……” “世间哪有这样巧合之事,只有一个可能,童贯新得的那件宝甲就是徐宁家传宝甲!”柴进笃定道。 柴进敲了敲桌子,唤回林冲的心神,继续道:“高太尉甚是宠爱他这个螟蛉之子,必然会想方设法满足他。如果林兄不小心带兵误入白虎节堂会是什么罪名?” 林冲虎躯一震,涩声道:“手持利刃,入节堂,乃是死罪!就算是上下打点,也会被刺配边远恶州。” “如果这样,你家娘子怎么办?” 林冲的脸色越发苍白,他能想到娘子会怎么做,“家中没了我,高衙内必然会继续纠缠我家娘子,依我家娘子那贞烈的性子,只怕,只怕她会……” 林冲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敢再说下去,这种结局是他想都不敢想。 鲁智深在一旁听的火起,大声道:“一群奸佞,害得忠良家破人亡!”他心中已是计定,待徐宁被刺配之时,定要救下他。 柴进见林冲心神失守,也没再用言语刺激他。听到鲁智深这样说,便知这个真正的好汉又要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了。 “智深兄弟这样的性格,实不该被困在这样一个地方。” 鲁智深喝着闷酒道:“天下之大,除了这佛门清净之地,哪里还有俺的容身之地。” “智深兄弟可是忘了我梁山?如今史进兄弟和少华山的三位头领,并抱犊山的那两位好汉都在梁山逍遥快活,他们都常常念叨智深兄弟!” 鲁智深想起史进,文仲容和崔埜,脸上露出笑容,又想到那位最对他脾气的武松武二郎,有种现在就要上梁山的冲动。 “原来大官人一直盼着洒家上梁山,这菜园子洒家也是待够了。大官人回梁山之时,喊上洒家一起走!” 没想到鲁智深答应的会这么爽快,柴进准备好的许多说辞都还没说出口。 “哈哈……二郎早就盼着智深兄弟上山了,常言和智深兄弟喝酒时最为痛快,恨不能天天与你把酒言欢。” “说起二郎,他为何没随大官人一起前来?” “如今山上寨务繁忙,二郎有些走不开身。” “惜哉,这酒喝的不够痛快。” 林冲这时缓过神来,看向柴进道:“如大官人所说,林冲应该如何做,才能既保住娘子,又不得罪高太尉?” 第49章 密潜皇宫 送信诈蔡京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林兄只要还在汴梁城,就要永远提防高太尉。” 林冲眼神一暗,心中又是想起了带老娘逃亡的王进教头,难道他也只能携全家逃离汴梁城吗? 父亲做了一辈子提辖,还让自己娶了张教头的女儿,自己也坐上教头之位,这才好不容易算是在皇城站稳了脚跟,偌大的家业真的就要舍弃吗? 林冲一时拿不定主意。 “兄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与其受高俅的鸟气,何不与洒家一起同上梁山,逍遥快活!”鲁智深看出林冲的犹豫不决,提议道。 林冲却是摇摇头道:“师兄勿需多言,林冲清白之身如何能落草,此事不可再提。” 鲁智深浓眉一挑,还待说些什么。柴进明白此刻的林冲万不会想着上山入伙,当即起身道:“智深兄弟,此事还需林兄自己思量,咱们不好多言。喝酒喝酒……” 而后四人也不再说这些话题,闲聊着一些趣事,只是林冲的兴致一直提不起来。 酒兴之余,鲁智深抄起一旁的月牙禅杖,醉醺醺舞了一套杖法,自回屋中歇息去了;林冲倒是没有喝太多酒,见状与柴进作别,回家去守娘子。 收拾好残局之后,柴进将书信交给时迁道:“时迁兄弟今晚将这封信送至蔡府,然后第三日的夜晚去城西的惠民药局,在药局门前的桂花树下会有蔡府的回信。取信之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若有埋伏,可不必管信。” “哥哥放心,时迁若想走五气朝元境大修士,也不见得能留得住俺。”时迁拍着胸膛道。 “若是没有信,也不必等,你自去和闻先生汇合,他会告诉你下一步做什么。” “哥哥是要单独行动?” 柴进泥丸宫灵台之上的青色小龙一直在催促着他前往皇宫那个方向,柴氏密藏已经不能再拖了。 “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一些,你这边蔡府的事也很重要。”柴进看了一眼身后的瓦舍道:“你多留心一下徐宁会被刺配到哪里,届时智深兄弟定会出手相救,我若是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和智深兄弟一起行动,一定要救下徐宁。” 看来柴进哥哥接下来的行动很麻烦,时迁心中一动道:“哥哥放心,俺们会一直等哥哥回来的。” 柴进拍了拍时迁的肩膀道:“嗯,我一定会回来的。”随后他独自一人走向了内城,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柴进用百变千面悄悄换成一个书生面容。 沿街买下一把纸扇,平白多了几分书生气。柴进行至御街上,两排都是风花雪月之地,他此行的目的正是名妓李师师。 只他一人若想闯入皇宫禁地,只怕不亚于登天之难。但当今官家自诩风流无双,尽管后宫粉黛三千,佳丽如云,但官家对她们刻意造作之态感到索然无味。 反倒是甚爱歌伎出身的李师师,甚至不惜在皇宫和李师师所在的青楼下挖出了一个专门的地道。 只见两扇碧纱窗外悬挂着两面牌子,上书:“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正是李师师所在的青楼。 见柴进驻足观望,一名小厮小跑过来道:“客官里面请,俺这里姐儿才艺都是一顶一的好!” “本公子此来汴梁城就是为了一睹花魁名妓李师师的芳容,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柴进目高于顶,掂量着手中的钱袋道。 小厮立刻拉住柴进低声道:“公子爷,你小声点。师师姑娘是当今官家的禁脔,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怎敢如此大声。” 柴进知道这小厮也做不得主,便塞给他一块碎银道:“去将老鸨唤来,我自与她说。” 小厮接过碎银,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下,欢天喜地去寻老鸨。 柴进这才仔细打量这间青楼,出入的男子皆是书生官宦打扮,头巾之上都簪着鲜花,一个个左拥右抱,调戏着依栏而立,卖弄风情的女子。 一个风韵犹存的四十上下的妇人,娇笑着穿过人群,来到柴进身边,做了个万福道:“呦,这位爷真俊,倒是面生的很,可是第一次来,不知如何称呼。” 随着她的动作,一抹雪白粉腻在柴进眼前晃荡。 柴进狠剜了两眼,眼神迷离道:“本公子柯引,对名妓李师师慕名已久,特来见上一见。” 老鸨何等精明,注意到柴进的眼神,她反而故意欠着身子,将大好风光暴露在柴进视野下道:“红娘这里漂亮姑娘,才艺好的姑娘多的是,随便叫上两位都能保管爷满意。” 柴进得寸进尺,突然伸手将红娘揽进怀中,低头看向她道:“可本公子就想见师师姑娘。” 老鸨红娘突然被柴进揽入怀中,满是风情的脸上涌上一抹红晕,看向四周讶异的众人,低声道:“爷,这里不适合说话,您随我来。” 说完红娘挣开柴进的大手,款步向前走去,腰肢扭得像水蛇一样,满月一样的翘臀晃来晃去。 柴进紧随其后,视线随着她的翘臀上下起伏。感受到臀上炙热的视线,红娘心中暗呼:“年轻,阳刚,不知道会有多快活。” 行至后院,这里雅静了许多。有五间独立的房屋,每个房屋前都悬挂有两盏鸳鸯灯,其中隐有琴声,丝竹声传出。 四下无人打扰,老鸨红娘止住身形,回过头媚眼如丝地看着柴进道:“爷,这五间屋子里便是红娘手下最出色的五位姑娘:李师师,赵元奴,小凤仙,顾玉莲,香凝蝶。” 柴进眼中闪过一道失落,这才看向五间房子道:“不知哪个房间住着师师姑娘?” 老鸨红娘娇声道:“爷只这些银两恐怕还见不到师师。” 柴进又自怀中取出两锭金元宝道:“本公子别的不多,就银钱多。” 老鸨红娘接过金元宝,咬了咬,兴奋道:“中间那屋便是师师姑娘的房间,还请爷不要留宿,一旦听到锣响,请尽快离开。” 柴进猴急似快步走过去,忽而转头道:“本公子晓得了,若是不尽兴,会再找红娘的。” 听闻此话,老鸨红娘心生欣喜,暗道:“看来老娘的魅力不减当年。”轻踩莲步,款款离去。 虽然李师师与当今官家暗通款曲,但并没有禁止师师姑娘接客,是以只要银钱够多,红娘便敢使李师师见客。 柴进轻叩门扉,房中琴声暂歇,一名丫鬟推开门,低声道:“我家姑娘请公子进去。” 房间中,只见一女子背对着他,面向后窗外的花园,一张古琴摆在她面前。三千青丝随意挽在头上,听到脚步声,这才回过头来。 柴进定睛看去,端的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更兼有一种出尘的气息,胜过风尘女子千百倍。 李师师看着眼前这个慕名求见自己的青年书生,面上不悲不喜。她檀口微张轻声道:“柯公子执意要见奴家,如今也见到了,可曾让你失望。” “师师姑娘美若天仙,今日我大饱眼福又岂会失望。”柴进笑道。 李师师挥手让两名丫鬟退出,请柴进坐下,纤手行云流水,倒好两杯香茗道:“公子请。” “好茶艺,刚刚我在屋外听到姑娘在抚琴,不若再奏一曲如何?” 李师师却是没有动古琴,而是定定看着柴进道:“公子此来难道只是来听奴家抚琴,不是想与奴家共赴巫云?” 柴进差点一口茶水喷出,脸憋成猪肝色。 “咳咳……凡事循序渐进的好,若是师师姑娘着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李师师起身,轻轻一掀,披着的罗裳顺着她细腻的肌肤滑落,露出红色的肚兜和紫色的抹胸。 浑圆笔挺的长腿挑起被褥,就势往床上一躺,闭上双眼道:“公子还需抓紧时间,再晚些你就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不知为何,柴进总觉得李师师鲜活的皮囊下,是死去的灵魂。 但他也无心想那么多,柴进走到床边,能看到李师师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心道:“看来她也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大无畏。” 柴进手掌轻轻击打在李师师的脖颈处,“嘤咛”一声,她便昏睡过去,将被子盖上她美妙的胴体。 一阵寻找之下,柴进终于是找到了藏在李师师衣柜下的密道,撇开带有李师师独特体香的红红绿绿的衣物,柴进顺着密道而下。 密道内灯火通明,一盏盏油灯中燃烧着不知名的油脂,没有丝毫的异味。一路直行,甚至没有一个弯路,差不多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柴进便来到了密道的尽头。 顺着梯子而上,柴进侧耳倾听,等待了片刻,确定没有行人之后,柴进掀开地板,悄然走了出来。 这是一间幽静的大殿,一个巨大的山水屏风之后,是一张大床,上面的被褥纹龙绣凤,所用的布料十分奢华。 柴进跃上房梁之上,静待天黑。 大殿之外,一名值守的禁卫似乎听到了一丝动静。扭头看向身旁的同伴道:“老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能有什么声响,不过是野猫在乱窜,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老伍浑不在意道。 那名禁卫手摁在殿门上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老伍脸色一变道:“陈晖你想死,老子还不想死!这可是官家幽会的寝殿,岂是我们能进去的。” 陈晖闻言,缓缓收回手掌,终究还是没有敢推开殿门。 一个时辰后,李师师悠悠醒转,脖颈处隐隐传来的痛感,让她心中一惊。掀开被褥,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还在,并没有其他异样。 穿好外衣,查看了一下屋内,待看到凌乱的衣柜,李师师脸色一白,急忙整理好衣物。 “他不是为我而来,而是志在皇宫,他又是如何知道这里有密道的?” 心下慌乱,有些失了方寸的李师师开始胡思乱想,直到外面铜锣声响起,她急忙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仪容,将秀发弄得凌乱些。 敲门声响起,“公子你该离开了!” 李师师故作镇定道:“进来吧,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两名丫鬟进来后,看着脸色微红的李师师,疑惑道:“姐姐,那位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李师师指着后窗的花园道:“那人不走寻常路,从后花园离开了。小鱼,你去告诉红娘一声,就说柯公子已经离开了。” “是,小姐。”一名圆润小脸的丫鬟应道。 在前院的老鸨红娘听到柴进不辞而别,她的内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该死的冤家,你倒是爽了,老娘可怎么排解?”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间,月上中天。 司天监中刘羲叟看向皇宫,低语道:“臭小子好大的胆子,只身闯皇宫,他是想干什么?”他手指掐诀,口中念道有词,想一窥柴进的意向,只是他起了六卦,都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随他去吧,且看他命运如何。” 后半夜,菜园中的时迁悄悄起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街道之上,除了巡逻的禁军和打更的更夫,几乎没有行人在外走动,时迁行走在阴影之中,悄然来到内城城西蔡府外。 顺着墙根,时迁轻轻一跃,便跳进了蔡府之中,寻到一处凉亭,时迁将信用石块压在凉亭内的凳子上。似清风拂过,来无影去无踪,转眼间消失在蔡府。 次日一早,蔡府的仆人打扫庭院之时,发现凳子上的信,急忙唤来了前院的总管吕呈。 “吕总管你看,这里突然多出了一封信。” 吕呈也是读书识字之人,上面明明写着:“蔡京亲启!”顿时心中一咯噔,暗呼:“坏事来了!” 他叮嘱道:“这件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乱传,本总管就撕烂他的嘴!” 周围的三名奴仆忙不迭答应,心中却是直呼倒霉。 吕呈拿着书信,像揣着烫手山芋一样,直奔后院而去。 蔡京的第七个儿子蔡修从房间中走出,看到慌乱的吕呈,大声喊道:“老吕,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七爷!”满腹心事的吕呈被吓了一大跳,待看到蔡修,眼珠子一转,跑了过去道:“七爷早安,府中有奴仆发现了这个。”说罢将信递给了蔡修。 “好漂亮的瘦金体,还让爹亲启,难道是官家亲笔写的?可官家为什么会写信?”蔡修不敢私自打开看。 “走走走,和我一起见爹去。”蔡修还是好奇这信的内容。 两人来到蔡京房门外,敲门之后,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从房间中陆续走出六名妙龄女子。 蔡修和吕呈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根本没有抬头看。 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站在他们面前,蔡京的声音响起:“何事?” “爹,你看。”蔡修这才抬头将信递给自己的老父亲。 “好字,不亚于当今官家亲笔。”蔡京先是眉头一皱,接着盛赞道。 等他打开信封,待看完里边的内容,却是久久不语。 片刻后,只见蔡京紧紧盯着吕总管,阴沉道:“还有谁接触了这封信,处理干净点!” 第50章 巧计得逞 野猪林救人 蔡府中三名仆人的消失没有引起一丝的波澜,好像这三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很快就有人补上他们的空缺。 但蔡府的巡逻守卫明显增强了许多,更是从炼妖司调来三十多头凶神恶煞的妖犬,分布在宅院之中,但有风吹草动,听取犬吠一片! 蔡京书房内,只有蔡京和他的四儿子蔡绦。 “老四,这封信你怎么看?”蔡京共有八个儿子,其中最受他宠爱和信任的便是四子蔡绦。 蔡绦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书信道:“五弟此去水泊梁山捉拿蛟龙,为保万无一失,父亲您可是让章先生随侍在他身边的。” “没错,不止章钧一个二元境修士,还有一名炼气化神境的道士陈羽。”蔡京让老五捉拿蛟龙,其实不是为了自己的生辰,而是想让老五在帝姬面前出出风头,再借花献佛将蛟龙献给官家,换取更多的圣眷。 “一群废物,蛟龙没捉到,还被一群蟊贼捉了去,老夫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蔡绦低首踱步分析道:“要么是炼妖司谎报了蛟龙和梁山蟊贼的实力,要么就是他们的背后还潜藏着高人!” “信中只说老五被他们捉了去,其他一概不提。欲擒故纵之计,看似将主导权交了出来,实际上还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 蔡京定下个基调道:“老五不能有事,且此事一定要尽快处理好,不然茂德帝姬闹将起来,不好收场。” “父亲的意思是尽量满足对方的条件?” “哼!一群蟊贼,胃口能有多大?就算他们今天能吃下去,来日老夫也能让他们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蔡京冷哼一声道:“现在最可恨的是,蟊贼入我蔡府如入无人之境,老夫养那么多人不是让他们闭关修炼的,从即日起让他们全都动起来,谁若是不从,便停了他的摄心夺魄丹。” “是,父亲!” “至于老五,先许梁山蟊贼一百万两白银,探探他们的口风。另派人盯住惠民药局,最好是能抓住取信之人的尾巴。” 蔡京说到此,起身看向窗外继续道:“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尽量低调。老夫该进宫面圣了。” “孩儿恭送父亲!” 蔡京的轿子行至开封府时,但见衙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疑惑道:“今日可有什么人犯了大过?” 随行的奴仆立即回道:“老爷,今日是金枪班教师徐宁定罪的日子。” 蔡京放下帘子低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武夫永远不明白这个道理。” 开封府衙内,徐宁戴着十几斤重禁锢修为的长枷,正在被执行人杖刑! 得亏徐娘子上下打点,又恰逢此案的孔目,姓孙名定,为人耿直,十分好善助人,平素亦仰慕徐宁的为人。 在孙定的暗中帮助之下,徐宁仅被脊杖十下,刺配沧州。 “官人!”仅仅只是十脊杖,血渍已是浸透了徐宁的衣衫,看的徐娘子揪心般疼痛,脱口喊道。 等到两名防送公人押着徐宁走出府衙之时,徐娘子快步向前,将两个早就备好的钱囊塞进公人手中低声求道:“还请两位端公多照顾奴家官人一二。” 这两位公人正是董超,薛霸。二人不着痕迹地将钱囊收进怀中笑道:“徐娘子放心,我二人会照顾好你家官人的。” 两人向后退去,给夫妻二人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徐宁脸上都是疼出的汗珠,走到娘子身边虚弱道:“娘子,是我误了你啊!” “官人说什么浑话,你我夫妻一体,待孩子长大一些,奴家会带他一起去邢州寻你。” “唉!”徐宁一声长叹,只因他家娘子在他耳边低语道:“官人被抓的第二日,家传宝甲‘赛唐猊’就被盗了。” 徐宁此刻才算是明白自己为何落得这般境地。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依依不舍。 看了看天时的董超与薛霸,走过来打断二人道:“该上路了。”然后他们押着徐宁,深一脚浅一脚向着沧州方向而去。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胖大和尚和瘦小汉子,相视一眼,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到菜园,时迁拉住急要动身的鲁智深道:“智深师兄稍安勿躁,既知徐宁将被押往沧州,此事便好说。” “兄弟,那你为何拦住洒家?” “徐宁被禁锢了修为,再加上背上有伤,必然走不快。听闻有处必经之地名为‘野猪林’,智深师兄只需在那里等着便是。这一路有俺尾随他们,必保徐宁无恙。” “兄弟说的是。”鲁智深也是醒悟过来,如果出城没多久便劫了徐宁,只怕还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他亦听那些闲汉说过,野猪林凶险猛恶,不知坏了多少好汉,在那里救下徐宁正好! 鲁智深和时迁两人计定之后,带上盘缠和武器便离开了汴梁城。鲁智深直奔野猪林而去,时迁则是远远跟着徐宁三人。 第四日的午时,董超与薛霸押着徐宁总算是来到了野猪林。 “徐教师,且歇息会再赶路。”两人取出干粮和酒水,分给徐宁一些,自从得了徐宁娘子的银两,董超与薛霸一路倒也颇为照顾徐宁。 不过未到沧州之前,他们是不敢打开徐宁长枷上的封条,那可不是他们能担罪的起。 长枷禁锢修为,背上的杖伤无法修复,已是疮发,瘙痒疼痛难耐。徐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想自己本是风光无限的殿前金枪班教师,竟然因为一件家传宝甲,顷刻间身陷牢狱,被刺配边远恶州。 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想自己的妻儿,对朝廷的恶念不断滋生,更是对陷害自己的恶人起了无数杀心,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徐宁艰难吃着干粮,突听一声大喝:“洒家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 人未至,一条浑铁打造的月牙禅杖飞了过来,“咚”!钉在董超,薛霸面前一棵大树上。 树叶残枝簌簌落下,董超,薛霸两人惊魂未定,只听徐宁强自提声道:“不知是哪位好汉劫道?” 董超,薛霸这才握紧旁边的水火棍,警惕地看向四周,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不怕爷爷抓你进大牢吗?” 一个胖大和尚从大树后转出,正是鲁智深,他哈哈大笑道:“劫的就是你们!”健步如飞,冲将上来,左右掌拍出,两个公人手中的水火棍应声而断! 董超,薛霸惊骇之下,腿一软跪下求饶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鲁智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欺软怕硬之辈,太不禁打。时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名公人身后,手掌轻轻一摁,两人已是昏睡过去。 以徐宁的眼力都没有看出这个瘦小汉子是如何人出现的,神色一凛,只道是幕后之人想要赶尽杀绝,绝了自己这个后患。 徐宁大喝道:“让徐某死个痛快,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鲁智深和时迁一愣,“哈哈哈……”两人大笑起来。 “笑甚,难道死都不让徐某做个明白鬼吗?” 鲁智深收敛住笑声道:“徐宁兄弟,我们是来救你的!” “啊!”满腔愤恨的徐宁闻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两位兄弟说什么?” 鲁智深一字一句道:“你没有听错,我们是来救你的。”言罢,上前双手搭在禁元枷锁上,用力一扯,封条裂开,禁元之力被鲁智深的内息冲溃,枷锁四分五裂散开。 徐宁被禁锢在丹田内的内息终于得到释放,瞬息之间流转全身,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背后的棒疮最多也就半日的功夫便会愈合。 徐宁这才相信这两位好汉是真的来搭救自己的,双手抱拳言谢道“多谢两位兄弟施救,敢问大名。” “洒家鲁达,法号智深!” “梁山鼓上蚤时迁!” 徐宁心头一震,未被陷进大狱之时,他曾听林冲提起过鲁智深,但时迁的名号他却是没有听说过。 “是林冲兄长唤师兄搭救小弟的吗?” 鲁智深拔下钉在树上的月牙禅杖道:“是洒家自己要救你的,干林冲兄弟什么事。” 徐宁此时却是犯起了难,被人搭救本是一件好事,但是他若戴罪逃亡恐殃及妻儿;且此刻他心生愤恨,对朝廷失望透顶,让他心甘情愿刺配沧州也是做不到。 时迁是个机灵人,见徐宁犹豫,已将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开口道:“徐教师可是担忧汴梁城中的妻儿老小?” “被时迁兄弟说中了,我自可亡命天涯,但是真的放不下妻儿。” “这有何难!我自有办法将徐教师的妻儿老小接出汴梁城。” 徐宁先是一喜,而后又作难道:“可天大地大,哪里还有我们一家子的容身之所。” 时迁指着自己道:“徐教师可是忘了俺来自哪里?我家哥哥曾说若是徐教师有意,水泊梁山便是徐教师的家!” “我亦曾听闻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可……”徐宁虽然逃亡,但还是不想入伙做强人。 鲁智深道:“兄弟你还犹豫什么?洒家曾经也是渭州提辖,如今也要上梁山,还不是被世道逼的,梁山的兄弟洒家认识不少,都是忠义好汉,不会委屈了你。” 时迁加把火道:“徐教师可知你的家传宝甲现在何处?” 此话一出,徐宁顿觉心火难耐,眼神中掩不住恨意道:“还请时迁兄弟告知。” “媪相童贯近日得到一件宝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是一副燕翎砌就圈金甲,如今早已传遍汴梁城!” “阿呀!”徐宁气急攻心,一声大叫,竟是吐出一口淤血。 “该死的腌宦,觊觎我家传宝甲已久,见我不愿出售,竟然出此下作手段!我,我定要夺回宝甲!” 时迁暗自摇了摇头,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鲁智深道:“都是这样的肮脏奸佞,兄弟你还想着与他们同朝为臣吗?不如同我们一起上梁山逍遥快活的好!” 徐宁思忖良久道:“也罢,既无我容身之地,便同上梁山,我也能妻小团聚,养奉老人。” “哈哈……就等兄弟这一句话!”鲁智深大笑道,随后他看向昏迷的董超,薛霸道:“这两个鸟厮该怎么办?” “这两人受了我娘子的恩惠,倒也算有所照顾,就饶他们一命吧。”徐宁并不想害他们性命。 时迁道:“既然徐教师愿上梁山,那此地就不宜久留,还需尽快将教师的一家老小接出汴梁城才是。” “正是!” 三人不再做停留,如今徐宁枷锁尽去,修为恢复,赶路的速度就快多了,三人第二日晚间便赶到了汴梁城外的安仁村。 时迁引二人来到闻焕章房门外,叩门道:“闻先生,俺是时迁!” 正在油灯下看书的闻焕章,忙起身拉开房门道:“时迁兄弟这么晚来,可是拿到回信?” 时迁一拍脑门,将徐宁和鲁智深引进来道:“俺听哥哥的意思先去营救的徐宁教师,还没顾上拿信!” “金枪手徐宁!”闻焕章显然是认识徐宁的。 “见过闻先生,您也要上梁山吗?”徐宁惊讶问道,他太知道闻焕章在士林官员中的名声了,如果他真的上梁山的话,自己上梁山好像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闻焕章招呼三人坐下道:“嗯,上梁山看看,也是我家师的意思。” 徐宁坐直身板恭声道:“监正大人让您上的梁山?” “没错!” 得到肯定答复的徐宁,这一刻对梁山充满了好奇,是什么原因让监正大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时迁道:“闻先生,如今徐宁教师不宜出现在汴梁城,你看让他待在安仁村如何?” 闻焕章道:“有何不可,我与村民最相熟,让徐宁住个十天半月的都不成问题,你们回来是想接他的妻小同上梁山?” “嗯,在下也要上梁山!”徐宁道。 “如此甚好!你还需手写一封书信与你家娘子,让时迁取信于她,才方便行事。”闻焕章提醒道。 “是极,在下却是疏忽了这点。”徐宁恍然,接过闻焕章递过来的纸笔,不一会就写好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交给了时迁。 “有劳时迁兄弟!” “放心!俺定能将徐教师的妻小平安带出汴梁城。” 言罢,时迁和鲁智深离开了安仁村,赶着城门关闭的最后时间进了汴梁城,鲁智深自回菜园。 时迁拿着信摸到内城徐宁家。看着兀自灯亮的房间,隐隐传出啜泣声,他敲了敲窗户,低声道:“嫂嫂,徐宁教师托俺带给你一封信!” 房中人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啊!”一声压抑的惊呼,戛然而止。房门微开,露出一位愁容满面的妇人,她低声道:“信在哪里?” 时迁将信递给妇人道:“嫂嫂自作决断,若是愿意离开汴梁城,明日可携家人去酸枣门外的岳庙烧香,俺有办法送你们出城同徐宁教师团聚。” 不等妇人回应,时迁身形一晃,几个纵身,便出了徐府。 一路走在阴影处,来到城西的惠民药局附近,远远便感知到有人蹲守在附近。 时迁嘴角微微翘起,就这,还想抓到他鼓上蚤时迁,也太看不起他了! 第51章 时迁盗甲 千面寻秘藏(上) 时迁悄然摸到一处暗哨点位,两名中年男子正紧盯着不远处的惠民药局,只听其中一人低声道:“这都五天了,哪有什么可疑踪迹,人没抓到,老子的鸟都快憋坏了。” “谁说不是,皇城脚下,哪有什么飞贼作乱。”另一人说完就要转身,眼角余光瞥到一抹黑影,什么都没看清呢,只觉后脑剧痛传来,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时迁想了想,还是要给蔡府一点教训,不然后续指不定还会动什么手脚。手掌扣在两人的咽喉处,“咔嚓”两声脆响,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论隐匿踪迹,轻身功法,搁在以前时迁就已经独步天下,自从修行《流光缥缈经》他更不惧任何人。 不多时,惠民药局附近的六个暗哨共十二人,全被时迁摸到身前暗杀掉。 “终于肃清干净,蔡京这老贼还挺重视他那个宝贝儿子的嘛。”时迁放倒最后一名暗哨,调整内息。 时迁体内星力气息鼓荡,《惊鸿蚤影步》全力施展,仿若一道风吹过,缥缈无形,他已从桂花树下取出了一封信,手上还残留着泥巴,缩身至阴影处。 时迁甩掉手上的泥巴,掂量着手中的信,回首看了一眼惠民药局,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神色,光影晃动,已不在原地。 惠民药局内,一名正在打坐的狠厉刀疤男子猛然睁开双眼,仿佛一根枯木突然有了生机一样,低语道:“好快的身法,老子倒要看看你藏身何处!” 刀疤男子感知着自己留在信封上的印记,一路远去,直到目标停下,他才从惠民药局动身出发,循迹追踪。 “这是媪相童贯的外宅!”刀疤男子心中惊起千层浪,看着眼前奢华的住宅,难道与蔡师暗中作对的是他?他可不敢擅闯童贯的府邸,又等了许久才折身返回蔡府。 蔡府,蔡京书房内。 “蔡师,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封信最终消失在了童贯的外宅之中。”刀疤男子单膝跪地禀道。 刀疤男子名为倪鹏,是蔡府中最擅长追踪之人。他的话蔡京还是相信的,但是若说梁山背后站着的人是童贯,他是不相信的,两人虽然不对付,但童贯不可能下作到对付他的儿子。 “老夫知道了,这是一个月的摄心夺魄丹,你拿去。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老夫不想听到任何闲言碎语,你明白吗?”蔡京慢条斯理道。 倪鹏却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后背现在都凉飕飕,他接过桌子上的丹瓶道:“倪鹏明白!” 等到倪鹏走后,书房内只剩蔡京一人。 “梁山,童贯,呵呵……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这群梁山蟊贼打的什么算盘。”烛光熄灭,蔡京渐渐融入黑暗之中。 倪鹏的那点小伎俩如何能瞒得过时迁,刚一接触信封,星力内息就已经产生了感应,他当下便决定遛一遛做手脚之人。 时迁原本只是打算来个祸水东引,将信封丢在这个看起来很豪华的府邸之中。但是当他摸进时,却是听到了值夜人的窃窃私语。 “老爷新得的那件宝甲真强,后天境圆满修士持枪全力一击,也不过只留下一个白点,不愧是金枪班教师徐宁的家传宝甲!” “嘘!噤声,你要死啊!这是我们能说的吗?被他人听了去,只怕你我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嘿嘿……夜深人静的,除了你我哪还有外人。”说话这人又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值夜还喝酒,你不怕被总管发现?”这个人的声音明显是个年轻人。 “嗝……小酌两口,会更精神,不然漫漫长夜如何渡过。”喝酒这人将小酒葫芦递给年轻人道:“来,你也喝点,老爷皇宫值守,总管呼呼大睡,谁会管咱们。” 年轻人终究还是接过葫芦,小饮了一口。 时迁在暗处听的真切,“原来这便是童贯的外宅,俺须将这宝甲盗还给徐宁教师。” 他将信封撕下,随意埋在树下,信纸揣入怀中,于阴影处跃上屋顶,悄然无声地行走在上面。 寻到一处门前有守卫的房间,揭开三片房瓦,身若无骨一样进到了房间内,好像一片树叶一样着地。 只见这房间内虽然幽暗,但存放着的神兵利器都散发着豪光。时迁目力极佳,黑夜之中也能视物,虽看到几件宝甲,但都不是燕翎样式。 正当时迁着急之时,眼角瞥到摆放在中间案上的一个大皮匣,他侧耳倾听着窗外的动静,轻轻打开掀开皮匣,功夫不负有心人,里面果然是一件燕翎样式的宝甲。 时迁抄起皮匣,好像狸猫一样跃上房梁,先将皮匣送到房外,自己才攀出屋顶,盖上瓦片,将皮匣捆在身上,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过了午时,菜园中的时迁焦急地看向隔壁的岳庙。 “徐家嫂嫂怎地还没来,这拖得越久只恐越不利啊!” “时迁兄弟莫急,洒家曾听闻徐宁夫妇伉俪情深,徐娘子必然会来的。” 时迁如何不急,他将宝甲盗了回来,若是被童贯发现,只怕他会迁怒于徐家之人。 站在他们的身后的青草蛇李四和过街老鼠张三忽然指着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道:“师父,俺认得那驾车的老汉正是徐宁教师的岳丈。” “总算是来了。”时迁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下来,他跳出墙外道:“张三李四,你们先准备一下。” 张三李四轰然应诺。 徐府的马车停下,徐娘子抱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孩童从马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两个老太太,正是他和官人的娘亲。 老爷子将马车停好,五人一起走进庙中,拥挤的人潮中,时迁出现在徐娘子身旁小声道:“徐家嫂嫂随我来。”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徐娘子抱紧怀中的孩子对三位老人道:“爹娘,往这边走。” 一家人都是合计过的,自然明白徐娘子的意思,他们跟在时迁的身后,在人群中穿梭,从一个小门中走出,只见两辆马车停在这里,驾车的人正是张三李四。 “徐家嫂嫂请上车。” 徐娘子虽见这两人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但心系夫君,也顾不得那么多,银牙一咬,便登上了马车。 “啊!这是。”刚登上马车徐娘子就看到了熟悉的皮匣,家传宝甲竟然失而复得。 第52章 时迁盗甲 千面寻秘藏(下) 徐娘子探出脑袋,感激道:“我替我家官人谢过义士。” 时迁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嫂嫂不必言谢。” 等三位老人分别登上马车,时迁也坐上驾驶位道:“走,现在出城。” 张三李四催动马车向城门外赶去,出城门之时,两人多包了碎银,便轻松出城。 行至安仁村外,时迁跳下马车道:“徐家嫂嫂稍等片刻,俺这就唤徐教师出来。” 时迁进到村内,在闻焕章的指引下找到徐宁,道:“徐教师,嫂嫂他们已在村外等着了。” 徐宁大喜道:“多谢时迁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徐宁没齿难忘!” “不必谢俺,要谢就谢俺哥哥柴进大官人,俺只是奉命行事!” “柴大官人的恩情,我亦会牢记心中,就算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两人说着来到村外,徐娘子透过小窗遥遥就看到了自家官人,热泪已是止不住流下来。 徐宁登上马车,看到自家娘子清瘦的脸庞,两道清泪缓缓落下,心疼不已。 “娘子!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 “阿爹,你看这是什么。”徐宁的儿子扯着娘亲背后的皮匣道。 “赛唐猊!这,它不是落入童贯手中了嘛。”徐宁心中狂喜,家传宝甲的失而复得,不亚于夫妻两人的重逢。 徐娘子美目含泪道:“都是那位义士的功劳。” 徐宁走下马车道:“徐宁又欠兄弟一份大人情。” “徐教师既已愿上梁山,咱们就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以后在山上,多请俺喝几次酒就行!”时迁不想徐宁背负那么重的恩情。 徐宁也是豪气之人,知道恩情不止是说说而已,当下回道:“我在山上等着时迁兄弟回来共饮。” “好!京畿之地徐教师也不便多待,便先行一步吧。梁山脚下的酒店是山寨兄弟经营,届时你报上柴进哥哥的大名,他们自会送你们上山的。” 徐宁一家六口驾着两辆马车离开了,张三李四也先行回了汴梁城。时迁怀揣着信纸,重回闻焕章处。 闻焕章看过信之后,轻轻一笑道:“大官人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时迁回道:“哥哥想要蔡府控制章钧的秘药,他是随行在蔡鞗身边的二元境修士。” “哦,一名二元境修士,这于蔡府都是不小的助力,但他们不割都不行!”闻焕章硏好墨水,提笔就开始回信。 不多时,闻焕章将信封好交给时迁道:“这是最后一次回信,信送到蔡府之后就不用管了。一个月之内,他们必会将东西送到梁山换回蔡鞗的。” “先生说如何就如何,哥哥让俺全权听先生的。” 闻焕章闻言心中一暖,大官人是真的对自己推心置腹啊! 而此刻的柴进却是在皇宫中寸步难行。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摸清了禁卫换岗的规律,但他还是没有走出这座宋徽宗幽会的宫殿。 灵台之上的青龙对密藏的感知更加明显,那种急迫感更加明显,但殿外值岗的禁卫没有给他一丝出去的机会,若不是他已步入先天境,可以短暂辟谷,吃喝拉撒都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直到第六天夜色降临之后,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得禁卫纷纷持器叉手行礼道:“参见陛下!” 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都退下,这里由咱家的人守着。” “是!”禁卫齐声,向更远处退去,他们都心知肚明,官家又要去御街幽会李师师或者赵元奴。 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锦袍,衣袖处绣有真龙的男子走进宫殿,此人便是当朝官家赵佶。 柴进不敢直视,怕他心生感应。 但听得地板打开又被合上,柴进始敢观察殿内情况,这殿内只余两名年轻的小太监,守在地板处。 而殿外只是一群太监把守,这便是最佳的机会脱身。柴进从房梁之上,轻轻跃下,两名小太监哼都没有哼一声,便软倒在柴进怀中。 一股异味直冲鼻梁,柴进屏住呼吸,将两名小太监平放在地上,拔掉其中一个太监服,太监帽与靴。 直接套在自己身上,摘下百变千面,观察着被拔了衣服的太监的样貌,再重新戴上百变千面,柴进已变成小太监的模样。 然后他低着头捂着肚子推开了殿门。 “王炎,谁让你出来的?”站在门口的老太监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得‘王炎’肚中咕噜噜叫,一股臭气弥漫开。 老太监脸色差点变绿,大袖一挥,一股阴柔的劲力将气体推向极远处,他掩住口鼻道:“赶紧滚,出恭完,早些回来,若是官家回来,你还没回来的话就等着脑袋落地吧。” ‘王炎’一语不发,低着头捂着肚子向殿外走去,直到走出外围的禁卫守护圈,他才长舒一口气。 顺着灵台之上,青龙感应的方向,柴进行进没多远,便用百变千面再次更换了容貌。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从他离开的那片区域便传来出了喧哗声。 夜空之上有老太监,将军,便服之人凌空而立,目光如电一样扫视着整座皇宫。司天监监正刘羲叟一声长叹,晃了晃脖子,脚步一抬,已是出现在这些人身旁。 不管是老太监还是披坚执锐的将军等尽皆行礼道:“见过监正大人。” 刘羲叟略带不满地语气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那名老太监正是柴进之前见到的,只听他嘴唇微动,却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但刘羲叟却满面怒容道:“胡闹!官家若是出现任何的问题,我看你刘康有几颗脑袋!” 刘羲叟刚骂完,一个老道士伴随着雷光出现在这里。 “什么事让监正大人如此生气?”这道人声音显得十分平和。 “林灵素,这里没你什么事,滚回你的道观去。” 道士林灵素却是我行我素道:“这宫中亦有玉清神霄宫,怎不和老道有关。” “哼!”刘羲叟一声冷哼,落在官家幽会的宫殿院中。 柴进早在众大佬出现之前,他已进入了一座久未打开的宫殿,宫殿内荒草萋萋,到处都是蛛丝,这里正是青龙感知到的柴氏密藏的地点。 “姐姐,这里什么都没有,咱们都来过三次了。再说如果真的有宝贝的话,只怕也早就被他人搜刮干净了。”宫殿内部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是谁!” 柴进没想到这殿内的隔音竟然这么好,在没有推开殿门前,他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迅速将殿门关闭,只见殿内一角两名宫女正盯着他看。 “小太监,你怎么摸到这里的?” “小宫女,你们又是如何摸到这里的?” 第53章 密藏之行 太祖亲考较(上) 柴进正欲向前制服这两名宫女,他灵台之上的青龙已是迫不及待窜了出来,丈许长的青龙飞至宫殿的正中央。 看着突然出现的青龙,两名宫女意识到眼前这人绝不是小太监,恐怕和她们一样是别有用心之人。 “擅闯皇宫!死罪!”清冷声音响起,莹白如玉的秀拳携带着香风打向柴进面门。 “姐姐,我来助你!”另一名宫女竟是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巧的玉斧,闪烁着紫芒砍来。 柴进看的眼角直跳,谁家宫女这么生猛! 鸳鸯脚后发先至,一记‘魁星踢斗’迎向秀拳,逼退赤手空拳的宫女之后。柴进手成龙爪状,萦绕着银色星力气息抓向玉斧。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空手夺白刃,却被持玉斧的女子变劈为撩,轻松化解,更是险些劈开柴进的手掌。 玉斧女子还欲上前厮杀,却被她的姐姐拉住了身形。 原来就在刚刚,被他们忽略的青龙,躬身张嘴,青光凝聚于它口中,连续九颗青光凝成的气弹撞在殿内九根金柱之上。 “嗡……”金柱震动,灰尘蛛网被震落,熠熠生辉。 九条神龙自九根金柱之上剥离,头尾相接,盘旋于青龙上方,恍若一道虚空之门。 赤手空拳的女子正是注意到这一点,才拉住了妹妹。 “小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清冷女子喝问道。 柴进也搞不明白青龙为何会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若非这间宫殿关闭殿门之后有着独特的隐蔽性,只怕早就招来禁卫和密监前来。 玉斧女子挥舞着玉斧,道:“姐姐和这小贼废话做什么,抓了他想知道什么他不会说。” “不急,这青龙自他眉心出现,又牵引出九条神龙,且看还有什么变化。”清冷女子看着柴进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 “莫非,他也是先祖后人?” “姐姐,快看!”妹妹赵璎珞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只见青龙盘旋在九神龙之下,头尾成曲状,缓缓嵌入九神龙形成的门户之中,就像是门户插入了钥匙一样。 九神龙和青龙同时消失,一扇真实的门户显现,沛然磅礴的吸力将柴进三人吞了进去,门户骤然消失。 与此同时管家赵佶从密道中探出头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名气息阴冷的老太监和禁卫头领。 刘羲叟眉头一皱,一直存在他感知之中的柴进消失不见了。 “刘老,你怎么也来了?”赵佶神情淡然,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刘羲叟行礼道:“老臣担忧官家安危,特前来护驾。” 赵佶摆了摆手道:“朕无事,劳刘老费心。你老年事已高,守在司天监便是,没必要特意跑过来一趟。” 站在殿外的童贯,蔡京,道士林灵素等人听到赵佶的声音,全都涌了进来,如同最忠诚的护卫一样站在官家身旁。 刘羲叟被挤到一旁,索性拂袖别过头,不看这些人阿谀奉承的模样。 见到童贯等人,官家赵佶眉眼舒展,一脸舒服的样子,听到拂袖声道:“刘大人若是累了,可自回司天监。” “老臣告退。”刘羲叟退出宫殿,脚下光影变化,重回司天监高台之上,仰首看天,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好了!人该散的都散去吧,如今宫内是什么情况?”赵佶冷冷问道。 童贯手伸到背后一摆,立时有一名老太监走向前禀道:“回官家,并没有找到贼子的踪迹,还有……”老太监唯唯诺诺不敢说下去。 “说,还有什么?”赵佶最讨厌的就是他人欲言又止,这老太监已有取死之道。 童贯也没想到自己手下还有这样的蠢物,在官家面前还支支吾吾,本想给这些老东西表现的机会,不知道珍惜也罢,只怕性命也保不住。 “还有顺德帝姬和今天入宫的赵秋婵小姐两人失踪了。” 赵佶一脚将老太监踹出几丈远,怒道:“杖毙!封锁皇宫,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朕的女儿找出来!” 皇帝一声令下,皇宫的盘查力度比刚才大了许多,许多没有查看的宫殿,禁卫和密监也都闯入查看。 自然也少不了柴进他们三人消失的破败宫殿,当然他们依然是一无所获,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柴进三人落地,出现在一个山洞之中,方圆十丈大小,没有任何的出入口,倒是有些细小的孔洞,方便空气对流。 四周墙壁和洞顶之上各嵌有一颗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洞穴照亮如白昼。 在他们正前方一个凸起的石柱上,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玉盒,玉盒上方压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混元金属长棍。 而那条青龙好像萎靡了一样,盘绕在石柱上,没了动静。 柴进三人则是明显感觉到这根金属棍好像正在苏醒一样,对,就是在苏醒,威压渐起,弥漫整个山洞。 一股无形的推力将柴进和玉斧女子推压到山壁之上,动弹不得,而那名清冷声音的女子却一点事都没有。 她试图帮助玉斧女子摆脱那股威压,却无济于事。 “姐姐,先不必管我,你看那长棍和咱们家祖上那根棍棒像不像!”玉斧女子越看玉盒之上的棍棒越觉得眼熟。 清冷女子如何没看出,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或许我们姐妹找到了正主。” 玉斧女子闻言,瞪大双眼,道:“怪不得没人找得到它,原来有人将它藏在了这里,可是为何这个小贼有来到这个山洞的方法?莫非他也是咱们家的人?” 清冷女子走向柴进道:“一开始我也以为他和咱们同出一宗,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走近柴进之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素手摸向柴进的脸庞。 “喂,有话好好说,别摸我!”柴进极力躲闪,但被压迫在山壁上的他,又如何能躲的开。 玉斧女子见状惊讶道:“姐姐,这小贼长得这么难看,你摸他干嘛?” 清冷女子一言不发,素手抚上柴进脸庞,轻轻一捻,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揭下来,露出柴进的本来面目。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金属长棍发出的恐怖推力,使百变千面出现了一点瑕疵,才被清冷女子发现人皮面具的存在。 “你究竟是谁?为何能来到这里?”清冷女子有太多疑问,想问个清楚。 柴进是真的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变故,他正想随意糊弄过去,却听到玉斧女子有些拿捏不定道:“姐姐,你让开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清冷女子让开视线,单手托住柴进的下巴。玉斧女子明亮的丹凤眼盯着柴进,努力回忆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此人。 “是你!我想起来,父皇房间里有一张他的画像,沧州柴进,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玉斧女子忽然大呼小叫道。 第54章 密藏之行 太祖亲考较(下) 柴进心头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女子竟是赵佶的女儿,还正巧有一个见过自己的画像。 “前朝后裔!假死偷生,不苟且一生,反倒闯入皇宫,你在图谋什么?”清冷女子问道。 “你们两个公主假扮宫女为了什么,我便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不断复苏的金属长棍,开始震动,道道金光从缝隙中迸射出来。金光扫在柴进和玉斧女子身上,两人如遭重创,同时一口鲜血喷出。 一道模糊的身影随着金光出现在金属长棍上方,随着金光的凝聚,身影越来越凝实。 “太祖!” “太祖!” 清冷女子和玉斧女子在看清身影的面目之后,同时激动喊道。 这人可不就是宋廷的第一代皇帝宋太祖赵匡胤!不过他终究只是一道虚影,可这里是柴氏的密藏所在,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呢。 赵匡胤虚影往那一立,便有种顶天立地的感觉,豪气冲天。他单手一挥,推压柴进和玉斧女子的那股威压立刻消失不见。 洪亮霸气的声音响起:“柴氏后裔总算是有人敢来到这里了!小子你叫什么?” “太祖,这小贼叫柴进。”玉斧女子抢先回道。 赵匡胤打量了一眼玉斧女子,似乎笑了笑道:“哦,你是三弟的后裔吧,叫什么名字?” “赵璎珞。”玉斧女子似乎很崇拜赵匡胤。 “你呢?” “秋婵,太祖您的第十六世孙女。”清冷女子恭敬回道。 这个赵匡胤虚影好像既有情绪,又能思考,好像一个真人一样。 “不过你为何修行的不是完整版的《先天无极功》?还穿着宫女的服饰,莫不是这江山又易主了?” 柴进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江山虽然还是赵宋江山,但坐江山的是你三弟一脉。” 赵匡胤虚影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又不是很在意道:“谁坐江山都一样,但是为何《先天无极功》不完整了?” 赵秋婵看了一眼赵璎珞,咬了咬银牙道:“三祖定下的规矩,只有皇室正统才能修行完整的《先天无极功》。” “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皇室正统,三弟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赵匡胤虚影摇了摇头,继续道:“蟠龙棍中有完整的《先天无极功》,以后它就归你了,这是咱们的根本法,不能断了传承!” “啊!”赵秋婵明显是被喜悦砸晕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掂量掂量这个小子!这也是我这道神念存在于此的意义。”赵匡胤目光灼灼地盯着柴进道。 “小子!你修为也太差劲了,老子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几乎就要踏进五气朝元境,你怎么才先天境中天境?” 柴进脸色一黑,道:“赵宋断了我柴氏的传承,我能有如今的修为也是重修得来的。” 赵匡胤虚影,目中神光扫在柴进身上道:“你这功法倒是奇特,有点像妖族,并不弱于柴氏秘传的《薪火焚天功》。” 心中却是嘀咕道:“三弟怎么回事?柴氏传承断了,我这一脉也不能修行完整功法,他意欲何为?” 柴进道:“前辈要掂量我是何意?你在这里不是阻止我柴氏取回密藏的吗?” “哈哈……你说这个是你柴氏的密藏?当真是大言不惭,你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吗?”赵匡胤虚影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指着玉盒问道。 “不知!” “你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是你柴氏密藏。老子在这里也不是阻止你拿走它,而是要镇住它,让天下人知道就算没有它我一样可以坐稳江山!” 听闻此话,柴进三人也都是冰雪聪明之人,都隐隐猜出这玉盒之中到底是什么宝物。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柴进神情激动道,这哪是柴氏密藏,这明明就是天下万民的宝贝! 赵秋婵和赵璎珞看着玉盒的眼神也逐渐火热起来! 赵匡胤虚影道:“老子会将修为保持在先天境中天境层次,只要你能击败老子,这东西就归你了!” “太祖!这是传国的宝贝,怎么能给一个外人,当今天下还是我们赵宋的天下!”赵璎珞不满道。 “我意已决!便不会改变,这道神念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柴氏的后人。” 柴进这时反应过来道:“我愿意与前辈一较高下!” 赵匡胤虚影哈哈大笑道:“现在老子能从你身上看到一些柴荣的影子了。”他手掌比划一个金色圆弧,缓缓涨成一个元气罩将赵秋婵和赵璎珞圈了起来。 随后赵匡胤虚影身上的气息被一点点压制,直到和柴进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时才停下来。 “既然你没有兵器,那就比拼拳脚吧!” 话音落下,赵匡胤虚影拳头已停在柴进额前,拳风炸裂,柴进戴着的太监帽直接粉碎,且没有伤到他分毫。 “我若是想打死你!你已经死了!如果就这样的话,你拿不走传国玉玺!” “我刚刚没做好准备,再来!”柴进不相信同境界之下他和赵匡胤会差距这么大。 “战场之上,谁会给你准备的时间!”赵匡胤虚影喝道:“这次让你先出手,老子让你心服口服。” 柴进脚踏七星,抬脚踢向赵匡胤虚影。 “魁星踢斗。呵!谁教你这么用的?” 赵匡胤虚影同样一式‘魁星踢斗’,后发先至截住柴进未起的腿势,而后旋身再踢,脚尖停在柴进咽喉处。 “让你先手又如何?你的速度太慢,力道太分散了,这样的功夫还不如我身边的亲卫!” “再来!” 柴进凝神聚力,使用双龙探爪,就要扣住赵匡胤虚影的肩胛骨。谁料对方只是一记简单的‘采手冲捶’,左手拍下他的双臂,右手直拳打在柴进腹部,就将他打的连连后退。 “还是太弱了!”赵匡胤虚影摇了摇头嘲讽道。 使用太祖长拳确实是班门弄斧,柴进改用玉环步鸳鸯脚进攻,弹腿侧踢,倒是走了两个回合,但接着就被赵匡胤虚影在缭乱的腿影中精准抓住脚腕,向后一拉,又迎上一脚,踹的倒飞出去。 “有点东西,但差的还是很远!” 柴进每每恢复好之后,就会上前进攻,但总会被赵匡胤虚影三五个回合打趴下,但他也不气馁,始终保持着昂扬的斗志。 金光罩内,赵璎珞有些奇怪道:“姐姐,我怎么看着好像太祖是在调教那个小贼啊!” 第55章 传国玉玺 林冲怒杀人(上) 赵秋婵聚精会神地盯着太祖和柴进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这何尝不是一场最好的现场教学。 “璎珞妹妹,好好看,好好学,与自身的武道好好印证,必然会大有裨益!” 听到那边姐妹两个对话的赵匡胤虚影,似乎很是高兴,自己的后代比三弟的后代还是要强一些。 虽然将境界修为压制到一致,但眼界和经验却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所以赵匡胤总能找到柴进招式之间的漏洞,精准应对,一击制敌,轻松获胜! 洞中无岁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赵匡胤并指成剑,又一次点在柴进眉心,柴进缓缓向后倒去,大口喘息着,眼神从刚开始的倔强无畏,到现在的略带迷茫,明显是心态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看不到战胜赵匡胤虚影的可能,他好像面对一座高山一样,那种压迫感,有种让他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已经很不错了!从刚开始的一招,很快就到了三五招,再到现在的十招之内,不要忽略了你的进步!” 赵匡胤适时的一句话,仿佛一点星火重新点燃了柴进的斗志,眼神逐渐聚焦,战意如火,正欲起身作战,但身体实实在在传来的疲劳感,让他动弹不得! “等你恢复好之后再战!”赵匡胤虚影从传国玉玺下方弹出三滴乳白色液体飘向三人道:“灵石乳,千金难求,老子年轻时候都没有这样的运道。” 赵秋婵和赵璎珞两人从开始观摩,到后来的动手切磋,也是消耗很大,同样也收获不小。 等待三人炼化灵石乳,重回巅峰之后,赵匡胤又开始了完虐柴进之旅,且他不再拘泥于见招拆招,而是会将一套完整的功法打完,他也是看到了柴进招式的匮乏,有传授之意。 “咱们家秘传的《灵鹤游龙步》,《小乾坤掌》……连《紫阳棍法》都化为拳脚功夫,太祖是要教出一个徒弟吗?这小贼不是咱们的敌人吗?”赵璎珞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有些功夫连她也不会的! 这《紫阳棍法》真不好说,更像是传授给赵秋婵的,毕竟柴进又不擅长使用棍法,战场厮杀他更喜欢大开大阖的枪槊矛戟,冲阵厮杀,横扫千军! 一次次力竭,一次次服用灵石乳。这个山洞之内没有时光的变换,在夜明珠之下永恒如昼。 从不足十招就被击败,到撑到十招,再到二十招,又到三十招……柴进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一位可能无敌于世的绝世高手,亲自喂招,若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柴进还不如找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求。 “一百招了,他还没有败!姐姐你说这次他还能撑几招?”赵璎珞与赵秋婵再一次力竭,倚靠在山壁上,数着柴进能在太祖手中走过几招。 “他已经突破了自己,太祖应该在120招之后才能击败他。”赵秋婵向来没有服过谁,但在目睹柴进的进步速度之后,她也由衷产生了敬佩之意。 甚至连有些毒舌的赵璎珞都不再称呼柴进小贼。 似乎是不想被自己的后代看轻,第116招,赵匡胤以伤换命一式‘穿叶摘花’,扣住了柴进的咽喉,但也被柴进一拳打中了胸腹。 虚影震荡,这是对战中,柴进第一次击中赵匡胤。“呜呼!哈哈……”柴进大笑着软倒在地。 “不错!小子你没让老子失望!”赵匡胤同样面露欣慰神色。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传国玉玺下积攒的灵石乳已是被三人分食一空。同境之内,柴进依然无法击败赵匡胤虚影,但他已能一次性坚持到八百招之外。 赵匡胤虚影想要击败他也不是易事,有几次更是险些被柴进反败为胜,他止住柴进继续进攻的态势,同时散去困住赵秋婵和赵璎珞的元气罩。 “传国玉玺你拿走吧!老子也有些好奇你柴氏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柴进意犹未尽道:“晚辈还没有战胜前辈呢。” “赶紧的!不然老子改变主意,定让你入宝山而空手归。”赵匡胤虚影伸手一招,金属长棍飞到他手中。 轻轻一震,露出暗金色的棍身,其上双龙戏珠,鳞甲纹络清晰可见,尤其是宝珠和四只龙睛,活灵活现犹如真的一样。 赵匡胤虚影不舍地一遍遍抚摸着蟠龙棍,“老伙计,我为你找了一个新主人,她一定会让你的威名再次传遍天下!” 蟠龙棍灵性十足,脱离赵匡胤虚影之后,环着赵秋婵飞了几圈之后,消失在她的丹田处。 “神兵有灵,希望丫头你不会埋没他。” “秋婵一定不会让太祖失望的!”赵秋婵感知到丹田内的蟠龙棍,其中不仅蕴含着《先天无极功》,太祖的其他绝学也在其中。 盘旋在石柱上的青龙感知到蟠龙棍的离去,立刻复苏,盘旋而上,一口青炎喷在玉盒上,玉盒逐渐消融,露出里边的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上空立时升腾起五彩云气,其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其中一角为黄金补镶,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小篆。 柴进三人的呼吸声明显急促了不少,就连赵匡胤虚影都有些都将目光扫向了传国玉玺。 青龙停止喷吐青炎,开始吞服传国玉玺上空的五彩云气,很快丈许长的青龙变成了一头五丈长的五彩神龙,“吟!”一声得意鸣叫,五彩神龙将传国玉玺衔在口中,就要飞回柴进身体内。 赵匡胤虚影掐住腾空的五彩神龙细细感知之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他的下一站也是那个地方,随后便松开它。 “缙云仙都!” 五彩神龙衔着传国玉玺进入柴进灵台之上,他立时感知到了这四个字,这一次五彩神龙并没有再催促柴进赶去,似乎并不着急一样。 赵匡胤虚影看向柴进意味深长道:“如果老子的本体没死的话,或许咱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柴进想要说,“你不是七百前就死了吗?还是你的好三弟干的!”但是还未开口,四道能杀人的视线便落在了他身上! 就在这时,这个神秘的山洞开始摇晃,有碎石落下。 “传国玉玺被这小子拿走,这个空间便不保了,我该送你们离开了。”赵匡胤虚影淡淡道,他存在于此间的信念也要随之消散。 不等赵秋婵和赵璎珞两女说些什么,赵匡胤虚影挥手划过,一道虚空之门出现,两女天旋地转之后已是出现在那间宫殿之中。 “太祖会将他送到哪里?如果还是这里的话,他肯定走不出皇宫!”赵秋婵和赵璎珞两女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两女等了半个多时辰不见柴进的身影。这才推开殿门,悄悄摸摸回到赵璎珞的寝殿,经宫女之口得知,两人已消失十三天! “怪不得皇宫的巡逻守卫增加了这么多!” 赵秋婵和赵璎珞刚沐浴更衣完,便听到一名老太监尖声喊道:“顺德帝姬,赵秋婵小姐,官家召你们过去!” 第56章 传国玉玺 林冲怒杀人(下) “完啦!父皇一定气坏了,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妹妹你敢犯欺君之罪吗?”赵秋婵自然不想如实说,毕竟她拿到了太祖的随身神兵蟠龙棍,如果让官家知道,只怕她守不住神兵。 赵璎珞脸色一苦,琼鼻微皱,她受了太祖的恩惠,食了那么多灵石乳,还学到许多绝学,也不想如实说,那样会害了秋婵姐姐。 自己能有这样的机缘,一半是因为柴进,一半是因为姐姐赵秋婵,这让她很是纠结。 “姐姐,咱们统一口径,就说是触发机关,陷入莫名空间,得到了一些太祖绝学如何?” 赵秋婵松了一口气道:“听妹妹的,官家还是很宠妹妹的。” 两女随老太监前往的并不是官家赵佶勤政的紫宸殿,而是前往赵佶在位期间扩建的延福宫,赵璎珞的母亲王贵妃所在的寝宫也在延福宫中。 寝宫内王贵妃已是哭成了泪人,她如今不过三十五六岁,赵璎珞是她的第四个孩子。但是赵璎珞的两个姐姐早已夭折,上面只剩下一个哥哥赵植,还有一个妹妹赵多富,小名嬛嬛,今年刚六岁正在母妃身边乖巧地站着。 “璎珞,秋婵,拜见父皇(官家)。”两女行了个万福道。 “璎珞,这段时间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母妃有多担心你吗?”王贵妃一把将女儿拉进怀中哭道。 赵佶微微蹙眉道:“这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哭,这几日哭的朕耳根子疼。” 赵璎珞挣脱母亲的怀抱道:“父皇,女儿和秋婵姐姐在福宁宫旧殿不小心触发了一个禁制,被传送到一个封闭空间。” 赵佶闻言立刻来了兴致,福宁宫旧殿可是太祖常居的宫殿,“说说是怎么回事。” 赵璎珞编故事的能力很强,总体来说就是:她们两个进入莫名空间,那里边有一个木偶傀儡,教会了她们许多武道功法,还让她们服下灵石乳,打下坚实的根基。 除了只字未提太祖,柴进,蟠龙棍和传国玉玺外,赵璎珞说的几乎都是实情。 赵秋婵在心中暗自为妹妹赵璎珞竖起了大拇指,如果她不是亲身经历者,只怕她也会相信赵璎珞的说辞。 “《紫阳棍法》,《灵鹤游龙身》等都是咱家祖上的不传之秘,能学到这个,说明你们两个确实有大运气。” 赵佶似乎相信了女儿的说辞,特别是看到她演练完《灵鹤游龙身》之后,思索片刻道:“那个神秘空间还能进去吗?” 赵璎珞面带遗憾道:“崩解了,崩解前木偶傀儡才将女儿两人送出来。” “可惜!”赵佶颇为遗憾,他看向赵秋婵问道:“秋婵你也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还是多亏璎珞妹妹的陪练,才勉强学下这些。” “好!朕就封你为蓬莱县主,食邑八百户,明日便前往封邑。”赵佶语出惊人道。 赵璎珞突听父皇将自己最好的姐姐发往山东大地,不由急声道:“父皇,蓬莱远在海边,为什么将秋婵姐姐封到那里?” “早些年司天监监正刘老请的旨意,如今秋婵有了自保之力,也是不能再拖,便去吧。” “臣女愿往。”赵匡胤这一脉到了赵秋婵父母这一代,他们只是顶着皇亲的普通百姓,又不能参加科举,几乎泯然众人。 刘羲叟读书未读出名头时,曾受过赵秋婵曾祖爷爷的恩惠,请封赵秋婵也是他的投桃报李。 赵佶在寝宫又多待了半个时辰便走了,临出殿门时才听到自己那年幼的二十一女嬛嬛娇憨道:“姐姐,嬛嬛也要学武!” “曲德,你去璎珞所说的殿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遵命!”赵佶身边的一名老太监躬身离去。 未知山洞中,赵匡胤虚影在送走赵璎珞和赵秋婵后,道:“小子你也不想出现在皇宫中吧,老子将你送到汴梁城城外如何?” “多谢前辈!” 送走柴进之后,赵匡胤虚影随着山洞同时崩解,消弭于虚空之中,似乎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好巧不巧,穿过虚空之后,柴进正好出现在安仁村外!他当即寻到闻焕章的住处。 “大官人,这些时日你可急坏兄弟们了!”闻焕章看着突然出现的柴进激动道。 “其他兄弟呢?” “徐宁一家人如今应该已上梁山,蔡鞗一事也已经办妥,时迁还在菜园等候大官人。”闻焕章说完,眼神一变道:“大官人,你为何没有变换容貌?” “坏!”柴进这才想起百变千面被赵秋婵摘去,忘了索要回来。 “无妨!对了,林冲兄弟呢?” 闻焕章摇了摇头道:“时迁兄弟已经几日没有来过此地,上次还说林教头仍然在当值。” 柴进想了想道:“是时候回梁山了!请先生做好准备!” 闻焕章笑道:“随时可以出发,闻某如今已经不教书。” 柴进在闻焕章这里换了一身行头,戴上斗笠遮掩了一下面容,辞别闻焕章,向着汴梁城行去。 刚进城门就看到林冲驾着马车,旁边坐着一个老者,而在他们马车前边一个头簪鲜花,眼袋乌青,脚步虚浮的贵公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身旁还站着十几个气定神闲的随从。 柴进在人群中更是看到手持禅杖,满脸怒容的鲁智深和时迁。 “林冲,小爷说过你出不了汴梁城,你便出不了!”这个纵欲过度的贵公子果然就是高衙内。 “林冲告了假,出城探亲,干衙内何事?”林冲气愤道。 高衙内嘿嘿淫笑道:“你可以出城,但是你不能携家带口出城,不然小爷就会病倒,一切都赖你!”他黯淡的双瞳盯着马车,似乎能看到里边的林娘子一样。 若不是手下干鸟头富安告诉他林冲携家带口出城,拦的及时,只怕他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林娘子! “请衙内眼神放尊重点!”林冲握住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一字一句道。 高衙内捂着胸口道:“林冲你吓到小爷了,胸口疼得厉害,听闻你家娘子最擅医胸痛,快让她给小爷揉揉!” “哈哈哈……”高衙内身后的随从纷纷大笑起来! 围观的群众亦是窃窃私语。 “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高衙内,就算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又如何。” “林教头好能忍!这都不出手。” “不忍又能怎样?伤到了高衙内,他更不可能走出汴梁城!” “听闻林娘子最是美艳,高衙内垂涎已久,唉!” …… 污言秽语入耳,林冲双目泛红冷冷道:“请衙内让开,林冲要出城!” “小爷偏不让,看你如何出城!” 人群中的鲁智深再也按耐不住,就要冲出人群,给他三百禅杖。 摸到鲁智深身边的柴进拉住他低声道:“智深兄弟且慢。” “大官人!” “嘘,且看着。” 高衙内走近马车,立时有两个目蕴神光的侍卫跟上,紧盯着林冲,以防林冲真的对高衙内不利。 高衙内伸手越过林冲,挑起马车帘,看向林娘子嘿嘿道:“林娘子若是肯下马车,小爷便放行!” “无耻之徒!”林娘子水汪汪的眼睛求助地看向林冲,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 “骂得好,骂的妙,小爷就爱听林娘子骂!” 大庭广众之下,高衙内如此调戏自家娘子,林冲眼中似乎燃着炽火,环眼怒视这高衙内道:“衙内是吃定林冲会一忍再忍了吗?” “没错!小爷就是吃定你了!”经过林冲好友陆谦的一顿分析,高衙内确信林冲不敢拿他怎么样。 一旁的富安叫嚣道:“林教头难道还敢杀人不成?” 林冲脑中闪过鲁智深曾说的同上梁山,同时想起柴大官人对自己告诫,明白自己无论再怎么退让,这汴梁城已无他的容身之地! 又听到富安如此叫嚣,和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声,额头青筋跳动,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林冲突然暴起,拳脚并用,逼退高衙内身旁的两名侍卫。 同时一记头槌撞在高衙内的脑袋上,鲜血与脑浆迸溅。 鲜血和脑浆洒在富安满脸,刚才叫嚣最凶的他面色煞白,双腿颤颤巍巍,结结巴巴地说道:“杀…杀…杀人了!” 第57章 杀出汴梁 刘羲叟谋划(上) 四下围观的百姓,都没有想到向来以能忍被人称道的林冲,会突然暴起杀人!离得最近的人身上也溅有红白之物,身体都成筛糠,裆下有腥臭之物流出。 干鸟头富安在惊恐之后,闪身后退,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终于掏出了一个筒状物,对着天空拧动,鸣镝飞出,伴随着刺耳的破空声,而后他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声音就像开关一样,僵立的人群被吓得四散奔逃,与此同时内城的高府之中,高俅出现在庭院之中,看着鸣镝升起的方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道:“尤子墨你快过去看看!” 高球身后一名阴柔的中年男子凌空而起,但却被一股极强的威压震落地面,“不好!惊龙阵被激活了,没有收录气息的修士都不能御空飞行!” “那就跑过去!”高俅大吼道。 城门口! “啊!衙内!林冲你该死!”两名被击退的侍卫惊恐,暴怒,就像死了亲爹一样,抽出腰间的佩刀誓要将林冲斩杀于此! “动手!杀出城外!”柴进拔地而起,越过人群,冲至城门守卫处,将为首者的脖子扭断喝道:“谁若敢乱动,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鲁智深胖大的身子犹如坦克一样,凡是挡在他身前的,不是被抓小鸡一样拨走,就是直接被撞飞。 挥舞着月牙禅杖加入了林冲三人的战团,林冲的压力骤然一小。坐在马车上的老者也反应过来,自车架下抽出两柄长枪,将其中一柄扔给林冲道:“接住!” 时迁已跃上马车顶,手持弩弓,警惕看向四周,接近马车者,皆被他一箭射杀! “张教头,此时不出城,更待何时!”站在城门口的柴进大吼道。 林冲长枪在手,与鲁智深合力,那两名侍卫已是只有招架之力,其他侍从根本接近不了战团,便被砍瓜切菜一样撂倒。 注意到鸣镝的林冲在听到柴进的声音后,大声道:“泰山大人,先出城,林冲稍后便至!” 张教头单手持枪,驱动马车冲进了城门洞,车顶的时迁双脚如生根一样,稳稳立在上面。 城门口的守军不知谁喊了一声,“不拦必死,我们拼的一死,杀了他,只要关闭城门就是大功一件,必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杀!”一句荣华富贵,就有人不畏生死卖命,这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为这就是他们的进身之阶,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他们也敢杀过去! “唰唰唰……”长刀出鞘,二十多名城门守卫一窝蜂冲向柴进。 柴进抽出死者腰间悬挂的长刀,斗笠垂下的黑布,遮掩的嘴角,挑起一个冷酷的笑容,迎了上去。 经过赵匡胤虚影调教的柴进,对付这群连先天境都不是的杂兵,简直就是虎入羊群。 刀光闪烁,残肢断臂飞出,惨嚎声不断,在张教头的马车驶过来之前,梦想着建功立业的城卫军被柴进全部斩杀!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听话不乱动也不至于丢掉性命。”柴进放倒最后一人道。 而在这之前,林冲与鲁智深两人已将那两名先天境五六重天的侍卫斩杀,此刻已是跟在马车后。 就当他们一行人刚冲出城门之时,无数箭雨从城墙上空倾泻而下。 林冲跃上车顶,手中的长枪舞的密不透风,将羽箭尽数磕飞,同时先天之气从脚底涌泉穴喷发,将整辆马车都护住。 城楼之上一名身穿黑色的盔甲的壮汉,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铁胎弓,搭上三支特质羽箭,弦响犹如霹雳! 三支羽箭分别射向马车,林冲和驾车的张教头。 “破元箭!”林冲惊骇道。这种羽箭可无视任何元气罩,是专门用来对付强大武者的! 手中长枪对上一枚羽箭,枪尖粉碎,特制的枪杆粉碎一大截才算是挡住这一箭。射向马车的那一箭被鲁智深用月牙禅杖挡住,他曾经是老种略相公手下的西军悍将,自然也知道这种羽箭的威力。 “铛!”一声巨响,鲁智深手中的月牙禅杖险些脱手。 最后一支羽箭眼看就要射杀张教头之际,一旁的柴进甩出长刀,勉强改变羽箭的方向,羽箭穿过张教头持枪的右臂,留下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可惜!”黑甲壮汉叹道,这三箭蕴含了他全部的精气神,竟然只伤到了上了年纪的张教头,他已无再出箭的能力。 “八十万禁军教头,果然名不虚传!” 马车依然还在狂奔,柴进跃上马车代替张教头驾车,张教头则是进入马车中,包扎伤口。 狂奔出两三里之后,林冲忽然心生感应,看向来时路,道:“师兄,还能战吗?” 鲁智深同样看过去,停下身形,平复了一下气息道:“除了那黑甲汉,总算是来了个有意思的!” 林冲拍了拍马车道:“大官人你先行一步,我和师兄杀了此人自会与你们会和!” 柴进也知道这时候留下,就是添麻烦,毕竟马车中的林娘子和婢女锦儿可是一点武艺都不会的,所以根本没有停下马车的意思,绝尘而去! 仅片刻功夫,一名身穿白衣的阴柔中年男子追击而来,看着满脸血污的林冲,颇有些意外道:“怎么不跑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很有意思的。” 林冲手持断棒,舔了一下嘴唇道:“杀了你,再走也不迟!” “好大的口气!” 尤子墨还欲言语,这边鲁智深的月牙禅杖已经招呼而至,“不过只修成一元而已,洒家在西军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围杀过!” 林冲同时揉身而上,手中断棒凝出枪形,刺向尤子墨。 搁在平时,林冲肯定耻于围攻,但现在要逃亡,最紧要的就是时间,一旦朝廷反应过来,将他们的海捕文书下达至各州县,他们的逃亡之路将更加艰难! “一境一重天,你们两个一个六重天一个七重天,想跨三四个小境界击杀我,痴心妄想!”尤子墨丝毫没有将二人放在眼里,眼神中更是带着蔑视。 一柄铁扇架住鲁智深的月牙禅杖,“轰!”气浪炸开,与此同时林冲的元气长枪就要刺在他尤子墨胸膛上。 只见他轻轻一跺脚,一面土盾骤然形成,就在他以为必然能挡住林冲的元气长枪之时。 林冲豹头环眼怒睁,“吼!”一声长啸,颔下虎须根根如同钢针,手中元气长枪消散,一股血色煞气凝成一柄短刃,将土遁撞得粉碎,更是撞破尤子墨的护体气罩,再其腹部留下一个长长的伤口。 “禁军高级将领才能修行的燃血狂煞!你怎么会这个?”尤子墨大惊失色,即便受伤,也不及林冲会燃血狂煞更让他惊骇! 第58章 杀出汴梁 刘羲叟谋划(下) “你还是操心自己的小命吧!”鲁智深西军厮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敌人未死,就要全力以赴! “秦王鞭石!”月牙禅杖携带万钧之势,横扫尤子墨的腰腹。 空间呜咽作响,尤子墨脸色微变,这花和尚一身恐怖巨力,简直不似凡人。刚刚接第一丈,已是手腕酥麻,这哪还敢硬接。 尤子墨闪身避过,可旁边还有一个使用燃血狂煞秘术的林冲,手中的那根断棒在血煞之气的加持下,不亚于任何神兵利器。 尤子墨越打越憋屈,鲁智深越打越嗨,手中禅杖的力道如同海浪一样,一下高过一下,林冲虽然面色微白,但他身上的血煞之气越来越浓郁,威力也越来越恐怖! 眼看再不走,就要命丧于此的尤子墨,脚底抹油,就要转身逃跑。 “吃洒家一记‘金蛟剪月’!”鲁智深手中的月牙禅杖脱手飞出,隐有两条蛟龙上下翻飞,恍若一柄大剪刀一样欲将尤子墨拦腰剪断。 “惊雷落魄!”林冲一口精血喷在断棒之上,血煞凝成的短刃一阵扭曲,变成更长一些的血煞短枪头,激射向尤子墨。 尤子墨感受着背后的杀气,惊恐回头,先是挥舞铁扇,十二根扇骨飞出撞向月牙禅杖,而后体内脾脏中伫立的中央黄帝金黄之气狂涌,连起八面土盾,陷入了萎靡。 血煞短枪后发先至,撞飞十二根扇骨,又连破八面土盾,给了月牙禅杖全力一击的机会,双蛟裹挟着禅杖撞在尤子墨后腰处。 尤子墨转身继续狂奔,但跑着跑着,突然栽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已是自腰腹分离两截,下半身还在往前奔跑。 烟尘散去,鲁智深飞奔过来,捡起不远处的月牙禅杖,也不多言语,上前一杖将尤子墨的脑袋拍的粉碎。 “就这,还没有西夏党项族耐打!呸!”将禅杖在尤子墨的尸身上擦了擦,转身离去。 “林冲兄弟你还好吗?” “不碍事!我们快些离开这里,还需追上娘子和大官人一行人。” 鲁智深和林冲两人也不做停留,顺着车辙印,一路追过去,行至一处树林,看到了停在一旁的马车,却是没有看到大官人等人。 林冲苍白的脸上仅有的血色尽去,空荡荡的马车让他以为自家娘子和柴大官人已经遭遇了不测。 “林冲兄弟勿忧,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定是马车太扎眼,柴大官人和林娘子他们选择了步行。”鲁智深提醒道。 两人正不知下一步该往哪里走之时,只听的树林枝叶晃动,时迁从树梢一跃而下道:“两位哥哥,这边走!” 三人一起穿过这片树林,越过一片杂草地之后,来到一条小道上,在道边大树下站着的可不正是柴进和张教头等人。 林冲快步走到跟前,一把握住娘子的手道:“娘子,让你受惊了!” 林娘子手掌抚上林冲苍白的脸道:“奴家无事,官人回来便好。且奴家一直知道官人心中藏着猛虎,如今猛虎出柙,奴家为官人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怪官人!” 一旁的张教头虚弱道:“林冲你的性子就是太过忍让,不和武道一途。不过如今樊笼既破,才会有你以后的突飞猛进,只怕用不了多久你便能进阶五气朝元境!” 柴进在一旁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尽早赶赴梁山才对!” “唉,事发突然,洒家和大官人的坐骑还在汴梁城呢。”鲁智深遗憾道。 时迁也有些不舍,那匹小蚤很对他的脾气,可惜不能带出来。 林冲不好意思道:“若不是因为林冲,几位兄弟的坐骑也不会留在城中。” “无妨,山上别的不敢说,灵马多的是!”柴进宽慰道。 这时熟悉的监正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哦,是嘛。既然如此,这三匹宝马,老夫就借花献佛了。” 柴进看向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到刘羲叟的声音。 “不用看了,老夫不便现身,你听着便是。” 柴进点了点头,众人开始沿着小道前行,时迁给其他人大致说着梁山上的情况,当林娘子听到徐宁一家人已在梁山上时,也没有那种惶恐感了。 “小子,擅闯皇宫,带走传国玉玺,大闹汴梁城,你胆子是真肥!” 柴进心头一紧,怎么他知道传国玉玺在自己身上。转念一想,是了,定是那两个公主将山洞里的事都说了出去。 “不用胡思乱想,那两个丫头并没有出卖你,老夫知道玉玺在你身上,是老夫自己的手段。”刘羲叟似乎能听到柴进的心声一样。 “老夫也不会追究你这些,还记得你欠老夫一个人情吗?如今再加上传国玉玺这个大秘密。我要你答应老夫一件事,若是同意就带你点点头。” 柴进想了想,监正大人虽然看出宋廷将亡,在他身上押宝,但确实是在帮助他,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小秋婵明日会被册封为蓬莱县主,并即刻赶往封底。老夫会让她将那三匹宝马带走,老夫要你答应的事就是娶她为妻,如此一来你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蓬莱之主。” 柴进脑海中飘过赵秋婵的身影,她好像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吧,这合适吗? “你放心,这件事小秋婵肯定会听老夫的话,你们两个若是成婚的话,老夫也算是对得起赵宋皇室了。” 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柴进的预料,他甚至开始想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监正刘羲叟布的局,只是为了他心中那份忠! “臭小子,你到底点头不点头?小秋婵难道还配不上你吗?你若是再不点头,老夫就去找官家,告诉他传国玉玺在你手中!” 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堆上架嘛,倒不是赵秋婵有什么不好,而是婚姻大事被人一言而定,柴进心中有些不舒服。 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一个美娇娘,还外送一县之地,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嘛? “这才对嘛!你就不用等焕章了,老夫让她明日随小秋婵先前往蓬莱县,帮她撑撑场子,等掌控蓬莱县之后,他自会去梁山寻你,老夫走了!” 监正刘羲叟真的一刻没停留,他还要应付朝堂之上的事,惊龙阵也该撤去了,不知道官家会如何问询。 乱作一团粥的汴梁城会发生什么,不是柴进他们操心的事,他们只想尽快赶到梁山。 …… 李家道口,朱贵经营的酒店之中,一名英姿飒爽的年轻美貌女子将手中的日月双刀拍在桌子上道: “掌柜的!将你们店里的透瓶香拿来,本小姐要尝尝到底有多么醉人!” 第59章 晁盖吴用 情惑扈三娘(上) “美酒虽好!小姐可不要贪杯,俺店里的透瓶香,寻常大汉也喝不过三碗,便会醉倒。”朱贵抱着一个酒坛走过去为那女子斟了一碗酒。 看着碗中的酒花如同绿豆大小,清澈透明,缓慢消散,散发着浓郁的酒香,醉人心脾。 扈三娘美眸发亮,琼鼻耸动,迫不及待地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犹如一团火焰在胸中燃烧,那种炽热与刺激让人瞬间忘却世间烦忧?。 “好酒!怪不得这透瓶香又叫做出门倒,果然诚不欺人。”扈三娘赞道。 看着摆在桌上标志性的日月双刀,朱贵如何不知她就是独龙冈扈家庄的扈三娘,他抱着酒坛笑问道:“小姐可还要喝第二碗吗?” “为何不喝,继续满上。本小姐就是要一醉方休。”扈三娘顿了一下酒碗道。她心下郁闷,家中安排的亲事,她是十万分不愿意。 如果不是因为这水泊梁山,祝家又岂会想到联姻对抗。所以扈三娘特意从家中偷偷溜出,既是为了躲避祝彪的死缠烂打,也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匪寇,将祝家吓成这样。 扈三娘身后站着的四名抱剑侍女看着自家小姐,明白小姐心中的苦闷,所以并未做任何劝阻。 朱贵自然不会拒绝,他也想要看看这扈三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给扈三娘倒上一碗酒。 “小姐,请慢用。” 酒店中坐了不少客人,大多是熟客,自然知道透瓶香有多醉人,听闻扈三娘这样说,多是心中哂笑,不觉得她能喝多少。 酒店靠窗的酒桌上有两人对坐,一个扮做学究模样,眉清目秀,面白长须,颇有书生气质,对面那人高大魁梧,颔下一圈浓密的黑髯,十分威严。 这二人正是东溪村的私塾先生智多星吴用和保正托塔天王晁盖,两人自然也认出了扈三娘的身份,但对方可不认得他们。 近日他们二人常来朱贵的这间酒店饮酒,一是为了这透瓶香,二是想接触一下水泊梁山。 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水泊梁山与独龙冈作对,他们东溪村却是遭到了新成立的捕盗巡检的针对,只因晁盖庄内有些庄客来历并不清白,被拿去了不少人。 就算是郓城县内有宋江,朱仝,雷横三人帮衬,还是有人被下了大狱,这可让晁盖自觉脸上挂不住,对不住这些好汉。 又听吴用曾提起过的石碣村阮氏三雄如今也在梁山上逍遥快活,便动了真的结交梁山之意。 只是这段时日,水泊梁山好像沉寂了一样,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进出,只余这一间酒店还在经营。 “朱贵兄弟,来上两碗透瓶香,不知我们上次所说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吴用摇了摇手中的羽扇道。 朱贵走到二人身边,斟上酒,微微摇头。哥哥离开梁山之时,曾说过这两人,言时机未至,不会落草为寇,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时机,但定不是现在,所以并不会送他们上山。 再次被拒绝!晁盖霍然起身,就要发作,吴用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低声道:“保正,他们谨慎些是应该的,我们多来几次便是。” “想你我来了六七次,诚意还不够吗?我看这梁山也是沽名钓誉之辈。”晁盖压着火气道。 “我梁山怎样还由不得保正这样说,你要喝酒便喝,不喝就请离开!”朱贵回怼道。 “哼!”晁盖转身就要走,看了一眼桌上刚倒上的美酒,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透瓶香的诱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三人声音虽小,却还是让正在饮酒的扈三娘听得真切,心道:“这酒店果然是梁山的行当!” 就在这时,酒店外走来几位风尘仆仆的行人,正是柴进等人。时迁指着前方的酒店兴奋道:“这是咱们梁山的产业,专用来接待往来的一应好汉,打听消息。一般来说店内有朱贵兄弟操持。” 不过多时,柴进等人踏进酒店之中,柜台后站在凳子上的武大瞪大双眼,惊喜道:“几位客官,里边请!”柴进等人立刻随武大向着里边的雅间走去。 朱贵闻声看去,面上涌起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恰巧被吴用注意到,他心思一转,拉住饮完酒起身要离开的晁盖道:“保正,咱们再坐一会,事情或有转机。” 雅间内,众人坐定,柴进道:“武大哥,先弄些酒菜来,这些时日一路奔波,我们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吃过。” 武植笑呵呵道:“大官人稍待,俺这就去安排!” 等到武大走房间,鲁智深这才若有所思问道:“莫非他就是二郎兄弟的亲大哥?” “正是,武大哥善良厚道,一手将二郎抚养长大,如今也是山寨头领之一,主要负责酒店和探听消息。”柴进大致介绍了一下。 鲁智深道:“这哥哥使人敬佩,洒家定要感谢他带出二郎这样的好汉!” 林冲在一旁道:“这二郎是何许人?大官人和师兄对他好像推崇备至啊!” “哈哈……林冲兄弟你上山便知,或许你能在二郎身上找到你曾经的影子。”柴进笑道。 林冲愈加好奇这个武二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酒菜陆陆续续上来,众人笑谈间,吃了个干干净净,属实是这几日的风餐露宿让他们饿坏了。 酒足饭饱之后,朱贵走进来道:“哥哥,店内其他人都陆续走了,但东溪村的晁盖,吴用和独龙冈扈家庄的扈三娘还赖着不走。” “嗯?扈三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柴进问道。 “似乎只是为了喝酒,如今透瓶香她已饮了六碗,看似没事,只怕出门一见风便会醉倒。” “不必理会她,让她自行离去。咱们虽然与独龙冈作对,但还不至于欺负她一介女子。” “那晁盖和吴用呢?” “将他们请进来会一会!” “是!” 林娘子和婢女锦儿被引到另一个房间,房间中只余下柴进,鲁智深,林冲,张教头,时迁五人。 走进屋的晁盖和吴用抱拳道:“东溪村晁盖(吴用)见过各位梁山好汉。” “请坐,不知二位如何认定我们便是梁山好汉的。”柴进摆了摆手,让二人坐下。 吴用挥了一下羽扇道:“两位掌柜的话都没搭,便请几位来到这雅间之中,除了你们本就是梁山之人,吴某不认为还有其他可能。” 柴进不置可否道:“听闻两位想上梁山?是想要入伙我们梁山吗?” 第60章 晁盖吴用 情惑扈三娘(下) 晁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放着大好家业不要,上梁山,他脑子又没病。说道:“俺们不是入伙,只是想结交各位好汉,日后好行个方便。如今贵山上的阮氏三雄和吴学究还是老相识呢。” “哦,是吗?倒是没有听他们兄弟提起过吴学究。”柴进道。 吴用心中一冷,他两三年前曾在石碣村住过几年,同阮氏三雄打过交道,没想到他们竟然忘了他。 又听得柴进继续说道:“不知晁保正想要与梁山一个什么样的结交法?” 晁盖将目光投向吴用,吴用心念急转道:“因为捕盗巡检的存在,保正庄上有几名庄客被下了大狱,还有一些人不能抛头露面,整日躲在庄上,不知梁山能否收容这些好汉?” 柴进笑道:“只管送来便是,但是有一旦上了梁山,他们便与保正再无瓜葛。” “理该如此,只要能护住他们的性命便行。”晁盖答应的很爽快。 “晚间过来,给朱贵兄弟说一声,自会有人接他们上山。” 晁盖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见此人生的不凡,又能全权做主,便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柴进想了想,如今倒也不惧他人,便如实相告道:“沧州柴进,柴昭义!” “原来是柴大官人,失敬失敬!”晁盖自然是听说过柴进的大名。 一旁的吴用眼睛微眯道:“想来大官人便是神秘的梁山寨主。” “没错,都是兄弟们抬爱,才让柴进坐上了头把交椅。” 众人又寒暄了片刻,朱贵推门进来道:“哥哥,那扈三娘又喝了两碗酒,她手下的侍女都拉不住她怎么办?” 柴进还没说话,吴用便嘿嘿一笑道:“大官人不若将此女掳上梁山,既可让扈家庄投鼠忌器,又可使祝家庄狗急跳墙,端的是一举两得。” 林冲听得眉头一皱道:“如此行径岂是君子所为。” 鲁智深也说道:“若是战阵厮杀,擒也就擒了她,趁她醉酒行此事,洒家认为不可行。” 吴用脸色一变,他说的可有哪里不对吗?这两个大汉倒是大义凛然,那又为何要上山做强人? 柴进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摇了摇头道:“咱们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众人走到大堂中,只见扈三娘趴在桌子上,边哭边嘟囔,吐字不清,不知道她在骂些什么,手中还抱着透瓶香的酒坛。 “怎么回事?酒坛还被她抢了去?”柴进问道。 朱贵脸色一红道:“她出手太快,一时不察,被她夺了过去。” 柴进走近,看向那四名手足无措的侍女道:“你家小姐都喝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拦着点?” 这四名侍女倒还算尽忠职守,怀中宝剑微微出鞘,警惕地看向柴进等人道:“关你何事,小姐我们有守着不会有事,等酒醒了自会离开!” “你们有喝过透瓶香吗?她一次性喝这么多,只怕一觉能睡到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还是想办法把她拖走吧。”朱贵在一旁提醒道。 这四名侍女哪喝过透瓶香,她们家小姐也是第一次喝,对于酒店掌柜的话,她们还是相信的。 只是她们早就尝试过将自家小姐拖走,但她们根本接近不了扈三娘,只能在这里等着,希望扈家庄的人能找过来。 似乎几人说话的声音吵闹到了扈三娘,她抱着酒坛缓缓起身看向众人,特别是站在四名侍女身前的柴进渐渐与她脑海中的一个身影重合。 扈三娘脸上泪痕未干,摇摇晃晃地走进柴进,含糊不清道:“祝彪!怎么哪里都有你?本小姐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四名侍女脸色一变,想要拉住自己小姐,但扈三娘看似醉醺醺的,但左摇右晃间,侍女根本摸不到她。 这是真的认错人还是假的? 柴进看向身后的林冲问道:“林教头,她真的醉了吗?” 林冲点点头道:“反应虽然还在,但确实是醉了,也就一股劲支撑着她,一旦泄劲就会睡过去。” 扈三娘见‘祝彪’不搭理自己,反而更加来劲,大声道:“祝彪,什么防备梁山水寇,什么三家共为一体,都是假的!你不就是想娶我嘛,还找那么多弯弯绕绕,算什么男子汉?” “小姐,你认错人,他不是祝三公子。”一名侍女提醒道,同时摆手让柴进赶紧离开。 柴进自然不会等着继续挨骂,也不想搭理一个醉酒的蛮横小姐,转身就要走。 谁料,扈三娘突然扔掉酒坛,上前一把扣住柴进的左臂,将柴进拉到自己身前,含糊不清道:“走,走,走哪里去?跟本小姐回去,就说,就说这个姻缘你不结了!”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众人,谁也没想到醉酒的扈三娘还能一举擒拿柴进。人群中的鲁智深飞身而出一把接住了酒坛,贪婪地闻了一口酒香道:“摔了多可惜,洒家也想尝尝这个。” 那边扈三娘已是拉着柴进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只是她走的方向不是酒店外,而是酒店里边。 “喂,你抓错人了!我不是祝彪!”柴进想要挣脱,却发现扈三娘使的应该是某种擒拿技,他根本挣脱不开。 “你,你,说再多,说也没,用,婚,不能结。”扈三娘醉的不仅认错人,就连话都能听错。 “得,这都出现幻听了。”柴进很是无奈。 张教头看向自家女婿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 林冲道:“没什么恶意,用不到我出手,这丫头这股劲持续不了多久了。” 扈三娘押着柴进又走了几步,当真脚下一软,顺势趴在了柴进背上,微弱的鼾声立时响起。 柴进想抽出自己的手臂,却不料即使扈三娘睡了过去,依然抓的很紧很紧。 “别看了!你们小姐睡着了,快将从我背上拖走。” 那四名侍女小跑过来,一番折腾愣是没有掰开扈三娘扣住柴进的手,林冲走过来看了一眼道:“她的技法很巧,蛮力不能开,否则定会伤到她。” “那怎么办?” “不行啊!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趴在她背上算怎么回事?” 晁盖和鲁智深等人都过来瞅了一眼,都表示在不伤害扈三娘的情况下,不能分开他们。 这时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吴用,好像他被他说中了,一语成谶,真的要将扈三娘带上梁山。 如今只有两个选择,柴进留在这里等扈三娘醒来,另一个便是将扈三娘带上梁山。 两个想法刚出现,柴进便当即立断道:“你们回去两个通知主家过来接人,留下两个随我们上梁山!” “铿锵!”宝剑出鞘,四名侍女齐声喝道:“你们果然是梁山贼寇,放开我家小姐。” 林冲屈指弹过,四柄宝剑应声折断,四名侍女傻眼地看着手中的断剑。 “好强!” 晁盖和吴用也是心中惊叹,这豹头环眼的汉子好高的修为。 “由不得你们说不,我没时间跟你们耗!”柴进托着背上的扈三娘向外走去。 四名侍女相视一眼,最终有两人骑上快马回庄,另外两人上前扶住扈三娘,亦步亦趋地跟在柴进身后,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同上梁山。 第61章 三娘醒酒 林栾见猎喜(上) 次日下午,武松,孙安,徐宁夫妇,林冲夫妇等新老兄弟,每人一个小凳子围坐在柴进的房间前边,嗑着瓜果,谈笑间时不时瞥向房间。 只听徐娘子道:“依奴家看,寨主没有妻室,就将这扈家娘子收了也挺好!”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扈娘子人中深长,两腮饱满是极易生养的面相,娶做娘子定能多子多福。”说这话的人是阮小二的老娘。 此话一出,最受触动的是林娘子。她和林冲成婚已两年多,却未有一子一女,这件事几乎已成为她心中的芥蒂。 “待会定要问问阮大娘有没有什么生子的妙方。”林娘子暗暗想道。 说到柴进娶妻生子一事,大家更来了兴致,说话声不觉间又大了许多。 房间内,柴进背对着扈三娘躺在床边,床前站着扈三娘的两名侍女和瘦身长腰,满口锯齿的柴蛟。 “喂!醒了,就松开手。”柴进明显感觉到背后的呼吸声变粗,便知道扈三娘终于醒酒,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酒的。 其实扈三娘已经醒了有一会儿,在发现自己侧躺在一个陌生男人身后时,还用青鸾探云手控制了对方之后,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自己不是在喝酒吗?对了,那酒店还是梁山的产业,可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个男人又是谁?自己的侍女在哪? 太多的疑问在扈三娘脑海萦绕,恰在这时,又听到屋外那些人的讨论声,如何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自己竟然被带到了梁山,且抓着的还是梁山之主。 他们竟然还想让自己委身于这个寨主,羞恼之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声。 “不放!送我下山再放了你。”扈三娘控制着柴进起身道。 两名侍女忙上前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竹,小菊怎么只剩你两人?” “梅姐,兰姐如今正在山下等着接小姐回家呢,你还是先放开他吧。” 扈三娘一脸疑惑,怎么这和自己猜测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两名侍女快速将扈三娘醉酒之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扈三娘越听越不自在,两坨红云爬上脸颊,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柴进。 原来这梁山水寇不仅没有伤害自己,还让人通知了家里,准备放自己离开。他们一点都不像祝家庄所传的那么凶神恶煞,无恶不作。 柴进晃了晃酸麻的左臂道:“赶紧下山去吧,若是再不下山,你哥和祝彪都要攻山了!” 站在门口的柴蛟打开房门,趴在门口偷听的阮小七和阮良猝不及防,滚了进来,然后摸着脑袋,向后退去道:“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只是门口围满了人,他们两个退不出去。 被众人围观,柴进没什么不适应,扈三娘更显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散开吧,让她下山去!” 众人让出一条通道,扈三娘不敢看向众人戏谑的眼神,将脑袋埋在胸前,盯着脚尖往前走去。 “哥哥,水泊外祝家三子祝彪和扈家庄的扈成一直在叫嚣,任由他们叫嚣下去,只怕江湖上的好汉都会传我们梁山怕了他们。”王伦说道。 柴进笑道:“这还不简单,把他们打的都闭嘴不就行了!” “哈哈……哥哥说的是,我去将他们擒过来!”孙安大笑着,就要往山下走去。 林冲和徐宁相视一眼,拦住孙安道:“何劳孙安兄弟,我二人初来乍到,正是立功的时候,便交给我二人如何?” 又有两个大汉站出来道:“区区毛贼,怎敢烦两位教头亲自动手,我叔侄二人就可捉拿他们。” 这二人正是石勇从登州登云山带回来的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也是忠良慷慨,气性高强之辈,更兼一身的好武艺。 初上山,都想表现一下,不能使其他人看轻了自己。 柴进见状笑道:“咱们就下去落落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我梁山的威名不是谁都能踩的。” 扈三娘走在前边听到这些水寇一个个扬言要捉拿扈成和祝彪,不免有些着急,脚步都快了许多。 行至山脚下,扈三娘注意到许多林立的房屋,有村民进进出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在独龙冈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还是山寨吗?为什么他们看着更幸福呢?”扈三娘心中闪过这样的疑惑。 随后踏上金沙滩和鸭嘴滩之间的码头,码头两侧一边是成群的马儿,一边是银鳞跳跃,都灵性十足。 码头尽处停着一艘三十余丈长的海鹘战船,甲板上站着近百名黝黑肤色的精壮汉子,一个个龙精虎猛,气势汹汹。 阮小七上前自豪道:“哥哥,俺这定波营的汉子如何?” “不错!雏形已有,经过几场大战之后,必能成为百战之师!”柴进看着这些士卒,仿佛看到了后世的海军陆战队。 “扈三娘请登船吧。”柴进等人各施本事,跃上战船,扈三娘紧随其后登上。 动力舱内的水手,摇动船桨,向着水泊外驶去。 李家道口附近的空地上,列着三十余骑,为首者三人,正是扈成,祝彪和栾廷玉。 栾廷玉看着水泊中的停着的两艘海鹘战船,叹道:“梁山水寇不可小觑,竟夺了朝廷的海鹘战船,听闻这水泊中还有一头蛟龙,当真是易守难攻之地。” 年纪最轻的祝彪却是火爆脾气,嚷嚷道:“任他蛟龙还是真龙,上了岸就是虫,若敢强犯我独龙冈,定让他有来无回。” 三人中唯有扈三娘的哥哥扈成有焦急的神态,他从妹妹的贴身侍女口中得知她被带上了梁山,一夜都没睡好。 刚出庄子又碰上了死缠烂打的祝彪,在扈成的再三劝说下,祝彪才没有提兵前来,而是叫上了教头铁棒栾廷玉。 平静的水泊,忽然水波荡漾,又一艘海鹘战船驶来。甲板上赫然站着扈三娘和十几名梁山水寇。 扈成看见自家妹子无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祝彪却是不乐意了,因为他看到扈三娘与柴进靠的太近,有些吃味怒喝道:“你那厮,离我家娘子远些!” 扈三娘脸色一变道:“祝彪,谁是你家娘子?本小姐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船停至岸边,林冲,孙安,武松,鲁智深四人最先跃下战船,怒视着祝彪等人,将自身的气息尽数释放。 祝彪身后的骑兵胯下的坐骑如同受到了惊吓一样,嘶鸣,刨蹄,十分不安。 栾廷玉纵马往前,一人顶住大部分压力,心中十分惊骇:“这四人哪个是善于之辈,每一个都不弱于他,甚至比他更强!” 第62章 三娘醒酒 林栾见猎喜(下) “哪个说的要踏平我水泊梁山?出来与俺武松大战三百回合!”武松抽出镔铁雪花刀,向前一步吼道。 无人搭话,就连脾气最爆的祝彪一时都有些胆寒。 而栾廷玉身后的骑兵再也控制不住马匹,“蹬蹬蹬……”三十骑兵全部后退了三丈之多。 “哈哈哈……洒家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原来不过是一群杂兵。”鲁智深见惯了精锐士卒,就独龙冈的这些人真入不了他的眼。 扈成下马,上前道:“扈成来接家妹,特献上金银一万两!”他身后的骑兵立时有人下马,取下褡裢,里边正是金条和银锭,刚好价值一万两白银。 柴进笑道:“扈三娘,还是你哥哥最会做人,这金银我就却之不恭了,你回去吧。” “哼,早晚我会拿回来!”扈三娘恨得牙痒痒,随后和两名侍女走下了战船。 等到扈三娘走过林冲四人,祝彪这才迎上去,关心道:“三娘,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关你什么事?哥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扈三娘走到扈成身边道。 扈成道:“路上碰到的,万一梁山水寇说话不算话,也好有个照应。”说罢一摆手,身后的骑兵立刻将金银摆在地上。 扈三娘脱口而出道:“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祝彪闻言,急道:“三娘,你怎么向着他们说话,别忘了是他们将你捉上梁山的。” “要你管,本小姐有眼睛不会看错,有腿自己能走,不用你献殷勤。”扈三娘本来也不反感祝彪,但自从两家联姻,她就没来由的十分厌恶他。 另一边,林冲见栾廷玉手持浑铁棒,气势如虹,心道:“这人倒不简单,来日梁山定会征讨独龙冈,不如今天试一试他的身手!” 想到此,林冲上前一步,抱拳道:“林冲,请指教!” “八十万禁军棍棒教头豹子头林冲?你怎么会是梁山水寇?”栾廷玉惊讶道,他于棍棒一道浸淫已久,自然听说林冲的名头,没想到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梁山贼人。 林冲苦笑道:“世上再无禁军教头林冲,只有梁山林冲。” 栾廷玉一愣,翻身下马,道:“铁棒栾廷玉,请指教。” 战船上的徐宁适时扔下一杆长枪道:“林冲兄弟接着!” “又一个!梁山真是藏龙卧虎,独龙冈真的能挡住梁山吗?”栾廷玉只看徐宁一出手,便知这人实力也极强! 林冲头都没回,伸手接住长枪,随意抖了个枪花道:“请!” “请!” 林冲抢步先攻,抖出枪影,扎向栾廷玉的脑门,咽喉,胸腹。 “来得好!”栾廷玉大吼一声,已是看准了林冲的真正用意,运起浑铁棒砸向林冲的枪尖。 枪棒交击之间,迸发出轰鸣声和火花,恍若雷鸣一般。 林冲与栾廷玉斗志昂扬,招式犀利而迅猛,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速度,林冲的枪法如疾风骤雨,一招一式凌厉而有力。 栾廷玉怒目圆睁,铁棒在他的手中犹如生命之树一般,挥舞起来带动着狂涌的能量。 “好好的,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扈成有些不解,花些金银就能办妥的事,非要打打杀杀。 祝彪目不转睛地看着狂战的林冲和栾廷玉道:“什么禁军棍棒教头,名头怪唬人,还不是被师傅压着打。” 扈三娘听得嘴角一撇,暗道:“哪只眼睛看出栾教师压着对方打了,明明是势均力敌好吧。” 孙安,武松,鲁智深为林冲掠阵,以防对方一拥而上。 “这铁棒栾廷玉倒也是一条好汉,棍棒功夫几乎和林教头相当。”武松赞道。 鲁智深有些无聊地拍了拍肚皮道:“林冲兄弟并未使全力,不然这栾廷玉定不是对手。” 场中两人还在激战。他们的招式变幻莫测,林冲的枪法犹如巨浪滔天,而栾廷玉的铁棒仿佛有万千魔焰盘旋其上。两人之间的纠缠越来越激烈,每一次碰撞都能够引起空气炸响。 六十多个回合之后,栾廷玉气力爆发,逼退林冲,跳出战圈道:“林教头好枪法,栾某不如也!” 林冲收枪而立道:“栾教师除了棍棒,定还有其他绝技,若是使出,未必就不如林某。” “林教头慧眼如炬。”栾廷玉自不会将自己的绝技公之于众,来日战场相见,或有奇效。 扈三娘见二人停下比斗,向前走了几步看向站船上的柴进大声道:“寨主到底什么意思?还放不放我走?莫非想要食言?” 柴进朗声回道:“我可曾留你?拦你?你若想走,直接走便是。” 扈三娘跺脚转身上马道:“哥,我们回家!” 扈成调转马头一声令下道:“回庄!”身后的骑兵和四名侍女立时跟上。而祝彪早追扈三娘去了。 林冲看向最后的栾廷玉道:“栾教师后会有期,战场相见,林某再向你讨教!” “沙场厮杀,各凭本事,到时候还请林教头全力以赴,如此才是真正看得起栾某。”栾廷玉抱了一下拳,随后上马,追上众人而去。 “二郎,去酒店喊上朱贵兄弟和武大哥,咱们回山聚一聚!”柴进叮嘱道。 武松自去领命,林冲三人跃上战船,他走到柴进身边道:“大官人,日后征战独龙冈,需小心栾廷玉,此人实力不俗,打斗之时,我观察到他有摸向腰间的小动作,定是会一些飞刀,流星锤一类的奇技。” “多有林冲兄弟提醒,大家都记下这一点,万不可折在他手中。”柴进顺势说道。 邹渊邹润两人观战之后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他们二人定不是栾廷玉的对手。 不多时,武松引着武大,朱贵和一个胖大和尚走到岸边,柴进看了看那和尚,又看了看身旁的鲁智深,两人一样打扮,都是膀大腰圆之辈,看上去十分相像。 最大的区别是两人的兵器不同,鲁智深的是月牙禅杖,而那和尚的武器是一柄铮光浑铁禅杖。 “小僧邓元觉,诨号宝光如来,特来入伙水泊梁山!”邓元觉看着甲板上的鲁智深一时间有些恍然。 柴进心头一跳道:“果然是他,他不是方腊的国师吗?怎么会来入伙梁山?”不过既然来了,便没有放他离开的道理。 从田虎手中撬到了屠龙手孙安,那从方腊手中撬来一个宝光如来邓元觉好像也不为过。 柴进高声道:“水泊梁山迎四方好汉,不是一句空话,大师只管上来便是!” 第63章 公孙路遇 双禅欲比斗(上) 武松四人登上战船,自然也不会丢下扈成留下的价值一万两的金银,而后三艘海鹘战船踏波逐浪返回梁山。 忠义厅内,新老兄弟齐聚一堂,就连林冲的岳丈张教头和刚上山的宝光如来邓元觉也列在其中。 柴进注意到徐宁因为面颊上的金印,只能披头散发进行遮掩,哪还有身为金枪班教师的风采。 “看来要走一遭建康府将神医安道全请来,此人若是上山,既可除金印,还可为林冲夫妇解决子嗣问题,最关键的是他若能带出一支医疗队伍,必然能留存下大量的百战老卒,这于梁山而言是最宝贵的财富。” 每逢这样的场合,继忠从不会列席就坐,而是会站在柴进的身后,做着一切自己该做的事情。 继忠注意到:这时候看到大伙都将目光投向了大官人,而大官人却是看着徐宁教师,有些神游物外。 继忠在柴进背后轻轻一咳,低声道:“大官人。” 柴进思绪回归,看着徐宁道:“徐宁兄弟可是为面颊上的金印而发愁?”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大官人竟然注意到了心情低落的自己,徐宁抱拳道:“金印琼面,一时不适应而已。” 王伦道:“宋廷名将狄青,年轻时也曾琼面,但后来依然是名震四方的大将,徐宁兄弟可多想想这位。” “徐某怎比得上的狄公。”徐宁连连摆手道,他若是有狄青的功绩,还真的不会在乎这金印。 柴进道:“金印琼面总归不好看,我曾听闻建康府有一位神医安道全,他有方法能祛除金印。” 徐宁激动地站起来道:“竟有这样的人物,我愿前往建康府走一趟。” 武松道:“徐教师不必走这一遭,我们将神医请来梁山不是更好!还能造福更多的兄弟。” 朱武神色一动道:“二郎兄弟说的是,正巧山上还缺少一支军医队伍,若是安神医上山必然能拉出一支医疗队伍,可大大减少战后伤兵的死亡率。” “朱武兄弟说的是,洒家在西军效力时,曾见过不少军医,他们每救活一个伤兵,就意味着多了一名老兵,想来林教头一定知道老兵的重要性。”鲁智深深有同感道。 被鲁智深点名,林冲起身道:“老兵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临战心理都是最宝贵的财富,他们的言传身教于新兵而言是最好的师傅!” 一直带兵训练的孙安深有体会地点头道:“既如此,咱们就将这位神医请上梁山来。” 柴进没想到他只是刚提出安神医,兄弟们这么快就已经想到了神医的妙用,他敲了敲太师椅道:“哪位兄弟愿去将这位神医请来?” 公孙胜道:“贫道愿去,正好也有一事告知哥哥。” “道长请讲。” 话说是这次公孙胜回乡接母。一路腾云驾雾,不消一日便赶到了九宫县二仙山脚下,不得师傅准许不敢私自回山,但他依然恭敬行礼,之后才返回家中。 一番劝说之下,或许是上次劝说有效果,又或许是老娘想通了,终于同意随他一起上梁山。 公孙胜母亲不曾修行,所以公孙胜只能带着母亲慢慢赶路,刚出九宫县没多久就在一家酒店歇脚之时,就碰到锦豹子杨林。 公孙胜见杨林腰细膀阔,生的眉秀目疏,头圆耳大,鼻直口方,仿若飞虎下云端。 一身劲装打扮,腰悬短刀,手持银丝绕杆笔管枪,气度非凡,想起柴进所说的迎四方好汉,便动了结交的心思。 当杨林得知梁山之主是大名鼎鼎的沧州柴进柴大官人时,再无疑虑,便同公孙胜一起上路。 有经常行走江湖经验的杨林加入,赶路投店方便了许多。行至蓟州和沂州的交界处时,经过一个饮马川的地界,竟是碰到了强人打劫。 公孙胜叮嘱杨林照顾好母亲,然后飞身向前。但见为首者双目精赤,手持粗大铁链,横在路中央,身侧站着一位长大白净的汉子,手握钢刀,他们身后跟着一二百小喽啰。 “识相的留下买路钱,饶你们性命。” 多餐人肉双目必赤,为首这人双目精赤,必然长久食人肉所致。若是碰不到也就罢了;既然碰到,公孙胜心中的杀意已难抑。 也不搭话,背后的千年桃木剑飞向高空,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乌云蔽日,雷蛇闪动。 “修道士!快近身杀了他!”双目精赤的大汉,狂奔向公孙胜,铁链如同恶蟒一样抽向他。 “晚了!”公孙胜已诵完雷法秘咒,三道白金色庚金神雷划破天际,连贯而下落在大汉头顶。 白烟升腾,衣服破成碎片,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出,双目精赤的大汉已是轰然倒地,再无一丝生机。 慢了一步的白净汉子,停下脚步,双目中尽是骇然;小喽啰弃刃伏地,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几乎视公孙胜如同神仙。 公孙胜携雷霆之威,向前一步喝问道:“尔等可食人肉?” 白净长大汉子颓然道:“寨中只有被你刚刚杀死的邓飞喜食人肉,还有一些人沾染这怪癖,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哪敢去吃。” 煌煌雷威之下,但有阴邪念头必遭天谴。这白净汉子说完之后,未引动雷霆,公孙胜已是相信了他。 “你为何与这种食人恶魔为伍?” 白净大汉已是明白眼前这道士不是古板的除魔卫士,他的小命也算是保了下来,丢掉手中长刀道:“小人孟康,因与上官起了争执,兴起之下杀了狗官,遁走于江湖绿林,不得不托庇于此。” 孟康顿了下继续道:“我中如今还有一位大寨主名为裴宣,诨号‘铁面孔目’,为人最是忠直聪明,铁面无私,道长若是不信,可寻他一问便知。” “好!将他寻来问问。” 孟康打了手势,立时有一个小喽啰回山上去请大寨主。 不多时,一名肉白肥胖,四平八稳的中年文士下得山来,将公孙胜三人请到一旁道:“不才裴宣见过道长,那邓飞虽喜食人肉,但也有几分义气,还请道长许我们为他收尸。” 杨林惊讶道:“火眼狻猊邓飞?竟然是他。” 公孙胜一愣道:“杨林兄弟你认识他?” “早年间曾与他搭过伙,只因他喜食人肉,我无法忍受,便与他分道扬镳,没想到今日竟死在道长手中。” “此等恶人,我儿杀的没错!”公孙胜母亲听得来龙去脉,也知道自家儿子没杀错人。 老太太随后看向裴宣道:“看你这人一身的正气,为何与这样的人为伍?” 第64章 公孙路遇 双禅欲比斗(下) 裴宣苦笑道:“不才因为得罪贪滥的知府,原本要被发配到沙门岛,是被邓飞救下的,还让我做大寨主,实在不好离他而去。” 孟康在一旁道:“裴宣哥哥曾劝过邓飞不要再吃人肉,只是他不肯听劝。” 公孙胜看着裴宣,想到山寨中缺少这样铁面无私的人物,说道:“如今邓飞已死,两位可有什么打算?” 裴宣想了想道:“我两人都是戴罪之身,这世上哪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两位可曾听过八百里水泊梁山?大头领是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如今正在招贤纳士,接纳天下四方豪杰。两位何不去投奔他?” 裴宣和孟康相视一眼道:“我二人无进身之阶,只恐大官人不肯接纳。” 杨琳笑道:“你们却不知眼前的这位公孙道长便是梁山的头领之一,有他作保,岂会上不得梁山。” 裴宣大喜道:“我寨中有喽啰三四百人,资财便可装十余辆车子,粮草更是不计其数,愿都献上梁山,求入伙,听号效力。” 公孙胜道:“如今梁山脚下捕盗巡检横行,肆无忌惮的抓人,两位前往之时,还需小心一处独龙冈的地界,那厮专与我梁山作对。” 裴宣道:“我们曾打退过官军,缴获有官衣,可扮做官军前行。” “如此也好!”公孙胜看向杨林道:“杨林兄弟你随他们一起如何?也好有个照应。” “听道长吩咐。”杨林自无不可。 至此分做两路,公孙胜和母亲一路;裴宣,杨林三人一路。 忠义厅内,听公孙胜说完这些,武松振拳道:“道长杀的好!这等人就该死!” 公孙胜道:“算算时日,裴宣一行人差不多也该赶到了。为以防万一,哥哥还需多注意独龙冈那边的动向。” 柴进点了点头:“时迁兄弟,王伦兄弟,不知你们手下的梁山卫能否当此大任?” 时迁和王伦霍然起身道:“哥哥只管放心,如今我们的人已经混入独龙冈,但有风吹草动,皆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柴进拍手道:“很好!如此道长也能放心前往建康府寻安神医。” 徐宁起身道:“有劳公孙道长!” “都是自家兄弟,无须说这些。” 说到此,天色已晚。 柴进扭头看向继忠道:“安排人上些酒菜来,新老兄弟没有酒菜岂能行。” 鲁智深闻言道:“洒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好大官人没忘记,俺要喝透瓶香,昨天喝了那个酒,馋到了现在。” “好!要多少都管够,对吧,朱富兄弟。”柴进笑道。 朱富起身道:“除了透瓶香,俺还酿了其他酒,可保兄弟们能畅饮个痛快。” “哈哈哈……如此甚好!”兄弟们都大笑起来。 武松更是大叫道:“不醉不归!最后站着的人一定是俺!” 鲁智深不服气道:“二郎不要说大话,等会洒家让你看看俺的酒量。” …… 酒过三巡,林冲看着热情的大伙,突然觉得他以前在汴梁城的日子过的太窝囊了。 他依稀记得他没有成为禁军教头时,也是如武松一样,恣意洒脱,豪放不羁,是什么让自己变得只知道忍让了。 “唉!”林冲一声长叹之后,随后眼神一变,隐隐有火焰升腾,如今再不受羁绊,他要活回自己最初的模样! 豹子头林冲不是窝囊废林冲! 林冲端起酒碗走到武松跟前道:“二郎兄弟,怪不得大官人说我能在你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哥哥敬你,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武松自然来者不拒,端起酒碗道:“哈哈……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都在酒里,干了!” “哈哈……好!干了。”林冲同样一饮而尽。 坐在石勇身旁的邹渊叔侄虽然一言未发,但是他们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两人端起酒碗敬石勇道:“不是兄弟使我们上山,怎么结交到这样的英雄好汉,石勇兄弟,请!” 石勇笑道:“哥哥曾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不就是咱们的缘分嘛。” 坐在末席的宝光如来邓元觉听得一怔,暗衬道:“我来此是缘分还是有意为之?” 这时鲁智深端着酒碗从史进身旁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找到邓元觉,快步过去,拍在他肩上道:“师兄在想些什么?怎地不饮酒?” 邓元觉恍然,端起酒碗道:“正欲寻师兄饮酒,初来乍到不敢妄动也。” “师兄着想了不是,洒家以为你和俺是一类人,没想到还是有些不同。”鲁智深说完认真看向邓元觉道:“师兄说特来入伙梁山?是因何而来?” 邓元觉将酒喝完道:“如今江湖绿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梁山数次大破炼妖司,更是擒获了蔡京之子,端的是声名在外,小僧特慕名而来。” 柴进陪邹渊叔侄饮过酒之后,走过来道:“元觉兄弟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我梁山之上都是以兄弟相称。” 邓元觉起身道:“当然可以,能让柴大官人这样称呼是小僧的荣幸。” “不知元觉兄弟出自哪脉佛门?” 邓元觉面上涌起神圣光辉,道:“秘传明教!” 鲁智深面色古怪道:“可是那个宣扬:清净,光明,大力,智慧的明教?” “师兄也知道我明教?” “洒家曾听智真师傅提起过,未曾接触过。” 邓元觉道:“小僧便是明教大力一脉,信奉的以力服人!” 柴进暗暗咋舌,大力是这个解释吗?大力应该是既有力量又有精神层面的解释吧。 鲁智深闻言来了兴趣道:“师兄的力气很大?不知比洒家如何?”他还没见过在力量上胜过他的人。 看着鲁智深比自己都要雄壮的身躯,邓元觉都差一点将他当成有秘密任务的同门师兄弟了。 闻言他也好奇,两人到底谁的力气更胜一筹,邓元觉道:“比一比,便知高下!” “哈哈……”鲁智深开怀大笑道:“只比力气有什么意思,洒家与你使的都是禅杖,不如比斗一番如何?” “小僧正有此意!” 不管邓元觉到底是什么目的,柴进现在也很想知道邓元觉的真实战力如何,他拍了拍手掌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道:“两位大师准备比斗一番,为兄弟们助助酒兴!” “吼!”大伙纷纷叫好,都是气血旺盛的武夫,骨子里都有一股争强好胜,谁又能轻易服谁,听闻比斗,自然很兴奋。 柴进见状道:“既然如此,比斗点到为止,万不可伤了对方性命!” “大官人只管放心,洒家(小僧)心中有数。”两个胖大和尚同时应声道。 第65章 伯仲之间 傀儡画戟成(上) 忠义厅前的广场之上,邓元觉身着烈火猩红直裰,腰间系着一条虎筋腰带,脖上挂着一串七宝念珠,脚蹬九环鹿皮僧鞋,手持铮光浑铁禅杖,端的是威武霸气! 鲁智深一身鹦哥绿禅袍,坦露胸怀,露出一带盖胆毛发,腰系文武鸦青带,鹭鹚腿紧系绑腿,玉蟒一般的月牙禅杖紧握手中,如同怒目金刚。 两人也不试探,抡起禅杖战作一团。一个使的是疯魔杖法,一个使的是大力明王杖法,都是世间一顶一的杖法。 “铛铛铛……”。禅杖撞击,如同撞钟一般,浑厚的磬鸣响彻山顶,两人都是走的刚猛的套路,每一杖都势大力沉。 先天之气激荡,卷起的气流如同狂风一样席卷四方,冲击产生余波撞在石板之上,碎石溅起。 鲁智深与邓元觉随着杖法的施展,打出的力道越来越恐怖。两人身影在战场上迅速移动,红绿交织,竟是打出了一片域场,修为不如他们二人的话,若是卷入其中,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好强!”徐宁惊叹道,来到这梁山之上,他已是见识过孙安和武松的强悍,没想到这后来的两个和尚竟也如此强悍! 林冲在一旁道:“智深师兄的修为我很清楚,没想到邓元觉几乎与他旗鼓相当,生死厮杀的话,真的很难说谁会是最后的胜者。” 孙安双手各执一把镔铁长剑,注视着混战的二人道:“只怕他们战的兴起,停不下手,还需我们将他们分开。” 柴进闻声道:“孙安兄弟可有把握将他们分开?” “六成吧,还不能确保他们不受伤。”孙安思衬了一下道。 柴进又看向林冲道:“林教头呢?” “也只有六成。”林冲心中也无更大的把握。 柴进看着还在狂战的鲁智深和邓元觉,心中开始呼唤蛟龙,柴蛟,同时问道:“二元境修士章钧如今在什么地方?”他回来至今还没见过章钧和蔡鞗等人。 一直待在山上的众人面色都有些古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继忠低声道:“柴蛟以研究仙文的名头忽悠章钧同他一起,暗做手脚,将章钧契约成了他的奴隶!” “混蛋!”柴进怒不可遏,那可是一名五气朝元境修士,竟成了一头蛟龙的奴隶,这不是逼他去死吗? 场中两人交战已过一百个回合,正当柴进想要吩咐林冲和孙安将二人分开之时,两个大和尚很有默契地虚晃一招,退出了战圈。 “痛快!痛快!”鲁智深大叫道:“洒家第一次打的如此酣畅淋漓,毫无保留。” 邓元觉同样兴奋道:“小僧也是,以往比武之时,生怕力气用大,就将对方打死了。” 柴进见状道:“兄弟们继续喝酒,继忠随我来。” 两人走到蛟纹木杏黄旗下,不多时柴蛟同章钧从山下飞上来。 虽然疑惑章钧为何没有身为妖兽奴隶的羞愤难当感觉,但柴进还是怒斥柴蛟道:“柴蛟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契约章先生!” 柴蛟偏着脑袋,颇有些委屈的样子道:“主人,小龙现在就算是想要解除契约,只怕老章也不会同意。” “这是为何?” 章钧上前道:“蛟大人修成的墨帝水元蕴含毒道,我可借以修炼,或能解除蔡府夺心摄魄丹的控制。” 柴进眼神一缩,如此一来这契约还真的不能解除了,不然章钧就真的脱离掌控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委屈章先生了。” 章钧笑道:“不委屈,相较于蔡府,我更喜欢水泊梁山。” 柴进都有些怀疑章钧是不是被蛟龙训成这样的,颇有些一脉相承的谄媚。 “好了,你们退下吧。守护好八百里水泊。” 柴蛟和章钧也不做停留,又飞走了。从山顶下到水面之后,柴蛟一改脸色,贱兮兮地拍着章钧的肩膀道:“做的不错,人宠就该有人宠的样子,本龙会加快进度解除你体内的毒素。” 章钧无可奈何道:“谢主人!”两人跳入水中,继续鼓捣他们未完成的工作。 山顶之上,柴进总觉得章钧转变的有些快,但他并未多想,而是问继忠道:“蔡鞗呢?” “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想到的,非要住在山下,让我们给他搭建了一间房子,每天随着村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乐在其中。” “呃,只要不闹事,随他去吧。” 柴进继续问道:“炼妖司的俘虏现在怎么样?” “愿意缴纳赎金的二十六人,只有二十家送来了银两,已送他们回去,那六人心如死灰,已有想入伙的迹象。” “那七名不愿意缴纳赎金的呢?” “三人欲逃,被杀。两人于监牢中自尽,只剩下炼妖司大队长魏宏和副队长温川,两人贫苦出身,心性坚毅,每日在监牢中打熬肉身,丝毫不见颓势。” 柴进来了兴致道:“走,带我去见见他们。” 所谓监牢就建在半山腰的悬崖峭壁处,凿进去的山洞,牢房为金属构造,每间牢房外都贴着公孙胜亲手制作的符箓,外围有梁山卫不停巡视。 山洞牢房内火把通明,柴进刚一进入,六名披头散发的,脸色抑郁的炼妖司成员趴在金属牢柱上叫道:“我不想死,求头领高抬贵手饶命。” “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愿入伙,纳投名状!” …… 继忠敲在金属柱上道:“谁若再叫唤,定让他尝尝雷霆的滋味。”这六人当即远离金属柱,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越过这六人,便看到紧邻的两个监牢中,两个大汉拖着沉重的脚链,挥汗如雨地打着一模一样的拳架。 柴进认真看完他们打完一套,才出声道:“好扎实的基本功!两位既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又没人来拯救你们,不若入伙梁山如何?” “你又是谁?”说话这人身高不过七尺,手臂粗细堪比柴进的大腿,正是炼妖司队长魏宏,擅使一对六棱梅花锤。 “柴进,现为梁山寨主。” 魏宏一愣道:“没想到梁山之主竟然是你!我曾听皇城司的那些狗提过你的名字。” 另一间监牢的温川好奇地探过脑袋道:“原来你就是大寨主,俺想活着,但没有钱,入伙梁山怎么入?” 此人臂展极长,手掌之上满是拳茧,想来一身的功夫多在手上。 “很简单,纳投名状,这六人你们一人杀两个,剩下两个我会将他们放走。”柴进冷冷道。 魏宏和温川隔着牢房相视一眼,略一思索便道:“我二人愿意!” 监牢中的六人色变道:“魏头,你不能这样,我们曾是挚爱亲朋啊!” “大寨主,我也可以纳投名状!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活?” “是啊!我们也想活下!” …… 第66章 伯仲之间 傀儡画戟成(下) “继忠,给他们两个打开牢房,让他们自己去选择杀谁。”柴进吩咐道。 走出牢房的魏宏拖着沉重的脚链走到一人的监牢前道:“付良,没记错的话你曾经猎妖时屠了一个村庄,老子想杀你很久了!” “不……!是妖兽杀了所有村民,不是我!”付良矢口否认。 继忠在付良惊恐的眼神中打开了牢门,在禁元镣铐的作用下,肉身更加强悍的魏宏,像掐小鸡一样掐死了付良。 …… 炼妖司人员并不都是恶人,魏宏在杀第二人时犹豫了片刻,最终在一个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选择了他的牢房。 温川走出之后,只选离他最近的两人,干脆利落动手之后,也不再看逃过生天的两人的表情。 “继忠,你将他们两个送下山去吧。” 柴进说完看向魏宏两人道:“你们两人随我走。” 那两个幸运儿由继忠送下山,柴进带着魏宏和温川回到了忠义厅,兄弟们都还在。 “道长,这脚铐为他们二人除了吧,以后他们也是我梁山的人了。”柴进吩咐道。 公孙胜拂尘挥动,青光一闪,两人的脚铐已是自动脱落。 孙安走近魏宏,拍在他胸膛上道:“早想通多好,非要等柴进哥哥请你们,多受这几日的牢狱之灾。” 魏宏瓮声道:“柴大官人的口碑妇孺皆知,我二人信得过。” 孙安一时无语,握拳捶了他一下胸膛道:“你说的不错,来喝酒!” “打不过你,俺还喝不过你吗?来!”魏宏见惯了生死,虽然刚杀完人,但好像没事人一样,即使杀了不该杀之人,也只是一时的愧疚罢了。 温川被杜迁拉了过去,因为温川和他还有宋万走的是一条路,最纯粹的肉身成圣道路。 柴进同公孙胜走到血焰龙树地穴口的栅栏外道:“我下去一趟,兄弟们进行之后,还需道长收拾残局。” 公孙胜看向黑漆漆的洞穴道:“自从哥哥出发去汴梁,这些时日无一人能下到洞底……” “我知道怎么回事,等我上来之后,这里便不会如此了。” “哥哥心里有数便好。” 柴进纵身一跃,飘飘然向洞底落下,期间只是轻点几下洞壁。 顺着萤火石小道,来到洞府的密室之中,生长血焰龙树的高台旁,一张银色兽皮笼罩着一块和柴进等高的神秘物件。 旁边一块金色龟甲载浮载沉,传出龟爷的声音道:“臭小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让龟爷久等了!” “你小子真会挑时间下狠手,老马正在祭炼仙胚,突然一位星主死去,差点导致祭炼功亏一篑!” 柴进这才意识到,被公孙胜用雷霆处死的火眼狻猊邓飞差点酿出大祸,这时心中才涌起一阵后怕。 柴进关切地看向银色兽皮道:“马爷,您可还好?” “无碍。下次记得提醒一下,太突然了,也不好!”银色兽皮荡起波纹。 马爷的声音继续传出:“如今仙胚祭炼只差最后一步,就等你回来了!” 柴进茫然道:“我又不会炼器,能做些什么?” “点睛!赋魂!” 金色龟甲解释道:“龟爷将仙胚祭炼为一战斗傀儡,点睛便是认主,它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它的主人;而赋魂则是赋予它灵性,拥有自动成长的能力。” “龟爷,你说这么多,也没说我该怎么做啊。”柴进道。 “点睛,便是将你的精血,发丝,皮肤血肉,用内息混为一体,然后你用手亲自为他点出眼睛便可以。” 柴进立即照做。 银色兽皮缓缓飘向柴进的泥丸宫,露出一个身高体型和柴进几乎一模一样的傀儡,除了眼睛为点出。 “要快,不然灵性会泄露。”马爷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柴进快速用手指沾上混合后的液体,小心翼翼地点在傀儡的双眉下方。 傀儡眼窝处一阵变化,两颗灿若星辰的眸子出现,只是略显呆滞,但是一股绝强的气息从傀儡身上散发出来。 金色龟甲打出一道金光落在傀儡身上,将他的气息打散,道:“堪比三花聚顶境精花修为者,老马的能力下降了啊!” “哼!”脑海中的银色兽皮一声轻哼,并未搭理金色龟甲,只因它注意到了五彩神龙的盘踞的传国玉玺! 银色兽皮飘在灵台之上,轻轻一震,五彩神龙便被它扫落,仔细打量了一番传国玉玺之后,似乎轻笑一声,便将其镇压在下方。 柴进看着呆滞的傀儡,问道:“龟爷,赋魂应该怎么做?” “老马会帮你的!” 刚听到此,柴进只觉自己的识海一阵剧痛,就像有人徒手撕裂了自己一样,这种痛楚可以让他铭记终身。 “啊……!”柴进直接惨嚎出声。 一点莹白神光从他的眉心缓缓飘向傀儡,从它眉心进入。 剧痛之中的柴进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世间又多了一个自己一样。细细感知之下,可不就是眼前的傀儡。 只见傀儡体表一阵光华流转,已是变得和柴进一模一样,只怕是让武松站到跟前,都分辨不出哪个是柴进,哪个是傀儡。 柴进心念一动,只见傀儡立刻对着柴进抱拳道:“兄dei,你好帅呀!” “哈哈……” 接着傀儡随着柴进的心意做着一系列动作,当真是念动身动。没错!这个傀儡简和柴进的真身几乎没什么区别,随心所欲。 想到了此,柴进下意识看向双腿中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还是不完美,不然…… 金色龟甲道:“别玩了,以后你有足够的时间调教他。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柴进当然没忘,金色龟甲可是说好要用赤松精的树心木为他打造一件神兵的,他早已期待许久。 “小子早已看遍整间密室,并没有其他惊喜了啊。” 而他不再操控的傀儡,只见他自动站到柴进身后,并渐渐与地上的阴影融为一体。 金色龟甲金光微吐,一杆近乎三米长的神兵缓缓出现,冒着深寒银光的枪尖,透着煞戾无匹的杀气,两侧是小枝连接的月牙形利刃,仿佛藏着修罗之力,迷人心智,嗜血杀戮。 长杆刻有繁密的花纹,有龙形,凤纹,各种奇异的飞禽走兽,恍若聚集了八荒六合之灵,神异至极。 “方天画戟!”柴进惊呼道。 第67章 星河落戟 起兵独龙岗(上) 金色龟甲挥洒出一道金光落在这杆极为霸道的方天画戟上,下一刻这杆方天画戟就好像有了灵魂一样,画杆之上飞出一条赤虬,在柴进面前张牙舞爪。 “神兵之灵?还是赤松子的残魂?”柴进没有在这条赤虬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恶意。 “赤松子魂身俱灭,轮回都入不得,还有什么残魂。”金色龟甲得意洋洋道:“此乃方天画戟器成之时自动形成的灵,虬为有角的小龙,赤为纯真之意! 说白了赤虬就是一条纯真无暇的小龙,至于以后这神兵之灵会成长哪一步,在于你这个主人能给他什么样的造化。” 柴进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赤虬,道:“真是好宝贝,神兵有灵,我该如何让他认主?” 金色龟甲故作神秘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 泥丸宫中银色兽皮的声音传出:“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只要握上画杆,便会自动认主。老龟,又来了新成员,你不打算认识一下吗?” 金色龟甲本来还有些不满,但听到老马后续的话,立刻来了兴致道:“小子,你又捞到好宝贝了,龟爷我要好好看看是什么东西。” 金光一闪,它便出现在了泥丸宫的灵台之上。 “崆峒印!”金色龟甲一声惊呼。 柴进刚伸手握上方天画戟的画杆,是一种极为奇异的触感,好像水火相济,又好像阴阳相生,还未细细体悟,便被金色龟甲打破了心境。 方天画戟赤色光华一闪,消失在柴进手中,出现在他的丹田之内,悬在刻有中天二字的巨石旁。 “龟爷你看错了,这哪是什么崆峒印,它是传国玉玺!” 金色龟甲讪讪道:“龟爷就说你小子不可能得到崆峒印,原来是一个仿造品,看样式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翻动传国玉玺,看到上面铭刻的八个虫鸟小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呵……传国玉玺,远不如崆峒印!”金色龟甲随后飘在了传国玉玺上方。 一旁的银色兽皮,传出声音道:“又有星主的专属功法开启了,让他们尽快修行吧。” 柴进心神落在银色兽皮上,星光流转,几颗大星出现在前方。 天雄星,星主:林冲;专属功法《渊绝破岳功》开启。 天孤星,星主:鲁智深;专属功法《煞幽禅心功》开启。 天佑星,星主:徐宁;专属功法《宝光镇邪功》开启。 地短星,星主:邹渊;…… 地角星,星主:邹润;…… 银色蝌蚪状龙章凤篆一个个飘过,仿佛印在了柴进脑海一样,填满脑袋,晕乎乎的状态下,柴进摘下百余片铜钱大小的血焰龙树的树叶。 这段时日没有浇灌蛇类鲜血,树叶的生长速度都慢了许多,感应了一下蛟龙。 柴进道:“柴蛟,你若是不想每隔半个月贡献一次蛟血,就每日捕捉一些蛇,蟒浇灌血焰龙树。” 在水泊最深处的蛟龙身体一抖,忙回应道:“小龙愿意每日捕捉蛇类生物浇灌神树。” “你在水泊中到底在鼓捣什么呢?山上几乎看不到你的身影。”柴进好奇道。 “最近忙于帮老章解毒,窝水底没人打扰。”柴蛟心虚地装扮着快要大成的‘龙宫’,这是它成为妖王之后的第一件杰作。 只要‘龙宫’落成,柴蛟就要整肃八百里水泊,建立他的龙庭,这一切都还需要‘人宠’章钧的帮忙。 “多让章钧出来转转,他是人,和你不一样,不能长居于水底。” “是,主人!” …… 河图洛书回归,不仅给柴进和梁山提供了一个高端战力保障,即战力堪比三花境修士的傀儡柴傀,还让柴进拥有了一把趁手武器方天画戟。 金色龟甲知悉柴进未修行过任何戟法,它便传授了柴进一套戟法《星河落》。《星河落》只有十二路招式,但每一路招式有九种变化,共有108种变化,暗合天罡地煞之数。 只因历史上使用方天画戟,青史留名的不过寥寥数人,但都是惊天动地的盖世英雄,金色龟甲不希望柴进堕了它这件心血的名声。 如秦末的楚霸王项羽,所使用的的是《霸王戟》,还有东汉末年的飞将军吕布,所使用的是《鬼神戟》,更近的则是唐朝那位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他所用的是《白虎戟》。 方天画戟属于重兵器,使用技巧复杂,功能繁多,需要使用者拥有极大的力量和技巧,因为两则月牙枝的存在,更是集轻兵器和重兵器的功能于一身。 熟练掌握以后,不仅可以与锤,镗,狼牙棒等重兵器对抗,更是可以与刀,枪,剑等轻兵器比拼技巧。 是以这几日柴进除了吃饭休息,时间都用在了修炼《星河落》戟法之上。“替天行道”的杏黄旗之下,从天光微亮,到月上山头,总能看到柴进手持方天画戟认真演练的身影。 得到《星河落》的第四日午时,柴进刚摆开姿势,方天画戟的戟尖闪烁如星辰,正是起手式‘星河初现’。 这几日观摩柴进演武的武松,抄起两柄镔铁雪花刀,跃入圈中道:“哥哥,招式只演练,到头来总归只是套招,要想有所精益,还是应该在实战中进步!” 柴进身躯一震,明白武松说的是对的,如今他已掌握《星河落》的十二路戟法,108种变化,却迟迟没有那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二郎,来战!” “哈哈……让俺先试试哥哥的戟法如何!” 武松大笑,脚踩玉环步,上来就是《暮雪天霜刀》的绝招之一‘暮雪纷飞’。刀光如雪花般飘落,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凌厉的寒气。 “来得好!” 武松想要近身,柴进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就近身,抖动手中方天画戟,‘兴涛汹涌’大戟如同汹涌的星河浪潮,一波接一波地点在武松刀上。 “好重的力道!”武松叫道:“哥哥,小心了!” 只见武松一刀卡在月牙小枝上,身形一转,贴着画杆,另一刀削向柴进持戟的手。 柴进抬脚踢在武松的手腕之上,同时转动画戟,挣脱武松的长刀,随后横拍向他。 武松越打越快,柴进则是越打越沉稳,方天画戟如同他的手臂一样,将武松挡在自己身体一丈之外。 “叮叮铛……”刀光璀璨,画戟百变,时而力大无比,时而于方寸之间变化招式,也算是一时间挡住了武松的进攻。 柴进明白这是因为武松并没有使全力,不然的话他早就落败了。 三十多个回合之后,柴进只剩下招架之力,落败只在须臾之间。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啸声划破天际。 第68章 星河落戟 起兵独龙岗(下) 观战的王伦,时迁等人面色一变道:“哥哥,是梁山卫的鸣镝,恐怕有大事发生了。” 柴进和武松停下手中的兵器,跳开战圈,他已感应到柴蛟在快速飞过来。 一条蛟龙腹下利爪抓着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飞上山顶,化成人形,将怀中人轻轻放到地上。 “主人,这人已无力回天,他手中拿着的是梁山卫的密信。” 柴进已是看到这名年轻的梁山卫腹部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脏器破裂,肠子都流了出来。 虽然他胸膛已经停止了跳动,但他手中还紧握着一个小巧的竹筒。 时迁面露悲伤神色走过去,边用力掰开他紧握的手,取出竹筒,边道:“这人叫王二牛,是最早上山的西溪村村民,同时也是最早响应入伍的人员之一。” 王伦接过竹筒,道:“他也是少数几个愿意来听我讲课的人,再过两年,还准备让他家女娃也来学堂学习。” 柴进走过去,单膝跪在王二牛身边,为他合上双眼,冷冷道:“密信中写了什么?我梁山的兄弟不能白死,将他厚葬下去。” 立时有梁山卫将王二牛的尸身抬了下去,通告家属,发放战死津贴,葬在山脚下! 王伦快速浏览过密信,目光凶狠道:“独龙冈祝家庄,祝家三子掳走了投奔我梁山的裴宣一行人。” “他们不是扮作官军前来的吗?”武松拧着眉头问道。 “朱家三子见财起意,想吞了裴宣一行人运送的十余车钱粮,误打误撞之下,发现了裴宣等人的真实身份,将他们擒了,欲押往州城论罪。” “哥哥,如今这祝家庄就好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咱们梁山身上,一日不拔掉他们,我梁山便一日不得安生。”孙安闻讯从山脚下的营帐赶来道。 九纹龙史进随行而至,说道:“哥哥,此事若是传到江湖上,梁山护不住来投靠的人,以后谁还愿意投奔我梁山?咱们那句‘水泊梁山迎四方好汉’可就成了一句笑话!” 林冲和徐宁二人并未说话,但是一旁的鲁智深已是大声嚷嚷道:“大官人,上次俺就看那祝彪十分不爽,既是这样的腌臜小人,踏平了它祝家庄,也是为民除害!” 柴进扫视一眼群情激奋的众兄弟道:“山下营寨,议事,起兵!” “早就等哥哥这一句话了!”孙安一脸战意道。 众头领都有修为傍身,下山如履平地,不多时便来到了山脚下。原先存在金沙滩和鸭嘴滩后方的一大片丛林,已是化作了初见规模的营寨。 进入营寨之后,吆喝声和叮叮铛铛的锻打声不绝于耳。 “隔音,好想法!不扰民,谁的杰作?”柴进立时发现了寨内寨外的区别。 孙安指着火炉旁挥舞着铁锤的壮汉道:“陈羽道长的本事,他在寨墙上刻录了匿声的符箓。” “嗯?你说这个青筋暴起的肌肉大汉是道士陈羽?我记得离开的时候他好像和一个书生差不多吧。”柴进是真的没认出来这人就是道士陈羽。 孙安嘿嘿笑道:“山上就他一人擅长锻器,兄弟们的战甲兵器都落在他身上,难免多操劳了点。” 这哪是多操劳了点,分明是只要用不死,就往死里用啊! 柴进摇了摇头,向前走去。宽敞的校场之上,衣甲鲜亮的梁山军士卒,站成一个个方阵,精气神十足。 或是捉对厮杀,或是整齐划一地演练着斩刀,刺枪。 在这些方阵的两侧竟然还有两个不小的跑马场,冲刺,砍杀。 同样靶场之中,有士卒引弓搭箭,练习着射箭的技艺。 一路走过来看的林冲和徐宁两个教头不住点头,在他们眼中,这些梁山军虽然比不上最精锐的禁军,但是已初见强军的雏形,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气势,甚至超越了一部分禁军。 孙安特别留意林冲和徐宁,看到两人的表情,也是得意地咧开嘴,嘿嘿笑了起来。 柴进走向最后方的大帐道:“将各位兄弟都召集过来,此战可算是我梁山军的第一场大战,没有哪个兄弟愿意错过吧!” 早已闻讯过来的朱武笑道:“哥哥有所不知,兄弟们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踏平独龙冈。” 三通鼓响。虽有寨墙的隔音,鼓声依然传到了外面,水泊上,三艘战船闻声,同时掉头驶了回来。 山脚下,一个小院之中,蔡鞗惬意地靠在一棵大树下,慵懒地看着云卷云舒,听到鼓声,眉头略皱,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些想念娇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自己失踪。 营寨内,大帐中,直到阮氏三雄光着膀子走进来,兄弟们总算是聚齐了。 阮小七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柴进,眼睛一亮,抱拳道:“哥哥,可是要准备攻打独龙冈?” 阮小二将自家七弟拖到身后道:“哥哥自有主张,你着什么急?” 柴进肃然道:“小七兄弟猜对了,就是要攻打独龙冈!” 众兄弟闻言十分激动,恨不得立时动身,顺流而下,杀他个人仰马翻! 柴进敲了敲桌案道:“此战不仅是我梁山军的首战,更是检验各位兄弟练军的成果,是龙是虎还是虫就看你们自己表现吧!” “独龙冈的祝,李,扈三家的实力想必梁山卫已经摸清楚了,那就由王伦兄弟给众兄弟介绍一下吧。” 关于独龙冈的所有信息,王伦已熟记于心。他站起身道:“独龙冈以祝家庄实力最为强横,先天境修士有五人,分别是教头栾廷玉,祝太公,祝龙,祝虎,祝彪,庄内私兵近两千五百人! 其次是李家庄,先天境修士两人,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庄内私兵近一千八百人! 最后是扈家庄,先天境修士两人,飞天虎扈成,一丈青扈三娘,庄内私兵近一千五百人!” 林冲和徐宁听得暗暗咋舌,这哪还是庄子啊,简直就是邬堡重镇!三个庄子便拥兵近六千,虽然民兵居多,但蚁多咬死象,也不容小觑。 柴进看向孙安道:“孙安兄弟,如今我梁山军共有多少人?” 孙安一愣,这个他还真答不上来,一旁的朱武起身道:“孙安哥哥忙于练兵,如今各军的信息都在小弟这里。” 柴进道:“朱武兄弟请讲!” “三支水军如今还是六百人,三支骑军共四百五十人,四支步军共八百人,统计战兵共一千八百五十人,此外还有辅兵三百人。” 柴进目光坚定大声道:“兵贵精不贵多,已经足够用了。梁山水中有蛟龙守护,山上还有部分梁山卫。全军出击,一举荡平独龙冈!” “荡平独龙冈!” “荡平独龙冈!” …… 第69章 各方反应 围困扈家庄(上) 看到兄弟们气势昂扬,热血上涌,朱武虽然不忍心打断,但有些事该说还是要说的。 朱武提醒道:“除却祝,李,扈,三庄的私兵,还需留意宋廷成立的捕盗巡检,由郓城县的县尉执掌,约有五百厢兵,五名先天境都头,尤以朱仝,雷横两人实力最为强横。” 提到厢军,林冲首次出声道:“厢军成员复杂,一部分为禁军筛下来的技艺不精者,一部分是招募的饥荒难民,还有一部分则是刺配流放的罪犯。” 杜迁点点头道:“俺在真定府就是入的厢军,衣甲残破,粮饷克扣,几乎全无士气,临敌之时,只怕一个冲锋,他们就会作鸟兽散。” “还需谨慎一些,别人的底细我不甚清楚,但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还是有些本事的。”柴进说道。 “哥哥休要涨他们威风,若是遇到这二人,俺定将他们擒来,献与哥哥!”孙安战意高昂道。 武松笑道:“这二人也算是忠义之辈,我和哥哥曾在郓城县见过他们,还曾答应赠给他们各一匹灵马,只是不曾有机会与他们,孙安兄弟若是与他们对上,还请不要伤他们性命。” “怪不得有段时间,他们两人和一个黑矮汉子常来山下酒店吃酒。应当是知悉了两位哥哥的真实身份。”时迁道。 柴进道:“不必想那么多,临战之时不可轻敌!能擒便擒,不能擒便杀!” “是,哥哥!”众兄弟轰然应诺。 “独龙冈三座山岗,冈下是一条深溪,但却容不得海鹘战船通过,小船过去,也只会沦为箭靶,且三庄皆是高筑石墙,仅以吊桥连接庄门,强攻不得,只能智取。”朱武说道。 鲁智深是个直性子,道:“洒家常听史大郎兄弟提过你长于军事,如今应当如何?你直言便是。” 柴进笑道:“我既任命朱武兄弟为军师,兄弟只管调兵遣将便是。” 朱武也是当仁不让,走到柴进身侧,看着帐下众兄弟,意气风发道:“欲破祝家庄,需先破三庄合纵之势。” “此话怎讲?” “攻其必救!扈家庄实力最弱,扈三娘又是祝彪的未婚妻,只要我们发兵至扈家庄,祝家庄必定会派兵来救,届时只要歼灭援军,就不愁攻不破祝家庄。” “好!就依军师所言。”柴进道。 “所谓兵贵神速,现在就应该整军出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朱武提议道。 柴进看了一眼天色,如今正是未时左右,士卒刚好到了吃饭的时间,“起灶,做饭,饱餐之后出兵!” 军令既下,很快就传达下去,整座营寨就好一个巨大的机器,运转起来。起灶做饭都是辅兵的职责,一扇扇猪肉被抬上砧板,大饼烙上,米粥煮上。 不多时营寨就飘起了饭香味。 打过饭菜之后,士卒们三人一堆,围坐在一起吃饭,丝毫不见战前的恐慌,不安,有的更多是兴奋,他们整日训练,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柴进等人和士卒们吃着一样的食物,林冲再次感叹道:“军心可用!” 饭后,校场之上,柴进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麾下一千八百多人,虽然并不是全部着甲,但兵刃铮亮,气势如虹,也是心中甚慰,兄弟们这段时间练军果然出了效果。 “独龙冈祝家庄霸占乡邻土地,再高价租给佃农,刮尽民脂民膏。如今还捉了投奔梁山的好汉,扬言要踏平水泊梁山!兄弟们甘心束手就擒吗?”柴进高声道。 师出有名,方可提振士气!这些话都是军师朱武的主意。 果不其然,将水泊梁山视为新家园的梁山军士卒,纷纷怒吼道:“不甘心……!” “杀向独龙冈,荡平祝家庄!” “卫我梁山,杀!” …… “登船!出征!”柴进高举方天画戟,咆哮道。 兵刃刺向天空,梁山军士卒应声高喝道:“出征!杀!” 所有人井然有序地登上四艘海鹘战船,柴进等众头领也都登上了战船,从李家道口登陆,战船随之返回水泊深处。 队伍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向着独龙冈进发! “时迁兄弟,将梁山卫派发出去,将暗中的耳目全部打掉,最好能让独龙冈和捕盗巡检都变成瞎子和聋子。”朱武吩咐道。 隐在人群中的时迁道了一声“是!”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柴进身旁的徐宁赞道:“好身法!还好这样的人站在咱们这边,不然头疼的就是我们了!” 队伍一路急行,虽有时迁带出来的梁山卫,清扫耳目,但还是有人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东溪村,晁盖庄园内,晁盖正在打熬着身体,听到来人的汇报,丢掉手中的石锁,走向一旁喝着茶水的吴用。 “加亮先生,你为什么那么看好水泊梁山,认定他们定能打破独龙冈呢?” 吴用目光深邃道:“独龙冈虽然人数众多,但多是一些平时拿着锄头的农夫;反观梁山水寇,多次打败炼妖司,若是没点真本事,他们早被朝廷剿灭了!” “可惜了刚送上山的那些庄客,平白送了梁山一份大礼!” “谁说上了山就是他们的人,这些人我自有妙用!”吴用神秘一笑道。 …… 水泊梁山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郓城县的官府,县令紧急召集了县衙内的一应人员。 将事情说过之后,县尉拍着胸脯道:“梁山水寇仗着蛟龙,躲在山上也就罢了,既然他们敢下山,下官有把握和独龙冈合力将这些水寇都留下来。” 县令脸上露出喜色道:“县尉若是凯旋而归,本官必为你请功!” 这名县尉点上朱仝,雷横等三名都头,带上三百名捕盗巡检的厢兵直奔祝家庄而去。 一切都和宋江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送朱仝雷横二人到了城门外,还不忘叮嘱道:“两位兄弟万事小心,梁山贼寇不是易与之辈。” “不劳哥哥挂心,我二人会小心行事的。”朱仝还是十分感激宋江的这份情,毕竟送军出行的只他一人。 县尉却是看不下去了,喝道:“朱仝,雷横,我念你二人武艺高强,给你们这个表现的机会,当勇猛精进,一举破灭贼寇,小心行事是要将功劳让给他人吗?” 另一名都头笑道:“大人放心,有小人在,什么梁山水寇都不会是在下的一合之敌。” 雷横低声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以为他能比炼妖司还要强?” “雷横,不要再嘟囔了,快些跟上!”县尉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喝道。 …… 第70章 各方反应 围困扈家庄(下) 梁山军取路直奔扈家庄,不过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独龙冈扈家庄前方两三里处。附近没有多远,便是一片树林,正好可以伐木建造营寨。 诸军士气正旺,恨不得立时攻上扈家庄,只是扈家庄唯一的出入口吊桥高高收起,石墙之上,刀枪林立,站满了扈家庄的私兵。 看着石墙上边私兵统一的号衣,朱武笑了笑,他心中的谋算,把握更大了些。他走到文仲容和崔埜身边,附耳道:“你二人各率自己的本部骑兵,给我严密监视祝家庄和李家庄的动向。” 柴进提醒道:“祝家庄前的树林不要轻易进去,那是一遭盘陀路,进去容易出来。若是不小心误入,需见到白杨树就转弯,才能走出。” “多谢哥哥提醒,我二人定会记在心中。”文仲容和崔埜一声呼啸,猎豹营骑军一分为二,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疾驰,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朱武随后走到武松和鲁智深身边,低语了一番。两人缓缓退到众人身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随着朱武的耳提面命,众兄弟各行其是。 扈家庄石墙之上,扈三娘和扈成一身戎装,披甲执锐,看着不远处的忙碌的梁山军,一脸怒容。 扈三娘将日月双刀拍在墙垛上道:“这群水寇,只知道欺软怕硬,明明是祝家惹得他们,反倒来寻我扈家报复。” 一旁的扈成看着梁山军散出去的骑兵道:“不管他们如何,万不可轻易出战,等到祝李二庄来援,合三庄之力,还怕吃不下他们吗?” “哼!且让他们嚣张一会儿。” 李家庄内,李应一身绛红袍装扮,猿臂狼腰,生的仪表堂堂,听着门下庄客的汇报,他淡然道:“不着急,被围的是扈家庄,祝彪都没动,我们就更犯不上冲锋在前!” 李应旁边站着一个容貌粗莽的汉子,正是他的官家鬼脸儿杜兴,他给李应续上茶水道:“三庄毕竟约好的守望相助,若是置之不理,恐怕会落人口实。” “嗯,继续关注祝家的动向,若是他们派人救援,杜兴你便带人走一趟。” “是!” 祝家庄内,祝彪刚从监房中出来,命人造了囚车,将裴宣,杨林,和孟康三人关押了起来,就等着押送到济州府问罪。 刚回到大厅便听到自己的两位哥哥在与栾教头争论,祝彪走进厅中道:“两位哥哥因何与栾教师争吵?” 老大祝龙道:“梁山水寇堵住了扈家庄的大门,我想提兵去营救,栾教师不许。” 祝彪心中一惊道:“栾教头,三家守望相助,为什么不能去营救?” “天色将暗,恐中了梁山水寇的埋伏。”栾廷玉继续道:“扈家庄墙高粮足,只要坚守不出,梁山水寇短时间定无法打进去。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因为粮草不足陷入被动局面,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一群水寇能有什么埋伏,正面厮杀我们还能怕了他们不成。”祝彪反驳道。 一旁的祝龙阴阳道:“栾教头你武力无双,我们三兄弟都很敬佩,但是论起计谋,你不一定就比我们强。” 祝彪心忧扈三娘,道:“我带一队人马前往扈家庄,两位兄长和栾教头守在庄中便可。” 栾廷玉想起曾经交手的林冲,担心祝彪的安危,又感念祝朝奉的知遇之恩,他心一横道:“三公子,我随你去!” 祝彪和栾廷玉各自披挂好,引了二百骑兵,并五百步兵向着扈家庄赶去。 蹲守在祝家庄盘陀路外的是崔埜和他的部下,遥遥看见祝彪等人的行踪,遣三名骑兵回去报信,崔埜则带着其他人向着来时的路缓缓前行,远远吊着祝彪的人马。 “好贼子!太嚣张了!栾教头你来带兵,我去冲杀一阵。”祝彪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栾廷玉一把拉住祝彪的缰绳道:“三公子不可中他的激将法,以防首尾不兼顾,咱们正常赶路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且容那厮多蹦跶一会!”祝彪气呼呼道。 得知祝家庄来援,朱武捋须道:“请哥哥去扈家庄下搦战,只要扈三娘来应战,朱某的计划便成了一半。” “何须哥哥去,俺史大郎定能擒下她!”史进振了一下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道。青龙棍不宜战阵冲杀,这是他托陈羽打造的战场杀器。 朱武笑道:“你去,扈三娘未必应战,但是哥哥去,那扈三娘必定会来应战!” 方天画戟出现在柴进手中,他催动胯下坐骑道:“我就去会会她!” 孙安催马跟上道:“哥哥,我来为你掠阵。”杨春跟上,一百五十名龙骧骑整齐出列,随着柴进和孙安行至扈家庄吊桥前! 柴进单手持戟,驾马行至阵前,高声道:“扈三娘!还记得梁山之上,你我同床共枕共度一夜吗?” 石墙之上,扈三娘俏脸通红,抄起日月双刀,娇喝道:“放下吊桥,我要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这会扈成不在石墙上,这里自然就是扈三娘说了算。 吊桥缓缓放下,厚重的城门洞开,扈三娘一马当先,百余名骑兵紧随在她身后。 “我要杀了你这个梁山水寇!”扈三娘胯下的青鬃马急速冲到柴进身前,舞动双刀砍向柴进。 柴进驾戟格挡,刀戟相撞,柴进已是心中有底,先天境四重天修为左右,能战! “上次放你离开,是不想占你吃醉酒的便宜,这次擒了你,便不会放你离开了!”柴进用方天画戟挑开扈三娘的长刀道。 扈三娘没想到这人武艺如此不俗,一招一式间似乎变化无穷,更兼力气极大,她一时竟然近不得他身。 “醉酒能擒你,如今更能擒你。”扈三娘改变招式,不再硬碰硬,以更加灵活的刀法应对。 不得不说,扈三娘应对的很快。马战,柴进的经验远不如她,如此一来三十个回合之后,扈三娘便已占据上风。 掠阵的孙安擎出双剑,就要拍马上前助阵,柴进看到之后,大声道:“孙安兄弟不用上,她拿不下我。” 就在这时,祝彪人马终于赶到阵前,隔着梁山军阵喊道:“三娘,我来助你!”说罢率领麾下的骑军就冲到了石勇率领的撼山都跟前。 “架盾!竖枪!”石勇大吼道。 “齐射!”是杜迁的声音,他麾下的决胜都士卒,引弓搭箭,抛射冲过来的祝家庄士卒。 同时从他们身后,史进和陈达率领飞熊骑绕过两翼迎上了祝彪的骑军。 第71章 杀退援兵 生擒扈三娘(上) “盾!”撼山都士卒齐声大吼,二十名手持铁盾的高壮汉子,将盾牌狠狠掼入地面,蹲身以肩顶住,后排士卒,架皮革圆盾层层叠叠,缝隙之处穿插着锋锐的长枪! 石勇脚踩大地,扛着一面特制大盾,在盾阵的正中央,土黄色气息从他这面大盾攀上其他人的盾牌,真真切切地形成了一面盾墙! 祝家庄的二百骑兵在祝彪和栾廷玉的带领下如同钢铁洪流一样,顶着箭雨,撞上了撼山都的盾阵。 “轰!” 盾阵破碎,石勇和最前方的二十名铁盾大汉不是被撞飞,就是被战马连盾带人踩在了蹄下。 祝彪和栾廷玉有先天之气和战甲护体,但他们身后的骑兵可没有这些。 “噗噗……” 长枪穿透躯体,急速之下,无论是战马还是骑兵撞在长枪上,就像纸糊似的,被捅出巨大的窟窿,血流不止。 同样,如此巨大的冲撞力也不是长枪手能抵御的,多数撼山都的士卒骨断臂折。 虽然伤亡惨重,但终是挡住了祝家庄的冲锋之势。史进和陈达率领着飞熊骑,于两翼冲锋而下,如同虎入羊群一样,收割着祝家庄骑兵的生命。 史进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仿若收割生命的死神武器,劈砍,拖割,捅刺,全无一合之敌; 陈达虽然没有修行仙家功法,但是他本身也是先天境三重天的修为,手中的出白点钢枪那是真的如同猛虎爪牙,噬人无数。 栾廷玉铁棒无双,梁山军士卒粘到就亡,触到就死。直看得重伤倒地的石勇目眦欲裂,撼山都总共也就二百人,只片刻的功夫就有十几人殒命在他手中,如何不叫他这个主将心痛。 后方的林冲见状也不等朱武吩咐,拍马冲了上去,长枪如龙,“栾廷玉,林冲来战你!” “铛!”栾廷玉的铁棒挡住林冲的枪尖,两马相交,八蹄翻动,两人战作一团,一时间难分高下。 另一边,徐宁迎上了祝彪,成功截住了他的冲势,虽然短时间内拿不下他,但祝彪想跑已几乎不可能。 石勇勉强起身之后,撼山都不再是一盘散沙,所有还能战的撼山都士卒将马速放缓下来的祝家庄骑士,切割开来,让他们首尾不相顾,逐渐蚕食。 杜迁率领的决胜都士卒,见敌我混战一起,索性丢下弓箭,捡起地上的长枪或者长刀,冲向了战团的后方,因为跟在祝彪身后的五百步兵终于赶到。 “杀!”祝彪的家生仆,见祝彪率领的骑兵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顾不上多加考虑,一声令下,五百士卒全部涌了上去。 早就在树梢之上,观察着一切的时迁,引弓搭箭,将一支鸣镝射向空中。 “敌人已进口袋,是时候关门打狗了!”朱武捋着长须,笑道。 “杀!一个都不能走!”只听得喊杀声四起,从祝家庄五百士卒过来的后方,又出现两支梁山军,分别是武松与鲁智深率领的伏虎都和宋万与邓元觉率领的金刚都。 武松,鲁智深,邓元觉,宋万四人轻易便撕开了祝家庄步兵的防线,杀的他们哭爹喊娘,恨不得脚生四条腿,向外逃窜。 将是兵之胆,伏虎都和金刚都的士卒见头领如此强悍,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冲杀过去。 正与林冲全力交战的栾廷玉猛然醒悟,“果然还是着了道。”看了一眼已经被徐宁完全压制的祝彪。 栾廷玉也不再保留,双膀发力,荡开林冲,拔马冲向祝彪。 “哪里走!”林冲拍马就追,长枪点出数朵梅花,罩住栾廷玉的后背。 栾廷玉也不回头,右手抹过腰间,一颗流星锤穿过枪花打向林冲胸膛,间不容发之际,林冲一个镫里藏身躲了过去,却已是失去了留住栾廷玉的机会。 “果然是流星锤绝技!”林冲一直防备着栾廷玉的这一手。 “三公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栾廷玉大吼一声。 祝彪看向扈家庄方向,却是被无数人影挡住了视线。“滚开!”他手中银枪突然爆发,逼退徐宁,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留下来!”徐宁自知金印能除,也想报答梁山,便欲留住祝彪,长枪拍在马臀上,追了过去。 祝彪荡开挡路的撼山都士卒,觑得徐宁越追越近,瞅准机会,突然摘下挂在马鞍旁飞鱼袋中的弓箭,引弓搭箭,“嗖”,箭若流星一样射向徐宁。 “叮!”羽箭射在徐宁胸口,穿透衣服,钉在雁翎甲上,留下一个白点。 徐宁大怒,“小贼!焉敢暗箭伤人!”抄起还没落地的羽箭,摘下弓,搭上箭,弦如满月,射了回去。 祝彪对自己的箭术相当自信,认为徐宁纵然有先天之气护体,也必定挡不住自家的破元箭,所以并未再提防身后的徐宁。 “三公子快躲!”栾廷玉对祝彪真是操碎了心。 危机感升上心头,祝彪顾不得那么多,猛然俯身在马背上,但为时已晚,狼牙箭头上刻着清清楚楚的“祝”字,穿透其左肩,映在祝彪眼中,剧痛这才传到大脑。 不知何时祝彪的家生子仆人已是杀到这里,身披数创,越过祝彪,大吼道:“少爷快跑!”状若疯虎一样,冲向了徐宁。 只两个回合,徐宁的长枪已是洞穿这名忠心仆人的胸膛,“好汉子!留你一条全尸!” 栾廷玉终于冲到了祝彪身旁,猿臂轻舒,将祝彪提了过来,铁棒横扫,击退石勇,躲过林冲的长枪,向后冲去。 “挡我者死!” 栾廷玉一声咆哮,震的周围士卒,耳中嗡嗡作响。 想活命的祝家庄士卒,知道唯有跟紧栾教头才有生路,一个个奋起余威,聚拢在了栾廷玉身后。 刚冲出一段,栾廷玉带着的残兵就撞上了武松四人! “哪里走!给洒家留下来!”鲁智深大步向前,月牙禅杖直捣栾廷玉的胯下宝马,同侧的邓元觉则是飞身向前,高举禅杖狠狠砸下! “好凶恶的两个大和尚!”栾廷玉夹住祝彪,跃下马背,在地上滚了三滚,方才避过去。 又见两柄镔铁雪花宝刀,散发着深寒气息,栾廷玉几乎避无可避的使用铁板桥躲了过去,贴着栾廷玉的鼻尖扫了过去,几缕黑发掉落。 他怀中的祝彪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一旁的宋万一刀捅在屁股上。 “嗷……!”祝彪疼的嗷嗷叫,“栾教头,我不想死在这里,快带我逃出去!” 栾廷玉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来不及多想,撑起身,手中混铁棍砸飞宋万手中的长刀。 身后的祝家庄骑兵和步兵,一拥而上,暂时挡住了武松,鲁智深四人。 栾廷玉夹着祝彪,闷头往前跑去,不敢有任何的恋战。 他身后有祝家庄的骑兵跟上,让出坐骑道:“栾教头快上马!” 第72章 杀退援兵 生擒扈三娘(下) 疼的嗷嗷叫的祝彪看清之后叫道:“祝小远,回庄之后我定让人免去你家五年,不,十年的租金,以往的欠条也都一笔勾销!” 祝小远肯吃苦耐劳,栾廷玉对他的印象很深,平时不少帮衬他和他的家人。 “小远,你自己多加小心。” 栾廷玉夹着祝彪,翻身上马,撞开伏虎都和决胜都的梁山士卒,一路收着残兵,庆幸的是半路又碰上了李家庄的援兵:杜兴率领的百余骑和三百名步兵。 梁山军见状也不再紧追不舍,退了回去,栾廷玉和祝彪这才带着百余名残兵回到了祝家庄。 时间推到祝彪来援之时,总算是有人将扈三娘出城应战的消息传给了扈太公和扈成。 “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留三娘一个人在守庄门,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怎么对得起你们死去的娘!”扈太公拎起拐杖砸在扈成身上。 扈成一边躲,一边大声道:“阿爹,你不要再打了,我这就去把妹妹接回来!” “还不快去!” 披挂上马,操着长柄大刀,纠集了三五百私兵冲到了吊桥处,恰听的梁山军后方传来厮杀声,扈成明白是祝李二庄的人马杀了过来。 而前方自家妹妹还在跟梁山贼寇厮杀。 扈成拍马就要助妹妹一臂之力,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让他急忙勒马,并止住了麾下士卒的脚步。 原来是场中的柴进听得后方厮杀,明白朱武的计划已经成功,便不再和扈三娘缠斗。 心念一动,自两人交战的阴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平平无奇的一拳捣在扈三娘坐骑的腹部。 “唏律律……!”一声悲鸣,战马轰然倒地,口吐白沫,扈三娘更是一条腿被压在战马身下,右腿发力正要踢开战马,一杆方天画戟已是抵在了她咽喉处。 那阴影中走出的人,重新融入柴进的影子之中。 “战阵厮杀落在我的手中,这次就不会再放你离开了!”柴进看着兀自不服气的扈三娘笑道。 扈三娘还未说话,扈成已是止住自家的士卒,收起兵器,高声道:“好汉手下留情,只要肯放过舍妹,什么条件我扈家庄都答应。” “孙安兄弟,先将她压下去,不可伤她。”柴进吩咐道。 一旁掠阵的孙安,本来都准备好了上阵厮杀,却是没想到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心中更是疑惑,从自家哥哥阴影中走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好生诡异。 听到柴进的吩咐,孙安眼睛在扈三娘和柴进两人身上转了转了,又想起山上那天的玩笑话,心思一动,道:“哥哥,我手脚粗鲁,恐伤了扈家娘子,还是你自己动手吧。” 一旁的白花蛇杨春直接别过头去,看向别处,不与柴进对视。 柴进无奈,跳下战马,顺着画杆摸过去,手中又无绳索,索性手掌抚上扈三娘肩头,星力内息侵入她体内,在扈三娘不解的眼神中,将她的内息禁锢住。 “你明明修为比我低?为什么能封住我的内息?”扈三娘问道。 柴进眼神怪异地看着扈三娘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既已无威胁,柴进撤去方天画戟,扣着扈三娘的肩膀,看向扈成道:“要想保住你家妹子的性命,那就献庄投诚,说不得你们兄妹还能坐上梁山的交椅!” 扈成十分犹豫,脑子转了几圈还是没转明白,身旁又无商量之人,只得道:“好汉能否宽限一些时间,我和家父商量商量。” 柴进高声道:“自然可以,好事多磨,不急于一时。” 扈成临返回庄子时,再次恳请道:“还请好汉善待我家妹子。” “放心,你们投诚,定会换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扈三娘。” 扈成这才放心回庄,吊桥都没有收起,只是关闭了庄门。 “你这哥哥倒是真的关心你,一点都不想你受委屈。”柴进低语道。难怪水浒中,扈三娘一被梁山擒拿。扈成就立刻牵牛担酒,恳请放走扈三娘,甚至不惜撕毁三庄守望相助的约定。 扈三娘自小就是父亲和哥哥的掌上明珠,见因为自己让哥哥如此难做,自责的心绪涌起,眼中更是不自觉起了水雾,凝成泪珠在眼中打转,没有搭理柴进。 直到后方的厮杀声渐息,众头领浴血归来,站在柴进身后,一一复命。 扈三娘越听越心惊,祝家庄八百人来援,领头之人更是祝家三子最厉害的祝彪和武艺高强的教头栾廷玉,都差一点都被留在这里。 而梁山水寇一方死伤最惨重的撼山都,统共死亡重伤五十八人,其他头目汇报的死亡重伤数量加在一起都不到四十人。 却偏偏斩杀,俘虏祝家庄士卒近七百人!他们真的是水寇吗?谁家水寇有这样的战力,如此凶悍! 一役便折损士卒近百人,柴进听得十分心痛。果然慈不掌兵,没有冷硬心肠,只听这些数字就产生心痛的感觉。 一旁的石勇更是猛汉落泪道:“哥哥,撼山都儿郎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畏战,怯战之辈!可俺难受,那可都是俺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兄弟啊!” 孙安身为代总教头,任何一个死去的梁山军都是从他手中走出去的,他很是理解石勇的心情。 朱武扫视了一眼众人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咱们走的就是一条提着脑袋求生的道路,兄弟们入伙时心里都应该十分清楚。” 柴进收拾好心情道:“也不必太苛刻,大伙基本都是第一次掌兵,死的还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有些难过是正常的。 但这些兄弟不会白死!他们的大名将永远铭刻在梁山之上!” 柴进看向战场道:“收殓尸体,记录下死去的每一个梁山军的名字,然后就地掩埋!” “是!” 柴进忽然间发现好像少了几位兄弟,不由开口问道:“阮氏三雄和邹氏叔侄等人怎么还没回来?” “那几位兄弟,小弟自有其他安排。”朱武看看了柴进身前的扈三娘,并没有说出那几位兄弟的动向。 看到朱武的视线落在扈三娘身上,柴进恍然,正欲着人将扈三娘押下去,扈家庄的大门再次打开,两对火把亮起,原来不知不自觉间,已经天黑。 两列火把中间,扈成拥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 “阿爹!您怎么来了?”被柴进的控制的扈三娘惊呼道。 扈老太公慈爱地看着扈三娘道:“老夫的宝贝女儿被人捉了去,怎能不过来看看。” “阿爹,都是女儿不好,连累了你。”扈三娘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泪珠连成线,滚落脸颊。 “想必这位便是梁山大寨主吧,不知如何称呼?”扈太公看向柴进道。 “晚辈柴进,见过扈太公。” “前朝皇室后裔,如今梁山寨主!柴大官人倒是让老夫有些意外啊!”扈太公似乎听到过柴进的名头。 第73章 扈家投诚 剪祝家羽翼(上) 听到扈太公这样说,柴进顿时来了兴致,“扈太公似乎对我柴氏有所了解。” “倒也不是十分了解,只是老夫早年行走江湖时,曾于沧州得到过你爷爷的庇护。”扈太公轻描淡写道。 扈成在一旁低声道:“阿爹,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讲过这些?” “即使我想说,你们愿意听吗?”扈太公将拐杖摔打在扈成小腿上道:“回庄安排些吃食,犒赏梁山大军,顺带让庄中的大夫出来帮帮忙。”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又挨了老父亲一杖的扈成,摸着脑袋回庄去,吩咐下人按老父亲吩咐的做。 柴进自然明白扈太公是在向自己示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拱手道:“多谢扈太公。” “也算是还了你爷爷当年对我的恩情。”扈太公摆摆手道。 柴进好奇问道:“不知道当年爷爷是如何帮的您?” “这事说起来就远了,大官人可知独龙冈三庄是如何起家的?” “贩卖盐铁!”这点梁山卫早就挖出来了,祝朝奉的官身也不过是他们贩卖盐铁的一层官皮。 “不错!我三家世代居于此,便是靠贩卖盐铁发的家,才有了如今邬堡一样的家业。” 扈太公高看了一眼柴进继续道:“当年我带领商队前往蓟州,路遇劫匪,不仅财货一空,更是险些丢掉性命,拼死逃亡,恰好被你爷爷救下,适才保住性命!不过也成了废人,一身修为尽去。” “原来如此!”柴进恍然,这不是普通的恩情,而是救命之恩,怪不得扈太公如此表现。 就在这时,庄内的六名郎中,提着药箱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扈太公对这些郎中颇为礼遇,道:“麻烦几位大夫为受伤的士卒处理伤势。” “是,太公。” 这六名郎中刚同意,石勇已是迫不及待冲出来,将他们拉到十几名重伤的撼山都士卒身边,大声道:“救活他们,活下来一个,老子赏你们一百两白银!” “我等尽力而为!”六名郎中如何敢不从,眼前这人明明也受了很重的伤,却只关心他麾下的士卒。 “好汉,要不要我们先为你处理一下伤口?”一名郎中道。 石勇胸口的伤口几乎见骨,虽然止住了血,但仍然十分骇人,“老子没事,先给他们看。” “是,是,是。”六名郎中忙不迭答应。 扈太公笑道:“这汉子不错,倒是挺体恤属下的。” “我梁山都是这样有情有义的兄弟,石勇兄弟不是个例。” “呵呵……你和你爷爷的性格真像!” 扈太公赞过之后,沉声道:“大官人定要踏平独龙冈?”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还是一个有敌意的势力。”柴进的意思也很明显,独龙冈不能再存在下去。 扈太公沉吟片刻道:“想除掉梁山的是祝家庄,得罪梁山的也是祝家庄,如果老夫帮你们除掉祝家庄,大官人会不会放过我扈家?” “阿爹!三庄结有生死誓愿,背信弃义者必遭神人共戮,你不能这样做。”扈三娘知道父亲如果这样做的话,必定会死在誓言反噬之下。 “傻丫头,你只知祝彪要娶你,却不知祝家已有吞并我扈李两庄的野心。独龙冈只有一座,真正的主人应该也只有一位。 这也是祝家为什么一定要买一个官身的原因,背靠大树,他们才能真正成为独龙冈的主人。”扈太公解释道。 “他们难道就不怕誓言反噬吗?” “祝太公比我都要年长十几岁,为家族计,他有什么不敢死的。”扈太公很清楚祝朝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精于算计,只要对祝家庄有利的,哪怕让他的儿子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柴进疑惑道:“那你为何还欲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祝彪?” “这些年扈李二庄都是一脉单传,唯独祝家人丁兴旺,其实力早已超过我们两家。若是老夫不将女儿嫁给他,只怕早已引来刀兵之祸。” 扈太公说完,看向扈三娘的眼中闪过一道愧意。 “这也是一个为了家族计,连女儿都利用的狠人。”心中闪过一道这个念头,柴进看向扈太公摇了摇头道:“独龙冈不平,我心难安。且我也有意插手盐铁生意,扈太公可携家入伙梁山,日后整个山东的盐铁生意或许都会由你掌控。” “大官人好大的野心!”不得不说,柴进的话让扈太公十分心动,那是他年轻时候的梦想。 扈三娘讥讽道:“你如今也不过只是一方水寇,竟想将山东地界的盐铁生意都掌控在手中,真是大言不惭。” 柴进笑道:“汉高祖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介亭长,当时又有多少人认为他会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扈三娘还欲嘲讽柴进,却听扈太公沉声道:“与其被祝家庄蚕食吞并,老夫愿意陪大官人赌一次,压上扈家的一切,赌一个更好的明天!” 柴进,朱武,林冲和徐宁等人脸色皆是一喜,盐铁可太重要了,扈家庄的加入,不仅可以为梁山带来巨额的收益,还能解决梁山兵器衣甲严重缺失的问题。 攻打独龙冈本来也有图谋盐铁生意的想法,扈家的投靠从根源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相信我!你并没有押错宝,这将会是你这一辈子最明智的决定。”柴进说此话时,眼中的神采恍若星光。 “哒哒哒……”一名梁山军骑着快马快速奔来,及至跟前,这名猎豹骑的士卒翻身下马道:“报!从郓城方向过来的五百官兵趁着夜色进入了祝家庄。” “来得好!那就把他们一起端掉。看以后郓城地界还有谁敢犯我梁山。”孙安兴奋道。 扈太公道:“祝家庄防卫森严,四下是深涧,唯有前后两道门户以吊桥连接外界,易守难攻。且祝家庄的前门是一处盘陀路,若是不得法门,只会原地打转,永远也走不出。” 柴进等人笑笑未说话,那名猎豹骑的梁山军壮着胆子道:“老丈说的这些,寨主都跟俺们交代过,见着白杨树就转弯,便能走出盘陀路。” “没想到大官人对祝家庄如此熟悉,倒是老夫多虑了。”扈太公说完看向自家女儿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逗留了,三娘你先留在大官人这里,老夫回庄静等大官人的好消息。” “扈太公通情达理。”柴进等人目送扈太公回庄。 不多时,扈家庄内的庄客担酒抬肉出来犒赏梁山军。谨慎起见,柴进还是先询问了金色龟甲,确认没动过手脚之后,才将酒食分发给麾下的士卒。 扈三娘见父亲与柴进达成了协议,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柴进只会在覆灭祝家庄之前;将扈家转移到梁山之上才会放开自己的禁制。 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应柴进的要求,一直待在他的视野之中。 第74章 扈家投诚 剪祝家羽翼(下) 晚间,营寨大帐之中,梁山头领除去值夜巡岗的杜迁,宋万,时迁三人,其他在营的头目齐聚一堂,扈三娘百无聊赖地站在营帐的角落。 柴进看向朱武道:“如今三庄合纵之势已破,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朱武摊开一张简易的独龙冈地图,在李家庄的符号上面划了一道,说道:“扈家既然投靠了我梁山,李家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祝家庄就成了孤岛之地,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扈家入伙,一大半的原因在于她,那李家又岂会轻易入伙。” 兄弟们都明白柴进说的是谁,扈三娘更是听得浑身不自在,但也无力反驳。 “李家庄主李应,江湖人称扑天雕,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性命,神出鬼没,不可小觑。”朱武道出探听到的李应的信息。 他继续说道:“就算李应不入伙梁山,也要阻止他援救祝家庄,不知哪位兄弟愿意阻截此人?” 一直没有寻到对手的孙安,出列道:“兄弟们都不要跟俺抢,我来拦他,定不让他援救祝家庄。” 武松起身争道:“孙安哥哥,小弟只砍了些小喽啰,杀的不痛快,不若这个任务交给俺伏虎都如何?” 孙安憋屈道:“二郎你至少还动手了,俺的双剑至今未曾饮血。”他刚刚也只是看了一场哥哥和扈三娘的表演赛。 鲁智深摸着光头道:“这样的人物,洒家也想去掂量掂量他。” 角落中的扈三娘忍不住道:“他是不一定入伙,但也不一定就会援救祝家庄,或许他只想自保。” 柴进眼中一亮,计上心头道:“扈三娘说的没错,二郎,你随我一起去拜会拜会他。” 朱武眉头一皱道:“哥哥,让孙安兄弟也随行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以防不测。” “也好!那就一起去。” 柴进,扈三娘,武松,孙安四人骑着快马,乘着夜色赶赴李家庄。 李家庄吊桥下,扈三娘通禀姓名之后,管家杜兴登上城门楼,看到确实是扈三娘,才放下吊桥,打开大门。 穿过演武场,兵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来到大厅中,李应迎上来道:“扈家妹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扈三娘让出身后的柴进道:“是这个人要找你。” 柴进抱拳道:“梁山柴进,特来拜会李大官人。” 李应身形一顿,他们是扈三娘带来的,难道扈家已经投靠梁山?他有种拿下柴进三人的想法,但是看到他身后的两名大汉,双手握在兵刃上,凶恶地看着自己,心中忍不住直打突突。 “请坐,敢问可是沧州那位柴进柴大官人?” “正是柴某。” “柴大官人与扈家妹子联袂造访,难道扈家已经决意入伙梁山?” 扈三娘有些不敢对上李应的眼神道:“阿爹说:左右是被祝家庄蚕食殆尽,不如赌一把。” 李应食指叩击着桌面,片刻后问道:“柴大官人也是想说李某入伙的?” “能入伙最好,再不济我希望李大官人不要支援祝家庄。” “柴大官人欺我不知唇亡齿寒之理吗?”李应怒目道。 柴进不紧不慢道:“我只是不想徒增伤亡,梁山并非没有能力一口吃下祝李二庄!” “狂妄!我若想留下柴大官人,你觉得你还能走出李家庄吗?”厅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已是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武松和孙安向前一步喝道:“龙潭虎穴我们也闯的,一个小小的庄子还想留下我们?” 柴进拉住武松和孙安,沉声道:“既然李大官人一意孤行,那咱们就战场上见分晓。” 李应犹豫不决,手举在半空中,迟迟不肯落下,主要是柴进身后的那两个大汉给他的威胁太大了,似乎每一个都不弱于祝家庄的那个栾廷玉。 他有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毛骨悚然,学武有成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危机感。 但同时李应也跃跃欲试,欲与二人一较高下,或许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能助他突破至先天境七重天。 “我和他比斗一番!我赢,你们留下;我输,你们走,祝家庄之事也与我无关,如何?”李应组织了一下语言,指着孙安道。 “一言为定!”柴进没想到事情最后出现了转机,这李应明显借机不想帮祝家庄的态度,等下他说不定会借机伤在孙安手中。 孙安抽出腰间的双剑,意气风发道:“看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俺不让你输得那么难看。” 李应吩咐杜兴让庄客都回去休息,他和孙安来到演武厅之中,点燃火把,将场地照的通明。 李应身着绛红战袍,自兵器架上取出一杆浑铁点钢枪,摆了个‘拨草寻蛇’枪式道:“请!” 孙安弓步持剑,左剑防守式,右剑进攻式,也不搭话,脚下如蝴蝶穿舞,双剑缭绕着赤色火焰撩斩过去。 李应挺枪,不急于进攻,左右横档,三五个回合之后,两人试探结束,已对敌手的实力有了大致估算。 李应长枪舞动,灵动霸道,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和威严;孙安剑法行云流水,如同蛟龙出海! 演武场中,两人身影交错,剑与枪相互碰撞,如同雷鸣炸响。激荡的剑气落在兵器架上,风吹过,兵器架散乱倒地。 白色的枪芒闪过,无论是铁木柱还是花岩地板,尽皆被洞穿。 “西方白帝之金气,李应走的是这条路子。” 终究是孙安的实力更胜一筹,渐渐压制住了李应,但李应也不想输的如此难看。他瞅准机会大喝一声道:“小心了!” 一柄飞刀从李应背后甩出,犹如闪电一样射向孙安的心脏,飞刀速度之快,几乎在李应话音落下,已飞至孙安身前。 孙安左手剑竖在胸前,“铛!”飞刀落地,但是巨大的冲击力撞在孙安的剑上,还是伤到了他。 上身衣衫爆碎,胸口处有血迹渗出。 “果然有些本事!”孙安舔了舔嘴唇,战意更胜,先天之气过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双剑之上的赤色光华如同真的火焰一般,再次挥剑斩向李应。 两人战斗更加迅猛激烈,如火如荼,又过去三十个回合之后,李应背后的五柄飞刀已消耗一空,但他的气息也达到了顶点。 蓦然之间,李应周身气息猛然暴涨,挺枪荡开孙安道:“你们走吧,祝家庄之事,我不会再掺合。”自顾自盘腿坐下,开始巩固刚突破的修为。 “原来是把俺当成磨刀石了!”孙安并没有上前打破李应突破的意境,而是退回到了柴进身旁。 “真是好运道,我本以为他会故意伤在你手中,没想到竟会是临阵突破,如此也好,承了咱们的情,他也不好再插手祝家庄之事,我们也算是达成目的了。”柴进道。 四人于夜色中离开李家庄,当真应了那句;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75章 临阵斗将 内应建奇功(上) 次日一早,辅兵埋锅做饭,战兵饱餐之后,重伤士卒都被安排进了扈家庄,剩余的战兵在众头领的带领下直扑祝家庄。 在祝家庄前的白杨林盘陀路前汇合了猎豹骑! 文仲容拍马过来,道:“哥哥,今日天微亮时,祝家二子祝虎前往李家庄求援,却是吃了闭门羹,我留了一队骑兵监视李家庄,带其他弟兄过来支援哥哥。” “虽然李应答应不会支援祝家庄,但有备无患,留个心眼是对的。” 猎豹骑归队,随着大部队穿过盘陀路,畅通无阻来到祝家庄前。 只见祝家庄前的深涧两侧尽是粗大的垂柳,石墙之内,枪戟罗列,墙垛之间刀剑密排。 雄壮的祝家士兵挽弓搭箭,眼神锐利地盯着庄前的梁山军。 城门楼上,郓城县尉身后站着朱仝三名都头,和县尉并立的是一个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汉,正是祝朝奉,他身后站着他的两个儿子,和教头栾廷玉。 “祝太公,亏你将盘陀路夸得天花乱坠,怎地困不住这梁山水寇?”郓城县尉冷声道。 祝太公虽有朝奉的官身,但毕竟是捐出来的闲散荣誉官职,并没有被县尉放在眼中。 “定是那些该死的乡民,将如何走出盘陀路的方法告诉了梁山贼寇。”祝朝奉回道。 “呵呵……一群刁民,竟敢勾连水寇,对抗朝廷,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给了他们一口活命的粮食。”在县尉心中,那些乡民已与水寇无异,都是他晋身的功劳。 他身后的都头朱仝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雷横拉住指着下方道:“哥哥,你看那两人眼熟不?” 朱仝看过去,只见梁山军中五骑越众而出,中间为首者和另一名骑在乌龙抱月驹上的大汉可不就是念叨了许久的武松和柯引。 其他人纷纷看向朱仝二人,县尉问道:“朱仝,你之前见过这梁山贼寇?为什么隐瞒不报?” 朱仝忙道:“大人勿怪,小人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实不知他们就是梁山贼寇。” “哼!若不是要留你有用之身,定要记你一个失职的罪名!” “多谢大人恕罪!” 庄前的柴进看到了飘在城门楼两侧的旗帜,上面清清楚楚地写道: “填平水泊擒蛟龙,踏破梁山捉贼寇!” 朱武在一旁将它念了出来,引得众兄弟群情激奋。武松听得火冒三丈,拍马上前,立刻招到一波箭雨的攻击。 “叮叮叮……”武松将雪花镔铁刀舞的密不透风,护住了自身和座下的乌龙抱月驹。 “梁山好汉武松在此,哪个敢擒俺过去!” 县尉眉头一皱道:“好嚣张的贼子,谁去将他的项上人头取来?” 他身后立功心切的都头潘坤,拍着胸脯道:“左右不过是一个水寇,我为大人斩了他!” “好!本官会记下你的头功。朱仝,雷横,你二人为他掠阵。” “遵命!”朱仝,雷横二人只得从命。 三人从城门楼下来之后,毕竟是共事许久的同僚,朱仝还是提醒道:“潘兄,此人不可小觑,如不可敌,可唤我二人上前。” 潘坤斜眼看着朱仝道:“我修行这么多年,吃着紧俏的资源,难道还不如水寇?无须你们二人出手,不消三十个回合,必定生擒他。” 祝家庄城门洞开,吊桥缓缓落下,潘坤一骑当先冲出来,朱仝和雷横率领五百厢兵紧随其后。 “唏律律……”战马长嘶,人立而起,潘坤手中的偃月刀斜指武松喝道:“天兵至此,还不下马投降!” 旭日光辉洒在潘坤明晃晃的战甲之上,倒也衬的他威武不凡,城门楼上的县尉展颜笑道:“吾麾下潘坤有上将之姿!” 祝朝奉迎合道:“潘坤都头英武霸气,定可斩杀此獠!” “天兵?哈哈……我看不过是一群草头兵,看武松取你狗头!” 武松大笑过后,双腿轻夹马腹,乌龙抱月驹会意,马蹄刨动,冲向潘坤。 双刀战偃月刀,两匹马搅作一团,八蹄翻滚,四条臂膀较力,“铛铛”作响,不过三五个回合,潘坤已是力怯。 后方的朱仝眼见潘坤不敌,催马向前,并大声喊道:“潘都头,朱仝来助你!”拖着手中的九龙朝阳刀冲向战团。 孙安见状,岂能容他以多欺少,胯下宝马乌云踏雪,一声嘶吼,冲了出去,迎上朱仝。 “某来战你!” 孙安后发先至对上了朱仝,双剑翻飞,招招不离朱仝的要害。 朱仝的九龙朝阳刀初对上孙安的两柄长剑,便察觉到对方的力量在自己之上,他心中惊骇:“悔不该斗将,似他这样的人物,整个郓城县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两人刚走过两个回合,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响起, “啊!” 原来是潘坤战不过武松,又见朱仝被另一个梁山水寇缠住,心中更是胆怯,竟是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可他的坐骑又岂能跑过乌龙抱月驹,被武松轻松追上,一刀枭首,斗大的脑袋滚落在地,坐骑驮着潘坤的无头尸身冲向厢兵阵营。 有些厢军士卒竟是吓得连连后退。幸好还有个雷横维持局面,不然很有可能这些厢兵就要成了临阵逃兵。 武松跃马至阵前,眼神睥睨地看向城门楼之上,堂堂郓城县尉竟然不敢与其对视,脚步不停向后退去。 “哈哈……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言天兵,赵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武松策马回到梁山军阵前,并未对朱仝和雷横出手。 这时城门楼上鸣金之声响起,朱仝奋起神威,连斩三道刀气,逼退孙安,这才策马回阵,孙安欲追,城门楼上,一阵箭雨掩护,总算是让朱仝和雷横带兵五百厢兵返回了城中,吊桥被收起。 城门楼上,郓城县尉和祝朝奉脸色都十分难看,潘坤战死对于士气的打击太大了,他们也是没有想到潘坤竟然在梁山水寇手中连十个回合都没有撑到。 “这潘坤样貌雄伟,事事争先,本官还以为他有几分本事,没想到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亏本官还多次提携他。”县尉有些不吐不快道。 “不是大人的错,是这潘坤太过轻敌,才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祝朝奉也只能顺势将锅甩在死去的潘坤身上。 “幸好还有朱仝和雷横二人,能与梁山水寇有一战之力。”郓城县尉现在暗自庆幸,将朱仝和雷横也带了出来。 “可是这梁山水寇如此凶悍,该如何是好?”他心中一时间犯了难。 朱仝与雷横登上城门楼道:“小人无能,没有救回潘都头,请大人降罪。” 县尉搀起二人道:“是潘坤无能,岂能责怪两位都头。”如今就仗着你们冲锋陷阵,降罪给你们,谁来保护我。 第76章 临阵斗将 内应建奇功(下) 看着城下又来搦战的梁山军头目,郓城县尉和祝朝奉两人都很头痛,生怕自己麾下再有人步潘坤的后尘,索性下达了禁止出战的命令。 陈达叫骂一番,无人应战,口干舌燥,回到阵前道:“哥哥,这祝家庄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怎么叫骂都无人出战。” 朱武笑道:“咱们军中又不是只有你一人,让士卒们轮番叫骂,谁若是能将贼人骂出城,重重有赏!” 在众头领的调动下,梁山军卒顶着大盾,对着祝家庄轮番输出,直骂的祝家庄众人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祝家小儿,只敢躲在乌龟壳中,可有胆出城一战?” “捕盗巡检,无胆匪类,还是回郓城勾栏瓦肆听曲去吧!” “拿不起刀剑的家伙,怕是双腿之间的家伙式也不管用了吧。” “祝家三子还是不要侮辱龙,虎,彪。我说就应该叫做祝家三虫!哈哈……” …… “我受不了了!爹,让我带兵去冲杀一阵吧!”祝龙咆哮道。 祝朝奉一巴掌打在祝龙脸上,冷声道:“现在清醒了吗?就这种程度你都受不了,以后还成什么大事?” 一旁的祝虎小声道:“阿爹,他们骂的太难听了。” “骂的再多又如何?还能让你掉块肉不成?一旦你受不住,冲出城,有可能将命都丢掉。” “唉!真憋屈!”祝龙颓然道。 郓城县尉也听得很是烦躁,道:“这里交由朱都头和栾教头镇守,咱们下去商量一个对付梁山水寇的方法,轮流换防。” 祝朝奉转动眼珠子道:“听大人的安排。” 城门下,梁山军的士卒仍在轮番叫骂,而梁山军大营已经开始安营扎寨,有了打持久战的举动。 朱仝道:“祝家庄储粮极多,梁山军如何能耗的过?拖得越久反而对他们越不好,这安营扎寨莫非有什么其他门道?” 栾廷玉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梁山军的想法。 夜幕降临,城楼上聚集着祝家父子三人和县尉及雷横,栾廷玉和朱仝下去歇息去了。 城门楼下依然有梁山军士卒挑灯夜骂,营寨中人影晃动,显然是在防备着祝家庄夜袭营寨。 祝家庄内,在没人注意的地方,趁着夜色,一个十人小队悄悄摸进了祝家宅院。为首者正是消失许久的阮氏三雄和邹氏叔侄,并五名梁山军士卒。 他们于昨日围攻祝彪之时,偷偷换上祝家私兵的号衣,装作残兵混进了祝彪和栾廷玉的逃跑队伍,并顺利潜入了祝家庄。 如今梁山军堵在祝家庄前,牵制了祝家庄大量的精力,宅院内只剩下受伤的祝彪一人,现在是他们该出手的时候了。 “这祝家宅院我们如此轻易就进来了?”阮小七没想到会是如此的轻松,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十个人缩在墙角,阮小二责怪地看了一眼自己弟弟,捏着声音道:“外紧内松,才有了我们的行事之机,万不可打乱军师的计划。” “五弟,你去抓一个舌头过来!” 阮小五点头,身形晃动,消失在夜色中,瞅准一个端着茶水的侍女,悄然摸到她身后,冰冷的短刃压在她咽喉处道:“想活命,不要挣扎。” 侍女端着的茶水洒了一地,面色惨白,不敢说话。 阮小五将侍女拖到墙角处,问道:“祝家三公子在哪个房间养伤?” 侍女在众人能杀人的眼神中,手臂颤抖地指着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子,结结巴巴道:“那,那个,就是三少爷的卧室。” “很好!不会杀你,你睡一觉就没事了!”阮小五一掌拍在她脖颈处,侍女应声昏睡过去,脸上还挂着庆幸的表情。 “杀了祝彪,拿走他的信物!”阮小七冷声道。 十人悄悄摸过去,闯进屋中,房间内尽是奢靡气息。 趴在床上的祝彪,脸枕在一名妖艳侍女的腿上,听到动静,扭过头,看到自家的私兵闯进来,没好气喝道:“混账东西,本少爷的卧室也是你们能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祝彪推开侍女,就要摸向床边挂着的银枪! 阮小七挥刀,刀光如匹练席卷,砍落长枪,阮小二飞身上前,双臂如同钢铁绞住受伤的祝彪道:“老子是梁山好汉,特来取你性命。” 双臂猛然发力,只听得祝彪呜呜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就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阮小五顺势将短刃刺进祝彪胸膛之中一通乱搅。 这时那名妖艳侍女才回过神,刚要发出尖叫,就被邹润一掌打晕了过去。 “真是麻烦,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邹渊皱着眉头道。 “一个弱女子而已,打晕之后,不到天亮肯定醒不过来。”阮小二解释道。 在祝彪的衣物中摸索的阮小七,寻到一枚令牌道:“找到了,这东西肯定能调动门卫。” “我们走!”阮小二一声令下,十人悄然跑出祝家宅院,以巡逻者的身份,行至祝家庄后门附近,点燃祝家庄准备好的防守用的火油,趁着大乱往前门跑去。 不多时,火光冲天而起,远在前门城楼上的祝朝奉大惊失色道:“不好,梁山军恐怕是绕到后门进攻去了,快快回防。” 慌乱之下,郓城县尉道:“你们回防,这里由我捕盗巡检镇守。” 祝龙,祝虎各自带领三百精兵冲向后门处,半路上碰到阮小二一行人,只听他们大呼小叫道:“不好了!梁山水寇攻打后门了!” 祝龙祝虎只听得骚乱声,也没想那么多,而是吩咐道:“你们快去通知栾教头!” “是!” 阮小二等十人疾行至前门处,拿出祝彪的令牌道:“三少爷让我们过来换防,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后边还有我们的兄弟会过来!” 城门的士兵也没想那么多,能休息谁愿意值夜,确认是三少爷的令牌之后,便陆续撤走。 等所有人走干净之后,他们十人轰然打开大门,放下吊桥。 城门楼上,雷横听到城门响动的那一刻,已知道这才是梁山军真正的目的,当即大声吼道:“随我下去,关上城门!” 雷横身边只跟着五十名厢兵,在郓城县尉错愕的眼神中冲下城楼,杀向城门洞。 “快!杀了他们!将吊桥拉起来!”雷横一马当先,冲向阮小二等人。 见到火光升天,梁山军在朱武的指挥下已是整装待发,待看到吊桥即将缓缓落下,梁山军倾巢而出,冲了过去。 “轰隆!”吊桥狠狠落下。 柴进一马当先,手持方天画戟,咆哮道:“挡我者死!” 方天画戟如同攻城巨锤一样,撞在雷横朴刀之上,雷横吃力不下,倒飞出去,一口鲜血洒在空中。 第77章 祝家庄破 登临羡天境(上) 战马腾空跃起,冲进敌兵之中,柴进手中的方天画戟,冲铲,挑击,横斩,瞬息之间便冲散雷横手下的五十名厢兵。 神兵之威虽然因为柴进修为不够,而无法全部展现,但是也不是这些披甲率极低的厢兵能够抵挡的。 林冲,武松等人如同杀神降临战场,刀枪横扫之下,死伤一片,阮小二等人也是放开手脚,厮杀过去。 城门口仿佛成了绞肉机,越来越多的祝家庄士兵和厢兵围了上来,与涌进来的梁山军撞在一起。 喊杀声,惨嚎声混杂在一起,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每个人都倾尽了全力,争夺活下去的希望。 虽然厢军士卒还在奋力抵抗,但城门楼上的县尉慌慌张张跑下来,拉住还欲上前拼杀的雷横道:“贼兵势大,不可撄其峰,当速与朱仝汇合,再行决断。” 雷横擦去嘴角的鲜血,甩开县尉吼道:“大人,城门若失,祝家庄无险可守,我们都将成为待宰的羔羊。” “雷横!本官是在命令你,不是在与你商量,你敢抗命不成?”郓城县尉也是看上雷横的武力,想使他保护自己。 雷横看了一眼,城门口被打的不断后退的厢兵和祝家庄士兵,情知大势已去,只得与百余名厢兵拥着县尉向后方退去。 正在厮杀的柴进注意到这一幕,喝道:“守将已跑,你们还卖什么命?跪地缴械者不杀!” 祝家庄士兵和厢兵明显有些慌乱,不知真假,但拼命厮杀的那股狠劲已是消减了不少。 “武松,鲁智深,崔埜,文仲容你们四人率队,冲过去将狗官县尉拿下!” “得令!” 冲在最前方的宋万和邓元觉率领的金刚都士卒,在两位头领的狂猛带动下,硬生生将阻拦的敌人打出一条通道。 武松四人率领着伏虎都和猎豹骑不再恋战快速通过,追杀向雷横和郓城县尉,一路斩杀着负隅顽抗的敌兵。 镇波营,平波营的士卒在自家主将的带领下冲上城楼,杀退守兵。阮小二和阮小五一刀将祝家庄的旗帜砍倒,高举梁山替天行道的大旗,吼道: “城门已破,只诛首恶,降者不杀。” 林冲,徐宁等先天境高手纷纷高声应和,声音传出极远。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梁山军士卒跟着大喊,祝家庄士兵和厢兵见主将落荒而逃,士气跌落谷底,不再冲杀,步步向后退去,以防守为主。 柴进纵马向前,方天画戟的戟尖先天之气光芒凝集,全力爆发划过地面,留下一道足有一尺多深的沟壑道:“跪地缴械不杀!” “跪地缴械不杀!” ……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一名祝家庄士兵终于心理防线崩塌,丢下手中的朴刀和圆形藤牌,跪倒在地。 有一就有二,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有活命的机会,谁又愿意白白送死呢。 “铛啷啷……”一把把兵器被丢掉,成队的士卒跪伏在地,眼神既恐慌,又希冀地看向柴进。 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人能一言决定他们的生死。 等到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之后,柴进吩咐道:“小七你率定波营的兄弟看守他们,不可滥杀无辜,但有作乱者,照杀不误!” “是,哥哥!” 这时这些投降的士兵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不用死了。 支援后门的祝朝奉父子三人,发现根本无人攻打后门,而只是梁山内应点燃了猛火油造成的火势之后,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又听到前门方向传来的厮杀声,如何还不知道梁山水寇已经破门而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杀到这里。 祝龙拍了一下大腿道:“阿爹,现在怎么办?” 祝朝奉阴沉着脸道:“百年家业岂能拱手他人!当然是杀回去,将闯进庄内的梁山水寇全部斩杀!” 祝虎暴虐吼道:“斩首梁山水寇一人赏银十两,斩杀五人赏银100两,外加十亩最好的良田!” “杀杀杀!”祝家庄士兵一个个眼睛通红,竭力嘶吼。 不远处栾廷玉擎着浑铁棒,骑着高头大马冲过来道:“庄主,梁山水寇杀了进来,三少爷已被杀死在卧室之中。” “我的儿!痛煞我也!”祝朝奉听闻噩耗,一声惨叫,手捂着胸膛吐出一口鲜血。 “老大,老二,为你们三弟报仇雪恨!” 祝朝奉统共带过来三百人,加上防卫后门的八百人,此时不过一千一百人,虽然在祝虎的金钱刺激下士气大增,但战场厮杀靠的不仅是士气,士卒的身体素质和武艺才是决胜的关键。 栾廷玉进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如先去李家庄重振旗鼓?” 祝虎咬牙切齿道:“早时我去求援兵,李应已经闭门不出,此时他又怎么会收留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梁山水寇既然会攻打祝家庄,难道就不会攻打李家庄吗?晓以利害关系,李庄主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栾廷玉不认为现在是与梁山水寇决战的最佳时机。 祝朝奉还没有从失去儿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他向来对于三子寄予厚望,认为他最适合接手祝家的一切,所以才会安排他和扈家的亲事。 但是现在祝彪死了,一切都成空。 “不能走!庄内还有捕盗巡检的厢兵,咱们还有一千多私兵,每家每户都发的有军械,未尝没有拼死一搏的能力。”祝朝奉很不甘心,让他如此抛弃百年家业,他真的做不到。 在祝朝奉催促下,所有士卒向着庄内冲去,栾廷玉一声长叹,策马至祝朝奉身边,大不了兵败之后,带他逃离此地,也算是报了当年的恩情。 于祝家内宅前撞上了正在破庄的武松,鲁智深四人率领的伏虎都和猎豹营。 “杀散他们!说好的赏银,即使你们战死,也会一分不落的分给尔等的家人。”祝朝奉一声令下,麾下士卒蜂拥而上。 祝家内宅中县尉缩在士卒身后,听到外面传来的厮杀声,对着身前的朱仝和雷横喊道:“快杀出去,与祝家汇合。” 朱仝和雷横相视一眼,看着堵在门前的武松和鲁智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还杀出去,这时他们还没杀进来已经是天幸。” “二郎兄弟,这里交给你,没问题吧!洒家去会会祝家的小崽子!”鲁智深拖着禅杖挡住了冲在最前方的祝虎! “智深师兄只管去,这里的人一个也逃不出去!”武松有把握将他们堵死在这所宅院内。 不甚宽阔的通道,也就能容下二十来人并肩。骑兵根本施展不开,猎豹骑的梁山军早已下马,与伏虎都的士卒肩并肩作战。 皎洁的月色下,血与火交织,生命在刀光剑影中消逝,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第78章 祝家庄破 登临羡天境(下) 鲁智深手中的月牙禅杖以不可阻挡之势,将祝虎的坐骑打的胸腔凹陷,栽倒在地。 祝虎被甩出老远,又被崔埜逢上,‘趁你病,要你命!’崔埜手中的浑铁枪呼啸着扎向祝虎的胸膛。 “阿呀!”祝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急忙用手中的长枪横挡,两人倒也算是棋逢对手,战的有来有回。 阵型最前方,鲁智深已是被栾廷玉缠住,对于这个能和林冲打的有来有回的对手,鲁智深很是慎重。 月牙禅杖和浑铁棒相交,先天之气炸开,将附近的梁山军士卒和祝家庄士兵全部推了出去。 鲁智深力大无穷,栾廷玉虽然力量不如,但技巧和修为都更胜一筹,一时间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武松和文仲容又被朱仝和雷横牵制,再无人阻拦祝龙和祝朝奉,正在他们以为梁山水寇兵力止步于此时。 柴进等众头领率领着龙骧骑,飞熊骑,决胜都,金刚都四支有生力量终于赶到了这里。 “大和尚!小僧邓元觉来助你!” 又一个胖大和尚冲入战团,抄起铮光浑铁禅杖砸向栾廷玉,这一下栾廷玉压力倍增,时刻关注祝朝奉的心神也都放在了战团之上。 柴进独战祝龙,放话道:“兄弟们再去找其他对手,我有种感觉,杀了他我就能晋级。” 孙安,史进等人无奈只能寻上祝朝奉和朱仝等人。 随着有生力量的加入,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梁山倾倒。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先是柴进用方天画戟将祝龙高高挑起,从他身体内传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吞噬着周边的一切能量。 接着就是崔埜付出一条手臂重伤的代价将祝虎阵斩。 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接连死在自己面前,祝朝奉气息紊乱,手中的长刀失去章法,被史进和陈达活捉。 宅院内孙安,武松,杜迁,杨春四人联手,更是无伤擒下朱仝,雷横,县尉等人。 若不是武松念在与朱仝,雷横相识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只怕这两人早已成了众人的刀下亡魂。 栾廷玉被鲁智深和邓元觉联手困住,而后林冲和徐宁两人封住他的所有退路,他再无一丝逃跑的可能。 扈三娘跟在朱武身边,姗姗来迟,看着场中柴进盘膝坐下吞吐天地元气,周身更是萦绕着肉眼可见的月华和星光,身前拄地的方天画戟之上还挂着祝龙的尸身。 “他的心也太大了吧!这种情况下都敢选择突破?” 朱武笑道:“战局已定,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顺手突破一下也是正常之事。” 更何况柴进身边还有杜迁,邹润,邹渊三人守护,无人指挥的祝家私兵又如何能伤的了他。 扈三娘静静感知,发现原来禁锢自己的修为的内息,和柴进身边萦绕的月华和星光同源同宗,一时间定定看过去,想探究清楚这是什么功法。 却没意识到她这个样子落在别人眼中会有什么样的歧义。 原本老老实实的祝朝奉突然看到扈三娘,又看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山头目,含情脉脉,一时间似乎想通了所有事情。 “贱人!扈家违背血誓,你父亲必遭天谴,不得好死!”祝朝奉声嘶力竭喊道。 扈三娘的沉思被打断,她看向祝朝奉道:“扈家没有违背血誓。我被梁山捉了,我哥哥要守护山庄,没人能带兵,怎么支援祝家庄。” “老夫眼睛不瞎,谁家阶下囚像你一样没有任何束缚?任你自由行走。” “爱信不信,我才不会向一个死人解释那么多。”扈三娘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很担心自己父亲,但见李家庄的李应也没有前来支援,也觉得可能所谓的血誓没有那么邪乎。 另一边还在战斗的栾廷玉本来还对扈李二庄抱有幻想,但扈三娘的出现和久久没有动静的李家庄让他意识到这次祝家庄真的栽了,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栾廷玉环首四顾,所有的抵抗都渐息,只剩下他一人,被四大高手围困,无法突围,对方明显是在等他力竭,打定主意要生擒他。 索性高声喊道:“我认输,任凭处置。”停下了手中的浑铁棒。 鲁智深堪堪收回禅杖,意犹未尽道:“洒家正打在劲头上,你这厮咋就认输了呢?” “大师神力,我不如也。” 邓元觉不服气道:“你这汉子只夸智深师兄力气大,殊不知小僧才是真正的明教大力一脉,神力是俺的专长。” 栾廷玉只能无奈道:“这位大师也是神力,两位师傅当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 “哈哈哈……”邓元觉这才满意。 但他能也感觉到鲁智深的力量还在增长,看来他要加紧修炼了,不然大力一脉的脸面都要让他丢尽了。 朱武站到柴进身边道:“打扫战场,除了这几位头目,所有的俘虏全部押到城门口统一看管。其余的一切等哥哥突破之后再说。” 崔埜,石勇等受伤严重的皆被朱武安排进祝家宅院中休息。 县尉,朱仝,雷横,栾廷玉和祝朝奉五人皆被封了修为,关押在柴房之中,由杜迁,宋万,邹氏叔侄四人亲自监管。 孙安,武松,鲁智深,林冲四人守护在柴进身旁,保证他的境界突破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孙安艳羡地看着月华和星光道:“仙家功法当真神妙,你们修炼的是特定的星光,而哥哥修炼的是你们所有人的星光和月华,莫非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成?” 武松也是感慨道:“好像真的是如此的,这仙家功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的,唯独特定的人才可以,可不就是哥哥在将我们一个个聚在他身边。” 林冲讶异道:“大官人传给我的功法《渊绝破岳功》是独一份的吗?难道孙安兄弟不能修行吗?” “不能!同样的功法,你们能理解其中的奥义,可在我听来简直就是天书,根本无法入门。” “虽然兄弟不能修行仙家功法,但林冲对上你,只怕也是胜负各半。” 林冲和孙安两人在山上也交流过,都很佩服对方。 徐宁如今修行的《宝光镇邪功》,也算是登堂入室,于天佑星的星光感知很敏锐,他睁开双目,眼中金色光华闪过,喜道:“大官人突破至先天境二重天了!” 盘膝而坐的柴进,心神沉在丹田之中,在刻有中天二字的巨石旁,先天之气,汹涌而磅礴,冲击着无形的壁障。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壁障破裂,中天巨石所在的空间陡然升高,滋生出更多的先天之气。 柴进心神随之攀升,似乎飞了许久,出现在一个新的广袤天地,只有一块巨石旁有先天之气萦绕,周遭还是混沌色。 这块巨石和中天巨石如出一辙,上刻‘羡天’两个龙飞凤舞的蝌蚪文字,熠熠生辉。 “成了!先天境二重天:羡天境!” 第79章 审判俘虏 义正皆由民(上) 突破至羡天境,相当于拥有了两层储存先天之气的天地,丹田之上那座虚幻的牌坊门户似乎都凝实了一些。 周身窍穴无时无刻不在吞噬天地元气并将之炼化为先天之气,与此同时,两层天地中央的巨石自行产出着先天之气,充盈着各自的空间。 新打通的羡天空间并不是很大,先天之气充盈之后,会将周遭的混沌色逐渐推开,直至这层空间所能承受的极限。 受益最大的还是柴进的肉身,内视之下,身体之内的骨骼开始泛着淡淡的玉色光华;与之粘连的筋膜更加坚韧,同样透着玉光。 不知是不是吸收了太多的月华和星光,柴进的体内的血液,似乎都沾染了神秘的银色光彩。 在外人看来,柴进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皲裂,仿若蛟蛇蜕皮一样。风吹过,薄如蝉翼的旧皮脱落,露出里面晶莹光滑如同婴儿一样的皮肤。 《北极玉虚星辰诀》在体内又走过三十六个大周天之后,柴进睁开神采奕奕的双眼,这才知道已是天光大亮。 没想到这次突破竟然耗时如此之久,不是有这些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守护,只怕他修为突破不会如此顺利。 “有劳众位兄弟为我守护。”柴进抱拳道。 正好看到自己手上有旧皮在剥落,想来这便是肉身除旧迎新,身体迎来了新生。 “哥哥说哪里话,这不是俺们兄弟应该做的嘛。” “哥哥突破是好事,打下祝家庄也是好事,双喜临门之事何乐而不为。” …… 一旁打着哈欠的扈三娘突然掩嘴笑出了声,双眼直视着柴进,美眸之中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柴进略带疑惑看向扈三娘问道:“你在笑什么?” “你脸掉了!哈哈……”扈三娘再也忍不住,弯身大笑道。 一旁的武松面色怪异地从柴进面上揭下一层褪下来的面皮道:“哥哥,确实是脸掉了。” “哈哈……”身旁的兄弟都有些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次新生的动静为何如此之大?”柴进没想到连面皮都褪换了。 泥丸宫中金色龟甲道:“你这段时间肯定吃了不少天材地宝,不然不会如此剧烈新生。” 经龟爷提醒,柴进想起了在那个得到传国玉玺的神秘山洞中,吃了不少灵石乳,看来它不仅能恢复气力,更可为修行打下坚实的基础。 柴进掩面道:“将主要的俘虏押到祝家大厅之中,我稍后就来。” 询问过祝家的家仆,来到水房之中,一番洗浴更衣之后,这才前往祝家大厅。 只见大厅中祝朝奉,栾廷玉等五人手脚被铁链捆缚,站在阶下。 “祝朝奉你富不济民,圈禁土地,放高贷,养私兵,霸占独龙冈。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祝朝奉花白头发散落,凶狠的目光盯着柴进,似乎要吃了他,狠戾道:“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只求速死,九泉之下等着你们梁山水寇!” 柴进端坐在太师椅上,笑道:“你的生死不是由我而定,而是这祝家庄的庄民说了算。” 祝朝奉冷哼道:“一群贱民,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审判老夫?” “哦,是嘛?谁生来便是高高在上,往前数几代,只怕你的祖上也是你说的贱民,那你岂不是猪狗的后代?” 朱武扬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大多数高高在上的贵人祖上只怕都喊过这句话,却忘了自己的出身,只知道欺凌百姓。” 一旁的县尉听得瑟瑟发抖,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恨不得堵住耳朵,当作什么都听不见。 祝朝奉梗着脖子道:“大道理都会讲,等你们站到这个位置,只怕比老夫做的都更绝。” “以己度人,你只会把我们想的比你更黑暗,殊不知世上有些东西胜过你在乎的一切。” “呵!说的冠冕堂皇,但别忘了,你们也不过是一群祸害百姓的梁山水寇,装什么正义之士。” “哥哥,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杀了便是。”阮小七平日里最是痛恨这些土财主。 “也罢。将他押到城门口,通知庄内的每一户出一个话事人到城门前集合,我偏要让这些庄民去审判他。” 柴进又在朱武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朱武神情若有所思离开,然后他走到了郓城县尉面前。 “文人任县尉,真是宋廷的一大特色,除了掣肘,你还能做什么?” “噗通。”县尉双膝跪地,卖惨道:“好汉,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需要赡养照顾,求好汉饶命。” 说罢,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当真是真情流露。 柴进一脚将他踢倒道:“你哪来的八十老母和三岁稚童?原配妻子被你赶回老家,平素整日里和九房小妾轮流厮混,也不怕死在她们肚皮上。” 县尉没想到柴进对自己的底细知道的这么清楚,惊恐道:“好汉饶命,小人不是有意骗你,只是想活命而已。” “留你不得,不然曾经死在你手中的女子冤魂将不得安息,拖下去将他砍了。” 史进一把揪住他的脖子道:“多活一夜已是对你的恩赐,是时候送你下地狱了!” 拖到厅外,利刃抹喉,血液飞溅,县尉只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厅内雷横挺直腰杆硬气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我若是眨一下眼就是你孙子!” 朱仝双眼一闭,昂首引颈待戮。 柴进亲自上前为二人解缚,在二人震惊的眼神注视下道:“柴某还记得雷横兄弟的马蹄铁和朱仝兄弟的马鞍与辔头,莫非两位兄弟将我忘了?” 雷横活动着筋骨道:“我自然认得你,只是没想到你和二郎兄弟竟是梁山水寇。自古以来官匪两立,只怕这兄弟做不成。” “我素知两位兄弟是忠义之辈,没想到竟也会有这样的偏见。我梁山不曾扰民,相反很多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乡民在梁山之上过得更好!” 柴进有意拉拢二人,雷横这个人也就是孝亲有些说法,其他方面不过是中下之姿,能上应天罡星,多半是因为其和宋江关系很近。 但朱仝这人不一样,感恩图报,义重如山,更兼武义不俗,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雷横无言以对,只得看向好兄弟朱仝。 朱仝整理着颔下美髯道:“柯兄弟既然不愿意杀我兄弟二人,有话直说便是。” 柴进笑道:“实不相瞒,我本名柴进,柯引乃是化名,不得已而为之。” “沧州柴进,有赛孟尝之称的那位柴大官人?”朱仝微眯的双眸睁大道。 “正是在下!” “原来梁山之主是大官人,怪不得能招来如此多的英雄豪杰。” 第80章 审判俘虏 义正皆由民(下) 柴进指向一旁的林冲,徐宁等人道:“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殿前金枪班教师金枪手徐宁,原渭州提辖,曾效力于西军的花和尚鲁智深,这三位的大名你应该都听说过吧。” “失敬失敬,慕名已久,没想到三位好汉也上了梁山!”朱仝自然听说过三人的威名。 “朱仝兄弟,洒家看你也是一条好汉,与其受官场的鸟气,不如抛去官身,入伙梁山!”鲁智深直接劝道。 林冲亦是上前一步道:“县尉无能,致使两位兄弟落在我们手中,就算是回到郓城县只怕也会遭到上司的责难,轻则被扒去官衣,重则刺配恶州。” 雷横有些犹豫,毕竟他尚有老母,若是被刺配恶州,老娘无依无靠又该如何度日。 耳边却是已经听到朱仝直接回绝道:“县令重用我二人,更有一位刀笔吏兄弟能够上下打点,必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朱仝这人极为忠义,又无父母之忧,郓城县令十分厚爱他,此时断无法劝他上山,至于雷横向来以朱仝为首,多说无益,在他们心中种下上梁山的种子便可。 柴进踱步道:“既然如此,此间事了,我亲自送两位兄弟回去,如何?” “听大官人吩咐。”朱仝和雷横如释重负道。 柴进继而走到栾廷玉身边,为他解开锁链道:“柴进不愿杀你这样的英雄好汉,不如入伙我梁山如何?” 石勇和武松激进道:“哥哥,这厮杀了我们不少兄弟,何不取他首级祭奠死去的弟兄?” “彼时各为其主,战阵厮杀,难免有伤亡,不能因为这个就杀了他。” “唉!”石勇和武松直拍大腿叹气。 栾廷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生路,喟然长叹道:“多谢大官人看重,非是栾某不承情,而是祝太公于我有恩,不敢背主。” “为这样的土豪劣绅送死,你真的甘心吗?一身的文武艺不能用来驱逐异族,建立功名,岂不负了你的平生所学。”柴进直击栾廷玉的内心道。 栾廷玉闭上双目道:“大官人休要再劝,我只求一死。” 柴进道:“我让你看看祝朝奉的下场,这样的人是否值得你报恩,再做决定。” 众头领并朱仝,雷横,栾廷玉三人随着柴进来到祝家庄前门口,此时已聚集了近千名乡民,惶恐地围在一起,不知道梁山水寇将他们召集所为何事。 在他们的四周站着大量的梁山军,正前方是绑在一根立柱上的祝朝奉。 柴进接过朱武递过来的一个中型箱子走到祝朝奉身边,看向祝家庄的乡民道:“绑在柱子上的这人你们认识吗?” 乡民畏畏缩缩,根本不敢搭话。 柴进也没想着这些几乎被打断了脊梁的乡民能够直接站起身来,他打开手中的箱子,取出一沓纸张,随意拿出一张念道: “祝大风欠钱二十贯三百五十八文钱!” 人群中一个五十来岁的佝偻老者应声走了出来,伏地哽咽道:“大王,老农实在无力偿还,能不能多宽限些时日?” 柴进取出火折子,将欠条点燃道:“不要你偿还,此账一笔勾销,你可认识此人?” 见到足以索命的欠条化为飞灰,祝大风浑浊的双眼,有泪花闪动,不住磕头道:“大王高义!这人就算是化为灰烬,老农也认得他就是祝朝奉!” “好,你且回去。” 柴进继续念出几张欠条道: “祝大强欠钱三十二贯……” “祝小虎欠钱十九贯……” “祝亮欠钱一百三十两白银……” 一个个被点到姓名的祝家庄乡民走向前,柴进如法炮制,将欠条逐个销毁,最后更是将整个箱子点燃道:“从今以后你们与祝朝奉一家的债务一笔勾销。” 这一下所有的乡民都欢呼起来,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终于倒了下去。 绑在立柱上的祝朝奉没想到柴进会来这一手,要知道这些欠条就是乡民的命脉,这一把火烧掉的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十几万贯,而是钳制这些人的手段。 柴进站在祝朝奉身边等到乡民的欢呼声停下,大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敢得罪祝朝奉,因为你们欠他的钱,租他的地,他一言便能决定你们的生死! 但现在,我们梁山会除掉祝朝奉这颗毒瘤,不仅让你们的欠条一笔勾销,更会将祝家庄的土地分给你们,让你们真正拥有土地!” 对于这些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民而言,没有什么比土地更有诱惑力!立时有人大呼道:“大王真的会给我们分发土地吗?” “当然会,而且以后若是有人强买强卖你们的土地,都可以找上梁山为你们主持公道!”柴进保证道。 “大王为何不早些上梁山?那样我的儿就不会被祝虎给打死了!”一名老妪痛哭流涕道。 “大王哪是祝朝奉所说的什么水寇,依我看大王比那些坐衙的官吏更像父母官。” …… 柴进看到民心可用,于是大声道:“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权力,那就是审判祝朝奉,他是死是活都将由你们决定!” 乡民们先是一片寂静,继而群情激奋道:“杀了他!” “祝朝奉不得好死!” “祝虎,祝彪更不是东西,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 “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老伴被他逼死,大儿子被他们打死,女儿被他们糟蹋,小儿子还被逼着签下卖身契!老身要报仇,哪怕是下地狱,也要杀了他。” …… 柴进俯身到祝朝奉耳边道:“我说过,让这些乡民审判你,就不会食言。” 随后,在柴进的指挥下,梁山军井然有序地撤开,将空间留给了祝家庄乡民和绑在立柱上不停嘶吼的祝朝奉。 真到这种情况下,乡民先是捡起地上的碎石砸过去,见祝朝奉无法反抗,渐渐地有人大着胆子走了上去,对着祝朝奉拳打脚踢。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去,祝朝奉从一开始的大声嘶吼,渐渐变为求饶,最后到恐惧的惨叫。 柴进走到栾廷玉身边道:“这样的人值得你报恩吗?如果你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你可以去救他,但是不能伤害这些乡民。” 听到了那么多乡民的控诉,栾廷玉神色挣扎,看着淹没在人群中的祝朝奉,终是未动手,直至祝朝奉再无声息。 栾廷玉颓然地蹲在地上,脑中不断回忆这些年的经历,一心想着报恩,却是忘了自己最初学艺时的抱负。 柴进没有在刺激栾廷玉,而是静静等待着,让栾廷玉自己做出选择。 直至一个时辰之后,围着祝朝奉的人群终于散开。那立柱之上哪还有人形,若不是祝朝奉有着先天境四重天的修为,肉身已十分强悍,只怕他的身体都会被这些愤怒的乡民撕碎。 柴进等到所有人冷静之后,大声道:“祝家粮库已开,每家可领十石粮食回家!” 第81章 李家投效 收获大盘点(上) 一语惊起千层浪! 刚宣泄完怒火的祝家庄乡民,似乎触电一般僵在原地,目瞪口呆。片刻后才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俺是不是听错了?大王是不是将收粮说成了放粮?” 柴进巧用先天之气,声音如同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一样,朗声道:“乡亲们你们没有听错!我再强调一遍是放粮,每户可领十石粮食回家!” 北宋时期十石粮食当有一千斤左右,对于这些常年被剥削压迫的祝家庄百姓而言,简直就是活命的粮食。 而柴进之所以如此财大气粗,是因为朱武在盘点祝家庄财产时,发现粮仓之中竟有六十多万石粮食! 想过祝家庄储粮不会少,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大大超出了柴进的预期。所以才有了他放粮济民的想法。 只着眼于梁山一地肯定不行,收拢祝家庄乡民的民心是第一步,而后便是独龙冈,郓城县,济州…… 柴进的野心很大,而传国玉玺到手之后,越来越大!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不断在他心中回响,九五至尊的宝座他也要坐一坐。 赵宋无能,守不住大好河山,那就由他来! 真真切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祝家庄的乡民再也没有任何怀疑,纷纷跪拜道: “拜谢大王,大王真是菩萨心肠。” “大王胜过知县老爷千百倍,真如青天大老爷在世。” …… 赞誉感谢之言不绝于耳,柴进泥丸宫中的传国玉玺似有异动,一缕缕旁人不可见的轻烟从这些祝家庄乡民的头顶涌入传国玉玺之中。 传国玉玺上方载浮载沉的兽皮和龟甲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看着那一缕缕轻烟汇入其中。 “这东西竟然能汇聚帝皇气运,倒也不俗,不负崆峒印的形象。” “真是妙极!你小子虽不是人间帝皇,但有了它也能册封空缺的星主,不愧是我们选中的人!” 柴进闻言亦是惊喜,他斩杀了张青和孙二娘,致使星主空悬,如今传国玉玺汇集帝皇气运,他可以择人册封星主! 拜谢过柴进的祝家庄乡民,随同朱武带领的一队士兵前往粮仓领取粮食,同时登记造册,老弱孤寡者由梁山军亲自为他们搬运粮食。 城门前只剩下柴进等众头领和栾廷玉三人。 栾廷玉陷入沉思之中,久久之后起身,来到柴进身前,长揖到地道:“栾某有眼无珠,错投庸主,今愿弃暗投明,请大官人收留。” 柴进双手托起栾廷玉欣喜道:“栾兄弟有勇有谋,识大体,梁山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惭愧!梁山好汉人才济济,栾某多不如也。” 栾廷玉既已入伙梁山,也是时候向他打听裴宣三人的下落了。 柴进问道:“栾兄弟,祝家庄前一阵子抓获了一伙投效梁山的好汉,不知他们现在何处?众兄弟寻遍了整个祝家庄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难道已经被害了吗?” “大官人这次攻打祝家庄是为了那伙兄弟?”栾廷玉没想到柴进突袭祝家庄的主要目的竟然是这个。 “没错!不然不会攻打的如此仓促,折损了不少战兵。”柴进原本是想等闻焕章从蓬莱县回来之后再攻打祝家庄的。 “那几位兄弟并没有关押在这里,而是被囚在城门下的水牢之中,我这就领大伙去营救他们。” 原来这水牢的入口就在城门东侧的一个暗道之中,怪不得杜迁,宋万等人翻遍了整个祝家庄宅院都没有找到裴宣等人。 穿过幽暗向下的阶梯,空间豁然开朗,看押的狱卒早已消失不见,两排数十间金属牢房中挤满了关押之人,他们的身体有一半都处在冰冷刺骨的寒水之中。 大多数人浑身颤抖,嘴唇发白,更有一些人已经没了动静,俨然惨死在这水牢之中。 整日泡在阴寒刺骨的水中,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柴进招出方天画戟,将金属牢房一间间劈开,身后的武松,孙安,林冲,鲁智深等人将监牢中的囚犯一个个解救出来,往地面上送去。 直到最后一间牢房,关押着三名被穿了琵琶骨,拷着禁元锁链的汉子,只有头颅露出水面。 “可是裴宣,杨林,孟康三位兄弟?”柴进劈开牢房问道。 中间稍胖的汉子,牙齿打颤道:“我三人正是,想来你便是梁山的兄弟了。” 柴进等人扯开他们身上的禁元锁链,将三人拉上来,脱下外衣为他们披上道:“是我们来晚,让三位兄弟受苦。” 没有了禁元锁链的压制,丹田之内的内息终于开始流转,身上又有厚实的外套,三人的体温快速恢复。 阴暗潮湿的水牢不是说话之地,快速引着裴宣三人回到了地面之上,感受着久违的阳光,裴宣三人一时间都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享受过阳光之后,白白胖胖的裴宣率先睁开眼睛,看到人群中的栾廷玉,浑身肌肉紧绷道:“这厮是祝家庄的人,怎地和各位好汉站在一起?” “兄弟不必紧张,栾兄弟已弃暗投明,入伙梁山,以后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柴进点出栾廷玉入伙梁山的事实道。 栾廷玉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栾某之前多有得罪,可任凭三位兄弟处置。” 柴进身后的邹氏叔侄突然激动地走到头圆耳大,腰细膀阔的杨林身边道:“杨林兄弟,果然是你,可还记得登云山的出林龙和独角龙否?” 锦豹子杨林同样惊喜道:“多年未见,没想到咱们兄弟竟于此地相会!哈哈……” 手持折腰飞虎棍的邹渊搂着杨林的肩膀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如今栾廷玉兄弟已入伙梁山,不如你们握手言和如何?” 杨林,裴宣,孟康三人眼神交流之后,由裴宣出声道:“也罢,实际上我三人也不是栽在他手中,本也就没什么恩怨。” “几位兄弟大度……” “你也别高兴太早!到了梁山之上你要请我们喝酒,喝到痛快才行!”杨林叫道。 “好!以后在山上,几位兄弟的酒我全包了。”栾廷玉大气道。 人群中武松和鲁智深大笑,道:“栾兄弟有所不知,山上的美酒很贵,你的钱囊要缩水咯。” 栾廷玉毫不在意道:“栾某孤身一人,留钱何用,能让兄弟喝个痛快也值了。” “哈哈……兄弟好生敞亮,若是你的银钱不够,招呼一声,俺的可以支援给你!”邹渊大笑道。 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兴起,平日里话最少的徐宁都畅所欲言,众兄弟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第82章 李家投效 收获大盘点(下) “报!城门外来了两伙人。”一名镇波营的士兵跑下城墙道。 “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来扰我们的兴致?”崔埜抄起浑铁枪向城门外走去。 柴进招呼众兄弟跟上,只见城门外东西两侧各有一队人马疾行而来,人数都不过三五人。 扈三娘开口道:“来人是我哥和李家庄的李应庄主。” 距离城门还有十余丈的时候,两伙人皆勒马,相互点头之后,走了过来。 “扈家庄扈成见过大官人。” “李家庄李应见过大官人。” 祝家庄覆灭,他们二人肯定是通过气之后才联袂至此,扈家庄已决定入伙梁山,不知这李应会如何选择。 柴进心思转过,招呼两人进庄道:“庄内请。” 扈成和李应随着柴进等人进到祝家大厅,心中唏嘘:“没想到再临祝家,会是这样的光景。” 众人列坐之后,扈成对着主位上的柴进拱手道:“阿爹已将田地归还给乡民,销毁了欠条,还给每户分发了十石粮食。 而后尽起家中财粮共银钱六十多万贯,好马三百多匹,牛羊三千多头,粮三十多万石,随时可前往梁山!” 柴进心中震撼:“好快的耳目,好果断的扈太公!” 林冲已是惊讶地站起身道:“不愧是走私盐铁起家的大户,能积累如此多的资产!” 鲁智深同样大受震撼道:“洒家在西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阔绰过。” 坐在鲁智深身旁的邓元觉也觉得:“这梁山的运气也太好了,不知我明教起家之时能不能有这样的机遇。” 其他兄弟虽然对这些数字不是很敏感,但见柴进,林冲,鲁智深脸上惊喜的表情也都意识到这于梁山而言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也是各自欢喜的很,钱粮自然是越多越好,养兵养马,置办兵器衣甲哪个不需要钱财,扈家庄都已这么有钱,祝家庄只会更多,还有一个李家庄,也不会差了。 众兄弟越想越兴奋,看向扈成身边的李应庄主的眼神,如同看稀世财宝,百看不厌。 而听扈成说完,李应明显有些猝不及防,“怎么回事?这明显和商量好的不一样啊!果然人老成精,又被这扈太公耍了一道。” 柴进欣喜道:“扈太公言而有信,果然是信人,我梁山也不负你们,忠义厅内给你和扈三娘各留一把交椅,与我梁山共富贵。” “谢大官人!”大体与阿爹猜想的一样,惟有自家妹妹也坐上交椅有些出人意料。 扈三娘被点名,从角落跳到柴进身边道:“哼,都准备让本姑娘入伙坐交椅,还不将禁制解除?” 柴进有些尴尬地伸手点在扈三娘的肩头,将留在她体内的星力内息收回,道:“这几日多有得罪,还请扈小姐见谅。” “只说句软话就想翻篇?不能就这么便宜你,本姑娘以后在山上喝的酒钱都要算在你头上!”扈三娘昂着螓首道。 “小妹不得无礼!”扈成教训道。 柴进摆摆手道:“无妨,那就都算在我账上吧,你还能喝垮我不成?” 扈三娘攥着秀拳没有再说话,而是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柴进对自己刮目相看。 柴进看向扑天雕李应询问道:“李大官人此来,莫非也是准备入伙梁山?” 李应并未立刻搭话,沉吟片刻,仔细回忆了一番杜兴和自己的讨论,还有扈太公给自己的书信,又思及扈成刚刚将家底和盘托出,心中一声长叹。 “李家庄亦有些薄底,于盐铁之道也有自己的门路,愿全部奉上,请入伙梁山!” “善!”柴进霍然起身道:“柴进绝不会让李应兄弟后悔做出今天这个选择!” 李应抱拳道:“李某也是顺势而为,就算今日不入梁山,只怕大官人也会想方设法让我上梁山吧。” “呵呵……”柴进笑了笑,并未言语,但其中的意思两人已是心知肚明。 李应回头对身后的杜兴道:“杜总管,你来说说我李家庄的资产吧。” 鬼脸儿杜兴从其身后走出,躬身道:“我李家庄现银八十万贯左右,良马四百余匹,牛羊四千多头,存粮近四十万石。” 分发完粮食的朱武,杨春,杜迁三人从门外走进来,喜笑颜开。 杜兴的汇报,朱武自然也听到了,他脸上的笑意更胜,走向前道:“哥哥,粮食分发完毕,各家满载而归,还有意外收获。” “哦,什么意外收获,说来听听。”柴进闻声问道。 朱武笑道:“祝家庄乡民领完粮食之后,主动劝说祝家庄私兵加入我们梁山,如今我们又得新兵一千五百多名,还有三百多名厢兵俘虏。” “这些私兵都是他们的丈夫,孩子,以前是不得不效力于祝家庄。但现在梁山民心所向,他们自然愿意为咱们卖命。” 柴进继续道:“但也不能强迫,愿入者一视同仁,不愿入者放他们回家。” “杜迁兄弟给他们讲了咱们梁山军的待遇,现在一个个都叫嚷着报名呢,没有一个愿意回家的。” “如此甚好,应有的待遇一定要落实,有人敢克扣,我必严惩不贷。”柴进说完看向裴宣道:“裴宣兄弟乃是六案孔目出身,以后梁山之上的赏功罚罪等都交给你来处理如何?” 裴宣大为震撼,没想到柴进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职责托付给他,忙起身道:“裴宣能力有限,恐无法担当此重任。” “兄弟勿要自谦,你诨号‘铁面孔目’岂是浪得虚名,任此位再适合不过。你若是不行,其他这些五大三粗的兄弟,谁能行?” 裴宣一阵语塞,而后坚定道:“既然哥哥点名我来坐,那裴宣便尽力而为,当不让哥哥失望。” “这就对了嘛,若是有哪位兄弟不服你,只管与我来说,柴进亲自给他定论。”柴进盖棺定论道。 朱武立刻附议道:“军纪已完善,如今正需要裴宣兄弟这样铁面无私的人来执行。” 其他兄弟也纷纷应和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裴宣兄弟的到来刚好弥补了梁山的缺位。” 裴宣颇有些诚惶诚恐,本以为没人会喜欢他的脾气秉性,偏偏这些无法无天的汉子在柴进的带领下认可了他。 “裴宣忝居高位,不敢自傲,当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回报众兄弟的信任。”话毕,裴宣对着兄弟们长揖到地。 众兄弟拱手回礼之后,柴进看向朱武道:“咱们打破祝家庄的收获也该说一说了。” 朱武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大声念道:“现银近一百五十万贯,存粮近六十万石,良马近六百匹,牛羊更是不计其数。” 柴进看向扈成和李应问道:“你们两庄可抽调多少精壮汉子上山?” 扈成毫不迟疑道:“一千三百人都是有过基础训练的汉子。” 李应略微思索后道:“李家庄应该能出一千五百人左右。” 柴进总结道:“很好!此次共计银钱近三百万贯,良马一千四百余匹,存粮一百四十万石,牛羊不计其数,新生兵力四千三百余人,还有厢兵俘虏三百余人,可谓是大获全胜! 回山之后,论功行赏,大宴三天,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 众兄弟纷纷应和道: “喝酒吃肉分金银!” “喝酒吃肉分金银!” “喝酒吃肉分金银!” …… 第83章 盗命吴用 公孙邀好汉(上) 好不容易打下的独龙冈,柴进自然不会拱手让人! 在扈成和李应的协助下,三庄乡亲各自选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村长。同时,每年选出十人协助村长处理村中事务,且不得连任。 柴进更是授意朱武在三庄各自派驻了一百名士卒,以梁山老卒为骨干,充作护卫队,屯军田,护乡民。 接下来就是分土地,分耕牛,分猪羊等各项杂务,虽然只花费了两日时光,但三庄乡亲的面貌已焕然一新。 从刚开始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坦然接受,更甚者每当身边有梁山军士卒经过,热情如火的乡亲会主动打招呼。 朱仝见到这样的变化曾对雷横道:“这独龙冈俨然成了梁山的属地,纵然没了祝李扈三巨头,县令爷也无法将他的手伸到这里。” 而在这两日时光里,对于三庄钱粮,马匹的搬运一刻也没有停下来,昼夜不息,将源源不断的物资运送回梁山。 各位头领随着物资的运送也大多返回了梁山,如今留在独龙冈的只剩下柴进,武松,林冲,李应,扈三娘五人。 “哥哥,最后的物资都已装上,我们该出发了!”武松提醒道。 柴进看着身后的祝家庄门前站满了送行的乡亲,若不是祝家庄护卫队在侧,这些乡亲肯定会涌过来给他们送行。 “恭送大官人!” “恭送青天大老爷!” …… 是乡亲在自发的大喊送行。短短几日,恍若隔世,他们生怕这是一场梦,更怕梁山军走后,这场梦会醒,所以他们让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加入了梁山军,只为这场梦能够变成现实。 柴进冲着乡亲摆了摆手,调转马头,下令道:“出发!” 鞭子轻抽在拉太平车的牛马身上,车队缓缓向前,两侧跟随着精神抖擞的梁山军老卒,向着水泊梁山前进。 李家道口,朱贵经营的酒店之中。 “这才几日,梁山就吞并了独龙冈,加亮先生应该也没料到会如此快吧。”晁盖艳羡地看向窗外的水泊梁山。 如此好的机缘为何没有落在我头上,想我晁盖也是义气当先,爱结交天下好汉,为何他们都认准了梁山的柴进?我难道比他差吗? 想到郁闷处,晁盖将碗中的透瓶香一饮而尽。 “扈家庄和李家庄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才使得梁山如此快吞并独龙冈。与其说梁山实力强大,不如说梁山的命好。” 吴用说完,看向晁盖的眼神也产生了怀疑,“莫非他没有星命?那我之前的谋划可就付诸东流了。” “命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可惜我那两个兄弟至今还生死不明,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酒桌上第三人,赫然就是郓城县押司宋江,宋公明。 “朱仝,雷横两兄弟名声响亮,那柴进又是器重好汉之人,断不会害了二人性命。”晁盖安慰道。 “承保正吉言,希望两位兄弟平安无事。” 吴用越想越有可能,而且看这宋江天庭饱满,耳垂若珠,坐如虎,行如狼,反倒更有星命之相。 以前怎么就没多留意此人呢,或许要与这人多接触一番,该抛弃的还是要果断抛弃。 来了兴致,话题就多了,时间随着三人谈笑间逝去。 窗户外水泊上,三艘巨大的海鹘战船出现在水平面上。 “看来又一批独龙冈的物资运到了。”吴用捋着胡须道。 “这两日的物资加在一起,怕是郓城县的库房都装不下。攻打一次独龙冈,非但没什么损失,反倒赚的盆满钵满。比官府都更像官府!”宋江已是喝的微醺,平日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一辆辆满载的太平车被温顺的牛马拉停在水泊边,随行的梁山精悍士卒守在旁边,等待着海鹘战船的靠近。 随着柴进等人骑马缓缓过来,海鹘战船终于靠近岸边,开始有条不紊地将货物卸下,装到船上,太平车等下还是要还给独龙冈的乡亲的。 晁盖,吴用,宋江三人走到柴进身,晁盖抱拳道:“恭喜大官人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侥幸而已,祝家庄不得人心,才有了我梁山今日的大胜。” 宋江越过晁盖,打着酒嗝道:“小人是郓城县的押司宋江,见过几位好汉,有一事相求。” “原来是你就是及时雨宋公明,不知你所求何事?”柴进仔细打量着宋江,这可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 宋江放低姿态道:“好汉破了独龙冈,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两个捕盗巡检的都头,名为朱仝和雷横。他们是在下的至交好友,若是被好汉捉到,请放他们一条生路,宋某必有厚报。” “哦,你是为那两位兄弟求情的,他们二人现在好得很,如今正在山上逍遥呢。” “好汉莫要诓我,朱仝,雷横兄弟万不会入伙为寇。”宋江激动道。 “你这黑厮,既看不起我梁山水寇,为何还要折节相求?”武松听出了宋江话中的贬低之意。 宋江狡辩道:“好汉,宋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柴进可不想听他忽悠,摆手止住宋江的话语道:“朱仝,雷横两位兄弟如今确实在山上,也并未入伙,过些时日便会下山,你就不必为他们担忧。” “原来如此,多谢好汉!”宋江闻言宽心不少。 “阁下毕竟有官身,与我们待在一起不合时宜,还请早些离开吧。”柴进下了逐客令。 宋江虽有颗结交好汉的心,但见对方似乎并不愿与自己多处,只得告辞道:“在下这就走,还望好汉能早日放还我那两个兄弟。” 他转身骑上一匹瘦马,摇摇晃晃回城。宋江一走,晁盖二人也知趣离开,梁山大捷,自当庆祝,自然与他们这些外人无关。 只是最后吴用的眼神落在柴进身上,让他感觉一阵不自在,而在河洛图书的加持下,柴进还是很在乎这种感应的。 柴进心神沉入泥丸宫中,银色兽皮缓缓展开,寻找到吴用对应的天机星,此星已被点亮。 天机星;星主:伪吴用! 心神摇动,柴进心念道:“马爷,这是什么情况?” 银色兽皮平时根本不会注意这些,他只在乎已经开启专属功法的星主,只要他们修炼,它便可以借机修复自身。 而这个伪吴用的出现也在它的意料之外,但它很快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盗天宗,一定是盗天宗干的!该死的盗天宗一定是在我和老龟苏醒之前,搞得这些手脚,不然不可能瞒过我。”马爷的声音相当气愤。 第84章 盗命吴用 公孙邀好汉(下) “盗天宗真是阴魂不散,马爷你能看出其他星主有被替换吗?” “你未遇到的星主皆处于晦暗状态,无法查看。除非是陈达那种情况,我才能感知到。” “对了,还有宋江!” 很快找到其对应的天魁星。 天魁星;星主:宋江。 “看来盗天宗还没有盯上他。” “小子,伪吴用这人必须除掉,且盗天宗也要连根拔起,这些小贼想薅我的力量,他们也配!” “伪吴用定想不到我能识破他的身份,暂时可以利用这一点放长线,钓大鱼,将潜藏在暗处的盗天宗门人一网打尽。” “做好筹划,反正你有仙胚傀儡傍身,自保肯定没问题,但是其他星主就说不准了,不是每次你都能像救陈达一样救下其他人。” 柴进心头一震,是啊,其他人该怎么办? “马爷,我会尽快将盗天宗这些老鼠揪出来,除掉。”看来需要联系罗真人和刘羲叟老大人了,以他们的阅历定然对盗天宗有所了解。 外界,武松的声音传来:“哥哥,想什么呢?” 原来财货已全部装上战船,就等他们登上,便可起航回山。 “叫上店里的头领,我们一起回山。”带上店里值守的朱富和武植二人,返回来了梁山。 金沙滩前,近两千匹骏马奔腾嬉戏,十分壮观!旁人眼中不可见的马爷分身已长到成年马匹的一半身高,龙鳞遍体,两肋的透明羽翼将近丈长。 鸭嘴滩前的龟爷分身,此时也有脸盆大小,只是动作越发的缓慢,周遭灵鱼环绕,一个赛一个肥美。 柴进等人靠岸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营寨外,这里刚矗立起一块巨碑,上面刻着这次征战祝家庄战死士卒的名字,共有136个! 巨碑下,有亡者的亲人在祭拜,摆满了祭品。 柴进走上前,神色肃穆地凝视着巨碑上的名字,将手中的酒洒向大地道:“兄弟们,我和梁山将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名字,你们将与梁山共存!” 一名老妪在孙子的搀扶下走到柴进身前道:“寨主,我儿陈大山没有给您丢脸吧?” 陈大山战死于扈家庄外,身披六创,怀中有贼耳五个! “大山很厉害,他杀了五个敌人,最后力竭战死的!” 老妪眼睛通红道:“好好好!没有丢我陈家的人,这是大山的大儿子陈虎,将来可以让他继承他爹兵甲!” 柴进蹲下身子,平视陈虎问道:“小虎,你愿意将来继承你父亲的兵甲吗?” 只有九岁的陈虎大着声音道:“我愿意,爹说过俺就是当兵的料,只有当兵才能保护梁山,才能保护陈家!” 一旁的武松动容道:“好小子!跟你爹一样有种!” 林冲同样震撼道:“若是宋兵都像他们父子一样,何愁不能收复燕云十六州,重铸汉室荣光。” 老妪拉住自家孙子道:“我的儿可以为梁山战死,但是不能为宋廷战死,宋廷何时在乎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你这汉子已被逼上梁山,怎么还想着宋廷?” 是啊,自己怎么还下意识地想着宋廷,这让大官人如何看待自己。 林冲思及此,看向柴进。 只听柴进道:“大娘,我们已祭奠过战死的弟兄,这就上山去,有什么需要您一定要来军营说,定不会让您受委屈。” “俺没啥需要的,山上发了一大笔钱,田地有邻里帮忙,虎子和他弟弟,妹妹在学堂里也吃的很好,俺一家现在幸福的很,呵呵……” 走在上山的路上,李应赞道:“大官人这样的寨主真是令李某大开眼界!” “我上次在梁山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的人好像比县城还有我们庄上的人,脸上的笑容多很多,他们真的很享受这里的生活,和传闻中的山寨一点都不像。”扈三娘脱口道。 柴进打趣道:“那你说像什么?” 扈三娘边走边踢着路边的石子,突然大声道:“本姑娘知道像什么了,像传说中的桃花源。” “哈哈……你可真会比,梁山如何比得上桃花源,那才是真正的世外之地,不染尘俗。”柴进被扈三娘的话逗笑了。 五人说说笑笑,冲淡了祭拜亡魂的哀思,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山顶,这里是梁山头领和家眷居住的地方。 在继忠的组织下,很快众兄弟都集聚在忠义厅中,列坐之后,身为一山之主的柴进刚欲说话,柴蛟的声音在柴进心底响起: “主人,公孙道长回来了。” “好!你化成蛟龙身将道长送上来。” “是,主人。” 柴进轻咳两声道:“今天合该咱们兄弟团聚,公孙道长已至山脚下!” 徐宁和林冲都有些激动,公孙道长回来,定是将安神医请了过来,也能将他们的心病祛除了。 “昂!”一声洪亮的蛟吼响彻梁山,如今已有十一丈长的银色蛟龙身上驮着三人落在忠义厅前。 “公孙道长,不知这两位哪个是安道全神医?”徐宁疾步上前问道。 公孙胜拂尘一挥,指着旁边一位四十来岁,仙风道骨的文士道:“这位便是安道全神医。” 安道全却是没有看向众人,而是盯着蛟龙看,似乎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只听他道:“公孙道长,你答应我的蛟血,现在就可以兑换吧。” 公孙胜有些无奈地道:“自然,不过还是要问过蛟龙和它的主人。” 蛟龙闻言,顿时化成人身,躲在柴进身后道:“主人,你不会答应吧。” 安道全眼神随之落在柴进身上,惊喜道:“公孙道长果然没有骗我,有主人更好办了,我可以帮你们治病看人,只要每日让它贡献一些蛟血就行。” “只要不弄死它,你要多少蛟血都可以!”柴进保证道。 柴蛟向后跳去,尖声道:“主人,不可以!小龙蛟血遗失会影响修为的!” 安道全信誓旦旦道:“放心,我有分寸,绝不会伤到你的根基。” 在柴进威胁的眼神中,柴蛟乖乖地站到了安道全的身边,眼神委屈巴巴,无奈其面容太怪,根本引不起众人的心疼。 “这位兄弟是?”柴进看着另一名陌生的汉子问道。 这人二十六七的年岁,六尺五六的身材,三柳掩口黑髯,头上裹顶青纱万字巾。身着廉价的粗布衣衫,挽着衣袖,露着胸怀,身上的肌肤白练如雪。 哪怕是白花蛇杨春和玉幡竿孟康都不如他白净。 这汉子也不怯生,上前搭话道:“俺是江州人士,名叫张顺,因水性纯熟,天生白净皮肤,江湖上的兄弟送了俺一个‘浪里白条’的诨号!” 第85章 浪里白条 梁山再壮大(上) “水性纯熟,不知比我们兄弟如何?有没有胆量比试一番?”阮小七跳脚道。在这八百里水泊没有谁的水性能比的上他,也不信外人能比得上自己。 “小七!不许胡闹,这位好汉远来是客,岂是来与你比试的。”阮小二训斥道。 张顺见阮小七玲珑眼凸出,身上尽是风吹日晒留下的黑色斑点,浑身如同生铁铸就一般,心中便已明了此人定是梁山的水军头领,自然也想一较高下。 “比试就比试,水中比试我从不惧任何人!” 柴进拉住二人的胳膊道:“不用比试了,水下憋气这一项小七你就输了,张顺兄弟能在水底待个七日七夜再出来!” “什么?” “不可能!” “此人难道是水中异兽化形不成?” 阮氏三雄尽皆不信,惊骇出声。 这人定是公孙道长所说的梁山之主,柴进柴大官人,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了解的如此清楚,不知是谁将俺的名字传到了他耳中,张顺心道。 而面对阮氏三雄的质疑,张顺自信一笑道:“只要柴进哥哥应允,我可与你们比试一番!” 柴进立刻阻止道:“你们水下一待就是几天,难道让兄弟们干等着不成。以后有的是时间你们私下比试。” “好吧,听哥哥的!” 武松凑到张顺身边小声问道:“张顺兄弟,俺是武松武二郎,你真的能在水下待那么久?” “虽然传闻多有虚假,但就像兄弟打虎英雄的称号一样,俺这名头也不是虚的。” “哈哈……小七,看来你真的遇到对手了!”武松信自己哥哥,也信这位汉子,没来由,打心底里感觉可信。 众人回到忠义厅中坐下,柴进引着安道全走到激动的徐宁身前道:“安神医,徐宁兄弟脸上的金印,你可有办法祛除?” 安道全扫了一眼道:“倒不是什么难事,先用秘药将金印灼烧褪色,再用良药调治,等起了红疤,用上好的黄金美玉磨成粉,每日涂抹直至金印消除即可。” 徐宁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他抱拳长揖道:“大恩不言谢,以后先生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吩咐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已与我蛟血,帮你们处理些疑难杂症也理所应当。”安道全现在眼中只有蛟龙。 柴进走到一旁的林冲身侧低语几声,林冲又是激动,又是羞愧地起身拉着安道全向厅外走去。 “哥哥,林冲兄长怎么将安神医拉走了?俺还想让他看看俺的伤口呢。”石勇嚷嚷道。 旁边的杜迁捶了他一下道:“壮的像头牛,现在哪还能看到你的伤口?” 崔埜吊着胳膊道:“要看应该先给俺看,俺现在胳膊还使不上力气呢。” “林冲兄弟有要事,各位兄弟稍待片刻,安神医不会离开的。继忠安排上酒食,让兄弟们吃喝个痛快。”柴进安抚众兄弟道。 修武一道,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暗伤在身。如今神医在侧,大家都想解决一下身体里的暗伤,完善自己的根基。 听到柴进哥哥这么说,知道安神医不会轻易离开,一个个也不着急了。 随着酒食端上,几口美酒下肚,众兄弟兴起之下,三五人围在一起,划拳吹嘘,好不快活。 柴进坐到公孙胜和张顺的身边,端起酒碗敬了一杯道:“道长去请安神医,如何碰到张顺兄弟的?” “好酒!”张顺先是赞了一声透瓶香,接着道:“我母亲曾患背疾,百药不能治,去年方请到安神医,手到病除。 这次道长请安神医,我刚好也在,加上对柴进哥哥等人慕名已久,特随行而来。” 公孙胜很少饮酒,喝了口茶水道:“贫道见张顺兄弟本事不俗,曾邀请他入伙梁山,只是张顺心念江州的母亲,尚未同意。” “张顺兄弟若是不放心家中老母,我可随兄弟一起将伯母接上山。想必兄弟也能感受到梁山之上元气更加充裕,且还有取之不尽的灵叶,于此养老再合适不过。” “听柴进哥哥如此说,莫非这梁山算得上是小福地?”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必然也会是!” 张顺意动,他本就想入伙梁山,只是放心不下家中老母,既然梁山更适合养老,他还有什么推辞的。 “我在江州也有三五好友,都是奢遮好汉!可使他们一同前来入伙梁山!” 柴进兴奋道:“可是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以及你的哥哥船火儿张横?” “正是!还有揭阳镇的两兄弟,没遮拦穆弘和小遮拦穆春,只是这两兄弟家大业大,不一定肯上梁山。” “都是重义轻生的兄弟,届时柴进亲自去邀,愿上最好,不愿上也不强求。” “哈哈……哥哥亲自出马,穆弘两兄弟必然愿上山入伙,他们二人对大官人也是钦慕已久。” 阮小七端着酒碗走过来道:“张顺兄弟,虽然不知道你水性到底如何,但是咱们可以先比一下酒力!” “来!我张顺没在怕的,咕嘟咕嘟……”张顺已是将碗中的透瓶香一口气喝完。 阮小七鬼机灵的眼珠转动,嬉笑道:“再来!” 柴进哪还看不出小七喝的根本不是透瓶香,等下先醉倒的定是张顺,不过他也并未劝阻,喝喝闹闹,兄弟之间的情谊增长的更快! 他给公孙胜使了个眼神,两人绕过东一块,西一块拼酒的众兄弟走到忠义厅外,来到替天行道的大旗下。 柴进低声问道:“道长,你可曾听说过盗天宗这个门派?” 公孙胜思索半天,摇摇头道:“不曾听闻,应该不是什么大宗门,哥哥提这个门派作甚?” 柴进摇摇头道:“这个宗门不简单,他们一直在暗中对付我们这些上应天星之人。” “伤害陈达兄弟的那伙人?”公孙胜想起了众兄弟都修行有仙法,唯独陈达因星命有缺而无法修行。 “没错!”柴进接着道:“山下东溪村的私塾先生吴用,也是上应天星之人。但是我察觉到他不是真正的吴用,真正的吴用应该已经死了。” “哥哥的意思是盗天宗窃取了吴用的星命,同时还着人假扮成了吴用。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何?” “借吴用的身份找到更多的上应天星之人,窃星命据为己用,以期成仙!” “嘶……也就是说我们都是他们的狩猎目标!” 第86章 浪里白条 梁山再壮大(下) “所以我想请道长回二仙山一趟,向尊师打听一下有关盗天宗的消息。” 公孙胜迟疑道:“下山之前,师尊曾说功德圆满再回山,如今回去,只怕找不到师尊!” 柴进道:“道长能找到罗真人最好,假如寻不到,我再想方法打听。” “只能如此,明日待贫道禀告过母亲之后,便启程。” “有劳道长!” 两人正欲回厅,刚好看到林冲一脸喜色地从房中走出来,为身后的安道全撑着门帘。 “看来要恭喜林冲兄弟了,安神医定是有办法解决林冲夫妇多年未有子嗣的问题。” “全赖哥哥知道有这样一个神医。” 柴进神秘一笑道:“道长,安道全不仅是一名神医,还是和我们一样都是上应天星之人。” 公孙胜本就是修道之人,又修行了仙家功法《紫虚雷龙功》,如今吞吐的尽是天闲星星光,早已对此深信不疑。 “原来如此!莫非张顺兄弟也是?” “哈哈……道长不愧是玲珑剔透之人,张顺兄弟确实是,刚刚我们两个提到的那几个好汉也都是。” 公孙胜心中柴进的形象越发高大,神秘。他有种感觉,或许是师尊知道了什么,才让自己下山历练。 等到二人走过来,林冲赞道:“安神医不愧神医之名,按他的医嘱,最多两个月,俺家娘子就能怀上子嗣!” “恭喜林冲兄弟得偿所愿!”柴进和公孙胜同声道。 安道全神情淡淡道:“都是小问题,调理一下就行,不要听信外面那些庸医的蠢话就行。” “是是是,我与娘子定遵照神医的嘱咐。” 安道全突然鼻子一抽,喜道:“好浓郁的酒香!竟然勾动了我肚子里的酒虫。” “神医好灵敏的嗅觉,这正是我梁山的特有美酒‘透瓶香’。” “那还等什么?快让俺尝尝。” 四人一起进到忠义厅中,与众兄弟同乐。 酒酣之时,柴进问向身边的安道全:“安神医,你觉得我梁山如何?可愿入伙我梁山?” 安道全瞬间酒醒了一半,他是奔着蛟血来的,可没想着入伙梁山。暗自思忖,到底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得罪柴进。 “只要神医愿意入伙梁山,蛟血永不断供,除此之外还有一颗灵植血焰龙树可供神医研究。”柴进继续放着诱饵道。 “怪不得有蛟龙出没,原来此地有血焰龙树!”安道全有些心动,血焰龙果人类虽然无法食用,但是血焰龙树的树叶和树皮都是可以入药的,且价值极大。 柴进手掌摊开,天地元气凝聚在他手上,速度之快,让安道全眼睛一亮。 “安神医可曾感知到此地的天地元气有何不同?” 安道全这才仔细感应天地元气,与别处不同,这里的天地元气更加浓郁,温顺,似乎经过初步的驯化一样,吸收炼化起来极为简单。 “洞天福地的特性!不对,洞天福地里的天地元气比这更浓郁,传闻呼吸之间都是天地元气,在洞天福地,婴儿出生便是先天境!” 安道全最后一字一句盯着柴进问道:“莫非这里有聚敛天地元气的大阵?” “七星聚元阵!有朝一日,梁山未必不能成为洞天福地一样的存在,在这样的元气下,草药的药性,粮食的灵性,安神医觉得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草药变灵药,粮食变灵植,家禽变灵兽……”安道全已经开始幻想,那样的话他的很多想法都可以实现! “安神医可愿入伙梁山?” “拿蛇拿七寸,大官人拿捏人心不亚于训蛇高手!安道全愿入伙梁山,以后唯大官人之命是从!” 柴进握住安道全的双手道:“我相信安神医永远不会后悔今日做出的决定,梁山也将永远不会辜负你!” “安道全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知道一言九鼎,落子无悔,既入伙梁山,便永不会后悔!” 从大厅中走出来的王伦见又一人入伙梁山,看着梁山一点点壮大起来。他十分欣喜,有种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点壮大的感觉。 他走上前道:“哥哥,如今山上又添了这么多新头领,我觉得座位是时候重新排布了,有了座次,兄弟们会更快融入这个团体之中。” 公孙胜闻言赞同道:“王伦兄弟说的没错,定座位,分职责,才能让梁山更快地成长起来。” “也不是非要定座位,我倒觉得职责划分才是最关键的。”安道全瞬间将自己的身份代入进来道。 众人的目光落在林冲身上,他想藏拙都不行,只得发言道:“即使是草台班子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梁山若想发展下去,无论是定座位还是分职责都应该明确下来。” 柴进沉吟片刻道:“确实如此,打乱重排,众兄弟才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随着他心念一动,柴蛟化成蛟龙,独有的龙脉威压席卷全场,众兄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碗。 柴进飘然落在正中间的太师椅前,朗声道:“如今我梁山又来了这么多新入伙的兄弟,我意重定座位,不知众兄弟意下如何?” 武松第一个响应道:“是该重定座位,俺刚还跟智深师兄说到了这个,他应该坐俺的位置。” 鲁智深擦去嘴边的酒渍道:“柴进哥哥只管安排,只要管够洒家的酒肉,能让洒家上阵冲杀就行!” 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扈三娘一手摁着自己哥哥扈成的脑袋,一脚踏在凳子上道:“本姑娘要做梁山第一女头领,我要成为平阳昭公主一样的女子,带兵上阵杀敌!” 王伦笑道:“平阳昭公主的驸马姓柴,哥哥也姓柴,扈小姐想成为平阳昭公主一样的女子是不是另有所指?” “哈哈哈……”众兄弟闻言,立刻明白了王伦话中的意思,纷纷大笑起来。 “我看行!男未婚,女未嫁,多合适呀!”孙安嫌热闹不大,继续起哄道。 “我观扈小姐红鸾星动,就应在大官人身上,是天作之合的一对!”是朱武的声音。 安道全认真看了两人面相之后道:“面相合,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 “你们……!”扈三娘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就算是性子再外向,也经不住众人如此调侃,羞红了脸颊,跺脚离开了忠义厅。 柴进无奈,咳声道:“女孩子家脸皮薄,以后万不可如此调侃扈三娘。” “是!哥哥!”众兄弟挤眉弄眼,异口同声道。 第87章 齐聚一堂 梁山再排位(上) 忠义厅内,众兄弟的眼神投注在柴进身上,让他倍感压力。毕竟定座位就是排名次,决定了个人在梁山之上的地位,柴进心中有些踌躇。 见柴进低首不语,人群中的朱武和王伦相视一眼,如何还不明白其心中所虑。 朱武心念一动,越过众人,站在柴进下首位朗声道:“各位兄弟,这交椅座次何不各抒己见,让哥哥来定夺?” 王伦应和道:“是极,兄弟们觉得这第二把交椅应该由谁来坐?” 当真是一个篱笆三个帮!朱武和王伦的话语让柴进身上的压力骤减。 “自然是公孙道长!兴风布雨,腾云驾雾,一直为梁山奔波不停,招揽隔离好汉,谁不敬仰。”屠龙手孙安第一个响应道,因好友乔洌的缘故,他特别敬佩修道士。 此话一出,众兄弟纷纷应和道:“公孙道长坐第二把交椅,俺们都服气!” 柴进上前将公孙胜摁倒左手第一个位子道:“道长可不能拂了兄弟们的好意!以后梁山上的机密要事还要托付与你。” 公孙胜顺势坐下道:“众兄弟抬爱,贫道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柴进拍着右手第一个位置问道:“这第三把交椅,兄弟们觉得应该由谁来坐?” “孙安哥哥能坐。” “林冲哥哥也可以!”是史进在进言。 自从林冲上山之后,酷爱耍棍刺枪的史进没少向林冲请教武艺,他最清楚林冲的实力有多高强。 众兄弟在孙安和林冲之间犯了难,觉得这两位哥哥实力都是独一档的存在,都能坐这第三把交椅。 林冲抱拳道:“多谢众兄弟抬爱,这第三把交椅应该由孙安兄弟来坐,梁山军能有今日的成效,孙安兄弟功不可没!” 孙安苦笑道:“我这都是赶鸭子上架,论训练士卒如何比得上林冲兄弟,毕竟你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柴进一锤定音道:“林冲兄弟勿要推辞,这第三把交椅你坐得。统管所有梁山军的训练,这一点梁山之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孙安兄弟卸下总教头职责,方能更好地训练龙骧骑!” “没错,随着梁山军士卒的增多,我早就力不从心,龙骧骑的训练都压在了杨春兄弟身上。林冲兄弟你能接受总教头之位再合适不过。” 孙安毕竟不是教头出身,让他带兵打仗可以,担任总教头属实有些难为他。 林冲闻言,也知道再推辞下去也不合适,便说道:“林冲忝居高位,以后还需各位兄弟多多帮衬。” 柴进道:“林冲兄弟坐第三把交椅,担任梁山军总教头,同时我还有意张教头重新出山任教头一职,不知林冲兄弟意下如何。” 林冲笑道:“岳丈早就想为梁山出一份力,活动活动筋骨,担任教头是老本行,他老人家肯定是愿意的。” “哈哈……这才是真正的上阵父子兵。” 柴进继续道:“孙安兄弟坐第四把交椅,兄弟们没有任何异议吧!” “孙安哥哥请坐!”兄弟们异口同声道。 孙安也不再推让,自顾自坐在了公孙胜下首。 柴进看向众兄弟道:“这第五位,我想留给一位叫做闻焕章的先生。他如今在登州蓬莱,处理完那边的事就会上山!” 众兄弟都有些疑惑,并未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林冲接话道:“闻焕章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在汴梁城中常是那些高官的座上宾,都认为他有丞相之才。” 王伦惊声道:“可是如今司天监正的学生?同朝上的宿太尉亦是师兄弟的关系?” “正是此人!他胸怀抱负,不想与朝堂之上的奸佞沆瀣一气,我才有机会请他上山。”柴进点头道。 “咱们梁山最缺的不就是书生,何况还是一个这么厉害的书生,这第五把交椅让他来坐,俺们服气!” “兄弟们都是大老粗,是应该有个有文化的人给咱们指路。”鲁智深很是认可。 “此人定有经天纬地之才,他坐第五把交椅朱某也无异议。”朱武如是道。 见众兄弟都没什么意见,柴进拍着第六把交椅问道:“兄弟们认为这个位置该谁来坐?” 众人目光交接,而后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二郎可以!” “鲁智深师兄能坐得。” “徐宁教师。” “李应庄主。” 被点到名字的四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兄弟们对他们认可这么高。 武松直接起身道:“第六把交椅,俺认为朱武军师能坐,此次打下祝家庄,没有朱武军师出谋划策,就不会如此轻易拿下。” 鲁智深附和道:“让洒家冲阵杀敌可以,这高位还是要有能者居之,洒家也认为应该是朱武兄弟。” 众兄弟经二人一说,确实如此,朱武军师确实能高坐此位。 “请军师上坐!” “朱武哥哥请坐!” 柴进将朱武摁在第六把交椅上,道:“众兄弟都认可,朱武兄弟还是坐下吧,兄弟们冲锋陷阵,没有你指挥可不行。” 被众兄弟认可能力,朱武承诺道:“朱武定不负兄弟们所望,为梁山打下一场场胜利!” 柴进走到第七把交椅道:“鲁智深师兄也不必再推辞,这第七把交椅就由你来坐如何?” 鲁智深摸了摸光滑的脑袋,看向众兄弟道:“洒家先坐下,哪位兄弟想与洒家换着坐,直说便是。” “智深师兄你坐好便是,那位兄弟也不会与你换的。” “就是,智深师兄坐这个位置正好。” 声音渐息之后,柴进朗声道:“第八,九,十,十一,十二,这五把交椅,我想让兄弟们在二郎,徐宁,阮小二,李应,史进五人中排定如何?” 一直闲云野鹤的公孙胜出声道:“贫道认为二郎坐第八位,阮小二坐第九位,徐宁坐第十位,李应坐第十一位,史进坐第十二位。” 其他人在心中思索一番,都认为公孙道长排的最合适不过。 “几位哥哥请坐吧,俺觉得公孙道长说的没错,合该如此。” “道长不偏不倚,和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嘿嘿……” 柴进点点头道:“道长所说不差,几位兄弟就坐吧。” 李应新投梁山,除了贡献许多钱粮,并无其他战功,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此高位,推脱道:“李某坐在末位即可,还是另选其他兄弟坐在这个位置吧。” 孙安站起来道:“李应兄弟不必过谦,你的实力俺很清楚,且你尽起家财与梁山,这个位置你坐得。” 柴进开口道:“没错,李应兄弟就坐吧,梁山的盐铁生意还要托付给你和扈成兄弟呢。” 扈成暗中伸手点了点李应,他这才抱拳道:“我听从柴进哥哥的安排。”随后坐在了第十一把交椅上。 第88章 齐聚一堂 梁山再排位(下) 朱武提议道:“依我看,这第十三把,十四把,十五把,十六把交椅可由张顺,文仲容,栾廷玉,邓元觉四人坐。” 朱武的提议虽与柴进心中的想法有些出入,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排序,且这本就不是最终的排定位次,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出入。 柴进本不欲给邓元觉如此高位,毕竟他来投的有些太过突然,还自曝明教密宗大力一脉。 要知道江南的方腊起义就是打着明教的名头,邓元觉可是方腊起事之后的国师,要说他们没有一点关系,柴进是万万不信的。 但上山以来,邓元觉又从没有过私底下的行动,让柴进摸不透他到底来梁山是何用意。 在柴进思考邓元觉之事时,众兄弟也都认可了朱武军师的提议,张顺几人已坐上了交椅。 唯有张顺有些坐立不安。 柴进见状安抚道:“张顺兄弟的本事我很清楚,议定座位之后,你和小七来一场比试,让兄弟们也好直观的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浪里白条’!” 说到这个,张顺立时来了自信道:“俺定让这个位置实至名归。” 孙安起身道:“公孙道长和朱武军师既已提议,俺也有点想法。这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五把交椅,可依次让安神医,裴宣,阮小五,扈成,杨林五人来做。” 孙安为人豪放,常与众兄弟打成一团。他对每个人的能力修为都有所了解,认为这五个兄弟放在这个位置很合适。 柴进点头道:“孙安兄弟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看就这么定吧,几位兄弟请就坐。” 安道全抱着一小坛透瓶香晃晃悠悠地坐过去道:“位次皆浮云,众兄弟的情谊才为真!” “哈哈……神医不愧是神医,看什么都是一针见血!”王伦笑道。 等五人坐定后,林冲起身扫视众兄弟道:“林冲有些拙见,请兄弟们一听。”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这五把交椅或可由王伦,石勇,阮小七,时迁,孟康这几位兄弟来坐。” 林冲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道:“王伦和时迁两位兄弟对梁山卫,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们就相当于梁山的耳目,对于梁山而言至关重要。 孟康兄弟能够制造各种大小船只,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朱武道:“林冲哥哥说的没错,这次打祝家庄,梁山卫的功劳是不可忽视的。而我梁山处在水泊之中,最是需要各种大小船只,孟康兄弟的到来会使我梁山如虎添翼。” 武松道:“小七和石勇兄弟悍勇无双,战功卓着,这个位置也坐得。” …… 在众兄弟的恭贺声中,五人陆续落座。 杜迁上前一步道:“俺也想说说心中的想法。” 柴进看着这个很早就跟随自己的憨大汉道:“杜迁兄弟只管畅所欲言,都是自己兄弟不必见外。” “先让俺壮壮胆。”杜迁将碗中美酒喝完道:“俺认为这第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这六个座位可由崔埜,扈三娘,陈达,杨春,邹渊,邹润六人来坐。” 宋万听后顶了一下杜迁道:“好哥哥,俺和你想的一样!” 扈成听到妹妹的名字,起身道:“舍妹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她哪能在这坐一把交椅?” 躲在门口偷听许久的扈三娘闯进来道:“女流怎么啦?一样可以上阵杀敌!你们能稳胜我的有几人?” 陈达,杨春,杜迁,宋万等人都低下了脑袋,在祝家庄的时候他们已经和扈三娘私下里切磋过,都不是她的对手。 扈成想拉住自家妹妹,却被她躲了过去。 扈三娘冲到柴进面前道:“这里你说了算,你就说说这个位置本姑娘能坐不?”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注视柴进。 “坐上交椅,就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为梁山赴汤蹈火,你做好准备了吗?”柴进问道。 扈三娘微微抬头,傲然道:“谁说女子一定就要做针线女红,我从小骑马习武就是为了圆女将军梦!就算是战死沙场我也愿意!” “你有此心,我就给你这个舞台,许你练一支女兵!山下营寨会给你们单独拉出一个营房。” “多谢哥哥!扈敏一定会打出梁山女兵的威风!”扈三娘面露喜色,高声道。然后她得意洋洋地坐上了第二十八把交椅,挑衅似地看着自家哥哥。 柴进看着还未坐下的杜迁七人,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定位。 他看向七人道:“杜迁,宋万,朱贵,朱富,武植,杜兴,继忠你们七人按顺序坐下如何?” 七人相视一笑道:“都听哥哥安排!” 至此,山上三十九位头领已尽数坐好位次。 三巡酒过后。 柴进道:“座位已定,各兄弟的职责我也有了草书,便一并说出来,同心协力,将梁山打造成真正的世外桃源。” “哥哥请讲,我们定当遵守!” 柴进心中早有背书,当即安排到:“梁山泊机密军师三员:公孙胜,闻焕章,朱武。 掌管钱粮头领两人:李应,继忠;梁山军总教头一员:林冲;副教头三人徐宁,栾廷玉,张教头。” 随后柴进看向安道全,笑道:“我想让安神医调教出一支医疗队伍,既能为乡民治病,又能随军如何?” 安道全也乐得有人替他分担压力,笑道:“只要有人愿学,我自然愿意倾囊相授。” “有此济民之心,难怪能成为神医。” 柴进将目光投向裴宣道:“裴宣兄弟掌管梁山的一切赏功罚罪!” “是!哥哥!” “孟康兄弟掌管监造梁山的大小船只。” “遵命!” “李应,继忠,扈成,三人成立一支商队,经营盐铁,要让山东地界的盐铁生意都由我们说了算!” “定不负哥哥所望!”三人齐声应道。 “林冲与杨林掌骑军玄甲骑人数三百人;徐宁与栾廷玉掌骑军落雁骑人数三百人。 张顺兄弟掌一支水军水鬼营,上限五百人;智深兄弟与二郎同掌伏虎都;邓元觉与宋万同掌金刚都;邹润与石勇同掌撼山都;邹渊与杜迁同掌决胜都。” 柴进看着扈三娘道:“扈三娘的女兵部队定名为巾帼都!” “谢柴进哥哥赐名。” 柴进看向朱富等人道:“山下一个酒店远远不够,我想在其他三个方位各设一个酒店,由朱富,武植,杜兴三位兄弟负责。” “是!”三人兴高采烈地答应,这是他们的老本行,有信心做好! 王伦时迁两人还是负责梁山卫,他们从创立以来,已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统领梁山卫。 座位定,职责分,自然便是畅饮美酒,庆祝这有意义的一刻,月上柳梢头,众人才酒兴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第89章 蔡府来人 茂德帝姬至(上) 宿醉醒来,头疼欲裂。 柴进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回忆昨晚的画面。 本不至于宿醉,奈何武松和鲁智深拉住了柴进,非要让他陪喝几碗。 以至于兄弟们陆续参与进来,越喝越多,最后的画面似乎是在和扈三娘拼酒。 “大官人,喝些醒酒汤,这是安神医调配的。”侍女烟萝将醒酒汤端到近前道。她是从柴庄跟来的四名侍女之一,和另一个叫做雨荷的侍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柴进身边。 和柴进猜测的一样,继忠果然是喜欢上了另外两名侍女。在请示过他之后,继忠已将那两名侍女收入房中。 柴进漱完口,喝下醒酒汤,在烟萝和雨荷的服侍下穿好衣衫,心神沉入泥丸宫中。 如今又有这么多兄弟加入梁山追随他,银色兽皮定然又开启了不少专属功法,为了他自己的修行,也为了银色兽皮的修复,他需将这些功法尽快传与这些兄弟。 心神掠过一颗颗明亮的大星,银色龙章凤篆烙印在他的心神之中,成为他记忆的一部分,随取随用。 随着他修为的提升,如今记下这些仙家功法,已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当柴进心神要退出泥丸宫时,他注意到银色兽皮下方的传国玉玺,似乎在吞吐着万千轻烟。 “想来这些轻烟经过传国玉玺凝炼之后,便能成为帝皇气运,不知道还要积蓄多久我才能用它册封星主?” 银色兽皮震动,传出马爷的声音:“帝皇气运的凝练速度与你治下的百姓数量有关,要想尽快册封星主,还需尽快扩大属于自己的地盘才行。” “原来是这样!打下独龙冈就像是打开了传国玉玺的开关,自动凝聚帝皇气运,皇图霸业就在脚下!” “知道就行!不要刚取得一点小成绩,就志得意满。似昨夜那样的酩酊大醉,万不可有下一次。” 柴进有些窘迫地退出泥丸宫,暗自警醒自己不可重蹈覆辙。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哥哥可曾醒来?”时迁问道。 柴进推开门道:“时迁兄弟,何事?” “蔡府赎蔡鞗的人来了,如今就在李家道口外候着。” “果然打疼了就会知道怕,没有再直闯梁山!叫上二郎,智深师兄,栾廷玉三人随我过去会会他们。” “是,哥哥。” 不多时,柴进几人出现在梁山脚下的村落之中,站在一个颇有意境的的花草院落前。 “蔡鞗公子,好闲情雅致,这间小院在你手中,如今已是梁山最美的房屋。”柴进十分佩服蔡鞗的心境,身为阶下囚,还能打理出如此美丽的住所。 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衫,挽着裤脚,拿着剪刀,站在花圃中的蔡鞗闻言抬头道:“今天是什么风?竟将寨主吹到我这里?” “蔡府来人了,蔡鞗公子或能可以离开这里。” 蔡鞗手中的剪刀一抖,不受控制般将一株快要修理好的绿植差点剪秃,“我能否离开梁山还不是寨主一句话的事,与蔡府来什么人,送什么东西有关系吗?” “只要能让我满意,放你回去也不在话下。” 蔡鞗直起身道:“心境乱了,就不修剪花圃了。这剪刀上有我的气息,你拿去给蔡府的人证明我还活着吧。” 时迁接住蔡鞗丢过来的剪刀,跟上柴进道:“哥哥,他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柴进看着脚下的影子道:“不会的,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行至金沙滩码头前,柴蛟化成的本体,近十二丈长的银色蛟龙潜在水中,早已等候多时。 柴进五人跃上蛟龙背,柴蛟如同一艘快艇穿行在水面上。经过怪芦之时,柴蛟身上一道青光闪过,怪芦自动分出一条通道。 “公孙道长刻的符箓,可自由穿行怪芦,兄弟们往返水域方便了许多。”柴蛟的声音在柴进心底响起。 “挺实用的。对了,公孙道长可是已经离开梁山?”柴进问道。 站在最后面的时迁说道:“道长同母亲吃过早饭之后,就腾云驾雾而去。” 柴进也不想如此差遣公孙胜,只是如今关于盗天宗他只能向罗真人和监正刘羲叟打听。 公孙道长去找罗真人,刘羲叟他只能委派梁山卫的人员前去开封府走一趟。希望这两个长者能给他一些指引,如芒在背的感觉太难受,他要尽快将盗天宗拔除。 李家道口,朱贵经营的酒店前,停着二十几辆马车,每辆马车旁都站着一二十名身穿纸甲,手执利刃的精锐禁军。 三名身穿铁甲的壮汉骑在高头大马上,在水泊边晃来晃去。 “你们说,梁山会不会放还五公子?”一名大汉心中打鼓,若是无法将五公子带回去,只怕相爷不会轻饶了他们。 “放不放还不是他们做主,我们这点人难道还能杀上梁山将五公子抢回来不成?” “来了!一条蛟龙,五个陌生人,没有五公子,唉!” 柴进五人各展手段落在岸上,时迁当即将蔡鞗的剪刀扔过去道:“人还活着!答应我们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中间的大汉接过剪刀,细细感应之后道:“是五公子的气息没错!可是不见到五公子,这交易只怕不能完成。” “知道人还活着就行!你们若是不想完成交易,将东西再拉走便是。”柴进无所谓道。 “你……” “住嘴!”身后的第一辆马车掀开门帘,走出一个老妪,对着柴进五人行了个万福道:“五公子暂住梁山也可以,但请通融让老身带这几个婢女上山侍奉。” 柴进看向马车内的八名侍女,都十分年轻,个个惶恐不安,不敢看向车外。 “这老太婆的匿息功法不错,五气朝元境二元境的修为,车上的那些丫头不过都是一些初入先天境的鼎炉而已,不足为虑。”龟爷的声音响起。 “她们可以上山,你这位二元境修士就不必跟着了,我梁山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柴进当机立断道。 被叫破修为的老妪,脸上的表情阴沉似水,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但看着有恃无恐的柴进五人,还有水泊中探出巨大脑袋的蛟龙。 她紧握的手掌,缓缓摊开道:“好!请验收吧。” 柴进微一摆手,蛟龙潜入水中,不多时,一艘巨大的海鹘战船全速驶来! 一名名梁山水军跳入水中,光着膀子爬上岸,将一辆辆马车中的物资抬下来,堆放在岸边。 第90章 蔡府来人 茂德帝姬至(下) 三十具完整的步人甲,五百把钢刀,五百面藤牌,五百把黑漆弓,一百把神臂弩,还有价值五十万贯的金银铜钱,最后是一瓶摄心夺魄丹的解药。 东西卸下来之后,老妪把八名侍女赶下来,不多做停留,调转车队,直回开封城复命。 “发财了!” 这里边最重要的就是那三十具完整的步人甲和一百把神臂弩!这代表着宋廷军事方面最高的技艺。 宋廷战马稀少,以步军为主力,能够以步制骑,步人甲和强弓硬弩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虽然蔡京并没有拿出闻焕章所提出的数量,但是只要有样品,梁山就能仿造出来,毕竟有修道士陈羽存在。 对了,还有徐宁的表弟,‘金钱豹子’汤隆,以及如今在山上做客的‘插翅虎’雷横,这二人也是铁匠出身,是时候寻汤隆上山了。 鲁智深大手摸在步人甲上,如同摸情人一样! “洒家在西军的时候,都没有装备过步人甲,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它。还有神臂弩,这可是真正的军中大杀器。” 武松在一旁道:“智深师兄若是喜欢,拿走一套便是。” “以前洒家还能穿,现在的体型无论如何也装备不上这些步人甲。”鲁智深拍着大肚子道。 柴进笑道:“如今梁山不缺铁,更有修铸器的道士在山上,可让他为智深师兄量身打造一件盔甲,上阵冲杀没有一副好甲怎么保命。” “哈哈……多谢哥哥,洒家却是忘了此人,不知他会不会打造盔甲。” “有这么多盔甲在,足够他学会!” 武松道:“二郎也要一套盔甲!” “都有都有!每个兄弟都要量身定做一套,我可不想让你们出师未捷身先死。”柴进自然是想让所有的兄弟人手一套全甲。 武松,鲁智深,栾廷玉三人协助水军士卒将装备和银钱运到战船上。柴进拉着时迁走到一旁道:“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需要兄弟走一趟开封城。” “哥哥请说,俺现在就可以出发。” 柴进附耳低语交代之后,道:“能见到就问,见不到就回来。万事小心,保命第一。” “时迁明白,哥哥等俺好消息便是。”时迁走向朱贵的酒店,这里就有马匹,备些干粮,然后直接出发。 柴进飞身落在海鹘战船上,心念沟通蛟龙。 “柴蛟,将章钧唤来,他的解药蔡府送来了。” “主人,章钧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并不需要解药。” “嗯?” 蛟龙心中一突突,看向一旁的章钧道:“主人为你寻来了解药,快上去吧。” 久在水中的章钧迫不及待向上飞去,水面炸开,他稳稳落在甲板上,行礼道:“章钧见过大官人。” 柴进将手中的白色丹瓶抛给章钧道:“你看看这是不是解药?” 章钧从丹瓶中倒出一枚浑圆异香的青色药丸,嗅了嗅,高兴道:“确实是解药!” “服下吧,说说柴蛟在水下忙什么呢?” 章钧服下丹药后,毕恭毕敬道:“蛟大人在兴建龙宫。” “什么?”柴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大官人没听错,蛟大人就是在兴建龙宫,只在这两日便能竣工。” 柴进真没想到蛟龙会搞这么一出,难道是突破至妖王境界让他敢一窥真龙身?自从真仙不显,世间也早没了真龙一族。 “野心不小,敢兴建龙宫,回头我倒要看看它这龙宫到底是什么样子。”柴进对龙宫也有些好奇。 章钧并未接话,毕竟有些话他可以说,有些话他不能说,不然会破坏主人的主人的探知欲。 “你回去吧。” “是。”章钧跳下战船,消失不见。 不多时,海鹘战船靠岸,柴进走到八名侍女前道:“随我来!”带着他们向蔡鞗的小院走去。 这些侍女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十分好奇,由刚开始的怕的不行,到现在行走间窃窃私语,转变挺大的。 这八名侍女不愧是金色龟甲所说的鼎炉,一个个如花似玉,各有各的姿色,十分美丽,真是不知道蔡府如何调教出来的。 蔡鞗可是茂德帝姬的驸马,不知道他敢不敢碰这些鼎炉。 柴进走到花圃一样的小院前,敲动门扉道:“蔡鞗公子,你父亲给你派来了八名侍女来侍候你。” 蔡鞗在屋中喊道:“将她们通通赶走,我不需要他们侍候。” “蔡府的人已走,你当真不要她们的话,那我就将她们都带走了。” 八名侍女中立时有人娇声道:“五公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屋中的蔡鞗又惊又喜地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又看到一旁的柴进,心中一慌。 “你们回去吧,这里是梁山,与府中不一样。” 看到蔡鞗的神情,柴进已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难怪他看刚刚说话那个女子的面相有些眼熟。 “茂德帝姬冒险前来,你让她如何孤身离开?”柴进直接点明道。 七名女子瞬间将那名女子保护起来,拔下头上的发簪,恍若一柄柄小剑,警惕地看向柴进。 茂德帝姬推开身前的护卫道:“既知本宫是茂德帝姬,还不跪下行礼!” “哈哈哈……帝姬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处境?这里不是皇宫大内,而是我的梁山!” 蔡鞗挡在两人中间,面向柴进道:“寨主可以为难我,但你若是为难帝姬,便形同造反,官家定会调兵填平水泊梁山。” 他根本不给柴进接话的机会道:“寨主将帝姬放走,就当她没有来过?蔡鞗求你了!” 说完蔡鞗轰然跪下。 “蔡鞗,你起来!你是驸马,怎么能跪一个山贼,本宫是帝姬,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拿本宫怎样。”茂德帝姬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不愧是最受宠的帝姬,底气果然不一样。”柴进将蔡鞗扶起来道:“正如帝姬所言,我确实不会动她,你就放心吧。” “当真?”蔡鞗似乎看到了转机一样。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以为咱们之间应该已经有了信任。” 茂德帝姬打断两人道:“你既然收了蔡府的赎金,为什么不将他放还?” “帝姬可以问问蔡鞗公子愿不愿意离开,只要他愿意离开,我绝不阻拦。”柴进自信道。 茂德帝姬纤手拉住蔡鞗道:“走,跟本宫回去!” 蔡鞗站立不动,片刻后挣开茂德帝姬的手道:“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茂德帝姬十分不解,怎么还有俘虏不愿意离开的,她十分搞不懂蔡鞗的心思。 第91章 蔡鞗心思 朱雷险下狱(上) 花圃旁,茂德帝姬赵福金端坐,虽是侍女装扮,但依然掩饰不住其与生俱来的贵气,美丽端庄。 蔡鞗为其沏茶道:“殿下,你尝尝这茶水如何。” “蔡鞗你不给本宫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别怪本宫将你绑回汴梁。”赵福金勉为其难地喝了口茶水。 “好茶,清心定神,比宫中珍藏的茶叶也不差。但这不应该是你留在此地的理由。” 蔡鞗看了一眼柴进,不知该从哪里与殿下说起。有道是祸从口出,万一哪句话惹得柴进不高兴,只怕殿下都有可能走不出水泊梁山。 这梁山定有大秘密,金沙滩前的马群越发壮大,灵马数量不断增多,旁边还有一个灵鱼场,数之不尽的灵鱼;还有这里的天地元气,他能感觉到一天比一天浓郁。 花草成长的更快,甚至有些吸纳了天地元气,在他的观察下逐渐转化为灵植。他似乎在见证一个洞天福地的形成。 蔡鞗想揭开梁山如此变化的秘密,且梁山之上的人完全不似匪类,甚至比良民更像良民,他清楚地知道梁山刚打下的独龙冈的百姓有多么拥戴梁山。 “殿下,你可知他是谁?”蔡鞗指着柴进问道。 赵福金摆弄着葱白手指,头都没抬一下轻蔑道:“山贼而已,本宫何须知道他的名字。” “咳咳。”蔡鞗故意咳道:“殿下,他是前朝皇室后裔柴进。” 赵福金闻言,终于正视柴进轻声道:“几个月前,沧州柴庄大火,皇城司有人禀告父皇,柴进庄园所有人都化为了灰烬。 本宫犹记得父皇大怒,皇城司的陈浩被扒去官服,更有几十名皇城司人员被抓进大狱,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正在修剪绿植的柴进扭过头来道:“那陈浩是如何汇报的?” “天干物燥,突降雷火,扑之不灭,柴庄之人无人生还!”赵福金皱着眉头道。 “呵呵……” 柴进转过身道:“殿下想不想知道那一夜真正发生了什么?” 赵福金和蔡鞗两人神色一动道:“你且说来听听。” “柴庄大火之前,我曾走过一趟蓟州。” 赵福金下意识道:“因为柴氏密藏去见罗真人?” 柴进没有搭理赵福金继续说道:“蓟州一行,我因救一位好汉,打死了辽国宗室耶律豪,引来辽国的追杀。 恰在当时,皇室逼迫我交出子虚乌有的柴氏密藏,皇城司围困住柴庄,只许进不许出,想利用辽国杀手逼我就范。机关算尽之下,我才死里逃生,这才是那夜的真相。” 蔡鞗心中一动,或许梁山的变化便与柴氏密藏有关,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本宫记得耶律豪这个名字,辽国还为了他与我朝在真定府大打出手,陷城破县,掳走了无数百姓,原来这一切的源头在你身上。”赵福金看向柴进的眼神略带不善。 “哼,边军荒废,任敌骑长驱直入也好意思说,汉人的骨气都被赵宋丢完了!”柴进冷哼道。 “放肆!污蔑官家,羞辱朝廷,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一名侍女娇喝道。 “我说两句话就是羞辱?辽国长驱直入,打秋谷,掳百姓,也不见宋廷派兵打回去。” 蔡鞗急忙打断道:“不曾听寨主讲过这个,你当时为什么要杀耶律豪?” “时迁兄弟你认识吧,小家伙肉卷他们你认识吧。时迁兄弟差点死在耶律豪手中,时迁若死,肉卷他们只怕也活不下来,你说耶律豪该不该杀?” 蔡鞗神情肃然,道:“时迁兄弟抚养孤儿的事,我听说过。既是为此杀了耶律豪,那自然是杀得好!” 赵福金闻言,道:“就算他本性不坏,可这跟你不离开此地有什么关系?” 蔡鞗低首道:“我只是想说寨主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这梁山之上的百姓也大多是被逼上来的。我若是离开梁山,只怕父亲就会调兵剿灭梁山,届时定然生灵涂炭,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赵福金打破脑袋都没想到自家驸马竟然是因为这不愿意离开梁山,那她怎么办,难道让她一直独守空房吗? “不行!世人皆知你是本宫的驸马,若是你一直不露面,又将本宫的脸面置于何地?” “这,”蔡鞗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柴进抱拳道:“剩下的你们夫妻两个自行商量,水泊中有蛟龙和二元境修士,偷偷离开是行不通的,若是想要离开可以知会我一声,我与你们放行。” 果然是没有看错蔡鞗,这人才华横溢,与他父亲蔡京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原时空中他随徽钦二帝都被金兵掳去。 宋徽宗被亲生儿子举报谋反,是蔡鞗据理力争,保住了宋徽宗,他从骨子里来说就是一个忠君爱民的形象。 之所以放任他自由在梁山内行走,就是想让他看看梁山真正的情况,强留一个人总有拴不住他的时候,但征服他的心,吊足他的胃口,留住他也不是不行。 柴进离开蔡鞗的小院之后。 蔡鞗俯身至赵福金耳边将她的猜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口干舌燥地拿起茶壶直接牛饮。 赵福金接收完信息之后,脸上神情变化,心中更是暗道:“难怪有传闻得到柴氏密藏能至少延长国运五百年,听驸马的言语只怕是真的。” 可是他就这么离开,难道不怕我们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吗?还是说这不是柴氏密藏引起的变化,而是这水泊梁山本就是一个小型洞天福地,毕竟蛟龙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 赵福金一时间想了很多,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决断,看向蔡鞗道:“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做?” 蔡鞗道:“我说什么都不如殿下的亲身经历与感受。”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此地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殿下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赵福金环望四周,久居宫城的她,确实对这样的田园生活向往已久,也曾幻想过:在这样的小院之中,男耕女织,儿孙绕膝。 想到美好之处,赵福金不自觉笑出声:“呵呵……” 意识到有些失态,赵福金抿嘴道:“那就暂住一段时日,就当是出游,容本宫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多谢殿下体谅。” “可是本宫应该在住在哪里?搭建房屋,购置被褥,新衣。” 蔡鞗屁颠屁颠地离开道:“我这请人为殿下置办。” 第92章 蔡鞗心思 朱雷险下狱(下) 且说柴进回到山顶之后,寻到林娘子和徐娘子道:“两位嫂嫂,以后可多往山下走动走动,蔡鞗尚的那位茂德帝姬来了,可多与她交流交流,争取让她放下对梁山的戒心。” 徐娘子惊讶道:“茂德帝姬,那可是官家最宠的女儿,她怎么上的梁山?” “机缘巧合,我也是碰巧识破了她的身份。还请两位嫂嫂能稳住她。” 林娘子心结已除,整个人开朗了不少,她也曾听闻过茂德帝姬的美色,早就想一睹芳容。 “大官人放心便是,我和徐姐姐现在就下山,会会她。” 徐宁和林冲站在柴进身边道:“哥哥莫不是还有招安之心?” 柴进笑道:“宋廷这样的官场,我们若是招安,岂不还会被那些狗官操纵。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知两位兄弟愿不愿随我一直走下去。” 林冲和徐宁神色坚定,抱拳道:“誓死追随哥哥,纵然刀剑加身,我等亦矢志不移!” “好兄弟!梁山只是咱们的起点,我终将带领你们踏遍神州大地的每一寸土地!” 此话刚好被走过来的朱仝,雷横二人听到,两人过来是要辞行的,毕竟他们在山上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朱仝若有所思,雷横神色激动。 “大官人,我两兄弟在山上叨扰许久,如今也该下山,不知可否?”朱仝拉住激动地雷横恭声道。 “可是山上有哪些让两位兄弟不满意?为何如此着急下山?”柴进托住朱仝道。 两人哪有什么不满意,两人是怕道心不稳,想留在山上不走。可他们在郓城县都有亲眷,又是官身,久留山寨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现在回去还不知道如何向县令复命呢。祝家庄破,县尉死,潘坤死,他们二人又消失这么久,只怕百口莫辩,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朱仝捋了捋美髯道:“官衣在身,总归是复命的。” “也罢,我送两位兄弟下山!”柴进扭头对林冲道:“林冲兄弟,你找李应兄弟支些银钱来,作为两位兄弟的盘缠。” “是!哥哥。” 不多时,林冲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裹走了过来。 柴进接过包裹道:“我送两位兄弟下山,方便些。” 下山的路上,朱仝和雷横沉默无语,一路上遇到梁山头领打招呼,两人都不好意思与他们对视,心中有愧,毕竟都是拿他们当兄弟的好汉! “缘至终有聚!两位兄弟各挑一匹宝马,柴进也算是没有食言。”行至金沙滩,柴进指着灵马群道。 “这如何使得!我二人客居梁山,岂敢还受大官人的恩赐。”朱仝虽然十分爱马,但还是拒绝道。 柴进板起脸道:“朱仝兄弟莫非看不起柴进,羞与某结交?” 朱仝虎躯一震道:“大官人说哪里话,若没有这身官衣,朱仝早就入伙梁山,愿为大官人马前卒!” “既如此,就收下此马!”柴进转身不再看朱仝。 雷横伸手拉了拉朱仝低语道:“哥哥,大官人的好意,收下吧。” 朱仝红脸根本看不出脸色的变化,良久才听他道:“恭敬不如从命,朱仝先谢过大官人。” 他早就看上了马群中的一匹卷毛赤兔马,蹑手蹑脚摸过去,抱住卷毛赤兔马的脖子就跳了上去,夹住马腹,如同长在马身上一样。 任凭卷毛赤兔马如何腾挪,跳跃,掀背,都无法将朱仝甩下马背,折腾半天之后,总算是力竭,这才顺从地随朱仝来到柴进身边。 雷横此刻还在一匹棕色马匹上,竭力控制,他的骑术比朱仝而言差了不止一截,通过训马就高下立判。 足足花了朱仝两倍多的时间雷横才驯服自己看上的宝马。 柴进将二人送到两艘快船上,并将包裹塞在他们手中道:“但有难处,两位兄弟可携家眷同上梁山,忠义厅内永远有你们一把交椅。” 朱仝和雷横相视一眼,挎好包裹,抱拳道:“但有那一日,不敢奢望交椅,惟愿做大官人的马前卒!” “保重!” “大官人保重!” 直至两艘快船消失在视野之中,柴进才折身回山。 话说朱仝和雷横牵着宝马,刚要进入郓城县,一个黑矮的汉子喘着粗气跑到二人身前道: “两位兄弟如何敢大摇大摆地进来,有捕盗巡检的士兵偷跑回来,说你们投了梁山,如今县令爷下令要拿你们下狱。” 朱仝气的美髯发抖道:“我二人虽然被梁山好汉请了过去,但不曾变节,如今我二人回来,却要将我们下狱,是何道理。” 雷横同样不解道:“公明哥哥,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二人的为人吗?” 黑矮大汉正是宋江,他压低声音,避开路人道:“宋江自是相信两位兄弟,但县令爷顶不住悠悠众口啊。” “我们自回城,说清便是。”朱仝执拗向城中走去道。 “唉!两位兄弟何必赌上自家性命呢,不若去晁保正家中躲一段时日也好!”宋江苦口婆心道。 只是朱仝二人执意而行,他实在是劝不动。 朱仝刚到家中没多久,立时有十几名衙役闯进府中,扬声道:“县令有令,朱仝作战不利,损兵折将,拿下问罪!” 朱仝虎目一瞪道:“休要伤我家眷,朱仝自去面见县令爷。” 果如同宋江所言,朱仝和雷横二人根本就没有见到县令爷就被戴上禁元枷锁,套上手铐,脚铐,关进了大牢之中。 更是将二人家中的财富,宝马全部牵到县令面前。 “县令爷,您看这两匹宝马何等雄俊,还有那沉甸甸的金银。朱雷两位都头打了败仗,还被梁山赠送如此豪礼,若不是别有图谋谁信!”同为押司的张文远在县令耳边谄媚道。 郓城县令素来喜爱朱仝,自然知道他的秉性,不相信他是会做出这等事之人。 “此话老夫只听一遍,你下去吧。” “是!”押司张文远低首退了出去。 郓城县令盯着金银和宝马看了许久,道:“来人,将朱仝带过来。” “是!老爷。” 郓城县令的书房之中。 “朱仝,你实话实说是怎么回事,本官还是相信你的。”郓城县令令人为朱仝除了枷锁和脚镣。 “禀相公:当日于祝家庄不敌梁山,我与雷横二人被带到梁山,但我二人并未从贼,且梁山也不欲与官府为敌,是以最后将我们放了回来。” “那宝马和金银又是怎么回事?” 朱仝心思一动道:“是梁山与我们的赔礼。我与雷横二人只想要宝马,正欲将金银献给相公。” 郓城县令忽而展颜道:“原来如此!老夫的任期将至,也不想再生事端。既如此,你将金银送来,留下宝马。此事到此为止,你我心知肚明就行。” “听相公安排!” 就这么水灵灵的,朱仝和雷横从大狱中水灵灵地走了出来,梦幻而戏剧,完全出乎宋江和张文远的意料。 而在梁山之上,一个谁也不服谁的比试正式展开! 第93章 水鬼第一 潘金莲被擒(上) 几乎所有的头领都来到了码头前,观摩阮氏三雄和张顺比拼水下功夫! “众兄弟见证,若是俺们输给你,这梁山水军第一的名号便是你的!”阮小七大声道。 张顺嘴角扯出一个爽朗的笑意道:“小七兄弟想怎么比,划出个道来。” “只比水下搏斗,只有它才最见水下真本事。”阮小七想起柴进哥哥所说的张顺极善闭气,他虽然不信其能闭气七天七夜,但还是选择了最综合的搏斗。 水下功夫可不是只靠闭气就能获胜的。 “好!就比这个。”张顺应道,同时开始除去自己的衣衫,只穿一条犊鼻短裤,白净的皮肤浑然不似水中谋生的汉子。 阮小七同样只穿一条犊鼻短裤,除了几处白点,便是生铁一样的皮肤,这才是水中讨生活的汉子该有的皮肤。 他接过两位哥哥递过来的两柄五股水叉,扔给张顺一柄。 柴进高声道:“既然是比试,就应该有裁判,关键时候柴蛟和章钧会将你们二人分开,两位兄弟只管放手施为,毕竟还有安神医为你们兜底。” 安道全手一手端着大碗,一手不停搅拌着,碗内是蛟龙血和各种草药汁混合的粘稠液体。 “只要还有一口气,老夫就有把握将你们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张顺和阮小七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同时跃入水中,给众人表演一波水花消失术。 阮小二看着水面残留的水花,惊讶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就从入水这一项来说,小七不如张顺兄弟。” 阮小七在三兄弟中水性最佳,看来这张顺兄弟手底下有真功夫。 安道全继续调配着药液道:“浔阳江,长江两大水系在水中都无一人敢和张数比斗,你们三兄弟已经很厉害了。”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常怀敬畏之心,才能一次次打破自己的极限,登临绝巅。”柴进这话不止是说给阮氏兄弟听,而是说给众兄弟听的。 水泊下,蛟龙和章钧注视着缠斗在一起的张顺和阮小七,对二人的水下功夫都很钦佩。 张顺和阮小七如同水中的猛兽一样,好似完全不受水流阻力,动作迅猛而犀利。水叉舞动中,卷起的水流,甚至形成一个个漩涡,直达水底。 两人快若飞鱼,往往只是一交手便错身开来,凭借着强大的控制力,扭身再战。此刻谁也不敢轻视对方,稍有不慎,只怕就会落败。 张顺身法更显灵活,感觉不是在操纵水流,而是水流在适应他;阮小七的身法稍显霸烈,动作刚猛有余,灵活不足,久战之下消耗远远超过张顺。 半个时辰后,张顺看出阮小七气力已不如刚开始霸烈,主动进攻,又顺势卖出一个破绽。 阮小七暗中欣喜,趁势来攻,却被突然爆发的张顺用水叉戳在手臂上,进而旋身绕至他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便知自己败了,也不再挣扎。 张顺双腿搅动水流,携带着阮小七冲天而起,稳稳落在码头上,将阮小七放开道:“小七兄弟承让了。” “张顺哥哥水下功夫了得,小七佩服,梁山第一水军的称号是你水鬼营的了,不过要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抢回来的!”阮小七只是暂时的服气,他不相信自己永远也比不过张顺。 “呵呵……我随时等着小七兄弟的挑战。”张顺笑道。 安道全将血糊状的药液抹在阮小七受伤的手臂上道:“刚好试试蛟龙血调制的药膏如何。” 从水中上来的蛟龙,听到此话,蛟躯颤抖,一头扎进水中消失不见。 另一边武松调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好争的,难道俺们步军和骑军也要争一个第一出来吗?” “也不是不可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果兄弟们有心,每年可举办一次全军大比武,决出真正的第一军。”柴进若有所思道。 “全军大比武!哥哥这主意好啊,既可激励众军刻苦训练,又可让第一军的称号实至名归,更能让士卒以此为荣!一举多得,实在是妙极。”林冲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称赞道。 众兄弟听林教头这么一说,也都觉得不错,一个个都开始出谋划策。 最终还真的将这个全军大比武的时间敲定了下来。腊月初八,腊八节,也刚好拉开年关大庆。 云卷云舒,日升月落。 数日时光攸然而逝,梁山之上的各项发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出乎柴进意料的是茂德帝姬赵福金依然留在梁山,没有离开的打算。 甚至赵福金和林娘子,徐娘子处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整日在梁山之上游山玩水,好生惬意。 大营之中,扈三娘的巾帼都竟然招收到了一百二十八名女兵,为此还特意为她划分出一片营区,将男兵和女兵分开来。 如此特立独行之举,自然将赵福金三人吸引过来。 “妹妹好生厉害,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赵福金眼中异彩连连,她想到了宫中的十九妹赵璎珞,两人相见定能引为知己。 “都说女子不如男,我偏要证明给他们看,咱们女子一样可以上战场,冲阵厮杀!”扈三娘抬头挺胸道。 “妹妹一定会成为大唐平阳昭公主一样的奇女子。”林娘子小时候也曾随爹爹习武,但随着年纪的长大,女红成了她最常接触的事物,仅有的一点武艺也都丢了。 扈三娘握紧秀拳道:“一定会的!不过她不是我的终点,我会超过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将军。” …… 营区外柴进驻足观看了一会,而后便同林冲,武松二人一起离开了大营。 “林冲兄弟,扈三娘初涉军营,定有不懂的地方,以后你多提点提点她,万一哪天真的上了战场,也能保命不是。”柴进叮嘱道。 林冲会心一笑道:“哥哥放心,该教的本事,林冲不会藏私,巾帼都达不到我的要求,不会让她们出师的。” 柴进想起当初与闻焕章的交谈道:“很好!就该如此高要求,将来我们的对手很可能是北方的异族!他们可远比宋兵凶残的多。” 林冲指了指北方,目光精亮道:“哥哥是想收拾旧山河,重整河山?”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不博一场,如何对得起你我的一身本事。”柴进振振有词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林冲和武松各自重复着这句话,胸中热血燃烧,眼中神光更炙,步履坚定地跟在柴进身后,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誓死拥护着柴进。 第94章 水鬼第一 潘金莲被擒(下) 水泊之上,一人踏着水浪而来,落在柴进三人身前,将手中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汉子丢在地上。 “大官人,此人最近行踪十分可疑,每日都会摇着一艘快船往返水泊,章某觉得他肯定有大问题。”踏浪而来的这人正是章钧。 偏偏柴进对地上那个汉子有些印象,晁盖的庄客,后天境圆满修为,身手不错。 柴进略一思索,吩咐道:“二郎,你去将继忠唤到监牢,可能需要他出手。” “武松这就去。” 林冲拎起地上的家伙向着崖壁上的监牢走去。 监牢之中,继忠刚刚把木刺插进那汉子的十指指甲缝中,他便将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招的也太快了。”继忠甩了甩手掌道。 在牢房外,侧耳倾听的柴进,林冲和武松三人已是理顺了来龙去脉。 这人叫做万泽,虽是晁盖的庄客,但他却听命于吴用。每日摇船出水泊是将他在梁山之上的见闻传出去。 与他接头的对象从未露过真容,只知是一名女子,不知道她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吴用,或者说吴用其实就是想让她知道。 “盗天宗,还是盗天宗!”柴进知道那女子只怕和吴用一样都是盗天宗之人。 三人回到山顶之后,柴进低声道:“两位兄弟明日随我去会会那女子,定要将她捉来,探出到底是谁在窥探我梁山。” “那吴用恶贼也是,咱们好心收留他们的人,他竟还在背后算计我们,我去打杀了他!”武松恨声道。 柴进冷声道:“他背后有人,暂不可轻动,等公孙道长和时迁兄弟回来以后,再拿捏此人。” “那就再让他逍遥几日,早晚砍下他的脑袋做尿壶。”对于这种不思恩图报之人,林冲和武松都十分憎恨。 次日巳时左右,柴进打扮成庄客模样,摇着快船前向李家道口的西侧驶去,林冲和武松二人也在船上。 靠岸之后,柴进根据万泽的说法进入一处密林中,寻到一歪脖子树下静静等待,林冲和武松藏在暗处静静观察。 不多时,一名戴斗笠,蒙面纱的妖娆女子走了过来。 “万泽,不要再管什么帝姬,抓紧取得梁山头目的发丝才是最紧要的!” 妩媚的声音入耳,柴进就已然知晓这女人的身份,她就是两次逃走的潘金莲。 柴进心念一动,脚下的阴影渐渐扩散到潘金莲脚下,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柴进方抬起头,看向潘金莲道:“妖妇!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潘金莲悚然一惊,此人不是万泽究竟是谁。待看清柴进的面容之后,心中狂喜,“得来全不费工夫,柴进你好大的胆子!” 潘金莲丰盈的腰肢拧动,手掌卷起一阵香风,带出道道残影。 柴进只是嗅到一丝香气,便觉得头晕目眩,急忙屏住呼吸,双掌连拍,劲风鼓荡,吹散香气。 “迟了!”潘金莲一声娇喝,手掌就要扣在柴进的肩头。 “咻!”一柄长枪破空而至,潘金莲急忙躲过,无奈长枪带动的罡风极其霸道,斗笠和面纱被吹落,露出无瑕的面容。 还未看清是谁掷出的长枪,又被柴进一拳打在腹部,渗透劲发,内脏震动,即使潘金莲如今先天境四重天的修为,也抵挡不住。 “哇!”一口鲜血吐出。 她正欲脱身逃跑,两柄雪亮长刀裹挟着寒气而至,封住了她所有退路。 “妖女,看你这次往哪里跑!”武松怒喝道。 虽然身处险境,潘金莲虽惊不惧,娇声道:“原来是叔叔,奴家不跑,你待如何?” 但她的动作却是在向密林外闪躲。 “哪个是你家叔叔!欲害我兄长,我定要杀你!” 武松双刀招招不离潘金莲的要害,但她似乎有先见之明一般,总能巧之又巧地躲开。 密林之中,方天画戟施展不开,柴进索性近身肉搏,潘金莲更感压力,外围还站着一个持枪的豹头环眼汉子,更是让她束手束脚。 林冲持枪飞身落在潘金莲身后,警惕地看着密林外,并未合力围攻潘金莲。 “再不出手,老娘就要被捉了!”潘金莲突然大声喊道。 密林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你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何必要插上这么一脚。”一名背负长枪,手执长剑的白衣中年轻盈落在林冲身前三丈外。 潘金莲怒视着武松和柴进道:“老娘不甘心!付出这么大的心血,三番两次被他们搅局,不吞了他们的星命,我不甘心。” “总算是都出来了!我还怕你不管她自己跑了呢。”柴进收拳,退后道。 压力骤减,潘金莲刚要脱身,谁知武松双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她脖子上道:“你真以为还能从我手中逃跑。” 刀刃划破肌肤,潘金莲才意识到武松和柴进二人在演戏,他们的修为境界增长的好快! 另一边白衣中年也有些错愕,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有了一丝慎重,“你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我?” “答对了!可是没有奖励哦。”柴进与林冲并肩而立道。 “哈哈哈……三名先天境,我承认你们有些东西,但想留下我,还远远不够。”白衣中年话落。 身后的长枪嗡鸣飞出,落在他右手中。 左剑右枪跨越三丈距离直取林冲和柴进的首级。 “铛!” 枪影缭乱,长枪在林冲手中似乎有了灵性,但也只是堪堪挡住此人。 柴进心念一动,从阴影中弹出两个大手牢牢抓住白衣中年的脚踝,将他拉进大地之中,只余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本欲死战的林冲和武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 “什么鬼东西?将老子放出来。”白衣中年厉声喝道,他使劲挣扎,却动弹不得,他可是五气朝元境二元境高手,那双大手到底是什么实力。 “哥哥,这是?”林冲和武松也是十分疑惑。 柴进将手探在白衣中年的脑袋上,银光闪过,白衣中年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的神光更是瞬间消失,瞳孔散开。 “回去再与你们说,他已经死了,肉身珍贵,带去山上吧,安神医肯定很感兴趣。”柴进淡淡道。 被武松挟持的潘金莲不敢置信,吼道:“不可能,江瑜是五气朝元境修士,怎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柴进一个眼神过去,武松将潘金莲打晕。 林冲指着被种在地里的白衣中年,不可置信道:“哥哥,他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柴进像拔萝卜一样,将他整个薅出来道。 “神乎其技!哥哥你是如何杀死他的?” “回山说,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柴进三人带着潘金莲和白衣中年的肉身回山,而歪脖子树上,一个蚕蛹在极短的时间内羽化成蝶飞向东溪村方向。 第95章 金莲之死 兵发蓬莱县(上) 东溪村,私塾内,教书匠吴用看着窗外的蝴蝶,脸色骤变,“万泽暴露?江瑜出事?是凑巧还是梁山知道了什么?” 蝴蝶停留了片刻,分解成光点,消失不见,屋内吴用脸上神情不定。 “不能走!一旦离开就会坐实梁山所有的猜测,之前所有的努力也会白费!”思及宋江晁盖等人,吴用决定赌一把,大事将成,他不想放弃。 而后数日,风平浪静。 吴用在朱贵的酒楼的探听到的消息是,“梁山有内鬼,被蛟龙和章钧当场合力诛杀。”他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并不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段时间,公孙道长和时迁也陆续返回了梁山。找对人就是好办事,罗真人和监正刘羲叟果然知道不少盗天宗的信息。 同时银色兽皮和金色龟甲盘问过江瑜的灵魂之后,柴进总算是对盗天宗有了初步的认知。 盗天宗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准确来说是一百五十年前左右,由一些被逐出师门的龙虎山道士联合江湖上的散人成立的门派。 他们当年都经历过,洪太尉误入镇魔殿,放走妖魔之事。其中一人看守道藏时,竟被他读出一个夺命易命的法门。 他最初想的就是镇压妖魔,匡济天下,但是随着心境的转变,他有了别样的想法,认为或许这也是一条成仙的契机。 龙虎山老天师认为他误入歧途,便将他逐出了天师府。但他的想法对于那些成仙无望的道士是致命的诱惑。 共有十一名道士随他叛出师门,纠集了一批江湖上的武夫成立了如今的盗天宗。接下来和阳谷县的那个老妪说的一样,三十多年前盗天宗化整为零。 十二个分支散落神州境内,潘金莲所在的一脉明面上是副宗主西门琛,其实真正的决策者是十二道士之一的静山道人。 而江瑜和吴用出自静风道人一脉,江瑜甚至猜测顶替吴用星命的就是静风道人,只是没有实证,静风一脉如今的大本营在泰山太虚宫。 如今该会一会潘金莲了,不知道静山道人这一脉躲在哪里。柴进命人唤来陈达和武植二人,三人一起来到关押潘金莲的监牢外。 “潘金莲,将静山一脉的藏身之处交代出来,我可留你一条全尸。”柴进直截了当道。 披头散发,戴着手铐脚镣的潘金莲神色憔悴,看到柴进进来,更看到监牢外的陈达和武植,神情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哼,将他们两人带来,是想让他们与老娘再续前缘吗?” 陈达暴怒道:“妖妇,我现在恨不得立时杀了你!” 就因为她自己不能修行仙家功法,以至于现在修为都被杨春超过。且看朱武的修炼进度,只怕超过自己也就在近日。 武植则是深深叹气,扭过头不与潘金莲对视,虽然潘金莲有负于他,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柴进扯动锁链,将潘金莲拉至身前道:“再敢言其他,我就让你步江瑜的后尘,再无入轮回的可能。” 恐惧自心中滋生,潘金莲现在还是想不通,实力绝强的江瑜是如何死在柴进手中的,两人的实力明明隔着鸿沟,眼神中已有惧意。 见状,柴进手中亮起银光,潘金莲看到这熟悉的一幕,疯狂挣扎起来,直至柴进几乎将手摁在她额头之上时。 潘金莲大叫道:“静山师祖依托在孟州奉仙观,门人多集中在那里。” 其实马爷的这招式只能针对五气朝元境以上的修士,似潘金莲这样的修为,只怕会瞬间将她的灵魂湮灭。 还好她先招架不住,说了出来。 “早交代不就好了。”柴进散去手中的银光继续道:“陈达残缺的星命应该还在你身上吧,交出来吧。” 潘金莲踌躇片刻,最终还是默诵咒语,从其眉心飞出一头五彩神鸟,在空中盘旋。 “我不知道如何释放星命,星命就在它体内。” 柴进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观察过五彩神鸟之后道:“凤凰食命法糅合道家的易命术,能将两术合二为一,开创术法的也是一个天才。” 赞归赞,该出手一点都不慢。一道银光从柴进眉心飞出,正中五彩神鸟。 “唳!”凄厉的鸣叫在众人脑海响起,潘金莲,陈达,武植,三人尽皆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反观柴进一点事都没有。 五彩神鸟被银光射散,化作五彩神光消弭于天地,而被困在它体内的残缺星命终于脱困,化作一颗虚幻的大星就要重返陈达脑海,但被他的肉身阻挡。 又是一道银光闪过,落在陈达眉心,似是开辟了一条通道,让虚幻的大星融入陈达的体内,残缺了这么久的星命总算是补全了,与此同时陈达的专属功法应时开启。 柴进继续盘问潘金莲道:“窃星命之法每一个盗天宗之人都会吗?” 潘金莲强忍着脑海的疼痛道:“每一脉所传之人不过十人,且都被下了禁制不能私相传授。” “你这一脉会这秘法的人都在何处?” “这只有静山祖师清楚。” “关于东溪村的吴用你都知道多少?” “他是谁,我又怎能知道?” 柴进疑惑道:“那你如何与万泽搭上线的?” 潘金莲哂笑道:“万泽联系的是江瑜。但江瑜觊觎我许久,奴家也想探听梁山的虚实,自然一拍即合。” 牢房外武植听得这样的言语,啐道:“不要脸,俺多余来这一趟。”说罢转身离开。 星命恢复的陈达见状,也不做停留,跟在武大身后离开。 两人这是是把处置潘金莲的决策权留给了柴进。 柴进长身而立道:“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我就送你上路。” 潘金莲凄然笑道:“人活一世,蜉蝣一生,争过,渡过,奈何命不在我。”话落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 柴进一掌拍在潘金莲百会穴处,她只是闷哼一声,随着七窍流血,再没了动静。 “将尸身掩埋在后山吧。” 柴进走到监牢外吩咐道。 “是!”自有梁山卫处理潘金莲的后事。 柴进方走出监牢便看到武植孤零零一个人扶着栏杆俯瞰着山下,背影透着萧瑟。 柴进走过去拍了拍其肩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武大哥还是放下吧。” “夫妻一场,俺想去送送她,也算是做个了断。” 柴进没有再言语,转身离开。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总体来说潘金莲并未伤害过武大,她只是想借机接触武松。 潘金莲是逢场作戏,但武大很可能付出了真感情。 第96章 金莲之死 兵发蓬莱县(下) 缓步上山,离得老远便听到一声熟悉的马鸣。 “唏律律!” 柴进将杂念抛诸脑后,劲力流转腿脚,留下道道残影登上山顶。 人群中的黄骠云龙驹似有所感,冲开众人,奔至柴进身边,大脑袋打着响鼻,蹭着柴进的大手。 “果然是你!可是闻焕章先生回来了?”柴进轻拍黄骠云龙驹的大脑袋,看向人群,但并没有看到闻焕章的身影。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哥哥,虽不是闻焕章先生到来,但他使人送来了密信,还是咱们的老熟人。” “哦,是谁?” 从鲁智深身后转出两个偏瘦的汉子,单膝下跪道:“张三,李四见过大官人。” 柴进哈哈大笑道:“当真是老熟人,来,进厅内叙话。” 忠义厅内,李四撕破衣襟,从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呈给柴进道:“大官人,闻焕章先生还让小的给您带一句话。” 柴进接过密信道:“快说。” 李四起身环顾四周大声道:“大官人该赴蓬莱成婚了!” 柴进拿着密信的手一抖,脸皮都差点绷不住,这李四嗓门什么时候这么大的? 同在厅内的鲁智深,武松,史进,石勇等人立刻激动上前道:“仔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四摸着脑袋道:“俺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闻先生交代,俺一定要大声喊出来,最好多邀几位头领过去接亲!” 邹润立刻大声道:“哥哥一定要带上俺,蓬莱便是登州的治所所在,俺最是熟悉不过。” 武松则是激动地拉着李四继续问道:“哥哥去了登州一定能成婚吗?” 李四没有丝毫犹豫道:“闻先生算无遗策,既然这样说了,大官人只要去,定能成婚。” “太好了!”武松握拳兴奋道,如今哥哥成婚也算是对皇城爷和忠叔有了个交代。 柴进则是没有理会激动的众人,而是仔细通读着密信。 如今蓬莱县的局势并不乐观,仅靠蓬莱县主赵秋婵和她手下的禁卫还是力有不逮。 闻焕章的想法是既然大官人和赵秋婵已被师傅指婚,两人早结连理,由梁山实控一地才是正道。 禀明赵秋婵之后,她也没有拒绝。 柴进真不知道刘羲叟到底是如何说服赵秋婵同意这门婚事的。 不过信中,不止提到了这一点,还提到了登州沿海海盗肆虐,贩私盐者比比皆是等其他问题。 柴进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道:“将众兄弟都请上来,商议一下蓬莱之行。” 厅外连续三声鸣镝! 在山上各个角落的众兄弟闻讯火速上山,唯有安道全守着山下的药圃没有动身,他只负责看病救人,其他一概不参与。 将稀释过的蛟血浇灌药圃,抻腰看天喃喃道:“如此妙地,我竟然还不想留下,当初真是不识好歹啊!”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除了山下操持酒店的朱贵,朱富,杜兴三人。就连武植都从后山匆匆赶了回来。 忠义厅内,柴进将公孙胜,朱武,王伦三人招至身前,将密信递给三人道:“三位兄弟觉得我应该带那些兄弟过去?” 三人快速浏览过信件。 王伦在心中感叹道:“好飘逸的字体,此人定是那位闻先生了!” 朱武捋了捋胡须道:“海盗横行,必须有水军的兄弟跟上,我觉得可以让张顺兄弟的水鬼营和阮小七兄弟的定波营前去。” 阮小二和阮小五站起身道:“张顺兄弟的水鬼营训练时日尚浅,不若让我兄弟二人前去。” 张顺争道:“张顺上山以来寸功未立,两位哥哥还是不要争了。” “几位兄弟都坐下。”柴进笑道:“咱们是过去帮忙,家还是要守的,镇平二营留守梁山,让张顺兄弟和小七兄弟随我去吧。” “听哥哥安排。” 王伦适时提议道:“只有水军前去还不够,马步军也要随行,这可是一次练兵的好机会。” “我亦正有此意。可让二郎和智深师兄的伏虎都,邹渊邹润二人也随行,毕竟登州是他们的老家。”朱武说道。 公孙胜看了一眼孙安道:“骑军就让孙安兄弟的龙骧骑前去吧。” “徐宁,栾廷玉,李应,三位兄弟也随我前去!”柴进却是考虑到了沿海的盐场和登州提辖孙立,栾廷玉可是他的师兄,这一世不知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这样算下来过去的头领足有十余人,抽调了两支满编水军一千二百人,武松的伏虎都如今七百人,再加上的孙安的龙骧骑三百人,合计两千二百人,几乎占了梁山一半的军力。 毕竟打完祝家庄之后的梁山总兵力也才刚过六千。 柴进看向众人道:“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愿随哥哥前往。” 人群中的扈三娘已是从石勇口中得知柴进是要去成亲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楚,登时起身道:“我也要去!” 有些事就怕别人一直提,说的多了当事人就会一直往那方面想。如今的柴进和扈三娘就是这样,总有人会拿他们二人开玩笑,说如何般配,应当成婚之类的话。 不知不觉间,柴进和扈三娘真的都这么想过。 柴进略显尴尬道:“你去做什么?” “女兵都没见过血,我要带她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扈三娘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 朱武差点笑出声,暗掐大腿,上前道:“哥哥,就让扈小姐随行吧,女兵总要是上战场的。” 娶一个是娶,两个也是娶,更何况大家都说了这么久的姻缘,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冲等人附和道:“战场是最好的成长,扈小姐应当去。” 柴进点点头道:“那就随行吧。” 定下人员之后,大营中的辅兵开始制作干粮。 次日一早,两艘海鹘战舰沿着济水一路向东,直奔大海,扬起的是宋廷旗帜,值岗的都是穿的宋廷水军兵服。 伏虎都和龙骧骑则是扮做商队,一批一批地离开梁山,扈三娘的巾帼都则是都在海鹘战上,唯有她本人和梅兰竹菊四个侍女跟着陆上的大部队,随行在柴进等人身边。 一路经济州,兖州,淄州,青州,潍州,莱州,历时十二天,总算是赶到了登州境内。 方进入蓬莱县境,一女子策马狂奔而至,娇喝道:“小贼!还认得我不?” 第97章 皇室双姝 定计两水镇(上) 柴进拉住欲要上前教训这个出言不逊女子的众兄弟,策马扬声道:“璎珞姑娘如何会在这里?” 赵璎珞扫视了一眼柴进身后的众兄弟,心中有些惊讶,原来这小贼手下都这么强悍,怪不得闻焕章会让他前来帮助姐姐。 “我自是来帮姐姐打开蓬莱县的局面。” 柴进与她并肩骑行,身后的队伍继续前行,扈三娘不知为何跟在柴进的另一侧。 赵璎珞歪着小脑袋,看清扈三娘的美貌之后,惊讶道:“姐姐好漂亮呀!” 扈三娘心中一喜,这小姑娘说话真好听,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难道她就是柴进哥哥成婚的对象? “璎珞妹妹天生丽质,才是真正的美人。” 柴进夹在两人中间,有些别扭,只想着尽快远离她们。 “哒哒哒……” 黄骠云龙驹颇为通灵,马蹄放快,甩开两人跑到了最前方。赵璎珞和扈三娘两女凑到了一起,说起了闺中密话。 蓬莱县城也即是登州的州治所在,赵秋婵的县主府就在这登州城内,而她食邑的八百户在两水镇,靠近海边,经常遭受海盗的侵扰。 登州城门口,收到消息的闻焕章手持羽扇早早等在了这里。 “闻先生你在等谁?”一名城门守卫问道,这些时日闻焕章的大名早已响彻登州城,蓬莱县主眼前的红人,还帮助知府大人办了好几桩案件。 远处烟尘荡起,马蹄声咚咚。 闻焕章笑道:“我等的人来了!” 守卫定睛看去,只见人如虎,马如龙,数十骑驰骋而来。城门口的二三十名守卫顿时警惕了起来。 如今强人蜂起,特别是响马贼寇,来无影,去无踪,最是难缠。 闻焕章安抚道:“各位军爷不必担心,他们都是县主的朋友。” 及至城门口,柴进翻身下马,拉住闻焕章的两条臂膀道:“先生迟迟未至,可想煞柴进了。” 闻焕章笑道:“焕章亦想早上梁山,奈何此地情况复杂,又无人可用,只得将大官人请来。” 柴进低声附耳道:“步军七百,骑军三百,水军一千二百人,两艘海鹘战船,头领十余人,应当足够了吧。” “足矣!想来大官人定是吃下了独龙冈那块肥肉。” “瞒不过先生,本欲等先生亲自再破独龙冈。但时不我待,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只能先破了他。” 两人说话的时间,赵璎珞,扈三娘等人也是赶到,赵璎珞摘下腰间的令牌在守卫眼前一晃道:“都是县主府的人,直接放行!” “是!” 闻焕章在柴进耳边低语一番,柴进招来邹渊邹润二人低声道:“通知后面的兄弟直接前往两水镇。” 邹氏叔侄勒马转向不远处的酒肆,其他人随着闻焕章进入城内。 刚转过一条街道,二三十名军汉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为首者淡黄面皮,络腮胡,八尺身材,将提辖官服撑得隆起,端是一条好汉。 大汉坐骑两侧一侧挂着硬弓,一侧斜插一柄长枪,左手腕上还悬着一条虎眼竹节钢鞭。 正欲问话,忽而眼前一亮,大汉跳下马道:“师兄,听说你在独龙冈祝家庄效力。祝家被梁山所灭,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会出现在此地?” 栾廷玉下马上前揽住大汉道:“孙立师弟,果然是你。初听登州兵马提辖孙立还当是同名之人,没想到真是师弟。” 闻焕章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柴进,心中不由猜测,“大官人究竟是未卜先知,还是误打误撞?” 这段时间一直拉拢不动的兵马提辖,能否可以收归己用,看来还应在大官人身上。 见孙立还欲再问,栾廷玉拉住他道:“师弟,随我们走一遭,祝家庄之事容我再与你细说。”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孙立看向身后的军汉道:“尔等回去,我随师兄吃几碗酒去。” “遵命!”军汉自行回去。 见孙立随大队人马去向蓬莱县主的府邸,其中一个军汉却是动起了心思。 这人是本州六案孔目王正的堂弟王康,他曾听王正说过知府大人与县主不和,似乎就是因为县主想要染指兵权。 王康左右看看之后,见无人注意到他,决定去找堂兄王正说说。 县主府占地极广,仅次于知府宅院,是新近督建的,一应事物都十分崭新,赵秋婵亲自将众人迎进府内。 从大堂内走出来一对中年夫妇,男子的容貌依稀能看出赵匡胤的影子,想来他们便是赵秋婵的父母。 柴进拱手行礼道:“柴进见过伯父伯母。” 赵父拖住柴进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进。” 赵母低声道:“果然一表人才,同监正大人说的一模一样。” 听到此话的赵璎珞一脸疑惑地问赵秋婵道:“姐姐,监正大人怎么会认识他?” 该不该让她知道呢?赵秋婵心中有些犹豫。 赵母恍然意识到赵璎珞的身份,忙拉着她道:“璎珞,你随我来,我有些话同你讲。” 赵璎珞无奈离去,眼巴巴地看着赵秋婵,她其实更想待在这里。 一旁的孙立似乎有些懊悔,不该进来。但见师兄欣喜,也不便拂了他的面子,便一同随众人进入了大堂。 “孙提辖,不知我曾说的借兵一事,你考虑的如何?”赵秋婵问道。 孙立起身道:“回殿下,借兵一事需知府大人同意,下官并不能独专。” “既如此,就算了吧。海盗之事我自行处理。” “多谢殿下体谅下官的为难之处。”孙立长舒一口气,武官的地位本就低下,如今夹在知府大人和县主之间,属实让他为难。 赵秋婵也看出孙立的局促之处,指了指偏厅道:“孙提辖可以去那间房间稍作休息。” 孙立起身随侍女进入了偏厅,栾廷玉在柴进的授意下也走了进来。孙立一肚子的疑惑需要师兄解答。 大堂内,既无外人。一旁早就想开口的赵父语出惊人道:“柴公子你就是监正大人说与我女儿的良人?” 此话一出,大堂内霎时间静谧无声,安静的可怕。 柴进起身,正了正衣襟道:“刘羲叟老大人是说过这样的话。” 赵秋婵脸色羞红一片,有些嗔怪地看着父亲。 赵父又说道:“我家与监正大人渊源颇深,按理说监正大人的意思我们不应该违背,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想法的。” 第98章 皇室双姝 定计两水镇(下) “当然,若是秋婵小姐不愿意,我不会强求。”柴进其实不想与赵氏有太深的瓜葛,奈何这是刘羲叟的要求,他不得不同意。 “婵儿,你是怎么想的?当面说清便是。”赵父看向自家女儿道。 成婚这件事,是刘羲叟一力促成的,自然与赵秋婵说过成婚的利与弊。在赵秋婵同意之后,才告知她父母的。 赵秋婵对上父亲慈爱的眼神道:“阿爹,女儿想的很清楚,愿意嫁给他。” 赵父笑道:“只要您愿意就好,我与你母亲什么都依你。” 真不知刘羲叟是如何说服的赵秋婵! 柴进躬身行礼道:“小侄定不负秋婵!” 赵父起身道:“我相信监正大人的眼光,也相信我女儿眼光,我得去后宅了,只靠夫人一个人是留不住璎珞的。” 赵父离开之后,柴进和赵秋婵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闻焕章打破宁静道:“殿下,大官人带来了足够多的兵力,足可以肃清两水镇的海盗和山贼。” “剿匪之事,宜早不宜迟!你说对吧,柴大官人。”赵秋婵似有所指道。 柴进摸了摸鼻梁道:“婵儿说的没错,我来就是配合你的。” “你……现在不许叫我婵儿,我们还没成婚呢。”赵秋婵被柴进叫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既然是早晚的事,你早些习惯也好!”柴进就是故意的,谁让她还对他强人的身份耿耿于怀。 “咳咳!”闻焕章打断两人,怎么像两个小孩一样斗嘴。 “兵事讲究的就是速战速决,两千多人人吃马嚼还需早日平定这里才行。” 柴进知道闻焕章说的正在点子上,抱拳道:“一切还需先生筹划。” 赵秋婵也知道闻焕章的本事,侧耳倾听。 偏厅内,孙立揉了揉耳朵,不敢置信地看着栾廷玉,压低声音道:“师兄你从贼了?他们都是梁山的歹人,若是伤了殿下可如何是好。” 栾廷玉沉声道:“师弟,如今这世道官不官,匪不匪!相较之下,我觉得现在独龙冈的百姓过得更幸福。” 孙立一怔,可不就是这样,有时候他都觉得他这个提辖做的真没劲,匪不能剿,寇不能除,空有一身武艺,没有施展之处。 “师兄这次来是要做什么?” “帮助县主站稳脚跟,我家哥哥顺带成个婚。” “成婚?与谁?” “这我哪里知道。” 孙立感觉脑袋有点乱,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师兄说着这些年的经历,直到天色渐晚,才起身离去。 在登州城门关上前的最后时刻,数十骑人马甩给城门守卫一张令牌,潇洒离去。 于两水镇外一处密林中,柴进等人会合了武松,孙安带领的伏虎都和龙骧骑的将士。 随行而来的赵璎珞盯着人群中的徐宁看了半天,冲过来道:“你是殿前金枪班教师徐宁,可是你不是因为贪污银两被刺配沧州了吗?” 徐宁一语不发,向后退去,他已认出此女的身份,他在京中就听说过顺德帝姬与赵璎珞交好,没想到她竟然私自出宫,追到了这里。 柴进闻声走过来,拦住赵璎珞道:“别追了,是他,不过他现在是我的人!” 赵璎珞指着柴进的鼻子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敢窝藏罪犯,亏我和姐姐当初还为你撒谎。” 赵秋婵急忙将赵璎珞拉到一旁,轻声道:“璎珞妹妹,他们的事我以后再与你说,你只要知道他们是来帮姐姐的就行。” 赵璎珞看了一眼周边凶神恶煞的大汉,没来由地心中一虚,挽住赵秋婵的胳膊道:“我听姐姐的。” 赵璎珞倒是一个麻烦,毕竟她是官家的女儿,很多事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讲。看着她被赵秋婵拉走。 闻焕章这才走到柴进身边道:“两水镇有一恶霸候峰,与登州知府是远亲,他暗中扶持了一支马匪,盘踞在那座福山之中,不下三百人,俱都弓马娴熟。 恶霸借势威逼利诱,掌控着整个两水镇,县主始终无法接手她的食邑。” “官绅匪勾结,只怕这支马匪背后的主人和知府也脱不了关系。”柴进冷声道。 “大官人所料不差,福山马匪的背后正是知府裁撤下来的厢军,当匪可比当兵逍遥快活,拿的钱也更多。”闻焕章轻声道。 “海上的盗贼又是怎么回事?” “徭役繁重,土地,盐场都被劣绅土豪霸占,沿海的百姓活不下去,就成了海盗,数量庞大,粗估之下,海盗有两三千之重。” “闻先生想如何解决这里的问题?” 闻焕章低眉冷声道:“剿马匪,除恶霸,平海盗,掌控两水镇!” “先生是不是少说了?我看你信中的意思是要鲸吞登州吧。” “此事急不得。据老师推算,苦寒之地的生女真就要起兵反辽,辽国这匹老狼定然招架不住女真这头饿虎。 江南,淮地,晋地,三处已有起事的苗头。大官人只需静心等待,应时而起,再吞下登州也不迟。” “女真起兵?他才是我们最强大的对手,其余皆不足为虑。”原历史时空,女真从起兵反辽,到灭亡北宋,掳走徽钦二帝,不过十三年的时间。 其实力之强悍,称得上恐怖如斯! 至于方腊,田虎,王庆之流,不过是芥藓之疾,不足为虑。 闻焕章提醒道:“江南起事的背后有明教的影子,淮地起事的背后有命师一脉的影子,似乎有人从王庆身上看到了龙气,晋地起事的背后更像是真正的草莽,不过师傅怀疑他的背后站着龙虎山的弃徒,盗天宗一脉。” “明教,命师,盗天宗。真是王朝末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柴进哂笑道。 “我们于山东大地起事不亚于火中取栗,更何况大官人心心念念的燕云十六州,将来我们面对的压力可能会更甚。”闻焕章认真道。 柴进看向汴梁方向道:“难道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只怕会输的更惨。” “奸佞挡道,官家昏庸,老师曾言宋廷败亡已成定局,回天乏术。”闻焕章深知老师于星象上的能力,从未怀疑过。 “说这些都太过遥远,还是说说如何更好地处理两水镇之事吧。”柴进看着前方的集镇,其中一座豪宅灯火通明。 闻焕章早有定计,随后全盘托出,柴进听得连连点头。 于夜色之中,梁山的的替天行道大旗,第一次插在了登州! 第99章 袭破侯府 诱围福山匪(上) 登州城内,六案孔目王正送走堂弟王康之后,眼神闪烁不定,“左右我不过是一名吏员,荣华富贵皆系在知府大人身上,或许这就是出头之日。” 下定心思,临近晚间的时候,王正来到府衙之中拜谒知府大人。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嘛?”知府郭恺打着哈欠问道。 王正行礼道:“知府大人可知今日孙提辖私会县主殿下?” 郭恺闻言,倦意尽去,他可不想孙立与县主过多接触。 “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正随后将堂弟王勇所说之事,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 “几十名劲装汉子,看来县主殿下对于两水镇的属民还是不死心。这孙立又在瞎凑什么热闹,一群脑袋里全是肌肉的武夫。”郭恺暗骂道。 看着下首的六案孔目王正,这人主动说起这个,只怕心中有所图谋,便给他一个机会。 郭恺淡淡道:“有人不想看到县主殿下接触官吏,你说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王正心有腹稿道:“文登县最近海盗猖獗,可使孙提辖前往操练乡武,缉盗镇压!” “只要将他调去文登县,没个十天半月定然回不来,也足够将县主殿下的心气磨平了,知府大人也可安心坐衙。” “好!就按你说的办,就孙立给本官摁在文登县一个月。”郭恺点头道。 王正咬了咬牙道:“定让知府大人满意。” 他们却不知在两水镇,知府的远亲侯峰即将跪在柴进和赵秋婵面前。 在柴进的调动下,两水镇的各个出入口都有梁山军的士卒给把守,绝不会放跑任何一人。 四百名伏虎都的士卒,悄然摸到侯峰豪宅之外,每十步站一人,将宅院团团围住,余者分成两拨堵住侯宅的前后门。 许是杀气惊动了院内的看家狗,犬吠之声鼎沸。在管事的呵斥下,护院牵着肥硕的大狗游走在院内,无所获,最终打开大门想看看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红大门刚取下门栓,沛然大力传来,护院连带门板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咦!洒家还没使力,这门就开了,也忒不结实了。”鲁智深袒露半个身子,火把之下,其身上的刺青如同复苏一般,吓得其余护院连连后退。 惊魂未定的管事看着如同魔神的大和尚,嘶声尖叫起来。 柴进身后的李应右手抚过后腰,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柄飞刀激射出去,洞穿管事的咽喉。 一名名梁山军士卒涌进院子,将众多呆立的护院放倒。 嚣张的犬吠变成了夹着尾巴的“叽叽”叫。柴进目蕴神威,扫视过后,一头头恶犬匍匐在地,摇尾乞怜。 “不准放跑一人,全部羁押!”柴进一声令下。 一间间房屋被粗蛮打开,在刀枪的胁迫下,瑟瑟发抖地蹲在院落中。 后宅主卧的侯峰慌乱之中从雪白胴体之上爬起来,胡乱穿上衣服,抄起一把长刀,惊慌地看向窗外。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床上的娇女哭哭啼啼道。 “妈的!别哭了!老子也是一头雾水。”侯峰低喝道。 见窗外无人,侯峰也不管屋内的小娘子,一头扎了出去,向着后门跑去。 刚打开后门,逃出生天的喜悦还没在侯峰脸上消散,一柄散着寒光,呜咽嗡鸣的雪白长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好汉饶命,钱粮任取,只要留侯峰一条小命就行!”侯峰手中的长刀‘当啷’掉地,双膝一软,跪下求饶道。 “爷爷等你半天了!”武松早就想破门而入,还好耐住性子,总算是钓到了大鱼,恶霸侯峰自动送上门来。 “在这守着,一个人也不许放过。”武松大手掐住侯峰的后脖颈向院中走去。 院落中,但有向他出手者,皆被武松一刀枭首,被他掐在手中的侯峰何时见过这样的凶神,吓得几欲晕厥过去。 骚乱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偌大的侯宅里里外外搜查了两遍,没有放过任何的角落。 想要翻墙逃跑和从后门逃跑的家伙,全被守株待兔的梁山军捉了押进来。 徐宁上前禀道:“我军无一伤亡,侯府持械顽抗者被斩四十六人,侯峰等一百五十三人皆在此地。” 闻焕章颔首道:“将侯峰带上来,其余人严加看管。” 赵璎珞似乎是第一次见杀人,脸色煞白地依偎在赵秋婵怀中。 “姐姐,我们这样做对吗?” “这些人阳奉阴违,勾结马匪,为祸相邻,死不足惜,姐姐要为治下的属民负责。” “璎珞殿下若是觉得不舒服,可去房间中休息一下。”闻焕章道。 赵璎珞总感觉这些人在有意无意地孤立自己,就连最亲近的姐姐似乎也有事瞒着自己。 “没事,我要留在姐姐身旁。” 两名梁山军士卒将侯峰押了过来,这家伙竟然裆下湿了一片,也是一个色厉内荏之辈。 “侯峰,在你眼中这是郭恺的登州,还是赵家的登州?” 侯峰有气无力回道:“自然是赵家的登州。” “倒也不是糊涂鬼,郭恺许了你什么?” 侯峰讷讷不言。 武松舌绽春雷,大声道:“配合交代,生;抗拒隐瞒,死!” 就是这个杀神刀下没有任何生命存活,又听到武松的声音,侯峰只觉肝胆俱裂,一时间想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正自焦急时,又听到那名拿羽扇的文士道:“侯峰,你要知道,郭恺能给你的,县主同样能给你,你自己权衡吧。” 侯峰伏地,头如捣蒜,总算是发出声音道:“小人都交代,只求活命!” 闻焕章轻笑一声道:“说说福山的马匪是怎么回事。” “福山马匪头目是郭府家生子,名叫郭巨石,因其脸上深可见骨的刀疤,大伙都叫他郭刀疤;其手下共有三百二十多名马匪,都是他从厢军中一个个挑选出来,俱是心狠手辣,手段强硬之辈。” “倒与我们掌握的消息没有出入。”闻焕章似笑非笑地看着侯峰,顿了顿接着道:“平素你是如何联系调动福山马匪的?” 侯峰哪敢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道:“郭刀疤不识字,每次都是我着人上山去请他,亲口交代该如何行事。” “可是固定人?” “并不是,只要手持我的信物就行。” 闻焕章一喜,随后问道:“最近肆虐沿海的海盗可与郭恺有关系?” 第100章 袭破侯府 诱围福山匪(下) “以赤巾裹臂的赤巾盗是知府大人暗中扶持的,除此以外,知府大人还和沙门岛的李寨主有勾连,但有能力的囚徒都被送进了赤巾盗之中。”侯峰将他知道的所有都交代了出来。 “官匪勾结,养寇自重!郭恺他想要干什么?”赵璎珞听到此,压抑不住怒气道。 赵秋婵揽住她道:“妹妹久居宫闱。而天下就是这样的世道,官不官,匪不匪,各地烽烟四起,分不清谁是真正的匪,谁是真正的官。” 赵璎珞似有所悟地瞥了一眼柴进道:“这就是姐姐请他帮忙的原因吗?” “嗯,他不是坏人,监正爷爷说可以信他。”赵秋婵压低声音道。 “刘羲叟大人为什么会信任他?”赵璎珞没有问这句话,她知道姐姐也没有答案。 又问了侯峰一些问题,闻焕章让人将他押了下去。 “今夜侯府无一人逃脱,两水镇的所有出入口也被封锁,郭刀疤定然还蒙在鼓里。明日只需着一人手持侯峰的信物定然能将他诓来,可以围而歼之。”闻焕章进言道。 “先生说的是,迟则生变!明日我亲自去。”柴进想了想道。 闻言武松出列道:“何须哥哥亲往,二郎愿去。” 柴进笑道:“二郎的样貌任谁看也不是一个下人,如何瞒得过那些亡命之徒。” “可哥哥龙凤之姿,也瞒不过他们啊!” 闻焕章等人也觉得柴进去不合适。 柴进走到赵秋婵身边道:“秋婵姑娘,百变千面可在你这里。” 赵秋婵先是一怔,随后意识到柴进说的是那件易容的面具。她可是听从监正爷爷的吩咐,一直贴身携带。 她背对众人,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折叠起来的锦绣,回身交给柴进道:“在这里。” 柴进接过,摊开锦绣,将里边的百变千面戴在脸上道:“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了?” 声音卑微懦弱,脸也随之变成了一张普通人的样子,但他却将锦绣揣在了自己怀中。 赵秋婵急道:“锦绣还我。” “挺好用的,我刚好用来存放百变千面。”柴进耍起了无赖。 柴进面部和声音的变化自是惊呆其他人。 不待赵秋婵继续索要。 鲁智深瞪大牛眼,贴近柴进道:“哥哥,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宝贝?” “当朝监正大人的珍藏,不是一般的秘宝,如此我去福山,你们可放心?” 众人啧啧称赞,若不是柴进就在他们面前戴上的百变千面,他们也不相信世间有这样的宝贝,可以改变一个人面容和声音。 闻焕章也是满意道:“大官人只需换一身衣服,拿上侯峰的信物自可瞒天过海。” 而后一夜无话,整个两水镇陷入诡异的宁静,所有人都知道恶霸侯府出现了变故,但街道上驻守的威风凛凛的士卒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有人试图出镇,但再也没见他们回返。 次日一早,柴进换上侯府护院的衣装,骑着一匹劣马,来到了福山脚下。 “咻!”哨音响起,数支狼牙箭钉在柴进四周,八名蒙面骑士从八个方向合围过来,或是张弓搭箭,或是持刀架枪,冷酷无言。 柴进慌张下马,表现的十分害怕,高举着侯峰的信物,声嘶力竭道:“县主突访两水镇,请大当家的出手。” 沿着山道,一个面目可憎的大汉,左脸的刀疤深可见骨,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双面战斧呼啸而下。 “面生的狠,老子怎么从未在侯府见过你。”郭刀疤声音粗犷,暴戾。 柴进低首道:“大当家的贵人多忘事,侯府二百多口,不认识小人也正常。” 接过信物,郭刀疤狞笑,左脸的疤痕似乎活了过来,疯狂蠕动。 “要不是老爷吩咐不可伤了她。老子可不管她什么县主不县主的,早就将她掳上山来,只能恐吓,什么时候能吓退她。” 郭刀疤嘟囔道,似乎很不满郭恺的做法。 “让兄弟们都集合,吓退那女子之后,顺便潇洒一番。” 口哨声此起彼伏,蒙面皮甲骑士不断从山中出来,肃然列在郭刀疤身后,寂静无声,每骑都挎弓持械,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给那小娘皮一点颜色看看,让她们知道我们福山匪是如何成名的。” “嗬!”郭刀疤身后的骑兵齐声应和。 “哒哒哒……” 马蹄卷起烟尘,柴进骑着劣马勉强吊在他们身后,“可惜了,都是血性男儿!不能死在异族的战场,死在同族相杀。” 很快,就望见了两水镇,再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 “嗷呼……”兴奋的福山匪,放声嚎叫,山上可没有女人,能得令下山,定要好好享受一番,温香软玉远胜硬板床! 最前方的郭刀疤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麾下儿郎的叫声为何没有惊起鸟雀!”郭刀疤脸色一变大喊道:“林中有埋伏,掉头走!” 树林中徐宁暗叹“可惜。” 同时果断挥手,箭矢如雨,倾泻而至! 吊在最后的柴进,换乘从林中冲出来的黄骠云龙驹,方天画戟蓦然出现在他手中,横在路中央,喝道:“你们走不掉!下马缴械者不杀!” 他身后两侧出现数百名手持硬弓,神臂弩的伏虎都将士,闪烁着寒光的箭矢遥遥指着福山匪。 树林两侧同样如此,通往两水镇的方向,马蹄隆隆,不弱于他们数量的骑兵出现。 “冲冲冲!信他的话才是真的死定了!”郭刀疤折返,拍马冲向柴进。 福山匪不愧是亡命之徒,在强弓硬弩的强压下,依然冲锋起来! “杀!”喊杀声震天。 柴进两侧又冲出,扈三娘,栾廷玉,李应三骑。 密林中左侧随着箭雨冲出的是武松和邹渊,右侧是鲁智深和邹润,徐宁三人;孙安和杨春则是率领龙骧骑切入了福山匪的后方,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福山匪全都微伏在马背上,冲向最薄弱的柴进这边,杀过去,他们才可能逃出生天。 箭矢不停,不时有福山匪倒在冲锋的路上,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当先之人,狂吼着挺动长枪刺向柴进。 人借马势,逃生的信念又极其强烈,这一枪几乎是这名悍匪的巅峰造诣,就在他以为能挑死柴进之时。 但见银光闪过,悍匪的头颅高高飞起,脸上还残存着疯狂的笑意。 扈三娘,栾廷玉,李应三人策骑冲入敌阵。 日月双刀闪过,身首分离;浑铁棒所到之处,甲裂骨碎,惨死当场;点钢枪恍若游龙,残影闪过,斩杀的速度反而是最快的! 而在他们之前的柴进已搅进战团之中,四面八方的步军稳扎稳打地压上,逐步削减着福山匪的活动空间。 方天画戟劈,拉,点,戳,挑,刺……戟法《星河落》在柴进手中信手拈来,十二式戟法,一百零八种变化,都是杀人技,出则必杀! 第101章 斩杀恶匪 执棋者入局(上) 花和尚鲁智深眼中只有匪众中那名刀疤脸,大步向前,月牙禅杖抡起来恍若有千钧之力。 任谁来挡都是人马俱飞,无一合之敌!但这些福山匪悍不畏死,但有人死去,立刻有人顶上。 “死!”一名福山匪窥视到鲁智深的一丝破绽,斧枪直取鲁智深的脑袋。 一柄金色长枪横空而至,架住斧枪,邹润手起刀落,将悍匪剁成两截,血液飞洒。 身边有兄弟搭手,再无顾忌。鲁智深虎吼一声,横起禅杖,蛮横冲撞过去,将马匪撞得人仰马翻。 欺近郭刀疤马前,单手禅杖架住郭刀疤的宣花大斧,另一只手猛然拍在马腹,暴喝道:“倒!” “咚!”如同大鼓炸响,这一掌将人带马都推了出去,神力惊人! 郭刀疤骇然之下,腾空而起,在几名马匪身上借过力之后,反而冲到最前方,宣花大斧重重劈在柴进的方天画戟上。 “铛!” 硬接郭刀疤的重击,也就是黄骠云龙驹微微曲膝罢了。 柴进拧动方天画戟,月牙小枝钩住斧刃,稍微发力,连斧带人都拉了过来,不知不觉间柴进的实力已可轻松胜敌。 郭刀疤重重摔在地上,立时被后方的步兵摁住四肢动弹不得。 头目被擒,福山匪如同无头动物苍蝇,虽然凶残悍勇,但力使不到一处,很快就被梁山军全部镇压。 完美的伏击战,梁山军无人重伤,只有几人轻松。 三百二十多人的福山匪被乱箭射死,阵斩一百五十多人。 “打扫战场!所有通道依然许进不许出,三天后再放人通行。”柴进收起方天画戟,吩咐道。 一直观战的赵璎珞,自然见识到了柴进麾下梁山军的强大。 “姐姐,这些人为什么不能为我大宋所用?他柴进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这些能力非凡之人誓死追随?” 初时,赵秋蝉也不明白,但在听过监正爷爷的星象之说以后,她才恍然这世间真的有天命之人。 不然传国玉玺存在神秘空间那么久,为何没有一个柴家人能拿走,好像就是在等柴进一样。 自家的先祖赵匡胤似乎也对他青睐有加,数十日的调教,亲力亲为,可谓是倾囊相助。 只是间歇的旁敲侧击便让她和璎珞妹妹受益匪浅。 “妹妹,能拿到传国玉玺的人岂是庸人!或许他注定就是这个时代的主角。”赵秋蝉目光落在柴进身上道。 “是啊!传国玉玺,我要不要告诉父皇呢?”赵璎珞想到的却是这个。 可是朝堂之上,父皇早已被奸佞蒙蔽了双眼,就算他能拿到传国玉玺又能如何。 大宋的国运也不是一个传国玉玺就能改变的,想要有所改变或许只能给朝堂来一次大换血。 不知不觉间,众人押着俘虏回到侯府,此时还未到午时,但因为梁山军的存在,没有任何的百姓,敢走出房门。 大堂内。 闻焕章摇着羽扇问道:“大官人,你说的是梁山水军何时能到?” 柴进算了算时间道:“再有两日多就会赶到这里。”一路上都有梁山卫通传消息。 “等水军一到,便可着手处理沿海的海盗。届时这两水镇才真正属于殿下。” 赵秋蝉点点头道:“如今两水镇人心惶惶,该如何是好?” 闻焕章轻笑道:“我们也算是为两水镇的百姓除去了恶霸,如今只需殿下出面,便可尽收此地的民心。” “请先生指点。” “遍邀镇中居民,让他们共同见证处决侯峰和郭刀疤,再行销账,分土地,定盐价。” 赵秋蝉领悟极快,“先生的意思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没错!百姓只想安稳过好日子,谁能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们自然会支持谁,亘古不变的道理。” 堂内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正是这样的道理,小富即安,谁愿意整天提着脑袋拼命。 “两水镇,除了这个集镇,还有下属的乡村,少说也有两万来户人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本地人邹渊对这里大致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闻焕章自信笑道:“侯府的账单我已通宵达旦整理完毕,土地规划我也有腹稿,唯有盐价,我不甚清楚。” 扑天雕李应越过众人道:“盐价在座的可能都没我懂,我家几代都是走私盐铁的。” 赵璎珞瞪大眼睛,正欲发作,却是被赵秋蝉抓住了小手,她想了想没有说话。 李应继续道:“如今朝廷收盐的价格应在六十文到七十文一斤左右,但真正落在百姓手中的就不得而知。我可统统都按六十五文一斤收购,发放现钱,并且往后的每个月都会有梁山的人过来收盐。” “可是盐卖给你了,盐都院的人再来收购又该如何?”赵璎珞问道。 “只要钱到手,百姓产盐的速度绝对跟得上,无外乎以前没人收私盐,他们产再多也无用。”李应早就想染指这里的私盐生意,自然门清。 闻焕章点头道:“如此这一项就按李应说的办。” 赵秋蝉多问了一句道:“请问梁山的私盐都贩往何处?” 李应看了一眼柴进,见其点头,方回道:“我们的盐多运往益州,利州等地,还有辽国。” “为何运往辽国?”赵璎珞疑惑道。 “主要用来换战马,战马拉回南方,售价更高。” “哼,商人果然奸猾。” 闻焕章咳了两声,道:“派几名骑兵巡啸两水镇,将斩恶霸等事都嚷嚷出去,等待百姓审判。” 孙安得令,选了十名口齿伶俐的骑兵,交代之后,让他们跑遍两水镇的集镇。 午时,两水镇内,最宽敞的地面正是侯府宅前。 此刻已聚集了近两千名畏畏缩缩的百姓,他们本不愿出来,谁也不清楚这些凶人想干什么。 但听到监斩侯峰,福山匪,销欠款等,一个个还是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看到这些军卒真的秋毫不犯,也渐渐放心下来,口口相传之下,越来越多的百姓走了出来。 看着侯府门口跪着的侯峰,郭刀疤等罪大恶极之人,纷纷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闻焕章遮了一下直射的阳光,轻声道:“时候到了。” 身旁的梁山军会意,回府将赵秋婵和柴进等人请了出来。 闻焕章等人将盛装的赵秋婵拥至人群前。 侯峰立刻挣扎吼道:“我什么都交代了,你们答应不会杀我的,求求你们了。” 另一侧的郭刀疤愤怒道:“该死的狗东西,吃里扒外的家伙,许你活着这样的鬼话都信,活该你死!” 第102章 斩杀恶匪 执棋者入局(下) 在闻焕章的示意下,他们身后的士卒立即堵住了二人的嘴巴。 盛装的赵秋婵,好像一只美丽的孔雀,将百姓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美丽高贵的女子。 “我是蓬莱县主赵秋婵,恶人已被擒下,我将他们的生死交予你们审判。”轻灵的声音传到每一个百姓的耳中。 先是沉默无声,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两水镇的百姓心中的火已难自抑。 一名士卒将侯峰推搡到最前方,赵秋婵平静道:“恶霸侯峰,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私扣盐钱,圈禁土地,你们觉得他该死还是该活?” “死!” “这样的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 梁山军士卒抓住侯峰的头发,一刀将其枭首,血液喷涌如泉。 两水镇的百姓抢到近前,撕扯着侯峰的尸身,甚至将他的血肉塞进嘴中,柴进欲要阻止,却被闻焕章拦住。 “百姓心中的愤恨,唯有如此才能宣泄出去!” 又一名士卒将侯府的管事,推至前方,这次不等赵秋婵陈述他的恶行,要处决他的声音,从近前,直至所有人都喊着要杀了他。 同样的死法,同样的报复。 处决的行为一个个进行着,渐渐的有百姓感觉到了从最开始的大快人心,发展到略带恐慌,产生了心理不适,呕吐声也多了起来。 赵璎珞早早就躲进了府中,她虽然也十分恨这些恶霸,强匪,但太多的人头落地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而最前的方的赵秋婵脸色本有些惨白,但是身侧的柴进悄悄握上她的小手,赵秋婵能感觉到自己心中渐渐安宁。 想挣扎开,但柴进握的太紧,她不好有太大的动作。 “他和监正爷爷说的似乎有些不一样。糟糕,赵秋婵你在想些什么呢?”赵秋婵低下了头,不让旁人看到她脸上的红晕。 杀戮还在进行,轮到郭刀疤之时,他挺直了脊梁,怒视着依然很多的百姓,无一人敢与他对视,谩骂声也渐渐息了下来。 “哈哈哈……一群懦夫,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摆脱困境?做梦去吧,老爷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如雷震,每一个听到郭刀疤声音的百姓都默默低下了头颅。 柴进轻轻握了一下赵秋婵的小手,赵秋婵会意,上前道:“只要你们相信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赵秋婵接过一柄钢刀,亲自将郭刀疤斩首,鲜血将她的盛装染红,她高举郭刀疤的脑袋,大声道:“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愿意!”零星的声音响起。 接着汇成巨大的声响,整个侯府前都回荡着“愿意”二字。 声浪停下之后,更多的百姓走出家门,甚至有人骑在院墙上,趴在房顶上,看着一名名恶贼被斩首。 等到所有恶贼被处决之后,侯府前汇成了一条血水凝成的小溪,腥臭难闻,但没有人离开,都在等待着县主更大的动作。 士卒抬出一个大箱子,里边满满的地契,欠条,账本,都是两水镇镇上百姓的,赵秋婵随意念了几本后道: “这是你们欠侯府的钱,还有侯府侵占的所有土地。我会全部销毁,拿出你家田地的票据,田地就还是你的。” 赵秋婵屈指弹出一朵火焰,落在箱子上,不多时就熊熊燃烧起来。 看着火焰,所有的百姓如释重负,感恩之下,不顾满地的血污,跪拜赵秋婵,直呼:“青天大老爷!” “包龙图再世!” …… 山呼海啸的拜谢声音随着火焰消散而消弭。 赵秋婵这才高声道:“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还有盐的问题。等下他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李应换成一身商人服饰,走到赵秋婵的下首高声将他的意思传达出去,有了县主赵秋婵的背书,两水镇的百姓自然相信了李应的话语。 所有人更加欣喜,自然有人与李应探讨详细的细节,他自然笑脸相迎,一一解释,直到大家满意为止。 赵秋婵等人返回侯府,哦不,现在已改成了两水镇衙门。 外面直到人群散去之后,梁山军的士卒开始清理尸体和血污,一下午过去之后,两水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姐姐,你真厉害!”赵璎珞现在越发佩服姐姐,她从没见过姐姐的这一面。 赵秋婵摸着赵璎珞的脑袋道:“人都会成长的,姐姐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如此两日过去,两水镇下属的五个村落也得到了两水镇镇民同样的待遇。至此,赵秋婵才算是真正成为两水镇的主人。 就在当日傍晚,两艘三十丈长的海鹘战船,打着赵宋的旗帜靠在了两水镇的海边。 有百余名女兵从船上下来,进入了两水镇的镇衙,除此之外再无一人从船上下来。 入夜之后,有人悄悄消失在夜色之中,毕竟两艘海鹘战船还是太扎眼了,附近的海盗生怕是针对他们的。 这两三日的时光,登州城的孙立孙提辖被调派到文登县,蓬莱县主又不在城中,登州知府郭恺倒是过了两日舒服日子。 但前一日应该是郭刀疤保持联系,郭恺迟迟没有等来信件,心中已有些不安,又过了一日还是没有,他罕见地暴怒,在知府中大发雷霆。 又联想到蓬莱县主就在两水镇,郭恺立刻着人前往福山,但还是有去无回,似乎那里变成了龙潭虎穴一样。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的?”郭恺在书房中怒吼道。 水桌前弓着身子的王正,不敢言语,生怕怒火烧到他身上来。 一个水杯砸在王正额头上,郭恺阴厉的声音响起:“如今海盗肆虐,你说有没有可能海盗打进两水镇,将县主和她的人全部杀死?” 妈的,想法也太危险了,若是泄露出一丝消息,这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王正装聋作哑,不敢回话。 又一个笔筒砸过来,“想成为我的人,就要有这个觉悟。” 王正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与虎谋皮。 他瑟瑟道:“海盗来袭,孙提辖引兵在文登县,来不及救援,知府大人若是出现在黄县巡查,倒也说的过去。” “呵!一支海盗不够,多多益善,毕竟两水镇侯府藏银二十万贯,谁不想去分一杯羹呢。”郭恺阴恻恻道。 王正顺势道:“正是如此,海盗联合破了两水镇,屠镇分赃,消失在大海之中。” “很好!下去办吧,后日随老夫一起巡查黄县。” “遵命!” 暗流涌动,杀机往往在黑暗中最明显! 第103章 伏赤巾盗 夺取沙门岛(上) 海边盐场,数十名梁山卫簇拥着赵秋婵等人,她的身旁还跟着十几名梁山女兵假扮的侍女。 “消息准确吗?赤巾盗会来吗?”赵璎珞小声问道。 “郭恺能当上知府自然不是傻子,两水镇失联数日他定然有所察觉。他虽不敢明目张胆为难县主,但是如果县主被海盗袭杀,他最多担个轻责。” 闻焕章扫了一眼风平浪静的海面继续道:“而赤巾盗作为他手中的利器,自然会指向县主,这就是所谓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以身为饵,钓海盗!亏你想的出来,若是姐姐真的有什么闪失,你担当的起吗?”赵璎珞听闻赤巾盗的凶名,还是担心自家姐姐。 扈三娘扶着腰间的双刀冷声道:“有我梁山军在,定能保两位殿下无恙。” 赵璎珞私下里和扈三娘比斗过,知道她的厉害,自愧不如,也不再多言。而是虚摁腰间的玉斧,如此才能让她心安。 闻焕章也没有理会护姐心切的赵璎珞,放眼眺望着的海面。 两水镇的盐户有坏人,自然也有好人,县主刚为他们除掉恶贼,他们也不想县主香消玉殒于此。 是以,有人暗中告知了梁山军,赤巾盗将要袭杀县主殿下。 平静的海面忽现许多小黑点,临近之后,有速度极快的刀鱼船,少数的舢板,斗舰,居中的则是一艘巨大的帆船,规模丝毫不弱于海鹘战船。 所有战船快速冲到浅水域,一名名海盗光着膀子,叼着利器跳下战船,嗷嗷叫冲向岸上的赵秋婵一行人。 “射!” 扈三娘临危不惧,甚至有些兴奋,四十多名梁山军,拉动硬弓,抛射冲过来的海盗。 闻焕章则是瞳孔一缩道:“不是赤巾盗,给他们点希望,不要释放号箭!” 扈三娘闻言才注意到这些海盗并没有赤巾缚膊,将手中的号箭重又收起,众人撤退的速度也相对慢了下来。 海盗终于冲到近前,梁山军挎弓抽刀,挺枪挡在了最后方。 “噗嗤。”伴随着利刃贯体的声音,鲜血迸溅。 毫无纪律,只靠着一股狠劲的海盗如何是训练有素的梁山军的对手。不过四十多名伏虎都战卒轻轻松松挡住了近二百名海盗。 且还在用手中的兵器收割着海盗的性命。 盐场外,伏在沙坑边缘的孙安,戴着透明手套,倒提着镔铁长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厮杀的战场,同时在等着号箭。 “怎么还不发射号箭?在等什么?” 一旁的李应眼神锐利,已是看到这些海盗没有绑缚赤巾,于是道:“这些海盗不是赤巾盗,只怕是些小喽啰,孙安哥哥还是再等等吧。” 似乎看到打头阵的海盗没取得什么战果,远处海面上又快速驶来两艘楼船。 同样是海盗,但这些人多是脸上刺印之辈,绑缚着赤巾,身上还穿着轻便的皮甲,少数人手中还持有神臂弩,踏浪登岸。 哪怕拦路的同为海盗,他们也会毫不犹豫斩杀,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 “总算是来了!”扈三娘取出号箭射向天空。 呜咽之声,响彻天地。遥远的海域,两艘海鹘战船冲出蓦然冲出,航速全开,朝着岸边驶来。 近岸的楼船上,赤巾盗头领独眼鲨傅浪猛然回头,看着后方突然出现的两艘海鹘战船,大惊失色。 “宋军战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一切都是郭恺在自导自演?” 震惊之下,傅浪高声喝道:“后方来敌,撤退!” 命令一声声传下去,楼船两侧的船橹摆动,根本不管早已跳水上岸的四五百名同伴。 看到号箭之后,孙安,武松等人带领部下从沙坑中冲出,迅速支援即将被包围的赵秋婵一行人。 陷入包围圈的赵秋婵毫无惧色,暗金色蟠龙棍出现在她手中,‘紫阳棍法’信手拈来,登时扫倒一半片海盗。 赵璎珞不甘示弱,握着通体玉色的短斧,锐不可挡,但她均未下死手,往往用钝面将人击晕过去。 注意到这一幕的扈三娘暗自摇头,战场之上还手下留情,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果不其然,在赵璎珞再次留手之际,没有晕倒的海盗,迷糊中掏出匕首刺向其胸口。 功夫虽高,但临敌经验太差,赵璎珞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关键时候还是扈三娘甩刀救下了她。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好好想想吧。”扈三娘砍死一名海盗,趁机教训赵璎珞一句。 赵璎珞嘴硬道:“用不到你救,我穿有宝甲,小小海盗怎能伤的了我。” “妹妹!功夫是杀人技,扈姐姐说的是对的,这里是战场。”赵秋婵忍不住,话语重了些。 这时孙安,武松,李应等人支援过来,砍倒一名名海盗,逐渐将战线推至到海边。 鲜血将海水都染成了红色。 张顺的水鬼营拦住了这些小战船和那艘巨大的帆船,阮小七则是一己之力吊在了两艘楼船的后方,不疾不徐地跟着。 水鬼营的士卒,悍跳到敌方战船上,如履平地,将这些被孤立的海盗斩杀殆尽。有些海盗想要跳海逃生,但早已潜在水下的水鬼营战卒如何会放过眼前的战功。 梁山军军功最为透明,和个人取得的敌人首级息息相关。 随着水下的杀戮,浮尸漂升海面,殷红蔓延开来。张顺摘掉最后一名敌人的首级从海水中冒头,血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诡异而恐怖。 只剩下小百人丢掉兵器,蹲在地上,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在他们心中这些宋廷的水兵,比他们更像海盗,一个个狠辣无情,出手就见生死! 海边已经开始打扫战场,阮小七仍然紧紧咬住赤巾盗的楼船不松口。 “老大!后方有狗咬住了,若是直接回去,咱们的基地就暴露了。” 傅浪烦躁地一拳打在船帮上道:“老子知道!航速全开甩掉他们。” 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甩掉后方的宋廷战船,反而让其多了一艘。 原来是孙安,武松等先天境高手登上了张顺的战船,以雄浑的先天之气催发海鹘战船动力全开,才能如此快追上来。 “去沙门岛!”傅浪最终下令道。 船上的海盗畏傅浪如畏虎,不敢有丝毫怠慢,摇动令旗,两艘楼船向着沙门岛而去。 第104章 伏赤巾盗 夺取沙门岛(下) 阮小七的海鹘战船上,柴进赫然站在上面,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站在甲板上,脚下生根一般,丝毫不受海浪颠簸的影响。 看到海盗的楼船突然改变方向,老者吐出一口浓痰,看了一眼高空之上的太阳,又看了一眼众人的身影道: “独眼鲨是想将大人引到沙门岛,那里的李寨主麾下有水兵三百,实力极其强横,往日这些海盗根本不敢招惹沙门岛。” “我们可是打着宋军的旗号,他怎么还敢前往沙门岛自投罗网。”阮小七问道。 老者笑道:“宋廷的水军可不敢追逐海盗,赤巾盗一时想不通,此时自然明白了。且赤巾盗成员多是沙门岛囚犯,由此可见独眼鲨和李寨主的关系,或许他也有反咬一口的打算。” “无妨!那要看他们的牙口里边利不利。”柴进淡然道,他还真没将沙门岛的寨主放在眼里。 不是每个寨的寨主都是小李广花荣。 又过去一个时辰左右,此时已是太阳西斜。 这个时候还没人敢夜航在大海,一旦迷失,等来的多半是死亡。 一个不是很大的岛屿出现在海平面。 岛上的观察哨,自然发现了这四艘大船,迅速将消息传递给李寨主。 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中,李寨主丢掉手中的刺鞭,清洗了一下手掌的血污,眯起眼睛看向通讯的小卒道: “两艘楼船,两艘海鹘战船,海鹘战船还打着水军的旗帜?呵呵……老子可没听说哪支水军过来剿匪,定是海盗伪装的。” 李寨主走出牢房外道:“吹响号角,那两艘海鹘战船是老子的了。” 伴随着号角声响起,一名名寨兵集聚,远远超过规定的三百之数,同样一大半是面刺金印的配军,足有六七百人之多。 “登船!作战!” 一艘两侧是蹬轮的巨大战船从港湾缓缓驶出,宽阔的船面上,士卒如履平地,虽没有全部覆甲,但人手一把弓弩很齐全。 李寨主看清傅浪的旗语之后,吩咐身边的小卒道:“靠近海鹘战船之后,直接齐射,不必留情。” “遵命!” 而柴进同样下令道:“接舷战!夺下这艘轮船!” 傅浪的楼船过去,在前方调转船头。李寨主的轮船则是挡在了柴进的海鹘战船前方。 随着两方越靠越近,李寨主挥臂,箭矢不要钱一样射向海鹘战船。 海鹘战船上的士卒则是顶着藤牌,待战船碰到一起之后。 柴进,孙安,武松,张顺等人身先士卒腾空而起跃到轮船之上,出手便是夺命的招式,随着他们清出来的空地越来越大。 更多的定波营和水鬼营的士卒跳下来,战果扩大的更快。 沙门寨的李寨主大声喝道:“都是猪吗?几个人都挡不住,一拥而上也能把他们推下去。” 凶名赫赫,他手下的寨兵无人敢不从,本被推开的战圈,又被他们推了回来,这些人并不是无能之辈,更多的是凶神恶煞。 同样傅浪看到这样的情况之后,犹豫再三道:“登船,帮沙门寨杀退这些假宋兵。” 两艘楼船上的赤巾盗随着傅浪登上沙门寨的轮船,合力围杀梁山水军,他们曾经大多是沙门岛的流犯,没想到会有为沙门岛作战的这一日。 战斗越发胶着,纵然梁山一方的战力更强,但是赤巾盗和沙门寨的兵力更多,一个个都不要命地往上填。 柴进的方天画戟不停地收割着性命,但依然未打开局面,死亡并不能吓退这些亡命徒,反倒是李寨主积年的凶威,和生不如死的惩罚更让他们害怕。 直到阮小七,率领一阵水军战士从水中攀上轮船的另一侧,才算是打开局面,腹背受敌的危机感让赤巾盗和寨兵惶恐不安。 至此,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结束了战斗,阮小七阵斩李寨主;武松生擒独眼鲨傅浪,俘虏赤巾盗三百余人,寨兵一百余人,梁山水军阵亡三十二人,重伤十五人,轻伤六十二人。 押着俘虏到沙门岛休整,这才发现这个不大的小岛上,生活着近百户平民人家。不过二百多间的牢房竟然关押着六百多名囚犯。 这些囚犯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且这个小岛上竟然还蓄养着一些战马,还有一个造船厂。赤巾盗的楼船和李寨主的轮船都是这里建造的。 李应走到柴进身前禀道:“战马皆为女真马,造船厂搜出不少战船的图纸。” 柴进接过大致扫了一眼喜道:“好宝贝,孟康兄弟定然能依此建造出更多更大的战船,没想到这里还有惊喜收获。” 孙安从外边回来道:“哥哥,这里算是个战略要地,极目眺望,甚至能看到辽兵驻守的岛屿。” “妙哉!更应该将此地据为己有,作为跳板,打进辽国也不是难事。”柴进兴奋道。 “快找找,此地定然有海防图。” 果真在沙门寨主的房间中找到简陋的海防图,宋廷驻军的岛屿叫做砣矶岛,再往北则无力控制,辽国也并未派军驻守。 乘坐战船可半日就能抵达辽国设立的苏州,也就是后世的旅顺,大连等地。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柴进等人离开了沙门岛,留下二百水军战士驻守此地。 及至日落之时,一伙人总算是赶回了两水镇。 武松将独眼鲨傅浪押到赵秋婵面前道:“殿下,他便是赤巾盗的领袖独眼鲨傅浪,哥哥说交给你处置。” “明日问斩,给百姓一个交代,也让他们心安。”赵秋婵冷冷道。 傅浪的修为已被废,身上捆着禁元锁链,再也翻不起风浪,被堵住了嘴巴,也发不出任何的咒骂,让小卒待了下去,看押起来。 柴进则是找到闻焕章,将沙门岛搜出来的海防图摊到他面前道:“沙门岛已被我们控制在手中,北方只剩下一个砣矶岛有宋军驻守,只要拿下它,我们便可长驱直入攻入辽国的苏州。” “大造化!真是天赐良机,以此为翘板,拿下辽国的苏州,辰州,开州进可逼辽国的东京城,退可稳守半岛,毕竟东北苦寒之地的女真才是辽国的心腹大患。”闻焕章瞬间知道这张海图的重要性。 柴进屏退左右,确保房间中只剩下他和闻焕章之后,他小声道:“东北女真起事极快,辽国会以你想象不到的速度极快败亡。” “大官人是想与女真合作?” “非也,与女真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我们要做的是从女真手中抢地盘!” 柴进继续道:“闻先生可别忘了这块地方,那里可有着充沛的兵员。” 闻焕章当然知道柴进所指的是什么地方,不由担心道:“前朝已有大帝折戟沉沙,大官人不怕重蹈覆辙吗?” “先生莫非忘了我们本就一无所有,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也可退守此地。”柴进重重点着地图道。 “但等风云起,就是我们龙腾之时!” 第105章 郭恺谋算 柴进赴青州(上) 柴进率人攻破沙门岛的第三日,郭恺终于从黄县回到了登州城,只见他一脸阴沉,事情远远超出了预料。 早有家生子将近几日的情况汇报给他。纵横海上无敌的赤巾盗也没了消息,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一样。 “最多半年,任期就到头了,偏生出一个县主搅局,她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连破福山匪和赤巾盗?”郭恺现在恨透了赵秋婵和她招来的人。 “莫非是京师的禁军?”郭恺暗自摇头,“不应该,能请来禁军又岂会只被封为县主?” 想的头疼,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花钱打通关系,才换得一个知府的官位,才捞两年的快钱就被断了财路,郭恺十分不甘心。 “此方行不通,爷自寻其他财路。”福山匪和赤巾盗虽然让他心痛,但也无可奈何。 郭恺走出书房,吩咐小厮道:“去将王孔目请来。” “是!老爷。” 不多时,六案孔目来到府衙。 “王正,你是城外登州山下毛太公的女婿吧?” “贱内正是毛太公的女儿。” “我听闻毛太公的儿子,颇有勇力,是一名先天境武夫,我欲提携其暂为本州的兵马都监,你觉得如何?” 闻言,王正激动的心难以自抑,自己浑家那妻兄确实是先天境武夫,但若无关系,参军入伍也需从小卒做起。 但听知府的意思,明显这其中可操作性太大了,若是妻兄能当上登州兵马都监,便可掌控厢军的军器,训练,俸禄等事务,运作的好的这其中的油水可是十分大的。 看来海盗并未成事,县主殿下还是掌控了两水镇,断了知府的财路,他才想到吃兵饷。 “我家妻兄实力是有,只可惜无进阶之身。”王正假装无奈道。 郭恺自信一笑道:“本官自有门路,只要毛太公能拿出三万贯钱,必然能捐出一个都监的职位。” 但他话锋一转道:“时不我待,若是孙提辖回到登州城,都监一职就不好操作了。” “小人这就先行告退,与岳丈诉说此事。” “你既已投靠本官,我才如此照拂你,万不可让我失望。”郭恺声音悠悠响起。 王正脚步一顿道:“大人放心,这都监一直我妻兄坐定了。” “下去吧。” 时光如流水,岁月如指间沙。 赵秋婵在柴进的协助下很快掌控了两水镇和下属的乡村,与此同时,阮小七和张顺二人率领梁山水军将沿海小岛上的海盗一扫而空。 仓皇之下很多海盗都投靠了文登县的海盗势力,刚好又拖住了在那边练兵缉盗的孙立,给了郭恺操作的时间。 在这期间,赵璎珞总算是被赵秋婵劝回了汴梁城,短时间定不会再踏足登州地界,也给了柴进和赵秋婵亲密相处的时间。 阮小七的定波营常住沙门岛,根据闻焕章的吩咐,善待岛民和囚犯,大力增建,斗舰,艨艟等战船。 张顺的水鬼营,武松的伏虎都,孙安的龙骧骑则驻扎在两水镇的的附近海域,加强训练,同时还在扩张兵力。 柴进还传信给梁山,让孟康,时迁,宋万和金刚都的士卒前来此地,为即将到来的谋划做准备。 如此过去半个月的时光,孙立在文登县打出赫赫威名,再无海盗敢侵袭文登县,才提兵返回登州城。 “郭大人!都监一职何其重要!怎能托付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孙立在得知毛仲义担任都监一职后,立刻过来质问郭恺。 郭恺好整以暇道:“上边的任命,孙提辖不是已经看过了嘛,你若是不满意此人,再请枢密院调派便是。” 孙立是典型的军官做派,哪懂的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最后也只是落得个拂袖而去。 有知府兜底,妹夫王正谋划。毛仲义很快便融于军官一脉,除了孙立,任谁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喊一句:“都监大人。” 郭恺的手也算是伸到了军队里边,倒卖军器,粮草,吃空饷,白花花的银子都落在了他的口袋中。 眼见登州的兵马被霍霍的乌烟瘴气,孙立只得托病告假在家,图个眼不见心静。毛仲义则是更加肆无忌惮,拉帮结派,逐步架空孙立。 时迁等人的到来却是带了几个好消息:扈成在扈太公的指点下接上了兖州铁矿的生意,如今的梁山再也不缺铁。 梁山的威名渐扬,附近的乡亲好汉纷纷投效,大多被安排在独龙冈,只有意向参军入伍的兄弟才会被接上梁山。 两水镇镇衙内,听闻时迁的汇报之后,柴进看向一旁有些陌生的三个大汉问道:“这三位兄弟是?” 三人中那个又高又胖的大汉向前一步搭话道:“俺是焦挺,中山府人士,祖传相扑为生。到处投人没人要,听闻梁山大名,招揽各方好汉,特来投奔。” 没面目焦挺,不愧是相扑世家,这体格都快赶上后世日本的相扑选手了。原书中焦挺一身本事无人识,才落的一个没面目的称号,很可能是焦挺的自嘲,逢人就投,无人要,可不就是没面子。 但他的本事却做不得假,轻轻松松就可放倒李逵。原书中更是赞他:“劣性发时似山倒。”攻打辽国时,还曾担任过守护中军帅旗的职位。 自古以来扛纛者无不是悍勇之辈,要知道三国中的典韦在成为曹操的贴身侍卫前也是一名扛纛勇士。 柴进托住焦挺的大手道:“原来是没面目焦挺兄弟,早就听闻你拳脚功夫一绝,柴进早就盼着与你相识。” “俺也是听闻大官人在梁山,才斗胆投效,也只有您肯收留俺了。”焦挺憨笑道。 柴进笑道:“兄弟为何没待在梁山,直奔这里?” “听林教头说哥哥这里需要人手,俺们三个新上山的便想早日出一份力,助哥哥站稳脚跟。” “好!焦挺兄弟请坐。”柴进刚让焦挺坐下。 另一个大汉上前道:“俺是操刀鬼曹正,曾拜师林冲教头,如今携家带口上山的。” 曹正虽然武力不行,但于江湖事知之甚多,也有些机智。须知原文中鲁智深和杨志二人能落匪二龙山,曹正才是最大的功臣。 最后一人则是一个麻脸汉子,手中拎着一个大锤,抱拳道:“金钱豹子汤隆,得知表哥徐宁入伙梁山,特来投效。” 铁锤拄地,顿时将地砖砸的四分五裂。 “俺不是有意的,忘了手中吃饭的家伙。” 第106章 郭恺谋算 柴进赴青州(下) 原来是这厮,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其父曾是延安府知寨,也使得一手好棍棒。原文中计赚表哥徐宁,多为人诟病。 在这里却是徐宁先他上梁山。 柴进身后的徐宁听到汤隆自报家门,才敢确认眼前的汉子是自己的表弟。但他并没有抢在柴进前搭话,只是向汤隆招了招手。 柴进托起二人躬着的身子道:“两位兄弟无需多礼,既上梁山,便是一家人,以后只需兄弟相称即可。” “见过柴进哥哥。” 徐宁这才出声道:“汤隆兄弟你不是在武冈镇有打铁营生吗?怎地突生上山入伙的心思?” “表哥有所不知,如今这世道想活下简单,想像一个人一样活下去很难,俺自是不愿卑躬屈膝,被他人当成猪狗一样欺负,听闻哥哥在此,才特来投效。”汤隆似有无限恨道。 柴进身侧赵秋婵既难受又高兴。 难受的是:宋廷容不下这些好汉;高兴的是这些人能为柴进所用。 三人来投,柴进泥丸宫中的银色兽皮,竟是直接开启了三人的专属功法,看来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投效。 地稽星;星主:操刀鬼曹正;专属功法…… 地孤星;星主:金钱豹子汤隆;专属功法…… 地恶星;星主:没面目焦挺:专属功法…… 兄弟投效,自然免不了酒席庆贺,虽然这里的酒比不上梁山的透瓶香,但每个人都喝的很尽兴,且没有一个人酩酊大醉,都是刚刚好的状态。 第二日汤隆被柴进安排去了沙门岛,打造军械,那里相对封闭,不会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动作,但有官方的书信,都会交由闻焕章处理,短时间内无人能察觉沙门岛已易主。 既然登州知府郭恺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柴进决定去曹正所说的青州二龙山一探究竟。 是夜,两水镇镇衙书房中。 柴进和赵秋婵相对而坐,两人在秉烛夜话,吐露心扉。 “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与我完婚?”赵秋婵的声音,细若蚊蝇,但很坚定。 柴进一愣,注视着赵秋婵道:“你决定好嫁给我了?” “嗯,监正爷爷说这是我最好的选择。”赵秋婵的声音依然很低。 柴进叹了一口气道:“我是问你自己的想法,无关其他人。纵使不与你成婚,我也会护你一生。” 赵秋婵愕然抬头道:“你不愿娶我吗?”她想过很多情景,唯独没有这一面情景,她不觉得有人能拒绝她。 两人四目相对,柴进认真道:“皇室后裔,太祖传承,一县之主,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没有人能拒绝了你。 但,我想说的是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只看你自己的心意。” 柴进不等赵秋婵回答,继续道:“如今我走的是反叛的道路,虽然现在并没有与宋廷分庭抗礼,但终将走到那一步,届时你想好如何面对赵璎珞和宋廷皇室了吗?” 赵秋婵似乎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声音逐渐大起来道:“我愿意!监正爷爷早就与我说过这些事,我考虑的很清楚。” 柴进提醒道:“我是要对抗朝廷的。” 赵秋婵一字一句道:“我知道。” “神秘山洞中,太祖的态度便表明了,这天下谁做都一样,只要对得起黎明百姓就行。如今三祖那一脉有亏于万民,你若是能重整河山那自然是极好的。” 说到此赵秋婵脸上升起红晕道:“更何况我与你成亲,便是正妻。咱们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与我赵家坐江山有何异。” “这都是刘羲叟与你说的?” 赵秋婵哼道:“是监正爷爷,都是他说的。” “他说的你就听?” “监正爷爷有大智慧,它也让我听从。”赵秋婵一摊手,暗金色的蟠龙棍出现在她手中。 柴进握住赵秋婵的双手,正色道:“不谈其他,只说你自己,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个时代虽没有后世的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让赵秋婵身上的温度急剧飙升。 她颔首低声道:“你与我想象中的夫君,虽有些出入,但更为出色,我自是愿意的。”晶莹的耳垂,红的透亮。 “明日我们回登州城面见你的父母,商量成婚事宜。”柴进自然不会推辞,如此美人,推心置腹,他如何能拒绝。 赵秋婵脑海中闪过扈三娘的倩影,她低声道:“我知你与扈姐姐有情,我可以让她做小,共同服侍你。” 这句话真是直击心灵,柴进心中一荡,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左拥右抱,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你与三娘说过了?” “怎么会?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若是你不愿,我自然不会说。”赵秋婵调皮地看向柴进道。 柴进握着赵秋婵柔软的小手,无声回应。 “哼!和娘亲说的一样,你们这些男人想的最多的就是三妻四妾。” “呵呵……!”柴进尬笑,赵秋婵的父亲可是一个妾室都没有,想来都能知道赵母是什么样的脾气。 赵秋婵抽回双手,起身道:“别忘了刚才说好的。” “说好的什么?”柴进故意问道。 “你……”赵秋婵作势要打。 “哈哈……我记得,今日之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赵秋婵一脸喜色,小跑着离开了。 次日一早,柴进,赵秋婵,闻焕章,孙安,武松,鲁智深,栾廷玉,李应,扈三娘,焦挺,邹润,邹渊,曹正,带领着巾帼都和百余名伏虎都和龙骧骑的将士返回了登州城。 徐宁,张顺,杨春,宋万驻守两水镇,阮小七,汤隆,孟康驻守沙门岛。 登州城,县主府内。 刘羲叟虽不在场,但他的学生闻焕章在,在闻焕章的见证下,柴进与赵秋婵约定好了婚期,就定在来年的中秋佳节! 这可是监正刘羲叟钦定的女婿,二老再满意不过,毕竟如今女儿县主的身份都是监正大人请来的。 梁山的众兄弟也都是喜出望外,哥哥成婚,比他们自己成婚都高兴。人群中唯有扈三娘有些高兴不起来。 但随着赵秋婵将她拉至一旁,低语几声,她也娇羞喜悦起来。 婚约既定,县主府自然是要摆宴的,在柴进的授意下,栾廷玉亲自去将抱病在身的孙立请来,共享喜悦。 又在登州城逗留了三日,柴进嘱托,栾廷玉多与孙立接触;邹氏叔侄多与孙新夫妇相处,扈三娘留在带领巾帼都和八十名伏虎都的战士守护县主府。 柴进则是带着孙安,武松,鲁智深,时迁,焦挺,曹正和二十名龙骧骑的士卒赶赴青州。 据曹正所说,青州二龙山,似有重宝现世。 风云际会的青州,怎能少得了他柴进,赵秋婵已在登州站稳脚跟,他又留下了那么多兄弟协助,郭恺已翻不起浪花。 清风寨小李广花荣,柴进慕名已久,早就想拜会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将他收入麾下。 “青州!我来了!” 战马狂奔,直奔青州,绝尘而去。 第107章 舍利异动 点兵二龙山(上) 柴进等二三十人乘坐的俱是梁山好马,脚程极快,不消两日便到了青州城前的最后一站清风镇。 众人勒马缓行,打量着这个繁华的寨镇。 曹正介绍道:“沿大道穿过清风镇,行不多远便是青州城;而这三条岔路分通三座恶山:二龙山,桃花山,清风山。” 鲁智深摸着脑袋问道:“这三座山如何凶恶?” “传闻有重宝现世的二龙山,山上本有一座宝珠寺,素有贤名。但这寺中的住持突然变了心性,还俗养发,寺中和尚尽皆跟随,至今啸聚五六百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曹正还没来得及介绍桃花山和清风山。 得自瓦罐寺的金丹舍利在鲁智深丹田跳动,似有无名业火升起,数道金色光影在鲁智深脑后显现。 鲁智深眼中更是射出金色光华,看向曹正所指的二龙山,喧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妖孽,都该死!” 他手中的月牙禅杖狠狠拄地,地裂石碎,数道裂痕蔓延至极远处。 “智深师兄,醒醒。”柴进最先发现鲁智深的异样,手掌抚在其肩头,星力内息灌入其体内,将鲁智深的《煞幽禅心功》的星力全部激发。 其体内的金丹舍利这才不甘心地隐于鲁智深的丹田气海。 清醒过来的鲁智深,有些畏惧地摸着自己的大肚皮道:“那老僧的金丹舍利似乎极度厌恶二龙山的气息,刚刚差点使俺不顾一切冲杀过去。” 武松关切道:“智深师兄,金丹舍利毕竟是外来物,久恐生变,不若想办法早日摘掉它。” 鲁智深苦笑道:“金丹舍利一直畏缩在丹田上方的天境之中,恐无法将它取出。” 柴进沟通金色龟甲道:“龟爷,那瓦罐寺的金丹舍利是否会对人体造成危害?” “金丹舍利只剩下残存的执念,其中蕴藏的多是瓦罐寺的佛经和功法,对大和尚有益而无害,或许这次宝珠寺之行便是他的福缘。” 银色兽皮震动,马爷主动出声道:“星主的专属功法兼容性极强,我传你一套秘术,你传与大和尚,若是金丹舍利再敢贸然侵主,就将它炼化。” 马爷所谓的秘法不过三百多字,却道尽了造化,柴进记下之后,心神方才退出泥丸宫。 “智深兄弟,我传你一套秘法,以后金丹舍利定然不会再控制你的身体。”柴进策马到鲁智深身旁道。 “哥哥快讲,这金丹舍利在俺腹中太过诡异。”鲁智深大喜道。 柴进当着众兄弟的面,将这秘法一五一十地讲解给鲁智深听,最后道:“兄弟们也可学习这个秘法,若是能得到妖兽的内丹,亦可用此秘法吞炼!” 虽然现今妖兽多生活在洞天福地中,但总有一些妖兽会闯入人世间,总有用武之地。 鲁智深学会之后,立刻运转秘法。丹田的星力在秘法的作用下构筑出一个火炉,将金丹舍利困在其中。 阵阵梵音,透过鲁智深的身体传出来,柴进等人立刻将鲁智深围在中间护了起来。路上经过的百姓,听到这佛音,身心好像得到了洗礼。 纷纷跪拜在四周,虔诚祷告。 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鲁智深好像佛陀在世,梵音与佛光绕体。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跪拜。 有所感应的清风镇南北二寨,寨主各自引兵过来。 南寨寨主是文官刘高,带着两名教头并二百名厢兵而来;北寨寨主是武官花荣,身后只跟着一个女子和二十几名军汉。 有宋一朝,文官都稳压武官一头。两位寨主同时而至,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围成一圈跪拜,其中是二三十名骑士,正中间则是一个朦胧的金色佛影。 “刘兄来看便是,何故带如此多的兵马。”花荣抱拳道。 刘高指着人群中的佛音,阴郁道:“一个二龙山已经闹得人心惶惶,这偏偏又出现佛影梵音,花寨主应该多做防备的。” 花荣身后的妹妹花欣,小声嘀咕道:“只要哥哥在清风寨一日,三山悍匪谁敢侵犯青州。” “花妹子在说什么?不妨大声说出来。”刘高并没有听清花欣的声音。 花欣被花荣瞪了一眼,没敢再说话,好奇地打量着梁山众人。 刘高骑行至花荣身旁道:“妖僧惑民,华寨主还不出手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花荣观这佛影梵音光大神圣,并未打算出手,但刘高开口,他若是还不出手,还不知他会如何针砭自己。 花荣摘下飞鱼袋中的鹊画弓,搭上雕翎箭,陷入秋月,吐气开声喝道:“着!” 柴进等人心中刚生警觉,一支雕翎箭已是射落武松的头巾,贴着焦挺的耳朵飞过。 武松只觉头皮凉飕飕的,黑发披散,遮住视线,才惊觉头巾没了,“好快的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箭刚刚如果射的是二郎兄弟的要害,只怕二郎兄弟已是凶多吉少。”孙安也是自知,若是这箭射的是自己,他也躲不过。 柴进已知他是谁,低声道:“此人便是小李广花荣,神射无双,兄弟们小心应对!” 武松却是受不了这样的气,“哥哥!二郎去会会他。” 说罢,从乌龙抱月驹身上,腾空而起,横跨十几丈的距离,飘然落在花荣阵前三丈外。 “好俊的身法!”花荣赞道。 武松却是不吃这一套,沉声喝道:“无端拿箭射我,纵然你是官兵也要给一个说法。” 黑发飞扬,双瞳中迸射出寒光,当真是威风凛凛。 直看得花欣眼中异彩连连,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她第一次看到有人面对哥哥花荣而不落下风。 更何况武松虎背熊腰,相貌堂堂,十分英武,与花欣心目中的憧憬形象慢慢重合。 刘高已被武松震得不敢言语,花荣摒退围上来的厢兵,下马抱拳道:“某是清风寨花荣,刚刚只是给兄台一个提醒,此地并不适合突破,还是劝你的师兄停下功法吧。” “如此紧要关头,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武松自然不可能打断鲁智深的运功,他指向虔诚跪拜的百姓道:“你看这些虔诚跪拜的百姓,面色红润,病疴尽去,如此大功德,不能半途而废。” 刘高这才反应过来,居高临下斜睨道:“仙佛难求,有病自去寻医,不可以仙佛之法惑民,这是祖训。” “什么祖训……” 不等武松话说完,花荣接话道:“祖训不能变。来人,将这些百姓都遣送回家。” 清风寨的寨兵开始将一个个跪拜的百姓,拉起来不许他们再接近这里。 花荣没有再理会刘高,而是将武松拉到一旁,询问道:“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第108章 舍利异动 点兵二龙山(下) 武松虽然想报一箭之仇,但见花荣真诚以待,他也只好顺势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乃清河武松,武二郎。” 跟在哥哥身后的花欣,眼中闪烁着星星,惊讶道:“你就是景阳冈打虎英雄武松?” “没错!”武松看着这个貌美的小娘子问道:“你是谁?哪里听说俺的名号?” 花欣挣脱哥哥回护的大手,凑到武松身前道:“我叫花欣,他是我哥哥。茶坊的说书人早将你打虎的事迹传遍天下。” “原来如此!”武松恍然。 花荣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妹妹又拉到身后,小声道:“兄台又为何入伙梁山?你们此来可也是为了二龙山的宝物?” “梁山就是我家哥哥的,何来入伙一说,如今那也是二郎的家。至于二龙山的宝物,按哥哥的意思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碰碰运气而已。” “二郎兄弟倒是实诚,但刘高不同于我,梁山的身份你还是不要泄露的好。”花荣提醒道。 若不是武松为民除虎,一声正气,他刚刚就会着人拿下武松。 花欣又趁花荣不注意,摸到武松身侧道:“二郎哥哥,你能给我讲讲是如何打死凶虎的吗?还有你真的喝了十八碗酒?透瓶香真的有那么醉人吗?……” 花欣喋喋不休,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都甩了出来。 被少女如此亲近地盯着看,武松颇有些不知所措,竟罕有的温柔道:“花小妹,你一个个问,我好一个个回答。” 花荣见状,暗自摇头,却也没有再拉开自家妹妹。 随着人群的散去,刘高见柴进等人并没有作乱的迹象,叮嘱花荣道:“花寨主,这些人就交予你,本官先行回寨。” “僚兄放心,花荣定不会让他们生出事端。” 花荣麾下的二三十军汉,围成一个大圈将柴进等人圈住,阻止周围的百姓再跪拜。 花欣则是缠着武松,一直问问题。直到银月升起,鲁智深体内的梵音和佛音才渐渐消散,收功,睁开双眼,正欲说话。 柴进阻止道:“稍后再说,不急一时。” 鲁智深注意到周遭的军汉,不由戒备道:“莫非这些官兵要拿我们。”抄起禅杖就要厮杀。 “智深师兄稍安勿躁,他们并无恶意。”孙安拉住他道。 这时花荣走向近前道:“天色已晚,几位兄弟不若入我寨中歇息一晚。” 柴进下马,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走向前道:“恭敬不如从命,如此就叨扰花兄弟了。” 真是好胆色! 花荣心中赞过之后道:“请!” 一行五六十人来到清风镇的北寨,花荣的住宅中,战马皆由花荣手下的军汉牵去饲喂。 龙骧骑的士卒被招待在寨中,柴进和孙安六人留在了花宅中。 围着酒席坐下,因自家小妹一直缠着武松,花荣将自家娘子崔氏也叫出来服侍,将侍女和奴仆全赶了出去,这里的话却是不能外传的。 花荣端起酒碗道:“萍水相逢便是缘,斗胆请教各位兄弟的大名,花荣先干为敬。” 柴进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看了一眼什么话都吐露出去的武松,朗声道:“柴进。” “孙安!” “鲁达!” “时迁!” “焦挺!” “曹正!” “赛孟尝柴进,屠龙手孙安,渭州提辖鲁达!”花荣心头震动,这三人他是闻名许久。 就连曹正他也知道,想来是他眼馋二龙山的重宝才将梁山之人引至此处。 “如今青州风云际会,没想到几位兄弟竟敢孤身来此地。”花荣十分佩服这些人的胆气。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闯一闯又如何。” “倒也是,这世间能留住几位兄弟的地方不多。”花荣承认清风寨,不可能留下柴进等人。 柴进则是直接进入话题问道:“花荣兄弟可知二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 “妖族至宝:月华宝珠!”花荣一字一句道。 刚听武松讲完的花欣,兴奋道:“我知道,我知道。” 花荣宠溺地拍了拍妹妹的脑袋道:“你看你哪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还不都是你教的。”花欣顶嘴道。 武松的视线竟然也随着花欣转动,注意到这一幕的柴进心中一动,看来二郎也有动情的一天。 “不妨让令妹说来听听。” 花欣抿了一口崔氏泡的茶水道:“都是嫂嫂讲给我听的,我家嫂嫂懂得可多了。” “妹妹,你说便是,何故说我。”崔氏娇嗔道。 花欣傻笑一声道:“据青州的历代州志记载,远古时期,曾有两条神龙于此竞宝珠。神龙两败俱伤,怕渔翁得利,各自遁逃,但宝珠却遗失不见。 过去了很多很多年,直到大唐初年,有得道高僧于此地悟道,将山命名为二龙山,并在山上建了一座恢弘的寺庙,称为宝珠寺。 又到两年半前宝珠寺的住持突然还俗养发,并且啸聚山林。而今更是每到夜晚百兽拜月,好生恐怖。” 花荣插话道:“朝廷炼妖司的人已探查到,如今许多大妖都汇聚在二龙山,几位兄弟若是想浑水摸鱼,只怕殊为不易。” 柴进沉默不语,鲁智深却是念叨道:“想来那些和尚定是受妖念蛊惑,才行山匪之事。” “不管如何说,他们打家劫舍,掳人上山,行邪恶的祭拜仪式,已是触犯了我朝的律法,罪不可恕。”花荣义正言辞道。 柴进泥丸宫中,银色兽皮传出马爷的声音道:“如果真是月华宝珠,就算是虎口夺食,也要好好谋划一番,值得冒险。” “马爷轻易不开口,小子又岂会让你失望。”柴进自然是要尽力夺下月华宝珠。 酒过三巡,众人越说越开,见花荣真挚不作伪,也都将他当成了兄弟一样对待;花荣也是对这些豪气干云的汉子十分喜爱,恨不得朝夕相处。 自从清风寨来了文官刘高担任正寨主,花荣已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崔氏和花欣也十分感谢柴进等人的到来。 忽而敲门声声响起:“秉寨主,炼妖司的人持知府大人的令牌,调您带兵去二龙山支援。” 花荣起身道:“我知道了,你去擂鼓点兵。” “二龙山已有兵马都监黄信坐镇,又将我征调过去,只怕是要开战了。”花荣在崔氏的辅佐下披甲道:“各位兄弟只管休息,花某自去。” 柴进起身道:“花荣兄弟怕是忘了我们的目标,我们随你一起去。” “这……”花荣略微迟疑,但也知,即使自己不许,他们也会自行前去,不若同行也好。 “那就一起出发!” 花欣起身高声道:“我也去!”似乎是怕花荣不同意,她抱住嫂嫂的胳膊摇晃撒娇道:“嫂嫂……” 崔氏无奈道:“官人,就让妹妹同行吧。” 武松也突然起身,脱口道:“花寨主放心,有二郎在,绝不让令妹受伤。” 柴进等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武松有些不明所以,花荣脸色有些难看。 “谁让你保护啦!”花欣娇羞道。 “唉!这妹妹只怕留不住了。”花荣心中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