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毛，要科举》 第1章 捉田鼠 南临三十年，林安县，龙门镇，陈家村。 七月天，烈日高照，此时的陈家村，田里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悉悉索索。” 三毛停下了脚步，什么声音，不会是蛇吧，他最怕的就是滑溜溜的动物了，那触感简直了。 三毛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边，没蛇也没任何东西。 “那刚刚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差点吓死人。” 随即，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只见三米外的一个小谷堆一动一动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三毛拿着篮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越是走近，听到的声音就越大。 谷堆里面还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只见一只灰黄色的大田鼠，一半身子埋在谷堆里，一边吃还一边动了动尾巴。 吃我家的粮食！还大摇大摆。 三毛扯下草帽一个飞扑过去，双手紧紧捂着帽子把田鼠压在了下面。 在特别的时候，三毛的身体永远比脑袋的反应快。 草帽下的大田鼠，感受到了生命被威胁不停地在挣扎。 “爹，你快来啊，我捉到了一只大田鼠，快来帮我啊，我要捂不住了。” 陈大竹听到儿子的声音，连忙丢下手里的镰刀和水稻，就往儿子那里跑去，说道：“儿子，不要松开手，死也不要松开啊。” 三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陈大竹来到儿子的身边，一把抓起草帽把田鼠提了起来。 看了一眼眼后，使劲地把田鼠地上地摔打了好几下，随后抓着尾巴提了起来，晃了晃。 “呦呵，还挺肥的呀，应该有一斤多了吧，儿子，干的不错！”陈大竹对着陈三毛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三毛一脸骄傲道。 陈大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就知道贫。” 这个时候，家里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对着田鼠啧啧道：“刚好今晚的菜还没有着落，这不就有了吗。” “这死东西，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粮食才把自己吃得这么肥。”钱氏生气极了，说完还用镰刀背敲打了一下田鼠。 三毛拉了拉奶奶的衣服，说道：“奶奶，不用生气，它吃稻谷我们吃它，不亏的。” “哈哈哈哈哈” 全部人都被三毛的话，给逗的哈哈大笑。 为什么三毛这么小就敢捉田鼠？ 实在是上辈子有亲戚是福建那边的，过年走亲戚，他们就会送这个，不过他们送的是田鼠干。 吃的多了还怕个锤子啊。 以前就听亲戚说过，田鼠是他们过节必备的食品之一，还是一种传统的美食。 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田鼠干吃起来特别有嚼劲，就像烟熏腊肉一样，营养还高。 为什么三毛能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在他五岁的身体里，有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 上辈子，他叫陈平安，生长在21世纪，是南方的一个小康家庭。 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妹妹，从小到大亲情十足。 而且陈平安的运气从小到大都很好，一直让身边的小伙伴特别的羡慕。 有可能是从小到大运气用得太多，用光了，在大四准备毕业时，被不知道哪个扑街高空抛砖头，精准砸到头上。 眼前一黑, 就失去了意识。 真应了网上那句话，头再硬再铁，一块砖也能让你开出花。 ......... 等陈平安再次有意识，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刚刚几个月的小婴儿。 老天爷！我的老天爷啊！你可长长心吧！我还是一个母胎solo，就这样被人砸死了。 死后也没尝过孟婆汤的味道，为什么吃亏的是我，难道吃亏就是福？ 就算穿越不成皇家国戚，也得是地主乡绅的儿子才对吧，这穿越到农家娃身上是什么？ 天崩开局？ 而且还穿越到了这个完全不认识的朝代，只知道刚刚成立有三十年，就连皇帝老儿是谁都不知道？ 早知道会穿越，他高考的时候，就不选择外语这个专业了。 或者就在大学的时候，选修几门用得上的课程，像生物技术、植物学、天文学就好了。 ........ 这辈子的陈平安，出生在金九银十的银中，而且从出生开始就有了新的名字。 那就是，小三毛！陈家村的小三毛。 原因是刚生出来的时候胎发稀少，就只有比较明显的三揪毛，被奶奶顺口一说就起了这个名。 幸好到了1岁头发终于长密了，不然长大后顶着这三撮毛，他要哭死。 每次家人叫起这个名字，陈平安都会不太适应，但总比村中其他人狗蛋、傻蛋、屎蛋好听得多。 不过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果然人和人就得对比，不怕尴尬，就怕谁的难听谁才是最尴尬的。 第2章 性格很闷骚 稻谷在阳光下金黄一片，随风摇摆，如海浪般层层叠叠。 上到老人，下到几岁的孩童，都带着草帽穿着粗布，不停地弯腰......起身......弯腰....... 每一个人的身体虽然累的不行，但黝黑的脸上露出的却是喜悦的笑容。 在地里，大人们手持镰刀，弯腰割下一把把稻谷，镰刀不停地上下飞舞。 大一点的小孩负责将水稻捆成一堆放在一起抱到田梗上，再小一点的小孩就拿着篮子，跟在大人不远处捡掉下来的稻穗。 三毛，今年刚刚五岁。 和两个姐姐一起跟在大人的后面捡掉下来的稻穗，大姐则是已经十岁，算是半个大人了，已和大人一起收割水稻了。 在陈家村，掉了一粒粮食都要捡起来，在老一辈看来，粒粒皆辛苦，说不定，这一粒粮食哪天都能救你一命。 说实话这个时代粮食产量是真的不高，一亩水田产量就在200多斤。 比现代改良过的水稻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现代杂交水稻一亩产量能达1500左右，这才刚刚达到杂交水稻的七分之一。 像土豆，红薯这些亩产千斤的粮食作物，此时还没有传到南临朝。 平时村民就靠一些水稻，芋头，黄豆等作物维持生活，但就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让人吃得饱。 “要是我有红薯，土豆这些种子就好了。”三毛常常这样想。 实在是这里的百姓真是太苦了。 苦瓜都比他们的日子甜。 “二儿媳妇你带着大喜和这几个小的先回去做饭，水稻已经收割完了，不需要这么多人待在这里。”钱氏对还在干活的二儿媳妇说道。 “好嘞，娘，我这带她们回去。” 李大丫领着小的这几个走出了水稻田，到旁边小水沟洗干净手脚。 然后挑着两捆稻谷和田鼠就回去了。 回去不到半个时辰。 村中各家都升起了袅袅炊烟，似梦幻般的色彩，渐渐弥漫在整个陈家村上空，与晚霞交相辉映，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 夜幕缓缓降临。 村中各人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挑着水稻走进了各自的家中。 “三毛，快开门，爷爷回来了。”老陈头站在小院门口大声喊。 蹲在院子角落里用小树枝捅蚂蚁窝的三毛，听到老陈头的声音，立马丢掉小树枝，小步跑到门口将榫头抽出来，咯吱一声打开了两扇木门。 “爷爷，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饭早就做好了，我肚子早就饿了。”三毛嘟了嘟嘴用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哎呀，原来爷爷的乖孙饿了啊，都是爷爷的不好，该打。”老陈头说完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老头子，快进去，不要挡在门口，没听到我的乖孙都说饿了吗，还堵在门口干什么。” 老陈头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去看钱氏。 “愣在后面干什么，没听见你娘的话嘛，一个个像木头一样，幸亏三毛的聪明劲像我，不然像你们这些芋头，啧。” 老陈头瞟了一眼后面的儿子们，摇了摇头走进了院子，林花儿也是看了一下自家男人和孩子他二叔，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院门。 陈大竹和弟弟互相看了一眼，哭笑不得。 得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了。 别人家都是小儿子大孙子，老头老太掌中宝，搁在老陈家就只对了一半。 小儿子是草，大孙子是宝。 今天晚饭是一碗田鼠肉，一盆荠菜，搭一锅芋头饭，因为是农忙时期，米饭放得多，芋头放得比平时少一些。 老陈家没有特别重男轻女的情况，全家人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个个都能吃饱。 就是大人得到的芋头饭多一些，因为大人是干活的主力，胃口也大，吃多一些也正常。 全家人坐在院子里吃着难得的肉块，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一天的辛苦仿佛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薄雾，斜照进了这个只有几十户的小村庄。 此时，陈家村还是一片宁静，多日的农活压倒了众人的身体，就连公鸡打鸣都叫不醒。 陈家村这一片原本是荒地，杂草丛生。 因为三十多年前南北方战乱，百姓流离失所。 大家见这里背靠大山，前面又有一条小溪流经过，一致决定在这里安家落户。 后来，也有一些其他姓氏的百姓经过，见这里环境好，不愿意再四处流浪，就一起组成了陈家村。 大部分的人口都是姓陈，村长也就在陈姓当中选出，后来南临朝成立，大家又重新有了户籍，不再是流民。 陈大柱和亲弟弟陈小柱跟着父母一起来到这里，因为战乱多年四处奔波的原因。 吃不饱穿不暖。 陈大柱的父母身体留下了很多疾病，在等陈大柱兄弟俩娶妻后不久，就先后去世了，再后来兄弟俩分了家。 陈大柱夫妻重新起了三间房子，因为人口越来越多，又起了三间，加在一起就是六间茅草房。 陈大柱夫妻住了一间正房，另外一间正房当堂屋用来待客。 左边有两间厢房，第一间是陈大竹夫妻和孙子陈三毛住，另一间原本是女儿住。 后来出嫁了就是孙女们一起住。右边厢房是陈大林夫妻住，剩下一间则是灶房用来烧水做饭。 陈大柱今年四十四岁，和钱氏成亲后一共生了二儿一女。 大儿子叫陈大竹，今年二十八岁，和妻子林花儿生了二女一子。 大喜今年是十岁，三喜是七岁，小儿子三毛刚刚五岁。 二儿子叫陈大林，今年二十四岁，和妻子李大丫只生了一女。 女儿就是家里的二喜，现在也是七岁。 女儿叫陈小巧，九年前已经嫁到镇上另一边，离陈家有几十里地，丈夫是一个货郎。 平时要伺候公婆要照顾孩子，除了重要节日其它时间都难得回一趟。 老陈头性子闷骚，生的两个儿子也随他了的性子，是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 儿子找的媳妇也是内向的性子，在自家人面前能不停地说，到了外人面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3章 山寨版 幸好，个个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不然这个家得玩完！ 老陈头的妻子，钱氏就和儿子儿媳妇们相反，能和村人从东边聊到西边，也能做到和人对骂可以三天不带一句重复。 咯吱一声，钱氏打开了房门，从左到右，依次敲门。 “起来了，都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想干啥，不用吃了喝了吗，个个都睡大觉。”骂完还拿扫帚再去挨个敲打一下房门。 三毛揉了揉眼睛，直接从老爹的头上跨过去。 打开木门看了看钱氏，揉着眼睛说：“奶奶，我这几天好累的，睡都睡不够。” “哎呦，奶奶的乖乖啊，刚刚骂的不是你。” “是骂你爹二叔他们这些夯货，困了就回屋里头再睡一会，等奶奶把你爹他们叫醒。”钱氏说完就想拿着扫帚进屋。 “奶奶，就让大家再多睡一会吧，大家都好累的，好不好嘛奶奶，好不好。”陈三毛知道奶奶疼他，就拉着手撒娇道。 “好了，好了，奶奶答应了，再摇下去奶奶都要散架喽。” “耶，奶奶最好了，三毛帮您扫地。”三毛说完就拿走了钱氏手上的扫帚，在屋檐下动了起来。 “那奶奶就享乖孙的福喽。” 从堂屋里拿了个凳子出来，坐在院子里看着孙子拿着比他还高的扫帚扫地。 看着看着，忍不住笑眯了眼。 ........ 一刻钟后。 院子里走道边都打扫了一遍，这时大家也都起来了。 “今日轮到老二家煮早饭了，磨磨蹭蹭，是不是要老娘煮给你吃。”钱氏对着二儿媳妇不满道。 “知道了娘，我现在就去。”二婶听出钱氏的不高兴，急忙向灶房走去。 “他二婶，我也来帮一把。”林花儿站在房门口打了哈欠。 剩下的其他人，去脱粒的，去修理工具的，去喂鸡的，一时间家中顿时热闹起来，人人都找到了合适自己的活。 院子里就剩下陈三毛奶孙二人坐在小凳子上，好不悠闲。 过了一会，早饭就做好了，蔬菜粥搭配咸菜。 在南临朝，因为和北方时不时发生点战争，所以赋役制度比较重。 一年种地得来的粮食交税完，剩下还要再去卖点换钱，就所剩不多，幸好陈家村地处南临朝的南方，全年气候宜人，水稻能一年种植两次。 上半年一般是三月下旬种，七月初就能收，下半年是7月下旬种植，11月左右就能收。 老陈家现在一共有田地10亩，水田8亩种植水稻，旱地2亩则用来种一些黄豆，花生、芋头等粮食作物。 平时地里的活全靠一家人力，没有机器也没有牛、马、驴来助力。 每天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活。 一年下来不仅要和天灾、杂草、虫害作斗争，还要给朝廷交税，老天爷心情好，大家的日子就好过。 要是老天爷心情不好，来个大干旱或者洪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家平时吃饭都是水稻和青菜、黄豆、芋头搭配煮，放稻米少，其他多一些罢了，日子也暂时过得去。 早饭过后，大人们继续在小院里脱水稻粒，女孩们则准备出门去后山找找野菜野果子。 三毛见状，突然想起来早上扫地后，没事做想看看幸运值多少，结果一打开技能板，就见幸运值挂绿色八十。 “哦豁，八十。”那叫一个高兴，差点扭起了鬼步舞。 这么高的幸运值还是第一次见，不行，最近我的出门走走逛逛，说不定能遇到什么好东西。 重生到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带过来，至少他把好运带来了，坏的是，这个好运值没有什么卵用。 平时只要集中精神，眼前就会出现一个技能板，会显示当前幸运值和一个兑换幸运加减号，但是怎么攒幸运值都没有提示，是个单机版。 减号就相当于许愿，一次十点起步，扣减后就会有好事发生，加号怎么使用还没弄明白。 可能这就是一个山寨货，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机会修复好，陈清远在心里想。 ......... 三毛溜到大喜旁边，凑近小声说道：“大姐，我也想去，我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去过后山，能不能带上我啊，我一定不乱走，就乖乖跟着你们。” 大喜小脸一皱，“三毛，你这么小，大姐可不敢带你去后山，你乖乖在家待着，等我们回来给你带个果子吃。”说完还摸了摸三毛的头发。 “我不嘛，就要跟着你们去，你们走到哪我就跟着哪，去了我还能帮你们提篮子。” 这时二喜也凑了过来，“大姐，要不就把三毛带去，反正后山也没有什么危险，我们看紧一点也没事的。” “二姐，你最好了，我保证不乱跑，就乖乖跟着你们。”三毛举起手对大姐二姐发誓道。 “行吧，那我先去和奶奶说一声，奶奶答应了，我就带你去。” 大喜说完，拿着一个小篮子就走到奶奶面前，“奶奶，弟弟说要和我们去后山找野菜，能带他去吗？” “后山这么多树，刮到就不好了，乖孙来奶奶这，屋里凉快，奶奶陪你耍。”钱氏说完就对孙子招了招手。 三毛听完小脸立马垮了下来，“奶奶，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已经5岁了。” 坐在不远处的老陈头，忍不住说道：“老婆子，三毛是一个男娃子，让他去后山走走也是好的，不要整天把他关在家里像一个女娃子一样。” 一旁的陈大竹也附和道：“对啊，娘，三毛这孩子都五岁了，村中哪个瓜娃子像他，整天不让出门，我小时候像他这么大都走熟后山了。”说完还感慨了一下。 钱氏凝思片刻后，说道：“那行，既然你爷爷和你爹都这么说了，你就跟着你姐姐们出门。” “记得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大喜你也看着点，野菜找少一点也没事。” 三毛听到奶奶这么说，嗖的一声就跑出了小院。 就怕钱氏反悔不让他出去了。 第4章 第一次去后山 一条不过两人宽的小路上，一个不足一米的黄皮肤小童，拿着篮子蹦蹦跳跳在前面。 后面是三个高低不同的小女孩，只听见最前面的小女孩，不停地对着蹦蹦跳跳的小童说：“三毛，慢点，你走慢一点，等等我们。” “好。” 不一会功夫，三毛已经和姐姐们来到了后山边。 陈家村的后山其实是名字的，叫做西林山。后山只是西林山外围的一小部分，遍布大量半米高的杂草和一米到几米高的小树林。 村民觉得西林山不好记也不好听，就直接叫后山了。 陈家村的人定居在这后。 春天和夏天都来后山的小树林里找找野菜，蘑菇，野果子。秋天和冬天就来砍砍杂草，捡捡树枝回去当柴火。 “一一姐、木头、小小，大头，我们在这，你们也来找野菜了。”大喜对着另一条小路远远走来的几个小萝卜头招手道。 “是啊，大喜，你和妹妹们也来了啊，咦，这不是你弟弟三毛吗，怎么他也来了，大喜你奶奶舍得放他出来啊。”最大的小女孩惊讶地道。 “是啊，一一姐，这是我弟弟三毛，平时他都在家玩，今天他求我奶放他出门，让我们仨带他来找找野菜了。”大喜一边说一边把弟弟推出来给几个小伙伴瞅瞅。 “三毛，这是大海叔家的一一姐和木头，后面这两个呢，一个是大河叔家的小小姐，一个大树叔家的大头。”大喜把小伙伴们都对着弟弟介绍道。 三毛听了大姐的话后，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来，“一一姐、木头哥、小小姐、大头哥，我是大毛。” “不是，我刚刚嘴秃了，我是三毛。”三毛在心里捶地，怎么嘴巴还瓢了呢。 大喜看了看其它小路一眼，见都没人来，就对大家说道：“都这个时辰了，其他小伙伴应该是来不了了。” “咱们赶紧去找找野菜，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野果子，不然一会太阳就老晒了。” 众人听了大喜的话，就拿着各自的篮子钻进了小树林。 三毛可不敢这么做。 而是找了一根小树枝，一边敲打着杂草，一边四处找野菜，还要担心有没有蛇突然窜出来。 现在这个季节，后山主要有马齿菜、野苋菜、灰灰菜、地皮菜等等。 再多的野菜，三毛就不认识了，这四个野菜还是上辈子暑假去外婆家认识的。 这辈子也看见姐姐们采过回来，不然他就一个大学生还是从小生活在城里的男孩子，怎么可能认识这些野菜。 小树林外围的野菜天天被村民来找过，大家找了好一会都没看见几棵，于是众人渐渐地往小树林深处找找。 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幸好这外围没有大型野兽，不然就这些小萝卜头。 还不够野兽吃呢，陈三毛心里想。 刚刚才走进深处一会儿，三毛耳朵边就传来大小不一的“哎呀”声，这是找到了野菜发出的惊呼声。 毕竟是小孩子嘛，找到好东西怎么可能不先炫耀一下。 就连旁边的三个姐姐们也找到不少野菜，三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小篮子，不由得焦虑了起来。 不会吧，就我一个人找不到吗。 如果我真的是五岁小孩子，那我肯定不会着急，但是我不是啊。 怎么可能找不到啊。 “野菜，你快出来，快出来呀。”三毛一边拨开杂草，一边在心里发出叫喊着。 这个八十幸运值不会没用吧，不行，我再看看，心里想着立马集中精神，是八十幸运值没错啊。 怎么会没用呢？ 要不试试这个兑换看看，说不定扣了幸运值，立马就找到野菜了，担心十点没作用，一次性点了两下，立马扣了二十点，从八十降到了六十。 没感觉啊。 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一下电流感或者舒服感吗？ 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没有电感也应该来点小旋风吧。 不应该这么low才对啊。 “三毛，你一直待在那里干什么，是受伤了吗？”远处的大喜看见弟弟一动不动，大声地喊道。 大喜的声音把三毛从思考中惊醒，看到再不说话大姐就要跑过来了，连忙说：“大姐，我没受伤，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了一会。”说完赶紧动了起来，就怕大姐真的走过来。 三毛继续一边用树枝敲打杂草，一边仔细地观察地面。走了不到十米，就发现一棵马齿苋。 只见它的茎伏地铺散，呈圆柱形，呈现淡绿色，掐取最顶端的嫩茎即可。 这是上辈子外婆告诉他的。 把全部的嫩茎都放进篮子后，不禁吐出了一口气。 哼。 哥我是被幸运眷顾的人，实力不够，幸运凑够，三毛一时间得意的在心里唱起歌。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 小半个时辰后。 三毛的篮子装了小半篮马齿菜就停止了，因为来之前他可不是奔着野菜来的，而是来找找有没有野鸡蛋。 像野鸡野兔陈三毛就只是想想而已，就自己这营养不良的小身材，怎么可能抓得到这些野味呢。 别看三毛从小没有生病，就以为他很健康。实际上他自己知道，不止他营养不良，全家人都是营养不够的。 毕竟一个月就吃一两次肉，其它时间吃的都是咸菜或者一些其他素菜，连油都放得特别少。 村中其他人家也是如此，朝廷的各种税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听爷爷说有的地方连吃饭都困难，得卖女生活，甚至有的全家人自愿卖身为奴，就为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幸好陈家村还能有一口吃，不至于到卖女卖身的地步，三毛想到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狗屁世道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自己就一个小小农家娃，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多摘两把野菜来的实际。 想到就做到，立马把又出现在眼前的野菜摘了放进篮子里，用小手压了压，继续向前走去，野鸡蛋还没有着落呢。 不知不觉又走了一段路，三毛脚都走累了还没有追上大姐她们。 突然看见前面几米处有一块两米左右的大岩石，想靠一下休息会再追上去。 三毛找了一块不被阳光晒到的地方靠了下来，边捶捶腿边欣赏风景。 不错，很不错，真的很不错！风景非常原生态，无污染！ 突然间，大岩石后面传来“咚咚”的两声响，把发呆的三毛吓了个激灵。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野兽来了吗？” 第5章 双倍快乐，爽! 人在安静的地方，特别害怕大的声响，没有心脏病，都给吓出心脏病来！ 三毛拿起树枝，沿着大岩石边慢慢挪过去，伸出一个大脑袋向着四处来回扫去，没有野兽啊，那刚刚的响声是什么东西。 随即，看向岩石边，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两只灰色的兔子就躺在石头边，身体还一颤一抖。 “是兔子。” 三毛立马脚不累，心也不颤了，一把丢掉手中的树枝，快步跑到兔子旁边。 害怕兔子只是撞晕了没死，还在旁边拿了一块石头在两只兔子头上大力砸了好多下，把兔子头砸得血肉模糊才丢掉石头。 蹲在地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三毛站起身子叉了叉腰，甩了甩小手。 实在是这五岁的小身板太不给力了，先前摘了大半个时辰的野菜，手早就累了。 脑海中已经在想着怎么吃这两个肥兔子，是红烧还是炖着吃，嘴角不知不觉流下一丝口水。 来到这五年，嘴巴能淡出个鸟。 不说天天吃肉了，基本上一个月能吃一到两次肉都算好了，这吃的还是田里捉的田鼠肉或者鱼肉。 至于田里的青蛙。 不用想，在这里是被官府禁止捕食的，因为它们吃害虫能保护庄稼，有利水稻的生长。 难怪说古人死得早，很多不到六十就死了。 这种条件，你不死谁死，先不说各种天灾人祸，单单就营养跟不上都会出现很多问题。 ........ 三毛想了一会就回神，用眼睛看向四周，担心有人看见过来分一杯羹。 见都没人又绕到过岩石，把刚刚放下的篮子提了过来，把之前采摘的野菜倒出来，拿起兔子提了提。 “哦豁，好肥啊！”大的估计有三斤重，小的应该也有两斤多。 快速地把两只兔子都放进篮子里，拿起刚刚倒了的野菜盖了薄薄一层在最上面，还用手使劲压了压，篮子太小了盖不住啊。 做完一切工作，三毛嘴角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肯定是幸运值起大作用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刚刚休息没多久，这两只傻兔子就一起打架撞到岩石上，这幸运金手指太给力了。 这就是花双倍的钱。 得双倍的快乐吗？爽歪歪啊！ 为什么三毛这么肯定是打架撞到岩石上，不然呢，现在是夏天，又不是春天发春。 然后看向不远处的三喜，大声地喊：“三姐，三姐，我脚疼，你快来呀！” 三喜听到弟弟说脚疼，顾不得眼前的野菜还没有摘干净，就赶紧提起篮子向三毛跑去，怕慢了一步回家就被奶奶骂。 跑到三毛旁边，连忙说道：“脚哪里疼。” 三毛赶紧凑近三喜，小声地说：“三姐，我脚没有疼，我刚刚捉到了两只大兔子，你看。” 说完小心掀起了一个小角落的野菜，露出下面灰色的兔子给三喜看了看。 “ 啊。” 三喜看见兔子高兴地叫了一声。 三毛赶紧捂住了三喜的嘴巴：“三姐，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你去前面把大姐二姐，叫回来，就说我的脚疼了，要回去。” “好的，弟弟，我现在就去把大姐二姐叫回来。” 三喜还没有跑到大姐二姐旁边，就大声说道：“大姐二姐，出事了，弟弟脚疼，吵着要回去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大喜二喜跟着三喜快速跑到大毛在的地方，看到三毛拎着蓝子坐在地上，急忙道：“弟弟，脚哪疼了，快让我们看看。” 三毛立马摇了摇头。 小声地说：“大姐，我脚没有疼，我是捉到了两只大兔子，不懂怎么叫你们回来，就想了脚疼这个法子。” 大姐看了看四周，发现附近都没人后，用手拨开一些野菜，露出下面的兔子都惊呆了。 乖乖，这么大的兔子。 “二喜三喜三毛你们蹲下来，背过身去挡一挡视线，我把一只兔子放到我篮子里，三毛的篮子太小，放两只太容易露出被人看见。”难怪钱氏除了孙子外最喜欢大姐这个孙女了。 因为大姐说话做事最像她。 “二喜，你拿三毛的篮子，我们一人拿一个装有兔子的篮子，好了，我们现在回家。”大姐说完，就带着弟弟妹妹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奶奶，我回来了，你在哪。”三毛率先打开了院子的大门，放下篮子就对着屋子喊了起来。 “哎呦，三毛，你爹在院子里，你咋就看不见呢。”陈大竹有点吃醋地说道。 “大哥，大嫂都没吃醋呢，你吃什么醋啊。”三毛的二婶笑骂道。 钱氏走出屋子瞪了一眼大儿子，陈大竹不自然摸了摸头发，憨憨一笑。 大喜等弟弟妹妹都进了院子，就反手把门关上。 小声说道：“奶奶，弟弟捉到了两只兔子。” “什么，兔子？在哪？”离最近的二叔大声叫了起来。 “嚷什么嚷，蠢货，叫这么大声是不是想把全村人都叫来。”钱氏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 就赶紧叫儿媳妇们把篮子提进灶房。 林花儿把篮子里的野菜都拿了出来，顿时两只肥硕的灰色兔子映入众人的眼中。 二婶一把提起两只兔子的大腿，忍不住惊讶道：“哎呦喂，这么肥的兔子，有两三斤了吧，上次吃兔肉还是我娘家有亲戚过六十大寿，那味道到今日我都没忘记，不过怎么兔子头都扁了。” 说完，还用手去摸了摸血肉模糊的兔子头。 钱氏没有搭理二儿媳妇，而是转头对着三毛道：“乖孙，这兔子是怎么得来的。”家中其他大人也是一脸好奇。 “我找野菜找累了，就想靠在大石头上休息一会，咚咚两声从大石头后面传来，吓死我了，我慢慢走过去，一看是两只大兔子，还担心它们只是撞晕了拿石头狠狠地砸了它们的脑袋。” 三毛一边说还一边演示砸兔子的动作，说完还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 “哈哈哈，砸的好，咱们的小三毛，真是有福气，上山找个野菜都能有兔子送上门。”陈大林高兴道。 “那可不，他二叔，三毛不仅有福气，还会吃，随我。”林花儿一脸骄傲。 娘，不要这么说啊，会吃可不是什么好词啊！ “多亏了咱们三毛，总算是有肉吃了，还是难得的兔肉。”李大丫看了眼三毛说道。 “不过这两兔子怎么这么傻，自己撞大石头上，不会有问题才去撞的吧。”三毛他爹皱着眉头嘀咕道。 实在是陈大竹活了二十八年，还没有见过这种事。 “能有你傻，不吃才是傻子。”钱氏怼了大儿子说道。 三毛不禁在心里对着奶奶钱氏举起了大拇指。 威武！ 他可不敢明面上做这个动作，不然等睡觉的时候爹一定狠狠揪他一下屁股肉，那酸爽，甭提了。 第6章 出路在哪里 大人们在灶房聊的火热，二喜和三喜则是眼巴巴看着兔子流口水，还不停地吸溜一声。 老陈头看了看聊天的大人，又看了看流口水的孙女。 对儿媳妇们道：“大的兔子就留自家吃，小一点这个弄好和兔皮一起到镇上卖，看看能卖多少钱，大家这几天都辛苦了，吃点肉补补身子。”说完吸了口旱烟，背着手走出了灶房。 “哇，有肉吃了，终于有肉吃了。”两个姐姐顿时欢呼起来。 “爷爷牛逼” 三毛在心里给爷爷举起了大拇指。 “好的，爹，我和大嫂这就收拾。”二婶高兴道，李大丫特别会做饭。 先是把兔皮剥的干干净净，去除兔子腹部多余的肥油，用碗装好备用，再将兔肉切成约几厘米的方块，加入一勺盐和一点点酒，腌制一刻钟。 在处理兔子时，还叫二喜去后院摘了姜、蒜，萝卜。 老陈家是有一个后院。 就比前院小一点，前院是长宽各12米左右。 在门口这边一个水井和一个鸡舍，养有六只老母鸡和一只大公鸡。 后院则是长宽各8米，最角落有一个茅厕和一片菜地，菜地种有萝卜、白菜、韭菜，豆角等等。 二婶在准备调料和配菜的时候，他娘则是在一旁负责处理另外一只兔子。 只见他娘把兔子的肚皮剖开，去掉内脏，穿上木根放到架子上。 就等大喜生好火后，用火去熏烤，熏烤时不停地把兔子反复翻动，直到熏成红铜色。 另一边，二姐也把灶台的火生了起来，放了油。 二婶就把兔肉放进锅里快速翻炒，再放配料炖了起来，最后才是萝卜和黄豆等配料。 一会儿功夫，整个灶房都飘起了香味。 一帮小萝卜头站在门口流了口水，就连三毛也咽了咽口水。 实在是太香了！好久没有吃过兔子肉了，平时不是青菜就是咸菜，现在这个味道香的直窜鼻子。 谁顶得了，家里其他人同样咽了咽口水。 幸亏陈家村起的屋子都离的远，不然这么香谁都知道老陈家煮兔肉了。 兔肉足足炖了半个时辰，完全软烂才盛起来，又煮了一盆今天刚刚摘回来的野菜。 今天的晌午饭特别丰盛，有一大盆兔肉炖萝卜黄豆，一盆野菜。 当兔肉摆上桌，老陈头叹了一口气道：“大竹，给你二叔家盛一些过去，他婆娘肯定舍不得买肉。” “好嘞，爹，我这就拿过去。”陈大竹说完就把兔子装了一碗放进篮子里，牵着儿子三毛的手就往外走。 ....... 往西边走二百米，就是二叔公陈小柱的家。 二叔公比爷爷小三岁，和二叔婆黄氏生育有二子二女。分别是大儿子陈大湖，小儿子陈大河，大女儿和小女儿也已经嫁人。 “二叔，在家吗？我是大竹。”陈大竹话刚落下来就见门口咯吱一声打开了，从门里伸出一个黄黄的脑袋。 原来是二堂弟的儿子毛头开的门，他刚刚就在院子里玩泥巴，听见陈大竹喊道，就放下泥巴打开了门。 “毛头，你爷爷在家吗？我拿点东西给你爷爷。”说完晃了晃装兔肉的篮子。 “大伯，爷爷在家呢。”毛头说完就直勾勾地盯着蓝子，准确的说，是盯着篮子里的肉。 “那好，我去找他。”陈大竹迈过门槛说道。 “毛头哥哥，你都六岁了怎么还玩泥巴，还是用尿和的。”三毛的皱着鼻子说道。 “三毛弟弟，你怎么知道我是用尿和的，我没和你说啊。”说完就去正房找他爷爷了，害怕肉一会没了。 这还用你说啊，尿骚味都传到我鼻子了。陈三毛在心里腹议道。 不一会儿，他爹就拿着篮子从屋子出来，“走，儿子，回家吃饭去。” 今天日头大，午饭是在堂屋吃。 兔肉油汪汪的特别吸引人，等大家长老陈头说：“动筷。”众人纷纷夹起了兔肉，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 三毛吃了一口兔肉，哇，太香了，咬一口肉顿时满口香味，二婶的手艺真的不用说。 太棒了，兔肉搭配米饭太合适了。 饭后大家坐在屋里摸着肚子，舔了舔嘴巴，还在回味着刚刚的肉味，心里想着不愧是兔肉真好吃啊！ 要是晚饭也是这样的饭菜就好了。 平时水稻收割比较辛苦，不吃饱饭就没力气干活，要是收割不及时，下雨了损失更大，哭都没地方哭。 所以在农活前后老陈家都是一日三餐。分别是朝食（7-9点）、午食（12-13点）和申食（16-17点）。 过了这段时间就只有一日二餐，就是朝食和申食。 在南临朝，老百姓每日早出晚归下地干活，收完水稻收黄豆，收完黄豆收其它。 收完其它作物又到了种植第二季水稻的时间，一年到头总有干不完的活，却连最基本的温饱都很难做到。 一年下来也吃不到几次肉，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 而且村中大多数人最远只到过镇上，连县城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只在别人的口中描绘过城外有护城河、有高高的城墙，城内有...... 三毛不想过这样的未来。 上辈子放暑假，三毛虽然去农村的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但只是去种种菜，摘摘菜之类的轻活。 并没有下地插过秧，收割水稻也是有机器来到村里，花钱就能帮你收割好。 可现在已经是来到古代了，上辈子没做过的农活，这辈子就得一一去学着干。 想想就特别的辛苦。 要是上辈子学的是农学专业，还能试着搞搞改良种子，增加农作物产量。 或者学的是生物专业，说不定能种植果园，嫁接水果。 而且南临朝也是讲究士农工商，排在第一位就是士，也就是有一定地位的读书人或者高门大户。 农是排在第二位，是指有一定地位的乡绅地主，而不是随时被捉去徭役的贫农。 商人也可以去科举，但就是走不远，至于最后的工匠地位就太低了，陈三毛是把这两个放在最后才做的决定。 最好出路就是去正正经经的读书，人人都希望自己是个官老爷。 但是这几年家里的情况，陈三毛也了解七七八八。 交完税，要买油盐酱醋，衣服烂了得花钱添，还有各种人情往来，算来算去，一年能存个一两多银子都算好了。 关键这一年家中还不能有人生病，生病吃药花钱更厉害，病的厉害的话，一不小心还可能家破人亡。 所以，三毛从来不敢让自己有生病的机会，而且这个时代就连小小的发烧感冒都会死人..... 屋檐下，撑着下巴的三毛越想越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一下子精气神都萎了。 这个小样子正好被刚刚从茅厕出来的陈大林看到，“你这小屁娃，叹什么气，不是刚刚吃了肉了吗，怎么了，又想吃了。”说完用手揉了揉三毛的嘴角。 “啊，二叔，你洗手了没有？”三毛怒瞪着二叔说道。 刚刚他看着陈大林急匆匆跑去后院茅厕的，因为陈家大多人是用厕筹?。 它是一种削光滑的木条。 使用后，需要清洗干净再放回去，供下次使用。 三毛觉得用了木条屁股还痛，又要擦又要洗。 麻烦又恶心！ 于是，就央求老爹去外边摘一些大叶子回来，他自己用水洗过后晾干再用，用完了还能废物利用给菜地堆堆肥。 “嘿嘿，你小子还嫌弃你二叔啊，你小时候拉屎还是你二叔我帮你擦的。”陈大林说完还装委屈道。 “二叔，你都说是小时候了，那时我什么都不懂，你快去洗手吧，要吃晚饭了。”三毛也装着无辜说道。 今晚的晚饭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汤寡水。 第7章 赶大集喽 烧杂草，晒稻杆，脱粒，晾稻谷..... 上半年的农忙总算告一段落，大人们都歇了口气。 平常没什么事，陈大竹兄弟俩到镇上的码头去做一些苦力补贴家里，一天下来，也能挣个六十文钱。 老陈头会用竹子编一些箩筐，篮子，斗笠，背篓等等，偶尔会有村民来买。家中女人们则在客堂做女红补贴家用。 离陈家村二十里地的地方，有个龙门镇。 它旁边有一条河，也叫龙门，河面宽五十米。平时有一些中小船来来往往。 因此形成了一个小码头，码头旁边就是集市，主要是方便村民买卖交易。 一个月的二、五、八......这样赶大集。 平常镇上也有人开店，但卖的东西没有集市便宜，所以村民错过这一日赶集，也会多等几天。 就为了便宜一点。 今日是四号，明日正好是镇上开集的日子。 钱氏坐在堂屋，拿出了之前弄好兔皮慢慢抚平，好卖个好价钱，鸡蛋和兔子干也早早收拾好，就等着明天的到来拿去卖。 三毛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到旁边，等钱氏抚平好兔皮后，才说道：“奶奶，明天我也想跟着你们去镇上，我还没有去过呢。” 钱氏哄着道:“你一个小娃娃，跟着去干什么？” “集市又远，又是人挤人，我和你爹是去卖东西做工，顾不上看你，你就和姐姐在家待着，等奶奶回来给你买糖吃。” “就是，乖孙，和爷爷在家，爷爷给你编个竹蜻蜓玩。”老陈头在旁边抽了抽烟道。 陈三毛知道机会不容错过，赶紧摇着奶奶钱氏粗糙的大手撒娇道：“奶奶，我不要糖，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不会跟别人走的，让我去嘛。” 钱氏也有点松动道：“他爷爷，你说让三毛去吗？要不看紧一点就是了，卖了东西就回来。” 老陈头狠狠地吸了一大块旱烟，就像是做了个特别大的决定一样，说道：“这一次就让他去，他要是不听话，以后就不带了。” 三毛立马跑到爷爷旁边，拍马屁道：“爷爷，你最好了，我一定听话，很乖的，不会乱跑。” 二喜三喜站在门口羡慕地看着弟弟，她们两个也没有去过镇上，不过她们可不敢开口说要去。 因为奶奶不会让她们去的。 ........ 次日早上。 早早喝过稀粥后，钱氏带着儿子孙子一起来到村口榕树下时，这时已经有几个村民在等牛车了。 大家见面后打了招呼，就东一句长西一句短聊了起来。 一会说这家媳妇不做饭，一会说这家男人赖，就连村中鸡不生蛋，公狗打架都要说一遍...... 等牛车来时，村里的大小事已经被说了一遍，还不带重样。 牛车是村长儿子家的，全村就只有村长家有两头黄牛，农忙时用来犁地，平常就用来拉车挣钱。 清晨出发，申时在镇子大门外集合再一起返回。 一人一次来回一文。 龙门镇是个中等的镇子，有酒楼，米铺，裁缝铺，码头，集市等。 因为今天是开集市的日子，镇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大家刚下牛车，还没有进镇，就听到各种买卖的声音，有卖馄饨，卖糖葫芦，卖瓜果........ “糍粑，糍粑，好吃又不粘牙......” “自家做滴酥糖哩......” “糖葫芦，卖糖葫芦喽！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包子，卖包子了，又大又圆的素包子嘞，一文钱一个.......” 在镇门口，陈大竹想去小码头看看有没有能挣钱的苦力，就和钱氏他们分开了。 集市在镇子东南角，摆之前要交一文钱的费用，就会得到一个木制的小牌子，走之前需要交还回去。 由于来的比较晚，好的位置都被占完了，三毛和奶奶带着两个篮子走到最里面，和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开摆了。 摆了半个时辰，靠着奶奶吆喝声鸡蛋才卖出几个，兔肉和兔皮无人问津。 实在是位置太靠后了。 人没走到这一半的东西都买完了，加上兔肉和兔皮价格贵，村民可舍不得买这些东西。 三毛担心一直卖不出去，也加入吆喝的队伍，但人小声音细，完全被其他人的声音覆盖过去。 三毛灵机一动，想到前世路边二元店，于是拿着一个鸡蛋站在奶奶旁边，大声喊着。 “卖鸡蛋了，又大又圆鸡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个大鸡蛋只要两文钱，看一看挑一挑嘞，个个只要两文。” 鸡蛋在三毛小手里显的特别大，还真的吸引了不少人来看。 不到半个时辰，一篮子四十个鸡蛋都卖完了。 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三毛看着兔子肉和兔皮依旧卖不出去，刚刚高兴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奶奶，这两个东西没人买，咋办啊。” “别急，咱们的位置不好，这次不成就下次。” 旁边卖猪油烧饼笑着说道：“你这个孙子看着就一股机灵劲，长大了肯定能让你享福。” “那可不，不是我乱说，我这个孙子不仅聪明，还有福气，这兔子就是他捡到......，拉屎拉尿都比别人听话。”钱氏说起孙子来滔滔不绝。 三毛看着他奶奶把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说了一遍，羞得捂住了脸不敢看人。 不到一会儿，两人就熟悉得不得了，连称呼都改了，钱大妹子王老哥不停地叫。 要不是在旁边了解全过程，三毛都以为他奶奶和这个卖包子的王大爷早就认识。 听王大爷说，以前都是和大儿子一起来，今天他是带媳妇去岳父家去了，就自己一个人来摆摊，走得慢了些，不然位置都是在前面。 “王老哥，来一个烧饼，放多点油。”钱氏看了看日头已经到晌午，担心三毛饿了，连忙对着王老哥说。 “得嘞大妹子，我这就开火。” 只见王大爷把事先准备好的猪油倒一点锅中加热，待油热了放入一块擀好的面饼，用筷子轻轻挪动面饼。 待一面变黄后再翻过来另一面，反面也变金黄后夹出放在树叶包好。 “好了，大妹子。” 钱氏从布袋子数了三个铜板递给烧饼摊老板，随后把烧饼递给了孙子。 三毛也不是真的五岁小孩，让他自己吃独食的事做不到。 往烧饼上吹了几口气等凉了一些，将饼子掰成两半，自己留一半，剩下的一半递给奶奶。 “真是奶奶的乖孙。”钱氏笑眯眯地接过烧饼。 刚刚弄好的的猪油烧饼外层酥脆、里层咸香、油而不腻，真的好香！陈三毛一口一口地吃完烧饼，把掉在手上的碎渣也一一吃掉。 “奶奶，这烧饼好香啊，我们买几个给爷爷爹爹和姐姐们吃吧！”三毛偎在奶奶身旁说道。 钱氏一直对孙子是特别的溺爱，要求一直是有求必应，要是生活在大户人家，说不定又是一个纨绔子弟。 加上觉得家里其他人，辛苦了半年吃点好的也是应该，于是就对着老板说道：“王老哥，再来四个烧饼。 最后四个烧饼花了十二文钱，把钱氏心疼的直皱眉头。 幸好后面有酒楼的掌柜来采买东西，一起把兔子肉和兔皮买走了。 钱氏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这次集市摆摊鸡蛋卖了八十文，兔子肉因为是熏制的，卖了一百文，两张兔皮卖相完整，两张兔皮总共卖了一百八十文。 总共加在一起是三百六十文。 担心会错过牛车的时间，钱氏带着三毛急匆匆去了杂货店，买了一些油盐酱醋就赶去集合的地方。 三毛他爹和其他村民已经坐在牛车上了，钱氏和赶牛车的陈大石兄弟打了一声招呼，就坐在了留好的位置上。 第8章 猪油烧饼 夕阳西下。 远远的就看见村子里冒出淡淡的烟雾，将整个村庄笼罩在淡淡的烟雾之中。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下了牛车的三人快速向家中走去，刚刚推开小院的木门，三喜听到声音就从灶房跑了出来。 “爷爷，奶奶和大伯还有弟弟回来了。”三喜一边说着一边帮钱氏提篮子。 全家人听到了喊声都从屋里走了出来，将三人迎到了屋里。原本还还有些疲惫的三人，看到家人的笑脸也不觉得今天辛苦了。 坐在凳子上喝水的钱氏，从衣服里掏出布袋，一把把布袋里的铜钱倒在了桌上。 “鸡蛋卖了八十文，兔子卖了一百文，两张兔皮一共卖了一百八十文，今天坐牛车花了三文，摆摊交了两文，油盐酱醋花了八十文......” “娘，我这还有三十文，儿子今天去码头刚好有船只在卸货，人家见我有一把子力气，就让我加入搬货的行列。”陈大竹从怀中掏出钱来。 “那就是剩三百零五文。” 钱氏说着就把铜钱用麻绳串成一串，一串是一百六十枚，剩下的一百三十九枚就十枚十枚串成一摞。 “乖乖，兔子肉这么值钱，居然有一百文，哎呀，早知道另一只就不吃了，这样还能再一百文钱。”李大丫懊恼着。 三毛一头黑线。 二婶你吃的时候咋没有想到这，不过看全家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是这样想。 想到还买了烧饼，三毛连忙从篮子里拿出来，对家人们说道：“爷爷，爹，娘，二叔，二婶，姐姐们，奶奶还买了猪油烧饼。” 虽然烧饼已经凉了，但还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众人吃着分开的烧饼，虽然才小小的一块，但是大家都高高兴兴，毕竟烧饼对众人来说也是难得美味。 钱氏见大家吃完烧饼，说道：“这次去镇上得来的的钱，和买烧饼都是三毛的功劳，大家都要记在心里。” “特别是，三个孙女你们出嫁后，三毛就会是你们在夫家的底气，对三毛好一点，就是对以后的自己好一点。” ........ 吃过饭后，众人的热情也消退了，简单沐浴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三毛晚上照常，是睡在木板最里面，听着他爹似蛤蟆的鼾声思考，思考有什么法子能赚钱，改变家中的情况。 在牛车上，早就注意到他爹短衫上布满污迹了。 想想也知道，三十文钱在一个小镇哪有这么容易挣，估计得扛货物几十个才得这个钱，越想眼睛越涩。 想了许久都没想到什么赚钱的方法，上辈子不是在吃外卖就是在点外卖的路上。 根本不会做吃食，做香皂这些，这个好运也不可能让钱从天而降。 看来只能往读书科举这一条路了，但是应该怎么让家里人让自己去读书，越想陈清远的头越疼........ .......... 时间如白驹过隙。 第二季的水稻等作物已经收完成。随着一场大雪来临，年关也临近了。 这半年时间，三毛也去后山找过蘑菇，捡过柴火，但就是没有像上次那么好运，再捡到过兔子或者其他的小动物。 经过这半年的研究，终于被三毛弄清楚了自己这个好运值的使用了。 幸运值的点数原来就是按月计算，一个月升1点，一年就是12点。 而且还没办法用东西抵，只能靠时间一点一点地积累，果然不愧是水货。 第9章 钱难挣，屎难吃 俗话说得好瑞雪纷飞庆新春，家家户户乐无边。 这天钱氏决定带着家人一起去龙门镇置办年货，顺便把之前做的女红和攒下来的鸡蛋全卖掉。 因为过年要置办的年货比较多，大喜也已经十一岁了，需要出来走走，好过几年相看人家。 除了二喜三喜留家，其他人则是分成两拨，钱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和小的们，至于三毛他爹和他二叔，就跟着老陈头去卖掉一部分的粮食。 在村口大榕树，两拨人就分开了。 钱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和小一辈的坐村长儿子家的牛车，而三个男人则是推着独轮车上的粮食步行到龙门镇。 因为是到了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都来置办年货，大街小巷人口涌动，你挤我，我挤你，热闹极了。 钱氏带来的鸡蛋刚进小镇就有人来询问，一下子就全部卖光了，让钱氏高兴不已，能省下摆摊的费用就是好，能省一文是一文。 “老婆子，我和儿子孙子去粮牙子卖掉粮食，让孙子先提前看看。”老陈头说道。 “好，我们去集市看看，你们卖完了就来这找我们。”钱氏晃了晃篮子。 老陈头拉着孙子的手，跟在儿子们后面，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卖粮食的地方。 在南临朝禁止买卖粮食，要想卖掉粮食，必须通过有中间人，即粮牙人来交易。 因为朝廷边境不时有小规模战争，这里执行的是和籴法。 农户家水稻亩产超过朝廷制定的标准，就必须卖出去，不得留家里，一旦查到，罚双倍。 于是,这样粮牙人就产生了，他们帮官吏做事，根据当年市场评估价结算。 和籴之后还剩下的粮食，有钱的人家才可以私下收购，这个时候就不需要粮牙人了。 这次老陈家带来三十斗稻谷，一斗为十二市斤。一斗四十文钱，三十斗就是一千二百文，而米铺一斗米则卖六十文钱。 这个时代的钱真的好难挣，真的是钱难，挣屎难吃！ 交完税，留一些自家吃，还要强制买卖，价钱还低，三毛在心里又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卖完粮食的四人，在集市上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找到钱氏四人。 今天需要买的东西很多，要买油盐酱醋，鱼肉，猪肉，白面，爆竹，各种干果糕点等等。 最后，还得去布衣坊卖掉之前做的女红，再买几匹便宜的粗棉布，这布不仅便宜还不容易坏。 集市上到处都是人，人挤人货挤货，老陈头紧紧拉住三毛的手，生怕他被人挤掉了。 奶奶果然是有一张利嘴，杀价杀的片甲不留，不到一刻钟，三毛他娘和二婶就满脸笑容地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女人不管在什么时代，对购物永远都充满了热情，就连他娘也不例外啊！ 转眼日头高照。 大家是又累又饿，在街头大树下的包子铺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在不停吆喝，“卖包子了，新鲜出笼的包子.......” “老板，来四个肉包子，六个菜肉子。” 一个肉包子两文，一个菜包子一文，一个就有大人手掌这么大，钱氏见众人饿了就给一个买了一个包子。 一会儿，钱氏就拿到了十个包子，把肉包递给男人，菜包递给女人。 三毛见状，就知道奶奶又是不舍得多花几文钱。 于是把大肉包子掰成两半，递到奶奶和他娘嘴边，“奶奶，娘尝尝我这个肉包。” “我和你娘不吃哈，三毛自己吃。”钱氏高兴道。 “臭小子，你爹我们还在这呢，用得着吃你的？你把另外一半给姐姐，和你姐姐交换着吃。”陈大柱哭笑不得。 “哦。姐姐，这一半肉包给你。”三毛嘟着嘴转头把一半肉包递给大姐。 大喜接过一半肉包后，把手里的菜包也掰成两半递给了弟弟。 大家蹲在地上，晒着太阳一边喝着自带的水一边吃着包子。 吃过包子，简单休息后。 众人又跟着钱氏投入到年货置办中。 钱氏先去肉摊买了几斤五花肉和几根大猪骨头，又去买了一条鲫鱼，转头又到布衣坊买了几匹粗布。 ........... 逛了许久见已到申时，众人赶忙出了镇子，往家中赶去。 回到家中，太阳已慢慢沉入西边，二喜三星喜已经做好了饭菜，听到声音，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 全家人把今天置办的年货统统搬到堂屋，简单吃过饭后，把买到的东西分门别类。 “哇，有饴糖，有包子，有肉，还有布。”三喜站在旁边捏着衣摆惊讶道。 钱氏把两个菜包递了二喜三喜，然后把剩下的东西锁在房间。 次日清晨。 众人吃过稀饭后，提前几天家中大扫除。 钱氏将干树枝绑在长条上打扫屋顶和屋檐下的蜘蛛网，老陈头和两个儿子把院子里的柴火堆和农具打扫干净。 林花儿和李大丫两个妯娌就把屋内的桌子，凳子，灶房的锅具用水清洗一遍。 三毛和三个姐姐则用扫帚把鸡舍的鸡屎，院里的积雪扫进畚箕倒在后院。 一个上午的时间，家里头里里外外全部都清扫了一遍。 下午没什么活，全家人都在整理粗布，好利用这几天时间赶紧把新衣服做出来。 晚上用白面擀了一锅面条，炒一碗鸡蛋和白菜，一家人吃得很开心。 三毛躺在木床上思考人生，听见爹娘在小声说话，“三毛他爹，你说咱儿子今年六岁了，以后让他干什么好。” “能干什么，再长大一点就让他跟着我们下地种田，把咱家的地伺候好就行。” “他爹，咱们就一个儿子，我舍不得这么辛苦，你说让三毛去学堂读书识字怎么样，咱们儿子这么聪明，说不定能考个秀才回来，以后咱们就是秀才他爹他娘了。” “而且三毛考上秀才了，家里的地不就能免税了，也不用担心哪天朝廷要人徭役。” 听着三毛他娘的话，陈大竹看了看躺在最里面的儿子，儿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省心。 饿了就叫一声，拉屎撒尿就叫两声，从来不大哭大闹。 要是三毛考上秀才，家里的地就不用交税，也不用担心徭役的事，要是考不上秀才，去读两年书也是极好的事情。 自己平时去码头搬货，那码头的管事、账房不就是读过几年书才当上的吗？ 就连村长也是因为上了几年学堂才有机会当选。 如果三毛能听到老爹的心里话肯定翻白眼，我一个大人的灵魂怎么好意思在床上拉屎拉尿。 陈大竹越想越觉得识字好，“那我找个时间跟爹娘说一下，咱家现在就一个男娃，二弟他们肯定也是没意见的。” 说完两人笑着笑着就抱在了一起，睡着了。 第10章 春节 除夕当天清晨。 寂静的大地上裹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雪衣，阳光透过稀碎的云层洒在这白茫茫的世界，映出无数璀璨的亮点。 虽然屋外的天气寒冷，但是村民们还是早早地起床，烧火做饭，喜庆的气氛荡在陈家村的上空。 三毛裹着被子露出杂乱的头发坐在床上，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空气中传来灶房的肉香味。 下床打了一个喷嚏，快速穿上厚厚的粗布，真凉啊！三毛狠狠地打了寒颤。 穿上鞋子，搓了搓小手，陈三毛小跑进了灶房，呼，灶房因为有火，比外面暖和了许多。 “哎呦，奶奶的乖孙来了，先吃点鸡蛋羹暖暖身子。”钱氏说完就把锅里温着的碗拿了出来，放在灶台上。 三毛看了看还在院子里喂鸡的二姐三姐，赶紧招呼三个姐姐们一起吃。 “大姐，鸡蛋羹真嫩啊，要是天天是过年多好。”三姐吃了一小勺挨着大姐说。 “说什么傻话呢，哪能天天是过年，天天这样过也没钱啊。”大姐眼角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三姐想了想，天真地对着二姐道：“二姐，咱们每天再多喂鸡食，让鸡把蛋下的大一点吧。” 二姐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这样的姐姐们，陈三毛心里像吃了苦瓜一样。 虽然老陈家没有像村中其他人家一样重男轻女，但是有好东西还是会先紧着男的。 毕竟男人们是家中劳动的主力，而陈三毛又是现在唯一的男娃。 即使有好吃的时候，三毛也是分享一些给姐姐们，但也是沾沾嘴角，尝尝味道罢了。 想一次性吃个够是不可能的。 下午时分，天上又飘起了片片雪花。 像是天空洒下的羽毛，轻盈地飘落在陈家村的每一个角落，给宁静的小村庄再次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纱衣。 钱氏从鸡舍里抓了一只平时不怎么生蛋的老母鸡，足有三斤多重，拔毛去内脏时还嫌它平时吃的多，只吃不出。 之后把整只鸡和猪肉，鸡杂鸡肠，干蘑菇，姜，蒜等一起放到锅里盖上，用小火慢慢煮。 林花儿和李大丫说说笑笑地在一旁处理鲫鱼，小孩子们在旁边烧火的，递工具的。 至于男人们是不下厨房的，他们就是在堂屋聊一聊这一年的收成情况。 煮了将近半个时辰，老母鸡散发出了浓郁的香味，钱氏盛出一碗鸡汤喝了一口后，把孙子孙女打发到一旁，剩下就没有小孩子的事情了。 三毛小心地喝了一口鸡汤，好鲜啊！鸡汤中带着一股鲜美、浓郁的，其中还夹着鸡肉的香气和一丝丝蘑菇的味道。 和上辈子在外面饭店吃的鸡肉不同，这只老母鸡被钱氏养了两年多，最近已经渐渐不产蛋了，不然钱氏还不舍不得杀。 随着太阳缓缓沉入西边。 天空渐渐染上了橘红色，整片天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灿烂而美丽。 这时村中家家户户，都已经在门口挂上红灯笼，这个灯笼一晚上都不能熄灭。 当除夕的菜摆在桌上，大家长陈大柱和钱氏简单说了今年的情况就开始动筷，有鸡肉、红烧鲫鱼、猪肉炒萝卜、水煮白菜。 其中红烧鲫鱼不能吃完，要留一部分到第二天，寓意年年有余。 一家人带着欢声笑语吃完了饭。 就着煮菜的热水沐浴后，全家人穿着新的衣服坐在了堂屋守岁。 三毛清楚地记的上一次穿新衣服还是两年前，平时大家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到处都是补丁。 等子时在门口放了爆竹，各自回房间睡觉。 初一早上。 三毛起床后和三个姐姐们给家里大人说了祝福的吉祥话，得了奶奶、娘和二婶的每人一文钱。 但按照往年的情况，最后都会被他娘用年龄小或者留着长大了娶媳妇而强制收走。 给家里人拜年后，三毛还要和姐姐们一起去二叔公家拜年。 敲开了陈小柱家的木门，三毛和姐姐们对着堂屋的几人鞠躬道：“二叔公，二叔婆，我来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孩子，快过来。”陈小柱和黄氏满脸高兴地把桌子上的一些花生、饴糖放进几人的小布袋里。 “二叔婆，堂姐堂哥们呢？”陈三毛冲着黄氏问。 “他们啊，早早就起来了，就等天亮出门拜年了，你们来迟喽。”黄氏一脸笑容道。 出了二叔公二婶婆家后，陈三毛几人还会给家附近几户特别熟的人家拜年，分别是大牛叔、大桥叔，木根叔家...... 给所有的人家过年后，三毛和姐姐们的小布袋已经装满了花生、炒米、还有几块用米饭煎成的锅巴。 特别是这几个锅巴，一口下去嘎嘣脆。 等几人回到家中已经吃饱了，连除夕夜留下的菜都没吃的下几口，亏了，三毛心想道。 第11章 虎背熊腰的外公和娇小可爱的外婆 初二这天，是统一回娘家的日子，家家户户的儿媳妇们都会早早出门。 天微微亮，钱氏就开始准备两个儿媳妇回娘家的东西，都是一视同仁。 你有的，她也有的。 给个儿媳妇各准备了一斤猪肉， 十五个鸡蛋，两斤白面，一包糕点，一坛自家做的腌菜，二十斤的大米。 寓意有米有菜，女儿出嫁后生活的好。 早上出门，在娘家吃午饭，晚饭前就必须回来了。 三毛的外公家在村子的北边，离陈家村有十里地，背靠群山，叫林家寨。 寨子都是打猎的一把好手，由于打猎打狠了，近十几年野物渐渐减少，就回归到了种地上。 吃过早饭，陈大竹挑着东西，媳妇带着三个孩子踏上了去岳父家，一路上欢声笑语。 由于是冬天，地上还有不少积雪，花了比平时多一刻钟时辰才来到林家寨。 去的路上还遇到一些林家寨的男人，他们也是去岳父家，只不过是相反的方向。 三毛他娘在家是最小，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从小也是被宠爱的一个。 林氏的老爹叫林大虎，人如其名，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浑身肌肉，满脸胡须，现今四十四了，声音洪亮，精神矍铄。 林氏的老娘黄氏刚好相反，是个娇小型，不到1米五五，声音温柔，慢性子的人。 刚刚开始陈三毛第一次来外公家时都惊呆了，一度怀疑外婆以前是被外公强抢来的，不然怎么会两人反差这么大。 但经过观察，根本就是他想多了。 外公那高壮的体格在外婆面前根本没发挥作用，只要外婆温柔地说话，就被拿捏得死死的。 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虽然老爹的身高也还可以，目测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但是男人嘛谁不想自己长得高一点，上面的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 老爹在这里跟在陈家村又不一样，在外公面前就像鹌鹑一样，能不出声就尽量不出声，看得三毛一阵感慨。 怎么都是一物降一物，幸好我长的像娘，外婆最疼我。 嘿嘿嘿嘿。 三毛从小到大就懂事，去哪都不用人操心，来外婆家也是一样，一来二去的就更加的惹人疼。 陈大竹一家五人来到林氏家门口，就见大门像往年一样敞开，在院子里坐着林氏夫妻，旁边还有一只大黑狗。 因为两个儿子早早带着媳妇孩子就出门去岳父家了，家中就剩下两个老人和一只狗了，敞开大门等女儿女婿外孙女们回来。 三毛在远远地就看见外公外婆了，还没有等林大虎夫妻起身，就跑过去喊道：“外公，外婆，我来了。” 林大虎笑呵呵道：“哎呀，是外孙来了。” 随后二个姐们也叫了声“外公外婆。” “都长高了，都长高了。” 陈大柱放下东西，笑着说道：“爹，娘，我们来了。” 林氏也高兴道：“爹，娘，大姐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呢，想必一会就到，先到屋里喝口热水。”说着就带大家到屋里。 三毛一边走一摸着大黑狗，大黑狗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闪电，它是一只狼狗，希望它像天上闪电一样快。 因为身材较大，四肢健壮有力，平日自己能辅食，偶尔还能带小动物回来。 比人都有用！！ 老林夫妻带着女儿和外孙女们进屋喝水，陈大竹自己挑着东西进屋。 热水还没有喝完，就看着大姨妈带着姨丈和两个表哥进了小院，大姨妈叫林草儿。 比她娘和她妹都高，足有一米六几，一看就知道是遗传了外公的大高个，就三毛他娘遗传了外婆。 女儿们全部回来，把老林氏夫妻乐的直咧嘴。 林草儿姐妹和爹聊了一会天，就被黄氏带去灶房叙旧并准备午饭了。 林大虎则和两个女婿继续在堂屋聊天，但基本上是林大虎和大女婿聊天，因为大女婿是在县城做小买卖，嘴巴比较灵活。 而小女婿，陈大竹呢？ 虽然人比较老实，不太会说话，但总体还是好的，不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至于另一边，陈三毛和两个表哥一起蹲在地上，摸着闪电的狗头。 男孩子的兴趣都是比较统一，爱大型犬。 午饭是在堂屋吃，因为人数比较多，林大虎搬来一张长桌，大家坐在一块吃饭，老林家同样没有男女不同席的说法。 因为从小生活在打猎的家庭，林草儿姐妹每年回娘家都会和老爹来几杯酒。 反而她们的丈夫不会喝酒，看得三毛每次直摇头，男人啊，就是不中用！ 吃过午饭，黄氏和两个女儿整理一下带回来的东西。 除了必要的，其他都会回一份，免得女儿被人说闲话。 在等黄氏整理东西时候，外公会给每一都准备礼物，有铜钱有小玩具。 按照年龄的大小依次上前说一些吉祥话，男孩子除了铜钱还会得到一把小木剑，女孩子则是铜钱和小花绳。 三毛从第一次来外公家就特别喜欢闪电，可惜狗是认家的，不会轻易跟外人走。 外婆整理好东西后，还和两个女儿去房间说一会悄悄话，就到了返回的时间了。 林大虎夫妻站在门口目送着女儿女婿离开，叮嘱他们走稳当一点，注意安全。 年年如此叮嘱，一样的人，一样的景，变得只有时间和日渐衰老的人...... 陈大竹来时挑了多少样东西，回去就带了多少样东西，样式没少，重量多了。 正月初三这天。 老陈家把过节的松柏枝及所挂的门神等一起焚化，表示年过完了。 因此有句俗谚说“烧了门神纸，个人寻生理”而且还是“谷子的生日”。 ........... 第12章 古代催生 随着日子一天天往前走，年味一天天变淡。 这天中午，陈大竹看着老爹在院子里编织斗笠，想着过年那天晚上媳妇说儿子上学堂的事。 硬着头皮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爹，我和花儿想把三毛送进学堂读几年书。” 老陈头听到大儿子的话，放下手中的竹条，想了想：“三毛今年也六岁了，上几年学堂也是好的，不过读书是大事，得和你弟和弟妹说一下。” “知道了，爹，那我去劈点木头，灶房的柴火不够用了。” 老陈头被儿子的话弄的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编织斗笠了，就起身回了屋。 晚上一家人坐在堂屋吃饭，煮得是年前腊肉，弄了一碗腊肉炒豆角，一盆水煮白菜。 “过段时间，我准备将三毛送去学堂读几年书。”沉默了许久的老陈头对着一家子说道。 大家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还是钱氏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老头子说得对，乖孙这么聪明，说不定能读出点名堂出来。” 林花儿见爹娘都这么说了，顿时开心道：“是啊爹娘，三毛打小就聪明，说不定读着读着就能考中秀才老爷了，那时咱们家就是耕读传家了，还能免税。” “别说考中秀才了，就是童生在咱们这都没有，哪有这么好考中的。”老陈头吸了口旱烟继续，“先去读两年，不好就回来。” 听到这话儿，李大丫的表情才好转一些。 “那爹，咱们是不是得去镇上问问哪个学堂收人，束修多少钱？”陈大竹说道。 “先不用去镇上问，村长的孙子阿贵前两年就去学堂了，我先去村长家问问在哪入学，最好和三毛有个伴。”老陈头气定神闲地说道。 “那赶紧啊，这可是大事，问完好决定。”钱氏见老陈头慢悠悠的，就急了，这可是关乎孙子的未来大事，慢不得。 “行了，知道了，吃完饭就去。”老陈头这时也想快点去问。 期间大家的表情全部落入三毛的眼中，爷爷，奶奶，爹娘他们肯定是希望我去读书。 二叔这么疼我，也是不会反对，唯一担心的就是二婶，虽然平时也疼我，但我究根到底不是她的孩子，是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私心，幸好最后没有出声反对。 至于姐姐们她们就更加不会反对，毕竟钱氏从小到大的洗脑不是吹的。 村长家在村口，老陈家在村尾，两家离的远，老陈头吃完饭就往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也是茅草房，只不过比村中其他人家大许多。 村长比陈大柱叫小几岁，也是姓陈，原本是叫陈大石，后面去读了几年书，改成陈有为，他爹希望他能读出点名堂。 “村长在家吗？我是村尾的陈大柱。”老陈头在门外大声喊道。 正在吃饭的陈有为听到声音，有点诧异，虽然都是姓陈，但两家已经出了五服。 平时除了祭祖外，很少打交道了。 “在呢，大柱兄弟，我在家，你推门进来就是，门没关。” 老陈头进到堂屋，见陈有为还在吃饭，就想等他吃完饭再说，结果到是陈有为先开了口说：“大柱兄弟，找我什么事？” 老陈头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村长，我家三毛今年六岁了，我们家打算把他送去学堂读几年书识点字，不知你家阿贵在哪上的学堂，束修多少？” “害，原来是这么个事，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你听我慢慢道来” “在咱们这个地界，有三家私塾，分别是张秀才、李秀才和王童生开的，其中两家秀才是在龙门镇，王童生就在隔壁的小河村。” “我家阿贵，就是在隔壁小河村上的私塾，离咱们村近，方便，关键是束修没有龙门镇的两家秀才高。” “而秀才开的私塾每年除了要一两银子，肉干五条，大米三十斤。” “但是小河村的王童生就少的多了，只要交五百文钱，肉干两条，大米二十斤。”村长说完还唏嘘了一下。 以前他爹，就是希望他去读书能改变家中的身份，只是读了几年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天赋，就早早退学了。 等三个儿子出生后，望子成龙想把他们送去。 结果呢？一个个都不想去，就觉得读书苦。 幸好他们生了几个孙子，其中阿贵自己提出要去读书，不然他死了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爹。 老陈头没想到他的询问，让村长感慨了这么多，想了一会儿道：“我家三毛也去王童生的私塾，一来近能早晚接送，二来就是去上几年学识点字，用不着秀才老爷。” 村长也不怀疑陈大柱骗他，现在他家就一个孙子，平时宝贝的不行，怎么可能让他小小年纪就跑到镇上读书。 于是笑着说道：“行啊，他们两个一起去，一起学，还能有个伴。” “不过大柱兄弟，虽然王童生的私塾便宜，但是得自己准备书本，笔墨纸砚，私塾是不提供的，可以先到镇上买，私塾是元宵后才开。” 告别了村长，老陈头回到了家中，大家上前将他迎进了屋。 大家一脸焦急地问：“怎么样？问清楚了吗？村长家的在哪读书？” 老陈头喝了水，抬起头说道：“情况已经问清楚了，咱们这个地方有三个私塾，两个在龙门镇，一个在隔壁的小河村，我已经打算把三毛送去小河村的王童生那里。” “那里的束修便宜，一年是五百文，两条肉干，加上二十斤的大米。” 众人听到一家之主陈大柱已经做了决定，就没有询问镇上的私塾是什么情况。 “老婆子，咱们家现在还剩下多少钱？我明天带儿子孙子去镇上的书店看看书本和笔墨纸砚。”老陈头对着旁边的钱氏问。 钱氏从房里拿出平时存钱的罐子，当着众人的面把所有的碎银和铜钱掏了出来。 仔细地再数了一遍，说道：“家里前些年起房子、各种吃喝、人情往来，花费了不少，现在就剩下二十二两银和五百铜钱。” 除了小孩，家中其他大人也知道个大概，平时老陈一年的收入就在2-3两左右，村中大部分人家就更加少。 所以说普通农户想供一个孩子读书是多么困难。 “大林你们夫妻俩趁着还年轻，赶紧生一个儿子，咱们老陈家男丁还是太少了。”老陈头唏嘘完就回了房，钱氏抱着罐子也跟着进了房间。 李大丫低着头苦笑了一下，她也想生，就是肚子不争气，多年了还没有动静。 三毛再次见证了催生的厉害，原来催生是不分时代。 不只现代有，古代也有。 21世纪更加是经常提倡二胎、三胎，鼓励多生，多为国家做贡献。 第13章 买学习用品 次日清晨。 老陈头手里拿着篮子，怀里装着五两碎银，和儿子孙子一起坐牛车来到龙门镇。 书肆是在小镇的西北角，和旁边的酒楼一样，有两层楼高。 一楼中间和墙壁摆满了书籍和各式各样的学习工具，二楼是分成两半一边图书室一边是供贫困的读书人抄书的地方。 爷孙三人站在远处，看着书肆不时进出的读书人，顿时有些紧张。 走近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准备二月份县试的，刚好书肆得了一批来自县学夫子们的讲义。 龙门镇归属于林安县，而林安县下面就有八个镇，其中龙门镇距离县城有50里，50里就相当于现代的25公里了。 没有童生功名的读书人和没有关系的人是进不去县学的。 县学的夫子现有两名举人和四名秀才在授课，举人负责教秀才的班级，秀才就负责教童生的班级。 每个月都会有夫子们的课堂讲义流出来，刚好前两天新的一批的讲义到了龙门镇。 陈大竹担心自己手脚粗笨，进去帮不了什么忙，就对着老陈头说：“爹，我在门外等你们，您和三毛进去就行。” 三毛看出了他爹的担心，说道：“爹，咱们就是进去看看，合适就买，不合适就换一家，再说了下次来买可能就是我和您了，先提前了解也是好的。” 陈大竹一听也是，老爹年纪毕竟大了，不可能次次都是他来弄，说不定下次就是我自己来。 爷孙三人一进了门，店里的伙计立马迎了上来，“客人需要买什么？我们书店什么都有。” 老陈头看了看说道：“店小哥，我们需要买一些小童初次进学的书籍和笔墨纸砚。” 店小哥从他们进来就打量过穿衣打扮了，知道是不会买很贵的东西，但是脸上也不会露出看不起人的表情。 而是热情说道：“三位客人，初次入学的孩童需要买的是三千百，分别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这三本书有手抄本和复印本。 其中手抄本是附近贫困读书人抄写，复印本则是工坊统一复印，手抄本因为有点笔墨问题，字迹也没有那么工整，会比较便宜。 但是，我们的手抄本都是仔细检查过，没有错别字，不会影响读书。 三毛忍不住说道：“店小哥，手抄本多少钱？复印本又是多少钱？” 店小二看了一下三毛，并没有因为他年龄小而不回答。继续说道：“三字经和百家姓的手抄本都是三百文，复印本八百文，而千字文则在此基础上是再加二百文。” 这话一说，老陈头惊讶道：“这么贵？就是手抄本都那么贵？” 三本手抄本加起来都要一千一百文，复印本更加是达到两千多文，普通农户一年收入不过2-4两，这还是没有去除支出的份上。 店小哥在书肆做了几年，对这种情况早就见多了，每年都会有人说出这些话来。 于是平静地说：“客人，你也知道，读书人是金贵的，那读书人的书籍自然也是金贵的。” 三毛知道自家情况，能便宜的肯定选择便宜的，于是对陈大柱说道：“爹，咱们就要手抄本，用不着复印本，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老陈头和陈大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笔、墨、纸、砚呢？”老陈头继续问。 店小哥把三人带到角落里，指着说道：“笔可以用这些，一支笔是六十文，已经是本店最便宜的了；墨的话，有一些回收回来的，便宜一些，一根只要八十文。” “纸的话，可以先用一些黄麻纸，虽然比白麻纸粗糙了许多，但是最适合刚刚进学堂使用，一刀只需二百文；砚台最便宜的，也是旁边这种，需要五百文。” 爷孙三人听完店小哥的话，脸色都不好了。 知道读书花费多，但是也没想到要花这么多，还没有进学堂就要花费这么多钱，还没有算上给夫子的束修，就这都将二两了。 三毛连忙拉着他爹的手说道：“爹，砚台咱们就不要了，回家后找一个之前破损的碗就行，其他的东西就按照这个店小哥说的就可以了。” 陈大竹听到儿子的话，想想也是，家里是有一些破损的碗，随便找一个就行。 于是便对着店小哥说道：“店小哥，我们就要一支笔，一根墨条，一刀黄麻纸。” 店小哥笑着说道：“好的客人，三千百是一千一百文，笔墨纸是三百四十文，加起来就是一千四百四十文。” 老陈头付了银子，用布包着书本和笔墨纸，然后和儿子和孙子离开书店，在这里他总有一个束缚感，没有在家轻松。 三人离开书肆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欢喜，读书的花费真的太多了，怪不得村里现在就只有村长家的孙子去私塾，其他人家没有送去。 走着走着老陈头叹了一口气，便对着孙子说：：“三毛，你可得好好读书识字啊，今天花费的银子比咱们家一年吃肉花的钱都多了，你要是不好好读书，都对不起大家的期望了。” 陈大竹也在旁边附和：“是啊，儿子，咱家的钱都是辛苦钱，是大家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省下来。你爹我就希望你能好好读几年书，就算识点字做个账房也比我这个庄稼汉强的多。” 三毛郑重地说道：“爷爷，爹，你们请放心，我会和夫子好好读书识字的，不会浪费了家里的钱。” 老陈头点了点头，他是很相信孙子说的话。 孙子从小就懂事，不会乱说话，跟他爹和二叔小时候一个天一个地，而且在家里一坐就能坐小半天，去学堂也能坐得住。 从家里出来到现在，眼看着也到中午了，爷孙三人的肚子也饿了，想找个便宜的地方填填肚子再回去。 走出西北角，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东北角附近。 三毛看见这里又和之前去过的集市不同，集市是固定时间开，其他时间不开就可以来买东西。 这里的店是一家连着一家，有几十上百家之多，里面什么都有的卖，有卖吃的，有卖穿的，有卖小玩具的，还有卖酒的....... 吃的最多，毕竟是个中等的镇，还有码头，加上居民每天在镇上的人数达到上万人，这么多人不可能个个都自己煮，总有懒和忙碌的人。 其中吃的就有包子店，有米饭店，有馄饨店，有糕点店...... 第14章 馄饨 现在还是正月，天气正冷，三人目标很明确，直奔馄饨店。 馄饨店是一个几平米大小的铺子。 一对中年夫妻在经营，男人在外面招呼客人和结账，女人则在里面下馄饨来煮。 三人一走进馄饨店，男老板就迎了上来，“三位客人，里面坐......” “小店有猪肉馅，白菜馅这两种馄饨，不知客人是要猪肉馅的，还是白菜馅的馄饨？” 陈大竹想都没想就说道：“就要三碗白菜馅的， 现在馄饨是多少钱一碗？” 店老板微笑着，“我们这白菜馅的五文一碗，猪肉馅的八文一碗，一碗有十五个。 陈大竹太久没有来过这家店，上一次来吃还是和媳妇一起来， 时间都过去了好多年。 前几年来，猪肉馅才是七文钱一碗，现在才过了几年的功夫就涨了一文，让陈大竹感慨不已。 而且外面的猪肉才是十二文一斤，这里一碗馄饨就要八文了，贵得很。 老陈头经过刚刚书店的一两多银子事情，对这个几文钱的馄饨倒是反应平淡。 于是对着店老板说：“给我们每个人都来一碗猪肉馅的馄饨，放多点料。” 店老板本以为三人只要便宜的白菜馅的馄饨，没想到来了一个转折。 于是高兴地对着老陈头说道：“好勒，客人请等一会，馄饨马上就好。云娘，下三碗猪肉馅的。” 过了一会儿，三个海碗装着馄饨就端了过来。 只见碗里的馄饨皮薄薄的，透亮的包裹着鲜嫩的猪肉馅，一口下去，馅儿鲜美，汤汁四溢， 在寒冷的冬天来一碗简直了。 三下两下，三人的碗就见了底，连汤都喝光了。老陈头招呼店老板，从怀里数出铜钱递给了他。 经过包子店，老陈头又从怀里数出铜钱，买了八个肉包子，一个包子两文，又花费了十六文。 一旁的三毛在心里感慨不已。 还是男人花钱快啊，要是奶奶在这里，不说肉包子，就是馄饨都得选最便宜的。 买过了包子，三人还去杂货店买了两条一斤左右的肉条，用来给夫子当做进学堂的束修之一，又花费了四十文。 付了钱后，爷孙三人不再停留，直接来到小镇大门口，和村民一起坐上村长家的牛车返回了家中。 家里除了陈大林去地里看看情况，准备今年的水稻育苗外，其他人都在堂屋里面做女红。 “奶奶，我们回来了。”三毛一进到院子就大声喊了起来。 “哎呀，我的孙子回来了呀，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只去书店买点东西就回来吗？”钱氏一脸疑问。 “奶奶，我们去到了书店，店小哥介绍了许久才买了书本和笔墨纸，又吃了点东西，还给你们买了包子回来。”三毛对着钱氏慢慢解释。 “这样啊，买东西是得好好看看再买，再说了家里刚刚才过年，还买什么包子，浪费钱。”钱氏上一秒肯定，下一秒嫌弃地说道。 “那不一样的，奶奶，家里吃的是年前买的，现在吃的年后买的。”三毛胡搅蛮缠地说。 钱氏见孙子这样就不再说什么了。 老陈头坐在凳子上喝了口水后，才从篮子里拿出用布包裹着的书本和笔墨纸。 交给钱氏说道：“老婆子，包里就是孙子上学用的三千文和笔墨纸，一共花费了一千七百文。” “你一会放进屋里收好，砚台就没有买，就拿家里破损的碗先用着。” 钱氏点了点头，赶紧把包裹拿进屋里藏好，除了她自己谁也找不到。 接着老陈头把八个包子递给了大孙女，让她热一热晚上再一起吃。 大喜一脸高兴，接过包子带着两个妹妹就走进了灶房，打算一边做饭一边把包子热一热。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在这期间陈大林也从地里回来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说着三毛进学堂的事。 全家人除了将要进学堂的三毛，没有一个人去学堂读过书。 大家是对学堂都是即陌生又有点熟悉，陌生就是没去过，有点熟悉就是有家人将要去。 今天的晚饭很简单，有中午带回来的肉包子，有一碗鸡蛋，一碗白菜，一盆黄豆饭。 一大早，一家人都在忙着给三毛进学堂前的准备，明明不需要这么多人。 但就是不懂为什么觉得人多好办事，所以不管帮不帮得上，都在围着三毛团团转。 准备好了之后，老陈头穿着平时不怎么穿的新衣服，带着孙子在前面走，大儿子则是挑着大米，肉条，鸡蛋，白菜跟在后面。 为什么比村长说的多了两样，实在是家里人觉得给多一点东西，三毛在学堂里就能多得到一些夫子的照顾。 第15章 话痨的小胖子 小河村和陈家村就离了五里地。 走过一片田野，一个小丘陵，和一条小溪就到了，只用了两刻钟就到了。 三人经过询问小河村的村民，得知王童生为了安静，把家建在村尾。 是一个二进的瓦房，前面是用做私塾，后面是王童生一家人生活。 三人在瓦房门口前整了整衣服和进学堂的东西，就上去敲了敲门。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吗？”大门开了一小点，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男孩脑袋。 “这里是王童生的家吗？我们是来给家里小孩启蒙进学堂的。” 看了一眼门前的三人，一个和爷爷差不多的年纪拉着一个不过几岁的黄皮小童，后面是一个挑着箩筐的中年男人，看穿衣打扮就是农户，没想到是来送家中小孩上学堂的。 小男孩说着“等一下，我去叫我爷爷出来’就又关上了门，实在是他就是一个小孩子，担心是爷爷经常说的拍花子，让他一个人的时候不要随便开门。 三毛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蓝色长衫，脸上白净，下巴有一些胡须的男人带着刚刚的小童开了门，对着他们说：“三位请进来，我们到客厅里面说。” 王童生的客厅正中间挂了一幅孔夫子拿着戒尺的画像。 画中，孔夫子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出深邃和智慧，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须发飘逸，衣着简朴却透露出不凡的气质，整体形象既显圣洁又充满庄严。 这让老陈头和陈大竹两人一时间息了声。 这时王童生的家人也送上了茶水，老陈头赶紧出声道：“王夫子好，我们是隔壁陈家村的，听我们村长说您这里收小童进学，就带着东西上门了。” 三毛和他爹也赶紧跟着说：“王夫子好。” 王童生捋了捋胡须说道：“不错，我这确实是收一些小童进学，现在学堂还在放假，还要过两天才开课。” 然后对着三毛说：“可是这个小童要进学堂？” 老陈头连忙说：“是的，是的，就是他要进学堂读书，夫子，我这个孙子从小就聪明，我们想要让他跟您学几年书。” 王童生点了点头“想必你们也是知道我这里学堂的情况了，束修是每年要交五百文钱，两条肉条，二十斤大米，肉条和大米也可以用钱抵消。 接着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学堂是一旬放一天休息，辰时上学，申时放学。” 老陈头和陈大竹点了点表示了解了。 王童生见他们虽然是农户，但是交流没有困难，不像别的农户听到束修的要求就大喊大叫的，难以沟通。 在孔圣人面前都这样，可想而知平时是有多么难以沟通。 于是看着三毛温和地说：“你多大了？可有名字？可学过字？” 三毛站起来，恭敬说道：“夫子，我今年刚刚六岁，叫陈三毛，还没有学过字。” 王童生点了点头，见他口齿伶俐，又不像别的小孩畏畏缩缩，又继续说着：“六岁进学堂也可以了，太小的话，我这是不收的，你先坐着，我还有话和你家大人说。” 说完就又看向老陈头和陈大竹，说道：“你家小孩看来确实是个聪明的，不知你们是想送他来读几年书然后找个活计，还是为了改变门楣去科考？” 老陈头和儿子对视了一眼，说道：“王夫子，我们原本是想他读几年书然后好找个活计的，但既然夫子都觉得我这个孙子聪明，那我老陈家就奔着科考，最后实在不行，就另做打算。” 王童生想了想也是，现在这小孩还小，科考离他还太远。 又继续道：“他可有大名？” “王夫子，他只有小名，还没有大名，不知夫子可以起一个吗？”老陈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童生看了看三毛，又低头看了看茶色分明的绿茶，思考了一下：“那就叫陈清远吧，希望他日后清清白白做人，在读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老陈头也没有想到王童生真的帮起了一个大名，以前总是听说读书人清高看不起人，这王童生看着就平易近人，好说话多了。 于是连忙说道：“这个名字好，陈清远这个一听就和村里的大海大河之类的不一样，以后我这个孙子就叫陈清远了。”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老陈头把束修交给了王童生，并约定了后天早上就送三毛来学堂。 三人离开了王童生的家，原路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里，全家人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 “怎么样，能上学堂吗？ “学堂长什么样？” “夫子长的怎么样，是高是矮？” “严不严厉，会不会打人？” ........ 刚刚开始问的还是很正常，后面越问越离谱，搞得三毛他们哭笑不得。 还是一一告诉了大家，说清楚了是后天去上学，还告诉了家人三毛现在有大名了，叫陈清远，有外人在的时候要叫大名了。 很快就到了去学堂的日子。 正月十六，天微微亮。 老陈家已经在做早饭了，比平时早了许多，陈清远从被窝里艰难地起身穿衣服，爹和娘早就已经起床了，床上就剩下他一个人。 看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小孩上学的第一天父母都是最焦虑的人，晚上睡不着白天早早起床忙碌，就怕担心孩子上学时的物品忘了拿。 陈清远起床后，用葫芦瓢从院子里面的水缸里舀了一把水来洗漱，醒醒神。 现在还是正月，天气还是很冷。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羽绒服，也没有棉花，贫困的人家也穿不起各种动物的毛衣。 只能靠一身正气过冬。 老陈家还是好的，今年每个人又添了一件衣服，现在每个人都是穿着两件衣服，里面填上一些芦苇花，还算暖和，可以抵抗一下寒冷。 不像有的人家，只有大人有衣服，冬天小孩就只能躲在被子里不出门。 吃过早饭后。 陈清远拎着他娘林花儿缝制的书袋，把书本放进袋子里面，至于笔墨纸碗和中午的吃食则是放进一个小篮子里，由他爹拿着。 今天去学堂，全家人都一起去，把他送进学堂了再回来。 学堂每年新年后第一次开学，王夫子都会早早打开大门，在上课的屋子里烧上一盆木炭，让学生进到屋里先取取暖。 走了半个小时，一家人来到了学堂前。 陈大竹把小篮子交给了儿子，有点不舍：“三毛，好好跟着夫子读书，下午爹再来接你。” 陈清远点了点头说道：“爹，我会好好学习的，放学了你再来接我就行。” 家里其他人也一样，一一叮嘱了一遍刚刚的话后，就静静地看着三毛走进了院子。 陈清远进了院子，看见旁边房间已经有十几个小孩坐在一个个凳子上说话，有大有小，大的不过十二岁，小的就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了。 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是一个小胖子，他好奇地看着三毛说道：“你也是来上学的，我叫王春生，今年六岁，你叫什么名字？” 陈清远看了一眼小胖子，“我叫陈清远，今年也是六岁。” “你是哪里的？我怎么没在小河村看见过你。” “我是隔壁陈家村的，以前没有来过这里。” 就这样，陈清远在学堂交到了第一个朋友，虽然他有点话痨，但无所谓了，上辈子他遇到自来熟的同学不少，很有经验和这类人打交道。 第16章 大小班级 陈清远就在小胖子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等待王夫子的到来。 不一会儿，穿着蓝色长衫的王夫子带着一个小童就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前两天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小孩吗？原来也是和他们一起上课的呀。 他和小胖子十个小的是在小班，上课的地方是右边最里面的一间，里面有几个小长桌，几个小凳子。 因为是小私塾，大家还都是小孩子，又没有那么多规矩，就两个人一张桌子学习。 他和小胖子自动选了一张，其他的几个小孩也分成两人坐了下来。 王夫子的私塾，名字就叫小河村私塾，简单又好记。 私塾是分成了大小两个班级，大班现在有六个人，小班有十个人，整个私塾加起来有十六个人。 学生基本上都是来自附近几个村庄，来私塾只是为了读几年书识点字，好找个工作就不再来了。 所以很多人学了两年书就退学了。 小河村私塾没有像镇上的学堂一样设置甲乙丙班，从这里一开始就直接是小班。 等小班学完了一些三千八之类的启蒙书籍，如果还要继续读就升到大班。 陈清远和小胖子等人上课的班级不大，就十平米大小，有两个窗户。 坐在位置上一眼看过去，一群小萝卜头脸上带着高兴的表情，眼睛里透露的却是清澈的愚蠢。 因为才是刚刚入学第一天，王夫子早上先教读书，等到了下午再教写字。 夫子拿着戒尺，站在前面，先说着学堂中的规矩，脸上带着严肃，手上却时不时拍一下戒尺。 看得人头皮发麻，小孩子永远是最怕老师的，更加不用说拿着戒尺的老师了，全教室人都像鹌鹑一样不敢动弹了。 说完规矩就开口说道：“今天我们先学习三字经，等学完了三字经再学习百家姓和千字文，现在我读一遍你们跟着读一遍。”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 王夫子在前面读一遍，几个学童跟在后面读一遍。 教了几遍后，见蒙童们都会读了，就离开了教室让他们自己再慢慢读，他要去旁边的大班看一下情况。 刚刚开始读大家都是一样的进度，陈清远心想着要表现出自己的不一样看来还要一段时间才行。 但是他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考上功名前，多上一年学就多浪费一年钱，要知道现在上学的钱都是家人辛辛苦苦挣来的。 是他爷爷每天编箩筐，是奶奶卖鸡蛋，爹和二叔去码头背沙包，是娘，二婶和姐姐们女红挣来的钱给他上学。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他就是在吸着家人的血在读书。 这里的三字经虽然是繁体字，和现代看过的也有点不一样。 但是大体上的内容是差不多的，陈清远凭着前世的记忆把这里的文字联系起来，学起来是快上不少。 而且上辈子他爷爷是语文老师，在家里没事做的时候，就经常让他和妹妹看一些古籍，刚好里面就有三千百。 午饭是吃自己带的食物，可以提前放到厨房，夫子的家人会免费帮热一下。 陈清远坐在门口上拿出炒鸡蛋和米饭慢慢吃，私塾是没有公共的食堂。 只要不在课堂吃，不随地扔东西，夫子是不会管你是在门口还是院子里吃。 鸡蛋和米饭是他娘早上连忙做出来，是单独一人份的。 “陈清远，你要不要吃一些我的，我爹给我带的是猪肉，可好吃了。”小胖子说着就把猪肉递了过来。 小胖子的父亲是一个杀猪匠，平时就帮别人杀猪，主人家除了给银子外，也会分一些猪肉和猪下水，因此，小胖子经常能吃到肉。 “好啊，你也尝一尝我娘的手艺，这鸡蛋老香。” 就在这时，陈清远见村长家的阿贵也走了过来，坐在旁边说道：“三毛，早上我就看见你了，还以为你会找不到朋友，我爷爷上学前还叫我多照顾你呢。” “哈哈哈，原来你还有一个名字三毛，那我以后就叫你毛子了，好记又好和别人不一样。”小胖子咧着嘴笑道。 “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旁边这个人是阿贵，大名叫陈林玉，是和我一个村的。”陈清远指着阿贵对小胖子说。 说完又指着小胖子：“这个小胖子他叫王春生，家就是小河村的。” “嗯，我现在已经升到大班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叫我。” 陈林玉说完就走了，他和三毛在村里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主要是一家在村头一家村尾，前两年三毛他奶奶把他看的又严，大一点了他又上学去了，所以他和三毛也没什么话说。 这次过来还是他爷爷交代过要照顾一下，回家也好交代。 吃过午饭后，陈清远和小胖子两两挨在一起晒太阳，今天的天气很好。 没有吹冷风，阳光照在身体上暖乎乎的，让人直想打瞌睡，其他人也一样，三三两两靠在一起。 突然间，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提醒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 原来上次给他们开门的小童也是小班的一员，叫王志明，平时除了和他们一起上课外，还要帮夫子提醒到上课的时间。 学子们起身进课堂，各自坐在凳子上，等待夫子的到来。 很快，王夫子还是先来小班。陈清远等人坐直身子，目视着前方。 王夫子还是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拿着书本，温和地说：“我们先来温习一遍早上的，读好了就教你们写字。” 他在上面读一句，蒙童们读一句，最后还让同桌互读，见效果不错，就开始教他们写字。 王夫子自己也是一个农户出身，他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小时候父亲为了让他读书，不惜和家里人闹翻、分家，最后才送他进学堂读书识字。 只是他读书的天赋不好，花费了十多年时间，到了二十几岁才考上了童生。 在和媳妇成亲后，再去考了几次，把家人拖累得不行，才幡然醒悟开了这个私塾，赚钱补贴家用。 所以王夫子教写字一开始并没有让他们用纸写，现在他们连笔都还不会抓的小孩，用纸写纯纯就是浪费。 他也知道蒙童们大部分都是农户出身，能省一点是一点，就先教他们在桌子上用水蘸着写。 教完就又让他们自己在桌子自己练习，他还要去教大班的四书五经。 读书是枯燥也是很需要毅力的，特别是在冬天。 陈清远写了一会就揉一下手指休息，实在是天冷水也冷，写了一会手指就受不了，得揉一下让手暖和起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申时，也就是下午的17点。 等王夫子说了一声“下课。”大家就急忙收拾东西，往外跑。 第17章 第一次放学 陈清远走出院子，和小伙伴分开后，就看见陈大竹在不远处站着，连忙跑过去说：“爹，你来了啊，等很久了吗？” 陈大竹把儿子手里的篮子拿走，笑着说：“没有很久，刚刚到的，今天学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今天回到家后，他干活都利索了，一直担心儿子在学堂的情况，想着他会不会被人欺负。 陈清远骄傲地看着自家老爹：“老爹，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这么聪明，学习也是分分钟的事，还有我今天已经交到新的朋友了。” 陈大竹看着有点臭屁的儿子，揉了揉脑袋，一脸笑意：“那就好，我就知道我儿子是个聪明的。” “对了，你看见村长家的阿贵没有，我怎么没有看见他出来，出门前村长还拜托我一起把他孙子接回去。” 陈清远瞄了瞄门口， 说道：“那不是了吗，现在出来了，他和我不是一个班的，我是小班，他是大班，上课不是在一块。” “没大没小的，你要叫他阿贵哥，虽然咱们家和村长家已经出了五服，但是毕竟还在一个族谱上，按排名你得管他叫哥”。陈大竹弹了弹儿子的脑门说。 “哎呦，老爹，你就不能轻一点。” 陈大竹没有理儿子这个活宝，而是一边招手一边大声喊：“阿贵，这里，你爷爷有事来不了，叫我把你接回家。” “大竹叔，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我已经是九岁的人，平时放学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陈林玉提着篮子走过来说道。 “那不一样， 今天是第一天开学，再说了你也才九岁，在你大竹叔的眼里还是小孩子一个，再说赶一只羊是赶，赶两只羊也是赶，没什么差别。”陈大竹笑眯眯地说，今天儿子上学，他看什么都觉得很高兴。 “哇，老爹，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有文化了，你平常不是这样说话的。”陈清远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家老爹。 \" 你都进学堂读书了，你爹我说话不得的有文化一些，不然被别人笑话。\" “好了，咱们回去了，再不回去就得抹黑回去了。 ”陈大竹说完就领着两个小的走出了小河村。 花了半个小时回到了陈家村，在村口他们就和陈林玉分开了。 在陈家村村口不远处是有一棵二十米高的大榕树。 据说是在村民还没有来这定居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大了，而且经过了三十年，还是没见长多少。 所以陈家村把它当做村口的守护神，平时过年过节时都会拿东西来拜一拜，祈求平安。 而且住在这附近的人家。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会拿着一个个大碗坐在大榕树下吃饭聊天。 他们见三毛带着书包，就七嘴八舌地询问是不是去读书了....... 得到肯定后，一个个都开着玩笑。 “大竹兄弟，你家日子过得不错哟。” “都能送三毛去读书了…….” “咱们村除了村长家就只有你家娃子去学堂了，你以后不得是做老爷的命了。” “……” 陈大竹也笑着说道：“哪里，他就是去学堂读几年书而已。” “我们家就三毛一个男娃，不舍得让他像我们一样，靠天吃饭，去读点书说不定能读出点名堂来。” 一阵玩笑过后。 有的人看着三毛小小的脸庞，有着其他小孩没有的沉着稳定，觉得以后说不定老陈家真的能出一个会读的，顿时羡慕不已。 有的人脸上表现出的却是嫉妒，凭什么我都吃不到饭了，你老陈家又是新衣服又是进学堂的。 不过还住在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看的陈清远一头黑线，谁说农村就没有尔虞我诈的，这不就是了。 我没有的东西你也不能有，我穷的时候你也得穷。 陈大竹和大家说了声天要黑了，要赶紧回家吃饭了，大家才一一散开。 等他们父子快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回头一看，只有零零星星的光亮从各个村民的屋子透出来，整个陈家村一片安静祥和。 他们父子俩在远远就看见自家小院门口的灯笼下站着一个人，等陈大竹走近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媳妇吗？ 这么冷的天还在等他们爷俩回家吃饭，顿时心里像吃了一碗热汤一样暖烘烘的。 于是快速走过去，装着一脸地不高兴：“媳妇，你在屋里等我们也是一样，在门口这么冷，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是啊，娘，不用等我们的，天冷在屋里等着就好，冻生病了还要花钱治病。\"陈清远附和道。 “这不是见你们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心里慌坐不住，就出来看一看，没想到刚刚出来就看见你们了。”林花儿笑着说道。 “那我们快点回屋吧，在这怪冷的，大家还等我们吃饭呢。”陈大竹说完就拉着媳妇的手往堂屋走。 三人一进到屋里，奶奶立马围了上来“怎么这么晚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陈清远放下书本，连忙说道：“没有的，奶，我们在村口和其他叔叔婶婶说了一会话，就晚回来了。” “那就是好，孙子，今天上学堂学习的怎么样，能跟得上吗。”奶奶一脸焦急地说道。 “奶，我学的很好，今天夫子教了三字经，我现在背给您听。”陈清远说完就背起了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稚嫩的童声响在了这有点破旧的茅草屋。 全家人没有去过学堂，也不知道三字经有多少字，陈清远就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把三字经背了一半出来。 “好，好，我们老陈家终于也出了一个读书人了，要不是不能随便开祠堂，我现在就想给祖宗上香，好让他们知道我们老陈家终于要不一样了。”老陈头拍手说道。 “爹，从小我就知道三毛就不一样，别人玩泥巴他不玩，打小就是个聪明蛋。”陈大林也高兴地说道。 就连二婶也跟着说：“是啊，爹，这些年我也看清了，我和大林现在就只有二喜一个女儿，以后的日子就看三毛给我们摔盆了。” “二叔二婶，你们还年轻，说不定以后，我就有弟弟了。\"陈清远见二婶这样说心里有点不舒服。 二叔二婶今年才二十五六岁，比他上辈子都大不了多少，就连他爹也才是二十九岁，还非常的年轻，完全可以再生一个。 “希望吧，我现在也是不抱什么希望了，先顾着二喜再说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了。”李大丫低着头小声音说道。 陈清远见这个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幸好最后是爷爷说了：“今天是三毛去读书的大喜日子，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家出什么事了” 才结束了这个压抑的气氛。 因为今天是孙子进学堂的大事，中午钱氏特地去隔壁村的猪肉摊割了一斤肉回来。 晚饭是一大碗猪肉炒大白菜，一盆水煮白菜，黄豆饭。 幸好现在天气冷，之前种的白菜收了之后，放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就能放很久，不然现在都没有青菜吃了。 第18章 记忆力好 吃过晚饭后，陈清远就打算回房间继续看书。 因为今天他就发现了，重生后他的记忆力好像比上辈子好了不少。 上辈子他背课文的时候要反复不停地看，背一会就得停下来再看，但是今天他就看了三字经几遍，就能大概背下来。 虽然也有上辈子看过的缘故，但是上辈子最后一次看，离现在都过了七八年了。 他又不是过目不忘的人，这个知识就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今晚他得试一试看看。 不过也有可能是幸运值加成的关系，随即打开技能板，见已经由六十升到了七十五，看了一会就关了，还是读书的事情比较重要。 想到这就立马行动起来，回到房间坐在刚刚做的小书桌上，这个一米高的小书桌是他爹前两天在去了王夫子家后，回来特地用家里的木头做的，坐上去刚刚好。 陈清远从小篮子里面拿出三字经，翻开书本先是看一遍，然后盖上在心里默默背诵。 发现真的已经能把大部分背下来了，接下来他只要听夫子解释文中意思，再加把劲背熟透就可以了，再怎么说咱上辈子也是考上过一本的人。 还有现在我还没有学会抓毛笔字，用纸写字太浪费了，上次买的一刀纸才是七十张，一张差不多就是三文钱。 一个肉包子才是两文，比肉包子都贵了一文钱，而且这还是最差最便宜的纸了，真的垄断行业就是最贵的。 果然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只要垄断的东西，价格都贵。 可惜这里没有黑板，不然练字就不用水蘸着写了，冬天用水写字真的是太冷了，现在手还是通红，不知道久了会不会得冻疮。 不过没有黑板，我可以用木头或者大石头代替呀，这里木头和大石头大把，找一个平整干净的就行。 最好就像床上的木板一样，粉笔也可以用木炭代替，灶房每天都有木头烧完留存下来的，我真是天才啊。 陈清远放下三字经，下了凳子直奔灶房而去。 此时灶房就只有三个姐姐们围着一个小烤盆在烤火，可惜老爹不在，不然都可以直接叫他帮弄一块木板了。 不过也没关系，我现在先随便找一个木头就行，实在不行，就在地上写也是可以的，上辈子又不是没有干过。 “大姐，咱们家灶房现在有没有木头烧下来的小木炭，帮我找一块，我有用。”陈清远一进来就说道。 “小弟，你要木炭干啥，弄的手黑麻麻，又脏。”大喜说完还是找了一个木炭出来，递给了弟弟。 陈清远挠了挠头笑着说：“嘿嘿嘿，大姐，夫子今天教了我写字，我想先拿木炭试着写，这样不用浪费纸。”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要学写字吗？我可以教你们。” 陈清远见姐姐们没上过学，有钱的人家还可以请女夫子来教读书写字，没钱的人家每天就忙于干活，为了生存而努力。 就像他的姐姐们一样，现在一个字也不会，现在她们的年纪在上辈子也不过是刚刚上小学而已，再过几年到了十五十六岁就要嫁人了。 想到这陈清远的心里就很烦闷，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情况，不可能叫姐姐们到了年纪不相看人。 现在只能尽最大可能地帮姐姐们学会一些别的东西，像现在教读书教写字就是最好的方法。 还有就是他最好快一点考上秀才，哪怕是童生也好，这样媒婆给找的夫家也会比现在的农户好得多。 二喜和三喜一脸兴奋地看着弟弟，在她们看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永远是新奇的，更加不用说读书写字这种她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东西了。 “小弟，你不用教我们，我们是学不会的。”大喜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读书人是很难见到的，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个读书人，自然读书和写字也是很难的。 “大姐，写字很简单的，你们先试一试，不行再喊停。”陈清远不想放弃，还是铁定了心。 “是啊，大姐，我们先试一试，不行不学就是了。”三喜站起来叉着腰说。 “对啊，大姐，小弟既然想教我们，我们学就是了，不会我就不学。”二喜也附和着。 二姐平时被村中的小孩说自己爹娘就是因为她才没有儿子，在家里经常想方设法降低存在感，很少在参与大家的说话。 虽然每次听到这么说，他们都会骂回去，但是二姐肯定是往心里去了。 每次陈清远都怕她会自闭，幸好有三姐这个大咧咧的，什么都看不出，经常和二姐有说有笑，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清远拿着木炭想了想，决定先教一点简体字，后面再教繁体字，这样比较好上手。 于是，陈清远就在地上一连写了三个字，指着说道：“这个是一，这个是二，这个是三，都是很简单的字，看看是不是就像三个树枝摆在地上。” “真的耶，第一个字是一根，第二个字是两根，第三个字是三根。”三喜一脸惊奇。 “那我们就继续，我写一个你们写一个，争取今天多学一点。”陈清远见姐姐们已经写了这三个字，就用脚擦去，继续下一个。 就这样，陈清远教了姐姐们六个字，从一到五，和大姐的大字。 姐姐们学的很快，在地上不停地画来画去，虽然字还有点难看，但是谁管它呢，又不是用去考试，只要学会了就行。 最后，还给三个姐姐们布置了明天的任务，就是在他去学堂的时候，没事情做就在家里写一写，等他放学回来了再检查。 陈清远简单沐浴后，躺在床上和陈大竹说：“爹，你明天能不能帮我做一块小木板，就像咱们屋这个床板一样，就是要小一点，薄一点的，我想要拿它练习写字。” “好的,明天我去找一找，给你削一块，快点睡觉，明天还要送你去学堂。” 爷俩说完就呼呼大睡了，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一个是上学走路累的，一个是担心这担心那累的。 第19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次日一大早，陈清远照样还是最后一个起床。 他爹和娘早早就起来了，在睡梦中的他，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起的。 在院子里简单洗漱后，陈清远在院子里做起了广播体操。 从今天开始他要来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既然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去考科举，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身体。 单单是最开始的县试就有四场，每场为一天。 更加不用说后面的考试了，现在不提前锻炼出一个好的身体来，到时在考场上，功亏一篑哭都没有地方哭。 简单锻炼过后。 陈清远和家人坐在堂屋吃早饭，今天的早饭是白菜粥和咸菜，就他自己面前有一个鸡蛋羹。 不过陈清远没有吃，而是分给了三个姐姐。 现在他脸比之前圆润，一看就知道营养已经上来了，但姐姐们还是一头黄发。 吃过早饭，林花儿从灶房把儿子的小篮子拿出来，里面已经放好了陈清远中午要吃的食物。 于是对坐在凳子上的丈夫说道：“要快点出门了，再不出门你们就要迟到了。” 陈大竹点了点头，一手拿着篮子一手拉着儿子的手快速地出了门，来在村口就看见就村长家的陈林玉已经在前面急走。再不快点可就真的要迟到了。 昨天夫子在学堂上已经说过规矩，谁早上迟到谁就在屋外罚站一炷香，他陈清远可不想丢脸。 三人最终赶在最后一刻，走到了小河村私塾。 这个时候私塾门口还是开着，私塾是到时间了夫子的家人就会出来把门关上，直到放学才重新开。 陈清远在门口和他爹告别后，就提着篮子走进了学堂。 小胖子王春生是本村的，他家离私塾很近，他爹今天因为要出门给人杀猪，就早早把他送来了。 这时看见陈清远进来，连忙说：“毛子，你怎么来这么晚，我都到了有一会儿，其他人我都不认识，都有点无聊了。” 陈清远放下东西坐了下来，有点无奈地对着小胖子说：“我家在陈家村呢，走过来要两刻钟，哪像你出门一会就到了，要是刮风下雨我还要走更久。” “再说你要是无聊，就先温习昨天夫子教的知识，今天夫子可是要检查的，背不出来是会被戒尺打。” “什么，你不早点说，夫子都快来了，我昨天放学后就在家烤火了，实在是这里太冷了。”小胖子大惊失色道。 陈清远有点无语了，他刚刚到怎么早点说，但还是有点看不过眼，就在旁边一句一句教，当做自己也在重新学了一遍。 昨天夫子一共教了十二个字，一会儿功夫就教了两遍，见小胖子重新掌握了，他就用手在桌子上慢慢比划，写了几遍后王夫子终于走了进来。 陈清远这些蒙童立马起身，向夫子问好。 王夫子站在前方，看着下面这些小童，板着脸严肃地问:\"昨天教的字，今天还是否记得，谁先来，给我背一遍。\" 大家一动不动，没人说话，也没人站起来，夫子见都没人回答，就说：“都没人起身，那我就随便点了，就从门口后面开始吧，陈清远你先来。” 陈清远就知道，在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最怕点名了，每次都会点到他，于是站起来，从人之初开始背起，一下子就背到了习相远。 十二个字对于陈清远来说肯定是不难，但是到其他人就有些磕磕巴巴，特别是身边的小胖子，背的汗都出来了，不过幸好都背出来了。 王夫子见第一次教的都背出来了，虽然有点不尽人意，但是因为是蒙童，要求没有太高，最后背出来就行。 于是接着说:“今天我们接着学下面的，还是我读一遍，你们跟着读一遍，在这中间不能交头接耳，要坐直身子。” “昔孟母，择邻处.......” 就这样，早上王夫子比昨天教多了一些，想看看这些蒙童能不能跟得上。 跟得上就教多一些，跟不上就减下来，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今天单单上午就教了十二个字，昨天是上午才教六个，下午也是教六个。 再说经过了检查这一趴，大家的学习态度也比昨天好， 每个人把身板都坐的直直。 陈清远虽然三字经已经会了，但是还是和大家一起学，一字一句读出来。 陈清远在昨晚睡觉前就想好了，刚刚开始就和大家一样的进度，只是在学的时候比其他人好一些就行。 让夫子先觉得自己比其他学子聪明一点，多关注自己，得到有时机了再表现自己，最好是能快点考上童生就最好。 不过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让人误会是神童就不好了。 他只是记忆力好一些，远远达不到过目不忘的地步，捧的越高，跌的就越厉害。 王夫子今天改变了教学的进度，陈清远已经从大家的脸上看出吃力的神情。 毕竟都是第一次上学，又是几岁的小孩子，不仅要坐一个早上，还不能随便说话，还要学习写字。 不过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越是贫困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承担家庭的重担，学会了独立和坚强。 这种生活经历让他们更早地成熟，懂得生活的艰辛，也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虽然大家再怎么坐不住，都没人乱动乱说话。 因为都知道是花了很多钱才能来学堂，上学前家里人一再强调要好好学，不能浪费了钱。 所以大家一直到了下课学堂的秩序还是好的。 第20章 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中午下课，陈清远还是和昨天一样坐在门口上吃饭。 但是今天众人都没有出到院子里晒太阳，学习了一上午实在是太累了，一个个拉紧衣服趴在了桌上休息。 休息时侯的时间总是变的特别快，感觉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又到了上课的时间。 大家揉了揉眼睛，坐在凳子上等待王夫子的到来。 很快，王夫子就出现了在教室门口，下午先是再学十二个字。 听到今天就学这么多，陈清远耳朵里都听到了大家放松的声音，因为都怕夫子下午教的又是和上午一样，实在是记不住啊。 朗读了几遍，王夫子又是带大家读一遍上午教的，就开始教写字。 今天不用水蘸着写，王夫子给每个人分了一小盆细沙，让大家就在沙子上写字。 陈清远一边写一边想着，如果老爹找不到好的木板，自己也可以弄这个沙子，简单又方便，还没有拿木炭脏。 现在即使陈清远已经表现出自己也是第一次学，但是还是比其他人快掌握，引的夫子一顿表扬，让其他蒙童一阵羡慕。 每次当夫子教一个字的时候，都会站在旁边看着蒙童写，陈清远都是最快写出来。 这种写字能力！ 把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的王春生看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看自己的小胖手，再看看陈清远的手，都快要哭出来了，怎么人和人的差别这么大。 王春生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手慢慢写着，陈清远看着他这个样子差点都要笑出来了，真的是太搞笑了。 不过小胖子他爹是个杀猪匠。 附近几个村子只要有红白喜事，或者是过年过节要杀猪的，都会上门找他去。 他在学堂要是学不去，还有后路那就是继承他爹的工作，未来的生活照样比一般人过得好。 陈清远他自己呢? 他家一共就只有十亩水田，两亩旱地，另外加上家里的几间茅草屋。 这还是和他二叔还没有分家的情况下，一旦分了家，财产还要减去一半。 因此，人和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所以陈清远比别人清楚，他就只有努力读书考科举这一条路。 他不像别人还有后路可以选择，他在心里时刻告诉自己就只有一条路，别的路都行不通。 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专注，才能让自己更加不怕吃苦。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又到了学堂放学的时间。 王夫子还是和昨天一样，说了今天的作业就是今天学的字，明天上课了照样是要检查，谁要是背不出来，就得吃板子。 等王夫子一离开教室。 小胖子立马收拾东西飞奔出去。 连招呼都没打就出了门，今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需要回家吃点肉补回来。 其他人也是一点都不想待在学堂，紧跟其后出了门。 而陈清远因为怕衣服有沙土，在原地好好检查了一番，才收拾好书本和篮子。 现在他的衣服不多，这一套衣服他还得再穿两个月，到天气暖和了才能换洗下来，要是弄脏了他也得继续穿着，谁让这里没有洗衣机呢。 陈清远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提着篮子慢慢走出了学堂，这次他爹终于学聪明了，就站在大门口旁边，一出来就看见他了。 陈大竹见他今天这么晚出来了，一脸担心道：“三毛，今天怎么比昨天晚出来了，是不是被夫子罚了。” 陈清远哭笑不得，“爹，你想哪去了，我今天还被夫子表扬了学的比别人好，怎么可能会被罚呢。” “那就好，被表扬了就说明我家三毛是会读书的，爹放心了不少。”　陈大柱高兴道。 “爹，我们快点回家吧，再不回去娘又要担心了。” “好嘞。” “爹，昨天我要的木板你弄好了没。” “那还用说，你爹我的效率没得说，早就给你做好了。” 父子俩一边说话，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在旁边的陈林玉看着这一幕，觉得村里人说的没错，大竹叔家果然是很宠这个唯一的男娃，其他人家都是隔辈亲，就他家不一样。 因为今天没有和村民聊天说话，他们父子俩和陈林玉分开后，就直接回了家。 这时天上的太阳都还没有下山。 家人还在准备晚饭，陈清远想去帮忙，发现没有用的到他的地方，生火和洗菜被姐姐们包了，炒菜他又不会，就被推了出来。 陈清远坐在院子里，看着陈家村的天边挂着一轮暖色调的夕阳，今天的它似乎并不急于结束下班，而是将金黄色的光辉斜洒在大地上，给寒冷的空气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而在陈家村西北边的山峦在夕阳的衬托下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它们仿佛就是大地上的巨人，静静地看护着这片被夕阳染了色的土地。 这一刻，冬天的寒冷仿佛都被这份温柔所融化，留下的就只有宁静与美好。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今天菜品是鸡蛋羹，一盆炒南瓜，一盆芋头饭。 吃过饭后，陈大竹将一块长宽五十厘米左右的板子交给了儿子。 陈清远上下看了看，对这块木板很满意，陈大竹也很多满意，他们一个是对木板不需要返工而满意，一个是对自己弄出来的作品而满意。 陈清远去灶房拿了几块木炭，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发现效果还不错，就拿着它回了房间，准备练习一下今天夫子教的字。 今天夫子可是说了如果要去科举，字就不能太难看，不然不管你写的多好，试卷都有可能因为字丑而被直接放弃，所以他还得好好练字才行。 最好是等以后有钱了去买一些当今大儒的字帖进行临摹，大儒的子弟都是桃李满天下。 说不定你写的字刚刚好是考官喜欢的，那你就离成功近了一步。 陈清远在房间内练习了几遍，觉得今天的任务就到这了，于是就放下了木板，一会他还要去教姐姐们写字，忙的很。 来到灶房，看见除了三个姐姐外，他爹和娘也在。三个姐姐在跟着林氏学女红，陈大竹则是在筛选水稻种子。 现在已经是二月。 最近天气已经在渐渐回暖，水稻种准备要育苗，现在的任务是要先把一些腐烂、损坏的种子及有杂质去掉，保留质量高、颗粒饱满的种子。 然后放到太阳底下进行晾晒，晾晒几天后，就准备找一块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排水良好的地块作为苗床。 苗床上面最好是铺一层水塘底部的淤泥，这样好让种子发快速芽，在这期间还得注意保持苗床湿润，及时浇水，除草。 过了三十天左右就可以进行水稻插秧了。所以最近家里又得开始忙活起来了。 第21章 徭役 陈清远在检查了姐姐们昨天的作业后，又教了一些新的字，就和爹娘说了一声就去沐浴了。 今天他又是玩沙子又是拿木炭的，总感觉身体比平时要赃一些。 晚上，陈清远躺在被子里，在脑海一遍又一遍背诵课文，在感觉眼皮顶不住了才睡了过去。 ....... 时光匆匆。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进入到了四月下旬，陈清远每天就不停地在私塾和家两点一线之间往返。 陈家村因为比较靠近南方，此时的天气已经很暖和。 春耕也已经在前段时间完成了，走在陈家村各条小路旁，会看见青苗一片片，郁郁葱葱，壮观极了。 一眼望去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波光粼粼。 在一棵棵青苗之间有着一只只小蝌蚪在欢快地游来游去，它们摆动着黑色的小尾巴，时而聚集成群，时而散开游走。 而从远处飞来几只白鹭，优雅的降落在水田中，它们或是低头觅食，或是漫步在田埂上。 青苗、蝌蚪和白鹭交相辉映，都在享受这个美好的春日时光。 而就在这美好的时光中，一阵持续不断地敲锣声打破了这个画面，陈家村的人们也被这个声音叫醒从家里走了出来。 今天正好是私塾休息日，陈清远跟着家人一起赶到村口，却发现在村口的大榕树下站着两个官府的衙役。 只见一老一少都身穿一身青蓝色的差役服，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腰带。 年老的衙役左手拿着一把刀，年轻的衙役则是拿着刚刚发声音的铜锣鼓，锣鼓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显得颇为沉重。 似乎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时刻，准备用这面锣鼓来宣告什么。 等村长从田里急匆匆赶来的时候，村民已经站在远处了。 只是没有人敢上前去和衙役搭话，在他们心里，官吏都是吃人，没什么事情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二位差爷，我是陈家村的村长，不知二位来我们陈家村有何贵干。”陈有为小心翼翼地上前和衙役问道。 两位衙役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年老的说道：“陈村长，我们这次前来是通知知县大人的话，大人准备打通咱们县和隔壁上林县的官道，需要每家每户抽一个男丁前去修路，这次徭役是新来的知县黄大人第一次安排的通知。” “什么，徭役，这好端端的怎么通知要去徭役，差爷能不能用银子抵？”陈有为不死心地问道。 年老的衙役摇了摇头，说道：\"这次徭役不能用银子抵，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人，陈村长，你快点安排下去，明天就要出发去修官道了，我们两个也要去下个村子通知了。” 说完就带着年轻的衙役走 了，他们还有好几个村子还没有通知呢，今天通知不到，他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次新来的知县大人是从上面下来的，就为刷一个好的业绩。 但是谁也没想到新官第一把火就烧到这上，还是快点通知才是最要紧的，想到这立马加快脚步。 “村长，刚刚两个差爷来咱们陈家村是干啥？”衙役刚刚走，村民就围着了上来，一个大叔大声问道。 “是啊村长，咱们村除了交粮的时候来差爷，其他时间都是没见过他们来的。”另一个年轻一点的人问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村长，就在等他开口说话。 陈有为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看着大家说道：“刚刚两个差爷，是来通知徭役的，这次新来的知县大人准备打通与隔壁上林县的官道，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人，这次不能用银子抵消。” “什么，徭役？这个新来的知县大人好好的做他的知县就好了嘛，修什么官路啊。\"村长话刚刚落下，人群就炸开了。 “好了，既然每家每户都有人在这里，我就不用一家一家去通知了，你们回家自己商量由谁去，明天早上统一在大榕树下集合。”陈有为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怪大家的反应大，实在是徭役太辛苦了，又没有钱，还有可能会丢掉性命，这不得不让人想尽办法避开。 前几年那次还可以出钱雇人代役，现在连这个也不给了，不过也没什么人会用银子去抵。 抵一次就要十两银子，平常人家攒个七八年才有这个钱，所以也没人舍得出钱雇人代役。 在南临朝的徭役主要有三种，分别是力役，军役，杂役。 力役是强制百姓从事的各种体力劳动，像参与道路、桥梁、宫殿等大型工程的建设，以及农田灌溉。 剩下的两种，军役主要是强制征召一些百姓加入军队服役，包括有接受军事训练、负责地方治安、保卫都城等。 最后的杂役则是强制老百姓从事一些杂项的工作，如看守城门、清洁街道等。 像这次的修路就是力役。 陈清远跟着家人一路走回了家中，路上大家都沉着一张脸都没有说话。 一回到家中还没有坐下来，钱氏一脸担忧的问道：“老头子，这次徭役由谁去，这个修路可是一个大工程，没有个把月恐怕都回不来。” 老陈头没有直接回答钱氏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说道：“大竹，这次徭役怎么安排，你来说说。” “爹，这次徭役就由我去吧，您和二弟就在家里给田里除草，再说了三毛读书这事我们已经占了便宜，不能事事都让二弟一家吃亏。 陈大林原本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媳妇拉住了，他就住了嘴，没有说出话来。 林花儿听完丈夫的话眼睛变得通红，靠在陈大竹身上不说话。 她也知道，儿子还要读很多年书，还要靠家中出钱，她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但她就是难受。 陈清远也挨在三个姐姐旁边，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现在年纪小，在家里没有话语权，说什么也没用，说白了一切都是穷引起的。 要是现在他考上秀才就好了，家里就不用安排人去服徭役了，陈清远再一次意识到秀才的分量。 老陈头狠狠吸了一口烟道：“好，这次就由大竹去，老婆子你们现在就做一些干粮出来。” “还要把以前徭役的被子拿出来晒一晒，几年没用了可别是坏了，现在才四月份，修路都是在山里晚上还是冷的，别让儿子冻坏了。” “好嘞，我们这就去准备，你们男人就在这再好好说说话，看看有什么还要注意的。”钱氏说完就带着两个儿媳妇急匆匆去了灶房。 老陈头见孙子和孙女都还在堂屋，就打发他们走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该干嘛就该干嘛去。 陈清远回到房间，坐在小书桌上，一时间沉不下心来，看书也看不进去，在看了一会窗外后，就拿出毛笔和纸来练字。 现在学堂已经教完了三字经和百家姓前面一点点，怎么握毛笔字也一起教了。 现在休息时他就用毛笔写字，不说要达到多好看，只要处在中等水平就可以了。 第22章 就近原则 陈清远这个时候把全身心都投入到练习写字当中。 把一张黄麻纸的正面写的密密麻麻，再翻过来把背面也写的密密麻麻，直到都写不下了才停了下来，揉了揉腕骨。 现在他才六岁，一天也不能练太多的字，一天两张就刚刚好，练的多了会对手的生长不好。 但是他也不会全是在纸上写，还是经常会在木板上写字，纸要省着用，所以平时只能通过多读多背。 于是又把书本拿了起来，小声朗读，从三字经开始到百家姓前小一半部分，又从百家姓读到三字经。 反反复复，一边读一边背，力求做到只要一看见这句话就能联想到它的上下句是什么。 在陈清远读书写字的时候，男人们是到田里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死苗的，有没有生杂草的。 女孩子们则是出门去割鸡食和摘野菜，现在这个时节的野菜正是生长得最多最嫩的时候。 路边，水边到处都是，随便摘一把都可以拿回家炒菜，女人们还是在准备去徭役的东西。 一时间家中又是安静了下来。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家村到处都弥漫着肉香味，明天就是家中男人去服徭役了，白天家家户户都去镇上买肉。 一时之间把肉摊围得水泄不通，肉摊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是有人悲有人笑，世事无常情难料。 晚饭过后，天上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就像老天爷在默默哭泣，给整个宁静的小村庄披上了一层轻纱，同时也带来了一丝沉重，雨丝轻轻拂过屋檐，却无法散去空中的忧愁。 家里除了老陈头出门去村长家打听打听消息外，其他的人都在给陈大竹收拾东西。 有人在装干粮，有人在整理衣服，有人在整理被子，有人在收拾斗笠和蓑衣，都怕有什么东西给漏下了。 特别是蓑衣。 在林安县每年春天和夏天都是雨水最多的时候，动不动就来一场雨，因此，去徭役就必须得带上蓑衣。 “爹，你去修路可要小心啊，我在家里等你回来。”陈清远小小的身子挨着陈大竹说道。 这辈子他就这么一个爹，可不想他爹出什么事。 “那还用得着你说，你爹我又不是第一次服徭役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家好好读书写字。”陈大竹用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说道。 “大竹，今天村长已经去镇上打听了，这次修路咱们陈家村的人还是分到一块，就分到龙门镇附近的官路，就近原则也方便管理。”老陈头带着斗笠从村长家回来立马说道。 “那就好，就在咱们镇边上就好，离的近些也好。”钱氏听到这个好消息，放下手中的东西后高兴道。 林花儿听到就在镇上附近的官道修，从早上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不少。 手上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孩子他爹在镇上附近服役，离家近一些，有什么事情也好通知。 “那爹，村长有打听到是要修多久吗？”陈大林连忙问道，虽然不是他去服徭役，但是他和他哥从小就穿着一条裤子长大，关系非常好。 老陈头回复二儿子的话：“要去修二十天左右，现在也没有确定下来，要看具体的情况，要是修的快就二十天，修的慢了可能就得要一个月了，唉，说不准。” 幸好现在农忙已经过去。 农户平时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在家里修修农具或者是到田里看看水稻的生长情况，不然耽搁了地里的种植可就出大事了。 林安县的知县是上个月刚刚来上任，想利用这段不忙的时间安排人去修官道，好打通和隔壁县的交通，提升林安县的经济收入。 家里几个人讨论了一阵子也讨论不出什么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 陈清远从睡梦中醒来后，发现雨已经停了。 还是照常和以往一样起床，练广播体操第六套，然后吃早饭。 至于他爹陈大竹天不亮就起床去和村里的人集合一起去服徭役了，所以他起来后就没有看见他了。 吃过早饭后，林花儿还是一脸忧愁，从灶房拿出装午饭的小篮子递给了陈清远。 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家人送去私塾了。 前段时间他已经跟村长家的林玉哥说好了，早上叫他在村口等他一起上学，下午放学了也是两个人一起结伴回来。 陈清远和陈林玉两人拿着各自的东西，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小河村私塾走去。 不小心不行啊，昨晚刚刚下过雨，使得平常结实的小路变得泥泞，滑溜溜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倒。 下雨过后，小路上不时出现一个个小水洼，就像一面面镜子，映照着蓝蓝的天空和稀疏的云朵。 踩在这样的小路上，脚下会发出“吱吱”的声响，小路两旁的野草和野花也被雨水洗涤得更加鲜绿和娇艳，这样的一切，让陈清远的心情不至于太糟糕。 两人花了比平时多一点点的时间，顺利地来到小河村私塾，进了小院门，陈清远和林玉哥摇了摇手就走进了小班。 在和早早到了的小胖子打了一声招呼后，陈清远把自己的午饭放到了小厨房，才坐到凳子上拿出书本温习。 这时王夫子也从外面走进了课堂，夫子今天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小河村也是属于林安县管辖，照样每家每户都需要出一人去服徭役。 王夫子虽然可以开私塾，但是他也只是一个童生，做不到能让家人免徭役的地步。 所以昨天一家子就谁去服徭役闹了一晚上，最终是由二儿子去。 王夫子让蒙童们先读一遍教过的百家姓，然后再抽人检查起来背书，就陈清远和夫子家的小孙子王志明背的还不错，得到了表扬。 其他人背的断断续续，而身边的小胖子王春生更加差，支支吾吾的，最后干脆背不下去了。 这让王夫子原本不好看的脸直接变成锅底，抽出戒尺对着小胖子说道：“王春生，伸出手来，你爹叫我一声堂叔，把你送到我这来，结果你就是这样读书学习的。” 第23章 秀才老爷的分量 小胖子站起来，伸出颤颤抖抖的小手，两眼一闭一翻开手心。 王夫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用力打下去，把小胖手都打红了。 严肃地道：“背书背得这么差，怎么去考试，你爹供你来学堂读书可不是让你回家去当个杀猪匠的。” “他是希望，你能在读书上有所成就，而不是整天就知道吃就知道玩。” 小胖子想反驳，但是又觉得夫子说的对，捏着衣角，嘴里发出哭音道：“我知道错了，夫子。” 王夫子知道他也才六岁，还是个小孩子，自己是因为服徭役的事搞得心情不好，不能找别人发泄。 于是脸上温和地道：“唉，行了，坐下吧，你也还是个孩子，以后学习上上点心比说什么都好，你多向你的同桌陈清远学习。” 小胖子点了点头，坐下来用衣服擦了擦眼睛。 王夫子转身走回到前面，开始今天的讲课，今天还是教百家姓。 这里的百家姓一共有五百八十六个字，才教了前面的一小部分，三字经到是教完了，三字经比百家姓多一半字，有一千一百四十五个字。 王夫子在上面读一句，下面的学生跟着读一句教了十个字后就停下来了，不是他不想教多一些，实在有些人跟不上了。 就这样教着读了几遍。 等学生都能简单地读起来，就让他们自己先慢慢读，就离开了小班，去到旁边的大班继续教。 王夫子一离开班级，课堂的气氛就有点放松下来了。 背都没有挺的刚刚那么直了，大家也是第一次看见夫子这么生气，一时之间都不敢乱动，乖乖地按照夫子的话说什么就做什么。 小胖子经过了被打这一出，就不敢和大家一样放松了，担心一会夫子回来看见了就又抓他打一次。 所以现在还是把腰坐的直直的，拿着书本在小声读着。 陈清远看见他这样，不由得暗暗地点了点头，夫子打的真是太好，像小胖子这种人就得好好治一治才会安分点。 陈清远收回视线，继续把刚刚王夫子教的字读了几遍，读顺了又盖上书本背几遍，直到能背出来了，才在小沙盘上慢慢写。 虽然上辈子爷爷是语文老师，但是自己并没有去学过毛笔字。 而且，简体字已经成了习惯，在这里他得慢慢改，因为这里都是读书写字使用繁体字，他是会读不会写。 就像以前读英语一样，经常是会读写不出来或是写不对，所以现在他得照着书本一笔一画多练习。 就这样，陈清远把今天夫子教的字练习了一遍又一遍，又把前面教过的知识也跟着过一遍，写一遍。 等都会读会背会写才停下来，真的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像以前刚刚学英语一样，他也是连读都读不会，就在上面备注汉字才记得下来。 突然，一阵“咚咚咚”敲竹子的声音把陈清远从写字中回过神。 原来是已经到中午下课的时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又站起来跺了跺脚。 坐的太久不活动，脚都麻了，才去院子里用水洗了洗手。 这时候整个私塾，就他还没有吃上饭，其他学子已经在吃了。 陈清远这次没有去老地方吃，而是坐到台阶上，中午太阳已经出来，把台阶上的水全都晒干了。 小胖子和其他人早就在那里干饭了，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彷佛是把早上被打的痛苦化为现在的食欲。 陈清远一边吃一边乱想着，老爹现在应该已经是在修路了吧，太阳这么大不知道会不会很辛苦，干的慢会不会被衙役打。 以前看电视里面总是看见有官差拿着鞭子，看见有不好好干活或者干活慢一点的就一鞭子下去。 以前看电视没有感觉，现在来到这了才觉得被打的人好无辜，服徭役不仅没有钱还要被打，果然是要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古代的辛苦。 陈清远吃了几口饭就坐在台阶上看着太阳发了一会呆。 然后转过头看向还在努力和饭碗打架的小胖子，对着他说：“春生，你爹是杀猪匠也要去服徭役吗？” 王春生这时终于抬起头来，脸上还有几粒米粘在上面，把嘴巴里饭菜咽了下去，说道：“要的，今天我起床就没有看见我阿爹，听我娘说他早早就出门了。” 一个和他们一个班的黑小子说道：“听我爷爷昨晚说，以前他们还要去到山里挖石头来修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要去挖石头。” “挖土都这么辛苦了，挖石头更加辛苦，希望就是简简单单修整一下官道就好了，我家这次是轮到我爹去服徭役。”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班的人也凑了过来。 这个学长说完就一脸感慨地走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谁都不想自己的爹去服徭役，但是有什么办法喽？你家没有功名就必须得去一个人。 另外一个大高个也接着说道：“这次修官路在陆地上还算是好的，要是去修水渠水道的，一个不小心淹死了，官府可不会赔偿，死了就是白死了。” 说到了这大家都沉默下来了，这个死字话题太沉重了，一时间都没人接话。 过了一会，才有一个人说道：“要是我现在就是秀才就好了，秀才老爷是可以让家里人不用去用服徭役的。” 这话一出，立马打破了刚刚沉重的气氛。 大家都在说着秀才老爷怎么样没怎么样，又是可以不用人去服徭役，又是可以见官不拜的， 又是可以免田税40亩的。 总之，秀才老爷这个话题是彻底引爆了学子们的氛围。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停下嘴巴，都在幻想着自己是考上秀才的那一刻。 但是考上秀才是何等的艰难，一个县一年都难出一个秀才。 就连他们的夫子也只是一个童生，还是一个排名比较靠后的。 但是就这个童生都是方圆十里唯一一个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这里读书。 大家一会说自己考上秀才好，一会又说考上童生就好了，童生也有资格在村里开一个小私塾。 虽然做不到让家人免徭役，也做不到免田税40亩。 但是一个童生也是可以让普通人高看一眼，做一个夫子也可以不用下地干活，只要有人来读书交束修，就基本能养活妻子和小孩。 说着说着大家就散了。 实在是童生和秀才都离他们太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读书。 第24章 少了最熟悉的人 陈清远坐在旁边一直听着学子们的聊天。 听完了觉得还是孩童的时候最喜欢谈梦想，长大了的人就没有什么时间想这个了。 只会想着明天去哪里赚钱，去哪能赚多一点钱的生存问题。 陈清远坐在台阶上想了一会儿就回课堂休息了，不然下午上课就没有精神了。 下午的课堂，还是和以前一样。 王夫子先是带着学生读一遍上午教的知识，接着再教一点新的知识就接着教大家写字了。 可以在纸上写也可以在小沙盆上写。 在王夫子看来，有些人注定是不走考举的道路，学完蒙童该学的书本就会有一些学子不会再来了。 年年都是如此。 所以在不在纸上写意义都不大，有钱的就在纸上写，没有钱买纸的就在小沙盆上写也是一样的。 以前刚刚开私塾的时候，他还会要求在纸上写，现在他不做太大的要求了，只要在规定的时间上他们把蒙童必须学的书本学会就可以了。 王夫子一个字一个字教怎么写，到哪应该下手轻一点，又到哪需要用力一些。 一点一点地教学子们掌握新教的知识，教完了又是让大家自己练着写，有不会的可以去看看别的学子是怎么写的。 就背着手走出了小课堂，往大班去了。 当王夫子一离开，王春生连忙挪动屁股，靠近正在沙盆上写字的陈清远，小声地说：“远哥，快教教我，我有一些字不会写。” 陈清远还没有写完这个字，没有搭理小胖子，等写完字了，才不急不缓地说：“你刚刚叫我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叫一遍。” 王春生的大脑袋一时间没有理解陈清远的意思，愣了一下，才领悟到。 连忙讨好道：“远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快一点教教弟弟我吧，不然明天夫子要是抓写字我就死定了。” 陈清远用眼睛看了看这个活宝，没有理他，继续在沙盆上练习写字，让他再急一会，谁叫他平时有事就叫远哥，没有事就叫毛子的。 王春生见陈清远没有理他，于是把小屁股挪的更加近，就差坐到腿上了。 看见写完一个字了，就急忙将自己的小沙盆也挪到旁边，让陈清远快教自己。 陈清远怕小胖子把长凳子给弄倒，赶紧让他坐回中间一点，才教他不会写的字，等教完了。 自己又继续练习，一边读一边写，一边背一边写，遇到背不下去的，就翻开书本继续看，看完了就继续背。 背完了还要教小胖子怎么背，说到底是他们是同桌，他也不忍心看小胖子再次被夫子打。 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拿起书本放下书本就到了放学的时间。 等竹筒咚咚咚的声音传来，陈清远和小胖子告别后，就和陈林玉一起一前一后慢慢走回了家。 一回到家中，少了一个人，让陈清远突然有点不习惯。 以前他放学到家，都会看见老爹在院子里干活或者在堂屋里坐着等他回来，现在一下子不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弄得全身心都不给劲。 和奶奶打了一声招呼后，陈清远回房间用黄麻纸，继续练习今天夫子教的功课，现在他去学堂已经很少拿纸去，要拿也是拿一两张去，剩下的都是放在房间里。 由于今天已经在学堂练习了很久，陈清远感觉自己已经很熟练，已经可以在纸上写了，就从小凳子下面把纸拿上来，慢慢铺开在书桌上。 这里的纸还算是比较大，他之前用手量过，大概长是三十厘米，宽是二十厘米。 陈清远把纸从左到右慢慢书写，一边在心里默默读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写，防止墨水掉一大块，把纸弄污渍了。 等把今天的知识写了几遍，正面也写满了，吹了吹笔迹等他它干了之后，再翻到后面写前两天学的。 写完后，陈清远把前几天写的纸再拿出来，对比看看有没有一点点进步，对比完点了点头，字是比之前小了一些，也更加工整一些。 把两张纸卷好收起来，放到书桌最底部，留做日后纪念什么的。 做完今天的功课。 陈清远见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就离开房间去堂屋喝了一口水，到院子里撩起衣服剁起了鸡食，现在每天的鸡都是由他来喂。 一开始姐姐们是不愿意让他来喂的，认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读书人了，不能再做这种事。 但是呢。 陈清远怎么可能会被姐姐们三言两语说服，他现在上学堂读书花钱就已经很愧疚了，放学回家再什么都不做就太不是人了。 最后姐姐们还是被陈清远给说服了，家里的大人见这个情况也由着他们，觉得反正男孩子做点活都是应该的。 随着太阳走进了大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今天的饭菜也做好端到堂屋，今天吃饭大家都没有心情聊天，点着灯快速吃过了晚饭，大家就各自散开了。 现在还是四月，下雨过后晚上还是有点凉。 姐姐们和娘，二婶五个人待在灶房里，就着煮饭留下来的炭火一边取暖一边在做一些简单的针线，陈清远继续来灶房教姐姐们写字。 现在姐姐们是两天学一次，每天学五个字，已经学了一百多个字。 其中大姐是学的一般，全靠死记硬背。 反而二姐是学的最好的，虽然她不怎么说话，但是她最有耐心，教了之后一遍一遍不停地写。 三姐因为坐不住，学的最差的，经常是今天教了明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陈清远每次都表扬二姐：“学的真是好，比我们学堂的一些学子都要有读书的天赋。” 但是二姐都是微微一笑，反而是三姐，在每次他表扬二姐的时候，都要求陈清远也表扬表扬她，她觉得自己学的也不差。 而他娘林氏和二婶李氏呢？ 每次都是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教学，一边小心地做着针线，生怕动作大点会影响到了他们识字。 第25章 晚秋、雨荷、静书 陈清远教完了姐姐们识字，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离开，而是在坐在小凳子酝酿了许久。 才说出了最近一直都在想的问题，“大姐，你们有想要一个大名吗？我说的不是大喜二喜三喜这个名字，而是像我这个陈清远一样的大名。” “可以吗？我就早就想要一个大名了，三喜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咱们村头的有光叔家也有人叫二喜这个名字，和她们一起玩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叫的是我还是她。” 三喜听完弟弟的话，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如果不是看娘还在这，她一定大喊大叫。 大姐和二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她们的眼神里，陈清远还是可以看出她们也是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名。 “那姐姐们你们也学了这么多字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名字？” 陈清远把起名字的问题先推给姐姐们，看看姐姐们有没有特别想要的名字。 “我现在一时想不到特别想要的名字，弟弟你可以帮我起一个吗？”大喜一脸茫然地看向陈清远说道。 ”我，我啊，我有想要的名字，弟弟，你怎么不问问我。”三喜急不可耐地说道。 陈清远还是决定先搞定三姐这个活宝，另外的两个姐姐迟一点也没事。 实在是三姐太吵了！ “那你自己想要什么名字，自己想好了吗？” 这时的三喜又变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刚刚在脑海中划过的东西，现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陈清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被三姐这个活宝给打败了。 咬着牙齿一字一字地说：“那你想好再说，别想一出是一出。” 在一边的林花儿和李大丫两两对视，笑了一下。 她们没有理会小辈们的动作，趁着现在炭火还算明亮，继续做着没有做完的针线工作。 陈清远想了一会儿，对着大姐说道：“大姐，我听奶奶说过，你是十月份出生，十月是属于秋天，又是晚上下雨天的，不如就在陈晚秋或者陈秋玉这两个选怎么样，玉和雨一样的发音。” “那我就叫陈晚秋吧，弟弟，我一个普通农家女用玉的名字不合适。”大喜摇了摇头，说出了想要的名字。 “二姐，你呢？有想要起一个什么名字吗？”陈清远搞定了大姐的名字后，就对着一直在默默思考的二喜说道。 “小弟，我也想不出来要取一个什么名字，但是我比较喜欢河塘里的荷花荷叶，你要不就按这个给我想一个吧。”二喜被弟弟打断了思考后，慢慢说道。 “荷花荷叶啊，那等我想一想。”陈清远见二姐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后，坐回自己的凳子上想了一会儿。 接着说道：“二姐，你觉得雨荷这个名字怎么样，陈雨荷！” 二喜嘴里喃喃：“雨荷，陈雨荷，这个名字挺好的，弟弟，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二喜平时虽然在家里没有被饿着，但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在家里爹和娘总是在讨论怎么才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平时对她的关心就是吃饱穿不冷就行。 而爷爷奶奶，也只是对大姐这第一个孙女和弟弟这个孙子关心一些，其他的时候对她也是偶尔关心一下。 所以不管在哪里，她都像是一个小透明一样，在家里是，在外面和小伙伴玩也是。 她没有想到，在今天她也能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名字。 一时之间，她觉得在家里她也是有一个位置的，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坐在二喜旁边的大姐，注意到了二喜的反应，伸出手来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小心地拍着肩膀安慰着。 而陈清远这个时候，是没有注意到二姐的反应的，因为他快要被三姐给烦死了。 三喜见大家都有大名了，就她一个人没有，急的直接上手抓弟弟的衣服，非要陈清远给她起一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 明天她要到全部的小伙伴面前炫耀一番。 “你又想不到什么名字，又不像二姐一样说出要什么事物的名字，我怎么起嘛？”陈清远一脸无奈地看着三喜。 三喜拿出不讲理的架势出来，死死地拉着弟弟的衣服说：“我不管，我就是要一个好听的名字，你快点想。” “让我想一会，你抓着我的衣服，我想不出来，你先放手。”陈清远一头黑线地看着三喜。 闻言，三喜终于放过了陈清远的衣服，还用干净的手抚平了弟弟被抓皱的衣服。 “三姐，你觉得陈静书这个名字怎么样，你这么急的性子，就需要一个相反的才有意思，对吧三姐。”陈清远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名字。 想出来立马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适合他三姐，她一直都是毛毛躁躁的，起一个安静的名字，就是希望以后她是一个文静的女子。 “弟弟，这个名字好，挺适合小妹的。”大姐终于安慰好二喜，慢慢说道。 “嘿嘿，那我以后就叫陈静书了，大姐你们不要再叫我三喜了，叫我陈静书。”三喜一脸兴奋地不停走来走去。 大家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个活宝。 要不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说不定她现在立马就会跑到村里面，让全村的小孩都知道她叫陈静书了。 陈清远等三姐兴奋劲下来了，就把刚刚起的名字教她们在地上写了一遍。 这时，就连平时最没有耐心的三喜，都安安静静地地上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三个姐姐们都掌握了。 他才和娘、二婶说了一声，就拿了点热水到外面擦了擦身体，就躺在床上了。 第二天早上，陈清远吃早饭后发现，三喜一大早就给家里其他人说了她们的大名。 还跑到村里看见一个小孩就说，她有大名了，以后不要再叫她三喜了，就连村里的狗，鸡都告诉了一遍才回来。 给家里其他人笑的哈哈大笑。 但是其本人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抬起胸脯一脸骄傲 就像一只斗胜的大公鸡。 还让家里其他人给她保证，在外面一定要叫她大名，不能再叫小名，小名只能在家里叫。 第26章 活宝夫妻 转眼之间，时间就过了二十多天，村里徭役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当然陈大竹也不除外，还没有回来。 这给陈清远急的，还以为去徭役的出什么事情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后面还是老陈头看不过去，担心给宝贝孙子给急坏了，才到村长那里问了下才知道。 因为最近林安县时不时下雨，官道修的比预期的慢，还要再修两天才能回来，这才安抚住陈清远焦灼的心，就这样慢慢地又等待了两天。 这一天是私塾一旬一次的休沐时间。 陈清远早上起来后发现，天空像被一层厚厚的灰色绒布给遮住了，太阳也躲进了云层里，不愿意露脸。 上午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读书写字，突然听到大门咯吱一声，连忙放下书本跑出房间，发现陈大竹正在小院子的角落里放东西。 只见他面色蜡黄，手上到处是伤口，身着破旧粗布，色泽黯淡，衣服上到处都是破洞，沾满了黄泥土。 昔日健壮之躯，今已变得瘦骨嶙峋， 从前刚刚合身的衣服变的非常宽大。 这让陈清远一下子红了眼眶，叫了一声“爹”，”叫完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陈大竹听到儿子的声音，转过身体看向屋里，笑着说道：“哭啥，你爹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过来让爹看看，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长高长胖了。” 陈清远用衣服擦了擦眼泪，一下子跑到陈大竹旁边，仰起头来说：“爹，我有好好吃饭，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手上还有这么伤口，痛吗？ “不痛，这都快好了，不信，儿子你摸摸。”陈大竹怕儿子不相信，还把手伸到陈清远的面前。 “爹，我不摸，你快点换衣服，你这个衣服都臭了，中午奶奶给你留了饭，我给你拿到堂屋。” 陈清远转过身跑去灶房，因为他发觉眼睛又要流眼泪了，他不想他爹再看见。 但是陈大竹怎么可能看不见呢，在儿子转过身体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只是没有说罢了。 陈大竹在水井旁边用凉水好好冲洗了身体，就回房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来到堂屋吃饭。 一边吃一边对着陈清远说：“家里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爷爷他们是去田里除草了，大姐是去割苦荬菜了，二姐和三姐是去摘野菜了。”陈清远和老爹慢慢说。 “嗯，最近学习得怎么样，你有没有好好听夫子的话。” “爹，我学习最认真了，王夫子经常表扬我。”陈清远一脸骄傲道。 “爹，去之前不是说修路不怎么辛苦的吗？你怎么是这个样子回来，还有村里的其他人都一起回来了吗？”陈清远见陈大竹吃完饭了，连忙说道。 陈大竹放下碗筷，用手擦了擦嘴，打了个哈欠，慢慢地说：“去之前我们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刚刚开始修路就经常下雨，好不容易把路修平整了，又被大雨冲塌了，就需要到山里挖石头来填补。村里大家都是一起回来的，没有受伤。” 陈清远听到他爹这样说，想到了那天学子们在学堂讨论的话，真的是被他们这些乌鸦嘴给说中，这次也是要去到山里挖石头。 看到陈大竹吃完饭，在连连打哈欠，想到服徭役的这二十几天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连忙说：“老爹，你去房间睡一觉吧，我把碗筷洗一下。” “嗯，那儿子你洗完了就放回到灶房，我回房间睡觉去了。”陈大竹走之前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的，爹，你快回房间休息吧。罗里吧嗦的。”陈清远见他爹洗个碗都不放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陈大竹见此，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舒服得不由伸了个腰，闻着熟悉的味道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陈清远洗了碗筷，路过房间，伸个头往里面看了看，只见陈大竹睡得四仰八叉的。 担心进房间会打扰了他睡觉，陈清远没有回房看书，而是在院子里默默背诵，一边走一边背。 ........ 下午，大家回来后就发现了角落里的东西，就知道是陈大竹服徭役回来了。 每个人都询问过陈清远后，得知他正在房间里休息，就没有去打扰，而是各自干起了自己的活。 该生火的去生火，该洗菜的去洗菜，该炒菜的去炒菜，虽然看上去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工作，但是今天就感觉不一样了，好像有了一股生气。 等陈大竹睡醒，天色也暗了下来，这时的晚饭也已经做好端到了堂屋。 今天的饭菜比平时丰富太多，有一锅鸡汤，一盆炒鸡肉，一碟鸡蛋炒豌豆苗，一碗水煮白菜，一碗清炒马齿苋。 这个鸡肉，还是今天早上起床后，钱氏特地叫二儿子杀了家里最大的母鸡，就是为了给陈大竹补补身体，服徭役身体可是遭了大罪。 陈清远把鸡汤吹了几下，喝了一口，好鲜啊，上一次喝鸡汤记得还是上一次，有点太远了记不得了。 林花儿喝了一口鸡汤，吃了几块鸡肉，才想起来要问陈大竹这次服徭役的情况。 不怪她不记得问，实在是肉太香了，把自己的心都给吸引去了，林花儿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 对，都是肉的错，不怪我忘记了。 林花儿有点心虚地问：“孩子他爹，你这次去服徭役吃的怎么样，睡在哪里？” 陈大竹狠狠吃了几口鸡肉，喝了一大碗鸡汤，才回复：“刚刚开始那几天我和大家伙一样，都是吃自己带的干粮，到后面就是官府提供的吃食，没人每顿一碗芋头黄豆，吃得那是一个寡淡，一点油水都没有，睡觉的地方就是官府临时搭建的一个大棚子。” 林花儿心疼道：“难怪，当家的你瘦了这么多，来，多吃一点肉，补回来。” 说完就把自己碗里的鸡肉夹到陈大竹的碗里。 陈大竹连忙用手挡住，“不用，媳妇你自己吃就行，我刚刚已经吃了好几块了。” 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钱氏，看不过去了，大声说：“得了，不用夹来夹去的，盆里还有呢，今天杀的这个可是家里最大的母鸡，少不了你俩吃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俩似的。” 陈大竹和林花儿两夫妻讪讪地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己动作，“没有的娘，你怎么可能会虐待我们，你可是陈家村公认最好的人。” 陈清远和二叔二婶，还有三个姐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这个画面太搞笑了。 让你俩在大家面前搞推来推去这一套的，活该，就得由家里真正的话事人制住你俩。 第27章 王夫子的心思 老陈头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才出声发问：“大竹，你们这次出去，全部人都回来了吗？” “爹，都回来了，这次咱们龙门镇的乡亲们都是在一块干活，就连妹夫，三毛他舅舅，二弟妹的娘家人我都看见了，没有人受伤，都安安全全回来了。”陈大竹在脑海里组织了一番话，才回复。 老陈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地了，慢慢说道：”那就行，好好吃饭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吃完就早点回房休息。” 众人见大当家发话了，就没有再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喝汤吃肉吃菜。 吃到最后，大家把一锅鸡汤喝的精光，装肉的盆子更加的夸张，连里面的汁都给抹的干干净净。 今晚是除了过年那天，第一次在这个月份吃的这么舒服。 一个个都摊在椅子上，陈大竹更加是把肚子吃的圆滚滚，一个劲地在摸肚子。 缓过劲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间休息，今天都干了一天的农活。 太累了！ ....... 次日早上。 太阳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早早地就出来上班了，把大地晒的清爽干透。 陈清远吃过早饭后，被陈大竹强制性地送着去私塾，拿他自己的话说，快一个月没见儿子了，就想送送儿子上上学堂怎么了。 顿时让他哑口无言。 一进到私塾，小胖子还是早早就到了，陈清远打了一声招呼就坐好，等王夫子来上课。 王夫子上课还是在上面读一句，学子们拿着书本在下面跟着念一句。 开学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学童已经在学千字文。 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陈清远不管是在识字还是书写上，都已经让王夫子满意的不得了。 王夫子教完上午的知识，高兴地对着陈清远说：“陈清远，你学的很好，在这里你是学的最快最稳的，其他人有不懂的，可以问问你们的同窗，想学的好就要向学习好的人多请教。” 说完就去隔壁班去检查功课了。 小胖子一脸羡慕地看着陈清远，说道：“毛子，你怎么学的这么好，是不是放学回家不睡觉的，不然怎么每次都能让夫子表扬你，我都就没有得过夫子的表扬。” 说完还有点委屈了，他还叫夫子堂叔公呢。 就不知道假装表扬他一下。 学堂里其他人也是一脸羡慕加嫉妒地看着他，恨不得和陈清远换一个脑子。 陈清远看见他们的表情，在心里想道，我这辈子加上辈子都三十岁的人了，比你们学的快学的好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难道学的比你们都差，那我还来上学干什么，早点回家另找出路才是王道，来这白白浪费钱。 但是嘴里肯定是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于是换了另外的一套说词：“春生，你在学堂再认真一点，不要总是走神，听完夫子教的，你要及时复读几遍，再写几遍，争取在课堂上就能背诵出来。” “回家之后，不要想着去玩，要先练习半个时辰，晚上躺在床上再默默背诵一遍再睡觉，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做到像我一样学的又快又稳。” 陈清远看着是对小胖子这个同桌说，实际上这话是对学堂全部人说的。 他有幸和大家同在一个班级学习，希望大家都能走在科举这条路上，不说考个秀才，考个童生也是极好的事情。 最好是能一直在走下去。 你关照我，我关照你，以后好有个照应。 王春生忍不住感叹：“毛子，难怪你学的这么好，你这么努力，不好都说不过去。” 陈清远没有接他的话，他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要是还有人不明白，只想随大众读个几年书，然后到镇上随便找个工作早早定下未来，那他也没话可说。 尊重他人的选择，是他陈清远一直做人的美好品德。 陈清远不知道的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夫子正站门口听着。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陈清远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脑子聪明，又坐的住，现在一听还这么勤奋。 陈清远比当年的他好太多，要是他以前有这个读书天赋，还这么努力的话，现在说不定就是秀才了。 不过也还好，他现在是小河村私塾的学生，不管是考上秀才还是考上什么，别人只会知道他陈清远是在这里读书的。 加上他的小孙子读书的天赋也不差，和他还是同窗，以后说什么也能互相照顾一下。 或者收下他当自己的第一个徒弟也是不错，现在自己老了，需要为志明和家人考虑考虑。 认真学习的时候，时间是过的飞快。 咚咚咚的下课声音传来，陈清远和大家一起到小厨房拿了自己的午饭，和小伙伴们一起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慢慢吃着独属这个年纪的快乐。 现在的年纪，陈清远很喜欢，不用想着柴米油盐，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 现在每天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不停地学习，他觉得以现在的努力，总有一天会结出令他和家人都满意的果实。 下午休息时间很短，上课的时间没多久就来了。 王夫子先是检查了一下大家上午的功课，见学的都还不错，就让他们自己在学堂练习写字，现在都经过这么久了，已经不用他再教大家怎么写了，只要教怎么读就行。 读的时候，大家都是跟着夫子念，但是到了写字的时候，就看出大家不一样的学习方式了。 有的人是一边看书一边照着写，有的人读了几遍再慢慢写，还有的人是让身边的同桌念一句，他写下一句。 但不管怎么样，能学的进去就是好的，王夫子是不会管你怎么学的。 陈清远就是属于第二种人，先是好好读几遍，等读熟悉了，就慢慢背诵，都背诵好了，就在纸上一点一点地写。 现在他是每天拿一张纸来私塾来写，等正反面都写完了，就用沙盆练一会儿就停下来，停下来再背诵之前学过的知识。 等回家了再写一张纸，现在一天一共写两张，实在是之前买的纸就快要用纸了，这还是省着用的结果。 陈清远写完了纸，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默默地努力着。 看的出来，早上陈清远说的话，大家都是记在了心里。 第28章 古代六礼 练字的时间同样过得很快。 随着外面传来咚咚咚下课的声音，学童们就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回家了。 陈清远同样站起身，把东西一一收拾起来，准备出门回家， 这时王夫子声音从门口传来，“陈清远，你先留堂一下，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陈清远有些疑惑夫子的举动，但是也没有多想，收拾好书本和纸后，就站在学堂里等待夫子。 王夫子见其他学子都走了，就从门外面走了进来，温和地说：“陈清远，你家人是想你走科举道路的吗？” 陈清远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夫子，我家人是让我走科举道路的。” 王夫子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是为了再确认一下，于是更加温和地说：“我有打算收你做徒弟，你放学之后，问问你的家人愿不愿意。” 中间停顿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虽然我没有考上秀才，但是三千百后面的书籍，该有的书籍我都有，做我的徒弟，你可以免费看或者是抄。” 陈清远的脑子一下子蒙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砸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是自己的好运技能发动了。 来不及多想，于是赶紧说道：“夫子，我肯定是愿意做您徒弟的，我回家之后，就和家人说一下。” 陈清远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说：“夫子，不知道当您的徒弟要给什么拜师礼吗？您也知道，我家是农户。” 王夫子觉得有点好笑，但是脸上却不露声色：“我是看中你读书的天赋，拜师礼就按照平常的六礼来就可以。” 又担心他年纪小，不懂六礼是什么，就说了一遍什么是六礼，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条。 王夫子解释完六礼，就让陈清远先回家问问家人的意见再说。 陈清远和夫子告别后，赶紧拿着东西出了私塾，出了学堂清远还是想了很多，在想王夫子为什么要收自己做徒弟。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有实实在在的好处，落到自己身上就是好的，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 而且早上他爹就说了，下午放学了要来接他，这么久不出来，他在外面肯定等急了。 果然，出来一看，他爹就不停地看向私塾大门，担心自己是不是看过了头，这么久都没见人出来。 见他出来了，陈大竹连忙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毛子，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你林玉哥有事就先走了。” 陈清远这个时候，早就被夫子要收自己做徒弟的事情炸的晕乎乎的，脑子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就没注意到他爹的称呼，不然一定要纠正这个称呼。 平时小胖子叫叫也就算了，他爹也跟着这样叫是几个意思，他又不是黄头发绿眼睛的老外。 这次叫毛子，是不是下次就要叫他票子了。 陈清远见他爹大步走了过来，连忙说道：“刚刚是有点事给耽搁了，现在没事了。爹，我们快点回家吧，天要黑了。” 陈大竹没有细想儿子的话，见他说没有事，就放心下来。 点了点头，牵着儿子的小手一起回了家。 ....... 今天因为和夫子说了一会话，他们父子俩回到家天已经有点暗了，在房间复习了一遍知识后，晚饭就做好了。 一家人点着油灯坐在桌子上快速吃饭，吃过之后大家收拾碗筷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陈清远清了清喉咙道：“爷爷，今天王夫子放学时跟我说了一件事，他想收我做学生，让我回家问问你们的意见。” 还没有等老陈头说话，林花儿有点疑惑地说：“三毛，你不是已经是夫子的学生了吗？” “娘，怪我没有说清楚，是收我做徒弟，夫子说了，三千百后面的书籍他那里就有，我可以去看或者是抄一份。”陈清远解释道。 “那还有什么意见，直接说愿意就是了，这么大的好事不接着，老天爷都会劈死你.....”林花儿不假思索继续说道。 “咳咳” 老陈头眼见大儿媳妇越说越离谱，连忙制止道：“老大媳妇，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让三毛说清楚一些。” 老陈头虽然没有进过私塾读书，但是在这四十几年当中还是听别人说过一些拜师礼的事情，知道孙子现在这样说肯定是要准备一些东西。 于是对着陈清远慢慢说道：“三毛，收徒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都是很重视的，王夫子有说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陈清远把王夫子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要准备六礼，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条。 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代表的是苦心教育; 红豆则是有鸿运高照的意思；枣子就代表了早早高中; 桂圆象征着功德圆满;干瘦肉条则是表达了弟子的心意。 老陈头一听是这些东西，心里就有底了，于是安排道:“芹菜咱们不用买，田里就种有，到时摘一些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呢，就由大竹和大林两兄弟明天去镇上先买回来。\" 陈大竹和陈大林两兄弟一起说了一声“好。”，就不出声了。 老陈头拿出旱烟，吸了一口，想了想说：“老婆子，你明天就去看看地里的芹菜长得怎么样，这几天多浇点水，势必让它们长得更茂盛一些，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 钱氏和家里其他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清远见爷爷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就继续每两天一次的工作，那就是教姐姐们读书识字。 ........ 第二天早上。 还在睡梦中的陈清远被爷爷拍醒，让他赶紧起来吃早饭，要去上学了。 出门去私塾的路上多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陈清远他爷爷—陈大柱。 今天他要和孙子一起去私塾，准备和王夫子把这个拜师的事情给定下来。 三人到学堂就自动分开了，老陈头要去客厅找王夫子，陈清远要去小班，陈林玉要去大班。 大家的目的地不一样。 上午的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在这期间，王夫子有来过班级，简单教过了知识后，就又走了。 老陈头也在窗户边和陈清远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满脸笑容回去了。 害的陈清远还和王春生搪塞了几句糊弄过去，实在是小胖子的好奇心太重了，不给他说清楚就没完没了的。 下午的时间也和往日一样没有差别，读书，背诵，练习写字。 等陈清远放学回到家，发现除了芹菜以外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 又花费了五百文钱。 第29章 拜师成功 时光匆匆，又过去了数日。 陈清远拜师的事情已经确定好日期了，就选择在私塾休沐的这一天。 拜师的这个日子也已经安排了人提前和王夫子通过气，拜师可是个大事，不能马马虎虎，两边都需要提前准备。 陈清远还是一个小孩子，不需要他做什么，他只要听家里人的安排就行。 林花儿已经在前几天把他的衣服用皂角给刷的干干净净，只要等拜师这天，他穿上晾晒好的衣服，跟着大人一起私塾走一个过场就可以了。 拜师的这一天早上。 钱氏和两个儿媳妇卯时就起来，去灶房把昨天提前买好的食材弄好，分别是：猪肝炒芹菜、蒸全尾鲮鱼、豆腐干葱、两个红鸡蛋。 这些菜可不是随随便便弄的，是很有寓意和讲究，它们分别代表了学子的勤学当官、跃入龙门、聪明伶俐、连中双元。 这可是那天老陈头他去私塾专门问过王夫子的。 而小河村私塾这边，王夫子的儿子儿媳们早早就打开了门，把家里能打扫了的地方全部打扫了一遍。 堪比过年大扫除。 老陈家的男人一大早在家吃过饭后，挑着东西就直奔小河村而去。 为了重视这次拜师礼，这次老陈头特意在六礼外，还加了一些稻谷和黄豆显示诚意。 芹菜，是今天钱氏天不亮，就去地里连根拔回来的，芹菜上面还带着露水，其他的东西就是早早在镇上买的了。 这么多东西从老陈家出来，从村尾走到村头，自然引起了陈家村的村民注意，大家上前问过后，得知是陈清远去给王童生拜师的。 男人们是一个个说着恭喜，女人们则是一脸羡慕加嫉妒。 ........ 小河村私塾。 王夫子背对着至圣先师的画像，和陈清远两两相对。 今天的王夫子一改以往在学堂上的穿着打扮，穿着一身崭新的青色长衫，头上带着高而方正的巾帽。 伸手为陈清远整理好衣冠，便说：“《礼记》有载：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在读书路上能随时摆正学习的态度，能一直勇往直上。 接着就是要叩拜至圣先师，陈清远在王夫子的带领下，来到圣人先师孔子的画像前，双膝跪地，九叩首，拜完画像再拜王夫子，行三叩首。 行完跪拜礼，老陈家带来的东西终于用上了，向王夫子送上六礼——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与干瘦肉条若干，由夫子的大儿子接过放到旁边。 然后就是净手净心。 等王夫子的二儿子从后院捧着一盆温水，陈清远将手放到水盆中净手，正反各洗一次。 然后用布擦干，洗手寓意着在读书上要去杂存精、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最后一步就是朱砂开智。 王夫子手持蘸着朱砂的毛笔，在陈清远的眉心处点上一个像痣一样的红点。 因为痣与智谐音，寓意自己的学生开启智慧，此后目明心明。 拜师完成了最后一步，陈清远就成为了王明礼的第一个徒弟，王明礼就是王夫子的名字。 陈家三个男人在一旁围观了拜师礼，满脸都是高兴。 在陈清远没读书之前，他们都没有想过这个情景，做的最大幻想就是希望能考上秀才老爷，能为家里免税免徭役，现在看到这里，顿时觉得这个幻想就有可能不再是幻想。 而王夫子的儿子们也在为陈清远高兴。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父亲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梦想。 以前只不过是为了家人拿起了放下了笔开了私塾，现在找了一个聪明的学生当徒弟，让徒弟代替自己去实现这个梦想，他们也为父亲感到高兴。 陈家的男人们坐在客厅里喝茶，而王明礼的家人则拿着东西退出了客厅，客人由自己的父亲接待。 王明礼说道：“大柱兄弟，从今往后，你的孙子就放心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把他教的更好。” 陈大柱笑着应道；“那是，我们肯定放心，夫子你就放心教，要是他不听话，你就拿棍子打他，我们是决没有二话，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们也是懂得。” 陈大柱这一番话让王明礼高兴不少。 他就怕有些教学方式过于严格，最终让老陈家的人不满意，从而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虽然清远现在的年纪小，但正是培养学习的好时候，到年纪上来了，想追上别人的脚步就难了，要知道每年的科举就是独木桥，你走了上去别人就很难上得去。” “不过，正是因为现在年纪还小，刚刚开始可以放慢一点点脚步，但也得每天不停地学习，也希望你们作为他的家人，在家也要时时监督，不让他懈怠。” “王夫子，我们最开始让清远来您这读书，就是希望他能在科举道路上走的远一点，还有他放学后，我们也会好好监督他学习的，您就放心好了。\" ......... 大人们在说话，就好似好久不见的好友，不停交谈着对陈清远的教育方式。 陈清远则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他们的话，知道老师是真的为了他好，虽然可能有些话听着不悦耳。 但话糟理不糟，只要是对他好的都高兴。 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交谈才停下来，老陈家的人和王明礼告辞准备回去了。 在临走时，王明礼还给了一本字帖给陈清远，让他在家可以有空可以看一看练一练，提前感受一下大书法家的字。 这字帖是早些年他临摹颜鲁公的《颜勤礼碑》。 颜鲁公的字帖多是楷书，书写有鲜明的艺术特色，风格端庄秀丽，字形美观工整，法度森严。 讲究横平竖直，比较适合当今的应试，既然要走科举，作为陈清远的老师，他就得让他一开始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陈清远双手接过，表示在家会好好研究，不会弄脏了这字帖。 老陈家的四人一起回到了陈家村，在给家里的人讲解一通了今天的拜师礼，个个脸上都露出笑容。 陈清远看着家人的高兴，暗暗地把字帖抓的更紧，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压力，为了家人的笑容他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第30章 四年过去了 时光飞逝。 陈清远在每日严格的学习中，一转眼四年就过去了。 陈清远今年已经是十岁了，距离他第一次来学堂已经过去了四年多。 自从拜师后，王夫子对他布置了一套非常明确的学习方案，还制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在十二岁之前尝试下场。 在南临朝，一个读书人要想科举就必须先学三千百，学完再学四书五经，后面还要再学贴经，墨义，策论和诗赋。 有钱的人家还会专门再去学六艺，分别是礼、乐、射、御、书、数。 所以想走科举之路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完学会的，有的人下场考到了不惑之年也还是一个白身。 陈清远经过这几年夫子的不停开小灶，四书五经里面的知识已经非常熟悉，就差倒背如流。 就连一直认为陈清远抢了他爷爷的王志明，都对他佩服不已。 科举里面的贴经和墨义算是比较简单的，贴经就是考查学子对儒家经典熟悉的程度，和现代试卷的填写和默写差不多。 墨义是围绕经义及注释所出的简单问答题，按书本中原文答即可，不用多加解说，这两个对陈清远来说，是没有任何难度。 策论的观点，陈清远前世作为一个经常穿梭在虚拟世界的犀利哥，他的观点一直非常有犀利。 经常能跳出这个时代的局限，能说出不一样的东西，还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就连王夫子都认为他就是一个天生吃官饭的人。 但是呢？ 就因为这个常常跳出框架的原因，让王夫子不停地眉毛直跳，在陈清远看来，他说都是很稀松平常的观点。 但是在王夫子看来，都是不分尊卑，大逆不道的。 这样的策论观点，下了场一定是会县令大人直接放弃，说不定还要连累到小河村私塾的。 所以经过王夫子的不停批评，修改，现在陈清远终于能做到又有一些其他特点又符合考官的要求。 但是，陈清远想要下场取得一定的成绩，单单靠死记硬背这个四书五经是没有什么用的，他还要在考场上临时做出不错的诗赋出来。 这里的诗赋，都是即命题创作诗赋，考场上主要是考查学子的文化修养和写作水平。 与贴经，墨义相比较，作诗赋需要一定的文采；与策论相比，诗赋的格律声韵要求更加的严格。 在这里下场考试，基本上都是五言六韵，或者是五言八韵。 就这个诗赋给陈清远难的，经常睡不着，实在是他的思维方式已经被现代网络给洗脑过，脑中想不出什么作诗赋的想象力，共情力。 能想到也就是这种，远看有大石头，近看石头大，石头真是大，真是大石头。 在没有收陈清远为徒弟之前，还以为凭借他的好记性和勤奋，去拿一个秀才不算太难，只要他好好教，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在教了作诗赋之后，他有点后悔太早做这个收徒弟的决定了，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原本以为陈清远的聪明好学，在科举上应该是没有什么短板才对，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他一头棍棒，打的那叫一个眼冒金星。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只有尽可能地填补这个漏洞。 于是，每天让陈清远在学习四书五经后，还要多看《声律启蒙》、《笠翁对韵》、《词韵》等等。 每过几天还要交上一篇诗赋。 这几年，陈清远都是在这样反反复复地批评，改进，不断改进的过程中长大，最终诗赋还是被他拿下了。 不说做出来的有多好，至少是可以看得过去。 ...... 这天小河村私塾放农假三天。 王夫子让学子们回去帮忙农活，以免耽搁了水稻第二季的种植时间。 吃过早饭后，陈清远的堂弟皮蛋吵着要哥哥带他去田里看看家里人插秧，刚刚好陈清远也需要拿一些菊花茶给众人解解渴，就带着弟弟往自家的水田去了。 皮蛋是陈清远二婶三年前生的，生下他的那一刻，感觉二叔一家子腰都直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村里再也听不到老陈家二儿子绝户之类的话了。 现在的他是刚刚过了三岁，正是人憎狗厌的时候。 每天不是掏鸡窝就是去跟着村里的小孩掏鸟蛋，家里大人只要不看他一会儿，就立马不见了。 所以私塾放假后，钱氏就叫三毛待在家，一边读书顺便一边看住这个皮猴子，不让他出门乱跑。 幸好皮蛋特别依赖陈清远，只要在家，他去哪皮蛋就会跟到哪。 在陈清远看书写字的时候，他就会拿着爷爷做的小马凳乖乖坐在不远处，不吵不闹，每次让老陈家的大人们看见，都会感慨不已。 两人出了小院，一路上都没有碰见几个人，倒时堂弟不停地说着前几天他在田里看见的小泥鳅小黄鳝，那是今年他第一次去田里，还是他爹陈大林带去的。 陈清远笑眯眯的听着弟弟讲话，偶尔回几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陈家村小溪边。 小溪不过两米宽，最深处不过一米，淹不死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虾。 只见溪水清澈见底，仿佛一面流动的明镜，映照着两旁翠绿的杂草和斑斓的野花。 偶尔还有几尾小鱼和小虾悠游其间，阳光透过草丛，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同点点星光在旋转跳跃。 这条小小的溪水，不仅滋养了大地，还养育了小鸡村和陈家村上百户人家。 过了小溪，旁边就是水田，呈阶梯式一直延伸到下边，最下边就是一片平整的水田。 田里村民们一个个带着斗笠，手里拿着秧苗，弯着腰低着头，整齐划一地插着秧苗，一天下来，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能累死个人。 而且田里到处都是水，还会有喜欢人的蚂蟥。 因为在这里最重要就是水稻，在农忙的时候，一家子经常会忙不过来，王夫子家也种植水稻，非常知道如果误了种植的时间，那一家子的未来就没有保障了。 所以每年农忙时，私塾都会放三天的假。 第31章 齐天大圣孙悟空 老陈家的水田就在小溪的边边角角，只要过了小溪一两块田就到了。 陈清远拉着弟弟，走在小路上，不时和旁边的村里人打招呼，还要扬起笑容打招呼。 你不打招呼，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村里人说哪家的那个孙子看见人了都不叫，读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大叔大婶，早上好啊。” “呵呵，好，三毛你不是早上要去私塾读书的吗，怎么有时间下田了。” 陈清远继续一脸笑容：“今天又是私塾放农假的时间，我回来帮忙帮忙。” “那就是好，你们夫子就是好，每年还会放假嘞。” “对，私塾挺好的，大叔，我走了啊。”陈清远说了一句就拉着弟弟走过了大叔家的田。 终于到了自家的田，只见爷爷和奶奶在最外面的两分地插秧，其他人零零散散在远一点的水田。 陈清远叫了一声：“爷爷，奶奶，我和皮蛋过来了。” 老陈头听见大孙子的声音，慢慢直起身子，年纪大了，弯太久腰有些累，看着自家两个孙子，一脸微笑地说：“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们在家待着吗？” 陈清远扬了扬手，笑着说：“给大家带了菊花茶解解渴，还有牛蛋说来看看你们，我就顺便带他来了。” 钱氏这时也直起了身子，用手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老腰。 笑骂道：“理这个皮猴子做啥，他一天不上房揭瓦的就不自在，你在家乖乖的看书写字就行，来田里干什么，水我们已经带有了。” 陈清远就知道是这个说辞，虽然家里多了一个孙子，爷爷奶奶最疼的还是我。 但是旁边的皮蛋就不乐意了，扭动着身子，看着钱氏撒娇道：“奶奶，你不要乱说哦，我不是皮猴子，我是皮蛋，我很乖的。” 哈哈哈，三人顿时被他这个小皮猴子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等老陈头笑够了，指着旁边的大树：“好了，你俩就到那里遮一会太阳，爷爷和奶奶要干活了。” 陈清远看着田里还有一半空间没有弄完，就放下篮子脱下草鞋，就要下地：“爷爷，我也来帮忙吧，多一个人干活就快一点收工回家。” 以前陈清远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会跟着下地干活，就是插秧插的相对于同龄人是少一些，但是也能干活。 老陈头连忙说道：“不用，你下来就是帮倒忙，你不下来我和你奶奶还能干的快一些，再说了，你现在可是读书人，下田算什么事。” 对于家里有一个读书人，他可是很自豪的，他们家可是出了一个拜夫子为师的人，在陈家村可是头一个。 陈清远还想继续说些话，就被旁边的钱氏连连喝止，最后只能苦笑着说：“行，我带弟弟到旁边坐一会儿，你们累了也上来喝口水。”说完就带着牛蛋往大树走去。 老陈头和钱氏两两笑了一下，又继续弯腰干活。 陈清远带着弟弟走到了大树下，树底下放着各家的篮子，里面装的都是烧开的井水。 这里经常有村民累了就上来歇一会，有时人多还会一起吹吹水吹吹牛逼什么的。 在陈家村，有两个的中心。 一个是村口的大榕树的情报，经常有一帮大婶在那里聊天，另外一个就是这里，干农活的汉子们经常在这里聊聊天吹吹水。 两个中心互相不干涉，你好，我好，大家好。 陈清远以前干活累的时候，就经常坐在他们的旁边，听着各家大人各种吹牛逼，有时听着听着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真的是悔不当初。 陈清远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给弟弟喝了一口水，就一起坐了下来。 今天的天空有云，太阳常常被遮住，偶尔还会吹来一下东南风，又凉快又舒服，真的只要人不干活，在哪里心情都会很好。 堂弟才刚刚三岁，长这么大就来过几次田里，二叔等了这么久才等来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时是棒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到大都没让离开过视线。 来这里，他也是时不时就得起身看一会，就怕儿子掉进水田里。 这时候的皮蛋可没有功夫理会哥哥的闲情逸致，现在的他可忙着了，正撅着屁股用小棍子戳蚂蚁，一边戳还一边发出呦呦的声音。 陈清远此时看着忙碌的人们，心中不由得想起这么一首诗来，“劳作学插秧，躬身三五行。秧翠翠，水汪汪。农村秧活早，秧插好时光。” ....... 在树底下坐的腿有些麻了，眼见就要到晌午，陈清远就拉着弟弟，跟着爷爷奶奶回家吃午饭。 至于饭菜嘛，是早上就做好了，现在天热也不需要再热，直接从锅里拿出来就可以。 吃完了午饭，大家在家休息，等日头小一些再出去，现在出去晒黑事小，晒中暑就成了大事，不说古代了，现代还经常有中暑死的。 陈清远坐在堂屋给皮蛋讲小故事，就讲西游记。 就它比较适合小孩子听，像其他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爱丽丝梦游仙境等说出来也没办法解释从哪得来的故事。 想了想还是说一下，小时候最崇拜的、最帅的、最勇敢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陈清远咳嗽两声，示意弟弟乖乖坐好，先不说讲的好不好，酝酿氛围最重要。 “从前，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有一个国家，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仙山，叫做花果山，在仙山的最高处，有一块仙石...... 皮蛋以前哪里听过这种宏伟壮观的故事，以前听的全是吓唬他不随便出门的狼外婆，山鬼吃小孩。 这是哥哥第一次讲不一样又有趣的美猴王，一下子呆呆地坐在原地不动，心神已经飞到了故事里面。 这时连在一边休息的三姐妹也被弟弟的故事给吸引住了，不自觉地围在陈清远身边。 “只见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从仙石中蹦出一个毛发光泽、灵动极了的小金猴，这就是后来名震四方的美猴王——孙悟空...... 第32章 两村抢水 陈清远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喝了口水。 皮蛋见哥哥突然不说话了，便仰起头叫道：“哥哥，继续说，皮蛋喜欢这个猴子。” 其实不止皮蛋被美猴王迷住了，其他人也同样被它不顾一切地去学艺和大闹地府给震惊住了，怎么会有这样勇敢的小猴子。 陈清远摸着牛蛋的发髻，笑着说：“今天就讲到这了，现在下午干活的时间要到了，明天哥哥再给你讲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大戏。” 大喜笑着说道：“山猴子就是山猴子，哪来的齐天大圣，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以前咱们后山冬天，山上没有粮食了，还见过它们下山到村子里。” 皮蛋见大姐这么说，立马扑到爷爷怀里，揪着老陈头的胡须大声喊：“爷爷，爷爷，你见过猴子吗？” “哎呦，轻一点，爷爷的胡须都要被你这个小坏蛋给抓没了。” “那爷爷，我给你捋一捋哈。”皮蛋说完就用小脏手努力扒拉几下，那动作，那表情，就感觉像是他平时用小耙子扒拉沙土一样。 老陈头已经见怪不怪了，每个月不来几下这个，他都要不习惯。 于是笑呵呵说道：“爷爷当然见过了，在咱们山里就有下山来的，被村里人打跑了才没有再下来。” “那爷爷，现在去后山还能看见它们吗？” “现在可看不到喽，不过你这个小皮猴可不能去后山，小心它们突然把你捉起来吃掉，它们最喜欢吃像你一样的小孩了。” “爷爷，那他们会像美猴王一样厉害吗？会飞，会七十二变吗？”皮蛋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地缠着老陈头。 …… 下午3点，陈清远终于说服了爷爷让他一起下田干活，皮蛋则是放在树底下让他自己玩。 这个时候下田插秧真的特别累，即使是避过了中午，天还是特别热。 不一会儿。 全身都湿透了，浑身黏糊糊的，好不容易干活到傍晚，身体累的就像去跑过五公里似的。 陈清远常常暗自庆幸自己生在这个家，也庆幸家人送自己去读书。 要是生在别的家庭，先不说能不能去私塾读书，就是可能连吃饱饭都成个问题吧。 虽然现在的南临朝开国皇帝还在世，他算是比较爱惜百姓，但这么大一锅粥，总有一些老鼠屎在捣乱，不公平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但是比起北方很多地方来说，这里又堪比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这里的百姓还能吃饱饭，就算灾难之年，朝廷也是首先安排各个粮仓放粮救灾。 要最大程度地安稳老百姓的心。 毕竟南临朝的皇帝就是农民出身，生存不下去才去揭竿起义打败前朝。 如果一不小心生在了皇朝末期，各个地方战争不断，自顾不及，又突然是大灾大难之年。 那真的准备个绳子上吊得了，一了百了。 灾难中之年，有粮的人家还可以顶一顶，努力逃荒到有水有地的地方。 没粮的人家，不仅要随时随地要去找吃的，还要时时刻刻提防别人，防止别人给你一闷棍，把你架到火上。 所以没有粮食的人在逃荒的时候，只能先去找树根、树皮啃。 如果什么都没有得吃了，那你就只能成为路边的尸体的一员的机会，有时连路边的尸体、尸骨，都会被人拿来煮。 所以不管在哪个朝代，人只有不断往上爬，坐到一定的位置才有出路。 一连三天，陈清远都是和家人一起出去干活，有时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就上来坐一坐，看一看天，看一看地。 就这样，村里的水田基本上都已经种好，就差个别手脚慢的，但也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弄好了。 ........ 这四年来，老天爷不知道在发什么颠。 下半年的雨水特别少，有时一两个月都不下一场雨，就算下，也是稀稀拉拉，不顶什么用。 陈家村的小溪上方有一个村庄，叫小鸡村。 当年也是战乱逃到这里安定，两个村子平时也算有一些来往，一些村里人的娘家或者女儿就是来自小鸡村。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两个村子靠的这么近，再怎么有来往，总会有一些利益摩擦的时候。 水源就这么大，水就这么多，就这么一条小小的溪水，风调雨顺还能相安无事。 一旦老天爷经常不下雨，水位下降，这条小溪的水就远远不够两个村子的水田用了。 小鸡村是在上方，小溪是先经过他们村子，这两年干旱的时候，小鸡村的人经常半夜在小溪窄的地方用泥土筑起来了，在旁边开一个大口子把水全部流进他们的小水渠里。 这样处在下面的陈家村的人就不干了。 水都流进你们小鸡村的田里，我们下游这边一点水都没有了，水稻就要枯死了，今年还要不要活了。 于是，夜里你截我的水，晚上我就带上工具把你筑起来的堤挖开，你争我吵的，吵不赢了，就直接打了起来。 只要有一人打起来，就会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拉进来了。 但是打架这种事情，官府是不会管，都是让各自的村长自己解决。 严重一些的时候，两个村长其实是有去管过的，但是大家明面上是客客气气，私底下各种小动作还是不断发生。 于是，经过了第一年的争斗，两个村长在一次夏天的时候，就合计了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灌溉方法。 那就是每个村子在每年八月初，进行争水比赛。 哪个村子赢了，就有优先的使用权。 第33章 三局两胜 村里这么多的小孩，也不是全部一堆上的，比赛是分为三场。 每一场比赛都是10个人，不能重复，一共为半天时间，分别是灌水比赛、拔河比赛、抢稻杆比赛。 三局两胜。 三场比赛都是在一块地方，灌水比赛是在一块空地上挖了两个三米宽两米深的大坑，那边先灌满就算赢。 拔河比赛是在一刻钟内，哪队率先把对方拉倒就算胜利，抢旗子则是最激烈的。 抢稻杆比赛，两个村子手里各有五扎稻杆，一攻一守。 守方在一个小山头上，高十米，一面缓一面陡，攻的一方在小山下面，由攻的一方去抢对方的稻杆。 一个钟的时间，能抢到几个就是几个，抢到后交到本村长手里。 一炷香后，双方互换地方，攻方变守方，守方变成去抢的人，也是有一炷香的时间，能抢到几个就是几个。 最后所有比赛胜利的一方，本村村长根据自己手里的数量来判定今年比对方多用多少天水，也决定了今年水源优先使用权。 哪个村子的数量多，哪个村子就是赢的一方，一个就代表了两天的使用权，多一个就多用两天。 要是赢了，一个月就多出十天的时间来，一个月本来就30天，一下去不见了三分之一，那吃什么。 胜出的村子有权优先使用溪水灌溉，不管别人是筑堤还是什么，输的村子不能阻拦。 但是输的村子可以挑水去灌溉，只要你有力气，你就挑，赢的村子也不能阻止。 去年是小鸡村赢了比赛。 今年，村长看看哪个小孩长得高长得壮，其次是要考虑跑得快，最后没人可选了才考虑矮个子和瘦小的。 往年陈清远因为个子矮，又瘦，跑得还慢，就被陈村长给排除在外。 今年个子突然长得高了一些，成功入选，因为跑得也不快，力气也不大，最后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比赛。 第一年比赛的时候，两个村子的人到了场地还是有些火气，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但是自从这两年氛围开始有所缓解后，有亲家关系的，就高高兴兴在一边聊天。 没有亲戚关系，就各种找人聊天，反正村里人基本上都是自来热。 这两年比赛的这一日，更加的夸张，直接是在旁边形成一个以物换物的场所，你家拿出鸡蛋，我家拿出鸭蛋等等。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初八。 今年陈清远不用和王夫子特地请假，因为王夫子已经被邀请作为这次比赛的见证人，作为附近这几个村子唯一的童生。 他还是有点名声的。 早上开始村里到处是忙忙碌碌的人们，好不热闹。 从上个月就有村人频频谈论比赛怎么还没有开始，他家的鸡蛋都准备要坏了。 最开始的就是灌水比赛，然后拔河比赛，最后是抢稻杆比赛。 如果陈清远不是看见过第一次惨烈的争水打架事件，都以为两个村子从来都是和和气气，不争不抢。 陈清远早早就和家人来到草地了，只见草地上人山人海，全是两个村子或者附近村庄来看热闹的人。 比赛的场点，是在一块平坦开阔的草地上，离小溪有30米，草地的中间有一个10米高的小山顶。 突然间，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他的同桌好友王春生。 这几年小胖子的学习在陈清远的帮助下，顺利和他一起升进大班，昔日的小班同学就剩下他和王志明，其他人都陆陆续续退学了。 “毛子，我远远就看见你了，今天真的好热闹啊！”王春生四处乱瞄着。 “是啊，你是一个人来的吗？”陈清远很是高兴，在这里看见朋友。 “没有，我是和几个小伙伴来的，他们就在那边呢。”说完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三个小孩，个个和他俩的年纪都差不多。 这时皮蛋看见哥哥和人聊天，不理自己，有点生气地拉了陈清远的手，让他看看自己。 “怎么了，皮蛋，这个是哥哥的同学，你叫他春生哥哥。 皮蛋虽然不太情愿，撇了撇嘴但还是开了口：“春生哥哥，我叫皮蛋，是哥哥的弟弟。” 王春生平时也是孩子王，非常懂得和小朋友相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饴糖，笑着说：“来，皮蛋弟弟，春生哥哥这里有一块糖。” 真的是有奶便是娘，刚刚还不情愿的皮蛋，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春生哥哥”。 陈清远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两人，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草地最中间。 这时，两个村长缓缓起身走到了草地中间，在全部人的瞩目下，击掌而誓：不管这次比赛是什么结果，都不能有任何怨言，后面的一切都得按照比赛规则来办事。 一年一度的争水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34章 比赛开始 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只见从每个村里走出十个身穿粗布的小少年，个个拿着木桶，列成一队。 随着裁判的一声开始，各个拿出了八仙过海的神通，每个人恨不得生出八条腿。 “加油，瓜娃子，快点跑啊.......” 两个村子的人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去交易了，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东西，有多大声就叫多大声，各自为本村的参赛人员大声呐喊着。 陈清远站在旁边，感觉耳朵都要聋了，这些人早上是吃了什么。 麦丽素吗？ 叫的这么大声，再叫下去，都要怀疑明天他们还能不能说的话出来。 就在他出神之时，不远处更加是响起一阵震天的锣鼓声。 原来是小鸡村的一个壮汉，见本村的呐喊声不够响亮，直接是拿起鼓槌，重重地敲击着旁边的一面大鼓，鼓声浑厚而有力，犹如边疆的战鼓一样。 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随着鼓声的不断加快，村民们的情绪也被逐渐调动起来。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开始大声呼喊，为场上比赛的人加油助威。 每当大坑里的水位一点一点的上升，人群中更加是爆发出一阵一阵的呐喊声。 随着比赛的不断深入，两个村子的村民热情愈发高涨。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东西，高呼着自己村的人的名字，为他们加油鼓劲。 而场上的小少年们，在村民的加油声中，也是不知疲倦，个个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出来。 最终第一场比赛在加油声中落下帷幕，陈家村以险胜的结果赢过了小鸡村。 胜利的陈家村少年们，被本村的人不断称赞着，有人拿着水，有人拿着食物不断递到嘴边。 第一场比赛结束有30分钟的场地休整时间。 这个时候的两村村民又开始了换物时间，瞬间又从比赛场所变成了大杂烩集市。 ........ 第二场的拔河比赛开始了。 见又从每个村里走出十个身穿粗布的小少年，这些少年比之前一批胖一些，也矮一些。 裁判先在场地上画了3条平行的短线，间隔2米，居中的为中线，两边的为界。 拔河的大草绳中间系了一根蓝色的带子作为标志带，哪一方先把标志带拉过本队河界的一队就为胜方。 随着裁判的一声开始，两边的少年们共同喊出整齐划一的口号，“一二！用力！一二！用力.......” 围观的村民们也是热火朝天的，不怕喉咙痛地大声叫喊着。 随着太阳的慢慢西移，比赛已经是到了关键时刻。 只见小鸡村一方的大力一拉，陈家村的人员就个个摔倒在了地上，第二场的比赛是由小鸡村一方胜出。 现在比赛双方成为了平局。 很快，就来到最后一场比赛了，这次胜败至关重要。 抢稻杆比赛是由两个村的村长抽签。 先决定哪边是攻方，哪边是守方，抽签结果是陈家村先为守方。 村长在王夫子的监督之下，将自己村子的五扎稻杆交给了陈清远10位少年手中。 小鸡村的稻杆用蓝色的布条围着，陈家村的就是用红色的布条围着。 稻杆是不可以拿在手中，只能放在山顶的上，你放在哪个角落都可以，就是不能拿在手里。 攻守双方在接触战中，是不可以使用任何工具，其他就没有任何要求了，双方可以随意发挥。 陈清远和其余少年站在山顶上的时候，对两个村的村长想出用比赛决定用水使用权赞叹不已，这样的事情都能被他们想到了。 乡下人的智慧也不小啊！ 这种比赛规则，既可以有效地避免了两个村子青壮年的伤亡，又可以不断加深了两个村子之间的感情，最关键的是还能够很好地解决问题。 这三年来的争水比赛，最后无论结果如何，两个村子都会牢牢遵守。 还没有出现任何一次例外，除非你不想在村子里待了。 第35章 比赛激烈 “哥哥，加油，哥哥，加油.......” 皮蛋坐在他爹的肩膀上，用尽力气不断地为陈清远加油打气，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不停地挥舞着小手。 熟悉的锣鼓声又再次响起，这次是两个村子都有一个赤着上身的壮汉在用力的敲响了村里的大鼓。 咚咚咚， 咚咚咚...... 大鼓响起，随着陈村长拿起一根香，点燃插在了小沙盆里。 比赛第一轮，陈家村守方，小鸡村的攻方正式开始了。 陈清远看着临村的十个少年，一股脑地嗷嗷叫着就往山上冲。 陈清远之前有想过，要不要用什么战术。 但是，自己平时都是在私塾读书，和自己村的这几个少年都不太熟，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就因为你去读了几年书，别想了，人家看在比赛的份上不排挤你就不错了，还听你的。 能听你，就出奇了。 不一会儿功夫，山下的人就冲了上来，陈清远已经顾不得多想了。 因为他的面前已经有一个黑皮少年冲到了眼前，为了防止对方突破自己的防线，陈清远硬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还在本村的一个少年帮忙下，终于在香燃尽之前成功击退了对方。 陈清远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看了一下身后的稻杆，就剩下两个了。 听身边的少年说，有一个又瘦又小的，手脚特别的灵活，这里钻一下，那里钻一下，就被他进到了里面，硬生生地突破了众人的防守，一下子被他拿了两个。 另外的一个是被一个大胖子给拿到的，对方的队伍里有一个特别胖的，他一个人能顶陈家村两个人。 冲上来简直就像一颗大肉球，横推一切，谁在他的面前都不顶用。 陈清远坐在地上朝着小鸡村的队伍看去，只见他们是不断发出胜利的嗷嗷叫，特别是那个大胖子真的是声音都抵得上两个人的声音了。 还不知道一会换成他们去攻，怎么样才能拿到比对方多的数量。 第一轮的争夺只是第一场，第二场双方就要攻守换位置，这次由陈家村上去攻，小鸡村在山上守。 在开始前，也有30分钟的时间休息。 毕竟才结束了一场大战，大家的体力都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这段休息的时间可以吃点东西喝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吃完了也可以躺在地下或者坐着休息。 陈清远走到家人的身边，直接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下，现在的他还是累的不行，现在不休息好一会铁定没有力气往上冲。 皮蛋连忙把水壶递到了哥哥的嘴边，喊着：“哥哥，哥哥，快点喝水。” 王春生则是帮着同桌捏手捏脚，不停地帮陈清远活络筋骨，家里的其他人也是在一旁一会捏一下手，一会捏一下肩膀的。 陈清远他娘更加是在他耳边叫他不要冲的这么猛要是受伤了就不好了。 毕竟，林花儿认为儿子可是要做秀才老爷的，可不能在这种地方把手给弄受伤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今年好不容易先赢了一局，现在只要他们赢了这一场就算胜利了。 这次作为的攻的一方，陈清远想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由一个壮一点的少年带上一个矮一点的去冲对方的大胖子，其他人就看情况掩护住另外一个更加瘦小的去夺旗。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家后，全部人一致都认为在这里就他比较矮比较瘦小了。 其他的人就给你做掩护，尽可能地去拿多了一点，只要他们拿到三个或者三个以上就赢了。 陈清远无语了，自己平时吃的也不少，每天也坚持做广播体操。 但是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些天天不是上树就是摸鱼的熊孩子，他们一个个长的像吃了猪饲料似的。 而且陈家村的这些少年，都是村长家家户户去特意挑选的，除了个别矮一点瘦一点，其他人整体上是比小鸡村的小少年们要壮实很多。 咚咚咚，咚咚咚....... 第二场的比赛正式开始了。 陈家村的七个少年带着陈清远，往上面冲去，还有两个少年则是跑到小山顶陡的一边去干扰对方，尽可能地吸引对方的人员的注意。 最后缓坡这边不行就只能指望陡面的这边了，希望总有一边能行得通。 不一会儿，陈家村的小少年们就往最胖的胖子冲了过去，直接是由村里最壮的带着一个倒数第二小的对抗上对方最胖的那个。 其他的人是左打一下，右打一下，实行游击战，把对方的火力全部给吸引过来。 陈清远是没有冲在最前面加入大混战，而是想办法慢慢退到了后面，但还是被对方的小个子给发现了，一下子就给拦住了。 没办法，陈清远只能跟他不停地打游击战，希望先把对方的体力给消耗下来，结果自己被对方累的半死不活的。 但是他们体格本来就比陈村的人差一点，特别是经过陈家村的人刚才横行直撞，一个顶俩的大胖子也累得只能抱着一个陈家村的少年压趴在地上，大喘气没力气了。 时间在不断地流逝，一炷香就快要燃完了。 陈清远不由得着急起来，第二场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人能突破对方的防守，连一个都没有拿到。 第36章 商人的本质 喘过气的众人，陈家村的少年们决定还是延续之前的战术。 不过刚才小鸡村的大胖子已经消耗掉了最多的体力，现在是只要出一个人就能和他对抗下来。 这样一来，刚刚拦住陈清远的小个子也被人给对上了，这次再也没有人能拉住他的去路。 陈清远看准了时机，一下子冲到了山顶，把全部的稻杆抱在怀里，就往村长的方向跑去。 下面的的陈家村村民都以为今年又是输的一年了，没想到最后来个大反转。 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村今年要赢了，顿时欢呼声响了起来。 而小鸡村围观的人也以为今年还是他们村胜出，连庆祝的酒都准备拿出来了。 结果来这一出，傻眼了。 陈家村的村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刚刚他还被对方的村长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早上的时候，他和对方的村长口头上说着不看重比赛结果，但是怎么可能不看重啊。 比赛输了不仅仅丢人，还把下半年的用水优先使用权给弄没了，这会让他不敢面对村里人的。 下面的皮蛋更加是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那是我哥，那是我哥。” 生怕别人不知道陈清远是他哥一样，家里的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激动。 今年比赛的胜利，让陈家村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一片高兴。 老陈家吃过晚饭后，其他人照样该干嘛就干嘛。 陈清远这个时候正在小隔房里读书写字，今天他的功课还没有做，现在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他要快一点做完，明天夫子可是要检查。 这个小隔房是前两年他八岁了，特地和他爹说的，不然天天听着父母的二重骤，耳朵都要起茧了。 他爹娘才刚刚三十出头，要是有了弟弟妹妹，小心一点也是没有问题的。 .........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了一个多月，这天学堂是休沐。 陈清远和奶奶一起坐村长家的黄牛车去镇上，这几年村里还是只有村长家有黄牛，每次坐牛车陈清远都特别想买一头牛，为家里减轻下地干活的负担。 但是家里也没有什么钱啊！ 虽然他现在书本是不用钱了，就连每年的束修老师也不要他给了，但是笔墨纸砚还是要花钱。 这次去镇上，他是要把上个月抄的三字经和千字文卖掉。 这几年王夫子的教学方式，让陈清远的毛笔字迹变得工整端正，还带有一丝自己的字体，不断地临摹大书法家的字帖，终于让他的字体有所成效。 半年前去镇上的时候，书肆的黄掌柜见他年纪小，不愿意浪费纸给他抄的。 但是经过一番说辞后，连连保证加上发誓，才让他在现场给写了几个字看看。 写完后觉得他写得还不错，就让他先试着抄一个月，一个月后要是达不到满意的程度，后面可不会让他再抄了。 黄掌柜作为一个商人，他是觉得每一个读书人都是一笔投资。 说不定哪天人家就高中，成为秀才或者举人了，你在人家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就是锦上添花。 如果这个时候还是落井下石，那不好意思，到时人家找你秋后算账就怪不了谁，所以只要是字写的不错的读书人，他都会给抄写书稿。 反正读书人抄写一本，那他卖出去一本也能赚不少的钱。 抄书的纸是由书肆提供的，但是需要读书人先给三百文的押金。 后面要是不愿意抄写了，只要来书肆把押金的纸条交上，店里就会把押金全部退回。 另外的笔墨则是需要自己准备就可以了，当然因为纸已经是由书肆提供了，抄写的价格也要低很多。 书肆卖出去一本手抄的三字经是三百文，一本千字文是五百文。而读书人抄写一本一千字出头的三字经是给一百文。 千字文虽然才是九百九个字，但因为蒙童要么不进学，进学了就必会买它，所以它的价格还要高一些，一本手抄本是给二百文。 如果是抄写的是四书五经的价格会更加的高，但是因为他们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后续要读书学习的人并不多。 所以书肆平时需要的也多是启蒙之类的千三百这种书。 像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需要的人太少，书肆也有专门的书人来抄写，就不需要外面的读书人来抄了。 第37章 鸳鸯银饰铺 陈清远最开始抄写时，即使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有出错的地方。 在写了几张纸之后就慢慢习惯了，一连抄了七八晚，终于抄好了第一本三字经。 看着桌子上自己抄好的书稿，陈清远忍不住感慨连连。 这也就是因为手抄人力比印刷便宜，不然那些想抄书挣钱的贫穷读书人都没法过日子了。 陈清远看着抄写了一本，桌上还多出来的几张纸，他心里不住感慨原来抄书还有这等好处。 自己平时要是再小心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多留几张纸了。 一来二去，还能省下不少去买纸的钱。 最开始的时候。 书肆也是不给他抄写千字文的，只让先试着抄写三字经看看。 直到上个月掌柜见他抄了几个月以来，每次交上来的书稿都是干干净净，无任何涂改，无任何错别字，才愿意让他抄写千字文。 陈清远之前就计算过，抄一本三字经不吃不喝大概是要22个小时，也就是11个时辰。 如果是在不休沐的时候，每天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抄一个时辰的书。 那就是大概十天可以抄写完一本，加上每个月有三天的休沐时间，一个月下来大概可以抄书五本。 一本是一百文，五本就有五百文钱了，巨款！ 在一些地主乡绅的眼里，五百文能做什么，都不够请人吃一顿饭。 但是在陈清远眼里，这五百文可以买到两百五十个肉包子，或者是两百五十个鸡蛋了。 从去抄书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陈清远卖了二十五本自己抄写的三字经书稿，从书肆的手里已经拿到了两千五百文。 也就是，差不多是二两半的银子。 但因为铜钱和银子的价值是不对等，一两银子肯定是可以换成一千文。 但是一千个铜钱在很多时候是换不到一两银子。 之前得来的钱给皮蛋买过一些零食，花费了五十文。 这次再去卖了手里的四本三字经和两本千字文，陈清远的手里就一共会有三千两百五十文的巨款了。 其实在第一次把纸拿回到家里的时候，陈清远就已经和家里人保证过，抄书是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次来镇上，除了去书肆外，还要给家里的女人们买点胭脂水粉，特别是大姐到下个月就要及笄，最好是给她买个银簪子或者银手镯。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多少钱，自己就这点钱不知道够不够买，陈清远坐在牛车上一时间发起了愁。 最开始的时候，每个月都是钱氏陪他去书肆卖的，当知道孙子抄一本书就能有一百文时，顿时吃惊不已。 没想到孙子才刚刚十岁每个月就能挣五百文钱，比她卖两个月的鸡蛋的钱都多。 当下钱氏就告诉陈清远不要告诉别人抄书的钱是多少，她担心有人会嫉妒，所以到现在家里人就只有奶奶知道他每个月抄书的情况。 因为来的次数多了，现在钱氏已经很放心孙子自己去书肆了，自己则是去集市卖鸡蛋。 最后让陈清远去集市找她就行。 两人在小镇大门口分开，这次来的比较早，可以不急去书肆。 陈清远慢慢地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的两旁，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古香古色的房屋，青砖黛瓦，这放在现代可是看不到这种景色。 在各个屋檐下，则是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和彩绸，随风轻轻摇曳，好像在和每一个路过的人招手。 再看房屋的门面上也多是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有的是龙凤呈祥，有的是松鹤延年....... 街道上的小摊或设在小推车上，或简单地摆在木架上，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有的卖新鲜的瓜果蔬菜，色彩斑斓，有的卖各种各样的手工制作的饰品，精致独特。 还有的卖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小吃，香气扑鼻而来，小贩们热情地大声地吆喝着过往的行人，招呼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陈清远穿过街道和小摊来到了书肆门口，见黄掌柜在和店小二在说话，就打了一声招呼，就把早就收拾好的手抄书稿交了过去。 黄掌柜看了看书稿，摸了摸自己的短须，说道：“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字迹清晰，没有污点和错别字，虽然说还欠缺些火候，但是对你这个年纪来说是写的不错了。” 陈清远笑了笑说：“黄掌柜，我这个月想把三字经全部换成千字文来抄写，不知道可行否。” “自然是可以的，今年来我们书肆买的人是越来越多，三千百的供应是有点缺，千字文还是两百文一本，小清远你抄写完就可以自己拿来，我不在你就交给小刘就行。” 陈清远连忙感谢：“好的，黄掌柜，我下个月全部抄写完了，就给您送过来。” “行，小刘，你把这些书稿装订好。” 店小二说道：“好嘞，掌柜的，我这就去。” 黄掌柜把这次抄好的稿子交给了店小二的手中，从荷包里拿出8钱银子递给了陈清远。 陈清远把这次要抄书的纸收进书箱，跟黄掌柜道别后，就去了首饰铺子。 铺子是在书肆附近，叫鸳鸯银饰铺，专门卖银首饰和各种胭脂水粉。 一走进铺子，就有一股薰衣草的气味扑鼻而来，在铺子中央有一张长方形的展示桌。 桌上铺着柔软的布匹，各式各样的女子首饰错落有致地摆放在上面，有熠熠生辉的金饰，有温润如玉的翡翠，有那晶莹剔透的珍珠。 更多则是款式各样的银首饰，有银手镯、银耳环、银项链、银珠花....... 第38章 买首饰 在铺子里，一下子给陈清远看懵，站在原地不知道买什么。 就在这时。 耳边响起了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一转头原来是店里的人员见这位小读书人进来了，就一动不动的，看来就是不好意思问。 她这个首饰铺平时大多数是女子上门买，极少有男的上门来买，更何况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男孩子。 陈清远有些不好有意思，笑了笑道：“这位姐姐，你是这家首饰铺的掌柜吗？我是来给家里人买一些礼物，不知价格都是多少？” 身穿黄色衣服的女子挥了挥手绢，轻笑着说：“是的，我就是这家鸳鸯银饰铺的掌柜，不知道小客人你是想买什么东西？又是给谁买的呢?” “我这个铺子什么东西都有，只要你说出口的，就一定会有，这里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和各种佩戴的首饰。” “是给我家里三位长辈买一些胭脂水粉和三位姐姐各买一个头上的小首饰，不过我的钱不多，都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好的，小客人，请移步到这边来，这边都是咱们龙门镇卖的最多的胭脂水粉了，女子最喜欢买就是这些款式。” “虽然我们这里没法和县里比，但是在咱们龙门镇已经是最好的了，上好的一盒胭脂水粉只要一两银子，稍差一些的是三百文一盒，你看需要的是哪一种？” 陈清远还没想到买哪一种，而且好的胭脂水粉和差的价格区别这么大。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看看首饰再说，于是接着说道：“姐姐，我想先去看看银首饰。” 女掌柜点了点头，又把陈清远带回到刚刚来的位置上。 指着最多的银首饰一一介绍道：“这个银镯子是六两银子，这个簪子也是六两，这个银项链是五两，银手链和银脚链都是三两。” “银耳环则是一两五百文，珠花是这里最便宜的，只要二百文......” 陈清远在来路上，就想给大姐买一根银簪子或者银手镯的。 但是没想到镇上的首饰也这么贵，银手镯和银簪子他是一个也买不起。 最后只能给大姐买了一对银耳环，给另外的两个姐姐挑了最好看的银珠花，给三位长辈买了稍差一些的胭脂。 付钱的时候女掌柜还送了3条红头绳。 这次一共花去了两千八百文，现在他身上就剩下一千文钱左右了。 胭脂，陈清远买的红色系，涂在脸上能让人看上去更明亮、红润有血色。 也可以作为口红涂在嘴唇上，增加口唇的鲜艳，给奶奶她们最为合适了。 陈清远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进怀里，和女掌柜道别。 出了门走在街道上，向路过的每个摊位都瞄了一眼，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想要买的东西。 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股特别浓郁的卤猪蹄飘出来的香味，顿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来到这里十年了，他就再也没有在吃过猪蹄，要知道在上辈子，他最喜欢就是吃卤猪蹄或者烤猪蹄。 陈清远顺着一路飘来的香味，终于找到了一个卖熟食的摊位前。 “大叔，你家这个卤猪蹄怎么卖？” 摊主看见有人要买卤猪蹄了，立马精神百倍，“小客人，猪蹄是十五文一斤，想要几个？我这个摊子用的都是上好的猪蹄和特制的配料熬煮出来的，在这条街已经卖了八年了，这味道都不用说了。” 陈清远看了看，指着颜色最为枣红色的几个猪蹄说道：“大叔，我就要这两个了，不，旁边这个也给我一起切好吧，再给我一起打包好，我要带走。” “哎，好嘞，我这就给小客人您切了？”摊老板嘴上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手起刀落，没两下就把三个猪蹄给剁好了。 “稍等一下，给您称一称啊，正正是六斤二两，就给您算六斤了，一共是九十文。”接着又麻利地拿出两张油纸将猪蹄给包上，从桌子下面抽出两根草绳子将油纸扎得紧紧的。 陈清远接过东西，从手里数了九十文铜钱递给摊老板，这个价格在他看来觉得还行。 这几年南临朝的猪肉价，都是十文一斤。 现在买的是卤好的，十五文也不算贵。 再说了又不是天天吃，要是好吃的话，他下个月来卖掉书稿就再来买上三到五斤解解馋。 路过一个小摊，还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和一些小糕点给弟弟，不买东西回去，他一定会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 怪可怜的！也怪可爱的！ 陈清远背着书箱，手里拿着猪蹄和零食，一路穿街走巷。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奶奶拿着篮子站在市集出入口，连忙走了过去，“奶奶，我回来了。” 钱氏嗯了一声，说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你读书要紧，钱要花在刀刃上。” 陈清远急忙解释：“现在老师还没有说让我下场考试，现在抄书得来的钱，已经够支持我平时读书写字花费的了，现在偶尔花点钱是没事的。” 钱氏听到陈清远的解释，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只要大孙子自己把握好这个度就行。 她是不会过多地去插手这个事情，插手多了会讨人厌，她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钱氏帮孙子拿走手里的东西，放进自己的篮子里用布盖好，就走去牛车的集合点等大家一起回去。 第39章 怼死你 坐在回去的牛车上。 村里的一个大婶见老陈家的这个大孙子每个月都要去一次镇上，顿时好奇不已，就发问：”三毛，你每个月都去镇上是干啥？” 车上另外的几个大嫂和大婶也是一脸的好奇，她们只知道村尾老陈家这个大孙子是去隔壁村的私塾读书，一读就是好几年。 听说还拜了私塾里面的夫子为师嘞，怪有本事的。 陈清远看了看这个大婶，原来是村长二儿子的媳妇林氏。 听奶奶说过她是村里的大喇叭，只要被她知道的事情，不出明天，全村的人都会知道了。 于是大大方方地说：“没什么事，婶子，我就是去书肆去抄书赚一点钱，你也知道，我已经去私塾读了好久的书了，现在字写的还可以，就去书肆接一点活给家里减少负担。” 大婶听到是去挣钱，连忙问道：“哦，你这么小就可以去挣钱了？那我们家的林玉是不是也可以去抄书了？ 接着又说：“三毛，那你能不能去书肆帮婶子说说话，让我们家林玉也去抄抄书赚一点钱呗。” 陈清远一脸为难道：“婶子，这个事情，不是我去说说就可以成的，林玉哥要是想抄书自己就可以到书肆的掌柜问问就可以了，你家牛车也有，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大婶还是不放弃地说：“那不一样，我家林玉不认识书肆的掌柜，再说了这不是说一嘴的事情而已吗？还有你抄一本书人家书肆给你多少钱........” 全程坐在旁边的钱氏，听到这话都要气死了。 什么叫不认识掌柜，什么叫说一嘴的事情而已，怎么的你家儿子就是宝，别人家就是草。 什么事情都要别人去帮你做，你家的就只要乖乖等着喂饭就可以了？ 见这个不要脸的林氏，还在不停地说，更加的火冒三丈，大声说道：“林玉他娘，我家三毛刚刚已经说了，他和书肆的掌柜也不熟，他也只是去抄抄书而已。” “让你家儿子也去抄书不是去说一两句话就能成的，你要是急的话，一会回去了，明天你就带上人到镇上去问问，不要再问我家三毛了。” 林氏张开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赶车的丈夫怼了几句，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嘴巴里还是不停地嘀咕着。 只是没人再理她。 黄牛车晃晃悠悠的驶进了陈家村，此时已是申时三刻左右了。 陈家村有的人家都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牛车停在了大榕树下，老陈家奶孙二人从牛车上拿了东西下来就往家里走去。 “娘，我回来了。”陈清远一回到自家的院子门口就觉得格外的舒服，小院门这个时候是虚掩着的。 推开院门，就听到他娘在灶房里指挥着二姐三姐做饭呢，灶房炒菜的声音特别大，估摸着是没听见。 “娘，我们回来了。”陈清远放下书箱，站在浓烟滚滚的灶房门口大喊了一声。 “老大家的，你快出来，把这东西拿进去找个盘子装起来。”钱氏拎着猪蹄喊道，现在孙女个个都长大了，灶房已经不需要她进去了。 “哎呀，是儿子回来了，刚刚娘没有听见声音，哦豁，还有猪蹄，等一下，我去找一个大一点的盘子装。”走到门口的林花儿，拿了钱氏手里的东西，又折返回了灶房。 这个时候，皮蛋也从床上睡醒爬了起来，听见哥哥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一下子抱住了陈清远的大腿，睡眼朦胧：“哥哥，哥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今天我特别的乖。” 陈清远一下子把弟弟抱了起来，用手掂了掂，估计有二十多斤了，是比之前重了一点点，笑呵呵：“哥哥怎么可能忘记咱家的小宝贝，今天在家有没有哭鼻子啊。” 二婶从房间出来，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没有哭鼻子，今天早上找不到你，一下子就哭了。” 皮蛋从哥哥的怀里抬起头，狡辩道：“没有的，娘你胡说，皮蛋没有哭，皮蛋那是饿了的。” “好的，哥哥知道皮蛋没有哭鼻子，乖，下来了，哥哥带你吃卤猪蹄。” “好吃吗？皮蛋没有吃过这个东西。”皮蛋一脸懵逼。 陈清远闻言鼻子一酸，长这么大弟弟还没有吃过这个东西呢，于是捏了捏弟弟的的脸蛋，说：“好吃，一会皮蛋要多吃一点。” “好。” 不一会儿。 饭菜已经做好了，除了一大盆卤猪蹄，今晚还煮了鸡蛋炒韭菜、鸡蛋丝瓜汤、水煮青菜。 陈清远一口猪蹄下去，口中立刻充满了浓郁的卤肉香，一点都没有平时猪肉的那种腥味，反而多种香料与酱汁长时间熬煮的精华。 好吃！太好吃！ 只要轻轻一咬就感受到了猪蹄的软糯与滑嫩，卤汁的咸香与微甜交织在一起，达到了软糯与滑嫩的平衡。 而且肥肉部分，经过长时间的卤制，早已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细腻，入口即化，丝毫不显得油腻，瘦肉的部分，则是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嚼劲。 其他人也是被卤猪蹄给征服了，就连皮蛋都是不停地说“好吃，太好吃，哥哥快点吃，一会肉就被奶奶她们吃完了。” 但是皮蛋人小肚子更小，才吃了一会就吃不下去了。 他看着大人还在吃，硬是把一小块猪蹄塞进嘴里，结果怎么都咽不下去，急的哇哇大哭。 谁来劝都不行，就一直哭，最后还是陈清远拿出最终法宝，冰糖葫芦才成功让他不哭了。 晚饭过后，个个吃的肚子圆溜溜的。 陈清远见大家都没有走，就从书箱里面拿出礼物，对着大家说：“今天我去镇上给奶奶和姐姐们买了一个礼物。” 陈清远这时有点不好意思了：“爷爷，爹，还有二叔，这次我没有买你们的东西，等我下次抄书赚钱了， 再给你们买。” 陈大柱继续抽着大烟道：“没事，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 至于陈清远他爹和二叔则是满脸的不在乎，媳妇和女儿有就可以了，他们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礼物。 见家里的男人们没有在意这个事情，陈清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说他不看重他们。 于是把手里的胭脂和首饰盒一一递了过去。 大喜看着弟弟递过来精致包装的首饰盒，就知道很贵，打开一看，是一对银耳环，“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这钱你要留着自己读书用，大姐不需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陈清远笑了笑，\"大姐，你下个月都要及笄了，这是我作为弟弟提前给你的礼物，你就收下，再说了我陈清远的大姐，就要戴好的东西。\" 大喜看着弟弟这么慎重，眼眶都红了。 她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虽然家里人也疼她，但是不可避免，随着妹妹弟弟们的出生，她就要承担比别人多一些的责任。 钱氏看着孙子孙女两个人，说道：“大喜，你弟弟送你的，收下就可以了，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 二婶附和道：“就是，都是一家人，送给你的东西收下就行了。” 钱氏看了一眼二儿媳妇，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自己的胭脂盒，用手轻轻抚摸着，没想到她一个老太婆子，还能收到孙子的礼物。 二喜和三喜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脸上顿时笑出一朵花。 打开一看还是一个珠花和一根红头绳，小小的珠花躺在盒子里看着就漂亮，村里的小伙伴们都没有这个呢。 林花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胭脂，又看看女儿们的首饰，觉得儿子肯定花了很多钱，便道：\"儿子啊，你在读书呢，今天又是买肉买零食，还这么多的礼物，这多少钱，娘补给你。\" \"娘，这是我抄书得来的钱，就是为了给你们买礼物的，你们平时太辛苦了，这是我孝敬你们的，要是以后我考上秀才和举人了，就让你们穿金戴银的。”陈清远一脸信誓旦旦。 林花儿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高兴地说：\"嗯，那娘就等着儿子你买的金银首饰。” 陈大柱见孙子说到这个抄书上面，便说道：“三毛，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抄书能赚钱是好，但不是最主要的，你要时刻把握住分寸，以免拿了芝麻丢了瓜。” “知道了，我会把握好的，爷爷。” 第40章 县试报名 第二天，小河村私塾。 陈清远刚刚到学堂坐下没多久，就被王夫子单独叫去了书房，和夫子见了礼后。 陈清远一脸疑问道：“老师，不知您特意叫学生来，是有何事？” 王夫子喝了一口茶水，慢慢道：“清远，自从四年前我收你为徒，在这期间你每一次的进步，我都有看在眼里，现在你学习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今天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参加明年二月份的县试，在最后的这几个月，希望你再好好复习下。” 陈清远没想到是这个好消息，顿时一脸高兴:“是的，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王夫子也能想到自己学生的反应，以前的他听到可以下场了可比陈清远激动多了。 脸上平静道：“这次下场只是先去试一试，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下场就能取得名次的。” “就像之前你的学长，去年下场就没有取得名次，所以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要有一个好的心态。” “好，我知道的，老师。” ......... 出了书房。 陈清远脸上的激动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坐在学堂里面，深呼吸了几下，才把心态平静下来。 这次他们小河村私塾一共有五名学子下场。 分别是之前就在大班的林晓，和他同村的陈林玉，一起升上来的小胖子王春生和夫子的孙子王志明。 他们这个大班现在就一共有八名学生，之前的同学都退学回家了。 这个班级另外的三名同学还是去年刚刚升上来的，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学习完四书五经。 这次是不能下场，再怎么样也得过两年看看学习情况再说。 中午下了课。 王春生一脸激动地跑过来，抱住陈清远就说：“毛子，夫子叫我们一起去参加明年的县试。” “我早就知道了，夫子最先找的就是我，再说了我们努力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王春生一脸愤愤：“我就知道，你是夫子的关门弟子，王志明是夫子的亲孙子，你俩肯定早就知道了，害的我早上看你们进进出出的，还以为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呢。” 陈清远一脸平静道：“你还是趁着最后的几个月再好好努力一把吧，在咱们五个人当中就你的学习最差了，估计夫子还是看差一个人才可以五人结保，才能叫上你的。” 王春生一脸无奈：“那怎么办，你们要么是比我学多了几年，要么是有夫子不停地开小灶，就只有我一个小可怜，我能怎么办，凉拌。” 陈清远听到这里一把推开小胖子，这个家伙明明自己也不停地给他复习，还这样说。 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再说这个家伙明明是和他一样的年龄，怎么这么快就长得人高马大了，还没有到十一岁就已经长到一米六了。 又是一个吃了猪饲料长大的。 现在的他，才不到一米四。 真的好希望外公那一米八多的身高能隔代遗传过来，他不要求能长得一样高，只要有一米七五就可以了。 要是脸再白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在南临朝，下场考试是要提前三个月到指定的地点进行报名，过了规定的时间不来报名，就是有关系也没有办法进到考场了。 ........ 时间在紧走慢走中来到了十一月。 县试报名的时间一公布出来，王夫子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他们五人去县衙报名。 这里的县衙，陈清远还是第一次看见，在龙门镇是没有县衙的，只有里正和土豪乡绅代为管理。 县衙的门口就和陈清远心中想的一样，高大而宏伟，非常有气势。 两边摆放着两只两米高的石狮子，大门是石材与木质相结合，大门上排列着一排整齐的门钉和看上去就很厚重的铜环。 门面上雕刻有各种图案，有龙凤呈祥和各种不认识的瑞兽，大门的两侧还挂有对联。 写的是“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门楣。” 最上方则悬挂有金色的县衙二字，上了阶梯后有一面登闻鼓。 他们到来的时候，报名的地方还有不少学子排队，约有二十几人的样子。 陈清远一眼看过去，这次参加县试的学子大多都是少年和青年，像他们这么小的还是比较少。 最让他吃惊的是，居然在排队报名的队伍里还有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人。 真的是学到老考到老啊。 要是说在考秀才或者考举人的时候，看见有人和他爷爷一样的年纪的，他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现在只是第一关的县试，你就一直考不过，那还考什么，早一点放弃给家里人减少一点负担不好，非要较什么劲呢。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高，阳光晒在身上的温度刚刚好，现在已经是秋天，天气已经在慢慢转冷。 前面的人数在不断减少，眼看着就要到他们五人了，王夫子才和一位穿着襕衫，头戴儒巾的秀才公结束了聊天。 听夫子说，这个秀才姓李，叫李治国。 年纪和他们夫子差不多，是当年他们在学堂一起进学的，每次私塾有学子要考童生试，王夫子都是找他做担保。 因为是认识的关系，也会少一点钱。 秀才给人做担保一般都会调查好考生的情况。 因为一旦有学子作弊，秀才也是与其同罪的，严重一些还会被削去功名，所以给人做保，他们都是给认识的人做担保。 虽然李秀才是很想挣那二两保银，但是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秀才功名给弄丢了，这可是得不偿失。 所以每次做担保的时候，都会在好友那里好好了解一番考生的基本情况，见没有问题了才做保。 这次报名的地点就在县衙礼房。 负责登记的书吏一看见李秀才就笑了起来，年年都来做担保的人，都是老熟人了。 而且李秀才的人情事故不错，每次做担保后，都会给他们这几个做登记的书吏包上一个红包。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第41章 画像 不一会儿功夫。 陈清远他们五人就拿到了个人信息表，他们可以到旁边的桌子将自己需要填写的地方一一填上。 信息表需要填写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自己的姓名、籍贯、年岁，面部特征、是否有胡须。 还有就是三代履历（即自曾祖以来的三代祖辈情况），以确保身份的真实性和清白。 陈清远填写基本信息表后，在一旁看着书吏给他画的画像。 上面画出来的人是一个身材短小，无须，脖子短，五官清秀，左边眉毛处有一颗痣的人。 他看着这个画像根本就不像他自己，他怎么可能脖子短？这个书吏的眼睛是不是有病？ 看得陈清远是额头直冒黑线。 特别是后面的王春生给画的却是一个体型高大、身材挺拔、眼睛炯炯有神的。 这确定不是区别对待吗？ 如果不是确认过小胖子没有认识这个书吏，他都要怀疑这个登记的书吏是不是他家的亲戚了。 书吏弄完信息完成后，他们五个人一起考的学子还要进行互保。 就是互相担保对方是身世清白，不能属于优、娼、隶、皂之类及其子孙后代，也没有冒籍、顶替、匿丧、捏造姓名等情况发生。 南临朝才刚刚成立四十年，科举的资格还没有那么严格。 除了良民，其他的身份证也能参加，就在官场上走不远就是了。 他们五个人签字后，就算是完成了五人互结保单，如果一旦被官府发现有违反规定者，五个人将一起连坐受罚。 因此，科举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 没有提前去了解过别人，就不要随意找个人互结，否则很容易被别人连累。 除了同考者五人互结外，他们还需要请本县的秀才廪生认保，出具廪保互结单。 这个廪生作为保证人，需亲笔画押保结，对考生的身份和资格进行最终确认。 这一项是不用他们去找人了。 因为李秀才就是给他们做廪保互结单的人，等一会李秀才签了名就算完成了明年童生试的报名了。 第一个基本信息表和五人互结单是要交给登记的书吏，最后这个廪保互结亲供单是不用交了。 而是要到了考试那天，一起带入考场交给知县。 随着签名成功，他们每个人都给了李秀才2两银子的谢礼。 把这个银子送出后，他们五人一起加油打气，这次下场不说考个秀才，至少得考个童生才对得起这个钱。 这次的报名费，差不多就把陈清远的抄书得来的钱给霍霍完了，这两个月因为要准备考试了，他每个月从抄五本书搞变成两本了。 今天陈清远和小伙伴们，还有王夫子，他们一帮人又是坐车，又是排队填写信息的。 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天，现在看着手中这小小的廪保互结单，一时间都在不停地感慨。 唉，读书真的花钱好多！ 不说前期每年的束修，还要买书籍，买笔墨纸砚这些，现在就是报个名都要2两银子。 真的是花钱如流水！ 而且这个报名费只是刚刚开始，后面要考试了，你到了县城肯定是要住宿吧，这住宿费又是一笔支出。 如果是连续考不上的，就像刚刚报名的那个快五十岁的大爷一样，这把年纪了还来考，就算有一座金山银山也不够用啊。 “唉，考试真的是一场看不到结果的赌博。”陈清远不停地说道。 考中了就是人生赢家，不中就一无所有了。 陈清远从上学堂的第一天，就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考到二十岁还考不上秀才就放弃这条路，幸好现在的他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赌。 和李秀才告辞后，他们几个就在县衙附近顺便找了一家米粉店，一人要了一碗阳春面，大口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连一向最注重礼仪的王夫子都顾不得这些了，大家一句话都不说，一块把面汤都喝光了，还打了个饱嗝。 这次来县城，陈清远什么都没有买，六人也没有想在县城多待的意思，去取回了牛车，一路驾车就回村去了。 ...... 报好名后。 小河村私塾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不过在这个安静下，是他们五个人暗流涌动的心。 四书五经，诗帖，墨义等等，总让人感觉还没有完全学明白。 今天觉得这里差一点，明天又突然冒出来一点问题，永远在查遗补漏，没完没了，烦人的很。 王夫子见他们几个人静不下心来，天天都是带着黑眼圈来上课，上课复习也没有什么效果。 就特地让几人回家待几天，先把心给静下来，现在距离县试还有一段时间，不要现在就把身体给搞坏了，到时下场考试还有什么用。 陈清远回家待的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家里突然安静了很多。 就连平时最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皮蛋都没有再进过他的房间，连爷爷都不在院里编织东西了，已经是在小院门口弄了。 就连奶奶喊他吃饭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现在全家人每天干完活，就基本上都在围着他转，陈清远不想要这种氛围。 但是一个人考试全家都紧张的情况，不是他说一下就能解决的。 因为他的心也是很紧张，虽然家里人一直说第一次下场只是试试水，不要紧张。 但是他就是想一次就成功，大姐这两年就要相看夫家了，他要给大姐一个好一点的未来。 于是他找到一个解决的好办法，那就是每天在吃过早饭后，他都会去后山转转。 看看山，看看水，看看树什么的，有野菜野果子什么的就随便摘回去，什么都没有的就多走走。 一边走一边默默查看幸运值，现在他的幸运值已经是到九十了。 这三个月应该还能再多3点，那样就有九十三点了，这几年也有到过八十和九十的，不过都被他用了，换来的是野鸡和野兔，最终都进了大家的肚子。 这次的幸运值，陈清远想先留着，留到考试那个时候，如果情况不对，就用一次看看效果。 “哎呀，这个不是三毛吗？今天还来后山转转啊。”一个路过的大婶叫喊道。 陈清远一脸微笑：“对的，婶子，今天天气不错，我来后山转转，看看还有没有野果子之类的，给皮蛋带点回去。” “三毛还是一个好哥哥呢，不像我家的臭小子自己都不够吃了，哪里还能带东西回家，婶子我先走了。” “好的，婶子，慢走啊。” 来后山转转的这几天，陈清远每天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第42章 我很像250? 现在村里刚刚收割完水稻。 大人和小孩已经不用天天跑地里，现在每个人都有大把的时间去后山、去小溪边找找漏下的野菜和野果子。 甚至还有人跑去田里挖田鼠洞的，最后只要把挖的坑填就好。 田地的主人是不会说什么，说不定人家主人还在暗地里感谢你，把这个祸害粮食的东西给弄死了。 当然，村里也有人说村尾老陈家的那个大孙子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癫。 最近天天在后山乱逛，也没见他找到过野菜、野果子。 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 陈清远每次听到这种话，都是一笑而过，不会和人解释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总之，经过每天都出门去转了一圈，他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就又重新回到了学堂，投入到紧张又刺激的复习当中...... 备考的时间就在紧张中缓缓流逝。 现在距离县试就剩下半个月了，陈清远每天还是坚持去学堂复习，一起学习的氛围比较好，更加能学得进去。 他们几个人只要提前三天去县城找个客栈住下，再熟悉一下路线就可以了。 自从县试的的时间一公布出来，现在要用到的学习用品都是一阵疯涨。 比平时的价格贵一半，原本一个东西平时只是二十文，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十文。 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一次下场，陈清远已经提前清点过自己在考场上要用到东西，就担心要到了考场里面才发现漏下了某一样东西。 考试的用品先是家里能用得上的物品，他就拿来用上，用不上的就叫爷爷或者他爹帮做一下。 实在都不行了才去镇上买，这样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考试成本减少一些。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笔墨砚和水壶这些基本的东西，他原本就有了可以不用去买，只要到时间了拿上就可以用。 打扫号舍卫生的抹布也是可以从家里拿; 小考篮，爷爷去村长家看过就能做出来。 卷袋，他娘用家里的粗布做一下就可以，不需要多精美，只要能用就行。 除了最基本的文具和生活用品外，还要准备一些考试辅助工具。 例如油布，挖补刀这些，就不得不去镇上买了。 陈清远特地挑了一天学堂休沐的时间，去镇上看看情况。 先是去书肆问了，发现没有这些东西卖，只能靠着店小哥的指引去到了一家杂货店，。 拿起一小块黄色的油布，问道：“伙计，你这个油布怎么卖？” 杂货店的伙计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二十多岁青年。 这些天他已经卖出去好多这些油布了，一见陈清远是一个读书人的打扮，又看见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大人在身边。 就往贵的价格报：“哎呦，这位小客人，你拿的这个油布就是本店最好的，用料最足，保证您的卷子在考试中安全无忧。 现在这个油布已经不多了，现在本店就剩下眼前的这几块了，一块只要二百五十文。” 陈清远知道价格会贵，但没想到贵了这么多。 之前在学堂他就特意去问过林玉哥，去年他买的时候，才是一百五十文，这个价格都是贵了不少了。 难道自己长得这么像250吗？ 一开口就是两百五十文，陈清远也不愿讨价还价了，放下东西就转身走，幸好这条街有两家卖油布的。 伙计也没想到这个小读书人连价格都不还，就这么转身走了，于是连忙叫道：“哎呀，小客人不要急着走啊，可以便宜一点给你，就要你一百八十文，总行了吧？” \"不行，还是贵了，一百三十文就买。\"陈清远心想你的心这么不诚意，我坐地还价，转身就走这一招在哪都很吃香啊。 “你这个小读书郎，哪有你这么讨价还价的，一百三十文我都要亏钱了，唉，就再少四十文给你了，这个价格不能再少了，我这个店可是最讲诚意的。” 陈清远一听这个话，知道还可以还价，但是也知道这个价格，已经比去年学堂里买的人便宜了。 就慢悠悠说道：“ 伙计，你这里的挖补刀怎么卖，价格也可以的话，我就一起买了。” 伙计比之前热情了，拿起一个挖补刀就说：“这个小刀便宜一点给你，只要六十文。” 陈清远摇了摇头，\"小刀四十文就买。\" “行，亏本卖给你了，一共是一百八十文。”伙计手脚利落地装好东西。 买完最后的两样东西，陈清远的心情特别的好，还花了二十文钱买了一包饴糖，又去大叔的小摊买了两个卤猪蹄回去。 ...... 明天就要出发去县城了，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保暖的衣服已经提前收拾好。 这次去考试是他爹陪着去，不然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拿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有一个爹就是好，陈清远不止一次在心里想道。 剩下的其他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就差一些在考场的吃食。 他娘今天一大早上就起来，在灶房里干的热火朝天，还不让别人插手，一会在煎饼子，一会在蒸一些肉干，一会又去煮鸡蛋..... ...... 第二天早上。 陈清远出门前再次点了一遍物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再次检查了，才在家人的目光中坐上去往县城的牛车。 这次因为陈林玉也是一起参加县试，不用特地再花钱去找牛车，路过龙门镇再把其他三人和家属一起搭上就可以了。 牛车行驶在平缓的官道上，这与上次急匆匆的去报名的状况完全不一样，现在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慢慢过去。 大家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不觉得这两个时辰是煎熬。 官道从几年前的徭役修好后。 林安县每天都人来人往的，车如水、马如龙，繁华程度是龙门镇所不能比拟。 因为这次大人来的比较多，所以在路上他们就商量好了，就由陈清远他爹和王春生他爹（王大力），这两个大人留下照顾小的，其他的人就和牛车原路回去。 县城进城每个人都要交一文钱，出城就不需要付钱。 第43章 县试录取率低 一帮人进城后，左看右看，觉得哪里都新奇。 不过现在他们重要的任务是要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一下，再吃个饭逛一逛。 满春来客栈。 这个客栈是两层高的建筑，一楼大厅的食客也有不少。 客栈门口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小二肩上搭着一块白毛巾，双手插在兜里，看到他们一帮人走来，店小二连忙热情上去招呼。 “几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我们一行人是要住店。”王大力咧着嘴笑道。 “好嘞，客官里面请。”店小二伸手弯腰引着众人进了店，一走进店里，店小二便大声喊道：“掌柜的，这几位客人要住店。” “客人，本店就剩下一间上等房和两间下等房，还有几个大通铺。” 店小二的话刚刚落下，就见一位中等身材的掌柜走过来了，四十岁左右的短须黑脸大叔。 “不知道上等房，下等房和大通铺的价钱都是多少？” 掌柜见几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应该是来参加县试的读书人。 于是一脸笑容道：“上等房是在二楼，视野开阔，一晚是2两银子，下等房没有窗户，一晚是200文，大通铺就便宜多了，一人一晚只要15文。” 这间客栈离考试地点不远不近，只要步行三分钟就可以到达，是来之前夫子特意告诉的。 陈清远听到上等房和下等房价格都这么贵，加上他们要住好多晚，就上前问了问：“掌柜，不知大通铺能住多少人？” 客栈掌柜从他们进来之时就已经看清了众人的穿着打扮，知道他们不会是住上等房，只会在下等房和大通铺之间选择。 脸上还是热情道：“大通铺可以住10个人。” “叔叔，我们就住大通铺吧，我们包下一整间房就可以了。”陈清远和王大力说道。 王大力刚刚也在想要住哪一个而苦恼，下等房又只有2间。 他们一共有7个人，又不够分，大通铺又怕后面再有人进来，打扰到小一辈们复习，陈清远的话刚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掌柜，就听我这个侄子的话，就要一整个大通铺，你可不要再安排人进来住了。” “好的，几位客人随我们的伙计往里面走就行。” 不一会儿，他们就住进了大通铺。 整个房间大约有二十平米，除了一排床和每人一个被子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特别适合他们一大帮人住。 叫店小二要了一些热水泡泡脚，大家才感觉重新又活了过来，现在的天气太冷了，大概有零下3度。 在客栈吃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后，就躺在被子里面休息了。 实在是坐了半天的牛车又冷又累，已经没有心思出门走走逛逛了，一切等休息好再说。 ....... 下场的时间就在大家每天出门逛一逛，或者躲在屋子里复习中度过了。 县试分四场，一天一场。 黎明前点名入场，当天就必须交卷，考场地点就在县衙内举行。 现在才刚刚是二月，天还没有亮走在路上的时候，即使每个人都穿着厚衣服也觉得寒风刺骨，他们一帮人都不想说话了。 看着街道上周围到处都是人，乌泱泱的，每一个都穿着学子服的。 他们随着人群前往考点，考点设在县衙里面的一片空地上，临时搭设了一个大考棚，坐北朝南。 到了县衙门口，一看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影，看都看不到最前头。 陈清远在心里估计了一下，在他们前面的就差不多有100多人，后面还不停地有人加入。 这次县试，最终下场的人数应该是在400人左右。 林安县只是一个中等县，下面不过管着八个小镇而已，就这么多人了。 要是像隔壁大县，那每年不得有800左右人参加。 真的是一步难, 步步难。 至于，最终全部完成后录取的人数，不管上县还是中下县都不会相差太多。 上县一般是65人，中县是50人，下县就是30人。 也就是说，他要是想参加府试就必须要取的前50名。 “铛......铛！” 几声作响，铜锣声响起，很快就到了入场的时间，陈清远连忙和他爹说了一声，就拿着考篮急匆匆去排队了。 县衙前有四个衙役，在检查学子的证明以及随身所带的东西，检查得很仔细。 所有考生不能穿夹袄的，只允许穿单衣，砚台不能过厚，糕点，饼子都要切开...... 之所以要检查的这么仔细，就是怕有夹带作弊者，现在检查的严格，日后就不会被追究责任。 陈清远站在队伍，看着前面就有不少学子带的东西是不合格的，但是没有查到有夹带作弊的人。 只要不是作弊的东西，不合格的话东西留下，人可以进去。 轮到他们五人的时候，陈清远是排在第三位，把拿的东西交给一个衙役检查，另一个则核对身份信息。 考篮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就笔、砚台、墨、油布、水壶、卷袋、挖补刀、两个饼子，几块肉干。 衙役先是把两个饼子掰成四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藏有小纸条。 就检查油布、卷袋、水壶这些，最后连肉干都要弄断了检查。 另一个衙役拿着文书，瞧着陈清远的身体特征，未满十一、无须、脖子短、左边眉毛处有一颗痣...... 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仔细对比着，确认无误后，才放他进去 。 进入县衙，他们五人一组就跟着衙役进入考棚西边的位置上，现在还要走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廪生唱保。 先是向县令一揖致敬，就听衙役开始唱道：“林安县陈家村考生陈清远，由廪生李治国做保。” “学生李治国。”衙役话音刚落，就从旁边传来了李秀才的高声。 陈清远抬头望去，只见李秀才就在考棚旁边，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头戴儒巾的秀才公。 知县大人点了点头，这个过程就结束了，然后就有一个衙役引领着五人去到考棚站着。 第44章 县试第一场 等所有的考生进完考场后，由县令大人叫人把大门上锁。 从现在开始考场就不能再让人进来了，直到考完交卷才能起身离开。 之后，由知县带着众人给孔圣人的画像上香后，由县学的教谕宣读考场注意规矩，最后由知县宣布进场。 到了这时，陈清远才拿到自己的考试座位号，是丙二十。 幸好不是臭号，这个座位离茅厕还有一段距离。 要是抽到丙八十的位置，那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一边考试一边听着别人上茅房的声音，想安安静静考试都做不到。 如果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一边吃，一边还要听着别人拉屎的声音，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丽。 陈清远一边想一边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县试的座位都是由甲乙丙丁天干来安排，每一个都是安排了80人。 跟着衙役的指引，陈清远找到了对应自己的那一列，考棚内的舍房都是一排排连在一起的小茅草房。 他的对面也是一排，两排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四米宽。 看着这种小茅草房，就和他家的鸡舍有的一比，就只能挡挡小风和小雨。 一旦考试过程中，来个大风大雨估计都要顶不住。 陈清远一路慢慢走过去，很快就找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打开门口的小木板，走进去看了看，转了转。 这个时候，他无比的庆幸，自己还是一副小孩的身材，现在的他还没有长大。 在考舍里面不拿东西的时候，就是刚刚好，要是像王春生他们那样的身高转个身都有些困难了吧。 小房间里面就只有一张凳子，一个取暖的小炭盆，就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门口的小木板就是用来当桌子，房间内的宽窄度就让人很难受，用手量了一下就一米左右，低头去拿个东西很困难。 小炭盆是空的，一块炭都没有。需要木炭的，就要向衙役花钱购买。 1块木炭就要三文钱，陈清远连忙向旁边的衙役买了10块木炭，都是最普通的木炭。 外面三文钱都能买10块了，这里贵了不止一倍。 但是他不敢乱说啊，不然考试过程中衙役给你一点小绊子，都没地方哭。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是胡乱说的。 给你下小绊子，告到县令那里都没用，这木炭的事情县令和县丞肯定也是知晓，平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是衙役们捞外水的方式，当差的俸禄比较低微，他们也就这个时候凭借身份赚一点钱养家糊口，好过让他们去压榨老百姓好的多。 可很多的考生就在心里叫苦连天了，平时读书就花费了大把的钱，现在考个试还要不断交钱。 但是没办法，进场的时候不给带这些东西，现在的天气又这么冷，坐一整天不得感冒了，后面还有几场呢。 不交都不行，基本上所有的考生都买了，有的买的少，有的买的多。 陈清远趁着试卷还没有发下来，点了一根衙役发的蜡烛，拿着家人做的抹布仔仔细细把木板和凳子擦了个干净，免得一会答题弄脏了考卷。 擦好了，又把东西给整理好，这个时候陈清远才有时间看看对面坐的是什么人。 他的对面坐的是一个黑脸青年，看他的衣服也是一个农家子出身，这个时候已经信心满满地坐在里面闭目养神了。 估计也是考了不少次了，不然动作怎么这么快，要知道他已经是打扫的很快了。 于是，陈清远也跟着闭目养神，跟着有经验的人做肯定没有问题，对面的考生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次他也要做一次白嫖党。 不一会儿，天就彻底亮了。 随着锣鼓声再次敲响，衙役开始发放试卷。 发下来的试卷很多，陈清远数了数有十三张白纸，快速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试卷有缺失和污点，才放下心来。 发放完所有人的试卷，就有两个衙役举着有考题的木牌子，慢慢走来走去，来回数次，再三确认所有的考生抄录好所有题目后，才举着木牌离开。 第一场是正场，考的是四书两篇，五经一篇，五言试帖诗一首。 这些题目每年都是必考的项目，对陈清远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还行。 第一题是出自的《论语.学而篇》：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说的是一个君子吃食不应该只是追求饱足；居住不能只是追求安逸；做事要勤奋敏捷，说话要谨慎；到有道德的人那里去匡正自己，这样就可以称得上是好学了。 第二题是出自《论语.里仁》：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意思是一个君子要通晓的是道义，只有小人才是只知道通晓利益。 ....... 四书五经差不多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不管县试是怎么考，他都不会害怕。 只要好好写字，把字给写的漂漂亮亮就赢了很多人,再加上试卷上无污点，干净整洁就行。 陈清远先是拿两张白纸来做草稿，在脑子里慢慢思索，研墨提笔。 仔细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用正楷把答案抄写到另外的白纸上。 第45章 第一场结束 下发的东西都是要回收上去的，草稿纸也是上交的。 所以不能在上面乱写，不然谁知道县令会不会发神经去瞄一瞄。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陈清远已经把前面的三题写完了，现在就剩下最后的一题试贴诗一首。 这个时候木炭也已经烧完了，陈清远摸了摸底下水壶，准备先吃一些东西。 因为担心官府提供的热水会有问题，就没买。 老师在来之前就特别嘱咐过，在县试结束之前尽量都吃自己带的吃食，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算是要吃，最好也是看着别人做才行，所以陈清远就着自己带的凉水，吃了一个饼子加两块肉干垫一垫肚子。 迅速解决了午饭，陈清远开始做试贴诗。 这次的运气还不错，题目是：赋得秋日悬清光。 这个题目来自唐代诗人王维创作的一首五排诗，写的是秋日光影，描绘的是季节变化，最后表达出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考场上的试贴诗要么撷取前人诗中的一句，择取一个典故，要么是考官自己提一个字或者事物来破题，但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前面一种。 规规矩矩就不会有差错，谁都不想再在自己乌纱帽上搞风险。 陈清远从以前自己给夫子写过的诗中，挑了一首比较符合这个情况的。 还是先在草稿上写一遍，检查就两遍才慢慢抄写在确定的纸上，慢工出细活，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 等陈清远把全部的答案都重新抄写好了，第一场的考试就算结束了，就等多一些人交卷了，他就上去交卷，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还是懂得。 第一个交卷的人，总是会被人寄予了更多的希望，答的一般般，就很有可能被放弃掉。 所以要在第三十到八十交是最好，也不能在最后一批交，那也是最吃亏的。 在考试过程中，最好也不要上茅房，上一次就会被衙役在试卷做一次记号，同样的试卷答的都是差不多，那么就会录取没有上过茅房的。 当然了，这些也是他的老师告诉的，有一个下过场很多次的老师就是好。 至少能少走一些弯路，陈清远在心里爽歪歪道。 你连这点时间都憋不住，真要做官了，在上朝的时候还能专门让你上茅房不成？ 在上辈子时，他也经常刷到过考编的信息，一考就是考半天，估计都是从这个时候遗留下来的。 陈清远再次检查了几遍了试卷，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把目光放在出口处。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交卷了，是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穿的是绫罗绸缎 ，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应该是对自己是非常有信心。 陈清远在心里一直在数着出去的人数，见已经差不多有四十个人出去了才上去交卷。 交完试卷，已经是到下午了。 陈清远和其他人一起出了考棚，后面的衙役就又重重地关上门，等够了二十个人再开一次门。 出来的时候，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一个个都不说话就默默跟着衙役出去。 这一场考完后，要隔一天才能进行第二场，中间留一天，是给几个考官们批卷阅卷的时间。 大概会在隔天10点在县衙门口发案。 第一场通过的人会在一张红榜上，按照一个圆形写出下一场的人员。 因为都是糊名弥封的，所以发案时只是座位号，被录取的人称为出圈或者是出号。 只有在通过的人才可以参加第二场复试，如果连第一场都没有通过，那你就麻溜地滚回去，从哪里来就回哪里。 从今天进考场开始，县衙门口就已经有家属或者是下人在等了，谁都对自家的人充满信心，认为自家都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了。 在群众当中也有一些卖吃喝的小摊贩，这个时候除非是人有三急，不然没人会离开。 这样一来，生意不就来了吗。 都不用特意去吆喝，就会有人来买，给小商贩们高兴的恨不得天天有人来考试。 第46章 正场发榜 一走出来。 陈清远的眼睛就有点发酸发胀，只见他爹孤零零地站在远处。 还是站在一块不知道是从哪里搬来的大石头上，就担心他出来了没有第一时间看见。 陈清远拿着东西，埋头准备先挤出人群，陈大竹站的高一下就看见自家儿子。 但是前面的人太多挤不过去，急得他出声呼喊起儿子的小名来。 陈清远挤得汗都出来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非要站在最前面干什么，他们的考生都没有出来。 就不能先让让吗？又不是急着去投胎？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和他爹对上，就给陈清远累的大喘气。 陈大竹一见这个情形，一把薅过儿子手里的考篮。 连忙问道：“累着了吗？有没有饿着？我们先回去，你的同学们还没有出来，有大力兄弟等着就行。” 回到住的客栈，陈大竹先是给儿子要了一盆热水擦拭身体，再出门点了一碗热馄饨给儿子吃。 全程下来，陈大竹从都没有问过儿子考的怎么样，他不想给儿子过多的压力。 只能尽力地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等陈清远吃饱睡醒，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有人高兴有人懊恼。 “清远，你醒了，我们已经回来一会儿了，刚刚我们在讨论着题目呢。”王春生说道。 “我就不参与讨论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没多大意义了，还不如安心等后天的发案。” 陈林玉也跟着说道：“那我也不继续讨论了，刚刚说了一会，我心里就有些烦躁了。” 王春生一脸无奈：“行，行，那就都不说这个了。” 其他的两人见大家都这么说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 第二天。 他们都没有心情出门逛，一个个都在房间里面看书，势必要趁着最后的时间赶紧临时抱佛脚。 两个大人见这个情况就出门转了转，尽量做到不打扰孩子们复习。 好不容易又熬过了一天，早上他们几人急忙出门去看发榜，努力了这么年，又花了很多的钱财，能不能开花就看今天了。 明明还没有到发榜的时间，公示栏面前就已经有大量的人在围住了，一个个伸着脖子望着县衙大门。 陈清远人小个矮，踮起脚尖都看不见最前面的公示栏，着急得不由得跳了起来。 陈大竹见儿子这么搞笑，连忙背起儿子，让他看清楚一些。 王大力见他家的儿子已经人高马大了，顿时有些遗憾，想了想就把堂侄子王志明抱到了脖子上。 反正是亲戚，抱抱又没事。 “铛铛铛，发案了！发案了！快让一让，快让一让，不要挤在这里。” 熟悉的铜锣声响起，只见两个衙役从县衙大门走了出来，挤过人群一把将三张红榜贴在了公示栏上。 顿时一群人涌了过去，差一点把陈清远挤的早饭都要吐出来。 随着不断有人说”我中了”，后面的人挤的更加厉害了。 一个个像公牛一样，红着眼睛往前冲。 第47章 前十? 陈清远看了第一张红榜，上面都是前十名的名单。 一个座位号也不认识，不是他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个。 于是顺着第二张榜单继续看，也没有他的名字，又跳到第三张榜单，嘴里不断念着丙二十，丙二十..... 在中间看见了他的座位号，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爹的脑袋说道：“爹，我进了，我进了。” 陈大竹小声道：“我就知道，儿子你是最棒的，你再看看，你的同学们都考中了没有?” 陈清远连忙继续看红榜，刚刚他太着急了，没有注意到另外四个人的情况。 又重新从第二张榜单看起，甲十二有了，甲五十也有了，乙三也看见了，乙六十也有了。 连忙把嘴伸到他爹的耳边说道：“都有在上面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父子俩把头发都挤散了才出的来，陈清远刚刚从他爹背下来，就对着小伙伴们说：“第一场我们都进了，明天又可以一起战斗了。” 其他三人也是一脸的高兴，刚刚人太多了，他们都没有挤的进去，踮起脚来也看不到。 一会等人少了还要再去确认一遍，不然心放不下来。 这个时候，王大力和王志明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也是说都进了。 等过了大半个小时，榜前的人群终于少了下来，他们七人终于来到榜单前面。 看着第一张红榜上的十人，陈清远特别的羡慕。 因为这十名考生已经是可以去参加府试了，这县试后面的三场考试他们不用参加了。 剩下的人是分为两张榜单，两张的排名是不知道先后的，都是按照座位数排列，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试卷上是评了甲还是评了乙。 陈清远在上场之前也想过自己会不会是前十名的人，但结果就是残酷的。 他不在那一小撮人的名单内，看来厉害的人还是有很多，接下还需要继续努力才行。 县试的第一场进的人数比较多，占了50%,现在还有190名考生进到第二场。 最终考官会在剩下的三场考试中，取综合成绩最好的40人再通过县试，加上第一场就通过的10人，一共凑成50人。 陈清远七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客栈，回到了房间，一个个都不出门了，就埋头苦读。 接下来还有几场硬战要打，谁也不想放弃这个大好局面。 第二场考试如期来临，进入县衙的考生少了一半，有很多人就倒在县试的第一场。 这次考的是贴经。这个算是比较简单的了。 只要是熟读经书和注释都可以轻轻松松完成， 就是要写出与之相联系的上下文，很像现代试卷的填空和默写。 这一场的题比较多，有80道题，就不像第一场一样有衙役举牌让人来抄了，在试卷上面就已经有题目了。 陈清远因为已经很熟悉四书五经了，所以写的特别的轻松，都不用怎么写就能答出来。 “太没有难度了” 陈清远一边摇头一边快速地答题，只要把字写好，把试卷弄得再整洁一些，他就有可能一分都不会漏。 丝滑，太丝滑了，简直丝滑得不像样。 都不到中午吃饭时间，陈清远就把全部的题写好了，吹了一下试卷。 等墨水干了，再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搞定。 见有人交卷了，陈清远也跟着交卷，反正这次他很有信心，不怕考官们不给高分。 第三场考的是经义。是要按照经书义理展开议论，主要以五经中的原句为题，考生对其阐明义理。 这个玩意就是八股文。 格式不能任意发挥，内容也不能乱写。 只能以朝廷指定的圣贤书为原则，从内容到形式都有严格的要求，这个对于陈清远也是没有问题的。 县试都是考很简单的题目，考官们也知道他们这些学子的情况，难的题目不会出。 第四场考的是墨义和试贴诗。墨义考的和贴经有点像，不过一个是填空题，一个是简单的问答题。 这次的试贴诗就没有要求了，随便你发挥，只要写的好就行。 这一场的题目就比较少了，就只有40道墨义和一首诗赋。 丝滑，答题还是很丝滑！ 不过题目虽然少了，但是要写的字却是多了一倍，等写完都过中午了，在这期间他居然没有感觉到饿。 陈清远揉了揉手，交卷走人。 拿着考篮，慢慢走出考场，后面的木门还是像第一天那样，又重重地关上。 走之前再看了一眼这个考棚，他不希望再进到这里来。 这次的县试，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就没有花去幸运值，至少要留到府试或者院试再说。 一连考了三场。 他们几个人决定要继续留在客栈里等，来回太花费时间了，不值得这样做。 最后的发榜会在三天后，还是在老地点，县衙门口公布。 自从他们五个人一起进了第一场后，客栈的掌柜变的热情了许多。 又是给他们送茶水，又是让店小二免费送热水的。 陈清远他们当然是欣然接受了，有免费的东西谁会嫌弃，反正无非就是希望他们能考过县试，好用这个名声打招牌摆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他们逛遍了县城，还从店小二那里打听到，县城外面有一家寺庙很灵验，叫如果寺。 他们还特地选择了个大早上，跑过去一看，我的亲娘嘞！到处都是学子在烧香拜佛。 有的还在地上不停地呢喃，不停地磕头，就像中了邪一样。 寺内烟雾缭绕，陈清远还没有靠近香炉就被熏的眼睛都要了流泪，烧了香觉得还是不够有用。 每个人还捐了三文的香油钱，才走出如果寺。 ....... 这边学子们考完是放松了，不是去逛街，就是去寺庙烧香，或者是出门和人结伴游玩的。 而县衙内却是一片唉声叹气，知县和其他的考官都想把通过的名额给减少一半了，实在是太差劲了，是他们改试卷这么届，最差的一届。 批改了这么久都没见到有几张好的卷子，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 但他们也只是想想而已，随便减少通过的名额，那些书生可不会原谅，历史上书生暴动的案子可不少。 再说，县试只是科举最开始的地方，学子们不会也能理解，黄知县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 现在在他的手里这一批试卷已经是最好的了，要是再不满意，也没有办法了。 最后只能在蛤蟆堆里找青蛙，谁写的字好看一些，谁的卷面更加干净一些，就选他通过。 第48章 通过县试 虽然我能理解他们，但是谁又能理解我，看了这么久的卷子，都是狗屁不通的。 不是写的文章假大空，就是做的诗像狗屎一样，看了都觉得臭不可闻。 像我堂堂同进士出身，每年都要看这样的文章，难受，真的是太难受了！ “黄大人，不要叹气了，赶紧把这一批的试卷全部批改好，明天就要发榜了。”县学教谕无奈道。 “唉，李教谕你说，咱们林安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中县，怎么就没有一个神童呢？” “难，神童可遇不可求，大人，咱们还是务实一些，不要异想天开了。” 黄知县还是被现实给打败了，继续拿起最后选出40人的考卷，再慢慢看一下。 之前是整整190个人三天的试卷，加起来有500多份，有些学子的卷子他是没有看过的，现在可以好好看一看自己管理的地方，有没有学得比较好的人，提前先了解情况。 在南临朝，考卷都是采取糊名制的。 谁也不知道自己看过的考卷是哪一位学子的，所有的卷子都是由两个考官互相批改，防止错过好的试卷。 到了最后，就是由主考官做最终的排名，其他的考官做建议。 黄知县先把心情摆正，看了一会考卷，突然觉得有些学子还是可以的，也不都是臭鱼烂虾。 至少在他看来，有一些策问还是有一些可取的，让我看看这一份考卷是谁的。 “咦，年不满十一，年纪还挺小的，户籍是林安县陈家村人，还是一个农家子出身，不错，不错。” “李教谕，这个学子还是不错的，年纪又小，答出的观点又有些言之有物，你来看看。\" 李教谕连忙走到旁边，拿起卷子看了看，也觉这个学子答的不错。 脸上高兴道：\"恭喜大人了，在您的管理下又能出一个不错的学子，只要接下来不出问题，府试必然有他一席之地，说不定连院试都可以闯进去。\" “哈哈哈，都是咱们林安县的人，能出一个秀才才是最好的，这两年咱们县都没能出一个秀才，黄某实在是愧对陛下的期望。”黄知县一会高兴，一会发愁。 李教谕此时也是一脸惭愧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要说辜负陛下的期望，那也是他才是。 作为掌管一县教育的教谕，他没能让林安县的学风变得越来越好，反而每年通过府试和院试的人员不断下降。 在房间里的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话，说多错过，不小心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那就糟糕了。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就剩下翻试卷的声音。 ........ 很快就到了放榜的这一天。 一大早，满春来客栈就把所有的大门打开，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在门口挂上一条红绸。 就是为了给学子们一种他们都是能考上的感觉。 每年放榜的时间，除了考生想迫切地知道结果，每个客栈的掌柜，也是想迫切地自己的客栈有没有人考中。 一旦自己的客栈多人考中了，那么在下一次的考试结束之前，他的生意就不用愁了。 只要稍微放出一点消息，就会有大把的学子为了沾沾喜气而住进来。 这次放榜，陈清远五个没有去看，而是由两个大人拿着写好的纸条去。 几个人虽然没有去看榜单，但是反而更加着急了，一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跑到大门看。 而另一边，黄知县也知道外面的人等的很着急，就安排衙役把放榜的时间比之前提早一些。 但是今天从天还没有亮，就有人过来了，把县衙门口的公告栏围的水泄不通。 随着一张大红榜糊在公告栏上，人们更加的激动了，个个蜂拥而上。 陈大竹和王大力两人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挤的进去，一边看榜单一边比对手中的纸条。 因为已经是最后的发榜了，所以红榜上写的都是考生的名字，从先后横向排列。 陈大竹和王大力两人对比了一会，就找到了所有人的名字，有前有后，榜上最后一个的名字也是他们的。 顿时给两人高兴的手舞足蹈，连忙弯着身子钻了出去。 出来后，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是被谁给抓乱了，衣服都给扯到了肩膀处。 两人看着彼此的狼狈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些人真的是太拼命了，都不管别人的死活，就知道不停地往前顶。 不过想到自家儿子榜上有名，就得露出了大牙，两人各自恭喜了一下对方。 就甩开步子往客栈跑去，他们要第一时间告诉儿子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 这个时候，陈清远和朋友们在点了一壶茶水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在房间里面实在是坐不住，还不如花两文钱在外面等。 茶水都喝了两壶都没见自家老爹回来，陈清远就准备先去茅房放松一下。 刚刚起身，就看见陈大柱噌噌地跑了进来，顿时尿都给憋回了膀胱。 连忙问道：“爹，我中了吗？” 陈大柱一下子抱住了自家的儿子，转了一圈大声道：“中了，儿子，你中了。” 陈清远顿时高兴起来，拍了一下老爹的肩膀，示意放他下来，他都这么大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转圈圈。 怪不好意思的！ 陈大柱也知道自家儿子脸皮薄，连忙放下，还把儿子的衣服给捋顺了。 又对着其他人说：“刚刚不好意思，大叔一时间忘了你们了，你们四个也是中了的。” 王春生以为自己会落榜，毕竟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但是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么快，一下就愣住了：“没想到，我也是可以中的。” 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陈清远看着自己同桌，脸上的笑容都少了许多。 这次县试足足800人参加，最终只有50人能够获得四月份府试的资格。 这一个成绩不是说一两句努力就可以的，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不间断学习。 第49章 一对活宝父子 就在这个时候。 王春生他爹才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客栈，看到大家喜悦的表情，就知道是知晓了好消息了。 一把挤开自己儿子，拿起茶水狠狠地喝了两杯，才给快要跳到喉咙的心脏给安抚回去。 这一挤，就把王春生的眼泪给生生憋回去了，把一旁的陈清远看的都笑了出来。 又是一对活宝父子。 王春生他爹对着还在高兴的陈大竹，举起了大拇指，说道：“大竹兄弟，你是跑的真快啊，一转眼就不见了你的身影，我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 陈大竹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太激动了，只顾着想快一点，再跑快一点，就没有注意到兄弟你了。” 王春生他爹见陈大竹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连忙摆了摆手。 王春生见他爹那个大身子把他给挤的远远的，又见他和陈大叔这样说，立马撇了撇嘴：“爹，你该吃少一点了，就几分钟的路就把你给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干嘛了呢。”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你爹我啊，是能吃是福，你不知道在村里有多少人羡慕我呢。” 王春生见他爹还拿话反驳他，说道：“爹，你跑的这么慢，要是来土匪了，别人都跑远了，你就成肉盾了。” 王大力刚刚高兴的脸一下子黑了，“呸呸呸，大好的盛世，哪来的土匪，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陈清远见小胖子还想说他爹，就连忙手动闭麦。 陈大竹坐在位置上喝了一杯茶水后，说道：“儿子你是第十二名，晓小哥十八名，玉小哥是二十四名，明小哥是三十三名，至于生小哥就是最后一名了。” 一直坐在座位上，丝毫不动弹的林晓，笑着说道：“清远，恭喜你了，要知道前十名已经是第一场就定下来了，你能在剩下的这么多人中考到第二名，这已经是取得非常好的成绩了。” 一直在旁边喝茶水，掩饰紧张的陈林玉也接着说：“是啊，如果不是第一场就定下了前十名，说不定你还能再前进几名。” 陈清远听到两位师兄这么说，赶紧说道：“同喜，同喜，还有你们不要这么说，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只是一时走了运气。” 林晓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这么妄自菲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的。” 一直在旁边特别激动的王志明，狠狠地点了点头。 表示很认同师兄说的话。 虽然说他们五人没有进到前十名，但一个是十二名，一个十八名，已经足够让他们小河村私塾大出风头了。 特别是他们这次县试，来五个人就通过五人，这已经是百分百的通过率了，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这次回去以后，爷爷肯定很高兴。 见大家都说到这个份上，陈清远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他要是再谦虚下去，就是炫耀了。 而一直被陈清远手动闭麦的王春生，这个时候也插上了话，高兴地说：\"幸好在最后的几场有清远的帮助，不然我可能连最后一名都进不去了。\" 王春生平时就是策问和诗赋差一些，这次在客栈经过陈清远的特别复习，一下子给他理清不少思路。 陈清远还给他准备了几首做过的，看起来不错的诗，才能让他在考场做的不错。 王春生他爹也附和道：“对，对，是要好好感谢一下小清远，不然就你这个脑子，怎么可能通过。” “爹，咱俩就不要互相攻击了，我的脑子也是你传给我的，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王春生他爹气急而笑：“要不是今天是个大喜日子，我非要拿鞋子揍你一顿不可。” 王春生撇了撇嘴，说道：“来啊，从小到大你打的还少吗？” 懒得理自家这个混小子，他自小奉行就是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该打的时候就得狠狠得打。 而是转过头，和旁边的陈大竹聊起天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再商量一下是什么时候回去。 最后。 两人一致决定，今天就花钱租一辆牛车回去了。 又问了一下几个小子，也是决定一会儿回去，他们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都想把自己的好消息分享给出去。 特别是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爹娘。 不过在回去之前，他们几个人还要去一趟县衙，拿县试通过的文书，不然府试参加不了。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 离四月份开考的府试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这没有算上他们路上的时间。 说到这个大家就散开了，小的几个去县衙礼房拿一下文书，剩下的两个大人则是去雇一辆牛车回去。 陈清远他们拿完文书就不断地感慨！ 要知道之前的他们还没有考过县试的时候，衙役们鸟都不鸟你一下，现在见他们通过考试了。 立马就变了一个面孔。 这前后的变化，让他们的决心更加的坚定。 其实，在放榜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大部分的东西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从县衙回来后，他们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剩下的东西，就出了满春来客栈。 在和客栈结账的时候，掌柜也就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他们的考试成绩，还给他们打了个折扣。 这可把几人高兴的，立马表示有亲戚朋友再来县城的话，就第一时间推荐他们这家店。 掌柜也知道说的都是客套话，但是好话谁都爱听。 书生的嘴骗人的鬼，信不得。 因为通过县试是没有衙役来报喜，所以等他们回到家时，家里的其他人也已经睡下了。 父子俩一进房间，就把林花儿给惊醒了，看着儿子瘦了一圈的脸，眼泪都要出来了。 连忙起身问儿子：“有没有饿了？是不是你爹没有照顾好你，看把你给瘦的。” 陈大竹都要无语了，他都已经把最好的东西给儿子吃了，还要怎么样，他这么大个人，媳妇都没看见自己，他也是瘦了啊。 陈清远赶紧解释：“没有的娘，爹把我照顾的很好，还有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帮我和爹下两碗面条行不行。” 林花儿这个已经都顾不上问儿子考的怎么样，穿起鞋子拉起儿子的手就往灶房走去。 至于一边的丈夫已经被她选择性遗忘了。 陈大竹无奈地笑了笑。 第50章 家人太高兴 在他们三人说话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已经听到了声音，一个个都起来了。 就除了睡得死死的皮蛋。 陈大柱夫妻更加是披上一件衣服就走了出来，见大儿子在整理行李。 连忙发问：“一路上顺利吗？考试考的怎么样？” 陈大竹停下了手里的活，高兴道：“一切顺利，三毛考的不错，考了第十二名。” 两老听到这个消息，连忙朝村里祠堂的方向拜了拜，嘴里说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不一会儿。 家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到了堂屋，也从陈大竹的嘴里知道了这次县试的结果，一个个开心不已。 见陈清远和他娘各拿着一碗面条出来，钱氏连忙上前帮忙，说道：“哎呦，奶的乖孙子终于回来了，可想死奶奶了。” 陈清远笑嘻嘻道：“奶奶，我也想死了你了，还有大家我也想。” 钱氏也笑着说：“行了，快来吃吧，一会面条就坨了，还有给大家伙说说这个考试的情况，我们都特别的好奇。” 陈清远点了点头，一边坐下来吃，一边给家人说着他们从到县城住客栈开始到考试结束的事情。 期间听到考试还见到了知县老爷，又是引发一阵好奇，各个都特别好奇知县老爷是长什么样子。 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 但是从陈清远嘴里听到却是一个样貌普通，中等身高，只是有些威严的中年男子时。 又是一阵失望，他们还以为知县老爷长的貌比潘安呢。 怎么听起来就和隔壁村的地主没什么差别。 在听到县试第一场发榜后，他们五个人都榜上有名时，一个个的又是一阵激动，仿佛他们这一群人就在现场围观一样。 听到最后，客栈的掌柜还给他们打折时，又是发出一阵感慨。 觉得掌柜也是一个大好人！ 全程下来，陈清远都没有打扰大家的兴致，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家人们愿意听这些事，就是在关心他。 钱氏见孙子讲完了，感慨道：“这考个试，事情可真多，以前都是听别人在嘴里说说还不觉得，现在轮到自己家了就觉得特别的不容易。” 二儿媳妇李氏也是一脸感慨道：“是啊，娘，不过现在三毛已经通过县试了，已经是童生了吧，那您不就是童生老爷他奶奶了。” 三毛他爹这个时候，吃完了面条用手擦了擦嘴，说道：“现在还不是童生，只是获得了府试的资格，四月份还要去隆林府参加考试，通过了才是童生。” “那也快了，我看三毛去考那个什么府试也肯定能过的，三毛打小这么聪明。”李氏很是坚持。 于是又对着钱氏说道：“娘，三毛出大息了，等三毛考上童生和秀才，咱们家就可是耕读之家了，不再是泥腿子了，二喜和侄女们出嫁后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钱氏这时眼里还带着一点泪花，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别乱说，秀才的事情还没有一撇呢，不能给三毛压力，能考个童生就是祖宗保佑了。” “好的，娘，我知道了。”李氏讪讪一笑地坐回了座位上。 三毛他娘林氏在旁边听着，一边高兴一边迷之自信。 自己的儿子考过了县试，等再考过府试，就找个时间去媒婆家里，看看能不能给大女儿说一个好的人家。 现在大女儿已经十五岁了。 再不准备相看人家，过两年就成老姑娘了。 不过等儿子成为童生老爷，她就是童生她姐了，不怕没有好人家上门来求亲。 而在一边全程只听不说的三个姐姐，也是暗暗为弟弟高兴。 这么多年来，每次看弟弟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都坚持去学堂学习。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别人心不心疼不知道，反正她们三姐妹很是心疼。 等陈清远和爷爷说了一声，明天他要去学堂拜访一下夫子，再听听夫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大家就各种散了，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 第二天早上。 陈清远上门拜访，王夫子还有些惊讶：“清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在家多休息一下。” “弟子多谢老师的认真教导，这次弟子侥幸考过了县试，今日特意上门来感谢老师的，希望老师不要责怪弟子的礼物轻微。” 陈清远手里提着一条腊肉，是钱氏在年后特别留下来的， 就是为了孙子考过县试而准备的答礼。 王夫子赶紧把人拉到客厅，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身子，才说道：“昨晚志明回来后，我就知道你们这次的成绩了，你之所以能考的这么好，是你自己日日夜夜努力的结果……” 王夫子看着自家得意弟子，好好夸奖了一番，把陈清远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清远喝了一口茶水，才说出这次来的目的：“老师，我这次来，一个是感谢您多年的不辞辛劳，二个是为了向您再取取经，府试的情况弟子是一窍不通。” 王夫子思考了下，说道：“咱们这里离府城有近二百里，不算特别的近，而且有些山路比较难走，需要两天的时间才到达。” “那老师，我们应该是什么时候去府城，现在离府试就只有1个多月的时间了。” “不着急，在考前几天再去就可以，时间是赶得及。” 陈清远见路程和去的时间已经明白，想了想又接着说：“老师，虽然我们五个人都考过了县试，结保是没有问题，但是去到府城我们就不认识有廪生了，这个应该去找谁来作保？” “找廪生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这四月的府试之旅，为师跟着你们去，在府城我也有认识的人。” 陈清远见自家老师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不少。 他们这几家人都没人去过府城，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去肯定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问题。 现在由夫子亲自带队，是最好不过了。 第51章 鼓励 王夫子接着又鼓励一番陈清远。 才慢慢说道：“现在你们几人最主要的就是过府试这一关，只要府试一过，明年二月又可以去参加院试。” “ 如果明年考过了，你就是秀才公了，到了秀才这一步就是另外一个层次了。” 陈清远明白地点了点头。 之后他又和老师说了一会儿话，又问了几个自己在考场上比较困惑的问题，就告辞离开了。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王夫子特意告诉陈清远，两天后再来学堂，他要给他们五个人做最后的考前复习。 ....... 两天后。 陈清远还是按照以往一样上学堂。 来到学堂，和其他四人彼此之间问了早安后，就坐在自己的小方桌前，等待夫子的到来。 王夫子见他们已经到了，就重新腾了一房间给他们，防止别人打扰到他们学习。 接下来，他要给五人讲解一些府试要特别注意的事项，还要给他们讲一讲府试主考官的喜好。 他们隆林府的知府姓陆，已经是在位多年，现在他的喜好早已经被各个私塾和官学给摸透了。 他是一个很注重实际，比知县大人还要更加注重实际的人，特别不喜欢用词华丽的文章和诗赋。 所以王夫子要给他们五人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把文章往民生，往百姓方面靠拢，不要一上来就是各种夸。 这可把其他四人给害苦了。 他们几人除了陈清远，做的文章是比较联系实际之外，基本上都是照抄照搬名人的方式，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平时不是各种夸，就是有点假大空，特别是喜欢往国家存亡上面写。 一时之间。 整个小河村私塾天天都能听到他们几个人的鬼哭狼嚎。 不过，经过天天向陈清远请教，加上个个都是农家子出身，还是最容易改过来，四人有所进步，就连陈清远也有一些些进步。 而另外的王夫子本人呢。 原本以为叫学生来私塾复习，给他们一些更多的教导。 但是没想到，近段时间以来，从附近特意过来找王夫子的人是越来越多，小河村私塾因为一下子突然有五个通过县试的学生变的有点名气。 就连镇上两个秀才开的私塾，也有人来上门请教，都觉得王夫子是不是突然有了让人开窍的办法。 不然，之前几年都没有一个通过县试，怎么现在一下子就通过这么多。 这让王夫子高兴的同时又有点烦躁。 之前私塾一直没人考过，是以前的学生学习的时间太短了，基本都没有打牢就急匆匆参加县试，当然就没有人能通过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实话。 认为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的办法，甚至还有人暗戳戳地给出50两银子，让王夫子只告诉他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往外传。 这可把王夫子给气的，直接叫人把他给轰了出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小河村私塾到底还是出名了。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私塾多了好几个小童进学，还有一个是从镇上来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四月初。 王夫子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动身前往隆林府了。 在出发的前一天，他特别跟五个人说了，这次去府试要比之前县试花费的多。 除了秀才作保还是二两外，路上的盘缠，住客栈，各种吃喝都要比县城的贵。 还有让学生们回去后，问一问家里人有没有跟着一起去的。 要是去，明天早上就来到私塾一起出发县城。 他已经提前租了两辆牛车，也已经叫人联系了县城一家商队，到时他们跟着商队一起出发去府城。 因为从林安县到隆林府走的都是山路，担心有大型野兽或者是有土匪袭击。 所以去之前必须要有商队或者是镖局一起才行。 陈清远从中午回家后，见家里都没有人，就坐在院子晒一会太阳。 过了没多久。 一大家子都从地里回来，皮蛋手里还拿着一小把野菜。 见哥哥坐在院子里，连忙跑过去，说道：“大哥，今天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陈清远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弟弟的大脑袋。 钱氏也是一脸迟疑，孙子平时都是下午才回来的，怎么今天中午就回来了，担心是有什么问题。 放下篮子，就问：“三毛，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陈清远回答道：“奶奶，我回来的早，是因为老师叫我回来商量一下府试的事情。” 钱氏想了想，现在已经是4月初了，也差不多快到考试时间了。 连忙问：“是要出发了吗？是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就出发了，这次老师也是一起去，所以我想家里就不想再安排人陪我去了。” 陈大竹听到这里，就着急了，说道：“不行，肯定是要大人跟着去的，不去家里人不放心。 上次儿子从私塾回来后，就已经说过去府城有二百里，去这么远的地方考试，他在家里会寝食难安。 陈清远担忧道：“那家里的农活怎么办，少了一个人就忙不过来了。” 要是家里有一头牛，或者是一头驴就好了，这样农活就能安排的过来了，不像现在每一个大人都差不多分成二个人来使。 最后还是钱氏拍下了板子：“那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府试。”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又讨论起这个话题。 一致决定还是由陈大竹陪着去，因为他已经去过一下县试，比其他人有经验。 刚刚好陈大竹也是特别愿意去的，他就这么一个的儿子，他不去谁去，难道叫老爷子或者是二弟去？ 就算不让他去，他也要跟着去，足足二百里这么远的地方，把儿子交给外人怎么可能让他放心。 就算是王夫子也是不可以，陈大竹在心里默默说着。 要是儿子考上童生了，明年还要去考秀才的话，他也是要跟着去的，至于院试后面的几个考试，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这辈子能有个当秀才老爷的儿子就很知足了。 第52章 凤凰镇火把节 讨论过后，家里的人下午就不去地里了，男的在堂屋整理另外行李，女的在灶房准备食物。 陈清远则是回屋收拾文房四宝，还拿了两套衣裳去。 这次府试，进考场后，不到三天是不允许出来的，如果天气炎热，他也可以在里面换一套衣服。 等他收拾完，看见陈大竹还在收拾，连忙说道：“老爹，不用弄这么多东西，这次路途比较远，最好是轻装出发。” 隆林府。 位于林安县的西北方，走的都是山路的多。 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他们以前逃荒的时候，还遇到过狼，幸好是比较老，比较瘦的，被众人一起打死了。 于是陈大竹有些担心道：“三毛，你说路上会不会有狼，老虎之类的，你们夫子找的商队多不多人啊？” 心里想着要不要一会就去岳父家请大舅子们跟着去，他们个个都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来一只打死一只，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陈清远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心里活动这么多，安慰道：“爹，你不用担心，老师会安排好的，他都已经去过很多次府城了，有经验。” 正在抽旱烟的陈大柱，听到大儿子的话，说道：“怕什么，这么多的人，还怕一只畜生，也不知道当年你媳妇怎么看上你的。” 陈清远满头黑线，皮蛋还在这里，爷爷你说话委婉一点啊。 其实他也是有一些好奇，外公和两个舅舅都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老爹是怎么说服他们把娘嫁给他的？ 难道是被打顺眼的？ 看了一下自己老爹一米七五的身高，还算硬朗，但是不够打啊。 而且老爹虽然长的还行，国字脸，但是他一不会打猎，二不会说甜言蜜语，老娘又是怎么看上的？ 陈清远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在家里看多了彪形大汉，就想找一个不一样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多年和他们住在一个房间，也没见他们说过这种事情，陈清远实在是太好奇了。 陈大竹没想到问个问题，都能扯上自己，赶紧说道：“爹，孩子们还在这里呢，给你儿子我留一点面子。” 陈大柱见大儿子这么说，就熄了这个这个话题，继续抽着他的大烟。 陈大竹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他就怕自己的老爹还继续说下去，幸好停了下来，赶紧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后，不敢再乱问了。 陈清远见爷爷和老爹不说话了，就带着皮蛋去院子玩。 自从开始准备县试后，他好久没有和弟弟玩了。 如果府试通过后，他又得准备明年的院试，感觉更加没有时间陪他玩了。 ....... 第二天天不亮。 陈清远他们出门前检查了好几遍东西，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拿着包裹来到私塾。 这次去府城，家里人一致决定从家里拿出八两银子来交给他们父子俩，两个人都各拿一些钱，缝在衣服的不同地方，以防万一。 这次出发的人比去县城多，大人加小的，一共有九个人。 原本有十个人的，但是林晓老爹见已经有夫子跟着去了，就决定不去了，还能省下一笔钱。 一帮人从私塾出发，两辆牛车都坐的满满当当，当他们赶到县城的时候，见商队还在准备，顿时松了一口气。 过了半个时辰。 商队出发了，队伍都是由领队安排位置，一辆接着一辆，最前面和最后面的都是镖局的人，他们是负责队伍的安全问题。 中间是商队自己的人，有六到七辆马车，上面都是用麻布盖着，除了商队自己的人没有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接着就是他们这些跟着一起出发的，有去做生意的，有去府城投奔亲戚的，还有一些和他们一样，是去府试考试的。 整个队伍拉得很长，走的特别的慢，大家都是坐在车上，除了三急问题都不能离开车队，最多是下车跟着慢慢走。 因为都是同一个县城的，加上一路上都没有事情可做，大家很快就找到了话题聊，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觉得不怎么无聊了。 而陈清远从跟着商队出发开始，就挨着他爹睡着了。 和上辈子一样，他每次出门和考试前一晚都是极容易失眠。 今天早上出门时就不停在打哈欠，在没有到县城之前，又一直担心会不会赶不上商队。 所以到真正出发了，他才放心下来睡觉，一觉就睡到了傍晚，睡醒发现他们已经是到了一个小镇。 名字叫凤凰镇。 听领队说，这个小镇的人特别崇拜凤凰，会在每年的九月九重阳节这一天，举行为期三天的火把节。 整个小镇的人盛装打扮，晚上灯火不熄，非常好看，非常的热闹。 这一下子把几个人吸引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是火把节，可惜的是现在才是四月。 小胖子王春生见陈清远睡醒了，走到旁边说道：“清远，在牛车上你都能睡的这么死，你是这个。”说完举了举大拇指。 陈清远慢慢从牛车上下来，说道：“为什么睡不着，现在官道已经修的这么好了，再说了昨晚我一直睡不着，今天困的要死。” 王春生想了想也是，以前他在学堂上也是经常发困，坐着都能睡着，一度让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害的他有一段时间吃不着睡不着。 这个时候，前面的队伍已经找到了一家客栈，因为要统一管理，所以都得住一家客栈里。 王夫子和大家住会不习惯，就单独自己住一间下等房，剩下的其他人还是选择了一个大通铺。 没有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便宜。 第二天简单解决了早饭后，王夫子就说傍晚他们就可以到府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伙都很高兴，特别是几个小的叽叽喳喳说着昨天路上的辛苦。 陈清远倒是没觉得什么辛苦。 昨天他上车后，一觉就睡到傍晚，也没感觉到什么颠簸，一切感觉良好。 再次出发后不久，很快队伍就遇到了第一个长长的斜坡，这个时候牛的脚力不仅没办法驮着众人上去，还得他们推一把。 一个个给累的直喘大气。 果然人不能随便说话，极容易打脸。 走过了这一段难走的斜坡路，赶车的车夫喊：“都可以坐上来休息了，下面一段路就比较平缓，一刻钟后还会有大坡。” 大家听话地坐上牛车，咕噜咕噜地喝着水。 陈大竹叹气道：“我还以为后面的路也是平缓路呢，没想到一个斜坡接着一个斜坡。” 王春生的老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是啊，我去一些地主家杀猪的时候，就经常听见客人说，去府城的路特别的不好走，现在体会到了。” 后面的路是一个坡接着一个坡，有些地方还山路十八弯的，牛车走起来都还没有人走的快。 路难走还没什么，最怕突然从林子跳出来一只猛兽或者歹徒什么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死了也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第53章 府试录取更低 一路上走走停停。 当太阳准备下山时，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看着隆林府高大的城墙，大家都快要哭了，实在是后面的路太特么的难走了，基本上都是一路走过来的，感觉脚都要废了。 隆林府，有着十几米高的城墙，城墙外面有一条大约十米的护城河，河的两旁种有一排排的柳树，风一吹沙沙作响，十分的悦耳。 城门有官兵在把守，城门的出入口车流人流络绎不绝。 牛车、马车、驴车、还有挑着各种担子，拉着独轮车的农户们出出入入。 交了进城费后，陈清远他们跟着大队伍走入城内，映入眼帘的是整齐、平坦的街道，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各种酒楼，商铺。 一看就知道比县城繁华太多。 等到了商队在府城的对接点，大家陆陆续续地下车。 领队对着大家说道：\"各位，这里就是我们大鹰商队在隆林府落脚的地方了，要是大家想要回林安县的来这里就可以了，我们是每半个月去一趟县城。\" 王夫子上前和领队说了一会话，交了押金就领着大家往客栈走去。 因为王夫子以前也来过府城考试，知道不用特地去找考场附近的客栈，找一家远一点的也无妨，就是要起早一点。 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一家价格便宜、干净整洁的客栈，虽然是离考场远了点。 但是胜在价格便宜，还比较安静。 这个客栈的中等房才是600文一天，下等房也才是200文一天，还免费提供热水。 这个价格已经是和林安县一样了，一时间大家都特别满意王夫子找到的这家客栈。 每一次来府试考试的人都特别多，基本上都有1500人以上，有老有少，老的都能做陈清远的爷爷，少的就和他的年纪差不多。 因为人数众多，又是三天的量，所以发榜就要半个月的时间。 加上考上童生也会有衙役去到家里报喜，考完试陈清远他们就决定离开府城，所以就都住了下等房。 这还是陈清远第一次住客栈的房间，左看看右看看。 里面是有一张1米八左右的大床，还有一个窗户，旁边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茶壶和喝水的杯子。 县城的下等房还没有窗户，果然还是大城市的好。 不仅价格便宜，环境还好，不怪人人向往大城市。 “爹，这个床这么大，够我们两个一起睡了。”陈清远摸了摸床说道。 “爹晚上会打呼噜，我就睡这个就可以了。”陈大竹从他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条到处都是补丁的床单。 陈远一看，里面很多都是他小时候的破衣服，特别的熟悉。 陈清远看了看，笑道：“爹，现在才是四月份，睡在地上很容易着凉的，生病了还要花钱看病，而且我从小就听着呼噜长大的，已经习惯了。” 陈大竹想了下也是，要是生病了，带的这点银子估计都不够花。 于是收起床单，说道：“行，那就睡一张床了，要是半夜吵到你了，就和爹说一声，你的考试是最重要的。” 陈清远想也没想，就说道：“好。” 两人坐在窗户边慢慢整理行李，整理好了，陈清远就出门去看看大家的情况。 见了大家的房间都是一模一样，就没有兴致继续看了，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复习。 晚上。 王夫子把大家带出来逛一逛府城，明天开始他就不准学生们出门了，要一直复习到考试前。 他们去逛了城中最热闹的吃喝一条街，还去河边看了个各种各样的花灯和漂亮的花船。 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各种商品应有尽有，差点亮瞎了众人的狗眼。 虽然这里还是和现代的夜生活没法比，但看着这里的建筑，这里的人，就给陈清远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但这还只是一个府城，要是去到灯火辉煌，如昼繁华的京城，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让人流连忘返的风景。 可惜再过几天就是府试了，夫子是不可能让他再出门到处逛了，估计能让他在客栈门口看两眼都算好了。 剩下的几天，他们除了第一天去把府试的报名给弄好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夫子的房间里读书、写文章、写诗。 比在学堂学的还要久，堪比坐牢。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去。 农历四月十八日，隆林府的府试正式开始了。 府试已经是成为童生的最后一关了，考试的内容还是策问，贴经、墨义、以及诗赋，就是考试会难很多。 最关键的是府试是要连续考三场，一天一场。 在这个期间不仅不能出来，也不会突然淘汰人，三天后才能一起出来。 而且府试不管是多少人来考，都是录取60人。 虽然是比县试录取10人，但是没有什么用啊，来考试的人都是很熟悉四书五经的了，大家的水平也都是大差不差。 以前县试还有不少人烂泥充数，现在是优中选优，就看谁在考场上写出不一样的东西来了。 这次陈清远给自己的目标是考上就行，不会要求自己要考到多少名。 毕竟除了府案首可以直保秀才外，其他的童生都是一样的地位，最后都要靠自己的努力考秀才。 陈清远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想了一会就强制自己不能再想了，再过一会就到时间了，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去排队进场，现在要睡一会儿，才能有精神应付考试。 陈清远感觉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老爹给摇醒了。 “儿子，快点起床了，刚刚你们夫子过来敲门了，再不起来就赶不及了。” 陈清远一下子给这个话给刺激到了，没有什么比迟到更让人害怕了，有的话，那就是就是落榜。 陈清远赶紧起来穿鞋穿衣服，先用冷水拍拍脸。 再喝了一杯冷水下肚，一瞬间从上到下整个人都被打通了，脑子醒的不能再醒。 随便吃了一点干粮，就拿着考篮出门和大家汇合。 去的路上，到处都是和他们一样去同一个方向的人，个个都急着走路，没有人再聊天，直到看见了衙门脚步才缓了下来。 第54章 出阴招 在等待过程中，一声鞭炮声响起，衙门由内而外缓缓打开了。 衙役带着刀站在衙门大旁，左右分为两列，中间是府学的教授，在宣读考场的规则。 宣读完，就要开始考前的第一个工作，全面检查考生携带的物品。 接下来的步骤，和县试都是差不多的流程，衙役们分别一一检查学子的衣服，检查考试文书、检查是否有夹带小纸条…… 就在快检查到陈清远的时候，突然前面暴动起来，原来是有一个考生篮子里面检查出有小纸条，被衙役带下去的时候，大喊大叫起来。 “知府大人，学生是冤枉的，这个东西不是我的，我可以当场对比字体，我真的没有带这个纸条啊.......” 两个衙役见人都要带下去了，还在大喊大叫，担心会扰乱到现场的秩序，还担心会受到处罚，连忙用手捂着学子的嘴拖了下去。 陈清远和其他的小伙伴对视了一眼，连忙先检查自己的衣服，再检查一遍自己的考篮。 特别担心刚刚在排队的时候，是否有人偷偷把小纸条之类的东西丢进来，看见没有别的东西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在场上的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自己不干这种事不代表没有人做，有的人就喜欢用这种阴人的方式提前淘汰一些人。 看来在考试之前不仅仅要提防别人给的食物，还要担心有小人在背后给你一枪。 而其他正在排队的考生，看见这个场景，也是立马检查自己的衣服和篮子，然后个个紧紧抱住自己的考篮，生怕在最后的关头检查出吓人的东西来。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在接下来的检查中，再也没有检查任何不好的东西。 过了一刻钟。 终于轮到陈清远他们，经过夹带小纸条事件后，衙役检查的更加严格，就连鼻孔和耳朵孔都要凑近看一看，见都没有问题了，才放他们进入考场。 陈清远进入考场后，才彻底放下心来，刚刚那个学子被拖下去的一幕太吓人了。 进了考棚后，仍旧是到了熟悉的唱保环节，只不过这次是换一个人，换成了一个满脸笑容，有着大肚子的黄秀才。 这次陈清远抽到的是甲四十的房舍，这已经离茅房最远的那一批了，这个房舍一点都不怕有味道吹过来。 府试的号舍，在外面看着就比县试好一些，至少不是茅草房。 陈清远将写着甲四十的木牌挂在外面墙壁上，就开始检查自己的房间了，要看看屋顶有没有破，还要看看凳子有没有缺胳膊少条腿的。 结果就是屋顶是完好的，凳子坐上去有些高低不平。 陈清远左看看右看看，就从墙壁里抠下一块土块当垫脚，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才放下心。 接着又从自己的考篮里拿出抹布，把小木板擦的干干净净，把笔和墨水一一摆放好才有时间观察对面的考生。 这次对面的考生是个老大哥，胡须都老长了，一脸的憔悴，看起来和他爹差不多的年纪，也不知道考了多少年了。 唉，真的是个个不想成为范进，又都希望成为范进。 至少范进在54岁的时候还考上了举人，现在他们连童生都不是，陈清远越想越觉得悲哀，现在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了。 “咚咚咚......” 随着一阵考锣声的响起，衙役一个个分发试卷。 陈清远拿到试卷后，还是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试卷无污点无破损才慢慢研墨。 府试的第一场是策问，考察的是学子对法律，时政，吏治等方面的理解和观点。 换汤不换药，还是考四书五经里面的内容，一道四书，一道五经，倒是比县试的题目少了很多。 虽然题目少了，但是难度上升了一倍，显然知府也知道不难一些都没办法选出最好的人选。 既然夫子说过知府不喜欢华丽的文章，陈清远在答题时就尽可能地往朴实，因地制宜的方面想。 但又不能写的太过于朴素，还要在朴实中穿插一些让人不怎么反感的华丽辞藻，难，非常难。 知府大人是进士出身，又做了十几年的官，要是文章中表现出很讨好的意思，估计试卷第一时间就被毙掉了。 这可把陈清远给难住了。 最后思考了许久才下笔，还是写的朴素切实一些，因为陈清远觉得知府都做了这么多年的主考官，估计什么样子的文章都见过了。 说不定越朴实无华，就越能切中知府想要那个点。 陈清远抛开所有的想法后，写的那叫一个欢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两道题目的答案都写在了草稿上。 等肚子发出咕咕叫的抗议声，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是连考三天，陈清远也是带够食物和水得，但是见对面的老大哥已经在衙役那里买了一份热腾腾的饭菜，陈清远也决定买上一份。 人家都是考过这么多次的人了，都不怕吃坏肚子，他还怕什么，而且他县试的时候也不是县案首，没有人会关注自己。 加上知府就在上头坐着，陈清远也不怕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在饭菜里面搞小动作。 于是叫来衙役，花了二十文买了一荤一素。 看着上面的菜，陈清远觉得在考场里面做生意简直是暴利，荤是肉炒白菜，就几片肉而已。 吃完后，陈清远把进场时发放的棉被铺在凳子上，躺下来休息一会，反正只要在规定的时间交卷就可以了。 等陈清远休息够了，就把答案抄到试卷上，最后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收起来。 ....... 第二天考的是贴经，还是很熟悉的配方。 学子们只要按照要求，将书中的内容默写出来即可，归根到底还是在考察学子的记忆能力。 默写，陈清远从来就没有怕过，仔细检查了全部的题目，发现居然有150道这么多，要知道县试才是80道，现在多了差不多一倍。 但是看了题目，发现一点都不难，还是很基础的题，但是他觉得简单别的考生也会觉得简单。 为什么陈清远这么清楚，因为他已经看见对面的老大哥已经在奋笔疾书。 但是陈清远一点都不着急，着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要一笔一画，要整整齐齐地写，让考官拿起试卷就觉得赏心悦目。 第二场的贴经，花了陈清远很多的时间，但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完成了。 第55章 府试结束 最后一场考的居然不是诗贴诗，而是一道经义。 陈清远拿到这个题目的那一瞬间，都有些想笑了。 因为在考试前，他就写了各种各样的诗，就是想如果有考的方向差不多的，就找一篇最好的改一改，然后套上去。 没想到，知府来了一个反套路，把陈清远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估计也是知府见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考一模一样的东西，想要试一试学子们的功底，就来个釜底抽薪。 把考试的内容直接改了，让你们天天预测这个预测那个。 特别是在客栈的时候，陈清远还经常听到很多学子在一楼大堂，讨论今年最后一场的诗赋，不知道是要考季节还是考名人警句。 结果呢？ 两个都不考，哭了吧？陈清远在心里幸灾乐祸。 这个经义的难度和策问差不多，只不过它是比较偏向的是朝廷开朝会的大事方向，写的时候还要引经据典。 但这个经义，也把陈清远给难住了，刚刚还在心里幸灾乐祸，轮到自己了也有点想哭了。 这个题目一看，就知道明显是官宦子弟更加有优势，他们平时能从各种渠道里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消息。 而像自己一样的农家子弟，又去哪里有机会知道。 山高皇帝远的，平时的政令都是慢几拍才来到县城。 这个国家的大事方向，给陈清远的感觉就像是上辈子的新闻联播。 以前还能从电视，电脑，或者手机上了解情况，现在自己出生在一个远离县城的小山村，上面的什么信息都是传不到这里。 陈清远平时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连林安县还是县试时候才第一次去。 镇上的书店卖的也多是蒙学三千百之类的书籍，就从来没有听书店掌柜说过有卖这个朝会信息的。 自己除了上学之外，每天看的不是今天家里的鸡生了几个蛋，就是地里的庄稼有没有水了。 能对朝廷的朝会知道些什么？ 现在自己能在试卷上面写一些上辈子知道的古代大事方向，就算好的了。 而官宦子弟，不仅仅有家人在朝廷做官，就连平时喝水吃饭估计都能在桌子上听到朝廷的大事小事。 这样一来，考这样的题目他们简直就是得心应手，稍微斟酌一下就能写的比普通人绞尽脑汁来的好。 这可能就是上辈子别人说的，穷人努力一生都达不到富人的起跑线，更加不用说什么输在起跑线了，因为人家出生就是你的终点。 这还是一般的官宦家庭，如果是那种世家的，你终极一生达到的目标不过是别人触手可及的东西，你的天花板只是人家的地板。 就拿陈清远自己来说，上的是村里的小私塾，老师是最底层的童生，老师都不能及时知道朝廷的消息，又怎么可能去教他。 不过想这么多也没有用，陈清远还是决定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要怎么回答这题。 不说拿到一个高分，至少也要拿一个中间的分数，不然只能跟今年的童生说拜拜了。 不过，幸好南临朝还是比较人性化，知道学子们每考过一个项目的不容易，就改变了考试规则。 府试一旦不过，县试的成绩有三年的有效期，只要在三年之内你考过府试就是当年的童生。 这个规则的改变，让越来越多的读书人拥护朝廷，使朝廷的地位更加的牢固。 不得不说做了皇帝，只要你不是昏庸无道，就会有一帮人帮你把江山管理的更好。 不过幸好的是，陈清远上辈子经常在一些国学网站上怼一些黑子，特别是有一些人觉得自己特别了解八股文，又特别犟种。 怎么怼他都不服气，为了让他们服气，陈清远特地去看了顺治时期一瓢道人的代表作：《王姜斋四书文自序》和《夕堂永日绪论附识》。 才把那些犟种给怼的服服气气。 对付犟种不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他们是一点都不会低头。 这两个作品，写了很多关于各个大国的大事方向，就比如现在考的这道题目：西南土司贡赋义务。 这次知府，应该就是想要看学子要怎么样使土司们更加积极地履行贡赋义务，加强对朝廷的认同。 只要沾边应该都能得分，陈清远根据记忆把一些就如何土司的战功、忠顺、灾害等情况一一阐述出来。 最重要的是还写了一些对优抚方法，就如何加强对西南民族地区的治理提出了一系列的对策。 写到最后还把当今皇帝给好好夸了一大段，就比如，说皇帝如何的英明神武，如何的仁爱，如何的爱惜百姓...... 反正，陈清远是把能想到的好词好句统统给安排上了。 在草稿上修修改改，终于在中午吃饭之前定稿了。 吃过午饭后，陈清远不打算午休了，他要一鼓作气做完。 花了大半个时辰把答案写在了试卷上，等试卷上面的墨水变干，陈清远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就拉动了身边的小铃铛。 就见一名衙役走过来糊名弥封，再将所有的试卷都放进专用匣内，并收走一切物什，就提示陈清远可以走了。 等陈清远和另外的十人走出考场没几步，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也不知道小胖子他们考的怎么样？有没有出来了？这样的大雨，考舍屋顶有漏的话就惨了。 脑海中刚刚出现这个想法，就听到身后的考场传来。 “啊啊啊啊！ ”、“不要啊！”等多种二重奏。 “安静，不要再大声喧哗了。” 巡查的衙役走过去警告，考试期间禁止任何人大声喧哗。 可是，现在不止一个学子的试卷的被打湿了，被打湿了试卷的几个学子试图让衙役给换一份试卷。 结果是，不仅没有得换试卷，原来的试卷还被统统被收了去，不管是做没做完的，都一起被赶出了考场。 被赶出了考场的学子，一个个脸上难看至至极，甚至还在互相指责对方，认为都是对方的过错。 最后，还在陈清远的面前上演一场你抓到我头发，我抓你奶的泼妇打法，。 给他看得一愣一愣的，考试之前的读书人风度呢，难道是装出来的？ 这个泼妇的行为才是他们的本色。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陈清远说完，摇了摇头就走出了府衙。 第56章 舍不得花钱 陈清远拿着考篮站在府衙大门口，在等雨小一点就回客栈。 听着旁边一起出来的几个学子，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一般，在不断地唉声叹气，一个个都在说这次的考试太难了， 谁也没想到知府来这么一手，之前就听说过知府是得罪过人，才一直待在这个位置上升不上去。 要不是有一个在朝廷做大官的老师罩着，早就被人给撤了官职回家了，陈清远听到这就不敢再听下去，他怕被连累到。 终于等雨小了一些。 陈清远就急忙往客栈跑去，实在是他就拿了一套衣服进考场，现在身上的这一套都已经穿了两天，挨近一些都能闻到味。 回到了客栈，陈清远先叫店小二要了一桶热水，把身上的污迹洗了个干干净净。 等洗好了，就看见夫子和他爹直立立地站在门口两旁，就像那过年的门神一样一动不动。 “清远，考的怎么样，这次有把握考过吗？”王夫子见陈清远出来了，关心道。 “还行，就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了，这次最后一场考的不是诗赋，而是经义。”陈清远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考这个了，你尽力了就好。”王夫子安慰道，实在是他平时也不怎么教这个，这个时候除了安慰也不懂说些什么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老师，他们几个是还没有回来，是吗？” “是的，五人中就你出来了，剩下的还没有回来，看这个天色，应该一会就回来。” “唉，这个考试连你都觉得难，他们几个肯定也是一样的情况，我去一楼等他们回来。”看着老师有些发白的头发，陈清远有点难过。 老师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考上秀才，结果一次次落榜。 到了四十岁，看着师母因劳苦去世才放弃继续考，曾经一度在别人的议论中生活。 现在老师就想教出几个秀才出来，证明自己不行，他的学生是行的。 而在刚刚在一旁默默不说话的陈大竹，从身后端出了一碗云吞面。 考试的事情，他不懂，也不好插话说什么，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来府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照顾儿子，不让儿子饿了瘦了。 陈清远接过老爹手里的碗，坐在房间里，想着以往老师的一举一动。 想着老师为了让他多学一会，自己抄写四书五经给他，想着老师为了让自己能写出好的字来，把珍藏多年的毛笔送给了自己。 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打开了自己几个月都没有打开过的技能版，看着上面有95点的好运值，陈清远一下子连点了几下。 扣了40点才停下来，原本这点数他是想留到考秀才再看看的，但是现在连府试都过不了的话，那还有什么后面的事情。 而且经过使用过多次这个东西，陈清远感觉它的作用一开始他就可能领悟错了。 因为这个技能版一点都不像好运在身，不然他有这高的点数在，也没见有遇到过什么好事发生。 无非就是长这么大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但这个应该是自己每天坚持锻炼的结果。 也许它应该叫许愿系统才对，只不过可能是换了一个时空，发生了故障，才变成这样。 现在就希望它真的就是许愿系统的一部分，希望它保佑自己考过府试，不要求是第一名，也不希望是最后一名，就在中间一点就好了。 随着陈清远在心里默默祈祷。 他爹则是在一旁收拾行李了，今天就考完试了，过两天应该就要出发回去了。 等陈清远回过神来，行李都已经收拾一半了。 “爹，我这里还剩下一两多的银子，你那里还剩下多少？”陈清远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道。 “除了交客栈的钱，我这里还有差不多两银子。”陈大竹把钱从衣服里掏出来，数了数道。 “爹，你怎么还有这这么多，这几天是没有花吗？” “你考试了，我一个人没有胃口，就随便应付了一下。”陈清远知道老爹是怕钱不够，故意没有去花钱，但是他没有揭穿出来。 陈清远清楚记得他们出门前是一共拿了八两银子，现在两个人的身上还剩下三两出头，那么这次他们就是花费了差不多5两银子。 要知道一头黄牛才是15两，来一趟就花了三分之一的黄牛了，这还是没有算他们回去的路费。 首先是交了一些钱给商队和镖局，又交了几天的客栈住宿费，考试给了2两作保的李秀才，在考场花了三天的饭菜钱等等。 其中作保花的钱最多，所以说考科举单单有才华不行，还得有钱去考才行。 难怪古代出那么多读书的负心汉，平时全靠妻子干活供着读书，一旦飞黄腾达了，就立马另娶新妻。 他陈清远，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人的! 不到一会儿，陈清远和他爹就收拾好东西了，只要夫子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立马拎包走人。 收拾完东西，陈清远坐在窗户边，看着天上又下起了大雨. 这一次不管成功与否，下一次他还会再回来的，无非就是考府试还是院试的区别而已。 院试还是在府城考，只不过主考官变成了学政。 这次回去后，陈清远决定第一时间就要重操旧业。 毕竟每个月抄书就有一两银子了，这样一来，一旦过了，明年的考试费用就不用家里出了。 正在想着怎么赚钱，就见王春生四人冒着大雨跑回来了，王夫子来不及多问，就先安排他们去洗个热水澡去驱驱寒，防止有人感冒了。 等他们都洗好澡出来后，王夫子连忙问：“考的怎么样？” 结果一个个都是唉声叹气，嘴里都是说：“不太理想，特别是最后一场，答的乱七八糟。” 王夫子见状还是好好安慰了一番，说道：“这次不成功，就下一次，总有成功的时候。” 大家嗯了一声，就不做声了。 最后，大家无精打采地吃了一些饭，就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考试三天，他们都没怎么合过眼，不是有蜘蛛，就是有老鼠的。 第57章 身娇体弱 第二天早上。 陈清远起床后，想叫大家一起到楼下吃早饭，没想到去了房间后，发现一个个都生病了。 在古代生病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小小的感冒都能致人死亡。 就连在现代这么发达医疗条件，都有人因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去世。 更加不用说条件这么差的古代了。 于是，连忙让老爹和两个大叔出门去找一个大夫过来，他和夫子则是在房间里面照看着。 过了一刻钟。 陈清远就看见老爹他们架着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箱。 大夫给四个人把过脉后，就说：“幸好发现的早，现在还不是很严重，等我开一点药，再用厚被子捂一捂，出一些汗就能好了。” 王夫子连忙感谢：“多谢大夫了，他们几人都是来参加府试的考生，身体比较虚弱，麻烦您给开一些温和一些的药。” 大夫很淡定地说：“我懂，刚刚我就是在旁边的客栈给一些书生看病，昨天下雨有许多的书生都生病了。” 陈清远这时才出声道：“大夫，他们生病期间是不是必须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不能吃油水太多的东西。” 大夫摸了摸胡须道：“不错，不仅不能吃太多油水的东西，还要多喝热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懂这些，比一些大人都知道的多。” 接着又说道：“这样吧，我把一些注意事项写下来，你们照着做就是了。” 陈清远和王夫子又是连连感谢，表示一定好好按照纸上的注意事项照顾他们。 在送走了大夫后。 陈清远感慨了一下。 没想到他们几个人的身体这么虚弱，淋一场雨就统统感冒了。 看来自己每天早上的锻炼还是很有用的，以后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都要坚持锻炼了。 陈大竹这个时候很神奇地和儿子的脑电波连上了，也是在心里不断感慨，幸好自己没有阻止儿子每天早上的怪动作。 要是陈清远知道他老爹在心里这么想，一定反驳。 哪里怪了？ 他就是做一下第二套广播体操、蛙跳之类的运动，怎么就怪了。 陈清远见夫子下楼去叫店小二送一些白粥上来，两个大叔则是去后院煎药。 等王春生几人得知，在生病没有好之前，都只能喝白粥之时，个个叫苦连天。 在考场里面吃的就差，好不容易出来了，都说好了要大吃一顿，好好安抚一下肚子的。 没想到出来了吃的比在里面还差，在考场里面至少还有一点肉吃，现在就只能喝着白粥就咸菜。 但是。 在王夫子的一顿安慰下，答应只要好了，就带他们几个吃一顿好的，才让生病的他们安静下来。 吃过中药后，看着几个人一一睡过去，陈清远一时间感觉自己没事可做了。 就想出门走一走， 逛一逛，他在白天的时候还没有仔细看过府城。 而且这么辛苦来一趟，来都来了。 不买一点东西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于是对着陈大竹说道：“爹，明天我们就回去了，现在我想出门看一看，再买一点东西，你陪我去吧？” 陈大竹说道：“好，不过要等一下，等爹我再上一次茅房。” 陈清远又是一头黑线。 怎么自己这个老爹出门之前总是要上一趟茅房，都形成规律了。 老爹的年纪也不大啊，才刚刚33岁，怎么感觉已经像是肾不行了的样子，看来以后有钱了要给老爹买点补药才行。 最好，给老爹买一些十全大补汤。 听说肾不行就要吃六味地黄丸，也不知道这里的药店有没有这个东西卖。 没有的话，只能等自己考中秀才或者是举人才能买一点人参了，就是太贵了。 不然，现在出门都可以给老爹买一根试一试，给他一个惊喜了。 大家都是男人，他是知道肾亏的痛苦的。 在陈清远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大竹已经从后院茅房出来了。 见儿子的脸一会纠结，一会明白的样子，还以为还在担心考试的事情。 安慰道：“儿子，考试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考的过是最好，考不过也没事，大家都不会责怪你的。” 儿子从小就听话懂事，现在才刚刚十岁就来府城考童生了，这让以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次考不过，就下一次再来，就算砸锅卖铁他都会让儿子来的，陈大竹在心里默默说道。 陈清远没有说出刚刚在想的事情，担心自己老爹面子过不去，就接着老爹的话说：“好的，我不想了。爹，我们现在可以出门了吗？” “可以了，现在就出门吧。” 陈清远带着他爹沿着客栈附近的小街慢慢走，向路过的每个摊位都瞄了一眼，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反正就是不买，眼睛四处转动。 打算先看好了，对比，再对比。 主打一个对比三家。 反正现在的时间宽裕的很，一点也不着急，今天没有买到合心意的，就明天再继续出门看。 小街上每一个摊子的前面都有人驻足，摆摊的摊主都扯着喉咙大声吆喝，一个比一个大声，好像自己声音小一点就吃亏似的。 如果有人来看，就卖力地介绍自己摊上的东西，说的那叫一个口水四溅。 陈清远连忙走远一些，自己原本见一个卖小物件的摊子有人在看，自己也想上去看看有没有弟弟喜欢的东西，没想到老板的嘴这么厉害，口水四处飞。 幸好这里没有新冠，不然就这个口水，三米之外都得遭殃。 最后，陈清远还是去那个小摊那里，买了些小物件回家给弟弟。 还在一个卖小吃的摊子买了一些水晶糕和荷花酥，给家里人尝一尝府城的美食。 水晶糕是一种晶莹透亮，色白润滑，吃起来口感爽滑，甜而不腻，听老板说这个糕点是他们从北方带过来的手艺，要不是以前战乱，说不定他们还吃不到呢。 陈清远也不知道小摊老板的话真不真实，反正他在镇上和县城确实是没有看见这个小零食。 第58章 卖阳春面的爷孙 荷花酥就是用油酥面制成的，形似荷花，酥层清晰，看上去就形美动人，吃起来就很酥松香甜。 在上辈子陈清远也吃过，知道味道还是很不错，就和水晶糕一起买了。 而且花的钱也很少，看来在府城做生意的，竞争也多啊。 至于陈大竹，是什么东西也不买。 在他看来，儿子买这些东西还不如买两斤大米实用，纯粹是浪费钱。 这个时候，就看出陈清远和陈大竹花钱的区别了，陈清远是只要觉得东西不错，价格又合适就买了。 如果不是因为钱都是家里的，估计他是买的更多。 陈大竹是能不买就不买，除非是非买不可的东西才会去花钱。 陈清远拿着小物件走在前面，陈大竹则是拎着水晶糕和荷花酥走在后面。 走着走着飘来了一股高汤的味道，陈清远的肚子也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早上和生病的人一样，只是吃了一碗白粥，现在走着走着都消化了。 于是，陈清远放慢脚步，等和陈大竹并列后，说道：“爹，我肚子饿了，前面有一家阳春面，我们吃完了再回去吧？” 陈大竹这时也看见了这个摆在柳树旁边的小摊，摊子很小，只有一个独轮车和两张小木桌，加上几个小竹凳。 一个和老爹差不多年纪的老爷子在煮，一个看起来大概10岁的小童在勤快地收拾碗筷，收拾完还在一边大声吆喝着:\"卖阳春面了，便宜又大碗嘞......\" 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想到了如果老爹和儿子来做这个事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 不，可能自己的儿子还不如这个小童，至少这个小童还能生活在城里，他们一家都是住乡下。 陈大竹明明也知道自己都是穷人出身，平时都见惯了太多的苦，不应该这么感性才是，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于是说道：“好的，儿子，刚刚好爹也饿了。” 等陈大竹大步走近，看的就更加的清楚。 这个老爷子的年纪是比自己老爹更大，头发都白了一半，而这个小童应该都不到十岁，瘦瘦小小，应该就只有七到八岁左右。 “老爷子，给我们一人来一碗阳春面。” “好嘞，两位客人先坐，小明你再擦一下桌子。” 刚刚才坐了一会的小童，就准备起身拿抹布擦一下桌子。 “老爷子，我们自己擦就可以了，这个小孩是您孙子吧。”陈大竹说完就拿了旁边的抹布，自己用力地擦了擦。 小摊老板一边煮着一边说：“是啊，小明是我孙子，今年刚刚七岁，他可乖了，非要跟老头子出来摆摊。” 陈大竹笑了笑，说道：“是吗？那可是太好了，这么小就这么的懂事。” 小摊老板煮面的手顿了顿，叹气道：“我可不想要他这么懂事，他和他爹一点都不像，他爹整天游手好闲，天天不干人事，幸好他媳妇有一手好女工，不然我都不知道孙子以后该怎么办。” 陈大竹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真的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自己家虽然都是庄稼人，但是自己和二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会去做破坏家庭氛围的事情。 陈清远也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小孩，居然这么的懂事。 自己是小孩的身体成人的灵魂才这样，他一个土着都能做到这样。 就像村里这个年纪的小孩，整天不是在玩泥巴就是在玩过家家，哪里会这么懂事。 小明见爷爷和这位客人在说自己，笑了笑就蹲在一边洗碗筷。 今天备用的碗筷快用完了，不洗之前客人用过的，一会再来人就没有得用了。 煮了大概10分钟。 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就端了过来。 只见碗里的面条，根根利利爽爽，面汤是淡酱色，但是清澈见底，汤上面还飘浮着大大小小金色的油花和翠绿色碎蒜花，一阵一阵的香味扑鼻而来。 陈清远拿起筷子慢慢缠绕在筷尖，送进口中，面条的细腻与滑爽立马出现在嘴里，让他不禁眼前一亮，好吃，比镇上和县城的都好吃。 连忙对还在和小摊老板说话的陈大竹，说道：“爹，这个阳春面好吃，比县城好吃太多，你快试试。” “那是，我都是用大骨头熬出来的高汤，味道是没的说，在这个府城里不敢说我的阳春面是最好吃的，但也是排在前列的。”小摊老板洋洋得意道。 陈大竹吃了面条，也觉得很好吃，不禁称赞一番。 这个时候，小摊老板也注意到陈清远穿着一身读书人的打扮，便对陈大竹说道：“客人，你们是来府城考试的吧，这几天经常有读书人来光顾我这个小摊子。” 陈大竹一脸骄傲道：“是的，我是陪儿子过来考府试的，考过了就是童生了。” 陈清远则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自己还不知道这次考试到底能不能通过。 而小摊老板则是一脸羡慕，他过段时间也打算送孙子去学堂读书，他不希望孙子以后也是和自己一样是出来卖面的。 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就为了赚那几文辛苦钱。 太累了，他舍不得！ 陈清远和他爹最后把一大碗阳春面吃了个精光，在结账之前听到摊老板说，过段时间就送孙子去学堂，还为这个小孩高兴。 虽然他有一个不好的父亲，但是拥有一个很爱他的爷爷。 这可能就是，当你缺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有一份差不多的东西出现在你的面前。 吃过阳春面，陈清远就不打算继续逛下去了，东西已经买的差不多了，要留一些钱回去。 正当陈清远准备说要回客栈，他爹叹了口气说道：\"儿子，刚刚那个老爷子和小孩，我觉得很像你爷爷和你。” 难怪陈清远在吃面的时候，就觉得老爹好奇怪，平时他都是不怎么说话的人，今天怎么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说了这么多的话。 于是，笑着说：“是吗？爹，刚刚我还觉得你好奇怪啊，平时你都不是这样的人，现在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不奇怪了。” 陈大竹严肃道：\"儿子， 你要好好念书，最好考个秀才回来，爹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好的日子。\" 这还是陈大竹第一次这么正式和儿子说话。 陈清远也没想到自己的老爹，突然这么正式，但是不妨碍他用同样严肃的话回答：“好的，爹，我会更加努力的。” 回客栈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第59章 古代驿站 两人回到客栈后，见生病的四人还没有睡醒，就回房间休息了，走了这么久身体有些泛了。 睡了一天的四人，结果就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是大夫开药的效果比较好，还是年轻人的免疫比较强。 病好之后，个个又从软绵绵的病猫变成活蹦乱跳的二哈。 一会说要去吃这个，一会又说要去吃这个，势必要把失去的油水给补回来。 第二天早上，王春生四人从外面吃着肉包慢慢回来。 “刚刚夫子和我说了，中午咱们就要跟着商队回去了，然后明天傍晚就会到家，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就赶紧去买了。”陈清远从王夫子的房间出来后，看见几人说道。 王春生四人听到这话，各自点了点头，三下两下吃完手中的东西，就联手出了门。 而陈清远呢，昨天已经是出过门了，该逛的街已经逛过了，应该买的东西他也买了，就没有再出客栈。 倒是他们四个出去后，直到快中午了才慢悠悠地回来。 日头渐渐到正中间。 已经到了他们要离开这座临时接待他们的城市了。 陈清远坐在牛车上，回头看着府城，就和他们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城门口还是一样的川流不息，两旁带刀的官差研究是守护在两旁。 他其实还是比较喜欢隆林府的，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府城的繁华不是林安县能比的。 但是如果在有钱的情况下，硬是要拿陈家村和府城对比的话，陈清远还是会选择小小的陈家村。 毕竟那里有他的童年回忆，更加重要的是有他的家人。 但陈清远还是希望下次来的时候，就是他来考秀才的时候，而不是来二战府试。 牛车并不会因为他的思考而停下脚步，仍旧在稳健前行，渐渐地陈清远就看不见了城郭。 陈清远随时挑了个舒坦的姿势半躺下来，这次商队车上的东西很少，平均下来每一辆牛车坐了不到来时一半的人。 这个商队都是专门去镇上或者是乡下收购一些动物的皮毛，然后再高价卖到别的地方。 可惜的是。 陈家村没有大量的野生动物，不然到时可以让外公一家去打猎卖给商队，外公和舅舅们的打猎技术这么好，放在一边不用简直是浪费了。 ....... 回去的路程，也是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离开府城后，又是遇到一路的坡，幸好这次可以不用下车走路，但是颠簸的厉害，陈清远想睡都没办法睡，做一下白日梦都不行。 于是，换了一边身子继续半躺着，继续乱想着。 想着昨天在街上看到那些至少三进的大宅子，如果自己过了府试，又过了院试，能不能买的上，估计也是不行吧。 那些大宅子，至少要几百两银子才能买的下来。 考中秀才，别人的送礼能有多少，有个200两银子都是好的，估计要考中举人或者做官才有可能买的上。 连府城的宅子都要这么多的钱，那皇帝住的京城，又该是多少钱？ 就算考上状元，刚刚开始也不过授予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之职，一年的俸禄才是60两。 拿什么去买宅子，靠老婆的嫁妆吗？ 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不贻笑大方。 难怪古代那么多出身农家或者寒门的人做了官，个个都是大贪特贪。 除非自家有人特别会做生意，可以供他做一个清官。 不然在不贪的情况下，连宅子都买不上，一辈子只能租房子住。 陈清远，越想越是头疼。 没想到来到古代，也要做一个房奴。 而且，自己家里一看就没有人有做生意的头脑，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就连外公一家个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去做生意，估计被吃的渣都不剩。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陈清远居然在这么颠簸的牛车都睡着了。 到了官道路边的驿站，他才醒了过来。 在这个时候，他的脑袋还有点发懵，商队怎么就停下来了，驿站不都是专门给朝廷的官员住的吗？ 但是经过自己老师解释后，才知道驿站原来并不是只有官员才可以享受它的便利，只要普通人交纳了一定的费用，也能在驿站休息。 而且，驿站里面还配备了饭馆、茶馆、酒肆、杂货铺等生活设施，住在里面是极为方便。 毕竟驿站里面的设施也是会坏，也需要钱来修缮，加上驿站里面配置的人员，每个月的工钱也得发吧。 那这个钱从哪来？ 不可能全部都让朝廷来支付，如果都是朝廷支付，那也是非常大的一笔支出，毕竟全国有那么多的驿站。 所以在南临朝，一半的钱由朝廷发放，一半由驿站自己经营得来的钱支出。 但是，如果有官员路过临时住进来，就必须优先让他住，剩下的房间才轮到普通人住。 不过驿站也是有不少的规定，它不同于一般的客栈。 首先，普通人住进来后，晚上是禁止外出客栈。 驿站本来就是给官员临时入住的，普通人大晚上还到处乱逛，万一冲撞了官员或者官员的家属，那后果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其次，妇孺不能单独入住，和尚和尼姑必须单独住一间房，不能和普通人同铺而睡。 ....... 陈清远想到平时的自己只知道死读书，居然连这个不知道都不知道。 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书本上的知识永远跟不上时代的变化。 就很像大学的时候，辛辛苦苦学了四年的专业知识，以为自己特别的牛逼。 结果，到了工作岗位上，发现所学的知识已经和外面社会脱钩，大学的专业知识极少能用得上的，还得和老员工重新学。 想想都觉得离谱。 “毛子，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刚刚我都叫了你一遍，你都没有应我。”王春生一把搂住陈清远。 “有叫吗？我刚刚在想，明天我们应该就能回到家了吧。” “当然有叫了，你居然还不相信我，我真的是太伤心了。”王春生摸着自己的胸口，假装很难过的样子。 陈清远一眼识别了王春生的伪装，就这点小伎俩，自己都不知道看过他演了多少次。 拿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理会还在摸胸口的王春生。 陈清远跟着大家住进了驿站工作人员安排的房间。 第60章 分享府城的一切 第二天醒来，陈清远腰酸背痛。 昨天颠簸了一路，现在自己整个身子都在抗议，说着我不干了，我要休息。 幸好今天是一路平缓，不然他的小细腰就要断了。 随着牛车越靠近陈家村，周边的环境和事物就变得越加的熟悉。 虽然才离开家10天左右，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想念家里的人，家里的小院，家里的床......只要是家里的，陈清远都特别的想念。 府城虽然很繁华，但是没有家里人在身边，就不是他想要安定下来的地方。 陈家村村尾，那个小小的农家小院才是他真正的家。 等陈清远路过了镇上的时候，心里又突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缓缓西沉。 远处的天边被染上了一抹橘黄，天空下的群山在夕阳的照耀下，就好像一幅美轮美奂的油画，特别的唯美好看。 到了陈家村村口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能看见点点灯光从小小的窗户上折射出来。 陈清远和他爹拿着大包小包，下了牛车。 这次的商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善心，居然安排牛车给他们送到了村口。 果然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陈清远一把推开自家小院的大门，走入院子，大喊：“我们回来了。” 已经吃过晚饭的所有人，这个时候都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一听到动静，全部都打开了门，伸了个大脑袋就往外看。 看着这一个个大脑袋，陈清远笑开了花，“皮蛋还不来帮哥哥的忙。” 皮蛋光着小脚丫，高高兴兴地小跑了出来，拿走了陈清远手里小的包裹。 一边走还一边说：“哥哥，里面是什么东西，有皮蛋的礼物吗？” 陈清远高兴道：“有你的礼物，哥哥快累死了，让哥哥进屋坐一会。” 钱氏听到自己的大孙子说累了，连忙略过陈大竹，走到陈清远面前，帮拿走了大的包裹。 责骂道：“你爹就知道拿自己的东西，都不知道帮你拿一下，看，都给累瘦了。” 陈清远的老娘也是很生气，说道：“就是，你爹这么大的一个人，这么不会做事，让你拿这么多的东西。” 陈清远摸了摸鼻子，这个时候他不敢帮老爹说话了，怕奶奶和老娘的怒火发到自己的身上。 给了老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不是儿子我不肯帮解释的，实在是她们的火力值太大了，我不敢轻易沾上啊。 陈大竹瞪了一眼儿子，解释道：“我手上也拿了不少东西的。” 钱氏一点都不想听大儿子的解释，见他还用眼睛瞪了自己的乖孙，连忙用手拍了一下陈大竹的肩膀。 对着陈清远说道：“走，我们进屋，给奶奶说一下府城，奶奶还没有去过那么大的地方呢？” 陈清远坐在堂屋，笑眯眯地跟奶奶分享府城的雄伟和繁华，当然着重讲了府城的夜景是怎么的漂亮和吃喝一条街又是怎么的热闹。 钱氏和家里的其他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听着陈清远讲府城的见闻，他们这辈子还没有看过府城是怎么样的，现在光听着就觉得府城哪哪都好。 陈清远讲完了，见大家都是一脸向往的表情，就坚定说道：“等我以后考中举人了，就带大家去府城看一看，逛一逛，把城中的美食都吃一遍。” 家里人听到陈清远说以后带他们去府城，个个露出了大牙。 特别是钱氏听到大孙子说要带全家人去府城，连忙摆手道：“全家人都去玩，家里的鸡和田里粮食不就没有人理了，那可不成。” 陈清远的二婶，这个时候的脑袋就特别的灵光，笑呵呵地说：“哎呦，我的娘啊，等三毛高中了，鸡和粮食什么的，雇人打理就是了。” 陈清远也没有想到二婶这么上道，不禁点了点头说：“二婶说的对，如果我高中了，肯定不缺雇人的这点钱了，到时全家人都去府城逛一逛，玩一玩。” 钱氏听到这后，就没有再说什么扫兴之类的话，只是脸上笑的更加的开心。 自从孙子考过县试，她就相信孙子一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就算不是文曲星，那也是神仙身边的小仙童。 不然，孙子怎么才十岁就考过呢？ 要是陈清远知道自己的奶奶想的这么不科学，一定哭笑不得。 自己算哪门子神仙，最多是穿越回来的鬼魂。 陈清远想到他还在府城买了东西，起身说道：“奶奶，我在府城买了一些糕点，都是咱们县城都没有的。” 陈清远打开包裹，“这个是水晶糕，吃起来是爽滑的，这个是荷花酥，吃起来是酥松香甜，这个小风车是特地买给弟弟的。” 皮蛋一看见小风车，就被迷住了，等拿到手上了，才发出“哇”的一声。 连糕点都给忘记了，一会用手吹，一会用手左右来回晃动，嘴里还发出模拟风的呼呼声。 李大丫见自己的傻儿子为了玩小玩具，忘了好吃的，连忙拿起一小块水晶糕塞进他的嘴里。 吃了一小块糕点的皮蛋，发出更大的一声，“哇。” 全家人都被这个小活宝给逗笑了。 一时之间，在这个小小的农家小院里，不时传出一阵一阵的欢声笑语。 今晚，家里没有一个人去问陈清远考的怎么样，他们现在也知道考试的艰难，不然呢？私塾的王夫子考到老都还只是一个童生。 现在陈清远还小，即使这次考不过，这次不成，就再考就是了，没人会怪他。 加上他们也知道陈清远自己就给自己很大的压力，要是再给压力，他们怕压坏了这个小小的身板。 第61章 村里人议论府试 次日清晨，陈清远从自己的小被窝里伸出双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还是自己的小床舒坦啊，昨晚闻着自己的味道入睡，睡的那叫一个好。 走下木床，陈清远照样洗漱后，就在小院里练第二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练完了就坐在书桌上复习一下。 从去年决定要参加县试后，陈清远就没有再教姐姐们学字和写字了，而且教了几年，姐姐们的认的字已经够用了。 像三千百这些书籍，现在她们自己就能读，最关键的是姐姐们又不能科举做官，学一些字够管家就可以了。 在这里，还是认为女性要三从四德，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讲究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而且陈清远书桌旁边的书架上，就摆放着这几年抄写的所有的书籍。 简单地吃过早饭后。 家里的男人们是出门给水稻除草，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杂草生长的好时候，不除掉田里的杂草，肥力都被它们吃完了。 二喜和三喜两个则是手挽着手臂出门去割一点鸡草，而钱氏就挑着一桶粪水跟在后面，她要去给地里的青菜施一下肥。 结果，钱氏回来的时候，脸上很难看。 林花儿从灶房出来，见钱氏脸色不太好看，在水缸旁边洗了洗手。 就上前问道：“娘，怎么样了，是地里的青菜被老鼠啃了吗？” “青菜没事，是刚刚我去地里的路上，见大榕树的八婆说咱们家的三毛这次考试没过，不然怎么可能最近见老陈家人脸色不好看。” 钱氏接着说：“特别是那个陆氏和她侄子媳妇小李氏说的特别的难听，要不是一见我就立马走开了，不然我非要她们尝一尝粪水的味道。” 林花儿的脸色也变了，愤愤不平地说：“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怎么能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知府老爷的小妾呢？” 这个时候，李大丫也抱着皮蛋出了房间，一听到这个话那还得了。 现在她和大嫂没有分家，侄子考中就是她家考中，说三毛没有考中，不就是咒她李大丫享不了大福吗？ 于是，嘴里恨恨道:“村里的这些人天天就知道说闲话，真是吃多了没事做，真应该把她们都抓去县里给人免费浆洗衣服，看她们还有没有力气说别人的闲话。” 林花儿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水，说道：“三毛他二婶，咱们现在就偷偷去大榕树那里，我看看现在还有没有哪个八婆在乱说，看我不打烂她到处喷粪的臭嘴。” 李大丫之前一直找不到为侄子献功劳的时候，看现在机会都摆在上了桌子，再不上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为侄子多做一些事，到时一旦考中秀才或者举人了，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毛再怎么都不会提分家的，李大丫在默默想着。 于是，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往钱氏怀里一放，立马附和道：“走，我们现在就去。” 林花儿和李大牙两个对视了一眼，立马就跑出了院里。 钱氏没有想到，平时两个在外人屁都不放一个的儿媳妇，居然这么的胆大，想用手拉她们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出门了。 钱氏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媳妇嘴笨会吃亏，把皮蛋往大喜旁边一放，也快步地往村口大榕树走去。 大喜想了想，自己也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帮一把手，于是就拉着还在玩小风车的皮蛋，也出了门。 一时之间，家里就剩下了一个丝毫不知情，还在书桌上默默练字的陈清远。 ........ 此时，陈家村村口。 大榕树下，站着一帮唠嗑的妇女。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昨天和老陈头打招呼没有应我的话，就又把话题引到了老陈家的大孙子身上。 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谈论着他考试的事情。 而站在最中间的陆氏，最大声说：“肯定没有考过，不然就钱氏那个大嘴巴能这么的安静，早就到处说了。” “现在这么静悄悄，肯定是落榜了，想想也知道他孙子才去学堂几年，能考过县试就已经是咱们村祖宗在保佑了。” 小李氏也在不断附和道：“就是，就是，才上几年的学就想考过那个什么府试，简直是痴人说梦，还以为自己的孙子是天才不成？\" 陆氏又说道：“不见村长的玉小子比他都多学了几年，也是一起考试，最近村长出门天天都是兴高采烈的，这样才是考过的。” 村长要是知道自己的笑容被人这样解读，一定大声喊冤枉啊。 自己是家里的黄牛怀孕了，家里又能多一头牛出来而高兴，没想到，就这样被村里人误解了。 而围着陆氏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们现在这样说，会不会不太好啊，要是真的考中了，她家的三毛可就是童生老爷了。” “在咱们村可是头一个，童生都可以在村里开一间私塾了，村里的小孩说不定能少收一点的钱。” “就是，我不能再说了，要是真的考中了，这就是我们陈家村的大喜事了。” “对，对，我也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陆氏见围着自己的人，一时间怕了，不由得说了一句：“哼，都是没有卵的家伙。” 其他人见陆氏连自己人都说，纷纷捂住嘴笑道：“我们都是女的，本来就没有卵啊。” 陆氏见没有一个人接自己的话，就继续自己说：“要我说啊，考过县试就已经是陈三毛的顶点了，说不定这辈子都考不上童生。”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自己一家都是庄稼汉做什么当老爷的美梦。” 这话一出来，大家纷纷都点了点头。 凭什么大家都是靠天吃饭的，就你老陈家还想跳出去做老爷，做人上人，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62章 府试结果 “谁的嘴这么的臭，在这里乱喷粪。”林花儿躲在大榕树后面听了一会，见有人还在说，就忍不住大喊。 走出大榕树后，双眼冒火道：“死八婆，天天没事做就在这里造谣，嘴是吃了多少斤大粪，就知道说别人家的事。” 人群中立马有人小声提醒：“三毛的娘来了，不要说了。” 陆氏虽然很喜欢乱说话，但是没有胆大到当着人家的面乱说话，一听到有人提醒自己，立马弯着腰，就往人多的地方藏起来。 当老陈家的人走了，自己还要继续说，陆氏藏好了之后想道。 但是她侄子的媳妇小李氏，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不仅没有躲起来，反而更加的大声说道。 林花儿见这个小李氏还在胡咧咧，就和她面对面说着：“你在拉什么屎，我的儿子昨天才从府城回来，现在考试结果还没有出来。” “你就不停地说我的儿子没有通过考试，你这个黑心肝的人，就见不得别人的好。” 林花儿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摇了摇头，说道：“哦，难怪以前一直没有男人愿意娶你，就你这个身材，也就木炭家愿意娶你了，啧啧啧。” 之前嫁不出去，一直是小李氏心里一块过不去的坎。 现在林花儿的话，又是把她受伤的地方暴露在阳光下，直接是气炸了。 于是，骂骂咧咧地说：“我嫁不出去关你什么事，是吃了你家的大米，还是吃了你家的油了，还说我的嘴吃大粪，你的也是差不多，难怪你的儿子会考不中。” 林花儿见她还在满嘴喷粪，气的心都疼了，直接放大招，“死八婆，乱造谣会生儿子没屁眼，哦，我忘记了，你连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屁眼，嘿嘿嘿。” 这句话是戳到了小李氏的死穴。 “啊，我跟你拼了。” 就往林花儿冲了过去，抓着林花儿的头发就要扭打在一起。 小李氏人高马大的，李大丫见自己的大嫂打不过，就连忙上去帮忙，钱氏也不在旁边看热闹了，就一起上去了。 周围的其他村里人看见这个情况，纷纷往旁边躲去，怕她们打到自己。 而藏起来的陆氏，也没有想到她们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扭打起来，而且还是三打一，担心家里人责怪她，也加入了战局。 五人那是打的一个不可开交，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扯头发、抓脖子、抓胸口、扯衣服......场面变得非常的乱。 幸好，在大榕树下这帮人都是女的，不然被人传了什么闲话出去，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虽然老陈家是三个人，但是对面的两人也不是好惹的，一时间都分不开胜败。 这给拉着皮蛋过来的大喜给急的，就要放下弟弟想加进去。 但是被围观的人，给拉住了。 最后，还是有人把村长给叫了过来，才叫停了这场乱战。 林花儿几人回家了，还在咒骂小林氏两人，陈清远在房间里听见动静，连忙询问家里几人有没有受伤，见都摇头才放下心来。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陈清远，天天都是在家里复习四书五经。 在考试结束后，王夫子就告诉他们几人，在府试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就待在家里自行学习，不必来私塾了。 反正来了也坐不住，还不如不来。 林安县，县衙。 李县丞拿着府试通过的榜单，急匆匆地走进黄知县的办公地点。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今年咱们林安县府试通过了12人，是除了府城外，几个县里面上榜人数最多的，足足占了五分之一。” 黄知县听到这个好消息，嘴角都笑开了，打开榜单一看，大部分中榜的都是县城的私塾，他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县里开的私塾都是一些年纪大的秀才，已经不再继续往上考了，而且他们经验十足。 但是看到后面居然还有几人是乡下私塾的，清河私塾上榜1人，梅花村私塾上榜1人...... 最不可思议的是，小河村私塾居然上榜了3人。 于是，黄知县笑着说:“李县丞，你看这个乡下私塾，这次居然有三名学子通过了府试，看来每一个私塾都不能轻看啊。” 李县丞接过知县手里的榜单，看了看，说道：“真的，刚刚我只是随便瞧了一眼，没有注意到这个，而且大人你注意到没有，这个私塾还是一个老童生开的。” 黄知县有些惊讶，“这么多秀才开的私塾，居然还比不过一个老童生开的。” “特别是他们龙门镇的两个秀才开的私塾，这次竟然一个也没有上榜。” 李县丞有些无奈道：“大人，你也不看看这次知府大人出的题，这次咱们出了这么多的童生，估计还是托他老人家的功劳，没有他出的这个题目，咱们县能不能通过这么多人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上次咱们府试上榜的才是5人，都不到今年的一半。” 黄知县转了转了毛笔，就说：“不说去年的这些糟心的事，上次的结果差点让本官在知府大人面前抬不起头。” 李县丞点了点头。 就准备下去，安排衙役去通知学子通过府试的消息。 黄知县叫住了李县丞，说道：“这次咱们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可不能像上次一样，小家子气的，势必要热热闹闹地去通知，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安县出了12个童生的事。” 李县丞这是真的有点无语了，在心里腹议，您是大人，您说什么都是对的，上次也是您自己说丢不起这个人，要安安静静地通知的。 李县丞从衙役里点了12人出来，两两一对去报喜，一对负责相邻的两个学子。 还给了每一对报喜的衙役2两银子，让他们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铜锣，再买上几包鞭炮。 一定要热热闹闹，至于剩下的银子就是他们的辛苦费了。 ...... 眼看着已经过了半个月。 陈清远见都没有有报喜人来，以为自己是落榜了。 家里的其他人见这个情况，纷纷安慰他，说：“可能还在路上，不要着急。” 陈清远嘴里说着”没事”，但是心里也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报喜人真的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在路上了。 陈家村是离县城最远的地方，报喜的那一对衙役是决定先去近的童生家里，然后再去陈家村报喜。 所以就没有来的这么快。 第63章 报喜人到了 这天中午，在陈家村的大榕树下，还是有一帮人在唠嗑。 只不过这次有男有女，这次大家都没有人提府试的事。 正在聊的起劲的一群人，突然听到一阵锣鼓声，向声音看去，只见来村口的小路上，有两个人在敲锣打鼓的。 但是因为太远了，看不清楚是谁。 一时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疑惑，到底是谁家有喜事，但是都没有听说啊。 村里只要有个风声草动，这里必定是第一知道的。 就算一时不知道，只要来大榕树坐一会，就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这个锣鼓声虽然听的不太清晰，但是仔细一听就非常的喜庆，不会是白事那种哀乐，所以大家才更加的疑惑。 这两个衙役也是第一次来陈家村，没有想到县城离陈家村这么的远，想省点钱就没有坐牛车过来。 走半天，休息半天，直到现在才看见陈家村的村口。 远远就看见一帮人在村口附近，年老的衙役就说：“小李子，咱们把锣鼓打的大声一些。” 小李子点了点头，立马拿出比平时办差更多的热情来，使劲地敲打胸前的鼓。 等走到了陈家村的大榕树附近，他们刚想找个村民问一下，陈林玉和陈清远这两个童生的家怎么走。 谁知道村民看到两个衙役在敲锣打鼓，还以为是和前几年一样来通知人去服徭役的。 一个个的，一边跑，一边大声说：“快去告诉村长，又有差爷来通知徭役了。” “死咯，又要去服徭役。”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顿时觉得无语了，他们有说是来通知服徭役的吗？ 这村子真的是出了两个童生吗？他们不会是走错了吧？ 但是没有错啊，他俩在一刻钟之前问过路人，就是说走这条小路，走到底就是了，现在已经到底了。 就这么一会儿，见村民都要跑远了，连忙大声喊道：“喂，都停下来，我们不是来通知徭役的，是有大喜事的。” 还有两个跑的慢一些的村民，听到说不是徭役，是有另外的喜事，连忙用脚刹车。 转过头看了一下衙役，觉得官府不会欺骗他们这些老百姓，就畏畏缩缩地上前。 两个衙役见终于有人上前了，说道：“我们是奉县丞大人的命令，来给贵村的陈林玉和陈清远两位童生来报喜的，不知道这两家的地址怎么走？” 两个村民顿时心跳加速，顿时说不出来话，刚刚是说他们村有人考中了童生吗？ 这个陈林玉，他们知道是村长家的孙子的名字，但是这个陈清远没有听说过，是村尾陈大柱的大孙子吗？ 他不是叫陈三毛吗？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跑的最快的村民已经把村长给找来了。 村长见衙役不是几年前来过的那两个，但是不妨碍他也有点怕衙役，但是他是村长，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问道：“两位差爷，我是陈家村的村长，这次也是来通知服徭役的吗？” 实在不是陈有为想不到别的事情，而是刚刚村民都跟他说，又有衙役来通知徭役了。 不然他看到又是锣，又是鼓的，肯定知道是来报喜的。 衙役见来的人是村长，脸色变的温和了一些，把刚刚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说道：\"村长，我们来给贵村的陈林玉和陈清远这两位童生来报喜的，不知道这两家的地址怎么走？\" 村长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来报喜的？给陈林玉和陈清远？” 天啊，不愧他这几天一直去给祖宗们拜一拜，果然老祖宗还是有的用处。 他的孙子终于考上童生了，村长的心在怦怦直跳，都感觉要跳出来了。 年老的衙役没有不耐烦，笑了笑说道：“ 是的，贵村的陈林玉和陈清远，今年一起考过了隆林府的府试，现在已经是童生了。” 县丞大人在他们出门的时候，跟他们说这次报喜一定要耐心点，最好是面带微笑。 站在远处的村民，觉得这次的衙役有点奇怪，怎么是面带微笑的，一点都不像以前凶神恶煞的样子。 村长和那两个村民也回过神来了，都是一脸兴奋，他们陈家村终于要出真正的读书人了。 还是两个哦！ 老祖宗这么灵，在下面还没有忘记他们，看来以后要多烧一些纸钱才行。 还是村长会做事，对还不敢靠近的村民们，大声道：“是我家孙子和大柱兄弟家的三毛考中童生了，你们快一点去村尾通知一下，让人在家等待差爷上门。” 然后，又对着旁边的衙役们说：“我是陈林玉的爷爷，两位大人先去我家喝一杯茶水解解渴。” 两个衙役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这个村长刚刚的激动，实在没有想到他还是其中一个童生的爷爷。 这也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这个村子之前都没有出过童生。 而且他们只是一个衙役，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人，喜报写着这两个童生的年纪这么的小。 一个不过是13岁，一个就更加小了，才刚刚10岁，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哪一年就考中秀才或者举人了。 于是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条鞭炮就点了起来，然后又开始敲锣打鼓，一时间，热闹的就像有人娶亲一样。 有比较机灵的村民，就偷偷的跑去村尾的老陈家报喜，比如：住老陈家附近的王大娘。 平时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去哪都要让村里的小年轻让一下位置，现在是哪都不累了，跑得比谁都快。 这个三毛这么小就是童生老爷了，说不定明年就是秀才老爷了。 听说秀才名下是可以免40亩土地税的，现在我先跑去报喜，以后老陈家说不定就先考虑我们家了。 王大娘一边想，一边跑的更加的快了，两条腿就像飞毛腿一样，都快跑出虚影了。 而前段时间和老陈家打过一架的陆氏和小李氏，则是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村里的其他人和她们打招呼，都没有回应任何一个人。 第64章 府试第18名 村里的大部分都跟着村长回了家，一路上欢声笑语的。 他们都去凑凑热闹，这种喜事他们长这么大了，都没有见过一次呢。 衙役见村里人这么的上道，一边更加卖力的敲锣打鼓，还不时点上一小条鞭炮。 这让跟在自家大人身边的小孩疯狂了，到处乱窜，在地上找没有燃尽的鞭炮。 锣鼓声、鞭炮声和小孩的欢笑声在整个陈家村不断传开。 老陈头和陈大竹中午没有休息，而是在后院里整理一下地，准备种点东西下去。 听着外面这么的吵，仔细一听还有鞭炮和锣鼓的声音，老陈头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跑到家门口看看。 是不是自家孙子考中童生了？ 有人来报喜了？ 但是，打开门一看，顿时失望不已。 外面什么都没有，刚刚好这个时候锣鼓声也停了，就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 耳朵出现了幻听。 叫儿子去关一下门，自己心累了，就回堂屋喝口水休息一下。 而陈大竹担心真的有人来报喜，就只是掩了门，也想回屋喝口水解解渴。 这个天气太折磨人了，才五月份就这么烈的太阳。 刚刚拐过路口的王大娘，见陈大竹这个混小子居然关上了门，一路飞奔到门口，砰的一声，就闯进了小院。 这个声音，把陈大竹吓了个激灵，汗毛都出来了，转过身看见是王婶子，才松了一口气。 没好气地说：“王婶子，你干什么，不要把我家的大门给弄坏了。” 王大娘看都不看这个混小子，刚刚明明都看见自己了，还想关门。 于是不想搭理他，自己走进了堂屋。 见陈大柱在慢悠悠的喝水，连忙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刚刚跑的太快了，现在才发觉喉咙干的厉害，而且官差也要一些时间才过来。 也慢慢地喝了一口水，才说道：“三毛他爷爷，你家三毛真的是厉害，居然考中了童生，我就知道他从小这么聪明，肯定是大有出息的，乖乖，现在这么小就考中童生了。” 反正这么说，肯定是没有错的，王大娘也不知道以前说过什么话了，现在说好话就是对的。 陈大柱还在喝水，一下子就被这个话给呛住了， 指着王大娘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王大娘见陈大柱这个样子，也能理解，要是她的孙子考中了童生了，自己也是这么的激动。 不过，自己一家都是木鱼脑袋，拿石头都砸不开，别说去读书开窍了。 还是站在门口的陈大竹一下子反应过来，一脸兴奋道：“王婶子你刚刚说的是，我们家三毛考上童生了？我是童生他爹了？” 王大婶一脸地羡慕看着陈大柱，她也想做一个童生的奶奶，于是狠狠点了点头，说：“是的，大竹你以后就是童生他爹 ，哎呀呀，你是咱们村的第二个童生他爹了。” 陈大竹抓到王大娘这个话里面的点，疑惑道：“第二个童生他爹，是村长家也考上了吗？” 王大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乐呵呵：“是的，这次咱们村啊，是考中了两个童生，你家一个，村长家一个，报喜的官差先去村长家了，你快准备一下，他们一会就来了。” 这次村里出了两个童生，下次就是两个秀才，说出去都倍有面子，谁都会高看他们陈家村一眼。 虽然，王大娘大字不认一个，但是秀才的分量她还是懂的。 以前，她娘家那边的七舅舅的堂侄子，就是一个秀才，官差见了他都是温声细语的，不敢大声说话。 唉，可惜的是，前几年去世了，不然她娘家还能再过好几年的好日子。 老陈头终于缓过气来，立马让陈大竹去叫醒家里的其他人，再去准备茶水和两个红包，一会给报喜的差爷，大老远跑过来的辛苦费。 而在屋里休息的陈清远，早就被他们的说话声给吵醒了，仔细听了听，好像听到什么童生？什么准备的？ 就赶紧起身了。 刚刚走到堂屋，就被眼尖的王大娘看见了，一溜烟跑到陈清远的面前，就说：“哎呦，我的小童生啊，你终于起来了，一会官差就要来报喜了。” 陈清远这一下子彻底清醒了，高兴地说：“大娘，报喜的人到哪了？” 王大娘说道：“刚刚去了村长家，他的孙子也是考上了童生，就先上那了。” 陈清远也是为自己的小伙伴高兴，就是不知道其他的三人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考上？ 这个时候，家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起床了，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不已。 特别是陈清远的三个姐姐，笑的眉毛都飞了，其中笑的最厉害就是三喜，嘴角都要笑到耳根子去了。 弟弟现在就是童生了，再考下来就是秀才老爷了，天啊，她以后就是秀才他三姐，看村里哪个小孩敢跟我作对。 一时间，家里顿时乱做一团，有打扫一下屋子的，有去准备茶水的，还有去准备红包的...... 过了半个小时，村长带着两个衙役过来了。 到大门口的时候，衙役先是点了一包鞭炮助助兴，然后又开始了敲锣打鼓。 陈清远和家里人一起走出了大门，就看见最前面的是村长和两个衙役，后面跟着的是村里乡亲们。 衙役见人出来了，就停下了动作，对着中间的陈清远说到：“这位就是陈清远童生了吧，您这次府试的名次是第18名，这个是喜报，您看一下。” 陈清远双手接过喜报，打开看了看，其实就是一张小小的红纸而已。 看过之后，就对着衙役和村长说：“两位差爷，还有村长，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进屋喝一杯茶水解解渴。” 村长和衙役都走进大门，村里的其他人也跟着进去，只不过他们是在院子里围观，没有进到屋子里。 有的人，更是跳到了老陈家的围墙上看。 毕竟，中国人天生就自带看热闹的属性，错过什么都不愿错过看热闹。 衙役进屋后，老陈头就先给了两个大大的红包，再让人坐到椅子上喝点茶水。 衙役拿到红包后，掂了掂，估摸有个几百文钱，顿时笑了。 刚刚还没有进来时，看到房子都是茅草屋，都以为没有什么喜钱拿了，最多就有30或者50文钱拿，没想到居然这么大方。 衙役不知道的是，原来钱氏就想封个50文，但是在老陈头的解释下，多加了250文，每个红包都是300文钱。 说三毛府试通过之后，还只是有了最低一级的功名而已，现在是一个小小的童生。 要是招待不好差爷，下次他们给孙子下小绊子，怎么办？ 所以宁愿给多一些，也不能给少了。 衙役拿了红包，喝了茶水后，就起身离开了，他们还要赶回县衙，这次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村里的乡亲们见衙役走了，才上去给老陈家道喜，什么好话都说了，把老陈家的人给笑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第65章 学弟们震惊了 等村民一个个都离开后，一家人都还是沉浸在家里出了一个童生的喜悦中，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当然了，谁都没有嫌弃这个喜悦去得这么慢，他们是恨不得这种心情要持久一些， 所以，都没有强制压下去。 晚上吃过饭后，一家人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屋中供桌上的那张红榜瞄去。 突然老陈头想了到什么，就对着陈清远说道：“三毛，现在你已经是童生了，咱们要请亲戚们摆一桌吗？” 在今天之前，老陈头有什么事情都是和家里的大人商量。 但是，从今天开始，大孙子已经是童生了，他已经把陈清远和家里的大人摆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所以，在要不要请三姑六婆们吃一顿，就先问一下大孙子一声。 至于请村里人吃饭，那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现在大孙子还只是一个童生，至少也要等考上秀才再说。 陈清远没有想到爷爷会问自己的意见，想了下，就说：“爷爷，还是先不请了，孙子还是想参加明年二月份的院试，如果是考过了，再请也不迟。” 老陈头就说了一声，”好。”就没有下文了。 其实老陈头听到陈清远要去参加院试，是一点也惊讶，他这个孙子一向和他大姐关系最好。 现在大喜已经是15岁了，他们家最多还能再留两年，就必须要给她相看夫家了。 要不是大孙子说过，不希望自己的大姐嫁的这么快，不然他们早就给大喜相看人家了。 村里的，哪个不是15岁或者16岁出嫁的。 前段时间有媒人上门，他们都是说不舍得嫁的的这么早，给搪塞过去的。 陈清远也知道家里是留不了大姐多久的，因为村里和大姐一样年纪得女孩子，有的正在相看人家，有的甚至都已经出嫁了。 陈清远每次看到这个事情，都高兴不了一点，15岁在上辈子才刚刚读初中，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还是什么不懂。 但是在这里已经是嫁做人妇，要伺候公婆和丈夫了。 可能过不了多久就是孩子的母亲了，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呢。 既然不能留大姐久一些，他就只能尽快考上秀才了，这样好给大姐找一家好一点的夫家。 最好是给大姐多一些嫁妆压箱，在夫家的底气都会足不少。 但是当陈清远准备回房的时候，老陈头又对着陈清远说：“三毛，你明天要早一些去私塾一趟，把你成为童生的消息告诉王夫子。” “不管夫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 “这是你作为徒弟应该做的本分，我们不能忘了这个恩情，要永远记的夫子对你的好。” 陈清远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爷爷，我知道了，我会永远记得老师的好。” 第二日早上。 陈清远和他老爹，带了前几天去龙门镇提前买的礼物，就从家里出发去小河村私塾。 路过村口的时候，还去了村长家，先是和陈林玉恭喜他考上了童生，再问他要一起去拜访老师吗？ 但是，得知他们家今天要招待一些亲戚，要改天再去私塾。 最后，陈清远只能和他老爹，两个人先去私塾了。 小河村私塾这个时候，正是学子上学的时间，在大门口有不少人看见了陈清远。 个个都瞪大了双眼，叫道：“是陈清远师兄，他来了。” 这些蒙童有一些和陈清远的年纪差不多，但是对陈清远可是很尊敬的，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陈清远在整个私塾的学问都是最好的，他们有不懂的，不敢去问夫子，都是在中午休息时间去问陈清远的。 而且，他们都是知道陈清远之前是去考府院了，还是夫子带队去的，还给他们放了半个月的假期。 给他们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可惜放假的时间就是过的太快。 半个月前，夫子就让他们重新上课了，但是听说去考府试的五个师兄，都待在家里等发榜消息。 但是，现在看见陈清远提着东西来私塾，岂不是考上了？ 于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蒙童，就上前问道;“师兄，你提着东西过来，是已经考中童生了吗？” 陈清远一脸高兴道：“嗯，是考上了。” “哇！” “真的是太厉害了！” 还是那个白胖子的蒙童，继续问：“那是多少名？师兄这么厉害，名次肯定很好。” 陈清远笑了笑，说道：“这次考的比县试差一些，是第18名。” “太厉害。” “师兄，你就是我们小河村的活招牌了。” 私塾的蒙童叽叽喳喳地围着陈清远说话，还不时用手摸一下陈清远，个个都说着要沾一沾喜气。 陈清远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是随便他们摸，甚至还用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快一点进学堂，要迟到了。 而陈大竹一直站在儿子的旁边，与有荣焉，把胸膛挺的直直的，他是非常的骄傲。 在场的蒙童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陈清远，他们也想考中童生，考上了童生就和夫子一样了。 还能开一家私塾，招一些村里的适龄小童来进学，就可以帮家里赚钱了。 不怪这些蒙童，没有想过考中秀才，实在是秀才太难考了。 听夫子说，这几年他们林安县每次都是一帮人去参加院试，结果有时候没有一个人考上。 可见，秀才是多么的难考。 所以，他们来上私塾的第一天，就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就是考上童生就好了。 第66章 给老师报喜 看着蒙童都进了学堂，陈清远就让老爹在前院的客厅等他，他要自己一个人去找夫子。 等陈清远进了夫子的书房，见自家老师拿着毛笔在桌子上写字，连忙对着夫子道：“老师，学生来了。” 王夫子见陈清远来了，就放下笔，用毛巾擦了擦了手，说道:“看来府试的成绩不错，不然你不可能一脸高兴地来看我。” 陈清远给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说：“是的，弟子不负老师的期望，这次府试是取得了第18名。” 王夫子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但还是为自己的孙子惋惜了一下，看来志明是没有考上了，不然昨天报喜人就应该来了。 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心情，说道：“这个名次，比我想的高太多，原本我以为你这次可能会是40名左右，没想到都能进了前20，要知道以往前20，基本上都是出身府城的私塾。” “而且，我以前才取得第55名，堪堪是过了府试，现在你是青出蓝胜于蓝，看来我是没有什么东西再教给你了。” 王夫子说完，就一脸感慨。 陈清远连忙走到王夫子的身边，说道：“弟子这次是走了运气，才能有这么好的成绩，您作为老师还能不知道我的情况，我纯粹是走了大运气。” 王夫子摆了摆手，说道：“运气也是实力一部分，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运气的。” 陈清远没有再接话，因为他自己就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半残的好运值，自己能不能考的上还是未知数呢？ 看来这个技能板，就是一个许愿系统，只不过只剩下边角料而已了。 可惜的是，原本自己想院试再用的，现在就提前用了，也不知道明年的院试难不难？ 现在开始就只能不断努力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年了。 王夫子可没有读心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心里想了这么一段话。 “为师也只是一个童生，现在距离院试就不到一年了，接下来就只能全靠你自己努力了，以后你每过7天交上一次作业给我，其他的时间就在家好好复习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下来，王夫子为陈清远讲解了院试的情况。 院试是由各省学政主持的，因学政又称提督学院，所以就被称为院试。 隆林府的院试是在府学里面考，陈清远就非常想看看官学里面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到处都充满了书生气息？ 王夫子再次告诉陈清远，只有通过了院试，才是真正地突破了自身原本的命运，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功名，进入了士大夫的阶层。 但是，只要是府试通过了的童生都是可以参加院试，所以每年的院试比府试更加的残酷。 院试比府试录取的人数还要少，一次录取就只有50名。 而院试比前面不同的是，考试只有两场，分别是正试和复试。 考试的内容就和前面的差不多了，报名、填写履历、廪生作保等手续与府试、县试略同。 陈清远听完老师的话，只觉得又要交2两的作保钱，当上廪生真的是好吃香啊，每年都有人自动送钱上门。 就算考不上举人，每年都可以收一笔作保的银子也是很不错的。 等外夫子给陈清远布置了作业，就让陈清远回去了。 等陈清远从夫子的书房走出来，就遇到了从前院回来的王志明。 只见他一脸的憔悴，一看就知道是这半个月一直在等待考试的结果，是吃不好睡不好的那种。 王志明吐了一口气，说道：”恭喜了，我刚刚在前院在你爹那里知道了，你已经通过了院了。” \"还有，我这一次只是暂时落后了，后面我肯定会追上你们的脚步的。\" 陈清远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个小子好胜心还挺重的，一点都不想落后于人。 于是嘴里说道：“好啊，我等你们追上来，这次就你和小胖子没有考上了，我可不会原地踏步不动。” 王志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追不上，嗯了一声，就回去复习功课了，他下一次还要再去考府试。 陈清远走到前院和老爹汇合，留下了礼物就离开了私塾。 回去的路上，陈清远和老爹说了，每过7天他就来私塾交一次作业，其他的时间就都是在家里学习。 陈大竹听了儿子的话，就点了点头不说话。 在他看来，儿子已经和他的老师一样都是童生了，去不去都是没有关系。 不过王夫子这样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不懂考试这些事情，只要是对儿子好的就行。 陈清远回家后，和家里人说了一下刚刚的话，就回房间先练一会大字。 明天就是5号了，他打算去一趟镇上的书肆，继续他的抄书大业。 ...... 翌日。 陈清远在吃早饭的时候，和家里人说，自己要去镇上的书肆一趟，问家里人有没有需要买的东西，他一起买回来。 结果皮蛋听到陈清远要去镇上，连饭都不吃了，就直接扑到陈清远的怀里，说道“大哥，大哥，我是不是很乖？” 陈清远捏了捏了皮蛋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说：是有点乖，但是不多。” “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一起去镇上，我也想去看看。” 陈清远看了看二叔二婶一眼，见他俩都不说话，就说：“哥哥呢，是可以带你去，但是你要问一下你娘给不给你去？” 皮蛋见大哥这么一说，连忙又跑到李大丫的身边，“娘，我要和大哥去镇上，你快说话啊？” 李大丫见陈清远考上童生了，对自己的儿子还是这样好，心里很是很高兴。 毕竟陈清远以后肯定是会考上秀才的，随便关照一下自己的儿子都比其他人好的多。 现在家里就他们这两个男丁，李大丫也不相信陈清远看见自己的堂弟过的不好，而置之不理。 至于说让儿子也去考一个秀才回来，你以为当她不知道秀才多难考吗？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的？ 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已经是童生的陈清远身上比较来的快，说不定明年再去府城考试就过了。 于是，笑眯眯说道：“好，就让你跟大哥一起去，不过先把早饭给吃了。” 反正，今天钱氏也一起去镇上卖鸡蛋，她是不怕自己的儿子会不见了的。 皮蛋见自己的娘给答应了，赶紧大口大口吃着刚刚没吃完的稀饭，然后连忙又跑到陈清远的身边，催促道：“大哥，你快一点吃啊，不要吃的这么慢呀。” 陈清远见皮蛋居然还催上了，就故意吃的更加慢了，这差一点给皮蛋气哭了。 陈清远一边慢慢吃，一边看着弟弟在不停地上蹿下跳的，搞笑极了。 吃过了早饭，陈清远从屋子里拿了一条布料，放进怀里。 打算准备到镇上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手和皮蛋的手绑一下，防止有人偷小孩。 第67章 又见王大爷 前往龙门镇的牛车上，皮蛋是看哪都觉得很新奇。 一会趴在钱氏的怀里，指着路边的大石头，一会又扑到陈清远的腿上，指着奇奇怪怪的的大树说道，真的是一刻钟都不得闲。 幸亏今天的牛车坐的人不多，不然都没有办法给他动来动去。 一路上，皮蛋的小嘴是叭叭个不停。 关键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尖细，这可把陈清远的耳朵给吵的翁翁的。 陈清远见其他村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还是有点不耐烦。 就叫皮蛋小点声，不要这么大的声音了，这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其他的村民看见这个举动，不禁在心里觉得陈清远不愧是能考中童生的，就是比其他人会做事多了。 不见以前也有村民带着自己的小孩去镇上，一路上都是大喊大叫的，叫他们说话小一点声音。 结果反而是越来越大声，一点都没有把其他人的话听在耳里。 果然人就得对比，有了对比才能看出谁从小的教育好。 后面的一段路，皮蛋就很少出声了，看到好奇的东西也只是趴在陈清远的耳朵旁边小声问，陈清远也是用很小的声音回答。 眼见龙门镇就要到了，陈清远赶紧拿出布条，把弟弟的手腕和自己的绑在一起，不然一会人多了，给挤散了就不好了。 进了城门口，皮蛋就彻底安静下来了，紧紧贴在陈清远的身上，一句话不说了。 陈清远还在奇怪这个小皮猴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一看原来是害怕了。 于是，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皮蛋见哥哥和奶奶都在身边，又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躲在陈清远的身后，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陈清远其实也理解这种情况，皮蛋现在才四岁不到，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个小孩都会感到害怕。 他上辈子小的时候，第一次去人多的地方也是紧紧贴在老爸的大腿上，一点都不敢离开一步。 而且，皮蛋从小到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跟二婶回娘家了，但那都是有爹和娘在身边的。 陈清远看弟弟虽然还是害怕，但是他的大眼睛却是到处乱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主打就是一个身体害怕，但是眼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行人和小商贩上的东西。 陈清远见这个情形，就知道弟弟一会就会好的，给他一点时间适应就好。 因为这次是带有弟弟来，陈清远还是决定先跟着奶奶，去集市卖完了鸡蛋再说。 他自己人小个矮，如果真的是有人拐子的话，他也敌不过，还是跟在大人身边比较安全。 钱氏对陈清远这个决定，很是赞同，她可不敢让两个孙子单独去书肆。 他们家就只有这两个男丁，要是出了意外，不说家里人责不责怪自己，就是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对于陈清远说要先跟着自己去集市，她是一万个同意的。 三人来到集市的时间不早不晚，最前面的位置虽然都有人占了，但是中间的位置还没有人在摆，钱氏是快速带着两个孙子占了一个比较开阔一点的位置。 陈清远先是把自己的空书箱放在一边，然后从另外的篮子里拿出三个折叠的竹凳子坐了下来。 出门前，陈清远原本是想折叠的凳子放在自己的书箱的，但是家里人都不同意他这个做法。 认为他的书箱是放书的，不是来放这些看上去就跟书不搭的东西。 陈清远见争执不过家里人，就另外从家里拿了一个篮子把凳子放在里面，他们这才消停下来。 幸好自己的书箱很轻，不然自己又是背书箱，又是拿篮子，又要拉着皮蛋，真的会忙不过来。 “哎呦，大妹子，这不是以前你带过来的那个孙子吗？几年不见他，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老大哥，这个就是以前那个我带来的孙子，他旁边的就是我二媳妇生的小孙子，今年虚岁4岁了。” “呵呵，小的那个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那是，老大哥，不是我说啊......” 陈清远见钱氏一来，就和这个摊老板滔滔不绝起来，都顾不上卖鸡蛋了，就打算自己上了，卖的快一点就能快一点去书肆。 其实，陈清远刚来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就一眼就认出了摊老板，就是几年前自己第一次来集市的见到的那个王大爷。 虽然过了几年，这个摊老板变的老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毕竟谁的第一次都是比较难忘。 不过，这次不再是他自己一个在卖烧饼了，而是有一个30多的中年男人在做，他在一边搭把手。 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他以前说过的那个带媳妇去娘家的儿子了。 陈清远仔细看了看王大爷的儿子，个子比自己的老爹矮一些，大概有1米七出头，穿着一身灰色麻布，不过上面的补丁很少。 长相嘛？是普普通通，丢在人群里立马都会不见了那种。 但长的是白白胖胖的，居然和他老爹完完全全相反，陈清远再往他的手上看，指甲剪的是干干净净。 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这个面相和手指甲干净，在小摊面前时不时有人来买。 陈清远在心里数了数，从他坐下来没一会儿，就有6个人来买了。 只要是卖吃的东西，陈清远第一时间都是先看摊老板的衣服，再看他的手，看见都是干净的，他才会有想买的冲动。 见旁边的皮蛋吸着自己的食指看着摊子流口水，就说：“老板，一会给我们来三个猪油烧饼。” 王大爷的儿子大声喊：“好嘞，等做好面前这位客人的，马上就到你了，很快的。 只见他的动作比王大爷的更加快速，不到一会就做好了前面一位客人的，就开始弄他们的了。 皮蛋见哥哥给自己买烧饼，顿时坐不住了，非要陈清远给他解了手腕的布条，他要靠近一些。 看着自己的烧饼，不能让它被别人拿走了。 第68章 不要啊王大爷 陈清远见集市人不多，就解下了布条，反正自己看紧一点就是了，还叮嘱皮蛋不要乱跑。 皮蛋点了点，哧溜一下就站在了小摊的旁边，仰着头看着摊老板不时的翻滚着烧饼。。 陈清远担心有油溅到弟弟，连忙说：“皮蛋，站远一点，不要靠的这么近，小心油溅出来。” 皮蛋赶紧退了几步，但是眼睛还是一直没有离开过摊老板的手，准确一点是离不开摊老板手里的烧饼。 面饼在王大爷儿子的手里，不停旋转跳跃，不停的翻滚。 不到一会儿，三个热乎乎的烧饼就都做好了。 陈清远从摊老板的手里接过烧饼，在怀里掏出铜钱递给过去了，就把其中一个烧饼放在了皮蛋的手里。 和他说：“要小心烫，要慢点吃。” 皮蛋点了点头，见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烧饼，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凳子上。 吹了一口气，就忍不住咬了一口，就对着陈清远：“哥哥，这个烧饼好好吃，我们能不能天天吃它。” 真的是个傻孩子，我们又不会做，又不是住在镇上，哪能天天跑到镇上就为了吃一个烧饼。 但是陈清远并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说了弟弟也是不懂。 于是，笑了笑：“好吃就吃慢一点吃，以后大哥再带给你吃。” 皮蛋是一边点头，一边不忘吃他的烧饼。 陈清远把第二个烧饼递给了还在和王大爷聊天的奶奶，钱氏拿了烧饼后，就放在了旁边，继续和王大爷聊了起来。 陈清远没有再理奶奶，反正她只要和人聊起劲了，不说个干净，是不会摆休。 等她聊完了就好了，这是陈清远这么多年观察出来的结果。 他的亲奶，陈清远是了解的透透的，估计比钱氏都要了解她。 陈清远吹了一下，就一口下去，感觉是比第一次买的好吃，不知道是太久没有吃了，还是这个王大爷儿子的手艺比他老爹还要好。 陈清远再咬了一口，觉得应该是手艺上的问题，果然这么多人来买不是没有道理。 群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 烧饼并不大，皮蛋就会吃完，陈清远见他手上的油都要添，就连忙把自己特意留了一半的烧饼给了弟弟。 这个时候，他见皮蛋居然扭捏了起来了，不愿意接，顿时让陈清远好奇了。 问道：“皮蛋，你是怎么了，是不想吃烧饼了？” 皮蛋见陈清远问自己，于是小声说：“大哥，你平时不是跟我说孔融让梨的故事吗？弟弟现在不吃是不是就是孔融让梨了？” 陈清远嘴角发笑了：“不是，这个烧饼和那个故事没有关系，快点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皮蛋和大哥这么说，连忙接过烧饼，慢慢吃了起来。 自己这个弟弟在家里是爷爷奶奶疼着，二叔二婶宠着，自己经常给他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就是怕他形成了那种自私自利的性格。 幸好，他讲的这个故事，弟弟有听的进去，三岁看到老，这个弟弟是养成了。 陈清远最怕的就是，说不听，教也不会的那种了。 而且平时据自己观察，弟弟就是个吃货，什么东西都觉得好吃，就没有他觉得不好吃的东西。 皮蛋要是出生在他上辈子，长大了说不定还可以去做吃播或者是探店博主，但是在这里就没有办法了。 “这个鸡蛋怎么卖？”突然一个中年的男声音打断了陈清远的思考。 陈清远一看，原来是有人来要买他家的鸡蛋，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镇上地主乡绅家的管事，身边还带一个小厮。 赶紧起身招呼：“这位客人，我这个鸡蛋都是精心挑选的，都是又大又圆，2文一个，如果是直接买完一整个篮子就一共是62文，篮子也是一起包含的。” 陈清远见这个管事他们没有拿有篮子和布袋，就特地说篮子也卖，他方便我也省事情。 反正篮子都是爷爷在家编的，卖给别人也是差不多2文一个，现在直接卖一举两得。 管事点了点头，不急不缓的：“那我要是两个篮子的鸡蛋都买了，是直接便宜一些吗？” 陈清远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见过说不差钱的人，到底是谁说古代大户人家买东西不讲价的。 站出来，看自己不把他的屎给打出来，就不是姓陈的。 陈清远面带职业微笑，解释:“是便宜一些，如果客人是直接买完两个篮子，会便宜2文钱，最后收您122文。” 管事没有想到这个穿着打扮是书生的人，还挺会做生意的，别的读书人都是自视甚高，少有在集市做买卖的。 于是，接着说：“行，可以，不过我们还要继续采买别的东西，能送到我们的赵宅吗？出了集市右转300米就是了。” 陈清远想道，果然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管事，还是姓赵的。 但这不就是，现代的送货上门吗？管他呢，反正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陈清远还是笑着说道：“可以的，客人，不过您得先支付铜钱，我们一会就直接送过去。” 赵管事想了想，“行，你就送到赵宅门口，就说赵二让人送过来的，就自然会有人拿。” 赵管事也不用担心陈清远不送过去，因为在集市上摆摊的都是有临时登记的，他已经看见了他们的号牌。 不送过去，真以为我们赵宅在龙门镇是吃素的。 赵管事从钱包里数出122文递给陈清远，就和身边的小厮继续到别的摊位上采买东西。 陈清远走过去打断了奶奶和王大爷的聊天，把钱递了过去，说道:“奶奶，刚刚有一个赵家的管事来买我们的鸡蛋了，我们现在需要把鸡蛋送到他老爷的宅子上。” 钱氏没有想到自己才和老大哥聊一会天，孙子就把鸡蛋给卖完了。 于是很高兴：“王大哥，我要和孙子去送东西了，下次我们再聊了啊。” 一脸未尽兴的王大爷，知道给人送东西最重要，就赶紧说：“好嘞，大妹子，你快点给人送过去，现在的烧饼都是我儿子弄了，我都是在一边打下手，你下次来找我就行。” “哎。” 钱氏应了一声，就和陈清远去给人送鸡蛋去了。 等出了集市，陈清远拉着弟弟看着自己的奶奶心想道，幸好你俩不是在现代跳舞认识的，不然他都要为自己的爷爷捏一把汗了。 在家里的老陈头，没有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孙子还为他担心了一回。 第69章 钓鱼佬的天堂 出了集市后，三人走了300米就看见了那个管事说的赵宅了。 陈清远在外面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赵宅，看外形应该是一个三进的大宅子。 只见赵宅的院外粉墙环护，绿柳飘扬，柳树的旁边有着一条三米宽的小河，河水缓缓地由东向西流去。 小河清澈见底，水下有着一些不知道的绿色水草和一些小鱼，河边长着一片片开着小紫色花的梭鱼草。 粉墙、绿柳、小河、紫色花，远远看过去漂亮极了，这简直就是陈清远梦中最想住的地方了。 住在这里，平时没事做就出门走一走，走到小鱼多的位置，钓上几把，关键是还不用打窝，快乐似神仙啊。 该死的，钓鱼佬的本质发作了，看到好的地方就想来两把。 可惜啊，现在没钱，不然高低得买上一个宅子在这，陈清远在心里想了想。 陈清远带着奶奶还有弟弟走到大门口，只见大门两侧放置有两个高大的石狮子，再在上面的牌匾上就写着赵宅两个字。 在这里礼仪浩繁，等级森严，普通人家的大门上挂的只能是家。 而只有在朝廷上做官或者是致仕了官员的家才能是宅，至于府那是只能宰相或王公贵族才可以挂。 陈清远也不知道是这个管事的主人家是那种情况，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童生能招惹的。 陈清远上前用手握住门上的圆环，轻轻地敲了三下大门。 不一会儿，就听见“咯吱”一声，大门开了一小缝，一个大约40多岁的中年男人向外面张望了下。 发现是背着一个书箱的小少年带着一个老夫人和小孩站在大门不远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人，见三人穿着打扮都是乡下人的样子，就斜眼问：“这里是赵宅，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 陈清远看见这个男人露出来的一点点衣服，就知道了这个人应该就是负责开门的门房了。 在之前，他就已经提前做好心理预设了，大户人家肯定都会有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奴仆。 所以对于门房的打量，陈清远没有任何感到不适的地方。 于是，一脸微笑地对着门房说：“我们是集市上卖鸡蛋的，刚刚贵府的赵二在我们这买了两篮子的鸡蛋，是他叫我们送过来的，他说只要到了这里，说出他的名字就会有人接手了。” 门房见陈清远不亢不卑，又是一个读书人，就收起了一些许轻视，但语气还是不太好：“等着，我去叫人来。” 就哐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陈清远低着头看了下皮蛋，见他还在看着门口的大石狮子，就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自己的弟弟，小小年纪就提前感受到了社会的三六九等。 又见钱氏一直提着鸡蛋，担心会累着，就说：“奶奶，看这个情况应该是没有这么快就有人出来，你先把鸡蛋放在地上休息一会，不然手腕会特别的累。” 钱氏笑了笑:“就这么一会儿，奶奶怎么会累，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可以挑起几十斤的大米从地里走到家门口，现在这点东西才多少斤？不要紧。” 陈清远点了点头，篮子先任由奶奶提着，累了她自然会放下来。 在陈家村，陈清远是知道村里汉子的择偶标准的，那就是尽量找的是大屁股、身材高大一点的。 毕竟他们娶一个妻子回来，首先是希望能传宗接代，其次就是能干活爽利的。 平时家里的女人也是要下地一起干活，只有不愁吃喝的富贵人家才会想找扬州瘦马当妻子。 在村里，妇女确实都是顶半边天的存在，不顶也不行啊，地里的粮食产量这么少，又不时有朝廷的各种税收，不去干活就得饿死了。 都是时代逼着人干活。 陈清远大概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大门重新从里面打开了，不过这次门房不再只是开了一条缝，而是开出了能一人进出的空间。 这个时候，陈清远看见一个15岁左右的少女从门房身后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浅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朵朵小黄花，一双小脚上穿着的是一对黄绣花鞋。 这个穿着打扮，陈清远感觉她已经比一般人家的女儿都要穿的好了，难怪这么多的人想进大户人家做奴仆，不想去干活种田。 如果陈清远上辈子不是出生在人人平等的新世纪，说不定他都想去找一家大户人家做男仆去了。 陈清远见人快走到自己面前了，就赶紧上前说道：“这位姑娘，我们是从集市过来送鸡蛋的，是把鸡蛋交给你的手里吗？” 黄衣少女用手帕掩着嘴笑了笑，说道：“这位小哥，不用叫我姑娘，叫我杏儿就好，听门房说是赵二管事让你送鸡蛋过来的，我先看看鸡蛋，没有坏就可以收下了。” 陈清远让奶奶把篮子提到这位自称杏儿的少女面前，赶紧让她看一下。 黄衣少女蹲了下来，用眼睛看了看就说：“可以了，这位小哥，鸡蛋我们收下了，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然后转头对着门房：“李大叔，麻烦你帮提一下篮子到后厨房。” 陈清远见这次送货完美收官，就转身带着奶奶和弟弟去书肆找一下黄掌柜。 先穿过一条长街道，再走过两条小巷子就来到书肆门口，这个时候的书肆到处都是人，想来是府案首的文章已经印到这了。 在南临朝，官府为了考生服气，在每次考试发榜后，都会把第一名的文章张贴出来。 这次陈清远没有在府城待到发榜，所以就没有看见第一名写的文章是怎么样的。 陈清远也想买一份回家看看，就先让奶奶带着皮蛋坐在书肆门口的阶梯上，自己进去到黄掌柜那里问一问是多少钱一份？ 一问大吃一惊，居然要2两一份。 立马把蠢蠢欲动的心给收了回去，不是第一名的文章写的不好，而是哥的钱包配不上啊！ 陈清远止住了想买第一名文章的心，说道：“黄掌柜，我这次来，是想继续抄写三千百的，还有不知道您这里的律法之类的书籍可不可以抄写。” 陈清远来之前就想好了，如果律法之类的书籍可以抄写，他就适当抄写一些，防止院试的主考官再出一些考奇奇怪怪的题目。 不是他不想买，而是律法的书籍都是比较贵，他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买。 第70章 古代律法 要知道一本律法方面的书籍，在书肆就要卖10两~20两不等。 当然了，一般的人家也不会想着买这种书籍，只有大户人家和在朝廷做官的人家才想买，或者是有着秀才功名以上的读书人买来细读。 如果书肆不给抄律法的书籍，那他就只能继续抄三千百这些启蒙书了，至少三千百他是最熟练的。 现在一个月他就能抄8本，也能有1两多的钱入账了。 黄掌柜有点奇怪陈清远为什么要抄写律法的书籍，虽然他也读过几年的书。 但是，毕竟为主家管理了这么多年的书肆，他是知道前期的科举是不需要考这个的。 于是有点疑惑：“陈小子，你要抄律法这方面的书籍干什么？” 陈清远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黄掌柜，我今年已经考上童生了，现在是在准备明年的院试，就想先抄写一遍朝廷的律法，防止考官出这方面的考题。” 陈清远心想，如果我把考中童生的说出来，说不定黄掌柜见我年纪这么小，就让我抄了呢？ 嘿嘿！别看他现在人小，但是他的心眼可不比一般人的少。 果然，黄掌柜见陈清远这么一说，立马恭喜：“陈小子，恭喜你了，这么小就考中童生了，我就说怎么见府试传过来的上榜名单这么熟悉，原来是你啊。” “都是运气，都是运气。”陈清远嘴里说的是运气，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哥还是有点实力的表情。 “那以后就得叫你陈童生了，不能再叫你陈小子。” 陈清远挠了挠头，“不用这么叫，还是叫我陈小子就好了。” 于是黄掌柜点了点头，再说了他都开了这么多年的店了，见陈清远这么小就考上童生了，还是比较少的。 现在给陈清远一些方便，他日一旦高中了，说不定就是他给自己方便的时候。 黄掌柜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脸上是不表露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语气说道：“是可以让你抄写，但是一旦有所损坏，你就要买下来，最便宜的一本律法是12两银子。” 陈清远想了想，就说：“不知道黄掌柜这里有哪方面的律法书籍，小子想看看从哪一本开始抄比较合适？” 黄掌柜捋了捋胡须：“咱们南临朝的律法书籍，我这里都有，分别是吏律、户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统称六律。” 然后继续说：陈小子，你应该先从抄写的是户律开始，接下来就是礼律，刑律。像吏律、工律、兵律，你现在应该是不可能用的上。 经过黄掌柜的介绍，陈清远是知道了抄写的顺序，还明白了六律主要管的事情。 其中户律就是对于违反了朝廷的税收、田产房产、契约等方面秩序的惩罚规定；礼律就是对于违反了朝廷的礼制或祭祀制度的惩罚规定；刑律就是关于偷杀掳掠等各个方面的刑事犯罪的惩罚规定。 而最后三种，吏律就是朝廷的所有官吏违反了自己的职责的惩罚规定；工律就是违反了朝廷的工程营造及水利等方面的处罚规定；兵律则是关于违反了朝廷边关、军事的惩罚规定。 陈清远了解完之后，询问黄掌柜：“不知道户律是多少字？抄写一本下来是多少钱？” 黄掌柜自己也不太记得是多少字了，就从身后的格子下拿出记录的文本，翻了翻，说：“户律的字是最多的，一共有6666个字，分成三卷。” “陈小子，你可以先拿第一卷回去抄写，抄好一卷了，再拿到店里换下一卷，抄写一卷是2两银子。” 陈清远在心里算了算，我抄一整本能得6两，这已经比抄三千百好太多了，而且还能学到新的知识。 虽然一整本户律，在书肆至少要卖15两银子，但是这个年头，律法的书籍肯定是没有那么好卖出去的。 而且抄写的纸张，都是由书肆这边提供，不用我另外花钱再去买，这又省下了一大笔的支出。 陈清远在交了500文的押金后，就带着第一卷的户律书籍和黄掌柜告了辞。 陈清远出来后，见钱氏带着皮蛋还在原地坐着，赶紧走过去：“奶奶，我已经办好事情了，现在已经到中午了，咱们去一点东西，然后再买一些东西就回去了吧。” 钱氏见陈清远这样说，就回答：“好的，刚刚皮蛋也说饿了，去吃一点东西也好。” 陈清远见奶奶答应了，想了想道：“去吃馄饨怎么样？以前我和爷爷和爹来吃过，味道是很不错，就是离这里有点远。” 皮蛋见大哥说要吃馄饨，立马凑到陈清远的身边，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哥，我不怕远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不信你来听听。” 陈清远放下书箱，蹲下身体，把头伸向了皮蛋的肚子上，发现真的有咕咕叫的声音，只是很小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陈清远用手拍了拍弟弟的小肚皮，笑着说：“看来真的是给我们的皮蛋给饿坏了，肚子都有声音了。” 皮蛋挺了挺小肚皮，发出了嘿嘿嘿的声音，“那大哥，吃完馄饨，可不可以再给我买一个糖葫芦？” 陈清远觉得买糖葫芦也花不了几文钱，反正自己这个月只要好好抄书，不说有6两，最少也能抄2卷，也就是4两银子了，于是就想点头答应下来。 结果，就听见钱氏说话：“刚刚在等的时候，他都已经吃了一个烧饼了，不能再给他买了。” 原来是陈清远进去太久了，钱氏担心皮蛋会待不住，就把自己没有吃的烧饼给他吃了。 皮蛋见奶奶不让大哥给他买糖葫芦了，就一边拉着她的手不停晃悠，一边拍着彩虹屁。 陈清远怕皮蛋把奶给晃出问题来，连忙答应吃了馄饨就给他买。 皮蛋见大哥答应了，立马跳了起来，嘴里发出：“耶，大哥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钱氏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小皮猴，但是没有办法，谁叫自己疼他爱他呢。 第71章 说坏话被人抓到 陈清远带着奶奶和弟弟一路是穿街走巷，很快就来到了馄饨店。 站在外面看，它的外观看上去还是那样的陈旧，还是那对中年夫妻在经营着。 不过几年过去了，店里面的生意似乎变好了许多，店里面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陈清远见有人吃饱离开了，就立马带着奶奶和弟弟坐了下去，和男老板说了来三碗猪肉馅的。 点了东西，陈清远才有时间重新打量店里面的布局，虽然还是只有几平米大小。 但是，坐的桌子比他以前来的时候多了两张，地面也是重新弄了一遍。 女老板的动作还是很麻利，几分钟的时间就下好了三大碗馄饨，还是薄里透明。 陈清远用勺子吃了一口，味道没有变化，还是很鲜美。 陈清远是安安静静地吃，皮蛋吃的则是热火朝天的，嘴巴里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手里的勺子还不停地和大碗发出砰砰的声音。 陈清远见这个情况，也没有让钱氏喂他，而是让他自己吃，皮蛋都是快四岁的人了，二婶在家里还天天自己喂。 跟她说了，要让他自己吃，结果每次都是以皮蛋年纪小给糊弄过去。 现在出来了，陈清远当然不可能让钱氏再喂，他要让皮蛋慢慢习惯自己吃，而不是习惯了别人喂。 吃了馄饨，三人就在路边的小商贩那里买了一串糖葫芦和两斤绿豆糕，让摊老板都包起来，最后还去肉摊割了两斤的五花肉回去。 本来陈清远想买纯瘦肉的，但是钱氏觉得买五花肉就可以了，因为她觉得五花肉上面有肥的又有瘦的，买到就是赚到。 买完了东西，钱氏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陈清远和皮蛋回到了坐牛车的老地方。 这时牛车上三三两两地坐着乡亲们，见人还没有来完，钱氏就和村里的人聊了起来，而陈清远就带着弟弟提前占了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考上童生后，陈清远已经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大部分的乡亲们对他们家是有一种迎合意味的。 虽然不明显，但是陈清远多多少少还是能感受的出来。 就比如，随着钱氏的到来，大婶们都是围着她聊天的，这在以前是没有出现过的。 陈清远觉得这种情况挺好的，他这么努力去考科举，一个方面不就是为了家里人过的更好吗？ 这种别人的好意也是好的一种表现，不是吗？ 陈清远见钱氏和人聊的起劲，就让皮蛋坐好自己去玩一会，他要闭目养神，今天一直都是穿街走巷的，他已经有点累了。 陈清远休息了一会，就感觉牛车在慢慢动了，一睁眼原来是村里的人已经来齐了。 等三人回到家后，钱氏吩咐大儿媳妇把猪肉炒一半，剩下一边等明天再煮。 至于绿豆糕就拿出了一斤给三个孙女，让她们和家里其他人分一分，而糖葫芦早就在皮蛋的手上了。 时间真的是很不值钱。 转瞬间就到了陈清远要去私塾交作业的时候。 这天，陈清远早早地就来到了小河村私塾，见时间还早，就想去和王春生打一声招招呼。 大半个月没见他了，陈清远还怪想念他的。 从后门进了学堂，陈清远发现这个小胖子居然看书看的还挺入神的，连他在后面站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到他的到来。 终于见小胖子放下了书，陈清远连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王春生见有人拍自己，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同桌，顿时笑了起来。 刚想大声说话， 就见陈清远示意他到外面说，不要在这里吵到其他人学习。 等两人走到院子的拐角处，陈清远认真道：“胖子，这次没有考过府试，你不要灰心，今年再努把力，下一次你肯定也可以成为童生的。” 王春生收起来笑容，说道：“我懂的，我学的本来就比你们差，能通过县试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惜就是没能和你一起去考院试了。” 陈清远知道自己这个同桌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想和自己一路考下去，但是愿望和现实一般都是不对等的。 愿望都是美好的，现实都是残酷的。 于是，陈清远安慰自己的同桌：“我只是先走一步，你快一点追上来就是了，我会一直等你的。” “实在不行，我就帮你先探探路，你有不懂的，就来问我，每过7天我就来一次私塾的。” 王春生上一秒还是惆怅的脸，下一秒就又变成嬉皮笑脸了。 “嘿嘿，刚刚我的话是不是让你产生了一丝丝愧疚，我是骗你的啦，我又不是那个王志明，就考一次不过，整天就挂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欠他银子似的。” 陈清远扶额，他就知道！就算谁难过，都不会是这个小胖子难过，他就是一个天生的乐观者，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 “哼。” 突然从拐角后面传来这么一声，把两人吓了一跳，把头伸出来一看，外面不远处站着，就是刚刚他们谈论的对象—王志明。 陈清远尴尬了，于是连忙对他投去不好意思的笑脸，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领情，直接越过他们去了后面的茅房。 陈清远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去上茅房啊，他还以为要走过来打他们呢。 在这里打架，他还手不是，不还手也不是。 真的发生这种事，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竟王志明可是自己老师的孙子， 果然，人不能在别人后面说坏话，就算要说，也要当着他的面说。 小胖子见陈清远这个了吧唧的样子，就大声说道：“哎呀，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的，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陈清远见王春生还这样说，顿时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先别说话了，因为他看见王志明从茅房出来了。 嘴再这么贱，他真的很担心这个死胖子会被人套麻袋，给狠狠打一顿。 但是，他们离茅房就不到10米远，刚才那么大声，王志明早就听到了刚刚的话了。 在路过他们的时候，王志明说了一句：“我刚刚没有故意偷听你们说话，谁叫你们就在拐角处说话的，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麻烦走远一点。”就拐过转角，走回了学堂。 这话一出，陈清远就更尴尬了。 平时自己和他的关系就很一般，虽然自己是拜了他爷爷为师，但是他和王志明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四年前拜师后，自己也想和他套一下关系的，但那个时候，王志明总觉得自己是抢了他的爷爷，对自己是爱搭不理的。 陈清远试过几次后就放弃了，自己也不是很喜欢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虽然后面随着年龄的增大，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也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做不到和小胖子一样，什么事情都可以分享那种。 第72章 人言可畏 王春生见人都走了，就一把拿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笑呵呵地说：“毛子，你有这么怕他吗？他不就是夫子的孙子嘛，有什么好怕的，你还是夫子的关门弟子呢。” 陈清远看着王春生，淡淡地说：“这个不是怕，是不想闹得尴尬，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王春生听了这个话，一副你就是怕了的表情，让陈清远无话可说了。 于是赶紧让这死小子回学堂学习，看多了让人憎厌，还是少看一点好，果然距离产生美不是白说的。 看着小胖子回了学堂，陈清远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就去到了老师的书房前，一般这个时候王夫子都是书房写字。 王夫子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自己的弟子来了，陈清远敲他的书房发出的都是一大两小的声音，非常的好认。 “快点进来，不要在门前敲了。” 陈清远停下了还在继续敲的手，顺手推开了书房的门，看见老师还在写字，就走过去看了看。 见写的是，王右军的《乐毅论》中的“夫求古贤之意，宜以大者远者先之。” 王右军的《乐毅论》，陈清远也是临摹过字体的，那是在他拜师后的第二年，那个时候他已经临摹了几遍颜鲁公的《颜勤礼碑》，王夫子就让他跟着这个字帖学习了。 所以他对这本《乐毅论》还是很熟悉的，而且它主要讲的是战国时期燕国名将乐毅和他征讨各国的事情，陈清远觉得它对考试也有一点点作用。 王夫子慢慢写完后，放下了笔，就对着陈清远说道：“把前几天我让你写一篇有关民生的作业，拿给我看看写的怎么样了。” “好的，老师，请您斧正，弟子写了一篇有关迁移的文章，但是还很稚嫩，希望您帮忙修正一下。” “那你先自己坐，茶水就在桌上想喝自己倒，这篇文章我要看一会，才能知道写的好与坏。” 陈清远见老师这么说，刚刚自己和小胖子说了不少话，正好口有点渴了，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 喝完了见自己的老师还在看，就走到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了《宣示表》，这个字帖就不是王右军的作品了。 而是和他同时期并称为钟王之一锺繇的代表作，里面使用的都是正楷。 不过他的这本楷书，体态和气息，点画遒劲而朴茂，字体宽博而扁方。 陈清远刚刚好看到最后一句，“节度唯君，恐不可采，故不自拜表。”王夫子就在背后叫他了，就把字帖放回了原位。 “清远啊，你的这篇文章是写的不错，观点都是很突出，但是就有一个问题，就是你这里写的把老百姓从干旱或者水灾频发的地方迁出去，就太劳心劳力。” “还有这种不建议在考场写出来，太危险了容易落榜。” 陈清远见自己的老师这样说，就知道了考场上暂时不能写这些了，就说道：“好的，老师，弟子明白了。” 陈清远在写这个时候，也是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知道这个写法是有点危险，但他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先把他写了出来。 他也知道在古代的官员或者是高门大户，劳民劳力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做的。 底下的老百姓估计也是不愿意，因为一旦迁移出去了，这里的田地怎么办？一路上吃什么？去到了新的地方又能得到多少田地？ 除非是有朝廷或者是高门大户给兜底，但是这可能吗？ 他们不把人吃干抹净就不错了，还妄想得到他们的帮助。 在灾难来之前，还可以有茅草屋可住，出去后可能就得露宿街头了，还可以吃点野菜和糙米度日，出去后很可能就要沿街乞讨了。 所以对于老百姓来说，艰难度日胜过流离失所。 但陈清远就想把自己的想法给先写出来，当然现在只是给自己的老师看，到了考场上，他肯定是不会写这么危险的文章，因为不知道这个有没有踩到了考官们的痛点。 在朝廷做官的，还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占的比较多，寒门是难出贵子的，更不用说大部分的读书人连寒门都不是。 至少寒门只是落魄了，财力还是有的。 王夫子把文章给回陈清远，再次告诉他，在考场上不要写这些危险的发言，要写中规中矩的，至少不会有差错。 陈清远只能再次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王夫子见自己的得意弟子还是听的进话，不禁满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人生几何，有这么一个弟子，他是满意的。 接着从自己的书桌下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过去，说道：“清远，这个是我上次府试期间，特地让朋友帮抄写一些这几年院试的试题，另外还有府学一些优秀学子们的文章也有，你可以拿回家好好研究。” 陈清远没有想到的是，老师为了自己，居然去向朋友求助，要知道老师自从放弃了科举，已经很久不再关注院试的事情了。 现在为了自己的考试，特地去拉下面子去和朋友联系，这让陈清远感动不已。 陈清远眼睛都红了，说道：“老师，弟子回家后，一定好好研读，不会浪费您的心意的。” 王夫子见自己的徒弟还来这一套，摆了摆手:“行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的事情，就是为师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细读一下这些文章，能领悟出一点东西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他们的长处，尽快把它们看完。” “那行了，读完后，交一篇读后感上来，我要去教蒙童上课了，你先回去，7天再过来。” 陈清远都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写过读后感了，最后一次写还是上辈子，学校组织去看电影要求每个人都上交一篇800字给辅导员。 陈清远和王夫子告辞后，还在窗户边和小胖子打了一声招呼，和他说了要好好复习。 不懂的地方就等7天后，他来私塾了再问自己，就算自己不懂，难道自己去问老师还会不懂吗？ 陈清远就怕小胖子不懂装懂，不想去问王夫子。 陈清远一路上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回去，看着篮子里的包裹，他真的很想高歌一首，最好就是来一首青藏高原。 可惜的是，路上不时有村里人和他打招呼，他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搞这种。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在考试前，有人传出他脑子不好了的消息。 人言可畏的道理，陈清远还是懂的。 第73章 女儿节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很快就来到了农历五月初四。 明天初五就是端午节了，它是中国四大传统节日之一，端午这二字最早见于晋代周处的《风土记》中：“仲夏端午，烹乌角黍。” 自古以来，端午节的主要习俗就有：兰汤洗浴，挂系艾蒿、菖蒲，饮药酒，吃粽子，赛龙舟等九大类，。 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吃粽子和赛龙舟了。 但是，在陈家村是没有赛龙舟这个项目，所以基本上就是吃粽子这一个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妨碍陈家村端午那一天的喜庆。 初四这天早上，钱氏和二个儿媳妇早早就在灶房包起了粽子，在这里包的的粽子大都是甜粽。 陈清远在吃过早饭后，就带着皮蛋来到灶房，这个时候灶房已经到处都是人，就连三个姐姐们都在一旁打下手。 今年因为刚刚有大喜事发生，所以今年钱氏做的是咸肉粽。 只见她们先是把浸泡了六个小时的糯米，捞出放在一边晾干，然后把粽叶放到热水锅中煮了15分钟，捞出放到凉水中备用。 之后就要把弄好的糯米，绿豆，和腌制的猪肉包成长成五面体，最后成品大概有成人的两个拳头大。 陈清远见她们三下两下就包好了一个，在老陈家从来就没有说男人不让进灶房的，你想进来就进来，想炒菜就炒菜，没人会说不让你干。 于是，陈清远就和娘亲说自己也想包两个试试，结果是眼睛会了，一上手就废。 被林花儿一把推了出去，让他和皮蛋出去玩，不要这里捣乱。 陈清远看着那个被自己糟蹋得不成形的粽子，原本还想包了几个，看看到最后煮好了，还能不能认出自己的作品。 结果呢？自己也是和老爹一样，是个厨房杀手。 因为村里有些人家是从北方逃荒过来的，所以他们做的粽子又不太一样，他们包的是斜四角形的。 口味倒是和肉粽差不多，都是咸的。 不过，陈清远在上辈子最喜欢的是不放肉馅的那种，直接用糯米蘸着白糖吃，但是在这里白糖是比较贵的东西。 就不要想着那么奢侈，用白糖蘸着吃了。 粽子煮了一个多时辰，灶房里就飘出了一股糯米的清香味，陈清远坐在院子里都感觉到肚子的谗虫都在蠢蠢欲动了， 钱氏见自己的两个孙子眼巴巴地望着灶房，就先捞出一个让他俩分了，看看味道怎么样。 陈清远打开最外面的粽绳和粽叶，只见里面的肉粽色泽红亮，用筷子在中间夹上一口，立马有一股浓郁的咸鲜香出现在口中。 皮蛋见哥哥只顾着自己吃，顿时急了，连忙说道：“哥哥，到我了，给我夹上一口。” “急什么，这一口就是你的了，我还能少了你的，让你平时不用筷子嘞。” 一斤多的粽子就被陈清远和弟弟，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陈清远感觉肚子还能再吃一个，实在是咸鲜味的粽子也很好吃。 钱氏每年粽子都会做很多，实在是除了家里每个人要吃一些，明天就是端午节了，还要给两个儿媳妇带一些回娘家。 最重要的是大孙子在端午前，也是要拿一些粽子给王夫子。 毕竟陈清远是正式拜过师的，逢年过节，他都要上门拜访老师。 在这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嘴巴上说说而已，是要付出实际行动的。 端午节正处于夏忙之初，是农村少有的空闲，嫁出去的女儿在端午那天都要归宁，也就是回娘家，这一天也称为女儿节。 妻子回娘家了，丈夫在端午第二天得过去迎接，迎接的时候还不能是空手，要带上礼品赠送给岳父岳母。 所以，端午节不仅仅是为了纪念屈原，更多的是为了出嫁的女儿常回家看看父母。 陈清远还听说过，有的地方出嫁了的女人在端午节回娘家探亲的时候，会在手臂上系着一条彩色丝线、胸前还会戴着红绒花。 如果是有一手巧手的，还会编织五彩粽子，随身佩戴祈福增寿。 陈清远就在明朝史学家沈榜的《宛署杂记》中就看见过这么一句话：“五月女儿节，系端午索，戴艾叶，五毒灵符。” 吃完粽子洗了手，陈清远就准备先拿几个粽子过去给王夫子，明天他要和娘亲一起去外公家。 而且给老师过节送礼是讲究提前送的，是不能过了节再去送。 陈清远自己一个人提着7个肉粽一路来到私塾，其中有1个是给小胖子的，剩下的6个就是给王夫子。 在送礼物这方面，老陈家虽然都是农家出身，但是也知道送双不送单，就让陈清远拿了6个，6代表着六六大顺的意思。 宁愿自己一家人吃少一两个，也不能少送了。 进了私塾后，陈清远先把小胖子的那一个给了他，这给王春生感动的，直言好兄弟就要做一辈子。 陈清远早就对他的话不感冒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一样的话，一点新意都没有。 和小胖子分别后，陈清远提着篮子去往客厅，王夫子只要教完了蒙童新的知识后，都会坐在那里休息。 果然，陈清远一踏进去，就看见今天的夫子穿着淡蓝色的长袍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老师，弟子给您送端午节的粽子了，今天我奶奶做的是咸肉粽，味道应该是比较合您的口味。” 王夫子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有心了，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行，文章都看完了吗？” 陈清远把粽子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长桌上，就坐在老师旁边的椅子，“还没有看完，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会加紧力度的。” “你自己把握就好，老师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你想要考过院试，就必须加倍努力才行，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且，府试可是所有的童生都会参加的，不管是当年通过的，还是往届通过的，有些已经和为师差不多的年纪还在考。” 陈清远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一直都知道，我会努力的，老师您不用担心。” 接着王夫子说道：“从下一次开始，你每次过来还要交上一首诗赋给我。” “而且，你的林晓师兄和陈林玉师兄，前些天已经让家里人和我说了，他们要去县学进学，所以我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在你的身上。” 第74章 桃花美人 陈清远早就知道陈林玉是有这个去县学的打算，毕竟他俩都是同一个村子，总会有相遇的时候。 而且，童生已经是达到进县学的要求了，只不过童生是要交一定的束修。 秀才不管是哪个等级都不用交束修了，现在的自己不去是因为没钱。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王夫子的关门弟子，想去哪里进学，只要让家里人过来告诉一声就可以了的。 但是陈清远不一样，他要是去县学读书，也是和老师告诉一声，不过肯定要郑重一些来说，最好是自己亲自过来告诉。 陈清远在离开之前，就小胖子的学业问题和王夫子细聊了一会，他是希望夫子能给小胖子再布置多一点功课。 今天过来的时候，都看见他在学堂无所事事的了，再这样下去，陈清远都怕他下一次的府试还是考不过。 陈清远回到家后，明显感觉到下午的老娘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外公家了，不过也是可以理解。 陈清远上一次去林家寨还是在两个月前，那个时候外公刚刚过49岁的生日。 在这里年龄在60岁之下，统称为过生日，而不是过寿，这在民间也是有讲究的，毕竟我们常常说的就是六十岁祝寿。 而且，整生日还有个讲究，就是男庆近，女庆满。 意思就是说，在做寿的时候，男的是要提前一年庆生，逢九庆生，女的则是在整岁时庆生。 因为九和久同音，有着长长久久的吉祥寓意，都是希望家里的老人能长寿长久。 另外一方面，从阴阳的角度来说，男属阳性，女属阴性，九是最大的阳数。 所以在给男的做寿的时候比较适合提前一年，而整十岁属阴，正好适合给女性做寿，这就符合古代的阴阳之道。 时间转瞬间就来到了第二天，陈清远还没有起来，就听见他娘在指挥他爹做事了。 等陈清远起床洗漱完毕，他娘都已经弄好了包裹，就等他吃完饭就直接去林家寨了。 这次他老爹是只负责送东西，送到了他自己就要回来，下午再来一趟接他和两个姐姐回去，至于他娘则是要在外公家住一晚。 陈大竹把老婆和孩子送到了老丈人的家里，把粽子和之前买的猪肉、糕点都放在了堂屋就回陈家村了。 陈清远一来到老林家，就往外婆黄氏身边坐，把老人家给哄的开开心心的，而林花儿和自己的姐姐是和自己的老爹聊起了天。 陈清远的大姐则是坐在堂屋里绣起了手帕，另外的两个表哥和三姐是早就跑到外面玩耍了，还把奔雷给带了出去了。 奔雷也是一只大黑狗，是闪电前两年生的，现在已经是和它一样高大了。 随着陈清远他们的到来，老林家是变得格外的热闹，大人有大人的聊天地方，小孩有小孩玩的地方，大家都找到适合自己的舒服的点。 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陈清远的两个舅舅才从岳父家回来，大舅舅叫林大山，二舅舅叫林大河。 而他们的妻子，都是来自10里外的桃花村，还是一对堂姐妹。 桃花村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种植了很多的桃树，在那里每家每户的门口，路的两旁都种了非常多的桃树，村里也多盛产美人。 陈清远的两个舅舅都是一米八的大高个，长的也是非常的硬朗，一看年轻的时候就知道是非常受女孩子的喜欢。 难怪两个舅舅一去桃花村，舅妈们就看上了，高大帅气、身材好、又有一把子力气，谁会不喜欢呢。 今天中午吃的是非常的丰盛，有鸡、鸭、鱼、猪肉、肉丸、鸡蛋汤等等，关键是手艺还特别的好，吃的陈清远和两个表哥不停地摸肚皮 。 在吃饭的时候，肯定也是少不了必问的环节，那就是陈清远的学业情况。 林大虎虽然从小就以打猎为生，但也是希望能从自己的后辈中出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 但是儿子和孙子和自己一样都是不喜欢看书的人，一看书就脑袋疼。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在私塾学的进去的，肯定是要经常关心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孙子，但是外孙也是孙，能走出一个是一个。 等林大虎问读书怎么样的时候，陈清远才想起外公一家还不知道自己考上童生的事情，当时是自己说不要先摆席，等考上秀才再一起说。 于是连忙对着林大虎说道：“外公，我已经考过府试了，已经是童生了。” 这话一出，除了林花儿和大喜三喜还在慢慢吃饭，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诧异。 不是才去几年私塾吗？怎么就考上童生了？ 也难怪他们疑惑，实在是以前来的时候，陈清远的老爹就告诉过妻子和两个女儿，先不跟大家说三毛要去下场考试的事，以免给三毛太多的压力。 所以，外公他们连陈清远二月份要考县试的事情都不知道，更加不用说去考府试的了。 林大虎见自己的外孙不像是说假的样子，就向自己的小女儿求证：“小花，外孙刚刚说他已经是童生了，应该是真的吧？” 林花儿停下筷子，骄傲道：“当然是真的了，三毛已经考过府试了，现在已经是童生了。” 她林花儿生的儿子，就是厉害，考一次就过了，她不骄傲谁骄傲！ 林大虎从自己的小女儿口中听到自己的外孙，真的就已经考过童生了，高兴的连喝了两杯米酒。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高兴，纷纷为陈清远道喜，当听到他明年还要再去一趟府城考秀才，就更加的高兴了。 但是每个人的高兴的点又是不一样的，林大虎和妻子黄氏是为自己的女儿高兴。 要是外孙考上秀才了，他们的女儿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没出嫁前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干重活，瞧瞧现在女儿的手都变成什么样了。 林大山和林大河是单纯地为外甥高兴，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考上的那一刻。 而林草儿则是为自己一家人高兴，要是陈清远考上秀才了，自己也是秀才他姨妈，说出去别人都会高看自己一眼。 至于两个表哥，年纪还小，不说也罢。 第75章 水鬼替命 吃过午饭后，所有的大人都是在堂屋里聊天，陈清远则是跟着两个姐姐在旁边听着。 不是他不想出门，实在是这里他也不是很熟悉，加上中午的太阳又大，就更加不想出门了。 三喜本来也是想跟着两个小表哥出门去玩的，他们三人的年纪都是差不多，非常有共同的话题，一点都没有因为男女有别出现了沟通障碍。 但是在出门之前就被林花儿给拦住了，还把她给说了一顿。 谁家的女孩子像她一样，天天都是出门疯跑，晒的像个黑鬼似的，再不把自己的皮肤养回来一点，过几年就嫁不出去了。 这让在一旁的陈清远给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说真的，他这个三姐都12岁了，从小就是个活力四射的娃，一点都没有大姐和二姐的文静样。 她就像一个假小子一样，经常让陈清远有一种自己是女孩子，她才是男孩子的感觉。 而且三喜从小就不喜欢针线之类的女红，就喜欢去玩一些男孩子喜欢玩的游戏，幸好他们一家人是住在乡下的。 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不然陈清远都不敢想象他三姐活的有多憋屈。 就连陈清远的老娘也常常和自己的丈夫唏嘘，她是不是在怀孕的时候，吃酸的东西吃多了，才会让三喜的反差这么大。 都说酸儿辣女，怀孕的时候喜欢吃酸的就是男孩子，不然这个情况她都不懂怎么跟人解释。 结果陈大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媳妇，说三喜的性格他觉得刚刚好，出嫁以后不怕被夫家欺负。 就算有人欺负到她了，三喜一定不会忍气吞声，肯定会还回去。 这给林花儿气的都不想理他，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在丈夫的眼里自己就像一个恶婆婆一样，不见得女儿好一样。 她不就是希望三喜能文静一些，以后好让媒婆帮找一个好一点的夫家吗？ 如果三喜听到自己的老娘要自己像女孩子一些，就是因为怕自己嫁不出去的话。 陈清远相信，她肯定会说不需要媒婆去帮自己找男人，她自己一样也能找到合心意的另一半。 三喜站在小院里，看着两个小表哥带着大黑狗出门了，而自己不能出去，就嘟着嘴坐在了陈清远的身边，谁都不理。 林花儿见三喜坐在儿子身边，就不再管她了，她只要女儿不出门就行，至于她在屋里干什么就随便她。 陈清远见三姐一直嘟着嘴不高兴，就跟聊天的大人说：“外婆，我有点闷了，想出门走一走，我不会靠近河边的，就在附近看一看。” 黄氏停下了和女儿们说话，就说道：“去吧，记得不要靠近河边，唉，前段时间村里就有小孩在河里淹死了，都和你一样的年纪了。” 林花儿听到有小孩在河里被淹死了，连忙问道：“娘，是哪家的小孩子啊？” “是村口大石家的，小孩都有十岁了，长的是高高壮壮的，真的是太可惜了。” 林花儿听完一脸的唏嘘：“那林大石的媳妇和老娘不是得哭死，他家也就是两个男孩子，现在淹死了大的，就剩下一个小的了。” 这时，陈清远的大舅舅林大山也感慨道：“那不是，大的那个平时非常的懂事，见家里自己的老娘怀孕了，就想去河里抓一条鱼给他娘补补身体，结果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林花儿接自己的大哥的话，说道：“那怎么感觉就像是一命换一命的意思，为了给自己的娘和弟弟妹妹补充营养，就搭上了一条性命。” 见已经聊到性命这个事情上，黄氏就对陈清远说道：“外孙，我们这边的河比你们陈家村的小溪大太多了，水流也大。” “现在村里都说河里有水鬼在找替身，它们就喜欢找会游泳的。” 林花儿见自己的老娘也这样说，赶紧对着陈清远说：“儿子，你千万不要靠近有水的地方，连村里的水塘都不要靠近了，记住了啊。” 陈清远没有想到最近还发生了淹死人的事件，就赶紧回答：“我记住了，我就在门口附近看一看，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要知道在这里，没有长大成人的小孩一旦夭折了，特别是那种非正常死亡的，骨灰是不能进祖坟的。 也不能进家门，就只能另外埋在他处。 死了也不能立坟茔，有钱的人家会打一个小棺材，没有钱的人家，就只能用旧衣服或者是席子包裹住。 随便找个地方就埋了。 而且死了也不能大操大办，除非过个十几，二十几年，找得到冥婚了才能大办。 所以说,小孩夭折了，一般都是成为孤魂野鬼的。 就连陈清远上辈子，有个表妹晚上在农村的篮球场，跟着村里人跳广场舞跳着跳着觉得累了，就在旁边的阶梯上坐一会，就发生心脏病去世了。 关键是，他的表妹从出生就是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因为她的妈妈就是脑子不好的，表妹是遗传下来的。 以前，亲戚带她去医院都是看脑子，从来就没有查过心脏病这种。 去世后，陈清远听说她的骨灰就一直放在医院的寄放处，一直没有拿回农村安葬。 听说是村里人不给拿回来，怕影响了村里的风水，所以亲戚就只能每年都是去医院看一看，点一点香。 反正就是未成年人死亡了，真的是处处都有人为难你。 不让你干这干那的，除非你和他们彻底撕破脸，不然就只能按照大众的想法来办事。 陈清远和大人打了招呼后，路过三喜的时候，就用手向她摆了摆，示意她想要出门就赶紧跟上来。 三喜见弟弟这么上道，看了看林花儿，见她和舅舅和姨妈聊的火热，没有注意到他们，就急忙轻手轻脚跟着出了堂屋。 大喜是懒得理自己的妹妹，她的手帕就快要完成了，现在不好分心。 再说了，妹妹年纪还小，过个两年她就知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一个白一点的皮肤是多么的难的。 到了那时，她自然就知道好好保养了，现在说多了都是浪费口水。 第76章 古代丢沙包 出了门后，陈清远真的就是在门口看一看，没有去远的地方，就在旁边找了一个有树遮荫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而三喜呢，则是一出门就往两个表哥走的方向去了，不过也不太远就是了。 陈清远坐在树底下，也能隐隐约约地看得见他们的身影，就是有些看的不清楚具体在做什么。 陈清远在外面坐了大约半个时辰，见远处的三喜还在玩游戏，就慢慢走了过去。 等走近一看，这不就是丢沙包吗？ 也不知道两位老表，是怎么说服林家寨的小朋友让他俩和三姐加入的。 陈清远看他们的沙包，应该是用碎布和针线缝成的，听沙包丢来丢去的声音里面装的就是沙子。 陈清远在上辈子小的时候也玩过这个游戏，这种沙包砸到人是非常的痛。 特别是在玩的时候，还要害怕被砸到脸上，要是砸到脸上，说不定还会变的青了。 陈清远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玩的游戏规则和他上辈子也是差不多。 看来不管是到了哪里，小孩子玩的游戏都是那几种，不是丢沙包，就是玩泥巴，或者是过家家，老鹰抓小鸡...... 现在他们就是分成了两个队伍，一个队伍是分散在场地中间，另一队伍就选了两个人站在两端，由两端其中一个小孩把沙包丢向中间的那一帮人，丢中了谁，谁就立马出局。 丢不中人，就由另一端的小孩拿着沙包接着丢，中间的小孩必须不断地转身，面向持包人，他们可以躲沙包，也可以接沙包。 如果把丢过来的沙包接住，就是对方失分，可以让出局的一个人重新回到场地上。 而且丢沙包也是有技巧，就是不能往对方怀里丢，那样是最容易被接住，最好是照着大腿或者肩膀出手，让对方反应不及。 陈清远的三姐和一个表哥现在就是攻击的一方，只见他俩像是把场中的小孩当做仇人一样，使劲地把 沙包丢出去，看来使用的方法就是大力出奇迹这种。 不一会儿，陈清远听见砰的一声，就看见一个瘦瘦的男孩被砸中了，听这个声音陈清远都替他感觉到疼。 果不其然，被砸中的小男孩立马龇牙咧嘴揉了一会大腿就退出了场地。 退出来了还问三喜：“为什么扔的这么大力,我刚刚都没有使用这么大的力气扔。” 三喜则是一脸理直气壮：“不大力一点，你都要接住了，一会到你们扔的时候，你也可以用这么大的力气......” 小男孩给三喜的话打败了，但是脸上却是不服气，估计一会到他们做攻击的一方，就会有多大力就用多大力了。 但是，有时候大力也没有用，硬接有时候也是可以接得到。 不到一会儿，陈清远就看见对方一个胖子就接住了沙包，得意洋洋地让刚刚出局的小男孩回到场地中间。 然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个小男孩又被三喜给砸中了，又是揉着大腿走出了场地。 没过多久，场地中间的人就被三喜和表哥给一一砸下了场，顿时给他俩高兴的击起了掌。 但是他俩的这个举动，可是把刚刚砸中的人惹火了，个个摩拳擦掌的，嘴上说着一会你们就知道我们的痛苦了。 三喜进去玩的时候，还过来问陈清远要不要一起玩，陈清远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当他没有看见对面是多么想砸死你俩的表情吗？现在进去玩，肯定被砸的哭爹骂娘的。 再说了，他明年可是要去考秀才的，要是不小心砸伤手指怎么办？ 虽然是小概率问题，但是不得不去想，所以他是怎么样都不会去玩这个游戏的，现在他在旁边看就开心了，不用特地去找虐。 陈清远现在是已经不站着了，而是去旁边找了一个有大树遮荫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得津津有味的。 现在偶尔回忆一下以前的事也是好的，至少能让他加深上辈子亲人的记忆。 场中的三喜灵活的就像一个小猴子一样，不愧是被陈清远称做假小子的人，比两个表哥都要灵活。 那两个表哥都被砸中下场了，但就是怎么都砸不中她，还被她连续接到了2个沙包，救活了2个表哥的命。 陈清远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三喜很厉害，这种很少女孩子玩的游戏，都能被三喜玩的这么溜。 时间就这样在陈清远看游戏中，渐渐流逝。 当申时的时候，陈大竹就来到林家寨了，看见三喜还在玩游戏，也坐在了儿子的身边看了起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晚一点回去也是没事。 不过这个时候，这帮小孩已经把丢沙包换成了另外一种玩法，这种玩法在陈清远看来是相当的野蛮，反正他是不敢玩的。 陈清远见他们先是在空地上画了一个大圆圈，通过抓阄的方法，选出一个黑黑的小子。 把他放在了大圆圈中,这个圈子就是相当于“监狱”，里面的人就相当于是“犯人”。 这个时候圈外所有人的沙包都是向他丢去，圆圈中的人是可以躲，也可以接，但是这么多的沙包怎么可能都接的过来。 只听得噗噗连声，陈清远数了数，单单他看见的沙包，都击中了这个黑小子五下了。 但是被打中了，也是不能出来的，只有他能接住一个沙包，就能得到解放，可以提前出狱，否则就要一直被沙包丢下去。 陈大竹看了两局游戏，就把三喜叫出来了，他们要回陈家村了，顺便回一下岳父家去把大喜也接了出来。 在回去之前，陈清远看见自己的老娘也出来了，和老爹说了一声明天中午再来接我，然后就进了外公家的厨房。 看来今天两个舅妈都不在家，就只能是自己的老娘和大姨妈做晚饭了。 早上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现在回去了，个个都是闭着嘴，少了一个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大。 这次回陈家村，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比去林家寨的时间少了很多，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回到了家。 第77章 外公给钱 到了第二天中午，陈大竹去岳父家接了自己的媳妇，过去的时候是拿了一篮子的礼品去。 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是拿了两个篮子的东西回家。 不管是有钱的人家，还是没钱的人家，都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过的好，女儿拿了什么东西回来，都会给回一些东西回去。 像林大虎这样疼女儿的人家，给回的就更多了。 在陈清远的记忆中，只要是过节的，他们一家拿了什么东西去外公家，都会得到一倍的东西回来。 就不像村里有一些人家，明明家里过的还可以，但就是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就连自己女儿的便宜都要占完。 过年过节拿回去的礼品，统统收入自家的口袋，来个吃干抹净。 一丁点东西都不给女儿带回去，完全都不顾及自己的女儿在夫家的感受，凭白让人看笑话。 陈清远看见他娘回来后，心情一直都是很好。 不管是在扫地，还是拿抹布擦灶台，嘴里都是唱着不知名的歌谣，陈清远以为她是和亲人团聚后带来的效果。 没想在吃了晚饭后，他娘特地找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和他说：“三毛，你外公要给你10两银子，用作下次府城考试的费用，等你去考试的时候，我再交给你爹拿去。” 陈清远听到老娘的话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道：“娘，这个银子不会是外公偷偷给你的吧？” 林花儿道：“嗯，是偷偷给我的，是昨天晚上在你大姨妈去洗漱了，你外公让你外婆交给我的，还让我不要告诉你的舅舅们和大姨妈。” “还有，我现在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不要去告诉别人，连你爷爷和奶奶都不要告诉了。” 陈清远在个嘴巴上做了缝上的动作，然后慢慢说道：“好的，娘，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嘿嘿，连老爹我也不告诉的。” 林花儿听到自己儿子的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爹早就知道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告诉他了，这个不用你操心，你爹虽然有点憨憨的，但是在保管秘密方面还是值得信任的。” 陈清远说道：“那就行，老爹能守住秘密，我也是可以守住自己的嘴的，我死了都不会有人从我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呸，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四方神明在上，我儿子年纪还小，童言无忌，您不要记在心上，小女子在这里给您拜上了。” 陈清远见他娘说完，就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拜了拜，一边拜还一边说着请神明不要记在心里之类的话。 陈清远刚刚说话太快了，一时间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在那个建国之后，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现代了。 而是到了这个，什么都往牛鬼蛇神身上套，讲究封建迷信的古代社会了。 等林花儿拜过四方神明之后，没好气道：“一点都不像你爹那样稳重，他从来都不会说这种话，他说不告诉别人就是不告诉别人，哪会像你用这种吓人的方式来发誓。” 然后摆了摆手，让陈清远去洗漱，自己不想再听这个倒霉孩子的话了。 再听他说话，自己的小心脏都要承受不住了。 陈清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和林花儿说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其实，陈清远最后还想说的话是，那你告诉我干嘛啊，你们夫妻两个自己偷偷知道这个事情就可以了，反正这个银子最后又不是交到我手上。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自己的老爹做什么事情在老娘的眼睛里看来，都是最好的。 儿女果然是夫妻恩爱路上的的调剂品，一点都没有说错。 要是林花儿能听到自己的儿子心里的话，一定会说不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你又怎么知道你外公有给过你考试的钱，又怎么让你领你外公的人情。 别看她出嫁后，平时都是以自己的小家为主，但是一旦等儿子有能力了，她还是很希望陈清远可以拉一把自己的娘家。 不是说要怎么帮助，而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上一帮，让自己的娘家人过的好一些，不要过的这么苦哈哈。 虽然自己生的儿子，林花儿是很清楚他的品性，从小就是个重亲情的。 但是了解归了解，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出来才有更大的效果。 再说了，自己娘家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大哥和大嫂生了两个儿子，二哥和二嫂生了一子一女，哪一个不是准备到了需要花钱的地方。 但是她老爹就是能给10两银子，这在林花儿看来，这个银子估摸着已经是家里3年积累下来的了。 这还是平时偶尔进大山，打一点野物去卖了得来的银子。 不然就她娘家那十来亩的土地，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多的钱给自己。 也幸好这几年林家寨后面的大山，动物渐渐多了一点，不然就自己娘家人个个都是大胃口，田里的粮食都不够吃，更加不用说有什么银子存起来了。 林花儿坐在房间里叹了一口气。 本来自己也不想拿这个银子的，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考试的路费这么辛苦地去抄书，就收下了。 如果陈清远这个时候还在房间里，肯定会说有钱赚还怕什么辛苦，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找不到赚钱的法子。 现在抄书能赚钱，在陈清远看来已经是很轻松的活了，而且现在抄写朝廷的律法一个月能赚到四两银子。 除去每隔一段时间，他要买一些白麻纸和墨水，要花去一些钱外，大概还能剩下2两多银子。 这样细算下来，到考试来之前的这几个月，自己也能有个10几两银子。 这已经是非常多的钱了，足够他和老爹两个人去府城的吃好住好了。 不过就是书肆不需要抄写太多律法的书籍，抄到过年左右就不能再抄写这个了。 就只能继续抄写三千百或者是四书五经了，律法方面的书籍还是太少人买了。 等陈清远洗漱回来，见自己的老娘已经不在她的房间了，不知道又去哪了，估计是去和老爹说悄悄话去了吧？ 于是，转身进了自己的小隔间， 里面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一个小书架，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再多的东西也放不下。 陈清远躺在床上，想着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给自己做一个大房间，家里的茅房也要改一下。 现在的自己还是适应不了茅房的环境，就踩着两块木板。 他真的好担心哪天，在自己踩着木板的时候就突然掉了下去，别人是葫芦娃，就自己是屎娃。 这个画面太美了，他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第78章 鸡毛菜 但是这个掉下去的画面，不停地在陈清远的脑海中来回地播放。 不管是数星星，还是数羊都没有办法去掉，最后还是狠狠地捏几把自己，把自己捏疼了，大脑才安静下来。 真的是太可怕了，想象力太丰富就是不好，稍微想一想大脑就特别的活跃。 陈清远用被子蒙住脑袋，一边数星星一边哄着自己，慢慢地就睡着了。 因为昨晚一直很久才睡着，所以今天陈清远难得睡了一次懒觉。 这还是在他读书后，极少在什么事情都没做的情况赖床了。 陈清远起来后，发现堂屋的桌子上就剩下他一个人的吃食了。 就连皮蛋吃完早饭后，都在小院里玩了很久的泥巴，放的到处都是泥巴做成小动物，有小鸡、小鸭、小牛......别说做的挺可爱的。 问了皮蛋，得知家里的其他人都去地里干活了，让他自己在家玩，顺便告诉自己不用去地里干活。 在家里安心准备院试就是了，到点了把中午的饭菜煮了等他们回来吃。 现在如果按照新历来算的话，应该是6月份了，但是在这里一般都是用农历计算。 现在大部分的地里，都是需要人去除草，特别是这段时间下了几场雨，地里的杂草就疯狂地长。 经常是这一块地弄干净了，过个几天又陆陆续续地长出来。 在这里，没有农药就是麻烦，要是有百草枯就好了，几亩的地就是几瓶的事情，分分钟就能搞定了。 那像现在，还要人天天去地里用手去拔，而且现在地里的害虫也多。 幸好，害虫还可以用草木灰拌水，也能杀死大部分的害虫。 陈清远快速吃完了早餐，见太阳距离走到中午，大概还有不少的时间，就让皮蛋自己在院子里继续玩。 要是有人敲门也不要去开，到房间叫自己就是了。 陈清远回到自己的小隔间，坐在了书桌前，打开南临朝户律的书籍，准备先抄写一会，然后再复习四书五经和其他的书籍。 毕竟赚钱对陈清远也是很重要，虽然现在已经有外公给的银子了。 但是钱，谁都不会嫌弃多一些，最好是多多益善。 今天陈清远抄写的第一段就是：《户律·田宅》中的：典卖田宅，“如契未载绝卖字样或注定年限回赎者，并听回赎；若卖主无力回赎，许凭中公估价找贴一次，另立绝卖契纸；若买主不愿找贴，听其别卖归还原价……” 说的意思是依照这个规定，典卖可以不约定回赎期限，一直到出典人宣布无力回赎而又愿意绝卖的时候，是可以允许出典人按照田宅的实价找贴一次。 如果典权人不愿意购买，出典人还可以将典物转卖给其他人，再偿还原来的价格。 陈清远花费一些时间抄写这一大段话，因为自己只是读了一遍就开抄了，所以他抄的是特别的慢，担心不小心给抄错了。 抄完后伸了伸腰，陈清远先是出房门看了看皮蛋，见他还在玩泥巴，就又重新回到了房间继续赚钱大业。 这一次他抄到了《户律· 婚姻》中的2段话，都觉得很不错。 第一段书中写的是：“五年无故不娶、及夫逃亡过三年不还者、并听经官告给执照、别行改嫁，亦不追财礼。” 书中的意思就是，两个人订了婚，但是过了五年男的还没有娶女的，女的就可以嫁给其他人，而且定婚时候给的钱财可以不还给男的那一边。 如果你的丈夫突然消失了3年，你也可以直接改嫁了，彩礼一样不用还给男方。 这一段规定在陈清远看来，制定的是非常好，非常的妙啊。 女方的青春虽然是无价的，但是能用一些钱财给予补偿也是很好的一种方式了。 第2段话同样也很好，写的是：“凡纵容妻妾与人通奸，本夫奸夫奸妇各杖九十，抑勒妻妾及乞养女与人通奸者，本夫奸夫各杖一百，妇女不坐并离异归宗。” 意思说的是，如果男方纵容妻子通奸，那么男方、女方、奸夫各打90大棍，如果是丈夫通过暴力胁迫或者请求女方通奸的，男方和奸夫各打80大棍。 与此同时，女方是无罪的，而且女方还可以提出离婚。 这在陈清远看来，南临朝的这些法律规定，虽然大部分还有着不少的男女不平等存在。 但是，就连在现代社会，也存在着很多男女不平等的现象。 要知道这里还只是一个封建的古代，在法律层面上的差距与现代对比肯定是有不小差距的。 有值得肯定的地方就是好的，任何事都会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肯定也有不好的一面。 抄写了一段时间后，陈清远就放下了笔。 这个赚钱大业，每天只能干一会，他还要准备院试，每天的时间也是安排的很满。 ...... 太阳一点点地往正中间移动，陈清远看了一下日头，觉得应该要做饭了。 就叫了一声皮蛋，让他一会在自己生火后，帮添一下柴火。 第1道就是鸡蛋炒韭菜，现在的韭菜正是长得最茂盛的时候，不及时割下来炒，很快就老了。 第2道菜是炒蔓菁，蔓菁在陈清远看来，就是上海人所说的鸡毛菜了。 鸡毛菜在这里家家户户都会种有，算是最普遍的一种蔬菜了。 而且鸡毛菜有着非常悠久的食用历史了，在桓帝时期就有过记载：“横水为灾，五谷不登，令所伤郡国，皆种蔓菁以充饥。” 当时在桓帝在位时发生水灾，粮食都因为灾害而没有办法收获了，这些因为水灾而带来元气大伤的地方，都接受到指令，纷纷栽种鸡毛菜来充饥。 而且鸡毛菜的口感非常的柔嫩，味道又很清香，还含有丰富的钙、磷、铁，维生素等等。 反正陈清远上辈子很喜欢吃，就查上网查过鸡毛菜有什么作用，来到这里依然还是很喜欢吃它。 只要是有这个青菜的，如果是陈清远下厨房，他都是炒这个。 等家里人干了半天的活回来，陈清远就已经做好饭菜了，等着他们了。 第79章 红娘李翠花 大家吃过陈清远准备的饭菜后，就在家休息了一个时辰，就又带着斗笠出门去地里干活了。 这个5月份，就这样在陈清远每日煮饭炒菜中慢慢过去了。 每天都是对着厨房的锅碗瓢盆，让陈清远都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柴火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炒菜的缘故，陈清远发现自己的炒完菜后，就没有太大的食欲了。 不过所幸的是，忙完了这段时间，地里的粮食已经长得非常好了，不用担心杂草再抢完肥力，所以暂时不用去除杂草也行了。 虽然说不用去除杂草了，但是家里的男人们还是经常是早上出门，中午才回来。 他们的心里，时刻都在记挂着地里的粮食，不出门走一圈，吃饭都吃的不香。 现在家里有人了，午饭就不需要陈清远来做了，这个厨房的工作又落到了家里女人们的手中。 这天中午，一家人都在房间里休息，家里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因为全家人都在家，大门就没有锁，只是象征意义地合一下。 陈清远听见声音了，就从房间里出来，但是出来一看，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衣服上绣有桃花，看模样大概有40多岁了。 陈清远见她进来后，也不说话，就四处打量了一下院子，不确定是不是家里的亲戚。 就上去问道：“这位大婶，您是谁？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吗？” 中年妇女看了看陈清远，笑着说:“你就是小陈童生了吧？我是龙门镇上的红娘，我叫李翠花。” 陈清远狐疑地看着自称李翠花的红娘，红娘不都是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吗？怎么她是穿着黑色衣服的。 而且，嘴巴上也没有涂红胭脂，嘴边也没有象征媒婆形象的大痣。 但既然她说自己是红娘，陈清远就当她是了，于是说道：“里面请，到堂屋里坐，我去叫家里的大人们起床。” 现在家里就只有大姐是到了适婚的年龄，陈清远虽然不想大姐这么快就相看夫家。 但是，如果是家境不错的男方安排人上门来说亲，也不是不能先看看情况。 最后发现真的是非常好的家庭的话，那等他考不考中秀才也没有用，毕竟他考中秀才了，估计也是这个情况。 那不如，有好的人家就先定下来，毕竟好的男方，也是有很多女方盯着的，先下手为强比较好。 而且现在红娘都已经上门了，也不能突然就把人给赶出去，至少不能得罪了，不然等媒婆出去乱说一通，就坏了大姐的名声。 好的人家，就不愿意安排人上门说亲了，这种情况陈清远是不想发生的。 于是，陈清远就把人往堂屋中一坐，就先去叫爷爷奶奶起来，再叫自己的爹奶，二叔二婶。 自己的三个姐姐就没有去叫了，她们是女孩子，这个时候能不出现就不出现。 林花儿听到陈清远说有一个红娘上门，连忙推醒身边的丈夫。 现在媒婆上门不用儿子说，她都知道是来给自己的大女儿介绍夫家的，顿时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穿鞋子。 林花儿来到堂屋，见家里的其他人都坐在堂屋了，至于陈清远，他是去准备茶水了。 他要给红娘一个好的形象，那就是自己家是很重视大姐的婚事的，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态度。 等陈清远端着茶水来到堂屋，见自己的老娘也是刚刚到，见媒婆还没有说男方是哪一家，就连忙站到自己的爹娘后面。 上次有红娘上门，结果自己不在家，没能现场听红娘是怎么样介绍的，这次他要掏清耳朵，好好听一下。 陈清远见自己的奶奶，等红娘喝了一杯水，就说道：“不知道红娘是给老妇的大孙女介绍人家的吗？不知道介绍的是哪一家的男方？” 红娘李翠花清了清喉咙，笑眯眯：“是的，这次我是受镇上朱地主的委托，来给自己的儿子和您的大孙女搭线的。” 大家听了红娘的话，都是一脸的疑问，但因为有两位当家人在，还是按住了心里的疑惑，等钱氏和老陈头问清楚了再说。 但是钱氏和老陈头也是特别的疑惑，于是两两对视了一眼。 都在心里想，这个朱地主是怎么看上自己大孙女的，自己家也不富有，门不当户不对的。 难道是朱地主知道自己的大孙子考上童生了，才叫红娘上门的，但是童生也不应该让地主老爷看上自己家啊。 于是，钱氏问道：“红娘，你是走错门了吗？镇上的朱地主怎么会看上老妇的大孙女？” 大家这个时候，包括陈清远也是非常的好奇，特别想听红娘是怎么说。 红娘李翠花继续笑眯眯说道：“不会走错的，您的孙女是不是叫大喜，她是不是有一个亲弟弟，叫陈清远，今年考上童生的。” “朱地主就是看中了您孙子考上了童生，加上他的儿子也是到了要娶妻的年纪，就让我来了。” 钱氏的疑惑得到了解释，就说道：“那麻烦红娘您介绍一下朱地主的儿子，然后我们一家人再好好商量一下。” 红娘李翠花表示理解，还是笑眯眯地说：“朱地主一家四口都是住在镇上中山街的，您的大孙女嫁过去了也不用洗衣做饭，进了门就是大少奶奶了。” “而且，朱地主家里是有下人服侍的，住的是一处两进的宅子，有田地60亩，还有一家糕点铺。” “加上朱地主给出的聘礼很丰厚，有白银20两、上好的水田5亩、一对大鹅、茶叶和酒等等，这样的好人家真的是很难找到第二家了。” 陈清远有些疑惑，这个朱地主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不然不仅看上自己的大姐，还给出了这么丰厚的聘礼， 要知道村里的汉子结婚，能出5两的银子就是很好了。 而且，现在一亩水田要比之前贵，现在一亩是6两银子，5亩就是30两了。 现在这个姓朱的地主，不仅给了20两的礼银，还给了5亩水田。 由不得陈清远想多，实在是这个聘礼太多了。 第80章 大姐夫是个瘸子? 家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特别是林花儿，以前她嫁出陈大竹的时候，聘礼才是给5两的银子，一对大鹅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还没有水田给呢，这在附近的人家看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现在听到自己的女儿，有镇上的地主老爷安排人上门说亲，第一时间就是高兴。 先不说成与不成，以后有红娘再想上门，肯定会先打听一下他们家的大喜，之前是否有过别的红娘上门。 现在就这个地主的名头一出，就凭空提高了不少门槛，差太多的人家肯定也是不好意思来说亲。 于是林花儿忍不住问道：“不知道这个男方姓甚名谁，身高，样貌，品性如何？” 红娘李翠花说道：“朱地主的大儿子叫朱有贵，身高七尺五，面白强壮，品性良好，孝顺长辈，疼爱弟弟。” 林花儿听完红娘的话，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朱老爷的大儿子条件这么好，为什么看上她的大喜。 于是不放心，继续问道：“那他就没有什么缺点吗？” “这位红娘，你实话实说，我们在商量过后也是会去镇上打听的。” “所以，你现在不说清楚，过后我们也是能打听得到的。” 在这里，可没有什么让你谈个一年半载的恋爱，双方父母都觉得不错了，就可以直接定下了。 最多是让两个年轻男女见上一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大女儿的婚事，林花儿是一点都不敢半点马虎，大喜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在没出生之前，她就对女儿充满期待的，在出生后，也没有因为大喜是一个女孩就不疼爱她。 红娘李翠花看了看林花儿，又看了一眼陈清远，咬了咬牙说道：“这位朱老爷的大儿子，小的时候因为爬上树摔了下来，导致有一条大腿落下了疾病。” “但是影响不大，慢慢走路是看不出来的，他又不用下地干活，只要他是个疼爱妻子的人就好了。” “要不是这个朱公子执意要娶一个秀才家的女子，不然他家的门槛早就被踏烂了。” 在林花儿看来，如果真的只是这一个问题，那她还是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的。 腿不就是有点瘸了嘛，只要下面的硬件方面没问题就行。 大喜进了门就能有下人服侍，还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靠针线活养家，这不就是大少奶奶的待遇嘛。 在陈家村，谁家的女儿不想有这个命，不见得大把的人家，将自己女儿嫁给别人当做小妾，就是为了不用下地干活。 但是林花儿还是说道：“我的儿子现在还是一个童生，还没有取得秀才的功名，看来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红娘李翠花道：“我上门了，那就说明朱老爷是愿意这一门亲事的。” “您的儿子现在还不是秀才，但是他这么小，过个两年肯定能考中的。” 林花儿想了想说道：“谢您的吉言，不过我们家还是要商量一下。” “那你们家不要考虑太久了，朱公子以前也是上过几年学的，只是天分不够，就一直都希望能有个秀才家的女子为妻，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 “我们家还是要商量一下，麻烦红娘您回去了，告诉一下朱老爷。” “好的，那我现在就回龙门镇了，过一段时间我再上门来。”红娘李翠花说完就要起身要离开了。 老陈家人把这位红娘送出了小院大门。 其实，在红娘说完这个朱有贵的基本情况后，陈清远有挑了挑眉的，但还是任由自己的娘亲说话。 而且在他看来，这个朱有贵七尺五身高已经是不低了，不是谁都能有他外公一家的大高个。 这里的一尺大概就有23厘米，七尺五就1米72左右了。 在古代，因为营养经常跟不上，七尺也就是1米六，都是比较正常的身高了，更加不用说七尺五了。 但最大的问题是个瘸子，这一点就让陈清远耿耿于怀了，她的大姐这么的好，怎么能就嫁给一个瘸子呢？ 在大人们送红娘出去的时候，陈清远就重新清洗一下喝茶的碗，一会家里人肯定要商量一下的。 果不其然，送完了红娘，老陈头坐在座位上抽着大烟，孙女的婚事自然有老婆子来管，不需要他来发表意见。 至于陈大林夫妻，想的就更加简单了，他们两个只是大喜的二叔二婶。 他们两夫妻就在旁边听听就好，权当提前为二喜了解一下情况。 于是，钱氏见家里的其他人都不说话，就对着大儿子和儿媳妇道：“刚刚你们也说话了，对这个朱有贵是怎么看？” “大喜是你们的女儿，你俩想让她嫁个什么样的人？” 陈大竹让自己的妻子说话，他是相信林花儿不会害了大喜的。 林花儿道：“娘，儿媳妇是觉得这个朱有贵条件还是可以的，不就是个瘸子嘛。” “家里有地有铺面，完全是可以养活一家子的。” 钱氏说道：“不要只听了这个红娘的话，有时候她们收了男方的钱财，把坏的说成好的。 想了想，“你们夫妻俩真的觉得还可以的话，明天就去镇上先打听一番情况。” 这话正说中了林花儿的心思，她就是这么想的，于是点了点头。 陈清远站在一旁，见奶奶和娘都是满意这个朱有贵，就连忙说道：“娘，这个男的条件是不错，但是把大姐嫁给一个瘸子真的好吗？” 林花儿见自己的儿子说话了，就说道：“怎么不好了，只要你大姐嫁过去是过得好的。” “过个一年半载的，生个儿子傍身站稳了位置，不知道比陈家村靠天吃饭的人家好上多少倍。” 陈清远还是嘟囔道：“但他就是瘸子。” 林花儿见陈清远还是纠结这个，就语气心常：“那你想大喜嫁个什么样的？” “是嫁给一个书生，每日做针线活养家？” “还是嫁给一个富户，每日不仅仅要伺候公婆，还要洗衣做饭？” “或者是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每天以泪洗面？” 林花儿的死亡三问，把陈清远的喉咙堵的死死的。 他既不想大姐嫁给一个书生，也不想大姐嫁给一个农户，更加不想大姐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最好就是嫁给一个秀才公做妻子，还是家里有点家产的那种。 但是这种人家想要的更多，他们更加是往好的人家伸手，就算他考上秀才了也还只是一个穷秀才。 说白了，还是自己站的位置不够高。 要是自己已经是一个举人了，大姐的婚事至少要好一倍。 第81章 未来姐夫的铺子 下午，陈清远见大姐一个人在小院的角落里弄鸡食，就走了过去蹲在她的旁边。 陈清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大姐也不说话，其实他们三姐弟都是遗传了林花儿的脸蛋。 其中大姐长的最像娘亲，而他老娘的样貌又是遗传自外婆。 外婆能被高大帅气的外公一眼看中，迫不及待地要把人娶上门，就知道外婆年轻的的时候是长的很不赖的。 大姐的脸是那种五官细致柔和，眉眼如画，眼睛里透出的是一种安静和聪慧。 就连现在做着粗活，都让陈清远感觉到一种温婉扑面而来。 小的时候，陈清远还一直以为大姐长大后，会是奶奶那种有点泼辣的性格，没想到随着这些年的到来，反而是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样子。 大喜见自己的弟弟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禁有些无奈，中午的红娘上门来的事情，她已经从娘亲那里知道了。 她以前也有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嫁给什么人为妻。 会不会是像弟弟一样是个读书人，或者会不会是像爹一样是个勤劳顾家的农户，又或者长的像外公一样是个高大魁梧的匠人...... 但是真的到了适婚的年纪，大喜反而没有想的这么多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家人会帮她选择最合适的丈夫的。 其实今天从娘亲的嘴里听到，是龙门镇上的地主老爷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了红娘上门来说亲，大喜是比较惊讶的。 自己也知道家里的情况，他们家除了有一个在小私塾读书的弟弟，和其他村民家没有什么任何的区别，都是靠天吃饭的人家。 而且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都是嫁到了附近的村落，其中嫁的最好的就是大海叔家的一一姐和大河叔家的小小姐。 他们的丈夫都是匠人，一个是木匠，另外一个是瓦工匠。 所以在大喜看来，地主家的儿子已经是非常好的选择了，条件都好到要高攀不上了。 男方不就是腿有点问题嘛，她是不在乎这个的，嫁过去了说不定还能帮衬一下家里。 于是，大喜微笑着对陈清远说道：“弟弟，我知道你是想大姐嫁的好，但是这个朱老爷的儿子如果不是有腿疾，可能都轮不到我。” “而且我嫁过去了，还不用下地干活，这不是挺好的吗？” 陈清远有点苦恼了，家里的其他人都是很满意这门亲事，现在就连大姐都满意了。 于是，说道：“大姐，我也知道这个情况，但是就是有点不甘心。” 大喜去旁边的水缸打了一点点清水，慢慢洗干净手上的东西，然后摸了摸陈清远的脑袋。 说道：“等明天爹去镇上先打听一番，如果情况不是如红娘说的那样，我们现在说这个事情也没用，或许人家还有别的选择呢，最后的情况谁也说不定。” “嗯。” 陈清远在心里决定了，明天他要跟老爹一起去镇上，还是自己去打听一下比较安心。 他还是不放心自己老爹的办事能力，他就怕老爹自己一个人去，打听的不清不楚的。 其实，陈清远也知道这个朱有贵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了，家里有地有铺面，又是家中的大儿子。 听红娘说，下面的那个弟弟也还小，一时之间也不会到分家产的地步。 就不像上一个红娘，介绍的却是隔壁村一家农户的大儿子，听说下面还有三个快要长大的弟弟。 幸好当时钱氏一口回绝了，不然把大姐嫁过去，不就是把人推进火坑吗，还是那种一眼看不到头的火坑。 下面这么多的弟弟，准备到结婚的年龄，再多的钱都不够用，更加不用说没有什么钱的农户了。 陈清远和自己的大姐再悄悄地说一会话了，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 第二天上午，陈清远跟着自己的老爹来到龙门镇，他们两个在家里就商量好了。 要先去朱有贵住的中山街看看，然后再去他们家的糕点铺打听一下情况。 两人一路来到中山街，陈清远看着这河、这柳树，不就是上次他们送货上门那条街吗？ 最后，找了几个路人问，才找到朱家的大门，在外面看着这个宅子，确实是如红娘李翠花说的一模一样，是个二进的。 又去问了附近住的几户人家，也都说这个宅子就是那个腿有点问题的朱有贵一家人住的地方。 他们还打听到，这个朱有贵确实是个孝顺父母的人，而且平时都是去自己家的糕点铺干活。 陈清远见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和他爹前往糕点铺看看，朱有贵家的糕点铺在另外的一条街。 铺子的名字很好记住，就叫品香记。 陈清远和他爹就站在糕点铺不远处，看着店铺不时有人出入，他们就知道生意不错。 即使没有了那60亩田地，单单这个小铺子，也能让朱有贵一家过的很不错。 陈清远让自己的老爹就在这里等他，两个人过去太显眼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谁知道昨天那个红娘李翠花，有没有把他们一家人的外貌给描述的清清楚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清远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今天的自己特地穿的是一家农家小子的衣服，没有穿着任何有读书人的东西。 他就不信自己的这个打扮，还能被里面的人认出来。 陈清远一走进这个品香记，最先看见的是一个一米五左右的柜台，里面站着一个16岁左右的黑瘦少年。 看身高也才是一米六差不多，和红娘说的面白强壮，身高七尺五对不上。 应该不是朱有贵本人，可能是他家雇的店小二或者是家里的小厮。 再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铺子大概有20平米，最里面还有一个门， 不过是布挂着，估计是后院或者厨房之类的。 铺子中间的糕点，是用多个木质的展柜摆放，四周的糕点就是放在朱漆木箱内，然后贴着墙壁一字排开。 陈清远跟着别人看了一下店铺的糕点，见有绿豆糕、玉米糕、合桃糕、栗子糕、芝麻酥、如意糕......别说品种挺多的。 第82章 大姐偷偷看姐夫 在陈清远走了一圈后，就见门后的布被人撩了起来，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布衣，有着一张国字脸的年轻男人。 有棱有角，长的还可以，不难看，年纪大概就在17到18岁左右，脸上白皙，没有痘痘。 再往下看，身体确实是强壮的，比自己的老爹还要强壮一些。 陈清远再看他一路走到前面的柜台，脚也确实有点坡，不过不仔细观察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见在这里看的差不多了，陈清远就跟着大众花了三十文钱，买了2包核桃糕，提着东西就快速走出了品香记。 陈大竹见自己的儿子出来了，就急忙问道：“三毛，怎么样有看见那个朱有贵吗？” 陈清远说道：“看见了，确实是和红娘说的一样，面白，身体强壮，身高七尺五左右，脚也确实是有点跛。” 陈大竹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和红娘说的一样就好，那他长的怎么样？ 陈清远回想了一下，“长得还可以，和老爹你一样，有着一张国字脸，不过比你要帅气一点。” 陈大竹没想到还带有人身攻击的，没好气地说：“你是没有见过我年轻时候的帅气，现在的我只是被时间给折磨了。” “而且，想当年我可是在村里年轻一辈里面，模样最周正的了，你娘见了我都走不动路。” 陈清远见自己的老爹这么的不要脸，居然给自己脸上贴金。 于是打趣道：“那我回去了就好好问一下娘，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陈大竹一下子脸就红了，儿子居然来这一招，大声说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皮痒了，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信不信你老子我，就这里打你一顿。” 陈清远知道见好就好，不然他真的怕陈大竹在大街上打自己一顿。 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社会，经常讲棍棒之下出孝子和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之类的话。 陈清远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住的地方和他们家的铺子都看过了。” 陈大竹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两个再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打探到一点别的信息，问不到就回去了。” 陈清远见自己的老爹这么说话，点了点头：“好的，那爹我们现在就走，家里人应该都等急了，早一点问完早一点回去。” 父子两人就在镇上逛了一下，特别是在糕点铺的附近询问了一些商铺。 但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见已经到下午了，就急匆匆走路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父子两人就把在镇上打听到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家里的人钓了一天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陈清远和自己的三姐对视了一眼，见她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一时明白不过来她是要干什么。 但是，再看到坐在二婶怀里的皮蛋，吮吸手指看着自己手里的糕点。 得了，这下子不用说话，陈清远也知道了，是馋自己手里的核桃糕了。 于是，就把一包给了钱氏，让她先保管着，偶尔拿一点出来给大家解解馋。 另外的一包，就直接打开，这个糕点的量还挺多，一包足足有20块。 难怪店里生意不错，原来是走量多的路线。 陈清远吃了一块，感觉口味还不错，质地细腻、柔软、口味滋糯、有股桃仁的清香，但就是太甜了。 看来这么多人都买这个核桃糕，不仅仅是看中它量多，还看中了这个甜度。 家里的其他人也吃了一块，都觉得这个朱有贵家会做生意，这个糕点舍得放足材料，特别是舍得放糖。 要是大家知道，刚刚陈清远还嫌弃过这个糕点太甜了，一定会喷他一脸口水。 白糖可是一个金贵的东西，平时他们都不舍得放一点，居然还嫌弃太甜了。 大人们都只是吃了一块尝尝味道，然后让小的们再拿了一块，就叫钱氏收起来了。 糕点哪能用来填饱肚子，偶尔尝尝鲜就可以了。 吃了糕点，就到准备晚饭的时候了，今天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就等红娘再次上门了。 ....... 时间来到了六月中旬，距离上一次红娘上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个期间，陈清远想带大姐去一趟龙门镇，让大姐去看了一眼男方长什么样的。 要是不喜欢这个人，就在红娘再次上门的时候，拒绝掉这个说亲。 于是，在家里大人都出门了之后，陈清远就让二姐和三姐在家里帮忙打掩护，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他和大姐是去后山转一转了。 两人偷偷去了一趟镇上，但他们两个也只是站在远处看了一眼男方，并没有让对方知道大喜有来看过。 在回去的路上，陈清远问道：“大姐，刚刚你也见过朱有贵这个人了，觉得他怎么样？要是不喜欢的，咱们就直接拒绝了。” 大喜想了想，说道：“说不上来，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就这样也挺好的。” 陈清远听了这句话，怎么觉得那么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上辈子二堂姐说过的话吗。 上辈子，陈清远有一个三十岁的堂姐，经常被家里人安排相亲，最后和一个只认识了两个月的男人结婚了。 那时的堂姐，就是这样说的，只要不讨厌对方就可以了。 于是，陈清远郑重地说道：“大姐，你出嫁以后，弟弟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过得不好要及时告诉我，不要自己忍气吞声。” 大喜笑了笑，“我知道了，我被人欺负了一定告诉你，不要想这么多了，想多了容易长不高的。” 大喜知道自己的弟弟，平时是最在意身高这个事情，在家里墙壁上，都见他画过一条线。 隔一段时间，就站在那里量一下，看看有没有比上次高一点。 果不其然，陈清远听到大姐的话，就摇了摇脑袋，快步追上大姐的步伐。 等两人快回到陈家村时，已经是到中午了。 这个时候回去，大人们肯定是已经在家了，于是，就在路边摘了一把野菜回去。 进了小院大门，见家里的大人都在屋檐下纳凉，见两人拿着野菜就真的以为他们是去后山了。 陈清远和大姐见家里人都没有问他俩去个后山要这么久，顿时松了一口气。 进大门之前，他俩可是心虚着，一问肯定容易露出马脚，幸好没有人问。 第83章 村里给考试银 这一天早上，家里的大人趁着天气好，都出门去水稻田放水排水，田里的水稻准备到收割时间了。 放水就是防止水稻倒伏，更加是为了让水稻田的土壤自然蒸发、风干，原本他们是晚一些再干这个活的。 但是最近阴雨不断，排水就要比往年早一些，往年一般是在收割前5到8天放水，现在因为天气原因，就得放10到15天。 陈清远在吃过早饭后，来到大门附近背书，三姐陪皮蛋在屋檐下玩石子，两个姐姐则是在房间里做针线活。 突然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陈清远看过去，是半个月前那个红娘李翠花。 今天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衣服，只不过手上拿了一个篮子。 “哎呦，还是和小陈童生有缘啊，每次我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你。” “呵呵，红娘里面请，大人都在地里干活，我们先叫他们回来。” 红娘李翠花还是笑眯眯道：“理解，我家也是有水田的，现在都是到放水的时候。” 陈清远把红娘引进了堂屋后，就走向外面看热闹的三喜，说道：“三姐，你去地里把爷爷他们叫回来，就说之前的红娘上门了。” 三喜应了一声，就小跑出了家门，陈清远见人出去了，就去灶房烧一壶茶水待客。 等弄好了茶水，就见家里的六个大人急匆匆地进了小院门，陈清远示意大家不要急，红娘就在里面坐着。 但是这一次，红娘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手里的篮子放着大喜的大名和生辰八字。 在这里，只要是结婚的，都要有六礼组成，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没有经过这六道程序的，就是不合格。 纳采就是求亲，第一次红娘上门的时候就是了。 而问名，就是这一次，要上门询问女方是否同意，同意了就要给出名字和生辰八字。 现在，陈清远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男方将两人的生辰八字拿去占卜，得个吉兆再互通婚书。 过了五天，纳征的程序也来了，也就是下聘礼了。 这一次送来有：聘金、聘饼、三牲、酒，四京果、四色糖、茶叶、斗二米等等。 不过，他们家已经和男方说好了，要多留大喜一段时间，至少要等陈清远去考完院试后，才能完婚，男方也同意了。 所以，陈清远在这之后，就减少了抄书的工作，每天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院试的准备上。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地往院试逼近，陈清远在十月初九的这一天早上，就吃了娘亲精心准备的长寿面。 吃过长寿面后，陈清远就是十一岁的小大人了。 在陈清远生日的这天晚上，一家人都在堂屋里吃晚饭，就见村长带着两位族老上门。 村长见他们一家人都在吃饭，就大声说道：“大柱兄弟，有好事上门了，你快给两位族老上一壶茶水。” 老陈头虽然不明白喜从而来，但还是叫大儿媳妇去灶房准备一壶茶水上来。 老陈头带着三人坐到一旁，见他们也不说话，就自己问道：“不知道村长和两位族老，这么晚了还上门是有什么事情？” 村长说道：“大柱兄弟啊，你家的三毛明年是要去府城参加院试的吧？” 老陈头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了，说道：“村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的孙子陈林玉不也是一起去考院试吗？” 其中一位族老笑呵呵道：“大柱，你不要怪村长多嘴一问，实在是因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最后要确认一下情况，你要怪就怪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好了。” 老陈头还是一脸疑惑道：“石林叔，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怪您呢？您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了。” 族老继续道：“我们这次上门是为了给你家三毛送银子来的，准确点说的是，给他送考院试的路费，一共是8两银子。” 老陈头惊讶得把碗里的茶水都撒了一些出来，结结巴巴的：“为什么给我们家三毛送银子，从来没有听村里有这个规定。” 这次族老没有说话了，而是看了一眼村长，让他来说这个原因。 村长笑眯眯道：“以前是没有这个规定，但是从前一段时间开始就有了，是从村里买的族田里面省下来的。” “还有，只要是考院试的童生，都有一次机会得这个钱，如果是考举人就没有办法给了，村里也没有剩下太多的银子。” 老陈头恍然大悟，但还是担心会不会有什么要求，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收下这个钱，他要为自己孙子的未来着想。 于是，就说：“我们收下这个银子，不会有什么隐藏要求吧，我可是说好了，关系到我家孙子未来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村长一副你太多疑了的表情，说道：“没有什么隐藏要求， 族老们就是单纯地想让村里出一个秀才或者是举人。” 族老见陈大柱还是有些狐疑，就接着说道：“出这个考试银，就是想让我们陈家村过得好一些，也让村里有个盼头，再说了，村长他们家也是收下了这个钱的。” 老陈头见村长和石林叔都这么说了，就放心下来了，双手接过了村长递过来的8两银子。 村长和两位族老见已经把银子送到了，喝了一碗茶水就离开了。 等三人一离开，家里其他人连忙走了过来，刚刚他们在一旁听到是过来送银子的，都高兴不已。 有了这个考试银，家里就不用再给去府城的费用了，又能省下一大笔的钱。 老陈头把这个银子交给钱氏，让她把这个考试的路费保管好，等明年孙子去考试了再拿出来。 在这个银子没有给之前，陈清远就没有想过村里会给银子去考试。 因为他们陈家村的族田就只有6亩，平时的钱都是用来修缮祠堂和备用的。 现在给他们的考试路费，特别像上辈子他老家，考上大学了，就发钱那种，只不过这里是提前先给而已。 而且，村里居然能省下来这么多钱来，果然不能轻视了族老们的智慧，陈清远只能在心里说一声：牛啊！ 今晚的陈家人都是带着微笑入睡的。 第84章 府城租院子 时光飞逝如箭，岁月如梭流走。 时间来到了二月一号，过两天陈清远和他老爹就在收拾东西了，要准备出发去府城了。 这一次府城之旅，王夫子就没有办法一起前往了，因为他前段时间的感冒还没有好，但是去府城的商队他已经安排好。 还是上次那个商队，只要他们准时抵达林安县，就可以跟着大队伍一起前往府城。 隆林府的院试是在二月十二号举行，这一天全府的童生，只要是没有放弃理想的，都会前往府城参加考试。 所以这一次的他们，必须要提前一点去，不然都订不到客栈。 院试是有两场考试，分别是正试和复试。 比县试和府试考的场次还要少，当天考完就可以出考棚，这就不需要在里面过夜了。 所以，这一次陈清远让自己的老娘不用弄太多的食物了，只要准备一些猪肉干和饼子就可以。 而且这次的银子比较充足，先不说陈清远自己这几个月抄书得来的银子，就他外公和村里给的18两考试银就绰绰有余。 二月三号的这天早上，陈清远和老爹拿着包裹坐上了村长家的牛车，和陈林玉一起前往县城。 院试的考试流程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还是需要五人互结和秀才作保。 因为上一次的考试，他们五人中落榜了两人，所以这次陈清远他们到了县城，还要和之前就找好的童生一起出发。 他们都是陈林玉在县学的同学，比较知根知底。 秀才的话，不用提前去找了，上次府试结束后，他们就和黄秀才打过招呼了， 只要他们有人上榜，下次再来的时候，还是去找他。 因为商队就有自己的牛车了，所以陈林玉的老爹到了县城就不和他们去了，就请陈大竹帮忙照看一下他儿子，他要赶牛车回去了。 他们一行三人到了县城后，就先去跟林晓和另外的互结的两个童生汇合，陈清远看到这两人，差一点就笑出来了。 陈林玉找的这两个互结的同学，长的也太特别了，一个有着一张黑长脸的，叫黄国才，另一个白脸上有一个大黑痣的，叫赵有才。 陈清远在心里想道，也不知道他俩的水平怎么样？长成这样，就算有再好的文采估计也走不了多远。 但是陈清远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和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下，就一起马不停蹄地，往商队驻扎的地方赶去，到了驻扎的地方，已经看见不少考生了。 等真的出发的时候，陈清远大概数了一下，加上他们五人，这次跟着商队去府城的就有二十几个学子。 而且县城其他的考生，也有可能已经提前去了，所以院试的竞争程度也不低。 大队伍就这么紧赶慢赶，速度比上一次要快一些，在第二天的中午，陈清远他们就看见了府城的城墙了。 进府城还是要交进城费，不多每个人就一文钱，商队的牛车和货物就要另外交钱，每一辆车是两文钱。 进了城后，陈清远他们和商队打听了一下牙行所在，就直接过去了，这一次打算先去看看租房子的价格是多少。 要是价格还可以，就不住客栈了，这次他们要在府城待的时间比较久，等院试发榜了才回去。 院试的发榜的速度还是和府试一样，是在考试结束后的半个月，红榜就张贴在府学的门口。 陈清远他们到了牙行，就找了一个面相看起来比较老实的牙人，结果失算了，一个人的内在和外观有时候是不能划上等号的。 这个牙人出了牙行，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霹雳吧啦不断地输出，各种吉利的话就没有重复过。 一会是祝各位高中，一会又是看几位一身的贵气，考试肯定不会止步于院试...... 把他们一行人说的高兴不已，这个牙人一定是他们的金牌中介，嘴巴这么的溜，陈清远在心里想。 但陈清远不知道的是，牙人也在心里想着，这一次的院试，上个月我就在家里准备了很多好听的话术。 咱啊，和别的牙人比起来，不仅仅是要比房子，还要比服务，只要把这些童生哄开心了，就不怕他们不掏钱。 特别是这段时间，他就成交了不少交易，只要他一说这些吉利的话，就没有一个童生不高兴的，这些读书人在考试前，是最爱听吉利的话了。 这个牙人一路说着好话，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一进的小院子，小院干干净净的，一进来就看见一棵3米左右的石榴树，树的旁边还有一口水井。 小院最中间是一间正房，左边是两间住人的厢房，右边就是灶房和茅房，一共是三间房也比较合适他们住。 小院的位置也很好，离府学就几百米左右，走路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不就是妥妥的学区房嘛。 就是价格太贵了，租一个月就是16两银子，他们还要交作保的钱，这一个月也要花钱吃饭，就有点吃不消了。 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陈清远就对着牙人说：“大哥，您这里还有别的房子吗？这个房子有点太贵了。” “你们这么多的人一起住，也是很划算的，现在临近考试的时间，府城的房子价格都上涨了，不信你们也可以去客栈问问情况。” “这个不满意，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小院，不过那个离府学就远了点，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陈清远他们还是决定去看看牙人口中另外的房子，一路走街串巷，走了有2刻钟，在一片嘈杂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一个小院也是一进的，格局和刚刚那个差不多，就是小院子有点破旧了，虽然看的出来最近有修缮过，但没有那么用心。 这个小院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灶房里面有锅碗瓢盆，但是既没有柴米油盐，也没有柴火，这也得买。 但是胜在价格便宜，足足少了一半，只要8两银子一个月，他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就决定租这个了。 远一点无所谓，大不了还是早一点出门罢了，最后陈清远他们和牙人讨价还价，还便宜了100文钱。 交了钱后，看着牙人笑着离开。 陈清远有一种他们是不是上当了的感觉，这个牙人不会都是搞这套路吧。 第85章 有些双标 陈清远觉得，这个牙人真的很有可能，都是先带人去看那个贵的小院，就等着客人说贵，再带去看另外一间便宜的。 让人不自觉地对比，最后就选择了便宜的。 而且这个牙人现在的手里，说不定都不只这一间便宜的，只是故意说就只剩下这一间了，让他们好决定下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等牙人走出了小院，陈清远他们就简单讨论了一下房间的划分。 陈清远和老爹选择了正房，剩下的两间厢房，就是黄国才和赵有才一间，陈林玉和林晓一间。 只不过住正房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就是在考试结束之前，陈大竹要负责大家的午饭和晚饭。 至于早饭就自行解决，出门买个包子就行，简单又省事。 当然，午饭和晚饭的买菜钱不可能是陈清远父子俩出，每个人要先给陈大竹100文钱，加起来就是600文钱，最后不管是不够还是有剩下就另外算。 大家放下包裹，就各自打扫了一下各自的屋子，就决定出去吃了。 都赶了这么久的路，每个人都是身心疲惫的，明天再在小院子里搭伙煮饭。 出去简单吃了一顿，路过集市的时候，陈清远他们还买上了两捆木柴，花了12文钱。 “贵，太贵了，要知道我家住在县城里，一捆好的木柴才是3文，这里的木柴不仅贵了一倍，还小了这么多。”赵有才有感而发道。 “那不是，我们村子的后山这种木柴不要太多，随便一捡就是一捆。”陈清远说道。 其他几个人连连点头。 回到小院，因为太累了，大家都没有洗澡，就这样简单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陈清远起床洗漱后，接过老爹给的包子，在小院子里一边伸展身体，一边慢慢吃着。 然后就在小院里背诵四书，这个时候的其他人也在努力着，不是在房间复习就是和陈清远一样，在小院里背书。 院试也是考贴经和墨义的，现在再背一下书总是没有坏处的，像诗赋这种现在就没有办法再提高了。 考到自己提前做好的诗赋，那就是最好，直接改一改套上去，毕竟每个考生都会准备好一些自己认为不错的诗赋。 文章的话，陈清远各个方面的都准备了一篇，考前就拿出来背一背。 争取到了考场上，只要考这个类型，他就一字不落地默写出来，不然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买早餐以外，他们几个人就只出过一次门，还是去和作保的黄秀才见一次面。 之后的日子，陈清远不是在背四书，就是在背一些自己曾经做的诗和文章的路上，直到考试前一天，都没有走出过小院一步。 二月十二号的?寅时。 陈清远在老爹的叫声中醒过来，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就拿着考篮和大家一起往府学走去。 到了考场附近，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 最前面的是，几个拿着火把的衙役在维持秩序，在火光的照耀下，考生基本上都是白脸黑眼圈。 一时之间，陈清远感觉他们像鬼比像人更加多一些，人数还比府试夸张的太多。 排队之前，陈清远就让自己的老爹先回去了，他没有这么快出来。 这次陈清远学聪明了，没来到这里之前，就先用衣服包住考篮了。 排队的人太多，到处都是黑麻麻的，如果不包住考篮，有阴险小人丢东西进考篮都没办法察觉到。 进考场的时候，这次的检查就比之前要严格了。 在检查完考篮的东西后，再比对好画像，就有衙役一个个带下去脱光衣服继续检查。 轮到陈清远的时候，就连屁眼，肚脐子都要掰开来看看。 等衙役说可以了，他才呆呆地穿上衣服。 清清白白的身子，居然被一个中年男人里里外外都看过，摸过了。 难怪前面出来的考生，一个个的，都像吃了死老鼠一样难看。 等前面这一批考生检查过后，就有衙役敲响了锣鼓，打开了考场的龙门。 每年的院试参加的童生太多，只能分批次进考场唱保，一批大概是400人。 陈清远走过龙门，就一眼看见了最中间的学政，在他旁边是知府和府学的各个教渝，最外面就是各个作保的秀才了。 接下来，衙役喊到考生名字的时候，作保的秀才只要大声应答就可以，不需要考生去做什么事情。 陈清远排队是比较靠后，等喊到他的时候，都快要睡觉了，实在是他有考试前就失眠的体质，这也是没谁了。 “林安县，龙门镇，陈家村，考生陈清远， 廪生黄成林作保。”衙役拿着名单大声喊道。 只见最外面的黄秀才大声喊道：“学生黄成林作保。” 等400人都完成了这个流程，就有衙役带着大家进到考舍，这一次陈清远就倒霉中带着幸运。 因为抽到的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好的位置，离那个最衰的鬼，就隔了2个小房间。 坐在考舍里面，陈清远还是先用抹布简单擦了一遍后，就拿出了备用的手帕简单做了口罩，有这个东西总比没有的好。 不到一会儿，陈清远就看见有考生要上茅房了，真的是懒人屎尿多，果然是坐在不同位置就会有不同的心态。 陈清远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有些双标了。 以前自己的考舍离茅房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觉得上茅房是每个考生的自由。 现在坐在了离茅房的那几个考舍，又觉得别人怎么这多的屎尿。 还没有开始考试，陈清远就隐隐嗅到了一丝丝的臭味，口罩都没办法隔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鼻子闻多了，还是有什么免疫的功能，闻了一会居然觉得味道也能接受。 特别是陈清远把手帕拿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还好，不难受。 这个动作，刚刚好被对面的考生看见了，直呼变态。 陈清远懒得理对面的考生，现在的自己要调整一下状态，努力让自己适应到最好。 不然，一会考卷发下来了，自己脑子不清晰就糟糕了。 第86章 内裤哥 陈清远慢慢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最好做到不让臭味影响到自己的脑子。 但是随着进入考棚的人数越来越多，要上茅房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想在考卷发下来之前，清理一下自己的库存。 陈清远都怀疑有些人是不是考前太紧张，便秘了，不然味道怎么会这么大。 于是，陈清远不得不重新戴上简易口罩，还把一件备用的外衣也围在了脸上，一张脸就剩下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实在是他顶不住了，现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越来越让人着迷的气味，是香得嘞！ “呕。” “呕。”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清远时不时听到一阵阵的呕吐声。 “安静，考场内保持安静。” 衙役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年都有一些倒霉的人抽到茅房附近。 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差事，也只能捏着鼻子时不时走过来警告。 衙役路过陈清远的时候，还多看了他几眼，实在是这么多年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读书人风度的考生，包的像个干尸一样。 不过，衙役也没有强制让陈清远把衣服拿下来，只要不大喊不大叫，不乱走出来，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衙役们都走远了，陈清远用眼睛瞥了一下对面的小子，只见刚刚还嘲笑他的这个考生，用袖子捂住嘴巴，脸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但是，也没有顶住多久就是了。 “哕” 陈清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东西吐到了外面，吐得到处都是，看情形还是把昨晚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幸好，看对面这个小子的穿着打扮，是个有钱的主。 在吐完之后，还花大钱叫来衙役，把地上的污秽给弄干净了，不然陈清远都想过去打他了。 忍受来自茅房飘来的味道也就算了，抬头要是还看见对面的呕吐物，陈清远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衙役扫干净了，对面的小子居然学起了陈清远的动作，但他是把一条绔围在了脸上，还洋洋得意地朝陈清远看了一眼。 切，把自己的内裤围在脸上，还不知羞，陈清远决定以后，在心里就叫他内裤哥。 “咚，咚......” 随着锣鼓声的再次响起，已经到了发考卷的时间。 正场有两天的考试时间，不用在考棚内睡觉，今天考完就可以交卷走人，明天继续再来考。 第一天考的是帖经，还是填空和默写。 陈清远从衙役的手中，拿到了五张考卷和五张草稿纸，先看了一下发给自己的试卷是否完整和整洁。 刚刚下发的考卷，如果有损坏或者是有污迹的，可以立马举手叫来衙役申请换一张。 现在不检查，写到后面才发现有污迹，就不给换了，就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陈清远每次拿到考卷的第一时间，都是一张一张地看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 才会在考卷的最上面，写上自己的姓名、考号、作保的禀生等等。 院试第一天的考试是最为简单的，只不过就是题量多了很多，比县试和府试两个加起来都要多。 这一次，陈清远打算减少使用草稿纸的时间，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想快一点出去。 陈清远先简单地浏览了一下，发现这一次都是四书上面的内容。 比如，第一道就是出自四书里面，《中庸》第四章的内容，让考生写下后面的一句话。 这太简单了，陈清远提笔就写上了这句话：“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 写完第一题，陈清远立马看向第二题，这一题是出自《孟子》里面的公孙丑章句上，在第七节里面选取了中间的一段，让默写出来。 也很简单，陈清远想了几秒就拿起笔继续写：“莫之御而不仁，是不智也。不仁、不智、无礼、无义，人役也。” 做完第二题，陈清远继续下一题，第三题还是《孟子》里面的内容，不过已经是跳到滕文公章句下，从第一节就抽出了孟子回答陈代的问题。 ........ 很快，专心一致的答题中，陈清远没有感受到来自外界的任何打扰。 就连主考官带着大小官吏巡查了一遍考场，他都不知道刚刚就有一帮人在他的眼前路过。 不过就算知道了，陈清远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更加不会见主考官来了，就拿下围在脸上的东西，就为了混个眼熟。 主考官是什么人啊，由皇帝直接任命，基本上都是进士出身的翰林院官员或者是六部的官员，地位都和巡抚一样了。 他们这些连秀才都不是的小喽啰，还是认认真真答题来的比较实际。 陈清远写了四张试卷，就感觉腰不是腰，脖子不是脖子的了，就连手和脚都是又累又麻的。 就想站起来在自己的考舍里面，摇一摇头，伸一下腰，再活动一下手脚。 于是，就把脸上的口罩和衣服都统统拿了下来，拿下了东西，臭味再次缠了上来，不过陈清远皱了皱眉头，就不管了。 在伸展腰的时候，陈清远还想起他娘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小孩子哪来的腰。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他说，累的腰都没了，腰没了跟“要没了”很像的意思。 所以，林花儿才会跟他说小孩子哪来的腰，现在一想不禁笑了起来。 等陈清远活动了几分钟，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就重新把口罩和外衣给弄上，才坐回到位置上。 他要加紧时间写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张试卷了，写完他就可以交卷走人，他不想在这里闻着味吃东西。 花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陈清远终于赶在吃午饭前，把所有的试卷都写完了。 检查了两遍，都没有发现问题后，就把考试文具先收了起来，再把考卷放进了卷袋。 然后，陈清远就摇响了墙壁上面的铃铛，交卷之前，他要申请去一趟茅房，放一下水。 衙役见有考生摇响了铃铛，以为是有人要买饭，便快步走了过来，结果是要上茅房的。 又见茅房没有人在用，一脸不高兴地给了陈清远一个巴掌大的木牌子，木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小字，也就是可以上小号的意思。 第87章 大舅二舅都是他舅 陈清远从考舍出来后，这个衙役的眼睛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过，本来上茅房衙役是要一直跟着的。 但是他的考舍实在是离茅房太近了，就三米左右，衙役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都可以做到检查的地步了。 一走进去，陈清远就看见了两个木桶，一个靠在墙壁边，一个就放在最中间。 最中间的木桶，在两边还用石头垫了起来，应该就是上大号用的，放在墙壁边就是上小号了。 陈清远走了过去，见上小号的木桶周围一大圈的地上都是湿湿的，顿时气的想骂人。 这些短小的家伙就不能站近一点尿吗？非要搞的到处都是。 陈清远转身在门口拿了两块石头，还和衙役尴尬地对视了一下，扯了一个笑容就闪了进去。 陈清远把这两块石头丢在了湿的地上，才跳了上去舒服一下。 出来的时候，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鞋子，见没有沾上任何东西才放心下来。 他可不想自己就上一个茅房，还要弄脏一双鞋子。 要知道他来府城就一共带了两双布鞋，还是新的，这是自己的老娘在来考试之前特别给自己织的，属于独一无二的财产。 回到考舍之前，陈清远就把木牌子给回了衙役，还告知衙役自己要提前交卷了。 对面的考生见陈清远要提前交卷，顿时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自我放弃的家伙。 现在才刚刚到中午，他就不相信这个小毛孩，能答的又快又准，要知道现在的自己才是刚刚写完大部分。 陈清远随着衙役走过一个个考舍，还看见了和自己互相结保的黄国才和陈林玉。 他们一个是在乙56号，一个是在乙54号，中间就相差了一个考号。 两人这个时候，都是在一边摇头晃脑地答题，看这个情形，应该还要不少的时间才答完所有的试卷。 但是陈清远也只是敢偷偷瞄了一下，就赶紧把目光放回在前面的衙役身上了。 不然等衙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要是给自己安一个作弊的嫌疑，那陈清远就要哭了。 到了考棚的大门前，陈清远看见已经有不少的考生在等着开门了。 但是他一来，大家不禁扇了扇鼻子，纷纷离他远一点。 “不好意思了，各位兄台。” 陈清远一边说着，一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自己找了一个没有人的空地，和大家一起等凑够人数。 终于等了一刻钟，衙役就来清点一下人数，见有40人了，才打开了一直锁着的大门。 陈清远看见可以离开了，就拿着考篮直接冲了出去，他要回小院子先洗一个澡，去去身上的臭味，他都要受不了自己了。 出来的时候，陈清远先是看了围着考场附近的人群，就一眼看见了陈大竹，实在是太显眼了。 这一次，陈大竹是拿着一根大概有2米长的木棍，在木棍最顶部还挂着一块破布，还时不时摇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教自己老爹做的，陈清远太了解陈大竹了，要是没有人教，老爹一定是想不到这个法子的。 而且这个样子太像现代的导游了，要是自己的老爹还出声吆喝一下，谁分得出他是不是呢。 陈清远过五关斩六将，挤过重重的人群，才气喘吁吁地来到陈大竹身边。 “儿子，你不是说没有这么快出来的吗？还有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味？”陈大竹很自然地拿过陈清远手里的考篮。 “这次是比较倒霉一些，抽中了就离茅房不远处的考号，也幸好不是最倒霉的那个，不然还要更加的臭。” 陈大竹听到自己的儿子抽到了不好的位置，连忙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先回去，我也是刚刚来的，我已经在家里烧好了一锅热水。” “就是为你们让回来了有人可以洗个澡，一会我再来等他们就可以了。” 陈清远说道，“好的，老爹，那我们赶紧先回去吧，林玉哥还没有这么快出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的。” “还有，老爹，你刚刚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是谁教你的？” 陈大竹一脸得意洋洋：“是你进了考场后，我见路边算命的法师，就拿着这个东西，我才在灶房里拿了一根柴火，再找了一块破布挂上去。” “怎么样，是不是出来后，儿子你就一眼看见我了。” “厉害，老爹你最厉害了，我们现在先快一点回去吧，儿子我都快腌出味来了。”陈清远见自己的疑虑得到了解惑，就催促道。 “嗯。” 陈清远和自己的老爹花了2刻钟的时间，就回到了租的小院，比早上去的时候花的时间还要少。 陈清远洗了一个热水澡，才终于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去除了。 出来后，还叫自己的老爹帮闻一下自己，听到已经没有味道了，才彻底把心放下来。 陈大竹见这个时候的陈清远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和儿子说了一声，就出门继续去考试的大门等人了。 陈林玉的父亲叫自己帮照看一下他的儿子，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 就一定要把人照顾好，不能让人说自己言而无信。 自己活了半辈子了，做人第一点就是要讲守诚信。 陈清远在陈大竹出门后，才吃起老爹刚刚出去买的云吞，经过考场的那一槽，陈清远觉得现在吃的云吞更香了。 陈清远在府城这几天，如果自己的老爹煮的不好吃，就会叫他去小院附近的小吃摊，买一碗带汤的云吞。 就像秦腔的《大实话》里唱的好：“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一样的道理，川渝那边的抄手、福建那边的扁食、粤港那边的云吞，这些带馅带汤的东西，本质上都是馄饨的一种。 陈清远在上辈子，就比较爱吃这些汤汤水水的食物。 不过看似一碗简单的馄饨，也是各有各的味道。 广东人那边就比较钟爱猪骨汤，川渝人就比较钟情红油调味，福建就比较喜欢清汤了。 但是，要说陈清远最喜欢哪一种汤底，肯定是广东那边用猪骨做的汤底了。 第88章 参加复试 下午的时候，几人都是一脸疲惫的回来了，洗漱后，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就一头钻进房间不出来了。 陈清远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复习还是在休息，不过很大的可能是在复习，毕竟都到这一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懈怠的。 第二日就这么如期的到来，陈清远等人还是如第一天一样，早早就到了考点排队，一样的检查流程，只是这一次就没有禀生唱保这个了。 陈清远坐到昨天的考舍内，还是先用简易口罩围在自己的脸上，今天肯定不会是这么快出去，他不想被毒气炸晕。 坐下来没多久，就听见衙役的锣鼓声，考试就开始了。 只见一个年轻衙役举着一个大木牌，从前面一路慢慢走到最后，然后再折返回来，一共走2次，要确保所有的考生都能看完题目。 陈清远见衙役走到自己的面前，赶紧把考题抄写到自己的草稿纸上。 这一次考的就比较少，只有两道题，分别是一道策问和一首诗赋。 策问的题目是：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陈清远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个是来自《论语》，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大概的意思就是，德行高尚的人会正道广泛交友但是不会互相勾结，而品格卑下的人互相勾结从而不顾道义。 策问都是针对时事所在回答出对策，这个题目虽然表面上是说的君子和小人做事的区别，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应该是有比较深含义在里面。 就像高考的议论文一样，做题之前最重要的是看懂材料，只要把材料看懂了，拿自己积累的素材往里面一套就可以了，但是想要得到高分，就又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陈清远坐在座位上不停发散思维，从朝廷想到民生，又从民生想到朝廷，最后还是决定从君子和小人延伸到在朝廷做官的道义上。 最后洋洋洒洒地在草稿纸上写了好几张才停下来，等陈清远停下笔。 见已经到中午了，就简单吃了几口猪肉干，然后再休息一下。 现在最大的困难已经破除了，下午只要花一点时间把答案抄写到试卷上，再把最后的五言诗做出来就可以了。 陈清远把木板拿下来，就着自己的衣服躺了下去，第一的感觉是又冷，又硬邦邦的。 但是没有办法，这次没有拿被子来，只能将就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考试用脑太过了，陈清远躺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陈清远醒过来的时候，看向外面发现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未时。 陈清远赶紧把草稿纸上的策问抄写到试卷上，因为这一次考场不能过夜，所以不管是写完还是没有写完的，都必须要在日落之前交卷。 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陈清远才抄写完，然后看向最后一题。 这次要做的五言诗就比较中规中矩了，是以夏天为题目。 能代表夏天事物太多，只要在诗中有出现就可以，但是最主要是诗中要表达出来的意思，能让考官觉得不错的。 而且夏天是象征青春活力暴发的季节，又可以是象征努力的汗水与付出，还能是象征学子在院试中能一展英姿......反正能表达出来的东西太多。 陈清远最后决定从努力的汗水与付出中下手，之前做过的诗，现在是一首都用不上，只能在重新想。 想了一刻钟便写好了，陈清远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五言诗，觉得很满意。 这首诗既能表达出学子的努力，又能表达出百姓的辛勤劳动，一举两得，简直比以前自己做过诗都要好。 因为中午花了点时间休息，在陈清远刚检查了一遍试卷，就听见交卷的锣鼓声响起了。 陈清远先是把自己的考试用品一一收起来，后天他还要参加复试。 不过复试比正场的重要性就小一些， 就相当于加分题，不过也需要重视。 等陈清远把东西都收拾进自己的考篮后，衙役就走到眼前了，然后把自己的试卷都弥封起来。 这个时候，陈清远还是不能起身离开，要等衙役把他们这一排考舍所有的试卷都收走后，才能一起离开。 只见衙役把最后一个考舍的试卷都弥封好后，走到最前头，大声喊到：“可以了，所有的考生都可以走了。” 听到可以走了，陈清远捶了捶了自己有些麻木的大腿。 然后，拖着像跑了800米的耐力测试一样的双脚，晃晃悠悠出了考场。 一出来，陈清远有些傻眼了， 因为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举着破布的人，一时之间都找不到陈大竹在哪了。 “哎呀，清远，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陈清远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一起读过几年书加一起来的林晓师兄。 看向另一边，只见他的状态也不好，一脸的疲惫，就连衣服都乱糟糟的，一副逃难的模样。 “是我考试坐麻了，就走在最后面了。” “嗯，刚刚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其他三人，人太多了一时顾看不过来。” 陈清远见师兄没有问今天考试的具体情况，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也不想说这个。 突然，陈清远的前面被人挤开了， 一看原来是老爹来找自己了。 陈大竹从儿子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一下子涌出来一堆人，把自己前面的路给挤的满满的，才花了不少的时间突破人群来到陈清远的前面。 “怎么样儿子？累不累？饿了吗？” “还行，就是坐太久了，腿有些麻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陈大竹见儿子说没事就放心了，于是对着一旁的林晓道：“对了晓小哥你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回去给你请个大夫看一下。” 林晓笑了笑，说道：“大叔，不用浪费那个钱，我就是用脑过度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是好，儿子我扶你回去，另外的三个小伙子，刚刚我已经叫他们先回去了。” “嗯，那老爹，还有师兄，我们回去吧。” 在斜阳的照耀下，三人互相搀着，慢慢走了回去。 第89章 一身轻松 第二日早上，陈清远起床后，就在小院里慢慢锻炼，先从伸展运动开始，然后到扩胸运动，一直到做完整个体运动，然后又是做蛙跳...... 陈大竹站在小院门口看着陈清远蹦蹦跳跳的，看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接受这几个运动。 又是蹦起来，又是蹲下去的，一点都不像读书人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没有办法，自己的儿子说这就是锻炼。 可以很好地缓解疲劳、提高抵抗能力什么的，反正就是有一大堆的大道理说给他听。 陈清远在锻炼之后，就想到外面透透气，结果在门口就听见自己的老爹和旁边小院的大叔在说话，就走了过去。 这个大叔，陈清远之前有见过，但是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听老爹说是一个平时靠着卖豆腐，就拉扯两个儿子长大的父亲。 现在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卖豆腐的工作就已经交给儿子们来做。 现在，大叔每天就是在门口和别人聊聊天，如果有人上门买豆腐也会帮忙。 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的第三天，陈大竹就是去买豆腐和他熟悉起来的，现在每天都会从这个大叔家买上几块。 现在中午有豆腐，晚上也有豆腐，幸好还煮了一点别的菜，不然顿顿都是这样的菜，陈清远都要腻了。 而且，老爹平时在没有事情做了，都是拿着一个小凳子，出门去和这个大叔聊天聊地。 “大竹兄弟，过几天我们这里有一个庙会，你们一定要过去看看，是我们清水河每年都会举办的龙王庙会。” “哦，是在府城举办的吗？太远的话，就没有办法去了，我儿子他们考完试后，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远的，就在府城，不过咱们住的这里是西区，庙会举办在北边的清水河边上。” “那就行，到哪一天了，老哥你记得过来喊我们，跟着你去我比较放心。” 这个时候，陈大竹见自己的儿子出来了，就说道：“老哥，这个就是我的儿子了，他叫陈清远，是过来考试的。” “看着这个模样，就是和我家的那两个小子不一样哈，难怪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童生了。” “那是，不是我说啊，我儿子从小就是一个不让我和他娘操心的娃，去读书后也是如此。” “大竹兄弟，你以后的日子过的就好喽，说不定这一次就是秀才老爷他爹了.......” 陈大竹听老大哥这么夸，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面去了。 但还是摆摆手，很谦虚的说：“秀才这个事情，现在还没有着落呢，说不准的，说不准的。” “哈哈哈，现在就咱们两个说说，想说啥就说啥，别人不知道就是了。” 但是陈大竹还是坚定：“我怕隔墙有耳啊，我听我家儿子说，有的读书人会出阴招，就为了提前淘汰别人，所以我们还是少说一点这种话。” 大叔听了陈大竹的话，点了点头，准备继续说刚刚庙会的事情。 他在府城做买卖都几十年了，各种小道消息都知道一些，确实每一次考试，都会传出一些读书人的丑闻。 陈清远见俩人聊天一时半会是不会停的，就和陈大竹打了一声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复习了。 这一天就在陈清远复习中渡过了。 院试的第二场复试正式开始，进场流程不变，考场内的位置也不变。 这一场考的一道杂文和一首诗，还是由那个年轻衙役举着木牌来回走动。 陈清远把题目抄到自己的试卷上后，就慢慢思考，杂文的题目是：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还是出自《论语》，说的就是古人不讲话则已，一讲话就一定会言出必行，说到做到，说出来如果是做不到的，那就是骗人的，是耻辱的。 陈清远把自己在现代看过的，关于诚实守信的小故事先写在草稿纸上，然后再写上一些自己的感想。 不过在写的时候，还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自己有没有写到犯忌讳的词和成语，最后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完成了草稿。 见时间还早，陈清远想先把诗做出来，这次是要以竹子为题材写出一首五言诗。 在古代文人的眼中，竹，君子也，是君子风骨的代名词。 它可以不惧寒暑，凌云直上、不屈服外力；也可以不染风尘，清雅淡泊，还能常年保持常青。 但是，陈清远看到这个题目，想到却是清爽可口，味道鲜美的竹笋。 特别是刚刚出土的竹笋，可以做成凉拌竹笋?、竹笋炖鸡肉、竹笋炒腊肉等等，味道真的没的说。 陈清远越想越远，想到口水都要出来了，赶紧用手擦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刚刚的动作，赶紧研墨假装一下，假装自己刚刚在提笔。 陈清远一边想一边慢慢研墨，刚刚自己想到了竹笋，他就准备以竹笋冲出地面那一刻的主题来写。 即比喻学子在取得功名之前，要不懈努力，要不停地学习，终有一日可以突破黑暗，守望黎明的那一刻。 陈清远赶紧把这个想法转换成诗句，一刻钟不到，新鲜热乎的一首关于竹子的诗就搞定了。 陈清远把草稿上的杂文和诗，都再读一遍，看看有没有可以完善的地方，确定没有可以改的地方了，就用正楷的字体慢慢抄写上去。 抄完都还不到中午，但陈清远还是打算提前交卷了，于是起身摇响了考舍里面的铃铛。 今天的考生交卷都比较快，等陈清远跟着衙役来到大门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那了。 但是见没有一个人是认识的，就默默站在一旁等待衙役清点人数。 等陈清远走出府学，就狠狠吸了一口气。 哈哈哈，他终于考完了，现在是看什么都觉得特别的顺眼，天好蓝，阳光也不刺眼了。 要不是，现在人太多了，陈清远都要蹦跶两下了，来表达一下现在的心情了。 因为现在出来的人不多，陈大竹很快就来到陈清远身边，接过儿子的考篮，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 父子俩就先回小院了。 反正今天来的时候，另外的四人已经说了，谁先出来就先回去，不用在这里等。 第90章 神像出行 在陈清远回到小院后，简单洗了个热水澡后，就对着陈大竹说道：“爹，我想先睡一觉，为了考试这个事情，儿子一直没有睡好，等他们回来了，就说我在休息。” “那儿子你吃一点东西再睡吧，这面条是我刚刚下，还特地窝了一个鸡蛋进去。” 陈清远点了点头，接过碗就站在小院中间一点一点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老爹，你的技术进步了，这个鸡蛋煎的是又大又圆。” 陈大竹听到儿子的夸张，嘿嘿一笑，说道：“那是，我这几天的厨艺一直在稳步提升，要是让我继续练下去，说不定哪天我都可以出去摆摊了。 “就是盐放多了点，咸了，老爹，你下次放少一点盐。” 陈大竹讪讪一笑，“那不是因为手有点抖，一不小心就放多了，那我现在重新再煮一碗。”说完立马转身就进灶房。 陈清远赶紧叫道：“爹，你不要去煮了，我都要吃完了。” 陈大竹停下脚步，“那行，我明天煮的时候，放少一点盐试试。 陈清远吃完最后一根面条，把碗给回陈大竹，说了一声，就回房间去了。 到了旁晚，陈清远才睡醒。 这一次他睡得的是非常的舒服，考完试一身轻松，睡觉都安稳多了，再也没有出现睡着睡着，就突然醒了的那种情况。 陈清远睡醒后，听到小院里他们在说话，但就是不想动弹，就想再躺一下被窝。 最后还是被肚子的咕咕叫给提醒了，但还是卷着被子滚来滚去不想起床。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喂着吃就好了，衣来张口饭来张口，那日子不要太舒坦，可惜自己没有那个命。 自己果然还是被腐蚀掉了，以前的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人，陈清远躺在床上想道。 等把床弄得乱糟糟的，陈清远才一骨碌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和鞋子，打了一个哈欠就出了房门。 在院里说话的四人见陈清远终于起床了，就停下了对话，其中的陈林玉说道：“你睡得可够久的，到饭点了才醒过来。” 林晓也笑着打趣道：“那不是，这小子在学堂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让自己受累的主，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而黄国才和赵有才因为和陈清远不是很熟，就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在一旁围观。 陈清远见这两人这么打趣自己，就淡淡道：“说的好像你俩不是一样，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就不要乱打自己人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吗？” 陈林玉对着自己身边的三人说道：“你们看，这个人的嘴巴还是这么的毒，永远不让自己吃一点亏。” 陈清远脸上是淡淡的，但是嘴巴可不放过人：“那你去吃亏好了，我可是要享福的人，吃亏的事情都留给你好了，都说吃亏是福，你吃多一点亏，福气就会越来越好。”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啧啧啧。”说完陈清远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陈林玉一头黑线，“你的年纪比我还小呢，在我这装什么老人，还啧啧啧，我还溜溜溜呢。” 你是不知道哥的心理年龄，说出来能吓死你这个小逼崽子，陈清远在心里想道。 …… 林晓见俩人不停地挤兑对方，再这样下去都没完没了。 于是赶紧制止：“你俩还要不要出去吃饭，再说下去都不用吃了。” 陈清远听见要出门吃，摸了摸肚子：“那还停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赶紧走啊，对了，我老爹呢？你们知道他去哪了？” 陈林玉把脸扭向一边，说道：“大竹叔在旁边的小院和人聊天呢，一会我们过去叫上就是了，要不是为了等你睡醒，我们早就出门了。” 陈清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原因，好汉不吃眼前亏：“哈哈哈，那不是因为考试太累了，今天考完一身轻松，当然要养足精神了。” “再说了，过几天就是府城一年一度的龙王庙会，要举办有三天呢，到时可以好好看一看，玩一玩。”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俩人才说道：“这个庙会，我们俩人熟悉啊，之前就去过一次，比咱们林安县的城隍庙会要热闹太多。” “对，我之前就和国才兄参加过一次，到那天了，庙会上到处都是小商贩，全是各种吃的玩的。” 赵有才一说起这个庙会就停不下来，“而且，庙会开始后，还会抬着龙王的神像走一遍府城，后面还有人假扮虾兵蟹将，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一路上还时不时点上鞭炮，真的是非常的热闹。” 陈清远听赵有才说的这个庙会抬神像，怎么越听越像前世自己看过的一些地方民俗活动。 就是在过年期间的游神，会选择在喜庆的节日，人们会到神庙里将行身神像请进神轿里，然后抬出庙宇游遍全境，接受民众的香火膜拜。 寓意就是神明降落民间，巡视乡里，消灾，祈福，保佑平安。 那时候的自己，有幸去看过一次，真的是被震撼到了，而且现场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热闹的不得了。 现在一听这个庙会也是如此，顿时对它起了兴趣，想看看这个时代的抬神像游行是怎么样的，自己来到这11年了，还没有看过这种活动。 于是陈清远凑近赵有才的身边，说道：“那既然有才哥这么熟悉，庙会那天就麻烦有才哥带我们好好玩一下，小弟我是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大型的活动，对它可是非常的期待。” 赵有才拍着胸脯，大声道：“放心好了，一切交给我，肯定带大家看最好看的，玩最好玩的。” 黄国才也是点了点头，既然大家这么有缘一起互保来考试，互相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个庙会不仅仅把陈清远的兴趣挑了起来，就连陈林玉和林晓都有点想去看看了。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是出门找个好地方搓一顿。 第91章 砂锅大的拳头 一行五人出门后，就在卖豆腐的邻居门口叫上了还在聊天的陈大竹，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地往吃喝一条街走去。 在街上他们也看见了不少的饭馆，但是都不太满意。 终于在走到一个拐角后，看见了一家外观不错的客栈，进去后他们先是在大堂找了一个没人坐的位置。 原本因为天气有点冷，不太想动弹的店小二，见这么多的人进来，立马眼前一亮，赶紧拿着毛巾走了过去。 “几位客官，是来吃饭的吧？” “我们客栈大厨做的东西，那味道在整条街都是排在前列的。” 坐下来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由陈清远说道：“店小哥，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好菜，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店小二见几人都是穿着一身的布衣，但是听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来考秀才的学子。 于是，就专门捡一些好听的菜名报了出来。 “我们客栈有银芽鸡丝、一品豆腐、鹌子水晶烩、三鲜鸭子、什锦蜜汤、西湖醋鱼、水晶肘子、七翠羹......” “不知道几位客官，是想点哪一些菜呢？” “先等一下，我问一下伙伴们的意见，店小哥，你先帮我们上一壶热茶，对了这一壶热茶不用再花钱的吧？” 店小二微笑道：“单点茶水是要花2文钱，但是如果点了三道菜品以上的，就不用花钱，可以免费送给几位。” “而且这个月，只要是来客栈吃饭都是一样情况，如果是点上五道菜以上的，我们客栈还送上一道餐后点心。” “姜糕就非常适合几位客官，它的味道非常辣甜可口，能有助于驱寒暖身。” 陈清远听见这个店小二的话，觉得这个客栈好会做生意啊。 现在刚刚结束考试，正好有大量的学子还在府城等成绩出来，现在这个茶水不要钱，那个点心免费送。 要知道他们考试都是结伴来的，如果最后的价格也不贵的话，估计都会叫上三两好友来这里点菜吧。 于是，陈清远让店小二先去准备一壶热茶上来，他要和几人商量了一下。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就点五道菜。 但是因为他们都吃了好几天的豆腐了，大家是第一时间就把一品豆腐给排除在外了。 而且现在好不容易考完试了，自己的肚子必须要好好对待一下。 再说了，他们这么多的人，就算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回去，现在的天气一时半会也不会让菜馊了。 排除一品豆腐的时候，这可给陈大竹的话卡住了。 自己买这么多天的豆腐，不就是为了后面庙会开始的时候，让老大哥给我们带带路嘛。 但是，陈大竹最后也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他要到最后的关头再说出来，让这帮小子知道他陈大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白做的。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来了热茶，陈清远就说道：“店小哥，给我们上鹌子水晶烩，西湖醋鱼，三鲜鸭子，水晶肘子，然后再来一个七翠羹。 “对了店小哥，记得还有送的姜糕也要一起端上来，上菜要快一点。” “好嘞，几位客官等一下，我去后厨把菜单告知一下大厨，菜很快就上的，你们先喝一点茶水润润喉咙。” 在店小二离开后，陈清远和几人一边慢慢喝着茶水，一边慢慢打量着这个客栈。 这个客栈还算大，大堂就放了15张桌子左右，现在有一半的桌子都坐满了，看他们的模样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读书人。 “李兄，你在文来书肆买的考前押题，效果如何？” “别说了，买之前那个掌柜说的天花乱坠的，结果一点都不沾边，白白浪费了我15两银子，一会吃完我定要和他理论一番，要这个骗子把钱赔给我才行。 咦，是哪个倒霉孩子居然看买书肆的考前押题，让我看看是谁。 陈清远一看，说话的俩人就是离他们最近的一桌客人。 坐着两个长相一般的男子，一个穿的蓝色衣服，另外一个穿的是黄色的衣服。 只见蓝衣男子的语气有些担忧道：“那掌柜长的高大威猛的，你这个小身板过去和他理论，我怕他砂锅大的拳头把你给打死了。” 黄衣男子气愤道：“朗朗乾坤，他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打死了。” “还有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被别人打的时候，你就不能上来帮忙吗？” 蓝衣男子大惊吃色：“那我上去帮忙也没有用啊，我也是一个小身板，也不够一拳啊。” 陈清远听到这不小心笑了出来，结果被黄衣男子听到了，顿时瞪着他说：“笑什么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穷光蛋，永远不懂我的痛苦。” 陈清远没想到，这个人还搞人身攻击，活该你被骗。 但是云淡风轻道：“没办法，我是一个穷人，确实是不懂你被骗的痛苦。” 黄衣男子可能也没想到陈清远又是攻击自己这个痛点，一时之间就想冲过去和陈清远打一架。 但是，看到他们是六个人，又收回了脚。 “你等着，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你就知道我的厉害。” 陈清远摇了摇头，又是一个没卵的家伙，再说了他陈清远可不是被吓大的。 见陈清远最后没有和对方起冲突，陈大竹和另外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陈清远和人打起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要是在府城有势力的，那就更加难办了。 要是陈清远知道自己人是这样想的，他肯定大声说，刚刚在俩人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两人只会说大话。 根本不会和人打起来的，一点都不用担心他。 在陈清远他们茶水都准备喝完的时候，菜才慢悠悠的端上来。 不过，菜的味道确实和店小二说的一样，味道不错，就是菜的分量有点少。 原本他们还以为会吃不完，但是到最后他们居然把每一个菜都吃光了。 结账的时候，价格也不算贵，还在他们承受的范围之内。 吃完之后，陈清远提着最后才端上来的点心，跟着众人一起慢慢走回去。 第92章 龙王庙会开始了 几人在客栈吃过一次大餐后，就没有再出门一起去吃过东西了，都是在小院里大家伙一起煮着吃。 不过这几天，陈大竹没有再去买过豆腐。 因为在吃饭回来后，陈清远就告诉他，他们一行人就有人参观过这个庙会了，到时有自己人带着，不用去麻烦别人了。 陈大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还想给这几人来个惊喜呢，没想到惊喜没有，倒是惊吓到自己了。 一时之间，连最喜欢去找老哥聊天的兴致都没有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隆林府一年一度的龙王爷庙会来临了。 每年的二月十八。 隆林府的大街小巷，都会早早的就有人起来打扫干净，在每家每户的门口还会放上一个香炉插上三柱香。 寓意自己一家人都是龙王的信徒，希望这一年都风调雨顺，保佑家人身体安康。 陈清远这天还在床上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时不时还有一两声的鞭炮声传来。 走出小院一看，原来是抬龙王神像的大队伍，准备要走到小巷子最外面的大街上了。 而他们租的小院子离大街就五十米左右，现在陈清远站在门口都能看见一堆人在最外面。 转身就想叫上小院的其他人一起过去看一看热闹，陈清远打算看完这个抬神像的热闹，再去神庙的集市逛一逛。 结果陈清远走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估计是都丢下他去大街上看热闹去了。 于是，就把小院的大门给锁住，就往大街上走去。 陈清远一走出小巷子，就见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举目看过去全都是人。 但是男女老少，个个都拿着一个小小的水壶。 陈清远拉了一个年轻人问道：“大哥，你们都拿着这个小水壶是干什么啊？小弟我是第一次来参观这个龙王出行的活动。” 年轻男子看了看陈清远，见他才是一个小孩子，就慢慢说道：“据说是以前我们府城有一次连年大旱，连井水都干枯了，在活动开始之前，龙王爷给人提示，要用水给它出行才可以降下雨水，所以这个洒水的习惯就一直传到现在。” “而且，我手里的这一壶水，还不是普通的井水，是提前收集好的无根水。”年轻男子说完还一脸的骄傲。 陈清远顿时明白了，就说道：“多谢大哥告知，小弟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年轻男子摊了摊手，“嗯，不用谢，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 突然，陈清远听到前面响起一阵阵的鞭炮声，踮起脚尖努力看过去，只见一个2米的神像缓缓出现在他的眼中。 神像是由8个大汉用木架抬着，在神像的最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敲锣打鼓。 接着就是十几个戴着虾兵蟹将面具的人，他们还时不时丢出一包包的炮竹， 当神像来到陈清远的前面，旁边的人群就不停地把手中的水洒在大街的两旁，并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在神像走过后，陈清远见人群都是跟着一起往前走，就靠在墙壁边，他还要找一下另外的几个人，防止人们把他推着不断往前走。 而且在神像过后，陈清远看见后面还跟着舞龙、舞狮等表演活动，看后面这个表演还比较精彩一些。 就在陈清远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转过头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老爹他们一行人吗。 “老爹，你们出来了怎么不叫上我，要不是我听见声音了，龙王爷出行的活动，我就错过了。” 陈大竹笑呵呵道：“昨天晚上我就叫你早一点睡觉，你不听，非要在房间搞这搞那的。” “早上我还叫你了，你自己说再睡一会的，这可怪不了我。” 陈清远狐疑了，“有叫我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可能是我当时睡迷糊了吧。” 这时陈林玉也说道：“怎么没有，我们几个人都听见你说了。” “出来的时候，见你睡的这么香，就没有打扰你睡大觉了，我们是不是很贴心啊。” 陈清远一听这个话，就知道这个小子前几天说不过自己，留到现在才挤兑自己。 于是说道：\"是啊，见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好开心啊，高兴得都找不到北了，呵呵呵。\" 陈清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心里年龄都能当陈林玉的爹了。 但是只要这小子一说话，自己就忍不住怼回去。 实在是从陈林玉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真的是很气人，而且经常还是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 就更加让陈清远想怼回去了。 其他的几个人就知道是这个情况，只要他俩一说话，不是在挤兑对方，就是在想怎么挤兑对方的路上。 真的是一对冤家。 陈大竹见两人还要继续下去，连忙说道：“表演的大队伍已经快要看不见了，我们赶紧跟上去。” “这种活动难得看一次，不看个过瘾心里都不得劲。” 陈清远见自己的老爹都这样说了，就只能说道:“行吧，看在我老爹的份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陈林玉撇了撇嘴，“说的我想跟你说话一样，这一次我也是看着大竹叔的面子上，暂时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讲个三天三夜。” “我等着呢，说的我好像怕了你一样，老爹，我们走吧，人都要不见了。” 陈大竹赶紧带着他们追上舞龙、舞狮的队伍，一路看着表演到了中午，最后脚都走累了才停了下来。 他们就在路边找了一个客人比较少的小饭馆，吃了一碗云吞面才觉得身体舒坦过来。 陈清远问陈大竹他们，是回小院休息，还是继续看下去，这个龙王爷出行的表演是到申时才结束的。 结果大家都表示要回去了，实在是太累了，他们也顶不住了。 下午也不过去看了，下午的时候，他们准备要去龙王庙旁边的集市看看，这个表演有点看腻了。 陈清远一行人回小院休息了1个时辰，养足了精气神，才往龙王庙的方向慢慢走去。 第93章 公鸡下蛋 一路上到处都是去往庙会方向的人，成群结队的。 不过大部分都是带着自己的家人前往的。 陈清远他们就这么慢悠悠地跟着人群走，现在都不用赵有才他们指路了，只要跟着人群走就可以到达。 清水河就坐落在隆林府的北边。 是要出了府城的城门口的，不过也不远，离城门口就几百米的距离。 而集市的地点，就在龙王庙附近的空地上举行。 陈清远他们出了城门口，就看见通向龙王庙的大路两边就已经有小商贩在摆摊了，商贩老板们见人就不停地吆喝着。 有卖冰糖葫芦的、卖烧饼的、卖糕点的、还有卖各种小玩具的和卖衣服的。 反正是什么东西都有人在卖。 陈清远他们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而是一路走到庙会旁边的小山坡上，走下去就是举行的地方和神庙了，再远一点就是清水河了。 他们几人不由得把眼睛看向远处，首先看到是一条有着200多米左右的大河。 河水此刻是平静无波，看上去就是一条养育了无数儿女，特别温柔的母亲河。 因为最近都没有下过雨水的缘故，现在的河水是呈现出一片青绿色，但是看上去深不见底。 河的对边时不时就有一艘坐满了人的船过来，就停在神庙的边上。 再把目光放到近一些，就是一大片的空地，此时看过去全都是人。 陈清远扫了一下，下面的空地上估计已经有好几千人了，而且他们的身后还源源不断地涌去大量的人，真的是太多人了。 见这么多的人在下面，除了以前来过一次的黄国才和赵有才外，其他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陈大竹有点担忧道：“儿子，下面人太多了，一会你就跟着我的身边，你爹我怕有人拐子。” 陈清远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高，顿时郁闷了，“好的，下去后，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绝不会离开你1米的距离。” 现在的自己都11岁了，怎么还是这么的矮，难道是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的道理。 不要啊，我真的很想要外公一米八的身高，陈清远在心里大喊。 而一边的陈大竹听到陈清远这样说，顿时就放心下来了。 下了坡，他们看到了更多的小商贩，有卖风筝的，有卖木头雕刻成的小玩具。 特别是这个小玩具雕刻的活灵活现的，有小狗、小猫、小老虎、小兔子、小鸟...... 吸引了不少小朋友在围观，一个个都向自己的爹娘撒娇着要买一个。 陈清远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花了三文钱买了一个小老虎，打算拿回去后，给皮蛋玩一玩。 走过这个小摊后，还有不少看上去不错的小摊，那就是一个老爷爷在卖的小风车，他是把所有的小风车都插在一排排的竹架上。 风一吹，五颜六色的风车就跟着风不停地转，特别的好看，也吸引了一帮小孩围着。 还有一些是卖颜色鲜艳的手帕和头绳的大婶，不停地用手里的东西吆喝着，吸引了一大帮的女孩子围观。 后面几个小摊子卖的东西都大差不差，都是小孩子和女孩子在围观。 果然，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小孩子和女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不过这些小摊是吸引不了陈清远他们，但是他们路过一个杂耍的，就忍不住停下来看了好久。 特别是还有经典表演项目，那就是胸口碎大石和公鸡下蛋。 胸口碎大石是两个男人在表演，年纪大的那个负责拿大锤子，年轻的那个就躺在一个长凳子上，在胸口上放了一块大石板。 石板放上去后，年纪大的就抡起大锤子就砸下去，顿时围观的人们不由得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咚”的一声，石板就碎了，但是下面的年轻人却一点事情没有，拍了拍身上的石块，就从凳子上起来了。 还用拳头打了好几下自己的胸口，表示一点事情都没有。 然后笑呵呵的拿着木盆就说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空闲的捧个留场，喜欢的捧个情场。” 这时的人们才反应过来，顿时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然后就从荷包里掏出铜钱丢向年轻男子的木盆中。 就是陈清远都掏出1文钱丢向了木盆。 甚至还有人不停地叫着：“看不够，给爷再来一次。” 但是年轻男子却微笑着说：“各位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别的项目，保管大家看了一遍，还想看第二遍。” 说完就转身去了挂布后面，接着就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 不过他的手里拿的是一个大公鸡，还让围观的人们检查了一下，确认他手上就是一只毋庸置疑的公鸡。 然后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伸向大公鸡的屁股后面，手一伸开，就出现了一个鸡蛋。 把鸡蛋给了一个围观的小男孩，接着又把手伸到公鸡的后面，又是一只鸡蛋出来了。 后面的鸡蛋这次给了一个公子哥，公子哥看了看鸡蛋，然后砸向地面，只听“砰”的一声，地面出现了一小片鸡蛋液。 这个时候，就连陈大竹都惊呆了，伸手拉了拉陈清远的衣服，说道：“儿子，你读书多，你知道这个大公鸡是怎么下蛋的吗？咱们家的大公鸡能不能也下蛋？” 陈清远嘴角抽了抽，爹啊，你想的太美好了，这明显就是一个戏法。 如果要是公鸡都能下蛋，人家还出来做什么活，天天在家里给公鸡下蛋不好嘛。 但是陈清远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于是就换了一个说法道：“爹，这个是人家的拿手活，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咱们就不要想了。” 陈大竹一脸失望道：“哦。” 陈清远不理会陈大竹的失望，又把目光转向场中，只见这个时候，中年男人把刚刚胸口碎大石的年轻男子请了出来。 让他背向大家，然后中年男人把手伸向他的屁股后面，又是一个鸡蛋出来了。 顿时围观的人不停地拍掌。 虽然他们不懂这是什么原理，但是不妨碍他们喜欢看啊。 然后又是一阵铜钱的声音，陈清远见没有好看的了，就和大家往中间最多人的地方走去。 第94章 梨园戏 在集市的最中间的地方是一个大戏台，陈清远一行人才刚刚走到这里。 就看见有人从台上的幕布后面出来了，穿着一身的戏服，唱着陈清远不知道的戏曲。 戏台下面是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 但是更多的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坐着长凳子在津津有味地看。 年轻的就没有看见几个人在这里，想来年轻人都是去集会上到处逛了，后面的两天才会在这里看了。 另外的四人是对看戏听戏是不太感兴趣，他们更加是对刚刚杂耍和别的项目感兴趣。 然后就说：“陈清远，我们几人去别的地方看看，你去吗？” 虽然陈清远也不太感兴趣听戏看戏，但是不想继续逛下去了，于是就说道：“你们自己去吧，我和我老爹就在这里了，你们要是逛累了，来这个找我们就是了。” 四人点了点头，就携手往刚刚胸口碎大石表演的地方走去，他们现在还有点意犹未尽，想过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精彩表演。 四人离开后，陈清远有点无聊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虽然才听了一会，但是他已经感觉到台上唱的就是悲欢离合的故事了。 果然，不到一会儿。 他就看到了男的抛弃乡下的妻子和孩子，重新娶了官宦之家的女儿，独留孤儿寡母地在乡下艰难生活。 虽然陈清远看的无聊，但是他旁边的陈大竹看的却是津津有味。 虽然陈大竹也不知道台上唱的是什么戏，但是不妨碍他就爱看这些东西。 这场戏结束后，要过两刻钟才会到下一场。 所以就有不少的人等不了，就离开凳子去集市逛一逛。 陈大竹见不少人走开了，连忙就拉着陈清远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坐的凳子旁边就是卖豆腐的大叔，大叔看见他们父子俩也是很高兴。 “大柱兄弟，我们的庙会好看吧？对了，你不是说还有几个后生仔一起来看的吗？这个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他们。” 陈大竹刚刚还因为近期没有去买豆腐而尴尬，不好开口，见老大哥没有提起个事情，顿时松了一口气。 于是，也笑呵呵道：“他们去别的地方玩去了，这几个年轻人不太爱看戏，一会他们逛累了就会过来了。” 卖豆腐的大叔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对，这些年轻仔不爱看这些东西，就只有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爱看爱听。” 陈大竹道：“老大哥，你的两个儿子呢？今天这么的热闹，他们应该也是去做生意了吧？” 卖豆腐的大叔摇了摇头，“他们今天休息一天，不能天天都去做生意的，咱们不是牛和驴这些动物，还是需要休息一下的。” “钱是赚不完的，他们是带着媳妇去集市上面玩了。” 陈大竹笑了笑说道：“老哥，你在府城的房子有了，两个儿子也娶了媳妇，什么都不用想了。” “那还像我们，要是有赚钱的地方，恨不得天天都不用休息，天天去赚钱。” 卖豆腐的大叔听了陈大竹的话，也是一脸感慨道：“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和婆娘每天起的鸡早，睡的比狗晚，结果呢，钱没有赚到，还把我俩的身体才弄坏了。” 大叔说到这里，还哽咽了一下道：“我婆娘就是因为那个时候熬坏了身体，才离开了我们的。” “唉，所以不是老哥想说教，而是真的是钱要赚，身体也要顾好才行，不然到最后了，最后悔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陈清远在旁边听到这了，也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连身体都不好了，就算赚到钱了还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带进棺材到下面用吗。 陈大竹也没有想到说起了老哥的伤心事了，连忙说道：“老哥，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应该想到的是抱孙子，儿孙满堂的事情。” 大叔听到抱孙子，就立马换了一张脸，然后说道：“我这两个儿子都成亲两年多了，现在都还没有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唉，也就老大家生了个丫头片子出来，不说他们两个了，我们还是看戏比较开心一点。” 陈清远在心里想，这个大叔不仅变脸堪比川剧变脸，而且还是一个重男轻女严重的人。 看来这次回去要和老爹说一下，要少和他聊天，不然他都怕陈大竹被洗脑了。 陈清远担心陈大竹会被这个卖豆腐的大叔给带坏了，于是继续看着他们两个人，想看看他们还会聊什么。 只看他老爹说道：“老哥，现在台上这个表演的是什么戏啊？” 大叔高兴地道：“咱们这里唱的都是梨园戏，历史是比较悠久了。” “不过可惜，咱们唱的是小梨园，要是听一听大梨园唱的戏曲就好了。” 陈大竹没有听过什么戏，一点都不知道居然看个戏还分这么多的道道。 就像天线宝宝一样问道：“那大梨园又有什么戏，咱们的小梨园又有什么戏，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大叔继续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唱的都是很好听，不过就是戏的项目不一样。” “大梨园主要有《孟姜女》、《王十朋》和《走鬼》等等” “而小梨园就有《刘知远》、《吕蒙正》、《董永》等等了。” 陈大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是听了也不懂什么。 反正对他来说，有免费又好听的戏看就可以了，其它的说了，其实他也是不太懂。 于是，指着台上正在表演的戏，说道：“那咱们现在看的这个戏，是什么？” 大叔想了想，说道：“现在台上表演这个就是《吕蒙正》，说的就是刘员外的女儿月娥，在彩楼上抛绣球择夫婿，但是她偏偏看中了这个穷秀才吕蒙正。” “并且坚持要嫁给他，在刘员外劝说无效的情况下，一怒之下就将女儿赶到吕蒙正的破窑中居住。” “不过，这个结局还算好的，后面这个吕蒙正考中了状元回家乡任县令，这个月娥和刘员外就和好了，众人团圆。” 第95章 手气不好 陈清远听到这么说，就想到了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的故事。 只不过，这个戏曲的结局要好一些。 王宝钏的故事给陈清远的感觉就是太苦了，他是不太喜欢。 因为有了对比，陈清远现在看台上的这个戏曲，就看的比较入味了。 陈清远跟着陈大竹不知不觉就看完了这个《吕蒙正》，不过它的全称应该是《吕蒙正风雪破窑记》。 这个戏曲过后，下面接着还有别的戏曲，只不过中间还是需要点时间给表演的人准备。 于是，陈清远就想去旁边的套圈看一看热闹。 就对着还是一脸回味的陈大竹道：“爹，我去旁边的套圈去看一看。” “这次不用你陪我去，他们那四人也在那里，不用担心。” 陈大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说道：“嗯，那儿子你去吧，大家也在那里，我比较放心一些，有什么事情叫你爹我。” 陈清远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那爹我过去了，你好好坐在这里看戏就行。” 陈大竹目送着陈清远一路过去，见他和小伙伴们汇合了，才把眼光收回来。 “大竹兄弟，你家儿子都11岁了，不用这么担心的，咱们隆林府的治安还是很好的。” 陈大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哥，没有办法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在他还没有生出来的时候，我就盼着了，他还是我们老陈家第一个孙子，不看着点不行。” 卖豆腐的老哥说道：“难怪了，不过大竹兄弟，你的儿子一看就是很有出息的人，你等着做老爷吧。” ...... 陈清远来到套圈小摊的西边，发现这边到处都是人，怎么都进不去。 只能走到另外一边先和大家伙汇合了。 陈清远来到人少的另一边时候，就看见了林晓花了钱，拿了五个竹子做的圆圈在手上。 之前，在镇上和县里都没有看见这个活动，现在来到了府城，才见到上辈子广场上的套圈项目。 陈清远见其他三人一边帮林晓出谋划策，一边大声地说着要丢哪一个。 一时之间僵住了，让林晓左右摇摆，不知道丢哪个才好。 于是陈清远就立马走了过去，现在的他对这个套圈也挺感兴趣的。 拍了拍林晓的肩膀，说道：“林师兄，你不如按照你心里想要的，就丢一下，反正你手里有五个竹圈子。” “或者咱们先套近的东西。你看那个一米远的竹蜻蜓怎么样？要不要先试试这个的效果。” 林晓摇了摇头说道：“我心里肯定是想要最远的那个了，那个是最好的。” “至于最近的这个竹蜻蜓，套中了也没有什么用，我爹都能编织，还白白浪费了一个圈子。” 陈清远看了看，离他们最远的是一对银珠花，足足有三米远。 也有其他的东西，像点心，小风车，冰糖葫芦等等。 贵一点的东西就放的远，便宜的东西就放的近一些，不过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很便宜。 不过想了想也能理解，小摊老板做的就是小本买卖，太贵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进去。 就比如现在，陈清远就看见一个小姑娘套中了一个小风车，顿时兴高采烈地叫小摊老板把东西拿给她。 小摊老板也是一脸高兴地上前把东西递了过去，一个小风车而已。 这种东西，他都是大量进货的，便宜的很。 再怎么样，他都是有的赚的，不怕亏本。 而且这个小姑娘套中了，也能起到一些连锁反应。 围观的客人一看连小女孩都能套住东西，那自己不是有手就行，那钱不是大把大把地进来了。 果然，这个小女孩一走开这里，立马就有几个人大叫着要花钱，要买圆圈。 这个时候的小摊老板，原来就高兴的大胖脸笑的就更加开心了。 陈清远见这么多的人都买了圆圈，又见自己的人还在犹犹豫豫的。 立马对着摊老板说道：“老板，我要花一文钱买圈子。” 小摊老板见又有人要花钱，立马说道：“小客人，一文钱就只有两个圈。” “两文钱就有五个了，你要不要花两文钱买五个？” 陈清远想了想，那就决定花两文钱。 把竹圈子拿到手上后，看了看，就往比较近的小鸡玩具丢了过去，没中。 又丢了一个圈过去，还是没有中。 陈清远要气死了。 两个都不中，那就换一个目标，这次他把目标放到一个一双小孩子穿的虎头鞋上，结果还是差一点点。 旁边的陈林玉见陈清远丢了三个都没有中，都着急，“让我来吧，你这是什么手气，是出门的时候，上了茅房没有洗手吗。” 陈清远觉得自己继续丢，可能也是没有办法套中，就把其中一个圈子给了陈林玉。 并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气怎么样。” “要是也套不中，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就乖乖地闭嘴。” 陈林玉也不服软地说：“那好，如果我套中了，那你也一样，在我说话的时候，也乖乖地闭上嘴。” 陈清远看了看面前的东西，然后说道：“可以，但是你不能套最近的，要套就套那包花生米吧。” “不远不近，刚刚好，也不能说是我欺负了你。” 陈林玉先是拿着圆圈试丢了几下，然后就果决地把手中的圈子丢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圆圈就缘着一条直线往那包花生米飞了过去。 在陈清远的眼中，只见圆圈就这么稳稳当当地套住了花生米，顿时傻眼了。 和陈清远傻了的不同，陈林玉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然后大声地叫着小摊老板把东西拿给他。 陈林玉拿到东西后，还在陈清远的眼前晃悠了一下，笑呵呵道：“东西我已经套住了，你可要说到做到啊，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就乖乖地给我闭上嘴。” 陈清远还是有点不死心地说道：“你刚才肯定是死老鼠遇到病猫了。” “你再丢一个看看，要是还能套住，我就乖乖闭嘴。” 陈林玉见这个家伙还想抵赖，就从陈清远的手中拿来最后一个圆圈，这一次他们指定了那双鞋子。 结果，这个圆圈承载着陈林玉的希望和陈清远的失望，直接命中了鞋子。 第96章 真人不露相 “哈哈哈，我套中了，老板，快把奖品拿给我们。”陈林玉兴奋地喊道。 陈清远被陈林玉的声音喊回神来，只见这个时候的陈林玉，正得意洋洋地拿着从小摊老板给的虎头鞋。 而周围的其他人，则是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这个小子......”陈清远在心中嘀咕着，没想到东西居然真的被他给套中了。 这个时候，陈清远忽然想到，圆圈都是自己花钱买的，怎么两个东西都是他拿了，不对啊。 于是开口对陈林玉说道：“这些圆圈可都是我买的，你怎么能独吞奖品呢？” 陈林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陈清远，你不会是想反悔了吧？我们之前可都是说好的。” 陈清远也笑呵呵道：“刚刚我们说的是，在你说话的时候，我闭嘴，并不是说东西也是归你了。” 陈林玉想了想，也是哦，刚刚自己应该也说套中的东西，也归赢的人才是。 现在的自己不是给他打工了嘛，有一点点后悔了怎么办。 但是陈林玉可不是个吃亏的人，于是眼珠子转了转，就说道：“鞋子，我是给你了，但是花生米就不用了吧，大家一起吃就是了。”说完就把自己手里的虎头鞋递给了陈清远。 陈清远原本就没有想拿这包花生米，反正自己有东西拿就行了，。 自己不能什么东西都输了，至少要赢一样才行，这个虎头鞋就当是安慰自己受伤的心了。 但是当陈清远拿到东西后，心里还是有点郁闷。 刚刚自己就不应该和陈林玉打赌的，不打赌他肯定也会帮自己丢圈子的，可以免费玩，谁不会玩啊。 现在好了，以后有他陈林玉在的地方，自己就只能当个哑巴人了。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陈清远看了看虎头鞋，别的不说，这个鞋子还挺精致的。 这个鞋子，拿回去给皮蛋穿也是不错的，弟弟穿上一定很可爱。 “嗯，花生米本来就是想套住后，给我们大家一起吃的。” 说完后，陈清远还是有点泄气道：“愿赌服输，以后我不会再跟你争了，你说话的时候，我就不挤兑你了。” 陈林玉顿时高兴了，笑眯眯地拍了拍陈清远的肩膀，说道：“不用不开心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咱们两个再比试比试别的，但是我肯定还是赢你的。” 陈清远白了他一眼，还比什么？再比下去，自己恐怕要输得更惨了。 不过陈清远是不会承认自己怕了的，嘴上还是一口就答应道：“好啊，但是下次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这一次，你不过是踩了狗屎运，下次就不一定了。” 陈林玉傲娇道，“那可不一定，我别的技术也是很好的，到时还是让你心服口服。” 旁边的林晓和其他的两人一直目睹着他们的打赌事件，见两人又是套中花生米，又是套中鞋子的。 顿时觉得陈林玉是真人不露相啊，平时可是没有见他有这个本事。 于是，立马向陈林玉讨教一下套圈的技巧，陈林玉见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一点都不吝啬。 就把刚刚自己是怎么丢的，用了什么样的姿势，然后又用了多大的力气，都一 一告诉给了林晓。 而在旁边围观的陌生人，也都是纷纷侧着耳朵在偷听。 接下来，林晓和其他人一样，终于把自己的圆圈尝试着去套，其他人虽然没有再像陈林玉那样百发百中，但现场上还是有不少人是有所收获的。 不过，让陈清远可惜的是，他们自己人，林晓是套了两个都没有中，给了一个黄国才也没有套中。 又让陈林玉拿了一个圆圈，也是没有套中任何东西，最后一个奖品还是赵有才套中的，不过又是一包花生米。 现场没有花钱的人，见不停地有人套中了一些东西，就更加兴奋了。 一时之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热烈。 时不时就有人花钱，买圈子来套，这可把小摊老板给笑的合不拢嘴。 在陈清远他们走的时候，小摊老板还给了陈林玉一串冰糖葫芦，权当是帮他拉人气的费用了。 在去戏台这边的路上，陈清远看着自己手中的虎头鞋，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毕竟，这场小小的打赌也让他收获了一件不错的东西，这个鞋子在外面买，也要不少的钱。 去到陈大竹身边的时候，戏台上还是在表演着，不过他们还是不知道表演的是哪一部戏曲。 陈大竹见陈清远又是拿着鞋子，又是吃着东西， 就问道:“这是你们去套圈得来的奖品吗？还是去买的？” 陈清远笑呵呵道：“这个是我们赢来的东西，这个鞋子，好看吧？还是陈林玉帮我套中的。” 陈大竹有些惊讶了，自己的儿子和玉小哥不是有些不对付吗？ 小的时候，两人还好好的，中间的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是你挤兑我，就是我挤兑你。 但是要说他们关系不好，好像也说不上。 因为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脸急动手过，但是要说关系好，好像也说不上，反正陈大竹是搞不懂他们了。 于是，陈大竹拿起鞋子看了看，说道：“那就好，只要不是白白浪费钱就行。” “这个虎头鞋，给你弟弟皮蛋穿刚刚好，他要是看到这个东西，肯定很开心。” 一旁的陈林玉听到陈清远承认东西是自己套中了，也是一脸的高兴，还把手里的花生米递给了陈大竹。 说道：“大竹叔，这个也是我套中的东西，你尝一尝看，是不是比自己去买的还要让人开心。” “而且，看戏听戏就是要吃一点花生米才是最好的。” 陈大竹笑了，放下手里的鞋子，拿了一点花生米放在手心，然后吃了起来，虽然味道和平时的一样。 但是一边吃花生米，一边看戏听戏，立马就有不一样的感觉了，有一点那种戏文里面的老爷的感觉了。 于是，陈大竹高兴道：“确实是不一样哈，难怪有钱人就喜欢这种调调。” 陈清远和其他的四人都被陈大竹给说笑了，纷纷说着就是要这样才对。 第97章 考上秀才了 看了梨园戏，大家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打算找一个小摊吃一点东西，祭示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 陈清远听赵有才说，这三天庙会，这里不到子时是不会散场的。 而且，到了晚上会更加的热闹，晚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一行六人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合适他们几个人的摊位。 集市上的小贩们吆喝声不断传入耳中，各种食物的香气也扑鼻而来，不过大部分的小摊都是坐满了客人。 “我们就坐这家吧，这里刚刚好有空的位置。”陈清远指着一个卖云吞的小摊说道。 卖云吞的摊老板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看到有人过来，立马热情地招呼起来。 大家落座后，叫摊老板帮收拾一下小桌上的碗筷，然后就点了六碗猪肉白菜馅的云吞。 摊老板招呼好陈清远一行人，就手脚麻利地操弄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香气扑鼻的云吞就端了过来。 云吞来了之后，陈清远立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感慨着这云吞的美味，一点都没有猪肉的腥气。 吃完云吞，大家见后面来的人，都是直接蹲着或者站着吃，就立马起身给一个妇人和小女孩让了位置。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小摊上的老板们纷纷把灯笼挂了出来，瞬间整个集市都亮了起来。 五彩斑斓的灯笼照亮了集市的每一个角落，将清水河的集市弄得如同一幅五彩缤纷的画卷。 集市上的到处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令人唾沫四溅，而小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也交叠在一起，形成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现在还是二月份，晚上的清水河边还是比较冷的。 但是，大家都没有说要回去，而是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到处看。 陈清远走在陈大竹的身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周围的一切。 感受着这份来自古代庙会的喧嚣与繁华带来的喜悦和活力，现在特别有一种上辈子和朋友逛夜市的感觉。 他们一行人从西边逛到东边，再从东边走到北边，又买了不少的东西才愿意回去。 其中，陈清远就把自己那抄写得来的银子，给爷爷买了一个帅气的烟杆，给二叔买了一罐茶叶，又给自己的老爹买了一把帅气的小刀。 至于家里的女眷们，上次就买过礼物了，这次陈清远就没有特地给她们买了。 但是，陈清远还是在决定在离开府城的前一天，买一些零食糕点回去给她们尝一尝。 接下来的两天，陈清远和伙伴们还是到处逛着集市。 而陈大竹就是在最中间的戏台下，和卖豆腐的老哥津津有味的看着。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院试放榜的前一天。 这天陈大竹从早上起床后，就焦躁的吃不下东西，急的嘴巴上都起了一个水泡。 但是陈清远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试都考完了，一切交给考官和老天爷就好了。 吃嘛嘛香，晚上睡觉了也是睡得特别的好。 陈大竹看着睡得死死的儿子，顿时气结，真的是一个混小子。 第二天，天没有亮，陈清远还在熟睡中，吧唧着嘴做着美梦的时候，陈大竹就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了。 用凉水洗了个脸后，陈大竹就急急忙忙赶到放榜的地方。 这个时候，放榜的地方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期待着榜单的公布。 陈大竹拼命地往前挤，眼睛紧紧盯着张贴榜单的地方不放，他要第一时间看。 终于，等了一个时辰，几个衙役们从府学里面出来了，围观的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把地方留给衙役们张贴榜单。 随着衙役不断地张贴榜单，陈大竹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跳得让他涨红了脸，他紧张地寻找着儿子的名字。 第一张红榜上没有陈清远的名字，第二张红纸上也没有，现在就剩最后一张了，陈大竹紧张到汗都出来了。 陈大竹的眼睛一点一点艰难地往下找，终于在后面看到了陈清远三个字赫然出现在榜单上时，他激动地抓起旁边陌生人的衣服大叫了起来。 “我儿子中了，我家三毛是秀才了，你看见吗？” “这上面有我儿子的名字，哈哈哈，我是秀才老爷他爹了。” 陈大竹激动到连陈清远的小名，都叫了出来。 而被陈大竹抓住的年轻人，都要无语了。 自己还没有看完榜单，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考中呢？就这么被人抓着大喊大叫了。 但还是维持着的读书人的礼貌说道：“恭喜了，您儿子是考中了第几名？” 陈大竹高兴道：“是第48名，我儿子叫陈清远，哈哈哈，我太高兴了，我要回去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说完就立马挤了出去，跑着回小院。 年轻人看了一下第三张榜单，果然在倒数那几个人中看见了陈清远这个名字。 然后，就随着后面看起来，就在第38名就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在陈大竹出门后，陈清远就和其他四人在小院里，走来走去，还时不时走到小院门口看一看。 等到太阳都升起来了，既不见陈大竹回来，也不见府城的衙役上门报喜，大家都有点失望了。 陈清远正准备回屋里坐一会，就见陈大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三毛，你中了，你考上秀才了，是48名。”陈大竹眉飞色舞道。 陈清远听到这个消息，立刻高兴起来，其它的四人纷纷向陈清远表示恭喜。 恭喜后，纷纷问起陈大竹，有没有看见他们的名字，结果陈大竹摇了摇头。 表示刚才自己紧张过头了，脑海里就只有儿子的名字，他们的名字没有注意到，等一会儿了，他再过去看看。 但是还没有等他迈出小院的门槛，就看见两个衙役走了过来，问道：“这里是陈清远，陈相公住的地方吗？” 陈大竹连忙说道：“是的，陈清远是我的儿子，我们就是住在这里的，快快请进。” 其中一个衙役看了陈大竹的粗布衣，笑着说道：“恭喜恭喜，您就是秀才公的爹了，以后的生活就好过了。” 陈大竹听到衙役也说他是秀才公的爹，就更加的高兴了，连连请两位差爷进来。 两个衙役没有立刻进小院，而是先在外面点了一条长长的鞭炮。 只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起，红色的炮竹碎屑在地面四处飞溅，如同一场璀璨的烟火绽放在地上。 紧接着，两个衙役又是敲锣打鼓起来。 一时间，这里是鞭炮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响彻邻里左右。 无论这位秀才公所取得的名次是多少，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享有的待遇是一项都不可缺少。 毕竟，能在这么严苛的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从而成为一位秀才公，已然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而此时此刻，衙役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要向周边邻里传递着一个消息：这个小院有一位学子考上秀才了。 第98章 还有一人考中 住在陈清远小院附近的邻居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有的人跑到自家的小院门口，探出头来左右张望。 还有的人，则顺手就拿起小院的东西，趴在墙上，踮起脚尖，努力地向外看去。 当他们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见原来是两个官差正在敲打着锣鼓。 平时他们这帮人和陈清远就没有打过交道，并不知道这个小院住的是几个来赶考的读书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卖豆腐的老哥也从旁边的小院里走了出来，他抬眼望了一下那两个衙役，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立马小声说道：“我就知道他们一行人，肯定是有人能考中的。” 说完这个话，就往陈大竹那边走近了一些，他一会要过去沾沾喜气，以后他的孙子也要送去学堂。 附近的人家，见卖豆腐的老板都上前了，也跟着凑了过去，不过靠的不近，离衙役们还有几米远。 反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和他们无关，现在有热闹看就行了。 两个衙役见鞭炮烧完了，就放下了手中的家伙，停止了敲锣打鼓，跟着陈大竹进了小院的大门。 而陈清远从听到衙役的声音开始，就在小院里等着他们进来了。 这个时候的陈清远，已经平复了心情，脸上带着微笑，穿着一身蓝色的青衫站在院子的中央。 至于，其他的四人则是一点都没有产生妒忌的心理。 现在他们是分成两拨人，两人去准备着茶水，两个负责去移动桌椅。 衙役一看见陈清远，就立马大声说道：“可是林安县陈家村陈清远相公？” “父亲是陈大竹，祖父是陈大柱？可有差错？我们两个是府衙的报喜人。” 陈清远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我就是陈家村的陈清远。” 其中一名衙役从包里拿出了喜报，展开后说道：“恭喜陈相公了，您在本次的院试里考中了第48名，恭喜您了”。 说完后，就双手把喜报交给了陈清远，然后和旁边的衙役对视了一眼。 又开始把手里的锣鼓摆弄了起来，欢喜的锣鼓声又重新出现了。 陈清远接过喜报看了看，上面的信息还是和考中童生时差不多。 然后，就把喜报交给了还是一脸激动的陈大竹手中。 然后对着衙役说道：“两位差爷里面请，到堂屋里先喝一杯茶水暖暖身子，喜钱等我们准备一下。” 衙役就等着陈清远的这句话了，他们两个跑过来报喜，就是为了这个外快的。 不然，又是炮竹又是敲锣打鼓的，他们又不是闲得慌没事情做。 拿着喜报，高兴得找不到北的陈大竹，也是连连请衙役到里面坐。 两个衙役刚刚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就听见外面又是一阵敲锣打鼓的，一脸的了然。 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知道这个小院，还有另外的一名学子也是考上了秀才。 然而，彼此之间都是心照不宣，毕竟不能凭白坏了兄弟们的生意不是嘛。 平日里，知府大人管的严，他们出来捞外快的机会不多。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肯定是有钱大家一起赚了。 陈大竹听到外面卖豆腐的老哥在大声叫他的名字，就连忙从堂屋走了出来，一走出小院大门，又是看见两个拿着锣鼓的衙役。 衙役见有人出来了，就大声说道：“这里可是黄国才黄相公的家，我们两个是来报喜的。” 陈大竹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又是他们的人，考中秀才了。 于是一脸高兴道：“对的，我们这里住着一个叫黄国才的童生，两位差爷里面请。” 衙役笑着说道：“等一下，我们还有流程要走。”说完就又是一阵鞭炮声和锣鼓声响了起来。 两个衙役和陈大竹一进了小院大门，外面围观的人顿时是一片哗然。 他们住的房子旁边，现在居然出了两个秀才公。 要知道他们这一条小巷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过秀才了。 于是一个个围着卖豆腐的老板，询问这个小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刚刚他就知道里面的人的名字。 但是卖豆腐的也只是和陈大竹认识，就连陈清远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另外的四人，他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只能是一问三不知道。 陈大竹进来后，就立马对黄国才说道：“哎呀黄国才，是你的喜报来了，你快过来啊，急死个人了。” 儿子的差爷，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没来得及上前招呼款待呢。 现在又来了两个衙役，他都着急死了。 进来后，再看到那四个年轻后生，一个个都是胆小如鼠的，刚刚就没有一个人敢到门口去看。 从一开始听到门口锣鼓声音的时候，四人就已经紧张的浑身颤抖了，紧张到连自己的双脚都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似的。 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动一步，就更加不要说，还能跑到门口去看上一眼了。 黄国才听到陈大竹说是自己的喜报人，顿时脚就软了下去。 拉着旁边人的衣服，才没有立马倒下来，但是就陈林玉的小身板哪里撑的住。 其他的三人顾不上失望，连忙把摔倒的两人扶了起来，还帮黄国才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尘。 等黄国才弄好仪容仪表，其中衙役才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恭喜黄国才黄相公了，您在此次院试中，考了第50名。” 黄国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刚刚来的报喜人就是48名了，轮到自己肯定还要往后一些了。 再说了最后一名也是秀才，不知道有多少童生想要这个最后一名，还没有这个命呢。 不仅能够免除徭役，见到官员还可以不用下跪，并且就算是官府，也不能够随随便便地对他动用刑罚。 更加令黄国才高兴的是。 从今天以后，他的名下还可以有四十亩的土地免税，让家里不再那么的艰难了。 要知道这一次的考试费用，还是村里人凑出来的，就为了让他考个秀才回去。 别看他考完试后，一脸的不紧张，其实他的心里紧张到要爆炸了。 第99章 抓住这个时机 拿到喜报后，黄国才小声地对着陈大竹说，叫大叔帮忙准备一下喜钱。 他忘了买准备装喜钱的袋子了。 陈大竹白了他一眼，这个东西都能忘了。 幸好，他有准备多的袋子，不然这个时候还要出去买，就太尴尬了。 接着，陈大竹顾不上招待衙役们，连忙走进自己住的房间，去准备了。 这一次，他打算给每个衙役666文钱，这个数字看上去就比较喜庆。 要不是心疼钱，他都想给个888文或者更多了。 而两个衙役则是两眼望天，他们要装听不到。 黄国才一脸的不好意思，带着两个衙役走进了堂屋。 两个衙役一进来，就看见了还在坐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的另外两名衙役兄弟。 于是，就坐在他们的旁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俩还在这里，平时你俩最会忙里偷闲，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回去。” “呵呵，说的你俩不是一样，还有我和李兄是奉命出来的，可不是你刚刚说的偷懒，不要让秀才公们误会了。” 后来的两个衙役对视了一下，连忙止住了嘴，虽然说秀才还没有做官的机会，但是他们已经有了见官的能力。 一个不小心，在知府大人或者其他的官员面前，说一句他们不好的话，说不定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在府衙当差，可是一个好差事，随时随刻都有人盯着他们的位置。 但是他们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存在，陈清远和黄国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个时候，不管是陈清远他们还是四个衙役，都担心会惹上什么事。 一时之间。 原本热闹的堂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有偶尔传来轻轻喝茶水的声音，那微小的声响在堂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闪烁不定，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在几个人中间弥漫开来。 陈大竹从房间出来后，还觉得奇怪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刚刚不是说的挺开心的吗？ 但是也没有多想，就以为是大家都说完话了。 于是，就把四个荷包都递到了衙役们的手里，并笑着说道：“小小心意，希望差爷们不要嫌弃，麻烦差爷们特地跑这一趟了。” 四个衙役掂了掂手里的喜钱，分量不轻，又是几百文钱到手。 他们都希望这种好事情每个月都能来一次就好了。 于是其他一个衙役笑着说道：“不嫌弃，不嫌弃，我们也是公事公办，现在事情办完了，我们兄弟四个就告辞了。” “还有陈相公和黄相公不要忘了，明天来府衙的礼房，领取秀才的文书和秀才服饰。” “到了礼房，你们就找一位姓黄的大人，他是最好说话的。” 陈清远连忙说道：“感谢差爷告知了，不然我们还不懂到了府衙应该找谁办理，明天我们一定去找这位黄大人。”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要是喜钱给少了，说不定后面这一段话衙役都不会说，更加不会告诉哪一位大人比较好说话了。 陈清远把衙役们送出门后，周围的四方邻居才走进小院过来恭喜。 这个时候，陈大竹连忙叫上卖豆腐的老大哥，帮忙招待一下这些邻居，他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卖豆腐的老大哥也没有辜负陈大竹的期望，把每个人都招待的很到位。 一时间，这个平时安安静静的小院，热闹的就像菜市场一样。 邻居们是不停地夸奖着两位秀才公，从头夸到脚，从外夸到里。 反正是一坨牛粪都能夸出花来。 把陈清远和黄国才这两个人夸到脚趾都要抓地了，连忙说自己的房间里面，还有点事情没做完，就落荒而逃了。 这可把陈林玉，林晓和赵有才三人给笑的直不起腰来，立马把刚刚没有考上的伤心事给忘了。 大婶大妈们见今天的主角都走了，就又把目光转移到还在笑的三人身上。 询问着他们，也是一起来府城考试的学子吗？ 然后知道这三人也是来考试的学子，还都是童生，年纪也这么的小，只不过是这次没有考上而已。 立马又是一顿夸夸夸。 顿时把三人也弄的落荒而逃，这一幕刚刚好被从房间出来，到堂屋喝一杯水的陈清远看到。 立马撇了撇嘴，说道：“活该，让你们刚刚笑话我们，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终于，等大婶大妈都走了，陈清远才伸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见小院就剩下陈大竹打扫地上的垃圾。 连忙拍了拍胸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到陈大竹的身边，一起打扫起来。 而其他的人，见小院里面刚刚的邻居都走了，也是各自咳嗽一声。 弄了弄头发，就出来打扫的打扫，搬桌子的搬桌子。 陈清远见他们没有表现出很伤心，也放心下来了，就咳嗽了一声。 “这一次，是我和黄国才先走一步，希望你们三人不要灰心，明年再努力就是了。” 这个时候的陈林玉，没有再和陈清远争吵了，而是一改之前的口气。 而是郑重地说道：“我们知道，科举从来都是独木桥，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稳稳当当地走过去，总会有人中途落水。” “但是我们是不会放弃的，你们就在前方等着就好了，我们总会考上秀才的。” 陈大竹放下扫把说道：“说的好，你们这么的年轻，现在才是多少岁，不要因为一次两次挫折给打败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总有机会考上，大叔相信你们的实力。” 陈清远点了点头，他爹说的真是好。 没想到平时没什么话说的人，突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 再次验证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而且幸好的是，南临朝刚刚起立四十年左右，朝廷为了吸收大量的读书人，就把前朝的县试，府试，院试都改了规则。 现在童生试和院试每一年都会举行考试，其中县试和院试是二月份考，府试就是四月。 但是到了乡试这个层次就不行了，必须要有时间沉淀才行，就还是按照前朝的一样，三年考一次。 趁着现在朝廷还没有改规则之前，他们是能享受一次福利，就享受一次。 打扫好小院后，由陈清远和黄国才两人，请大家到上次的客栈吃了一顿，就各自休息了。 第100章 秀才凭证和秀才服 第二天早上。 陈清远和黄国才起来后，就在陈大竹的陪护下来到了隆林府的府衙。 进了府衙的大门，告知衙役他们是来领取秀才的文书和衣服。 就被衙役带到了礼房的门口，让他们自行进去找大人们办理就行了。 陈清远先让陈大竹在房间外面等他们，然后两人就在门外面，各自帮对方整理了一下的衣服和头发。 进来后，就看见在房间里面坐着一胖一瘦的两个书吏。 陈清远立马说道：“两位大人好，我们两人是今年刚考中的秀才，请问哪一位是黄大人？” 胖脸书吏见两人不是来找自己的，发出“哼”的一声，就出门去解手去了。 瘦脸的书吏是早就习惯了同事的阴阳怪气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一脸的微笑。 缓缓说道：“老夫正是姓黄的，刚刚出去的是孙书吏。” “他啊，就是年纪到了，希望秀才公们不要见怪才是。” 接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美须，继续说道：“你俩二人年纪轻轻就能考中秀才，当真是很不错。” “想当年，我在你们这般大的时候，连一个童生还不是呢，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陈清远和黄国才对视了一眼，果然如同报喜的衙役说的一样，这个姓黄的大人还是比较好说话一些。 于是，陈清远向黄书吏拱了拱手，说道：“这一次我们能够有幸考上秀才，都是学政大人和知府大人教育有方。” “而且我们能考上秀才，也是有几分运气成分在内。” 陈清远来之前，就已经把对话想好了，不管是谁问这种问题，他都是一样的话术。 拍马屁谁不会啊，只要自己拍了他们的最的上级，就不怕有人给自己小辫子吃。 这话一出，立刻就把一旁的黄国才给惊讶到了，自己进门后，就紧张到说不出话了。 没想到，比自己小那么多的陈清远，居然能这么流畅地把话说出来，一点也不结巴。 而黄书吏一听到学政和知府的名字，立马就朝知府大人办公的地方拱了拱手。 说道：“都是两位大人治理有方的功劳，好了，秀才公们把你们的信息表交给我一下，我需要核对核对。” 陈清远和黄国才赶紧把自己的信息表交了过去，黄书吏看了一下，就觉得任何没有问题。 接着，就转身进了一个隔间，从里面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秀才文书，方巾和襕衫。 然后，看了看陈清远的身高，笑着说道：“这些衣服订的都是统一的大小，都是按照成年人来裁剪的。” “但是，陈相公你的个子太矮了，你出门后还是找人再改一改才行。” 陈清远一头的黑线，自己以后肯定会长个的，回去后就找一个时间去问一下外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快一点长成大高个。 但是脸上还是微笑着：“多谢黄大人告知，我回去后就立马找绣娘重新改一下。” 黄书吏点了点头，然后就把文书，方巾和襕衫一 一交到黄国才和陈清远的手里。 陈清远趁着黄书吏递衣服给自己的时候，偷偷地给他送了一个钱包。 这个钱包，还是陈大竹出门之前给自己的，说是要给那个姓黄的大人的，有钱给总比两手空空的好。 他们是已经是吸收了昨天报喜衙役的流程了，现在多多少少都学到一些。 陈清远对陈大竹的话也是很认同，好说话不代表就会帮你弄好一切。 说不定有一些无关大雅的事情没有说出来，但就是需要你花时间去打听，这就得不偿失了。 黄书吏收到陈清远的钱包后，原本微笑着的脸，立马笑容就变的更大了。 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着陈清远说道：“秀才的簪花宴会在明日的申时举行，就在府衙里。” “你们记得不要迟到了，学政大人和知府大人最不喜欢就是有人迟到了。” “还有，陈相公你的年纪这般的小，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酒了，大人们也是不喜欢发酒疯的人。” 陈清远和黄国才异口同声道：“多谢黄书吏了，我们明日一定会提前赴宴的。” “好了，现在已经办完事情了，两位秀才公们请回去吧，老夫还要继续给后面的秀才公办理手续。” 陈清远和黄国才捧着东西鞠了一个躬，就带着陈大竹走出了府衙的大门。 出来后，陈清远把自己秀才的凭证递给了陈大竹，让自己的老爹再高兴一下。 但是出了陈清远的预料，陈大竹拿到秀才的凭证后，竟然眼眶立马红了起来。 这可把陈清远弄了个措手不及。 自己只是想让陈老爹再高兴一下，可没有想弄哭他的意思。 但是还没有等陈清远说安慰的话，陈大竹就摸了摸眼睛，说道：“儿啊，爹想回家了。” “你爷爷还有你娘他们，看到你考中秀才了，肯定非常高兴。” 陈清远也想家里人了，这一次院试他都出来差不多一个月了，这还是陈清远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于是，陈清远的眼眶也发红了，说道：“爹，我明天参加完簪花宴，咱们就立马回去吧。” “我也想让家里所有人，看看我穿秀才服的样子。” 在一旁的黄国才也是一样的心理，但是他还是比陈清远父子好一些。 “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报喜人早就上过门了，你们家里的人早就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这话一出，陈清远和陈大竹的眼泪立马收了回去，说的也是哦。 说不定，明天家里人就能知道考中秀才的消息了，现在他们这么感伤干什么，应该开心起来才是。 陈清远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立马就对着陈大竹说。 “老爹，我个子太小了，穿秀才服太大了。” “回去后，你还要帮我找一个技术好的绣娘改一下衣服，我们快一点走吧，不然好的绣娘都被人抢完了。” 陈大竹听到儿子的秀才服还要改，赶紧带着他们回了小院，然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一刻钟后，就找了一个30岁左右的绣娘回来。 这个绣娘，原本是不想跟着陈大竹来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看上自己的美色，然后骗自己去偏僻的地方行不轨的行为。 第101章 簪花宴 但是，后面听陈大竹说，是给自己刚刚考中的秀才儿子改一下秀才服，想了想才答应下来。 她就不信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有人敢行不轨的行为，那就不要怪她手里剪刀的厉害， 而且看陈大竹一脸的老实样，应该也不会骗自己才是。 再说了，连秀才公的衣服都找自己改，以后出门只要出去一说，谁不想来找自己改衣服。 但是一路上还是有点忐忑，特别是走进小巷子的时候，她都想掉头走人了。 但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跟在陈大竹的身后2米处，随时着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直到看到陈清远的秀才服才松了一口气。 陈大竹自己在前面走了一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身后的这个绣娘蛐蛐了一路。 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大声对着绣娘说，“青天大老爷啊，我的心和身体都是我家娘子的，他还怕绣娘看上自己强壮的肉体呢。” 绣娘坐在小院里，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改好衣服。 陈大竹立刻就让儿子回房间换一下衣服，看看效果怎么样。 趁着这个绣娘还没有走，自己现在也还没有付钱，有问题就立马改。 不然出门了去找人，又得另外再花钱了。 结果，等陈清远穿着改好的衣服出来转了一圈，就觉得改的是刚刚好。 不大也不小，不愧是府城的绣娘，手艺就是好。 在这个期间，黄国才也回自己的房间穿了一下衣服，也是觉得有点大了。 立马脱了下来，叫绣娘也改一下。 绣娘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情，于是，立马又打开自己的工具箱，麻利的裁剪起来。 因为黄国才的衣服要改动的地方比较少，绣娘改了一刻钟，就改好了。 不过，黄国才的钱也收少一些就是了。 而赵有才，林晓和陈林玉三人，是陈清远他们从府衙回来后，就没有停过动作。 不是看两人的文书，就是不停地摸两人的秀才服。 但是全程都是只露出羡慕的眼色，一点嫉妒的表情都没有。 陈大竹从儿子带着方巾，穿着象征秀才的襕衫出来后，手就不停地擦着眼泪。 他陈大竹的儿子真的已经是一位秀才公了，他和媳妇怎么就这么厉害。 居然能生出一个秀才公出来，要是媳妇这个时候也在这里就好了。 等他回陈家村，一定要天天出门走一圈，让村里的汉子们羡慕死自己。 别以为他平时不怎么出门，就不知道以前村里的人是怎么说自己一家的。 无非就是说他们老陈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吃的太饱了才送三毛去学堂的。 这一次回去，他一定要好好给村里人说一说，自己不仅仅是来过府城，还进了府衙。 就是可惜的是，没有见到知府大人，不然一定震惊死村里的人。 陈清远见老爹从自己出来后，又是擦眼泪，又是咬牙的，还以为他是不舒服了。 就走过去，三连问：“老爹，你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看看？” 陈大竹刚刚还沉浸在打脸一些村里的人的脸时，就被陈清远给打破幻想，立马就不高兴了。 没好气道：“一边去，我好的很，身体一点事情都没有，我刚刚想的好好的，都被你打搅了。” 陈清远摸了摸鼻子，见自己的老爹好像有点生气了，立马闪回房间换回衣服，等一会儿再出来吧。 等陈清远从房间出来后，绣娘已经走了，地上的衣服碎屑也打扫的一干二净。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离簪花宴还有两个时辰，陈大竹和林晓三人，就不断地催促两人快一点换上秀才服。 陈清远无语望天，心中暗自叹息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个时候，离簪花宴开始的时间，明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他都有点担忧起来，要是一会不小心，在家里把衣服弄脏了如何是好。 但是，面对陈大竹和陈林玉这四人的念念叨叨，他和黄国才就只能先穿上衣服，在堂屋又坐了一个时辰才出门。 陈清远和黄国才在四人的陪护下，一路上是小心翼翼地穿街走巷。 终于完好无损地站在府衙的面前。 和大家挥了挥手后，两人就在他们四人的目光中走进了府衙的大门。 陈大竹和黄国才由衙役带着，来到了最终举办宴会的地点。 这个时候，已经见有不少学子在小声谈话了。 陈清远见大家都朝着他们看过来，就微笑的都一 一点了点头。 反正，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微笑总会不错的。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哼”出现在他们的不远处。 陈清远看了过去，有点意外，在这里他除了黄国才之外，居然还有脸熟的学子。 不过两人就是有一点点不好的画面，陈清远看见过对方考场呕吐的场景。 但是，陈清远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理对方了。 不过在心里想的是，这个内裤哥居然也有两把刷子，居然也考上了秀才，就是不知道是第几名。 这个时候，对方走了过来，黄国才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是他和陈清远是一起来的，肯定不能看着陈清远被人欺负了。 于是，就把自己的身体挡在外面，现在大家都是秀才，谁也不比谁高贵。 内裤哥见有人挡在自己和陈清远的中间，就咬了咬牙。 “这位兄台，我和你里面的这位有点话要说，麻烦你让一让。” 陈清远见这里是府衙里面，一点都不怕对方把自己怎么样。 而且，他和对方也没有结过仇，无非就是有一些不好的画面而已。 于是，淡定道：“国才兄，我和他没有结过仇，我和他就到旁边的地方就说几句话，不会走远的。” 黄国才见陈清远都这样说了，就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体。 反正陈清远比他会讲话，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第102章 冤家路窄 陈清远走到小树的旁边，看了看，觉得这个位置就刚刚好。 离宴会上的众人不远，又能起到遮挡他人视线的作用。 于是，就对着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人说道：“不知道这位兄台想对小弟说些什么，一会大人们就要来了，你可要快一点说。” “呵呵，我叫孙长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清远看着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孙长明，说道：“原来是孙秀才啊，小弟姓陈，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话？” “不妨直接一点，让小弟知道个清楚。” 孙长民见陈清远这么直接了当，也推开窗户说亮话。 “在这里知道我在考场上丑事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你不要把我的事情，给宣扬出去。” 原来还真的是这个事情啊，找自己说话，就是怕自己把他的这个丑事给说出去。 于是，陈清远假装咳嗽了一声，说道：“孙秀才，我是不会把你的事告诉给别人的。” “但是我不说，如果还有第三人知道，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孙长明笑了笑。 “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之前知道这件事的人，我已经把他们都处理好了。” 陈清远在考场的时候，从孙长明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个人出身不一般，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事情都给处理好了。 但是，一点也不担心道。 “那就行了，孙秀才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去了，我的伙伴还在等着我。” 孙长明看了看宴会的方向，见刚刚挡住自己的那个秀才，时不时看向他们这里。 就继续说道：“我找你，就只有这个事情，希望真的如你所说，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然后想了想，就把自己的荷包塞到陈清远的手里，咬着牙说道：“这15两银子就是让你不把事情说出去的封口费。” “但是，让我知道你有告诉第三个，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陈清远捏了捏荷包，没有想到这个孙长明不仅人有钱，还傻乎乎的。 更加难得的是，居然还喜欢送钱给别人。 这种人他喜欢，嘿嘿。 于是，立马保证。 “孙秀才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你说是吧？” 孙长明看见陈清远这么保证，才放心地点了点，回到了自己原来聊天的队伍中。 陈清远见这个人走了，就把荷包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 自己本来就不是多嘴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把这个事情告诉过别人。 现在有人傻傻地把钱送上来，又不是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不收白不收。 没想到自己来参加一场免费的吃席，居然还能把来府城考试花的钱给赚回来，还有多出来的。 高兴，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真高兴啊！ 陈清远带着一脸的高兴，回到了黄国才的身边。 这个时候，黄国才的旁边已经有两人在和他聊天了。 原来，是这两个秀才融不进去其他人的圈子。 见黄国才孤零零的一个人，才找上他，一起抱团取暖。 黄国才见陈清远的高兴样，就放心下来了。 看来陈清远不仅没有吃亏，好似还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 但是，因为有外人在，也不好意思多问。 于是，就把自己刚刚认识的，这两位秀才介绍给了陈清远。 这两位秀才一见陈清远年纪如此之小，纷纷对着他夸赞了起来。 大家都走到这了，谁都不是傻子，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条路。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陈清远也是闭着眼睛，就是把两个秀才一顿夸。 反正大家都是刚刚认识，内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挑好话说，没有人会不高兴。 果然，两个秀才听到陈清远的夸赞也是笑眯了眼。 一时间，陈清远他们这里也是笑声不断。 说了没多久，大家就听见衙役大声喊着学政大人，知府大人还有其他大人到。 陈清远他们立马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各自摸了摸发型，见都没有乱，就站好了。 最先进来的学政李大人，后面跟着的是知府陆大人，和其他的官员们。 陈清远等一帮秀才，连忙给各位大人行礼问安。 李大人笑着说：“各位学子，本官和各位大人先恭喜各位考上此次的秀才。” “进到这个层次，你们就不再是白身了，也算对自己寒窗苦读有了交代。 “本官还希望各位秀才公能再接再厉，在后续的乡试中能继续大放光彩，为咱们隆林府发光发热。” 陈清远等一帮秀才连忙答道：“学生感谢学政大人的教诲，一定不负大人的期望，会继续在学业上勤加努力的。” 李大人笑着摸了摸黑胡须，说道：“各位学子和其他大人们，就坐吧。” “咱们这次是宴会，特地是为各位学子考上秀才贺喜的。” 官员和秀才们连忙应答。 然后秀才们就按照上榜的名次，从高到低依次坐了下来。 这次宴会，坐的都是一张张的长桌。 官员是两人坐一桌，坐在前面，面对着秀才们。 秀才里面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是一起坐一个桌子。 剩下的48个秀才，则是四人一桌，两两相对。 陈清远和黄国才一个是48名，一个是50名，都是坐在最后面的一张长桌。 刚刚好，是面对面坐着。 坐在他们旁边，就是47名和49名这两名秀才，这两名秀才，陈清远和黄国才也都认识。 47名的秀才，就是刚刚他们认识的两名秀才的一个，姓钱，全名叫钱进。 是一个话不多的人。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49名的秀才就是孙长明。 这让陈清远都有点尴尬了，他们真的是冤家路窄。 但是一瞬间，陈清远就恢复了平常的脸色，笑着说道：“黄国才，我给介绍一下，你旁边坐的是孙长明秀才。” 黄国才也笑着道：“兄台你好，我是黄国才，是和陈清远一起来自林安县的，你对面坐的是钱进秀才。” 钱进见黄国才介绍自己，就抬手说了一句“兄台好”就不再说话了。 孙长明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了自己斜对面的小子，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了。 于是笑呵呵道：“嗯，我的名字就不用再介绍了吧，刚刚你的同乡已经说出来了。” “而且大家这么的有缘，就各自干一杯。”说完就先举起了酒杯。 黄国才和钱进，也是跟着举起了酒杯。 陈清远因为年纪小，就另外倒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和大家示意了一下。 第103章 寓意十全十美 现在是二月底，天气还是比较冷。 菜肴是等所有人坐了下来后，才一 一端了上来。 端上来的荤菜有:胭脂鹅脯、糟香鹌鹑、清炖蹄膀、荷花鸡、盐水鸭、红烧肘子、红烧甲鱼、桂花鱼翅。 素菜是五宝鲜蔬。 汤是老鸭汤。 宴会的菜品，一看就特别的丰富，把他们的桌子摆摆的满满当当。 而且，道道都是大菜。 有鱼、有鸡、有鸭、有鹅、有汤，九菜一汤。 寓意十全十美。 陈清远听孙长明说，这次宴会，请的是府城最有名的清和大酒楼的大厨们来掌勺。 这个清和大酒楼的大厨，是御厨的后人，做出来的每一道菜都是特别的好吃。 平时，想去吃还要特别预订才行。 菜还没有吃到口中，陈清远就感觉口水在流了。 偷偷用手摸了摸肚子，今天他和黄国才两人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就是想留着空肚子到宴会上大吃特吃。 反正他们两个名次这么的靠后，宴会上不管是吟诗作对，还是做其他事情，都和他们两个无关。 来这里，他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敞开肚皮库库吃。 陈清远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胭脂鹅脯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这个鹅肉鲜嫩多汁，肥而不腻，腊香浓郁。 好吃，真的太好吃！ 同桌的其他三人，也纷纷把筷子伸向桌上的菜肴，顿时个个都顾不上说话。 陈清远吃了一口荷花鸡，连忙对着黄国才说道：“你试试这个，这个荷花鸡味道也很好吃。” “鸡肉鲜嫩酥烂香糯，还有一股荷叶的清香。” 就冲宴会前，黄国才能毫不犹豫地把孙长明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就是自己的朋友了。 不再只是一起来考试的同行人。 所以，陈清远夹了一口很荷花鸡后，立马推荐给黄国才试一试。 而且，这个荷花鸡的营养也非常丰富，最能滋补养身，补虚损。 在这个天气吃这个，对他们这些读书人来说，是一道不错的滋补佳品。 这个时候，黄国才还在啃蹄膀，听到陈清远的话，用筷子夹了一口鸡肉。 但还是觉得蹄膀比较实在。 于是， 立马就摇了摇头，示意陈清远不用理会自己。 陈清远见黄国才这个样子，就就继续吃下一道菜，果然和孙长明说的一样，每一道菜都很好吃。 陈清远一边吃，还一边想，这么多的菜，他们四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就是不知道宴会结束后，给不给打包回去。 在陈清远出门之前，他就拿了两张油纸放在身上。 在上辈子，他就和家里人经常参加一些亲戚的喜宴，每次都是用红色袋子打包的满满当当回去。 唉，可惜的是这里就只有油纸，还没有塑料袋出来。 不然，陈清远肯定多拿几个出门。 而和他们同一桌的孙长明见这三人，一个个吃的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一群乡下人！ 于是，和陈清远他们狼吞虎咽不一样的是，孙长明是慢条斯理地品尝每一道菜。 要是孙长明知道陈清远，一边吃还一边想着能不能打包，估计会忍不住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他们几人吃着吃着，就听见最上面的李大人说道：“宴会怎么少了吟诗作对，就由案首先来做一首诗吧，不论题材。” 本次院试的案首姓陈，是一个15岁左右的少年郎。 长的是清秀俊朗，比在场的人都要帅气。 陈清远见这个和他一样姓陈的案首，大大方方地从自己的位置站了出来，一点都不退怯，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人。 只见陈案首想了一下，就做出了一首以春天为题材的五言诗。 看来参加宴会之前，就提前准备好的，但是不妨碍他做的诗是有才华的。 学政李大人说了一声“不错”，就让陈案首回到了座位。 接着又点了第二名，不过第二名就不再是作诗。 而是当场写起了大字，也说了一声“不错”，就又让人做回去了。 其他的秀才们，个个都仰着头看着上方的李大人，都希望他能点自己出来。 不管是吟诗作对还是写字也好，他们就是希望让李大人记住自己的名字。 当然，陈清远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他的心里只有面前的菜肴。 可惜的是，李大人点了陈案首和第二名后，就不再点名让人站出来展示自己的才学和能力了。 这一情况，使得下面这一群满怀期待、跃跃欲试的秀才们大失所望。 他们原本个个都雄心壮志，以为能够得到学政大人的青睐和赏识。 结果是以失望收场。 其实陈清远也能理解，他们的隆林府也只是广陵府管理中的一个府城而已。 要知道广陵府是省城，在它的下面管理着平阳府，隆林府，安和府，安阳府，长阳府呢。 李大人刚刚从隔壁的平阳府参加过簪花宴，点两个人出来，估计也是看在知府大人的脸上。 不然，可能一个人都不想点出来。 大家见李大人没有再点人出来，就又是恢复了之前吃吃喝喝的状态。 这场宴会整整吃到了傍晚。 在太阳准备下山了，学政和在场所有的学子，再次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就和其他的官员一起离开了。 陈清远看见大人们都走了，自己桌子上的菜还剩下很多。 虽然都凉了，但是拿回去再热一下还是可以继续吃的。 于是，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张折叠好的油纸。 在孙长明目瞪口呆的眼光中，还问了钱秀才要不要打包东西回去。 其实，钱秀才看见这个情况，也是很吃惊。 但他是农家出身的，就没有同孙长明吃惊的那么厉害，就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次，他家里是没有人跟着来，加上他明天就要回去了，就不需要打包带走了。 陈清远见他摇了摇头，就连忙招呼黄国才一起帮忙，就要夹那些肉比较多的，味道也最好的。 两个一顿操作下来，把两个油纸弄的满满的。 然后，陈清远还从怀里掏出两条草绳把油纸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提起来看了看，就和客栈打包的一模一样。 第104章 三年一次的大考 孙长明反应过来后，立马嘲笑。 “陈清远你现在都是一个秀才了，还在宴会上搞打包这一套，简直是有辱斯文。” 陈清远一边打包，一边对着孙长明说道：“秀才怎么了？秀才就不是人了？秀才就不用吃了？” 在这之前，他想吃一口肉都难，现在他们的桌子上，肉菜还剩下这么多，不打包回去。 天理难容！ 孙长明见陈清远说完后，还在继续打包东西，现在这个嘲笑的机会，多么的难得，跑了这次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微微眯起双眼，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缓缓开口道：“人啊，果真是本性难移，就算身份不一样了，一时也改不了.......” 陈清远小心翼翼地把油纸弄好，不让里面的油漏出来一点。 见旁边这个孙长明还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一开始，他还想放过对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聒噪，就再也忍不了了。 别以为给了自己15两的封口费，自己什么都要一直忍下去，只要不说那件事就行了。 于是，陈清远漫不经心低地说道：“黄国才，你刚刚有听到是什么东西在叫吗？怎么我的耳朵边，一直有一只动物在叫呢。” “好巧哦，刚刚我也听到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叫，可能像猫狗之类的动物吧。” 黄国才刚刚也想怼人的，但是自己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词，现在见陈清远怼人了，立马就顺着陈清远的话回应道。 果然，人在不舒服的时候，一定不要自己憋着，不然容易会得内伤。 现在把话说出来了，一下子心情就舒畅了，黄国才在心里道。 孙长明见这两人说自己是猫是狗之类的动物，脸一下子就黑了。 于是，丢下一句“君子不与小子争辩”，就急匆匆地走了。 “哈哈哈哈.......” 陈清远他们见孙长明说不过就跑，顿时大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才不怕孙长明，反正他们两个是附生也不来府城读书。 在南临朝，秀才才是最低等的功名，朝廷为了继续鞭策这些秀才公进学，也是一样分等级的。 一共分为三个等级。 在院试的排名中，第1名到第10名就是廪生，也叫做廪膳生员，意思就是可以拿到廪膳银子的秀才。 第11名到第30名就是增生，也被叫做增广生员，意思就是拿不到朝廷的伙食补助费的秀才。 至于第31名到第50名，就会自动成为附生了，也叫做附学生员，意思就是附于诸生之末的秀才。 陈清远和黄国才名次排在这么的靠后，自然就是附生。 在南临朝，只要是个秀才都可以到府学读书。 但是秀才已经是有了一定的功名，也没有人会强制你去哪个官学就读。 你也可以去最大的官学就读，但是大的学院进学的名额是有限的。 不是说你想去就能去，去之前还要进行入学考试，考不好就不能去读了。 当然了，也可以去最低等级的官学去读书，它们就一点要求都没有了，反正最后只要是官学就可以了。 陈清远早就决定好了，自己去县学读书就可以了，离家也比较近一些。 而且，林安县的县学就有两名举人在教授秀才，教他这种附生是绰绰有余的。 陈清远还听说他们的县令大人，有时也会到县学给秀才们和童生们讲学。 县令可是同进士出身，同进士也是进士，水平只会比举人更高。 不过考上秀才了，也不是说就能安稳一辈子，因为秀才也是有大考的，是三年一次。 在大考中，廪生考的成绩不理想，也会掉等级。 而后面的增生和附生，也可以因为成绩突出，升级为廪生。 但是秀才的大考，是不会无缘无故革除功名。 除非是这个秀才违反了朝廷的法律，触碰到了底线，才会被学政大人革除掉秀才的功名。 这给陈清远的感觉，就有点像上辈子的国家公务员，只要不是发生重大事故或者是违反规纪，就可以一直做到退休。 为什么上辈子会了解到这些，实在是他的大堂姐就是公务员，就是她告诉陈清远这些的。 还在他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经常叫他去考一考，还动不动就发一些招聘的公告给他看。 可是，当时的陈清远不想做一辈子就看到头的工作，所以就没有去考虑过。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上辈子没有做的事情，这辈子要拼命去做。 真的是造化弄人！ 在这里，如果你已经没有了继续科考的打算，你还可以连县学都不去用。 只要挂个名字就可以，但是三年一次的大考还是要参加的。 但是，陈清远这么的年轻，肯定还是要继续考下去的。 那么不仅仅在三年一次的大考中要过，还要参加最重要的科试。 科试也就是科考，会在每一次的乡试的前一年举行。 在科试中取的良好成绩的秀才，才能由学政大人开列名单报送上去参加乡试。 此时这些秀才，也叫做科举生员。 如果因为别的原因，没能参加科试的，那么在乡试之年的七月，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补考也叫做录遗。 府学通过科试的名额多，但是竞争大，县学通过科试的名额少，但是相对的，竞争也小。 所以，经过陈清远的多方面衡量，他还是决定在县学就读就可以了。 陈清远和黄国才一人提着一包油纸，在府衙门口和钱进秀才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和他分开了。 陈清远和黄国才回到租的小院后，立马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纷纷向两人打听宴会上的一切事情，陈清远先咳嗽了一声。 就把除了关于孙长明之外的事情，都一 一告诉给他们几人。 当听到宴会上，吃的都是御厨后人做的菜时，一个个都大呼小叫的。 直言自己没有考过院试，吃大亏了！ 但是又听到陈清远和黄国才说，他们已经把剩下的菜都打包回来了。 立马说他们够义气！ 第105章 快马加鞭去报喜 陈林玉立马拍着陈清远和黄国才的肩膀，说道：“打包好，打包秒啊，你们拿着这些东西累了吧，我帮你们拿着就好了。” 陈清远白了他一眼，但是没有把东西给陈林玉。 而是和黄国才一样，把油纸交到了一旁微笑着的陈大竹手里。 陈大竹拿到两包东西后，一句话不说，就往灶房走去了。 陈林玉见状，也跑了过去，对着陈大竹说道：“大竹叔，我来帮你生火。” “好嘞，人多好干活。” 赵有才和林晓也跟着进了灶房，能帮一点忙是一点。 陈清远见小小的灶房进了这么多的人，就和黄国才一起去堂屋喝一杯茶水解解渴。 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灶房就飘出了浓郁的肉香味，还传来了陈大竹叫他俩的声音。 陈清远和黄国才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表情中看见了，我也想吃的意思。 于是两人话都不说一句，就往灶房跑去了。 进来一看，见他们都已经开始在吃了。 肉菜都是放在一起煮了，大锅炖，现在盛出来是满满的一大盆。 陈清远从老爹的手里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鸭肉，顿时觉得和宴会上的味道不一样。 不过也很好吃，就是没有米饭配着，有点可惜了。 吃了几块后，陈清远向陈大竹问道：“老爹，我们是明天就回去吗？今天你去问了商队或者镖局了吗？” 陈大竹把嘴巴里面的东西咽了下去，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去问过了，他们的商队和镖局这两天都不会走林安县那边。” “但是，他们有给我介绍了另外的商队，这个商队后天会路过林安县，咱们可以跟着一起回去。” “好的，老爹，你安排就行，我们都听你的。” 黄国才也跟着说道：“对，大叔，你做好决定就行，那明天我们还可以出去再买一点东西再回去。” 其他的三人也是点了点头。 一帮人说完后，就又投入到吃肉的行动中。 ....... 第二天早上，陈清远在小院锻炼过后，见陈大竹在房间里面慢慢收拾东西。 就走到他的旁边，把昨天孙长明给的荷包递给了他。 陈大竹用手捏了捏荷包，然后打开倒了出来，居然是一小堆银子，数了数有15两之多。 于是，一脸的疑惑，“儿子，你这个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陈清远笑了笑，说道：“是昨天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一个有钱的公子哥给的。” 陈大竹有点紧张了，连忙问道：“是什么样的公子哥，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的银子?” “儿子，他不会叫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陈清远摇了摇头。 “他也是今年考中的秀才，至于为什么给我银子，老爹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不是坏事情就是了。” “老爹，咱们再添一点钱进去，然后就用它买一头水牛吧。” 在县城，成年大水牛一般是18-20两银子一头，黄牛便宜一些，大概是15两一头。 至于驴，就更加便宜一些，大概只要12两。 陈清远拿到这个银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它的用途了。 水牛虽然贵，但是它的体型相对更大，力气也更大，也更加适合在陈家村这样的水田中耕作。 最关键的是，水牛的性格比较温顺，不会随便乱顶人。 买了牛后，放它的工作很有可能是皮蛋在做了，所以温顺这个特性就非常重要了。 陈大竹听到儿子的话，迟疑了一下，就说道：“还是留着给你考乡试的费用吧，水牛就再等等。” 其实，陈大竹也是很想买一头水牛的，在陈家村，谁不羡慕村长家有两头黄牛。 不，现在已经是三头，去年已经又生了一头小母牛了。 陈清远听到乡试，笑了笑。 “老爹，我离乡试还有三年的时间呢。” “再说了，乡试的费用，我自己再慢慢抄书就可以了。” 陈大竹之前没有很具体了解过科举的过程，以为这次考完，下次很快就又要考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久的时间。 于是，就把银子放回荷包中，收了起来，说道：“行，那回去后，我和你爷爷商量一下。” 其实，陈清远知道这次回去后，肯定是要办理吃席的。 按照以前的习俗，也肯定会有人送礼给自己的。 所以。自己考中秀才后，那40亩免税的钱，说不定就是从这里得来的了。 不过，还是等他和老爹，回到家了再说。 陈清远想到回家的事情，林安县的县衙也收到了府城发出的喜报。 黄知县此时从县丞手里拿过喜报，看着上面4个学子上榜了，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去年他们林安县一个秀才都没有上榜，但是经过自己这一年时不时到县学讲课，终于有人考中秀才了，还是4个。 不过，有一个居然还是那个小私塾上榜的，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等这些秀才回来了，自己一定要看看这个小私塾出来的秀才是怎么样的。 于是，就对着县丞说道：“李县丞，这次咱们县城有4名学子上榜了，是天大的喜事啊。” “一会儿，你多安排点人去报喜，要热闹一点。” 李县丞高兴道：“恭喜大人了，这次咱们能上榜4人，已经是非常好的情况，往年的秀才多是出自府城。” 黄知县也笑着说道：“嗯，你现在就去问下面的这帮衙役，之前都是谁去过这些秀才家报过喜的。” “这一次还是让之前的衙役去，顺便让他们再另外带两个衙役一起去，熟门熟路了，就比较快。” 李县丞听这话后，立马就下去安排了。 不然，等秀才们都从府城回到家里了，他们衙役的报喜人还没有到，那就让人笑大话了。 李县丞下去后，不到一会儿，就找到了之前就给过这些秀才公报喜的衙役。 让他们现在就出发！ 除了两个秀才是住在府城的，黄国才和陈清远这两个秀才的家，离县城是有点远。 就让衙役们骑马过去，快马加鞭去报喜。 第106章 土匪来了? 此时，陈家村。 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坐了许多的村民，大家都是三三两两的，各自聊着自己的感兴趣的事情。 突然一个年轻的小妇人，问向还在和别人聊天的钱氏道：“钱婶子，你家的三毛现在是已经考完了那个什么试了吧？” 钱氏听到这个小妇人的话，也是怔了怔，一下子晃了神。 是啊，大孙子和他爹去府城考试。 都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现在应该都是快回来了吧。 就是不知道考的怎么样了？钱氏的心神是越飘越远，一时之间没有回应小妇人的话。 坐在旁边的王大娘见钱氏愣住了，就积极道：“是考院试啦，一看你就是没有打听过，这次要是还考过的话，三毛就是秀才老爷了。” “钱婶子都没有说话，王大娘你插什么嘴啊，说的好像你自己特别了解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毛是你的孙子呢，还有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年轻的小妇人说完，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王大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大娘被小妇人看的，有些心虚了。 难道要自己说，是想等三毛考上秀才，或者是举人后，能把自己家的田也免税一些吗？ 然后，大声道：“咋了，我就不能打听这些事情吗？我关心一下村里的大事，不行吗？还是你对有意见啊？” 小妇人见王大娘这么激动，就像要吃人一样。 连忙缩了缩脖子，把身体靠近一些自己的小姐妹旁边。 “我怎么可能敢对王大娘有意见啊，我这不是多嘴问一下嘛。” 王大娘也知道自己刚刚激动过头了，刚刚想说什么话缓和下，耳朵里就听见一阵微小的马蹄声。 奇怪了，她们陈家村这么穷，也没有哪个人能有这个本事买马啊。 于是，再仔细听了一下。 就是前面的大路传来的，但是看了看面前这条通向外界村子的大路，也没见有一个人出现。 用大手掏了掏耳朵，再听了一下，还是听到很小声的马蹄声。 就目不转睛看着大路，突然看见远方扬起一片灰尘。 心里一突，不会是土匪来了吧？ 王大娘连忙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说道：“你们有谁看见骑马的人了吗？不会是土匪来了吧？” 这个时候，大榕树已经没有一个村民是坐着了。 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还顺便拿起身边的锄头、耙子、木棍，有的还拿起一块大石头....... 甚至有的村民见情况不太对，偷偷跑回家去了。 突然，有个年轻汉子眼尖看见了一些衣服，大声说道：“来的是衙门的差爷，不是什么土匪，刚刚我差点被王大娘给吓死了。” 其他村民也是松了一口气，真的要是土匪来了，跑回家也没有用。 “哎呦，刚刚我的小心脏是怦怦直跳的，真是吓死人了。” “就是，我刚刚差点都站不起来，腿都软了。” “嘿嘿，瞧你这个熊样，晚上肯定也是软的。”一个年纪大一些的汉子打趣道。 被打趣了的年轻汉子涨红了脸，大声嚷嚷道：“乱说什么，我的本事大着呢。” “哈哈哈哈.......”在场的其他的村民被这两个人弄的哈哈大笑。 王大娘懒的说这些闲汉，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做，就想那种事情。 突然，脑中转了一下，嘴巴里呢喃道：“该不会是三毛或者是村长家的孙子，考上秀才了吧？” 钱氏听到了这个话，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前面灰尘中的衙役们。 不过一会儿，四个衙役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村口。 “吁～” 拉了拉马绳，四人就从马上下来了。 见这么多的村民，手里都是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件，一脸的奇怪。 但是，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没有去问村民在干什么。 于是，就对着村民，大声道：“恭喜各位了，贵村的陈清远老爷高中秀才了。” 为首的衙役说完话后，后面的三个衙役，就立马有人放鞭炮，有人敲锣，有人打鼓。 出县衙的时候，县丞就特别地跟他们四个说过，只要是看见陈家村的村民，就要停下来敲锣打鼓。 在场的村民，听到是这个消息顿时沸腾了。 他们村真的是有人考中秀才了！ 而钱氏听到的是自己的大孙子考上了秀才，立马脚就软了下来。 还是旁边的王大娘眼快手快一把捞住了，才免得钱氏坐到了地上。 王大娘听到是陈三毛考上了，就立抓着钱氏的手，大声说道：“大妹子，你家陈三毛考上秀才了。” “啊啊啊！你以后就是秀才他奶奶了。” 钱氏好不容易回过神，又被王大娘的高音给震个眼冒金星。 为首的衙役听到现场就有秀才公的奶奶，立马就挥了挥手，让敲锣打鼓的兄弟先停下来。 于是，上前一步，微笑道：“恭喜老夫人了，您家的陈清远老爷，考中了本次院试的第48名。” 钱氏又一次从衙役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笑到耳根子去了。 但还是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请衙役们到家里去。 于是，拍了拍刚刚弄的有些皱的衣服，说道：“让各位差爷见笑了，刚刚老妇一时激动了，请差爷们到我的家里先去坐一坐。” 为首的衙役，笑了笑：“陈清远秀才公的家，我们是熟悉的。” “去年考上童才的时候，就是我们兄弟来报喜的，老夫人还记得吗？” 难怪钱氏就觉得面前的这个衙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现在听这个衙役一说，立马就想起来了。 真的是好有缘分，上次是这个衙役来报喜，过了一年，还是他来报喜。 于是，钱氏脸上笑的更加开心了。 说道：“那还是请各位差爷，跟老妇一起到家里喝一杯茶水。” 然后，对着人群中一个半大的小子说道：“毛头，你跑一趟地里，叫一下你大爷爷回来。” “他们这个时候还在地里堆肥，告诉他们一声三毛考上秀才了。” “好的，大奶奶，我现在就去。” 毛头应了一声，就从人群中窜了出去。 一边跑，还一边想着，三毛真的是太厉害了。 现在才多少岁就考上秀才了，那以后自己不得叫他秀才老爷了。 第107章 等人开祠堂 那这样算下来，自己是三毛的堂哥，那自己岂不是秀才他堂哥了。 毛头是越想越开心，越开心跑的越快。 最后，鞋子都快跑出烟了。 然后，远远就对着在地里烧杂草的陈大柱和陈大林道大声喊。 “大爷爷，三毛考上秀才了，我来叫你们回去.......” 陈大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因为有些杂草烧得噼里吧啦的。 一时之间，也听不清楚别人说了什么话。 就停了下来，问着二儿子道：“你刚刚听到别人叫我们干什么了吗？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陈大林细细地听了一下。 “好像是说什么考中了，爹，不会是说三毛考上秀才了吧。” 陈大柱顾不上烧杂草了，拿着耙子就往家里跑去，陈大林见老爹都走了， 自己也跟着跑了起来。 跑上小坡，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的毛头，立马问道：“毛头，你刚刚在喊什么，是说三毛考上秀才了吗？” “是的，大爷爷，刚刚有差爷来报喜了，大奶奶叫我过来叫你和堂叔回去。” 陈大柱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连说了几个。 “好好好......” 然后，对着还在气喘吁吁的毛头道：“你回家一趟，叫上你爷爷过来，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他呢，大家都是亲人。” “好的，大爷爷，我现在就回去一趟。” 陈大柱“嗯”了一声，就直接把手里的耙子丢到二儿子手里，就往左边的小路跑回去了。 ,,,,,,,,, 而大榕树这边。 还没等钱氏带衙役们去村尾，就见村长气喘吁吁地从田里跑了过来。 刚刚有村民跑到地里，跟他说有衙役来报喜了，他要去问下，他家的陈林玉有考上秀才吗？ 见到衙役还在村口，村长就连忙问道：“各位差爷，我家的陈林玉也是一起去考院试的，他有考上秀才吗？” 为首衙役，也认出了这个是陈家村的村长，去年他也去过村长报喜。 于是，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这一次，贵村的秀才公就只有陈清远一个，其他就没有了。” 村长听到这个坏消息，身体不禁晃了晃，但是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 脸上扯出一丝笑容道。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然后，转过头对着旁边的两个村民。 “你们两个去一下族老的家里，请他们到陈大柱家来一趟。” 两个姓陈的年轻汉子，应了一声，就往两个族老的家中跑去。 钱氏见他们说完话了，就由王大娘扶着自己，带着衙役们往村尾走去。 要是从空中看下来，就能看见了一行人最前面的是，钱和王大娘这两个妇人在带路。 后面跟着是四个敲锣打鼓的衙役，再后面则是村长带着一大帮村民在跟着。 而在家里的林花儿和李大丫这两妯娌，正坐在堂屋里面纳鞋子。 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看着对面的大喜三姐妹，不禁笑了起来，现在就连三喜也能坐的下来做针线了。 就是技术还不够熟练，还要再练练才行。 不然过个几年要嫁人了，连个鞋子都做不出来，别人肯定会笑话她们老陈家的。 正在穿针的三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不禁打了个激灵。 连忙说道：“娘，二婶，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敲锣打鼓，就和去年弟弟考上童生一样的声音。” 然后，不等林花儿她们回应，放下针线就跑出了堂屋。 林花儿和李大丫仔细听了一下，真的是好像啊，连忙带上大喜和二喜，也跟着走出了堂屋。 林花儿几人刚刚起身，就听到三喜在外面大声喊着：“真的是衙役来了，娘，你们快出来啊，是奶奶带着衙役和村民过来了。” 林花儿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也是一溜烟地跑到大门口。 出来后，就看见钱氏和王大娘带着敲锣打鼓的衙役，离家门口就剩下二十米的距离了。 衙役们来到大门前，就先放了一阵的炮竹，再热一下场子。 然后，为首的衙役从包里掏出了喜报，大声朗读。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的儿子，陈清远在本次院试中考上了秀才，考中了第48名。” 这个时候，林花儿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的儿子真的考上秀才了。 以后她的儿子就是受人尊敬的秀才公了，身份彻彻底底不一样了。 许多年前的晚上，她和陈大竹说的事情，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这让林花儿高兴到想哭。 为首的衙役说完，就双手送上了喜报。 林花儿看着上面写着儿子的大名，然后，就把喜报递给了从地里赶回来的陈大柱。 陈大柱看了一眼，就对着衙役们说道：“各位差爷，先进到小院里面喝一杯茶水，解解渴再说。” 四个衙役肯定是非常乐意的，他们骑着马跑了这么久，差一点屁股都颠麻了。 为了什么？除了完成县丞交待的任务，当时是为了得到秀才公，家里给的喜钱喽。 后面一帮村民里，就只有村长、两位族老、和陈大柱的亲弟弟陈小柱，跟着衙役们坐在了堂屋。 而其他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只敢在小院里围观着。 陈大柱看着还在喝茶水的衙役，对着旁边的村长说道：“这一次，我家清远考上了秀才，咱们肯定是要摆一次酒席的。” “然后，是不是还要开祠堂祭拜一下祖宗们？” 村长点了点头，说道：“是要开一下祠堂祭拜祖宗，咱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毕竟来到这里几十年了，咱们陈家村还是第一次出秀才公。” 两个族老也是笑着说道：“对，就是要开祠堂祭拜一下，就是不知道秀才公什么才能回来，他才是最重要的人。” 为首的衙役道：“秀才公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到这里，他现在估计还在府城参加簪花宴呢。” “回来又需要一些时间，你们还要等几天才行哦。” 大家顿时明白了。 看来不管是摆酒席，还是开祠堂祭拜祖宗，都要等陈清远这个主角回来才行。 等衙役们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钱袋，一个个都偷偷用手掂了掂，又是几百钱文到手。 回去后，他们还可以跟县丞报销这一次的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第108章 回村炫耀 围观的村民们看着四个衙役，高高兴兴地骑着大马离开后，大家们一下子就涌进了堂屋。 顿时，把小小的堂屋给挤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在大声议论着。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带刀的衙役，刚刚都不敢靠的太近，就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现在见衙役们都走远，就一个个放开喉咙大声说着话。 “大柱叔，你手里的喜报能不能让我们大家伙瞧上一眼，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秀才的喜报。”一个年轻的汉子，突然高兴道。 “就是，大柱叔，你快让我们看看这个喜报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比刚刚说话大一点的村民，也是迫不及待道。 “肯定写的是秀才公的名字了，哪还用说吗。”旁边一个村民笑着说道。 “那我们还是要看一看，不看一下，心里就像有一只蚂蚁在爬一样，痒死了。”其他的村民纷纷说着。 “对，就是这个感觉，心里痒痒的，弄的老子浑身不舒服。” “说的太对了，我也是那个感觉。” ........ 陈大柱见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虽然有点担心这帮不知轻重的汉子会弄坏了喜报。 但还是将手里的喜报，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 递过去的时候，陈大柱还是大声说道：“你们要注意一点，不要把喜报给弄坏了。” “还有手上有泥巴的，赶紧去外面洗一下手再看，不要弄脏了，喜报后面开祠堂还要给祖宗们看的。” 陈大柱的话刚刚落下，就立马见有几个汉子挤了出去，到外面小院里打水去了。 陈大柱就知道，肯定有一些家伙也是刚刚从地里赶回来的，手上不是灰尘就是干泥巴。 刚刚要是他不说，说不定就这样拿去看了。 村民们是一个个伸着脖子，看着喜报上面的字，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就是想看上一看。 最好是能摸上一摸，沾一沾秀才公的喜气。 “陈大牛，你已经拿了这么久，到我拿一下了。”一个村民见这么久都传不到自己这里，不由心急道。 “我也是刚刚拿到，手都还没有拿热呢，我的手比较长，现在就这样拿着，旁边的人也能一起看。” 陈大牛说完，还把喜报往左右两边的村民移动了一下。 结果，两边的村民们没有一个领他的情。 一个个都说着他们也要拿一下喜报，要沾一下秀才公的喜气，不是就这么单看着。 于是，这一份小小的喜报，就在每个人的手里过了一遍。 虽然每个村民拿着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等喜报重新回到陈大柱的手里，已经变的有一点点皱了。 这可把陈大柱给心疼死了，连忙把喜报让钱氏藏起来，等到开祠堂那一天再拿出来。 而被陈家村所有人说着的陈清远，现在这个时候，正坐着商队的牛车，风尘仆仆地往家中赶去。 一天半后。 陈清远和陈大竹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陈家村的村口。 刚刚和陈林玉分开后，他们就被坐在大榕树下的村民，给团团围住了。 “哎呀，是我们村的秀才公回来了，才一个月不见，三毛都变的更加好看了。” “谁说不是呢，我见三毛都长高了不少呢，果然考中了秀才，就是不一样了。” “你们俩懂什么，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秀才公，知府大人是长什么样.......” 村民之前都是天天都能看见陈清远，现在就算陈清远考上秀才了，他们还是没有转变观点，还是一个个叫着陈清远的小名。 陈清远听见村民叫自己的小名，也没有什么想法，村民们都叫他的小名十几年了。 但是只是微笑着，不停地点一下头，实在是太多人问了，他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村民们见陈清远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就立马转移了目标。 “大竹兄弟，你是和秀才公一起去府城的，你有见过那个簪花宴吗？” “大竹兄弟，听说秀才公是去府衙拿秀才服的，你有一起去过府衙吗？” “大竹兄弟........” 村民一个个都围着陈大竹，不停地问着府城一切。 甚至，还有的村民居然还问陈大竹，府城的女人是不是皮肤都很白。 陈大竹非常高兴，很认真地一个一个地回答着村民们奇奇怪怪的问题。 一会说着自己去看了龙王神像出行，又看了舞狮子，一会又说着自己还去看了三天免费的大戏。 还把自己跟着陈清远去过府衙都说了出来，顿时，把村民们说的时不时就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这可把村民们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都羡慕嫉妒地看着陈大竹。 怎么都是一个村的，人家陈大竹不仅去过县城，还去过两次府城，最重要的是还走进府衙的大门。 像他们这帮人，都没有几个人去过县城，更加不用说去府城了。 陈大竹见村民们这样看着自己，就说的更加兴奋了。 自己去过这么多的地方，吃过这么多的美食，见过这么多的世面，不把它们都说出来，就太憋屈了。 于是，陈大竹就连自己去了哪一条街道，去了哪个集市买了什么东西，都说的一清二楚。 反正是能说的东西，陈大竹是一点都没有保留，都说了出来。 陈清远看着老爹说的是口水四溅，他是很少见老爹在村里这么兴奋过。 现在就让老爹讲个够，反正他们都已经回来了，不急一时回家。 等陈大竹说完所有的话，看见围住他的村民们，一个个都是眼睛发红地看着他。 一个个都是眼睛充血的样子，把陈大竹给吓了一跳。 但是，见大家只是眼睛发红而已，又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就又放心下来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村民心里想的都是一模一样。 “狗日的，不就是有一个优秀的儿子吗，他们在场的人谁不是有几个儿子。” 陈大竹要是听到这帮村民的心声，一定在他们耳朵边大声地说。 “你们是生了几个儿子，有我一个儿子有用吗？” “有比得上我一个吗？我一个儿子就抵过你们几个，还远远地超过了。” 陈大竹见自己没有东西可说了，就和一帮眼红的村民打了一声招呼。 高高兴兴地带着陈清远回家去了。 第109章 永远觉得你瘦了 陈大竹离开大榕树后，还一路哼着在庙会上，听戏看戏时学到的小曲。 后面的陈清远看着自己老爹这个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他老爹真的是太可爱了！ 陈大竹在前面听到了儿子的笑声，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是继续哼着小曲一路回到了家。 他们两个刚刚进了小院的大门，就被在院子里玩的皮蛋看见了，立马抱住陈清远的腿大声喊道。 “爷爷，奶奶，大伯和大哥他们回来了，啊啊啊......” 陈清远被皮蛋的高声给震了个通透，不由得用手掏了掏耳朵。 接着，就把自己两个包裹让弟弟抱住，这才止住了震耳欲聋的高声贝。 林花儿听到声音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陈清远的面前。 丈夫和儿子都出门一个月了，现在是终于回来了。 但是，直接是越过了前面的陈大竹，来到儿子的身边，不停地问道：“脸又瘦了？是不是你爹没有好好照顾你？” 陈清远在考试后，可是吃了不少府城的美食。 在前两天回来之前，他洗脸的时候，还用打出来的井水照了照自己的脸，是比一个月前还胖了一些。 但是，不管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只要你争辩，最后永远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你瘦了。 所以，陈清远没有争辩这个瘦了，还是胖了的话题。 任由自己的老娘在说话，他不停地点头就对了。 这个时候，奶奶和爷爷，还有二叔，二婶，三个姐姐也从房间出来了。 一个个都是说着刚刚林花儿的话，不是说脸变瘦了， 就是手瘦了。 反正，就是一个月不见，就总有一处地方是瘦了。 而在一边的陈大竹，已经是习惯了，只要是和一起儿子出门，自己永远都是不受关注的那个。 只有等所有人把陈清远问候了一遍了，才会轮到他。 于是，陈大竹自顾地回到堂屋，放下包裹，自己给自己倒一杯水。 但不是说没有人不关注陈大竹，因为这个时候，皮蛋就被大人们给挤了出来。 于是，他有点小生气地坐在陈大竹的旁边，时不时就用小手戳一下陈清远的两个包裹。 小手戳着戳着，就突然闻到一股糕点的味道，顿时口水就流了下来。 但是，小的那个包裹怎么都打不开。 于是，眼珠转了转，就对着旁边在喝水的陈大竹。 “大伯，大哥这里有一股糕点味，你帮我打开看一看。” 陈大竹看了一眼，就知道皮蛋是想吃里面的糕点了，就把陈清远所有的包裹都拿了过来。 他是知道儿子买了什么糕点，是给大家一起吃的，于是就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裹。 这两个包裹都是陈大竹帮儿子弄的，什么东西放在哪个包里，他都是一清二楚。 从里面先拿出了木头雕刻成小老虎，递给了皮蛋，再从里面拿出一首漂亮的虎头鞋。 那双红黄色的虎头鞋出来的那一刻，皮蛋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虎头鞋的虎嘴。 就又立马把手缩了回去，生怕把这个漂亮鞋子给弄脏了。 于是，就小声地向陈大竹问道：“大伯，这个漂亮的鞋子是给我的吗？” 陈大竹笑着说：“肯定是给你了，咱们家就只有这个小皮猴能穿的下它了。” “大伯，这个鞋子上面的动物，和我手里拿着这个小玩具都是小老虎吗？”皮蛋兴奋地指着鞋子说道。 “嗯，他们都是小老虎，来，大伯，帮你穿上看看。” 陈大竹帮皮蛋穿上鞋子后，是刚刚好，不大不小。 皮蛋穿上虎头鞋后，坐在椅子上不停地看着自己的新鞋子，他已经忘了一开始自己是想吃糕点的事情了。 一会捂着嘴巴笑了一声，一会又是晃着小脚，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的新鞋子。 就连刚刚拿在手里的小老虎玩具，都放在了一边了，他的心神已经都被虎头鞋上面的图案给吸引了。 钱氏她们拥着陈清远一进到堂屋，就看见了不停晃摇着虎头鞋的皮蛋，立马就惊讶了。 “哎呦，这么漂亮的鞋子，肯定花费了不少钱吧，咱们乡下人也能穿上了，真好看啊。 ” 陈清远见钱氏这样说，解释道：“奶奶，这个鞋子是在庙会上套来的，不是花钱买来的。” 钱氏和其他人听到鞋子是不花钱得来，一个个都围着虎头鞋不停说着“真漂亮，真好看”。 就连老陈头都说不出挑剔的话来，也是说了一句，“这个鞋子很好看”。 就坐了旁边的位置上，继续拿着烟杆，抽他的大烟。 现在大孙子回来，他更加高兴了，一高兴，抽大烟就更加厉害了。 一高兴就想抽烟，一抽烟就更加高兴，这就形成了循环，解不开了。 而李大丫见自己的儿子，穿着村里小孩没有穿过的虎头鞋，心里高兴极了。 但是，她就是有些担心家里的其他人有意见，特别是怕陈清远有意见。 现在陈清远已经是秀才了，以后家里的人，肯定都是跟着陈清远生活才有盼头。 于是，就哄着皮蛋说：“儿子，咱们现在先不穿它，等到过年了，再穿上啊。” 说完话，就想把皮蛋的鞋子给拿下来，皮蛋见李大丫伸手过来，连忙把脚缩了起来。 大声说道：“我不要等过年了再穿，我现在就要穿上它。” 李大丫恼了，想直接硬来，结果皮蛋一溜烟跑到了陈清远的身边，躲了起来。 陈清远见这个情况，就笑着说道：“二婶，就是一双新鞋子而已，皮蛋穿上就穿上了，不用特地留到过年。” 这个时候的钱氏也说话了。 “老二家的，既然三毛说了让皮蛋穿这个新鞋子，就让他穿好了。” “就是一双鞋子，什么时候穿都是一样的。” 李大丫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她也不过是想做做样子，又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儿子的鞋子拿下来。 皮蛋见他娘都答应了，顿时围着大人们不停地走来走去。 时不时就得到大人们的一两句赞扬的话，就走的更加高兴了，还动不动就踢一下空气。 第110章 开祠堂拜祖宗 陈清远见自己的包裹都打开了，顺便就从里面掏出了在府城给大家买的礼物。 有爷爷的大烟杆、二叔的一罐茶叶、还有老爹的匕首小刀。 至于家里的女人们，上次已经买过礼物了，他则是拿出了各种各样的糕点，给她们尝一尝。 一旁跳来跳去的皮蛋，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自己想打开包裹的原因。 “嗷”的一声，立马就挤进女人们堆里面，拿起糕点就吃了起来。 而家里的三个男人，拿到陈清远送的礼物后，则是一个个笑开了花。 每个人的嘴里都是说着:“不要乱花钱，要省一点”。 但是手里的动作，却和他们说的话完全相反，摸着自己的礼物不松手。 其实，在府城的时候，陈大竹就知道陈清远有给自己买礼物了。 但是，他不知道茶叶和匕首小刀哪一个才是自己的。 现在礼物拿到手了，高兴的很。 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儿子送的礼物，一会他就要把东西收起来。 老陈头和陈大林也是高兴不已，他们两个不在意礼物的贵和便宜。 只要是陈清远送的礼物，他们都喜欢。 一家人吃过糕点后，就到准备晚饭的时间了。 在饭桌上，陈清远和家里人着重地介绍了一遍簪花宴上面的事情，然后其他的事就由老爹说了。 反正，他们两个在府城去的地方都是一样的，谁说不是说呢。 陈清远简单地洗个热水澡，缓解一身的疲惫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 陈清远听着家里大公鸡“喔~喔~喔”的声音醒了，但翻来翻去就是不想起床。 自己有一个月没有睡自己的床了，昨晚睡的真舒坦，太舒服了。 陈清远伸了好几个懒腰，才磨磨蹭蹭地起来穿衣服。 出来后，就见家里的女人们，正在打扫小院的角角落落，就连皮蛋都拿着一个小抹布到处擦一下。 不禁有些汗颜， 家里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就自己在屋里睡大觉。 “乖孙，你醒了，我去灶房把粥盛出来，粥现在还是热的。” 钱氏见陈清远起来了，放下手里的抹布就说道。 “奶奶，你做你自己活就好，粥我自己去盛就可以了。” 陈清远端着米粥在小院喝的时候，见男人们都不在家，就说道：“奶奶，爷爷他们去哪了？” 钱氏一边擦着窗户，一边说道：“你爷爷他是去村长家了，商量开祠堂和办酒席的事情了。” “你爹和二叔就去后山砍干柴了。” “哦。” 陈清远没有想到还要开祠堂，不过这些事情爷爷他们会做好，他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陈清远喝过粥后，也拿起一块抹布到处擦一擦。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陈清远刚刚擦过的地方，不到一会儿就干了。 等他们把家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擦过一遍后，老陈头和陈大竹兄弟俩也都回来了。 老陈头在堂屋喝了一口水后，就对着大家说道：“开祠堂的时间，定在明天的早上。” “村长已经去镇上，采买祭拜祖宗的三牲等东西了。” “而酒席，就安排在咱们家门口的这一片空地上，从后天中午就开始。” 钱氏听到地点就安排在家门口，就太高兴了，她就怕族老们把办酒席的地方，安排在祠堂面前。 于是，笑着说道：“那我们一会就把前面的杂草清理一下，好摆放桌子。” 老陈头对钱氏摆了摆手。 “清除杂草和平整地面，有村里的年轻汉子去弄，他们力气大，弄的干净。” “再说了，办酒席这种大事，怎么可能少了他们的身影。” 钱氏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烧一些茶水给他们喝。” 老陈头点了点头。 “茶叶就放多一些，不要小家气，让别人看了笑话。” 钱氏白了他一眼，“我都到这个年纪了，还用你教。” 老陈头咳嗽了一声，喝了一口水装装样子。 而陈大竹听到大后天就要开始了，拍着大腿。 “那我们今天就要去通知各位亲戚了，不然时间就赶不及了。” 家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每个人都有一堆的三姑六婆。 平时不联系，现在有大喜事了，就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堆亲戚要通知。 陈清远也在心里算了一下，好像他要通知的人也不少，首先第一个就是老师，然后私塾的同学们也要通知一声。 林晓师兄虽然去了县学，但是也要通知一声。 镇上书肆的黄掌柜也要通知，毕竟自己在书肆都抄书这么久了，黄掌柜也给了自己不少关照。 就算人家不来，自己理应也要去说一声。 至于，一起去考院试的黄国才和赵有才，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陈清远就和他们说了这个事情。 但是，黄国才自己也要办理这个，就说不过来了，就连赵有才也说自己有事情，也不过来参加。 于是，大家坐在堂屋商量了一下，谁去通知哪一些人，然后就出门了。 陈清远先是去一趟小河村私塾，然后再去林晓的家跑一趟。 而陈大竹要跑的地方就多了，不仅要先去一趟岳父家，还要给小妹通知一声，最后还要帮陈清远跑一趟镇上的书肆。 至于媳妇的大姐，就只能由岳父家去通知了。 陈大林要通知的人，不管是舅舅们，还是自己的岳父一家，刚刚好都在一条线上，不用来回跑了。 等他们一帮人把所有的人都通知了一遍，回到家都到傍晚了。 一个个的，都累的够呛！ 第二天，天微微亮。 陈清远就穿着秀才服，跟着家里人来到村中央的小祠堂门口。 这个时候，小祠堂面前已经站满了陈家村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在大声地讨论着。 “安静，都安静，今天是我们陈家村的大喜事。” “不管大家是不是姓陈的，只要是住在陈家村，都应该感到高兴。” “前两天我们村的秀才公，就从府城回来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开祠堂，拜祖宗。” 村长大声说完后，就见两个年轻汉子从他身边走出，各自拿出一大捆的爆竹丢在大家的面前。 第111章 女人也能上香? 立马吓得围观的村民连连往后退，刚刚有多想挤到最前面去，现在就有多想往后退。 “哎呀，你们后面的不要挤了，没看见前面的炮竹吗？” “你们这些龟儿子的，还要往前面挤，先让我退出去.......” “退后一点，再退后一点啊，这么大一捆的炮竹，烧烂我的衣服怎么办？” “就是，我今天特地穿了一身最好的衣服出来，可不能让它给我烧坏了......” ......... 村民们一边不停地说，一边不停地往后退。 陈清远看见这个情况，脸都要笑僵了。 他都不知道乡亲们，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真的是太好笑了。 等村民们退到了一定的距离，村长才叫那两个年轻人点燃了炮竹，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就响在陈家村的上空。 所有的人都死死地捂住耳朵，渐渐地鞭炮声就在小孩的欢呼声中，渐渐熄灭了。 还没等烟雾散去，旁边就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和村里的小孩抢起了地上还没有烧完的炮竹。 陈清远仔细看去，刚刚窜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家那个小皮猴。 陈清远看见皮蛋这个样子，就知道一会他肯定是少不了一顿打的。 出门的时候，二婶就叫他一会不要到处乱走，不要弄脏了虎头鞋...... 现在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陈清远都看见鞋子上面，到处都是黑色粉末了。 “嘿嘿，有人要倒霉喽！”陈清远有些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陈清远话刚刚落下，就看见二婶气冲冲地去杀到了皮蛋的面前，拧着他的耳朵，拉了回来。 “哎呀呀，娘，耳朵疼，我的耳朵好疼啊......”皮蛋龇牙咧嘴地叫着。 “我刚刚一直叫你一会不要去捡，你倒好，趁着我和别人说话的空隙，你一溜烟就跑了进去。” 李大丫听见儿子喊疼，不由得放松了手劲，但还是满脸的怒气。 “嘿嘿，我不是见小石头他们去捡炮竹了嘛，我忍不住。”皮蛋见耳朵不疼了，立马开心了起来。 “炮竹有你的新鞋子重要吗？你看看鞋子都脏成什么样子了。”李大丫指着他的虎头鞋说道。 皮蛋低下头，才注意到自己的新鞋子是东一块黑斑，西一块泥土的。 立马惊叫一声，放下手里的炮竹，就用手去擦。 结果是越擦越脏，刚刚还开心的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娘，鞋子更加脏了，怎么办呀？我明天还要穿它的。” 皮蛋哭丧着脸，望着李大丫说话。 “你说还能怎么办？凉拌！” 李大丫终于知道陈清远为什么经常说这个词了， 现在自己脑海里第一时间，也是出现这个词。 李大丫都要无语望天了，早知道今天就不给儿子穿这双鞋子了，都怪早上的自己虚荣心作祟。 就想儿子穿上虎头鞋后，让村里的大婶大娘们好好夸一下。 结果夸是夸了，但是李大丫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一会回去后，我给你洗一下，明天能不能穿上就看老天爷了。” “耶.......” 皮蛋是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他只知道鞋子有他娘出手了，明天又是漂亮的样子。 而在李大丫旁边的钱氏和林花儿她们，早在她母子俩说话的时候。 就把眼睛放到了站在祠堂外面，供桌前的陈清远身上了。 因为祠堂的大门太小了，村长担心围观的村民看不见他们，就把供桌抬到了门口空地上。 这个时候的陈清远，正听着村长的长篇大论。 从他们这一支在哪里起源，以前出过什么名人，又为什么来到这里，又经历了什么的困难，都说一遍。 就像老和尚念经一样，又臭又长，听的陈清远想睡觉。 陈清远在欲睡未睡之间，想到的只有一个事情，那就是村长不是谁都能当的。 就这个念经的功力，他们陈家村的村长非他莫属。 陈清远都怀疑以前的时候，他是不是靠这个，忽悠村里人拥护他当村长的。 最关键的是，他用眼睛扫了周围的村民，看见一个个脸上都是:“村长说的对，村长说的真好......” 可见，村长念经的功力，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好不容易见村长停了下来，陈清远赶紧听从村长的指示。 上香、烧冥纸！ 然后就立马退了出来，把位置让给其他的村民上香。 陈家村以前来这里建村子的时候，为了让所有人都保持同一条心。 所以，小祠堂里面，是放着好几个姓的祖宗牌位。 今天只要是陈家村的村民，都是可以上香。 特别是，平时的祠堂是不给女人进去上香的，但是今天因为供桌和香炉都在外面。 所以，村长和族老们就放开了条件，不管是妇人还是未出嫁的女子，都可以上三根香。 陈清远看见村里的有些妇人，眼眶都发红了，因为嫁到这里这么多年了，她们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上香。 陈清远突然觉得村长和族老们，变的有些可爱了起来，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在这里，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就连上香都是不行。 他们认为女人属阴，进了祠堂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所以，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只有村里的男人们才能进入祠堂，进行各种祭祀活动。 陈清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他从私塾回来路上，看见村长家的牛车上，大包小包堆满了东西。 应该有很大一部分的东西，就是今天所有人上香、烧冥纸之类的东西吧。 等所有的人，都上了香，烧了纸，已经到中午了。 老陈头见活动结束了，连忙请村长和族老们，去家里再商量一下事情。 明天办酒席的桌子和方位怎么摆？ 在哪个位置起一个简陋的厨房？炒菜、洗碗和安排哪些人上菜等等，都要再具体商量一下。 实在是，他们陈家村都有60户人家，大人加小孩子有300多号人。 自己家的小厨房，根本承载不了这么多的人一起干活。 明天还有一些亲戚和三姑六婆要来，还有大孙子的老师和同学们也要来。 而且，昨晚听大孙子说，明天可能还会有一些不请自来的人。 老陈头不算不知道，一算居然有这么多的人吃席，所有人加起来不得有几十桌酒席。 吓得他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 拜祖宗一结束，他就立马拉着村长和族老们到家里再商量一下。 第112章 酒席这天 等老陈头和村长、还有族老们重新定好具体的流程。 村长直接就出了老陈家的大门，他要先安排村里人把自己家吃饭的桌子，统统摆放好在空地上。 然后，再安排几个年轻人，去镇上采买一些村里没有的新鲜食材。 鸡和鸭这些活禽，最后在自己村里买就可以了。 至于大活猪，村里也有人养有，明天早上等杀猪匠上门了，再弄它也不迟。 老陈头看见外面忙忙碌碌的村里人，一时感叹起来。 之前他把办秀才酒席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场酒席，不仅要花人力物力财力，同时还要应对一些不请自来的乡绅地主。 不过也幸好，人力物力这方面，村里会帮上一把。 财力的话，有大儿子给的15两，加上家里本来的余钱，村里也给了几两银子，完全够用。 乡绅和地主这些人，明天也会有王夫子和大孙子招待。 ....... 转瞬间，就来到了办酒席的这天。 这一天，整个陈家村非常的热闹。 一大早，就不停地有三姑六婆之类的亲戚，从四面八方赶到陈家村。 陈清远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各种干活的声音，还有来自各种亲戚欢声笑语的声音。 拉开房门，就见外婆和舅妈们已经在小院了，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亲戚也来了。 黄氏一见陈清远从房间里出来，就笑着招了招手。 陈清远见外婆叫他，就小跑着过去，挨着黄氏的身边，说道：“外婆，我好想你啊，有没有想我。” 陈清远上一次见外婆还是在过年的时候，现在都过去三个月了，他是特别想念这个疼自己的小老太。 在这个世界上，疼他的老人就那么几个。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年纪还是太小了，平时家里人，也不敢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外婆家。 只有到了过年过节，他才能看见外公和外婆。 黄氏一脸的笑意，说道：“外婆我啊，也很想我们的小三毛，考试肯定吃了不少苦吧，瞧瞧脸都瘦了。” “嘿嘿，考试还好，我都变胖了，不信你捏一捏看看，上面都是肉。”陈清远说完，还把脸伸了过去。 黄氏轻轻捏了一下，真还都是肉，轻笑了一声。 坐在旁边的大舅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娘，三毛现在都是秀才公了，哪能随便捏脸蛋的。” “对啊娘，外甥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了，大庭广众之下捏脸不好看。”陈清远的二舅妈也附和道。 陈清远的大舅妈和二舅妈都是姓陆，今天一大早，就和丈夫带着孩子们，跟着林大虎和黄氏过来了。 刚刚她们还在感慨着，小姑子有了一个秀才公儿子，后面的生活就不一样了。 以前小姑子，刚刚嫁到陈家那几年，一连生了两个女儿。 后面更是几年都没有再怀孕，她们都担心的不得了，直到后面生了陈清远才放心下来。 黄氏听到两个儿媳妇这样说，再伸手捏了一下陈清远的小脸。 “我是他的外婆，捏一下脸怎么了，小的时候，我还看见过外孙的小鸡鸡呢。” “哈哈哈......小鸡鸡........” “说的不错，就是考上秀才公了，也还是黄妹子的外孙。” “哎呀，你们看秀才公的脸，都红了。” 一众亲戚，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调侃着陈清远。 这种机会可不多，要不是秀才公的外婆在，她们这些远房亲戚，还不太敢这样说呢。 陈清远听到外婆的话，还有亲戚们的调侃，脸就更加红了，他都感觉快要冒烟了。 外婆说的话和她娇小可爱的外形太不符合了，一定是受到了外公的影响。 一定是这样的，不会错的，陈清远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陈清远深呼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外婆，外公和舅舅他们呢？是还没有来吗？” “他们呀，也都来了，都在外面的桌子坐着和人聊天呢，你要找他们的话，出门左手边就能看见了。” 陈清远心里一喜，但是脸上一点不显露出来。 “嗯，那我洗把脸再出去。” 黄氏笑呵呵的:“出去后，记得去外面的厨房吃点东西，不要饿出病来。” 陈清远应答了几句。 “我知道，和外公打了招呼，我就立马去吃。” 陈清远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和还在聊天的亲戚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小院。 出了小院，外面是热火朝天的，到处都是人。 有来帮忙洗菜、洗碗的妇人，有整理酒桌的年轻人，有在新厨房干活的中年男人。 今天真的是，村里只要是能帮得上忙的，基本上都过来了。 就连陈林玉这个小童生，都坐在桌子旁边当起了记礼的人。 陈清远走近一瞧，嘿呦！！ 来帮忙的村民们，也不是空着手过来，都是提前把礼物送到了。 有送六个、八个鸡蛋的，有送一把青菜的，有送半斤、八两肉干的，还有的是包上几文钱红包的....... 陈清远看了一眼记账的本子后，就不感兴趣了。 突然想起自己起床后，还没有看见自己家的人去哪了。 于是，仔仔细细扫了一圈，终于看见他们在哪了。 爷爷是在和外公等一帮男亲戚在聊天，老爹和二叔在厨房搭把手，干活。 奶奶则是带着娘亲、二婶还有姐姐们在择菜。 至于皮蛋，人太小了，他扫了一圈，都没看不清楚在哪个角落。 陈清远径直朝外公走去，向各位长辈们问好后，就跑进了昨天才搭好的新厨房。 连忙让老爹给自己盛一碗猪杂粥出来，自己真的太饿了。 陈清远看了一眼大锅，粥里面不止有猪杂，还有粉肠、瘦肉、再撒上一点葱花，就真的是太香了！ 陈清远一连喝了两大碗猪杂粥，坐在凳子上摸着肚子消化食物。 等肚子摸舒服了，也看见老师带着一帮同学过来了。 陈清远连忙走过去行礼，和王夫子简单问候了几句，就带着老师他们到记礼的地方。 等礼都记好了，陈清远又带着他们找了个没有人坐的桌子，先安顿下来。 第113章 不想自取其辱 王夫子刚刚坐了下来，就看见自己徒弟的爷爷就走了过来。 让身边3个学生在位置上坐好，自己就自动迎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说:“大柱兄弟，好久不见了。” 老陈头拉着王夫子的手，笑着说道:“是的，我已经有2年没见夫子了。” “我家大孙子这次能考上秀才，多亏了王夫子的细心教育。” 王夫子连忙说道:“不敢当，陈清远能考上秀才，都是他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与我没太大关系。” 陈清远这个时候，还没有走开，听到老师的话。 立马上前一步。 “弟子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老师的功劳，没有老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我。” 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更何况，王夫子当了自己的老师后，不说什么事情都顾着自己，至少在学业上帮助了自己非常多。 最开始是，把后续读书的书籍免费送给自己，然后把毛笔、砚台免费送给自己。 再到最后，每年的束修也不用自己交了。 甚至，连县试、府试、院试的报名、找秀才作保等等流程，都是老师帮自己安排好。 这还没有算上，平时老师对自己的谆谆教导。 所以，在陈清远看来，王夫子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了。 老陈头也点点头，说道:“大孙子说的太对喽，没有王夫子的细心教导，怎么会有今天办秀才宴的一天。” 王夫子脸皮有些薄，被陈清远爷孙两个说得脸都红了，用袖子扇了扇风。 但还是继续坚持着。 “老夫只是做到一个老师应该做的责任。 “再说了，老夫只是一个童生，陈清远的秀才功名，都是他日日夜夜不断努力换来的。” 老陈头可不管王夫子童生不童生的，以前他们一家可是连私塾都没有进过。 还是在送陈清远去进学了，才第一次踏进私塾的大门，当时的他们想的是先读几年书，好到镇上找个轻松的工作。 哪里会想到，有今天宴请所有亲戚和村民的事。 这种光宗耀祖的事，以前只敢在梦里想想，还是一做就惊醒的那种。 于是，老陈头拉着王夫子到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夫子，我只是一个庄稼汉，不懂哪些大道理。” “反正我孙子是你的徒弟，他能有今天的成绩就是有你一份力。” “他考上秀才，这叫什么？叫什么了.......” 陈清远见爷爷说半天都说不出来这个词，连忙补上后面的话。 “爷爷，是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陈头一拍自己的大腿，指着陈清远说道:“对，就是这个了，我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个。” “还有你不要在我们眼前晃悠了，你去旁边招呼一下学堂的同学们，我还要和你的夫子再说一会。” 老陈头见陈清远还在他们的身边，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陈清远撇了撇嘴，自己的爷爷最会这招了。 把人嚯嚯完了，觉得别人没有用了，就立马丢到一边。 老陈头见陈清远还站在旁边，一步都没有走动，就瞪着双眼。 “怎么？还不走，还要我请你走吗？” 陈清远连忙说:“好的，爷爷，我现在就走了。” 王夫子见自己徒弟和他爷爷拌嘴，也觉得很新奇，看的是津津有味的。 老陈头见陈清远终于走了，转过头就说:“哈哈.....让王夫子您看笑话了，平时我们不是这样相处的，哈哈哈......”说完还干笑了几声。 王夫子连忙说道:“不碍事，这样还挺有意思的，我家.......” 陈清远走到几个同学的身边，扭过头看，见爷爷和王夫子是有说有笑的。 然后，一屁股坐在小胖子旁边的位置上，见小胖子不停的磕着瓜子。 就从他的面前拿走一大半瓜子，自己也嗑起来。 现在的时间还早，离中午酒席开始还有一个半时辰呢。 远一点亲戚还没有到，连小姑还有大姑妈她们都没有到，陈清远先嗑一会瓜子再说。 “哎～哎，我就抓了一点点瓜子，都被你拿完了。” 王春生见自己面前的瓜子被陈清远拿走了，连忙控诉。 “你少吃一点这种东西，你太胖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陈清远睁着大眼睛说道。 “不吃才是对身体不好，我去陈林玉记账的那个木盆再抓一点，就这么点东西，都不够我吃两口。” 王春生永远都是行动派，话刚刚落下，人就已经走老远了。 陈清远见小胖子走远了，大声喊道:“胖子，再抓多一点啊，咱们这里好几个人呢。” 和陈清远坐在一桌的王志明，鼓起勇气。 “陈清远，恭喜你，恭喜你考中秀才了。” 陈清远没想到在几人中，居然是王志明最先开口，放下手里的瓜子。 笑着说:“谢谢了，你也要努力了，府试就准备来了。” 王志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谢谢，我会努力的。” 王志明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和陈清远竞争的念头，他自己连府试还没有通过，人家就已经是秀才了。 再比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爷爷知道陈清远考上秀才的那一刻，王志明是能感受到爷爷是很开心的。 爷爷一辈子都没有考上秀才，现在自己的徒弟考上了，也算一种另类的实现了。 就冲这一点，王志明也不想和陈清远争下去了。 陈清远看见王志明对着自己笑，觉得奇怪了，这个小子不是最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的吗？ 现在怎么还对着自己笑，不会是看见自己考上秀才了，脑子出现问题了吧？ 于是，用手在王志明的面前晃了晃，有点担忧了。 “你没事吧？” 王志明一手拍掉在自己晃悠的手，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 “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情。” 陈清远见王志明又变正常了，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是最好哒。 第114章 物是人非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好王春生去而复返，用手棒了一大把瓜子和花生回来。 “哎呀，毛子，你快让一让位置，东西就要掉出来了。”王春生火急火燎道。 陈清远赶紧挪了一下位置，让王春生先把瓜子和花生放到桌子正中央。 “呼～呼！” 王春生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就一屁股坐在陈清远的身边。 陈清远不动声色地再挪了一下位置，“啧啧”了两声。 “胖子，看来你不仅胖了，还很虚，就这么一点点距离，就满头大汗了。” 王春生白了陈清远一眼。 “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难怪只有我才能忍受得了你的嘴。” 陈清远翘起了二郎腿，呵呵一声。 “那是他们不识货，你没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这种话吗？” “你见我挤兑过陌生人吗？不熟的人，我都懒得理他们。” 王春生没好气道:“对，就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不懂你的好，行了吧。” 陈清远吃了一粒花生米，开启了滔滔不绝:“那不是，不是我说啊.......” 一旁的王志明和林晓，不由的眉毛一跳，他们两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奇奇怪怪的话。 都在心里不停腹议:“合着只要是你熟悉的人，就使劲挤兑啊，真的是歪理一堆。” 王志明也对陈清远的歪理无语了，连瓜子都变的难啃了一些，见陈清远的嘴巴还在不停地说。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说的这么起劲。” “我刚刚远远地就看见了，你们又是笑又是动作什么的。” 王志明剥花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但只是看了一眼陈清远，就又装作没事人，继续慢慢剥着剥了一半的花生。 陈清远见另外一位主人公没有说话，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没说什么，我们就是随便聊了一下学习上面的事情。” 王春生听到说是学习上的事，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谁叫当初他们五条友，就只有陈清远走的最快，现在是只有他考上了秀才。 王志明向陈清远请教一下方法什么的，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因为自己就是经常这样做的，别人也这样做，他是觉得太正常了。 陈清远想到，既然说到了学业上的事情，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和同桌聊过了。 于是，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说道:“胖子，你最近学的怎么样了？四月份的府试有把握吗？” 王春生连忙擦了一下嘴巴，洋洋得意起来。 “那还用说，这段时间我和王志明可努力了，王夫子都对我们夸奖了。” “王夫子还说我俩，只要在考场上保持住这个水平，就肯定不会出现问题。” 陈清远把刚刚丢进嘴里的花生咽了下去，高兴道:“那就太好了，我在这里先提前恭喜了，希望你俩这次考试能顺顺利利。” 而在一旁一直嗑瓜子的林晓，也说道:“我也提前先恭喜你们了，希望你俩府试之旅一切顺利。” 王春生大嘴一笑。 “嘿嘿，有你们的吉言，我和王志明一定会顺顺利利的，你们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王志明比王春生要正式一些，站起来拱了拱手。 “志明，在这里谢过大家的吉言了。” 陈清远和林晓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王志明身为王夫子的亲孙子，又是家里一帮孙子里面，读书比较行的，自然从小的一举一动，就受到王夫子手把手的教导。 王志明日常的各种行为和说话，也都会不由自主地带着王夫子的方式。 陈清远也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王志明小小年纪就带着一种老年人的味道，让陈清远在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说什好。 唉，可能等王志明长大一些，叛逆期到了，就自然而然，就会回归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吧。 幸好自己拜师的时候，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然陈清远想着，自己可能会是王夫子三号吧！ 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清远一边慢慢剥着花生，一边慢慢在心里想着。 而坐在陈清远旁边的王春生，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他和王夫子家是亲戚，自己从小看着王志明就是这个样子，他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好。 突然，王春生有点感慨起来，对着陈清远道:“毛子，要是在那边记礼的陈林玉，现在也坐在这里，就很像咱们以前在学堂一样了。” “以前和咱们一起入学的同学们，这几年一一都退学了，现在还在继续科举的，就剩下咱们这几个人了。” 陈清远也有些感慨，觉得嘴里的零食都有点索然无味了，放下手里的花生米。 幽幽道:“是啊，我还清楚记得以前那个中午，大家都在前院一起说着徭役的可怕。” “那时候，大家都在幻想着考上童生或者考上秀才的未来，现在才不过几年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王志明和林晓也怔然了。 是啊，那个时候的他们，也在场。 那时，听着大家就想考一个童生开一个小私塾，为家里减轻负担，或者是考上秀才后的各种好处。 现在才过了短短5年，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昔日的同学们，小小年纪，不是去了镇上找活计的，就是去了县里投奔亲戚了....... 陈清远的心里也在想着，大家出了私塾后，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了。 真的是应了上辈子那句话，每一个人都只是陪你走一段路，走着走着，就会突然不见了。 接下来你的路上，又会重新遇到新的朋友，但也是陪你一段路，走着走着，朋友又会不见了。 你的路程，就这样不断循环往复着，直到人生走到尽头。 而此时，被四人说着的陈林玉，就像和大家有了心里对话一样。 这个时候，也是穿过重重人群，和大家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下就又重新投入到记礼的事情中。 现在离酒席上菜的时间，也就剩下半个时辰了。 这个时候，村里不用来帮忙的人家，也陆陆续续提着礼物来了，还有一些比较远的亲戚们也都来了。 突然，最外面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陈清远他们站起来看了看，原来是有一辆青色的马车，停在了最外面的空地上。 第115章 未来亲家来了 只见坐在马车最前面的小厮，伸手撩起帘子。 就从里面走出一个40岁左右，面白无须，带着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 接着，又从马车里面，走出一个17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双手提着几包点心和一些不知道的礼物。 最后，出来的是一个30多岁的美妇人，还拉着一个几岁大的小男童。 四人出来后，小厮还钻进了马车，从里面抱出2匹平滑光亮的细麻布出来。 四个人都是穿着一身细麻丝纺织而成衣服，看穿衣打扮不是地主，就是有点钱的人家。 围观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是摇摇头，谁都不认识从马车下来的四人。 一时之间，村民们都没有靠近，只是在窃窃私语。 而也在围观队伍中的王大娘，见大家都不认识新来的这四人，就挤开人群，小跑到离她最近的陈大竹身边。 对着还在招呼亲戚的陈大竹，大声说道:“大竹侄子，最外面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了几个人。” “瞧着就和咱们不一样嘞，你快过去看看吧。” 陈大村看了四周，见老爹还在和王夫子聊天，而更远一些的儿子，则是和自己笑了笑。 这下他就知道了，来人肯定不是那些乡绅，不然儿子肯定叫上王夫子一起去接待了。 而不是，示意自己过去招待。 于是，和身边的亲戚们说了一声，就和王大娘快步走到了最外面。 出来一看，原来是自己未来的亲家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高兴道:“富贵兄弟，你们来了啊，快快进来，酒席还没有开始呢。” 朱富贵哈哈一笑，说道:“这次我们一家四口，都来给秀才公道喜了，希望不要怪我们来慢了。” 陈大竹也是哈哈一笑。 “没有慢，来的刚刚好，里面请，到里面的桌子上先喝一点茶水。” 朱富贵没有进去，而是让开了一步位置，先让大儿子给未来的岳父道喜。 朱有贵赶紧上去两步，说道:“大叔，有贵给您道喜了，恭喜清远弟弟考上秀才了。” 陈大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朱有贵，以前觉得未来女婿挺好的，现在心里突然有些不舒坦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拿大砍刀砍一些东西。 当然了不是砍人，而是砍一些死东西。 朱有贵也感觉到有点怪怪的，特别是看见陈大竹紧绷着脸，心里就有点发毛了。 于是，就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呵呵，大叔，我这次带了一些点心给大家，还带了一套文房四宝给清远弟弟。” 陈大竹也觉得气氛有些怪，笑了笑。 “你有心了，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陈大竹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了起来。 这不就是，自己以前娶陈清远他娘的时候，老岳父对着自己来的那一套吗？ 以前自己娶媳妇的时候，遭受什么待遇，现在的自己，也要这样对待朱有贵才行。 不能让他觉得这么轻易，就能娶到老子的女儿，于是立马就把笑脸收了回去。 陈清远要是在这里看的话，一定会说。 “老爹你自己淋过雨，就要扯破别人的雨伞，让别人也感受一番被雨淋的感觉。” 朱有贵见未来岳父，一会面无表情，一会是笑眯眯的，一会又是皮笑肉不笑的。 汗毛都竖起来了！！ 旁边的朱富贵活了40年，看到这一幕，就知道是未来亲家心疼女儿的表现了。 朱富贵看见大儿子的待遇，不仅不开心，反而要开心死了。 未来亲家现在越是这样，就说明他越重视大女儿。 后面他们家要是有什么困难了，陈大竹肯定不会看着大女儿吃苦，一定会让陈清远搭一把手的。 于是，朱富贵笑的更加开心了。 连忙帮自己儿子解围，笑着说道:“大竹兄弟，我们先去记一下礼，一直站在这里，也不太好。” 朱有贵见老爹帮忙说话了，也赶紧附和着。 陈大竹对着人群挥了挥手。 让围观的村民给出一条路出来，就带着朱富贵一行人往记礼的地方走去。 见陈林玉把礼物统统记好，陈大竹就又带着未来亲家到一张空桌安排下来，就又去招待别的亲戚了。 一旁围观的村民，见陈大竹这么细心招待这几个人，立马四处打听。 不一会儿。 就被村民打听到了，个个议论纷纷。 “原来是大喜的未来夫家啊！怪不得陈大竹要这样招待了。”王大娘很有感触道。 “是啊，之前就听说大喜准备嫁到镇上，现在终于看见她未来的丈夫是长什么样了。”一个小妇人附和道。 “对啊，还是镇上一个小地主的大儿子，嫁过去后，大喜享大福了。”一个妇人酸唧唧的。 “哎呦喂，大喜不仅有一个秀才公弟弟，未来还有一个不错的夫家嘞。”另一个妇人有点感慨道。 .......... 而另一边的朱富贵，看着陈大竹忙碌的身影，也不禁感叹起来。 其实，自己前两天，就知道陈清远考中秀才了，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朱富贵是非常高兴的。 幸好，去年他就让李翠花媒婆上门提亲了，不然这门亲事不一定轮到他家。 不见得，之前他也让李翠花媒婆，去镇上的李秀才家打探过消息。 结果，媒婆带回来的消息是，李秀才说自己的二女儿还小，还不着急，要再留几年。 朱富贵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有些失笑了。 住在龙门镇有点钱的人家，谁不知道住在城东的李秀才，前不久就在酒席上，说自己的二女儿到适婚年龄了。 而自己让媒婆上门打探一下信息，就又是另外一副说辞。 无非就是嫌弃他的大儿子腿有点瘸罢了。 现在看看，他的大儿子过几个月就要娶到秀才公的亲大姐，还是年纪这么小的秀才公。 说出去，谁不羡慕他老朱家，说不定过个几年，他可能还会有一个举人的亲家。 朱富贵坐在凳子上，不禁得意起来，自己真的是太有眼光了。 第116章 乡绅地主的到来 不过，还是自己的儿子最有福啊。 一生下来，就有了自己这个充满智慧的父亲，现在还即将有一个秀才公做小舅子 不止有福，还好命！ 在他们龙门镇上，秀才就是地位最高的那批人了。 只要自己的大儿子，好好对待未来儿媳妇，就不怕有人搞他。 想当初，自己可没有这么好命。 那时候，不仅天天去跑货，还差一点丢了性命。 朱富贵越想越心酸。 不过也还好，自己还有一个漂亮的媳妇，嘿嘿嘿！ 于是，朱富贵偷偷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媳妇的小手。 陆氏觉察到丈夫的小动作，也不挣脱，就是微微一笑。 朱富贵被陆氏的微笑晃了晃神，媳妇的笑容还是这般漂亮，不愧是让当初跑货的自己，一见就钟情了。 一跑完货，立刻马上就让媒婆去桃花村提亲了。 说起来，媳妇和秀才公的舅妈们还有点关系，她们之间还没有出五服呢。 说不定还能去套套近乎，朱富贵在心里想道。 陆氏没有觉察到丈夫的异常，而是看着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朱有贵道。 “儿子，今天来参加酒席，你觉得怎么样？” 朱有贵身体一紧，挠了挠头。 “儿子感觉都挺好的，就是未来岳父好像对我有意见。” 陆氏淡淡一笑。 “这个不要紧，不过是未来亲家公不舍得女儿，你们成亲后，一切就好了。” 朱有贵到底还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年轻，似懂非懂地说道。 “好的，儿子听娘话的就好.......” 朱富贵接着陆氏的话，说了下去。 “儿子，今天的机会很难得，你要好好在秀才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朱有贵重重地点了点头。 “爹，我懂得的。” 陆氏和朱富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睛里的笑意。 他们的儿子除了腿有点小问题以外，一切都是最好。 不仅能管好糕点铺，还孝顺父母。 陈晚秋嫁进来后，儿子也肯定会是一个疼爱媳妇的男人。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大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只要他们小夫妻好好生活，不愁秀才公看不到自己儿子的好。 而另外一边的陈清远，见老爹已经安排朱富贵一家人，就放下心来。 但是，陈清远也没有得悠闲多久，就被王夫子叫上一起去接待客人了。 因为随着朱富贵一家人到来后，就陆陆续续有坐着驴车、马车的小地主和读书人来了。 每来一辆车，村民就围观一次，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马车和驴车来陈家村。 现在是除了帮忙的村民外，其他的村民都是站在最外面看热闹了。 一边看，还一边嗑着瓜子小声议论着。 中国人永远是哪里人多，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来看，永远有热闹一起看的那种。 看见又是一辆驴车从外面驶来，停在了空地上。 等陈清远和王夫子上前把人接走后，村民又是引起一阵阵的议论。 “哎呦，好多驴车和马车啊，刚刚来的是第几辆了？”一个刚刚到的村民问道。 “应该是第12辆了吧？”一个围观了有一会儿的村民，数了数道。 听到这个回答，村民立马惊讶了。 “这么多？现在还没有到开席的时间，那不是说一会还会有人来。” 旁边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也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地主老爷和童生老爷，陈大柱家果然不一样了啊。” 王大娘听到自己邻居的话，一边把瓜子磕的飞起，一边用嘴巴大声说道。 “那不然呢？你以为三毛的秀才公是白考的啊，秀才公也叫秀才老爷的！” “人家现在不仅有免税田40亩，去见知县大人还可以不用下跪，身份不一样了啊。” 满脸褶子的老头，喃喃私语道:“是啊，身份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其实王大娘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才短短几年的过景，就凭三毛一个人的力量，就把老陈家从泥潭里面拉了起来，真的是不可思议。 不只是王大娘是这样想，在场围观的村民也是一样的想法。 之前，在陈清远考中秀才那两天，他们虽然心里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大家都不愿意把它摆在明面上。 一个个都觉得，陈清远考中了秀才又怎么样。 还不是住在村里，家里人还不是照样天天去田里干活，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现在看见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和驴车从外面赶来。 又从别的村民口中听到，来的人都是附近村庄或者镇上的小地主。 又或者都是一些童生和秀才之类的读书人。 而且每个人送的礼，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就没有少于2两的，多的高达10两之多。 这就让陈家村的村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老陈家是真的起来了，还是靠着陈清远去读书拉起来的。 要知道，村民们一家几口人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地伺候着地里的庄稼，每年剩下的钱不过是2两。 有的时候，还没有2两银子呢。 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人的红包，就抵上自家一年的努力了。 这不得不让村民感慨万分。 但是村民们的议论，都没有让陈清远停下一下脚步。 因为刚刚接待完隔壁村的王地主，就又听到村民大声说，又来了一辆驴车。 陈清远和王夫子对视一下后，自己不禁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就一个小小的秀才，就让这么多的乡绅地主来参加酒席。 自己刚刚数了一下，都接待了20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了。 虽然，大部分都是附近村庄或者镇上小地主，但是不妨碍陈清远接待到心累了。 王夫子一边慢慢走，一边拍了拍陈清远的后背，让徒弟顺一下气。 “挺过今天就好了，咱们读书人盼的不就是今天吗？给为师打起精神来。” 陈清远吐了一口气后。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接待这么多人，是真的累。” “不止身体累，心更加累。” 王夫子摇了摇头，有点哭笑不得。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你的年纪还小，长大一些就好了。” “而且，现在你看看来的这些人，他们是上赶着来送银子，即使心里不高兴，那不也是带着笑容来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 确实不管是小地主还是童生和秀才，一个个都是带着笑容来的，就没有一个是苦哈哈来的。 第117章 未婚小伙子 王夫子见陈清远把自己的一番话，听了进去， 就继续说道。 “所以徒弟啊，你现在是感受到了秀才的分量了吧。” “虽然秀才只是最低的功名，但是拿到了，就代表着你是进入了士大夫的那一阶层了。” “再说了，你现在还不到12岁就是秀才了，谁也说不定你后面会不会考上举人。” 陈清远听到这里后，突然心里感觉到不那么累了。 于是，笑了笑。 “听了老师的一番话，弟子感觉好多了。” 王夫子摸了摸自己有些斑白的胡须，高兴地笑了笑。 虽然自己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但是他的徒弟考上了，这怎么不算一种另外的实现了呢。 他还希望陈清远能继续走下来，最好是在他有生之年，能看见徒弟考上举人就更加好了。 陈清运回了老师的话后，快步走在了最前面，先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 这次坐驴车来的，正是镇上书肆的掌柜和店小二，都是他熟悉的人。 陈清远连忙迎了过去。 “黄掌柜，还有刘小哥，你们来了，快到里面坐，我们的酒席过一刻钟就要开始了。” 黄掌柜笑呵呵道：“我们两个还没有给秀才公道喜呢，恭喜您高中了。” 刘小哥也是大声说着话：“恭喜陈清远高中秀才，恭喜您成为秀才公了。” 陈清远见他们这么生份。 “不用带上尊称，大家都是认识几年的人了，之前你们也照顾我很多。” 黄掌柜收起来了笑容，说道：“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你读书以来，这么多年最高光的日子。” “平时可以随便聊，随便说，但是今天就不行了，尊称是给您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汗水的，它们值得。” 陈清远见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没有再说什么扫兴的话。 就说了一个“请”字，就带着两人进到里面。 跟在后面的王夫子，见陈清远这个样子，就更加高兴了。 觉得陈清远这个样子才是对的，毕竟今天的酒席上，陈清远才是那主角，他就应该是享受今天的荣誉才是。 而不是，觉得人情世故是一件麻烦事，更不应该是心累的事情。 不然，后面陈清远考中举人或者是进士了，还怎么在官场上生存。 要知道，在南临朝，举人就已经是具备了做官的资格。 一旦考上了举人，进，可以到京城参加会试，以求得更进一步的机会。 退，也可以向朝廷申请担任官学的教职，或者是候补一些偏僻的知县等官职。 在王夫子的记忆中，他们林安县的县学，就一直是由2名举人在负责着。 走在前面的陈清远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点点不一样举动，就让自己的老师联想了这么多。 眼看着，时间就要一点点到中午了，酒席过几分钟就要开始了。 外面也已经再没有来人了，陈清远才坐下来休息一下，接过三姐的茶水一口闷了下下去。 三喜看见陈清远一直招待客人，就心疼。 “慢一点喝，现在又没有人来了，慢慢喝也是一样的。” 陈清远把碗放回到桌子上，笑呵呵的。 “我不是渴的厉害嘛，下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对了三姐，皮蛋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今天这么多的陌生人，小心有拍花子浑水摸鱼。” 三喜又把陈清远的碗，重新装满茶水， “他和大姐在小院里面呢。” “今天不是未来大姐夫来了嘛，奶奶就交代大姐在小院里面陪外婆她们。” 陈清远“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虽然大姐和朱有贵已经有了婚约，但到底还是没有成亲。 今天又有这么多的外人在，肯定是不能随随便便见面，不然容易让人说了闲话。 把大姐放在小院的酒席上也好，亲戚们的那几张酒桌都是安排在小院里面的。 重要的是外婆、外公、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他们都在，大姐也不会无聊就是了。 随着正中午的到来，来参加酒席的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陈清远是和自己家人，加上老师坐在首桌。 旁边一点就是朱福贵一家，秀才和童生这些读书人。 再后面一点，坐的就是小地主和里正之类，再远一些就是陈家村的村民们。 陈清远从自己的位置看了过去，好家伙，真的到处都是人头。 在心里大概数了一下，小院里面的酒席加上外面，约摸着坐了40几桌。 随着所有人坐好，一盘盘装好的菜，就被村里一个个小伙子端了过来。 最开始是鸡、鸭、鱼、猪肉的荤菜，单单肉菜就有6盘。 最后面上来的是，两盘青菜、一碟凉菜、外加一盆排骨萝卜汤。 也是寓意着十全十美。 村民看着荤菜不停地端上来，一个个都兴奋了，都是平时家里不太舍得吃的肉菜。 但是只要一端上来，村民们就你一筷，我一筷子就光盘了。 实在是，大家难得吃一次这么丰盛的油水，不抢快一点，就只能看着光秃秃的盘子了。 陈清远在吃了一口菜后，看着这些端菜少年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 而且，年纪都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一个个都是15到17岁左右，还都是没有结婚的。 在他们陈家村，只要是喜庆的酒席，端菜首先就是安排这些未婚的来干活。 谁叫他们陈家村也是比较穷的村子，小伙子成亲都是很困难。 年轻的小伙子端着菜上来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另外的相看大会。 毕竟，在古代交通不方便，又没有什么可以通话的工具。 参加酒席的时候，说不定这个大婶，那个大娘，看见这个端菜的小伙子，长得不错或者是觉得他干活利索，又或者是看见他长了一身的肌肉等等。 就想把自己的女儿，或者村里的女孩子介绍给他了。 这已经是有过不少例子了，基本上都是配对成功的。 毕竟，大婶、大娘的眼睛就是尺，看人的眼光一向准的可怕！ 所以，在陈家村的酒席上面，端菜的工作就一直是由未婚的小伙子来负责。 除非，你家的小伙子还不想成亲，那就不用来占位置了。 第118章 另找老师? 伴随着酒席渐渐进入尾声，陈清远和家人们站在空地上一起，目送着客人离开。 在陈清远把外公外婆这些亲戚送走后，现场就剩下王夫子和小姑这两波客人了。 王夫子还没有走，是因为他还要和陈清远说一些话。 而陈小巧也没有走的原因，是因为钱氏还要和自己的女儿再说一下悄悄话。 陈清远和家人说了一声，就和王夫子往旁边走了几米，确认这个位置其他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才停下脚步。 就慢慢说道：“不知道老师是要和弟子说什么话？这个位置其他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了。” 王夫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陈清远，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胡须，就说道：“清远，你现在已经是一名秀才公了，为师已经是教不了你科举上面的东西了。 接着嘴巴顿了顿，说道：你要不就去拜一个名师，好好重新梳理一下所有的知识，为师是不想耽误你的未来啊。” 陈清远没有想到说的是这个事情，就摇了摇头。 “虽然老师教不了我接下来的知识，但是一日为父终身为父，我不可能再找一个人拜师了。” 王夫子听到陈清远这样说，立马着急了。 “你只有找一个名师再好好梳理一下以往的学识，才可能走得更远。” “难道你不想考中举人？不想高中进士？不想做官吗？” 陈清远抬头看了看天空，不急不缓的。 “想啊，怎么不想，经过考上秀才后的种种事情。” “我才发现，原来我内心的欲望是这么大，我不止想考上举人，还想考中进士，还想去看看金銮殿是怎么样一个金碧辉煌。” “我知道我想的有点太多了，但是这不就是我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想法吗？” 王夫子也是第一次听到陈清远的心里话，但是他是相当理解陈清远的话的。 谁没年轻过，以前在20岁刚刚考上童生的时候，还幻想着考上秀才，考上举人，考上进士的场景呢。 更加不用说，陈清远这般小的年纪就考上秀才了。 不说是他们林安县有史以来最小年纪的秀才公，那也是排在最前面的。 不然，你以为今天为什么这么多的不请自来的人参加酒席，不只是看陈清远考上秀才，还因为陈清远的年龄小。 在科举上年龄小就是优势，乡试一次考不过，还可以考第二次......第n次。 而不是想到了20岁，30岁才考上秀才的，不仅仅要面临着养家的负担，还因为着年纪越大，记忆力就越不好。 于是，王夫子就继续说道：“既然你有这样的志向，就更加应该重新找一个名师了。”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拜过一个老师的事情。” 陈清远笑了笑，“老师，我拜你为师，也有很多人知道的。” “首先就是学堂的同学们，其次就是陈家村的村民很多人也知道这个事情的。” 王夫子狠了狠心后，说道：“那我就在孔圣人的画像前面，重新把当初收的拜帖和六礼退回给你，自愿解除了师徒关系。” “这样就算有人查，也知道是咱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是解除了。” 陈清远听完这个话，眼睛都瞪大了。 还有这种骚操作的，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但还是摇了摇头，坚持着。 “还是不了，我陈清远在科举上面就认您一个老师，其他人我不可能再拜了。” “再说了，老师您太瞧得起弟子了，我一个读书平平的人，名师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啊。” 陈清远自己说完，都失笑了。 王夫子还是不想放弃。 “那总要试试才知道结果，不试一下，怎么就知道没有人想收你做徒弟。” 陈清远摆了摆手。 让老师还是放弃这个念头，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是一清二楚的。 王夫子见陈清远还是没有同意这个想法，就只能连连叹了几口气。 罢了，罢了。 要知道自己在参加酒席的这两天，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辅导，不停地安慰自己。 想着徒弟离开自己后，会走的更远，没想到自己把这个念头定下来。 当事人却没有同意，自己也只能做罢了。 陈清远见老师不停地叹气，觉得有些好笑，这样搞得自己像一个渣男一样。 但是陈清远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笑的。 笑出来了，估计老师会打自己一顿。 于是，只能拍了拍脸，让自己静下来。 然后，对着还在叹气的王夫子，笑嘻嘻说:“老师，您不要提叹气了，叹气多了更加容易老的。” “您应该高兴才是，有我这个一心一意的弟子。” 王夫子瞪了陈清远一眼。 “高兴你个头，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下这个决心，这两天是吃不好睡不好。” “早知道你是茅坑里面的石头，但是没有想到是又硬又倔，真的是要气死我了。” 陈清远立马扶着老师。 “都是弟子的错，是我不想另拜他人为师，以后是怎么样的，我都认了。” 王夫子见陈清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只能任由他扶着自己上了牛车，带着一起来的学生回家去了。 陈清远看着王夫子一行人慢慢走远，就转身回了家里人的身边。 其实，自己知道另外拜一个老师的好处。 也知道王夫子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不能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既然当初自己拜师的时候，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一定会做到。 陈清远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还是未时二刻左右。 小姑应该是申时二刻回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看来奶奶和小姑还要再说一些悄悄话走。 陈清远站在陈大竹的身边，看着聊天的那两人，今天的小姑看着比以前要胖一些，精神也比以前好很多。 就连小姑丈脸上的忧愁也变小了一些，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表哥和表弟两个了，现在的他们正在和皮蛋玩的上蹿下跳。 陈小巧原本正在和老娘聊着家里长短，觉察到了陈清远的目光，对着侄子就是一笑。 陈清远见小姑看过来，也是报以一笑。 第119章 拆红包，点礼物 钱氏见女儿突然笑了，就顺着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陈清远的微笑。 于是，就重新拉上女儿的手，高兴道：“这次看见你回来的模样，我就放心不少了。” 陈小巧也是很高兴，“娘，你是不知道前两天大哥说侄子考上秀才了，我那个婆婆脸色都变了。” “娘，你是没有看见她当时的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 钱氏听女儿这样一说，也是开心大笑。 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出嫁之前，自己都不舍得让她干重活。 没想到嫁过去后，就被那个老虔婆这么明晃晃地欺压。 也怪那个老虔婆装的太像，他们打听到的消息，一个个都说她是一个好婆婆，不然自己是不可能让女儿嫁过去的。 但还是狠狠道：“要不是她今天不敢来，我非要好好数落她一顿不可，她自己都是女人，非要摆恶婆婆那一套。” “也幸好女婿是个护着你和外孙三个的人，不然我都想叫上你大哥和小弟，去理论一番了......” 陈小巧听到老娘的话，笑的更开心了，自己一直都知道身后是有娘家做靠山的。 所以嫁过去后，她也没怕过谁，无非就是经常被婆婆的骚操作恶心一下而已。 于是，笑眯眯道：“娘，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我们生活得好好的，所以您不用再担心了。” 钱氏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陈清远道：“现在你侄儿是秀才了，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回来告诉我们一声，说不定我们就有办法了。” “你看看今天这么多的客人来，不就是看见了三毛考上了秀才来的......” 陈小巧“嗯”了一声，心里也是感慨不已。 谁能想到不过几年的功夫，自己的娘家就变得不一样了。 自从去年侄子考上童生后，婆婆就对自己客气了不少，也不敢随便指着她干活了。 更加不用说，这一次大哥通知她参加侄儿的秀才酒席，她那个偏心的婆婆，明面上对她们和其他人是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要知道，以前家里有好东西，婆婆不是先给大儿子，就是给小儿子一家。 自己的丈夫刚刚好夹在中间，两头都够不到，好东西没份，苦力累活倒是没少干。 也幸好丈夫有一点点头脑，做了一个四处叫卖的货郎，不然自己一家的生活会更加的难。 陈小巧看着周围的村民，不是在收拾桌椅板凳，就是在收拾剩菜剩饭，一个个脸上都是洋溢着高兴。 就更加感觉到自己娘家不一样了，也认识到读书读出来的好处。 可惜的是，现在大儿子大了，已经跟着他爹四处叫卖了，没有办法去私塾进学。 不过小儿子还小，现在才刚刚过了5岁的生日，回去后自己就和丈夫商量一下。 看看能不能送小儿子去学堂读书，他们的小儿子看着也是个聪明的娃。 不可能表哥都能读出个名堂来，表弟就不行了，自己的儿子也是有老陈家一半血脉的。 不过，这次回家后可以先去私塾问问束修是怎么收，价格便宜的话，自己一家都可以出钱了。 这样就不用和婆婆商量了，也不用公中的钱，自己和丈夫这几年也存了一些钱。 陈小巧越想越是开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钱氏看见女儿这个样子，也只是以为她是为陈清远考上秀才高兴的，就和女儿说起更多陈清远小时候的事情了。 而一边在看着村民们干活的陈清远，还不知道他小时候的丑事，又被奶奶说出来了。 等村民把桌椅板凳都拆好，一 一搬走后， 陈大竹又把一些还算可以的剩菜让村民拿回去。 这次因为担心菜不够，可是去买了很多的肉回来，吃完酒席后，厨房也剩下不少。 而且村民们来帮忙都是没有工钱的，都是免费来帮忙的。 现在给一些剩菜拿回去，就当做今天辛苦了一天的劳动费了。 而村民们也没有一个人是嫌弃的，大家来帮忙的时候，不就是想干完活后，可以拿一些肉菜走嘛。 这个都是惯例了，哪家办酒席不是这样做。 陈清远看着村民们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回去，脸上的笑容好看极了。 他们陈家村虽然有不好的人，但是更多的是质朴的人，他最喜欢陈家村的这一点了。 之后，陈清远他们把小姑一家也送走后，把地上的垃圾再打扫一遍， 这个秀才的酒席，就算圆满收官了！ 在搞好一切后，一个个都累的不行，就把小院大门一关 大家都进了自己的房间睡一会，补足精神。 ....... 等大家睡饱睡够了，起来后已经是到了晚上。 但没有一个人是想吃晚饭的，因为他们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清点所有的礼物。 虽然很多村民送的都是自己家的鸡蛋或者其他东西，但还是有很多人是送了铜钱和银子的。 特别是后面来的这些读书人和乡绅地主，一个个送的都是银子。 谁送了什么东西，在记礼的小本子上都有写，但是不看本子，拆红封的乐趣还是让人很开心。 陈清远和家里人把一个个红封拆开，少的是2文钱，多的是10两银子。 拆到中后面的时候，居然在一套文房四宝里面找出一张银票，足足有20两银子。 这可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在开席之前，陈清远就跟全家人都说了，要是有人送超过10两银子的，就不要收。 就连记礼的陈林玉，陈清远都是好好交代了一番，但是谁知道，有人居然把银票放在书里面。 陈大竹把银票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儿子，这个票子怎么办？是要送回去吗？” 陈清远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次就不送回去了，既然这个人想到把钱放进书里，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就暂时收起来。” 陈大竹还是有些不放心，迟疑道：“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陈清远见大家都是一样的表情，就慢慢说道：“没事，没问题的，后面他家有什么喜事，我们再把礼还回去就是了......” 大家见陈清远这样说，才放心下来。 一个个争着看银票，大家还是第一次看见银票，而且还是自己家的。 个个稀罕到不得了。 第120章 打免税田的主意 等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后，20两银票就交到了钱氏的手里保管着。 陈清远趁着家人看银票的时候，就拿出了记礼的小本子对了对。 终于在最后面的位置上，找到了这个送文房四宝的人。 上面记的是龙门镇上一个姓钱的地主送的，陈清远把他的名字记了下来。 幸好后面的礼物中，没有再出现这个夹带的情况，也没有出现什么地契和房契之类的东西。 这让陈清远吐了一口气。 刚刚在拆后续礼品的时候，他都怕里面还有夹带的，要是有，那他就得上门去把这个礼给退了。 不过大部分的乡绅地主包的数字很吉利，不是6两就是8两，都是看中了6和8这两个吉利数字。 真讲究风水！ 其中，就只有两个人是例外的，送了10两的银子。 陈清远看着这些银子出了神！ 看来这么多年下来，大家送礼都送出规则来了。 既不会送太低让人看了笑话，也不会送太高，凭白让人产生厌恶。 最后，陈清远把所有的钱一合算，也有180两之多。 这还没有算那些不是银子的礼品，陈清远也估算了一下，剩下的礼品也值个20两左右。 这20两的礼品主要来自于2套文房四宝，2匹细麻布，一匹绢，一对银钗......等一些相对比较贵重的物品。 陈清远把这些贵重物品拆开后，就被奶奶藏起来了，按奶奶的说法就是，等家里实在没钱了，这些东西还可以救急一下，动不得。 也就是说，他们这次酒席去除成本后，单单银子差不多就赚了190两。 陈清远把话一说，全家人都惊讶到了。 没想到办一次酒席能收这么多的钱，李大丫看着桌上的银子，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哎呦，你发什么疯啊，揪我的大腿肉干什么？”陈大林摸着自己的大腿，小声说道。 “我不是看见这么多的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李大丫看都不看陈大林一眼，就说道。 “那你揪自己的啊，揪我的干什么喽？”陈大林的大眼睛，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李大丫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的丈夫，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能揪别人的，干嘛揪自己的......” “你.......我......”陈大林一时气急。 以前皮蛋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媳妇不是这样的人，等皮蛋一出生后，什么都变了。 陈大林是有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 李大丫没有理会陈大林的气急败坏，自己目的已经达成了，还是看着眼前的宝贝银子比较可爱。 坐在儿媳妇旁边的钱氏，见二儿子一副委屈加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就没眼看。 不由得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钱氏从来就没有插手过儿子和媳妇们的事情，床头吵架床尾和，自己以前也是过来的。 而且二儿子都一把年纪了，还被自己的媳妇欺负，她就当是小一辈之间一种恩爱的表现。 不过这也是老陈家的优良作风，打小就是一个疼爱媳妇的男人，钱氏在心里洋洋得意起来。 不像村里有些男人既赚不到钱，关了门来还会打媳妇，钱氏对这种男人是一万分的鄙视。 陈大林见自己的老娘还嘲笑自己，本来委屈的脸就更加的委屈了。 李大丫见陈大林越来越委屈的表情，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委屈一下就行了。 陈大林见媳妇一眼扫过来，马上收起委屈的样子，装作什么事情都发生过。 但是在心里都要无语问天了，自己好好的在旁边看，招谁惹谁了。 陈清远看见二叔一会可怜，一会委屈的脸，想到了一个吗喽表情:“告到中央，我要告到中央.......” 嘿嘿，精彩，太精彩了，陈清远感觉自己就像看戏一样。 见最后没有戏看了，陈清远就对着老陈头说道:“爷爷，今天这么多人看见了记礼的银子，咱们是不是要尽快把它们花出去。” 老陈头想了想，答道:“嗯......明天咱们就去县里的坊市看看有没有牛卖，先买一头水牛吧，再看看有没有近的水田可以买。 “还有今天酒席上，就有亲戚向我打听你的免税田的事情了，大孙子你是怎么想的？” 家里女人们一听立马就炸了，居然已经有人把主意打到免税田上了，各个都是口吐芬芳。 “谁这么不要脸啊，在酒席上就来问了，是等着我们救济吗？”钱氏是咬了咬牙说道。 “就是，秀才的免税田才是40亩，咱们自己家都不够用.......”李大丫抱着皮蛋，大声附和着。 “谁说不是呢，我这个秀才他娘，都没有说给娘家一些免税田的名额呢！居然就有人这么不要脸就来问了？”林华儿也是一脸愤怒道。 ....... 大喜三姐妹各自看了看对方，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们三个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来问这个免税田，但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急切。 于是大喜就疑惑道:“爷爷，是哪家亲戚来问了......” 老陈头见大孙女问的这么直白，有点尴尬，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来。 钱氏一看这个情况，得了，她知道是谁来问了。 都成亲几十年，她是最了解自家这个老头子的。 于是，笑呵呵地对着自家老头子问道:“是不是你那个亲弟弟的媳妇黄氏说的？你答应她了？” 老陈头身子一紧，有点头皮发麻了。 自己媳妇最生气的时候，反而是笑眯眯的，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让他害怕的话。 “没......我什么都没有没答应她，呵呵呵.......”老陈头硬着头皮说道。 钱氏笑脸一收，脸一横就说道:“没答应就好.......” “以前年轻的时候，我和黄氏就相处不来，这些年来，我俩更加是没什么话说，不要让我知道你有答应她什么事情。” “平时你和你弟弟一家是怎么相处的，我不管，但是在免税田这个事情上，就是不行。” 老陈头连忙说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答应，我只是跟她说了，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钱氏见自家老头子这样说，才满意点了点头。 大家见钱氏浑身危险气息渐渐消去，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老陈家虽然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都是男主外女主内。 但是大事要回家商量，小事自行解决。 因此，他们老陈家明面上一家之主是陈大柱，实际上决定事情的是钱氏。 在家里，惹谁都不能惹钱氏生气，不然不止会被钱氏骂，还会受到老陈头的责备。 就问你怕不怕？反正陈清远是有点怕的。 第121章 白水牛与大黑牛 第二日。 老陈家的男人除了4岁的皮蛋外，都一同前往林安县城买牛。 在南临朝，家里有一头水牛，对底层老百姓来说，就是胜过一切。 一头成年牛，可以抵得上几个成年人的劳动力。 特别是他们还地处南方，种的都是水稻，水牛的作用就更加不用说。 至于买地的事，就只能等他们买完牛之后，再慢慢看。 大家也不是不想一天就办完所有的事情，但是陈家村离县城又远，一来一回都要半天。 今天既要慢慢相看水牛，又要陪陈清远去衙门，把家里原有的10亩地先登记在免税田下。 再说了，买地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遇到合适自己家的。 离陈家村太远的地，他们是不买，旁边没有充足的水源也不会考虑。 而且买地的时候，他们还要去实地查看，还要多看几块地，对比价格，对比那块地的位置比较好。 所以，不可能是中间人拿着一张纸，在大街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去看完地之后，还得回家再商量一下，因此水田的事情，就只能放在后面一点再去弄。 加上家里有了牛，套上一个牛车，他们家去县城就方便多了。 不用费着双脚走路去，也不用等几天一次的牛车，今天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决定权在自己的手里。 龙门镇上虽然有集市，但是并只有没有牛和马这些大型牲畜卖，就只能到县城去买。 买了水牛之后，还要去县衙进行备案。 备案后，水牛在县衙就会有一个记号，作为主人是绝对不能随便杀害。 水牛就是发生意外死了，主人家也得第一时间去衙门报备。 由衙役第一时间检查后，确定不是人为杀害，才能由主人家自行处理。 而且，牛是老百姓家里最重要的财产，是比人还要金贵的动物。 哪能随随便便杀了吃肉，只有等牛老到不能下地干活了，才可以到衙门说明情况，再安排屠夫上门。 但那也是先紧着有权有钱的人家，有牛肉买的信息都流不到他们的耳朵里。 所以在这里，集市是没有摊子卖牛肉的，陈清远这11年来就没有吃过牛肉。 这一次，他们之所以要四个人一起去，是因为家里没有买过牛，老陈头不放心儿子们去买。 怕他们被人给忽悠了，买了一头不好的牛回来，那他不得心疼死。 而且去县城的集市还要货比三家，好挑一头身高体壮的大水牛才行。 所以，吃过早饭后，老陈头就拍桌决定，4个男人都去。 一方面，人多就可以起到一定的气势作用，另一方面，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还可以讨价还价。 谁叫以前穷怕了，老陈头现在还是恨不得一文钱，都得掰成两半来使用。 也幸好，陈大竹在去年儿子考县试的时候，就去过各个集市溜达过，知道哪个地方就有牛卖。 进了城后，陈大竹直接就带着大家直奔城西的集市而去。 他们几人在集市里面溜达了几圈，最后决定要买一头还在怀着崽的母牛。 “老板，你这头牛怎么卖？” 老陈头向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问道。 “呵呵呵......客人你是真的很有眼光，我的这头牛已经是有5个月的孕了，再过四个月就又可以多出一头小牛了。” “我不收多你的，这头怀孕的母牛就卖你22两银子。” 老陈头摇了摇头，“老板，我可是诚心要买的，你这个价格是高了点......” 老板看了看老陈头一行人，笑了笑道:“不高，这个价格一点都不高，你仔细想一想，现在买回去是一头牛，四个月后就是两头了......” 老陈头确实是很看中这头母牛，见老板又不想让价，就拉着老板到旁边慢慢谈。 今天他的时间多的很，不急。 陈清远见爷爷在不停地砍价，自己没事做，就围着这个母牛绕了小半圈。 陈清远绕了一会，见母牛都只是在嚼着嘴巴反刍，就上手摸了一把，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扇了扇耳朵。 果然是很温顺的动物，要不是它长的太大了，陈清远觉得它都可以当宠物了。 陈清远见母牛没有什么反应，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它。 这个母牛长得还怪可爱的，头大小适中，牛头上长了一对小角，前额平坦，鼻孔呈现肉色，颈部纤长。 体毛是泛着白色，致密有光泽，皮肤是粉色的，体格也匀称，四肢就比较粗大，蹄碗也很大，看着就坚实。 蹲下来再看，乳房发育良好，四个乳头大小均匀，整整齐齐的，小牛出生后，奶水肯定也够。 陈大林见陈清远从上看到下，就说道：“三毛，你站远一点，小心怀孕的母牛发怒了，顶你一下。” 陈清远站起来又摸了摸母牛的背，笑呵呵道：“二叔，它温顺的很，感觉不会顶人。” 陈大林还是不放心：“难说，只要是有身孕的动物，都是很容易被激怒的......” “我这些水牛，不会顶人的，它们可是白水牛。” “不是我胡汉三吹牛逼，它们的性情是最温驯的。”原来是满脸胡子的老板回来了。 陈清远问道：“老板，这个白水牛和普通的大黑牛是不一样的吗？” 胡汉三道：“肯定是不一样了，白水牛是不怎么怕热，大热天也很少泡水，大黑牛就恰恰相反。” “而且它和大黑牛一样，拉力都是很大，耐力也很持久，不管是犁田还是犁地走得都很快。” “体力恢复也很快，特别容易调教，抗病力也很强，很少会发病......” 陈清远明白了，白水牛就是不怕热，不用经常泡水，其他的优势就和黑色的水牛一样。 陈清远又问道：“那老板，你们一次卖多少头这种牛？” 胡汉三笑了笑。 “这些白水牛，在我们山里多的很，我们每年都会卖上很多，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是好......” 陈清远刚刚还有点担心这种颜色的水牛，会不会犯了某种忌讳。 现在见老板说每年都会卖上许多，那就说明没有一点问题，就彻底放心了。 最后，经过老陈头的讨价还价，老板也自愿退了一步。 他们是以21两银子，买下了这头怀孕的母牛。 买完牛后，陈大竹还去附近卖牛车的小摊那里，花了900文钱买了一副松木做成的大牛车。 套上车架后，他们就赶紧带着水牛，去衙门登记备案。 接着，在县衙的时候，陈清远拿出秀才文书给书吏，把家里10亩地先记在了自己的名下。 第122章 村民又沸腾了 一行人走出县衙后，陈大柱和陈大林还是有点心戚戚。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觉得衙门都是犯了事的人才会进去的。 像现在进去登记办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做。 陈大竹连府衙都进去过了，就没有像老爹和弟弟一样，兢兢战战的。 陈清远见爷爷和二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把地契给回了爷爷后。 就安抚道：“爷爷，二叔，我们是进去办事的，又不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去，而且我们都出来了。” 老陈头拿了地契就塞回怀里，没有回答陈清远的话，自己是他的爷爷，还是要点脸的。 在一旁的陈大林，就没有自己老爹这么好面子，毫不犹豫地说了。 “说是这样说，你去问下，哪一个村民进了衙门不是提心吊胆的。” “哪一个老百姓，见一帮衙役在面前会不害怕的？” “我和你爷爷这个样子还算好的，至少在里面还可以正常回答，出来后也很快恢复正常。” 陈清远听了这个话也沉默了。 要不是他的内心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进去后估计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反应吧。 不见得上辈子，很多人去警察局办个身份证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算在外面马路上，看见几个警察向你走过来，心里面都要咯噔一下。 不管有没有犯过事情的，大家本能地就是害怕，觉得他们穿上了那一身衣服，就有不一样的气场。 陈清远突然觉得这个就是无解的话题，就跳过了这个说点别的事情。 “爷爷，老爹，二叔，你们还要买点什么东西吗？我是没有什么东西要买了。” 老陈头觉得县城的东西都是死贵的，要买什么东西还不如回镇上再买，那里的集市便宜的多。 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没有东西要买了，现在就回去吧。” 陈大竹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是大手大脚的，害怕他买东西会没完没了，现在家里的钱都是用来买地。 也赶紧说道：“对，你爷爷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回去了。” 而一旁的陈大林本来就没有想买东西，见老爹和大哥这样说了，就点了点头。 心里却想道，现在已经是到了下午了，再不回去，就得摸黑回去了。 到时到处黑麻麻的，有人半路抢了牛怎么办？还是快点回去比较稳妥。 出了县城后，老陈头担心大孙子会累，就让他坐着牛车回去。 陈大竹见儿子坐牛车了，自己也想坐上去，结果被老陈头一顿说教。 “你没看见咱家的牛怀孕了吗？真的是没有一点眼力劲.......” 只好恹恹的继续走在最前面，拉着牛绳就往陈村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陈大林刚刚也是想坐上去的，但是脚还没有动，就看见大哥被老爹骂了。 立马就收回了准备迈动的脚，开启了眼观鼻，鼻观口的动作。 坐在牛车上的陈清远见老爹被骂，也不好帮着说话，这个时候说话，只会让老爹被骂的更多。 反正，自己坐一会就下来了，到时再让老爹上去坐就是。 就这样，在回去的路上，大家轮流坐着牛车，时不时还有说有笑的。 有时候走在走着，看见路边有比较嫩的野草，他们还时不时停下来让水牛吃上几口再走。 或者是随手拔下一些草丛，过一会儿就喂几口。 陈大竹兄弟是时刻担心牛饿坏了肚子，更加担心饿坏了母牛肚子里的小牛崽子。 一路上，陈清远都担心按照他们这个速度，天黑之前能回到家吗？ 后面还是老陈头出声，让儿子们不要给水牛再吃路边的草，这才让陈清远放心下来。 就这样，在太阳下山之前，一行人终于磨磨蹭蹭地回到了陈家村。 当陈大竹拉着牛路过村口的大榕树时，端着大碗吃饭的村民立马就沸腾了。 一个个饭都顾不上吃了， 端着大碗就围了过来。 陈清远见一帮村民围了上来，就立马离开牛车，和二叔站在一边，把位置让给村民们。 村民看见陈清远他们离开了，就又是看牛车，又是摸水牛的，没有一个人嫌弃水牛一身灰尘的。 他们陈家村还是第一次有人买水牛，之前就村长家有2头黄牛加一头小黄牛。 这考上秀才就是不一样了，之前是什么都没有，现在不仅仅是水牛有了，牛车也有了。 “大柱兄弟，你们你家水牛就是温顺哈，怎么摸都不会顶人。” 一个村民摸了牛背，又摸了牛头说道。 “那不是，水牛可是最温顺，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对咱们老百姓来说......”老陈头仰着头骄傲道。 他们老陈家几十年来，除了大孙子考上童生和秀才这两件事情，让他们出了一下风头。 就剩下现在买水牛这个事情了，老陈头骄傲得不行，就像斗胜的公鸡一样。 不止老陈头骄傲，就连在一边的陈大竹和陈大林的脸上，都是一副骄傲样。 陈清远看爷爷，老爹，还有二叔的表情，只是笑了笑。 而围观的村民，见他们三个都是这个模样，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在场的人，现在谁不羡慕老陈家有一头大水牛。 这个时候，附近的村民听到声音也围了过来，也是一个个都上手摸了摸水牛，接着就大声地讨论着。 “你们看，我摸它的鼻子，它都没有反应，哈哈哈.......” “那我也要摸一下，好温顺啊，一点都不像村长家那头黄公牛，每次我还没有走近，就想冲过来顶人了。” “你还敢走近那头黄公牛，你不见村长家拉牛车都是那头母的吗？那头公牛除了他们家的人，别的人可不能靠近。” 突然一个村民见一边笑眯眯的陈大竹，有点疑惑：“大竹，你家水牛的颜色，怎么和隔壁村的大水牛有点不一样。” “对啊，怎么毛是白色的，皮肤又是粉色的?”旁边一个村民也附和道。 陈大竹还是笑眯眯的，解释道：“我们买的是白水牛，不是隔壁村的大黑牛，虽然它们都是水牛，但是已经是不一样了。” “这种水牛买的人比较少一些，所以在附近就不怎么看见.......”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买了一头不好的水牛回来呢。”两个村民恍然大悟了。 第123章 村民又眼红了 村民接着说道：“那大竹过段时间你们家不用它了，能不能就借我们用一用。” “你也知道地里的活，没有牛就靠人力是怎么干都干不完。” 其他围观的村民，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老陈家的男人们。 陈大竹听了村民的这个话，立马就摇了摇头。 村民见陈大村摇头，立马就急了，“我们不是白用的。” “水牛用完后，我们不仅仅会把它喂得好好的，还会给你家一些鸡蛋之类的........” 其他的村民也是急了。 在农忙的时候，有水牛和没有水牛，地里完全就是不一样的活。 大家都在心里想，自己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现在说好了，到时老陈家的牛就好借了。 于是，一个个纷纷出声附和道。 “是啊，大竹兄弟，我们不会白用的，更加不用让水牛累坏的。” “对，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帮我一下，我帮你一下嘛。” “你和大竹还只是住在一个村而已，我和他们家还是一个姓呢？” “.......” 陈大竹见大家越说越离谱，连忙大声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借，而是这个母牛是怀了小牛，不能随便借出去干活。” “累坏了，小牛生不出来就不好了，我们就是看中了它怀孕才买的，希望大家都谅解一下.......” 老陈头这个时候，也笑眯眯说道：“等母牛生下了小牛，再看看是什么情况才好借给大家用一下。” “不过一天下来，肯定不能是借给很多人的，买下它开始，它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我们肯定是不能让它累着的。” “我现在也是和大家伙先说清楚，不然到时候，有人说我们不愿意借，呵呵呵.......” 村民见老陈家不是不愿意借，只是水牛怀孕了，立刻就理解了。 要是自己家有一头水牛，自己肯定也是宝贝的很，每天肯定是好吃好喝地供着。 平时愿意把它借出去，就是看在大家关系不错的份上了，不然自己都舍不得拉出去耕地。 老陈头和陈大竹见村民点头理解了，就叫上一边的陈大林和陈大远一起回家。 在走之前，有个村民还问现在的水牛是多少钱一头？ 他们是太久没有去县城了，不知道现在的牛价涨了没有。 得到的回答是，怀孕的母牛贵一些，买它就花了21两。 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们老陈家刚刚举办了秀才酒席，收了不少乡绅地主的礼。 也就不用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让村民觉得他们家把钱花了一部分，后面再买水田就说钱都花完了。 村民们虽然知道老陈家，办酒席是收了不少银子。 但是，现在一听到买牛花了这么多的银子，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羡慕，嫉妒啊，他们也好拥想有一头水牛。 村民们见老陈家一行人慢慢走远，觉得碗里的大米饭也不香了。 各自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回家了，他们回去还要和家里的婆娘说，今天老陈家居然去城里买了一头牛回来。 买的还是一头怀孕的大水牛，还花了21两的银子。 哎呦喂！21两银子啊！ 村民们想到老陈家买牛花了这么多钱，就心疼的不得了。 就像这个银子，是从他们的口袋里面掏出去的一样。 而有一些陈姓村民一边回去，则是一边在心里慢慢想着。 是不是自己家也紧一下裤腰带，送家里的男娃去私塾读几年书看看。 自己的娃也不差三毛多少，说不定自己的娃也是有天分的，只是没有得到机会表现出来而已。 而且大家都是来自一个祖宗，按理来说，祖宗应该都是一视同仁。 不可能只保佑村尾一家才是啊。 村民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儿子一点不比陈三毛差。 说不定去读个几年，也可以读一个名堂出来。 于是，慢慢走的脚步，立马就越来越快，从快走到小跑了....... 在回家路上的陈清远一行人，还不知道他们走之前的一句21两银子，把多少村民的心弦挑了起来。 等村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的婆娘后，明天整个村子的人都会知道。 老陈家花了21两买了一头水牛，还是一头怀孕的母牛。 等陈清远他们回到自家大门口的时候，听到动静后，屋里坐的一个个都走了出来。 大家围着水牛和牛车不停地看，皮蛋最后自己还爬上了牛车，拍着牛屁股哈哈大笑。 老陈头见大家围着水牛，又摸又笑的，很是感慨。 他们的家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都是因为大孙子带来的。 老陈头笑着看一旁的陈清远，陈清远见爷爷一脸的笑意，也是对着笑了笑。 “好了，大家都不要围着它了，老大你把水牛拴在鸡舍旁边的木柱子上，明天起来后，咱们再给它搭一个小棚。”老陈头挥了挥手道。 “好的爹，我一会就把它拴好。”陈大竹答应了一声，就先把牛车上的皮蛋给抱了下来。 老陈头见大儿子慢慢地在解套在牛脖子的套具，也就是牛鞅的时候。 想了想，又指着小院里面的木柱子。 “老二，你去旁边抱一把干稻草回来，把那个地面铺一下。” “然后，再拿一下好的稻草回来给它吃，牛也走了半天路，应该也饿了。” “好的爹，我现在就过去拿。” 陈大林回应了一声，就准备迈开双脚。 “爹，我也要给牛牛拿一把草，嘻嘻喜......”皮蛋拉着陈大林的裤脚说道。 “行，爹抱着你过去。” 陈大竹说完，就一把抱起儿子，往屋子后面的草垛走去。 而家里的其他人对老陈头的做法，表示很赞同。 水牛这么贵重的东西，晚上怎么可能放在外面。 如果不是水牛太大只，他们都想把它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不过，放在自家的小院里也很安全，也幸好他们家的小院够大，搭多一个牛棚还是可以的。 大喜和二喜见陈大竹在解牛脖子的套具时候，连忙拿起扫把扫干净木柱子旁边的鸡屎。 三喜则是等陈大竹拿下套具后，和陈清远一起把牛车拉到一旁角落放好。 家里的大人们，看着小的们统统在干着活，都很是高兴。 他们老陈家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眼里有活的人，一点都不需要大人叫着去干。 第124章 人小鬼大 陈大竹牵着牛进了小院，没一会儿，陈大林就抱着一大捆干稻草走了进来。 在他的屁股后面，还紧跟着一个慢吞吞的，只抱了一小把稻草的小人儿。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完，天也黑了，周围全暗了下来。 ........ 第二天早上。 陈清远起来后，就发现老爹带着皮蛋在院子的空地上，用抹布给母牛擦洗。 两人是忙的不亦乐乎！ 两人是一边干活，一边还不时说上几句，只不过都是小的在问大的。 陈清远走过去也想帮忙，但是走近一看，抹布和木桶里面的水都是脏的不行。 得嘞！这个活还是给他俩干吧。 自己是干不来了，反正现在见他俩就干得挺开心的。 陈清远转身就在家里转了一圈，见家里除了他们仨，就没其他人了。 于是，在灶房端了一碗稀粥出来后，就走到屋檐下找了个小马凳坐了下来。 一边慢慢喝，一边对着陈大竹问道:“老爹，家里其他人呢？怎么这么早都不见人影了？” 陈大竹头都不抬一下，继续擦洗着牛背。 “你爷爷和二叔去后山砍一些长木头了，一会他们回来后，就搭一个牛棚出来。” “你奶奶是到村口大榕树显摆去了，你娘和二婶则是去外面割一些嫩草了。” “至于大喜三姐妹，就是去小溪边挖野菜了，那里的野菜最近长的比较嫩......” “嗯.......” “爹，爷爷和二叔他们去多久了？刚刚去的话，我喝完粥就过去帮一下忙。” 陈大竹见儿子想要出门帮忙，就停下了手里的活。 想都没想，就说道:“砍木头这种活用不着你，你现在都是一个秀才了，再做这种粗活被人看见了不好。”说完还摇了摇头。 陈清远连忙咽下了嘴里的食物。 “我就是秀才了，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别人看见了也只会说我体谅家人，名声会更好。” “而且，老爹你希望我以后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干活也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 陈大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奈地说道:“行了，就知道你有一堆的大道理，想去你就去吧，他们也才出门一会儿。” “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保护双手，读书人的手比什么都重要。” “嘿嘿......我知道的.......” 一旁在擦着牛肚皮的皮蛋，觉得这个活已经有些无聊了，就拿着抹布哒哒地跑到陈清远的面前。 小喘着气，举着自己的小手。 “大哥，大哥，看我看我，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陈清远看了看已经成小花猫的皮蛋，扒拉着喝了一口粥。 慢慢说道：“你还是在家里跟着大伯吧，出门了我可没有时间照看你。” 皮蛋见陈清远不带自己出门，就急了。 跺了跺了脚，就跑到陈大竹的身边，着急的很。 “大伯，我也要去后山的，你快点让大哥带我去啊。” 陈清远见这个皮猴子还会找人帮忙，说道：“叫你大伯也没用，说了不带你，就是不带你。” “大伯，你看看大哥.......” 皮蛋拉着陈大竹的衣服，撒娇着。 陈大竹对侄子的撒娇，一向是没有什么抵抗力。 三毛小的时候，很少向自己撒娇，自从侄子出生后，就填补了这个空缺。 但是，陈大竹也知道皮蛋去后山，没有人看着是不行的。 他不像三毛小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皮猴子，一眨眼不看，你就不知道他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于是，蹲下来身子。 “皮蛋乖啊，咱们哪也不去，就跟着大伯在家好不好？” 陈清远笑了，“你看，我就说叫上你大伯也没用吧， 你还是好好在家待着。” 皮蛋见自己找大伯也没有用，小脸就垮了下来，拿着抹布一动不动。 陈大竹见这个情况心疼了，瞪了一眼陈清远，示意他少说点话。 摸着皮蛋的大头：“一会儿，大伯干完了这个，就带你过去好不好？” “耶～耶！大伯你最好了，比大哥还好.......” 皮蛋说完，还用眼睛瞄了一下陈清远。 脸上的小表情差点就要说出，看看有大伯带我去，不用大哥你带我也是一样。 “哈哈哈.......” 陈大竹看着皮蛋这个搞怪的小表情，给逗得哈哈大笑。 陈清远一点不在意皮蛋的小表情，对着陈大竹就说：“那老爹，一会我不等你们了， 我就先过去了。” “行，那你赶紧吃，吃完就先过去，我们还要再擦一会儿。” 陈大竹应了一声，但是手底下的抹布是一点也不停。 “嗯......” 陈清远直接把剩下的粥往嘴里一扒拉，就拿水快速地把碗筷洗了洗，放回到篮子里。 擦了擦手，就说道：“那我就先过去了哈。” 说完，就小跑着出了小院的大门。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没多久，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陈清远沿着小路往后山走去，远远就看到了二叔正拿着柴刀在砍树。 爷爷就坐在旁边，抽着他那个永远不离身的大烟杆。 于是，陈清远赶紧加快了步伐。 “爷爷，二叔，我过来帮忙了。” 陈清远还没有走到，就大声喊着。 老陈头笑着抬起头，“哟，是我们的三毛来啦。” 陈大林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跟着笑了笑。 “清远，你咋也来了？今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我今天睡的已经够多了，大家都起来了，就我一个还在房间里面睡大觉，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我早点过来，也能过来帮帮忙，给爷爷和二叔减少一点量。” 陈清远一边说，一边拿起爷爷身边的工具，把地上的木头再砍掉一些树枝，一会好抬回去。 老陈头见陈清远砍树枝的动作，一点都不规范。 连忙说道：“小心一点，注意一下脚，不要砍到脚啊。” “哎呦，见你这么砍，看得我是提心吊胆的，还是我先来吧。” 老陈头说完，就一把抢过陈清远手里的大柴刀。 陈清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第125章 神金，有人偷偷拜祖宗 自从前两年要下场考童生开始，自己就很少碰过大砍刀了，手法生疏了很多。 “那爷爷，我把地上的树枝扒拉好，都堆到一块去。” “行，你就干这个活，其他的活你也干不了。” 老陈头见陈清远在捡树枝了，自己就专心干自己手里的活。 在阳光下，祖孙三人各自干着各自的工作，时不时有笑声在山林间回荡着。 等陈大竹带着皮蛋，从大路上驶着马车的时候，他们也刚刚好捆好木头。 “老大，你不是在家里把牛弄干净了吗？怎么现在就把牛车给拉过来了？”老陈头抬头疑惑了。 陈大竹笑眯眯道:“爹，我想啊，咱们把牛买回来，不就是用来干活的吗？” “怎么它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我们还是只能用肩膀干活，这不合常理了。” 老陈头立马哼了一声。 “就你最会做事，我们都不会了？它怀着小牛，比你都要金贵的多。” 陈大竹大手一摊。 “来都来了，那还能怎么办？” “不可能让我架着马车在前面走，你们抬着木头在后面走吧？” “而且，距离生小牛犊子还有几个月时间呢？大不了到后面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养养它就是了。” 陈清远见爷爷想骂人了，连忙说道:“是啊爷爷，牛车都来了，我们赶紧把这些材料弄回去，好尽快把牛棚盖好。” 一旁的陈大林也见气氛不太对，也说着赶紧回去弄。 老陈头见大家都是一样的意思，只能压下了火气，点了点头接受了。 一起把几根海碗粗的木头，给抬上了牛车。 因为老陈头担心拉太多的东西，会对母牛肚子里面的牛崽子不好。 就只让皮蛋一个人坐在牛车上，其他人走在后面尾随着，随便看着木头不让它滚下来。 “驾～驾.......” 皮蛋见牛车动了，高兴的拿着小棍子四处挥打着空气。 一路上，陈清远他们不停地和路过的村民打着招呼，每一个村民都会说上一两句好话。 有牛就是好啊！ 每一个村民看着老陈家的牛车，都是这样想的。 陈清远他们花了不到一刻钟就回到家了，站在家门口的陈清远也是这样想的。 有牛是真的好，解放很多不必要的苦工。 就是爷爷对牛太看重了，就走这么一小段路，就心疼的不行。 早上出门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也都是在家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一个个都走了出来，准备一起帮忙。 从小院出来的还有几个村里的妇人，都是和钱氏聊得比较好的。 几个妇人出来后，等陈清远他们拿走木头后，就围着水牛评头论足了。 “哎呀，这个就是钱妹子说的水牛了，果然和平常见的水牛不一样啊。”王大娘大声说道。 “看看这牛毛，这牛皮肤，还怪好看的嘞！” 陈婶子绕着牛走了一圈后，发出了感叹！ 李大娘拉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就说着：“不然，你以为21两是白花的啊。” “这可是咱们10年才存得下来的钱，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的银子买它。” 突然间，王大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还是钱妹子有个好孙子啊！” “还有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村里有不少人家，都想把家里的娃娃送去私塾试一试.......” 李大娘白了她一眼。 “不用说的这么小声，还有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在陈家村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我还听说了，这两天有不少的村民还去祠堂拜了，都是拿着香过去的嘞！” 王大娘有点讪讪了，自己小声说话，不就是担心有人听到了嘛。 但是，王大娘听到有人拿着香去祠堂烧。 顿时一脸的好奇。 就连刚刚走到大门附近的陈清远，也是一脸好奇，这个李大娘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于是，王大娘和陈婶子互相看了一眼后。 异口同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不会你家也有人去了吧？” 说完，就很是怀疑地看着李大娘。 李大娘见这两人居然怀疑自己一家人。 立马跳了起来，单手插着腰。 嘴里的话就像子弹一样，飞了过去。 “我家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看见有人偷偷摸摸的，就想看他们在搞什么东西，就一路跟着过去。” “结果呢？就看见这几个村里人都进了祠堂，你们说这几天又不是过年过节，又不是祖宗祭日，他们过去又是拜又是烧香的。”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看见三毛考上秀才老爷了，以为是祖宗保佑了的结果。” “就赶紧过去也想让祖宗保佑一下，真的是屎都到裤裆了，才想起要拉下裤子.......啧啧啧......” 李大娘说完，还使劲地摇了摇头。 表示对这些人的做法，很是看不起。 要是自己的话，怎么都得杀只鸡过去拜吧，就拿三炷香过去，有什么用。 拿什么样的贡品过去，就只能得到什么样的愿望。 “说的太对了，人家三毛能考上秀才公，都是他努力得来的。” “祖宗有用的话，咱们都不用去地里干活了，天天就叫家里的男人去拜一拜就好了。” “........” 王大娘和陈婶子纷纷讨论着。 说着说着，三人摸着口袋里面的小零食，笑着各自回家了。 出门一趟，不仅听到了许多的小道消息，还得到了不少小零食。 回家之后，家里的娃娃也能解一下馋了。 陈清远看见大娘和大婶都回去了，才从门角里面走了出来。 但是陈清远对她们说的话，双手双脚举起来赞同。 拜祖宗有用的话，村民的生活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天天去祠堂供上三炷香，然后就躺在家里等着钱掉下来就好了。 还做什么工，还干什么活，真的是大白天做梦。 “大弟，你站在门口这么久，在干什么？快过来帮帮忙。” 三喜见陈清远一直在门口，忍不住发声道。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牛还在不在门口，这就来帮忙了.......”陈清远应声答道。 经过全家人的努力，花了1个时辰才盖好这个牛棚。 棚子下面是4根大柱子在支撑，上面又用几根木头和小木头搭配使用，木头上面还用稻草铺着。 最后，还担心大风会吹飞稻草，还用几根轻一点的木头压着。 重新把牛拴回原地，大家看着棚的牛，一个个都是非常满意自己动手做的这个作品。 第126章 白面、买水田 牛棚搭好后，陈大竹看着里面的牛，笑呵呵地对老陈头说道。 “老爹，咱们家的牛是不是得有一个好记的名字才行，现在它可是咱家的一员了。”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个话，也是纷纷点了点头。 确实，应该要起一个名字才是。 老陈头想了想，就说道：“就叫它白面吧，好听又好记。” 谁叫它长了一身的白毛，从远处看就像一个白色的大馒头一样，老陈头在心里腹议着。 “叫白面好啊，比村长家的那两头黄牛，叫大黄、小黄好听的多了。”陈大村拍着手叫道。 “这个名字确实好听一些，以后它也有名字了，呵呵呵......”钱氏笑着点了点头。 家里的其他的人，也是很满意地这个名字。 皮蛋更加是以行动表示满意，小跑着去拿了一把嫩草。 一边喂，一边不停地摸着牛头，叫着“白面，白面.......” 陈清远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至少比叫大白、大牛之类的名字，好听的太多。 就这样，老陈家的水牛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白面。 ........ 第二日早上。 老陈头起来后，就打算一会去问一下村长，附近有没有人家打算卖水田的。 之前打算去县城买，主要是因为附近卖地都是乡里乡亲的。 买了他们的地，老陈头既担心后面有什么纠纷，难处理。 又觉得买了之后，再要跑一趟县衙挂免税田，太麻烦了。 还不如，直接在县里找人买。 但是昨天晚上，经过一家人的集体讨论后。 还是决定先去村长家，问一下情况再说。 如果没有人卖或者是田不好的，他们再去县城找人买就是了。 于是，老陈头提了一包未来孙女婿带来的绿豆糕，就往村长家去了。 村长陈有为这个时候，正在自家门口的牛栏里面，打扫着卫生。 看见老陈头提着东西向自己走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带着人走进了往家里走。 “呵呵呵.....大柱兄弟，里面请.....里面请......” “还有过来就过来，还拿什么东西来，不知道这次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老陈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坐下来就开门见山道。 “我家三毛的名下，不是有秀才的免税田嘛。” “我过来就是想打听一下，在咱们村或者附近的村子，有没有人要卖水田的。” “您是村长，肯定是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的。” 村长摸了下巴，想了一会儿，就说道：“咱们陈家村，最近是没有村民要卖地了。” “不过前段时间，我听小鸡村的村长说，他们村有一个地主想搬到城里去。” “这个地主已经在城里买了铺子做生意，就打算卖掉家里一半水田，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买了。” 老陈头一听，立马高兴了，隔壁村好啊，离他们村也不远。 “那村长，你知道这个地主是要卖多少银子一亩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去问过，不过我可以带你过去问一下。” 老陈头一听立马坐不住了，拉着村长的手就要往小鸡村走去。 陈有为带着老陈头先是去了小鸡村的村长家一趟，问了一下情况。 听到地还没有人买去，就让小鸡村的村长带着自己和老陈头，一起到地里看看情况。 这个地主要卖掉都是水田，还是一片连着的，一共要卖掉50亩。 水田离路边也不远，自己家现在有牛车了，也方便来往。 但卖的都是中等田，一亩就要卖5两银子，有点贵了。 不过好在是连在一起，很好打理，交通也方便。 思考了一会，老陈头还是决定买下来。 因为去的时候没有带银子，所以老陈头就交了一点定金，就和自己村的村长回去了。 在路上老陈头算了一下，50亩就是250两，自己家要是有这么钱一定全买下来。 不过自己家买30亩也不错了，老陈头很是美滋滋地想着。 办完酒席后，他们家原本是有196两银子左右。 去掉了买牛的钱，现在大概还剩下175两。 老陈头回到家，和家人说了这个事情，就遭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表扬。 于是，老陈头立马就带着150两银子，身边还跟着两个儿子保镖。 最后，还带大孙子地乐呵呵地出发了。 没一会儿，老陈头就拿着那30亩水田的地契时，直接笑的合不拢嘴。 在旁边的陈大竹，陈大林和陈清远也是一脸的高兴。 之后的4人，拿着新鲜出炉的地契就往县衙赶去。 等一切都办理好，一家人看着放在桌上的地契，一个个笑的牙龈都露了出来。 他们老陈家以后，也算一个小地主了。 毕竟现在家里是有了38的水田，和2亩的旱地。 这个时候，村里人也知道了老陈家买了水田，一个个都是羡慕加嫉妒。 村尾的那一家人，真的是太好命了，就这样有了几十亩的地。 还是不用交税的那种! 老陈家这几天，因为买了牛和水田，家里就变得更加热闹了。 时不时就有一些村民，或者是小孩子来串门。 后院的青菜因为有了每天的牛粪加入，长得也更加的茂盛了。 有时候牛粪多了，钱氏就会用簸箕混着泥土，把它们都堆到后院的角落里。 等它们自然发酵，形成天然的化肥。 只是二喜和三喜的工作，也变得多了一些，每天还要去外面割一些嫩草回来给牛吃。 但是陈清远没有听到姐姐们一点怨言，每天都是开开心心出门，开开心心地回来。 也幸好家里人多，两个姐姐不想出门的时候，可以轮流去做这个工作。 就连皮蛋也是时不时拉着牛，在家门口附近放。 现在的老陈头是随便皮蛋折腾牛，反正只要不是把牛拉出去干活就行。 不过，皮蛋基本上是有小伙伴们来找他玩了，才会把白面拉出去。 陈清远想皮蛋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在小伙伴面前炫耀才放牛的。 也幸亏，白面是比较听话的牛。 不然就他这个小矮子，想拉着牛出去又拉着回来，就是痴人说梦。 陈清远经常就看见他一个小个子，拿着牛绳在前面走，牛跟着在后面走的情况。 不过也有出问题的时候啦。 第127章 风评差点被害 这天，陈清远早上起来后，就看着皮蛋和白面在牛棚里面，不断地拉扯着。 在牛棚外面，陈清远看见还有2个小孩，在给他加油助威。 皮蛋见陈清远起来了，连忙叫道：“大哥，快帮我一把，白面它不愿意跟我出去。” 陈清远走近牛棚一看，牛的前面已经是有一大堆的嫩草了，人家吃得正香呢。 于是，就问道：“白面它不是已经在吃了，你还拉出去放它干什么。” “还有，你之前不都是下午才拉它出门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要拉它出去了。” 姐姐们或者老爹、二叔，都是提前一天就割好牛吃的草。 所以早上的时候，牛都是在家里，不会有人拉出去放。 皮蛋也不放牛绳，就笑嘻嘻道：“大哥，是我们想骑着它出去，一边放一边骑着，好耍得很。” 身边的2个小孩，也是一期待地看着陈清远。 陈清远看了看皮蛋和旁边村里的2个小孩，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疯狂跑过去。 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们的身高，一个个才一米高。 我的娘嘞！ 就这么一点点身高，就想爬上牛背去耍了，是谁告诉他们这么玩的。 难道就不怕从牛背上摔倒下来吗？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梁静茹吗？？ 陈清远立马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帮忙。 要是出去后，牛受到什么刺激，发狂跑起来，这一个个小矮子不得掉下来。 掉下来没事还好，要是掉下来碰到石头或者其他硬的东西，直接来个摔断手，摔断脚什么的。 那事情就大条了！！ 皮蛋见陈清远不愿意帮忙，家里还有其他人在，放下绳子就跑到后院叫钱氏帮忙。 陈清远看见皮蛋拉着钱氏的手，就向牛棚走过去，连忙叫停两人的脚步。 “奶奶，皮蛋他们是想出门骑牛去放的，他们还这么小，掉下来会很危险的。” 钱氏也没有看见小孙子骑过牛，但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白面这么温驯，不会有事的，乡下的小孩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过......” 陈清远见钱氏一点也不在意，最后就只能妥协了。 但还是要皮蛋他们等一下自己，自己对三个小毛孩可放心不下来。 等陈清远洗过脸和喝了粥后，就带着三小一牛出了门。 在老陈家大门前面30米的大路边。 一个大白牛甩着尾巴，一口一口地吃着长出来的嫩草。 陈清远看着皮蛋他们，一个个踩着牛头就爬上了牛背，爬上去后不停地欢呼。 陈清远有些无语望天了，刚才的自己，想的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而且，他也有点理解钱氏说的话，他们一个个从小都是皮猴子。 小小年纪就经常上树掏鸟蛋什么的，在牛背上玩，对他们来说是一点事都没有。 “大哥，你把牛拉到前面的平地上，那里的草比较多，地也比较平。” 皮蛋坐在牛背上，毫不客气地指挥着陈清远做事。 “我知道了，你们乖乖坐好才是，不要动来动去的。”陈清远没好气地道。 他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刚刚自己在家里，舒舒服服坐着不好吗？ 非要出来做牵牛人的活，还是给小毛孩们干的活。 “秀才哥，你快一点走，你都要挡住大牛的路了。”坐在中间的小孩，笑嘻嘻道。 “对啊，秀才哥，你走快一点，哈哈哈，风吹的我好舒服啊.......”另一个小孩大叫着。 秀才哥？？ 谁教他们这样叫的？？？ 这个时候，就好像有1000只乌鸦，飞过陈清远的头上。 “呵呵......大雨、小雨，是谁教你们这么叫我的......” 陈清远走到平地后，把牛绳给皮蛋自己拿着后，慢慢说道。 大雨一脸天真地看着陈清远。 慢慢说道:“是我奶奶说的呀，她在家里整天都说你是秀才老爷了。” “还有考上了秀才，我不叫你秀才哥，那叫什么？” 陈清远又想无语望天，王大娘你在家里，就是这么经常说我的啊。 皮蛋坐在牛背，也说道：“大哥，我以后也要叫你秀才哥，这个名字好听。” “秀才哥.....秀才哥.......哈哈哈......”说完，皮蛋还笑了起来。 接着大雨又说道：“或者是叫秀才老爷吗？嘻嘻.....秀才老爷......” 皮蛋和小雨也跟着起哄，“秀才老爷......秀才老爷........” 引得路过的村民，都不由自主地看过来。 立马给陈清远尴尬的，赶紧让这三个小毛孩不要乱叫了。 还是叫自己清远哥就行了，不要再叫什么秀才哥，秀才老爷之类的了。 等他们叫了一声清远哥，陈清远才吁了一口气，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不存在虚汗。 自己的心理还是不够强大啊！ 刚刚村民们看过来的时候，人家一句话不说，自己就先害羞了。 这可不行，自己要想办法锻炼一下心理能力才行。 王大娘，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下次看见她了，一定要让她不要再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了。 不然以后自己的风评，就可能就是被她们给带歪了。 陈清远让三小自己注意一下安全，就到旁边的小水坑洗一下手。 自己才拉了一会牛绳，就一手的牛骚味。 骚到刚刚就闻了一下，就有点想吐出来了。 洗完手后，陈清远再闻了闻，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骚气。 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于是，陈清远随手抓起一把泥土，使劲的搓了搓手。 再闻了闻，见没有了这个气味。 这才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很有闲情地看着周围的农田。 这个季节，到处都是一片生机，映入陈清远眼帘的，都是满满的绿色。 地里不止有弯腰干活的村民，还时不时从地里飞出一两只黄莺和麻雀之类的小鸟。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柔的清风拂来，就仿佛是大自然特意安排了一般。 风好像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陈清远的脸庞。 陈清远马上闭上眼睛，感受来自微风带来的丝丝凉爽。 陈清远还从风中闻到了，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和农作物特有的清香。 闻了一下后，感觉脑袋都清醒了许多。 难怪上辈子那么多艺术学院的老师，经常带学生到野外采风。 在外面，脑子确实转的快一些。 第128章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就这样，陈清远在大石头上盘坐了许久，直到肚子发出咕咕叫的声音，才揉了揉腿站起来。 转过身子，看见皮蛋、大雨、小雨都已经不在牛的背上了。 这个时候的牛，已经被他们钉在原地转圈吃草了。 而在不远处他们，是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一张大叶子，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于是，陈清远就大喊道：“皮蛋，我要回去拿一些芋头过来，你要吃吗？” 正准备拿大叶子灌水的皮蛋，应声道：“我要的，还有大雨和小雨他们也要。” “还有大哥，你帮我拿几个长竹筒来，我们有用......” 陈清远一路慢慢走了回去，在灶房里面，随手拿了个篮子装了5个拳头大的芋头。 又在小院的角落找了几个竹筒，和大姐说了一声就又出门了。 现在老陈家虽然还是一天两餐。 但是在早上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煮上一些芋头放在灶台上，谁要是饿了，就可以吃一点垫垫肚子。 陈清远把篮子放在石头上，对着三个小孩说了一声。 “都快过来吧，竹筒我也拿过来了。” “好嘞！大哥，我们这来了......” “.......” 因为芋头是非常卡脖子，陈清远就拿了一个芋头就不吃了。 把剩下的一个，给大雨和小雨两个再次分了。 大雨和小雨很有礼貌地和陈清远说了一声“谢谢”，就接过芋头， 一人一半慢慢分了。 真是有礼貌，还爱干净。 大雨和小雨并没有像其他的小孩一样，脸上经常挂着两道水晶鼻涕。 陈清远自己还是比较喜欢有礼貌，又爱干净的小孩子。 而这个时候，陈清远也知道了三个小毛孩，要竹筒是干什么用了。 原来是用来装蟋蟀。 陈清远有些惊讶，才刚刚过惊蛰不久，蟋蟀就这么多了吗？ 不过细想一下，今年的天气比往年要高一些，它们从地里出来也有点正常。 现在虽然才三月中旬，但是感觉已经和去年4月中旬的温度差不多了。 一到惊蛰，阳气上升，春雷乍动，雨水增多，气温又回暖了，万物自然就复苏了。 陈清远就这么想了一会儿，皮蛋他们就又抓到了一只大蟋蟀。 只见刚刚抓到这只，它的体长40毫米左右，头上长了2根和身体差不多长的触须。 通体的颜色是赤色，其中背上的颜色最深，已经差不多是黑色了，腹部的颜色就最浅，是呈现出浅黄褐色。 它们的前胸背板特别宽阔，是呈鼓形，表面还有很明显的刻点。 后肢也特别的强壮发达，胫节上还有两排刺，每排4~5枚这样。 抓到一只蟋蟀后，三个小孩又立马对下一个土洞进攻。 他们的分工是特别的明确，皮蛋和大雨是负责用竹筒不停往小洞灌水，小雨就负责抓。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就见他们已经抓到5只蟋蟀了。 陈清远蹲了下来，有点好奇了。 “小雨，你们捉这种蟋蟀来干嘛？ 是用来让它们比斗吗？” 小雨抬起头，笑嘻嘻地说着：“是啊，他们斗起来可好玩了，就是玩一会就死了，太不耐玩了。” “清远哥你应该有玩过这个吧？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 陈清远挑了挑眉毛，小毛孩你不讲武德啊，一上来就戳了我的大动脉。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在去私塾读书了吗？ 小的时候哪来时间，玩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 但是，陈清远还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和村里人玩过这个.......” 正在灌水的皮蛋，听到大哥居然没有玩过这么好的东西。 立马说道:“.......嘿嘿嘿.....大哥我教你玩啊。” “哦，你又想打什么主意？你的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了。” 陈清远一听小老弟的话，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陈清远的话刚刚落下，立马就看见皮蛋笑嘻嘻地的。 “大哥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比它们还了解我。” “就是一会大哥，你能不能向奶奶说拿一点绿豆糕出来，今天奶奶不给我吃了。 陈清远走了几步，坐回石头上。 慢慢说道:“昨天你不是刚刚吃过两块了吗？家里也没有多少了.......” 皮蛋见大哥没有拒绝，也没有帮忙，就知道有戏。 就拿着竹筒来到陈清远的身边，小声地说:“大哥，咱们家的绿豆糕是真的没有多少了吗？” “可是我已经答应大雨和小雨他们了，怎么办？” “今天他们跟我玩，我就说一人给一块的，大哥你帮我和奶奶说一声嘛。” 好啊，小小年纪就学会用糕点收买人了。 还有，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也就现在家里情况好一点了，才能让你经常有小零食吃。 不过陈清远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因为他看见大雨、小雨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很明显这两小孩也很关心这个话题。 不过王大娘和自己家的关系也不错，一两块糕点让小孩子吃也无妨。 但是，陈清远莫名地就想逗一逗笑小老弟。 让他知道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轻易答应别人，不然长大以后很容易吃亏。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要知道现在皮蛋已经是4岁多，过一段时间就是5岁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好是树立一个好三观最好的时候。 不然过了这个时间段，后面再想慢慢掰正过来，那就难了。 而且像皮蛋这个年龄，已经是懂不少东西了，说一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于是，陈清远说道：“是啊，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绿豆糕了。” “谁叫有的人啊，三天两头就吃一块的，几大包就这么被这个人霍霍完了。” 皮蛋懊恼了！ “哎呀，早知道我就吃少一点了，那我现在怎么办？我都答应他们了。” “没有早知道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嘴太馋了，不过呢.......” 陈清远故意拉长了声音。 皮蛋一听这话，立马靠近陈清远笑哈哈的。 “大哥，我就知道你是最行的，有事找你就对了。” 陈清远瞄了一下小老弟一眼，我行不行，还用得着你说啊。 接着手一推，“你一身脏兮兮的，不要靠我这么近。” “还有，你有话就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挨过来.......” 皮蛋一点不在意自己被推开，还是一脸笑嘻嘻的。 他就知道大哥是有办法，能让自己今天不用出丑了。 第129章 准备杨帆启程 陈清远决定就逗他到这了，因为另外的两个主角也站了起来，正听着他们说话呢。 于是，陈清远咳了咳喉咙。 “绿豆糕确实是没有多少了，但是好像还有一包芝麻糕还没有打开。” “我一会回去后，问一下奶奶看看能不能拿几块芝麻糕出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还有.......”皮蛋兴高采烈的。 不远处的大雨和小雨，听见这个话也是笑了起来。 两人想到一会有甜甜的糕点吃，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陈清远看见这个情况，也很是感慨。 农家小孩，一年到头都很难吃到一点甜的东西。 就算有，那也基本上是一碗开水就放几块糖进去，几个小孩一起分罢了。 像皮蛋这种隔一段时间，就能尝尝甜味的情况，是少之又少。 不止是因为他们家的姐姐们都长大了，还因为陈清远有着一个成人的灵魂，不好意思和皮蛋抢。 不然，如果陈清远是一个土着的灵魂，你看有糕点的时候，自己抢不抢，抢到飞起了吧。 陈清远再次感慨，皮蛋出生的真是刚刚好啊！ 一出生，不仅仅比自己小时候过得好，也比村里大部分的小孩过得好。 也是一个会投胎的人。 但是因为钱氏已经出门了，所以陈清远只能和小孩们说，等人回来了，他再把糕点拿出来。 皮蛋、大雨、小雨一听这话，见现在吃不到糕点了，就拿了一个没有装过水的竹筒当做比赛的场地。 这个时候的皮蛋，想起大哥没有玩过这个游戏。 就很是得意，拍着陈清远的肩膀说道：“大哥，我们是先把两只蟋蟀，放进这个竹筒里面。” “然后就看它们打架，谁选的蟋蟀打赢了，谁就是今天的冠军.......” 陈清远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小胖手，忍不住要扶额，居然敢拍着你哥的肩膀说话。 真的是狂了啊！ 还有我这辈子，是没有见过有人玩这个，也没有亲自玩过斗蟋蟀的游戏。 但是不妨碍我还有上辈子啊，上辈子我在网上不知道刷到过多少这种视频。 没见过猪跑，难道我还没有吃过猪肉嘛。 于是，陈清远拿下了小胖手，淡淡说道:“我只是没有玩过，但是我知道是怎么玩的，不用说的这么仔细。” 皮蛋的小嘴一停顿，尴尬一笑。 “哈哈哈......大哥你是秀才了，应该是懂的哈......” “还有大哥，你一会也要玩吗？很好玩的。” 陈清远摇了摇头。 “还是你们自己玩吧，我就坐在石头上看你们玩就是了。” “哦.......”皮蛋很是失望。 陈清远看了一眼失望的皮蛋，就你这点小伎俩，想在玩游戏上赢我。 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的，死心吧小老弟。 然后陈清远，看向另外的两人说道:“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小游戏，大雨你们经常玩吗？” “嗯.......”大雨点点头，“我们经常玩这个，村里的小伙伴们也是很喜欢玩。” “有的时候，我们还会赌，谁选的蟋蟀能赢，我可是赢得最多次的人。” 大雨说完，很是骄傲。 小雨也是挺了挺小胸脯，他的大哥确实是村里，赢游戏最多的人了。 “哈哈哈，是吗？那这样说你们今天捉到的这些蟋蟀，肯定也是很厉害的喽。”陈清远开启了夸夸嘴。 大雨听到秀才哥都夸他了，头仰得更高了。 然后对着陈清远，说道:“那当然了，每次抓到的蟋蟀，我都会挑一遍。” “体型不大，颜色不黑亮，大腿不厉害的，我都是不要的，最后觉得能打过别人的，我才抓起来。” 陈清远不禁再夸了夸大雨，这小孩的脑袋看着就一般人灵光。 接着，陈清远又看向皮蛋和小雨两个。 “那你们俩呢？不也是经常玩的吗？怎么这个时候不出声了。” 小雨挠了挠头，抢着先说:“清远哥，我是最不厉害的，我是都是给他们打气的......” “嗯，那皮蛋你呢？” 陈清远见自己的小老弟也不说话，再次问了问。 皮蛋见大哥又问自己，瘪了瘪嘴。 “我每次都是选最大的了，但还没有办法赢，不过今天我肯定会赢的。” “哦，那你努力吧......” 陈清远只能报以加油的话。 皮蛋见陈清远这么敷衍的话，有点生气了。 “我会的，我今天肯定赢的，不信大哥你看着。” “........” 陈清远坐在石头，看着三个小孩玩游戏玩得大呼小叫的，不禁笑了起来。 年纪小就是好啊，可惜的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唉......” 突然，陈清远被皮蛋的大叫给吓了一跳。 原来是他选的一只名为‘大帅’的蟋蟀赢了一次，顿时给他高兴得大叫起来。 “你就赢了1次，我刚刚也都赢了1次，咱们现在是平局，再玩一次就能决出今天的冠军了。”大雨僵着脖子道。 “就是，刚刚我哥也赢1次了，你们俩再比一次，才能决出胜负。”小雨站起来大声道。 皮蛋连忙摇了摇头，说不比了。 自己才不在乎赢了1次还是2次了，他只知道，今天是已经赢了一次。 赢一次，那也是赢，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大雨一看皮蛋说不比了，立马急了，用手就要去抓他的衣服。 结果皮蛋一个弯腰躲了过去，两人顿时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跑的游戏。 小雨见大哥抓不到人，也加了进去。 不到一会儿，皮蛋在陈清远的旁边就被抓了。 三个小孩这个时候，是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发髻和衣服都乱的不成样。 这个时候，陈清远眼尖了，看见钱氏从地里回来了，连忙让他们不要打闹了。 于是，陈清远回家拿了5块芝麻糕出来，给了皮蛋一块，把剩下的4块都给了大雨和小雨，还用纸包住不让掉出来。 让他们拿几块糕点回家，给家里的姐姐和妹妹也尝尝一下味道。 大雨和小雨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的。 然后和陈清远说一声谢，就连忙跑着回家了。 真的是有礼貌的小孩，陈清远再次感叹了一声。 之后，陈清远让吃了糕点的皮蛋，把牛赶回去，东西都吃了，不干点活怎么行。 自己也要准备去县学的东西，过几天就要去县学报到了。 现在的自己去县学，应该也是插班生了吧？ 不知道黄国才他去县学了没有？ 还有再过2个月左右，大姐也要出嫁了....... 走在牛后面的陈清远，越走越慢，但是脑子里想的越想越多...... 第130章 想成为有房一族 被陈清远记挂着的黄国才，还远在几十里外，一个名叫大山村的一间房子里。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收拾包裹，准备出发前往县学入读。 “才仔，你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一个有点驼背的中年男人，走进了黄国才的房间。 “爹，我快收拾好了，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发了。” 黄国才抬起头，看了看进来的男人，高兴地笑了笑。 黄父念叨着：“那就好，这几年辛苦你了，幸亏你考中秀才了，现在家里有了40亩的免税田，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黄国才从床边站了起来，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 “读书不辛苦，读书哪有你们在地里干活辛苦，全家人都供着我去读书呢，我不努力一点怎么行。” “也不是说才仔你不努力，而是......” 黄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知道自己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也不会说什么关心的话。 其实，他也知道读书是很辛苦的。 不辛苦的话，他们村子就不会连一个童生都出不了，更加不用说出一个秀才老爷了。 前段时间衙役上门报喜后，晚上睡觉后，自己都是笑着睡着的。 再说了儿子的读书情况，自己这个当爹的是最一清二楚了。 一年四季，儿子哪一天不是早早就起来看书练字，每天起的比他们早，睡的比他们晚。 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呀，全家人都在看着儿子努力，就是希望他能考一个秀才出来。 自己作为才仔的父亲，也没有脸叫儿子不努力。 毕竟儿子的读书费用，都是家里人一起出的。 想到这，黄父的嘴巴动了动，但是一个字也没有说的出来。 刚刚进来之前，自己本来是想叫儿子不要那么努力了，他都怕儿子的身体给累坏了。 现在有个秀才的身份，也挺好的。 就算科考不行，以后就在村里开一个私塾，加上40亩的免税田，也够一家人生活了。 但是他知道儿子不会听自己话的，儿子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小小年纪就能说得动他爷爷，让他去私塾读书，要知道家里这么多的孙子，就没有一个是去私塾读过书的。 于是，黄父说了一句“那快收拾好就行，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县城”，就转身走出了儿子的房间。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黄国才看着自己老爹同手同脚地出去，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笑了之后，黄国才坐在床边就感慨万千。 读书是辛苦的吗？ 辛苦！怎么会不辛苦呢！ 但是比起读书的苦来，黄国才怕的是，自己会一直考不上的落差感。 更怕的是，家里人看见自己考不上秀才后，一直失望的眼神和表情。 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才会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天，可以考上秀才，能看上家人高兴和喜悦的表情。 还有老爹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明明就是想说一些关心自己的话，但就是说不出来。 自己也不是傻子，家里人做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 爷爷、奶奶、大伯、二伯、还有爹、娘他们，每天早出晚归的拼命干活。 为了什么 不就是希望自己能考一个秀才出来吗？ 现在的自己总算是考上是秀才了，一点也没有辜负他们对自己的希望。 黄国才想到这，又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又想到了亲戚们截然不同的反应。 以前自己家穷的时候，亲戚们生怕自己家去借银子。 现在他考上秀才了，一个个又笑着脸就贴了过来。 有的亲戚，甚至还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 呵呵，当他黄国才是傻的吗？如果我是傻的，就不会在这么多的学子中考上秀才了。 真是‘贫居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 现在黄国才只要一想到，亲戚们前后不一样的脸，就很想发笑。 发笑的同时，更加让他坚持继续科举下去的决心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陈家村的陈清远，也在家里收拾着东西。 因为县学是半个月才放一天的假，所以自己要收拾的东西就比较多了。 不仅要带书本、笔墨纸砚等学习用品，还要准备一些衣服、被子、日常的洗漱用品等等。 在收拾东西时，陈清远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上高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也是像现在一样准备东西去学校，一去也是待半个月。 只不过县学比高中要好很多，县学下课后是可以出来走一走，透透气。 因为陈清远已经打听到了，县学对童生是很严格。 县教渝希望在自己管理的童生中，能多出一些秀才出来给朝廷看。 但是对于已经考上秀才的学子，再指望他们考中举人就千难万难。 所以，县学对于秀才们的管理，就比较宽松。 要是在县学附近有一个房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说要多大，只要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就行。 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就可以申请走读了。 只要自己每天准时准点到县学上课，不迟到就行。 毕竟县学大部分夫子也只是秀才而已，只有教渝和副教渝是举人。 而且能考上秀才的学子，基本上都是已经成年了。 成年就意味着，他们基本上都是有了妻子和孩子的人。 县学让秀才们每天回家，也能让他们更加的了无牵挂，能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 而且考上秀才后，一进的房子，对于大部分的秀才来说还是比较容易实现的。 就是不知道县城的房子，是多少银子？ 自己有没有可能，早早的成为有房一族。 想了房子，想到房价，陈清远嘿嘿一笑。 立马就把自己的荷包，从一堆衣服里面给找出来。 里面装着的都是银子。 有自己去院试之前抄书得来的银子，还有昨天爷爷给的6两银子。 陈清远倒出来数了一下，一共有16两又三百文。 这从公中拿出来的6两银子，除去县学住宿和吃饭的费用。 剩下的，都是爷爷给陈清远贴身备用的。 用爷爷说的话就是，大孙子已经是秀才公了，平常总是要和同学们吃个饭什么的，有点银子在身上总是好的。 第131章 富了遭眼红 昨天陈清远还觉得爷爷给银子给多了，但是现在又觉得好像不够了。 真是不用钱的时候，觉得哪哪都够了。 一旦想到用钱了，又觉得哪哪都不够花。 人，真的是好矛盾的生物。 陈清远一边摇头，一边慢慢把银子放回荷包里。 自己现在这点银子，肯定是不够在县城买房子。 或者是自己再重操旧业，继续去县城的书肆抄抄书赚钱？ 陈清远摸着下巴，思考着自己到底是抄书还是干什么来赚钱，才能在县城买房。 就买那种小一点的，偏僻一点就可以，这样房子就不用花太多钱了。 主要家里经过买牛买田后，已经所剩不多了。 估摸着就剩下个20多两，现在爷爷又给了自己6两，那大概就剩下20两左右了。 那些钱，都是留着给家里人日常生活和以防万一的。 已经是没有办法，再从里面抽多少银子出来了。 而且家里新添的30亩水田，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也不可能自己人就能干的完。 也要请人来帮忙才行，这个请人也要花一笔费用。 陈清远在脑子里大概算了一下，看来还是继续抄书才是明道。 “儿子，出来吃饭了......” 林花儿的大嗓门，从外面传了进来。 “好嘞！我这出来，等我一下。” 陈清远把荷包重新藏好后，就出了自己的小隔间。 陈清远坐在堂屋里，和家人一起慢慢吃晚饭。 听着大人们不断说着前段时间买的水田，要怎么种，要怎么管理的。 再听到二叔说自己家就能种好所有的田，不用叫人帮忙时，陈清远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对着陈大竹说道：“二叔，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还是需要请人才行。” 陈大林一听要请人，立马就摇了摇头。 “请人？那不得花钱了？” “还是我们自己来干就行了，我和你爹身体还好着呢，能干得过来。” “还有咱们家不是买牛了吗？有了白面的加入，很快就能干完的。” 这个时候，陈大竹也附和道：“对的，我和你二叔身强体壮的，不用请人也能干的完。” 陈清远一听老爹和二叔的话，就知道自己的话，在他们这里是行不通了。 于是，立马就换了一个目标，对着老陈头说道。 “爷爷，咱们家的水田太多了，一时半会是干不过来的。” “还是要请村里人来帮忙，给他们一点工钱就是了。” “还有咱们家这段时间，风头出的太多了，村里肯定有人会眼红，请人帮忙也能缓解一下这个情况。” 老陈头想了一下，说道：“嗯，让我好好想一下......” 陈清远知道爷爷说想一下，基本上就会把自己的话，执行一半。 顿时，就继续安心吃饭了。 陈大竹和陈大林两兄弟，见自己老爹都发话了，就只能等他做好决定再说。 而这个时候，家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谁眼红，咱们家困难的时候，我咋没看见有人眼红，现在日子刚刚好一些，就有人眼红了。” “那不是，眼红就让他们家儿子，也去考个秀才回来看看。” “对，大嫂说的太对了，咱们三毛辛苦这么多年才考上秀才的，这些都是咱们应得的。” “但是奶奶，今天我和妹妹出门去摘野菜，就听到村里有人在议论咱们家的免税田了。” “是谁在议论？二喜你看见是谁了吗？” 二喜的话，一下子就把家里所有女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在场的人太多了，我们也不知道是哪几个人说的。“二喜缩了缩脖子说道。 钱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二喜：“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当时在场有谁在？这个你总是知道的吧。” 三喜见二姐的样子， 立马就帮着说话。 “奶奶，这个我知道，有村长家的林婶子，有村长隔壁家的陆大娘，有陆大娘家的侄媳妇，还有根叔家的媳妇......” 三喜一边说，还一边分析着可能是哪几个人在背后说坏话。 钱氏一听，估计又是这几个老鼠屎在说了，顿时气得牙痒痒。 要不是孙女没有直接抓到她们的把柄，自己现在就要出门去骂她们一顿不可。 真是闲的没事做！ 林花儿和李大丫两妯娌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满脸的无奈。 没有当场抓到人，现在过去对峙，也不会有人承认说过这些话。 唉，气人！太气了！ 林花儿和李大丫，各自生闷气地继续吃着饭。 家里的男人们，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就怕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一时间，堂屋就除了吃饭的咀嚼声，就剩下皮蛋在玩玩具碰撞的声音了。 ........ 转眼间，就到了陈清远去县学报到的日子了。 这天早上，陈清远在一家人不舍的目光中，坐上了陈大竹赶的牛车。 当牛车准备动的时候，林花儿忍不住大声道。 “儿子，记得在县学里面好好吃饭，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夫子啊。” 陈清远见他娘眼睛通红，有点无奈了。 “娘，我会好好吃饭的，还有您忘了吗？县学我也有朋友读书的，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再说了，半个月后，我就能放一天假，到时我就又回来了。” 陈大竹也连忙说着:“媳妇，半个月后，我就过去接儿子回来了......” 林花儿低下头，小声说着话。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李大丫也明白大嫂的心情，大嫂就是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有点感伤而已。 大嫂以前可能感觉不到，但是现在三毛要去县学了。 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一次也只能在家待一天，这对比一下就出来了。 于是，李大丫拉着大嫂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坐在牛车上的陈清远，有点无奈看着自己的老娘，这个时候自己也不能说不去县学了。 就算自己今天不去，明天也要去的，早痛不如晚痛。 于是，陈清远慢慢看了大家一眼。 “爷爷、奶奶、娘、二叔、二婶、还有姐姐们，我这就走了啊。” “嗯，去吧，在县学里面好好听夫子的话，家里有我们呢。” 最后，还是由老陈头和陈清远说了一声，就让他们父子俩出发了。 林花儿看着牛车越走越远，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李大丫看见这个情况，就把自己的肩膀留给了大嫂，还用手轻轻地拍着后背安慰着。 第132章 入住丁字院 其实在李大丫的心里，一方面是很理解大嫂的，毕竟都是女人，是很容易感同身受。 另外一方面，她也很想体验这种感觉。 能体验到这种感觉的，说明儿子至少已经有了一个童生功名。 就是不知道皮蛋，以后像不像他大哥一样争气，给自己考个童生或者秀才回来。 她要求不高，像他大哥考个秀才功名，让自己也当一回秀才他娘就行了。 结果李大丫回头一看，顿时气的要死。 这个小皮猴子在和他大哥说了一下话后，居然就在地上玩蚂蚁洞了。 蚂蚁洞有什么好玩的？ 多和他哥学学，才是正道。 现在三毛都是秀才了，都去县学继续努力了，他还在玩这种东西。 真的是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李大丫是无言以对了。 这个时候，牛车拐过一个转角，就完全看不见了。 “回去吧，牛车已经看不见了......” 老陈头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自己转身往家里走去。 家里的其他人见这个情况，也是跟着一起走。 ....... 这边坐着牛车的陈清远，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是来到了县城。 陈大竹花了2文钱把牛和牛车，放在城里暂时保管的地方，就和陈清远一起前往县学。 陈清远来到县学后，先是和门房大爷说明了来意，就直接被门房带到了一个姓李的夫子面前。 李夫子先是查看了陈清远的秀才文书，确定不是冒名顶替。 才给陈清远登记了入学的时间，然后又收取了陈清远这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 县学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可以一个月交一次。 也可以三个月交一次，反正全凭学子的自由。 因为秀才公在县学已经是不同于一般的学子，所以他们的学费是不用交。 只是每个月，县学会象征性地收取300文的伙食费和住宿费。 收取费用后，李夫子还给了陈清远一张已交钱的清单，让他自行保管。 清单，是确保学子已经缴纳过这个月的费用了，防止出现重复收取的情况。 然后，李夫子又收取了陈清远在县学穿的学子服，这个费用就贵了一些。 一共是1两多的银子，分为一年四季的衣服。 陈清远接过学子服后，看了看，全都是浅青色的衣服。 之后，李夫子还详细地跟陈清远，说了一下在县学读书要注意的事项。 陈清远一听，都是一些几点上课，晚上熄灯又是什么时辰之类的日常规定。 陈清远一边认真听，一边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会遵守的。 李夫子见陈清远从进来到现在，都是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很是满意。 这个新进学的陈秀才不仅年龄小，考上秀才后也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变成一副自高自大的模样。 他们县学就是需要多一些这样的学子，才会变得越来越好。 于是，李夫子对陈清远更加的满意了。 “陈清远，你跟着我来，我带着你到住宿的地方，先安置下来再说。” “好的，劳烦李夫子了......” “呵呵......现在就跟我走吧，路上还可以和你介绍一下咱们县学的环境。” “嗯，好的，一切由李夫子安排就是。” 陈清远和陈大竹各自拿着东西，慢慢走在李夫子的后面。 听着他一路不停地介绍着，县学的历史和各种建筑。 林安县的县学规模还算大，大约有一百多亩，看来朝廷对官学还是挺重视的。 在县学的东南角有一个桃园，里面种了上百棵桃花树。 三人路过的时候，李夫子还专门停下来介绍了一下。 现在里面的桃花开的正是时候，有粉红的、深红的、浅紫的。 满园都是姹紫嫣红，远远望去，就好似天上落下了一大片晚霞。 陈清远站在桃园入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都能闻到桃花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了。 这个时候，陈清远忽然想到了一句诗，“桃花谷里桃花仙，桃花美人树下眠。” 可惜的是，这里满园桃花有是有了，挑花美人却是没有。 因为县学是读书的地方，除非有特别的情况，不然女子都是不可能进得来。 更加不可能说，让女子来桃园观赏桃花了。 而且陈清远还听李夫子说，每年的4月份，学子们都会在桃园里面举办桃花文会。 李夫子说完这个话，还停顿地看了一下陈清远。 在他看来，陈清远作为新入学的学子，又是一个新进的秀才，肯定也是会参加的。 毕竟，自己也是考中过秀才，都是过来人了。 哪个人刚刚考中秀才了，不是意气风发的，恨不得多参加一些这种文会。 但是李夫子肯定没有想到，陈清远上辈子就是一个死宅男。 这辈子，也是有着上辈子的宅男特性，一点都不想参加这种文会。 所以，陈清远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李夫子的话。 李夫子见陈清远不接这个话题，又是介绍了桃园附近的藏书楼。 县学的藏书楼，是一个二层的楼房，每一层都有九十平左右。 第一层，里面摆放的是，可以在里面学习用的桌椅板凳。 第二层，就是放着一些经、史、子、集四部等等书籍。 并且在第一层，县学还安排了一个姓郭的夫子做借书登记。 藏书楼的书籍可以借出去，但是不能超过3天。 一旦超过时间不归还书籍，这个月内就会禁止该名学子，再来外借书籍。 陈清远听完李夫子对藏书楼的介绍，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和现代的图书馆一模一样嘛，免费看书，免费借书。 有点规定也是应该的，不然借了书籍，一直不归还，后面有学子想看都看不了。 接着，李夫子还带着陈清远他们走了一趟食堂，骑射场，夫子们教学的学堂等等地方。 走了一圈，李夫子才将陈清远和陈大竹两人，带到了一个挂着丁字木牌的小院前面。 推开小院的木门，走了进去后，李夫子就慢慢地说道。 “这就是你今后居住的地方了，现在是第1间和第2间已经有人入住了。” “后面的2个房间都是没有人住的，里面都是一样的布置。” “陈清远你要选择哪一间房？告诉我一声，我现在就登记一下。” 陈清远直接就决定了，既然里面的房间都是一样的布置，那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李夫子，我就选第3间好了，劳烦您帮我登记一下。” 第133章 俊俏的小白脸 李夫子拿出小本子在上面画了一下，就接着说道。 “陈清远，如果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就和门房的李大爷说一声。” “还有你是新入学的学子，后天再到学堂上课就可以了，你明天还可以在县学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学生明白了，感谢李夫子的告知。” 最后，陈清远和李夫子道了谢，目送着他一路离开后。 才和自己的老爹，一起慢慢观察这个小院里面的布局。 这个时候，县学的学子们都是在上课。 所以整个丁字院，就只有陈清远和陈大竹两人。 任由两人慢慢看，反正也没有人会打扰到他们。 陈清远看见这个小院里面，除了有1到4号房间外，角落里面还有2个很小的房子。 小到什么程度呢，陈清远走过去看了看，两个都是1米5宽，1米5长而已。 一个是用作茅房使用，另一个可以用作烧热水喝的临时厨房。 不想自己烧热水喝的，也可以拿水壶到食堂去装。 而这个院子里，还种了2棵桂花树，桂花在官学里面都会种有。 毕竟桂花在古代，一直以来都是象征“折桂”，或者“蟾宫折桂”的意义。 而在桂花树的旁边，还有一个3米高的小亭子。 亭子里面，还有一个石圆桌和四个石凳子。 至于洗澡的地方，就不在小院里面了。 这就要走到小院斜对面，那里就专门设置有一排2米高的澡间。 陈清远打量一番院子后，就和老爹推开了房门，走进里面看了看。 房间大概有30平米左右，里面的陈设比较齐全。 房间里面是分为左右两边，中间是用一个屏风给隔开了。 左边是有2张床铺、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 右边就是有一张大圆桌和3张椅子，并配有一套喝水的茶壶和杯子。 虽然之前没有人住，但是房间看起来，也比较整洁干净。 陈清远对这个住宿是非常满意了，这已经比家里的条件好太多了。 刚刚听李夫子说，秀才们都是安排在甲、乙、丙、丁这四个小院中。 每个小院都是一样的布局，而且对秀才们的安排都是单独的一间房。 里面都是2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一张是给秀才住，一张可以给秀才身边的书童住。 毕竟都考上秀才了，大部分学子的身边都会有一个书童。 童生们就安排在子、丑、寅、卯、辰......的小院里。 刚刚他们已经路过，离陈清远住的这个地方也不远，就几十米的距离。 看来平时自己下课后，还可以去找赵有才，林晓，陈林玉他们一起。 陈清远记得他们在府城就说过，他们三个都是住在辰字号的小院里。 陈大竹在儿子还在打量房间的时候，就已经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块抹布，在到处擦了。 陈清远见状，也加入打扫的工作中。 不到一会儿，房间就被陈清远和陈大竹两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做完这个工作，陈大竹也准备到回去了。 但是陈清远不想让他就这么回去，毕竟老爹赶了一路牛车的，肚子肯定已经是饿了。 但是，自己让老爹去吃点东西再回去，他自己肯定是不舍得去花钱。 唉，县学估计也不让学子带人去到食堂吃饭，那就只能出去吃了。 于是，陈清远就说道:“老爹，我想去吃一碗云吞面，县学里面肯定是没有的，我们去外面吃吧。” 陈大竹一听儿子饿了，也不怀疑陈清远有什么小心思。 想都不想，咧着嘴巴笑着说：“行，咱们现在就出去，老爹带你去吃云吞面。” “好嘞！......” 陈清远和老爹出了县学后，直奔以前吃过的小店而去。 在店里，两人各自吃了一碗爽口有劲，鲜味十足的云吞面。 在回县学的路上，陈清远的心里有些不舍了，心里是麻麻的。 就好像像被针轻轻点了一下的那种感觉，不疼，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辈子，自己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人半个月之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辈子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让他有点忘记了，自己也是住过高中和大学的住宿生活的。 最后，陈清远在准备迈进县学大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着陈大竹喊道。 “老爹，半个月后的这个时辰，来县学大门口接我回去啊。” 陈大竹看着还没有到自己肩膀高的儿子，也是一脸的不舍。 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到12岁，就要独自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继续读书了。 从小他就在自己的身边长大，自己是看着他吃饭，看着他睡觉。 在陈大竹的心里，还是很怕儿子在县学里面吃不好，睡不好，更加担心他会被人欺负了。 但这就是儿子求学路上必不可少的一道坎，只要迈过去了，就一切都会好了。 于是，陈大竹点了点头，说道：“嗯，半个月我再来接你。” 陈清远听到了老爹的回应，就招了招手，转身就进了县学的大门。 陈大竹见儿子进去后，看了大门一会儿，才转身往牛车的地方走去。 ....... 陈清远回到了丁字小院，心里还是有点麻麻的，发闷的感觉。 于是，自己也不回房间了，就在亭子里面的石凳上坐一会缓解一下心情。 就在这个时候，陈清远突然听见了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心里想应该是同学们下课了吧。 果然，心里刚刚想到这个，就看见大门被人推开了。 陈清远一看，还是老熟人啊，心情立马好了许多。 “哈哈哈，是黄国才你啊，怎么会这么巧，你也是住在这个小院的吗？” 黄国才和同学一走进来，看见陈清远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就笑着道：“嗯，当然是我了，咱们是一起考中秀才的，就是属于一届的了。” “夫子们安排咱们住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清远走出小亭子，开心道：“我刚刚都没有想到这个，对了，你身边的这个同学是？” 旁边的这个同学，和黄国才的黑长脸完全不一样，他是长了一张非常俊俏的小白脸。 第134章 未来的人脉 长了这么一张小白脸，要是他不去科举的话，估计都能在外面钓富婆了。 而且，陈清远看这个新同学的脸，可能就是15岁左右吧，最多不会超过16岁。 但是tmd的，你长的这么高干嘛啊。 陈清远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李文海的人，这个家伙的身高，估计已经有180了吧。 就这么穿了一身浅青色的学子服，就把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给撑起来了。 这个李文海给陈清远一种感觉，就好像这个衣服，专门是为他量身设计的一样。 长的帅，长的高，体型又修长，现在又取得了秀才的功名。 这不就是，集帅气与才华于一身吗？ 这立马就把陈清远，给羡慕得要死。 恨不得把立马和他换一个身体，当然了家庭是不能变，自己还是很爱家人的。 于是，陈清远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的脸从平常的洗脸盆中就能看出，也就是长的清秀而已。 但是和帅气这个词，完全就搭不上边。 自己是要身高没身高，要身材没身材，特别是身材这一块，就像豆芽菜一样。 顿时陈清远就郁闷了，自己穿这个学子服，肯定不好看。 不怕对比，就怕对比后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幸好自己年纪还小，后面不说长到180，至少也会是170以上。 还有黄国才，你是怎么好意思站在这位大帅哥的身边，不会觉得自卑吗？ 陈清远这个时候，真的好想跟他聊一聊这个话题。 他是怎么做到，站在人家的旁边，一点都不觉得羞愧的。 但是，当着这个同学的面，陈清远是没办法说出这个话来。 就只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黄国才黑黑的脸。 黄国才这个时候，一点没有注意到陈清远怪异的目光，而是伸了伸手。 一脸高兴地介绍道：“这个是李文海同学，是我前几天刚刚认识到的新朋友。” “他也是咱们林安县，这次考中秀才中的一员，现在是和咱们一起住在这个小院里。” 陈清远听到黄国才的介绍，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 对着李文海，笑着说道：“你好啊，我是陈清远，准备十二岁了.......” 李文海也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爹当初抓着我的衣服，对我大喊大叫的。” “还有，你是林安县这次考中秀才中，年纪最小的，我有了解过的......” 陈清远愣住了，挠了挠头。 老爹你是什么时候抓着这个李同学的衣服的？还有李同学你是从哪里了解我的？ “哈哈哈......那个......李文海同学，我爹是什么时候抓你衣服的?” 李文海淡淡一笑，“就是在府城放榜的时候......” 陈清远听到是在看放榜抓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放榜的时候抓就好，说明老爹没有在别的地方，得罪过这个同学。 “我爹应该不是故意的，他那个时候肯定是太激动了，才会抓了李同学衣服的。” “我知道，我也是有亲人的，能理解他们看见我们考中秀才的心情。” “.......” 陈清远和李文海就这个话题，说了好一阵的话才停了下来。 又见旁边无所事事的黄国才，就问道：“黄国才，你是什么时候来县学报到了？” “我前几天就来了，现在已经是去上过两天夫子的课了。” 陈清远对黄国才的回答，是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自己就是随口一问，就是想随便找一个话题而已。 因为陈清远早就知道黄国才，原本就是县学的学子了，县学对他来说就是他的母校。 他考中秀才回县学，就是荣归故里一样，夫子们对他肯定是满意的不得了。 而且，之前他就是住在几十米外的童生辰号院。 这次回来就是把东西搬一下，换一个住宿的小院和上课的教室罢了。 又不像自己，又是要装一堆衣服，又是拿被褥什么的，一大堆的东西要准备着。 而且黄国才比自己来的早也有好处，后面自己去上课的时候，只要跟着他就可以了。 他坐哪里，自己就坐哪里。 陈清远在心里暗暗窃喜，但是脸上却是一点也不表露出来。 “这样啊，那我后天去上课的时候，就跟着你就可以了。” 黄国才听到陈清远的话，点了点头。 “嗯，到时我带你一起去教室，还可以把一些同学介绍给你，这几天我已经认识了不少秀才了。” 陈清远也是点了点头，虽然自己不喜欢参加文会、宴会之类的。 但是这里毕竟不同于现代，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能多认识一些同窗，就是最好的选择。 古代同窗这个词，不仅仅意味着，他们有可能是你未来的人脉之一。 还意味着在未来的官场上，别的官员都会下意识的把你们放在一起。 别人想要搞你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顾忌一下你在朝廷上有哪些同窗。 所以陈清远对黄国才说，要介绍一些同学给自己认识，是不排斥的。 突然间，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陈清远和李文海不由得看着黄国才。 这给黄国才尴尬的，自己这肚子怎么一饿就响。 它也太不懂事了！ 自己的肚子不管是饿了还是饱了，有的时候就是会叫。 而且叫的时候，一点都不分场合，是不是自己得去看看大夫，现在的自己也有不少银子了。 黄国才摸了摸肚子，慢慢想道。 李文海见这个尴尬的气氛，就说道:“一会我和国才兄，放下东西就要去食堂吃饭，陈清远你要一起去吗？” 陈清远见新同学都发出信号了，就随着答应了。 至于刚刚的自己，出去吃过云吞面的事情。 那都不是事，大不了一会，自己吃少一点就是了。 陈清远站在小院里，看着两人进了房间后，又立马出来了，就一起结伴去食堂。 一路上，时不时看见一些同样穿着学子服的学子，陈清远看着李文海不停地向路过的同学打招呼。 不由得对这个李文海有点好奇了，怎么他好像对每一个人，都像是认识一样。 于是陈清远发问道:“李同学，这些人你都是认识的吗？我都见你和20几个人打招呼了。” 李文海很淡定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掩饰。 “我从小就是在县学里面长大的。” “刚刚打招呼的这些人，有的是之前在童生班级里面就认识了。” “他们还有一些是夫子们的儿子，所以你们懂的。” 第135章 我爹是副教渝 陈清远对身边的黄国才眨了眨眼睛，想要老朋友给自己一点点提示。 结果黄国才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他和李文海也只是才认识几天而已。 一点也了解这个李文海是什么来路，而且自己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去打听别人的底细。 除非是他本人告诉自己，自己才会想去了解情况。 以前的自己，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在考上了秀才后，自己才认识多一些同学，不然自己就认识住在一个小院的人而已。 黄国才一边跟在两人后面，一边在心里默默想道。 陈清远看见黄国才摇了摇头，立马知道了。 得了，看来自己的老朋友也不知道李文海是什么来路。 难道他也是县学某一个夫子的儿子？ 算了，自己还是问一下吧，不问清楚，自己的心里总有一个疙瘩。 还是问一下比较好，不然后面和他说哪一个夫子教的不好。 结果又刚刚好，是李文海的亲戚，那可就尴尬到家了。 于是，陈清远装出自己一脸很好奇，很想知道的样子。 慢慢说道:“哈哈哈.......难道李同学你也是咱们县学，某一个夫子的儿子吗？” “嗯，我爹是县学的副教渝......”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跟他来县学了” “时间久了，每个夫子在县学的小院我都去过，他们的儿子自然而然就都认识了。” 李文海用淡淡的表情，说着让陈清远震惊不已的话。 陈清远和黄国才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睛里面，看到了震惊的意思。 副教渝不仅是县学两大头头之一，关键他还是一个排名比较靠前的举人。 他要么是不想继续科举，要么是考不上放弃了。 但是再怎么说，能当上一个官学领导的，肯定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然朝廷怎么可能把一个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一个才学一般般的人。 而且现在自己就认识副教渝的儿子了，那这么说来，自己在县学是不怕有人欺负自己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自己要和李文海关系好才行。 但是为什么这个李文海不在家里住，非要出来和他们一起住这个小院呢。 副教渝身为县学的最高领导之一，不管在县学，还是在县城里面肯定都是有房子才对。 陈清远还想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结果吃饭的地方就到了。 于是，就只能先把问题藏在心里面，等回去了再问一下，李文海应该会回答的吧！ 陈清远跟在李文海和黄国才的后面，一走进去，就先是扫了一眼整个食堂。 第一感觉就是大。 第二感觉就是好多人啊。 之前李夫子只是远远地带着他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过来看。 所以陈清远也不知道县学的食堂，是怎么样的。 县学的食堂是只有一层，但是陈清远觉得单单就这一层，就有几百平米了。 在心里数了一下，木桌子大概有几十张，每一张桌子都可以坐4个人。 菜就是一小碟，一小碟地摆放在一张5米的长桌子上。 陈清远去看了一下，分量不多，每一碟都是十几块的肉。 而且菜品也比较多，有清淡的，有麻辣的...... 但是，一眼看过去，桌子上的菜都是很清淡的。 看来县学的大厨一定是粤系出身，不然怎么10碟菜，就有8碟是清淡的。 最后，陈清远拿了白切鸡，蜜汁叉烧，青菜。 至于李文海和黄国才，他们就拿了盐焗鸡，红烧乳鸽，青菜。 三人找了一个没有人坐的空桌子，慢慢品尝起来。 陈清远吃了一块白切鸡，觉得味道还是很不错的，看来自己交的那一点伙食费是赚到了。 陈清远一边想，又一边把筷子夹了一块蜜汁叉烧，感觉味道也很好吃。 不愧是县学的大食堂，味道就是靓啊。 陈清远一下子干了两碗饭，还去打了一碗骨头汤。 彻底是把自己吃过云吞面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直到打了个饱嗝，才摸着肚子放下了碗筷。 舒坦，真的是太舒坦了。 早知道就早一点来县学报到了，有这么多好吃的食物，不来早一点，真的是太可惜了 陈清远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懊恼着。 三人吃完后，就一路慢慢溜达着回去，刚刚他们吃得都太饱了，需要走一下路消消食。 这个时候的陈清远，终于想起要问李文海之前的问题了。 “李同学，你爹都是副教渝了，在县学或者是县城里面应该都有房子的，为什么不在家住啊？” “家里肯定也有下人服侍的，好好的富家生活不好吗？而且还没有带书童出来？” 陈清远真的是好奇死了，一回到丁字小院就忍不住问了。 一旁的黄国才也是一脸的好奇，他和陈清远都是农户出来的，有点不理解他的做法。 李文海看着两人一脸的好奇，笑了笑。 就说道：“我是向我娘申请出来的，之前我都是住在家里，在家有小厮服侍，出门有书童跟着。” “一直都是有点羡慕同学们能自己出来住，所以一考上秀才后，我就谁都不带就自己出来了。” 陈清远一听这个回答，就有点无语了。 得了，这不就是富家公子哥，想要出来体验一下别的生活嘛。 还有，这妥妥就是古代的变形记嘛。 但是李文海同学你带一个书童出来也好啊，能帮你叠叠被子，干干别的活之类的。 这个李文海，估计过一段时间，就会受不了就会自己回去了。 毕竟他以前过的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 现在一个下人也不带过来，在这里什么都要自己来做，陈清远在心里暗暗打赌着。 第136章 带班夫子 还有这个李文海，是怎么一回事？ 长的帅，长的高，有秀才的功名，现在又有一个举人老爹做靠山。 怎么感觉他就是女娲亲手捏出来的，而自己和黄国才就是一鞭子随便甩出来的小泥人。 这个差别也太大了吧！ 陈清远和李文海还有黄国才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一脸的郁闷，回了自己的房间。 实在是今天又是赶路，又是走了一遍县学，自己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躺在床上的陈清远，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卯时三刻（6点钟）就起来了，陈清远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就在小院子里面做起了广播体操，伸展一下身体，再做了一下折返跑。 做完这些，陈清远就在小亭子里坐了一会吹吹风，就和李文海和黄国才两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然后陈清远就和两人分开了，今天的自己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就打算四处再逛一逛。 这次的陈清远走进了桃园和藏书楼，在里面都待了不少的时间才出来。 出来后的陈清远觉得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好逛的了，又回了自己的小院。 下午倒是去童生住的小院那边，和赵有才，林晓，陈林玉说了一会话，告知三人自己的住的地方。 ....... 就这样，正式上课这天就到来了。 陈清远早早起床，穿好学子服在屋里转了一圈，果然人矮穿着这衣服，就是不好看。 这学子服，李夫子还是挑最小的给自己，自己穿上去后确实是不用修改了。 但是，穿上去就是和小学生一样的效果。 之后，陈清远和李文海，黄国才三人一起去食堂吃过早饭，就跟着他们的脚步往教室走去。 来到教室后，陈清远在黄国才的身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县学的秀才就一共2个班，以前考中秀才的都是在甲班，甲班一共有14人。 这已经是县学在30岁之前所有的秀才了，毕竟他们这里不过是一个县城，有一些学子考中秀才了，就直接在府学入读了。 而超过30岁的秀才们，只要写一个申请给副教渝，平时就可以不用来上课。 毕竟他们都听了这么多年的课，夫子们能教的东西都教完了。 现在他们在家学习也是一样的，只要岁考和科考的时候来参加就行了。 所以这些平时不在县学上课的秀才，就不在甲，乙这两个班的范围内。 而近三年考中的秀才呢，县学是自动给分成一个班，也就是乙班。 一旦过了三年的时间，在乙班的秀才就又会自动升到甲班，把班级留给后面考中的人。 而陈清远所在的乙班，现在就一共只有5个人。 去年林安县是没有学子考中秀才，就只有前年有2人考中，今年有四人考中了，但是有一人已经去了府学。 5个人的班级，这是陈清远待过最少人的班级了，就算在老师的小私塾，陈清远最后待的都是7个人。 在陈清远坐下来没多久，另外的两个秀才就一起进来了。 经过黄国才的介绍，陈清远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一个是叫李长明，另外一个叫孙一轩。 而李长明和李文海还是在五服内的本姓，而前两天给陈清远登记时间的李夫子，也是李文海他们家的亲戚。 听李文海说，在县学的童生班级里面，还有几个姓李的学子也是他们族学里面出来的。 陈清远一听感慨不已，在古代只要一个人起来了，家族里面的人就会不停地起来了。 这不就是和一人升天，鸡犬得道的意思差不多嘛。 就在陈清远感慨不已的时候，就见一个长的特别严肃，下巴上有一小撮胡须的中年男人，背着手就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直接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5人就说道：“今天又有新的学子进来了，新来的学子先站起来介绍一下自己。” 中年男人说完话，就看了看陈清远这边一眼。 陈清远没有想到中年男人，第一时间就来这个流程。 于是，捋了捋衣袖就站了起来，大概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就被中年男人示意可以坐下来了。 接着陈清远就听见中年男人，说道：“既然有新的学子来，我再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你们乙班的带班夫子，我姓李，在县学任副教渝。” “在我下面还有2个助教夫子，由我和他们轮流给大家上课，我平时有事情的时候，就直接由助教夫子来教导你们学习。” “你们来县学就读，既是县学的荣幸，也是你们的荣幸，我作为你们的夫子，希望你们不要觉得考中了秀才了，就觉得天大地大我最大。 “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学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我希望你们能时刻保持谦虚好学的态度。” 大家起身拱手道：“学生永远谨记夫子的话。” 李夫子摸了摸自己的短须，点了点头，让大家重新坐下来。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之前有听过的学子可以继续查缺补漏，不过新来的学子就要仔细听了。” “因为我只说一遍，不会说第二遍，脑子记不住的，可以用笔写下来。” “首先，我们平时上课是只会上半天，下半天你们可以自行选择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骑马，射箭的六艺等等，你们选择好了，只要和助教的夫子说一声就可以了。” “其次，我们是根据乡试的情况来制定班级的课程，第一天讲的是经义，第二天讲的是策问，第三天讲的是算学，第四天讲的是律法。” “平时你们上午有事需要外出的，不能来上课的必须和助教的夫子说一下，无故不来上课的，这在我是这里不允许的这种情况发生。” “......” 陈清远听得有些头大，这个带班夫子简直比上辈子高中的教导主任还要严格，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 幸好一天只上半天他的课，不然这不就是另外一种意义的高中了。 还是那种天天都要面对着教导主任的高中，心里很难不会出现阴影来。 陈清远上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以前高中的教导主任了。 第137章 选修课、学分奖励 还有李夫子不就是李文海的老爹嘛，陈清远实在是很难想到，以后李文海也是这个一脸严肃的样子。 也难怪李文海要出来住了，估计李夫子在家也是一个爱说教的人。 在教室要面对自己老爹的说教，回家也要面对，是我也要搬出来住了。 之前陈清远还对李文海羡慕不已，现在是不羡慕了。 自己虽然是出身农户，但是自己的老爹可不是这种严肃，又爱好说教的男人。 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一扇窗户，就会关上另外一个窗户。 陈清远对身边的李文海，直接给了一个“你真是太不容易了”的眼神，结果给李文海整了一个大问号。 但是因为自己的老爹就站在讲台上，不好问陈清远是什么意思，只能等后面再问了。 陈清远给了一个眼神后，继续听着李夫子的话，然后随着李夫子的一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今天刚刚好讲到的是，算学的课程。 算学，陈清远就没有怕的，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了。 这里的算学不难，就是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初中生，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所以第一天上课对陈清远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了，简直是手到擒来。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课后陈清远和黄国才他们打听了一下，下午后课程他们都是选择了什么。 结果他们都是选择了礼仪，骑马，射箭这三个。 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先选择自己的喜欢，后面学会了再去选择别的。 不然一开始就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又是很难的那种，要是一直学不会，岂不是浪费了时间，又浪费了精力。 于是陈清远跟着他们一样，选择了礼仪，骑马，射箭这三个。 大家都选择一样好照应，出门在外不就是，你照顾我，我照顾你。 这个道理，现在是已经刻在陈清远的心中了。 接着陈清远，就去助教夫子那里登记了一下。 结果他们班级的助教夫子，就是之前带他走了一圈的李夫子，难怪当时这个李夫子对自己是那么的和蔼。 但是因为带班夫子和助教的夫子都是姓李的，为了好区分两人的称呼。 所以大家都是只有叫带班夫子为李夫子，助教夫子就直接叫李助教了，陈清远也跟着大家一起这样叫。 陈清远和李助教说了一下，自己下午要选择的课程，让他给自己登记一下。 因为礼仪，骑马，射箭相当于是选修课一样，所以一周就只会上三天。 分别是2，4，6这三天，其中2号上的是礼仪课，4号上的是骑马课，6号上的是射箭课。 今天是单数，上完了李夫子的算学，陈清远他们就不用上选修课了。 下午和晚上都是秀才们的自由安排时间，在县城有房子的就回家了，没有房子的也可以在县学或者去县城到处逛一逛。 于是，每天这个时候，县学里面的宿舍都会空出一大半来。 毕竟县学的住宿是很便宜，很多学子即使在县城有房子了，也会在县学预定下一间房。 为了以防万一，要是哪一天有事不能回家了，就可以暂时在县学住下来。 而县学的夫子们面对这种情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 要知道以前的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自己都已经享受过这种待遇了，不能直接把后来者的待遇给砍断了。 但是在县学的童生们，就没有这么自由了，现在的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准备院试，考上秀才。 所以童生们是没有这些选修课的，下午他们还要继续学四书五经这些的知识。 让陈清远想和林晓他们出去玩都难，毕竟人家还要继续上课，不可能是为了你去逃课。 在县学逃课是很严重的，一旦被发现逃课轻则扣你学分，重则直接让你收拾东西回家了。 学分是可以抵伙食费和住宿费，县学平时都会安排月末考试，季度考试。 都是以学分来做奖励，考的好的学分就高，考的差的就没有学分。 学分多了，还可以换成银子，陈清远听李文海说，一百学分可以抵一两银子。 每个月的考试，只有第一到第三名会有学分，第一名能有100的学分，第二名能有80的学分，第三名能有50学分。 每个季度的季考，第一名是300的学分，第二名是200的学分，第三名是100的学分。 陈清远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月底就直接是季考了。 不过可惜的是，秀才们每次考试都是两个班级一起考的，不管你是老秀才，还是新秀才，都是做一张卷子。 这让缺钱的陈清远一阵绝望了，自己刚刚来怎么可能考的过这帮老野。 真的是钱都会送到嘴边了，硬生生看着被人拉回去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陈清远每一天过的都是很充实，是一种被知识填满了的充实感。 因为不管是带班李夫子的课，还是两位助教夫子的课，都给陈清远一种见解老道，学识丰富，对什么事情都能举一反三。 助教的夫子也不过是秀才而已，和他们这些新秀才一样的功名，但是人家就是有一种信手拈来的意思。 如果不是两位助教的夫子年纪太大，陈清远怀疑他们去考乡试都有五成的机会考上了。 这个概率可不低了，现在让陈清远做自己去考，估计连一成的概率都难说。 就连一周三次的选修课，都让陈清远学到了很多知识。 特别是骑马课，来教他们的老师都是从县尉手里请过来的兵，专业知识是相当熟练。 最开始的时候，就教了他们几节课，陈清远就找到了感觉。 现在小半个月过去了，陈清远已经能让马听自己的话，往它往东就往东，往它往西就往西。 但是陈清远还是只敢骑着马小跑，不敢让它跑快。 就这，都让黄国才羡慕了。 因为快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是只敢在有人牵着马的时候，才敢上去骑。 在充实的时间下，县学放假的时间到了。 这天陈清远中午上完课，就早早地拿着自己的小包袱在县学门口，等着老爹接自己回去了。 第138章 人情最难还 陈清远站在县学门口后，时不时就和一些也要回家的同学们打招呼， 今天县学所有的学子，基本上都会回家。 毕竟半个月才放一天的假，离县学远一些的人，也就这个时候才能回家看看亲人。 所以刚刚一下课，一个个学子就拿着包袱，就急匆匆地往自己的家赶了。 陈清远站了一刻钟左右，就见陈大竹拉着牛车慢慢从大街的另一头出现。 嘿嘿嘿，老爹来了！ 陈清远一看见熟悉的人，嘴角就自动上扬了，自己从昨天晚上睡觉开始，就在数着时间了。 恨不得眼睛一闭，就直接来到放假的时间点。 今天上课，夫子讲的东西自己是一点都听不下，频频出神，幸好自己装的好，没有被夫子发现。 “我来了，儿子你等久了吧？” 陈大竹拉着牛车来到陈清远面前，停了下来后，先是看了看儿子，接着就咧着嘴笑了起来。 看来儿子在县学吃的挺好的，也没有被人欺负。 不仅是脸都圆了一些，好像还长高了一点，让他来之前还各种担心着。 以后自己就可以彻底放心了，儿子在县学吃的好，住的也比家里好，那就没有什么好再担心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以前村长说的这话，这段时间陈大竹是切身感受到了，不仅仅是母担忧，父也会担忧。 陈清远听了老爹关心的话，立马就摇了摇头:“没有很久，我就等了一会儿而已。” 陈大竹点了点头后，又是咧着嘴笑了。 他们老陈家最近是喜事连连，一个接着一个，可把陈大竹给高兴坏了。 现在见儿子在县学好好的，刚刚压下高兴的心情再也压不住了。 陈清远见老爹一直在笑，以为他是看见自己高兴的，也就没有怀疑家里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陈大竹见儿子没有问，自己就没有把事情说出来，还是等儿子回去了，有人告诉他比较好，这样才有意思。 嘿嘿嘿，到那时一定很有意思！ 陈大竹都想快一点回去了，但是想到玉小子的老爹，让自己一起顺路把他也接回去。 于是，陈大竹就伸着脑袋，往县学大门看了看。 “玉小子呢？怎么没见他出来，他爹让我顺便一起接他的。” “他应该也是这个时间放假才是啊，我出来的时候他老爹都说了，他也是这个时间放假的。” 陈大竹说完，又继续看了看大门口。 “今天所有的学子，都是只上半天的课，他应该是快出来了吧，要不我进去找找看.......” 陈清远也看了一眼后面的大门，迟疑地说道。 “行，那儿子你进去看一看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要是这样的话，你进去后也能帮一帮。” “嗯......那老爹你帮我拿着包袱，我现在就进去了。” 陈清远放下包袱，立马就转身进了大门。 不到一会儿，坐在牛车没事做的陈大竹，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和陈林玉，还有林晓三人从大门迈了出来。 “老爹，我们出来了，快一点回家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奶奶她们了。” 陈清远出来后，一咕噜就坐在了自家的牛车上。 “得嘞！你们都先坐上来，我要赶车了。” 陈大竹看着还没有上车的两小子，大声说道。 陈林玉和林晓互相看了一眼，拿着自己的包袱也坐在牛车上。 随着牛车慢慢动了起来，陈林玉才说话:“不好意思啊，让大竹叔你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是我爹来呢，他以前都是来的比较慢，所以我就在慢慢收拾东西。” 小心驾着牛车的陈大竹，头也不回就说道:“没事，我也是刚刚到一会，你爹是有事来不了，就让我帮忙接一下你。” “嗯，又麻烦大竹叔了.......” “害，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以前你们在隔壁私塾上学的时候，我不也是这样接你们回来的吗？我都习惯了。” “对，我爹他以前也是这么接咱们的，接上你就是小事一桩，不用特地说这么多的。”陈清远也笑呵呵地附和着。 “那不一样，那时候的私塾近，现在咱们已经到县城了，赶牛车都要不少的时间.......”陈林玉反驳道。 “呵呵......就算不接上你，我家三毛也是要接的，没事的，这就是一个小事而已。” 陈大竹还是一心赶着牛车，没有回头，但说完了还是用手摆了摆，表示自己真觉得是小事一件。 陈林玉说了一句“抱歉，刚刚我有些过激了”，就闭上嘴巴了。 这段时间，自己在学业上很难有什么大的进步，心情不由得起起伏伏，知道自己刚刚有点斤斤计较了。 但是陈大竹说接自己一趟只是小事一件，可总是这样麻烦别人也不好。 自己回家后就和老爹说一声，下次晚一点来也是一样的，要知道人情是最难还的事情了。 自己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就算是同一个村的人也不行，陈林玉在心里暗暗想道。 陈林玉刚刚闭上嘴巴，坐在他旁边的林晓就接着说了。 “大竹叔，您一会到咱们镇上就放我下来了，我和你们是不同路的，到了镇上我自己坐村里的牛车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牛车，终于过了人流多的街道，陈大竹转过头来看着林晓说道。 “可以，今天刚刚好是龙门镇赶集的日子，我到了镇上附近的大路上就放你下来。” “谢谢大竹叔了.......” 林晓对着陈大竹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就抓着牛车慢慢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平时的自己都要抓紧学习，很少出县学到外面逛，出来就意味着花钱，还是少一点出来比较好。 家里卖豆腐得来的钱，是给自己再次去府城的时候用的，平时可不能乱花了。 林晓看着这些到处吆喝的小贩，慢慢出神了。 陈大竹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就专心赶车了。 第139章 老蚌怀珠 在准备出县城门口的时候，陈清远再次紧急叫停了牛车。 “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陈大竹对自家的大宝贝又让自己停下牛车，有些无奈了。 刚刚在前面卖红枣糕的地方，他们就已经停过了，现在刚刚走没多久，又叫自己停了下来。 “哈哈哈......老爹，你等我一下哈，我去买一点东西回来。” 陈清远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话，就连忙在路边的小商贩那里，买了一包芝麻馅的云片糕回来。 然后先给老爹一片让他消消气，接着又给陈林玉，林晓分了一块，让他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等他们都拿了，陈清远才拿了一块云片糕出来，一口下去，顿时眯了眯眼。 味道果然是很不错。 不枉费自己，顶着老爹想要骂人的表情，去买了回来。 入口很爽滑，口感也很细腻，味道更是香甜。 陈林玉和林晓吃了一块，也觉得味道很不错，见牛车停都停了，自己也买了一些回去。 最主要是，价格很便宜。 不过他们两个买的和陈清远是不一样的，他俩买的是花生馅的云片糕。 陈清远接他俩递过来的花生馅的云片糕，咬了一口，觉得花生馅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陈大竹对儿子经常乱买东西的行为，已经是做到没有什么反应了。 反正这次买的东西，都不贵，买就买了，他高兴就好。 再说了买一些糕点回去，也能让媳妇补一补身子，这几天媳妇是吃一点东西就吐。 可把一家人都急坏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是年纪上来了，陈大竹一边驾着牛车，一边不知死活地想着。 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就到了龙门镇旁边的马路上了，放下林晓后，就又急匆匆地往陈家村赶去。 陈清远在村口终于把陈林玉给说服了，明天还是由自己的老爹送他们两人去。 反正都是要去县学，就一起去得了，不用他们家再赶牛车了。 接着又在大榕树下，和一些正在聊天的大婶大娘，随便应对了几句，就赶紧离开了。 不走不行啊，这些大婶，大娘每天都在村口的情报中心聊天。 抓到一个人就使劲地问，大有一种把你底裤都扒光了的感觉。 陈清远走了一会，回头再看了一眼，见这些大婶，大娘还在不停地手舞足蹈说话，就打了一个寒颤。 她们估计又在议论哪家人什么事情了吧，只要不是说自己就行了。 等陈清远回到了自家门口，拿着包袱和糕点就进了小院。 见门口旁边就有一个小人背着对自己，顿时想捉弄一下。 “嘿！” “哎呀呀......谁啊？” 正在小院里面做过家家的皮蛋，立马被吓得大叫了出来，连手里的花花草草都抛到了一边。 “哈哈哈.......” 皮蛋看见是大哥吓自己的，刚刚想骂两句，但是看见陈清远的右手拿着糕点，就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嘿嘿嘿.......，是大哥啊，你是刚刚回来的吗？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回来了。” 皮蛋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陈清远的身边。 “大哥，我帮你拿东西吧，你一定是拿累了。”说完就想用手去拿东西。 陈清远连忙躲了一下:“不用你拿，你还是先洗洗手吧，看把你一身脏的，还有脸也是，都成大花猫了。” “好的，我去洗洗手，再来帮大哥你拿东西。” 皮蛋小跑着到水缸旁边，用葫芦瓢舀了一把水出来，但是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陈清远的手。 陈清远摇了摇头，就自己进了堂屋。 这个时候，林花儿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儿子，你回来了啊，娘刚刚在床上躺一会儿，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陈清远见老娘这样说话，放下了茶壶:“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林花儿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就是说不出来。 自己的大闺女过一段时间都要出嫁了，自己都准备当外婆的人，还能老蚌怀珠，这让自己这么给儿子说啊。 林花儿真的是，一时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这个时候，拴好牛的陈大竹和洗好爪子的皮蛋，也来到堂屋。 陈清远见两人来了，就把一包糕点给了皮蛋，让他自己解开，然后就问一旁的陈大竹。 “老爹，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我怎么问她都不说。” 陈大竹嘿嘿一笑。 “你娘是怀孕了，她是不好意思和你说，刚刚有孕一个多月。” “什么？怀孕了，这......娘都多少岁了？”陈清远算了一下老爹和老娘的年纪。 老娘是比老爹小一岁，老爹是23岁生下的自己，现在11年过去了，老爹就是34岁，那老娘就是33岁了。 天啊！那老娘现在不就是人家说的，高龄孕妇了。 接着陈清远又想到，这里已经不是现代了，而是在古代，那就更加要命了。 在古代的高龄孕妇，更加不得了。 一下子就把陈清远给吓出魂来了，立马走到林花儿的身边，让她赶紧坐下来。 “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刚刚是肚子不舒服了吗？” “娘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这些日子的胃口有些不好，吃不下东西。” 林花儿见儿子一脸的关心，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 之前，她不仅仅是不好意思说怀孕的事情，更怕的是，儿子听到自己怀孕了，不接受自己肚子里的小孩。 村里多的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前面的儿子都大了，你再生了一个出来，很容易让前面的儿子们不待见后面的小儿子。 觉得你年纪都大了，怎么还要再生一个出来。 幸好自己的儿子，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让林花儿悬着的心，慢慢降落到了地面。 而在一旁的陈大竹，一直都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现在自己还年轻着，有的是力气，就算大儿子不待见后面出生的，自己也能把他养得好好的。 再说，儿子他敢对后面出生的不好，看自己不拿棍子打他。 就算他考上秀才了，自己也还是他的老子，。 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第140章 模仿得惟妙惟肖 陈清远听到林花儿只是胃口不好，连忙把皮蛋手里的红枣糕拿了过来，小孩子家家吃什么红枣糕。 皮蛋见陈清远把自己才解开的糕点给拿走了，嘟着嘴巴说道。 “大哥，我好不容易解开的，还没有吃上一块呢，你让我吃一块嘛......” 陈清远对皮蛋的撒娇无视，但还是用手指了指旁边另外的一包糕点。 “那里有一包云片糕，你去吃那个，这个红枣糕对你大娘的身体比较好，你一个小孩子吃云片糕也是一样的。” “还有啊，你现在只能先吃一块，剩下的糕点，要等家里其他人回来了才能吃。” 陈清远就怕自己不看着他一会儿，这个皮猴子就把一整包糕点给霍霍完了。 皮蛋还是有点不开心，嘟着小嘴巴。 不过脚倒是一点都没有慢，一溜烟就跑到了云片糕的旁边。 陈清远看见皮蛋在解云片糕的绳子了，就把红枣糕递给林花儿。 “娘，您快尝一尝这红枣糕，它营养可丰富了，里面含有蛋白质，脂肪等其他营养，是最补身子了。” “而且红枣特别的补血行气，对有身孕的人是最好了......” 林花儿听着陈清远小嘴叭叭地说话，知道是他在担心自己的营养会跟不上。 于是，笑着接了递过来的糕点:“好了，娘就拿一块就可以了，儿子你也吃一点，娘知道读书是最费精气神的。” 说完就轻轻咬了一口，别的不说，这红枣糕口感绵软，入口即化，枣香特别的浓郁。 关键是吃完之后，回味绵甜，味道也很好吃。 林花儿又咬了一口，见丈夫和儿子还在看着自己，心里觉得甜滋滋的，比手里的糕点都要甜。 “你们父子俩也别只是看着我吃啊，自个儿也吃一点。” “好嘞！娘。” “嗯，媳妇叫我吃的，那我就吃一点。” 陈清远和陈大竹一同笑着应道。 这边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愉快。 在另一边的皮蛋，却是脸上的汗都出来了，小胖手是怎么都不解开云片糕上面的草绳，这可把他给急的。 最后，还是陈清远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他也吃红枣糕得了。 反正一包糕点里面，也有十多块，多一块少一块的，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红枣糕要是吃完了，后面娘还想吃的话，就让老爹自己去买就行了。 现在家里有了牛车，不管是去镇上还是去县城都省事多了。 皮蛋从陈清远的手里接过糕点后，就拿着红枣糕靠在椅子上。 翘着二郎腿，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着，时不时还要喝上一口水。 那模样要有多悠闲，就有多悠闲。 陈清远见皮蛋这个模样，顿时一头的黑线。 这二郎腿，这喝水的动作，不就是爷爷在抽烟的时候，坐在堂屋里的动作一模一样吗？ 现在简直就被皮蛋，模仿得惟妙惟肖。 估计爷爷一会回来了，看见他的动作都得说一声，被你这小逼孙子模仿的这么像。 说不定还得打上几巴掌屁股肉，以做奖励。 陈清远赶紧让皮蛋坐好，不要随便模仿爷爷了。 皮蛋听到陈清远的话，歪着脑袋疑惑：“为什么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爷爷就经常是这样坐的。” “好什么好，大哥说的话，你都不听了，要是不听我的话，下次就不买东西回来给你了。” 陈清远说完话，拍了一下皮蛋的小短腿，让他赶紧把脚放好。 皮蛋一听不买东西给他，那还得了，立马就把二郎腿给放了下来。 但还是靠在椅子上慢慢吃着红枣糕，一片糕点生生让他吃了很久。 随着日头偏西，家里的其他人都从地里陆陆续续回来了。 大家看见陈清远在屋里，纷纷询问着他这半个月在县学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他之类的？ 陈清远笑着一个一个地回答着，见他说一切都好，又看他的脸确实是胖了一些，才把心放了下来。 因为林花儿怀孕了，所以现在的晚饭都是李大丫做主力，大喜三姐妹在一旁搭把手帮忙着。 在堂屋吃过晚饭后，陈清远又让大家吃一点云片糕，当做饭后的甜点。 特别奶奶，二婶，还有三个姐姐，陈清远还让她们都吃一些红枣糕，这个糕点对女性比较好。 钱氏是一边笑着，一边吃着大孙子递过来的红枣糕，她的大孙子就是知道疼人。 李大丫则是把糕点一分为二，自己就吃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让皮蛋吃了。 自己还年轻，又不像大嫂一样有身孕，吃一半就够了，还是给皮蛋补一下营养比较好。 陈清远对这种情况，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二婶好不容易有了皮蛋这个儿子，有好吃的东西，是一定不会忘记给皮蛋留一份的。 有的时候，二婶是宁愿自己不吃，她都要留一份给皮蛋。 对于这种情况，陈清远是不会过问太多这些，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 他是做到一视同仁了，剩下的事情爱咋的咋的，反正自己是问心无愧了。 而大喜和二喜本来是不想吃这个红枣糕，就留长辈们吃就好了。 但是听弟弟说吃完了明天再买一些就是，又听见说在路边的小商贩那里很便宜。 于是，就接过了红枣糕，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至于三喜，根本就不用陈清远动手，她自己就过来了。 按她的说法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用去麻烦弟弟给自己拿了。 陈清远听到三姐这个理由，笑着摇了摇头。 以前他是希望三姐能变的温柔一些，才会给她起了静书的名字。 但是这两年的他，想法又有点不一样了，温柔有温柔的好，假小子也有假小子的好。 其实现在的陈清远是比较欣赏三姐性格了，因为大姐和二姐温柔是温柔了，但是怎么说呢？ 就是有的时候，就是感觉她们有些过于死板了，有点不知变通那种。 不过各有各的优点就是了，陈清远是不想过多干涉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后面的事情谁知道呢。 第141章 是男还是女 陈清远见每个人都在吃着糕点，就对一旁的陈大竹说:“老爹，今天你也看见我买这个红枣糕了，明天你回来的时候，自己买一些回来就是了。” “嗯......” 陈大竹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算儿子不说，明天他回来的时候也会买上一些的。 之前他不知道吃红枣糕，会对怀孕的人有这么多的好处，不然他早就买一些回来。 而陈清也是一边慢慢吃着糕点，一边却是在慢慢想着。 现在他们老陈家的条件是好一些了，让奶奶她们多吃一些这种营养好的糕点，补一补之前缺失的气血。 要不是人参，灵芝，鲍鱼这些他们家买不起，不然陈清远肯定也会去买一些回来。 陈清远想着想着，又不由得看了一眼老爹一眼，看不出来啊，他以前还以为老爹肾虚了。 不过老娘这次怀孕了，那就说明之前他想的大错特错。 那就是老爹的肾不仅不虚，还猛着呢。 不然怎么让老娘这把年纪了，还能怀上弟弟或者妹妹了。 也幸好他还没有给老爹去买什么十全大补汤，不然一顿屁股肉是少不了。 这种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情，就算自己已经是秀才了，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这件事情，都会让老爹恼羞成怒的。 当时在客栈的自己，是怎么产生了老爹肾虚的想法了。 陈清远想着想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这一笑把全家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儿子，你突然在笑什么？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呵呵......弟弟你是突然发什么疯？” “.......” 陈清远见大家都在关心自己，连忙随便找了一个话搪塞过去。 说自己只是想到娘肚子里面，不知道是调皮的弟弟还是可爱的妹妹。 这个话题，瞬间就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我媳妇这次应该还是一个儿子，都说喜欢吃酸的孕妇，怀的一定是男的。” “这几天我观察的可仔细了，媳妇这几天都是对酸和甜的东西感兴趣。” 陈大竹说完，还很骄傲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非常对。 “好像确实是这样说的，那这样说，老大家又是一个带把的了，真的是祖宗保佑。” 钱氏听了大儿子的话，赶紧朝村里小祠堂的方向拜了拜。 他们老陈家带把的，真的是太少了。 村里的人家哪家不是有三个，五个孙子的。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一位族老家，他生了三个儿子，结果三个儿子一共给他生了10个孙子出来。 这不仅仅是钱氏羡慕了，就连村里的其他人家也很羡慕。 要知道在这里，就算出去打架，对面一看你家有这么多的男人，气势立马就低了一截。 陈清远见家里的其他人还在议论着，就独自坐到林花儿的身边。 小声说着话：“娘，根据之前的经验，你觉得这次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我先说明一下，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很爱他们的。” 林花儿被陈清远的话给笑到了，“你娘我怎么会知道啊，不是怀孕过几次，就能知道是男还是女的。” “只有等他们出来了，才会知道的，你啊，别听你爹和奶奶他们乱说。” 陈清远失望了，见老爹和奶奶说的这么笃定，还以为他们真的是知道是男孩的。 结果都是在胡乱猜测啊，真的是不靠谱。 “那娘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 不怪陈清远好奇，实在是上辈子他就是一个处男，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拉手，就一连当了20多年的母胎单身。 因为是母胎单身，所以在以前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女人怀孕是有什么反应。 林花儿听见儿子好奇这个事情，就笑了笑：“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我慢慢说吧.......” 前几天林花儿在灶房炒韭菜鸡蛋的时候，突然止不住地一阵阵发呕。 她还以为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但是后面只要一闻到这个韭菜的味道，就想吐。 钱氏见老大家这个情况都好几天了，就起了怀疑。 找了一个空隙，一问林花儿是多久没有来月事了，是不是有了？ 林花儿听了钱氏的话，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赶紧把自己的月事算了算，才发现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的月事是断断续续来的。 但因为是断断续续的，钱氏和林花儿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了，还是因为有别的原因造成。 于是，钱氏连忙叫大儿子把牛车拉出来，她要带着大儿媳妇到镇上的医馆去看一下。 她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出门去看。 等三人去了镇上的医馆看过了，才确定真的是有身孕了。 这可把他们三人给开心坏了，钱氏是因为自己又准备有一个孙子或者孙女而开心。 但最开心的还是属于陈大竹，他没有想到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还能再当父亲的。 要知道自己的上一个小孩就是三毛，这都过去11年了。 早些年的自己，还会想一下后面的小孩是什么模样的，但因为媳妇迟迟没有怀孕的迹象，自己的心早就没有想了。 而怀孕的林花儿则是开心过后，就有点担心了，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怀孕。 大女儿都要嫁人了，这个时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这个事情，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而且也不知道过几天，儿子回来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就在三人心里想的都是不一样的情况下，钱氏、陈大竹、林花儿三人回到了老陈家。 回来后跟家里其他人一说，一个个都很是高兴。 林花儿花了一点点时间，给陈清远说了前几天自己怀孕前后的事情。 陈清远听了老娘的叙说，第一感觉就是，之前没有怀孕的原因。 很有可能是劳累过度，营养又不够，加上心里想的事情又多，就一直没有怀上。 从去年自己考上童生后，这些情况就得到了一定的解决，过了一段时间就怀上了。 第142章 独属于母亲的技能 要不然怎么以前迟迟没有再怀孕，现在家里好一点了就怀上了呢。 陈清远坐在林花儿的旁边，思来想去就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另一边的家人讨论了许久，才你一言我一语地停了下来，一帮人最后连孩子的小名都想好了。 因为男孩只是大家的猜想，最终还是等生下来才知道性别，所以就先暂时起了两个名字。 是男孩就叫牛蛋，大家都希望他能像牛一样健壮。 是女孩就叫四喜，这是顺着她前面的三位姐姐的名字得来的。 陈清远见他娘对两个名字一点意见都没有，就在心里就止不住的嘀咕。 牛蛋？四喜？直接叫四喜丸子得了。 不过，由于没说出来，也就没人知道这个时候的陈清远，还念叨过其他的名字。 经过刚刚的一番讨论，现在结束后每个人的精气神都萎了下来。 刚刚在讨论的时候，还不觉的累。 结束后，一个个觉得哪哪都是酸痛，就各自打了一声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清远跟着老爹，老娘出了堂屋，站在小院一看，此时的村里已经是看不见一点亮光了。 显而易见，村里的其他人家早就钻进被窝了，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做其他的事情了。 在古代，既没有手机，又没有电脑，大人一到晚上，除了那个事情就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了。 陈清远摇了摇头，慢慢走回自己的小隔间。 小隔间里面的小被子，早就已经是被家里人放到太阳底下晒过了。 陈清远为什么知道，因为一躺在床上，他就闻到了一股“太阳味”。 这个“太阳味”，就是被子被太阳晒过的味道，陈清远不仅不会讨厌，还觉得特别的安心。 被子盖上之后，感觉更加的舒服了，舒服的让陈清远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在大学的时候也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晒一晒。 而且过一会，还会把被子翻一个身，让它均匀地被太阳晒一遍。 以前听说被子被太阳晒过，能消灭表面的螨虫，所以“太阳味”就是螨虫尸体烧焦出来的味道。 陈清远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被子晒过之后，确实是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这种味道一下子就让陈清远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 陈清远舒服地躺在自己的小被窝，听着外面的鸡鸣狗吠，还有那欢快的鸟叫声，就是不愿起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在县学的房间虽然比家里的好， 但陈清远在那里就是睡的不太习惯。 最后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让认床的身体，重新习惯了新的地方。 “三毛，起来吃早饭了，再不起来就到中午了。”林花儿在小隔间外面敲了敲门。 陈清远只要在家里，家里人还是会叫他的小名，不会叫他的大名。 “好的娘，我一会就起来了。”陈清远连忙回应一声。 昨天自己是脱光了睡觉，现在虽然还有被子盖着，但是老娘一进来了，自己还是很不好意思。 陈清远侧着耳朵听了一下，确定门外的人离开了，快速起来把衣服一 一穿好。 不过脱光了睡觉，比穿着衣服睡觉舒服一百倍。 嘿嘿......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以后的自己要不都脱光睡觉？不过脱光了一定要反锁房间，陈清远在心里暗暗想着。 “还没有起来吗？太阳都要下山了。”林花儿见儿子迟迟不出来，又重新走了回来。 “起来了，我已经起来了.......”陈清远一下子就打开了小门，笑着说道。 “起来就行了，稀粥我已经帮你拿到堂屋了，你洗洗脸就去吃吧。”林花儿见儿子终于出来了，用手指了指堂屋。 “嗯，好嘞！我洗好脸就去吃，娘你现在怀着弟弟妹妹，不用再操心这么多了。” “再说了我都是一个大人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又不是傻子，傻子下雨了都会躲，饿了都会找吃的。” 陈清远就是希望她不要操心这么多，也希望下次不用再来叫自己起床了，自己饿了就会出来的。 而且最无语的是，现在就说到中午了，到下午了之类的话。 明明现在才是早上，要不要说的这么夸张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母亲后，都会有这个夸大其词的技能。 自己上辈子放暑假在老家，也是这种情况，明明才是9点不到，就被老妈说成12点还不起来。 林花儿听儿子的一番话，瞪了他一眼。 “好啊，你才刚刚去了半个月的县学，一回来就嫌弃你娘了，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想管你了。” 陈清远连汗都准备要冒出来了，怎么没人跟他说过，怀孕后的人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不会乱生气的人，怎么现在动不动就会生气了。 陈清远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哈哈.....我没有嫌弃娘的意思，我是说我已经是小大人了，早上就不用特地来叫我了。” “还说不是嫌弃，不是嫌弃就不用一直重复说这个意思了，得了，娘知道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 陈清远刚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林花儿的手一摆，给压回去了。 得嘞，现在的自己是怎么说都是错的，还是闭嘴比较好了。 陈清远带着一脸的郁闷，在水缸旁边用桃树随便刷了刷牙，再用水洗了一把脸。 就来到了堂屋，进来后就只看见了老爹，皮蛋这两个人在吃早饭，其他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于是，陈清远一屁股就坐了皮蛋的旁边，一边小口地吃着咸菜，一边喝上一口粥。 陈大竹刚刚也听见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对着陈清远就是一顿挤眉弄眼。 结果见儿子不理自己，伸头看了一眼外面，见媳妇在小院里慢慢扫地，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 就小声地说：“儿子，你娘这种情况，她是过一会就好了，不要不开心。” 陈清远惊讶了，怎么感觉老爹好有经验的样子，难道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老娘也是这个样子的？ 第143章 公家鱼塘 于是，陈清远也小声地说道：“老爹，老娘这段时间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吗？” “呵呵......别提了，在你娘知道自己怀孕后，时不时就来一下这个，我都习惯了。”陈大竹一脸不以为然道。 “嗯，那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 陈清远和老爹在饭桌上小声地说了一会话，也从他的嘴巴里面，知道了家里其他人的去向。 爷爷，奶奶，二叔，二婶是去新买的那30亩水田放水了，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要进行春耕了，现在得要提前做好准备。 大姐则是带着二姐和三姐出门去割一些牛草了，估计要好一会才回来。 至于老爹为什么不跟着出去，是因为一会村里的大水塘要下水网鱼，今年轮到他们家和附近几家人去干这个活。 他们陈家村家是有一个长50米，宽30米左右的大水塘，这个大水塘是村里公家的。 里面的水，平时是不能随便放，只能是挑去淋青菜或者是洗衣服。 村里的这个大水塘，每年都会在三月底网一次鱼出来。 村里每天都会有人割一些草丢下来，不然想每年都能从里面网上大鱼出来，简直就是做梦。 网鱼出来，就当做是春耕前的准备了，就是希望给村里人吃一顿好的。 毕竟村里的有些人家，是不舍得杀鸡来补充营养的。 陈清远刚刚把心给放下来，结果立马就背刺了。 “嘿嘿嘿......大哥，你在说大伯娘的坏话，我一会就告诉她去。”皮蛋一抹嘴巴，作势要站起来。 陈清远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小坏蛋，见这个小坏蛋说要告状，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呵呵呵.......皮蛋你是不是皮痒了，敢告我的状了，信不信以后我不买东西给你了。” 皮蛋眼睛一转，就掰开陈清远的手。 “大哥，你想我不告诉大伯娘也行，那你下次从县学回来了，给我买一串糖葫芦。” 陈清远一听，好啊，你小子原来是怀着这个目的啊，现在就挖着坑就等着我跳呢。 但是见这个小坏蛋，一副大哥你不答应，我就要告状了的意思。 陈清远只能屈服了，咬了咬牙。 “行，下次就给你买糖葫芦，但是让我知道你告状了，以后也别想让我给你买了。” 皮蛋听了点点头，连忙表示自己是说到做到的，说了不告诉就是不告诉。 陈清远现在是对他的话，是只能信三成了，谁叫自己刚刚就被这小坏蛋坑了一把。 于是，陈清远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以做惩罚。 等搞定皮蛋这小子，陈清远就对一旁看戏的陈大竹有意见了。 “老爹，你就这么看戏啊，要知道刚刚我可不是只有我在说老娘的话，你也是说了的。” 陈大竹嘿嘿一笑。 “我可是在好好地吃着早饭呢，我可没有说你娘的坏话，不信你问问皮蛋，我有说吗？” 还没有等陈清远问，皮蛋就自己摇了摇头。 陈清远无语了，合着你俩是串通好的啊，就埋了个坑等着我跳啊。 陈大竹见儿子不说话，快速扒拉几口粥，就回房间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出来。 对着还在慢慢扫地的媳妇说了一声，就拿着工具出门了。 陈清远见老爹出去了，自己也快速地吃完早饭，也和老娘说了一声。 就在小院的角落里面找了一根草绳，让皮蛋自己拿着，就拉着他的手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陈家村的大水塘坐落在祠堂的前面，陈清远和皮蛋一来到地方，就见水塘边到处站满了村民。 一个个手里也是拿着一根根，大小不一的草绳，就等着一会鱼上来了，买上几条好提回去。 而村民们见陈清远拉着皮蛋过来了，一个个热情地说着“秀才公也来了，秀才公放学了啊”之类的话。 陈清远也是微笑着点头，不断回应着村民的话。 等陈清远回应了一圈后，就见老爹和村里的几个汉子拿着网下水了。 随着网不断地移动，不停地有鱼跃出水面，有胖头鱼，草鱼等等。 村民见鱼跳出水面，也是跟着欢呼起来，跳起来越多，说明下面的鱼就越多。 在陈清远旁边的皮蛋，更加是大喊大叫来，一边叫还一边对着陈清远说话。 “大哥，你看那条鱼那么蠢，它自己撞上网了，哈哈哈......” “哎呀，大哥你来看，那条鱼好大啊。” “大哥，大哥.......” 随着皮蛋的大喊大叫，鱼网很快就拉到了水塘边。 只见老爹和另外的村民，不断地把比较大的鱼挑出来，然后就丢到外面的地上。 大水塘虽然是公家的，但是不等于说，捞上来的鱼就是免费的。 要知道免费的东西是最难扯了，分给别人大一些，你家分给小一些，就会产生很多的争议。 而且水塘里面的鱼苗，都是从镇上买来，这个可是需要花钱的。 但是捞上来的鱼，是比外面买的便宜一半，所以只要是鱼捞上来了，每家每户都会买一些。 这个收钱的工作都是由村长负责，等村民选择好了要买的鱼，就给村长旁边的小伙子称一称，就可以拿走了。 陈清远见已经有村民在挑选鱼了，连忙拉着皮蛋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见丢上来的鱼，大部分都是在两斤左右，只有一小部分是有三斤或者以上的。 陈清远看了一眼，就决定好了，一会自己就买2条三斤的，买2条两斤的就可以了。 今天自己家煮1条3斤的，留2条2斤左右的，给家里人明后天再吃。 至于另外一条3斤的鱼，回家之后，自己就送去老师家。 每年买的鱼，陈清远都会送一条大的给老师。 大的，贵重的礼物，自己是没有办法送给老师。 但是像这种不值什么钱的东西，陈清远还是可以送的，家里人也是很支持他的这个行为。 第144章 给学弟讲感悟 陈清远等前面几位村民买了鱼，就快速地挑了两大两小的胖头鱼。 在给钱了后，就和不远处的老爹吆喝一声，就拉着皮蛋的手挤出了人群。 现在要趁着鱼还是活的，要快点回家把它们都放到水桶里面养着，鱼死了就不好吃了。 回到自家小院，陈清远把三条胖头鱼交给老娘，叮嘱皮蛋自己在家玩，不要随便出门。 就拎了个小木桶，快速地往小河村私塾走去。 等来到私塾的时候，刚好看见老师背着手从小班的课堂走出来。 “老师，弟子来看您了。”陈清远笑眯眯地走到王夫子的面前。 “嗯，是清远来了啊，又麻烦你拿东西过来了。”王夫子看着自己的爱徒，严肃的脸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麻烦，弟子拜了您为师，只要是有弟子一口吃的，肯定是不会忘了您的。” 陈清远把鱼放在小院的角落里，就和老师一前一后走了客厅，见老师想拿起茶壶倒水，连忙上前帮忙。 王夫子喝了一口水后，就慢慢说道：“清远，你去县学半个月了，在里面适应的怎么样了？” 陈清远见老师关心自己的日常，端正了坐姿。 “老师，弟子感觉挺好的，平时有李副教渝当主讲夫子，又有两个经验丰富的秀才辅助讲课，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 王夫子听了徒弟的话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为师应该让你早一点就去县学的，说不定你在院试的名次还能再前进许多，不至于排名这么靠后。” “呵呵.....老师您别这么说，之前考中童生之后，是弟子觉得去县学不方便，才没有去的，这和您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陈清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归根到底，还是我这个做老师的，没有做到位。” “老师你再这么说话，下次我都不敢再上门来了.......” 在陈清远看来，他老师想的太美好了，不是去了县学就一定考得好名次的，考试除了有实力后，也要一些运气。 王夫子还是叹了一口气，“好了，那为师不说这样的话了，刚刚你的学弟们还向为师问起你来了？” 陈清远差点被茶水呛到，这些小蒙童说起自己什么事情? 于是有点好奇，“老师，他们向您问起我什么事情啊？我有什么事情好问的。” 这个时候的王夫子，却是打起了哑谜，让陈清远自己猜一下。 陈清远连续说了两个自己觉得会问的事情，但是都被老师给一 一否决了。 王夫子见陈清远实在是想不到了，就自己说出来了。 “他们就是想让你传授一些，你平时用到的学习方法，谁叫你是咱们私塾唯一 考上秀才的，他们特别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学习方法。” 陈清远一听，头皮都发麻了，怎么到了古代，也有这种演讲学习经验的事情。 “这......老师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学习方法，您不会答应他们了吧？” 陈清远一边吞吞吐吐地说话，一边用眼睛看着老师，就是希望他答应这些蒙童才好。 王夫子呵呵一笑：“已经晚了，我刚刚已经答应他们了，只要你一来，就要讲一遍。” “哈哈哈......老师，弟子一会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陈清远一边说，一边准备开溜。 “回来， 你就把以前在对王春明他们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不就好了，或者你就说一些学习上面的感悟就行。” 陈清远立马就把自己的脚缩了回来，对哦，自己可以说一些鸡汤之类的话。 反正自己在上辈子，就听过很多的鸡汤，现在拿几条出来结合一下，就可以说了。 说鸡汤什么的，小意思啦，一会自己就把这些蒙童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于是，陈清远很淡定地坐回椅子上，“行啊老师，一会我就分享一些我在学习上面的感悟。” 王夫子捋了捋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你一个秀才公怕这些干什么？以后你肯定会参加文会之类的事情，现在就当是提前练练手。” “嗯，那老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陈清远有点迫不及待了。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 随后，两人就来到小班的课堂上，陈清远看着下面这些小萝卜头，有点犯难了。 小班的蒙童，基本就在8岁左右，一会自己说的鸡汤他们能听得懂吗？ 但是还没有等陈清远走上讲台，就见王夫子把大班的学子也放进来了，看着王春生和王志明这些人进来，他有点傻眼了。 特别是王春生这死胖子站在后面，还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顿时感到有一种在熟人面前吹牛皮的尴尬。 然而都到了这步，已经没有退后的选择，陈清远只能硬着头皮走上讲台。 于是，先用一句“天道酬勤”做开场，以多一分耕耘，就会比别人多一分收获，只要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将来也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慢慢展开来说。 说到了中间，再用“学海无涯苦作舟，勤奋为桨渡此流”，再次告诉大家在求知的道路上，学海浩瀚无边，而勤奋就是点亮前行的明灯。 最后，再借用《增广贤文》中“心如平原走马，易放难收”。 把人的心比作平原走马，点明人的本性都是易放难收，希望他们都能守住的内心。 讲完后，陈清远从小讲台上走下来，下面立马就响了一阵拍掌声。 陈清远吐了一口气，立马就嘻嘻嘻的对着王夫子说道:“老师，我讲的还不赖吧。” “讲的也算可以，不过还得继续练练才行，引词造句还是不太行。” 陈清远听见这话没有不好意思，不好的地方下次再改进就是了，谁的第一次不是差强人意的。 “嘿嘿嘿.......老师说的是，弟子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嗯，那你自己去客厅再喝一口水润润喉咙，就回去吧，为师要继续给蒙童上课了。”王夫子对着陈清远摆了摆手。 “好的，老师。” 陈清远出了课堂后，把胖头鱼交给王志明了，再和小胖子说了一些继续努力的话，就沿着来时的小路回去了。 第145章 县令给奖励 陈清远提着小木桶回到家的时候，见大家伙不是在堂屋聊天，就是在灶房做饭。 “弟弟，你终于回来了，咱们就要开饭了，刚刚都准备去私塾找你了。”三喜端着一碟青菜从灶房走出来。 “我就和老师多聊了一会，你看我这不是准时准点回来了吗。”陈清远在水缸旁边，洗了洗手说道。 “你俩不要再聊了，三喜你赶紧把菜端进去，让你弟把饭吃了，一会好上路。” 李大丫在灶房的抹布上擦了擦手，出来见两人还在聊天，赶紧说道。 “嗯，弟弟你快点进来，就差你一个人了。” “好的，我这就来了......”陈清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连忙进了堂屋吃饭。 ....... 很快，陈清远吃完了饭，就拿着自己的小包袱，坐上了自家的牛车。 在牛车走之前，皮蛋还凑到陈清远的身边，小声提醒着大哥下次回来，记得给自己买冰糖葫芦。 陈清远一听冰糖葫芦，就捏了捏他的脸蛋，表示自己不会忘了的。 然后，陈清远就和家人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半个月后再见了。” 这一次，林花儿的眼睛没有再通红了。 她已经是想开了，儿子半个月就会回来了，自己要是想他，也可以坐自己家的牛车去县城。 所以，她是笑着和儿子挥手的。 当陈清远和陈大竹准备到村口时候，就看见陈林玉和一个中年男人在等他们了。 还没有等陈大竹停下牛车，中年男人就先走了过来。 只见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大竹兄弟，这次还是麻烦你了，不过我家玉小子昨天和我说了，不能总是让你去接他回来。” “以后咱们就一人来回接送一次，下次他们放假了就由我去接就好了。” 陈大竹笑呵呵道：“可以的，二山兄弟，你接送一次，我接送一次，这样咱们也不会耽搁地里的活。” “再说咱们都是一个族里面的兄弟，谁去接都可以的，这次我就先送了，半个月后，你再去接他们回来就可以了。” 陈二山听了这话也笑了。 之前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既然儿子说了不想欠别人的人情，那就一人来回接送一次就可以了。 “行嘞，有大竹兄弟你的话，我就放心多了，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被我家那小子摆了一晚上的臭脸。” “呵呵呵......孩子大了，脸皮就薄，行了，那我这就走了，不然一会我就得，摸黑赶回来了。” 陈大竹说完就甩了甩鞭子，驾着牛车拉着两小子慢慢出了陈家村。 等牛车走远了，陈清远才对旁边的人说道：“合着你小子是怕欠人情啊，难怪昨天你的反应怪怪的。” 陈林玉不想谈这个话题，“嗯“了一声，就看着大路两边的野草出神。 陈清远见人家都不想说话， 就用包袱当做枕头，躺下来欣赏一下古代无污染的蓝天白云。 躺下来后，再一次感叹老爹在牛车上放草席的英明决定，现在自己想躺下就躺下。 惬意的很啊！ 陈清远还时不时伸出个手，从路边的花花草草，扯下一两根草茎把玩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就看见县城的城门了。 陈大竹为了省下牛车进城的费用，就让儿子在门外看着牛车，自己进城到小商贩那里，买了2大包红枣糕，就快速地出来了。 随后，陈清远就在城门外，看着老爹驾着牛车回去了。 “走吧，不要看了， 你爹都走远了。”陈林玉走了两步，见陈清远的脚没有动，就忍不住出声了。 “嗯......” 陈清远转身就追上陈林玉的脚步，和他肩并肩往县学走去。 在街上他们两个还遇上了从老家回来的赵有才，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进了县学的大门。 回到县学后，陈清远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都是在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不过从自己来县学大半个月了，陈清远见李文海这个公子哥没有喊过一次累的。 每天出了房间，都是一脸笑呵呵的，一副适应得特别好的样子。 看来之前的自己是格局有点小了，人家既然从家里出来，就一定是提前做好了十分准备的。 不过，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他和李文海的关系变得好了一些。 虽然还达不到无话不说那种地步，但是也比一般的同学关系要好了。 这天早上。 陈清远和黄国才三人吃了早饭后，就急匆匆地往大教室赶去。 今天是知县大人要来县学给秀才们，讲经义课。 这可是陈清远来县学后，第一次听黄知县讲课，特别想知道同进士和举人讲课的区别。 所以就想快一点去占一个好的位置，最好是第一排的位置，给黄知县留一个好印象。 结果，等他们三人来到大教室的时候，前面的位置都已经被人给坐完了，就只能是最后面坐了。 三人一坐下来，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坐在前面的人是不吃早饭就来了，难怪他们在食堂就没有见这些人。 真的是太卷了，怎么都考上秀才了，你们这帮人还是这么的卷。 下一次黄知县再来讲学，我也不吃早饭了，卷死你们。 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说不急过来的，结果呢？给我搞这个，陈清远在心里暗暗发誓。 三人坐下来没多久，黄知县就和李副教渝走了进来。 黄知县进来后，就直接开讲了，全程没有一点水，讲的全是满满的干货。 陈清远和小伙伴们是一边听，一边不停地记，只要是觉得有用的东西，统统给记了下来。 等黄知县说了“今天的讲学，就到此为止了。” 陈清远才发觉自己手指都写累了，写了满满三大页，每一页都是一米长，一米宽的纸。 陈清远小心地收拾着东西，就听见从上方传来黄知县的声音：“今年咱们县学新来的三位秀才，是哪几位了？” 一旁的李副教渝，笑呵呵地说道：“就是坐在最后面的三人了， 你们快站起来，让咱们的黄大人瞧一瞧。” 陈清远、黄国才、李文海三人连忙站起来，对着上方的黄知县拱了拱手。 黄知县摸了摸胡须：“一个比一个年纪要小，都是年轻有为啊，看来咱们县学，早晚会出来一些举人的。” 李副教渝附和道：“大人说的是，他们都是县学未来的人才。” 黄知县点了点头，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出一位举人来。 李副教渝见黄大人一副还要对他们三人说一下些话，就领着其他的夫子和秀才出了大教室，把地方留给四人。 黄知县见现场就剩下他们几人，先是对陈清远三人，说了一些鼓励的话。 希望三人再继续努力，争取在后面的乡试中大放异彩，为他们林安县多多争光。 陈清远、黄国才、李文海三人，郑重承诺，自己会继续努力的。 最后，黄知县在走之前，笑呵呵地让随行的下人，给了每人一个荷包。 就当做是自己这个父母官，对他们考中秀才后的奖励。 第146章 给大姐再买一个婚前首饰 陈清远、黄国才、李文海三人拿着荷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自己就来听个课还能有银子收的。 就是李文海这个平时不差钱的人，这个时候都是一脸的笑意。 钱，就没有人不喜欢的，只会嫌钱少，不会有人嫌多。 于是，三人见周围都没有人，迅速地拉开荷包看了看，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大一小两块银子。 一看就知道，大的是10两，小的是5两，加起来那就是15两银子了。 哟呵，看来黄知县在县城的家产不小啊。 不然就凭他一个小小七品的知县，一年的俸禄能有多少。 现在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45两银子给了出来，不过想到他作为一县父母官，有点家产也是很正常。 陈清远一边想，一边美滋滋地把荷包放进怀里，自己离在县城成为有房一族，又进了一大步。 三人把荷包都收进怀里，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一同笑着回小院。 这么多的银子，还是先藏在房间比较好。 等陈清远去食堂吃过午饭后，坐在自己床上的喃喃自语。 刚刚他把自己所有的钱，统统倒了出来，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来县学读书之前，自己就有16两多了，后来减去伙食费，住宿费，学子服等等。 现在加上黄知县给的15两奖励，现在自己已经是有29两左右了。 这看上去是不少，但是距离在县城买房，还是差上一点。 而且接下来大姐就要出嫁了，陈清远打算给她再买一个簪子当陪嫁礼物。 陪嫁首饰，就是大姐的婚前财产了。 按照之前去过鸳鸯银饰铺买过的经历，银簪子普通一点的也要6两左右，好看一些的话，估计要贵上一些。 不过县城的银铺子，也可能会便宜也说不定。 陈清远看了看自己的银子，就拿了10两出来，现在先去看看簪子是多少钱，合适就先买了。 李文海和黄国才两人坐在院子里吹吹风，去一去刚刚在食堂吃饭沾上的味道。 见陈清远急匆匆地从房间出来， 拦住他才知道是要去给自己的大姐买礼物，立马表示自己家就有首饰铺了。 刚刚好他也有几天没有出去了，现在顺便出去放放风，还能放松一下心情。 陈清远一听李文海家就有首饰铺，立马一拍即合。 刚刚自己还不知道，县城哪家的首饰铺的质量比较好。 现在李文海家就有卖，那至少售后是有保障了。 等陈清远和黄国才跟着李文海来到了文和街，就看见了他家的‘好美丽首饰铺’。 这个名字，起的真是太直白了。 三人一踏进‘好美丽首饰铺’，就见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清秀小少年，蹦蹦跳跳朝着他们过来了。 明亮，清澈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少爷，你是过来带我一起县学的吗？” 话还没有落下，人就已经站到李文海的身边了。 李文海摇了摇头，说道：“青竹，我不是来带你去县学的，今天是我这个同学要买一个簪子。” 接着转头对陈清远说道：“这个首饰铺，我家是交给他娘在管理，现在我不用书童了，就让他来店里帮忙，青竹你娘呢？” 李文海说完，就四处看了看。 青竹见李文海不是来接自己的，刚刚高兴的脸，立马就蔫了下来。 “少爷你不用看了，我娘刚刚有事出去了，现在铺子就剩下我一人了。 “不知道少爷你的同学对首饰有什么要求吗？是要金簪子，还是银簪子？” 李文海看了一下陈清远，让他自己说话。 陈清远一看这个情形，立马说道：“青竹，我要买的是银簪子，它是给我大姐出嫁的时候戴的，你看一看有没有好看一些的，价格也便宜一些的。” 青竹见陈清远的年纪比自己还小，又是给姐姐买的，精神一下子好了不少。 又见陈清远一直看着自己，就咳嗽了一声，把三人引到左边的一堆首饰面前。 “这一边的簪子，不管是样式还是质量都是最好的了，价格也不贵，你看一下。” 陈清远在一堆簪子中，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只见它雕刻了细小花卉，还有一只正在飞翔着黄鹂。 “这个是多少钱呢？上面雕的是牡丹花吗？” 青竹接过陈清远手中的银簪子，看了看就说道。 “对的，上面雕刻的就是牡丹花，这个簪子原来是卖7两，不过你是我家少爷的同学，就便宜一些，就少300文吧。” 李文海一听才少这么点，有点不好意思了。 于是，说道：“青竹，就收6两，清远可是我的同学，加上我们又是住在一个小院的，平时他们对我的照顾也不少。” 青竹白了自己的少爷一眼，他真的是个败家仔，夫人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别人来买，自己都是收7两银子，现在好了，一下子就少了一两。 一两银子，都够城里一家三口，生活2-3个月了。 但是少爷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而且他们对少爷的照顾不少，青竹也就只能点头答应了。 幸好，卖6两也有的赚。 陈清远见李文海为了帮自己说情，一下子又少了几百文，感谢地看了他一眼。 青竹转身去柜台拿了一个漂亮的木盒子，把簪子装了进去，递给了陈清远。 李文海见陈清远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想了想又对着一旁的黄国才，说道:“国才，你要买什么礼物吗？我也叫青竹少收一点。” 黄国才沉吟了片刻，“那我就买几盒胭脂水粉吧。” 青竹见少爷又是这么说，就已经认命了，少点就少点吧。 谁叫你是少爷，我是书童呢。 最后，黄国才买了8盒胭脂水粉，这把陈清远、李文海、青竹三人给惊讶了，他家有这么多人要用的嘛。 黄国才看到大家的疑惑，黑脸都变成猪肝色。 连忙解释，这些是给他奶奶、大伯娘，二伯娘、他娘、还有4个妹妹买的，这才让三人消除了疑惑。 等青竹把三人送出了‘好美丽首饰铺’，连忙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家少爷还是不要随便上门了，单单两个同学就让铺子少赚这么多的钱。 要是再多带几个同学过来，铺子都没有什么能赚的了。 第147章 大姐出嫁日 等三人走远了一些，陈清远才问道:“李文海，你为什么不愿意带着青竹去县学，他一看就是能干，又不怕脏，不怕累的人。” 李文海仰着头，慢慢说道:“青竹他是一个家生子，他从小就和我一起长大，我俩虽然是主仆，但是关系非常好。” “现在青竹已经是16岁了，我得为他的未来考虑，我想让他以后接他爹或者是他娘的工作。” “他爹是我们家前院的管事，他娘就是管理这个首饰铺的，这两个工作比做我一个书童都要好。” 陈清远一听这话，也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李文海对他的这个书童是真的好，愿意为下人考虑未来的主人，少得可怜。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抛家弃子，或者不赡养父母的。 现在李文海连身边的书童，都能为他考虑这么多，可见人品是好的。 而且接任管事，或者是出来当一个铺子的掌柜，也确实是比书童要好。 除非李文海考中进士，或者是出来另外建宅子做老爷，才会比这两个工作要好。 之后的三人，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李文海是不愿意再说这个事情。 陈清远和黄国才两人，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过下人服侍，觉得这个话题也超纲了。 三人又在街上晃了一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迎着晚霞回了县学。 .......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初六。 今天是大喜出嫁的日子，陈清远是提前就向夫子们请了两天的假。 并且向县学的夫子们，和同学们都亲自送了请帖，希望大家有空都可以过来喝一杯喜酒。 而小河村私塾，陈清远是早在半个月前放假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去给老师送过请帖了。 一大早，陈清远就从自己的小房间，拿出了之前买的银簪子，往大姐的房间走去。 走进来后，发现大姐还被梳头娘子打扮着，这个梳头娘子，是二婶特地从隔壁村花钱请过来的。 陈清远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就发现今天的大姐格外的漂亮。 不过就是换了一个不一样的发型，脸上打上了胭脂和口红，就在红嫁衣的衬托下，显得漂亮的不行。 陈清远等梳头娘子完成工作出去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大姐。 他还是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大家就好似一眨眼一样，就长大了。 大喜见弟弟一直看着自己出神，不禁笑了出来。 这一笑，就把陈清远的精神给扯了回来，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连忙从袖子里拿出木盒子，递给了大喜。 “大姐，你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啊，这个是弟弟给你买的礼物。” 陈清远说完，还有点酸溜溜的，自己这么漂亮的大姐，就这么被朱有贵给娶走了。 大喜接过木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弟弟又浪费钱， 这个簪子看上去就花了不少钱。 于是，轻轻地把盒子放在一旁，就说道：“弟弟，这个簪子你花了不少钱吧？” 陈清远笑呵呵道:“不贵的，这个簪子，是我在同学家开的铺子买，已经是很便宜了。” “那大姐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收了，之前你已经给大姐买过一对珠花了。”说完就摸了摸头上的珠花。 “大姐，这个是我作为弟弟，在你出嫁前送的最后一个礼物了，现在买都买了，你就戴上去看看。” 大喜迟疑了一下，还是从盒子里面拿出了簪子，轻轻地插进了刚刚弄好的发髻。 用铜镜照了照，觉得里面的人儿在簪子的衬托下，是漂亮了许多。 陈清远见大姐在照镜子，立马就说道:“就这样戴着了，大姐你这个样子太好看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的！”大喜又看了一下镜子里面的自己。 陈清远没想到自己的大姐，还有自恋的一面。 不过她觉得好看就行了，这说明她是收下礼物了。 “那大姐就这么戴着出嫁吧，作为秀才公的大姐，怎么能一个簪子都没有呢？这不是给外人笑话我吗？” 陈清远觉得还是给大姐再解释一下，不然她就算收下了礼物，心里还是有点芥蒂。 果然，这个话刚刚落下，陈清远就见大姐终于笑了起来。 “那大姐就收下弟弟的礼物了，不过下次可不能再买这些礼物了。” “嗯，我知道了大姐......” 还没有等陈清远说完话，就见二姐和三姐一起走了进来。 三喜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哇！大姐你今天太美了，咦，这个簪子是弟弟送的吗？” 二喜听见三喜的的惊呼声，也随着目光，看见了大姐头上插着的银簪子。 大喜笑着点了点头。 三喜见大姐点头了，忍不住又看了一下簪子，这个簪子的小花纹真好看啊。 大喜见两位妹妹的表情，就把簪子从头上拿了下来，递到了三喜的手上。 三喜小心翼翼地拿着簪子，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卉和飞翔的小鸟，二喜也凑近看了看。 上面的小花，三喜是不知道是什么花，但是小鸟她就知道是黄鹂，毕竟她就抓过这种鸟。 于是向陈清远问道:“弟弟，这个花是什么花？还挺好看的。” 说完，就把簪子轻轻地插回大姐的发髻上。 陈清远说道:“是牡丹花。” 然后对着三位姐姐解释，牡丹花被视为“花中之王”，它象征着高贵优雅和繁荣昌盛。 而银簪子上面雕刻的是白色牡丹，它更加是象征了端庄与纯洁。 大喜听了，不自觉地摸了摸它，觉得弟弟真的是太有心了。 二喜和三喜则是一脸的羡慕，自己也想拥有一只这样的簪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从来没有戴过什么首饰的二喜、三喜。 陈清远看见两个姐姐脸上的表情，笑着说道:“二姐，三姐，等你们出嫁了，我也会送你们簪子的。” 二喜听了这话，是一脸的笑意。 三喜则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表示我会记得的，不买你就死定了。 陈清远摇了摇头，自己的三姐永远学不会大姐和二姐的温柔。 第148章 嫁妆让人起了心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是越来越热闹，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陈清远坐在房间里面，都能听到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亲戚们讨论的声音，有村民们前来帮忙的声音...... 这一次，还是宴请村里所有的人来吃席，所以村里也安排了一些人来帮忙。 陈清远站了起来，偷偷地从窗户的缝隙看了出去。 这个时候，三姑六婆都已经坐在小院里面聊天了，小院外面还不停地有村民来回走动。 陈清远看了一会儿，就坐回了小凳子上。 但是刚刚坐下来，就见外婆和大舅妈带着这些三姑六婆，推门走了过来。 陈清远一见人都进来了，连忙起身说道：“外婆、姨婆、姑婆、大舅妈、二舅妈、姑妈、表嫂......” 大喜、二喜、三喜也是连忙叫人，这里她们的辈分最低了。 黄氏看着外孙和外孙女们都在这里，打趣道：“哟，咱们家的秀才公躲在这里了啊，难怪一直找不到人。” 陈清远见外婆这样说自己，可不干了，拉着她的手左右晃了晃。 “外婆，我不是在躲，我只是在和大姐说一下话.......” 黄氏笑眯眯的：“呵呵......好了，都是秀才公了，不要再撒娇了，刚刚外婆说笑的。” “是你爹刚刚要找你，你的一些同窗已经来了，听你爹说他们都是秀才老爷，老婆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秀才老爷呢。” “乖外孙，你快点出去吧，老婆子我要在这里看一下新娘子。” 一起进来的三姑六婆，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现在外面来了不少的秀才老爷嘞，三毛你还是先出去招待一下吧。” “刚刚你爹明显就是怕招待不全，才想去找你的。” “对对对，表嫂说的太对了，那些秀才老爷，就得是咱们的秀才公去招待才是。” “呵呵呵.....不要再说他们了，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就是来看新娘子的。” “哎呦，咱们的大喜，今天真是太漂亮，十里八村就咱们的大喜最有福气了，又是簪子又是珠花的，你们瞧瞧多好看啊。” “我出嫁的时候，就戴了一个红头绳就出门了，大喜真的是太有福气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家庭，大喜可是秀才公的大姐，咱们能和大喜比吗？” “.......” 陈清远站在一旁，看着一帮三姑六婆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把房间搞的就像一个菜市场一样。 连忙和外婆她们打了一声招呼，就急匆匆地出了房间。 真的是太可怕了，都说一个女人顶500只鸭子，那现在里面都有几千只鸭子了。 陈清远出了小院大门，就见助教李夫子带着李文海、黄国才，还有一些秀才在坐着喝水了。 旁边一个桌子，还坐着王夫子、王志明、王春生、陈林玉、赵有才，林晓等等和自己熟悉的人。 更为关键的是，在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帮像看猴子一样的村民，不停地在交头接耳。 也不怪村民们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秀才坐在一起。 所以一个个都在看猴子，一样看着这帮读书人。 不知道是不是和村民们生活久了，陈清远都能想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肯定就是这些: 哇！你看那个秀才公长的好看，这个秀才公气质不一样...... 陈清远甩了甩头，连忙走了过去。 先是和大家说了一声抱歉，又解释了一下刚刚自己在忙别的事情，没能第一时间招待大家。 幸好大家也能理解陈清远，连连说着不要紧，刚刚已经有人接待他们了。 这个时候，陈清远也从助教李夫子的口中得知，李副教渝和一些秀才没来的，都有托他们这帮人带了礼钱过来的。 助教李夫子笑着打趣:“希望陈清远心里不要有气，他们人是没到，但是礼到了。” 陈清远连忙解释:“大家能来就最好，不来也没关系，毕竟陈家村离县城也不近。” 助教李夫子笑呵呵地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陈清远又转头向老师说了一会话，就听见最外面传来一阵阵喇叭声和鞭炮声，眯着眼睛看了一下。 原来是朱有贵戴着大红花，骑着马过来接亲了。 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辆红色的马车，马车上到处贴了大大的囍字。 陈清远知道朱有贵腿上有疾，肯定不可能走着过来的，所以对于他是骑马过来，是一点也惊讶。 但是，对于他家把马车染成了红色，是挺惊讶的，陈清远有了解过，他家是只有一辆青色的马车。 所以朱有贵越是重要大姐，他当弟弟的，就越是开心。 陈清远见朱有贵就快到小院了，连忙和大家说了一声，就和老爹、老娘进了大姐的房间。 由老爹背着大姐出了房间，老娘把红纸伞打开撑在大姐的头上。 他则是双手捧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书籍跟在后面。 这些书籍，都是陈清远最近抄写出来的，就是为了给大姐出嫁的时候用上。 在他后面，还跟着村里的一些人在抬着大姐的嫁妆。 这些东西一出来，就由请来的喜娘唱着:“新娘的陪嫁有30两白银、5亩水田、秀才公亲自抄写的三千百、2匹细麻布、铜镜一对、大红桶一对、大雁一对.......” 嫁妆足足用6只红箱子装着，里面不仅仅有之前朱有贵下聘的东西，也有老陈家自己新添加进去的。 其中，单单是银子就加了10两进去。 不过最多的，还是大喜平时的衣服，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 但是围观的村民不知道啊。 他们只看见了这么多的箱子，又听见喜娘的话，一个个都是议论纷纷。 “这么多的银子，陈大竹就给自己的女儿了，出嫁了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啧啧啧。” “人家大喜还有5亩的水田呢，这水田都值30两左右了，大喜真的是投胎投对了。” “你们两个是没见到大喜头上，还带着银簪子和一对珠花呢，那也值不少银子了。” “哎呀，你们说大喜都这么多的嫁妆了，那二喜和三喜不就是更多了。” “对哦，那我得叫我家儿子，多在二喜和三喜面前晃一下，说不定她们两姐妹就看上我儿子了。” “大石家的，你想到太美了，人家二喜和三喜怎么会看上你家的二溜子。” “......” 这个嫁妆从喜娘的嘴巴里一说出来，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立马就起了不该有的小心思。 陈清远和家人们看着大喜上了马车后，来接亲的一行人敲锣打鼓地朝村口走去，一时间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 从此以后，他们的家人就成为了别人家的媳妇了。 不再是只属于他们家的了，她和别人重新组成了一个新的小家庭。 第149章 吃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随着接亲队伍的走远，村民们的热情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聊的更加起劲了。 因为接下来的项目，就是他们来参加喜宴最大目的了—吃席。 “你们这帮人还在聊天啊，没有看见我们已经在占位置了吗？菜就要端出来了。”一个已经提前坐好的村民，笑呵呵地说话。 短短的一句话，杀伤力巨大，一下子就把这些还在看热闹的村民，给炸飞了。 “老六啊，你是真的不愧是排行第六啊，你是真的够6啊，这么快就坐好了。” 村民老六听了这个话，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就你们这些蠢货，现在还不找位置坐，一会就只能和大娘们坐一块了，到时有你们哭的时候。” 这个话一出，又把这帮人给雷到了，他们陈家村的大娘吃席，那叫一个眼疾手快。 菜刚刚端上来，一眨眼就会剩下空盘子，有的大娘还是那种连吃带拿的。 这一帮年轻汉子，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她们的战斗力彪悍。 “那我看一下，我肯定是不和一帮大娘坐一块的，我要找一桌都是没结婚的年轻仔的。” “对哦，这种人多的地方，年轻仔肯定会很顾及面子，夹菜都是装模作样的。” “呵呵......居然被你们发现这个了，我以前都是和村里年轻仔坐一桌，吃的那叫一个爽啊。” “那我不和你们抢了，我就吃点亏，我要找一桌小孩子多的。” 一帮人听见最后这个人说话，不由得鄙夷地看向了他，真的是为了一点吃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想跑去小孩坐的一桌。 要不要脸啊，真的太不是人了。 这些人的目光，直接把刚刚说要坐小孩子一桌的这个村民，给整的不好意思了。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坐到小孩那里。” “你最好是这样......” 但是在这个村民坐好之后，看了一圈才发现，刚刚鄙夷自己的那些人，居然自己跑去坐小孩子的酒桌了。 真的是这些人说话，就像当放屁一样。 这次的喜宴吃得比上次的秀才宴要久，一直到了申时才结束，一个个村民都是摸着肚子离开的。 村民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都在和身边的人谈论着。 “老陈家办的酒席，真的是一次比一次给力。” “嘿嘿.....幸好我是早饭就没有吃，就为了等着开席的这一顿了。” “谁不是呢，我今天早上还去了茅房两次呢，就为了给肚子多一点空间。” “唉，要是陈大柱家，每个月都来这么一次酒席就好了，回家之后我都不想吃家里的野菜了。” “.....” 随着客人们一 一离开，钱氏就带着儿媳和孙女，还有一些吃饱了的妇人在收拾东西。 至于家里的男人们，一个个都喝了酒，一个个都躺在家里面了。 明明都是酒力极差的人，别人敬酒他们就喝了，都不知道装一下样子，钱氏一边干活，一边嘀咕着。 等她们把外面和厨房的地面都收拾了一遍，又把所有的碟、碗、筷都洗干净了。 钱氏就把厨房里面，一些备用的菜分了分，给每个来帮忙的人都分了一碗荤菜。 钱氏以前也是经常去村里办喜宴的人家帮忙，知道大家伙都是喜欢油水多的菜，所以都是把肥的留给这些妇人。 他们陈家村的喜宴，都是你帮我，我帮你。 没有谁会特地去花钱请人，都是村里人自动来帮忙，或者是由村里族老安排困难一些的人家来帮忙。 不就是为了，最后主人家把一些没有端出去的菜，给每个人分一份嘛。 所以这些前来帮忙的人，收到一大碗的荤菜后，一个个都是咧着嘴巴笑了。 一个个捧着碗飞快地往家里赶，荤菜拿到家里，才是自己的，不放好，自己的心是一点都放不下来。 而且这荤菜油水足着呢，自己拿回家后，省一点的话，就又可以和别的菜炒几顿了。 等这些妇人把碗还回来之后，这次的喜宴是彻底的完成了。 第二天早上。 陈清远在小床上睡醒，只觉得口干，头脑疼。 坐在床上，一边不停地按摩太阳穴，一边回想昨天喜宴上的事情。 自己就记得昨天喝了几杯酒后，就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后面应该是奶奶她们把自己扶回房间了。 陈清远按摩了一会，觉得好多了才起身出了房间，嘴巴真的是太干了，还是去堂屋喝一杯水再说。 等来到堂屋后，他发现家里人都在这里了，一个个都在拆着昨天来参加喜宴封的红包。 陈大竹笑眯眯地说道：“睡醒了，儿子。” “嗯，刚刚醒的，我现在出来喝一杯水。” 陈清远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就见他们把红包都拆完了。 其中李副教渝的红包是最大的，是8两，其次就是李文海是6两。 剩下的夫子们和秀才们，大多是1两到3两不等，镇上的地主也有人送礼，也是1-3两不等，至于村里人，大多是10文钱。 老陈头清点了一下，居然也有108两之多。 这已经是他们老陈家几十年来，除了上次的秀才宴后，收到第二大的红包数了。 这可把老陈头感慨的：“咱们家还是第一次办喜宴是有赚的，以前不管是大竹，大林娶媳妇，还是小巧出嫁，收回来的钱还抵不过席面的钱。” 陈大竹和陈大林听到老爹的话，低下了头不说话。 而钱氏听了自己老头子的话，则是白了他一眼。 “你也不看看，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拆出来的，都是大孙子的夫子们和同窗送的，不然就是一些小地主送的。” “就村里人封的三瓜两枣，不亏死都算好的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不仅不亏，还赚回这么多。” 钱氏怼完自家老头子，就想把钱都收起来。 陈清远看到银子，就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去县上的书肆抄书得来的银子。 原本自己见黄国才和林晓他们在抄书，一问才知道县城的书肆，居然也是李文海家开的。 那不就更加好了，自己不用去书肆问了，在身边就有资源了。 要是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家里再添一些，是不是都可以买一个小院子了。 最好还是前面是铺面，后面是小院子那种。 铺子可以用来做生意，这样家里除了那40亩地，也能有一些别的收入了。 第150章 以前是没得选 陈清远咳嗽了一声，对着钱氏说道：“奶奶，你先别急着收银子，我这里加上抄书的，有37两银子。” “加上家里的钱，就有140两多了，咱们去县城，或者镇上买一个带铺子的小院，这样也可以做一点生意，有另外的收入。” “毕竟种地还是太累了，有了铺子，咱们可以把地租给村里比较困难的人家，少收一点租就是了。” 钱氏也觉得种地是太苦了，以前是没得选。 现在有条件了，可以选择了，当然是选不用下地干活的了。 谁不想好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狗一样地活着。 于是，她看了自家老头子一眼，说道：“这.....当家的，你怎么看？” 老陈头看了一下面前的银子，想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但是，见一旁的儿子和儿媳，还有两个孙女都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就问道：“你们四人怎么看？铺子买了以后，地里的活肯定是请人帮忙了，或者是有一部分的地，只能是租给村里人了，” “你们可以说一下自己的心里话，我和你娘先听一听。” 陈大竹和陈大林听了老爹的话，一时间就安静下来了。 是啊，买了铺子后，自己能用来做什么呢？ 他们是一没有手艺，二没有经商的头脑。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地里刨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去县城或者镇上买铺子的事情。 刚刚只是听到了买小院子，买铺子一时太激动了，现在冷静下来，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他们两个没有想法，不代表李大丫没有想法。 在她看来，三毛后面还继续科考的话，很可能会考上举人的，她就是这么盲目自信。 现在买铺子了，那肯定是不会落在大哥一家的名上，记在自己家名下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且后面三毛高中了，肯定是看不上这种小铺子了。 那么这个铺子，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上，答案肯定是显而易见了。 别看自己是一个村妇，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所以，李大丫见自家男人迟迟不说话，不由得急了，就怕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 “爹，我觉得吧，还是先买下来了再说，后面拿来做什么，咱们可以再好好想一想，实在不行就拿来做吃的也行啊。” 老陈头看了看二儿媳，低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抽了一口大烟。 钱氏横了老二家一眼，“做吃的？咱们能做什么好吃的，你有人家城里人的手艺吗？我看你昨天是东西吃多了。” 李大丫见这个情况，就拧了自家男人的腰一下，让他赶紧也说一句话。 结果陈大林只是皱了皱眉头，还是不说话。 这把李大丫气的在心里，想骂娘。 丫的，老娘当初怎么就看上你这个男人，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 但是，面对钱氏的发问又不能不回答，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了。 “呵呵......娘，我这是脱口而出的话，要不咱们卖鞋子，对，娘你和大嫂纳的千层底布鞋就很好。” “好啊，我看你是想累死我，老大家现在是有身孕了，不能干太多的活，那所有的活，不就是我来干喽。”钱氏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大丫。 “那个......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大林见他娘还想继续说，只能硬着头皮帮媳妇说情：“娘，你知道大丫她就是口直心快，她没有那个意思的。” “好了，铺子的影子都没冒出来，就先吵吵闹闹了。”还是老陈头看不过去，出声阻止了。 接着老陈头看着大儿子一家，说道：“老大，你不说两句话？” 陈大竹道：“爹，买个小院子也挺好的，三毛平时不想住在县学了，也可以出来住一段时间。” “买的小院前面还有一个小铺子的话，不管是谁过去做生意，也可以适当照顾一下三毛。” 老陈头刚刚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老陈家现在最重要的人，就是大孙子了。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秀才公，还年纪这么小的，之前把他一个人放在县学半个月，他确实是不太放心。 要是大孙子在县城生了点病，没人告诉他们，都不会有人知道。 县学里面的夫子，终究是外人，肯定是没有办法照顾得很好。 但是有了小院子和铺子，那就又不一样了，一旦有什么情况，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于是，老陈头点了点头：“行，那一会咱们出发去县城看看，看完后也顺便送三毛县学了。” 钱氏见老头子都这样说了，“那我先把昨天剩下的菜，热一下，让你们吃饱了再出门。” 说完就带着李大丫，就往灶房走去，就当做今天她说话气自己的惩罚。 至于两个孙女，昨天就做了很多工，就让她们在堂屋，多休息休息吧。 陈清远从房间把自己的银子拿了出来，就留了2两银子备用，剩下都交给了爷爷。 老陈头这次没有拒绝大孙子的钱，毕竟他们拿多一些银子去，总是好的。 三喜见爷爷收下了弟弟的银子，这个时候才说话：“弟弟，买了小院子和铺子，我和二姐是不是也可以去县城逛一逛，我们还没有去过县城呢。” 三喜说完话，脸上就露出了对县城的期待。 二喜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期待，之前只是听过弟弟说过县城是怎么热闹，怎么好玩？ 但是在耳朵听到，和自己亲自去看到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陈清远一脸的笑意，“嗯，买了小院子和铺子之后，你们要是想去县城，就坐家里的牛车去就可以了。” “你们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想去就想去。” “哈哈哈......我们也要去县城了。” 三喜听到弟弟这么说，就高兴坏了。 从小到大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家里弟弟就是最重要的，家里一直都是围着弟弟在转。 就算是后面皮蛋这个堂弟出生后，他们家还是围着三毛在转，这个事情就一直都没有变过。 所以在一般事情上，她是不会去问爷爷，奶奶他们，就去问弟弟是最好的办法。 就算爹和娘不答应的事情，问了弟弟也会有转机。 第151章 骂我姐，必须道歉 只要是弟弟答应了的事情，爷爷和奶奶肯定也会答应下来，爹和娘的反对往往都是无效。 这个事情，是她不断实践得来的结果。 而二喜，此时此刻也是一脸的高兴。 陈清远看见二姐、三姐这么高兴，脸上的笑意就更加大了。 他的二姐、三姐啊，现在也只是一个13岁的小女孩而已。 趁着她们还没有到说亲的年纪，多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总比好过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子，就嫁人好的多。 可惜的是，大姐还没有去过县城就出嫁了，不过按照大姐夫家的实力，说不定他们家在县城就有房子了。 大姐夫又是有马车的，大姐想去县城，让大姐夫带去就可以了。 “大哥，大哥，我也要去县城，我也没有去过呢，你们怎么能忘记了我。” 突然间皮蛋有些尖锐的声音，打破了陈清远的思考。 陈清远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萝卜头，没好气道:“带你，买了房子后，一定带上你去。” “真是的，听到有好处的时候，你这个皮猴子永远都要在场，人小鬼大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皮蛋笑呵呵:“我肯定是随大哥你了，你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我不随你随谁。” “你真的是很会气人啊。”陈清远捏了捏弟弟，滑溜溜的小脸蛋。 “咯咯咯......” 回应陈清远的，只有皮蛋笑嘻嘻地的声音。 四个大人坐在一旁，看着小的们打打闹闹，也是一脸的笑意。 ...... 很快，早饭就吃好了。 陈清远拿着小包袱，关上小院的大门，就跟着全家人出门了。 这一次，全家人都一起去县城看一看，逛一逛。 本来打算就几个男人去的，但是在吃饭的时候，老陈头和钱氏商量了一下，一家人都去得了。 反正他们家，现在有牛车了，除了老大媳妇怀着孕，和皮蛋这个小的，需要坐牛车。 其他人是谁走累了就坐一会牛车，毕竟母牛过两个月就准备生小牛了，这个时候不能拉太多人。 一家人出动，走在村中，时不时就有村民问他们去哪，害得他们拿了个理由随便搪塞过去。 等他们走出了陈家村，一个个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说谎真的是太难了，关键村民们来问了，又不能不回答，这个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在去县城的路上，三喜和皮蛋时不时就扯一下路边的花花草草，时不时还东窜西跳的。 钱氏、林花儿、李大丫三人，也懒得理她俩。 大家难得去一次县城，又是去买房、买铺子，都不想破坏了此刻的好心情。 就连今天阴沉沉的天气，都觉得老天爷在替她们开心。 反正这个时候，她们看什么都特别的顺眼，心里只想快一点去县城。 就连在岔路口，有一条赖皮狗路过，钱氏都说了一声，它好特别啊。 这个时候，就只有是林花儿一个人是在坐在牛车上，其他人都是一路上不停的聊天，脚也是越走越快。 平时差不多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被一帮人缩短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 陈清远和陈大竹看着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他们是看习惯了。 就是老陈头和陈大林两人，之前买牛和买田的时候也是来过县城了，对县城也是没有新奇了。 但是家里其他的人，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二喜、三喜、皮蛋这些小的，平时连镇上都难得去一趟。 现在看见县城的城墙，和进进出出的人，一个个都是大眼瞪小眼。 结果被路过的人，暗骂了一声，“哼，都是土包子。” 陈清远见自己的亲人被骂，连忙拦住这个人，只见他穿着一身布衣，还一身的胭脂味道。 长得也人模人样的，怎么狗嘴里愣是吐不出象牙。 “兄台，你说谁是土包子呢，你要和我姐她们道歉。” “你谁啊？我有说了吗？你要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去衙门告你。” 陈清远气极反笑，“你去啊，我堂堂一个秀才公会怕你去衙门。” “要知道，知县大人我可是很熟的，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候，老陈头和陈大竹两兄弟也走了过来。 陈清远见他有点害怕了，接着说道:“道不道歉，再不道歉，我叫爷爷他们揍你一顿。” “我相信知县大人，怎么样都会相信我这个秀才公的话，而不是相信你这个去怡红院的人。” 穿着布衣的男人，见陈清远穿着一身县学的衣服，又见陈大竹他们围住自己，顿时有些害怕了。 连忙对着三喜她们，说道:“对不起，我是一时管不住嘴。” 陈清远见这人一副敷衍的样子，不满意道:“大声点，这么小声，说给谁听呢。”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陈清远满意的摆了摆手，“这才差不多，你走吧，下次不要随便乱说话了。” 等这个人一走，陈清远笑出来了，自己这个秀才身份还是不错的。 至少对一些老百姓还是有点威慑力的，特别是对这种出言不逊的人，就应该用身份压一压他才行。 “弟弟，不错，好样的。”三喜见陈清远帮她们出气，高兴极了。 但是，一旁的陈大竹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点担忧。 “儿子，刚刚这种人一看就是泼皮，你下次不要这么急匆匆的地上去。” 陈清远见老爹一脸的担忧，安慰着:“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 老陈头这个时候，也说道:“三毛，你刚刚说你和知县大人熟，是真的吗？” 陈清远有点不好意思了:“爷爷，我刚刚是随便说的，我只是在县学听过知县大人的课，对刚刚这种人，这样说才能吓唬住他。” “不过，爷爷我给你的银子里面，就有知县大人奖励我考中秀才的15两银子。” 这话一出，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他们都没有听陈清远说过这个事情。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老陈头摸了摸胸口的银子。 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的模样。 陈清远挠了挠头，“我没有说过这个事情吗？呵呵呵......那我肯定是忘记了。” 见大家都是不说话的看着自己，第一次感觉理亏的陈清远，只能尴尬一笑。 第152章 县城看房记 “好吧，我知道错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告诉大家。” 陈清远还是没有抵住大家谴责的眼神，低着头小声说着话。 “嗯，知道错了就行。” 陈大竹见儿子知道错了，赶紧出声缓解一下气氛。 儿子现在已经是一个秀才公了，这个低头认错的模样，要是被他的同窗看见了，说不定会笑话他的。 他可舍不得儿子，被人笑话了。 陈大竹的话落下，陈家的一帮女人就在不地讨论着，一会要去买什么东西了。 她们来都来了，不在县城买一点东西走，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么辛苦走过来。 再说了，在县城买东西回去，去村口溜达一圈，还不把村里人羡慕死。 “好了，我们就要进城了，该擦脸的赶紧擦了，该整理衣服的也赶紧了，时间不等人了。” 老陈头见她们还是不停地说话，就大声吆喝了一声。 “好了，就好了，催什么催，都到这了急什么急。” 钱氏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打衣服，刚刚一路走来，她的衣服上到处都沾满了灰尘。 她可不能让大孙子的同窗看见了，不然肯定会丢大孙子这个秀才公脸的。 陈清远见爷爷吃了一鼻子的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头望了望天，表示自己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是做一样的动作。 等钱氏她们都整理好仪表仪容，老陈头就带着大家，往市集的牙行奔去。 在牙行里面转了一下，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牙人，说明了要找一个比较便宜的房子。 于是，他们就在牙人的带领下，先去看了2处小院。 但是，没有一个人是觉得满意的。 这2处小院，要么是在怡红院附近，要么就是在小巷子最里面，这让他们怎么买啊。 他们这一次买小院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给三毛当临时的住所，不太吵都可以。 二是要买一个前店后院这种格局的，前面可以用来开个小店，后面可以住人的这种。 结果，不是在位置上偏僻到不行，白天都不见一个人走动。要么就是晚上，才出来营业的工作。 牙人一看客人们都不满意，又是带着他们走街串巷，最后来到了一条人流量大的街上。 指着大街就说道：“这一条是和平街，是咱们县城比较有名的交易中心了，前面是铺子，后面是小院。” “街上两边的铺子什么都有的卖，你们看左边就是卖米、油、糕点，右边这些卖各种衣服，生活用品的.......” “娘，这里的铺子，看着都不错啊，我们就买这里吧。”李大丫对着钱氏小声地说话。 “谁不知道这里好，但是我们的钱够不够是一个问题，一会看了小院再说话。”钱氏没好气道。 “哦哦，好吧。” 一旁的其他人是左顾右盼，不停地看看这，看看那的。 看了一会儿，都对这里非常的满意，这里的环境和位置，都比刚刚看得要好的多。 “二姐，你看那个是不是卖胭脂水粉的？” 二喜眯了一下眼睛，“嗯，应该是吧，怎么妹妹是想去买？” 三喜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没有去过嘛，一会就想去瞧一瞧，买不买无所谓，关键是要看一下。” 二喜赶紧对着家里第二皮的人，说道:“还是等爷爷、奶奶他们把铺子买了再说，你要是敢乱走，你就等着被挨骂。” “二姐，这个我懂，我不会乱走的。” 站在爷爷旁边的陈清远，对这里也是很满意。 先不说小院和铺子怎么样，至少这一条街的环境卫生是不错，墙角就没有什么黄白脏污之类的东西。 而且街上的路面，都是清一色的褐红色大石板，街道两旁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叠致有序。 道路看着也很宽敞，目测有6米宽左右，两边的商铺还时不时就有人进进出出，在这里做生意应该是不错。 就不像刚刚走过的小巷子，墙角两边时不时就有一些屎尿出现，真的是太影响心情了。 反正他是坚决不买那种小巷子里面的，就是再便宜都不会买。 于是，陈清远歪头就问道：“小哥，你说了这么多话，但是房子、铺子在哪。” “你总得带我们去看一看吧，说再多的话，还不如去看一下来的实际。” 牙人晃了晃手里的一圈钥匙，笑着说道:“陈秀才，不要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这一次要看小院就在前面一点点，我们慢慢走过去就可以了，各位客人请跟我来吧。” 牙人带着大家走了几百米，差不多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才从一圈的钥匙中了挑了一个钥匙出来，就打开了铺子的大木门。 伸手对着大家说:“前面就是做商铺，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这条街都是这样的格局，客人你们可以先进去看看。” 这一次陈清远是最后一个走进去，刚刚走了几百米，脚都有点累了。 自己差一点就信了这个牙人的鬼话，这叫前面一点点，都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难怪他刚刚在大街中心，就开始在介绍了，真的是做销售的，鬼主意是最多了。 陈清远进来看了看，这个最前面的三大间屋子没有用墙隔开，而是弄成了一横向的大开间，大概有个30平米。 陈清远走了一圈，发现大门开得比家里要宽，窗更加是奇大无比。 牙人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就摸清了这一行人谁才是最后拿主意的人，所以他就一直站在陈清远的附近。 见他这个模样，就介绍道:“陈秀才，这个窗户这么大，可以用来摆一个小柜台，客人不用进店，就可以在屋外看货买东西。” “我们这个屋檐做得也很宽，这是方便客人买东西的时候，可以防雨防晒。” “而且这个前店，两边都是开了一个门，门的后面就是院子了。” 陈清远听了一会，就已经了解完前面了，就跟着家人的步伐走进了后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30平米左右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盖着的水井，水井旁边是一颗番石榴树，地上掉了一地的树叶，树上还挂了一些三个手指宽的青色果子。 然后正房有一间，院里两边就是东厢房、西厢房了，这三个房间都是可以用来住人。 在正房的两边，还有两个小房间，它们分别是东耳房、西耳房，是用来做茅房和厨房。 第153章 房子过户 大家在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只见里面就剩几张木床，其它的东西都没有了，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之前这里的主人还是比较爱惜的。 因为窗户、灶台什么的都是完好无损，他们要是买了之后，只要买几张草席，就可以暂时住人了。 至于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就不用买了，后面从家里拿一些过来就可以了。 陈清远也是挺满意这个地方的，于是就向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打转的牙人，问道:“这个小院，又是多少钱？” 牙人微微一笑:“陈秀才，这小院比刚刚看的那2处院子，要贵一些，是要145两银子。” “之前这里的主人是想把生意搬到府城去，不然就这个价格，平时是买不到这里的。” 陈清远摇了摇头：“这......还是有点贵了，这个位置已经是不值这个钱了。” “这个铺子已经是和平街最里面的了，再往前一些就是河边，已经是没有多少人走到这了。” 要知道，农户一年到头才攒下几两银子，这种最小的院子，都要几十年的努力才买的下来。 难怪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 人家富人都是不停地往更加繁华的地方搬，穷人是一点钱都不舍得花钱。 牙人见陈清远摇头，心里就有点着急了。 这个月自己都没有开大单，之前来找他的，都是租房之类的小单子，自己就赚个跑腿费。 再不开几个大一点的单子，自己都得另外找活干了。 于是，咬了咬牙说道：“陈秀才，那我就再少3两，只要142两就可以了。” “这个价格已经是底价了，你们还是接受不了的话，只能是另请高明了。” 陈清远想了想，142两这个价格也算合理，毕竟是带了一个铺子的小院。 再低的价格，牙人估计也拿不到了。 “小哥，这个价格是可以的，但是我和家人商量一下，你在这里我。” “行，陈秀才你和家人先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就告诉我 。” “还有让你家人不要再敲敲打打了，我们这地面和墙壁都是好的，再敲打下去，隔壁的老板都要过来投诉了。” 陈清远随着牙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自己的老娘和二婶两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木棍，一边敲一边嘀嘀咕咕说着话。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小哥，我这就过去让她们不要敲打了。” 陈清远快步走了过去：“老娘，二婶你们不要敲了，等咱们买下来了，你们再敲也不迟。” “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坏的，我们要是发现有不好的地方，不就可以找个理由讲价了吗？” 李大丫一边说，一边还在不停地敲打一下地面。 “三毛，你二婶说的太对了，我和你二婶现在是在帮忙省钱。” 陈清远见老娘和二婶是油盐不进的样子，算了，自己懒得理她们了。 还是赶紧和爷爷，奶奶说一下价格，赶紧把这个地方买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转头看了一下，真的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边是在到处敲打，那边的两个也在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墙壁这么脏，你俩也不嫌弃。 “爷爷，奶奶，我刚刚已经和牙人问过价格了，这个小院加前面的铺子，只要142两银子。” 老陈头道：“这个价格还算可以，不过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吗？老婆子你不要摸了，这个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钱氏停下动作，“142两啊？感觉还是贵了点，等我过去和牙人再说说。” 陈清远跟着两人过去，只见奶奶一到牙人附近，就说道：“小哥，我们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了，但是这个价格不能再少一点吗？” “大娘，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之前我带别的客人来看，都是开145两的，今天已经是降了3两银子。” 钱氏道：“135两，这个价格可以的话，我们就立马交钱。” 牙人摇了摇头，“135两这个价格太低了，这个做不了，我也是靠这个养家糊口的。” “那我们就一人退一步，138两这样可以了。” “也做不到这个价格，大娘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钱氏没有想到这个牙人，年纪轻轻的，这么难搞定，但是这个小院也确实是很不错。 “那就再少2两，140两成交，不要再说这个价格给不了，我知道你是可以的小伙子。” 牙人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这个价格也有赚。 于是点了点头，“行，就依大娘的了，140两成交，咱们现在就去衙门备案登记，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 “嗯，那大孙子，你就和你爷爷和二叔一起去衙门，我和你爹他们就在这里先打扫打扫。” 在钱氏和牙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围了过来。 现在听到要去县衙过户登记，一个个嘴巴都笑到耳根。 陈清远看了一下周围的家人，点了点头。 三人就和牙人一同去县衙过户登记，在过户的时候，还发生了点小争议。 原因是陈清远想把铺子过户在二叔的名下，这么多年来，二叔对自己读书都是在默默付出。 现在有好事肯定得让二叔一家分到一些，就是外公一家，陈清远是不知道怎么弄，可能等自己考上举人了，才能回报一二了。 最后还是老陈头看不下去了，就直接让二儿子按手印，叔侄两个唧唧歪歪的，太浪费时间了。 等办好了所有的手续，牙人就拿着银子开心地走了。 他们三人则是看着这个房契，笑得牙龈都露了出来。 不容易啊，他们老陈家来到了林安县几十年了，现在终于有一个城里的房子了。 虽然它只是小小的一进，但是再小的房子，也是城里的。 “爷爷，咱们快点回去吧，奶奶她们肯定是等急了。” “嗯，我们现在就回去。” 老陈头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把房契放进胸口，再三检查了几次才往和平街赶去。 三人一踏进新买的小院，立马就被家人围住了。 第154章 给新房添人气 “老头子怎么样？房契到手了吗？” “是啊爹，你们快点把房契拿出来，让我们都看一看。” “急死个人了，爹你不要磨磨蹭蹭了，快一点拿出来，让大家伙瞧上一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地说话，把老陈头弄得晕头转向。 最后老陈头从怀中掏出房契递给钱氏，一帮人才止住了嘴。 “呼，这就是咱们房子的地契了，你们一个个说话这么快，差点把我给憋死，一个个都给我小心点，不要把房契给弄坏喽。” 李大丫从钱氏的手里接过房契，小心翼翼地摸着上面才干了没有多久的墨水。 上面的字，虽然她大部分都不认识，但是最后陈大林三个字，她还是知道的。 嘿嘿嘿...... 这个房子真的是落在自己家名下，果然就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娘给我看看。”皮蛋见他娘看得这么入神，不停地扯着她的衣摆大声嚷嚷。 “你一个几岁的小屁孩，看什么看，大字不识一个。”李大丫没好气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看......”皮蛋还是不依不饶。 “行了，你和你两个姐姐一起看，不要弄坏了咱家的房契。”李大丫将房契递给二喜和三喜。 等姐弟三人看了一会，又把房契递到了陈大竹两夫妻的手中。 陈大竹和林花儿看了一下，就把房契给回了老陈头的手里了。 然后对着老爹说道:“我滴个乖乖，现在咱们家在县城，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老爹，今天咱们还要回去吗？要不然今晚就在这里暖一暖房子，给房子增加一点人气。” 李大丫这个时候也是不急着回村里，自己好不容易来县城，还没有好好看一看呢，哪里舍得这么快就回去了。 所以见陈大竹说话，自己也赶紧附和道：“大哥你说的太对了，新买的房子就要给它增加一点人气才行，不然长时间不住人，里面有什么牛鬼蛇神都不知道呢。” “所以爹，咱们今天就不回去了，一会就去外面买几张草席，凑合一晚得了，明天咱们再回去吧。” 这么漂亮的房子，可比家里的茅草房好太多了。 即使是睡在地上，都比家里的木床要舒服，李大丫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脚下青色的砖块想道。 一旁的二喜、三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也透露出想在县城住一晚的想法。 老陈头这个时候，正在小心翼翼地收起房契。 刚刚传了一遍，房契都有点皱了，现在的他正心疼着呢，才没有功夫回答两人的话。 钱氏见老头子不说话，就瞪了两人一眼，“哪来什么牛鬼蛇神，我看你们两个才是牛鬼蛇神，今天都不回陈家村，那家里面的母鸡谁喂呀？” 陈大竹一点都不怕自己的老娘，还是笑呵呵的。 “嘿嘿......娘啊，鸡不喂一晚也死不了，今天可是个大好日子，我们就在县城住一晚吧。” “家里的母鸡，那可是会天天下蛋的宝贝，一顿不喂它们就会饿得慌，最后就有可能不生蛋了，今天是必须回去......” 说来说去，钱氏还是坚持着要回去。 大家见劝说无望，纷纷大失所望。 陈清远看着大家的神情不断变化，就慢慢说道:“奶奶，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今晚就在这里睡一晚，而且刚刚也打扫完，还需要里里外外再打扫。” “而且奶奶你不想看看晚上的城里，是什么样子的吗？您就不想和王大娘她们说一下城里的夜生活。” 钱氏被陈清远的话，说得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了。 在城里住一晚，明天回去了，自己装做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不把她们给羡慕死。 呵呵呵.....现在光想一想就有点激动了。 “对啊，娘，你看三毛也这么说了，咱们就在这里住一晚。”李大丫接上陈清远的话。 三喜也赶紧加了一把火:“是啊，奶奶，我们也想见一见晚上的城里是什么样子的，您就答应我们留下来吧。” 钱氏见大家都这么想住一晚，就只能点头答应了。 “哈哈哈，奶奶最棒了，我去再擦一擦窗户。”三喜转身继续干活。 “我也去帮三妹擦窗户。”二喜也跟着三喜而去。 “呵呵......娘，我也去打扫打扫。”李大丫见钱氏一直盯着自己看，也赶紧忙活起来。 “爹，娘，我去把牛车从保管处先拉回来，不然过了今晚，牛车又得另外收费了。” 陈大竹见这么多人在打扫，少自己一个也不要紧，就想去把牛车给拉到这里放着。 钱氏摆了摆手，“去吧，记得顺便买一点草料回来，它也走了这么久，得让它吃饱才行。” “我知道的，爹、娘，我这就走了啊。” 钱氏见陈大林也想打扫卫生，连忙对着他说道:“老二，这里不用你来打扫了，你出门先买几张草席回来。” 说完就从荷包里面，拿了一点点碎银子给他，并叮嘱他要买摸起来不刺手的席子。 陈清远见钱氏的钱包里面，都没有多少银子，就拿出了自己备用的银子出来。 “奶奶，我这里还有2两银子，我现在就留200文防身，剩下都给您。” 钱氏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个秀才公的，还是要拿多一点银子防身比较好。” “奶奶，我有200文就够了，咱们家把这里买下来了，铺面总要好好装饰一下吧。” 钱氏还想拒绝，就被老陈头给打断了，“老婆子，你就先收下银子，等后面有钱了再给回三毛就是了。” “是啊奶奶，你就先收下，再说了我现在还在县城的书肆抄书，不会没有钱用的。” 钱氏见他们爷孙两个都这么说了，就小心地把银子都收进自己的荷包里。 这次买房子，把家里的钱基本上都花光了，现在家里加起来都不到8两了。 这还是刚刚两个儿媳妇给了一点私房钱出来的，不然都没有这么多。 而且接下来，这里还要添一点东西进来，确实是需要一些银子好好装饰一下。 陈清远见奶奶收下了银子，又见其他人都在干活，自己也赶紧加入其中。 第155章 回村装了一把大的 团结，就是力量。 经过大家一致努力，才打扫了一会，就把所有的地方都变的干净整洁，就连大门外面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 到了傍晚，陈清远先是带着家人在外面小摊吃了一顿，又带着大家逛了一遍县城，才赶回县学。 第二天一大早，钱氏就叫醒陈大竹，让大儿子先带着她回去拿一些锅碗瓢盆、木桶、篮子等等。 她今天早上也发现了，太多人回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自己回去一趟比较方便。 等下午了再一起回去就行，明天是大喜回门的日子，他们不回来也不行。 等钱氏回到了陈家村，第一时间就是喂了母鸡一顿，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出门了。 这个时候，村口已经是有不少村民，拿着大蒲扇在大榕树下聊天了。 见牛车上面又是锅碗瓢盆，又是木桶的，急忙问道:“钱婶子，你拿这么多的东西是去哪里？” “我们有事去县城一趟。”钱氏见平时和自己聊得来的姐妹也过来了，还是停下了牛车。 “你去县城就去县城，用得着把吃饭的家伙也带去吗？”王大娘过来后，忍不住问道。 钱氏在心里想，老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忍得有多辛苦，就差一点先说出来。 但脸上还是一脸的淡定，一边慢慢说，一边还摆了摆手:“我们家是在县城买了一个带着铺面的小院子，这些东西是放在那里用的。” “昨天我们还在那里住了一晚，晚上还逛了一下县城，你是不知道晚上的县城是多么的繁华，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带过去了。” 钱氏强忍着嘴角的笑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就怕自己说的太快，村民们都听不清楚。 这些话和动作，可是自己昨晚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说话要随便一点，语气再慢一点，这样才会显得自己不那么刻意。 呼，这种感觉太爽了！ “不和你们说那么多了，老大，还愣着干嘛？咱们快点走啊。” 陈大竹听到老娘的指令，立马一甩鞭子，就让牛车动了起来。 村民们看着牛车激起一路的灰尘，顿时就傻眼了。 “王婶子，刚刚钱婶子说她在县城买了一个小院子，还是带铺面的？”还是最开始那个小伙子开口说道。 王大娘道:“是的，她刚刚就是这么说的，买了一个小院加铺面，昨晚还在那里住了一晚。” 王大娘说完嘴角抽了抽，刚刚自己怎么就这么嘴贱呢，非要多嘴问一句。 现在好了吧，又让她装了一把。 自己和钱氏聊天聊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钱氏的性格了，有什么好的事情，永远都是要让别人知道才行。 就算自己不问，后面她也是会憋不住，乖乖地和自己说。 一旁围着的村民们，听到这些话才回过神来，立马就炸开了。 “天啊，老陈家真的是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了。”一个年轻的妇人惊呼道。 “是啊，又是买牛，又是买地，现在更加是买上了县城的房子了。”另一个村民也忍不住惊呼。 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过来，大家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羡慕，太羡慕了，我也想有这种神仙一样的日子。” “我得赶紧攒一些钱才行，我也让我家臭小子去私塾读几年书看看，我就不信了老祖宗就只保佑他们家。” “好啊你个陈老三，难怪上次我就见你偷偷去祠堂烧香，原来干的是这种事情啊。” “呵呵，陈老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是也去烧了吗，别贼喊捉贼了。” “......” 王大娘看着村里人讨论的话题，歪的方向越来越大，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刚大家还在说着房子的事情，现在立马就说到谁烧香，谁拜祖宗多的事情上去了。 得了，自己还是回家好好想一下，怎么赚钱才是真。 王大娘发现靠别人，还是靠不住的。 但是刚刚转身，就看见看见一言不发的黄氏，忍不住说道：“哎呦，黄大妹子也在啊，刚刚你大嫂钱氏就在这了，你怎么不和她说几句话啊。” “哎呀呀，怪我记性不好了，你一向是和你大嫂合不来，不上来说话也正常了。” 王大娘说完话，还挤眉弄眼了一下。 黄氏看了一眼还在搞怪的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要你多事，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真的是个八婆。” “哎呀，黄大妹子你怎么就走了啊，咱们再多说几句啊。” 一旁的毛头，都有点见怪不怪了，每次奶奶和王大娘遇上，都是这种情况。 但还是忍不住说道：“王大娘，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啊，明明知道我奶奶和伯婆的关系不太好，你还这样说。” 王大娘有些尴尬了，刚刚自己是一时没有忍住，忘了还有小一辈的在场。 讪讪一笑：“呵呵呵.....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辈的，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那可是我奶奶啊，当着我面前说，我不掺和都不行啊......” 王大娘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毛头你就没别的想法吗？你看啊，你比三毛都大一岁多呢，人家现在已经是秀才公了。” “不是大娘说不好听的话，你们家男丁比较多，你还是早点做好打算才好，就算出去给人当个几年的学徒，都比现在好找婆娘。” 毛头看着王大娘的离去的背影，有点怔住了。 是啊，自己比三毛弟弟都大一岁多呢，再过一个月左右就是13岁了，自己的未来在哪啊？ 之前毛头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当别人都提醒了，不想都不行了。 或许出去给人当学徒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自己又该去哪里找一个好的师傅呢？ 毛头是走几步，就停下来想一下，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或者等三毛回来了，自己再去问问他。 远在县学上课的陈清远，还不知道村里还有人在念叨着他呢。 第156章 对岳父家好的男人不差 自从买下房子后，一连四日，陈清远都没有走出过县学半步。 这几日里，他每天都是忙得不可开交、晕头转向的。 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就要和黄国才，李文海三人匆匆起身洗漱，然后去食堂吃点早饭，便直奔学堂去听夫子们讲课。 待上午的正课结束，其他秀才或结伴外出，或返回小院休息。 然而，陈清远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另一处教学地点，参加自己选修的课程。 陈清远看着上面的夫子，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自己干嘛又找罪受。 得了，自己做的选择，跪着也要学完。 这个原因是半个月前，他觉得下午的时间过于清闲漫长，加上来县学有一段时间了，觉得已经彻底适应夫子们的上课进度。 于是，便给自己增加了另外的选修课，那就是琴棋书画中的画。 当时陈清远还想把琴和棋一起报上，后面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就放弃了。 不然都报上的话，现在自己就有得哭了。 要知道礼仪、骑马、射箭这三个他也在学习着呢。 现在，在礼仪和骑马中间的这天，就自动加入了画画这一门。 县学夫子教的都是水墨画，就是用毛笔在绢上或纸上作画。 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简单地学过画画，还是两世为人的原因。 陈清远才跟着学半个月，就已经能画出一些比较简单的花卉、竹石、鸟兽、虫鱼了。 至于界画、人物画、山水画等等就没办法了，他还没有那个功力能画这些。 ...... 这天中午，又是到了县学放假的日子。 陈清远已经提前和陈林玉打过招呼，这次自己就不跟他们回去了，让他跟着他爹回去就可以了。 于是，陈清远在结束了算学课程后，就直奔和平街而去。 东富西贵、南贱北贫，南城茶叶、北城水。 在小小的林安县，同样也是用着这个方法，划分一个人居住的区域。 而县学就是处于县城的最西边，和平街这一块地方，刚刚好跨进东边的边边。 所以走路过去，至少要一刻钟，这还是陈清远在疾步走的时候。 陈清远来到自家房子的时候，见外面商铺的一个大窗户，连同旁边的砖都拆了一些出来。 老爹现在正看着工人在安装上门，上门也就是把一个一个的长条木板，嵌入特定的位置里面这种。 陈清远见老爹正在忙，就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就走进了小院。 小院里面的变化也不少。 首先是在番石榴树的旁边，开了一个小门，应该是给家里的牛进出用的，因为他看见白面就栓在旁边了。 再然后就是在水井旁边，放置了一个一米高的大水缸。 在水缸不远处，还撬开了一个两米宽、三米长的小菜地。 现在上面就种着这个季节的时令蔬菜，看这个小菜苗，应该种的是卷心菜和苋菜。 陈清远没有想到自己才几天没有过来，这里的变化就这么大了。 正在感慨的时候，就见二姐、三姐、皮蛋这三姐弟从房间走出来。 “大哥，你从县学出来了。”皮蛋一蹦一跳地来到陈清远的身边。 “嗯，我过来了，你这几天有没有在帮忙啊？”陈清远摸了摸皮蛋的头发。 “有的，我都有在帮忙，大哥你看，白面吃的草今天就是我喂的。”皮蛋看着陈清远邀功道。 “行，干的好，大哥一会奖励你一根冰糖葫芦，你先去玩吧。” 陈清远对皮蛋这个弟弟，一向使用都是零食奖励，只要他好好听话就行。 “耶，我有冰糖葫芦吃了，我有冰糖葫芦吃了......”皮蛋听到有奖励，立马跑去和陈大竹分享。 这几天都是大伯带着自己来县城的，现在他是有什么好事情，都想和大伯分享一下。 陈清远见皮蛋跑去和老爹说话，就转头和二喜说道：“二姐，这个小菜地是你和三姐两个弄的吗？” “嗯，是奶奶叫我和三妹一起弄的，在这里种一点菜，在咱们平时想摘就摘。” 三喜等二喜说完，就一把搂住陈清远的肩膀，“臭弟弟，我们这个弄得还可以吧？” 陈清远连连点头，“挺可以的，对了三姐，前几天大姐回门的时候，她状态怎么样？我没有回去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二喜见陈清远和三喜说话，又见水缸里面的水都见底了，就拿起小木桶去水井打水。 而三喜见二喜去打水，立马就放开陈清远的肩膀，也跟着去帮忙。 “大姐挺好的，回门那天脸上都是笑着的，我也观察过大姐了，大姐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那种高兴。” “还有，大姐走的时候，我们把买了小院子的事情告诉大姐了，前天大姐和大姐夫也来这里了。” 陈清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高兴回来的，至少说明大姐夫待大姐是好的。” 这几天自己总是担心大姐嫁过去后，会过的好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出嫁之前打听得再怎么样，都是假的，只有大姐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好与不好。 陈清远见二姐和三姐还在打水了， 自己就去角落里面拿了一把草料，喂给白面吃，一边喂，还一边摸着它头脑上面的小卷毛。 等姐姐们打好水了，他就接着说道：“今天就只是你们四个人来县城吗？” “嗯，就我们四个来了，爷爷、奶奶他们在家看着水田放水呢，这几天田里的水都没了。” “哦，那下午的时候，你们也都回陈家村吗？我今天放假了，打算跟着你们一起回去。” 三喜一边说一边走到窗户边，先是把一块黄色抹布递给二姐，然后又拿了一块蓝色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说道：“回去的，我们今天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完了，现在就等前面把木板装好就可以了。” 陈清远有点好奇了，“三姐，前面是谁弄成这样的，原来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三喜道：“是大姐夫说的，前两天他和大姐过来的时候，说拆掉一些会比较好，反正咱们家也没人做过生意，就听大姐夫的话了。” “而且，这些拆墙和装木板的工人，也是大姐夫帮忙介绍的，价钱不仅便宜，工人干的还快。” 陈清远有点惊讶了，原来这里面还有大姐夫的功劳啊。 看来，大姐确实不用担忧了，能对岳父家好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差。 第157章 堂哥想当书童 陈清远见厨房已经有不少的工具了，就烧了一壶井水。 又拿了一个小桌子和几个小凳子放在小院里，就慢慢等前面装板子的工作完成。 不过他才坐下来多久，就见陈大竹抱着皮蛋进来了。 “老爹，前面装修的工作完成了？” “已经完成了，刚刚那几个工人大哥就已经走了，钱也结给他们了。” 陈大竹放下皮蛋，走到水缸旁边用葫芦瓢打了一把水出来，再用皂角慢慢洗去手上的污渍。 陈清远对着皮蛋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就说道：“哦，那真的是多谢大姐夫的帮忙了，没想到大姐夫还认识这些工人。” 陈大竹蹲在地下一边慢慢搓着手上的泥巴，一边在回陈清远的话。 “那几个工人大哥啊，都是大女婿自己本家的人，所以看在都是亲人关系的份上，他们的价格就比市面上便宜些。” “原来是这样子啊，那老爹现在工作完成了，咱们是现在就回陈家村了吧？” “嗯，等我一口水就走了，渴死我了，咕嘟~咕嘟.....”陈大竹洗好手后，走到陈清远的身边，拿起碗猛的喝了几大口凉白开。 “好的，那我叫一下二姐、三姐出来先。” 陈清远转头就冲着西厢房，大声喊话:“二姐、三姐你们出来了没有？咱们要回去了。” “知道了，你们就等一下下，我们还要收拾一下就出来了。”回应陈清远的是三喜响亮的大嗓门。 于是又转回头来，一边和老爹聊一些家长里短，一边在等两个姐姐出来。 不过基本上都是陈清远在说，陈大竹抱着皮蛋在听，一大一小还时不时点了点头。 陈清远见两人听的津津有味，就尽量挑一些县学里面有趣的事情说。 虽说两人都没在县学待过，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就好这口，就喜欢听那些自己没经历过的事。 说了一刻钟，陈清远才见二喜和三喜出来，就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 二喜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了一句“让大家等久了。” 而三喜则是挽着二喜的手，白了陈清远一眼，“我们女孩子出门，怎么能不慢慢打扮一下呢，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活的这么糙啊。” 陈清远看了一下三姐的脸上，“三姐你也需要打扮啊，你不是一个假小子一样的吗？” “找打，看我的抓弟龙爪手。”三喜放开二喜的手，伸手就向陈清远袭去。 “卑鄙，搞偷袭这一套，我不服气，再来一次。”陈清远没想到三姐突然来这一下，一下子就被抓到了。 “这就叫兵不厌诈，谁叫你这么放松的，一点都不防备。”三喜嘿嘿一笑。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打闹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陈大竹见两人还想再来一场，连忙制止住。 “哦，好吧，回家要紧。”陈清远去把小门打开，随手拿了一个篮子放在牛车上。 一会自己沿街看到肉摊，就买一些肉回去，其他的东西也适当买一些，这次买了房子，家里人肯定舍不得花钱了。 于是，陈清远出了和平街后，先是花了2文给皮蛋买了一根冰糖葫芦，想了想，又花了6文，也给自己和两个姐姐也买了一根。 四人坐在牛车上，小心翼翼的吃着冰糖葫芦，陈大竹拉着牛绳回头看了四人一下，粗糙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路过猪肉摊的时候，陈清远又买了两斤五花肉，和一包绿豆糕，这又花了48文钱。 看着自己的小荷包里面，就剩下144文了，陈清远觉得钱真的是太不经花了，这还没有出城呢，就不见四分之一的了。 不过这些都是给家里人花的，花的也值。 三喜捏了捏陈清远的荷包，见里面没多少钱了，就说道：“弟弟，三姐这里还有两百文，给一些你用吧。”话落下，就伸手进自己的怀里。 陈清远立马抓住三喜的手，“三姐，我的钱够用了，你的钱都是做女红的辛苦钱，你自己用就可以了。” 三喜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疑惑道：“真的够用吗？三姐不太懂你们秀才的事情，不知道你平时要不要请同学吃吃饭之类的。” 一旁的二喜也说道：“对啊，三毛，二姐这里也有三百文，比你三姐多一点，你也拿一些先去用吧，要不是来县城，我们都不用它的。” 陈清远听到连二姐也这么说，很感动的同时，也对着她们保证。 “钱够用的，我们平时都很少出来吃饭的，还有你们忘了吗？我还会去书店抄书赚钱的。” 二喜和三喜见陈清远不愿意收下，就只能点点头。 但嘴巴上还是说着要是没钱了，就和她们两姐妹说一下，虽然她们也没有多少钱，但还是能拿出一些来的。 陈清远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另外一边的陈大竹，也是听到了他们三姐弟的话，很是欣慰的笑了，不管是不是有困难，兄弟姐妹愿意帮一把总是好的。 ......... 买了东西后，几人继续赶路回去，终于在太阳慢慢西移的时候，回到了家。 陈清远和家人说了一会话，吃了晚饭后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陈清远在家里吃着早饭，就听见堂哥毛头在小院外面叫自己。 于是陈清远赶紧扒拉几口，就走了出来，“毛头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毛头搓了搓手，吞吞吐吐道:“三毛......你说我当你的书童怎么样？” “这个事情我想几天了，我不想一辈子种地，又不知道去干什么活计，之前听村长说秀才公都是有书童的......” “啊，书童的事情，我没有想过这个，不过咱们都是亲戚关系，你当我书童这不合适吧？” 陈清远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毛头了，现在的他比自己高了半个头，黝黑的脸上硬是给憋红了，看来这个话，他很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毛头见堂弟没有拒绝自己，连忙说道：“三毛，我的工钱要很少的，要是哪里不合适，你就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陈清远思考了一下，“毛头哥，这个书童的事情，你告诉家里了吗？” 毛头挠了挠头:“我一个人都没有说过，现在就只和你先说了，我怕奶奶她不同意就没有说。” 陈清远一头黑线，大哥你都没有和家里人通通气就和我说了，这让我怎么办啊，至少你也和父母说一声，得到他们的支持啊。 于是，陈清远先让堂哥毛头回去，等自己的消息。 自己和爷爷和奶奶说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是怎么样的。 这个书童的事情，不单单是自己和毛头的事情，这还关系着两家人呢。 第158章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陈清远看着毛头这个堂哥一蹦一跳地回去，他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就留下一个问题抛给自己，回去后，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爷爷和奶奶开口说这个事情了。 这真的是一个不好处理的大难题，一个解决不好，两家人的关系都不好说了。 不管二叔公、二叔婆愿不愿意让堂哥给自己当书童，陈清远都已经可以预见，村里肯定会有人说风凉话。 村里就这么点大，谁家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话说出来了，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传遍全村。 于是，陈清远带着一脸的郁闷回了堂屋，见大家还在慢慢吃着早饭，就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三喜见弟弟出去一趟，回来了怎么就变得心事重重了，就问道：“是怎么了，是毛头这小子欺负你了吗？” 陈清远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我是在想别的事情。” 三喜见弟弟不愿意说，拿起自己的碗筷就说道：“哦，那你就慢慢想吧，我已经吃饱了，一会就和二姐出门割一点草回来，你要一起去吗？” 陈清远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了，你和二姐小心一点，这个季节草丛里面，蛇是最多的。” 三喜对于弟弟说的大辣条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怕，自己可不是那种只会尖叫的女人。 大辣条来一条，就打死一条，来了还能给家里加一点肉吃。 而坐在对面的钱氏，见三毛想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想通，就停下了筷子。 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家的秀才公都难住了？” 陈清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奶奶，你别取笑我了，刚刚毛头叫我出去，说想给我当书童，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办？” 老陈头听到这个话，筷子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但是又继续装做没有听见，继续慢慢夹着青菜。 钱氏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头子，见他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一边继续吃着早饭，一边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就这啊，很简单的事情啊，这就要先问你自己了，你想不想让毛头当你的书童嘛？” 陈清远放下筷子，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其实觉得堂哥来当我的书童挺好的，一来，我早晚也会有一个书童，二来嘛，毛头哥毕竟知根知底，又有着亲戚关系。” “再说了用谁不是用呢，毛头哥来当我的书童，他还会是良民，这不管对他还是对我，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且我还不用去买一个书童了，这又省下了一笔银子，现在算一下好像还挺划算的。” 钱氏见他已经决定好了，就对着一旁不出声的老陈头说道：“你听到了吧，这个事情就由你去和你弟弟商量了，我不想过去和黄氏说话。” “至于他们家愿不愿意，我是已经无所谓的，反正就算不去买一个书童，村里也有的是人，愿意来给三毛当书童。” “我大孙子未来可是要当举人老爷的，要是到那个时候，再贴着过来，我们可就不愿意了。” 陈清远有点脸红了，我的奶奶啊，你孙子才刚刚考上秀才，你就已经幻想举人了，想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但是看着一旁的众人，都是一脸的认同，陈清远不想说什么了。 而老陈头听了钱氏的话，点了点头就说道：“行，我知道该怎么说的，等我一会吃完了早饭，就过去和陈小柱说一声。” 钱氏见事情已经搞定了，就对着陈清远说道：“大孙子你看，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你只要做出决定，后面的事情就有人来处理了。” 陈清远见事情已经交给爷爷去办了，欢快地吃完早饭，然后回房间补了个回笼觉。 等陈清远睡了半个时辰，见二叔公正和爷爷在堂屋说话，旁边还坐着堂哥毛头。 两人一见陈清远站在院子里，立马就停住了说话，老陈头招了招手示意大孙子过来。 陈清远连忙过去打招呼：“爷爷，二叔公，毛头哥，上午好。” 老陈头是一脸的笑意，“三毛，我和你二叔公已经说好了，从下午开始毛头就跟着你去县学了。” “你可以先用着三个月看看，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就直接告诉你堂哥。” 二叔公也跟着道：“对，要是毛头有不好的地方，三毛你直接让他改，要是他不愿意改，就说明他不合适做你的书童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好的，爷爷、二叔公我懂了。” 接着陈清远看向旁边的堂哥，拱了拱手道：“毛头哥，以后就麻烦你照顾我了。” 毛头见堂弟搞得这么正式，顿时手忙脚乱，“三毛，以后我就是你的书童，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我，我没有读过书，不用讲拐弯抹角之类的事情。” “好的，往后有什么事情，我就直接说了。” 老陈头和陈小柱两兄弟看着这一幕，对视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老陈头还是对着毛头说道：“在外面就不要叫三毛这个小名了，在外面叫清远就行。” “毕竟你堂弟已经是一个秀才公，一直叫着小名会让人笑话他，在家或者是没人的地方叫小名就没事。” 毛头一脸受教：“我知道了，大爷爷，我以后会记住的，我不会在外面叫小名的。” 陈清远连忙接着他俩的话:“爷爷，称呼上叫我三毛也可以，大家都是亲人，不用搞外面、里面一套，叫我哪一个名字都行的。” 老陈头摇了摇头，“这个不一样，毛头作为你的书童，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你的形象，还是叫你的大名比较好。” 毛头也赶紧附和道：“大爷爷说的对，以后在外面都会叫堂弟的大名。” 陈清远见他们好像就是提前商量好似的，就随他们了。 反正名字就是叫给外人听的，他们想叫哪一个都行，自己是没有意见了。 毕竟三毛这个小名都被叫了十几年，要是有一天，没有人叫自己这个小名，他估计都会不习惯了。 以前的自己，不太喜欢三毛这个小名，但是一旦没有人叫了，又会特别的不习惯。 在时间的潜移默化下，就这么地让陈清远习惯了它，依赖了它。 接下来四人又说了一会话，二叔公就要起身离开了，爷爷让他们留下来，吃一个午饭再回去。 但是二叔公摇了摇头，回去后毛头还要收拾一下衣服，就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第159章 增高鞋垫 钱氏见外面没有声音了，就从房间走了出来。 男人之间的事情，现在的她是不想过多干涉了，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所以，刚刚见老头子带着他弟弟陈小柱和毛头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去房间缝一下破了的衣服。 钱氏出来后，见爷孙两人从小院外面慢慢走回来，就对着陈清远招了招手。 “乖孙，过来一下，奶奶有东西给你。” 陈清远见钱氏叫自己过去，但是这个招手的动作，这不是自己经常对皮蛋这个小皮猴子用的吗？ 怎么最近的人叫他，也是用这个动作了，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呼唤小狗过来一样。 陈清远心里有点怪怪的，但还是快步走进了堂屋。 “奶奶，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东西给我啊。” 钱氏把一个小荷包递给陈清远，“诺，这里面有300文钱，你先拿回去用。” “现在你的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毛头作为你的书童，肯定也是住在县学里面，这个住宿和伙食也是交钱的。” 陈清远接过荷包，立马就挨着钱氏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奶奶是最疼我的，知道我现在快没有钱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懂事的孩子没人疼。 这个道理陈清远还是很懂的，必要的时候，学会装一下就是最好了。 钱氏弹了一下陈清远的脑门，让他到旁边乖乖坐好，不要再挨着自己了。 接着就说道：“就知道贫嘴，也不知道你这小甜嘴是随了谁的。” 陈清远摸了摸被弹中的地方，还是笑着说道：“当然是随奶奶你的了，还能随了谁的。” 呦，这个话怎么有点耳熟啊，是谁这么说过了？ 陈清远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起来是谁说过个话，就不再想了，这个话好用就行，管谁说过呢。 这个时候，正在外面和大雨、小雨等一帮小孩玩老鹰捉小鸡的皮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见没有鼻涕流出来，就又投入到和小伙伴们玩耍的快乐中。 而家里的钱氏，听到陈清远这么说，呵呵一笑。 她现在就喜欢听大孙子说他像自己的话，这样自己才更加理直气壮到村口去聊天，让那些村里人羡慕死自己。 自从前几天在城里买了房后，她最近是天天都去村口晃悠一下。 就喜欢去和乡亲们说一下，县城里面的人白天是怎么生活的，夜景又是怎么样的。 每次一说这个，都把村里人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实在是好多村民都没有去过县城，平时他们买个东西去镇上就可以买到了。 就算去过县城的村民，也只是匆匆去办个事情，哪有空闲去观察别人是怎么生活的，更加不要说在城里过夜了。 每次钱氏讲到口干舌燥，旁边的人还会给自己递上水喝，让自己讲的更多一些。 钱氏对于他们的这种要求，肯定是极力满足了。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了，对于别人的这种要求可是不多。 于是每次她都会讲很久，从买的小院是什么格局，地面是砖是什么颜色，再到外面的街道是怎么样，城里是去哪买菜的等等，都是说了一遍又一遍。 村民们才不管钱氏是不是说重复了，反正每一次讲城里的事情，都会聚集一帮人，无论是听过的，还是没有听过的，都会再听一次。 而村里人是听爽了，钱氏则是讲爽了，最后两边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钱氏想了一下就回神了，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钱氏就对着一边抽烟的老陈头，问道：“老头子，刚刚你们说好了一个月给多少月钱吗？” “虽然两家是亲戚，但是关系到钱的事情上，还是要先说好才行，不然后面会扯不清的。” 老陈头放下烟杆，吐了一口烟，慢慢说道：“已经说好了，毛头先试用三个月，最开始是200文钱一个月，要是后面过了试用期，就看情况再加。” 钱氏一听这个价钱，点了点头，觉得还可以接受，200文不多，但是也不算少了。 最主要的是，书童不像在地里干活的汉子，根本不用做什么重活。 平时就是陪大孙子读书、伺候生活、兼顾跑腿之类的轻活，平时要是有这样的好事情，村里的人估计都抢疯了。 根据这些年的情况来看，一个成年男人去镇上的码头搬货，一天累死累活的，才是30文左右。 而毛头现在才是一个13岁的小孩，去码头搬货估计都没人要，现在刚刚开始就是200文，后面做好了还有加钱的时候。 所以这个200文的月钱，在钱氏看来，她们家真的是不算亏待毛头了。 当然，这个月钱和有钱人家的下人待遇相比，肯定是比不上的。 但是这也没办法的事情，每一个人的情况也是不一样的。 接着钱氏又对着陈清远说道：“乖孙，这个月毛头的月钱，就由家里面出了。” “但是从第二个月开始，就由你自己解决了，奶奶知道你去书肆抄书的事情，这200文对你来说不是事。” 陈清远“嗯”了一声，就起身回房间把荷包放进包袱里面。 见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快到吃午饭时间，陈清远就平躺在床上想一下自家铺面的事情，他们家应该卖什么东西比较好。 想了一会，陈清远还是没有想到卖什么东西比较好，他能想到的，别人也在卖了，他想不到的东西，也见有人在卖了。 愁死人了，陈清远烦躁地翻来覆去。 于是，就起身去前面的墙壁上，量一下自己的身高，看看最近有没有长高一些。 很好，又长高了几厘米，就算长高一厘米也是爱，陈清远美滋滋地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划了一条线。 咦，长高？这个时代有增高鞋垫吗？ 回想了一下镇上和县城的情况，好像还没有人卖这种东西吧，那自己家是不是可以试一下？ 陈清远立马跑到自己的小桌子上，回想一下上辈子在淘了淘和拼夕夕，上面买过的鞋垫。 好像他记得男的增高鞋垫，是分为低位、中位、高位三个高度的。 其中低位的增高鞋垫，大概是增高1.5-3厘米，中位鞋垫是增高3-4.5厘米，高位鞋垫是增高4.5厘米以上。 第160章 上辈子的记忆有用了 陈清远在白纸上写了划，划了写，最后考虑到这里是古代，厘米没有怎么的精准。 就把低位的增高鞋垫改成2-3厘米，中位改成3-5厘米，高位就改成5-7厘米。 至于7厘米以上的增高鞋垫，应该是比较少人买，就暂时不做安排。 如果后面有人是要买这种高度的，就另外再做。 至于说最后有没有人买这个事情，陈清远其实是不太担心的。 因为他发现，在这里的矮个子简直不要太多。 在大街上随便一眼看过去，基本上都是矮矬子。 特别是林安县又是属于南方，本来长高的就少，加上大多数人从小就营养不够，能长得高就怪了。 所以170厘米以上的身高，在这里已经是很高了，至于说像他外公这些180厘米以上的，那就少的可怜了。 而且陈清远身为一个男人，对于同性之间实在是太了解。 身高150厘米的，非常想变成160的，哪怕增高5厘米都能让他们高兴死。而身高160厘米的男生，就想变成170的。 身高170厘米的，又会特别羡慕180的。而身高180厘米的，也会羡慕190的。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很希望自己长得比别人高，除非是身高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所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矮个子的男人，是会拒绝能让自己增高的方式。 如果真的有这个情况发生，那就说明这个增高鞋垫还不够厚，还吸引不了他。 不然就算价格贵上一些都会买，这就和女生买胸垫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陈清远想了想，也把女生也考虑进去，毕竟在女的里面，估计也有对自己身高不满意的人。 同时陈清远考虑到这里是古代社会，所以就打算根据不同的人群，做出不一样的东西。 毕竟每个人都想自己的东西，是独特的。 比如在读书人这个群体，就在增高鞋垫上绣‘梅、兰、竹、菊’。 梅花代表着傲骨清高，兰花代表着清高志远，青竹代表的是君子，菊花代表着清秀高洁，读书人都比较喜欢这四样。 当官的、或者是在衙役当差，就绣一些寓意很好的动物。 比如鹿、金鱼这些，鹿谐音‘禄’，代表着高官厚禄，金鱼有着鲤鱼跃龙门的意思。 做生意这块的人，就卖一些绣有葫芦、金蟾、貔貅，能聚财、纳财、招财的吉祥物。 普通人家，可以绣蝴蝶、蜻蜓、牡丹、喜鹊、桃花......也做一些没有图案的。 于是，陈清远就先把白纸分成一个个长10厘米，宽10厘米的小册子，然后又花了半个时辰，把这些植物和动物给一 一画了出来。 还在空的地方，给标注了用什么颜色的线，绣出来会比较好看。 看着桌子上的小画册，陈清远又开始考虑增高鞋垫的材质。 最好就是选择轻巧、柔软的材质。 陈清远记得上辈子他在网上买的，基本上都是用凝胶、泡沫、硅胶做成的。 但是在这里，肯定是没有办法找到这些东西了，那就只能用粗布和软布来回代替了。 最后就弄成半垫或者七分垫就可以了，这样既省了材料，也是最贴合足弓的样式了。 陈清远还画了一个小蜘蛛，作为自家商品的标记。 虽然这里是古代，但是只要有一样东西，买的人多了也是很容易有人跟风卖。 为什么陈清远把蜘蛛当做自家店铺的标记，实在是蜘蛛在这里也是一种吉祥物，它们经常被叫做“喜子”、“喜蜘蛛”。 而且蜘蛛和纺织业也有着渊源，据陈清远了解，听说是黄道婆改进织布的技术，就是从蜘蛛织网中得到的启发。 所以在这里有喜蛛喻吉光，喜蛛悬丝，可谓喜从天降的说法。 陈清远思考了一会，觉得就只是卖增高鞋垫不太保险。 就又根据上辈子的记忆，画了一些比较受女生欢迎的帽子出来，比如有大檐帽、棉耳帽、钟型帽、无边女帽。 陈清远就打算先试着卖这四个款式，要是好卖的话，就继续再加点创新，或者做另外的款式出来。 要知道不管在什么朝代，女生都是最爱美，最喜欢购物的，她们的钱也是最容易赚的。 只要东西够漂亮、够新颖，一旦她们看见别人有了，自己肯定也会想拥有。 之后，陈清远还画了一些读书人经常用的笔筒套、携笔套等等，也给它们画上梅、兰、竹、菊、鲤鱼等图案。 陈清远看着自己弄出来的三份小画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的东西，还能赚不到钱。 如果这些还赚不到钱，自己家店铺还可以卖不同款式的围巾，卖各式各样的手套....... 这些东西，都是上辈子在他那个小姑姑开女装店学来的。 以前空闲的时候，他就经常去店里帮忙，所以对这些东西比较熟悉。 陈清远拿着小画册看了看，很满意地走出了房间，见爷爷和奶奶还在堂屋，就和两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而老陈头和钱氏拿着陈清远递过来的小册子，眼睛里都是惊讶。 因为大孙子就是在读书上表现出有点天赋，但是两人没有想到他在做生意上，也有自己的一套。 老陈头看了一会，觉得可以试一试，反正现在铺子有了，卖什么不是卖。 而且，做些东西出来，无非就是浪费点布料，至于时间和精力，穷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精力了。 没有什么是比穷，更加可怕的东西了。 只要有钱赚，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又算得了什么呢，最怕的是既浪费了钱，又浪费了时间。 于是，老陈头转头看着钱氏说道：“老婆子，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你觉得呢？” 钱氏看的是帽子的小画册，她的眼光比老陈头好多了，她就觉得只要这些帽子出来了，肯定会大受欢迎。 因为她自己看了这些帽子的款式，都想拥有一顶了，更加不用说那些小女孩、少女、年轻的妇人们了。 于是，钱氏很高兴道:“咱们家就卖这些东西了，不过凭我们的手艺，能做的出来吗？” 钱氏突然对自己多年的手艺，有点不自信了。 画册上面的东西，好看是好看，但是她们能不能做出来就很难讲了。 现在自己的眼睛是会了，但是手还没有学会。 第161章 守店的人选 陈清远见这个情况，也是有点担忧，但还是给奶奶加油打气。 “没事的奶奶，咱们先慢慢来，一次不行，就试多几次，总有成功的时候。” “而且奶奶，你想啊，你要是成功弄出这些东西，让村里人知道了，那王大娘她们不得更加羡慕你，更加大吃一惊吗？” 钱氏听了大孙子的话，刚刚还有些犹豫的神情，一下子变的满身热血了。 “行，那我就听乖孙的话，没想到我都准备到50岁了，还能再大干一场，哈哈哈.....” 陈清远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笑眯眯地说道：“行嘞！那奶奶我就先回房间去了。” “我回房间再想想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到吃饭时间的点了再叫我出来啊。” 钱氏摆了摆手，现在她的脑子里面已经在想着用什么样的颜色，搭配起来比较好看了。 大孙子在小册子上标记的颜色，还是太单一了。 她自己作为一个活了几十年的女人，自然知道用什么样的颜色搭起来，才会是吸引她们的点。 但就是要好好规划一下，不然颜色都用上了，结果没有用到位，那不就是白干加白干了嘛。 而且帽子只做女人的，也有点太单一。 样式还可以再改一改，也可以做一些男人能戴的帽子出来，这样男人和女人的钱都赚到了。 就是男人的帽子不用花里花俏，他们男人只在意实用性，好不好看他们不太在意，他们更加在意的是价格。 所以男人的帽子，价格就是得比女人的便宜许多才行，不然很难吸引他们来买。 ....... 陈清远迈着快乐的小步伐，一回到小房间立马就躺在床上了，刚刚他对奶奶说的话，全是屁话，都是客套话。 刚刚给的小画册，就是自己现在能画出来最好的作品了，自己是没有办法再改进了。 反正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已经是做完了，剩下就是交给奶奶她们了，就看她们是怎么弄出最后的成品了。 陈清远躺在床上用床单盖一下肚脐眼，不让自己的肚脐眼着凉了，还晃悠着小腿唱着小曲。 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是这次没有睡很久。 就被在外面老娘林花儿的声音给叫醒了，还是那种你不立马出来，就不停下来叫的那种。 “三毛，该出来吃午饭了......三毛......” “好的娘，我出来了，不用再叫了，我已经是听到了。”陈清远对着门外大叫一声。 林花儿被儿子的叫声给吓了一跳，于是嫌弃道：“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既然听见了，那就快一点出来，给你们这些老爷们做饭，还要被嫌弃。” “我出来了，我现在就出来了......” 陈清远不敢拖延了，一边不停地说，一边快速地穿上鞋子出门了。 真的是不回来的时候，说想你。现在他回来了，才在家里待了一天的时间，老娘就看自己不顺眼了。 上辈子陈清远的老妈，至少还是第三天才会哪哪看他不顺眼的，这辈子怎么还倒回去了呢。 他都有点想不明白了，难道是时间往回倒，看儿子不顺眼的时间就越短？ 陈清远坐在堂屋里面想了一会就不想了，还是好好吃饭才是要紧的。 陈清远一边慢慢吃饭，一边看着自己的亲人，见他们的脸色都比去年好很多，特别是两个姐姐。 之前她们两个看上去还有点瘦小，但是现在看上去已经是圆润一些，整个人看上去都漂亮了不少。 看来都是每天一日三顿的结果。 以前他们家还是和村里的人家一样，每天就吃两顿，偶尔才会是一日三顿。 但是陈清远在上个月和爷爷、奶奶说了，自己家才把一天两顿改成一天三顿。 刚刚开始说的时候，两个老人还不同意一天吃三顿，他们觉得这么多年了，不管是自己家还是村里，都是吃两顿过日子的。 但是在陈清远不停地举例，才成功把两人给说服过来。 现在陈清远想一想，觉得上个月自己能说服爷爷和奶奶，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老人家的思想有时候一旦固定下来了，真的是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他们的思想给掰正过来。 ....... 在午饭过后，钱氏趁着大家伙都在，就把大孙子的小画册从房间里面拿出来，还让陈清远站起来，重新说了一遍自己家要卖的东西。 每个人一边听着陈清远说话，一边看着小册子，脸上都是很惊讶的神色。 不过惊讶归惊讶，大家都觉得这些东西，肯定是陈清远在哪本书上看见过的，所以就没有人怀疑他是怎么画出来的。 陈清远还让大家讨论一下，自己家的店铺应该是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要那种好记，又能一眼就知道是卖什么东西的名字。 而且店铺开了之后，究竟是安排谁来照看？ 其实陈清远是比较钟意奶奶或者二婶带着二姐和三姐。 特别是二姐和三姐也跟着自己读过一些书，不说她们现在还会多少，但是对于算账这一块，陈清远还是比较相信她们两个。 反正店铺刚刚开张的时候，陈清远是最希望一大二小去。 其实陈清远说这些话也是有点私心的，他就是希望二姐和三姐在成亲之前，多多出去看一看。 而且现在家里也有不少的田地，这个也需要人来打理，男人们肯定是得在家里的。 而自己的老娘林花儿，也有几个月的怀孕在身，也是暂时不能做重活。 所以陈清远在心里算来算去，就剩下这几个人了，而且不管是鞋垫还是帽子这些东西，还是女性招待客人比较合适。 随着陈清远的话一落，顿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 不过店铺的名字还真的是不好定下来，因为又是卖鞋垫、又是卖帽子、又是卖笔筒套什么的，东西太乱了不好归纳。 陈清远见店铺的名字一时之间决定不下来，就让进行下一个问题，这个在女眷之间就比较好决定出来了。 因为奶奶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她对于去县城是无所谓，二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去县城。 二姐和三姐对于能去县城也是很意外，但是她们俩就是很想去，至于皮蛋就随便他了，不管他在家还是去县城都行。 最后他们家就一致决定，就暂时先由李大丫带着二喜和三喜一起去照看店铺。 后面的生意情况是怎么样的，就再另外做安排。 第162章 给每个人分配任务 陈清远见照顾店铺的人选已经出来了，就又重新回到店铺名字这个上。 大家集思广益，不管是男人们还是女眷们都在不停地讨论着。 但是议论来讨论去，没有一个名字是让每个人都满意的。 最后还是陈清远说出几个名字，让大家来做选择，这才选了其中一个名字。 店铺的名字就叫‘陈记布坊’。 因为自己家的东西都是和布有关，加上陈清远也想店铺能越开越大，有朝一能像几层大超市那样的大店面大。 名字定下来了，后面就需要人去县城找人做牌匾了，后面还要去找木匠打一些放东西的大架子、小柜子。 最重要的是，还要打一个小柜子用来收银台才行。 这个工作就是由陈大竹来做了，因为昨天来装门板的工人就有木匠了，后面由他再去联系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陈大竹听到儿子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点了点头。 表示他明天就去找这些工人，昨天自己和他们聊天，就已经知道这些人住在哪里了。 陈清远见老爹接下了这项任务，又和爷爷讨论一下，店铺应该是什么时候开张比较好，要不要先去测个好日子？ 老陈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测一个好日子比较好，最好还要找一个道公来看一下店铺的风水。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行善，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遇贵人，十养生。 对于这个老陈头还是很相信的。 因为大孙子不管是去私塾读书，还是去拜王夫子为老师，他都是找过仙公测过的。 所以对于大孙子能考上童生和秀才，他也是相信有这一方面的作用的。 陈清远把问题抛给了爷爷，这个方面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自己家的店铺要卖的东西，肯定是没有这么快做出来的。 陈清远见爷爷和老爹，都在低着头想事情，就把枪口转向奶奶身上。 这次问奶奶的事情，主要是店铺在开业当天以及开业以后，要不要做什么优惠，比如买一样东西就赠送一个鸡蛋，或者两个鸡蛋这种，先吸引一帮人流量。 或者是买两样东西就打一点折扣，让客人觉得有便宜可占，从而让客人进店来消费。 陈清远在县城和府城，都见过这种店铺搞的优惠，当时店里面的生意也挺好的。 陈清远的这个问题一出来，不止钱氏愣住了，就连李大丫和林花儿两妯娌也愣住了。 是啊，自己家的店铺要不要弄这些东西，她们就见镇上的店铺有弄过这种，但是最后有没有赚到钱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们见后面镇上的店铺，不再送东西了，也还是在做着，可见前面还是有一定的利润可赚的。 陈清远也是把问题抛出去了，用不用就是奶奶她们考虑的事，自己一会就要去县学了，现在先把自己能想到的，都一 一抛出来再说。 于是，陈清远又对着二喜和三喜道：“二姐、三姐，后面要是帽子做出来了， 你们可以在县城就先试着戴上，偶尔就在店铺门口站一站，先看看周围人群的反应。” “要是有人对你们动手动脚的，一定要和我说，或者是直接去县衙报官。” 虽然陈清远觉得县城的治安很好，但是在一锅粥里面，总难免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 二喜和三喜笑着说道：“好的，我们知道了，不就是把我俩先当个展示嘛，没问题的，这就交给我们了。” 说完两人后，还互相打趣了一下。 陈大林见大家都有任务了，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没有了，不由得急了。 “三毛，我呢？不用我做什么嘛？” 陈清远看着二叔一脸期待的表情，想了想就说道：“那二叔，你就在店铺开张前几天，就到大街上发一些传单就好 ，这些传单后面我写好就交给你。” 陈大林听到侄子的话，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地了。 一大家子都有事情做，如果就他没有任务的话，那感觉就太难受了。 不过发传单也挺好的，只要是能为家里发光发热就行，他是不挑的。 陈清远看了一圈见大家都有事情做了，但是眼光一转，见自己身后的皮蛋一脸火热地看着自己。 顿时有些无语了，你一个小毛孩能做什么？ 陈清远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突然看见小院的母牛在吃着草。 就摸着他的脑袋道：“弟弟，你每天就负责喂一下白面的草料就行，记得要把它照顾的好好的。” 皮蛋终于听到自己的任务了，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叫道：“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白面照顾好好的。” 陈清远见家里所有人，接下来都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工作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人就应该这样，不能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做，也要别人来做一些才行。 陈清远就记得在上辈子的某一个大热的综艺上面，有说过这么一句话。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陈清远觉得这句话不管在哪里都很适用啊，现在这个时候，他都想把这句话裱起来了。 自己去县学后，也不用每天都去和平街看一看了。 因为就现在看来，在开张之前是不需要自己了，就算开张后一段时间，估计也是不需要自己了。 陈清远见任务发完了，就起身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自己准备出发去县学了。 等他收拾好东西，拿着小包袱来到堂屋，见堂哥已经到了。 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二叔公的身影，看来是就堂哥一个人过来了。 于是，陈清远喝了一口水，就说道：“毛头哥，咱们走吧，老爹你送我和堂哥去县学，这一次到咱们家送我和陈林玉去了。” 在小院外面，陈清远和毛头坐在牛车上，和后面的家人挥了挥手。 牛车慢慢走到村口，接上了在路边等待的陈林玉，他见毛头也在，很是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 于是，三人坐在牛车上，不停地说说笑笑，三人的说笑声不停地回荡在乡间小路上。 第163章 毛头进城记 在前面驾着牛车的陈大竹，时不时就能听见后面三小子欢快的笑声，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年轻就是好啊！ 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吧，陈大竹一边慢慢驾着牛车，一边回想着自己以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也是这样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大声笑、放声笑，好像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一直忧虑的。 后面长大了，真的就是没有那么快乐了，陈大竹是越想越多。 ........ 随着牛车慢慢来到城门口附近，陈清远、陈林玉、陈毛头三人拿着自己的包袱就跳下车了。 现在牛车进城是要交进城费2文钱，每次他们都是在城门口就和家人挥手告别，自己慢慢走回县学的。 陈清远看着老爹掉头，叮嘱他自己回去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然后就拉着一旁有些拘谨的毛头哥，和陈林玉一前一后走进了县城。 陈清远刚刚下了牛车，看了一眼毛头这个堂哥，他就知道毛头不自在的地方了。 无非就是在乡下待久了的人，一下子来到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会产生一种自卑的心理。 这都是一个很常见的情况，这是大部分人都有的事情。 而且毛头的年纪还小，只要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被县城同化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会好很多了 所以陈清远进城后，就默默地拉着毛头哥走在大街上，三人慢慢朝着县学的方向走去。 而被陈清远拉着毛头，看着县城的一切，感觉到陌生极了。 他还是第一次来离家50里外的县城，之前他只是和小伙伴去逛过几次镇上，剩下都是在家里干农活。 但是每次见村里有人去县城，他其实也是很想跟去的，哪怕去县城什么东西都不买，就随便看看都好。 不过家里人，每次都是五令三申，就是不让他们这些小的们去县城，他们就担心有拐子。 毛头每次都见大人们说的都是同一套话，那就是自家小孩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已经是半个小大人了，现在都可以给家里干很多活了。 要是突然被拐走了，那就是找都找不回来了，而毛头和小伙伴们又是很听话的小孩，所以他们就一直都没有来过县城。 毛头进城后，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很陌生，眼睛却是滴滴的转，感觉都已经是看不过来了，觉得哪哪都很新奇。 不过看了一会，他就觉得县城好像和镇上也没有多大差别，县城就是繁华一些的地方而已。 于是，就自动放开了陈清远的手，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和陈清远、陈林玉两人慢慢说着话。 陈清远看着毛头这么快就走出来了一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就和他东扯西拉地指着周围的建筑，和那些小商贩们给他看。 短短的一小段路，硬是被他们走了两刻钟。 陈清远来到县学大门后，就和陈林玉打了一声招呼，让他先走一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陈林玉点了点头，又是和毛头说了一声，让他有空可以到自己住的地方走走，他和秀才们住的地方也不远。 陈清远看着陈林玉走了，就带着堂哥毛头到门房李大爷面前，让他给登记一下，好方便毛头以后进出县学。 门房李大爷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黑脸少年一眼，就给了他们一条可以自由进出的条子，然后就摆了摆手，让两人进去了。 陈清远带着毛头，连忙和门房李大爷感谢了一声。 在县学里面除了夫子们不能得罪之外，把守着重要关道的门房李大爷也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不然下次有人来找自己了，他只要什么都不做，就是单单拖延一段时间，自己都没有地方哭去。 之后陈清远又带着带着毛头去到助教李夫子的住所，交了一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秀才带来的书童，伙食费和住宿费也是每个月300文。 陈清远看着自己的荷包，刚刚还有些鼓鼓的，现在又剩下100多文了。 才从奶奶那里得来的300文又不见了，看来自己还得去抄书才行了。 陈清远出了李夫子的住所后，简单和堂哥介绍了一些县学， 就带着他马不停蹄的往丁字小院赶去。 ...... 陈清远推开小院的木门，说道:“毛头哥，这个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前面2个房间是同学住的，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还没有回来。” “然后我就住在第3个房间了，里面是有2张床，你我一人一张刚刚好。” 毛头点了点头，走进小院看了一圈，见不管是脚下的砖石，还是远一点的小亭子，都是干干净净的。 一点都不像他们陈家村，哪哪都是泥巴地，不下雨的时候还好，要是一下雨，非得给你的鞋子粘一脚不可，刮都很难刮得去。 难怪堂弟这么努力读书，原来书读好了，好处这么多。 而且从进到县学后，毛头的嘴巴就没有闭上，他还以为县学无非就是大一些，和乡下的私塾没有多大区别呢。 结果进来没多久，就看见一座座假山流水，大大小小的荷花池，走过一座水上曲桥后，然后就是不停断的回廊。 而且到处都是种了青竹和桂花树，给毛头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可能那就是堂弟说的书生气息吧。 陈清远见毛头还在看，就指着最里面的两个小房子，说道:“那两个是茅房和小厨房，洗澡的地方在咱们小院的斜对面。” “那里就有木桶和水瓢，平时毛头哥你想洗也可以自己过去。” 毛头挠了挠头，呵呵一笑:“那正好，我也有两天没有洗澡了，今晚刚刚好去充个凉。” 陈清远想了想道:“那一会我先带去食堂吃一顿，然后我再和你一起过去洗个澡，我也有两天没有洗澡了。” 然后还闻了闻自己的衣领，两天不洗澡，好像身上都有点味了。 陈清远见小院都介绍过了，就带着毛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清远在门缝抠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就指着最左边的床说道：“毛头哥，那个就是你的床了，不过上面的衣服我得拿开才行。” “之前那里没有人住，我都是把包袱和衣服随便丢在上面。” 陈清远自己说完话，脸都红了。 自己一大堆的东西放在上面，就像鸡窝一样，就说那里是人家的床。 第164章 又取大名 毛头一点也不在意这个事情，把自己的包袱放到旁边的大圆桌上，撩起衣袖就开始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有个床睡觉就不错了，而且住的地方这么的好，比咱们陈家村的环境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以后堂弟你的东西，就由我来把它们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陈清远没有想到毛头的动作这么快，自己的话刚刚落下，他就已经在干活了。 连忙想上去帮忙，结果被毛头用手给挡了回来。 “清远，你就坐在旁边看着我来就行，我现在是你的书童，一点活都不干的话，那好意思继续待下去，该干的活，就得我来干。” 陈清远听着这个称呼，有点怪怪的，就说道：“毛头哥，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还是叫我三毛吧，不然我不太习惯。” 然后还抖了抖肩膀，表示自己真的不太适应。 毛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收拾着衣服：“那不行，大爷爷都说了在外面就得叫你的大名，叫多了小名，在关键的时刻，我自己都会搞乱的。” “你......我.......唉算了，随便你怎么叫了。” 陈清远放弃了，人家都抬出自己的爷爷了，自己还说什么。 毛头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笑呵呵道：“这就对了嘛，堂弟，你以后听着听着就会习惯的。” 不过一会的功夫，乱糟糟的衣服就被毛头给叠的有棱有角了，就连自己的床上小被子，都被他给叠了个豆腐角出来。 陈清远看着自己的薄被子出神，毛头你是不是去训练过的啊，怎么连被子都叠得这么有型。 等陈清远回过神的时候，他又看见毛头拿着扫把在房间里面，到处打扫了。 一边打扫，还一边碎碎念:“怎么这么多的灰尘啊，清远你平时是不打扫的吗？” 陈清远不好意思说了，自己平时都是一周才打扫一次，最勤快的一次还是三天打扫一次。 再说了自己都是一个人住，李文海、黄国才这两人又不会进自己的房间，没看见什么大的垃圾他是不会打扫的。 于是，陈清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扫出来的一小堆灰尘，然后又被毛头用簸箕铲到桂花树下当肥料。 陈清远都想捂住自己的脸，从刚刚开始，自己营造出来的形象都毁了。 “咦，你不是陈清远的亲戚吗？陈清远大姐成亲的时候，我好像看见过你。” 坐在房间里面的陈清远，突然听到黄国才惊讶的声音，连忙起身出来。 原来是毛头刚刚在倒垃圾的时候，就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和他差不多脸黑的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褂，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袱。 不过这个人，倒是比自己大上许多岁。 毛头想了想，还是没有认出他是谁，不过应该就是堂弟说的同学之一， 于是笑着道:“是的，我是陈清远的堂哥，我爷爷和他爷爷是亲兄弟。” 黄国才刚刚想介绍自己，就见陈清远从房间出来了，赶紧对着招手:“清远，你来的刚刚好，我正想介绍自己呢。” 陈清远连忙走了过去，笑着对两人说道:“这位是黄国才，是住在第2个房间的秀才。 “这个是我的堂哥毛头，我堂哥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来当一下我的书童，出来见见世面。” 陈清远说完就迟疑了一下，毛头这个名字应该是堂哥的小名吧？ 家里人都是叫他毛头，自己一直以来也是这样跟着叫，还真不知道堂哥有没有大名了。 黄国才没有看出陈清远的迟疑，很高兴地和毛头打招呼。在他看来书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家都是出来找口饭吃的。 自己小的时候，想去当别人的书童还不知道找谁当呢？不过自己的长相也不会有人找自己当书童就是了。 要知道读书不仅费时间和费钱，很多人十年寒窗苦读，连一个童生都考不上呢。 毛头见黄国才大大方方地和自己打招呼，自己也笑着回应。 陈清远见两人简单介绍完了，就发出了刚刚自己的疑问:“毛头哥，你有大名吗？” 毛头听到大名，眼睛都亮了。 之前在村里大家都是叫着小名，他就觉得有没有大名都无所谓了，但是当了堂弟的书童后，觉得有一个大名介绍自己还是很好的。 于是，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大名，清远你要帮我起一个吗？”说完还很是期待的看着堂弟。 陈清远自己就是一个起名废，突然叫他取一个名字，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起一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想了想，就以“一”字起两个通假字看看吧，于是咳嗽了一声:“毛头哥，你觉得陈义礼或者陈以安，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 毛头放一下扫把和簸箕，搓了搓手，“这两个名字都有什么寓意吗？我听说起名字都是有一个很好寓意的。” 这给陈清远噎住了，这两个名字是自己随便起的，哪想到什么寓意啊。 黄国才一见陈清远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随便起的，就解围道:“还是这个陈以安名字好，这个代表了一生平平安安。” “而且陈义礼这个名字，又是义气，又是礼仪的，太大气了普通人会镇不住，你说吧清远。” 黄国才说完还眨了眨眼睛，让他赶紧接上自己的话。 陈清远接收到信号，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堂哥，你还是要陈以安这个名字比较好，多少人去求神拜佛都是求平安的，这个名字就特别好。” 毛头听完两人的话，“哇”的叫了一声出来。 “我以后也是有大名的人，从今天开始，大家就叫我陈以安了，不要再叫我毛头这个名字了。” 陈清远和黄国才哈哈一笑，还真的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大名就这么的高兴了。 但是两人还是笑着答应下来，以后就叫他陈以安了。 陈清远在笑别人是小孩子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比堂哥还小一岁多呢。 真的是不一样的人生，就有不一样的反应。 第165章 洁癖的青竹 陈清远等堂哥陈以安蹦蹦跳跳完，就对着黄国才说道：“一会我们要去食堂吃饭，就当是给我堂哥起了一个新名字庆祝庆祝，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黄国才欣然地点了点头，去食堂吃不吃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陈清远把他当做朋友一样邀请，他就很高兴，。 因为自己看中的是这份情谊，而不是这顿饭。 而且自己每个月的伙食费都已经交了，有吃的干嘛不去呢，不吃白不吃。 三人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麻溜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一起有说有笑地出门了。 ...... 县学的食堂，平时就算是放假，都会安排有值班的厨子在，只是菜的种类要比平时少一些。 三人一人拿了一碟荤菜，一碟青菜，就坐在窗户边慢慢品尝。 不得不说，人越少的时候，食堂炒的大锅菜就越好吃。 陈清远和黄国才两人因为刚刚在家里就吃过了，这个时候肚子还不是很饿，就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就停下了。 陈清远见堂哥陈以安还在不停地吃，在得到黄国才的同意后，就把自己和他的菜都推到堂哥面前。 陈以安也没有说什么这些菜，都被夹过之类的嫌弃话，只是看着陈清远和黄国才点了点头。 陈以安看着他们的菜里面，还有不少肉还没有吃，这么多的肉谁会嫌弃呢，反正他是不会嫌弃。 陈以安吃一口菜，又吃一口米饭，觉得自己来当堂弟的书童，真的是一个太明智的举动了。 看看现在的自己，不仅仅来了县城，还进了县学这个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最关键的是还能大口地吃肉。 要是回到村里，给村里人说这些话，他们都不会相信自己吧。 陈清远等堂哥陈以安吃饱了，还等他消食了一会才回去。 ....... 三人一踏进小院，就见一个青色衣服的少年背对着他们，在小院里面慢慢地打扫着，陈清远有些诧异了。 这个不是李文海的书童吗？他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李文海家的‘好美丽首饰铺’帮忙的吗？ 来县学快三个月了，陈清远和黄国才也是经常见到青竹，谁叫他一有空，就经常在县学门口等李文海或者来到小院找人。 这样一来二去的，加上大家的年纪都差不了多少，能聊的话题也是一样，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青竹有一些洁癖，在他的眼前是看不得一点脏乱差。 刚刚开始的时候，陈清远都有些无语了。 陈清远都不知道他一个书童，是怎么比李文海这个少爷还洁癖的，这个让陈清远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青竹平时干活干太多了，眼睛里面就容不得一点垃圾了，看来人还是不能干太多的活。 他陈清远永远都做不到他这样，自己该快乐的时候，就要先享受快乐再说。 而且青竹每次一来，就像一个男妈妈一样会管着大家，碍于情面他和黄国才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现在陈清远看见他在这里，很希望李文海不是带他来县学一起住的，不然这个小院就热闹了。 青竹看到有一点不好的地方，才不管你是谁，肯定是管东管西的。 于是，陈清远还存着点期望问道：“呵呵呵.....是青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一会就回首饰铺帮忙了吗？” 黄国才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见陈清远已经在问了，自己就不用再多嘴问了。 青竹转过身体，见是他们两个，就一脸的高兴：“当然是少爷带我过来的啦，以后我也住在这里了，都不回首饰铺帮忙了。” “怎么了？你们两个的脸色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陈清远死心了，脸上扯出一丝丝笑容，笑着说道：“高兴，太高兴了，青竹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 “咱们丁字小院有了你之后，肯定会非常干净的，我现在拍手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高兴呢，你说是不是啊黄国才。” 陈清远说完，就扯了一下身边黄国才的衣服。 黄国才见青竹看向自己，连忙应道：“是的，我们真的是太高兴了， 哈哈......”说完觉得自己说的太干了，自个还笑了两声。 站在他们后面的陈以安，有些疑惑了，这个人是谁啊，怎么堂弟他们两个秀才公都有点怕他的样子。 是自己的错觉吗？但是见堂弟还没有介绍自己，陈以安就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出声。 但是他不说话，青竹也看见了。 因为他比陈清远长的高，而且脸还很黑，于是就指着陈以安说道：“他是谁啊，是你们带过来的吗？” 陈清远见有青竹说的是自己的堂哥，立马让开了一些，介绍起来：“青竹，他是我的堂哥，叫陈以安，他是来县城见见世面，顺便来当我书童的。” 然后陈清远又对着堂哥说道：“他叫青竹，是李文海的书童，他们就住在第一个房间。” “平时我去上课的时候，堂哥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青竹，县学这里的环境青竹也是熟的很。” 青竹见陈清远见介绍完，就拍着胸脯说道：“对，县学我非常的熟悉，从小我和少爷就经常来这里找老爷，这里的一花一木我都能说得出来它们在哪。” “陈以安你以后有什么想问的，就随时来问我就好了。” “而且他们这些秀才平时都要上课的，咱们又不用跟着去，这样小院就剩咱们两个了，平时无聊的很，就算你不来找我，我都要去找你玩了。” 陈清远见青竹这么说，也是替堂哥高兴，青竹除了有些洁癖之外，其他的方面还是很好的。 特别是青竹作为李文海的书童，堂哥有他带着，也是被他罩了，出了小院随便在县学逛，也不用怕被人欺负。 而一旁的陈以安高兴点了点头，之前他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县学里面，会不会很无聊。 但是现在有了青竹这个书童在，平时自己干完活了，就可以和他在小院里面聊聊天。 然后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堂弟上课回来一起去食堂吃饭，或者是让青竹带自己在县学里面到处逛一逛，自己才来还没有看完县学呢。 陈以安想着以后美滋滋的生活，黝黑的脸庞上愣了笑成了一朵花。 第166章 就服黄国才 陈清远见他们说了这么久，都不见李文海这个人出来，就问道：“青竹，你家少爷呢，他不在房间里面吗？” 青竹继续扫着地面，慢慢说道：“我家少爷被老爷叫去了，现在应该还在文华斋的吧，不过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这样啊，我还说呢，咱们说了这么久，都不见他出来，一会我们还要去洗澡，就不打扰青竹你继续扫地了。” 陈清远说完就带着堂哥回房间了，黄国才见他们两人走了，自己也回了房间。 陈清远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三人进了房间后，青竹把他们走过的地方，又重新扫了一遍。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扫出什么灰尘，但是青竹看着自己刚刚扫过的地面，就是感觉干净了许多。 ....... 陈清远坐在凳子上，一点一点地喝着堂哥刚刚去厨房烧开了的白开水，有人帮自己干活就是好啊。 难怪古人有钱了，除了买大房子，就是买一堆的下子来服侍自己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 陈清远又喝了一口水，就对着陈以安说道：“堂哥，青竹的老爷可是县学的副教渝，你平时自己出门的时候，最好是跟着青竹一起出去，县学里面还是有一些还是歪瓜裂枣的。” “你可不要因为他们是读书人，就对他们有滤镜，这些歪瓜裂枣除了比你多读了几年书，在品德方面比你差多了。” 陈以安收拾完两人一会洗澡后，要穿的衣服，抬起头笑着说道:“哇，那这样说来，青竹就是一个大腿了，我可得紧紧的抱住才行。” “而且我懂的，我比你的年纪还大呢，我出来的时候，我爷爷就说了在外面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不能随便相信。” 陈清远笑呵呵道:“对的，青竹就是一个小大腿，他家少爷李文海就是大腿，在县学里面跟着他们俩就是最好的。” 而且陈清远对于堂哥的这番话，他是很认同的，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的话，很多时候都是不可信的。 有时候，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从开始小孩就是坏的，人性本善就是一个一刀切的说法。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从根上就是坏的，从小身体上就有着一种破坏的基因。 特别是上辈子就经常看见有人发“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这种的评论，他就恨不得点赞几百次。 不怪陈清远有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上辈子他在读从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都被人霸凌过。 这些霸凌过他的人，陈清远就一直对他们有着密切的关注。 特别是上辈子在高考结束以后，还得知这些霸凌过他的人有考上师范学院的、有考上警察学院的....... 所以陈清远就对这种人性本善的说法，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也不会简单地以职业看待一个人的品性。 谁知道穿着这套制服下面，是人还是鬼。 如果自己从小没有霸凌过，那么自己可能就会相信人性本善了。但是自己被亲身感受过，是永远不可能相信人性本善这个说法了。 陈以安没有想到自己就说了这么点话，就让堂弟回想了这么多的事情。 见堂弟还在发呆，陈以安在陈清远面前摇了摇手。 “怎么啦，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的?” “呵呵呵......没想什么，我就是简单地发了一会呆而已，衣服都收拾好了吗？” 陈以安以为堂弟真的只是发呆而已，就说道:“我在你发呆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好了。” 陈清远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收拾好就行，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得嘞！我的小少爷。”陈以安见堂弟的脸色还是不好，就逗着他开心道。 “那行，小安子，咱们出发。”陈清远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笑着说道。 两人从房间出来后，还叫上了黄国才一起去，人多点比较热闹。 至于青竹他倒是不愿意去，他还要等李文海这个少爷回来呢。 ........ 等三人洗完澡出来，这个时候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他们说说笑笑回到小院，就见李文海和青竹这两人坐在小亭子里面说话。 “哎呦，李大忙人，你终于是回来了啊，我们都洗完澡了。” 李文海面对着陈清远的调侃，没有恼羞成怒，还是笑呵呵着:“这没办法呀，谁叫我家老爹刚刚好这个时候，找我有事呢。” 陈清远有些好奇了，“是什么事情？不会是叫你回家成亲的吧？” 李文海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会读心术不成？” 陈清远摆了摆手:“切！就你和黄国才两人，一个16岁，一个17岁，现在咱们离岁考也还远，你老爹这个时候找你，应该就是那一回事啦。” “怎么样？是准备给你相哪一个大家闺秀，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李文海见大家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于是也摆了摆手。 “我还有大好的年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人绑住了，我还想多呼吸几年新鲜空气。” “哦，那你是怎么回你老爹话的？”陈清远又是抛出一个问题。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一口回绝他了，我就跟我家老头子说，我还在准备乡试，不着急这个事情。” 本来陈清远就想听听八卦，现在见没有八卦可闻了，又向一旁的黄国才问道:“你呢？你可是比李文海还大一岁，怎么你父母不着急的？” 黄国才刚刚还悠哉悠哉的，怎么现在就到自己了，于是一脸正气的说道:“妻子什么的，只会影响我读书的进度，我也是要准备乡试的。” 陈清远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啊！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了。 黄国才回应陈清远的是，一个无比骄傲的表情。 第167章 陈以安的感慨 陈清远看着他的这个表情，立马就被噎住了。 黄国才你可真的是一个大聪明啊！ 不过这两人都已经是秀才了，现在离乡试还有两年多呢，这个时候成家不应该是最好的时候吗？ 到时一旦考上了，那就是举人功名、老婆、孩子三手都抓在手上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而且古人结婚不是都比较早吗？怎么自己身边这两个这么奇葩，一个个都不急着的。 算了，成家这种事情离自己也很远，你们不着急，我就更加不用着急了。 陈清远眼见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八卦可以听了，就把自己的堂哥推了出来，介绍给李文海认识。 多认识一个人，总比少认识一个人好，多一条路，就多一条通向罗马的路。 而听到陈清远的介绍，李文海也没有对陈以安是书童的身份，做出嫌弃的表情，而是很热情地和他聊了一会。 等大家说了一会话，陈清远就带着堂哥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清远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不到一会儿的时间， 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而陈以安躺在床上听着旁边的呼噜声，心里还没有平静下来，还是不停地发出一阵阵的感慨。 来县学之前，他就觉得陈清远这般年纪就考上秀才公，简直就是他们陈家村方圆十里最厉害的人。 今天来到县学后，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读书人，每个人的年纪比堂弟都大了许多，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他就觉得堂弟不单单是陈家村附近最厉害的人了，还应该是他们林安县最厉害的人。 不见那个李文海都是16岁才考上秀才的，堂弟可是比他小了这么多岁，那不就是说明堂弟比李文海还要厉害吗？ 堂弟真的是太牛逼了，牛逼大发了。 陈以安在感慨中，伴随着陈清远的呼噜声就睡着了，睡着后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堂弟越来越优秀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以安都在陈清远去上课后，就让青竹带着他在县学里面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除了不能进的地方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被他们两个走过了。 就这样被青竹带了几天，现在的陈以安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出了小院在县学到处逛了，而且他也没见过陈清远说的歪瓜裂枣。 ....... 这天中午，陈清远在上完课后，见今天下午没有选修课，就带着堂哥去了和平街的商铺。 堂哥来了县城后还没有来过这里，以后自己要是有什么事情的，想通知一下家里人，就可以让堂哥帮自己传话了，就不用自己辛苦跑一趟。 两人来到铺子的时候，见大门是敞开着的，店铺最上方的牌匾也做好了，‘陈记布坊’四个字已经是挂在上面了。 陈清远指着店铺，乐呵呵地说道：“堂哥，这个就是我家的店铺了，走，我带你到小院看看。” 陈以安点点头道：“好，我还没有见过县城的商铺小院是长什么样的。” 两人穿过还是空荡荡的店铺，一走进小院，就见陈大竹在番石榴树下，坐着摇椅上拿着一把蒲扇。 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边慢慢扇着蒲扇，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壶水和几个茶碗。 陈清远快步走了过去，先是给自己和堂哥哥倒了一碗水出来，然后才说话。 “老爹，今天就你自己过来吗？这个摇椅是从哪里来的，你真会享受啊！” 陈大竹慢慢睁开了眼睛，“哎呦，是三毛和毛头你们俩啊。我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来啦，你二姐和三姐她们也来了。” “这个摇椅呀，是我从弄牌匾的木匠那里买来的，听木匠说是过了二手了，就便宜卖给我了，怎么样这个摇椅看上去还不错吧？” 陈大竹话落下，还动了动摇椅，表示它虽然是被人用过，但还是很耐用的。 陈清远没有回应老爹的话，而是端起碗喝了一口浓茶水后。 又赶紧招呼堂哥一起过来，先喝一口水再说，这大热天的，走过来汗都流了不少。 然后吧唧吧唧着嘴巴，说道:“看上去是挺不错的，有了这个摇椅就有那个悠闲的味道了，还有老爹你的茶叶是不是放多了，一口下去全是苦味。” 陈大竹摇了摇头，“茶水不浓一点怎么叫茶水呢，你一个小孩子不懂就别乱说。” 陈清远对老爹的歪理论不予评价，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那姐姐她们是出去了吗？都听不见她们声音的。” 陈大竹还是躺在摇椅上，慢慢说道：“嗯，她们刚刚出去逛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她们两个不得出门溜一圈。” 见毛头这小子在搬凳子，就对着他说道:“对了毛头，你怎么样啊？去县学还习惯吧？” 陈以安刚刚去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就见堂伯父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应道。 “我很好，在县学里面我很习惯，嘿嘿嘿......堂弟他还给我起了一个大名呢。” 陈大竹见这小子说一半，遮一半，就知道他的意图了，就随着他的话说道：“哦，那给你起了一个什么名字啊，说出来让堂伯父听一听。” 陈以安仰起头，很是臭屁：“给我起了陈以安这个名字，它的寓意是一生平平安安，堂伯父你说这个名字怎么样？” 陈大竹喝了一口茶水，拍着手称赞道：“不错，是比毛头好听多了。” “.......” 陈清远见两人在不停地拍着对方的马屁，不由得撇了撇嘴。 又见旁边树上结的番石榴，好像比之前大了一些，看了看距离就跳了起来摘了一个，到旁边的水缸用水洗了洗。 咬了一口，发现也能吃，已经是有点甜了，就是最外面青色的皮有些硬，很是咯牙。 于是，用牙齿把外面的一层果皮啃掉，重新坐回凳子上，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正在说话的两人，被陈清远吃东西的声音给吸引了，见他正吃着这种还没有长熟果子。 陈大竹就笑着说道：“儿子，这个果子还没有长大长熟，小心你明天拉屎拉不出来。” 陈清远才不怕呢，上辈子的自己去外婆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这种带青色的番石榴，只要吃少一点，一点都不带怕的。 第168章 县学季考 “我就吃一个而已，又不是吃很多，不怕。”话落下，就把最后一点点吃完了。 陈大竹见儿子都这么说了，随便他喽，反正最后要是拉不出来，那也是他应得的。 陈清远见两人不聊天了，就向陈大竹问道:“老爹，店铺里面装东西的大架子和小柜子，还没有弄好吗？” “还要过三天才行，木匠师傅刚刚处理完前面的单子，这个牌匾还是今天才弄好的。” “哦.......” 接下来陈清远又问了一些家里面的情况，得知增高鞋垫和帽子都还没有做出来，但是笔筒套、携笔套做出了几个。 陈清远和陈以安待了半个时辰，就见二喜和三喜两人拉着手有说有笑进来了。 “弟弟，你也在呀，我和二姐在街上买了2包山楂丁，你和毛头吃一点这个零食，这个天气吃它最是开胃了。” 三喜一下子放开二喜的手，把手里的两包山楂丁零食放在了桌子上。 “行啊，我们来尝一尝。”陈清远自己解了其中的一包，先给堂哥拿了一些山楂丁。 然后自己才试着吃了一块，说道:“嗯，这个味道还行，酸酸甜甜的，吃了这东西确实会比较有胃口一些。” “老爹，你也来一点吗？”陈清远见老爹不动手，就问了一下。 陈大竹摆了摆手，“我不喜欢吃这个，你们自己吃吧，我喝喝茶就可以了。” 陈清远见状，继续自己慢慢吃着，因为自己知道老爹确实是不喜欢吃山楂。 而陈以安吃了一块山楂丁后，见两个堂姐都还站着，又跑去正屋搬了两个凳子出来。 “二堂姐、三堂姐你们坐，站着说话会比较累。” 二喜、三喜连忙对毛头感谢，让他不要这么客气，都是亲人，没有这么必要客气。 之后三喜又让三毛，给自己和二姐也倒一碗茶水，润一润喉咙，在外面走了一圈可把她们晒的。 三喜喝了一口茶水后，看着左边的亲弟弟，又看了看坐在右边的堂弟，见他们两个都在吃着山楂丁。 很是高兴道:“你们两个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你们本来就瘦小了，夏天再不多吃点饭，以后就很难长高了。 “刚刚我和二姐还想去县学拿给你们的，没想到你们两个自己就过来了，剩下的就都拿去县学，不想吃饭的时候，就吃一点它，这样就有胃口了。” 一旁的二喜也笑嘻嘻地说道:“对，有一包是拿回家的，刚刚这包解开了的，就都拿去县学吃，你俩都太瘦了，吃的高一点壮一点才会让人有安全感。” “嗯，我们知道了，二姐、三姐你们也吃一点，这里面还有很多的。”陈清远把山楂丁往两个姐姐那里挪了挪。 “嗯，我和二姐也吃一点。” 三喜笑嘻嘻的拿了一块出来，然后把山楂也往二喜面前移动了一下。 四人一边吃着山楂丁，一边喝着茶水，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茶水没了就又继续烧。 就这样，陈清远又是待了半个时辰，见已经到下午了，老爹和两个姐姐要坐牛车回去了，他才和堂哥走回了县学。 .......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陈清远都没有踏出县学一步，实在是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自己上午要上四书五经、律法的课，下午还时不时要上选修课。 除此之外，还要抽一点时间来抄书赚钱，还要准备过几天夏季的季考。 之前的两次月考，自己的成绩都不理想，一直都是排在比较后面的，这一次季考得上升一些排名才行。 转眼间，季考就如期到来了。 这天陈清远和李文海，黄国才三人早早就在小院的亭子里吃了早饭，就急忙往大教室赶去。 现在的一日三餐，陈清远他们已经不去食堂吃了，都是由青竹带着陈以安去食堂装回来。 只要在他们五人吃完之后，把吃饭的碗碟拿回食堂就可以。 秀才们的季考都是大教室考，而童生因为人数太多，教室里面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就只能是在外面的空地上考。 而且秀才和童生的考卷，也是不同的题目。 三人来到教室之后，先是从上往下一个一个座位找，很快就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桌子。 三人才刚刚坐下来没多久，助教李夫子就发放试卷了。 陈清远先看了一眼试卷的题目，就拿出了毛笔在试卷的最上面，填上了这次自己的考试号:007号。 这次县学的考试就只有一道题，是一道八股文。 题目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陈清远看了一下，就知道是题目是从五书中的《礼记》摘抄出来，题目虽然简单，但还是得联系它的上下文比较好。 于是，陈清远就在草稿纸上，写了上下文出来：“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 这一段话说的意思是：“想要教化百姓形成好的风俗，君子就应该要重视设学施教，玉不琢，就很难成为一件很好的器物，人如果不加以学习，就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古代君主治国，首先就是要设学施教。” 陈清远看着自己写在草稿纸上的意思，思考了一下就知道怎么下笔了。 就是上位者要大力发展教育，在各地方设置学堂，然后到如何因材施教。最后再写回上位者的治国上面来写，中规中矩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陈清远拿起毛笔，就是框框一顿写，不到半个时辰就写完了。 陈清远放下了毛笔，看着自己刚刚写出来的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好像就比上个月写的要好一些而已。 没事，每次进步一点点，两年后进一大步就是了，陈清远不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然后抬头看了一圈，见左邻右舍还在奋笔疾书，结果刚刚看了一下，就被坐在上面的李夫子警告了。 “不要到处看，做完了就赶紧交卷了......” 陈清远见李夫子没有提自己名字，但是他就知道是在说自己了。 于是赶紧检查一遍，见没有一个错别字，又看见坐在自己前面的李文海已经交卷了，也赶紧上去交卷走人。 第169章 小蜗牛 陈清远出来后，和李文海对视了一眼，都是心口不宣地不去讨论对方考的怎么样，两人就直接回小院了。 他们的目的都很明确，就是回各自的房间补个回笼觉再说。 这段时间他们真的是累坏了，一个是事情一大堆忙得飞起，一个是想给自己的老爹证明一下，自己真的是在努力备考乡试， 陈清远一推开小院门，就见一大股热浪扑面而来。 一下子就让他退后一大步，连带着后面的李文海，也被陈清远给弄得退了一大步。 陈清远站定了姿势，才眯着眼睛说道:“青竹，你在干什么啊?搞这么大的阵势。” 原来是青竹提着一个小木桶，不停地往桂花树的根部附近的泥土倒热水，在他的脚下还有一个小木桶，显然脚下的这个木桶里面的水已经倒完了。 青竹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里的木桶，说道:“昨天不是下了点雨嘛，我见咱们小院有很多恶心的小蜗牛，就想用热水把它们统统弄死。” “我还以为你们去考试没有这么快回来的，才趁着这个时候干这个活。” “哦，那我堂哥呢？他是在厨房吗？” 青竹有些苦恼地道：“嗯，他还在厨房烧水，我俩是分工合作，他负责烧，我负责浇。” “不过咱们小院的小蜗牛也太多了，小亭子那里也有不少。” 陈清远和李文海两人走近了几步，凑近一看，果然见桂花树附近的地面上，都是小拇指大小的蜗牛，一堆一堆的。 就连远一点的地面，也有它们爬过的一条条白色痕迹，看上去就黏黏糊糊的，确实是有些恶心。 不过现在桂花树下的小蜗牛，已经是被青竹的热水给烫得缩回了壳里面，至于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毕竟陈清远没有拿热水干过这种事，他都是用手抓到木桶，然后用木棍一点点碾碎喂给鸡吃。 而且这种小蜗牛在陈家村，他也是经常看见。 只要是一下雨，地面潮湿一些，就会看见这种小蜗牛成群结队出现了。 而且它们还是一种农业害虫，不管是茎、叶、果都是其危害的对象，尤其是植物幼嫩叶片和嫩绿的蔬菜，受到的危害更加严重。 所以陈清远对这些小东西是很不喜欢的，但是因为到处都是，自己弄死了一批，过一段时间又会重新出现。 于是，陈清远问道：“拿热水烫有用吗？要不然用手抓吧，我以前都是抓到桶里面直接碾死。” 青竹一听要用手抓，连连摇头，“用手抓太恶心了，还是用热水烫吧，我以前都是这样做的，还是有用的。” “那行吧，你们自己随便搞吧，我和你家少爷先回房间补个睡，后面要是用手抓就叫上我，我对这个比较有经验。” 李文海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有需要的时候，就叫上他们两个。 青竹见这个情况，脸上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明天要是见小院还是有这么多的话，我就叫上你们帮忙。” “行，那我就不打扰青竹你继续干活了，我太困了， 就先回房间了。”陈清远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青竹，那我也先走了，有事就叫我。”李文海接着陈清远的话，也走了。 青竹看着两人关了房间门，拿起两个木桶又是往角落的小厨房走去，接下来还有很多活干呢，他今天非要把这些小东西，给烫熟了不可。 “陈以安，水烧好了吗？我又来了。” 正在给灶膛里面塞木头的陈以安抬起头，摆了摆手说道:“还没有呢，再等一会......” ........ 第170章 死胖子来县学 等陈清远睡饱了，走出房间一看，都已经是申时了。 这个时候，肚子不停地发出一阵阵的抗议，陈清远揉揉了揉自己扁扁的肚子。 想起今天就吃了一顿早饭，身体早受不了了，不然他还能再睡一会。 在小院里面转了一圈，又去敲了一下黄国才和李文海的房间，见都没有人回应。 就知道大家都不在小院了，于是就想出门自己去食堂找吃的，垫一垫肚子。 陈清远刚刚想伸手打开小院的木门，就被突然从外面推开的木门，给吓了一跳。 真的是差一点心脏病都要给吓出来了，刚刚心里都要咯噔一下了，陈清远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停顿了一下。 “清远，是你啊，我们刚刚见你睡的特别死，就没有叫你一起吃饭，不过我们有帮你打了饭回来。”第一个进来的黄国才，提了提手里的篮子说道。 陈清远拍了拍胸口，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真的是谢谢你啊。” 黄国才呲着大牙说道:“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什么关系啊，下次你请我去外面吃一顿就好了，你知道的，我是从来都不挑的，就离县学最近的饭馆就行。” 陈清远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篮子，没好气道:“你想的倒是美，刚刚把我吓了一大跳，还想着我请你吃饭，不打你一顿都是好的了。” 黄国才见陈清远这么说，哇哇大叫起来:“你们看看，平时我就是这么被他欺负的。” 陈清远耳朵动了动，有问题。 平时黄国才这小子不是这样子说话的，于是就侧着身子看了看，而黄国才也赶紧进来了几步，让后面的人一个个进来。 “啊? 是死胖子你们啊，你们这么快就来县学报到了?” 陈清远放下篮子，走了几步狠狠地拍了拍黄春生的肩膀。 黄春生咧开了嘴巴，一把抱着陈清远转了一圈，就高兴道:“我们昨天就过来了，见今天你们要考试，就没来找你。” “哎呦，清远你怎么还是这么轻啊，我轻轻一抱就起来了，这可不行啊，你以后的娘子可是会嫌弃的。”说完，还做出了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陈清远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是考上童生了还是这么欠揍，今天就暂时放过他，不然非得打胖子一顿不可。 随后陈清远又高兴起来，他们来县学真的是太好了，以后自己又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了，自己真的是太高兴了。 黄春生作为自己进学后第一个朋友，在陈清远心里面的意义总是不一样的。 朋友可以有很多，但是对于这第一个朋友，陈清远总是特别的珍惜，只要他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就永远是自己的朋友。 陈清远连忙请几人进来，想了想就是决定把他们都请到小亭子那里坐，那里原本就有石凳子，再从房间拿几个出来就够坐了。 等王春生、王志明、赵有才、林晓、陈林玉都进来后，陈清远叫堂哥把小院的木门给关上。 陈清远见人都进来了，但是李文海和青竹这两人却是不在这队伍里，有点疑惑了。 但是在黄国才解释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是在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出了县学了，回家一趟去了。 陈清远也不想知道他们回家干什么去了，现在这么多的朋友过来，自己得赶紧招待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赶紧和黄国才从各自的房间里面，搬了几张凳子出来，又叫堂哥帮忙去烧一壶水。 ........ 这个时候，进来的几人站在小亭子里面，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 陈清远搬来凳子后，“不要看了，都是小院里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坐下来吧。” 结果王春生却是一脸的不认可:“我们住的小院，可没有你们这里这么好，你们这里又是桂花又是小亭子。” “我们童生住的地方，就只有几根不超过2米高的矮竹，其他都是光秃秃的了，难看死了。” 陈清远发出了大大的疑惑:“是吗？我还以为住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布局呢，没想到县学还搞差别对待啊。” 其他人的几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纷纷发出自己的言论。 “就是搞区别对待，而且这个小院比我们那里也大，秀才公住的地方果然是不一样啊。”林晓发出了感叹道。 “林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个，他们真的是住的比我们好的太多了。”赵有才也接着说道。 王志明见赵有才和林晓都说话了，也指着桂花树说道：“你们闻一下，这个桂花多香，在这里不管是读书还是睡觉，都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是啊，这个桂花真的是好香啊，陈清远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陈林玉也是一顿输出，一点都不给陈清远说话的机会。 陈清远都要无语了，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讨伐我的。 “你们几个是不是来找茬的？怎么一见面就这样的，不应该是关心一下我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王春生把手搭在陈清远的肩膀上，挤眉弄眼道:“行，那你是吃的不好？还是睡的不好？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听一听。” 陈清远一把推开他的手，嫌弃道:“呕.......死胖子，你还是正常一点比较好，再这样我都不用吃饭了，恶心都恶心饱了。” “哈哈哈.......” 其他的几人，见两个还是这么搞怪，给乐的哈哈大笑。 陈清远见大家都这样，都不想说话了。 见堂哥把烧开的热水和茶碗提了过来了，就赶紧叫他们自己动手，他可不想伺候这帮难缠的人了。 王春生几人一点也不在意这种细节，提起水壶就是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不能自己来一趟秀才公住的地方，连一碗水都不喝吧。 陈清远见他们都在倒水了，就把自己今天的晚饭从篮子里面拿了出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一点，又没有人和你抢，怎么就吃的这么急，要是呛着了，你就知道结果了。 ” 好的不灵，坏的灵。 王春生的话刚刚落下来，陈清远就被一块鸡肉给噎住了。 “咳咳咳......” 王春生赶紧拍了拍陈清远的后背，很是无辜地说道:“我跟你说了不要吃的这么快，你看看? 呛到了吧，这个可不能怪我。” 陈清远眼泪都给呛出来了，“就是你，要不是你说话，我至于会被鸡肉噎住吗？” 坐在一旁的黄国才见两个还在斗嘴，赶紧让陈清远把鸡肉给吐出来，真的是太监不急，皇帝急。 都这个时候，把鸡肉给吐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要是再被这这块肉噎住了，就好笑了。 坐在最外面的陈以安见堂弟这个样子，也是赶紧让他把鸡肉给吐了出来。 陈清远见大家的脸上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连忙把嘴里的肉吐到脚下。 “呸，呸，呸......” 而其他的几人，见陈清远把鸡肉给吐了出来，有人就用脚把它踢到外面，有人连忙吹了一下碗里的白开水，让他喝一口水舒服一下。 刚刚都有点吓到他们了，这里就陈清远的年纪最小了，平时他们都是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 虽然有时候，他们也会用话挤兑对方，但这也是被他们当做友情进步的一种方式。 ....... 等陈清远喝了几口水，大家见他已经没事，就站起来在小院里面到处溜达一下。 陈清远见他们都走开了，就剩下王春生在旁边，就问道：“胖子你和黄志明两人，现在是住在一个小院的吗？” 王春生吹了一口凉白开，慢慢说道:“是啊，我们两个都是住在一个小院，也是辰字院，你说巧不巧？而且你有空了也可以过来找我们。” 陈清远停住了筷子，“那真是挺巧的，那你们是几个人住一个小院啊?我还没有去过你们那里。” “我们一个小院里面一共有6个房间，房间里面就两张床和一个书桌。 可以两个人一起住一个房间一起分担住宿费，也可以带着书童来，那就要多交一些钱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哦，那你是和黄志明一个房间的吗？你们童生确实收费贵一点。” 王春生一脸的感慨说道：”“嗯，我们都是住一个房间的，这样也好互相照应。” “而且我们童生不像你们秀才，县学巴不得多一点秀才公来读，对于你们的优待是比较好的。” “你们不仅仅不用交束修，就连住的地方都比我们好很多，所以说还是考上秀才是最好的。” 王春生说完这些话，就很是感慨。 第171章 扑克牌 陈清远也是有感而发：“那的确是，不然这么多读书人，为什么这么拼死拼活就想考上一个秀才功名，不就是因为它能带来不一样的对待嘛。” 王春生听了陈清远的话，就更加感慨了，“而且从读书开始，我就感觉一直在考试，就好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鞭子，在后面不停的鞭打自己一样。 陈清远呵呵一笑:“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怪，就好像在玩重口味一样，咦......胖子你不要再说了，现在想一想，我都觉得怪恶心的。” 王春生耸了耸肩膀:“难道不是吗，你看啊，咱们好不容易考过了县试，又要努力考童生，考上童生了，又要努力考秀才........” “这就感觉就像是一条没有归期的路一样，需要你不停地走下去，简直就没完没了了。” 陈清远见胖子越说越有点低落的样子，就拍了拍他的后背。 才说道:“胖子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要知道你才刚刚考上童生，后面的事情还长着呢，后面的事情到了再说。”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县学里面向夫子们多学一点，然后再努力一些，先考上秀才再说。” 但是王春生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陈清远的话而好起来，还是很低落。 “秀才哪有这么容易考上的，考个童生都要了我老命了，更加不要说考上秀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童生是考到老了，都考不上。” “再说我又不是像你一样，考一次就考上了.......” 陈清远见这个死胖子越说越来劲了，就懒得开解他了。 反正按照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来看，不理他一会，他一会自己就好了。 于是，陈清远就转过身体，继续吃自己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是先顾着自己先吧。 而王春生说着说着就感觉没劲了，毛子怎么不接自己的话了，自己刚刚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不应该是继续安慰自己吗？ 于是，用眼睛偷偷瞄了一下后面，见人家吃饭吃得香的很，就气急道：“喂喂喂......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怎么都不接话了。” 陈清远慢慢咽下嘴里面的饭菜，才抬起头来说道：“我见你一直说，我都插不上话了，让你自己说不好吗？” 说完话，又拿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再说了，又不是叫你一次就考上，考一次不行，就多考几次喽，总会有考上那一天。” “而且胖子你要是没钱了，可以和我一样去抄书赚钱的，或者你去街上给人写书信也行，再不济的话，我有钱了也可以借一些给你，怕什么了。” 王春生听到陈清远的这番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在食堂的时候，我已经从你堂哥的嘴里知道了，你家前段时间在县城买了一个小院加铺子的。” “而且你现在又把堂哥当书童，这些不用钱吗？说不定现在我都比你有钱了。” 陈清远挑了挑眉毛:“哟呵，胖子你膨胀了，有钱了啊。” 王春生立马洋洋得意起来，“那不是，我考上童生后，村里的族老和亲戚们可是给了我一些钱的。” 陈清远见这家伙的状态终于不像刚刚那样了，偷偷嘘了一口气出来。 自己还是不会开解人，刚刚都差一点向还在下面晃悠的那帮人求助了，而且他说自己有钱的话，也不像是说假。 再说了王春生他老爹是一个杀猪匠，再怎么样家里也会有一些家底吧。 就算最后胖子读不下去了，就凭他现在的童生身份，也能开一间私塾或者是去找一个不错的工作了。 至于王志明，就更加不用自己担心了。 他是老师的亲孙子，小河村私塾这几年出了自己这个秀才和他们四个童生，在生源上肯定是不会差的。 ...... “呦，你们两个一直在偷偷说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听的？刚刚在下面的时候，就一直见你们在说话，怎么等我们过来又不说话了。 黄国才和陈以安带着大家在小院里面转了一圈，从房间里面出来后，来到亭子一坐下来，就开始挪移道。 陈清远用手巾擦了擦嘴巴，细声说道：“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说你们要再努力一下的事情吗？” “嘿嘿嘿......你们再不努力一些，等我考上举人了，你们还停在原地不动，就等着我的嘲笑吧。” 吃饱喝足了，这个时候陈清远的毒舌属性又出来了，还是无差别攻击的那种。 果然这话一出，除了黄国才外，其他人都是捂着胸口，装做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伐。 “哎呀呀......陈清远你的嘴巴真的是太毒了，居然这样咒我们，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就是，就是，亏我们还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 “哎呦，我的心太难受了，必须要陈清远请我们到外面吃一顿，才能补偿我的受伤的心灵。” “.......” 一帮人又是嬉嬉闹闹了一阵子，在此期间，陈清远也把自己家的店铺地址，告诉给了众人。 告诉大家等自家的店铺开张了，一定要过来帮忙热热场子，到时候就不用带什么礼物过来了，只要人到场就行。 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王春生等五人才一 一起身准备离开。 陈清远把他们送出小院，才和黄国才、陈以安一起收拾残局。 收拾好后，陈清远和堂哥陈以安就躺在各自床上休息，但是翻来覆去就是感觉太无聊了。 说真的，在古代除了空气好一点，就没有任何一点好的。 不仅交通不方便，就连手机也没有，更加不用说电脑了，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的玩。 陈清远在床上想了想，就起身去书桌上拿出了一些粗糙的黄麻纸，再从抽屉找出小刀。 按照记忆先把纸弄成一张张巴掌大小。 然后在纸上写了“大王”、“小王”、“黑桃k”、“黑桃q”、“黑桃j”........ ....... 一刻钟后，陈清远就把54张扑克牌弄出来了，不过看上去很简陋，还很容易坏。 但是也没有办法，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了，只能随便一点。 随后，陈清远一脸兴奋地拿着扑克牌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就带着黄国才回来了。 然后又把堂哥叫了起来，就教他俩先认识一下牌子，两人上手也很快，一下子就知道规则了。 陈清远教他们的是“斗地主”的玩法。 但因为这里是古代社会，“斗地主”这个名字不好说出去，就只能叫它的另外一个名字了：“二打一”。 如果这种他们还玩不会的话，陈清远还有很多的玩法，像桥牌、梭哈、十点半、打拖拉机...... 反正扑克牌的玩法多的很，陈清远上辈子在小的时候，就经常和小伙伴玩到忘记回家。 结果就是，被老妈拿着小树枝一路打回家。 但是，陈清远自己是记吃不记打，每次玩牌还是会忘记时间。 第172章 店铺要开张了 陈清远见两人也是一副又是高兴，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先点起一根蜡烛。 同时在心里暗自嘿嘿一笑，今晚要把他俩杀个片甲不留，就让你们再高兴一下。 于是，陈清远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开始逆时针发牌了。 刚刚开始的那几局，结果确实是如陈清远想的一样，把他们俩个杀得鬼哭狼嚎的。 但是没过多久，居然是自己堂哥陈以安是最快扭转战局的人，三次就有两次是他赢的，剩下的那一次也是黄国才胜利。 ....... 三人又玩了十几把，但是最后面玩的，陈清远基本上就没有赢过，感觉自己今天的手气实在是太衰了。 于是，又输了一次之后，陈清远就趴在桌子上，耍赖道:“不玩了，今天就到玩这了。” 陈以安和黄国才两人一听不玩，就急了。 “堂弟，我才玩得起兴，不带这么赖皮的，之前你赢的时候，我都没有说什么。”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我都没有赢几次。”黄国才嘟囔道。 陈清远摆了摆手，“我今天累了，咱们就到这了吧，再说了下次玩也可以，反正你们都懂玩的规则了，你们也可以带上青竹玩的。” 陈清远的话刚刚落下，门口就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带我玩什么？我和少爷在小院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三人转过头，就见青竹和李文海两人双双从外面跨了进来。 黄国才一见两人，眼睛亮了亮:“青竹，你快点过来，我们刚刚在玩一个新的游戏，很好玩的，陈清远他不想玩了，你来顶替他的位置。” 青竹也是有点兴趣，就让陈清远离开一下，然后坐上了他的位置。 “行啊，那你来说说游戏是怎么玩的？” 黄国才立马手把手把规则教了一遍，但是见他还没有很明白，又重新说了一遍。 “懂了吗？其实是很简单的，你要是还不懂，咱们就一边玩一边慢慢摸索，反正多输几次就是了。” 黄国才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玩游戏最希望就是对方半桶水了，这样自己赢的次数才会多一些。 不然一直都是自己输，那就太难看了。 青竹才不怕，信心十足道::“我是不太懂，但不是还有我家少爷吗？一会儿我玩的时候，我家少爷会帮我的。” 王国才点了点头，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局了。 而陈清远把位置让给青竹后，就站在黄国才的后面观战。 俗话说，观棋不语，乃真君子！ 所以陈清远站在后面看，都是沉默不语。 自己打牌的时候，也是最讨厌站在身后的人在指手画脚。 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轮流转的原因，黄国才一连玩了几把，赢的都是他。 这可把黄国才高兴的，黑脸都给涨红了。在又赢了一次之后，他的嘴巴差一点都要咧到耳根上去了。 “继续，我们再继续玩，不要停，这个游戏太好了......” 青竹白了黄国才一眼：“你是玩的高兴了，我和陈以安都是输的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作弊了。” “不然怎么都是你赢的多，这次让我来发牌，我就不信了。” 陈以安也跟着附和道：“对，刚刚我也是这样怀疑的，青竹这次你来发牌。” 黄国才无奈了:“行，让你们来......” 三人又是玩了几局，见时间也不早就结束了。 不过后面玩的几局，每个人都有赢，两人立马把黄国才说的哑口无言。 ....... 就这样，丁字号小院的生活就被扑克牌给打乱了，几人只要空闲下来了，就来上几局，陈清远还把其他的玩法也教了出来。 渐渐地，其他小院的人也知道了这个游戏，一时间扑克牌在县学成为了热闹的话题。 要是一个人连扑克牌的一种玩法都不会的话，是会被众多学子一致鄙视。 不过这个游戏既然在县学传开了，那么夫子们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是他们只是在课堂上告诫学子，不要玩物丧志就行。 ........ 随着时间渐渐逝去，老陈家的店铺终于要开张了。 农历七月二十二 宜：祭祀、祈福、求嗣、开光、伐木、出火、拆卸、入宅、安床、修造、动土、上梁、纳畜。 忌：嫁娶、栽种、行丧、理发、修坟、作灶。 这是老陈头去找道公算出来的结果，和选出来的好日子。 因为是个大喜的日子、所以昨天下午老陈家的人都到县城一起准备了。 这天一大早，陈清远就带着堂哥急匆匆地往自家店铺赶去。 他是昨天在上课后就向李夫子请假了，还把这个要开张的消息，告诉给了一帮朋友，让他们在中午空闲的时候，来店铺热热场子。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敲开了‘陈记布坊’的大门，只见店铺里面已经是大改模样。 首先从大门进来后，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1米2的原木色收银台，接着就是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高架子和小柜子。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这一个多月来努力的结果，左边摆放的是不同款式的帽子，它们有大有小，颜色鲜艳好看。 中间摆放的是，读书人的笔架套和笔筒套等；最右边摆放的是，各个码数的增高鞋垫。 陈清远看着这些成品，已经不止是一次赞叹她们的手艺了。 现在店铺里面的东西，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奶奶带着娘、二婶，还有二姐、三姐做的。 到了后面还雇了王大娘、李大娘来帮忙，她们两个都是钱氏的老闺蜜了，不过她们也是签了契约的。 反正东西好卖的话，有了这个契约也能用得上。如果东西不好卖的话，那东西泄露出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第173章 拜五路财神 陈清远和堂哥进了小院，就见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其中钱氏是不停地指挥着大家，让家里人不是搬四方桌，就是去拿各式各样的贡品...... 钱氏看见陈清远进来，就对他们招了招手。 “乖孙，你来拿着香烛，咱们一会就要拜一下五路财神，保佑咱们店铺能收尽东、南、西北、北、中五方之财。” 见毛头也在后面，钱氏也接着说：“毛头，你也帮拿着一碟贡品，你也是咱们家的一员了，一会也拜一拜财神爷，让财神爷也保佑一下你发发财。” 陈清远和陈以安点了点头，接过东西就跟着大家走出了店铺。 在这里，店铺的开张当天都会拜一下五路财神爷。 五路财神爷具体是：中路财神指的是玄坛真君赵公明，东路财神指的是招宝天尊箫升，西路财神指的是纳珍天尊曹宝，南路财神指的是招财使者陈九公，北路财神指的是利市仙官姚少司。 其中，中路财神擅长蓄财积成，主迎祥纳福，管天下财运。东路财神掌管金、银、财、宝、横财等五宝，专职财务。 西路财神掌理工厂、行号、家户的收支崇奉。南路财神管理珊瑚、琥珀、珍珠等财宝。北路财神即走运、吉利之意。 这五大财神掌管了亨通，财缘，利市，汇财，纳珍，所以祂们特别受到商人的崇奉。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生意的，谁不想财神眷顾，谁敢说自己不想发财的。 所以对于拜财神爷这件事情，陈清远是很虔诚的。 毕竟自己都能穿越了，世界上有神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说不定他们就在哪个角落里面，或者是更加高纬度的世界，偷偷的注视着你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 四方桌，财神雕塑，和各式各样的贡品一摆在店铺门口，立马就有人围了过来，准备看热闹。 等老陈家所有人都拜过财神，烧过鞭炮后，陈清远就站了出来，就对着围观的人群，拱手大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本店今天开张，今天凡是进店买东西的，统统都是打九折。” “虽然我们店小，但要是有人来捣乱，我们也不会怕了你们，本人不才，还只是一个秀才身份，但是在县学还是认识不少人的。” 果然这话一出，陈清远就见人群中几个尖嘴猴腮的人，立马不见了身影。 老陈家的其他人见这个情况，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在拜财神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这几个人了。 陈清远退了回来后，随着老陈头一声大喝:“开店了～” 而站在李大丫旁边的皮蛋，也跟着大声喊道:“开店了～开店了～。” 时不时还围着人跑来跑去，嘴巴里面还发出一长串笑嘻嘻的声音。 正在搬拜神东西的陈家人，一边笑眯眯看着他，一边不停地干活，今天全家人都在这，不怕这小皮猴子会不见了。 而围观的人们见陈家人都进了店铺，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有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立即就散开，有的人想了想就进店去看一看，有打折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 因为现在进来的客人不多，店铺就暂时不需要这么的人手，所以钱氏就让一半的人回后院休息一下。 然后就先让李大丫带着小一辈先忙一会，一会他们累了就再换人。 于是，陈清远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收银的工作。 刚刚开始的时候，钱氏还觉得大孙子作为一个秀才公这么干，被人看见了会不会有点不好。 但是陈清远在说出一大堆的理由后，钱氏就由他随便弄了，反正大孙子读书多，他说的话总是对的。 而二喜和三喜就在店铺门口充当一会模特，时不时在门口转一下就行，或者是店铺里面帮介绍一下东西也行。 至于李大丫和陈以安两人，就是在店铺里面到处转一转，要是见有客人犹犹豫豫的时候，就上前助攻一把。 站在前台的陈清远，时不时就看见一些进来的客人，手里拿着的是自己写的传单。 对于这些传单，陈清远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传单就是自己雇人发的。 这些传单原本是二叔去发的，但是因为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家里的母牛生了一个小公牛。 暂时没有办法使用牛车来县城，因为现在爷爷对它们母子宝贵着，就连拉出门都不给了。 在放假回去，陈清远还给新出生的小牛犊子起了一个“小卷毛”的名字。 家里的牛车不能用了，来县城就只能去借村长家黄牛了。 但是一直借先不说村长家借不借，就是借了，他们老陈家也不好意思一直使用，所以陈清远就不让二叔干这个活了。 但是没人发传单这个问题，自然是难不倒陈清远。 陈清远想出来的办法是，就是让堂哥去雇了几个小乞丐来帮忙发几天，只要给每个人三文钱一天，他们应该就能把这个事情做的很好。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陈清远也担心这些小乞丐拿了钱不干事，还让堂哥去看看情况，显然他是担心过头了。 这帮小乞丐不仅帮他在附近发，有些人还跑到其他的城区去发，就因为他们这么努力，陈清远还让堂哥给每个人加多两文钱以做奖励。 陈清远一直知道，想让马跑就得让它们吃好才行，所以对于把价钱加到五文，他是无所谓的。 可能就连陈清远不知道的是，在他把钱给到五文钱后，还出现了外包的业务。 有的聪明的小乞丐，自己就留三文钱，就用两文钱给别人代自己出去发了，反正只要是把传单发完就是了。 而且不要小看这两文钱，有的小乞丐乞讨一天都得到不了两文钱呢。 所以这些小乞丐们对于发一发传单，跑一下就能得两文钱，高兴饿很，要是他们不做这个，有的是乞丐抢着做。 不要以为小乞丐天生就喜欢乞讨，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人小又没有多大力气，想去做苦力都没人要。 这样一来，他们就只有乞讨这一条路了，他们其实也是希望能有尊严地活着。 一连发了几天，不仅仅是县城知道在和平街准备有一家新店开，就连县学的学子都知道在和平街准备有这一家店开。 不怪这么多人知道，实在是陈清远在传单上，在最中间的地方写了有点歧义的话：“你想要变的高吗？你想要漂亮的妻子吗？想要就来陈记布坊。” 这个传单是陈清远想到老婆饼这种广告的，来写出来的。 别说这种广告，效果还是不错的。 陈清远见时不时就有人拿着传单进来的，虽然最后买的人不多，但是至少是有效果。 再加上今天，二喜和三喜一个带了大檐帽，一个带了钟型帽站在店铺门口。 二喜和三喜两人就是年轻漂亮有活力，戴上帽子后，就更加漂亮了。 只要是女的路过这里，看见两人就没有不想进来看看的，进来就很难移得开眼睛了，一个个都在不停试来试去。 帽子上标明的价格也不太贵，帽子基本上是30文一顶，贵一点50文和80文是用的布料不一样，价格就贵上一些。 而且这种帽子，在县城还是稀奇货，定这种价格也不怕没有人买。 而笔筒套和鞋垫就便宜的多了，笔筒套是有30文一个，增高鞋垫就更加便宜了，才不过10-15文一双。 老陈家人想的是鞋垫和笔筒套，用的布料少，便宜一点有的赚钱就行，反正是要先打名声出去再说。 因为这些东西，也真的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是女红好的，买回去看久了，也能做的出来。 所以这段时间，陈清远想了想就改了策略，就是自己家卖的款式，要不断推陈出新，特别是帽子这种。 只要销量下降，自己家就做一点新的东西出来。 等后面大家都认可自家店铺了，就算一时之间，没有什么新产品出来，大家买东西，也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家店铺。 ....... 随着时间渐渐到中午，进来看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不过很多都是见别人进来了，他也就凑热闹跟着进来的，东西是没少看，但是钱是一分没花。 陈清远看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脸笑的都要僵了。 上辈子大四的时候，大学学的礼仪课，对客人要永远保持微笑，是谁发明这种课程的，真的想打死发明它的人。 害的现在的他，只要一站在收银台上，脸上就不自觉地露上微笑。 二喜和三喜看着弟弟这个样子，差点都要笑晕过去了。 到底是谁教弟弟这样微笑的，而且弟弟在笑的时候，有人进来还会立马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 “小姐，你快点过来，就是这里了，之前我拿的传单就是写的是这里，你看她们戴的帽子就是了.......” 这个大嗓门突然一出现，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陈清远也是第一时间就看了过去，只见在门口不远处，站着一前一后都是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孩。 只不过前面的女孩长的壮一些，年纪也大一点，后面的这个女孩，看着就瘦小一些，年纪也小一点。 而且看两人的身型和发髻，还都是未及笄的。 只见后面这个有点气喘吁吁的女孩，见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见前面的人还在不停地说话，连忙拉了拉她的衣服，小声说道：“小红，你别说的这么大声，小声一点。” 小红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知道了小姐，我刚刚不是一时激动了吗？我现在就小声一点。” 陈清远的耳朵动了动，原来刚刚大嗓门的是叫小红这个丫鬟啊。 而外面的两人见大家的目光都移开后，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慢慢走了过来。 进来后，刚刚还是文文静静的样子，立马不见了。 “哇！这个帽子好好看啊，小红，你看我戴上去怎么样？” “小姐，你真的是比咱们林安县的豆腐西施漂亮多了，简直就是那个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呵呵呵.......真的吗？那这个帽子我买了，小红你要哪一顶，但是不能颜色和我是一样的。” “知道了小姐，我就要旁边这顶蓝色的，它是没有檐的，看上去就很特别。” “是吗？我也觉得很好看，那我也买一顶，我要粉红色的。” “........” 站在几米外的陈清远，刚刚差一点都要笑喷了，这个名叫小红的丫鬟，真的是什么词都说的出来啊，也不管词对不对上。 听两人的话，这个小姐对小红也是好不得了，自己买一顶帽子，就给丫鬟也买一顶。 而且这个小姐也是不差钱的那种，不然性格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这么大方的。 陈清远见这两人还在不停地挑选，就移开了目光，刚刚好这个时候有人来结账，“啪”的一声就是一小沓增高鞋垫甩了上来。 “掌柜的，结账。” 今天早上到现在，陈清远已经是听到各种各样的称呼了，有叫他掌柜的、有叫他老板的、有叫他年轻仔的...... 但是陈清远在乎这个吗？ 一点也不在乎，有钱的就是大爷，你付钱就是我大爷。 陈清远数了数眼前的鞋垫，都是最便宜的款式，一共是8双，微笑说道:“你好客人，打了折后，一共是72文。” 陈清远看着这个穿着灰色短褂的年轻男人离去，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说他是哪家少爷的仆人吧，买的又是最便宜那种的，而且还买的是5厘米高的。 要说是他自己穿吧，看他这个模样，应该也有1米75高，也用不着这么高了啊。 不过这个增高鞋垫还是有点用处的，陈清远小心地跺了跺脚，自从这个增高鞋垫弄出来之后，自己就是第一个人使用它的人。 不得不说，突然高了3厘米，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刚刚开始的时候，陈大竹对于儿子这么小就要穿这个，很是不理解。 陈清远才不管老爹的看法，自己是年纪小，但是年纪小就不代表自己不想高一点。 要是后面自己到了20岁后，没有长到1米8，自己还是要穿这个增高鞋垫的。 第174章 大喜有孕了 “弟弟，我和二姐回后院休息一会，你自己看着点啊。”三喜轻声道。 陈清远看着二姐和三姐有点疲惫的脸，关心地说道：“好的，你们快点去休息吧，店里有我和二婶、加上堂哥三人看着就够了。” “嗯，那我们进去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看着姐姐们进了后院，又见没人来结账，就继续摸着下巴出神。 但是陈清远这个样子才刚刚没有多久，就被门外的马车的轱辘声给扰到了。 是来我们这的吗？陈清远脸上露出了疑惑，于是，就伸头出去看了看，见是熟悉的人，立马原地跳了起来。 高兴道：“大姐，大姐夫，你们怎么过来了，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不用特地过来了吗？” 大喜刚刚被朱有贵扶着下了马车，就听见自家弟弟的声音，脸上也露出了很高兴的笑容。 “我和你大姐夫，是刚刚好有事来县城的，现在是一办完事情了，顺便就过来一趟了。” 朱有贵也是一脸的笑容，笑着说道：“对，我和你大姐刚刚办完事，见天色还早的很，就过来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还可以帮一下。” 陈清远见大姐下了马车后，还是由大姐夫扶着慢慢走过来的。 就连忙从收银的柜子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着急道：“大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大喜见弟弟问的这么直接，就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你要当舅舅了。” “啥？大姐你说话太小声了，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陈清远走近后，一脸疑问地看着大姐，而大喜则是害羞地把头埋到朱有贵的胸口里面，不说话了。 这可把陈清远看傻了，知道你俩成亲后恩爱了，但是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这样吧。 于是陈清远一脸木然地看着朱有贵，眼睛里面表露出来的是，你们俩在搞什么东西？ 而朱有贵这个时候，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陈清远的话，而是先拍拍妻子的后背。 才是慢慢开口：“清远，你姐刚刚说的是她有孕了，你就要当舅舅了。”说完还露出一脸的笑容。 “什么？我要等舅舅了？”这个时候陈清远是听清楚了， 也是被吓到了。 他是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但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啊。 “什么？大喜你有喜了，我要去后院告诉他们去。” 李大丫见三人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又见钱氏出来帮忙了，就走了过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 结果还没有走到三人的面前，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立马转身后院就跑进了后院。 由于李大丫的大嗓门，在店铺里面摆弄鞋垫的钱氏，也是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于是赶忙就放下手中的活，让陈清远带着大喜和朱有贵两人进后院。 前边的店铺，有她一人就够了，至于陈以安也被钱氏给打发回后院了。 ........ 大喜一踏进后院，就被林花儿给拉到一边了。 而朱有贵则是被陈家的男人们给围了起来，两边都是围绕着一样的话题。 “大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娘真的是太高兴了，不过最好第一胎就是个男的。”林花儿拉着大女儿的手，高兴坏了。 一个女人出嫁了，最好的底气就是有不错的嫁妆和生一个儿子出来，这是林花儿早就看透了的事情。 大喜也是一脸的笑容，摸着肚子说道：“娘，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小孩了，昨天我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了，结果却是.......” 而家里的其他女眷，这个时候也是围了过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最好是男胎，不要像你二婶我一样，嫁过来这么多年了，也才一个带把的。”李大丫也是为大喜感到高兴，同时也是希望她不要像自己一样的。 大喜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是不是男孩我也不知道，是男孩就最好，不是也没有关系，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爱。” 这个时候，二喜也插话进来，“那我和三喜以后就是做姑姑的人了。” 大喜笑着说道：“对的，你们以后就是他的姑姑了，不过大夫说才是刚刚一个多月，让我们好好养胎。” “三喜，你去搬个凳子过来， 给你大姐坐一会，还是搬两个吧，给你娘也搬一个。”李大丫见大喜这样说，连忙就对着三喜说道。 “好的二婶，我现在就去房间里面搬。” 等三喜把凳子搬了出来，就随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大姐，你和大姐夫是特地来县城看大夫的吗？不然怎么有空过来。” 大喜顿了顿说道：“昨天我们去了镇上的医馆看了，里面的大夫让我们来县城的九芝堂，让黄大夫开一个保胎的方子，毕竟黄大夫是这方面的圣手。” 大家都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九芝堂在保胎方面确实是厉害，就算林花儿和李大丫没有去看过，也是知道它的名声。 而男人这边，就没有问的这么仔细了，在知道了他们小两口是来县城开保胎的方子，就聊起了别的事情了。 一时间，小院里面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 陈清远在后院看着家人有说有笑，想到奶奶还在店铺外面，就叫上了堂哥一起出来帮忙，让奶奶也进去聊一会。 于是，陈清远又坐回他的宝座—收银台。 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可能是客人都回家吃饭了吧，店里面就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在挑选着东西。 最让陈清远诧异的是，那个小姐和她的丫鬟居然还在，这次她们两个已经不是在看帽子了，而是在挑选着笔筒套了。 陈清远看了一会儿，就从柜子的下面拿出一本课堂讲义出来，自己还是继续复习一下吧。 上个月的季考，自己才刚刚进步了两名，从倒数第一上升到倒数第三，不过还是比黄国才好一点。 谁叫他前两个月的月考是倒数第二，上个月的夏季季考也是倒数第二，没进步也没退步。 至于李文海，他的成绩就让陈清远和黄国才两人羡慕坏了。 三人平时都是一样的上课，都是一样的复习，怎么他的成绩就突然变的这么好了。 陈清远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晚上也看书了，白天说着我没复习，晚上偷偷用功的那种卷人。 第175章 吵吵闹闹的一帮人 不然这次季考，他李文海怎么一下子从倒数后第五名，一下子升到了最前面的第八名了。 虽然说县学的季考，一共才是15名秀才参加，但是他们几人考上秀才也才是3个月而已。 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李文海读书的天赋还是很厉害的，这不得不让陈清远服气。 只是这上升的跨度有点大，以至于他老爹李副教渝都怀疑他是不是作弊了。 但是在一次当众询问过监考夫子后，得到的结果是无人作弊。 于是，他爹李副教渝就在课堂上，很是高兴地表扬了李文海一番。 李文海在被他老爹表扬后，在课堂上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在下课回到他们住的小院后，立马就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他立马就被陈清远和黄国才两人给取笑了，纷纷说他是一个闷骚男。 人啊不能随便想，这不陈清远刚刚回神过来，就见远处的拐角处，走来一帮走路带风的人。 “陈清远，我们来了，快点出来迎接我们。”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 “对，快点出来迎接，我们就要到了。” “哈哈哈.......” “.......” 这帮人真的是吵得不行，一条街上都是他们的声音，不仅是路人都看向他们，就连店铺里面的老板，也是纷纷走了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陈清远都有点不想上去迎接了，这帮人都不管别人死活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是自己的朋友呢，陈清远就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去了。 “我来了，我来了.......别再大声嚷嚷了。”陈清远小跑着过去，一到他们的跟前就连忙让他们小声点。 “大声点才好，我们是帮你打招牌，你看看，周围的人不都是看过来了吗？”王春生一脸得意地说道。 青竹也是附和道:“就是，陈清远你看看，他们都被我们的声音给吸引过来了。” “而且刚刚我们在前面，还拿到你的大作呢，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吧？” 青竹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传单。 陈清远点了点头，但还是督促道:“前面就是我家的店铺了，咱们快点过去吧。” 陈清远带着一帮人刚刚走进店铺，就听到:“大哥？你怎么来了。” “芝芝，你怎么在这？”李文海顺着声音看过去，见自家妹妹就说道。 “大哥，我和小红过来买东西呀，你和店老板是同窗吗？” 李文海点了点头，“芝芝，你买完东西就回家去，我们还有点事情。” 李芝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小红，就嘟着嘴巴走了过来:“大哥，我们才出来一会，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呢。” 李文海想了想，自妹妹平时都在母亲身边学女德、学大户人家的礼仪，也是够累了。 于是就点了点头，但还是严肃地说道:“小红，你跟紧小姐，不要弄丢了她，不然有你好受的。” 小红见少爷看向自己，连忙保证道:“小红知道了，奴婢会紧紧跟住小姐的，不会让小姐离开视线一步的。” 陈清远见三人还在说话，连忙让堂哥到隔壁店铺借一些凳子回来，还让奶奶出来看一下铺子。 等三人说完，就带着众人进了后院，一帮人进来后，陈清远立马觉得空气都浑浊了几分。 这个院子里，原本就有10人左右在了，现在又加入这么多人，感觉一下子把小院都塞满了。 但是这帮人除了青竹是没有见过陈家人以外，其他人都是有见过面的，所以大家都是很自然地和陈家人打起了招呼。 但是因为二喜和三喜的年纪也准备到议亲了，需要避嫌，同时也是为了给男人们留一些空间出来。 因此陈家的女眷，是在打了招呼后，就进了西厢房里面聊天了。 ....... 不过李文海他们也没有在后院待多久，喝了两杯茶水后，大家就都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还在前面的店铺买了一些东西。 按他们的说法是，这次自己没有带礼物过来，在这里买一点东西就当做是自己的心意了。 不过大家买的最多的还是增高鞋垫，其次是笔筒套，基本上都是一人买2双鞋垫和一个笔筒套，就是帽子一个人也没有买。 而且大家买的鞋垫都是买的5厘米的，不过大家都是读书人，选择的都是绣有“花中四君子”的，价格自然也是贵一点。 在打了折扣后，陈清远还给每个人都抹去了零头，同学们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买东西的。 结账的时候，陈清远一边算价格，一边笑着说等大家都有空了，自己请大家伙到外面的饭馆吃一顿。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嚷嚷着要吃穷陈清远。 等结账完成后，陈清远站在门口看着一帮人离开，就像是来时一样，吵吵闹闹的来，吵吵闹闹的走。 这个时候，陈大竹也从后院走了出来，见儿子还在看着远处的这一帮人。 就感慨道：“他们都是好孩子，性格都是不坏的，儿子你要珍惜这段友谊。” “嗯，我知道他们的性格不坏，不然就大家的性格也才玩到一块去。” “儿子，你知道就好，你去后院休息一下吧，今天你起得也挺早的，还有毛头也是一样，这里由我看一下就行。” 陈清远点了点头，叫上堂哥一起到后院的东厢房休息。 这一个多月以来，里面的房间也是大改过了。 正房、东、西厢房都是已经用砖重新改装过，由原本的三间房改成了六间房。 就是东、西厢房的面积比较小一些，但是也没有关系，有的住就可以了。 第176章 工钱 现在的正房有一间是给爷爷和奶奶住，另外一间是给老爹和老娘住。 西厢房的安排就是二叔一家住一间，两个姐姐也是住一间；剩下东厢房这边，第一间就是陈清远和堂哥住。 东厢房第二间是留给大姐的，毕竟这个房子是拆了大姐出嫁时，宾客给的红包买的，再怎么样也要留一个房间给大姐才是。 本来是奶奶想把大姐的房间当做客房，但是陈清远硬是不同意。 按陈清远的说法是，要是有亲戚来县城，想要过来借住，就把自己的房间给亲戚住就可以了。 反正自己平时都是在县学住，自己偶尔不住也是可以的。 但就是不能少了大姐的房间，不管大姐是住还是不住，至少在娘家还是得有她的位置才行。 由于陈清远的坚持，最后的结果就是另外一间房是留给了大姐。 ....... 这些房间也是前几天才弄好的，所以陈清远也没有进来看过里面是怎么样的。 这次他一进到房间，就先是看见靠墙壁的2张床，在窗户旁边还有一张一米宽的书桌。 陈清远在房间转了一圈后，感到挺新奇的，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 虽然房间看上去不到10平米，但是陈清远就是非常的高兴，这也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的房间了吧。 陈清远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又笑了出来了，而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陈以安听到笑声，翻了个白眼。 堂弟自从进了房间后，就时不时笑一下，问他又不说清楚，差点都以为是他有了失心疯了。 陈清远不知道的是，他这个时不时就笑一下，让他堂哥以为他是不是有病了。 两人午休过后，就在门口看着大喜和朱有贵上了马车离开，然后他们又是忙碌起来。 忙碌的原因是早上陈清远说打折的事情，经过半天的酝酿，大家你传一句，我传一句。 就让很多想贪便宜的人都知道了和平街，有一家新开张的店铺，今天买东西是打九折的。 有打折的东西，他们怎么会不想过来看看呢，再说了要是东西不合适，就当是随便看看了，看看又不要钱。 基于这种心理，是越来越多的人特地跑过来看看，也幸亏店里面的东西够多，不然就算三个人里面有一个人买，都会不够卖了。 傍晚，陈记布坊关店后。 陈家人都顾不上吃饭了，一个个都在正房里面看着钱氏和陈清远在清点一堆铜钱。 “怎么样？赚了多少钱。”李大丫见陈清远先点完铜钱，就急忙问道。 陈清远笑着回答:“二婶，你先别急啊。” 坐在陈清远旁边的林花儿，也是附和道：“三毛他二婶，你不要着急，等钱都数完了咱们就知道赚多少钱了。” 但李大丫还是着急道:“哎呀呀，你们娘俩说的倒是轻松，我怎么能不急呀？” “咱们可是辛苦了一个多月啊，每天从睁开眼开始就不停地做活，忙活了一个多月，手都差点做烂了，不就是在等今天吗？” 这个时候，钱氏也是点完了铜钱，抬起头就是瞪了李大丫一眼。 “就你着急，别人都不着急，你一直在嚷嚷什么呢？差一点就让我点错了，数钱能催的吗？” 李大丫缩了缩脖子，但是嘴巴里面还是嘟囔着:“我这不是在关心咱们家的店铺嘛.......” 钱氏见她还在说话，又是瞪了她一眼。 在一旁走来走去的老陈头，也说道:“老二家的，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一直嘟嘟囔囔的，吵得人心烦。” “爹，你走来走去的，不也让人心烦吗？”李大丫不敢大声说，就只是很小声地说道。 钱氏见老二家还在说，就很是不高兴了，这个老二家的最近不知道是发什么疯了，自从买了店铺后，就一直是疯疯癫癫的。 一点都没有之前恭敬他们两老的样子，看样子得找个时间和老二聊一聊了，都不知道他怎么管教自己妻子的。 现在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再这样下去不得是上天了，那这样还得了啊。 于是，钱氏就板着脸说道：“老二家，你要是再急的话，就到小院用井水洗洗脸冷静一下，本来是大好的日子，都被你说的不高兴了。” 陈大林见他娘真的是不高兴了，连忙拉了拉李大丫的手，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李大丫也是害怕了，刚刚她是一时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敢一直顶着说话。 钱氏见她终于闭嘴了，脸色就变得温和了许多，对着陈清远说道:“大孙子，你那里一共是多少钱？” 陈清远赶紧说道:“奶奶，我这边加起来一共是7两又252文。” 钱氏听到这，脸色是终于又变好了，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我这边也差不多，那这样加起来就是14两多了，要是天天都能赚这么多的钱，那咱们家很快就能赚回买这个房子的钱了。” 陈清远摇了摇头，说道:“奶奶，你不能这么算的，咱们布料的钱、你们的人工费，还有请两位大娘来做活的钱，都还没有算进去呢？” 但是钱氏摆了摆手，“咱们的人工费都是不值钱，这次布料就一共花了2两多，关键是咱们家的东西才卖了一半，店里面还有很多没有卖出去呢。” 陈清远还是摇着头，说道：“但是后面不是每天都能赚这么多的，今天能卖出去这么多是有很多因素在。” “.......” 这个时候，家里的其他人见奶孙两人终于算清楚了，气氛好起来，才敢大声说话。 “哇......那咱们今天不就是赚了11两多了。”二喜很惊讶道。 陈清远点头慢慢说道：“嗯是的，两个大娘都是做了一个月，她们每个人的工钱是400文一个月，那减去布料和工钱，咱们今天确实是赚了11两多。” “那弟弟，我们也有工钱吗？”三喜突然笑嘻嘻地插话进来。 三喜的这个话一出，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下来了。 第177章 一起聚餐 陈清远先是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奶奶，见两老的脸上没有生气的样子。 而老娘、二婶、二姐也是一脸看着他，陈清远的心里就有底了。 于是，陈清远就慢慢说道：“那三姐，你想要多少工钱呢？先说出来让我听听看。” 三喜笑眯眯地说道：“再怎么样也有个300文吧，大娘她们都是400文一个月了，咱们是家人就少一点好了。” “再说了我们又是做针线活，有时候又要来店铺干活的，不能是一点钱都不给吧。” 陈清远点了点头，觉得三姐的话确实是对的，不能是因为家人就不能没有工钱。 但是因为爷爷和奶奶还在场，就问了一下：“奶奶，三喜这个请求也是很合理的，咱们不能因为是家里人做活，就不给钱了，外人做工都能给工钱了，不能亏待了咱们自家人，是不是？” 钱氏又不是那种周扒皮，对于给工钱这个事情，她是早就有想过的。 但是因为之前店铺还没有开张，也没有钱进账，这个事情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现在既然提到了，就开口道：“行，就按照三喜说的办，给你们每个人300文的零用钱，但是男人们除外。” 钱氏始终认为男人的口袋里面一旦有钱了，就很容易变坏，钱氏可不想自己好好的家就被破坏了。 而且他们没钱了，可以向他们的妻子要，再说了家里面的东西，都是用公中的钱来买的，也不用他们男人来掏钱。 而男人这边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在他们看来，妻子有钱就可以了，自己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 陈清远对于钱氏的做法，也是没有意见，自己平时抄书就有收入了，不需要家里另外再给他零用钱。 至于陈以安，就更加没有这个想法了，他的月钱是陈清远给的，这个零用钱和他也没有关系。 于是，这个工钱的问题，就这样完美解决了。 等钱氏把这个月的工钱发给了两个儿媳妇，两个孙女后，就让大家用绳子把桌子上的铜钱串起来，一千个铜钱就串成一贯钱，然后把它们放一边。 不到一会儿，桌子上一大堆的铜钱，就被串成了一贯贯的铜钱。 剩下不够一千的铜钱，就按照每一百六十枚串成一串，最后所有串好的铜钱，都被钱氏拿进房间藏好了。 弄好这些事情之后，老陈家才开始吃晚饭，今天的菜还是比较丰盛的，有今天拜神留下来的白斩鸡，猪肉炒萝卜，炝炒白菜...... 吃完晚饭后，陈清远也懒得洗漱了，就在房间里面拿出被褥，盖好躺上去了。 自己今天都累了一天了，明天早上还得赶早回县学上课呢，洗不洗都无所谓了。 ........ 第二天一早。 “邦邦邦........邦邦邦......儿子起来了，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突然的声音把还在睡梦中的两人，给弄醒了。 陈清远揉了揉眼睛，立马掀开薄被子直接弹射而起，要坏了，今天的第一节课就是李副教渝的课，迟到就死定了。 于是，陈清远和他堂哥一边拿着包子，一边急急忙忙往县学赶去。 等清远一路奔跑来到课堂之后，见夫子还没有来上课，立即就跑到李文海、黄国才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他们旁边的座位上。 “呼......呼.......累死我了，差一点就迟到了，幸好，幸好。”陈清远拍着胸口大喘气道。 “给，我们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情况。”黄国才递了课本和毛笔过来。 “谢谢了.......我就知道咱们是最默契的。”陈清远笑着说道。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之前有的人是怎么说我的。” “嘿嘿嘿.......之前是小弟不知好歹，现在知道错了，请黄哥放我一马......” 陈清远和黄国才两人不停地嘻嘻哈哈，各种搞怪，各种挤眉弄眼。 “你们两个别说话了，夫子已经来了。”李文海见他俩还想搞怪，急忙小声说道。 两人听到声音，立马抬头，挺胸，收腹，眼睛目视前方，两臂平放桌面，坐的是比谁都要端正。 李夫子站在讲台上，见大家的态度都不错，点了点头就开讲了。 “这次我给大家讲的是八股文，主要讲的是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这个主题，首先咱们从审题的角度来看，可以用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来破题.......” 陈清远一边听着李夫子不断地讲解八股文，一边不停地做着笔记，特别是夫子讲到好的地方，更是写到要冒烟的那种。 李夫子作为一个举人就是厉害，就思考了一会儿，就引出了一大堆的典故，而且还是特别合适，陈清远不停地感叹。 一整个上午，陈清远就是在不停地记笔记中度过的，最后感觉手都要写废了，李夫子才停下说话。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下次继续讲别的。” 众多学子立马放下笔，起身弯腰:“恭送夫子。” 陈清远见李夫子走之前，还有那么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陈清远都怀疑要不是准备到中午了，他还要继续讲下去呢。真的是只要是老师都很喜欢拖堂。 “快走，回小院吃饭，我要饿死了。”陈清远见夫子一走，立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门口催着李文海和黄国才赶紧跟上来。 “好了，已经好了，不要催了，我们来了......” “对了，陈清远你家店铺的生意还好吧？”黄国才走到陈清远的身边，很是关心道。 “还行，买的人还是挺多的。”陈清远笑呵呵地回答。 “那就行，你昨天说要请我们吃饭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过两天怎么样？” “好啊，原来你想的这个啊，看打。”陈清远张牙舞爪的扑向黄国才。 “......” 两人又是打打闹闹一会儿，就决定好了聚餐的时间了，就在两天后的下午，因为那个时间大家都是有空的。 转眼间，就来到聚餐的时间，一行十人高高兴兴地出了县学，就往离县学最近的“真有味饭馆”走去。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真有味饭馆”的炒菜比别的地方，有锅气。 第178章 活的开心就好 饭馆不是算很大，看上去不到20平米大小，就摆放了4个大圆桌。 这个饭馆是一对30岁上下的夫妻，带着一对儿女在经营。 一行十人还没有走到饭馆，就被眼尖的老板娘看见了，一边招手，一边大声喊道：“是来吃饭的吧，今天店里有上好的鸭肉和鸡肉，肉非常的紧实。” 刚刚一群人还在簇拥着陈清远慢慢走过来，但是一听到老板娘的话，立马一溜烟就跑了过去。 就留下了陈清远和陈以安两兄弟，站在原地干瞪眼。 这帮人真的是有奶便是娘，自己才是出钱的那个人，不应该是等我先过去的吗？难道就不怕我直接掉头回去了？ 还有李文海和青竹你们两个怎么也跑的这么快，陈清远摇了摇头，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众人都坐下来了，见陈清远还留在原地不动，赶紧说道:“陈清远、陈以安你们两个快点过来喂！就等你们两个了。” “对，留的还是主位，不要舍不得付钱了，赶紧给我们过来。” “我们就等你了，刚刚菜也点好了，你是跑不掉的了，就算不过来吃也要付钱了。” “哈哈哈.......” 这一帮人的声音都要顶破屋顶了，真的是吵的不行，人家说一个女人顶三只鸭子，陈清远看他们这个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要不是之前也来这里吃过几次，人家老板都以为这帮人来是砸场子的吧。 “堂哥，我们也赶紧过去吧。”陈清远见他们还在喊自己，就对着身边的陈以安说了一句话。 陈以安“嗯”了一声，也随着陈清远的脚步跟了过去。 陈清远一坐下来， 见大家不停地在聊天 ，就向旁边的人问道：“你们点的还是和之前一样吗？点太贵的话，我可没有带这么多钱过来的。” 王春生怕陈清远听不见，就大声说：“你放心好了，我们除了烤鸡和烤鸭外，其它的菜都是便宜的，我刚刚可是帮你看着他们点的。 “而且价格的话，和咱们之前来吃的时候，应该都是差不多，不会让你大出血。” 陈清远笑呵呵道:“那就行了，我的钱包好容易鼓一点点了，就怕被你们这帮吃货给霍霍了。” “清远，你喝一杯茶水先，菜应该没有那么快上来。”陈以安坐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堂弟倒一杯茶水。 “堂哥，我不是说过了吗？出来吃饭你就不用管我了。”陈清远歪着头说道。 陈以安抓了抓头发，“我这不是见你在说话吗？再说了这个天气，多喝点水也是好的。” 陈清远摆了摆手:“好了，我想喝会自己弄的。” 青竹喝了一口茶水，“以安你管自己的就好了，出来玩了就不用理他们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着青竹的话。 “对啊，不用理你堂弟了，他之前没有书童的时候，不也是把自己照顾的挺好的吗。” “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吃一点花生米喝一点茶水，慢慢等着菜上来就好了。” “.......” 陈清远见堂哥在和青竹说话很话了，就和旁边的几人又聊了好一会。 但是见这次的菜，这么久了连一道都还没有端上来，就算鸡鸭还没有弄好，那其他的菜也应该上来一点才对啊。 于是，就对着前台老板娘招了招手，在询问过后，才知道要先烤好鸡和鸭了，其他的菜才会炒。 陈清远有点无奈了，就让老板娘再上了两碟花生米再说。 之前的那一碟花生米，自己就吃了一粒，就被这帮家伙三下两下给吃完了。 花生米倒是上的非常快，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大概8岁左右的小女孩，两只手各拿着一碟花生米就走过来了。 “各位大哥哥，你们要的花生米拿过来了。” 陈清远接过碟子，笑着说:“好了，你自己去忙吧。” 小女孩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了点头就转身往厨房而去。 小女孩叫小米，是这家饭店老板的大女儿，今年8岁，但是她已经在店里面帮忙3年了。 陈清远他们第一次来店里面吃饭的时候，就从她的嘴里知道了，三年前他爹生了一场大病。 那个时候，不仅是把家里面的钱花完了，还向亲戚们借了很多的银子。所以后面为了快一点还完债，他娘就把原来的帮工辞掉了。 现在小米就是负责收拾碗筷、擦桌子，顺便端一些不重的菜出来。至于老板娘的儿子小金今年6岁，现在也是跟着他爹在厨房干活。 不过陈清远他们每次见这家店的老板娘，都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并没有因欠债而消极下去，也没有见打骂过孩子。 这也是他们这帮人，一直光顾这家店的原因之一，不然外面这么多的饭馆和酒楼，为什么他们会次次都来这里吃？ 难道就真的因为，这家店炒的菜有锅气而来的吗？ 陈清远一边想，一边夹了一粒花生米慢慢嚼着。 王春生用手拿了几粒花生米，然后用肩膀撞了撞陈清远，“小远子，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陈清远没好气道:“胖子，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给我乱起名字了，你看看你都给我起了多少个了，而且这个小远子怎么那么像太监一样的名字。” 王春生耸了耸肩:“有吗？我都不记得了，反正我觉得小远子挺好听的，是不是啊青竹。” 青竹把花生米咽了下去，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小远子，小远子，好像确实是挺好听的。” “你听听，连青竹都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了。” 陈清远懒得理他们这两个人了，看你俩一唱一和的样子，肯定就是想搞怪自己。 王春生见陈清远不说话了，就又说道：“唉远子，你刚刚看见没有，小米她的手粗糙得，啧啧......。” 陈清远嚼花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就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只要活的开心就可以了，你看人家有活的不开心吗。而且我们自己都穷着呢，哪里管得了别人那么多。” 而一旁的黄国才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丢了一粒花生进嘴里后。 就不急不缓道:“清远说得对，开心最重要，你总是想别人的事情干什么呢，等你有能力了再说吧。” “再说比小米困难的人，多了去了，人家是开饭馆的，现在无非就是困难一些而已，后面等还完债就好了。” 王春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靠着椅子，眼巴巴的看着厨房的方向。 “你们说的也是，我是想到有点多了，不过菜怎么还没有上来啊，我都要快饿扁了。” 但是见自己的声音太小，就大喊一声：“老板娘，菜好了没有啊？再这样下去天也要黑了。” 这个大嗓门一出，连外面的路人都看了进来，大家纷纷用衣袖掩面，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老板娘从厨房的门帘，伸了个脑袋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快好了，就快了，再等一下哈。” 接着又说道:“小米，你去给各位大哥哥再添一壶新的茶水和一碟花生，这次的东西是免费的。” “好嘞娘！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弄。”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陈清远就看见小米拿着一壶新的茶水，和一碟花生走了过来。 “大哥哥，你们再等一会啊，烧鸭和烧鸡已经快做好了。” 陈清远接过小米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 小米点了点头，然后又坐回到收银的地方。 陈清远把茶水和花生，小心地放到圆桌的中央，然后才说道:“你们再喝一点茶水喽，菜估计没有那么上来了。” “这个鸡和鸭，看样子在咱们点之前都是活着的，所以应该还要再等一会才行了。” 众人一听，嘴巴里面纷纷说着“没事，没事。” 大家都在心里想，反正又不是我付钱，自己吃完了回宿舍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在这里坐着呢。 再说了这个月的月考，前两天也考了，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就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于是，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了，这个话题说完了就到下一个话题，总之话题就没有重复的。 陈清远见大家都在各自聊天，就闭目养神一会。 ........ “各位客人，菜上来了，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不一会儿，老板娘就把所有的菜端了出来。 陈清远看着桌子上的菜，他们点的菜确实是不多，只有一盆烧鸭、一盆烧鸡、一盆鸡蛋炒韭菜、一罐鸡杂汤、一盆炝炒白菜，一大盆米饭。 不过不管是菜，还是饭都是很大份的，足够他们10个人吃了。 随着陈清远一声“开动”，大家立马抢了起来，你抢鸡腿，他抢鸭腿的，好不热闹。 这个时候，大家都放下了读书人的矜持，没有一个人是讲究你让我，我让你的。 而是单纯地享受了朋友之间，那种抢食的快感。 陈清远夹了夹了碗里的大鸡腿，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大家的动作，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最大的鸡腿已经在他的碗里了，毕竟自己是付钱的那个人，不能什么都不能享受到。 至于剩下的鸡腿和鸭腿就看谁的手速，更快了。 很快，胜负就分出来了。 青竹帮着李文海抢到了一个鸡腿，另外的两个鸭腿，一个他堂哥陈以安抢到，另外一个是胖子王春生抢到了。 抢到的四人都是的一脸得意洋洋看着抢不到的，但是他们的表情真的是太欠揍了，就是陈清远都有些无法直视了。 “至于吗？不就是一个鸡腿、鸭腿而已嘛，你们用得着这样吗？” 不管是抢到腿了，还是没有抢到的，都是纷纷怒瞪着陈清远：“你有了，肯定是这样说了，你现在就把你碗里的大鸡腿拿出来，你试试看。” 陈清远才不理会他们的激将法，而是狠狠咬了一口碗里鸡腿。 慢悠悠地说：“那可不行，这个鸡腿可是我买单得到的福利，让出去了，我不就亏死了吗？” 众人翻一翻白眼：“切，那你还说什么呢？陈清远你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不行了吗？” “呵呵呵.......”陈清远回应他们的是一连串的笑声。 没有抢到鸡腿和鸭腿的黄国才、林晓、陈林玉、王志明、赵有才五人，见他们已经吃上，只能是一脸牙痒痒地去夹了翅膀和胸口肉。 不过陈清远看他们吃的表情，就知道味道都是不错的，只是对抢不到的东西有点不服罢了。 陈清远在啃了大鸡腿后，见鸡脚没有人去动，立马伸出筷子夹走了一个。 真的别说，饭馆的烧鸡味道确实是非常不错，肉香、皮更加的香，不愧是让他们等了这么久的美食。 陈清远是一边吃着，一边对着出来吹吹风的店老板，竖起了大拇指。 店老板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是有一段时间没做这个烧鸡了，差一点点就没有把握好火候。 最关键的是客人们吃的开心，付钱的时候掏银子才会爽快。 一帮人一刻钟不到，就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都是抱着肚子，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时不时还打了个嗝。 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一群人是县学的读书人。 陈清远付钱后，等大家坐了好一会儿，见都缓过来了，就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饭馆。 ........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时间已经是来到了10月底。 陈清远也在前段时间，吃了他12岁生日的长寿面，现在的他除了隔一段时间就去自家的店铺看看外，就是在县学专心一致地读书了。 ‘陈记布坊’刚刚开张的那一个月，生意还是比较好的，每天基本上都是有10两左右的银子进账。 但是从第二个月开始就不太行了，收入直接是减了三分之一。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市场上有差不多的东西出来了。 东西有选择的余地，买东西的人自然就会想对比了，谁的价格便宜，他们就去哪里买。 第179章 二婶被人骗 也幸亏他们家的店铺，是最开始就卖这些东西的，还是有不少人有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觉得陈记布坊的东西比较好一些。 再加上大家的价格也都是差不多，所以他们家的收入，才会只是减了三分之一，不然第二个月连一半都难了。 但是到了第三个月，就不行了，收入就只剩下第一个月的一半不到了。 其实这个情况，陈清远也早就想到了，无非就是县城已经是差不多饱和了。 毕竟县城的人数就那么多，他们卖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必需品。 而且不管是鞋垫、还是帽子等其他的东西，买回去后也不是三两天就会坏了的，自然而然收入就会越来越低了。 但是陈清远是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也早就是和家里的其他人说过了，但他们就是一天天都是焦急的不行。 其实按陈清远的想法，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焦虑，毕竟这三个月以来，自家的店铺就已经是赚到了600多两了。 在他看来，这么多的银子，已经是非常多了。 如果老陈家没有秀才，也没有买店铺这些事情，就单单靠种地，或者是做零活赚钱，一家人估计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的钱。 ....... 这天陈清远在放月假后，带着堂哥高高兴兴地来到店铺的时候，见居然是二叔一个人在看店，其他人都不在前面。 顿时就有些疑惑了，二叔是从来不一个人看的呀。 于是，陈清远和二叔打了一声招呼后，顺便把堂哥也留在前面店铺和二叔待一块。 就快步走进了后院，见除了老爹、老娘两人不在之外，家里的其他人居然都在这了。 他还以为后院就只有二婶，或者二姐，三姐在呢，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但是见大人们的脸色，都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特别是二婶的脸色是最难看的。 陈清远就连忙走到二姐和三姐的旁边，对离自己最近的三姐，很小声的问道。 “三姐，爷爷和奶奶，还有二婶他们是怎么了？怎么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谁惹到他们了？” 三喜看了看大人们，见他们都没有反应，也是很小声地说道。 “是前两天，在咱们家斜对面新开了一家店，也是卖和咱们差不多的东西，关键是弟弟你知道是谁开的吗？” 陈清远有点疑惑了:“是谁开的啊？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这个。” 三喜凑近了一些，慢慢说道:“就是经常来找二婶说话的那个潘氏啦，对面那家店就是她儿子开的，关键是她家也跟咱们一样，开张就是打九折。” “而且弟弟你说她开就开吧，为什么还要离咱们家这么近呢，不就是想沾上咱们家的人气嘛。” 陈清远了解了，爷爷和奶奶不高兴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二婶的识人不清。 而二婶生气的原因更加简单了，估计是觉得自己是被人骗了感情呗。 于是，陈清远就慢慢地说道:“爷爷、奶奶你们不要生气了，生出病来了就不好了。” “而且她开就开喽，就算不是潘氏开，也会有其他人过来开的，咱们犯不着为这些人生气。” 钱氏见自己的大孙子说话了，但还是有点愤愤不平地道:“我怎么能不生气呢？这个潘氏是不是以为她有亲戚在县衙当差，就想这么欺负老实人的。” “而且老二家的，你是怎么一回事，人家时不时就过来找你，不就是想套你的话吗？你还天天一副咱俩姐妹最好的样子，现在知道人家的目的了吧。” 陈清远暂时不说话了，还是等奶奶发泄完心里的不满就好了，这个时候就急需二婶出来顶一下这个火力了。 抱歉啦二婶，你先辛苦一下了，陈清远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大丫。 只见这个时候，二婶是一脸的委屈，小声道:“我哪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以为城里人都是很好说话的，谁知道她跟我来这一套。” 钱氏皮笑肉不笑的:“呵呵......我就告诉过你了，和城里人保持一些距离，不要觉得哪哪都是好人，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现在好了吧，以后就多长个眼睛吧你，再这样下去，这个店都不敢让你看。” 陈清远见二婶连连保证:“娘，你就放心好了，经过这个事情之后，我以后是对谁都长一个心眼，不会再这样轻松地被别人套了话的。” 钱氏这个时候，脸色才好了一些，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生气都没有用了，气出病来了还得花钱请大夫看呢，划不来。 李大丫见钱氏这个样子了，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对潘氏是很生气，但是更多的是怕钱氏把她扫回陈家村，不让她来县城看店了。 要知道这三个月来，她在县城过的是多么的舒服，虽然有时候，也需要回陈家村，但那也是很快上县城了。 而且在客人不多的时候，自己就让二喜或者三喜看店，还能出门到处去逛一逛，偶尔还买一点零食。 这样的日子，让她重新回陈家村，那种一个月都难得去镇上一次的日子，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有好的日子生活过了，谁还会想去过苦日子呢，除非是脑子有病了，李大丫在心里不断地想着。 而陈清远见气氛没有这么沉重了，就说道:“现在县城想买的人，基本上都是买过了，等她们把东西用坏了，才会重新过来买了。” “所以对面开一家店也没事，不见得咱们家的收入都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唉声叹气的，就是老陈头抽烟，都连连吸了好几口，显然他的心里也是很平静。 “唉，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咱们家的生意怎么办？”钱氏有点发愁了。 “是啊奶奶，这银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了，这几天都是1两多的银子进账了，虽然说这个银子也不少，但是有了对比之后就让人更加难受了。”二喜也是闷闷不乐的。 “唉娘，我现在的心里也是很不得劲，每天也是烦躁的不行。”李大丫起身转了一圈，又坐回位置上。 “......” 第180章 商量起房子 老陈头看着她们唉声叹气的，又狠狠抽了几口，就看着陈清远说道:“大孙子，你有什么办法吗？或者是你之前说过的围巾和手套，咱们能不能做。” 这个话一出，家里的其他人立马就不唉声叹气了，都是一脸地期待看着陈清远。 陈清远想了想，说道：“这个可能不太好卖，因为咱们这里的冬天吧，其实是没有那么冷的，平时大家都是顶一顶也能过去，想让大家掏钱估计有点难。” “而且这个围巾还好说，用布也能做出来，就是手套用布做就不太保暖了，还是要在里面塞一些动物毛才行。” “关键是塞了毛之后的手套，价格就得贵了，价格一贵可能就没有什么人买，所以这个就是不太划算了。” 刚刚还是一脸期待的众人，脸色立马就黯淡下来了。 陈清远也是有点无奈，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了，他已经是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如果家里还是决定要做这个，那他也是支持的。 毕竟这三个月，家里就已经是赚了几百两了，就算后面赚不到什么钱了，家里也不会亏。 于是，陈清远就安安静静地喝水，等爷爷和奶奶决定好就是了。 但是老陈头在抽了一口烟后，沉吟了许久才说道：“那......还是等我们想几天先吧，这个事情看来还是急不来啊。” 陈清远放下茶碗，点了点头：“行啊爷爷，你们自己商量好就行，反正我是不会有意见的。” 然后又见皮蛋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一点定性的样子也没有，又说道：“爷爷，明年皮蛋就是六岁了，他是不是得要去学堂读书了？” 老陈头也看了小孙子一眼，见他像一条毛毛虫一样。 就点了点头说道:“他这个样子，确实是应该丢去私塾让夫子管教一下，但是他要去哪里读呢？是你老师王夫子那里，还是在县城读呢？” 陈清远思考一下，就说道：“那爷爷，还是给皮蛋在县城找一个私塾吧，县城的私塾都是一些秀才开的，他们的能力可能好一些。” 老陈头摸了摸胡须道：“嗯，那也可以，不过就是得要好好打听一下才行，要选择夫子品性好的，束修贵一点也没事。” “好的爷爷，皮蛋离生日那一天也有好几个月呢，咱们可以是慢慢挑选，或者是等回县学了，我问一下同窗他们，他们说不定比咱们了解县城的私塾情况。” 一直在时刻关注他们爷孙的李大丫，一听到陈清远的话，连忙感谢。 “那就多谢三毛了，你帮二婶好好问一下你的同学们，看看是哪个私塾比较好，离咱们这里远一点也没事，最好是要考上童生多的那种私塾。” 这么多年来，李大丫也是对科举有一定了解的。 知道是除了县学外，其它的私塾基本上都是读到童生而已，再然后就是到县学继续求学了。 也最好是夫子严格一点的，这样一来自己的儿子才能快一点有出息，严师出高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正在李大丫旁边玩的皮蛋，一点也不知道他娘是准备这样坑他的。 陈清远笑着道：“二婶，不用谢我，我也是皮蛋的哥哥，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大丫见他这样说，连忙点头：“对，都是你们兄弟哈，一起互帮互助才是最好的，你们的关系总是比一般人要亲近一些。” 她自己说话，还笑了几声出来。 陈清远也懒得纠二婶的话了，不就是自己对堂哥好一些，她就担心自己会漏了皮蛋这个弟弟。 他这个二婶品性是不坏，就是有时候吧，有一些小毛病，但这也没什么事，只要她不作妖就行了。 陈清远见这个话题已经是提过了，就想提一下这几天自己就想说的事情了。 于是，喝了一口水后，就慢慢说:“爷爷，咱们在陈家村的房子是不是要重新建一下呀，现在家里还是个茅草房，刮大风下大雨什么的，就很是担心房顶。” 老陈头看了钱氏，见她只是耳朵动了动，就说道：“嗯，建房子呀！现在还是秋天，如果是建几间房子也快的很。” 陈清远摇了摇头:“爷爷，这次我是打算建一个二进的房子，这个工期应该快不了。” 这话一出，大家立马惊讶了。 钱氏赶紧说道:“哎呦，建个二进的要多少钱啊？咱们家好不容易有点钱了，就这样存着不好吗？干嘛总是钱一到就花了。” 李大丫也是赶紧附和着:“对啊，现在咱们不是挺好的吗？家里有房子，县城也有房子，还是存一点钱比较有安全感。” “.......” 陈清远见家里还是不停地讨论，就想等她们说完了自己再说。过了好一会儿，陈清远见她们还在讨论着，就有点尴尬了。 自己也不想一有钱就想花出去的，谁叫穷人的钱总是不经花，不是这里要买，就是那里要弄的。 感觉钱有了，要干的事情也就出现了。 还是老陈头心疼大孙子，见他这个样子，就用烟杆敲了敲椅子。 “说这么多干什么呢？三毛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等他说完先。” 陈清远见大家停了下来，就赶紧把自己的话说完：“建个二进的房子，我去问过了，基本上只要100多两就可以了。” “一个青砖黑瓦的房子也能用个几十年，也是划算的很，而且我把房子都画出来了，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天才弄出来的。” 陈清远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县学就画好的图纸，这个图纸除了让李文海提一下意见外，是谁也没有看见过了。 钱氏和李大丫一听只是花100多两，就不大声说话了，她们刚刚还以为要弄一个像城里一样的呢。 这个时候，她们又见陈清远掏出了图纸，立马就站了起来看，二喜和三喜也是凑了过来看看。 大家对未来的新房子，也是非常的好奇。 第181章 有事就找村长 陈清远笑呵呵地拿着草图，给家里人介绍了一遍自己的规划。 “咱们家未来的房子，我是打算建一个高大的围墙，然后呢，进了大门后就是前院了，待客的厅堂、小一辈男性的房间、客房、牛棚等等都在这，大门通向后院就用鹅卵石铺......” 大家是一边听，一边是一副对未来的家，充满了无限遐想的样子。 现在光听听，就觉得未来的家特别好了，真想立马就住进去。 陈清远的话刚刚落下，三喜就特别的兴奋:“弟弟，照你刚刚那么说，我和二姐也是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是不是啊弟弟？” “是的，三姐，你们两个也是住在后院，毕竟安全一些，我和皮蛋以后住在前院了。” 陈清远原本的设想不是这样的，之前他是想自己家和二叔一家分开住，一家住前院，一家住后院，但是后面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好。 于是，就改成了小一辈的男性住在前边，长辈和女性都住在后面，这样才觉得好一些。 以后自己就和大人们隔一个门住，这样比较自在轻松。 而前院，陈清远还打算去后山挖几棵果树回来种，要是地方还有空的话，自己还想挖一个小池塘，几平方米大就可以， 在里面还可以种上一些莲藕，养上几条鱼，这样不用出门就可以吃莲子和藕了，陈清远很是美滋滋地想着。 陈清远一边喝着水，一边高兴地想着，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老陈头看着大孙子图纸，想了想就说道:“咱们家右边这一块是一个低洼地，那里可是建不了房子，咱们家的房子就只能是建在左边了。” “但是左边的地，都是大钱兄弟家以前开荒的，看来得要和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地和他互换一下。” 这话一出，钱氏立马就停下了聊天，很是斩钉截铁地道:“那有什么，咱们家就拿一块好地和他换就行了，村里大把的人家不都是这样建房子的吗？” “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拿一小块水田跟他换也得，我就不相信按他婆娘的个性，给她好的水田，她会舍得不换？” 最佳捧哏李大丫，也是拍着大腿附和:“娘你说得太对了，大不了咱们家就用水田给人互换一下。” 老陈头点了点:“那这个事情就这样了，等咱们回陈家村了，我就去和村长说一声，让他来给咱们当个中间人。” 然后又转头对着陈清远说:“三毛，一会你要跟我们一起回陈家村吗？还是就待在店铺这里？” 陈清远道:“我还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回村里面吧，我也有半个月没看见过爹娘了，我还挺想他们。” 老陈头道:“那行，三毛你还要拿什么东西吗？都不拿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陈清远想了想，就摇了摇头。 “那就老二家的、二喜、三喜你们三个就在城里好好看店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还有皮蛋你这个小猴子，也给爷爷我回村里。” 老陈头一把扯住还在动来动去的小家伙，让他不要给他娘、姐姐们捣乱。 “我不要回去，我就要待在这里.......”皮蛋哇哇大叫。 老陈头可不惯着他，在他们身边这皮猴子都坐不住了，要是他们不在这里，老陈头可不相信他娘能管得了他。 所以对于皮蛋的大喊大叫，老陈头充耳不闻。 而李大丫因为潘氏的事情，才被两老教训了一顿，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说让儿子留在县城的话。 再说了皮蛋回村里，待在他爹的身边也好。 在城里，自己也不能一直都看着他，要是一个不留神被拐子弄走了，那自己也不想活了。 皮蛋见他娘对自己的大喊大叫，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哥，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话。 陈清远却是一脸笑呵呵地看着他，默不作声，皮蛋顿时知道大哥求助也没用了，小脸就垮了下来。 ....... 在回去的路上，陈清远买了几包糕点，给了皮蛋一个点心后，他就立马又高兴了。 陈清远看着他这模样，嘴角笑了笑，真的是一个小孩，给点甜食就高兴。 接着在路过酒馆的时候，陈清远又让二叔把牛车暂时停一下，急忙下去打了一点酒又回去了。 求人办事的，还是拿点像样的东西过去比较实在。 老陈头和钱氏见大孙子这个样子，各自看了看，很欣慰地笑了起来，刚刚他们两个就是故意不做这个事情，看看大孙子有没有想到。 结果呢，令他们很满意。 一路上，牛车是慢悠悠的，没办法，家里新生的小牛才四个月大，想走快也急不了。 ....... 等他们回到陈家村时，已经是申时三刻（17点）了，这个时候，村里各家的屋顶都已经是炊烟袅袅了。 牛车拐过一个大稻谷垛后，就到了二叔公家附近了，陈以安拿着自己的包袱就跳下了牛车。 陈清远见他下车后，就拿了一包芝麻糕出来，让堂哥拿回去给家人尝一尝。 结果这死脑筋的，硬是不愿意接，害得陈清远说是自己给二叔公、二叔婆的礼物才接。 陈以安听了堂弟的话，又看了看大爷爷和大奶奶一眼，见都是一脸的笑意，接下糕点就一溜烟跑回去了。 陈清远看着堂哥的背影，摇了摇头，怎么自己家的人都是一根筋的，一点都没有村长的圆滑。 这都是一个祖宗出来的，怎么基因就不一样呢？ 想不通，陈清远实在是想不通。 但是再怎么想不通，自家小院一会就到了。 陈清远甩了甩脑袋，看着在院里子劈柴的男人，大喊一声:“老爹，我回来了，你想我了没有。” 陈大竹放下手里的工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道:“回来就回来了，用不着这么大声，你老爹的耳朵还没有聋呢。” “我这不是怕你听不见，就大声一点了，都半个月不见老爹和老娘了，你想我了没有。” 陈大竹一把推开靠过来的儿子，一脸嫌弃:“去去去.......当然没有想你，没有你的打搅，我和你娘不知道生活的有多好。” 陈清远可不相信，自己还不了解老爹嘛，经常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往往都是不一样的。 这不，看着自己老爹眼角的皱纹，都被他给笑出来了。 在房间里面休息的林花儿，听见儿子的声音，就扶着肚子慢慢走了出来。 “我在房间里面，都能听到儿子你的声音了，呵呵呵.......” “过来能让娘看看我的宝贝怎么样了，你爹不想你，娘倒是想你想的紧。” 陈清远小跑着过去，一边用手小心地扶着老娘的胳膊，一边将脑袋挨在她的手上。 同时还大声地说道:“我就知道娘想我了，所以我才回来的，有人不想我不要紧，有的是人想我，哼。” 陈大竹看着娘俩个，宠溺地摇了摇头，就把刚刚劈好的柴火，抱进了灶房。 慢了好几步进来的老陈头、钱氏、陈大林三人，看见这个情形，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皮蛋都围着陈清远，嘴里不停地说着，“大哥羞羞羞......” 但是陈清远在乎吗？完全不。他还是紧紧挨着自己的老娘。 平时煮饭的三人组这个时候，还在县城看店。 所以晚饭是钱氏带着陈清远、皮蛋三人弄的，陈清远负责摘菜、洗菜，皮蛋负责烧、钱氏负责炒。 三人分工明确，一刻钟不到就炒了两盆菜，也幸好在他们没回来之前，陈大林就已经煮好米饭了，不然今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呢。 ...... 第二天一早，老陈头满脸高兴地提着一小壶酒，后面还跟着提了两包糕点的陈清远，两人大步就往村长家走去。 走在前面的老陈头脸上特别的高兴，但是心里却是在滴血，这么好的酒就要送人了，大孙子真是败家。 不过这酒拿出去，才能符合他们家现在这个秀才公的身份。 也幸好，家里还有一壶好酒，今晚自己也可以拿出来小喝一杯，老陈头心里又是美滋滋地想着。 两人走在村中，一路上时不时就有村民过来打招呼，得知两人是有事去找村长。 大家都在心里小声的嘀咕，这又是大包，又是小包的，搞这么大的动作是搞什么？ 一时之间，村民们都是好奇地不得了，都想跟着上去看看，但是又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于是，就只能是站在原地抓头挠耳，急的都快想上树了。 老陈头是一点都不所动，还是大步往前走，但是陈清远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了，见村民一副吗喽模样，脸上都要笑僵了。 两人来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见村长还是在门口外面的牛棚里面伺候黄牛，只不过这次旁边还跟着陈林玉。 “村长，你这个活什么时候干完啊？我找你有点事情。”老陈头大声说道。 村长转过身，见是他们两人就笑着说道:“就快好了，你们先进院子里面坐一会儿。”然后又对着身边的陈林玉说，“阿玉你去帮爷爷去烧一壶水。” 陈林玉点了点头，在牛栏外的水桶里洗了洗手，就带着两人进了小院。 老陈头和陈清远刚刚坐下来没多久，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见村长拿着木桶进来了。 村长放下桶后，坐在两人的旁边，拿起桌子上的酒闻了闻，一脸陶醉。 “我一闻它就知道是青梅酒了，闻着这酒香，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引出来了。” 然后又感慨道:“以前我在学堂的时候，就听夫子说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典故，后面长大了自己有钱了也买来喝过，但是成亲后，就觉得青梅酒有点贵了，就一直都不舍得买了。” 陈清远看着村长回忆的脸庞，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来之前爷爷就已经说了，他不叫自己的时候，就不用开口说话。 所以陈清远低下了头，拿起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而老陈头听到村长的感慨，就是呵呵一笑:“这都是三毛这孩子自己买的，我平时也舍不得买这种酒的，咱们今天都可以解一下馋了。” 村长点了点头，但是想了想后，就抹了抹嘴里的口水，就又把酒推了回去。 很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有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柱兄弟你这次又是想让我帮你什么事情？我先说好了，太难的事情我也是做不到的。” 老陈头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的，就是我家想另外起一个房子，就盖在旁边。” “但是，旁边的地又不是我们的，就想让村长帮我们去说说情，让我们和大钱兄弟换上一换。” 说完觉得讲的还不够，又补充了一些，“我家也是拿好的旱地出来换，或者是水田也可以换给他，现在就是看大钱兄弟家是怎么想的了。” 村长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疑惑道:“这个事情，你们双方自己搞定就可以了，不用特地跑我这里一趟。” 老陈头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这......我不是担心大钱的那个婆娘吗？有村长在场，她总不敢出什么幺蛾子，我知道的，她是最怕你了。” 村长偷偷看了陈清远一眼，心想你家这个秀才公都被你拉出来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出什么幺蛾子啊。 不过村长想了想，可能老陈头是不想自家秀才公被这些人赖上吧。 要是家里有这么一个麒麟子，自己也会这样想，自己只会是让麒麟子一心读书，好早日再次高中。 这些都只是在村长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是一点都没有在脸上露出来，就还是那副嘴角带笑的模样。 于是，村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行，我们现在就去大钱兄弟家，我来当个中间人给你们说一下情，还有你家要盖多大的房子？” 老陈头也站了起来，一脸兴奋道：“这次我们是打算盖个二进院的，大概是要一亩这样子，要是一亩半那就更加好了。” 第182章 地契到手 “哦，那还是和以前一样盖的是茅草房吗？” “不是了，这次是要盖一个青砖瓦房，到时还要麻烦村长帮忙介绍一下这些东西，您的路子比较广，知道哪的东西比较便宜一些。” 村长刚刚想动的嘴就顿了顿，心里是止不住的感慨。 虽然早就从孙子阿玉的嘴里，听说了这个陈大柱家在县城开的铺子，赚了不少钱。 但是从现在看来，人家哪里是赚了不少钱，分明就是赚了很多很多的钱，不然一个二进的青砖瓦房，怎么说盖就盖了，这种房子再怎么样都要一百两以上。 接着，村长就止住了心里的感慨，就说道：“那行，我的心里已经有数了，一会就由我来说话，大柱兄弟你就时不时迎合我一下就行，毕竟青梅酒收下了，我就得出一份力不是嘛。” “好嘞，有村长你这个话，我就更加放心了，你出马了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村长摆了摆手，“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事情都没有成呢，等事成了再说这个话也不迟。” 老陈头还是很高兴地道：“村长你出马一个顶俩，肯定是马到成功啦。” “行了，行了，大柱兄弟，你就不要再拍马屁了，再说下去咱们就不用出门了。” 这个话一出，老陈头果然立马就闭嘴了。 村长见这个人终于不说话了，就对着屋子喊了一声：“阿玉，你出来一下，爷爷有话和你说。” 陈林玉从屋里出来一看，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鼓着嘴巴就说：“爷爷，这个事情我不干了，我都已经帮过你好几回了。” 干什么事情？陈清远假意掏了掏耳朵，实际是偷偷地在听。 只听见村长小声逼逼：“阿玉你就再帮爷爷这一回，帮爷爷把这个青梅酒先放到你房间里面，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爷爷一定第一个帮你解决。” 陈林玉的眼睛转了转，就说道：“那行吧，就这一次了，没有下一回了啊。” 村长连连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还有一会你奶奶她们回来了，你记得不要告诉她，你大柱爷爷有拿过酒过来啊，你就说有点心就可以了。” 陈林玉点了点头，走过来拿了酒和一包糕点就回了房屋。 村长转过身体，见两人没有看他还在喝水，咳嗽了一声，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领着他们急匆匆地往陈大钱家走去。 陈大钱家既不在村头，也不在村尾，他的家就在一个小鱼塘边上，离村长家大概有个几百米的脚程。 ....... “大钱兄弟，你在家吗？我过来找你有点事情商量。”村长站在陈大钱家的木门前大声喊道。 “在家的，是谁找我？不用急，我这就过来开门了。” 话刚刚落下，就听到里面一阵的脚步声传来，“咯吱”一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大钱兄弟，是我陈有为啊，过来找你有点事，没有打扰到你吧？” “是村长啊，快快进来。”陈大钱然后又看见后面的两人，又连忙说道，“哎呦，后面还有大柱兄弟和小秀才公啊，都快快进来坐一坐。” 四人一进到小院，就见陈大钱的婆娘方氏，带着三个孙子孙女从房间走了出来。 一见他们拿的糕点进来，连忙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接过礼物，就让陈大钱赶紧招待一下客人。 然后就拿着糕点带着孙子和孙女，一块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不用参与说话的陈清远，眼睛四处转了转就又见四人出来了。 不过这次小男孩手里，是拿着一块糕点小口地吃着，而两个小女孩都只是拿着半块在一点点掰着吃。 陈清远还以为两个小女孩没有份呢，不过有半块也不错了，至少比一些特别重男轻女的家庭好多了。 这个时候，出来的方氏刚刚好听到要换地的话，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大声说道:“我们家不要旱地，就要水田。” 然后觉得还有便宜可占，想了想又掰着手指说道:“我们家的地，现在上面还种着花生呢，要是换的话，那我家的花生怎么办.......” 村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方氏的表演，见她一直没完没了地说话，就面无表情道:“停！方氏那你想要什么？说了这么多的话，无非就是想要的更多。” 方氏见村长这个模样，缩了缩脖子，但是想到是老陈家自己过来要求换地的，就又伸直了脖子。 “要么是加点钱，要么就是把花生拔好给我们。” 村长看了看陈大钱，见他低着头不出声，就知道他们夫妻两个是一样的想法了。 于是，抬手示意老陈头和陈清远两人先不要说话，都任由他来说。 就漫不经心地说道:“那要不要帮你把花生也晒好，顺便再帮你剥好啊。” 方氏顺口说道:“那就最好了......”声音是越来越小。 因为陈大钱已经在瞪着她了，见她没有声音了，就摆了摆手道:“村长，你不要听这个疯婆娘乱说，她刚刚说的话都是不做数的。” “不过我家的花生，确实是准备成熟了，现在就拔掉的话，就会浪费很多了。” 村长转过头对老陈头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一下，这个刚刚自己没有问清楚，还是让换的人说一下才好。 老陈头接话，笑着说道:“这个事情很好办，你要水田的话，我们水田里的水稻也是准备成熟了，我这边就吃点亏把上面的水稻也给你们就好了，但是这个花生就归我们了。” “大钱兄弟，你们夫妻觉得怎么样？觉得还可以的话，咱们就当着村长的面立下契约，明天再拿这个契约和地契到县衙去备一下案。” 陈大钱和方氏两两看了一眼，觉得这个方案也能接受，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老陈头见他们同意了，立马就从怀里掏出昨天陈清远就提前写好的契约，双方就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村长、老陈头、陈清远三人从小院走出了，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个事情怎么样，至少现在是已经办好一半了。 只等中午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去县衙礼房，备案过户就是彻底搞定了。 村长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他已经对家里的青梅酒念念不忘了，现在一想到它就要流口水了。 老陈头看着村长慢慢远去的背影，伸手拍了拍大孙子的后背，然后两人拿着刚刚签好的契约，马不停蹄地往家中走去。 两人一回家，还来不及坐下来，众人就从他们高兴的脸中看出结果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高兴了起来。 高兴过后，陈清远见奶奶和老娘她们都围着爷爷在说话，没自己什么事情，就有点想回房间了。 但是又见二叔带着皮蛋在角落里面做风筝，就走过去看了看。 其实这个风筝的材料，还是有陈清远一份力的，因为上面的纸就是他提供的，不过都是写过的废纸。 陈清远站了看了一会，见旁边就有一个小凳子，就坐了上去看着二叔用柴刀慢慢地削支架的细杆子。 见另外一边还在说话，就又时不时看一下。 只见林花儿道：“那爹，你们这次去大钱叔的家里，那个方氏就没有说什么话吗？” 她真的是太好奇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老陈头拿出了自己最爱的烟杆，先是慢慢吐了一口烟出来，“怎么会没有啊，不过幸好是有村长在，镇得住她。” 这个话说得，让一旁扶着妻子的陈大竹都有些好奇了。 “老爹，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一半不说一半的，真的很吊人胃口。” 老陈头呵呵一下:“事情就是这样.......方氏最后要了水田，我也决定了把现在田上还没有收割回来的水稻，也一起换给他们了，现在左边这块地上面的花生，已经是咱们家的了。” 钱氏有点不乐意了，但是既然当家的已经把话都说出去了，一切就只能这样了。 但是还是过了个嘴瘾，“真的是便宜他们家了，要不是咱们急着盖房子，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给他们。” 林花儿也是撇了撇嘴，说道:“确实是，真的是便宜给他们家了，咱们不仅是把旱地给换成了水田，就连花生也换成了水稻.......” 一连串不停歇的话，让林花儿的胸口还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显然这个话真的是让她心里不平静。 陈大竹赶紧拍了拍媳妇的后背，着急道:“你都是一个大肚婆了，慢点说不行吗？非要一下子说这么多。” 林花儿见丈夫这么大声地说自己，就有些委屈了，“我这不是一时太着急了，忘了嘛。” “......” 虽然现在家里的孙子已经是有两个了，但是钱氏在心里一直都是希望自己家，能多子多福，所以只要大儿媳在她的眼前，还是会把一部分的眼神放到她的身上。 这个时候，见老大家两个就站着说个不停，就把换地这个事情丢到一旁了，连忙让大儿媳去屋里坐一坐休息一下先，可不能累坏了未来的孙子。 陈清远坐在凳子上，看着一帮人就这样进了堂屋里马，但还是有不停的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不过这次陈清远，就没有再仔细地去听屋里的人讲什么话了。 ....... 中午吃过饭后，陈清远就要提前回县城了。 这次跟着他去县城的人数就比较多了，一共有六人，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从家里出发了。 经过小半天的时间，两家要互换地的事情，早就已经是在村中传开了。 现在看到他们一行人路过村口，村民都是目视他们离开，等他们走过之后，村民才大声地议论起来。 “陈大钱这一次真的是赚到了，旱地换水田，这样的好事都被他遇上了。” “谁说不是呢？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事情呢？不过更让人吃惊的是，秀才公家居然要起二进的房子了。” “啧啧啧......看来秀才公家的铺子真的赚了很多钱啊，小二进的房子至少也要100两打底。” “这两年老陈家从考上童生后，真的是运气好到爆了，人家以后真的是要过地主老爷一样的生活了。” “.......” 陈清远他们走了很久，村口的情报中心都还在议论着呢。 盖房子，又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就让村民们的心态崩了。 他们的心中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只有把都说了出来，看到别人也不平静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不过这些都和陈清远他们无关了，因为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他们是已经看见了县城的大门了。 陈清远在进了城门之后，就和陈林玉先分开了，后面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陈林玉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点了点头就下了牛车，转身就往县学走去了。 陈清远也跟着下了牛车，跟在爷爷的后面去了一趟县衙，因为和陈大钱互换的两亩水田，是放在秀才的免税田下面的。 现在既然地已经是别人的了，当然就要把这两亩田给去掉了，不能让它继续占着秀才免税田的名额。 早上，本来是打算就换一亩或者一亩半而已的，但是后面说来说去，老陈头就把左边两亩地全部换了。 当时在现场的时候，陈清远对爷爷这个决定其实是不理解的。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听爷爷说怕后面陈大钱的婆娘，再过来耍赖，就一鼓气都换了。 现在左边的地都已经是他们家的了，后面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一点也不用担心房子盖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人来说有材料占到他的地了。 陈清远听到爷爷的这番话，心里是双手双脚赞同，爷爷真的太英明了。 真的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个一点都没有说错。 从县城的礼房出来，双方各自拿着属于自己的地契，脸上都是很满意。 陈清远见事情都办完了，就和爷爷还有二叔打了一声招呼， 带着堂哥回县学去了。 第183章 人多力量大 接下来的时间，陈清远就没有再回陈家村了，都是在县学专心研读夫子们，留给秀才们的四书五经的心得感悟。 在下午有空闲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就去自家的店铺走一下，不过都是在店里面待一会就走了。 时间似流水，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现在家里的房子已经是在快速地起了，没办法，只要是给得起钱，陈家村有的是劳动力。 这次陈清远放月假回来，一边听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干活声，一边坐在屋里仔细地听着钱氏慢慢道来，他这一个月没回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在前半个月的时候，因为陈家村地里的粮食要收获，所以那时候房子就还没有动工，都是老陈家自己在拔花生。 但是准备到11月中旬的时候，陈家村就已经是真正进入到农闲时刻，所以那天一大早，老陈头就去找了村长。 反正在陈家村，有事就去找村长，没事也找村长就对了。 村长在得知来意之后，点了点头就让老陈头先回家等着，然后立马就起身出了门。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带着30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和10个高矮胖瘦的妇人来到村尾老陈家前面了。 “大柱兄弟，你快点出来，人我已经帮你找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老陈头从小院出来后，就站在一块长条形的大石头上，看着这一帮都是村里熟悉的面孔，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这些都是村里面干活的一把好手了，我都是挑了又挑的，一定能你家的房子快速盖起来。”村长也站在老陈头旁边，有点洋洋得意起来。 “都还行，确实都是咱们陈家村干活的一把好手了，多谢村长了。” 村长摆了摆手，“都是小事，再说了这种事情我一说，一个个都不用再说点什么，就赶着过来了。” 老陈头呵呵一笑，然后就咳嗽了一声，“大家静一静，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想必也知道我让村长叫大家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这话一出，人群里立马骚动起来。 只见人群中立马就有一个村民，大声说道:“我们太知道了，就是大柱叔刚刚村长说干一天就给15文的工钱，是不是真的？” 老陈头点头笑道:“是真的，干一天就给15文，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是一样的工钱。” “不过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要是有人敢给我搞小动作不干活，那就不要怪我把他给踢出去了。” 接着又有一个中年妇女，大声说道:“大柱兄弟，那午饭跟晚饭也是包的咯。” 老陈看了看，见她是村长的妻子王氏，就慢慢说道:“是包的，肯定是让你们吃饱了干活的。” “只要是来干活的，都是包这两顿的，大家不用担心哈。” 这些话立马就让大家更加激动了，这样一来不仅有钱收，还能为家里省下不少的粮食了。 “太大气了大柱叔，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啊，咱们快点干活吧，我们不能白拿你的工钱，又白吃你的。” “对，快说从哪里干起，一天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老子都快闲出一身病来了。” “嗯，确实是闲出屁来了，现在有点钱收入，又能吃上两顿饭，是最好不过的了” “.......” 老陈头看着下面这一帮人，各自说着各自的话，一副菜市场大妈的样子，就用手拍了拍，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 “好了，大家都不要说话了，再听我说一句，大家先到小院里面都拿一下工具，先去平整一下土地和除一下杂草。” “一会儿，等我家老大把镇上的泥瓦匠找过来了，咱们就正式开始了。” 然后想了想，指两个最高大的汉子说道：“汉子就交给木头和大海管了，你们是可以的吧？出问题了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找你们的。” 木头和大海高兴地点了点头，都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声说道：“大柱叔，你把他们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帮你管得好好的。” 之后，老陈头又指着村长的媳妇王氏，说道：“妇人这边就让王氏你管一下了，中午和晚饭你就带三个人煮一下，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你们也是先跟着男的一起干着。” 王氏也是点了点头，三人就自动地带着各自的人，进到小院里面拿起了提前准备好的工具。 老陈头看着这一幕，很是满意。 还是大孙子的想法好啊，让来干活的人自己人管他们，出现问题了，就让那个带头的去解决就可以了。 反正这样挺好的，真的是有人偷懒不干活，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就让带头人这个做就可以了。 自己不用去得罪人，完美隐身了。 村长见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就打算回家了，但是在走之前，老陈头赶紧让钱氏拿了一包麦芽糖给村长。 让他带回去给家里的孙子孙女尝一下甜，不能让人家白白干活，一点好处都不给。 村长拿着麦芽糖，迈着高兴的步伐走了。 这老陈头真的是非常够意思，不仅没有抽出自己媳妇和儿媳妇出去，还给自己一包麦芽糖。 而被他念叨着的老陈头，看着村长的背影，静静的看了一会就进了自家的小院。 村长的心思，老陈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在这帮人里面，村长也把自己的侄子跟侄媳妇也放进去了，这让他没法说了。 毕竟自己侄子，还是有着他们老陈家的优良传统的，干活从来都是一把好手，但是这个侄媳妇就不好说了。 但是这也好，就不用自己再另外去找他们了，又省了自己去专门跑一趟。 ........ 人多就是力量大，一帮人才干了半个时辰，就把两亩地上面的杂草，给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老陈头看着光秃秃的地面点了点头，大喊了一声，让大家先休息一会，然后又叫老二把刚刚煮好的茶水搬出来，给大家解解渴。 就这样，一帮人各自拿着一碗茶水，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的吹着牛逼。 第184章 苦命的孩子 众人喝了茶水后，见暂时也没有活干了，就继续吹牛逼。 但是在聊了一刻钟后，终于看见陈大竹赶着牛车回来了，车上还带着几个泥瓦匠和他们的工具。 于是就这样，这几个泥瓦匠就带着陈家村的这帮人继续干活了。 ........ 陈清远从钱氏的嘴巴里，听完了这一个月的事情后，就到小院吐了一下嘴里面的茶叶。 这个茶叶一定是老爹放的，茶水不仅苦的要命，还浪费了这么多的茶叶。 老爹真的是一个败家子，要知道茶叶也是花钱买来的。 放茶叶的时候，他的手里是一点都不知道抖一抖，就这么一大把、一大把的，就放进去了。 陈清远吐了茶叶后，和正在小院里面，打扫的二姐、三姐打了一声招呼，就慢慢走出了小院一看。 外面真的是到处都是人啊，不仅仅是有到处干活的大人，就是小孩都有不少在外面跑来跑去。 陈清远眼尖一下子就提住了一个小毛孩的衣领，“皮蛋，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不要在这里跑来跑去，磕到碰到了，就有你们哭的时候。” 皮蛋笑嘻嘻地道:“好的，大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带着他们到远一点的草垛玩。” 陈清远点了点头，放下他的衣领，摸了摸他的脑袋，就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几个糖果。 “拿去吃吧，这个是你听话的奖励，赶紧把你的小伙伴们都带走，记得给他们也分一点，不要只顾着给自己吃。” 皮蛋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一把拿走了糖果，高兴地说:“谢谢大哥，我知道怎么做的。” 陈清远看着皮蛋一蹦一跳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把目光又移到正在建的房子上，这个房子已经是建了大半了，听爷爷说后天就可以上梁了。 所以今天不仅仅是自己回来了，就是在县城看店的二婶、二姐、三姐都回来了，因为上梁可是一件大事。 不过人多力量大，这话说的真是不假，不过也有一个前提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多人努力干活，就得是工钱给够了才行。 陈清远一边和干活的村里人打招呼，一边往不停冒着香气的地方走去。 因为要吃饭的人太多了，好几十号呢，加上干活后，一个个变成了大饭桶。 所以就在外面的空地上，临时搭了一个简易的大灶台出来，应付一下。 “堂婶，王大娘......咦，奶奶你刚刚不是在堂屋吗？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陈清远一走进，就不停的和灶台里面的人打着招呼。 “乖孙，你肯定是饿了，要不要奶奶先给你拿一点菜和馒头出来。”钱氏高兴的说着。 “婶婶说的对，咱们的秀才公肯定是饿了，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林氏捂住自己嘴巴笑道。 陈清远见奶奶和堂婶就要帮他夹菜，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还是等大家一起吃就好了。” 钱氏含笑道:“那也行，一会儿就到吃饭的时间了，你先回家等着，我们再炒个白菜就可以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回了小院，在里面随便找了个凳子等着开饭。 ....... “开饭了......开饭了......” 随着钱氏的一声大喊，并伴随着一阵阵敲盆“砰砰砰”的声音，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 泥瓦匠和村民们听到声音，立马就放下手里的工具，一个个都在外面的水桶边洗了洗手，又各自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就急急忙忙地排起了长队。 陈清远不用出去排队，因为他的二姐和三姐这个时候，一个端着两盆菜，一个端着一盆馒头笑哈哈的回来了。 今天的菜就两个，分别是猪肉炖黄豆、水煮白菜，加上每个人有两个馒头。 不是老陈家不愿意给村民米饭吃，实在是馒头弄好了，放上抽屉一直蒸着就可以了，比较方便一些。 而且吃馒头的话，不少村民不舍得吃完，往往都是吃一个，就收起来一个。收起来的馒头，他们就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 毕竟老陈家的馒头，都是用好的面粉做出来的，咽下去一点都没有那种刺喉咙的感觉。 所以很多村民们都是只吃一个，特别是那几个厨房干活的妇人，就吃了半个而已。 听她们说的话，就是觉得自己就干一些轻活，就不用吃这么多，把剩下的都带回去，给自己的孩子也吃一点。 像今天的猪肉煮黄豆，里面都是大块的肉，很多村民都是只吃一些白菜，就把猪肉煮黄豆倒进了自己带来的碗里，准备一会也拿回家去。 钱氏和老陈头对这种情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反对也不做支持，反正是只要不影响明天的活就行。 这个时代，哪家没有一点困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只不过是这个经，是念的顺一点，还是磕巴一点罢了，大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再说了，钱氏和老陈头以前也是做过这样的事情，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孩着想。 唉， 大家的本性都是好的，只是生在这个时代，没有办法而已。 但是钱氏在发了大家的馒头后，刚刚准备拿起一个馒头准备吃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子特别瘦小的小孩。 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大家吃饭，钱氏都能听见他们吸口水的声音了。 明明一个四岁，一个七岁了，看上去硬是小了两岁的感觉，而且还是头大身子小的那种，看着就怪可怜的。 这个时候，只见小的那个，拉着大的那个衣服，咽着口水说道：“哥哥，我饿.....。” “我也饿，咱们还是回去等爷爷回来吧，一会爷爷就应该是回来了。” 两人见没有饭可吃，就想转身回去了。 “驴蛋，屎蛋，你们过来吧，钱奶奶这里还有一点馒头和菜，快点过来吧。”钱氏一边叹着气说，一边连忙向他们招了招手。 两小孩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声音，急急忙忙就跑了过来。 钱氏给了两兄弟一人一个馒头，又用一个碗盛了一些猪肉出来给他们，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 不由的温柔道：“咱们吃慢一点，没人会和你们抢的。” 但是回应她的，却是一阵狼吞虎咽的吞咽声。 第185章 人各有命 不一会儿，拳头大的馒头就被两兄弟吃完了，木碗里面的猪肉也吃光了，就是碗都被他们舔得干干净净的。 大一点的那个小男孩，抬起自己干瘦的小脸，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然后就把碗递回给钱氏，一脸满足地说道:“谢谢钱奶奶了，我和弟弟都吃饱了，这个碗给回您了。” 小一点的男孩，也是奶声奶气道:“谢谢钱奶奶，我吃的也很饱。”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钱氏笑呵呵的，“吃饱了就好，你们快点回家吧，不要在外面玩了，一会天就要黑了。” “钱奶奶，我们不是出来玩的，我和弟弟出来是看看有没有野果子什么的。”驴蛋大声反驳道。 “哦，那你们有找到野果子了吗？” “之前我还看见有的，但是今天去看的时候，不知道都被谁给摘完了.......”驴蛋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声，然后突然间就跑开了。 屎蛋见哥哥跑了，自己也赶紧跟着跑了。 钱氏见状摇了摇头，还都是小孩子啊，说一出做一出的，大人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都是苦命的孩子呦，唉。” 钱氏放下手里的碗，很是感叹了一声。 然后，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呢，就拿起刚刚放下的馒头，就这么吃着剩下的白菜，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一点一点地吃了起来。 突然，钱氏又听见一阵阵脚步声，抬头一看。 呦！这不是刚刚那两个小家伙吗？ 还拿着一个小篮子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吃完了，还想装点回去吗？ 钱氏想到这，脸色就紧绷了起来。 刚刚想大声呵斥两声，但是见来干活的乡亲们都还没有走，就忍了下来。 只见这个时候，驴蛋让弟弟待在几米外，自己就跑到钱氏的面前，喘着气说道。 “钱奶奶......我和弟弟虽然没有摘到野果子，但是我们有找到一点点马兰头和车前草，您都拿回去吧。” 驴蛋说完就把篮子最上面的破布移开，显示自己没有说谎。 钱氏看着篮子里面那一点绿色的植物，有点羞愧了，自己刚刚想的都是什么啊，他们都是孩子啊。 于是，就摆了摆手，“钱奶奶不需要这个，你们兄弟俩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马兰头这个时候还可以用来炒，或者是和粥煮也是一顿了，车前草你们也可以煮来喝一点水。” 驴蛋使劲地摇了摇头，还是坚持把这些东西给钱氏。 钱氏摇头笑了一下，见这个小家伙这么坚持，就把这一小把的马兰头和车前草都拿了出来。 驴蛋见钱氏收下东西了，拿着篮子很是高兴地笑了。 “等一下，驴蛋，你拿两个馒头回去吧。” 钱氏伸手从木桶里面，把最后两个馒头给了他。 驴蛋没有拒绝，因为他想到自己的爷爷还没有吃呢。 就和钱氏小声地道了谢，就跑过去和弟弟一起回家了。 钱氏看着一路小跑着回去的两个小孩，又是忍不住感叹出来。 “唉，这两个小孩也是可怜，这老爹不仅仅是个烂赌鬼，还是一个不干活的赌鬼，前两年老娘又跟别人跑了，真的是太难了。” 一直都站在灶房旁边，不出声的村长媳妇王氏，听到钱氏的声音，也是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这辈子，驴蛋和屎蛋这两小子也是投错了胎，偏偏生在了小九那个烂家庭里面，唉......” 刚刚吃完馒头还没有走的一帮村民，看着那两个小孩瘦小的背影，也是非常的感慨。 “还是钱婶子人好啊，不仅仅让他们俩吃饱了，还让带回去的。” “不过，也幸好这俩兄弟的爷爷还在，这黄老爷子还能下地养活他们两个，加上两兄弟也能帮着干点活了，才没有被饿死了，但是肉味什么就不要想了。” “就他们家这个情况，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吃肉？我看吃屁才是差不多，毕竟有那么一个爹，时不时就回家要钱的。” “今天应该是老爷子去镇上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做饭吧，两小家伙也应该是刚刚走到这里，闻到肉香味就走不动了，不然他们可不是住在村尾的。” “唉，现在老天爷还算有人情味，没有出现大旱，也没有出现洪涝，但是一旦天灾来临，那就......” “现在大家都是艰难过日子了，真的是到了那个时候，就只能是人各有命了，谁也怪不了谁。” “......” “你们这帮人说这么多干什么，人家和咱们都不是一个祖宗出来的，咱们哪能管得这么多，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家就好了。” 一个村民见大家不停地讨论，赶紧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一边走，一边用手捂着自己带来的碗。 钱婶子分给自己的猪肉煮黄豆，他看着上面油水可多着呢，自己可舍不得吃，还是快点拿回去给孩子也吃一点吧。 这个姓陈的村民的话一出，大家立马就沉默了。 是啊，自己过的都不好了，理这么多干什么了。 人家是姓黄的，在村里也是有带头人的，要他们这些姓陈的，这么多嘴干什么呢。 大家沉默了一会，一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自动地散开了。 不过在走的时候，都是拿着自己不舍得吃的东西回家了。 ...... 钱氏看着大家都走了，就提着已经是空的木桶，就慢慢地回了自家的小院。 结果她一走进小院，就见皮蛋从堂屋直冲冲地跑了过来。 钱氏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木桶，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弯下一点腰，说道:“皮蛋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找奶奶吗？” 皮蛋从口袋里面掏了掏，然后就掏出了一个绿色的果子，高兴道:“奶奶，这个野果子是我特地留给你的。” 钱氏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道：“皮蛋自己吃吧，现在奶奶年纪大了，啃不了这些东西了，或者是你给哥哥和姐姐们吃吧。” 皮蛋还是双手棒着野果子不动，“奶奶，我们都吃了，这个就是我留给你的。” 钱氏见这个情况，就笑着收下了，等明天再还给这个小家伙吃就是了。 第186章 上梁 但是，她把这个还是青色的番石榴，拿在手里的时候，脑海就闪过刚刚驴蛋的话，这个不会就是他们兄弟想去找的野果子吧。 于是，钱氏就问道：“皮蛋，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番石榴的？” 皮蛋有点惊讶，奶奶一向都是不问这些的，今天怎么突然问了，但是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是在下午的时候，我和小伙伴在玩捉迷藏，我在一片很高的野草里面看见的。” “那棵树很矮，这些果子也是藏在草丛里面的，不过我一下子都把它们都摘了。” 皮蛋说完这些话，还跳了一下，演示了自己当时摘果子的动作。 钱氏觉得自己的小孙子摘的野果子，很有可能就是那兄弟俩想要找到的了，这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叫什么？有因就有果吗？ 反正，钱氏这一刻想到就是这个了。 皮蛋见奶奶愣住了，就拉着她粗糙的大手摇了摇，大声道:“奶奶，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久？” “没想什么，刚刚奶奶想的是，咱们家的皮蛋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啊。” 皮蛋听到奶奶夸奖他的话，笑呵呵地晃了晃脑袋。 然后不等钱氏有反应，就一溜烟地跑进了陈清远的屋子里面，钱氏慢慢走了过去，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就笑着离开了。 这个小皮猴子，一个月不见他大哥了，真的是什么话都要和他大哥说。 ....... “喔.....喔.....喔.....” 早晨安静的小院，就被站在墙头的大公鸡给吵醒了。 陈清远翻了个身后，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一脚踢开被子，穿着鞋子，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就慢慢走出屋子。 这个时候的三喜，也正好拿着一盆刚刚炒好的白菜，从灶房出来。 于是，就笑着道:“三毛，咱们要吃早饭了，你快点洗漱一下，我们可不等你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就快速地用冰凉的井水刷了刷牙，又快速的洗了把脸。 在吃过早饭后，陈清远站在外面的空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看见泥瓦匠们和村民们，成群结队地过来干活了。 每个村民路过陈清远这个秀才公的时候，都是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而陈清远也是点头笑着回应。 一旁的泥瓦匠们，虽然早就知道主人家，有个年纪很小的秀才公，但是毕竟没有见过，也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就去干活了。 陈清远对泥瓦匠们的好奇的眼神，一点都不为所动，还是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空地上，就这么看着大家大声吆喝地干活。 因为明天就是已经算好的日子了，所以今天大家为了不耽搁上梁的进度，都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来。 陈清远看了一会，就回小院里面去了，今天自己也有任务要做，那就是要煮一大锅的绿豆糖水。 现在虽然已经是十一月底了，但是天上的太阳还是很大，所以刚刚奶奶就安排了自己和姐姐们做这个工作。 不过，陈清远还抓了一个免费的小帮工来烧火，自己和两个姐姐时不时搅动一下，不让里面的东西粘锅就可以了。 绿豆糖水最是清暑益气、止渴利尿，还能补充水分和补充无机盐，陈清远拿着大勺子，一边想着它的功效。 不过，要是能加点海带就更加好了，那清热解毒的功效就更明显了，可惜在这里没有见卖海带这个东西。 陈清远越来越头回过神来，见锅里面沸腾越来越小了，就说道:“皮蛋，放多一点木柴进去，锅里都不沸腾了。” 皮蛋抬起脏兮兮的脸蛋，着急道:“大哥，我都已经是塞满了，但火就是不大，我也没有办法呀。” 陈清远低下头一看，灶膛里面还真的是塞得满满的，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你先拿出来一点，然后再吹一下。” 皮蛋还是很听他大哥的话，立马就把里面的木柴拿了几根出来，然后又憋着气，狠狠地对着灶膛吹了好几下。 这一番动作下来，锅里面又重新沸腾起来了。就这一大锅的绿豆糖水， 煮了半个时辰才彻底弄好。 陈清远掀开盖子先放凉一下，就和皮蛋一起到院子里透透气。 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大概有60岁的老头，带着两个特别瘦小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陈清远疑惑了一下，这个不是住在村长家附近的那户人家吗？好像是姓黄吧，不过他们过来干什么呢？ 陈清远脑子闪了一下念头，就立马上前了，“黄老爷子，您上门是干什么？是要找谁吗？” 黄老头见是秀才公当面，笑了笑就说道:“昨天我出门后，听我这两个孙子说，是你奶奶给了他们吃的，还让他们拿了两个馒头回去。” “这不，今天我们就特地上门来，是拿一点青菜给你们家的，希望秀才公不要嫌弃的好。” 说完就把手里的篮子，晃了晃。 陈清远见是这个事情，赶紧就请三人进堂屋里面坐一会，然后又让皮蛋去叫奶奶回来。 等陈清远见奶奶回来了，立马就让奶奶去招待了，自己赶紧就溜出了小院，就接待了一会，他就感觉这个黄老爷子话里有话似的。 ....... 过了一刻钟，在外面的陈清远，就见黄老爷子带着两个孙子走了，就又回了小院里面。 就对着钱氏问道:“奶奶，刚刚我怎么觉得这个黄老爷子，话里有话呢？” 钱氏把刚刚别人送来的一小捆青菜，都放进自家的菜篮里面。 才说道:“大孙子你想的太多了， 他过来就是道个谢而已，没有别的事情的。” 陈清远看着奶奶又出了小院， 心里嘀咕着，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但是想了一会儿，又想不出有什么事情来了，就摇了摇脑袋，进屋再休息一会吧。 .......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陈清远又是在大公鸡的打鸣声中醒来。 眯了一下眼，然后又翻了个身，继续再睡一会。 睡着睡着，突然就从梦中惊醒过来，坏了，今天就是上梁的日子了，于是立马就跳了起来。 出来后，见家人还在灶房摆弄着各种祭品，进去一看，有猪头、鸡、鸭、糕点等等。 陈清远洗了洗脸，简单吃过早饭后，吉时就到了。 今天在外面的空地上，不仅仅有之前干活的村民，还有很多带着自家小孩来凑热闹的村民。 在一帮村民的帮助下，提前准备好的木梁就稳稳地安放在了房顶上。 与此同时，一阵鞭炮声响起后，钱氏和老陈头就把木桶里面的糖果、花生撒向人群，引得围观的村民争抢起来。 第187章 搬家 上梁结束后，又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慢慢修整，二进的房子终于是建好了。 又通风透气了几天后，老陈家人还特地等陈清远放假的这一天，才开始搬家工作。 这天一大早，陈清远就和家人，还有自动过来帮忙的村民们，把家里零零散散的家具，都搬到新家去。 不过因为考虑到鸡太吵了，就单独把它们留在旧家的小院里。 等把东西都放在院子后，村民们就开始对陈家村，第一个二进的房子进行参观。 大家不是摸一下崭新的墙壁，就是在不停地走来走去，每一个村民的脸上都是羡慕表情。 “哎呀，这个房子真的是亮堂啊，这墙壁、这大窗户，白天不用点油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当然了，我听说啊，这个房子可是花了很多银子的，要是还像咱们黑漆漆的房间一样，那银子不是花了吗？” “呵呵......真不敢相信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每天早上醒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要是我也能有一间这样的房子，该是多好的事情啊。” “美的你，就你还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陈老三你还是多干点活，在种地的时候，不偷懒就是对你家最好的付出了。” “要你管，我自己做一下白日梦不行吗？.......” “......” 村民在围观了房子后，都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这个二进的新房子，不停地发着指指点点。 其实老陈家的所有人，和村民们的反应也是差不了多少，虽然他们也不止一次进来看过，但每次看过还是感觉在做梦一样。 高大的围墙、干净整洁的墙壁、宽大的院子、亮堂堂的房间、干净利落的澡房、干燥安全的茅房...... 说到茅房，这个是陈清远特别交代爷爷看着建的地方，他一直都害怕家里的茅房。 在家里上茅房的时候，他不仅是担心踩的木板会突然断掉了，还不想看见茅坑里面，时不时就蠕动一下的小可爱们。 所以今天进来看了一圈后，他最满意就是茅房了，其次就是澡房，反正房间什么都已经是排在最后面的了。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院子里面，就只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子，其他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连一棵树都没有。 而老陈家的其他人，则是和陈清远关注的地方，是完全不一样。 男人们都是看了一圈房间之后，就去看放工具的储物室。女眷们就是去看了灶房，就在房间里面出不来了。 老陈头在看了一下储物室后，见村长也站在院子里面，就快速走了过去。 “哈哈哈......村长你也在啊？” 村长也是哈哈一笑，“这可是咱们陈家村第一个二进的房子了，谁不想要过来看看。” “说不定哪一天我家，也能住上这样的好房子，所以我就提前过来看看，二进的房子里面，建好后是什么样子的。” 老陈头点了点头，要说陈家村谁还有能力再建一个这样的房子，那肯定是非村长莫属了。 谁让村长家不仅田地多，家里又有三头黄牛，孙子又是一个童生，这条件已经是村里最好的。 当然了，那是以前，现在已经是他们村尾老陈家条件是最好了。 老车标陈头美滋滋地想着，然后就说道:“村长，按照以往的流程，村民建好新房子后，要是想办理乔迁宴，就要先跟你说一声。” 其实村长今天过来参观，也是有这个想法的，但是再怎么样都得主人家先说才行。 所以见老陈头说了，他就说道:“嗯，那什么时候办呢，我好安排一下村里人做事。” “看看安排谁干什么工，再安排一下吃饭的桌子、碗筷什么的.......” 老陈头想了想，道:“那就还是半个月后吧，现在也才是刚刚搬家，我们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来再整理一下，不然乱糟糟一团的，别人再来看也不好。” “再加上，我们家也要去通知一下亲戚们来参加，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天三毛是放假了，时间就正正好了。” 村长点了点头，道:“那也是，到了乔迁宴的那一天，来的客人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进这里参观一下，乱糟糟的话，确实就不好看了。” 老陈头道:“那就麻烦村长了，帮安排一下坐席之前的流程了，这次还是要宴请全村人，加上一些亲戚，还是会有四十桌的人。” 村长道:“你不说，我都懂的，我会提前安排好每个人做什么的，到时候你只要掏钱出来就可以了。” “剩下的，你就照顾好你们家的三姑六婆就可以了。” 老陈头又和村长对了一下流程，看着村长走了之后，就一脸满意地去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说实在，他们陈家村真的是很幸运，有这么一个办事靠谱的村长，遇到有什么事情，找村长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老陈头一边慢慢收拾，一边在心里想。 ....... 与此同时，在第一进的陈清远，也是在不停地收拾着，把村民们帮自己搬过来的东西，都放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第一进的房间，一共有五间。 中间的房间，是用来做待客的客厅，然后第一间和第二间是客房，第四间就是陈清远选择住的地方了。 至于最后一间，就是留给皮蛋的，等他再大一点，就可以搬出来住了。 因为陈清远的东西不多，所以一刻钟的时间，就把房间弄好了。 陈清远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仔细打量了一圈，觉得特别的满意。 整个房间大概有十五平米，最里面是一张大床，长宽大概有1米八，外表特别的新，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新打的。 在床的旁边，有一个木箱子和一个竹箱子，一个是用来放衣服，另外一个则是用来放被子和枕头。 再过来一些，就是窗户了，在它的旁边是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小书架。 本来家里人想让陈清远，住中间大一点那个房间，在里面还可以给他隔一个小书房出来，但是陈清远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就没有弄。 第188章 小院改造 陈清远带着满意的神情，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跨过垂花门之后，进到第二进小院，就见爷爷、奶奶、老爹、二叔、二婶、两个姐姐和皮蛋，都在忙忙碌碌地把院子里的东西，搬进各自的房间里面。 陈清远也赶紧加入其中，多了一个人的力量，在又弄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终于把全部的东西都摆放好。 大家看着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院子，一个个都是笑开了牙。 等大家都笑够了之后，就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还是由大家长老陈头，先说道:“刚刚我已经跟村长说好了，这次乔迁宴，咱们家就在半个月后弄，那天大孙子也是放月假的时候，他刚好也不用向夫子请假。” 大家都是点了点头，也觉得半个月后正正好，有这么长的时间，也刚好把自家的院子再摆弄得好看一些。 而老陈头说完了，就示意自己的老婆子说话。 钱氏想了想，就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话要说，不过我就说一下这次咱们家，盖这个房子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吧，让你们也知道一下数目。” “这次咱们家为了建这个房子，材料.......等等，是花了将近200两，所以你们一个个的，不要给我弄坏了什么东西，房子才刚刚建好就要爱惜一点。” 大家都是异口同声的，“我们爱惜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舍得搞破坏？” 钱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其实就是发一下牢骚而已，实在是花了这么多的银子，心痛到不发泄不行了。 接下来，就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了，一个个都是对这个新家特别满意了，没有什么再要补充上去了。 陈清远见都没有人说话了，就说道:“我想在第一进的院里，挖一个小池塘，然后再种上一棵果树，嗯.....爷爷你们这个院子也要种一两棵果树吗？” 老陈头想了一下，道:“也种上吧，有点绿色也比较好看一点，一会就开始弄吧，趁着你还在家里。” 陈清远点了点头，也希望一会就弄比较好，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自己还能及时指出来改。 ....... 一帮人又说一下别的，就开干了，先是简单地分配了各自的工作，然后就立马去储物室拿起工具干了起来。 因为挖小池塘会比较累，又是要挖土，又要挑土出去，就由老陈头、陈大林、钱氏、李大丫四个大人负责。 而还是大肚子的林花儿不用干任何的活，带着皮蛋在远处看着就行。 至于去后山挖果树，就由陈大竹带着陈清远、二喜、三喜四人去弄，还外加家里的牛车也带去了。 不过陈清远在出门之前就想，皮蛋这个小皮猴子肯定是会坐不住的，一会儿一定会加入其中。 ....... 因为人数比较多，去后山的四人很快就带着三颗果树回来了，陈清远他们是挖了一颗番石榴树，两棵野桃花树。 这三棵树，都是经过特别挑选过的，长的都不高，都是不到两米。 四人回来后，见挖池塘这边的进度，才刚刚进行不到一半，就决定先加入到他们。 人一多，进度就快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三米长，、两米宽、一米深的小池塘就被他们挖出来了。 然后众人又是对果树一顿乱操作，不到一刻钟，也都种好了。 番石榴树就种在第一进的池塘旁边，两棵桃花树就种在第二进的石桌子旁边。 在种好果树后，众人又对池塘的四周进行再改造，先是沿着池塘一圈都放了大石头，然后又用木头加篱笆也围了一圈。 最后，陈清远用手摇了摇，确定很安全了，不会轻易被人扑倒，才放水进去。 大家拍了拍手，看着又变了一个样子的小院，脸上都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豪，以后这么干净、漂亮的房子就是他们住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时间早就过了中午，钱氏和李大丫，还有二喜、三喜在休息片刻后，就在新家的厨房里面，做起了第一顿饭菜。 陈清远见家里的男人们，坐在小院里面聊天，女眷们则是在厨房乒乒乓乓地做饭，就和爷爷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皮蛋出门了。 他要去村里的公家池塘看一看，去看看还有没有莲子，没有被人摘了去的。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别说莲子了，就是干巴巴的荷叶都没有几张了，而且没水的地方，挖的大坑、小坑到处都是。 陈清远嘿嘿一笑，没有莲子也无谓了，自己刚刚好，有拿工具过来。 于是就沿着池塘边，找了一个看上去没有什么人挖过，又有着很松软沙子的地方，跳下来就挖了起来。 陈清远是负责挖，皮蛋就负责把土掏出来，不到一会儿，他们就挖到了几节莲藕。 不过个子都是特别小，就像营养不良一样。 不过也不要紧，自己也不是用来吃的，小点就小点吧，无所谓了，陈清远自我安慰了一番，带上皮蛋就收工回家了。 ....... 陈清远回到家后，给了一节看上去比较大的莲藕给皮蛋，当做他刚刚干活的苦力费。 剩下的五节小莲藕，就在每个角落都丢了一节。 希望它们在里面好好待着，只要到明年春天来临的时候，长出荷叶就行，第一年要求不高，只要不死就可以。 陈清远在吃了午饭，又在新家的澡房里面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就和老爹、二婶、两个姐姐、还有堂哥他们又前往县城了。 陈清远坐在牛车上，回头看了看坐落在田野上，特别崭新的家，心里有点不舍。 自己的房间还没有住过呢，就又走了，等下一次回来，才有机会再住一晚了。 唉.....陈清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第189章 风寒 十二月中旬的林安县，此时已不复往日的繁华与喧闹，城门口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陈清远和陈以安进了城门，在一处拐角处就和亲人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县学而去。 这个时候，只想快点到县学的两人，突然一阵风从两人的身旁吹过，两人不约而同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加快了脚步。 回到住宿的地方后，两人立马就躺在床上，用被子暖一下身子。 刚刚走在街道上，时不时就有一阵风吹来吹去，硬是把两人给打了好几个喷嚏出来。 等两人盖了被子许久，陈以安就说道：“清远，我去小厨房煮一点姜水，不然明天肯定很容易得风寒了。” 陈清远从被子里面冒出头，用带着点鼻音道：“嗯，那堂哥你煮多一点吧，可能是李文海和黄国才他们也需要呢，不过咱们买有生姜回来吗？” 陈以安掀开了被子，一边穿鞋子，一边说道：“买有的，之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和青竹在外面买了一些，放在厨房的灶台上备着。” 陈清远点了点头：“那堂哥你穿多一件衣服出去，不要我还没有得风寒，你先得了，那这样的话，我还要照顾你呢。” “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了，你就在被子里面不要出来了。” 陈清远看着堂哥关门出去，就又把脑袋躲回被子里面，还是一点都不露出来舒服。 ...... 过了一会儿，陈清远在喝了一碗特别辛辣的姜水后，又在额头上冒了一些汗，才感觉身体好上许多。 “堂哥，李文海、青竹、黄国才这三人回来了吗？他们有喝这个姜水吗？” 陈以安也喝了一口姜水，才慢慢说道：“他们都回来了，我给他们三人都端了一碗过去，至于喝没喝，我就不清楚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有端过去了就行。 然后，陈清远就在自己的被子里面，拿出自己刚刚就弄好的钱袋子，把它伸给了陈以安的面前。 “堂哥，这个是你这个月的月钱了，现在天气冷了，我和里面加了一点，你拿着它再多添一件衣服，我感觉今年会冷很多。” 陈以安伸手接过钱袋子，解开绳子看了看，见是这么多的钱，惊讶了。 “这......这怎么这么多啊？” 陈清远笑着道:“这其实也不多啦，因为这既是月钱，也是作为弟弟的我，为堂哥添衣服的钱，就这我还怕不够呢？” 陈以安摇了摇头，然后倒出来数了数，道:“够的，这都有600文了，这还是太多了，我不能要。” 陈清远摆了摆手，“钱我都给出来，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了，堂哥你可以用它做一身衣服或者是其它都可以。” 想了想，又道:“衣服是必须要买的，不然别人看见堂哥你冬天的时候，还是穿薄薄的一身，会说我苛刻你的。” 陈清远就怕堂哥他还是把钱藏起来不用，不愿意添加新的衣服，就故意说的严重一些。 果然这个话一出，他就见堂哥陈以安把钱袋子拿了回去，然后又看见他把钱，都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面。 陈清远见状就松了一口气，又道：“堂哥，今天我就早一点睡了，今天我累了一天了，现在躺在床上已经是不想动了。” “再说了现在天气转凉了，早一点睡觉对身体也好。” 陈以安点了点头：“嗯，我先把这两个碗拿出去洗一下，堂弟你先睡吧。” 于是，陈清远看着堂哥又出去了，就把脑袋又缩回被子里面。 但是，陈清远不知道的是，他堂哥陈以安出去后，眼眶立马就红了，堂弟真的是对他太好了。 短短几个月，他就感觉堂弟是比爷爷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 自己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大哥，下面有小弟，在家里爹和娘，对他的关注都是最少的，自然宠爱也是最少的。 爹和娘在外面总是对别人说，自己是最懂事的，从来不让他们夫妻担心。 但其实陈以安也不想懂事的，但是懂事一点，才会得到多一点关注。 陈以安在洗了碗，进房间后，见堂弟已经是侧着身子发出小呼噜声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躺在床上。 但是，久久不能入睡。 ....... 第二天早上，陈清远见堂哥还在睡觉，打开房门后又慢慢的合上，然后就站在台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带着点丝丝凉意的空气从鼻子进到肺部，感觉特别的舒服，一下子就把人弄得无比清醒。 就在陈清远闭着眼睛张开双手，在感受大自然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阵的咳嗽声传来。 是谁风寒了吗？昨天不是都喝过姜水了吗？ 陈清远带着疑惑张开了眼睛，见是从李文海的房间传来的咳嗽，就走过去看看是他，还是青竹着了风寒。 轻轻的地敲了敲门，慢慢说道:“是我陈清远，你们两个是谁风寒了吗？” 门唰的一声，就开了。 青竹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立马就把陈清远给吓了一跳。 “是我家少爷，他的身体有点不舒服了。”青竹有点不安道。 “哦，昨晚不是有煮了姜水吗？你们是没有喝吗？”陈清远疑惑了。 “喝了一点点，后面见太辛辣了，就没有喝完。” 那陈清远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就继续道:“那现在再煮一点姜水喝吧，让他出点汗，应该会好一点。” “嗯，我刚刚就是想去做这个事的。”青竹点了点头。 “那行，青竹你去厨房弄一下，我自己进房间里面，看看你家少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厨房忙了。” 陈清远看着青竹急匆匆的背影，慢慢走了进去，顺手把门也掩上。 不过担心风寒会有传染，就站在离床有三米的地方看了看，只见在最里面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不由得乐了起来，李文海这是把自己当成了蚕蛹了吗？怎么把自己包的这么严严实实的。 第190章 乔迁宴 “李文海，你现在还好吗？” 陈清远的话刚刚落下，就见大蚕蛹动了动，然后从里面伸出了一个乱糟糟的脑袋。 “呼......是清远啊，我没事的，就是有一点点咳嗽而已，我今天休息一下就会好了，不过得麻烦你帮我向夫子说一声情况了。” 陈清远见他的脸，只是有点红，声音也有点沙哑而已，就知道他的情况还行，还没有到严重的地方，应该也不用看大夫的。 于是，就摆了摆手，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夫子那里我会帮你说一声的，这个不用担心。” “那就行，真的是多谢你了，刚刚我还在想这个事情呢，现在有你帮解决就太好了。”李文海笑了起来。 “不要笑了，生病的人笑起来，是真的不好看，这还幸亏是你长好看，不然就更加难看了。”陈清远开玩笑道。 “好，那你出去吧，要是看见黄国才也跟他说一声，不用进到我房间里面来了，我怕这个病会传染给你们。” 陈清远哈哈一笑，“行，那我现在就出去了，你不见我站得这么远吗，我就是怕你传染给我。” “那你快走吧，我要再休息一会了，昨晚都没睡多久。”李文海说完，还打了大大的哈欠。 陈清远见他真的是困了，就轻轻的走了出去，这次是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不让风再吹进去。 刚刚走下阶梯，就见黄国才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陈清远笑着说：“早啊，黄国才。” 黄国才有点疑惑，道：“你怎么从这里出来的，你们是什么情况？” 陈清远怕他误会自己和李文海有什么龙阳之好，就赶紧解释：“是李文海身体不舒服，我刚刚过来看看情况的。” 话刚刚落下，就听见了一阵阵的咳嗽声，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这个声音一出，比什么解释都有用了。 与此同时，小院角落里面也升起了一道滚滚黑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着火了。 黄国才用手指了指，“那里是什么情况？” 陈清远也立马说道：“小厨房那边是青竹在煮姜水，不用担心。” “哦，那我都知道了，清远你不用解释得这么多，我刚刚都是随口一说的。”黄国才摆了摆手。 陈清远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谁知道你是不是随口说的，反正我刚刚是看见了你脸上的疑惑了。 同时，也在心里慢慢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和李文海走得太近了，才让黄国才有这个疑惑。 但是在想了一遍后，发现自己没有走得很近啊，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啊。 ...... 就这样，陈清远和还在忙的青竹说了一声，让他看见自己堂哥起来了，他们两个自己去食堂吃就行。 然后，陈清远就和黄国才出门了，在吃过早饭后，又跟夫子说了一下李文海身体不舒服的情况，就照着以往一样的上课了。 不过，今天不仅仅是李文海一个人身体不舒服，陈清远见今天来上课的学子都少了许多。 看来都是昨天的天气突然转凉，一大部分的学子都来不及反应，就都着凉了。 看来大家的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啊，就这样的天气，就不行了。 要是到乡试的三场考试，每场一待就是三天，不待到三天都不给出来，估计要病倒更多的人了。 陈清远一边走，一边慢慢想着，以后自己要重新锻炼起来了，不然到时候病倒的人里面，也会有自己一个。 不过幸运的是，第二天李文海就好的差不多了，也能正常去上课了。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往春节上靠，天气也一点点地变冷。 因为天气变冷了，县城离陈家村的路程也远，所以这次陈清远就和县学的小伙伴们约定好了，他们都不用特地到村里来参加了。 后面自己在县城找个好一点的酒楼，请大家吃一顿就可以了。 当然了这个事情，陈清远也是和家里人说过的，大家对他这个决定也是同意。 不过在小河村私塾的老师，他还是要请过来参加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本。 ....... 乔迁宴这天，老天爷的心情是特别的好，整个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蓝，朝阳从东边慢慢升起，天空漂亮得不像话。 一大早，陈清远就被胖子王春生给叫醒了，一问才知道，他老爹是早早就过来杀猪了，他见状也就跟着过来了。 这把陈清远高兴的，他差点都忘了胖子他老爹是个杀猪匠了。 附近几个村子，只要是想杀猪的，第一个都是找他了。 所以起来后，见胖子他老爹还在，就让他不要走这么快，等吃了乔迁宴再走。 王大力见陈清远这样说，就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本来他是在杀了猪后，拿了主人家的报酬就走的。 而且刚刚陈大竹也过来说了这个事情，所以主人家都一请再请了，自己不留下来参加，就是不给儿子同学和陈大竹的面子了。 毕竟他和陈大竹在儿子县试的时候，也是待过一段时间的，他们两个也算认识的朋友了。 于是，陈清远见胖子老爹愿意参加吃席了，就高兴地拉着胖子一起去喝瘦肉粥了。 然后，又带他参观一下自己家的新房子，这可把王春生羡慕的大呼小叫，直言等自己有钱了也要建一个这样的房子。 在参观完房子后，又带着他到自己的房间看看，这又把他给羡慕死了。 因为今天的事情，已经是有村长，和自己的爷爷爷，奶奶安排了，所以今天是没有陈清远什么事情的。 所以，陈清远就带着王春生在自己房间里面，给他传授一下考秀才的经验。 渐渐地太阳慢慢往中间移动，这个时候，就见有一些人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了。 陈清远站在窗户边一看，见都是自己家的亲戚来了，有大姐夫一家，有外公一家，有二婶的亲戚，自己的姑姑一家...... 于是，就赶紧出来一 一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又见自己的老师王夫子带着王志明也过来了，赶紧上前问候。 第191章 吃席 “老师，您来了，我刚刚还和王春生说到您了，没想到一说您就过来了。”陈清远笑呵呵地来到王夫子的面前。 王夫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已经花白了的胡须。 “那小子也来了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他在哪？” 陈清远闻言回头看了看，居然没有看见王春生的身影，难道刚刚他没有跟着自己出来吗？ 于是，陈清远对着自己的老师笑了笑，就一个箭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来一看，见这小子居然翘着二郎腿，就晃悠悠地坐在自己的书桌旁喝茶。 “胖子，你快别喝了，夫子来了，你还是快一点出来和夫子打一声招呼。”陈清远小声地说着。 “啊？夫子来了吗？等一下，我这就出来了。” 王春生一个愕然，连忙放下杯子，就急忙忙地出来了。 “夫子，我不知道您来了，刚刚我以为只是清远的亲戚们来了而已......”王春生出来后，和王夫子解释了好一会儿。 王夫子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解释了，你是什么性格，我怎么会不知道，说过就行了。” “呃......” 王春生还在嘴里的话，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喉咙，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 一旁的陈清远和王志明两人，看着他这个有点尴尬，又有点憋屈的样子，捂住嘴巴偷笑。 但是，两人立马就遭受到了王春生的瞪眼警告。 陈清远在笑过之后，见夫子在慢慢观察自己家，连忙伸手道:“老师，里面请，我带着您到处看一下。” 王夫子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得意弟子，在前面介绍。 陈清远一边走，一边慢慢地介绍着，同时还要和时不时路过自己的亲戚们，再打一声招呼。 王夫子看着前院的小池塘，见这么不错的院子里面，居然围了这么一个突兀的木围栏加篱笆。 就指着它，说道：“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要么用砖石给砌起来，要么就直接不用围着了，四周的石头再放多点，就比较有意境了。” 一旁的王春生和王志明围着小池塘转了转，就小声说着。 “夫子说的对，清远，我在早上来的时候，就想说这个事情了。” “确实是不怎好看，后面要是风吹雨打多了，这个篱笆就更加不好看了。” 陈清远摸了摸鼻子，道：“这后面会重新再弄的，现在主要是家里有个小孩。” “我这不是怕我家皮蛋，会不小心掉进去嘛，等他再大一点了，我就会把外面围着的东西，给拆掉了。” 这话一说三人就明白了，家里有个小孩子，也确实是要小心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也应该放几条鱼进去啊，不然就怎么空着，也是极不好看的。” “老师说的是，这个鱼的事情，弟子是想到来年春天了，等里面的莲藕发芽了，我再放几条鲫鱼和鲤鱼进去。” “那就好，养点鲤鱼，对于家里的风水也好。”王夫子背着手，慢慢道。 陈清远点了点头，他想的也是和老师一样，毕竟鲤鱼跃龙门嘛。 家里有点钱的，基本上都会养上几条鲤鱼，就算在水缸里面也要养。 大家都是为了讨一个好的寓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几人在第一进的小院停留了一会，然后陈清远就带着三人跨过了垂花门，在第二进的小院里面到处转了转。 因为第二进的房间，都是家里长辈，或者是女眷们在住，所以他就没有带人到里面看。 在小院转了一下后，陈清远又把王夫子，王春生，王志明三人带回到了第一进，不过这次在这里也没有待多久。 实在是这个时候，进来参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时不时就脚踩脚的，给他一种挤集市的感觉。 于是，陈清远就把三人带到外面吃席的大圆桌先坐着，去厨房装了一壶热茶水，又装了一盘果干，花生，瓜子过来。 几人就这么聊着天，后面陈林玉也跟着家里人过来了，见王夫子在这，也坐了下来。 ....... 几人在喝了两壶茶水后，这次的席面终于是开始了。 等大家一 一落座后，各式各样热腾腾的菜，立马就由村里的小年轻快速端了过来。 这次乔迁宴，基本上还是以鸡、鸭、鱼、猪肉等荤菜为主，还是和之前办过的酒席一样，采用了九大碟一汤的标准。 不管是村民，还是三姑六婆们都吃得很尽兴，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的。 而吃饱的村民们，则是或站，或蹲在空地上，三五成群地大声地聊着天。 “这次吃完席面，我家又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买肉了，这次的油水就能顶很久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老陈头家的席面，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让人失望啊。” “呵呵呵......你们说老陈头家在平时，是不是也吃得这么好啊。” “很有可能呀，你看刚刚人家吃得是那叫一个慢悠悠，哪像咱们像恶鬼抢食一样。” “......” 这个时候，还在院子里面陪着亲戚们的钱氏，要是听到村民的话，估计得赏他们好几个大白眼。 自己一家是为了维持秀才公的脸面，才慢慢吃的，结果就被人误会成自己家，天天大鱼大肉了，简直冤枉的很。 ...... 等所有的客人都离了席，聊天的村民就自动把桌子板凳，锅碗瓢盆都收拾干净，然后放在空地上一 一归类。 在一旁围观的村民，在看见是自己家的东西后，就各自把自家的东西拿走了。 陈清远在把老师，王志明，王春生父子等人送走后，见也有一部分住的远一些的亲戚也跟着走了。 但是陈清远站在院子外面一看，也还有一部分的亲戚，还在院子里喝着茶，嗑着瓜子呢。 不过还在这里的，都是和自己家比较亲的亲戚了。 其中有大姐夫一家、外公一家、姑姑一家等等，就和以往一样，他们基本上都是来得最早，走得最迟。 第192章 请客 陈清远微笑着和所有的亲戚，都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快步走到钱氏的身边。 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奶奶，外面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二婶叫我进来问问你，厨房剩下的这些菜，哪一些是给村民的。” 钱氏闻言，就和自己的女儿说了一句话，就带着陈清远出了小院大门。 出来后一看，见所有的桌椅板凳都已经没了，地面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钱氏走进临时搭的厨房，见里面除了老二媳妇在之外，还有一帮村里帮忙的妇人也在。 李大丫一见钱氏，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娘，你来了，这些剩下的菜，我都归好了。” “但是我不知道哪一些，是留给咱们家亲人的，哪一些可以给村民们拿回去的。” 钱氏扫了一眼之后，就说道:“我先拿走几碗好的，剩下的你就让她们每人也装一碗回去就可以了。” “不过呢，也要留一些给咱们自己，现在天气冷了，留下来的菜咱们家也可以吃几天。” 李大丫点了点头，然后眼珠子又转了转。 等钱氏用大篮子拿了几碗荤菜后，李大丫就用大碗把剩下的荤菜，都分了一些出去。 不过，这次她倒是把瘦肉留了下来，把大部分的肥肉都分了出去。 毕竟她在县城的店铺，待了好几个月，现在的口味是已经变了。 分到肥肉的村民们，一个个笑开了脸。 她们还以为李大丫，是见大家这么辛苦地来帮忙，故意把肥肉都给了她们呢。 于是，一个个走的时候，还对着李大丫说了好多的好话，这可把李大丫给高兴坏了。 但是还站在外面的陈清远，可是知道详情的，他的二婶纯纯是不喜欢吃肥肉了，现在只喜欢吃瘦肉了。 ....... 到了未时二刻（下午14点）的时候，外公、姑姑、大姐等几家人也要起身离开了，再不走，天黑就走不了了。 钱氏一 一挽留众人留下来住一晚，但是大家都是摆了摆手，表示都放不下家里的鸡、鸭等等，一个都不愿意留下来。 钱氏见状，只能把准备好的荤菜和各式礼物，一 一装好让大家拿回去。 陈清远站在门外和家人一起目送亲人们离去，心里感慨万分。 就今年他们家都已经办了三次酒席了，比以往十几年办的都要多。 众人见亲戚都走远了，就把家里的大门一关，又把两个前院和后院统统打扫了一遍，就都坐在小院里面，清点一下客人们送的礼金。 大家拆开后，基本上都是村民们包的几文钱，也就亲戚们包的多一点。 钱氏算了一下，收到的钱，比买食材付的钱，还要亏了几两银子。 不过钱氏也没有不开心，因为这种情况在她看来才是正常的。毕竟来吃席的基本上都是村民，能封个几文钱都是好的了。 不见的，还有人就拿了一把晒干了的青菜当礼金的，这封了几文钱的礼金已经是好的太多了。 再说了，现在自己家也不差这一点点钱，钱氏清点了一遍后，就把所有的铜钱都收进木盒子。 而坐在旁边的陈清远见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对着大家说道:“我准备回县城了，姐姐你们也去吗？” 二喜看了看李大丫，就摇了摇头，“这次我就不去县城了，现在店里的客人也不多，咱们家的新房子才刚刚盖好没多久，我在家里的作用，要比在县城好。” 陈清远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边沉默的三喜，说道:“三姐你呢? 是留在家还是去县城？” 三喜抬起头，也摇了摇头:“二姐不去，我也不去了，而且娘亲过段时间，可能就要生了，我要在家里照顾她。” 那自己知道了，那就是二婶一个人在县城看店了呗。 于是，陈清远在收拾好包袱后，又让堂哥帮带着一些糖果，花生，瓜子去县城，他要给没来的小伙伴们，沾一下家里的喜气。 结果等县学的小伙伴们，都收到了糖果后，一个个都逮着他的衣服说，让他不要忘了之前说过的话。 陈清远立马拍着胸膛保证，这才让一群人放过他。 ....... 后面的这几天，因为是已经到了冬季的县学季考，所以陈清远就没有办法实现之前的约定，就只能是先顾着自己的考试。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自己也是要参加考试中的一员。 终于在考完试之后，众人立马就嚷嚷着，要出去吃饭了，一刻也等不了了。 这次他们就没有选择真有味饭馆了，而是选了“如意居”。 在出发之前，陈清远听李文海说，这个酒楼的菜，在县城的口碑一直都是很不错。 不过因为菜不错，酒楼又是临河而建，所以想要二楼包间的位置，就得提前去预定才行。 所以，陈清远在今天早上，就已经让堂哥陈以安先去预定了。 因此一考完试，一帮人都来不及整理头发，立马就出门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众人出了县学就一路狂奔，来到如意居二楼后，就赶紧让店小二上来报菜名，他们已经是等不及了。 要立刻，马上就点菜！ 不过这次点菜，是由陈清远全权负责，他们只要等着菜上来就行。 陈清远听了店小二报出来的菜名后，想了想就说道。 “给我们来一个香酥鸭子、酒酿清蒸鸭子、板栗炖鸡、水煮鱼片，冬笋玉兰片、再来一个汤，就要鲫鱼豆腐汤好了，这个汤里面有鱼又有豆腐比较划算。” 点完菜之后，陈清远转头问道:“你们觉得这些菜够了吗？不够我再点别的。” 大家笑嘻嘻地说道:“够了，够够的了，有这些菜就够吃了。” 于是，陈清远又对着店小二，道:“小哥，我们就点这些了，麻烦快一点上菜。” 店小二一甩毛巾，道：“得嘞，我都已经记下来了，客官您请等一下，我这就下去把菜报给大厨。” “还有客官，你们先喝一点茶水热热身子，对了，我们还会有一道免费的凉菜，一会是一起送上来的。” 陈清远摆了摆手，让店小二快一点下去准备，不要再和他们说话了，说的越久，上菜就会越久。 第193章 牛蛋出生 陈清远看店小二高高兴兴地出去后， 这个时候才有闲情，就站了起来慢慢打量一下酒楼的包间。 整个包间都是那种暗色调的，但是不显昏暗，看着就比较有格调。 只是可惜的是，今天天公有点不作美。 不然，自己肯定站在窗户旁边，欣赏一下那碧绿般的河水。 走着走着，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如刀割一般的冷风，陈清远立马缩了缩脖子。 陈清远转过身，瞪着在窗户旁边指指点点的几人，有点不满道:“喂，我说你们几个家伙，就不能尊老爱幼一些吗？” 话一落下，立马打了两个哈欠。 陈林玉、王春生、青竹、陈以安几人哈哈一笑，连连说道。 “叫你死要面子活受罪，让你出门的时候多穿一点，你死活不愿意。” “现在知道穿多一点的好处了吧，我们就不关窗户，让某人吃一下苦头才行。” “就是，当时不知道是谁说的，我还年轻着，就吹那么一点点风，怕什么。” “除非某人求我们一下，我们就答应他，不然今天就开着窗吃饭。” “.......” 想要我陈某人求饶，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陈清远咬了咬牙飞奔过去，既然我穿的少，那你们也别想穿这么多，我非要把你们的衣服也扒下来不可。 打开的窗户，就在一帮人打打闹闹中关上了，最后陈清远也是累瘫了，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太累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刚刚自己是敌八手。 围观了全场打闹的其他人，则是坐在椅子上笑着摇了摇头。 陈清远缓过来之后，就坐直身体连喝了两杯茶水。 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只见店小二带着另外2个同样服饰的男人，走了进来，笑着道“客官，你们菜都已经好了。” 这里的菜上得这么快的吗？不止是陈清远疑惑了，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疑惑。 于是，大家转过头看向有来过这里的李文海，但是他们得到的回应是，李文海的摇头。 店小二见众人脸上疑惑的表情，就一边上菜，一边说道：“在以前我们这里，菜是上不了这么快的。” “但是前段时间呢，我们掌柜从别的地方挖了两个大厨过来，菜的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上来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众人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等所有的菜都上齐后，大家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是什么词，一个个的筷子都快夹出影子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里的菜确实是有点意思。 特别是酒酿清蒸鸭子这一道菜，那是酥烂而完整，口味是咸中有甜，鲜而醇香，做的就是别的地方要正宗，更加的入味。 陈清远一口下去，那叫一个香啊，自己的舌头都差点被香掉了。 真的是太吃了，不愧是这家酒楼的拿手好菜。 一帮人吃的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就怕自己说多几句话，桌上的好菜就没了。 等大家把桌子上的菜一扫而空，一个个都是背靠在椅子上，嘴里都是发出了满足后的各种奇奇怪怪声音。 因为实在是吃的太饱了，一帮人硬是在包间又待了一刻钟，才一个扶着一个走出了如意居酒楼。 不过在一楼结账的时候，陈清远的心还是小痛了一下，一顿饭就花了好几两银子。 不过他想了想，觉得收费好像也合理，毕竟这里菜肴的味道是这么好，也不可能便宜到哪里去。 要是这些菜，是在府城或者更加繁华的地方，估计价格还要贵上一倍去。 而且还是10个人来吃饭的，这么多人花这么多也正常，就相当于一个人花了300文左右。 这么一想，陈清远心里就没有这么痛了。果然，人就得要有阿q精神才行。 陈清远结账后，见这一帮人居然不等自己，就这样慢慢地走了。 连忙喊道:“喂喂喂......你们不应该等等我吗？就这样走了，太不够意思了。” 众人齐齐回头，说道:“那你快点过来啊，结个账都要这么久。” 陈清远嘴巴里嘟囔几句，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之后，一行十人不停地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回荡在街道的两旁，引得行人纷纷停步注视。 ....... 接下来后，众人就没有再一起出来吃过饭了，大家不是在县学不停转地上课，就是上课的路上。 一个个都是忙的不可开交。 就这样，年前又经过了一次月考，这次陈清远的成绩又有所提高，这次是又前进了一名，现在已经是第八名了。 于是，夫子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他狠狠地夸奖了一顿，陈清远的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在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特别是一些同样是秀才的学子，对他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陈清远的脸上就表现得更加不在意了。 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一个传说，陈清远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句话。 要是以后县学的每次考试，自己都能前进一名，那到乡试的时候，自己不说榜上有名，至少成功的几率，也比别的学子大上许多。 ....... 农历腊月二十。 这天上午，夫子在讲解完考卷后，摆了摆手就让学子们收拾东西，放假回家了。 陈清远跟李文海、黄国才、青竹三人提前祝贺新年快乐。 然后，就带着堂哥、还有同族的陈林玉，一起搭着老爹的牛车回家了。 经过一个时辰的牛车颠簸，外加冷气攻击，陈清远的脸差点都要冻僵了。 不过幸好的是，家里在前段时间就做出一些围巾、手套、贝雷帽之类的冬季用品，所以他除了脸有点冻之外，身体的其它地方居然感觉不到多冷。 牛车在村口停了下来后，同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陈林玉，和三人挥了挥手就往家里走去。 牛车重新走了一小段路后，同样也是包的严严实实的陈以安，也是挥了挥手就走了。 陈清远一回到家，先是喝了一口温水，就走进了自己老娘的房间。 绕过一个屏风，只见在房间里面的大床上，躺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床的不远处，还烧着一大盆木炭。 林花儿抬起头看了看，见是自己的儿子进来，就说道：“放假了？过来让娘看看我家的大宝贝怎么样了？” 陈清远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坐在床的另外一边，轻声道：“嗯，娘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儿子你不要担心了，娘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半个月前，您真的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我就要失去娘了。” 陈清远一直都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但是到了真正来临的那一刻的时候，自己还是止不住地发冷。 幸好，家里提前在县城买了一小根人参，又在产婆的不懈努力下，才救回了老娘的性命。 林花儿看见儿子害怕的表情，知道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吓坏他了，就抬起手摸了摸他的手。 温柔道：“不要害怕了，娘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过一时间我又是和以前一样健康了。” “嗯”，陈清远低下身子，小心地趴在老娘的身上，闭上眼睛感受心跳带来的安全感。 林花儿见儿子这个样子，就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脑袋。 这个时候，又见门发出了一声“咯吱”的响声，林花儿看过去，见是自己的丈夫陈大竹，就把手放在嘴上嘘了一下。 陈大竹看见媳妇的动作，就在后面站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他小心地走到自己小儿子这边，蹲下来看着才出生半个月的小家伙，现在这个小家伙一天比一天长的好看。 那像半个月前从他娘肚子出来那会，长得那个一个难看呦，比大儿子出生那会难看太多了。 那会儿，小儿子全身不仅是皱巴巴的，关键是脸还是紫色的，吓人的很。 哭起来的时候，那个模样又特别像一个满脸褶皱的小老头。 那像现在，脸虽然还是有点皱，但是脸色已经是变回正常了，李大竹心里有点想捏一捏他的脸，又担心会把小家伙给弄醒了。 林花儿瞧了瞧在她眼前的大儿子，又瞅了瞅旁边的小儿子和丈夫，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虽然陈清远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他并没有睡着，所以在有人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知道了。 但是为了这片刻的心安，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把头放在老娘的被子上面。 但他也只是轻轻地挨着而已，自己的双手还是死死地撑着床的一角。 在过了一刻钟左右，陈清远就睁开了眼睛，对着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老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然后见另外一边的老爹，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都是自己的至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一想，就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家伙估计是睡够了，动了动小身子就睁开了眼睛。 “媳妇，你看，咱们的小儿子刚刚又对着我笑了。”陈大竹一脸傻笑地说道。 “三毛还在这里呢，注意一下你身为父亲的威严。”林花儿白了一眼还在傻笑着的男人。 结果陈大竹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要什么紧，两个都是我的儿子，以前三毛出生的时候，我不也是这样子的吗？” “......” 林花儿见自己的话讲不过他，就懒得理这个傻男人了。 大儿子出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什么不懂的小孩，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现在只会觉得你是没有一个父亲的威严了。 一旁的陈清远也有点尴尬了，老爹老娘你们的大儿子还在这呢，不用再提这些年代久远的事情了。 而且你们这个样子，我小时候也是记忆的，不用再让我想起起来了。 于是，陈清远哈哈一笑，缓解了一下房间内有些尴尬的气氛，就道:“老爹老娘，我出去看看晚饭做的怎么样了？一会饭做好了，我过来叫你们。” 林花儿和陈大竹都是点了点头，陈清远就起身轻轻地关了门。 出来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陈清远去厨房看了看，见大家都是在忙碌着，就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结果钱氏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不要来这里帮倒忙，二喜和三喜也是一脸笑嘻嘻地起哄着。 陈清远摸了摸鼻子，就灰溜溜到后院的堂屋，见爷爷和皮蛋都在，就打了一声招呼，就坐在一旁摆弄着花盆。 突然听到旁边有动静，就喵了一下，见是皮蛋这个小子就又继续摆弄。 皮蛋见陈清远不理会，就有点委屈了，于是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陈清远回头看了看，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又在做什么妖啊？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皮蛋撇着嘴，道:“那大哥你怎么一回来了，就是去他了，不来看我一眼了。” 陈清远明白了，原来是吃醋了呀，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没有见到皮蛋是这个样子了。 然后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这一笑，可把皮蛋弄的更加委屈了，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大哥还笑得出来。 陈清远见家里的这个小家伙，就要哭了的样子，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大哥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了。” “你是我的弟弟，大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别想太多了，乖。” 这话一出，皮蛋眼眶里面的泪，立马就缩了回去，“真的吗？” 陈清远摸了摸他的脑袋，狠狠的点了点头，道:“那还有假的吗？还是说你不相信大哥说的话了。” “我当然听的啊，大哥的话我永远都听的。” 陈清远摸着皮蛋脑袋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心里叹了一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希望以后这两兄弟不要经常打架才好。 而这个时候的皮蛋，委屈的表情已经是变成高兴了，两只小脚不停地晃来晃去。 这些话，都被不远处的老陈头给听的一清二楚，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抽着自己的旱烟。 第194章 对联 陈清远在堂屋待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见奶奶就带着二姐，三姐端着刚刚炒好的菜进来了。 陈清远见这个情况，立马就站了起来到老娘的房间敲了敲门，告知两人晚饭的时间到了。 不到一会儿，他就见老爹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当两人来到堂屋的时候，钱氏是已经弄好了老大和他媳妇的饭菜了。 于是，她就让大儿子趁热，赶紧把分好的饭菜端到房间里面，让他们两夫妻自己吃。 陈清远看着老爹又出去了，就坐在姐姐的旁边，然后一边慢慢吃饭，一边和爷爷，奶奶聊着地里和店铺的事情。 不过三人大多聊的是店铺的生意，毕竟现在家里的田地，大部分都是租给了村里人，自己家每年就适当收取一定比例的粮食而已。 陈清远从奶奶的嘴里得知，现在店铺的生意是比之前好了很多，现在每天都能有8两左右的银子收入。 现在天气一冷，有点钱的人家和一些读书人，都是比较喜欢来买围巾和手套了。 陈清远听到这个好消息，才安心地吃饭。 这样也挺好的，毕竟从月初开始，家里就请了村长媳妇和另外的几人，一起到老家那边做这个针线活，而且这个手套里面的皮毛，也是从外公那里收来的。 要是都没有什么人买的话，自己家很容易就亏本了，这个事情是陈清远不愿意看见的。 ....... 接下来的几天，陈清远就和家里人去过一趟镇上，买了一些必备的年货，就没有再出过门了。 虽然他没有出门，但是事情也不比别人少。 因为每天除了看书和练字外，他还要教皮蛋和堂哥陈以安认认字。 然后就是不停地写对联了，这个对联是给村民们的，刚刚开始的时候，每家都是要写好多张。 这个写对联的事情，老陈头本来还担心会影响到大孙子读书。 但是他又见陈清远每次写完，都是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就没有阻止了。 不过老陈头还是在村里放出话，一家不能超过三张对联。 别以为他不知道，有些村民还帮一堆亲戚过来要对联的。 再说了，现在陈家村谁家要贴三幅对联以上的，基本上都是贴一副而已。 现在他规定给每家写三副对联，已经是包含了给亲戚的一，两份了。 陈清远对爷爷的做法也是很满意，有些村民，平时对自己还是很不错。 所以，自己才愿意挤一些时间来写这些东西，但这前提条件是村民自己用。 如果是村民的亲戚们，那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和自己无亲无故的，自己愿意再写一两副对联，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好了。 不过，陈清远还是在除夕夜的前三天，再让爷爷帮自己在村里传话。 谁家还需要写对联的，就赶紧拿红纸过来了，要是再晚一些，他就不准备再写了。 果然这个话一出，又见几家人拿着红纸急匆匆过来了。 陈清远在最后一个村民的红纸上写下，上联：日日财源顺意来 ，下联：年年福禄随春到 ，横批：新春大吉。 就收笔了，慢慢道：“大海堂叔，这个还可以吧？” 陈大海连连点头，笑着道：“不错，虽然我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这字就是好看。” 陈清远心想，这些对联都是上辈子大街小巷经常看见的，不好的话，怎么会那么多人买这些对联？ 但是因为村里人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所以每一次陈清远都是在写完后，都会解释一下对联的意思。 于是，在墨水干了后，就大概解释道：“上联是每天都会赚到很多的银子，下联是每年的福气都会随着春节而到来。” 陈大海听到这个话就拍着大腿，高兴道:“这个寓意好啊，我家就喜欢这个了，那堂叔我现在就拿回去了。” 站在一旁的陈大竹，见每个村民都是一脸高兴的来，又是一脸高兴地走。 就着急了，道：“儿啊，咱们家的对联都还没有写呢，你把好的都写出来了，等等咱们家的时候，就都没有好的了。” 陈清远让皮蛋继续磨墨，笑着道：“放心吧老爹，咱们家的对联，我早就已经想好了，你先把咱们家的红纸放上来。” 陈大竹连忙把自家的大红纸，铺好在书桌上，就道：“红纸已经弄好了，儿子赶紧写啊。” 看着老爹一脸着急的样子，提笔就写上，看着桌子上的对联，不禁满意点了点头。 写的上联是：一帆风顺年年好 ，下联是：万事如意步步高 ，横批是：五福临门。 陈清远就说道：“老爹，这个就是咱们新家的对联了，一会我再写一副是贴到旁边老家的，你收起来后不要弄混了啊。” 陈大竹点了点头，等陈清远又写下了另外一副后，就小声道：“儿子，今年既然都写了这么多了，你不妨再写多两幅对联，我明天拿去你外公家。” 陈清远有点诧异了，老娘给老爹生了一个儿子，威力是这么大的吗？往年也没见老爹有这么献殷勤啊。 但是陈清远只是惊讶了一下，在红纸铺了上来之后，提起笔刷刷又是写下了两幅对联。 陈大竹见儿子想都不想一下就写下来了，有点不太满意道:“儿子，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写啊，要写的寓意好一点的，不然你老爹拿不出手啊。” 陈清远想了想，于是就又在另外的红纸上，写下了另外的两幅对联。 放下毛笔，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说道：“那老爹，你就拿后面写的这两幅去外公家吧，后面的寓意应该比较合适一点。” 陈大竹有点疑神疑鬼了，道：“是吗？那我瞧一瞧再说。” “其实四副对联，寓意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很好的，只是前两幅对联写的是好运和平安，后面那两对写的是发财和添丁。” “哦，那我就拿后面写的了，不过刚刚写的这两幅对联，有点浪费了，咱们又用不上了。”陈大竹有点懊恼了。 第195章 私塾大对比 “怎么会浪费呢，大哥你不要，弟弟我要了。 ”陈大竹的话刚刚落下了，门外面就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 随着这声音落下，木门立马就被打开了。 “爹，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好想你啊。”皮蛋笑着扑到陈大林的大腿上。 陈大林弯下腰，一下子就把儿子抱了起来，用胡须狠狠地扎了好几下儿子的脸，然后才笑着说道。 “大哥，刚刚我都在外面听到了，这两幅对联你不要，我就拿去我的老岳父家去了。” “前段时间，我那老丈人还问这个事情呢，弟弟我啊，差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陈大竹走了过去，用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行啊，那你拿去好了，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处理它呢，你要了也挺好的。” 陈大林失笑道：“咱们家三毛写的对联这般好，就算我不要，大哥你出门随便说一声，大把村民抢着要。” “要知道这个对联，可是咱们家秀才公写的呢，平时咱们这帮粗人，不要说拿到秀才公的对联了，就是和人家秀才公说话，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搭理咱们呢。” 陈大竹想了想，也是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把所有的对联，慢慢卷了起来。 陈清远等老爹和二叔说完话，才说道：“二叔，你是自己一个回来的吗？还是二婶也回来了？” “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店铺先关门几天，等节后初八再开门了。” “哦。”接着陈清远又说道：“二叔，明年皮蛋就要上学堂了，我之前和同窗们打听过了，县城有两家比较合适他的私塾。” 陈大林听是儿子上学的事情，就把皮蛋放了下来，慢慢听侄儿说着。 “二叔，第一家私塾就是在咱们家店铺不远处，就隔了一条街，叫明秀私塾，里面是一个老秀才在教班。” “另外一家就远一点了，是一个中年秀才在开，叫晨星私塾，它的位置是在城南这边，我试过路程了，走路过去至少要2刻钟。” 陈大林想了想，就道：“那束修呢？” 陈清远慢慢梳理了一下，自己打听到信息，说道：“束修方面的话，明秀私塾贵一些，一年要交4两银子，还有每年交30斤的大米，这大米也可以用钱抵。” “晨星私塾，就是一年要交2两多银子，和半年交一次的大米，每半年是30斤，而且这大米不能换成钱来抵。” “这.......这么贵的吗？”陈大林结结巴巴地道。 以前三毛去隔壁村私塾读的时候，他现在还记得才是500文一年吧，后面王夫子收下三毛为弟子，更加是不用交束修了。 现在这不是4两，就是2两多的银子的，难怪县城里面的读书人也不多，陈大林在心里不停地感慨着。 而一旁的陈大竹也是一脸惊讶，这都比村里的私塾贵了好几倍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这的束修确实是贵了一点，不过在他看来也很正常。 毕竟县城的私塾，人家首先面向的生源就不一样了，去县城私塾读书的，基本上都是城里人，还是有点小钱的那种。 而且当初自己是在村里上的私塾，夫子又只是一个童生而已，束修方面当然是没法比了，就是和镇上的私塾都没法比。 再说了，村里的私塾价格贵的话，就更加没有人来读了。 陈大林看了看抱住自己大腿的儿子，咬了咬牙，道:“要不皮蛋也去王夫子那里算了，当初三毛你去村里的私塾，都能考中秀才，皮蛋再怎么说也能考一个童生出来吧。” 陈清远摇了摇头，小河村私塾有太多皮蛋这种蒙童了，既不是聪明，也不是笨。 属于不高不低那种情况，关键是皮蛋还有点坐不住，这一点是最致命的。 于是，就说道:“皮蛋还是去县城的私塾比较好，那里的情况比较适合他。” “束修这一块，贵点就贵点了，咱们家现在又不是交不起，而且现在家里就有我之前抄写的蒙童书籍，这个书本的费用又省下了。” 陈大竹也是点了点头，连忙劝说道：“大林，皮蛋本来就没有三毛聪明，要是还是放到村里的私塾去读，那就很难有出人头地了......” 陈大林有点幽怨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大哥你也别讲的这么明白啊。 陈大竹是没看见弟弟幽怨的眼神，嘴里还是不停的唠叨着。 陈大林见阻止不了自己大哥的话，就转过头，问道：“那三毛，你给二叔一个主意，如果是去县城的私塾，你觉得哪一家比较好一点。” “你也知道二叔是一个粗人，对读书这方面是不怎么了解的，更加不懂得怎么分辨出哪家私塾的好坏了。” 陈清远的手在书桌上，敲了敲，就说道：“其实我是比较希望皮蛋去晨星私塾的，先不说束修这一块啊，首先在私塾就读人数方面，晨星私塾的人就比较少。” “其次，晨星私塾的夫子，他前几年的夫人生病去世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平时对蒙童们的学习进度，也比较有针对性，但就是路程远一点。” 陈大林拍了拍掌，大声道：“那就去晨星私塾了。” 这一拍，把趴在他大腿上的皮蛋吓了一跳。 陈清远见状，就是呵呵一笑:“还是先和爷爷、奶奶、二婶他们说一声吧，可能他们有不一样的意见呢。” 陈大林点了点头，道:“那行，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就给他们说一下。” ....... 在饭桌上，陈大林还没有等大家吃饱饭，就把这个私塾的事情一说，都是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特别是李大丫，自从上次三毛说过帮自己儿子，在县城找私塾这件事情后，她就一直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陈大林的话刚刚落下，李大丫就连连点头，生怕会慢了一步。 在她看来，路程远一点就远一点了，大不了就起早一点送过去，这种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叫事。 第196章 报名 不过李大丫突然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大名呢，现在还是只有皮蛋这个小名。 于是，就一脸期待地说道：“三毛，你帮你堂弟起一个大名呗，二婶就想要一个好听，寓意又好的名字。” 陈大林也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对哦，皮蛋他还没有大名呢，不能去私塾读书了，还叫着皮蛋这个名字，三毛你帮想一个大名。” 陈清远把嘴里的鸡蛋，咽了下去，就说道：“好的，那我想一下啊，你们不要急。” 想了一会儿，就慢慢说：“叫陈亦礼，怎么样？寓意呢，是知书识礼，可以吗？要是觉得不好的话，我就再想想。” 李大丫在听到陈亦礼名字的时候，就在嘴里念叨了好几句这个名字。 就一脸高兴地说道:“皮蛋，你以后就叫陈亦礼了，高不高兴啊？” 正把脸埋在大碗里吃饭的皮蛋，挺起头疑惑道:“那我以后还能叫皮蛋吗？” 这话一出，立马就把大家都逗乐了。 而李大丫则是有点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没好气道:“都可以叫，在家里叫皮蛋，在外面就叫陈亦礼了，知道吗？” “哦。”皮蛋轻轻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埋头干饭了。 这死孩子，真的是要气死她了，李大丫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见一旁的丈夫，也是大口吃着饭，就拍着自己的胸口，暗示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自己生的崽，自己要嫁的丈夫，气坏了身体还没有人在意呢。 等心里这口气下去了，就笑着道:“这个名字就很好了，不用再想了，二婶替你堂弟谢谢三毛了。” 陈清远笑着道:“不用谢，我还是以前那句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谢来谢去，说多了容易生份。” 李大丫连忙点头，道:“对，对，是二婶说错了，三毛你多吃一点这个鸡蛋。”一边说，一边夹了几块鸡蛋到陈清远的碗里。 “好了，二婶你不用再给我夹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行......”李大丫把夹在半空中的菜，放回到了自己的碗里。 虽然晚饭吃的都是很便宜的家常菜，既没有鲍鱼海参的菜，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 但一家人吃得就是很开心，后面的都是说说笑笑的，一点烦恼都没有了的样子。 ........ 自从前两天，二叔和二婶从县城回来后，家里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每天早上，陈清远在房间里面，都能听到奶奶在大声呼唤着二婶，二姐，三姐三人起来干活。 她们不是在大扫除，就是在忙各种各样的事情，就好似有活在后面追着奶奶一样，一刻都停不下来。 而陈清远见状，叹了一口气，就带着皮蛋也加入其中，然后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硬是把干活都干出了一种欢乐的气氛。 到了大年初一早上，陈清远在皮蛋的拉扯下，就带着他到处在村里拜年领红包。 这一拜年可是把皮蛋给乐坏了了，口袋里面都是自己的红包和大哥不要的红包，硬是给挤得放不下去了。 而大年初二，陈清远就跟着老爹，还有三姐一起去外公外婆家，因为老娘林花儿生下弟弟没多久，这次她还是在家休息不出门。 到了大年初四，陈清远在吃过早饭后，就提着奶奶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去了小河村私塾家，给老师王夫子拜年。 ....... 好不容易忙到了大年初九，陈清远稍微休息了一天，然后在初十这天，又得赶着去外公家参加表哥的婚礼。 就这样，陈清远参加完婚礼之后，才安心下来看书、练字。 过了元宵节后，正月十八号就是县学正式开学的时间了。 所以，陈清远就打算提前两天去县城，帮皮蛋搞定去私塾读书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去县城，除了二婶和二姐是初八就去县城看店之外，和还在家里休息的老娘林花儿。 家里的其他人，都准备一起去县城看看皮蛋的私塾，是怎么样的。 一行人顶着冷风来到县城之后，在自家的店铺简单的休息一下后，就把店铺关了，大家就急匆匆地往城南方向而去。 ....... 两刻钟后，一行人在一个小巷子的院子前面停下了，众人没有立马上前叩门，而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 只见木门的上方挂了一个方家的牌坊，不过从房子的形状来看，这个宅子应该是二进的。 在一番打量后，陈清远就走了上去，轻轻敲了三下门，咚咚咚。 ‘咯吱’一声，一个脑袋从门缝里面伸了出来，看了一眼几人后，一脸严肃问道：“你们是谁？是来私塾报名读书的吗？” 陈清远看着面前这个大概有50岁左右的男人，和自己打听到的方秀才不一样，而且方秀才的年纪也没有这么大。 那应该就是门房了，于是就笑着道:“对的老伯，我们是来给家里小孩办理入学流程的。” “还有这个是我上门拜访的贴子，麻烦老伯你交给一下你家老爷。” 说完，就从怀里拿出象征自己秀才身份的拜帖，递给了门房。 门房接过贴子，打开看了一下，就微笑道：“原来是陈秀才啊，您等一下啊，我进去和我家老爷说一声。” 幸好这个出门的时候，带了盖有自己秀才身份的贴子，不然估计还要被狗眼看人低。 陈清远见门房重新又关上了门，就退回到家人的身边，小声地和他们讨论着。 过了一会儿，木门就全部打开了，门房伸手道：“陈秀才，还有陈秀才的家人们，都里面请，我家老爷已经在后院的大厅里面，备好茶水等大家了。” 陈清远跟着门房先一步迈进了私塾的大门，进来后偷偷瞄了一下，就知道了前面一进院的房间，要么是改成了学堂，要么就是厨房和下人住的倒坐房了。 相比于陈清远只是偷偷斜看了一下，后面跟进来的其他人反应就大了，都是不停地左看看，右瞧瞧。 第197章 弱不禁风的方秀才 不过陈清远知道家里人，基本上都是没有进过私塾的，特别是家里的女眷，从来就没有进来看过。 所以就故意走慢一点，任由大家先看一下。 不过在走到第二进小院的时候，他还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收敛一点了。 陈清远的左脚刚刚进到大厅，就见里面走出了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大概有一米七的样子，脸倒是白白净净的，不用别人告诉，就知道他是此地的主人了。 不过就是有点瘦啊，看着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这个样子，难怪会每次都在考场上就倒下了，陈清远在心里小声道。 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笑意，大声说道：“方秀才，你好，我是刚刚递帖子的陈清远。” 方秀才清瘦的脸上，哈哈一笑，道：“我早就听过陈秀才的大名了，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得见一面。” “今天终于看见了，果然不愧是少年出英才，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陈清远谦虚道:“没有的事情，我哪是什么英才啊，考中秀才都是运气使然，你们老一辈的秀才还猛着呢，哪轮到我发力啊？” 方秀才摆了摆手，道:“说了这么多，咱们还站着呢，快快到里面坐一下，我已经备好茶水了。” 然后又说道：“陈秀才后面这些人，都是您的家人吧，也一起到里面喝一口热水，暖一暖身子。” 陈清远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家人进到大厅里面，见里面挂着孔圣人的画像，就先拜了拜，然后就和方秀才一番寒暄。 坐在椅子上，就说道:“方秀才，这次我们过来的目的，您也知道了，我弟弟今年六岁了，我们想把他放在您的私塾里面就读。” 然后就向皮蛋招了招手，让他站在自己旁边。 方秀才摸了摸自己短胡须，然后看了几眼皮蛋，就点了点头。 “既然是陈秀才的弟弟，那他肯定也是聪明的娃，有一个好学生，我当然是很高兴的，不过小家伙，你有大名了吗？” 陈清远见方秀才不是在问自己，就让皮蛋自己说了。 而另外的其他人，虽然刚刚已经是听到方秀才说收下了皮蛋当学生，但是现在见他在问，还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 但是皮蛋却是没有感到任何的紧张，因为他听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停地夸奖了自己的大哥。 就高兴道：“我有大名的，我大哥给我起了陈亦礼这个名字，它还有个特别好的寓意，是知书识礼的意思。” 这个话说完，陈清远都明显听到二叔，二婶，二姐他们吐了一口气的声音了，不禁有点想扶额了。 你们吐气的声音这么大，不要说我听到了，就是上方的方秀才估计都听到了。 不过陈清远见坐在上方的方秀才，没有看过来，而是继续说道：“不错啊，胆气不错，而且看着这体格，也不用担心以后上了考场的会顶不住，呵呵呵......” 皮蛋美滋滋地点了点头，奶奶经常说自己这个样子才好看，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而一旁的陈清远则是有点汗颜了，过年期间，皮蛋这个家伙又吃多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小胖墩了，再吃多一点，就要成大胖子了。 回去之后，看来要给他控制一下饮食了，现在就这么胖了，对以后的各方面都是不太好。 方秀才和皮蛋又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坐回去了，接着就继续和陈清远说话了。 “陈秀才，您来之前，应该也打听到我这个私塾的束修了吧？” 陈清远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您这里的束修，一年是交2两半的银子，和半年交一次30斤的大米。” 方秀才喝了一口茶水，道:“嗯，基本上就是这些了，不过中午你们家要在这里吃的吗？在私塾吃一顿，就要另外再交100文一个月。” 陈清远没有想到可以在这里吃，就说道:“哦，那私塾的学子都是在这里吃吗？” “基本上都是在的，除了个别住得比较近的之外，剩下的都是在这里吃了。” 陈清远立马转过头和爷爷说了两句话，就笑着说道:“我家陈亦礼也在私塾这里吃就好了，那以后就麻烦方秀才了。” “嗯，那陈秀才你们是今天就交钱吗？还是等过两天正式开学了再交？” “我们今天就先交钱了，后面30斤的大米，就等开学那一天，我们再送过来吧。” 然后陈清远从奶奶的手里，接过装着2两多银子的钱袋子递给了方秀才。 然后，他就看见方秀才在接过钱袋子后，从孔圣人的画像下面，拿出一本学生报名的手册，刷刷刷地记了起来。 然后，方秀才又给陈清远说了一些‘晨星私塾’的规矩，包括每天上学、放学的时间、还有第二进的后院这里，学生平时不能进来....... 陈清远一边仔细听，一边时不时点头。 ....... 等陈清远和家人们从‘晨星私塾’出来后，大家都是一脸的高兴。 特别是陈大林一把抱住皮蛋，很是兴奋道：“儿子，你以后就在这里读书，高不高兴啊。” 皮蛋撇了撇嘴，道:“可是这里没有大雨和小雨他们，要是他们也在这里读书多好啊。” 说完，小胖脸上还有点惆怅的样子。 陈大林揉了揉儿子的头发，道:“大雨和小雨他们也去私塾读书了，不过他们是去你大哥老师王夫子那里读了，你只要好好读书，后面就能在一起读了。” 皮蛋听到这个话，立马就高兴了，“真的吗？我以后肯定好好读书的。” “老子说的话，你都不信，那你就问问你大哥，他总不会骗你的。” 站在一旁的陈清远，点了点头，道：“你只要好好读书，考上童生后，就可以在县学一起读书了。” 不过也要你和大雨，小雨都考上童生了，才能一起读，陈清远在心里想道。 皮蛋才不管童生的事情，他只知道好好读书以后，就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了。 回去的路上，皮蛋都是一脸高兴的，在县城读书不仅能经常看见大哥，以后小伙伴们也会一起来读。 一行人都是带着高兴的心情，回到和平街的店铺，为了庆祝皮蛋报名成功，老陈家人还在小院准备了一顿丰富的午饭。 第198章 开恩科 私塾的事情搞定了之后，陈清远除了放假偶尔回一下陈家村，基本上都是天天泡在县学的藏书楼不出来。 这个效果也是有一些，在之后的月考中，陈清远考试的成绩，都是稳步提升。 这可把李文海和黄国才等人给刺激到了，一个个都学着陈清远一样当卷王，没课的时候，就天天往藏书楼跑。 这一状况，把县学的夫子们给乐坏了，直言照此下去，他们县学的学子，往后中举的机会必然大大增加。 ...... 就这样，春去夏来，秋去冬来，转眼间便过去了一年多。 距离八月的乡试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陈清远和李文海、黄国才准备往省城广陵府，参加今年的乡试。 原本明年八月才是乡试参加的时间，但在四月中旬的时候，皇帝驾崩，新皇登基。 改年号为永和、大赦天下，并大开恩科。 正常乡试都是定在八月开考，而这次恩科也是一样的时间。 而八月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因此，乡试又被称为桂试或者秋闱。 这一次考试，他们几人打算坐船前往，这两年林安县就有商船来往于省城广陵府，只需要坐三天，就可以到达省城。 陈清远上了船后，和岸边的家人们挥了挥手，就进了船舱。 因为有堂哥陈以安跟着一起去，所以陈清远就不让老爹跟着去了。 就让他在家带带弟弟得了，省的年纪大了来回折腾。 这话当时可是把陈大竹气得差点吃不下饭，自己才刚刚到壮年，怎么到大儿子的嘴里，就变成年纪大了。 最后还是陈清远让老娘林花儿吹吹枕头风，才让他安心在家带弟弟。 陈清远坐在船舱里面，想着前几天家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禁笑了出来。 但是这个笑容，没在他的脸上停留多久，就被一阵恶心袭了上来。 紧接着，就是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和头晕目眩，最后大吐特吐。 经过了三天两夜的晕船，陈清远脸色苍白，手脚无力地站在码头上，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没想到自己都来到古代了，居然还会晕船，真的是太悲催了，陈清远一边呼吸着岸上的空气，一边在心里不停地流泪。 一旁的陈以安见堂弟久久不动，就关心道:“清远，你感觉怎么样了？” 陈清远回了回神，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事了，下船后就好很多了。” 另外一边的黄国才也说道:“没事就行，在船上你的脸色看着就特别的吓人。” “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会有晕船的，让大家担心了。” 李文海收起扇子，慢慢道：“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咱们就走吧，我家的宅子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呢。” “不过现在天色也还早，咱们可以慢慢走过去，一路上还可以欣赏一下省城的风景。” 青竹也附和着，“广陵府可比林安县和隆林府繁华太多了，以前我和少爷就来过几次，感觉可有意思了。” “.......” 一行五人走过有点拥挤的码头，又交了2文的进城费，就见城里到处人，而且街道两旁都是三层的酒楼和客栈。 甚至在路过一条巷子后，他们还听李文海说，一条街都是莺莺燕燕的服务。 大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因为还是中午时间，整条街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男人在附近逗留，大家不免有些失望。 又走了一刻钟后，几人才走到了李文海家在广陵府置办的宅子，是一个二进的宅子。 李文海让大家站在他后面，就上前敲了敲门，只见门里面立马开了一条缝，从中露出了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 还没有等陈清远他们瞧见眼睛的主人长什么样，就听见一声大喝：“哎呀，是少爷来了啊，我和小黑之前就收到您的信件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等着您过来了。” 在后面的青竹，不等少爷说话，就窜了出来，一脸高兴道:“李叔，我也跟着少爷过来了呢。” 李叔慢慢把门打开，然后笑呵呵道:“原来小青竹也过来了啊，这次李叔给你再露几手厨艺。” 青竹连连点头，兴奋道:“那真的是太好了，前两年吃完李叔您煮的菜，我现在还想着呢。” 李叔看着青竹蹦蹦跳跳的，满脸的慈祥。 李文海慢慢道：“李叔，这次我是和两位同窗一起过来的，您一会帮安排一下房间，看看哪几个房间比较干净一点的。” 然后又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这个宅子，平时都是李叔和他收养的小黑在看管着，大家平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们两个。” 陈清远、黄国才、陈以安纷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李叔就是门房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门房李叔才看见后面站着的几人，连忙请所有人都进来。 然后，他就把陈清远他们都安排在了东厢房，又让在储存室忙活的小黑，给每个房间都打了几桶水，让大家都擦洗一下身子。 在所有人进了房间后，又觉得少爷和他的朋友们坐了一路船，肯定都饿坏了，就让小黑赶紧到外面去买一些饭菜回来。 今天自己就不下厨了，毕竟这么多的人的菜，他还没有去买呢，又是买，又是煮的，时间就太久了。 反正，现在离乡试还有20几天的时间，后面有的是时间做菜。 见小黑出门后，又去厨房烧了几壶茶水出来。 ....... 陈清远从房间洗了个澡出来后，就坐在客厅上，和大家吃着小黑买回来的饭菜。 一边慢慢吃，还一边偷偷看了几眼，也在旁边吃饭的李叔和小黑两人。 门房李叔，是一个身材有点胖的老年男人，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圆脸，粗脖子。一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年纪在50岁出头的样子。 小黑则是一个方脸的少年，和他的名字一样，脸黑。长得是比较正气，身材也比较粗壮，身高不高，看下巴上的胡须，年纪应该有18岁了。 第199章 乡试一 吃饱后，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坐了几天的船，几个人的精气神都不是很足。 等陈清远睡舒服后，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就披了一件长袍打开了房门。 出来后，抬头看了看，见这个时候的月亮，也已经是早早就挂在天边。 现在已经临近十五，天上的月亮是又大又圆，照得地面直接反光了。 看了一会儿，眯了一下眼就看见不远处的石桌上坐着两个人，就慢慢走了过去。 看了一圈后，疑惑道:“就你们两个在这吗？其他人呢？” 李文海摇了摇扇子，笑呵呵道:“李叔在厨房里面忙活着，而小黑则是带着青竹和你堂哥，早早就出门去看夜景了。” “哦，那他们两人倒是精神足啊，坐了这么久的船，还能像牛一样有精神。”陈清远坐在两人旁边，慢慢道。 对于出去的三人，陈清远是一点都不怕他们会被人欺负了， 就小黑那粗壮的身材。 再加上这两年来，堂哥陈以安吃得好喝得好，身高也是蹭蹭的往上长，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了。 而陈清远坐了下来后，三人一时间居然沉默了下来。 陈清远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是不说话，咳嗽了一声，道:“刚刚你们在聊什么？怎么我现在一来了，你们就不聊了。” 黄国才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有点无奈道：“还能说什么，就是在说大半个月后的乡试了。” 陈清远闻言耸了耸肩，道：“哦，那这样就没有什么好说了，乡试我们只能拼尽全力了，只希望这一次大家都有一个好的结果出来。” 李文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道:“那可难了，每年来广陵府参加乡试的，不说几千了，至少一、两千的考生总是有的。” “毕竟新皇登基，只要考上了举人，来年会试再高中，就是天子门生了，而且还是很容易受到陛下重用的那一种。” “所以。”李文海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说道:“这次来参加的秀才，只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人多。” 陈清远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是有了解过的，以前的乡试基本上都是录取81人左右，这一次嘛，录取的人数应该会多一些。 于是，笑呵呵道:“那你们觉得这次开恩科，大概会录取多少人？会过百吗？” 李文海转过身体，道:“应该吧，开恩科总有点好处吧，不过也难说，毕竟咱们南临朝也不是没有开过恩科的时候，录取人数比正常情况还少了。” 黄国才这个时候，慢慢说道:“你说的那一次录取人数少的，是立太子吧，那一年的广陵府，才有60个秀才高中举人。” 现在黄国才这么一说，陈清远也有记忆了，这个事情，他也在县学的藏书楼看到过。 不过那一年开恩科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还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小蝌蚪。 唉，只希望今年录取的人数高一些，不然希望就难了，这一次肯定是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秀才出来参加。 就他旁边，还不用去打听，都已经知道皮蛋的老师方秀才，也准备参加这次乡试了。 就在陈清远唉声叹气的时候，就听见大门发出‘咯吱’的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出门看夜景的三人回来了。 而这个时候，李叔也终于在厨房干好了活，只听见他一声大喝:“少爷，两位秀才公，还有青竹你们仨，我煮了一锅的面条，你们过来吃一点撒。” 青竹拉着陈以安和小黑，急匆匆就往厨房跑去，陈清远见状，就说道:“刚刚好我也饿了，你们两个也过去吃吗？” 黄国才笑道:“那就一起去吧，吃一点好睡觉。 “嗯”李文海不紧不慢地应答了一句。 于是，一群人就在小小的厨房里面，或蹲或站吃了满满一大碗面条。 ......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除了去贡院看了一下，就没有再出过门。 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在广陵府东南角的位置，而贡院也是在附近，就隔了两条街，走过去都花不了几分钟。 考试前的日子是烦心的，每天不是在看四书五经、算学，就是写八股文、策问、诗赋，偶尔还翻看一下律法。 陈清远在感到心烦气躁了，就会在小院里面走一走，动一动，然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转眼间，就到了乡试的前一天。 乡试要考三场，每一考都是三天，从八月初九号开始考第一场，八月十二是第二场、八月十五就是最后一场了。 因此这次准备的东西就会比较多，不仅有笔墨纸砚，油布，小刻刀，换洗的衣服，被子，雄黄粉......担心在考试的途中会下雨，陈清远还准备了一把雨伞。 而且乡试，衙门不会准备任何的吃食，一切都得自己煮，所以得带上一些干粮，花生，果干，肉干等等，再拿一个烧水的水壶就完事。 至于米、面什么的，陈清远就不打算带了，在里面自己煮太麻烦了，吃一点干粮之类的顶一下就行。 ...... 每一场考试，都是前一天，即使初八，十一，十四的寅时（3点到5点）点名进考场 ; 然后是初十，十三，和十六交卷出考场。 八月初八这天，一行六人寅时（4点）就出门了。 小黑、陈以安一人拿着一堆东西，在前面开路，后面的四人则是紧紧跟着后面，不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了贡院。 陈清远接过堂哥陈以安手里的考篮，和他挥了挥手，就和李文海、黄国才走到排队的队伍。 进考场之前，还是照样需要检查，不过因为参加乡试的考生都是秀才，所以检查的衙役们也没有严格到掰开屁眼这种地步。 都是在考生脱去外衣后，用手到处摸了摸，再检查随身的考篮，都没有问题了就会就放人进去。 衙役们分为三组，每一组检查一名考生，因此检查的很快，在天边刚刚出现一点点亮光的时候，就轮到陈清远了。 陈清远先是拆下了自己头上的方巾，然后脱下外衣，上前一步，就任由两个衙役上手检查。 衙役检查一番后，就检查到了地上的考篮，饼子和肉干什么的，都掰了掰来看，确定都没有问题了，才把东西给回了陈清远。 陈清远穿回外衣，拿上考篮，对着旁边也检查完的李文海、黄国才笑了笑，就走进了能再次改变人生地位的大门。 第200章 乡试二 陈清远进了贡院后，小心翼翼地提着考篮，在大门处抽取了自己的号舍。 走进考场后，见周围的考生神色各异，紧张者有之，淡然者亦有之，不过大部分的考生，就是一脸的紧张。 陈清远找到自己的号舍后，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己抽到的这个号舍，虽然没有破破烂烂，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见号舍里面是灰尘满地，隔角都是长满了青苔，不过也比一些号舍好不少，来过来的路上，他还看见有的棚顶漏光了的。 陈清远放下考篮，先是在墙角四周撒上一些雄黄粉，然后才拿出抹布仔仔细细地擦了起来。 平时的贡院，三年才开一次门，考完试之后，衙役们把大门一锁，下一次开门又是三年了。 所以撒上雄黄粉非常有必要，就算没有什么作用，心理这关也得做。 毕竟在贡院关闭期间，肯定是有许多的蛇虫鼠蚁爬进来，就是不知道会藏在哪个旮旯缝。 虽然在乡试来临之前，官员也会安排人进来检查，但大多数只是拿了钱，走个过场而已。 在考试过程中发生了点什么，那就是你的命不好，该有一劫。陈清远在心里暗想，要是有考生被咬了，官员们必定说出的话了。 再者说了，广陵府位于南方地带，旮旯缝里面藏了点小东西，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最后，陈清远把所有的雄黄粉都撒完了，特别是长有青苔的那几处地方，撒的是最多的。 在经过一番打扫后，陈清远才细细打量起来，整个号舍的空间还是狭窄逼仄，面积大约在1.3平方米左右。 难怪有人称贡院的号舍，是蜂巢，“其归号舍也，孔孔伸头，房房露脚，似秋末之冷蜂”。 不过有的贡院在建造过程中，还会出现偷工减料的现象，号舍面积严重缩水，窄到广不容席，一床草席都放不下。 至少广陵府的贡院，还是属于正常的那一个。 陈清远见距离发考卷还有一段时间，就在角落里面先烧点热水，今天出门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等一会吃饱喝足了， 才有精力答卷。 喝了点热水，又吃了一块饼，才听见鸣炮三响，然后就见衙役们一个一个下发考卷。 陈清远拿到卷子后，还是先检查了一遍，确认考卷没有破损，才在考卷的最上方写上名字、年岁、贯籍等等。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一共有三道题。 第一道题就是出自《论语》，“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它的意思是：一个人如果不讲信誉，真不知他怎么办，就像大车的横木两头没有活键，车的横木两头少了关扣一样，车子就没有办法动。 作为第一场的第一道题，一般都是送分题，只要写好字，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陈清远先在草稿纸上把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些结构都写出来，然后才慢慢思考起来。 把结构都写了出来，思路就清晰多了，陈清远重新沾上墨水，就开始埋头答题。 等陈清远答好第一道题停下笔，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这个时候，肚子也是叽里呱啦地叫了起来。 陈清远摸了摸肚子，然后起身又把小水壶烧上，不得不说，虽然衙役们不能做吃食这个生意，但他们可以卖煤炭，十块煤炭就要30文钱。 也是赚钱的很，难怪今天的衙役，一个个都是一脸笑容。 陈清远在水烧好后，趁着煤炭还没有熄灭，就用两条筷子当做临时的烤架，把饼子和肉干也烤软一点。 吃饱喝足后，陈清远把当书桌的号板拆了下来，放在离地面大约一尺五寸和两尺五寸高的地方，那里设计有上下两道砖缝即砖托。 可以与下面的号板，一起搁放在下层砖托内，临时组合成一张床板。 简单的午休过后，陈清远在号舍内小心地伸展一下僵硬的身体，然后又继续开始答题，争取今天就答完第二道题。 第二道题，是出自四书中的《中庸》，“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陈清远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好格式，只要格式有了，里面的内容慢慢填充就是了，这个不难。 不过他觉得不难，别的考生一样不会觉得难。 现在大家都走到乡试了，都已经是读书人里面，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了，就看谁写的内容更加对考官们的口味了。 毕竟考官的口味多种多样，有的喜欢文章风格是简洁明了，有的考官，喜欢的文章风格却是华丽的，还有的考官...... 不过陈清远也有点底气，在考卷还没有发下来的时候，他就把自己这两年多积攒下来的幸运值花了，就看这次幸运值，能不能给他一个好的结果了。 .......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陈清远松把自己的考卷交给衙役糊名，就松了一口气，这第一场考试总算是结束了，自己可以回去好好修整一下了。 就这三天的时间，感觉都像是过了一个月一样，在号舍不仅是睡不好，还常常有烦人的蚊子在飞。 一闭上眼睛，就能听见蚊子嗡嗡的声音，特别的烦人。 关键是他起来点蜡烛，想拍死它们的时候，就又不见这些蚊子了的身影了，但是等他刚刚躺下来，烦人的蚊子就又出现了。 每次都算是这样循环往复的，最后陈清远实在顶不住了，就把衣服套在头上，就算热死也比睡不着好。 但把衣服套在头上，过不了多久就会热醒了，一晚上得醒n次。 回去休整一天后，这次陈清远带了点干艾草就又和小伙伴们，在贡院前面排队进考场了。 在又重新抽了房舍后，陈清远先是简单清理了一下灰尘，就接过衙役递过来的考卷，开始了第二场的考试了。 第二场考的比较散，可能也和新皇刚刚登基的缘故有关。 首先考的是五经一道，然后就是判，表，诏，诰这些中，任选两个来作答。 陈清远看着这些要求，心里也有一些底，这就和现代的应用文差不多，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有专门练过这些文体。 毕竟科举考到最后，都是为皇帝服务。 这些下圣旨的活，你都不熟悉的话，那皇帝还要你来干什么，难道还能指望皇帝自己写圣旨，你在旁边看，不是闹的嘛。 第201章 乡试三 第二场考试，很快也结束了，多亏了有艾草，这次陈清远是睡得特别的踏实，晚上是一点都听不到蚊子的声音。 唯一不好的是，在考试期间还是不能洗澡，只能简单擦洗一下。 但是八月的天，热到要死，又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简单擦洗过后，不到一会儿，浑身就又是黏糊糊的了。 所以陈清远都是在考试结束，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洗澡，然后才是吃饭，睡觉。 ......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十四，陈清远又是在寅时就站在贡院面前，又是一样的检查，一样的抽号舍。 以前的乡试不是这样的，以前三场考试，都是同一个号舍考。 但是，后面频繁有考生使用贿赂、收买了官吏，让官吏提前在号舍里面，藏好纸条之类的东西，就把规定改了，才改成每一场考试都是不一样的号舍。 最后一场，考的是策问。 陈清远坐下来后，拿着考卷慢慢看了起来，这次策问一共有三道，题目也都是比较正常，没有出现奇奇怪怪的题目。 陈清远在草稿纸上，先把策问的关键点都写了出来，分别是蝗虫灾害、土地兼并、税收的问题。 第一题的蝗虫灾害，是从诗经中摘取的，“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 陈清远看着这题目，慢慢思索起来，其实是在考试之前他就有想过的这个。 毕竟前两年，在他们这里也是出现过一次小型的蝗虫灾害，朝廷出这个题目应该是想通过众多的学子，得到一些有用的对策，防止灾害再次发生。 陈清远想了想，就只能把轮作、间作、深耕的耕作方式，还有通过养鸡、养鸭等，能减少蝗虫的滋生和繁殖的办法，慢慢扩展开来写，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 至于第二题问到土地兼并，这个就得慢慢想了，毕竟这个对策，就涉及到了考官们身上，他们也都是大地主，都是利益获得者了。 陈清远思来想去，想到头脑疼，都没有想到怎么平衡这个问题。 想写的大胆一点，担心会遭到考官的厌恶，写的隐晦一点吧，也担心不够出彩，进入不了考官的眼。 难啊，没想到刚刚还在想这次题目中规中矩，结果就这么快被自己打脸了，陈清远不由得打了自己一下。 不过，抬头看见对面的考生，一样是面露难色，就知道他也是不知道怎么下手了，瞬时间这个心啊，立马就放松下来了。 果然，自己觉得难不要紧，别人觉得难才是最最让人放松的良药。 陈清远见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就站了起来，不顾对面考生的惊讶，硬是打了一套广播体操。 一番运动下来后，思路还是没有，陈清远就蹲在水壶旁边，慢慢烧水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吃完后，又拿起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反正就是不坐在板子上写字。 对面的老秀才，见陈清远不停地骚操作，就时不时摇了摇头，看来又是一个提前放弃了的小年轻。 等所有的东西擦试完，已经是到中午了，陈清远放下板子，就躺了上来休息。 等陈清远睡睡后，发现已经到申时了，这才慢悠悠地拆下板子，重新坐在桌子前。 又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思路，就决定先拍一下皇帝和主考官的马屁，写一点好听的场面话出来再说。 特别是这次的主考官，是马英霖马学士，他是从翰林院出来从五品的试讲学士，平时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 翰林院出来的官员，在文章里面拍皇帝的马屁，这至少不会出错吧，陈清远一边写，一边暗想着。 写完马屁话之后，陈清远突然就有一点思路了，那就是现在的自己还是一名科举路上的学子，写的文章，最应该的是忠于皇帝，效命于皇帝。 而不是，去想着怎么平衡考官和老百姓之间的利益。 应该是把对皇帝好、对国家好、对老百姓好的事情，大胆写出来才是，之前想的太多全是无用功，还不如来点实际有用的。 如果写这些东西，都没有进到考官们的眼，就只能是这次自己的运气不好，怪不了任何人了。 然后，陈清远就围绕着这三个好的方面，修改了好几次，才在太阳落山之际，答完第二道题。 点了一根蜡烛，先把所有的考卷收起来，又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点了一些艾草，躺进了被窝。 ....... 一夜无梦。 陈清远坐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起身烧热水，吃点花生和肉干补充能量。 第三题，是关于税收的事情，陈清远也是和第二题一样的思路，还是把对皇帝好、对国家好、对老百姓好的对策，一 一写了出来。 洋洋洒洒就是一千多字，这还是陈清远在最后的关头，把控了一下字数，不然就得往两千多奔了。 写完之后，陈清远看着自己的新作，检查了一遍，发现一点都没有错误，不由得点了点头，还是这般完美。 果然完美的人，写出来的东西也是完美的。 陈清远一边美滋滋的想着，一边慢慢收拾一下桌上的物品，现在自己已经是完事了，等一会就可以提前交卷了。 乡试的最后一场，是可以提前交卷的，毕竟八月十五是一个大节日，写得快的考生，昨天就已经交卷了。 陈清远收拾好东西后，又去茅房放了一点水，就摇动墙壁上的铃铛，等着衙役过来糊卷了。 交了考卷后，陈清远觉得浑身都轻松下来，恨不得大喊三声，我考完了。 可惜的是，考完之后还得在大门处等待，等够50人了才可以一起出去。 不过这次乡试，陈清远感到疑惑的是，既然没有考算学方面的，也没有考律法方面的内容。 就在他乱想的时候，大门突然打开了，陈清远立马折腾着小腿，一马当先就溜了出去。 第202章 怡红院里找大夫 一群病殃殃的考生，看着陈清远一双小腿迈得飞快，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嘟囔着，跑得这么快，一定是交白卷了。 不然他们这些正值青壮年的大男人，三场试考下来，现在一个个都是手软脚软的。 就他那小身板，考完试还能跑还能跳，除了交白卷就没有别的理由了。 一群相互搀扶着的考生，想到这，都是露出了又少一个对手的微妙表情。 已经出了贡院的陈清远，一点都不知道后面的一群人是这样想他的，反正这个时候他也忙着呢。 原来是陈清远他们进了考场后，小黑，青竹，陈以安三人担心他们突然从考场出来，就每天早上吃了早饭后，就一直坐在贡院的最前面等着。 这不，陈清远一出现在贡院的大门口，就立马被三人看见了，连忙围了上来。 不过他们虽然看见陈清远的衣服和头发，都有些乱糟糟，但是精神看着还是不错，既没有生病，也不像别人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我们走远一点吧，不要围在大门口这里了，后面可是还有几十人出来呢。” “好的，不过我家少爷和黄国才也一起出来了吗？”青竹一边问，一边向后面那帮晃晃悠悠地的人群看去。 陈清远摇了摇头，道：“我在里面没看见他们，他们两个和我不是一块出来的。” “哦，那我们就走远一点吧。”青竹一步三回头的。 陈清远见这个情况，就说道：“那我们再等一下看看，要是一会还没有见他们出来，我就和堂哥先回去了。” “实在是考完试后，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浑身都不得劲。” 青竹和小黑都是点了点头，四人不一会儿就走到最外面。 陈清远随便找了一个台阶就坐了下来，然后摆了摆手，让他们三人继续盯着贡院门口，他自己则是闭上眼睛养养神。 考了几天的试，现在身体是轻松了，但是感觉精气神还是像被吸了一些似的，坐下来后，才感觉到脑袋是昏昏沉沉的。 陈清远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李文海和黄国才出现在贡院门口了。 不过他们两个，也是和之前的那群人一样，一副病殃殃的状态。 李文海和黄强才两个长的高，小小的号舍他们待的憋屈，出来后精神差也是能理解。 于是，陈清远走了过去，赶紧让青竹三人扶着他们回去，而他自己还能走得动，不需要人扶也是可以的。 ...... 一行人回去后，门房李叔见自家少爷和黄相公这个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前两场的考试，还没有这么差呢。 现在才过了两天，就都病倒了，于是连忙让小黑到外面，请一个大夫过来把把脉。 而陈清远走回来后，也是觉得特别的累，就说李叔说了一声，自己就不用看大夫了，给他们两个看就可以了。 然后，陈清远就用热水洗了个澡，又吃了点东西，就立马躺在床上睡觉了。 等他从下午睡到第二天的上午，又在睡梦中出了一身的虚汗，才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陈清远起来后，让堂哥陈以安帮他弄了一些热水进来，泡了个热水澡，把头发擦干了才走出房间。 出来后，就看见青竹带着面巾，在小院里面煎中药，道:“青竹，你家少爷和黄国才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后面大夫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青竹抬起头，道：“昨天大夫是说，他们都是暑湿伤表，这种病是有发热、头昏重胀痛、咳嗽痰黏、鼻流浊涕等症状。” “不过他们两个在喝过两次中药后，就已经是好了不少，现在我已经是在煎第三副药了。” 陈清远想走近一点看看中药，结果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一股特别恶心的味道袭击了鼻腔，立马就停住了脚步，还捏了捏鼻子。 嗡里嗡气道:“煎的都是什么药啊？怎么味道这么大，让人直犯恶心的。” 青竹想了想，掰着手指道：“有金银花、连翘、鲜荷叶、鲜芦根、厚朴......，好像就是这些了。” 陈清远一听，都是苦药中的苦药，难怪味道这么大了。 然后就说道：“哦，那青竹你继续忙吧，我先进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嗯，不过我家少爷和黄相公，今天早上刚刚喝了一次药，现在应该是重新睡着了，进去后小心一点，不要把他们两个给吵醒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就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见他们两个确实都还在睡觉，看了一会儿就又出来了。 出来后，见小黑这个家伙也蹲在青竹旁边，就笑道：“小黑，中药的味道这么大，你是怎么能待得这么久的。” “陈相公，我小黑不怕苦的，我就是想和青竹说说话。”小黑憨憨一笑。 “那你们在说什么？我可以听一听吗？”陈清远也有点好奇了。 小黑点了点头，就滔滔不绝道:“我就是想和青竹说，昨天我去找大夫的事情，昨天我跑了好几个店，都找不到一个大夫，最后你们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了吗？” 这话说得是一半一半的，就让陈清远更加好奇了，于是就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面憨的家伙。 就连青竹手里的扇子，都摇得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在房间里面的陈以安，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旁边，也是一副特别想听的表情。 小黑晃了晃大脑袋，骄傲道:“我是在怡红院里面拉了一个大夫出来的，都没有想到吧，我是不是特别的厉害。” 这话一出，不只是陈清远疑惑了，就是另外一边的青竹和陈以安也疑惑了。 “你怎么知道怡红院里面有大夫的？” “对啊，小黑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一个大夫在的。” “咦，小黑你不会晚上也是去了那里了吧，不然你怎么就知道大夫在里面，还能准确地知道他在哪个房间的。”陈以安说完话，就瞄了一下小黑的下面。 小黑被三人的话，弄的满脸通红，急忙解释:“我是那种人吗？我的第一次可是要留给我未来媳妇的，怎么能胡乱就给别人呢。”说完还夹了夹自己粗壮的大腿。 “哦......，是这样啊。”三人异口同声地拉长了声音。 第203章 中举 小黑被三人拉长的声音，弄的更加不安了，于是咳嗽了一声，就不再藏藏掖掖了。 “我是前天晚上被李叔叫去郭大夫那里，拿一点药，就发现他给我抓了药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这不是担心郭大夫有事，后面就不好抓药给李叔，就偷偷跟了上去，然后我就见他进了怡红院。” 说完，就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出来。 陈清远还是有点疑惑，道:“就像刚刚说的一样，小黑你怎么知道李大夫在哪个房间？” 青竹和陈以安，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小黑。 小黑挠了挠头，就慢慢道:“其实青竹也知道，我在没被李叔收养之前，是在大街上乞讨的，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了几个小伙伴，后面有一个小伙伴在怡红院里面当杂役。” “所以昨天我就和他打听了一下，就知道郭大夫在那个房间了，又给了一点钱给那个姑娘，她就让我把人带出来了。” 陈清远、青竹、陈以安都是点了点头，四人又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就到中午吃饭的点了。 因为陈清远在考试期间都是啃饼子、啃肉干，所以他还是只能喝一些白粥，配一点清淡的青菜。 吃饱喝足后，陈清远又感觉犯困了，就回房间继续躺着。 .......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李文海和黄国才就彻底好了，说到底还是年轻，身体的本钱就是足。 要是换了一个中老年人生病，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所以李文海和黄国才两人的病好了后，他们一行人在小黑的带领下，白天不是去湖边、河边游玩，就是在各个寺庙求神拜佛。 不过也不止他们几人是这样做，在他们游玩的时候，也是经常看见一些学子在湖边、河边吟诗作对，寺庙里面求神拜佛也能看见他们。 就连陈清远他们，路过青楼一条街的时候，都能看见一大帮学子的身影。 毕竟按照以往的情况，从考试结束后那一天开始，到放榜出来，一般都是十五天左右。 这一次来参加乡试的学子，现在大部分都还是在广陵府等放榜，就算有一些学子考完试，回老家了。 现在的广陵府里面，至少也还有2000名学子在，所以不管陈清远他们去哪里玩，都是能遇到一大堆的学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离乡试放榜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 广陵府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奇怪，有一种大军压城的感觉，城里的客栈时不时就有学子吵架、打架，就是陈清远都看见了不止一两回了。 这个时间点的考生们，心里不止忐忑，还非常的急躁不安，脑袋里面的那一根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给挑了起来。 所以在最后放榜的那几天，陈清远他们是连大门都不出了，每天都是小院里面打打扑克牌、或者是喝喝茶之类的。 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提乡试放榜的事情，都是当它不存在一样。 终于到了九月初一，这天陈清远，李文海，黄国才都是早早就起来了，不过他们都没有去贡院门口看。 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去，也是看不到的。 别人都是昨晚就在贡院门口睡着等了，这个时间点还不如在家里等呢，反正只要上榜了，肯定是有报喜人来的。 不过他们不急，青竹，小黑，陈以安三人倒是急到不行，在陈清远还没有起床，三人就已经是出发去贡院门口了。 其实，陈清远，李文海，黄国才的心里也是很急，他们在喝了两口茶水后，就会在大门口转上一转。 陈清远他们在等了许久，都不见有报喜人过来，就是青竹三人也没见回来，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不会是他们三人都没有人上榜吧，这也太糟糕了吧。 就在陈清远唉声叹气，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突然就看见堂哥陈以安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清远，你中了，你考中举人了，哈哈哈，我堂弟是举人老爷了。” 陈清远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就愣住不动了，陈以安见堂弟一动不动的，就摇着他的肩膀，继续大声喊道。 “清远，你听见了吗？你考上举人了。” 一旁的黄国才和李文远，顾不上眼睛里面的酸涩，连忙上前。 “以安，你都快把陈清远给摇晕了，让他缓一下。” “对，让他缓一下，你堂弟这是高兴过头了。” 陈以安赶紧放开堂弟的肩膀，等陈清远缓过来了，就又说了一遍。 陈清远这一刻就像在做梦一样，他考上了举人了，真的是太好了，以后自己就是举人老爷了。 在考完试之后，他都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考上，实在是这次参加乡试的老秀才太多了。 李文海、黄国才，还有听到声音赶来的李叔，连连对着陈清远恭喜。 陈清远一脸笑呵呵地回应，然后才问道:“堂哥，他们有考中的吗？” 李文海和黄国才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陈以安。 陈以安不好意思了，道:“这个我没有看清楚，我都是从最后面看起来的。” “哦.....”两人一脸失望地收回目光。 陈以安挠了挠头，然后又说道:“我只是看到第81名而已，就不再看了，可能你们的排名还在更加前面，也说不定呢。” “嗯。”李文海和黄国才重新振作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陈清远却是抓到了重点，道:“堂哥，我是第81名吗？那最后一名是多少？” “嗯，清远你是第81名，这次考试最后一名是第90名。” 陈清远唏嘘了一声，差不多3000名的考生就录取了90名啊，这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第204章 有人上榜，有人落榜 没想到开恩科，也就比正常的录取多了不到10个人而已，这次自己能中举真的是老天爷保佑了。 就算这次的乡试自己的排名不高，但是那也是举人不是吗？ 是个举人就行，陈清远对自己要求一直不高。 虽然说读书人向来最是讲究，考试争来争去，争的就是一个名次前后。 但其实第一名的解元和最后一名孙山的地位，都是差别不大，都是举人老爷，只是解元会让人高看几眼。 高看几眼，又不能当饭吃，陈清远是无谓的。 陈清远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脸上却是一副面无表情。 现在就只有他一个考上了，另外的两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自己要是一直兴高采烈的，这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嘛。 所以陈清远让堂哥陈以安回房间，准备一会打赏的钱袋子，自己就一屁股坐在李文海和黄国才的旁边，低下头慢慢喝着茶水。 还没有等他喝几口水，就听见一阵阵的鞭炮声，锣鼓声传来。 陈清远刚刚强制压下的嘴角，立马又扬了上去。 李文海和黄国才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奈道：“陈清远，你不用考虑我们两个，你该高兴的时候就高兴，现在应该是你的报喜人要过来了，咱们到大门口那吧。” 陈清远高兴地应了一声，顺便把堂哥陈以安也叫了出来，几人刚刚一到门口，就见四个穿着红卦衣的衙役，快速走了过来。 只见最高大的衙役拿出一块红布，对了对地址，就高声唱道。 “恭喜林安县陈清远陈老爷，高中桂榜第八十一名！！！” 高大的衙役连唱三次，就问道:“哪一位是陈清远陈老爷？” 话一落，陈清远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在下就是林安县的学子陈清远，辛苦四位差爷特意过来跑一趟了。” 然后就让堂哥把刚刚封好的打赏银，一 一递过去。 衙役们拿到了钱袋子，用手掂了掂，见手里的重量不轻，就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举人老爷客气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兄弟几个应该做的，这个是您的榜文，您拿好了，我们还要给下一位举人老爷报喜去。” 报喜的衙役一离开，附近的住户立马就围了过来，就是一顿恭喜。 “恭喜陈老爷高中了，真的是一表人才啊。” “是啊，陈老爷年纪轻轻的，就考中举人了，以后肯定是大有所为。” “......” 这些话不管是不是他们真心讲的，反正陈清远听着就是高兴，乐呵呵地就是一挥手。 一旁的陈以安和李叔见状，就撒了不少花生、糖果、铜钱出去，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疯抢，一个个都想沾一沾举人老爷的喜气。 一阵热闹过后，陈清远几人就重新走进了小院。 进来后，陈清远首先就是看一下手里的红榜，还是以往的一样，上面是考生的基本信息，下面是此次乡试的名次。 不过他觉得这红榜没有什么好看的，另外的几人却是看得是津津有味的。 一旁的李叔见自家少爷这个模样，就忍不住说道：“少爷，小黑和青竹两个这么久还不回来，说不定是被什么给耽搁了，我出去找找他们。” “嗯，李叔你去吧。”李文海点了点头道。 李叔刚刚走出门口几步，就看见青竹从巷子口疯跑着过来，“李叔，少爷他考中举人了。” 李叔一听连忙跑了回去，大声道：“少爷，你考中了，你考中举人了。” 李文海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步一跨就出了小院，陈清远、黄国才、陈以安三人也是紧跟其后。 几人出来后，就见青竹扶着门口大喘气，还没有等他缓了一下，李文海就问:“青竹，我是第几名？” “呼......少爷，你是第48名，报喜的衙役和小黑一起，他们一会就到了。” 陈清远几人闻言，立马就向李文海恭喜一番，但是李文海听到恭喜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还是面无表情的。 但是他上扬的嘴角，却是把他心中的激动给暴露了出来。 几人恭喜过后，黄国才就问道:“青竹，我有考中吗？” 青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次乡试，就只有我家少爷和陈清远在正榜上。” 虽然黄国才早就有料到自己不会上榜，但心里还是很失落、很难过。 接着青竹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你不在正榜上，但是你上了副榜，是在副榜的第18名。” “副榜，我居然在副榜，但是这对我没什么用啊，唉......”黄国才先是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陈清远见状，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一起来考乡试，就他没有考上举人，自己代入一下，就知道黄国才是有多么的难过了。 在副榜学子，虽然没有取得举人的资格，但是他们可以到京城的国子监读书。 不过去国子监读书，要花的费用太大，就黄国才的家庭情况，他是不可能去的，所以才会觉得没有什么用。 京城的国子监，已经算是全国最好的学校了，一般是有四种进去的机会。 第一种机会，是皇帝特许入监的学生，这种情况是最少的。 第二种机会，就是京官文四品以上，外官文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的儿子，这部分人在国子监也是最多。 第三种，就是和黄国学一样的情况，在乡试的时候，考上副榜的。 第四种，就是一些地方优秀的秀才会有一定的机会，得到官学的推荐去国子监学习。 不过第三种和第四种情况的，一般学子得到这个机会了，都会去国子监深造一番。 毕竟国子监里面的夫子，都是进士出身，有时还会有一些大儒来讲课的，平常的普通人，平时哪有这个机会听到这些人来讲课。 等报喜的衙役过来后，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锣鼓声，这把周围的住户又是给震了出来。 等报喜的衙役们走了之后，附近的住户又是和他们恭喜了一阵。 这个时候，陈以安和李叔都是很默契，把门口的箩筐又抬了出来，又是一阵的花生，糖果，铜钱雨撒了出去。 等附近的住户，都沾到了举人的喜气，纷纷离去后，众人才重新退回院子里面。 第205章 鹿鸣宴 在门口的时候，陈清远在青竹那里就得知了，这次上副榜是18人，加上正榜的90人，就一共是108人。 而黄国才刚刚好是副榜的最后一名，上次的秀才他也是最好一名，他真的是和最后一名给较上劲了。 不过陈清远同时也在心里想，这108的人数，在恩科上也算是比较少了。 一般来说，正榜加副榜加起来应该有个120人左右才是正常。 等一行人进了小院，有的去了厨房，有的去了房间，小院里面立马剩下陈清远和黄国才两人了。 陈清远见一旁的黄国才比较低落，就问道: “黄国才，这次你考上了副榜，应该是不会去的吧。” 黄国才摇了摇头：“我不会去的，从这里去京城都得花一大笔钱，去到那了，我孤身一人的，又没有什么势力，不得给人给欺负死了。” “还是在林安县继续待着比较舒服，三年后我再来广陵府继续考就是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在国子监上学的，基本上都是官员的儿子。 他们这些农家出身的过去了，要是不小心得罪人被打死了，估计也是白死的那种，人家随便安一个理由都能糊弄过去。 还是在他们这种小地方好，一个秀才的身份都能让人顾忌几分。不过上了这个副榜不去，也是有些浪费。 于是，陈清远又说道：“那上了副榜不去的话，应该能卖给别人的吧？这样得一些钱财也是好的。” 陈清远记得，上辈子的科举考试，上了副榜的名额好像是可以卖出去，只要去衙门给办事的书吏一点钱，就可以把名额转让给别人。 只不过这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就不太确定了，毕竟夫子们都没有说过这个事情。 黄国才想了想，还是有点顾忌道：这......应该是可以的吧，我不想去，应该有的是人想去吧。” “不过就是得好好查看一下对方的人品和学识，不然我把名额卖给他了，他却是一个人品不好，外加一个草包，这我是不能接受的。” “嗯。” 接着陈清远又说道:“那我们问一下李文海吧，说不定他有朋友想要这个名额，底细也清楚的，最关键的是也能出得这笔钱。” 陈清远说完不等黄国才有反应，就往李文海的房间走去，不到一会儿两人就出来了。 李文海一出来，就说道:“确定是转让这个名额吗？一旦我把话给了朋友，就不能反悔了。” 黄国才一点也不犹豫的:“嗯，我想好了的，就是要转让它，能得一笔钱也是对这次辛苦考试的补偿。” “行，那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了，要是有人上门来找你，也不要见了。” “嗯，我知道的，放心吧。”黄国才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时候，陈清远见黄国才的情绪好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众人吃过午饭后，李文海就带着青竹出门了。 等他下午回来了，就说事情已经办好了，等明天早上一起去衙役，走一趟就可以了。 ......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就出门了。 他们先是去了一趟衙门，到了那里也不用他们几人做什么，不到一会儿就全办理好了。 别人掏钱也特别的爽快，转让这个名额，黄国才是拿到了280两的银子，这个实实在在到手的。 办完了这个事情，他们一行人又转战到贡院门口。 陈清远从第一名的解元看到副榜最后一名，发现这次乡试，他们林安县就只有他和李文海两人上了正榜。 上了副榜也是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自己旁边的黄国才，另外一个自己也认识，就是皮蛋上私塾的夫子方秀才。 不过这个方秀才，应该也是会转让名额的，毕竟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又有一个女儿在身边。 一行人看过榜单后，就去广陵府最好的酒楼搓了一顿好的。 不过是由陈清远，李文海，黄国才三人一起出钱的，他们也没人让黄国才一个人出钱。 出了酒楼，在路过一个银饰楼的时候，陈清远想了想就让大家等他一会，他要进去买几样首饰回去。 不过最后一行六人都进去逛了逛，除了小黑和青竹没有买东西以外，其他的人至少都是买了一样东西才出来。 陈清远出来后还感慨一下，省城就是不一样，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胭脂水粉都要比别的地方便宜。 ...... 一行人又在广陵府玩了两天，就到了举行鹿鸣宴的时候了。 这次宴会，举行的地点是在巡抚衙门的后花园。 傍晚时分，陈清远和李文海两人就在众人热烈的目光中，走进了高大威严的府邸。 由衙役一路带着进去，只见一路上到处张灯结彩的，随处可见的假山流水和亭台楼阁，既有一种气势磅礴，也有一种到处都充满了小巧精致的感觉。 在假山流水之间，还有四处飘香的桂花树。 陈清远和李文海坐下来没多久，就见主考官马英霖带着一帮官员，施施然地进入了宴会。 宴会开场，还是主考官先说了一些场面话，接下来就是说了一下继续努力的话。 然后又说到了明年的会试，让他们以后进入朝廷后，要为皇帝办事，为百姓办事，不要做遗臭万年的事情。 到了后面，宴会的流程也是大差不差，还是让第一名到第5名这些五经魁，出来吟诗作对。 不过这种事情就和陈清远无关了，他在这里，就是一个排名靠后的边缘人员。 来参加宴会，他负责吃就可以了，不过他这副样子，倒是给附近的举人嫌弃了一番。 陈清远见状，只是耸了耸肩膀，就继续让李文海帮忙夹一下他面前的大闸蟹了。 等陈清远吃饱喝足后，鹿鸣宴也结束了。 第206章 报喜人到陈家村 第二日，陈清远他们几人就在小黑和李叔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登上了返程的大船。 船摆动没多久，陈清远就感觉一阵眩晕袭来，连忙吃了一块酸梅，压一压喉咙里的翻江倒海。 在陈清远他们上了船一天后，林安县的衙门才收到广陵府发过来的消息。 原本还有点漫不经心的冯县令，打开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这次乡试，他们这个小县城居然有两名学子高中了，这使得去年才来上任的他大喜过望。 去年家里才安排他来林安县上任一年，就给他遇到了这等好事情。 冯县令看了几眼榜单，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可惜的是，那两名上了副榜的秀才，太不争气了，不然他的履历上就又能多添一笔了。 不过，有两名优秀的学子高中了，也算不错了，至少比前两届乡试，一个都考不上要好太多。 冯县令高兴地转了一圈后，才想起还没有给中举的学子家人报喜呢。 连忙安排人手去报喜，并且还特别嘱咐要大张旗鼓地过去，有多热闹就搞热闹，不要怕没钱，一切费用由他负责。 于是，得到指令的衙役们，从县衙出来后，就开始一路点鞭炮和敲锣打鼓，时不时还停下来高唱中举学子的名字。 势必要让县城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乡试，在冯大人的治理下有学子高中了。 “掌柜的，清远少爷考中举人了，我刚刚在县衙门口看见了。”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少年，一溜烟地跑进了陈记布坊。 “真的吗？小六你没有看错吧。”李大丫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衣服。 “掌柜的，你还能不相信我的眼睛，我在咱们店干活一年了，平时我的眼睛看的最清楚了。 小六喘了一口气后，继续道：“而且我还听到差爷在大街上，高唱陈家村陈清远老爷高中举人了。” 李大丫一拍自己的大腿，“那就没有错了，我们陈家村就只有三毛一个人，是叫陈清远的。” “小六你去后院把小卷毛拉出来，咱们得赶紧回去了，我先关一下门。” “哎，好的，我这就去。”小六连忙向后院跑去。 ....... 此时正是中午，陈家村的村民在吃过午饭后，一帮人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聊天聊地，男的一堆，女的也是一堆，各自聊着感兴趣的话题。 突然有人聊到这段时间的老陈头，天天一大早就去祠堂拜一下的事情，一下子就把在场的男女老少的话题都串联了起来。 “你们说老陈头的大孙子，这次会不会也考上举人老爷了啊。” “三毛要是考上举人了，那咱们村的大小伙子说亲，就更加容易了。” “不过应该考不上吧，他才去县学多久啊，村长家的玉小子连秀才都还没有考上呢。” “说的也是，举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考得上的，去拜祖宗只是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说真的的，要是去拜一下祖宗，就能心想事成了，那我不想干活的时候，去拜一拜是不是就能捡到钱了。” 这话一出，立马让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大家又继续聊着天，反正现在农活少，过一段时间就要到水稻收割的时间了，那个时候就不能像现在一样空闲了。 所有人聊的正嗨，突然就听到一阵阵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 “你们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也听到了，好像和三毛考中秀才的声音差不多。” “是吗？那我上树看一下。”一个手脚特别灵活的小伙子，唰的一下就窜上了旁边的荔枝树。 “怎么样？十三你有看见什么吗？”一群人在树下着急地问道。 “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穿的衣服，好像差爷的衣服。”十三说着，又往上爬了一个树杈。 “真的假的？这个事情可不能好像啊。” 一个村民等不及了，就在大石头上跳着看了一下，结果什么人影都没看见，倒是差点摔了一跤。 “真的是差爷，我看见了。”已经爬到树顶的十三，大声喊道。 树下一群人立马就乱了起来，不到一会儿，6个手里拿着东西的衙役，骑着大马就来到了村民的面前。 在询问了一下陈清远的家在哪后，就随着中间的衙役大手一挥，就是一阵的鞭炮声、锣鼓声、唢呐声交织在一起。 “噼里啪啦，咚咚，镗镗......” 然后衙役就这么往村尾慢慢走去，村民们也是紧跟在后面。 而刚刚爬上树的十三，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跑到了老陈家的大门口了。 见大门没有关，连忙跑了进去，还大声喊道:“大柱爷爷，钱奶奶......三毛考上举人了。” 中午没事做，又睡不着的老陈头，在前院一边摸着白面自言自语，一边一点点喂它吃草，听到声音，一下子眼睛就睁大了。 “十三，你刚刚说我家三毛考上举人了？” 十三喘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道:“是的，大柱爷爷，三毛考上举人了，差爷在往这里走来了，您听一听，现在是不是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老陈头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有声音从村口那边传来，然后立马大叫了一声，就快跑进了后院。 “啊啊啊......” “你们快点出来啊，三毛考上举人了，急死个人了，你们一个个的，大中午居然睡的着。” 钱氏听到自家老头子的声音，来不及扒拉一下头发，就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真的吗？老头子，是差爷到了吗？那我要去准备一下茶水，重新装一下赏钱。” 然后见十三也在小院里面，就指挥道。 “小十三，你去帮钱奶奶到旁边的菜地上，拔几根葱回来，要连根拔的那种，钱奶奶一会有用。” “好的，钱奶奶。”十三闻言，立马就跑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在东厢房的陈大竹和林花儿抱着一岁多的牛蛋，才急急忙忙地出来。 紧接着，西厢房这边也传来动静，然后就见陈大林、皮蛋，二喜和三喜四人都是小跑着出来。 大家一出来，立马就听到了外面吵翻天的敲锣打鼓声。 于是，这个时候都不用老陈头说话了，大家连忙走了出去，结果立马就和衙役对上了。 “您好老爷子，这里是陈清远陈老爷的家吗？”最中间的衙役下了马后，问道。 “对，这里就是陈清远的家，我们都是他的家人，而我是他的爷爷。”老陈头一边说，手还抖个不停。 衙役点了点头，就打开了喜报，大声唱道:“恭喜老太爷了，您的孙子陈清远老爷在永和元年，广陵府乡试高中桂榜第八十一名！” 担心围观的村民听不清楚，衙役还大声唱了三次。 第207章 举人回村了 中间的衙役声音一落，不等他有什么动作，旁边的衙役们立马就点鞭炮和敲锣打鼓，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 来的衙役们，在看到这个二进宅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举人老爷的家底不小了。 现在不弄大一点声音出来，一会主人家怎么给多一些喜钱，他们都是做衙役的，怎么可能不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 果然，随着衙役们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们就见举人老爷的家人们，更加的开心，激动了。 在敲锣打鼓了一会儿后，衙役们才把手里的家伙一收，就跟着老陈头进了小院里面。 而闻讯赶来的村长和族老，也是急忙跟了进去。 一旁围观的村民，见衙役都进去了，也是一蜂拥地挤了进去，一下子就把两个院子都挤得满满的。 进来后，村民们看着衙役递给老陈头的喜报，和修牌坊的银子，就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你们看，那就是朝廷给举人老爷修牌坊的银子，刚刚我听见了说是30两呢。” “我们也听见了，也不知道30两的银子修一个牌坊，是怎么样的？我这辈子都没看见过举人牌坊呢。” “那你们说这个牌坊，是立在村口？还是立在祠堂？还是立在举人老爷的大门口？” “.......” 村民们的议论，一点也影响不到衙役们，他们喝了一杯茶水，在拿到了满意的喜钱，就笑着离开了。 而衙役一离开，村长和两个族老就坐不住了，刚刚村民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咳咳，大柱兄弟，这次你家的三毛考上举人了，不知道是想把举人牌坊立在哪里？” “是啊，大柱，现在修牌坊的银子也在这里了，你说一声修在哪里？咱们村的老少爷们尽快给它修起来。” “......” 老陈头摸着牌坊银，笑道：“当然是修在咱们村的村口了，我要让每一个路过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看见这个举人牌坊。” 一旁的钱氏也跟着说道：“对啊，我们家三毛的举人牌坊，肯定是立在村口的，这不仅仅是我们家的荣耀，也是咱们陈家村的荣耀。” 钱氏就担心有些人的脑子不清醒，想把牌坊立在祠堂之类的话。 至于像村民说的自己家村口，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牌坊不就是给人看的吗？立在村口才能让更多的人看见。 村长就是想把牌坊立在村口的，见老陈家的两位话事人一说，就高兴道。 “立在村口就是最好的，一会我就安排一下人手去买材料了，务必在最快的时间把它给建好。” “不过这次举人宴，你们家是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刚刚我算了一下时间，再过两天三毛应该就回来了。” 老陈头想了想，“那就等五天后办吧，给一点时间缓冲一下，这一次来的人肯定也比以前多。” “而且，三毛肯定也需要请夫子和别的客人来参加，时间太赶的话，就不好弄了。” 话一落，村长就一拍椅子，就起身道：“行，那我和族老就先走了，后面的举人宴和开祠堂的事情，还是等三毛回来了，我再过来具体商量一下。” “嗯，那村长你把这30两拿去，记得一定要买最好的石料，不要怕不够钱啊。” 村长接过银子，道：“说得我是那种喜欢用烂货的人一样，大柱兄弟，你就放心好了。” “这次的材料我一定亲自过手的，一定让咱们村的举人牌坊，立个几百年到一千年。” 村长一说完，就带着族老们一起离开了，而围观的村民也一起跟着走了。 刚刚的话，村民们也听到了，不管是举人宴席，还是开祠堂都得等三毛回来才能办，现在能弄的事情，就只有立牌坊这个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李大丫和小六才架着牛车回到陈家村，这把她恼的，自己一路赶着回来，还是没有赶上报喜的场面。 不过，李大丫和家人一起看着喜报，也是和所有人一样，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大宝贝，现在是到哪了？真希望他一会儿就出现在家里。 ...... 不过这个想法肯定是不可能出现的，这个时候的陈清远，还在船上晕得找不到北。 等陈清远又坐了两天的船，在中午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回到林安县的码头， 于是，就想先去自家的店铺那里修整一下，再雇一辆马车回村家村。 结果等陈清远刚刚下了船，他就听见老爹陈大竹的声音了。 “儿子，看过来，这里，我在这里。” 陈清远眯着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老爹站在他们30米外的树底下。 于是，就对着他扯了个笑容，结果不动还好，脸一动脑袋就更加难受了。 “呕......” 陈大竹见儿子吐了，顾不上看自家的牛车，就一路狂奔了过去。 “怎么样啊儿子？你的脸色怎么苍白，哎呀，怎么比去之前瘦了这么多。”陈大竹把毛头挤开，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很是心疼道。 “老爹，我是晕船了，一路上太难受了，吃不好睡不好的。”陈清远吐完后，满脸委屈地说道。 “那我们先回家再说，毛头你把东西都放到牛车上，儿子，我现在扶着你过去。” “等一下老爹，我还有点事情。”然后陈清远就和李文海，黄国才说了几句话，就跟着陈大竹离开了。 陈清远躺在牛车上，快到村口的时候，才感觉头没有这么疼，心里暗想着下一次他一定不坐船了，真的是太难受了。 牛车一进陈家村，立马就被大榕树下的一帮村民给围了过来。 “哎呀，咱们村的举人老爷终于回来了啊。” “是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大竹侄子，你怎么不在县上给三毛找个大夫，先看一看。”一个年纪很大的村民说道。 “对啊，三毛本来就瘦小了，现在看上去就更加瘦小了。” 杀人诛心啊你，陈清远慢慢坐了起来，和村民们都打了一声招呼。 村民们见陈清远一脸难受的样子，连忙让他赶紧回去休息，现在他可是陈家村的大宝贝了。 谁生病了， 都不能是陈清远这个举人生病。 第208章 举人田 等牛车在二进的宅子停下来，就见从门后涌出一大堆的人。 “哎呦，奶奶的乖乖，你可是终于回来了，真的是想死奶奶了。” “儿子，你瘦了好多啊，这一趟出去受大罪了。” “大哥，大哥，我好想你啊。” “.......” 陈清远急忙下了牛车，然后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亲人，感觉一路的辛苦都不是什么事了，现在有了他们的关心，比吃什么良药都要好。 老陈头看着被围着在中间的大孙子，又听着家里人不停地说话。 就连忙喝停大家:“三毛一脸的难受加疲惫，快点让他回家休息一下才是。” “老头子说的是，乖孙肯定也饿了，我去厨房给他煮一碗面条。”钱氏急匆匆地走了。 “奶奶，我和二姐也来帮忙。”三喜拉着二喜的手，也追着钱氏的脚步而去。 陈清远本来还想说自己不想吃的，但是见奶奶和二姐，三姐走的飞快，就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儿子，咱们快点进去吧，先进去休息一下。”林花儿一边拉着小儿子牛蛋，一边拉着大儿子的手。 “好的，娘，你不用拉着我，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等陈清远进了堂屋，一边喝着老娘林花儿给他冲的糖水，一边听着爷爷说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 “三毛，爷爷之前就已经和村长说了，你的举人坊就立在村口，过几天就开始动工了。” “好的，爷爷，这个事情你们决定就好。” 陈清远喝了一口糖水，就问道：“那爷爷，这次举人宴席，是什么时候办？我好去通知一下我的老师和同学们。” “暂定在三天后，不过之前因为你还没有回来，我和村长就定了这么一个时间，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开始通知亲戚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三天后也行，反正自己要请的人，离得都不是太远。 爷孙两人说了一会话，钱氏她们煮的面条也好了。 陈清远和堂哥陈以安，一人吃了一大碗的面条，舒服地打了饱嗝。 刚刚还不怎么想吃，结果一吃就停不下了，陈清远不禁在心里对着自己鄙视一番。 不过说真的是，有一段时间不吃奶奶煮的面条，他还怪想念的。 吃饱喝足后，陈清远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又见大家都在这里，想了想就说道。 “爷爷，这次孙子考中举人，名下的免税田又多出200亩的名额，这一次这么多的名额应该是怎么用？” “这么多？那确实是得要好好想一下了。” 老陈头有想过举人的免税田会比秀才多上不少，但是没想到会一下子多出这么多。 “爹，有什么好想的，咱们家现在也有钱了，直接再买200亩的水田，放在自家名下不就好了吗？”李大丫出声道。 陈陈头瞪了老二媳妇一眼，“闭嘴，这么多的名额，肯定得好好处理才行了，这一次已经不像秀才那样了。” 然后转头问道：“那大孙子，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先听一下。” 陈清远捋了捋思路，就说道:“爷爷，我是这样想的，这次的200亩免税田，我想分出30亩给村里当族田，这30亩的产出，就用来幼童上学的费用。” “而且爷爷，我还想在村里建一个私塾，以后村里到龄的儿童，都可以在私塾免费上。” 这个话一出，大家都思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陈头才说道:“给30亩当族田也好，免得别人说咱们家不懂得回馈村里。” “不过这个建私塾的事情，我就得和村长商量一下才行。” 陈清远道:“嗯，那爷爷你明天再去和村长商量一下。” 说完这个话，顿了一下，又说道:“去了这30亩，我还有170亩地名额，我还想给出二爷爷和我外公，每家20亩的名额。 老陈头看了一眼钱氏，见她没有反应，就答道:“这个也可以，你外公外婆对你的好，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二爷爷那里我来说，你外公那边就由你爹过去告诉一声。” 陈清远点了点:“那我没事情了，族田加上两家的名额，一共去了70亩。那200亩免税田就剩下130亩了，这个名额就交给爷爷你处理了。” 老陈头道:“嗯，爷爷知道了。” 其实，这些事情在陈清远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现在都说了出来，立马就松了一口气。 本来还想把大姐这边也加上的，但是后面想了想，还是先给困难的二爷爷和外公先，反正名额都在爷爷手里，看他怎么给了。 因为给了大姐这边，那小姑姑这边是不是也得给，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家人大人解决吧。 而老陈头在应了一声后，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这个时候，林花儿是高兴极了，她的娘家也是享受到了儿子的福了，明天她就要回去和老爹老娘说一下。 而一旁不说话的陈以安，也是为自家得到20亩的免税田名额，高兴坏了。 在场唯一不太高兴的，就只有李大丫一个人了，这建私塾肯定是自己家出钱了，这免税田自己娘家也享受不到。 不过她就只敢在心里不高兴，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要是被钱氏看见了，说不定她就被削了。 不过就是憋的很难受，但是她这个难受很快就不见了。 因为陈清远把自己在广陵府买的礼物，一 一拿了出来。 “这个刻着寿字的金镯子，给奶奶的。”陈清远首先打开第一个盒子，从里面把首饰递给钱氏。 “娘，你带着真漂亮啊，不知道我们的是什么东西。”李大丫看着钱氏手上的首饰，一脸高兴道。 “这两个刻着牡丹花的金镯子，是娘亲和二婶的。”陈清远见她们等不及了，左右手一起开工。 “弟弟，我和二姐是什么？你快一点呀。”三喜已经按捺不住了。 “呵呵呵......，三姐，你和二姐都是一个银钗子。” 三喜拿到银钗子，立马就和二喜互相戴到头上，然后两姐妹不停地说着悄悄话。 陈清远看着家里女眷高兴的脸，也是一脸的高兴。 突然他的衣服被人给拉了一下，陈清远转头一看，哟呵，一张非常委屈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大哥，我的礼物呢？” “你的礼物，大哥怎么忘记了呢？等一下啊。”陈清远在自己的包袱里面，又掏出了两个小盒子。 “呐，这个就是你的了，自己打开看看。” 皮蛋把盒子慢慢打开，见里面是一个特别精巧的银手链，就赶紧戴了起来，然后坐在椅子上傻笑。 陈清远见他傻笑，就把最后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银镯子，对着一直在吮手指的牛蛋招了招手，把它戴在了弟弟白嫩的手腕上。 第209章 送请柬 第二天早上，老陈头就去了一趟弟弟陈小柱的家里，把免税的事情一说，把弟弟一家都弄得特别的高兴。 虽然昨晚毛头回来说过，但是陈小柱在亲大哥还没有过来说这个事情之前，愣是把这个消息死死藏住了，家里其他人一点都不知情。 老陈头看见弟弟一家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是特别为弟弟开心。 有了这20亩的免税田，弟弟一家子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了。 就算自己不再偷偷给钱弟弟了，他们一家也不会饿着。 老陈头在弟弟家里待了一刻钟就出来了，今天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去村长家又待了一会儿，老陈头就被村长拉着往家里赶去。 而这个时候的陈清远，在早饭过后，就坐在书桌前写请柬了。 其实他要写的请柬不多，村里有村长去通知，亲戚们也有老爹和二叔负责。 要他写请柬的，除了启蒙老师王夫子，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县城。 陈清远一连写了几十张请柬，想了想觉得就是这些人了，就把毛笔收了起来。 等他刚刚把写好的请柬叠好，就见村长和爷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三毛，你爷爷说你要把30亩的免税田给村里，还帮村里建一个私塾，是真的吗？” 陈清远微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爷爷说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不过呢，这个建私塾的事情，材料是由我家出银子来买，但是这个人工，就得咱们村里的老少爷们自己来干了。” 陈清远是希望村里的私塾，是由村民们一手搭建起来的，这样一来，村民才会更加珍惜。 一旁的老陈头笑眯眯道:“村长，你看吧，我就说了不用特地跑过来一趟的，你偏偏不信我，非要跑过来问一遍。” 村长高兴道:“这不是事情太重大了嘛，不过来问一下，我的心就像悬在半空一样，定不下来。 “而且这个村民干活的问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晚上我就把大家召集起来，给大家伙宣布这两个好事情。” 陈清远点了点头:“不过关于这个私塾的事情，我其实也有一些想法的，想跟村长说一下的。” “嗯，是什么想法？说出来我和你爷爷听一听。” 陈清远把玩着请柬，道:“就是这个私塾，只要是咱们陈家村的幼童，不管是不是姓陈的，都是可以免费到私塾上三年的学。” “但是过了头三年，成绩不好的或者是学习态度不好的，就不能免费读了，这个事情我希望村长，你来把控一下。” 村长思索了一阵，也觉得挺好的，就村里的这些皮孩子，他太了解了，平时不是上树掏鸟蛋，就是下水摸鱼的。 能让他们在私塾里面，安安静静地坐三年就不错了，一个个都像屁股着了火一样，坐都坐不住。 在私塾学不下去的，父母估计拿着棍子在后面追，这些皮孩子都不愿意去了。 唉，也不知道村里有几人，能像三毛一样这般优秀。 就算考不上举人和秀才，能和他的孙子陈林玉一样，考个童生出来也不错了。 村长想了一会，就拍着胸脯道:“行，这个肯定没有问题，我会把控好的，读得下来的孩子，我一定会让他继续读下去的，这一点不用担心。” “不过私塾建好之后，夫子怎么办？可能还得三毛你费点心思，去找一找了。” 陈清远点了点头，一会他去送请柬的时候，就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学识和人品都不错的老童生。 至于秀才就不用想了，哪个秀才会愿意跑到乡下去教书的。 之后村长又和陈清远讨论了一下举人牌坊和举人宴的事情，就带着一笔银子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举人牌坊、举人宴席、建私塾，这些哪一个事情不是要经过他的手，现在他都恨不得分成两人来干活了。 真的是痛苦中带着快乐，矛盾极了。 陈清远见村长走了，就和爷爷说了一声，就让堂哥陈以安驾着牛车，带着他去送请柬了。 很快，牛车就在小河村私塾停了下来，陈清远让堂哥在外面等他，拿着请柬就一个人进了私塾。 “老师，弟子来了。”陈清远进了小院就见老师王夫子从课堂走出来，连忙上前问候。 王夫子看见陈清远过来，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立马就笑成一条缝。 “前几天，你爷爷就特地过来一趟了，已经告诉我你考上举人了，那一刻我就觉得此生无憾了。” 陈清远扶着老师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老师，我今天就是给您送请柬的，后天就是弟子办举人宴的日子了，弟子希望老师能过来参加。” “老夫肯定参加了，清远你就放心好了。”王夫子满面春风道。 “清远，你给为师说一说鹿鸣宴上面的事情，我这辈子没有这个能力参加它，但是你说一下，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清远有点尴尬了，难道要自己说，他只是在宴会上大吃特吃而已，吟诗作对什么的，都和自己无关吗？ 于是，陈清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把宴会上的所见所闻，稍微美化了一下，就是一字不提他在宴会上吃喝的事情。 等他从进了巡抚衙门开始，到宴会结束都说了一遍，才喝了一口水压下脸上的心虚。 “真好啊，听听都觉得热血膨胀了。”王夫子很是感叹。 “老师，我得走了，我还要跑别的地方，去送一下这个请柬的事情。”陈清远把水喝完后，慢慢说道。 王夫子摆了摆手:“去吧，现在你的事情比较重要，后天的举人宴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于是，陈清远放下请柬就出了私塾，然后又坐上牛车往县城而去。 来到县学后，他受到夫子们和同学们的热情对待，笑呵呵地把一叠请柬都送了出去。 收到请柬的众人，纷纷表示一定会参加席面的。 陈清远在县学把请柬送了出去后，又往李文海家跑了一趟，得知他的举人宴在7天后，就邀请他先来参加自己，后面自己再去参加他的。 两人一番约定后，陈清远就拿着最后的一张请帖，进了县衙大门。 第210章 村长召集村民 陈清远由一名衙役带着进了衙役大厅，刚刚坐下来，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个脸胖、肚子胖的中年男人，撩开门后的帘子，一脸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虽然穿的不是官服，但是从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就是去年才来林安县上任的知县大人了。 陈清远站起来，抬手道:“学生陈清远拜见冯大人。” 冯县令坐在上方的椅子上，打量了一下陈清远，就笑道：“陈举人客气了，之前本官一直没有机会见陈举人，现在看见了，果然是才气逼人啊。” 陈清远摇了摇头，谦虚道：“冯大人您说笑了，学生不过是众多举人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哪里敢担得起才气逼人这种话，希望冯大人，不要再说这样子的话了。” 冯县令顺势靠在椅背上，从桌子上摆放的盘里，拿了一对核桃慢慢把玩着。 “怎么就担不起了，陈举人可是这届广陵府乡试中，中举年纪最小的了，你当不起，谁担当起啊。” “.......” 一副言语下来，陈清远就知道自己是说不过面前这个胖子，他早就听闻去年上任的冯大人，是一个笑面虎。 今天一交谈，外面的人的确说的很准。 而且陈清远还听说，这个冯大人好像也是一个举人身份而已，就是靠这个嘴巴，才让家族的人，安排他来这里就任的。 于是，陈清远慢慢吸了一口气，就从衣袖里面拿出请帖，不亢不卑道。 “学生准备在家里办理举人宴，这次特地过来，是给冯大人送请柬的，不知后天冯大人是否有时间？” 冯县令示意一旁的下人把请柬拿过来，他打开看了看，就说道：“是这个事情啊，那本官知道了，后天刚刚好有时间，那时本官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好的，到时候，学生就在家里恭候您的光临了。”陈清远起身抬手道。 两人接下来又是一番无用的寒暄后，陈清远就告辞离开了县衙门。 ...... 等陈清远从县城赶回到陈家村，已经是到了申时三刻了（下午17点）。 这个时候，陈家村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做饭，一道道灰白的烟从一家家的烟筒上升起。 陈清远下了牛车，让堂哥陈以安一会把牛车赶在前院。 然后他自己就先一步迈进了小院，进来后就见奶奶从厨房端了2盘菜出来，连忙上去帮忙。 “奶奶，还是我来吧，对了奶奶，我老爹老娘他们从外公外婆家回来了没有？” 钱氏笑呵呵道:“他们啊，也是刚刚回来的，现在应该还是在房间里面，现在就是为了等你们回来，才开饭的。” “今晚的菜和米饭，我早就煮好了，大孙子你去叫一下这帮人出来吃饭。” “嗯，好的，我现在就去叫他们出来。”陈清远放下盘子，点了点头说道。 钱氏摆了摆手，示意陈清远快点去，一会吃完饭，大家还要到祠堂那里集合呢。 陈清远在东厢房外面听了听，见里面不知道在敲什么东西，只听见“笃笃笃”的声音传出来，就拍了拍门，大声道。 “老爹、老娘、小老弟，吃饭了，你们快点出来了，不要在里面搞什么东西了。” 不等房间里面的人回话，他又跑到西厢房，拍门道:“二叔、二婶、皮蛋，还有二姐、三姐，你们也快点出来了，咱们家要吃饭了。” 然后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居然见房间里面一个人都不出来，就只好带着堂哥陈以安，先坐在堂屋了。 这帮人的肚子估计是不饿，不然连吃饭这种大事，都不着急了。 以前一个个都像是800年没吃过一次米饭似的，每天就等着开饭，现在家里有点余粮了，一个个吃饭就不急了哦。 钱氏见自己的大孙子去叫了这帮人，但是这么久都不见一个人出来，就决定不等他们了。 “乖孙，他们不急着吃饭，咱们四人自己吃，来，试一下你爷爷今天特地去镇上买的乳鸽。” “好的，奶奶，后面我自己来，后面自己夹了。”陈清远接过一块鸽子肉后，见钱氏还想夹过来，就赶紧说道。 还在一旁抽大烟的老陈头，道:“老婆子你管你自己就行，三毛他想吃什么，他会自己夹的。” 钱氏白了老头子一眼，撇了撇嘴道:“我知道了，不就是嫌弃老婆子我的筷子不干净了呗。” 老陈头放下大烟杆，慢慢说道:“说的什么话呢，我说东，你偏要说西，这完全就是两回事儿，你非要把它们搞在一起。” “哼。”，钱氏夹了几块肉和一些青菜，就端着碗，疾步走出了门。 陈清远看着奶奶出去了，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的奶奶啊，你这又是搞哪一出啊，不在家里坐着吃饭，非要像别人家一样，捧着一个碗在大门口蹲着吃吗？ 老陈头歪过脑袋，小声道:“三毛，你奶奶是被村民们说飘了，你不用理她，她现在肯定是出去和她的老姐妹们，聊天去了。” “不信，你现在出门去看看，她现在这个时候，一定是在你王大娘家的门口呢。” 陈清远半信半疑地小跑着出去，在离家几百米的地方，就见他的奶奶正和几个大娘、大妈在路边站着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说着什么高兴事。 厉害了我的爷爷，你说的真是一点没有错啊。 于是，陈清远这才放心下来，重新回到饭桌上，一边招呼堂哥陈以安夹菜吃饭，一边和爷爷说着自己请柬全部送出去了。 这个时候，东西厢房里面的几人，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顿时饭桌上就热闹了。 一群人一边吃饭，一边各自询问着，今天去通知亲戚们，当他们知道三毛考上举人了，表情是怎样精彩的，大家时不时就哈哈大笑一声。 晚饭吃了没多久，陈清远就听见一阵“咚咚咚......”敲锣的声音。 于是，陈清远就跟在爷爷、老爹、老娘他们的身后，一路上还要不停地和村民们打一声招呼。 来到祠堂前面的时候，空地上已经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了。 村长见最重要的人已经到了，就站在板凳上，咳嗽了几声。 才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一定很好奇，今天我为什么要召集大家来这里吧。” 这话一出，除了陈清远他们，其他的村民都是一头雾水。 谁知道村长你是突然发什么癫？ 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谁会知道你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第211章 开祠堂烧头香 “你知道村长叫咱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一个村民问着自己旁边的人说道。 “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了，不就告诉你了吗？” “也是哦，就你那张和村里妇女一样的嘴，要是知道了，早就嗨皮了。” “你们两个老六，不要再说了，现在村长要说话了，再说我就听不清楚村长说什么了。” 村长见下面的村民，都是小声的议论着，就又是咳嗽一声。 “好了，这次我是要宣布两个大事情。” “第一个事情就是，你们也知道三毛考上举人老爷了，现在他是准备送30亩的免税田给村里，当做族田。” “第二个事情还是和三毛有关，他准备出钱在村里建一个私塾，只要是村里到年龄的小孩，都可以在私塾免费上三年学，我再重复一遍啊。” 村长的话才说了一遍，还没有说第二遍的时候，下面的村民们立马就炸了。 “我的天呐！送30亩的族田？还建一个私塾？我怎么感觉我刚刚出现了幻听。”一个村民抓着旁边的村民大声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没在听，你不要问我。”被抓的村民，一脸懵逼道。 “村长，村长，你刚刚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村长用手压了压，想重新再说一遍，但是下面的村民已经炸开了，一个个都是不停地交头接耳。 有的村民，见村长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直接上手抓住村长的裤子。 “哎，哎，不要抓我的裤子，再抓就要掉了。”村长大声喊道，让抓自己裤子的人赶紧放手。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让我再说两句话。”村长见没人听自己的话，就脱下鞋子，在板凳上拍了拍。 结果声音太小了，还是没能让已经燥起来的村民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些脑子灵活的村民，跑到陈清远他们的身边了，仔细询问这些事情的真伪了。 而被村民围起来的老陈家人，全部都是昂着脸，不停的点头。 不管村民问什么，老陈头、钱氏、陈大竹等一帮人，都是不停地点头，点头。 反正，点头就对了。 而得到了正确答案的村民，是一传一，二传三地把这些好消息，传到了每一个空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顿时村民们的议论声，就更加大了。 这样一来，就更加没有什么人理会村长了。 村长见大家都不听自己的话，眼光一瞥，这才想起一旁的铜锣。 连忙跑到旁边，拿起棒槌就是狠狠地敲了好几下。 “咚咚咚，咚咚咚。” “安静了没有？再不安静我就再敲多几下。”村长大声道。 村长见大家都安静下来，放下棒槌，喘了一口气才说道。 “一个个都不听人说话的吗？气死我了，我说的时候你们不听，等我想重复第二遍的时候，一个个都像吃了鞭炮一样，叽里呱啦个不停。” 一个村民举了举手，大声道:“可是村长，现在我们已经从举人老爷那里都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不用再说第二遍了吧。” 村长瞪了这个村民一眼，“就你最多事，别人还没有说什么呢，怎么每次都是你带头。” 举手的村民缩了缩肩膀，小声嘟囔着:“我是热心帮大家出声，不信你问大家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村长懒得理这个家伙，于是又站在板凳上，把最开始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话一落下，村民们又重新议论起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声音就小了很多。 村长这个时候，这才想起下一步的流程是什么。 于是就请陈清远这个主人公，过来说一下族田和建私塾具体的事情。 陈清远站在所有的村民面前，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这30亩的族田，我家会在办了举人的席面之后，就会把这个田契交到村长的手里，由村长和族老们保管。” “然后就是这个私塾事情，我们家只是负责出钱买材料，后面的建造就是由大家来负责，希望到时候大家都能参与进来。” 陈清远的话一说完，立马就有村民举手了，只见他说道:“那夫子是由谁做，是由三毛你来吗？” 这个话一出，人群中立马又热闹起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陈清远微笑着，暂时不作声。 而一旁的村长，见又是刚刚那个家伙，就一肚子火，就帮陈清远说道。 “陈老四，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让一个举人去教一群蒙童，也就你想的出来。” “人家三毛堂堂一个举人，肯定是要去参加会试的啦，那会绑在一个乡下私塾。” 陈清远见村长帮自己说话了，就慢慢说道:“这个夫子不是我来教，不过我会找一个学识比较好的童生过来教，这个大家就不用担心了。” 村长见陈清远的话已经说完了，就让他先下去了。 然后村长还说了一遍族田和私塾的重要意义，还让村民们要永远记得陈清远做的贡献，才让村民们回家休息。 村长在回去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在私塾建成的那一天，他就用剩下的石料，把陈清远做的这些事情，都刻在石碑上。 以后谁对村里做出重大贡献的，都把他的名字，用石碑刻起来。 记忆是最容易忘的，只有刻在石碑上，才能让人永远记得。 ........ 因为后天就是办举人宴了，所以开祠堂拜祖宗，就准备在前一天。 一大早，陈清远就穿着举人公服，在家人和村民的目光中，插上了第一把的头香。 然后，就是三拜九叩等流程。 在所有村民给祖宗上了香后，就到了今天村民最期待的项目了。 只见村民等最后一个人出来，就立马把供桌上的大烧猪给撤了下来，然后就在小孩的围观中，切成了一盘盘香喷喷的烧猪菜。 最后又把早就准备好的鸡、鸭、鹅、青菜等等，一盘盘端到一个个圆桌上。 这个时候不要说小孩了，就是大人也顶不住了，实在是这些荤菜太香了。 第212章 举人宴当天 转眼间，就到了举行宴席的这天。 前两天陈清远在饭桌上，给了爷爷一个大惊喜，那就是知县大人在酒席当天也会来陈家村参加他的宴席。 这对老陈头来说，已经不是惊喜了，而是妥妥的惊吓了。 他还以为陈清远只是去邀请县学的夫子们和同学，没想到他们林安县的父母官大人也会来。 一时间，老陈头是饭都吃不好了，就怕宴席那天会招待不好知县大人。 于是，在白了陈清远一眼后，老陈头就出门去村长了，这么大一件事，他必须得找一个人来分担一下。 自己的小心脏，现在还是被吓到扑通扑通地乱跳。 最后陈清远也不知道，爷爷和村长说了什么，反正他只知道爷爷那一天，是很晚才回到家。 不过到了宴席开始的这天，陈清远终于知道，前两天爷爷去和村长商量了什么事情了。 那就是，他们两个去请了镇上最出名的酒楼大厨和帮手，过来掌勺。 这还是陈清远在早上起床后，奶奶在他耳边说的，还说这酒楼的大厨和帮手，来得那叫一个迅速。 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这一行人就已经到了自家的大门口了，现在都已经在外面处理食材了。 这一次宴席，陈家人还是准备了50桌席面，还是在自家门口的空地上摆。 陈清远在吃过早饭后，就从小院走了出来，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只见在最外面的空地上，一张张桌子整齐划一地摆放在空地上，全部都是可以坐10人的那种大圆桌。 然后第二个感觉就是，自己家门口怎么这么多人啊，到处都是大人和小孩。 只不过大人都是在干活，小孩在一旁嬉笑玩耍。 “哎，举人老爷你出来了啊，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弄脏你的衣服就不好了。” “不过，举人老爷穿的这衣服，看着就是好看啊。” “那是，听三毛他奶奶说，这举人老爷才可以穿的公服嘞，别人想穿都不能穿的。” 在大门口旁边干活的几个妇女，见陈清远出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陈清远听到声音，先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的是，自己在广陵府买的举人公服。 首先头上戴的是黑色大帽，身上是青色圆领袍，腰间束的是蓝色丝绦，脚上穿的是黑色短靴。 本来今天陈清远是不想穿这个衣服的，但是在奶奶的要求下，才勉强同意。 这个举人公服，他一共是买了2套。 说到这举人的衣服，陈清远就有点小生气了。 凭什么，学子在考上秀才后，朝廷就送秀才服，考上了进士，朝廷也会免费帮做官服。 怎么在中间的举人这个层次，公服居然要自己在外面做了，这真的是让陈清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中间的那一个永远都是不受重视的。 于是，陈清远在摸了摸衣服，就笑着道:“没事的王大娘、方婶子，李嫂子，我注意一点就是了，不会轻易让衣服弄脏了的。” “而且我这个衣服啊，一共有2套呢，这套脏了，我换一下就可以了。” 坐在凳子上王大娘，一边剥花生，一边回应：“那就行，举人老爷想的事情，和我们这些村妇想的就是不一样。” 旁边的方婶子也附和：“那当然了，咱们一个村妇，怎么能和举人老爷相比呢。”说完还摇了摇头。 陈清远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她们的称呼不一样了，连忙说道：“大家还是叫我三毛就好了，不用一直叫我举人老爷的。“ “而且大家都是从小就看着我长大的，举人老爷那是外面的人叫的。” 王大娘摆了摆手：“那可不行，今天一大早村长就过来说了，今天不能叫你三毛了，要叫举人老爷了。” “不能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不是吗？” ...... 陈清远见她们都是一副要严格按照村长的要求做事，摸了摸鼻子就走开了。 他还是不习惯村里人叫自己举人老爷，实在是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就感觉有点怪怪的。 陈清远一边走，一边和村里人打着招呼，慢慢地就走到了记礼单的地方。 今天来记礼单的人，是他的堂哥陈以安在做，这一年多以来，他在陈清远的教导下，已经认识了不少的字。 不过这个事情，是前两天他主动要求做的，当时陈清远还有点惊讶。 但是想了想，觉得堂哥也学了不少字了，记个记单还是没有问题的，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昨天晚上，陈清远还是提醒堂哥，要是有人送的礼金太贵重，直接退回去就是，也不用来问任何人的意见。 陈清远站在一旁，就安静地看着堂哥在记村民们送的礼金，不由得点了点头。 现在时间还早的很，一位客人都没有来，现在记的都是本村人的礼金 等最后一位村民走开，陈清远才开口道：“堂哥，写得不错啊，一会客人来了，也是这样记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自己写得不好呢。”陈以安嘿嘿一笑。 “没有的事，你的字写的已经很可以了，要知道堂哥你才学了不多一年多而已。”陈清远摆了摆手。 突然这个时候，一辆青色的马车从拐弯处驶了出来，两人抬头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于是，马车刚刚停了下来，陈清远就迎了上去，笑着道：“大姐夫、大姐、小安你们过来了啊。” 大喜在丈夫的搀扶下，带着儿子小安下了马车，看着一脸高兴的弟弟，她的脸上也是笑开了花。 然后，大喜就一边指挥着丈夫去拿东西，一边拉着陈清远的手说道。 “恭喜弟弟考中举人了，大姐真的是太高兴了。” “还有小安，快一点叫舅舅，你舅舅以后是举人老爷了，你以后给为娘也努力一点。” 大喜说完，就把儿子往弟弟旁边一拉，让他赶紧叫舅舅。 还是三头身的小安，奶声奶气道:“舅舅好。” 陈清远哈哈一笑，弯下腰，捏了捏外甥的小脸蛋，“小安也好。” 三人就站在马车外，看着朱有贵干活，一直是说说笑笑的。 第213章 越来越热闹的宴会 陈清远见大姐夫还在拿东西，就小声道:“大姐，你公公和婆婆，还有小叔子，他们都不过来吗？” 大喜拍一下陈清远，就笑着道:“不要乱想，他们三个会过来的，晚一点马车会重新过去接。” “因为马车的空间太小了，坐不下这么多的人，所以我就和你姐夫先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得忙的。” 陈清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他还以为大姐和公婆之间，关系不好了呢。 等大姐夫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下了马车，陈清远才带着三人往家里走去。 “大喜，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对啊刘嫂子，我这不是怕家里忙不过来嘛，就想早一点回来了。” “大喜你回来早点也好，你弟弟现在是举人老爷了，一会来的客人肯定很多，能帮一下忙也挺好的。” “嗯，我想的就是这样。” “.......” 大喜一边拉着儿子小安的手，一边热情地回应着村民的招呼。 小小的一段路，四人硬是走出了很久的感觉。 陈清远先把大姐带到老娘林花儿那里，让她们俩先说点悄悄话。 至于大姐夫，他说自己坐不住，想要去帮忙。 陈清远想了想，又考虑到他的腿脚不好，就把他安排堂哥陈以安的身边。 反正大姐夫也读过几年的书，要是后面人多的话，也可以帮忙记一下礼金之类的。 就是弟弟皮蛋这个小家伙，陈清远担心他到处乱跑，也把他安排放在大姐夫身边。 ...... 随着时间慢慢移动，眼见就到了巳时（上午10点）。 渐渐地就有一些镇上的乡绅和四面八方的亲戚们过来了。 不过这些人都不用陈清远去招呼，都是由村长或者是爷爷，二叔他们去接待。 村长这次是把工作都分好了，具体到来什么客人，就由谁去接待。 乡绅地主，就是由村长和几个族老去招呼，一般的亲戚就由爷爷、二爷爷、二叔负责。 而一般的读书人、或者童生就由老爹负责。 而县学来的客人，还有其他的秀才公、冯县令等等，这些重要一些的宾客，就由陈清远去接待。 至于端茶送水这些跑腿的活，村长就是安排村里小伙子来做，没有别的，纯纯是因为他们年轻，不容易累，加上腿脚又利索。 陈清远看着村长、爷爷、二爷爷、二叔他们，又带着一批客人过去，就在凳子上眯了一下眼睛。 不过他也没有眯多久，就被老爹陈大竹拍了拍肩膀，原来是他的老师王夫子到了。 陈清远连忙走了过去，扶着王夫子的手，笑着说道:“老师，您过来了啊。” 王夫子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一脸的骄傲:“今天可是你的举人宴席，为师肯定是要来早一点。” 陈清远眯着眼睛，笑道:“呵呵呵，老师愿意来早一点，那是弟子的荣幸。” “老师，咱们先到里面坐一会，喝一点茶水再说，席面还是要到中午了，才会开始。” “嗯，为师知道的。” 王夫子说完，然后又对着架牛车过来的中年男人，说道:“阿文，你就跟在我后面就行。” “好的爹，我知道了。” 虽然以前陈清远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和老师的儿子们没有说过很多话，但是基本之间还是熟悉的。 于是，陈清远就笑着道:“文伯父，我和老师就在前面的桌子那里坐一会儿，你要是觉得无聊了，也可以在外面走一走。” 王青文看了看自己的老爹王夫子一眼，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陈清远把老师带到了一个没有人坐的大圆桌上，细细聊了起来，中间也有一些客人来，其中就包括县学的夫子和同学们。 不过这一次县学里的夫子和同学，一共来了大几十号人，这远远超过了他送请柬的数量。 陈清远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一些人他是不认识的，可能是县学的童生吧，不然是秀才的话，自己都是认识的才对。 不过既然都是一起过来的，陈清远也不管了，统统带着一旁的空桌上先坐着。 而王春生、陈林玉、林晓、王志明这四人见王夫子也在，是急忙过去打招呼。 陈清远就坐下来和大家都说了几句话，就又忙起来了，原因是自己比较亲的人来了。 “外公，外婆，三毛可想你们了，我都已经有一，二，差不多半年没有见你们了。”陈清远小跑着过去，掰着手指说道。 黄氏见自己的宝贝外孙穿着一身，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笑眯眯道:“哎呦，外婆的小心肝啊，外婆也想你了，三毛你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身材一点也不缩水的林大虎，是连连点头，也说道:“真是没想到啊，我一个猎户出身的，居然能有一个举人外孙。” 林大虎虽然早就知道外孙很聪明，但也没想到会这么聪明啊。 要知道他一直以来，也只是希望有一个秀才外孙而已。 不然在外孙去考秀才的时候，他和老婆子也不会瞒着儿子和儿媳们，偷偷给一笔银子。 但是在外孙考上秀才之后，就以为外孙接下来就很难再考得上了，谁叫整个龙门镇，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出过一个举人。 但没想到的是。 在前两天，小女儿和女婿回来的时候，跟他们说外孙考上举人了，还给他们家20亩的免税田名额，这把他和老婆子都吓了一跳。 只听说过，出嫁的女儿补贴娘家的，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外孙补贴外公家的。 不过在经过小女儿林花儿一番解释后，两老才放心下来。 陈清远和外公外婆说了几句话后，就往后面看了看，笑着道:“两位舅舅和舅妈，还有姑妈、姑父、几位表哥、表姐、表弟、表妹，我差点忘了你们了。” “咱们快点到里面坐吧，我娘和大姐她们，早已经在小院里面等着大家了。” 大舅林大山摆了摆手，笑呵呵道:“没事，现在还早着呢，一会有的是时间聊。” “我都没想到外甥你这么快就考上举人了，前两天你爹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说笑的呢。” 二舅林大河也接话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你爹和你娘再三保证，说你真的考上举人了，我们才相信下来嘞。” 陈清远挠了挠头，他能说什么，自己考上举人估计也是有一定的运气在的。 但是这能说吗？肯定是不能啊。 于是，陈清远又是一脸的笑容，望向高大威猛的男人，道:“外公，咱们还是进小院里面吧，这里说话也不是什么待客的地方啊。” 林大虎点了点头，就带着一大帮人跟在外孙的后面，进到了院子里面。 而陈清远不知道的是，在他带着亲人进入宅子后，村里那条被村长组织过村民，特意修整过的土路上。 现在已经是有一群群，他不认识的客人赶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