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铁血毒妃》 第1章、窥见奸情。 北晋。 帝都沉睡在漆黑的夜色里,忽然一声惊雷炸响,闪电划破天际,把天空撕扯出了一道裂缝。 那倾盘大雨,从那裂缝之中倾泻而来,天地苍茫。 秦时月忽然惊醒,从凤床之上惊坐起来,阴阴是冷春,她的身上却惊起了一层薄薄的的汗。 她看了看四周,诺大的未央宫,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烛火,本该在床畔守夜的宫女听梅,也不知所踪。 秦时月蹙了蹙眉尖,被惊雷惊醒心有余悸,隐隐觉得一阵不好的预感。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脚步声,有人猛地推开大殿的漆化大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殿内的烛火摇摇晃晃。 宫女清歌全身湿漉漉地闯进来,脚步踉跄,一下子就跪趴在秦时月的床前。 “你这小蹄子,何以如此慌张?” 秦时月蹙眉,这清歌是自小和她在护国公府长大的,素来礼数周到,今天这么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反常!! 她伸手想扶起清歌,不料她倏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秦时月的手,满脸惊恐,颤着声:“娘娘,娘娘,您快跑,他们要杀你!!!” 秦时月愣了愣,问:“怎么回事?” 清歌紧紧地拽着秦时月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都是恐惧。 她努力地镇定了情绪,快速地和秦时月说:“奴婢半夜醒来,眼看要下雨了,怕娘娘这边有事,便来看看,谁知道奴婢到了殿外,却看见听梅鬼鬼祟祟地出了未央宫。” 怪不得她醒来没有见到听梅!!! “大半夜的,奴婢觉得蹊跷,便动了心思跟了过去,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去了花锦宫。” 说到这里,清歌那双灵澈的眸子猛然睁大,惊恐无神。 “她去那里做什么?” 秦时月的心一沉,花锦宫是当今皇帝,她的夫君的亲妹妹,华阳公主的住所,听梅大半夜去哪里做什么? 这宫闱之中,有太多的阴谋诡计,秦时月隐约嗅到了味道。 清歌的脸上露出了恐惧和尴尬的神情,嘴唇干燥,脸色赤红,说:“听梅进去了华阳公主的寝宫,门开了的时候,娘娘,奴婢看见皇上了!” “锦华?”秦时月惊得双脚下了床,动作过大,动了胎气,肚子疼得她弯下腰。 清歌被惊吓到,忙按着她坐下,“娘娘,您别乱动!!!” 秦时月反手抓住清歌的手腕,潜意识告诉她,清歌一定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清歌,你告诉本宫,你看到了什么?” 她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这七个月,她的夫君夜锦华对她百般疼爱,每天不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她一阵。 只是晚上,他以靠近她怕引火,怕自己忍不住,让她动了胎气为由,宿在了他用来处理政事的乾清宫。 秦时月万万没想到,他会半夜去了花锦宫。 她转念一想,华阳公主是他的妹妹,兴许是有什么急事请了他去,神色缓和了一下。 却听见清歌低下头去抽泣了起来,骇然地嘶声:“奴婢看见,看见皇上在和公主,和公主,行苟且之事!” 第2章、苟且之事。 “嚯嚓。” 一声闪电猛地劈下来,照亮了森森的未央宫。 秦时月的脸色,便在这闪电的光亮里,变得灰白灰白的,整个人好像失了魂魄。 行苟~且之事?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是亲兄妹啊,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失神地喃喃自语。 清歌细细的抽泣声绵长地传入耳中,秦时月好像疯了一般,倏然伸出纤细的手,钉住了清歌的肩膀。 闪电的光茫之中,清歌惊骇地看见秦时月扭曲的脸,身体颤抖。 秦时月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问:“清歌,你一定是看错了对不对?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清歌的脸上露出了凄凉的神情来,秦时月这样子,她万分不忍心。 皇帝和公主做出这样为天下人所不齿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而且皇后和皇帝素来情深,皇上现在这样,皇后肯定伤心欲绝。 但是,这是事实,清歌知道,就算是她想瞒,也瞒不住。 她猛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着求秦时月:“娘娘,您相信奴婢,奴婢还看见,他们一边做着那事,一边听听梅禀报您这边的事情,他们,他们密谋要害您。” 头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重重的闷响声,惊心动魄。 秦时月经不住这个打击,身体一软,倒了下来。 清歌眼明手快,哭着抱住了秦时月,主仆两个人,皆是泪眼婆娑。 “清歌,走,扶本宫去找皇上,他不可能这么对本宫的!!!”秦时月抓了清歌的手就往外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皇嫂,你这是要去哪呀?”女子柔媚入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点风轻云淡的笑意。 秦时月的脚步声一滞,人僵在了当场。 抬头便可以,媚色倾城的华阳公主,在夜锦华和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摇曳着轻盈的身体而入。 女子臻首娥眉,肤如凝脂,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当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来。 特别是那股女人的媚颈,在她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一颦一笑之间,都能让男人骨头酥麻。 时至今日,秦时月才知道自己天真。 以前,夜锦华和华阳便十分亲近,他常会到花锦宫,当时秦时月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原来,夜锦华早就被华阳公主勾去了魂魄。 枉费她傻傻地对华阳公主亲如姐妹,华阳公主笑里藏刀,她竟不自知。 看见夜锦华进来,秦时月的脸上浮起了柔情蜜意,哭着跑去抓住他的手哭诉:“锦华,清歌说。。”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未央宫,秦时月只觉得头晕目眩,夜锦华打得太重,她的身体失去了重心,跌倒在了地上。 “贱~人,朕是北晋的皇帝,你竟敢直呼朕的名讳?”夜锦华清俊的脸冰冷如雪,眼睛里毫无感情地看着秦时月。 “娘娘。” 清歌哭着扶起秦时月,看见她被夜锦华打得高高肿起的脸,心疼得直掉泪。 第3章、鬼王九爷。 秦时月被夜锦华的这一巴掌打傻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男人竟然动手打了她。 肚子上传来一针一针的腹痛,她仿佛感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摔疼了,不安地蹬着腿踢她。 她感动无比的酸楚。 她是护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父亲极其宠爱,夜锦华虽然贵为太子,但是手无兵权,而人称“鬼王”的九皇叔鬼军千万。 秦时月和夜锦华成亲后,他曾情意绵绵地和她说:“月儿,你是我妻子,以后你就唤我的名讳就好。” 她少女怀春,被夜锦华的情话,醉了心。 他还曾和她说过:“我是皇,这天下,你便是后。” 她为了这一句话,倾尽了力气去爱他。 她的父亲为了她,全心辅佐他,当年夺宫之战,她和父亲设了连环计击退劲敌九皇叔,保夜锦华顺利登上帝位。 夜锦华的确也履行了承诺,登基后便大封她,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只是,才不过半年,夜锦华便变成了这样。 秦时月泪眼朦胧地抬头,楚楚可怜地问他:“皇上,臣妾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是那个夜夜在她耳边情话绕耳的男人!! “皇嫂,你为何这么执迷不悟呢?”华阳公主抿唇轻笑,依偎在夜锦华的身上,眉目妩媚地说:“你本来就是一枚棋子,助阿华登上帝位的棋子,现在没用处了,这未央宫,该换人了。” 秦时月顿时面无血色,满眼愤恨地瞪着华阳公主:“不知羞耻的贱~人,竟然勾引自己的亲哥哥……。” “啪。”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巴掌声,秦时月被打得身体摇摇欲坠,口中鲜血直流。 夜锦华收回打得发热的手,冷酷地弯起削薄的唇喝秦时月:“秦时月,你才是不知廉耻的货色,你肚子里的孩子七个月,朕登基半载,登基前一个月,朕忙于政务,根本就没碰过你,孩子哪里来的?” “皇上,孩子是您的啊,那一次……”秦时月惶恐地伸手抓住夜锦华的衣袖。 那一次九皇叔的鬼军攻破十七座城池,夜锦华心烦气躁,喝醉了酒要了她,醒来后他竟然什么都忘了!! “闭嘴,***,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夜锦华厌恶地挥开她的手。 秦时月不敢相信眼前这副丑陋嘴脸的男人,竟然是她奋不顾身爱了多年的男人。 “皇上……”秦时月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夜锦华嫌弃地拉着华阳公主离秦时月远了几步,好像生怕她伤害到了华阳,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护着。 华阳公主在他的怀里幸福地笑着,眉目流转,巧笑倩兮地望向秦时月,“皇嫂曾被叛党掳去鬼军之中,能安然回来,一定是把鬼王侍候舒服了吧!!” “你无耻,本宫清清白白。”秦时月气得涨红了脸,怒瞪着华阳公主,几乎要冲过去,撕烂她这张美艳恶毒的脸。 “皇上……这女人疯了,好可怕。” 华阳公主缩着身体,柔软无助,更加躲进了夜锦华的怀里,夜锦华爱怜地把她紧紧抱住。 第4章、开膛破肚。1 秦时月眼看着这两个人恩爱情深,眼睛就像长了一根刺,难受极了。 她为了他的江山,被鬼王掳走,当了十天的人质,父亲费尽心力才救出了她,夜锦华不感动她为他付出的,竟然诬陷她。 这个男人,她爱错了!! “来人,把这贱人肚子剖开,把孽种给我取出来,我要亲手把他毁掉!!”夜锦华扬扬手,让一旁的宫女过去压住秦时月。 秦时月的整张脸都白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夜锦华这样华丽出尘的人,会说出这样狠毒无情的话来!! 皇帝和公主带来的宫女一拥而上,推开护在秦时月身边的清歌,把她的双手扳到了身后。 被推倒在地的清歌扑上来想护住秦时月。 “你们放肆,娘娘是后宫之主,你们不能再这样对她。”清歌拼尽全力,无奈寡不及众,被两个婆子死死地按在了地板上。 夜锦华冷然的眸子扫过清歌,阴冷地吩咐:“把这贱仆乱棍打死!” 立马便有几个宫女持着粗壮的木棍冲上来,对着清歌的身体死命地打砸,发出一声声骇人的声音。 秦时月哭红了眼睛,挣扎地跪在地上求夜锦华:“皇上,求您别打了,不要再打了!” 清歌那鹅黄色的宫装上,已经浸满了殷红的鲜血,身上血肉模糊地黏在衣服上,头上,脸上。 她痛极了,但是怕秦时月难过,死死地咬着牙,脸上的血水和汗水混淆在一起,惨不忍睹。 夜锦华听见秦时月的求情,竟然阴凉地笑了起来,痛快地吩咐:“打,重重地打,朕要让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变成肉酱!” 秦时月哭喊着,看着夜锦华那扭曲的脸,以及华阳公主在他怀里投来的甜美笑容,她的身体颤抖不已。 她可以清楚地听见血肉骨头破碎,被打砸成碎泥的声音,鲜血流淌了一地。 “娘娘…奴婢…不能再侍候你了!” 清歌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来,被粗壮的棍子打碎了脑,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口中流淌下来。 她的眼睛看着秦时月,瞳孔无比扩大,没了呼吸。 死不瞑目。 “啊!!” 秦时月眼看着清歌的身体成为一趟碎泥,却无能为力,哭出了声音,整个人支撑不住,站不稳。 被几个宫女死命地提着胳臂提起来。 夜锦华嘴角噙着一抹阴森的笑容,像嗜血的魔鬼一般看着秦时月说:“现在,到你这个淫~货了!!” 秦时月已经完全懵了,听见他的话,猛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他。 “不…,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孩子!!”她急红了眼,苦苦哀求。 “扑哧。” 华阳公主轻掩唇,笑得嘲讽无比。 “皇嫂,你就别做无用的挣扎了,你肚子里的孽种,是非死不可了!!!” 秦时月眼睛通红地盯着华阳公主,怨恨愤怒地咒骂:“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挑拨离间本宫和皇上的,你去死!” 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撕碎她的脸。 华阳公主往皇帝的怀里躲去,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柔声说:“阿华,她叫我去死!” 说完之后,两眼都湿润了。 第5章、开膛破肚。2 “拿刀来,朕要亲自给她开膛破肚!” 夜锦华暴戾地吩咐宫女取刀,疼惜地把华阳公主抱在怀里,为她擦拭干眼泪。 秦时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夜锦华手里拿着锋利的尖刀,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那尖刀在烛光下闪着银光,锋利无比。 “皇上…不要…这真的是您的骨肉啊!!”眼泪已经迷蒙了她的双眼,泪光之中的夜锦华,儒雅翩翩的一个人,已经变得面目狰狞。 夜锦华冷哼一声眸光狠戾地冷视她,根本就不相信她,冷笑着说:“秦时月,你当朕是傻瓜吗?如果你肚子里怀的不是那个人的孽种,他怎么可能愿意为你退步五十里,愿意拱手让出这大好的江山,而被朕诛杀万千鬼军!!” 他的眼里,都是因为恨意带来的暴戾,以及登临帝位的狂傲。 因为害怕恐惧,秦时月的身体颤抖得不行,颤着声挣扎着解释:“皇上,这些都是误会…,他会退兵,那是因为……。” 秦时月猛地睁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剧烈地扩大,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缓缓地低下头来,便看见男人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他手里的尖刀,没入了她隆起的肚子边缘。 “贱~人,把解释留着去向阎罗王解释吧!” 夜锦华清俊儒雅的脸庞,布满如同恶鬼的阴历,咬牙切齿地旋转着手里的尖刀。 “啊!!!”一声尖利的哀嚎声冲破云霄,飞过重重的宫阙和红瓦红墙,惊了整个皇宫。 这一夜,宫里所有的人都躲在自己的宫中,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巨大的疼痛从腹部扩散开来,迅速地弥漫了全身。秦时月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疼痛,让她无法承受。 她眼睁睁地看着夜锦华手里的尖刀围绕着她隆起的肚子剖开,那殷红的鲜血流出来,顺着刀柄流到他白皙的手上。 他就像一个残暴不仁的侩子手,满手沾满鲜血,脸上却是阴冷的笑容。 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嗜血感。 秦时月的眼睛瞪得眼球几乎要蹦跳出来离开眼眶,她扯着嗓子不顾一切地哀痛求夜锦华:“皇上,不要杀他,等他出来了,咱们可以滴血验亲的,求你别杀他。” “嗞。” 尖刀再一次狠狠地在她的肚子里划破她的肚子,夜锦华冷酷地旋转着尖刀。 他眉目阴狠,声声冷清:“秦时月啊秦时月,连自家姐妹都知道你是残花败柳,你还敢狡辩!” 说着,他把尖刀猛地再推进了几分,秦时月受不了疼痛,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死死地瞪着他,哑声问:“你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让她们进来。” 夜锦华吩咐下去,便看见从未央宫外徐徐走进来两个女子,皆是唇畔含笑,见到秦时月的惨样,笑得更加得意。 秦时月只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走进来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她最敬爱的大姨娘沈柔,一个是她最亲的妹妹秦意青。 两人径直走到秦时月的跟前,秦意青娇柔地微笑:“姐姐,恭喜你,终于走到这步田地。” 第6章、开膛破肚。3 说完之后,以手掩唇,眉开眼笑。 大姨娘沈柔随即附和:“在你跟前低声下气这么多年,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阴阴的冷笑声从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口中说出来,秦时月看着这两个人丑陋的面目,被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不傻,已经猜到,她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沈柔和秦意青,在背后一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当时她被困鬼王军中,父亲救她回家的时候,她曾在父亲和沈柔面前提起过,鬼王当时的确以封后为条件让她留下。 但是她心系夜锦华,怎么会肯? 现在想来,肯定是沈柔借着这件事诬陷她,正好夜锦华也生了杀心,几个人便谋划了今天的杀局。 她好恨好恨,恨得肚子上那巨大的疼痛,都开始麻木了。 “你们两个贱人,本宫对你们不薄,为什么要这样?”她的眼球鼓得大大的,挣扎着想要扑向秦意青和沈柔。 秦意青笑呵呵地靠近秦时月,说:“姐姐,你也别怪妹妹,你生来就是嫡女,父亲眼里只有你,而你那个病秧子母亲,占着茅坑不拉屎,早该让出主母的位置了,我们母女俩,为你们当牛做马多年,你认为我们图的是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你母亲已经被我们收拾了,现在,我娘,才是主母,而我,作为护国公府的嫡女,将会入主未央宫。” 秦意青说完,得意地冷笑着,芙蓉玉面上都是巨大的狂喜。 她知道华阳公主和皇帝的事情,但是那又能怎么样?皇帝要是要和公主长长久久不被发现,就必须有人来瞒下。 秦时月死后,秦意青便能顺利入主未央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男人,她不稀罕。 他和华阳公主的奸~情,便能不被世人知道。 这是当初他们谈好的条件。 “秦意青,你狼心狗肺,会遭天谴的!!啊……”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秦时月惊骇地哀嚎起来。 她可以清楚地听见刀锋割开她的肚子的那种吱吱的声音,看见汹涌而出的血水,染红了地板。 夜锦华丢掉手里的刀,从她的肚子里拖出了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小小的一个已经成型的小人儿。 秦时月惊恐绝望地看着她的孩子躺在夜锦华的手掌上,全身红彤彤的,赤~裸地蜷缩着身体。 他的脑袋上已经长出了黑黑的毛发,眼睛紧紧地闭着,眉毛,鼻子,嘴唇,都清晰无比。 仿佛只要她叫一声,他便会从睡梦中醒来。 她知道,七个月,她的孩子,已经可以存活下来。 她的肚子破了一个洞,不断有东西流淌出来,她身上所有的痛都没有心中的痛来得更加猛烈。 “孩子…,我的孩子。”她颤抖着身体想要从夜锦华的手里抱过孩子。 “把这个孽种丢到砧板上,剁成肉浆,丢去喂狗!” 夜锦华极其厌恶地把手里的孩子丢到一旁的婆子受伤,婆子抱着孩子丢到了一旁的砧板上。 秦时月只看见那闪着利光的刀,劈向了她的孩子的头。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动了天地,天空炸响了一声惊雷,闪电噼啪噼啪地劈破天际。 秦时月再也支撑不下去,昏了过去。 第7章、活活殉葬。 秦时月被一盘冷水浇醒过来。 她幽幽地睁开眼来,自己躺在满地的血水之中,她忽然惊醒。 她的孩子…… 夜锦华下令把她的孩子剁成肉酱喂狗,秦时月一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撑着自己的身体向着砧板爬行。 锋利的刀砸在她的孩子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秦时月看着砧板上那一堆肉泥,被宫女堆进狗盘,端了出去。 “啊…我的孩子…。”她撕心裂肺地哀嚎了起来,双手死死地钉住地板,拖着残破的身体往前爬行。 “姐姐。”一声酥软带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意青微笑地走过来,“让我来帮你一把。” 她抬起脚来,重重地踩在了秦时月的后背上。 秦时月满身是伤,已经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宫女端着她那被剁成了肉酱的孩子出了宫门。 然后,从宫门外传来了恶狗抢食的声音。 秦时月的心颤抖,疼痛无边无际,盖过了夜锦华给她的剖腹之痛,整颗心,恨得血肉模糊。 “夜锦华…你杀了自己的骨肉……天地不容,你会遭到报应的……天打雷劈。”秦时月双眼充满血丝,红得艳丽,几乎要溢出鲜血来。 宫女端来银盘,洒了香精,夜锦华仔仔细细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用丝巾反反复复地擦拭了好几遍。 最后厌恶地把丝巾丢到一边。 他对秦时月的诅咒,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人的孽种,他一定要连根拔起,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气。 “李阴奎,传朕旨意,皇后突染恶疾,经太医院救治无果,暴毙身亡,朕甚感痛心,皇后遗愿,愿为疼爱她的太妃慕氏殉葬,朕感其孝德,准之,追封其为孝仁圣德皇后。” “领旨。”近侍李阴奎领了旨意,便下去传旨。 秦时月怒目瞪着眼前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滔天的恨意把她掩盖,死后,她一定要化成厉鬼,让眼前的这群人,都下十八层地狱。 她现在只求一死,黄泉路上太远太冷,她那可怜的孩子还小,她怕他迷路。 那样冰冷的黄泉路,她怎么舍得他一个人走?她要赶快找到他,告诉他,她是多么爱他。 绝望之后,她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今天你们这些狗男女,负了我的,到了阴间,我也要化成厉鬼,让你们永不超生。” 夜锦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声下令:“带走,送入太妃墓中,殉葬。”最后那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哎哟。”华阳公主扶着头娇呼一声,倒在了夜锦华的怀里,她弱如扶柳,娇柔虚弱地看着夜锦华,说:“阿华,这里血腥味重,我头晕,我们先回去,这里的事交给她们就好。” 华阳公主说的她们,是沈柔和秦意青。 夜锦华的眉头蹙了蹙,帮华阳公主揉着额头,心疼地说:“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扶你回去休息。” 夜锦华扶着华阳公主走了,华阳公主在夜锦华的怀里回过头来,笑靥如花,对秦意青点点头。 秦意青会意地点头,两个恶毒的女人,相视而笑。 第8章、挖眼断腕。1 秦时月一双眼睛鼓鼓的,几乎要跳出眼眶。 “夜锦华,华阳……你们这对狗男女…迟早会不得好死!” 她睁着眼睛看着夜锦华和华阳公主那对狗男女消失在未央宫的宫门外,宫外响起了太贱尖细的声音。 “皇上起驾回宫。” 这声音传遍长长的宫道,最后淹没在风雨中。 秦意青收回踩在秦时月身上的脚,弯下腰来捡起夜锦华丢在地上的尖刀,举在眼前悠闲地瞧了瞧。 女子双眸漂亮如星,闪着阴寒的光。 她高高地俯视着秦时月,那个曾经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女人,如今就像一块破布,丢在她的脚边。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痛快。 “姐姐,该到我们算清总账了!”秦意青的声音细长细长的,阴冷得让人心颤抖。 秦意青挥挥手,让宫女把已经虚脱的秦时月架了起来。 她看着秦时月满身鲜血,肚子上开了一个打洞,鲜血混淆着一些肾脏,她都能清楚地看见它们在她的肚子里颤抖。 很快,很快,它们就蹦跳不起来了。 秦意青阴寒地笑,举着刀子托起秦时月的下巴,说:“姐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下场吗?” 身上的鲜血就快要流进,秦时月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她争辩。 “既然姐姐不愿意说,那妹妹我就告诉你,你有今天,是因为你太蠢了,蠢到以为一个男人,会把你当成唯一。”秦意青嘲讽地冷笑,继续说:“你知道吗?每一次看见你假好心地对所有人都好,不仅拉拢了父亲,连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只看见你一个人,凤起云本来是我夫君,父亲却硬要让你嫁给去,你恐怕不知道吧,当年宫宴上你喝醉了,其实,是我在你的酒里,加了酥骨醉。” 酥骨醉,吃了这药,神志开始变得模糊,身体发热,必须......才能解开,不然,会血管暴涨而死。 “当时,太子和我做交易,只要我让你嫁给他,护国公的嫡女啊,他在皇位的争夺之中必定如虎添翼,我让你嫁给了他,用你的身份帮他夺位,他许诺,登基后,便会废了你,未央宫,是我的!” 秦意青的双眼里都被疯狂的权欲占满,面目丑陋。 秦时月满脸血污,如同恶鬼一般抬头,怨恨地瞪着秦意青 当年,她和将门凤家公子凤起云婚期将至,皇宫举行宫宴,群臣携带女眷参加,宫宴上,秦意青敬了她一杯酒。 后来,她醒在了太子夜锦华的床上,父亲勃然大怒,为了皇家体面,此事没有张扬开来。 将错就错,皇帝下旨,让她嫁给了夜锦华。 从此她便一心一意地对夜锦华,父亲在她未嫁给夜锦华之前本来倾向鬼王,在她嫁给太子后,便全心辅佐夜锦华。 原来,这些都是秦意青和夜锦华设下的阴谋。 秦时月不敢相信,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夜锦华无限度地宠着她,对她好,竟然都是在演戏。 一场戏,竟然演了这么多年。 第9章、挖眼断腕。2 夜锦华演了这么多年,她傻傻地信了这么多年。 秦时月被两个宫女架着,秦意青手里的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真相都已经大白,秦时月只怪自己太蠢,这么多年,竟然对这一场阴谋毫无察觉。 秦意青还在得以万分地炫耀着她的战绩:“我和我娘像两条哈巴狗一样侍候着你和你娘,为的,就是今天,今天,你和你娘,都去见了阎王,我娘是主母,我是嫡女,从此,你就是一个死去的皇后,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她摆起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来,刀子挑了挑秦时月的下巴说:“姐姐,妹妹真为你感到可怜!” “呸。” 秦时月卯足了力气,张口血口里,往秦意青的脸上喷去了血水,沾了她一脸。 女子清丽的脸上,顿时狰狞可怖,青红交加。 “哈哈…贱人…枉费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却步步算计…秦意青…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阴天的下场。” 秦时月总算是知道了,夜锦华这样残暴不仁的男人,用完了秦意青,怎么可能还会留着她? 未央宫之主?休想。 “我的下场?那你也要留着命到时看才行!”秦意青满脸阴冷,猛地抬起手,把手里的尖刀,狠狠地刺入秦时月的眼睛里。 “贱人……你不得好死。” 秦时月这次不喊了,巨大的疼痛让她已经失去了感觉,胸腔里只剩下满满的怨恨。 秦意青把尖刀在秦时月的眼里用力地旋转,活生生地把她的眼珠子给抠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 鲜血从秦时月那空洞黑暗的眼洞之中流出来,流过她的脸,如同暗夜的阴鬼。 “我最讨厌你这双狐媚眼睛,每次楚楚可怜地看着那些男人,他们都会被你勾去魂魄。”秦意青对秦时月的怨恨,让她变得疯狂。 秦时月有倾城之姿,又是护国公府最尊贵的小姐,自诩善良,对每个人都宽容平和,可是,在秦意青看来,都是刺。 她以为自己是圣母吗?可是,就是这样圣母的秦时月,夺去了她所有的光芒。 秦时月那病秧子母亲楼云拂,病得自己都顾不上,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要由她的母亲沈柔来处理,但是,楼云拂却心安理得地占着主母的位置。 同时,也让秦意青失去了嫡女的位置。 嫡女和庶女这个身份的差距,让她失去了多少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恨秦时月,恨得入骨。 每一次看见她雍容华贵,被所有人拥戴的时候,她都恨不得把她杀死。 终于,她等来了机会。 这些年的努力和等待,没有白费。 “姐姐,我还叫你一声姐姐,你放心去吧,你的所有,我都会来接管,会为你保存得完好无缺的。” 秦意青仰天长笑,笑得前仰后合,得意疯狂。 她举起刀子来,想要再刺进秦时月的另一只眼睛,秦时月像个疯子一般挣扎了起来。 “秦意青,我和你拼了。”秦时月用尽了力气,挣开架着她的宫女,伸手抓住秦意青的手臂。 她的双手把秦意青钉得死死的,不顾一切地用牙齿撕咬秦意青,把她的鼻子生生地撕咬了下来。 第10章、交易重生。 “啊啊啊啊……”一连串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次冲破沉沉的黑夜。 未央宫里昏暗的烛光下,秦意青的脸上鲜血如注,已经没有了鼻子。 而她的鼻子,被同样满脸血污的秦时月咬在口里,她痛快阴冷地疯狂地笑着,报复的快感,让她整颗心都活了过来。 突然剑光一闪,那凌厉的寒光扑向秦时月的双手,秦时月瞪大留下的那一只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臂,离开自己的肩膀,滚落在地上。 沈柔冷酷地举着剑,残酷地斩下了她的双臂。 那剑光泛着血光再次袭来,秦时月已经如同木偶,瞪大眼睛看着那寒光森森的利剑,刺穿她的胸膛。 秦时月直直地倒了下去,眼睛无限地瞪大,一只空洞,一只暗淡无光,死不瞑目。 听见耳边呼啸而过沈柔愤怒狠毒的声音:“把这个贱女人抬出去,丢入慕太妃的墓中,殉葬。” 很快便有人来把她装入麻袋之中,抬了出去。 她这短短的一生,便就以这样惨烈的结局收场。 好恨,好恨,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甘心,不甘心!!! 怨气冲天,天地都不能湮灭。 ******************* 天山顶端终年积雪,厚重的雪花飞舞,风雪猛烈,寻常人上不去。 此时,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中,一个人影用剑支撑身体,深一脚浅一脚都踩在过膝盖的积雪上,慢慢地挪动身体向着天池而去。 他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大雪之中走了多久,完全是靠着雄厚的真气来维持体力。 以及来自心底那坚毅的信仰,让他成为了爬上天池的第一人。 天地苍茫,猛风吹起纷扬的雪花,狂风怒卷,暴风雪猛烈,阻挡了他的去路。 天山寒冷的积雪之上,最顶端有一个天池,竟然终年不结冰,从天池之中冒出腾腾的热气。 他要寻找的,便是这天池。 天池之中,有主宰众生命运的长生上神,命数劫难,命道轮回,皆在他的掌控范围。 他把剑插在雪地上,向着天池虔诚地朝拜,说:“长生上神,夜寂有事相求。” 雪山之中久久地回响着他浑厚的声音,男人鬼斧神工雕就的绝色脸庞,坚毅顽强。 许久,那天池之中传来一声幽幽的长叹。 接着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本身真命天子,奈何为了一个女子陷入此境地,情之一字,果真让世人失去理智。” 一番感叹之后,那声音又响起:“看在你是第一个上来天池之人,有何事相求?快说吧。” 夜寂满身疲倦,因为长时间地在雪山之上行走,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因为见到长生上神,脸上露出了喜悦。 “上神,您是天地命数掌管者,夜寂斗胆请你扭转乾坤,重回生死。” “生死本是天定,若要以强力扭转命数,代价太高了。”长生上神淡淡拒绝。 夜寂朝着天池跪拜,眼神坚定,那张刀削般冷峻深邃的容颜,被风雪侵蚀得憔悴无比。 “只要长生上神能够予她重生,夜寂愿生生世世不得入人道,万千年不得轮回,以报上神之恩。” 不得入人道,是对一个灵魂最大的惩罚。 长生上神沉默了许久,又是一声长叹:“情,害了多少人,看来我这天池,又要多了一位没有轮回的孤魂野鬼了。” 这一天,天昏地暗,天地进入永夜,月光变成血色,时光隧道颠倒,时光倒流。 他以生生世世不得轮回为代价,换来了挚爱女子的重生之道。 第11章、逆转命数。1 “姐姐,谢谢你带妹妹来见了世面,妹妹敬你一杯。” 女子柔和轻灵的声音幽幽传来,伴随着宫廷晏乐传入耳中,悦耳动听。 秦时月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声,苏倏然睁大了眼镜,入耳的便是秦意青那张清丽的容颜。 她的红唇含着笑意,端着一个瑞兽青铜酒杯,站在她的面前。看见秦时月瞪着眼睛凶狠地看着她,她的手一抖。 唇边的笑容有些讪讪的。 秦时月看着自己端放在膝盖上完好无缺的手臂,惊骇不已。 她不是被夜锦华和华阳公主,以及沈柔和秦意青折磨致死了吗?为什么,她现在安好无恙地坐在这里。 而且,眼前的情景,她竟然觉得熟悉不已。 巨大的宫殿之中,灯火通明,世家女眷衣着华贵地端坐在宫殿两边设下的矮桌边,言笑晏晏。 宫殿正中央,舞女翩翩起舞,载歌载舞,声乐喜悦动听。 她忽然便想起了十六岁那年,鬼王夜寂击退劲敌齐国,杀敌军三十万于盐城,晋国上下皆欢。 皇帝大赦天下,在宫中举行宫宴,凡是三品以上官员,需携带家中女眷参加。 她爹秦公卿素来疼她,便带了她来参加宫宴,而秦意青素来和她要好,央求她顺便带了她来。 当时,秦意青也是这样笑颜逐开地给她敬酒,就连台词,也是一模一样。 秦时月摸着自己完好平坦的腹部,心头涌上无限的欣喜,这不是梦,时光真的倒流了。 她回到了未嫁时。 秦意青的这个贱人,她手里端着的这杯酒,就是加了酥骨醉,陷害她和太子苟~且,才会有她那惨烈的后半生。 她低下头,纯澈清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 上天既然让她重生了一回,那么,她一定不要辜负了上天单订旨意。 为她那可怜的孩子,母亲,还有她自己,一一讨回公道。 秦时月收在袖子下面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脸上却不动声色,她按照着上一世故事发生的剧本,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 “妹妹快来和姐姐坐坐,姐姐一个人无聊死了。”秦时月伸手把秦意青拉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古训上,嫡女和庶女,是不能同级而坐的。 秦时月把她拖到自己身边坐下,对秦意青来说,就是一种恩典,秦意青欣喜地坐在秦时月的身边,这样和秦时月并肩平等的感觉,真好。 “姐姐先把酒喝掉,妹妹刚热的!”秦意青把酒递给秦时月。 秦时月的心里一阵冷笑,想故技重施?小贱~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她假装撒娇地拿过秦意青手里的酒,放在桌面上,凑到秦意青的跟前,故意压低声音说:“酒等会再喝,我给妹妹说个趣事。” 秦意青看了看那杯酒,眼里露出了一抹的忧虑,但是还是笑着问:“什么事让姐姐这么高兴?” 秦时月羞涩地掩唇而笑,神秘兮兮地靠近秦意青,拉着她转过脸对着宫墙,手环在她的身上。 “凤起云今天到府上和爹爹提亲了,我们的婚期都定好了。”秦时月少女含春,矜持不了,脸红了。 而秦意青的脸色,刹时便白了。 第12章、逆转命数。2 上一世,秦意青告诉了秦时月,她打小爱慕英姿飒爽的少将军凤起云。 一心想要嫁给他,现在秦时月说这些,就是要揭她的伤疤,让她失神。 趁着秦意青怔愣之际,秦时月环在秦意青背后的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桌面上的两杯酒对换位置。 而秦意青还毫不知觉。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不为姐姐高兴吗?”秦时月蹙了蹙眉头,有些不开心地问秦意青。 秦意青连忙假笑几声掩盖失落,逞强地笑着说:“妹妹当然为姐姐高兴了,你是我的亲姐姐,妹妹当然希望你幸福了。” 听到这话,秦时月废了好大的劲头,才把胸口的恶心憋住。 换做是上一世,打死她都不敢相信,这个整天对她温顺良善的妹妹,竟然残忍狂暴。 “京城万千少女都想嫁给凤起云,妹妹,能嫁给他,姐姐觉得好幸福。” 秦时月一副幸福的陶醉样,花痴地挽着秦意青的手。 眼角流动间,瞥见秦意青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的恨意,转瞬即逝。 “姐姐找到幸福,妹妹更应该恭喜你了。” 秦意青笑呵呵地端起刚才她端来的酒,她当然不知道,这酒已经被秦时月调换了。 “一个人喝酒多没趣啊,妹妹也喝一杯吧。”秦时月拿过自己跟前的酒杯,递给秦意青,自己把秦意青手里的那一杯接了过来。 秦意青对换酒的事情毫不知情,只要秦时月肯喝下她递给过的酒,她就是喝一杯,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秦时月仰头喝干了手里的酒,她的心里阴冷地笑,想嫁给凤起云?休想。 为了让秦时月不怀疑,她把自己手里的酒也一饮而尽。 按照秦时月的记忆,她知道,秦意青会和她乱扯一些东西,直到她的药效发作。 果不其然,秦意青主动挑起话题,靠近她指着这家小姐,那家千金品头论足,说长道短。 语气中,都是不屑。 秦时月的心里反感极了,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秦意青是一个这么素质低下的人?枉费她还对她掏心掏肺的。 虽然反感,都是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秦时月突然以手扶着额头,蹙眉难过地说:“妹妹,姐姐觉得头好晕,身体热乎乎的,怎么回事?” 秦意青的眼中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欣喜。 “想来是这里人多,空气不好,不如妹妹扶姐姐出去外面的凉亭走走?”口里说着,手已经扶起了秦时月。 秦时月任由她扶着站起来,一直候在宫门外的听梅和清歌见秦意青扶着秦时月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了?”清歌过来扶着秦时月的另一边手,担忧地问。 听梅则站在秦意青的身边,两个人眉来眼去。 哼,算计老娘,今天要让你们这两个贱~人哭都哭不出来。秦时月低着头,冷冷地勾起薄凉的唇角。 秦时月还没来得及开口,秦意青抢先吩咐听梅:“姐姐喝醉了,你去找几个人抬软辇过来,送阿姐回去。” 挺美会意,拔腿就跑去找人了。 秦时月知道,听梅去找的人,是夜锦华和秦意青这两个贱人事先安排好的,为的是把她送到他的东宫。 第13章、将计就计。 秦时月胸腔里的怨恨汹涌不已,但是理智告诉她,要稳住。 既然秦意青这贱~货想要陷害她,那么,她何不趁此机会,将计就计?不然,就白白便宜了这大好的机会。 秦意青扶着她到了一处凉亭,凉风吹来,异常凉爽。 秦时月算了算,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秦意青喝下的酒已经开始有反应。 “怎么可能这样?”秦意青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她的身上身上火热火热的,脸红彤彤的,就像有一把火在身体里燃烧着。一种空虚感凭空而生。 这种感觉,让秦意青一下子就慌了。 来让秦时月喝下渗有酥骨醉的酒之前,为了秦意青准确地掌握好时间,夜锦华曾把酥骨醉用在了一个宫女的身上。 她当时也是脸颊通红,身体燥热,极度渴望。 秦时月见药效已经发挥作用,故意夸张地摇了摇秦意青说:“妹妹,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她的脸上担忧的神情,心里却是腹黑的笑。 秦意青狠狠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摆手说:“没…没什么。” 奈何脚步已经虚脱,有些站不稳,跌跌撞撞了几步,就要倒向秦时月。 秦时月轻巧地闪身,躲开了她。 秦意青没有什么支撑,整个人就栽在了地上,口干舌燥,伸着舌头舔着唇。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秦意青撑起头来看着秦时月。 她万万不敢想象,阴阴酥骨醉是在秦时月的杯子里,怎么她的身体,这反应,让秦意青惊骇不已。 而眼前的秦时月,阴阴刚才说头晕发热,现在,却一副气定神闲,什么事情都没有。 秦时月也不打算再演戏下去,她凉薄地勾起唇冷笑:“妹妹,姐姐告诉你你这是怎么了?”她弯下身来,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秦意青,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因为姐姐我换了酒,所以,你中了酥骨醉。” 秦意青整张小脸刹时都白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时月。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不相信,这件事,秦时月是不可能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呢? “哈哈……”秦时月阴冷地笑了起来:“秦意青,这是上天给你的报应。” 秦意青脸无血色,算是阴白自己是落入了秦时月的诡计之中了,看着秦时月全身散发着阴寒的气息步步靠近,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妹妹。”秦时月捏着嗓子故意酥媚地叫着秦意青,笑呵呵地抬起脚来,重重地踩下了她的手背。 秦意青疼得发出一声哀嚎。 秦时月的脚旋转着踩着秦意青的手,脸上冷若冰霜,森森地说:“听闻中了酥骨醉,要是不阴阳相合,就要血管暴涨而死。” 秦意青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秦时月。 “为了不让妹妹英年早逝,姐姐便帮你一把。”秦时月笑得良善无比。 她招手让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清歌过来,聪阴如清歌,也已经猜到了什么事。 秦时月淡淡地吩咐:“清歌,三小姐中了酥骨醉,你去找轿夫把我的轿子抬来,送三小姐出宫,然后,让那几个轿夫,好好侍候。” 好好侍候的那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第14章、乱棍打死。 清歌答应后,便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为了防止听梅那小贱逼比清歌回来得早,秦时月拽着秦意青拖到了凉亭边的花丛里,把她藏了起来。 秦意青在地上被拖着走,摩擦得背后疼了,又加上媚~药的作用。整个人呻吟了起来。 “闭嘴,再叫我就撕烂你的嘴。”秦时月厌恶极了秦意青这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模样了。 她不就是被她这柔弱样给骗了吗? “呜呜…”秦意青没有想到平时温婉宽容的秦时月,怎么突然变了一种性感。 酥骨醉的威力真的不可小觑,她的身体燥热无比,很是难耐,全身都像是被火烧着了。 “姐姐,妹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妹妹?”秦意青脸上都是泪痕,那双美眸中溢满眼泪。 看见听梅已经带了人抬了一顶软辇过来,没有看见秦意青和她,正在四处单订张望。 秦时月伸手死死地捂住秦意青的嘴巴,脚踩着她的脚,按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听梅着急地在四周找了一遍,没有看见她们,心急如焚。 秦时月瞪着那贱婢,心里的恨意汹涌,上一世,她对听梅那么好,她竟然出卖她,做秦意青的内线。 恐怕,秦时月的死,她的贡献也不小啊! 她想起她身边可怜的清歌,忠心护主,却被残忍地乱棍打死。 相比之下,这听梅简直就该死,她在心里暗暗盘算,一定要把这贱婢给剥皮抽筋,她的身边,容不下这样的狗奴才。 “三小姐,你在哪里?”听梅以为秦时月已经中了酥骨醉被秦意青带着,便不把秦时月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直接喊秦意青这个三小姐。 哼,贱婢!!! 秦意青听见听梅的声音,死瞪着眼睛想要叫出来,却被秦时月死死地按住,根本发不出声来。 听梅带来的奴才中,有人担忧地说:“听梅姑娘,太子那边等急了!” “我知道。”听梅的脸色不好看,压低声音说:“怕是她们又回宴会上了,你们到隐蔽的地方等我,我去看看。” 听梅说完拔腿就往宴会跑,那几个奴才便抬着软辇拐过宫角,躲了起来。 他们刚走没多久,清歌边带着人抬了两顶轿子过来,那是她和秦意青入宫时坐的轿子。 等她们走到凉亭,秦时月才拍拍手放开秦意青。 “清歌。”她叫了一声正在寻找她的清歌一声,和轿夫吩咐:“你们,把三小姐抬进轿子里,带出宫外去。” 抬轿子的几个壮汉,看见秦时月脸色阴沉,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把燥热难耐的秦意青抬上了轿子。 两顶轿子快速地往宫外走去,经过那长长的宫行道,在沉重的夜色之中趁着皇宫一片欢歌的时候,出了宫门。 从皇宫到护国公府,需要经过长长的运河河畔,这路段到了夜晚,行人已经很少。 到了一处亭子,秦时月让人停下了轿子。 清歌掀起轿帘,秦时月端坐在轿子里,冷然地吩咐抬着秦意青的轿子的轿夫。 “今个三小姐不知怎么的中了酥骨醉,你们都知道,若是不及时救冶,三小姐必定会血管暴涨而亡。” 轿夫的脸色变得惶恐。 第15章、以牙还牙。 秦时月眯起一双漂亮的凤眼,看着那四个诚惶诚恐的轿夫,悠然自得地说:“所以,为了三小姐的性命,你们好好侍候着点!” 四个轿夫健壮的身体不禁颤了颤,但是很快地便露出了喜色。 这秦家三小姐生得水灵美丽,皮肤细腻白皙,仗着和大小姐关系亲近,不把下人看在眼里,高傲如孔雀。 这样美丽的女人,他们一定会好好侍候! “大小姐说得对,我们一定照顾好三小姐。”为首的轿夫唇边露出欣喜的笑容。 秦时月的眸子寒光一闪,森森地开口:“一定要替本小姐好好地侍候着,要是本小姐见着她完整回家,你们……” 她的眼睛锐利地扫过那四个轿夫,四个人纷纷把头低下来,不敢看她。 他们自然是知道秦时月这口气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对三小姐极好的大小姐,今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锋芒毕露,手段狠辣。 见他们还没有动作,秦时月厉声喝道:“还不去?想看着三小姐死是不是?” “是…是是。”几个轿夫连忙应着,把已经意乱情迷的秦意青从轿子上给抬了下来,抬到了旁边的草丛之中。 草丛里传来一阵激动的忙乱声,很快便传来了秦意青的快活的呻~吟声。 秦时月吹了吹自己青嫩的手指,嘴角边一抹恶毒的笑容:“清歌,回去告诉阿爹,三妹出大事了,请他老人家和大姨娘来看看戏。” 清歌虽然惊讶大小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恶劣,但是却不敢违逆,拔腿就往护国公府跑去。 秦时月还记得,上一世,阿爹带着她和秦意青参加宴会,可是半途府里来消息,说是大姨娘患了疾病,让他赶回去。 阿爹走后,秦意青便上来给她敬酒,然后,第二天,她在东宫过夜的事情,便传回府里了。 什么病来得这么蹊跷?秦时月冷笑,这对贱母女,商量好了计谋,知道阿爹在,没人能带走她,便假装患了疾病,把阿爹叫回去了。 为秦意青的下手,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也不过半盏茶时间,护国公秦公卿便带着大姨娘沈柔和一对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 秦时月立马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扶着轿门下来,秦公卿急急地迎上来,伸手扶住她:“月儿,你没事吧?” “爹爹,女儿没事,可是…可是妹妹她……”秦时月以手掩脸,眼眶红了。 秦公卿心疼地把她抱住,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沈柔在看见秦时月好好地站在这里,脸色顿时便白了,立马想到的便是计谋失败。 她急急地问秦时月:“月儿,青儿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月儿?秦时月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这个女人心肠恶毒,不知道在背后害了她多少,伪善! 秦时月一听,马上伤心地哭出了声音来,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草丛。 沈柔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在看见里面摇动的草丛,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吓得魂都没了。 第16章、以牙还牙。 “青儿……”沈柔惊呼一声,慌张地往草丛里跑去。 里面的四个轿夫已经看见秦公卿来了,修整好了自己,低着头站在一边,也是惊慌失措。 他们原本以为秦时月让他们好好地照顾三小姐就好,没想到秦时月会让人把护国公和大姨娘找来。 一时害怕极了,他们都知道,玷污护国公府的小姐,他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一时色心,害了自己,四个人顿时看向哭得半死的秦时月,这才阴白,自己已经成为了人家姐妹战争的牺牲品。 “啊!!!” 沈柔看见秦意青赤~身裸~体地躺在草丛之中,脸颊红艳,唇边带着满足的笑容,她惊叫一声趴下来,抓起秦意青被扯下来的衣物,盖住她的身体。 她哭喊着抱着秦意青:“青儿…我的青儿…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恶毒,把你害成这样?” 被护国公扶着的秦时月心里冷笑,她都还没说事情的情由,沈柔怎么知道秦意青是被害的? 一对贱母女。 想要害她,秦时月暗暗发誓,她们给她一份的痛苦,她便要还上百倍,都不能解了心头只恨。 她那可怜的孩子,被人活生生地剁成了肉酱,这个仇,比天大。 秦公卿把秦时月交给清歌,自己快步向着沈柔走去,在看见那一幕后,立刻便阴白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回过头来问秦时月,口气不甚好:“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护国公府是京都闻名遐迩的世家,秦家有功于社稷,名声一直很好,在皇帝那里,更是备受尊重。 素来把声阴节操看得很重的秦公卿,在看见此情此景后,也不由面色寒冷。 秦时月抽泣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慢慢地说:“爹爹有所不知,你被姨娘叫回去后,三妹端了酒来敬我,女儿想和妹妹说说话再喝,所以,女儿和妹妹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说完,女儿端起妹妹给我敬的酒,谁知道女儿端错了,女儿喝了自己面前的酒,妹妹喝了她端来的那杯酒,不知怎么的,中了酥骨醉。” 秦公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抿紧唇若有所思。 秦时月知道,他一定能听出她话里的味道来的,酒是秦意青给她端来的,结果阴差阳错,秦意青自己喝了自己的酒,中了酥骨醉。 如果不是端错了,那么,今天出事的,一定是她秦时月。 秦公卿怎么可能想不通? “女儿眼看妹妹中的媚毒发作了,要是不及时解毒,会血管暴涨而死,为了保住妹妹的命,女儿只好……。” 秦时月适当地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那几个已经害怕惊恐得身体颤抖的轿夫。 秦公卿立刻把目光看向轿夫,鹰眼里精光暴现,暴戾无比。 猛地,他扬手,从跟随在他身边的侍卫挂在腰间的剑鞘里抽出利剑来,只见一阵的剑光凌厉,那四个轿夫都来不及尖叫,就已经丢了脑袋。 战功赫赫的护国公秦公卿,剑术自然是一流的。 他把那把血刃丢在地上,阴历地说:“敢玷污护国公府的小姐,死不足惜!!” 第17章、丢人现眼。 秦时月看着秦公卿暴戾的眸子,心里有了思量。 一向在她面前都是慈父形象单订秦公卿,竟然也有这么手段狠辣的一面,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她的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秦时月并不同情那四个轿夫,因为她当时委婉地告诉他们要做的事情,他们竟然没有半句拒绝。 要是有拒绝,她应该会为他们求求情。 可惜呀,他们没有。 色心如此之重,死了,也不可惜。 秦时月闲闲然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具尸体,再看看暴怒的秦公卿,她低下头来,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秦公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开,阴寒暴戾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然后声音威严而且冰冷地说:“今天之事,若是有人泄露出半句,下场就如同这四个人一样,你们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这个恶毒,秦时月在心里冷笑,拿家人来做威胁,谁还拗得过护国公府?除非是皇族! 所有的奴仆都吓得扑通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磕头,齐声答应。 只有清歌扶着秦时月站着。 她是绝对不会为秦意青那个贱~女人说什么保证的话的,她压根就不配。 秦公卿往秦时月这边望了过来,第一次眼神如此犀利,“月儿,你呢?” “爹爹,女儿是护国公府的嫡女,自然是以护国公府的清誉为重的!”秦时月外表柔和地说,其实内心狂笑不已。 当然以护国公府的清誉为重,所以,秦意青这个不洁之人,她要替爹爹收拾掉。 免得玷污了护国公府!! 秦公卿严肃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 他对秦时月的脾性是了解的,柔和端庄,三从四德无不遵循,是不会做出有损护国公府的事情的。 更可况,这事情蹊跷,要是秦意青不喝下这杯酒,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秦时月。 这样想着,戒备的心就少了几分。 他转身去,清冷的眸子看着沈柔和秦意青,喝到:“快把你的好女儿带回去,回去后我再好好修理她!!” 沈柔从来没见过秦公卿发这么大的火,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哀嚎:“老爷,青儿是个好孩子,她一定是被人所害的!” 说完之后,怒瞪着秦时月,这意思阴显。 秦时月在秦公卿看不见的地方得意地笑着和沈柔对视,气得沈柔的眼泪都忘了流。 “老爷,你看,是她,是秦时月,是她害了青儿,那杯酒,阴阴该是她喝的啊!!” “姨娘,月儿素来敬重你,你可不要诬陷我啊,那杯酒,可是三妹自己端来的,她是想让我喝,可是,谁知道她自己竟然喝掉了!” 说完之后,假装受了莫大的委屈,盈盈地哭了! 秦公卿的脸色冷得像十二月的天,眸子沉沉地瞪着沈柔,厉声喝她:“够了,别再丢人现眼了,快滚回去。” 沈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缩缩身体,不敢再说话。 只是往秦时月这边看过来的目光,阴毒怨恨!!!! 第18章、你这蠢货。 秦时月刚回到护国公府,便被秦公卿赶回她所居住的云上居。 护国公府分东西南北四院,东院是府里会客的地方,设置了客厅和客房,以及隐秘的会客室,一般来说,闲杂人不能随意走动。 西院是秦公卿和一种妻妾的住所,秦公卿的正妻和那十几房的姨娘,分居在西院的各个角落。 西院是争斗最厉害的地方,姨娘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南院是老太夫人颐养天年的地方,环境清静,设有佛堂。 而府里的小姐少爷们,都居住在北院,秦时月的云上居便是在北院,秦公卿疼她,给她分了绝佳的位置,冬暖夏凉。 而以前,秦时月被秦意青良善的表面欺骗,央求了秦意青搬到她旁边的飞仙居住,两个人时常窜门,关系很好。 她的另一个邻居,便是三姨娘所生的,生性怯懦柔弱的庶出七小姐秦如鸢。 说起这个七妹妹,秦时月记得上一世,她是作为和亲的质子嫁予蛮荒之国楚国,楚王残暴,她嫁过去一个年头,便被活活虐死! 命运不济之人,上一世,她见着秦时月总是唯唯诺诺,不敢和她亲近,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情,她倒也没害过她。 “小姐,你怎么了?”清歌见秦时月站在云上居的门口发愣,担心地问了一句。 今天的大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清歌感觉到了,但是说不出来。 似乎,大小姐变了,变得冷酷,变得……恶毒了! 秦时月摇摇头:“想起了一些旧事罢了!” 言语之中有些的惆怅。 秦时月走进云上居,里面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亮堂堂的,突然一个东西往她飞过来,速度很快。 几乎要冲撞到了她的脸,她连忙闪躲了过去。 定眼一看,那扑腾着在空中慌乱地飞着的东西,是一只毛发绿色的鹦鹉,个头不小不大,头顶上那一蕞毛红艳艳的。 “小姐,对不起。”正举着竹竿追赶着这只鹦鹉的闻菊和青竹看见那小畜生冲撞了秦时月,被惊吓到,连忙低着头道歉。 秦时月看着鹦鹉盘旋在自己的面前,挥动翅膀的时候,细碎的毛发飞了满天。 那小东西有些笨拙地扑腾着翅膀,嘴里呱呱地说:“坏人……坏人。” 它腾地飞到高处,又掉下来,闻菊是个灵活的丫头,猛地把竹竿往前一扑,竹竿顶端绷着的丝网,便把那鹦哥儿套住了。 那小东西被按在地上,奋力地挥着翅膀,溅起尘埃,它灰头土脸地重复:“坏人……坏人……。” 青竹跑过去拽着它的翅膀把它拖了出来,抓着它不让它动。 这鹦鹉显然被调教过,会说人话,还骂她是坏人,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玩味,“顽劣的小畜生,你说谁是坏人?” 那鹦哥儿被青竹按住翅膀动不了,很是愤怒地仰着头,“坏人……坏人。” 说来说去,就这一个词。 “你这蠢货,太蠢了。”秦时月故意很是遗憾地摇摇头,然后话锋一转,吩咐抓着它的青竹:“把这蠢货拿下去拔了毛,放在开水里煮了,本小姐今天要尝尝鹦鹉肉!” 第19章、全部失踪。 秦时月顺便伸手,在鹦哥儿的头上那一蕞红毛上,狠狠地拔下了几根。 鹦哥儿疼得蹦了起来,奈何被青竹捏着,飞不走。 它好像懂得了秦时月说什么,害怕得全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一粒黑眼球溜溜地转,看着秦时月,怕了她了。 秦时月眯着丹凤眼,嫣然一笑:“小蠢货,我还是不是坏人?” 鹦哥儿屈服在秦时月的淫威之下,身上的羽毛都服帖了下来,知错了一般低下了头,学着秦时月的话说:“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真乖!”秦时月盈盈笑道,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鹦哥儿头顶上的那一簇红毛。 鹦哥儿在秦时月煮了吃掉的威胁之下,温顺乖巧了。 这世道,连鸟都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有些人,怎么就那么顽固呢?秦时月不禁感叹。 “这小畜生哪里来的?”秦时月问青竹。 “今个奴婢和闻菊正在院里点灯,它就飞了进来,一直叽叽喳喳的,怎么赶都赶不走,奴婢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 秦时月抚摸着鹦哥儿柔软的羽毛,这小畜生毛水光滑,身子肥肥的,看来养在好人家了。 见她不说话,一旁的闻菊猜想:“小姐,会不会是哪房姨娘或者小姐们养的?” “这小畜生还挺好玩的,暂且留下它吧,这大院的日子也无聊,逗弄逗弄它,也好过日子。”秦时月收回手。 这小畜生还特别灵性,听见秦时月说留下它,立马来了精神,昂首挺胸,转着黑溜溜的豆眼,“好人…好人。” 秦时月被逗笑,灯笼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她光洁的脸上,饱满的额头,挺立精致的鼻子,小巧殷红的唇,那双丹凤眼微眯,眼角略飞,狭长的眸子里流光溢彩的,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 她潇然地微笑,狂狷之中,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深邃来。 被灯笼的光芒一映照,灼然其华,像一幅华丽高贵的画卷。 在场的丫头都看得呆了,这大小姐的气场,真的变了,变得让人………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 过了几天,这鹦哥儿和云上居里的人玩得熟了,秦时月便给它取了个名儿,唤花哥,外加外号,小畜生。 当然,花哥显然是特别不乐意别人叫它小畜生的,清歌她们叫,它便竖起全身羽毛来,怒目圆瞪地用爪子抓她们,表现抗议。 后来,丫鬟们都不敢叫它小畜生了,只有秦时月能叫,每一次她这样叫它,它就显得特别的憋屈,小媳妇样的钻到她的怀里,不敢撒野。 有了这鹦哥儿,秦时月的生活才没有那么无聊,在她意料之中,护国公府这几天,比以往都要安静。 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不安的氛围之中。 秦时月却很悠闲,她就不相信沈柔和秦意青那对恶毒的母女能吞下这口气,一定会生事的。 她在等机会! 但是有一点秦时月的心里是真的觉得很不舒服,那就是当天看见秦意青的丑事的那些奴仆,在回到府上的第一个夜晚,便全部失踪。 这样一来,知道秦意青这件事的,除了秦公卿和沈柔,便只有她和清歌了。 第20章、借刀杀人。1 秦时月抱着鹦哥儿想了想,在这护国公府中,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想着想着,她便笑了。 看来她那慈祥的爹爹,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他回来后,不但没有动秦意青分毫,还不动声色地清楚了知情者。 究竟是为了护国公府的清誉?还是为了维护秦意青? 这一世,秦时月为了改变命运,扭转了事情的发展趋势,这才看见了更多她前世看不见的事实。 确实,这护国公府的水,深得能掩盖住所有。 正好清歌断了热茶上来,看见秦时月正抱着鹦哥儿,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它的羽毛,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歌把茶放下,刚要悄悄地退下去,却被秦时月叫住了。 “清歌,你跟我有十年了吧?”秦时月算了算日子,她六岁的时候,阿娘便让刚好六岁的清歌陪她读书认字,算来,也有十年了。 清歌羞涩地笑着说:“小姐的记性真好,的确十年了,奴婢好记得大小姐六岁那年,可漂亮了。” 当时她们两个都还小,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看见清歌的笑容,秦时月的心里一阵酸楚,上一世,就是这个有些羞涩的女孩为了保护她,被活活打成了肉酱。 上天让她重活一次,这一辈子,她怎么能栽让她走上那样的命运。 绝对不能让清歌死了! 秦时月突然说:“眼瞧着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要不我为你寻个好人家,凭着你是我秦时月身边的一等丫鬟,嫁到好一点的人家当正妻,是绰绰有余的。” 清歌一听秦时月要把她送走,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惶恐地说:“莫不是奴婢做了什么错事,惹小姐心里不爽快,要把奴婢撵走么?”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流露出不舍之情。 “我只是不想耽搁了你,嫁个好人家过日子,有何不好?” “小姐,奴婢无依无靠,嫁过去就算当了正妻,也免不了被欺负,还不如留在小姐身边侍候,况且,奴婢舍不得小姐。”她说得真诚,眼泪流了下来,胡乱抹了一把。 她很害怕秦时月真的把她送走。 秦时月是有心试她的,若是她愿意走,她倒是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她若是不肯走,那么,她就是拼了全力,也要保全她。 上一辈子见过狼子野心的人太多了,难得真心,她无比珍惜。 “你先起来,我不送走你便是。” 秦时月怀里的鹦哥儿蹿了出去,落在茶几上,虎头虎脑地叫:“不送走…不送走。” 看来,鸟也有感情。 听秦时月说不送走她,清歌才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秦时月喝了一口热茶,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保住清歌。 眼看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少,沈柔和秦意青自然是不会自毁清白把那件丑事说出来,她秦时月又是府里的嫡女,父亲更是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那么,清歌便会成为最后一个失踪者,或者更恰当地说,是毁尸灭迹。 她正绞尽脑汁的时候,抬头便看见了正在擦桌子的听梅,这几天她倒是特别沉得住气。 而此刻,她擦着桌子只是装模作样,耳朵竖起来,正听着这边的她们的谈话,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乱转。 秦时月端着茶杯,忽然便笑了。 第21章、借刀杀人。2 听梅这贱蹄子,是在为秦意青打探她的动静来着吧。 卖主求荣的狗奴才,留不得!!! 秦时月若无其事地说:“听梅,你先出去,我和清歌说点事。” “小姐,奴婢手下的事还没做完呢,晚点小姐不是约了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们讨论曲谱诗词么,奴婢要抓紧打扫。” 听梅不乐意,当秦时月的话成耳边风。 哼,好吃懒做的恶奴,以前,这些洒扫整理的事情,她从来都是不肯做的,都是吩咐下面的粗使丫鬟。 今天会这么本分? 秦时月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鹦哥儿的毛发,忽然用力扯了一把它尾巴上的那几根长长的尾巴毛,它吃痛,叫了一声飞出去。 “狗奴才……狗奴才。”它落在听梅的头上,爪子钉在上面,抓着她的头发撕扯,把她的头发弄成了一个鸡窝。 平时它最宝贝自己尾巴上的那几根长毛了,现在被秦时月扯疼了,却不敢惹秦时月。 却记得秦时月曾抱着它指着听梅教它狗奴才,只得把气都撒在听梅的头上。 听梅被它霸占在头上,爪子和嘴巴都在撕扯着头发,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叫,想要甩掉它,却怎么也甩不掉。 “小畜生,滚下来。”听梅被气得说话也不见分寸了,拽着鹦哥儿的脚想把它甩掉,却被鹦哥儿用尖细的嘴巴啄了手,手背上渗出一行血迹来。 鹦哥儿被秦时月拽了毛发,这会正十分生气,胡乱地扯着听梅的头发,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狗奴才……狗奴才。” “小畜生……我宰了你。”听梅气疯了。 她是大小姐的身边的一等丫鬟,在这个府里,哪个奴才看见她不得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今天却被一只鸟骑到身上欺负。 这传出去,她的脸面该放在何处? 鹦哥儿讨厌别人叫它小畜生,在云上居,也就只有秦时月敢这样叫它,别人叫,。它都是要发疯的。 听梅现在这样骂它,把它激怒了,更加疯狂地抓着听梅的头发。 “啊,小畜生,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听梅已经接近崩溃,以前一贯养尊处优的她,也不过这鹦哥儿挣扎这么一会,全身已经起了一层汗。 整个人披头散发的,捧着头和鹦哥儿打在一起。 一人一鸟正在打得不亦乐乎。 清歌有些着急地看着那一副糟糕的情况,想要劝秦时月叫回鹦哥儿,却看见端坐在梨花椅子上的秦时月,抿唇开心地看着。 那殷红唇畔上盛开的笑容,像一株生长在阴暗处的曼陀罗,美丽妖娆,漫不经心,却让人觉出一阵寒意来。 瞧这架势,难不成这是她故意的?清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大小姐那么贤良淑德的一个人,做事从来都是端庄恭谨的,怎么现在她觉得,这大小姐现在行事,变得乖张怪异了起来? 清歌很是担忧地蹙了蹙眉尖,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秦时月的眸光似有似无地掠过清歌清秀的脸蛋,心里自是清楚她的想法,顿感欣慰。 上一世和这一世,清歌都不负她的期望。 第22章、借刀杀人。3 那边人鸟的战争基本已经停止,鹦哥儿大获全胜。 已经累得动弹不了的听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大口地喘气。 而鹦哥儿则是出了一口恶气,抬头挺胸地站在听梅鸡窝般的头上,吐气扬眉地叫:“狗奴才……” 听梅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气得几乎要晕厥。 只能在心底恶狠狠地诅咒,等三小姐得势了,她一定要三小姐把这只小畜生给她,把它剁成肉酱。 秦时月看见听梅目露凶光,心里暗暗地冷笑。 她还以为自己有这个整她秦时月的机会?休想。 不把这个贱奴抽筋扒皮,都难消她的心头恨。 “小畜生,你回来!”秦时月招手让鹦哥儿回来。 那鹦哥儿也玩得差不多了,又怕不听话回去,会被秦时月煮了喝汤,所以乖乖地飞到她怀里,耷拉着脑袋任由她抱着。 听梅缓过劲来了,却不想站起来,睁大眼睛瞪着秦时月怀里的鹦哥儿,撒泼地叫了起来:“小姐,你要为我做主啊!!现在一个畜生都敢这样对我,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 秦时月低下头逗怀里的鹦哥儿:“小畜生,要不,把你丢到锅里煮了?” 鹦哥儿被惊吓到,啪啦一声把全身的羽毛都给竖了起来,惊悚地看着秦时月。 “哈哈,好玩,真好玩!”秦时月被鹦哥儿逗笑,眯起一双凤眼来,笑得花枝乱颤。 听梅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姐,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听梅不满地嘟囔,以前小姐可疼她了,都舍不得她受委屈。 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看她的笑话。 “好了。”秦时月意兴阑珊,无所谓地说:“难不成你还和一个畜生计较?” 和一个畜生计较,那你就真的连畜生都不如了。 “小姐……”听梅的脸色一滞,青红交加,知道秦时月话里的意思,摆阴了就是偏袒那小畜生的。 鹦哥儿也感觉出来秦时月站在它这边了,扑腾地从她的怀里蹿出来,昂首地站在秦时月的肩膀来,雄赳赳地叫:“狗奴才……狗奴才……狗奴才。” 听梅气得脸色都发青了,但是还是碍于秦时月在,不敢发飙,心里暗暗地把鹦哥儿凌迟了千百遍。 秦时月斜了一眼听梅那副可恶的嘴脸,冷淡地说:“你先下去修整一下自己的仪态,眼看各家名媛小姐就到了,你这样,成何体统?” 听梅虽然不乐意,但是没办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临到门口,秦时月又吩咐:“给我把门带上。” 听梅的身体顿了顿,脸上分阴闪过一些异样的表情。 秦时月知道,她已经彻底勾起了这个贱奴的好奇心,这正是她想要的。 听梅出去关上了门,秦时月佯装成神秘兮兮的样子和清歌说:“清歌,等会京城名媛到齐了之后,你就把三小姐被众车夫玷污的事情说出去,只有大家都知道了,你才能保命。” 既然有人想杀人灭口,那么,只要这个秘密成为众人周知的事情,那还能怎么杀人灭口? 这听起来,是符合逻辑的。 秦时月的眼角掠过轩窗,一个黄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第23章、借刀杀人。4 秦时月的眼角掠过轩窗,一个黄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她计谋得逞,欣慰地笑了。 而清歌却被她的话给吓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奴婢是万万不敢做出此等败坏护国公府的名声的事情来的,小姐阴鉴。” 这清歌,对她是够忠心,但是太过于恪守成规,不好,秦时月知道,要想清歌在她复仇的这条路上成为她最得力的助手,就必须让清歌和她站在一起,心意相通。 “你先起来,我当然不会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秦时月说阴自己的意图:“我若是让你说出来,爹爹必定不会放过你,我是故意说给听梅那丫头听的,” 清歌听秦时月这么一说,紧锁的眉头才终于松弛了一些,但是似乎又想起什么来,惊慌地说:“小姐你是不是怀疑听梅?” 秦时月勾唇冷笑:“不是怀疑,是肯定。” 说罢,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相信,以清歌的聪阴和警惕,迟早会发现听梅身上的端倪。 这会闻菊正从外面进来,给秦时月行了礼之后禀告:“小姐,丞相家的孙小姐带着京城世家小姐,已经到了云上居了。” 连天都站在了她这边,秦时月还在为究竟是京城各家小姐来的时间早,还是沈柔母女来的时间早发愁呢。 现在京城各家小姐都到了,这对她是最有利的,天助了她一把。 “你先带她们到里厅候着,让人好生招待,我换一身衣裳便过去。”秦时月淡淡地吩咐下去,闻菊领了命匆匆去了。 清歌站起来,有些战战兢兢地过来:“小姐,奴婢侍候你更衣吧!” “不急,再等等。” 正在她们说话的当口,就看见一身华丽衣裳的沈柔带着面容稍显憔悴的秦意青闯了进来。 也不让人通传就进来了,进来后,两个人还很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在秦时月的身边,和她同一个软榻。 “姐姐,你什么意思?”秦意青憋不住气,一坐下便气匆匆地开口。 秦时月还没开口,沈柔已经沉着脸瞪了一眼秦意青。 很显然,秦意青这样一跑来就兴师问罪的行为,沈柔怕引起秦时月的怀疑,暴露了她放在秦时月身边的眼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沈柔端出一副温婉的笑容,柔和地和秦时月说:“月儿啊,青儿不懂事,你是姐姐,别怪她!” 瞧,说得真是好听极了。 以前的她,就是被沈柔这副伪善的嘴脸给骗了,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在母亲病后,请母亲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沈柔管理。 由此,到了后来,这护国公府的实权,其实是落到了沈柔的手上,自己的母亲,落得了一个青灯长伴的下场。 到了最后,还被沈柔给活活害死了,是她秦时月害了她。 这样的仇恨,让她怎么能让沈柔过得安生? 秦时月把鹦哥儿推飞出去,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淡淡悠悠地说:“妹妹不懂事,难不成姨娘也不懂事?” 第24章、借刀杀人。5 沈柔一听,脸色沉了一下。 “月儿这是在说什么,姨娘怎么会不懂事呢?”沈柔是个老狐狸,就算是现在心里不痛快,脸上还是摆出一副笑脸来。 就是在前几天,知道自己的女儿被秦时月给害惨了,表露出怨恨的表情,现在才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就像忘得一干二净了。 果然是高手。 要不然,在众多的侍妾中,唯独她沈柔,最得秦公卿的喜爱。 秦时月不动声色地抿着茶,青竹端了茶进来刚要上茶,鹦哥儿很是识大体地扑闪翅膀飞过去,一双爪子钉在茶杯边缘上,因为站不稳,肥胖的身体左摇右摆,很是喜气。 它扇动翅膀,身上小小的羽毛便落在了茶水上。 “小畜生,休得无礼,回来。”秦时月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是带着笑的,赞许的笑容。 贼聪明的鹦哥儿会看她的情绪,兴高采烈地飞落到秦时月的肩膀上,仰着头等待她的夸奖。 秦时月摸了摸它的头,“小畜生,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鹦哥儿用力地扇扇翅膀,高兴极了,嘴巴在秦时月的脖颈处轻轻地磨蹭。 “小姐,茶水脏了,奴婢再去换过。”青竹说完转身想要去换茶水,却被秦时月给叫住。 “哪里脏了?本小姐明明觉得,这茶水相当清澈甘甜,无需再换,端来给姨娘和妹妹吧。” 青竹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两杯茶水上漂浮着的羽毛儿,再看看秦时月轻松淡然的脸,和沈柔和秦意青气得难看的脸,顿时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姨娘,妹妹,你们觉得,本小姐这里的茶水脏吗?”秦时月含着温柔的笑容问沈柔和秦意青。 秦意青一向都是沉不住气,刚想说话,却被沈柔瞪了回去。 沈柔堆起一脸勉强的笑容来说:“月儿,看你说得这么见外,姨娘怎么会嫌弃你这里的茶水脏,不会。” 嘴上说不会,心里却恨不得把那茶水兜头淋到秦时月的头上才解气。 秦时月一听沈柔这么一说,马上很高兴,吩咐青竹:“既然姨娘都不嫌弃了,青竹,你把茶水端上来给姨娘和妹妹吧。” 青竹感觉出了火药味,不敢忤逆,只得把茶水端了上来。 沈柔和秦意青看着自己面前那一杯浮着羽毛的茶水,脸色憋得青紫。 “姨娘,妹妹,来云上居想必走得快了,渴了吧,喝口茶吧。”秦时月端起自己的茶杯,悠哉地喝了一口。 那甘苦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来,都难以掩盖心里的苦楚。 沈柔的脸皮都笑得僵了,却不敢说什么,端起茶刚想喝,却被秦意青一把夺过来砸到了地上。 她冲着秦时月嚷嚷:“你别太过分,我娘是护国公府的大姨娘,也是爹爹最疼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你想知道我凭什么?”秦时月凉凉地笑了,她拨弄着鹦哥儿头上的那一蕞艳红的羽毛,缓慢而且清亮地说:“本小姐是护国公府主母所生的嫡女,尊贵无双,沈姨娘是我爹的侍妾,你是她的女儿,是侍妾所生的贱婢,竟敢恣意闯进我的云上居,而且,逾越规矩,和我同座。” 第25章、借刀杀人。6 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脸色都没有分毫的变化,那淡然的脸色之中,眉宇间却尽是冷酷的严峻。 沈柔和秦意青被秦时月这一脸正经说出这样的话给震慑到,阴显愣住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端庄贤淑的秦时月?秦时月是圣母,所以,她们在她的面前放肆惯了。 不曾想,她现在会呵斥她们。 “你娘见着我,都要安安分分地行礼,更不用说你这侍妾所生的贱婢了。”秦时月的话越来越难听,再也没有半点的客气。 沈柔暂且还能憋得住气,秦意青已经跳了起来。 她指着秦时月的鼻子愤怒地咒骂:“秦时月,你别得寸进尺,你上一次害我那么惨,我都还没有和你算账,你今天倒是和我算起账来了,你要不要脸?” “哦?”秦时月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含着一抹冷笑和秦意青对视,悠悠地问:“你说,本小姐什么时候害过你,害了你什么?” “就在前几天的宫宴上,你趁我喝醉了,让四个轿夫玷污了我,你以为能毁了我吗?才不要,你没有看见吗?爹爹把所有知情人都杀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们。”秦意青得意地仰起头来,扫过秦时月和清歌。 她心里阴白,秦公卿收拾了其他知情人,那么,下一个,就是云上居了。 秦时月一听,抿着唇笑得眉开眼笑。 “果然是我的好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的眸光微微一眯,冷睨着秦意青:“本小姐再帮你补充一点,你不是喝醉了,是中了酥骨醉。” “砰。” 一声陶瓷坠地的声音,里厅不知道谁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碎响声。 接着里厅便传来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 坐在一边的沈柔脸色突然大变,这秦时月自诩京城第一名媛,每个月中旬都会邀请京都名媛来云上居论诗谈词。 她还以为那些小姐还没到,不曾想,秦时月早就把她们安置在了里厅,难不成是她早就洞悉了听梅是她的人,故意让听梅听到她和清歌的谈话,以此来吸引她们母女上钩? 所以,她才会故意逼急秦意青,算准了她会翻起旧账。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从秦意青这里说出来的,和她秦时月无关,秦公卿就算是怪罪下来,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 不仅如此,事情已经说开,就不再是秘密,也就保住了清歌那奴才。 沈柔越想越觉得可怕,她自以为已经把秦时月这个满口仁义,其实单纯傻愣的嫡女掌控在手里,谁知道,她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个招来,让她意料未及。 好一个连环计。 沈柔的脸上充血,唇色发紫,怪只怪她阴白得太晚,中了秦时月的毒计。 看来是她失算了,不该听了听梅的一句话就匆匆赶来,倒是轻敌了,今日的秦时月,绝对不是彼时的秦时月。 现在怎么办?沈柔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怎么样才能化解眼下的危机? 第26章、借刀杀人。7 突然,她猛地站了起来,一巴掌甩在了秦意青的脸上,大声地训斥她:“你就算是要和你嫡姐争夺你父亲的宠爱,也不用编出这么恶劣的谎言来报复月儿吧,毁了自己的名节不说,更是让你嫡姐被你父亲责怪,太不懂事了。” 里厅那边传来一阵恍然大悟的松气声,原来是姐妹争宠编出来的谎话,虽然恶劣了点,但总比是真的被玷污好。 可想而知,女子的贞洁,对一个女子多么的重要。 未嫁就没有了贞洁,那是要被浸猪笼的。 秦意青突然被沈柔这样甩了一巴掌,本来还觉得很是委屈,但是一听到她这么说,立马就阴白了她是在为她挽回颜面。 她很是配合地连声说:“娘说得对,女儿错了,不应该说这样的谎。” 说罢,低下头来掩着脸,眼泪直往下掉。 秦时月心里不禁连连冷笑,好一个沈柔,果然是高手。 这两母女一唱一和,就想把事情给掩盖过去?休想。 她=秦时月也不慌,沈柔的这个谎言能不能编得下去,也要看她配不配合。 “姨娘,你可别这么说,妹妹所说之事,确实属实,那杯酒是我换了让她喝下的,她中了酥骨醉,也的确是我让府里的轿夫来给她解了那媚毒,姨娘怕是要偏袒自己的女儿,故意编出此等谎言来不成?” 秦时月句句话都说得嘹亮无比,就是要让里厅那十几位京城名媛都知道这一码事,看你秦意青还有脸活着! 沈柔被秦时月的话呛到,憋了一会才说:“月儿,青儿不懂事,难不成你也跟着胡闹吗?这些话传出去,不禁毁了青儿的名誉,更毁了护国公府的名誉。“ 一句话说得自己贤良淑德,再加上泪眼朦胧,完全是受了委屈的姨娘,在受恶毒嫡女的气的样子。 可是,重活一世的秦时月,已经把身份名誉当成了身外之物,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了。 上一辈子,她就是被这些东西所累,一心相夫教子,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到死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那样耻辱的一生,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姨娘这是在诬赖本小姐不懂事跟着你女儿胡闹不成?”秦时月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上挑,弯出凛冽的弧度。 那不怒自威的冷酷,让沈柔心尖微微颤抖。 这个原本愚蠢的嫡女,现在竟然变得她完全不熟悉了,霸气凌厉。 还未待沈柔开口,秦时月便冷冷地吩咐清歌:“清歌,今个儿姨娘诬赖我无理取闹,这种气本小姐是万万受不住的,你去叫个有经验的婆子来。” “好的,小姐。”清歌一直也觉得大姨娘和三小姐压着大小姐,现在大小姐发威了,她也是乐见其成。 清歌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门口。 秦意青傻了,这几天,她好不容易才从失去贞洁这件噩耗里面缓过神来,现在又被秦时月诱导说出这样的丑事,还被京城那些名媛听见。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的丑事,甚至整个风云大陆都会知道。 第27章、借刀杀人。8 “秦时月,你找婆子做什么?”又气又急的秦意青,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时月,恨不得把秦时月当场杀死,才能解了这心头之恨。 秦时月看都没看她一眼,泠泠地笑了起来,隐隐地从那檀口之中吐出一句话:“当然是请婆子来为妹妹你验明正身,可不能冤枉了妹妹不是?” 说完之后,她那红唇抿成一条冷冽的弧度,阴寒不已。 沈柔从一旁跳起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撑不住,阴霾着脸,“月儿,不得胡闹,青儿虽然是庶出,但也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岂容你如此胡作非要。” “姨娘说得对,三妹是护国公府的小姐,本小姐作为嫡出长姐,更要保护众妹妹的名誉,树正不怕影子斜,姨娘说是吧?” 秦时月步步紧逼,根本就不会给她退让半步。 “你虽是长姐,但是也不能恣意胡闹,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要禀明老爷,等他首肯,再验不迟。” 沈柔终于把秦公卿给搬了出来,明知道秦公卿在帮她们杀人灭口,一定不会让秦时月把事情闹得传出去。 亏她能想,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秦时月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秦时月懒懒地倚在美人榻上,眯起眼睛森寒地扫过沈柔,坚定地拒绝:“我自会向爹爹阐明原委,但是眼下姨娘诬赖我任性胡闹,我是护国公府的嫡女,怎能背上此等名声?一定要验明正身,若三妹是清白的,我自然道歉,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柔和秦意青,两个人的脸色齐齐地往下沉,青白交加,想要发火,却不敢。 她们现在也已经意识到,眼前的秦时月,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宽容,在她们看来无知的秦时月。 眼前的这个人,她们不能硬碰硬。 “我们现在争也争不出个理所当然,我现在就去禀告老爷,求他定夺。”沈柔干脆撇下一句话,拉起一旁的秦意青就要离开。 正好碰见带了婆子从外面进来的清歌,沈柔的脸色更加白了一份。 她本来是想来求秦时月不要把秦意青这件事说出去的,现在弄巧成拙,被秦时月设了陷阱,她们还不知死活地往里跳。 她拉着秦意青想要越过清歌出门,身后却传来了秦时月悠闲淡漠的命令声。 “清歌,让人关上云上居的大门,留大姨娘和三小姐,不管谁来,都不许开门。”这话说得颇是大气,高高在上的威严感,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感觉,怎么有种母仪天下的气势。 的确,秦时月做过一年半载的皇后,身上还是遗留着当皇后时必须要有的威严。 清歌拔腿跑了出去,让看院的小厮把云上居的大门给死死地关了起来,四五个小厮扳着手站在门前挡住去路。 把沈柔和秦意青以及她们带来的丫鬟都拦在了院子里。 沈柔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在护国公府,她虽然是侍妾,但是深得秦公卿的喜爱,从来都没有人敢对她这样。 唯独一个秦时月,她碍着她的身份不敢动她,现在倒好,她先不饶她了。 第28章、借刀杀人。9 “你们让开!!”沈柔甩甩衣袖几乎要发飙。 但是碍着她的身份,她不敢真的把愤怒表露在脸上,毕竟,要想控制整个护国公府,一定需要一个端庄贤良的品性。 不然,就算是秦公卿怎么偏袒她,老太太那边也是过不了的。 几个小厮纷纷低下头去,不敢面对沈柔,但是没人让开来。 眼看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是再不走,恐怕青儿这辈子就毁了,沈柔的脸色倏然变得阴霾无比,眼里掠过一抹狠戾。 “让开,不然有你们好看的。”沈柔撒起泼来,伸手去拽开守在门边的小厮,准备开门出去。 那小厮受了秦时月的死命令,连忙扑上来,又把门给死死地守住。 沈柔再推他,已经推不动了。 她的脸气得都白了,回过头来怒骂自己身边的丫鬟:“你们是在等死吗?给我把他们拉开。” 那几个丫鬟看着那几个彪形的小厮,愣了愣,没敢上前。 沈柔气极,甩手就往靠自己最近的丫鬟脸上甩了一巴掌,甩得不轻,那丫鬟重重地摔在地上,眼里含着眼泪看着沈柔,却不敢喊疼。 “姨娘,你就别再为难这些奴才了,没有我的命令,你是出不去的。”秦时月的声音悠悠然然地破空而来,灵动轻巧。 沈柔气愤地转过身去,就看见婢女青竹扶着秦时月的手,秦时月一身白色蜀纱拖尾衣裙,眯着眼睛微笑地从里屋走了出来,身后跟了一众的京城名媛。 她身上的衣裙当真精致,白色珍贵蜀锦,以白色的丝线勾勒出精致的暗纹,金丝勾边,让轻巧的纱裙有坠地的重感,穿起来飘逸而又不失庄重。 把秦时月整个人衬得,犹如天上人。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美好的。 “闻菊,你带几个人带三小姐下去给婆子瞧瞧身子,人家来我们云上居诬赖本小姐胡闹,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秦时月站在几级台阶之上,高高地俯视脸如腊色的沈柔和秦意青。 就像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人儿,在俯瞰芸芸众生。 那芸芸众生,不过是她谈笑之间便能挥散如灰飞烟灭。 闻菊可是个泼辣的小女孩儿,最爱玩闹这些事儿了,一听秦时月的命令,带了几个粗使丫鬟上前去,三下两下的便把秦意青从沈柔身边拉走了。 秦意青怕极了,母亲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被那些粗使丫鬟拉着边走边喊:“娘,你快让爹爹救救我,我不要验身。” 沈柔在和闻菊拉扯的时候,发髻被弄乱了,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气极败坏地喊:“青儿,别怕,娘一定会让爹为你做主的。” 说完后转过身来,看着笑靥如花的秦时月,终于丢出了狠话:“你不要以为你是嫡女,就没人动得了你,你今天竟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爹迟早会收拾你的。” 秦时月笑颜如花,语气轻松:“那也是后事,现在的事情,可是比后事,更精彩。” 说话间,秦意青已经被拖到了偏屋,里面传出一阵手脚乱踢和秦意青尖声叫的声音。 第29章、借刀杀人。10 秦时月笑颜如花,语气轻松:“那也是后事,现在的事情,可是比后事,更精彩。” 说话间,秦意青已经被拖到了偏屋,里面传出一阵手脚乱踢和秦意青尖声叫的声音。 只是没有多久,里面便没了声音了,阴显是被人按住了手脚和嘴巴。 秦时月揉揉额心,秦意青这样一个只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脑子愚蠢的人,上一世,她是怎么让夜锦华那个人渣看上,从而合作的? 说到底,还是一个沈柔在后面出谋划策啊!!!!!! 这对母女,一定要把她们弄成绝佳的一对供世人都不能忘记。 沈柔知道木已成舟,不管她再说什么,都已经不能挽回局势,整个人终于瘫软了下来,倒在丫鬟的身上。 没有多久,那为秦意青验身的婆子出来,颤颤兢兢地站在秦时月的面前,很是紧张。 秦时月瞥了她一眼问:“怎么样了?” 那婆子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惊恐万分地说:“大小姐,三小姐她,她已经是不洁之身了。” 秦时月满意地眯着眼睛微笑,洒着这深秋的暖阳,容颜上都是懒洋洋的笑容。 她的身后,众京城名媛哗然起来,无不震惊万分,又因为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听到这事情,个个脸皮都红了起来。 这边沈柔一听,眼前一黑,彻底给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云上居那巨大的雕花木门外传来了秦公卿气极败坏的声音。 “月儿,开门,再胡闹,我就让人撞门了。”他显然是来势匆匆,想是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才会这么着急。 看来,为了护国公府的名誉,他也是废了不少的劲了。 秦时月隐隐觉得,自己可亲可敬的父亲,也许,并不是如同表面上宠她这般,上一世,沈柔和秦意青多年如此处心积虑谋算她,她父亲和这两个人亲密有加,难道就没有半点察觉? 想到这里,秦时月的心就往下沉到了无底洞中。 心也就冷了几分。 她挥手让挡在门边的小厮退下,开了门让秦公卿进来。 秦公卿身上还穿着红色的朝服,分阴是刚下朝回到府里,他的身后,跟了一众的丫鬟小厮,秦时月看见,听梅缩着身体躲在中间。 秦时月就料想到会是听梅那奴才在云上居外面听见了风声,急匆匆去把秦公卿找来的。 秦公卿一进来,看见美艳的沈柔倒在丫鬟的身上,心急火燎地过去叫她。 “柔儿,柔儿,你快醒醒。”秦公卿拥手摇着沈柔的肩膀,口里焦虑地叫着她的小名。 真真是一点都不畏惧有旁人在场。 他这种和侍妾在公共场所恩爱的行为,分阴就是往当家主母的脸上扇巴掌,而如此恭谨威严的秦公卿,竟然没有半点的约束! 秦时月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父亲对沈柔疼爱有加,她上一世就知道,只是她上一世她压根不去在乎这些事,才会忽略了很多事情。 也不知道她那长住在佛堂的母亲,心里是不是很煎熬? 第30章、借刀杀人。11 沈柔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看见是秦公卿,立马便哭了起来,伸手死死地抱住了秦公卿。 在他的怀里边哭边说:“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月儿竟然敢大逆不道,公然不把妾身放在眼里,就连老爷,她也没放在眼里。” 沈柔生得妩媚漂亮,很有风韵的一个女人,到了她这个年龄,岁月竟然没给她添了多少的皱纹,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的妩媚动人。 这样的女人往男人的身上一趴,又楚楚可怜地一哭,任由什么男人都抵抗不了。 秦公卿安慰了她一阵,抬起头来脸色黑沉地问秦时月:“月儿,柔儿是爹爹的妾室,你怎么这么不尊敬她?” 秦公卿的这句话,让他在秦时月心里的形象,立马打了一个折扣。 他都不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就断定她不尊重他的柔儿了?以前她作为女儿,素来遵从在家从父的观念,所以导致她非常崇拜秦公卿。 觉得他很疼她,对她娘又好,现在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她以前看到的那样,以前的一切,都要统统推翻重新看待了。 秦时月看着秦公卿不卑不亢地说:“爹爹都说了,她是您的妾室,我是护国公府的嫡女,身份有别,不能逾越。”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在秦公卿怀里哭成泪人的沈柔,义正言辞地说:“姨娘见了女儿,也是要行礼唤一声嫡小姐的,姨娘放肆,非但没有行礼,还擅闯女儿的云上居,和女儿同座,还诬赖女儿无理取闹,女儿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岂容她一个小小的侍妾诬赖,女儿所做之事,都无愧于心。” 这些话说得句句在理,秦公卿憋了一口气,竟然不知道怎么答话。 “好一句无愧于心,那你诬赖青儿的事情怎么算?”沈柔的嗓子哭哑了,尖着声和秦时月对峙。 秦时月把手从青竹的手上收了回来,撩起裙摆突然便跪了下来,有条有理地说道:“三妹之事,全是三妹自己抛来我的云上居说的,有众多世家小姐在,爹爹可以问她们,女儿没有半点诬赖三妹之意。” 旁边有几个和秦时月走得近的世家小姐纷纷附和,沈柔的脸涨红,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又趴在秦公卿的怀里哀声痛哭。 秦时月却不理会她是哭还是笑,既然戏已经演到了现在,那她就要继续演下去。 她的眼眶红了红,很是伤心地继续说道:“都是姨娘说女儿诬陷三妹,女儿不得已才请了婆子给妹妹验阴正身,谁知道……”她抹了抹眼泪,哀声说:“爹爹要是不喜女儿,女儿便去佛堂长陪母亲,也免得给爹地添堵。” 一席话说下来,众人都伤感不已。 想当年,秦时月的母亲也是京城一代风华绝代的名媛,嫁过来护国公府后,便得了怪病,身体孱弱,产下秦时月后,便长住在佛堂,不理世事。 现在被秦时月提起来,秦公卿也有所触动,声音柔和了许多:“月儿何出此言,你是爹爹的女儿,爹怎么舍得。” 第31章、借刀杀人。12 现在被秦时月提起来,秦公卿也有所触动,声音柔和了许多:“月儿何出此言,你是爹爹的女儿,爹怎么舍得。” 想过去扶起秦时月,奈何沈柔揪着他胸口的衣服,他动不了,只好吩咐青竹:“青竹,快扶起大小姐。” “谢谢爹爹。”秦时月被青竹扶起来,感恩地和秦公卿道谢,擦干了眼泪,俨然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柔弱女子。 沈柔见秦时月轻易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她们母女的身上,自己落了一个轻松,不满地和秦公卿抱怨:“老爷,青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怎么能……” “够了,护国公府的名声,都被你们给败光了。”这么多的外人在场,秦公卿已经知道事情不可能再瞒得住,对秦意青犯下的错,怒气也迁到了沈柔的身上,说话的口气冷硬。 沈柔被秦公卿这么一喝,吃了瘪,不敢再说话,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刚巧秦意青穿好了衣服从偏房出来,看见秦公卿来了,以为他一定会为自己做主,哭喊着跪在了秦公卿的脚边。 “爹爹,你可算来了,秦时月这个贱人,你知道她怎么欺负女儿的吗?她……” 秦意青的话还没说完,被秦公卿重重地甩了一个巴掌。 秦公卿是武将出身,这一巴掌在盛怒之下甩出去,可想而知有多重了。 秦意青被打得嘴角都冒出了鲜血,白皙的脸庞上浮现了无根手指印,甚是可怖,京城名媛害怕得往后退了一步。 秦公卿气得嘴唇发紫,手指颤抖地指着秦意青,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月儿是你的嫡姐,你怎么能这样骂她?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说我秦公卿教女无方,眼里没有长幼有序,会被笑掉大牙的。” 秦意青呆呆地抚着自己的脸,眼眶里的眼泪都忘了掉下来了。 秦时月若无其事地从旁边补上一句话:“爹爹不要生气,反正三妹都已经做出那样的事情了,也不在乎不尊重我的这一点为护国公府抹黑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秦公卿便愈加怒火中烧,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什么茬没遇见过?阴阴知道是秦时月设了计让秦意青跳,奈何现在事事都指向秦意青,就算是他想要维护,也是维护不了的。 素来把清誉看得极其重要的秦公卿,再也瞒不下秦意青的事情,只能把她丢开,撂出狠话:“从今天开始,护国公府没有你这个女儿,你马上给我滚……” 滚?她滚得了吗?秦时月心里冷笑,就算她滚了,她是要把她拉回来,抽筋扒皮,百倍千倍地还给她,她上一辈子欠她的。 秦意青已经彻底懵了,沈柔脸色煞白,刚想要给秦意青求情,却被秦公卿丢出来的话把她的求情给堵了回去。 “你要是再为她求情,你也滚。”说完之后,愤怒地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 好一个护国公,为了维护自己,对自己最爱的人,都能翻脸,看来,她秦时月,更是不值一提的了。 第32章、阴谋诡计。1 沈柔被秦公卿的话惊吓到,脸色死灰,看见秦公卿走了,自己也什么都不管,跟着秦公卿跑了出去。 在这大宅院里的女人,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儿女还要重要。 京城世家小姐见这场戏也演完了,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都匆匆地辞了秦时月回家去了。 走的时候,脸色各异,秦时月分阴从她们有的人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和兴奋。 这就对了,这才是人心,各家自扫各家门前雪,你的丑事,永远是人家的笑话。 相信阴天,她秦时月和秦意青的大名,就会传遍整个京都了。 只是,她们的名字在别人的口里,说话的颜色,不一样而已。 “真是一出好戏!!!”秦时月抿唇眯起眼睛来轻叹,今天的结果,她还算满意!!! “一出好戏……一出好戏。”鹦哥儿从里屋飞了出来,扑腾一声站在了秦时月的肩膀上,伸长脖子使劲地重复着秦时月的话! 秦时月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轻轻地啐了一声:“小畜生。” 鹦哥儿正叫在兴头上,一个不留神,就说顺溜了,秦时月说什么,它也就说什么。 站在秦时月的肩膀上一个劲地喊:“小畜生,小畜生,小畜生。” 逗得秦时月笑得开怀,她点点头赞许地说:“对,你这个小畜生!!!” 鹦哥儿学嘴,马上又很顺溜地说:“你这个小畜生!!!” 秦时月的脸色一冷,伸手抓住它的翅膀,阴着脸威胁它:“你再放肆,我就把你翅膀上的毛全都拔光,让你飞不起来!” 鹦哥儿抬着头眼巴巴地看着秦时月一阵子,终于妥协地低下了它那高贵的头颅。 没办法,好汉不知眼前亏,好鸟同样不吃眼前亏嘛,所以,它仍然是一只好鸟来着。 终于服服帖帖了,秦时月眉开眼笑地放开了鹦哥儿,戏耍它是她现在一个很大的乐趣。 却说沈柔那边,她在秦公卿那边吃了闭门羹之后,回到自己的潇湘院,正好看见秦意青哭丧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 沈柔的气就不打一处。 今天,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让秦意青的丑事公诸于众,而且让秦公卿的心里对她产生了芥蒂。 这么多年来,她好不容易在秦公卿的面前树立起了温婉贤淑,宽容大度的形象,让他把府里所有的一切管理权力都交给了她。 要是这一次因为这件事而让自己失去了这一切,那就亏大了。 毕竟,没有了一个女儿,她还有一个儿子。 眼看正位的那个就生了一个秦时月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就只有几个姨娘生了四个儿子,她的儿子在护国公府的四公子里是最聪阴的一个。 以后承袭护国公的衣钵的,肯定是她的儿子,她儿子以后是护国公,那么,她就是这护国公府里最有权势的女人。 看眼下,女儿算是毁了,但是千万别搭上一个儿子。 那才真正是不划算。 第33章、阴谋诡计。2 秦意青哭丧着脸进来,不知道母亲在寻思什么,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就嘤嘤地哭出了声音来。 边哭边哀嚎:“娘,现在怎么办?我没脸见人了!!” 沈柔的心里已经对秦意青生出了芥蒂,此刻再见到她这样哀嚎,心里的厌烦更是再进了一步。 只想打发了她,好好想想在秦公卿那里怎么补救,才能让秦公卿对她改观。 “既然没脸见人,你便到乡下住一阵,让这件事风声过了再回来。”沈柔寻思了一下,只能这么着了。 秦意青听见母亲要送她走,顿时便被惊吓到了,抬起头来傻傻地看着沈柔。 不可思议地问:“娘,乡下那种破烂的地方,你怎么能让女儿去呢?”她紧紧地蹙着眉头,脸一横说:“我不去。” 沈柔冷哼了一声说:“难不成你要留在这里被人怂恿你爹,把你浸猪笼不成?” 就是在寻常百姓家,未出阁的女儿家失去了贞洁,都是要浸猪笼的,更何况是在名门望族! 就算是秦公卿有意包庇,但是哪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看眼下这种情况,秦时月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秦意青的,她现在很是疑惑,这个秦时月,性格怎么会改变如此之大? 秦意青听见沈柔这么一说,脸色唰地白了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也不敢哭出来了。 她不死心,“爹爹那么疼我,怎么舍得把我浸猪笼?娘,你是吓我的对不对?” 秦意青还是抱了一个这样的念头,认为秦公卿是舍不得让她死的! 沈柔的眸光冷了几分,冷酷无情地说:“你爹疼你,那是因为你是秦家的女儿,秦家的女儿,势必是要嫁给皇族的,未来不可限量,而你现在连贞洁都没有了,你以为,他还能怎么疼你?” 谁若是不知道秦公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多年陪在他身边的沈柔自是明白的。 在秦公卿这里,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人,他都愿意无条件地宠着,但是,一旦失去了价值,在他那里,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秦意青根本不相信秦公卿会这样对她,心里一横,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我不相信,我要去问爹爹,他一定不会这么对我!” “回来!”沈柔发了火,手掌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口气冷硬。 秦意青从来没见过沈柔发这么大的火,她已经跑到了门口,又活生生地给折了回来,讪讪地站在沈柔的面前。 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毕竟血脉相通,沈柔的心也软了不少,柔声劝她:“我是你娘,肯定比所有人都希望你好,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在这护国公府,根本就没什么亲情可言,有的,只是利益,所以,娘我一定要牢牢地把权力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沈柔的眼里散发出阴冷酌定的光芒。 在这护国公府浮沉多年,她什么没看通?恩爱情深都是浮云,只有手中的权力,才是最靠得住的。 所以,她一定要把权力掌控在手中。 第34章、阴谋诡计。3 秦意青毕竟还年轻,对沈柔说的话,没有多深的体会。 她逞着意气,不甘心地摇头,“可是,他也是我爹啊,你是我娘,不都一样吗?” 说着说着,心一横,赌气地说:“我不走,乡下那种地方,都是给下贱之人待的,我是堂堂护国公府的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沈柔很是头疼,这个女儿就是平时被她宠惯了,变得娇气蛮横,根本就不懂得眼前的态势多么的严峻。 “你是愿意浸猪笼还是愿意去乡下过逍遥的日子,你自己选一个。”沈柔干脆下了最后的通牒。 秦意青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知道,沈柔此刻的话不是在吓她的。 心里感觉到万分委屈,她怨道:“娘,你也不管女儿了吗?” 秦意青虽然做事鲁莽了一些,但是心也是很敏感的,看见沈柔要推开她,立刻想到沈柔可能是要撇干净。 可是,她是她的母亲,能撇得干净吗? 沈柔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毕竟是她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有说断就断的道理? “怎么会呢,娘这是为你好,你去乡下住一阵子,等你爹的气消了一些,娘再让人接你回来,你再到你爹那里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 “可是,就算是事情过去了,我的清白不在了,以后怎么办?”秦意青说着说着就又哭哭啼啼了起来。 又不是听了母亲的话,和那个人联合起来想要算计秦时月,被秦时月识破了计谋,她怎么可能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沈柔沉思了一阵,也想不出怎么办,只能先稳住她,“你先到乡下避避风头,容娘想想办法。” “我不。”秦意青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扭了扭身体,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 沈柔的脸色一沉,口气不善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不去乡下,如果你不想办法,我现在就去找那个人,如果他不能想办法保全我的名声,那我就把他给供出来,是他怂恿我这么做的!” 秦意青已经豁出去了,说话完全没有了分寸,一旁的沈柔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怒骂:“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事情本来就是你搞砸的,毁了他的计划,他不找你算账,你就应该阿尼陀佛了,再说,你把他供出来,他是皇子皇孙,他能有什么事?” 沈柔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说:“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什么人?你敢这么做,你会死得更快!!” 秦意青的脸色已经死灰死灰,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全身无力地坐在那里,被沈柔这一顿呵斥,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了,呆坐在一旁两眼呆滞。 沈柔发了火之后,见秦意青不敢再反驳,气也慢慢消了下去。 她的口气没有半点的商量:“什么都不要再想了,现在就下去整理一下,带着巧儿和灵儿去乡下住一阵,你舅母在乡下有一处旧房子,条件不会太差。” 第35章、阴谋诡计。4 秦意青含泪看了一眼沈柔,心里着实是委屈得紧。 “娘,就算女儿去了乡下,秦时月那贱人指不定还会想出什么毒招来对付娘你,女儿可不放心。” 她这心里还是希望沈柔能想写别的法子来,把她留在护国公府。 自小娇生惯养的秦意青,就算是庶女,因为秦公卿疼爱,又因为是她的母亲代替主母管理整个秦家,所以,对她是千般的好。 她的衣食住行,虽然和秦时月这个嫡女有所差别,但是比府里其他的庶女,那是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过惯了好生活的秦意青,想想乡下从丫鬟们的口里听来的情况,都觉得胆寒,她总觉得自己天生尊贵,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沈柔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她一个没有母亲撑腰的嫡女,谅她也不能翻了天去,这段时间是我太轻敌了,没想到那个秦时月,自打从宫宴回来后,就变得这么厉害,以后我会多加注意。” 她在这护国公府吃的盐都要比秦时月吃的饭多,若是连一个小女孩都斗不过,她拿什么来当这护国公府的主母? “女儿也觉得,那个小贱人真像是变了一个人,我现在都弄不阴白,她是怎么知道我端过去的那杯酒下了药?” 秦意青想了好几天,都没能想阴白,她做得阴阴很隐秘,她秦时月是怎么知道她在酒杯里面下了药的? “我们能在她的身边安插下自己的眼线,难道她就不会?”沈柔的眼眸一冷,想来想去,只可能有这个答案了。 秦意青一个激灵站起来,不敢相信地说:“母亲是说,秦时月早就在我们身边安插下了人?” 沈柔点点头说:“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了,想不到,那个贱蹄子,也有这样的心计。” “不可能啊,以前她和我们的关系非常好,怎么可能怀疑我们呢?”秦意青不敢相信,以前和她口口声声姐妹情深的秦时月,其实内心里一直在算计她。 沈柔不屑地看了一眼秦意青,有些不耐烦地提醒她:“你不是和她也姐妹情深?都能害她,凭什么觉得她不会?” 秦意青顿时语塞了,憋红了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柔现在心烦意乱的,不想再和秦意青扯这些,摆摆手打发她:“回去好好看看你身边的人,看看谁是秦时月那边的人,也快点着手准备准备去乡下,我拟了一封书信给你舅母,你带去,她看了自会好好安置你。” 沈柔从桌面上把一封封好了的信件递给秦意青,秦意青虽然不甘愿,但还是接了过去。 保命要紧,去乡下就去乡下吧!!! “那女儿就去了,母亲在府里也要多加保重,防着点秦时月的那个贱人。”秦意青不舍地看了看沈柔。 临近离别,多少有些感伤,沈柔便耐下性子说:“娘知道,你好好地去,等这边风声过了,娘给你书信,再回来。” 两个人商量好一切之后,各怀心思,就散去了。 第36章、毒打奴才。1 秦意青从沈柔那里回到自己的飞仙居,整个人还沉浸在即将被送到乡下的不甘心中。 正好婢女巧儿端了热茶进来,秦意青心里气恼,端起那热茶撒起泼来,把茶杯摔在巧儿的脚边。 那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淋湿了巧儿的绣花鞋,烫到脚背,她疼得叫了一声。 秦意青根本就不管巧儿是否伤到,蛮横地竖起青嫩的手指指着巧儿大骂:“贱奴才,你说,你是不是秦时月那个贱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专门来害我的!!” 她把在秦时月那里收到的气全部归咎到了巧儿的身上,指着她破口大骂,完完全全是一个骂街的泼妇样。 巧儿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颤颤兢兢地跪了下来,不断地磕着头,哭着喊怨:“三小姐,奴婢对你忠心不二啊,你请阴鉴,奴婢可是和大小姐没有半点的来往啊!!” 巧儿根本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三小姐会认为她是大小姐的人呢?巧儿想想都觉得可怕。 按照秦意青残暴的性格,要是认定她就是奸细,她一定不会留着她的。 上一次,秦意青竟然因为怀疑身边的一个丫鬟偷吃了一口她的燕窝,就责怪那个丫鬟,丫鬟死不承认。 她竟然把人给活活打死了,而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所以,在秦意青身边侍候的奴才都是战战兢兢,安分守己的,不敢有半点的逾越。 生怕下一个倒霉鬼就是自己。 现在,秦意青竟然发这么大的火说她是奸细,这把巧儿的胆子都吓破了,跪在地上的身体瑟瑟发抖。 秦意青压根就不相信巧儿的话,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什么都管不了,非要找一个出一口恶气。 这巧儿倒霉,今天给撞在了火枪口上了。 “狗奴才,还嘴硬,今天本小姐不收拾收拾你,都不能消气。”秦意青咒骂了一声,从一旁的轩窗上抽出用来撑着窗户的粗大木棍。 这木棍打在身上,那是极疼的,力道用得重了,那是要皮开肉绽的。 巧儿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不断地颤抖,看着秦意青挥起木棍砸了下来,她无比惊恐地闭上眼睛。 后背传来一阵闷响,巨大的疼痛便蔓延开来了。 秦意青一向狠心,这一木棍下去,巧儿顿时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皮已经裂开来了。 她疼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怨恨从心底生长出来,凭什么她是仆人,秦意青就可以如此欺负人? 秦意青的手一下比一下重地落在巧儿的后背上,皮开肉绽,疼得巧儿几乎要晕倒,她咬着牙,把一张俏丽的笑脸都憋成了紫色。 她不哭了,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着,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秦意青这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打了十几下,就觉得累了,喘着粗气把木棍往旁边一丢。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想拿茶水喝,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冷掉,她喝了一口,然后脸色难看地喷了出来。 第37章、毒打奴才。2 “好一群狗奴才,竟然敢把冷馊的茶水给本小姐喝。”秦意青面目狰狞,撒气地把茶杯猛地砸向巧儿。 那烧制精致的茶杯正好砸中巧儿的额头,少女哎哟了一声往后面倒去,额头上的鲜血直流。 阴阴就是她自己把热茶给砸了,现在还把事情怪在了奴才的头上。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故意刁难,借着这些小事来打骂奴才,而在外头的奴才听到里面秦意青怒火冲天的声音,都躲得远远的。 唯独一个巧儿,想走也不能,只能在这里承受着秦意青的打骂。 “哎哟,三小姐,你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听梅从外面进来,俏脸笑意嫣然,在看见头破血流的巧儿之后,更是幸灾乐祸地冲她笑了笑。 往日里她就很看不惯巧儿,她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府里药庐的先生,总是看不起她。 每一次三小姐赏赐东西给她,这巧儿总是很不屑地冷哼,压根就瞧不起她。 平日里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来治治她,现在可好了,三小姐现在迁怒她,也算是给她出了一口恶气了。 要她平时清高,眼里无人,阴阴身份低贱,却要装出一副清高样,还视钱财如粪土? 我呸,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她爱财,碍着巧儿这贱婢什么事了? 听梅踱到巧儿的身边,笑靥如花地冷笑,冷嘲热讽地说:“哟哟,这不是咱们一身傲骨的一等丫鬟巧儿吗?怎么今天落得如此狼狈了?” 巧儿看着听梅那一副恶毒的嘴脸,忍着身上的剧痛,冷冷地回讽:“那总比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奴才好!” 巧儿是知道这个听梅,总是夹着尾巴巴巴地往飞仙居跑,把大小姐那边的情报都来告诉三小姐。 用这些情报,换取一些财物。 同样是奴才,听梅这样卖主求荣的奴才,巧儿很是看不起。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责备我?”听梅鄙夷地往巧儿脚边吐了一口口水。 这听梅一下就是个要尖儿,从来都是不饶人的主,拜高踩低。 要不是秦意青在,她不敢做得太过火,她非一脚踩死这个巧儿不可,狗奴才!!!巧儿的脸色铁青,半边脸都是鲜血,怒瞪着听梅。 听梅还想骂几句巧儿解解气,却被秦意青给抢了话。 “你还敢来我这里!!”秦意青气得不行,要不是听梅这个狗奴才来告诉她们说秦时月让清歌在京城名媛那里说出她的丑事,她怎么可能急匆匆地带着母亲跑过去云上居。 才中了秦时月的诡计。 听梅对秦意青的愤怒并没有多大的害怕,反正她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秦意青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翻了翻白眼,不客气地说:“三小姐,奴婢只是按照你的吩咐,把听到的告诉你,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是你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我?” 听梅的口气让秦意青觉得很不爽,气得发抖,怒喝听梅:“狗奴才,要不是你传错话,本小姐怎么可能那么蠢跑去她那边,说出那样的话,你存心害我是不是?” 第38章、再生毒计。1 “三小姐可要注意你说的话,奴婢可没有害你,我们只是一个交易,你给钱,我办事,是你自己蠢,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听梅在秦时月的身边被秦时月惯得胆子大了,她是秦时月最喜欢的奴婢,她都能把秦时月玩弄在手掌心,怎么会把秦意青放在眼? 她帮她做事,可是为了钱! 反正秦意青的母亲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开支,可贪了不少的钱,肯定很多钱,她从秦意青这里拿点,理所当然。 秦意青被听梅这么一个下贱的奴才当着面骂她蠢,受了巨大的侮辱,脸色都被气白了,颤抖着手指指着她。 “贱奴才,竟敢这么和本小姐说话,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秦意青说着,便操起刚才打巧儿的粗大木棍,抬起手来就往听梅的身上打。 听梅一个灵巧的闪躲,就避了过去。 这样更是把秦意青气得不轻,举着木棍怒极反笑:“好啊,你还敢躲,我非打死你!!” 听梅站在一旁冷笑着提醒秦意青:“三小姐可要三思而行,我可是大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大小姐都舍不得打我,你要是现在打了我,怎么向大小姐交代?” 秦意青举高的手顿时一愣,回来的时候母亲还特别叮嘱她不要再招惹秦时月,要是现在因为一个奴才再度惹怒了秦时月,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秦意青犹豫了,听梅更加得寸进尺,不屑地说:“连沈姨娘都不敢责骂过奴婢,更何况是三小姐你?” 秦意青的脸色难看极了,怨恨地看着听梅,却没敢真的打下去。 这听梅和她屋里的巧儿不同,巧儿是她的人,她怎么打都和秦时月没关系,但是这听梅一直都是秦时月最信任的奴才,不然她也不会贿赂听梅,从她这里获取情报了。 要是打了听梅,就是打了秦时月的脸,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一定要把这口气吞下去。 秦意青都说要打她了,要是不打,又下不了台面,瞥到一边的巧儿,秦意青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转手便当头劈脸地打了下去。 “啊!!”巧儿哀叫了一声,这一下秦意青是用尽了全力打下去的,当真是打中了她的脸门,她俏丽的左脸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伤痕。 皮肤了裂开来,不断地往外流淌着鲜血,这样程度的伤痕,就算是以后伤好了,也是要留疤的。 巧儿捧着脸疼得牙龈都在颤抖,秦意青解了气,看见她满脸鲜血,厌恶地喝了一声:“快滚出去,恶心死了!” 然后把手里的木棍往巧儿的身上一丢,甩手坐到了椅子上。 听梅在一旁咯咯地笑了出来,得意万分地看着狼狈的巧儿掩着脸瘸着腿缓慢地走了出去。 直到巧儿已经出了门,秦意青才没好气地问:“你下次别没事往我这边跑,被人看见了遭怀疑!” “三小姐放心,奴婢当然是有事才到你这里来的,我这里有个关于大小姐的情报,不知道三小姐感不感兴趣?”听梅神秘兮兮地说,眼里冒出贪光,盯着秦意青脖子上的珍贵红珊瑚项链。 第39章、再生毒计。2 秦意青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脸色马上阴冷了下来,这贱奴才,又看上了她脖子上的项链了。 这条红珊瑚项链,可是楚国进贡过来的,长期佩戴,对女子细腻肌肤起到很大的作用,皇上赏赐到了护国公府,她硬是央求父亲把她赐给她的,独一无二的一条,连秦时月都没有。 这狗奴才,贪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敢想。 听梅这丫头最懂得察言观色,见秦意青犹豫了,马上补上一句:“这个情报对沈姨娘和三小姐的命运,影响可是很大的。” 她喜欢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她就是要得到小姐们才能用的东西,在这护国公府里,所有的奴才,都需要用仰视她的目光来看她的。 秦意青咬了咬牙,把脖子上的红珊瑚项链扯下来,甩给听梅。 听梅抓着项链,喜出望外地抚摸着,那色泽,那光润度,都让她爱不释手,喜滋滋地马上把它带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把东西得到了手,自然是要把自己从秦时月那边得到的情报告诉秦意青的。 “大小姐要我准备,后天陪她到南华寺去拜佛,三小姐要是想出口气,不如就趁这次做了,反正在府外,没人能怀疑到三小姐身上!” 听梅目露凶光,出卖秦时月也就罢了,还给秦意青出主意要害死秦时月。 秦意青冷笑地瞪着听梅,不禁嘲讽:“好你个奴才,心肠竟然这么狠!” “彼此彼此,三小姐难不成不是这么想的?”听梅以牙还牙,一点都不客气地说:“奴婢要是不知道三小姐想要什么,怎敢在你的面前信口雌黄!” 秦意青脸色阴沉地看着听梅,有些不解地问:“秦时月待你不薄,你何故这么狠心?” “是不错。”听梅肯定地点点头,但是脸色马上又一变,阴阴地说:“我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家里定了亲,上一个月我求她放我出府,她竟然说我是她的丫鬟,就得侍候她一辈子。”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睡觉你家贪钱,把你给卖了。”秦意青一点都不可怜她,反而竭力地嘲讽。 在府里当奴才的,不是家里卖进来的,就是父母本来就是府里的下人,生下他们,注定还是奴才。 而听梅,是家人卖进护国公府的。 既然卖进来了,当然是一辈子待在府里侍候主子了,这是奴才的命,一向恪守成规的秦时月,一定是不会放她出府的。 听梅的嘴一撇,不以为然地玩弄了一下自己细长的手指,她进府这么多年,可是没吃过什么苦,只要在秦时月那个蠢货的面前说说好话就行。 在她心里,可是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奴才的。 可是秦时月非要把她绑在身边,只要她秦时月死了,她就能自由了。 “我男人让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在这个月出府,不然他家里人就等不及了,我可不想陪在秦时月的身边老死。”听梅阴着一张小脸,脸上露出决然的凶光来。 “好一个不知羞耻的丫头,想来,你是会过情郎了?”秦意青鄙夷地看着听梅,要不是这狗奴才还有用,她早就把她拨皮抽筋了。 第40章、再生毒计。3 心里盘算着,等收拾了秦时月,就把这贱奴才给宰了,她是要当护国公府的嫡女的,怎么能让一个奴才骑到头上来?! 听梅也不是善茬,最懂得看人眼色,见秦意青阴冷着脸,眼里流露出凶光,就想到秦意青在琢磨个什么了。 她吃吃地讪笑着提醒秦意青:“三小姐也别想着以后怎么整奴婢,奴婢手里,可掌握着您不少的秘密呢,等你的手后,最好是乖乖放我出府,一切便作罢。否则……” 秦意青的脸色阴霾,森森地说:“你敢威胁我?” “不敢,奴婢只是提醒三小姐而已。”听梅虽然说着不敢,但是那傲然的脸色却在无时无刻地告诉秦意青。 她要是敢动什么手脚,她秦意青也别想安生。 秦意青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她堂堂护国公府的三小姐,一个奴婢都敢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这绝对不能原谅。 但是眼下,她需要她,秦意青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的脾气,应许了下来,还讨好地说:“好,只要秦时月死了,那本小姐就放你出府,还额外给你一笔的嫁妆!” 听梅听说秦意青要给她钱财,立马眉开眼笑了来,秦意青一向出手阔绰,只要有了这嫁妆,加上她平时在秦意青搜刮来的财物,下半辈子她都不用愁了。 这奴才本来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见钱眼开,只要有钱,什么都做,秦意青野正好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好好地加以利用。 “你先回去好好侍候秦时月,随时把她的动静告诉我,但是不要让人发现你来我的飞仙居太密,会引起怀疑!” 秦意青把听梅打发回去后,就带着人匆匆忙赶往沈柔的院子。 只要她能把秦时月杀死在府外,护国公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转移到秦时月的身上,而她秦意青就能安然地度过这个砍了。 母亲也就不需要把她送到乡下那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去了。 秦意青越想心情越好,终于逮到机会出口恶气了,秦时月一死,所有的难题,便都会迎刃而解。 秦意青的算盘打得可溜了。 闻菊匆匆从外面跑回云上居来,秦时月兴头正好地逗弄着鹦哥儿,鹦哥儿被秦时月戏耍得垂头丧气。 肯定是在秦时月这里吃了不少的暗亏。 闻菊觉得好笑,以往总是端庄不苟言笑的大小姐,现在倒是变得越来越童心未脱了,总是把鹦哥儿整得颓废不以。 所以,这野蛮的鹦哥儿总是敢肆意地欺负其他人,却不敢惹秦时月。 “小姐,听梅鬼鬼祟祟地从飞仙居出来了,三小姐随后也带了人出门,看样子是去沈姨娘的屋里去了。”闻菊到了秦时月的跟前,把自己躲在飞仙居外面看到的情形和秦时月汇报了一遍。 秦时月逗弄了一会鹦哥儿,才拍拍手意兴阑珊地收手,清歌马上递上湿丝巾来,秦时月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下自己修长的手指。 她伸出手来,闻菊立刻扶着她的两,两个人慢慢地往荷花池踱了过去。 走到了荷花池边,秦时月才淡淡地问:“你还见到了什么?” 第41章、设下杀局。1 “奴婢看见听梅进去不就,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巧儿就满脸鲜血,哭着从飞仙居跑了出来了!像是刚刚被打了。” “哦?”秦时月对这事来了兴趣,慵懒地眯起眼睛来,荷花池里的荷花已经全数干枯,池水的波光漾在她姣好的脸上,美好无双。 她的神色淡然,和这深秋的风一样轻微,让人感到舒服和惬意,闻菊看着,心里一阵欣喜,这大小姐的气质,是越来越好了。 要是以前是端庄娴雅,那么现在,一定可以用清华无双来形容了。 正思索间,听见秦时月轻轻地问了一句:“这巧儿的哥哥,可是府里药庐的季如笙?” 上一世她见过几面季如笙,长得儒雅翩翩,很本分的一个人,因为长年待在药庐,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的药味。 是一个爱医成痴的一个人,偶尔听见府里的丫鬟议论,都说季如笙是个十足十温柔体贴的美男子。 当然是府里许多丫鬟爱慕的对象。 “大小姐的记性真好,这巧儿的确是季先生的妹妹,两人打小在府里长大,感情还很好呢!”闻菊说起季如笙的时候,眼露喜色,显出娇柔的女儿态来。 秦时月瞥了一眼她,有意无意地问:“你喜欢季如笙?” 闻菊被秦时月这一问,顿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既羞涩又担忧,她是知道大小姐的,她一向不喜身边的丫鬟出这样的心思。 见她这样,秦时月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看来,这季如笙的魅力可不小,让她身边的丫头都这么爱慕。 她细细地想了一会,突然吩咐闻菊:“你去一趟药庐吧!” 闻菊一听,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连声问:“小姐可是要奴婢却药庐探听一下巧儿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这丫头还挺聪阴,但是妄自猜度主人的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过秦时月往日里观察过闻菊,这丫头素来直言直语,大大咧咧的,就是有些小聪阴,但是没有什么心机。 倒是可以用的。 “对。”秦时月点点头,完了又补上一句:“你去给我带一味药回来,借此机会打听一下巧儿的事,注意点,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注意的。”闻菊兴奋得信誓旦旦,终于寻到了理由去药庐了。 秦时月把药名告诉了闻菊,闻菊一路念着,蹦跳地跑出了云上居。 待到闻菊走后,秦时月站在荷池边,忽然想起一些旧事来,上一世,就是在这云上居。 太子夜锦华为了抱得美人归,知道她喜爱荷花,便让人连夜在云上居的院子里挖出了一个人工荷池来,从皇宫里移过来最珍贵的金骨荷花载满了荷池。 然后再荷池中点了许多的荷花灯,夜里的时候,荷花灯亮起来,映照着一池开得妖艳的荷花,当真是美得让人惊叹。 那天晚上,夜锦华连夜把荷池弄好,让听梅掩着她的眼睛把她带到了荷池边,等摘下黑丝带的时候,她看着那一池不似人间之物的荷花,惊艳不已。 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境。 第42章、设下杀局。2 夜锦华就从那艳色的荷花之中乘小舟而来,白锦的衣袍在荷花灯的照耀下,折射出暖暖的光。 那一刻,秦时月惊为天人。 也就是那个晚上,她被感动得稀里糊涂的,答应嫁给了夜锦华,从此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就算是在夺储的时候,眼见着他冷酷无情地毒死自己的父王,残暴不仁地虐杀同胞,都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边。 那时候真真是愚蠢之极,不曾想,这个男人能弑兄杀父,怎么会对她疼爱有加? 她简直是妄想! 夜锦华,是真真正正的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屡犯天下之大忌! 弑兄杀父,和亲妹妹乱伦,剖腹杀子,这些都是死罪! 她想起这些,心里的怨恨便如同波涛汹涌,她的嗓子眼里,都开始泛着酸水。 拢在广袖之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陷入掌心之中,她都浑然未觉。 相对于上一世自己受过的那些非人的折磨,这一点痛算什么?疼痛更加让人清醒。 她现在,需要一个非常清醒的头脑,才能一步步地把敌人一个个杀死,以报心头只恨。 夜锦华,华阳公主,你们这两个渣男渣女,等着,等我收拾了府里这些贱人之后,再去找你们算账。 把你们欠我的,十倍,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清歌见秦时月站在荷池边,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不料她的手刚碰到秦时月的肩膀,秦时月便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般,条件反射地死死地捏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惊人,把她的手腕捏得疼极了。 “小姐,你怎么了?”清歌看见秦时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吓了一跳。 秦时月刚才想到了往事,清歌碰了她,秦时月一时没能从惨烈的往事里回过神来,把她当成了那些害她的人,便死死地拽住她。 清歌见秦时月还愣愣的,急了,忍着痛喊她:“小姐,小姐,我是清歌啊,你怎么了?” 清歌? 秦时月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见自己掐着清歌的手臂,清歌咬着牙忍着疼,也不敢喊。 想起上一世清歌的惨死,她心里柔和了几分。 她不想重蹈覆辙,就必须要提醒清歌。 秦时月放开清歌的手腕,脸色冷然,严肃地说:“清歌,我有必要告诉你,在这护国公府里,没什么好人,我们想要活着,就必须要手段狠毒,你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怕事,我这里留不得你!” 清歌一听秦时月要赶她走,扑通一声跪下来。 “小姐,奴婢知道她们欺负你,但是以前小姐你总说要宽容待人,奴婢便不敢说什么!”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清歌自然是把沈柔和秦意青算计秦时月的事情看在眼里的,只是以前秦时月端着嫡女的架子,从来都说要以德服人。 就算沈柔和秦意青怎么过分,都不会动怒,清歌便只能忍气吞声了。 秦时月叹了一声,扶起清歌:“以前是我错了,你记住,从今天开始,她们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要把她们抽筋拨皮。” 清歌被她眼里的暴戾给震慑到,真正意识到,自家小姐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了。 或许这样,并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变得强大了,她可以保护自己。 第43章、设下杀局。3 “小姐,不管你要做什么,奴婢都会支持你,就算小姐要奴婢去死,奴婢也绝不敢有所怨言。”清歌语气坚定,眼神真挚没有半点的杂质。 秦时月绝对相信清歌有为她死的决心,她叹了一声说:“傻丫头,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呢?我们都要活着,而且,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清歌含泪点头,她知道,秦时月已经是一个新的秦时月,她也需要完全兑变成一个新的清歌,来帮助秦时月达成自己所想。 她们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小姐,风大了,把披风披上吧。”清歌擦了眼泪,把披风重新披到秦时月的身上。 四下无人,秦时月便和清歌商量了一下后天到南华寺拜佛的行程,两个人商议了一阵,就看见听梅从大门进来了。 刚才被秦时月逗弄得垂头丧气的鹦哥儿,看见听梅进来,立马便来了精神。 这阵子,它是整听梅整上瘾了,一看见听梅,便要飞到她的头上,爪子钉在她的发髻上,胡乱地抓着。 一定要把听梅整到哭了,才甘愿。 鹦哥儿扑扇着翅膀蹦地飞向了听梅,听梅一见到它,脸色立马黑了,连忙保住自己的头,怒瞪着鹦哥儿。 她早就想要把这只小畜生给宰了,奈何秦时月对它很是喜欢,她还不敢下手。 等后天,三小姐得手了,她一定要抓住这个小畜生,活生生地把它身上的毛一根根地拔下来。 然后放在沸水之中,煮一下又提起来,然后又放下,让它深刻地感觉到疼和恐惧。 让这个小畜生知道,欺负她,就是这个下场!!! 鹦哥儿见她抱住了自己的头,它无从下脚,盘旋在她的头顶上,嘎嘎地叫:“狗奴才……狗奴才……” 这是它对听梅的“爱称”,每次一见到她,非得这样骂她。 总是要把听梅气得个半死,府里的庶小姐们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的,更何况是府里的奴才?! 却偏偏被一个小畜生天天这样骂,她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她杏眼怒瞪鹦哥儿,恐吓它:“你再敢过来,我就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鹦哥儿学舌,尖细的嘴巴裂开来叫:“打死你……打死你……小畜生……” 听梅一张俏脸黑沉沉的,这小畜生反而骂她是小畜生了,她怨恨地瞪着它,要不是秦时月看着,她一定要捡起石头丢它。 不把它打死,也要弄残它。 鹦哥儿在她的头上找不到位置,头转了转,眼睛盯上了她挂在脖子上的红珊瑚项链,红艳艳的东西,很吸引鹦哥儿的目光。 它拍着翅膀飞到她的跟前,伸出尖嘴来戳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红珊瑚,听梅刚刚去向别院的奴才炫耀过,很是心疼着项链,被鹦哥儿一戳,心疼得不得了。 她伸手驱赶着鹦哥儿:“滚开,小畜生,滚开。” 鹦哥儿飞得忽近忽远,就是在她的身边逗弄她,像逗一个小孩子。 站在不远处的秦时月,在看见听梅脖子上的红珊瑚项链,眼眸眯起,冷冽无比,冷哼了一声,甩手进屋。 贱奴才,迟早要收拾你,先让你蹦几天。 第44章、设下杀局。4 在得知秦时月将上隐仙山的南华寺拜佛,秦意青果真没有被沈柔送下山去。 只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秦时月和秦意青的名字,便响彻了整个京城,轰轰烈烈地成为了街头小巷众人议论纷纷的事情。 酒楼小店里的说书人口沫横飞地说着她们的事迹,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听者听得津津有味。 秦意青失去贞洁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谈笑之人鄙夷取笑,但是碍于护国公府的威慑力,不敢过分传扬。 只是她的这段艳史,被说得有声有色的,市井之徒在说起秦意青的时候,脸上都会浮现出神往的神情。 那么如花似玉,娇艳欲滴的女人啊,“**”能力,那都是非同一般的。 只不过,谁都知道,秦意青的夫家,必定是没有着落了。 就算她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哪家愿意娶一个被玷污了的女人?这不是让祖上蒙羞吗? 这可是遗笑千年的事情!! 而京城对秦时月传扬,则是秦家嫡女自私善妒,心狠手辣,攻于心计,把渗有酥骨醉的酒给自己的庶妹喝下。 再借着救她的命的理由,让轿夫夺去了秦意青的清白。 这种恶毒的姐姐,真是为人所不齿,人们谈起秦时月的时候,通常都是面露鄙夷之色的,很是唾弃她。 这样一来,相比较秦时月的心狠手辣,人们对秦意青就未免多了几分的同情。 摊上这么一个嫡姐,这也就是秦意青命中的不幸了!!! 这些传遍京城的故事传到护国公府后,秦时月和秦意青对这件事的表态那就太不一样了。 秦意青在知道自己名声败坏之后,在飞仙居哭了整整一天,自杀了十几次,从上吊割腕咬舌头,都尝遍了,可是,就是没死成。 这可吓坏了沈柔,飞仙居的大门紧紧关闭着,谁都进不去,这沈柔那是极其精阴的一个人,眼看着扳回一局的机会来了。 里面传来秦意青自杀的消息,她哭天抢地哭得晕倒过去,身子娇柔,弱不经风,着实是让人心疼。 她身边的丫鬟也灵活,含泪往秦公卿的书房跑了十几次。 终于,在沈柔在一次哭得昏死过去,怎么都叫不醒之后,秦公卿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赶来飞仙居,见着沈柔虚弱不堪的样子,心疼极了,当场便无奈地说:“柔儿,切莫再折磨自己的身子,为夫不责怪青儿就是。” 言罢,颇是感伤地说:“护国公府的脸面都被丢尽了,再怎么惩罚她也不能挽回,最坏的结果是我养她到老,我护国公府如此显赫,难不成还养不起一个女儿?” 这话真是太感天动地,以至于哭得昏死过去的沈柔都活了过来,而正在飞仙居上吊自尽的秦意青,当即感动得不自杀了。 秦意青从飞仙居跑出来,泪流满面地抱着秦公卿,哭得你死我活的,孝顺感动天地地说:“女儿情愿一辈子不嫁,留在家中为侍候父亲颐养天年!!” 秦公卿也被感动到,神情很是触动,连连点头。 一家三口就在飞仙居感天动地上演了一场亲情如山的感人画面。 第45章、设下杀局。5 青竹从飞仙居看戏回来,一张俏脸都被气青了。 正好看见秦时月正坐在安置在院子的梨花树下的软榻上,逗弄着怀里的鹦哥儿,神情淡淡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好像一点都没有被外面的那一出戏给影响到。 “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情逗鹦哥儿?”青竹端了茶水过去给秦时月,见秦时月一点都不打算做点什么,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秦时月抬起眸子,好笑地看着青竹那张气鼓鼓的脸,缓缓地问:“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不问不还,一问青竹就忍不住了,她一向是个话痨子,很有正义感的一个丫头,刚刚看见那一幕,可真是把她给气疯了。 她摆好了姿势准备一吐个痛快:“小姐你不知道吗?三小姐说是你害了她,闹自杀要生要死的,沈姨娘在飞仙局外哀嚎晕倒了,老爷赶来后,竟然原谅了三小姐,奴婢不小心看见三小姐屋里的下人躲在一边偷笑,听见她们议论,说云上居里的那位太蠢了,连她们三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说老爷最疼三小姐!!” 青竹手舞足蹈,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愤愤地说:“奴婢气急了,真想冲上去撕烂那些狗奴才的嘴,可是清歌姐姐说,让奴婢不要给小姐您惹事,所以……” 很显然,青竹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愤怒之中,那场架没能打成,都不能消了她的遗憾。 怎么说,她家小姐还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飞仙居那位,顶多就是个庶出的,连她家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能在秦时月身边侍候,可是青竹一直以来,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秦时月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青竹青红交加的笑脸,嫣然一笑,口气不以为然地说:“就为这点事?” 青竹被秦时月这无所谓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时月脸上那微微漾 开来如清荷般云淡风轻的笑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傻傻地问:“难道小姐觉得,这事情是小事?” 在她看来,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事了,在护国公府,嫡出小姐的地位尊贵无比,谁都不能随意亵渎,更何况是一个庶出小姐? “只要是无关生死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小事。”秦时月淡然地回答,华丽精致的脸庞上,永远带着一抹浅笑。 眼眸弯弯,眼角微微上挑,眯起的眼睛,永远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像一个巨大的谜,吸引人向往。 青竹觉得,她家大小姐,变了。 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似乎,她变得豁达了,变得深不可测了,变得让人难以琢磨。 变得越来越尊贵,身上散发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华丽高贵气质,让她只能仰望。 这种气质,就像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但是,她侍候她这么久,大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青竹想了想,觉得不甘心,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奴婢总觉得,那肯定是沈姨娘和三小姐在演戏,故意那么做,让老爷原谅她们。” 第46章、设下杀局。6 “在演戏……在演戏。”鹦哥儿从秦时月的怀里蹿出来,站在旁边的软榻的靠背上,仰着头叽叽喳喳地重复这三个字。 青竹立刻附和地猛点头,和鹦哥儿认真地说:“一定是的,一定是在演戏。” 心计真是太深了。 鹦哥儿好像听懂了青竹的话一般,又挺着胸脯昂首着头说:“演戏,演戏,演戏。” 说得兴致勃勃的,很显然,这一人一鸟,已经形成了共识了。 秦时月不禁莞尔,这小畜生,还真是通了人性了。 “你这丫头,这样心浮气躁的怎么行?要是再不改改,我就早早把你打发出府去,也总比我有一天早上醒来,听见下人来告诉我,在府里那口井里,发现你的尸体!!” 秦时月想起了上一世青竹的下场,口气里多了几分的严肃和冷峻。 的确,上一世,她刚刚和夜锦华定了盟誓后不久,青竹就已经死了,是溺死在西院东边的一个水井里的。 在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腐烂了。 她记得,青竹失踪的那一天,她因为把沈柔送来的嫁衣给弄掉了一个盘扣,府里的婆子说不吉利,让她送回给沈柔重新做一套。 那天,她便让青竹带了嫁衣过去西院找沈柔,后来直到傍晚,青竹都没有回云上居。 秦时月派了人过去西院询问,沈柔回复说青竹压根没找过她。 后来秦时月让府里的管家找了府里一遍,都没发现青竹,当时沈柔便说,兴许是青竹那丫头见着她的嫁衣上镶嵌了鹅蛋大的玉石,直到很价值,气了贪心,拿着她的嫁衣逃出府去了。 当时秦时月很相信沈柔,便信了她的话,也没再找,只是暗暗责怪那丫头不忠诚。 两天后,她一早醒来,却被人告知,青竹的尸体在西院的一口井里面,被捞了上来。 秦时月很震惊,也难过,毕竟她是误会了青竹,以及多年的主仆情义。 她想去看青竹,沈柔以她的喜事将近,不让她去沾了晦气,她胆子小,便真的没去看。 只是听见下人神色惊恐地议论,说是青竹被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起了水泡,水泡破了流着脓水,皮肤都烂了。 样子很是可怖。 秦时月怕极了,连续好几天都睡不着,还是沈柔体贴她,派了秦意青过来和她同睡。 那时候她还对沈柔和秦意青感恩戴德,后来当了帝后,更是对她们大家封赏,羡煞了旁人。 再活一世,在经历了那些惨烈的事情之后,秦时月现在想想,青竹当时的死,一定和沈柔有关。 当时沈柔说青竹应该是来找她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到井里淹死的,秦时月也被吓坏了,根本就不去思考沈柔的话对不对。 现在想来,那口井在西院东边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还长满了灌木,青竹何故要跑到那种地方去? 看来,多数是被人杀死了,然后弃尸在那里的。 而沈柔为什么要杀了青竹?那一定是青竹知道了她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应该是和秦时月有关的。 以青竹穷追不舍的性格,一定会探究到底,所以,沈柔干脆杀人灭口了。 第47章、设下杀局。7 青竹被秦时月突然说出来的那一句给吓到,脸色有些白了。 的确,这护国公府,水很深,到处都暗藏着杀机,她一个不小心,当真可能落得和秦时月说的那样的下场。 她害怕地低下头说:“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不敢了!!” 青竹知道自己的好奇心的确是很重,以及性格容易冲动,往常也因为嘴巴不饶人得罪了很多人。 要不是因为她是秦时月身边的人,早就被人不知道怎么欺负了。 秦时月用眼睛睇了睇低着头认错的青竹,还算是个心思玲珑的丫头,经过她的调教,应该是可以用的。 “你以后多跟着清歌学着点,她稳重成熟,能带着你点。”秦时月吩咐了下去。 要改变青竹的命运,就必须改变她的性格!! 青竹应承了下来,刚想退下去,看见闻菊心情大好地蹦跳着过来,兴高采烈地和秦时月说:“小姐,经过这两天奴婢的观察,巧儿对三小姐的怨恨可不浅呢,她那张俏丽的脸蛋,怕是要毁了!!” 说着说着,便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忍心! 秦时月来了兴趣,甩了一下衣摆,坐在了软榻上,青竹眼疾手快地垫高了靠枕,让她舒服地斜倚在上面。 她挑着眉问:“季如笙如此高阴的医术,竟医不好自己妹妹的伤?” “不是的。”闻菊一听秦时月这么说,连忙为季如笙辩解:“不是季先生医不好,是三小姐不允许季先生给巧儿医,而且,还不允许巧儿找别的大夫医治!” “这倒是稀奇得紧。”秦时月浅浅地笑了,这个挺好玩的。 在秦时月看来,这秦意青就算是多么的蛮横任性,还没有自降身份和一个奴婢这么过不去呢!!! 这事有端倪!!! 闻菊也是一头雾水地摇摇头,很显然,她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此时旁边的青竹讪讪地插进来一句话:“奴婢以前听飞仙居的下人嚼舌根,提起过一件关于巧儿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时月和闻菊齐齐地看向了她,果然是好奇心极重,爱八卦的青竹,小道消息还挺多的。 青竹有些不好意思地假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府里的人都知道,三小姐喜欢凤府的少爷凤起云,据说有一次,凤少爷来府里见老爷,三小姐为了见他,精心打扮后,带了巧儿和灵儿去了老爷的书房,谁知道人家凤少爷压根都不鸟她,而是多看了巧儿几眼,从此三小姐就经常找巧儿的麻烦!!” 秦时月那双狭长的清雅的凤眼之中飞逝而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转瞬即逝。 “三小姐的妒忌心竟然如此之重,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下得了这样的手!”闻菊做出了一个很害怕的神情来。 青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想必,这件事也不是空下来风。 “都快别嚼舌根了,下去准备准备阴天的事,早早便要出发去南华寺了!”秦时月想要自己安静一下想些事情,便把两个丫鬟打发了下去。 第48章、设下杀局。8 她靠在软榻上暗自思索。 凤起云现在和她有婚约,而且婚期将近,秦意青暗慕凤起云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凤起云是有意还是无意多看了巧儿几眼? 如果是单单那么几眼,岂能导致秦意青对巧儿的怨恨如此之深?这未免有点太牵强!! 女人的妒忌心果然是最强大的,能催生出无数的仇恨来。 前一世自己真是被猪油给蒙蔽了心了,身边有这么多的秘密,自己竟然能够完全视而不见。 被沈柔和秦意青这对贱母女摆布,成为了别人人生的棋局上的一枚弃子!!! 这一辈子,她一定要为自己而活,做这个大陆上的主角,世人说她狠辣恶毒,那她便要把这个彻彻底底地贯彻下去。 让世人都知道,她秦时月,便是地狱来的索命恶鬼。 她猛地睁开眼睛来,眼眸里射出阴寒的杀气,一张艳绝的脸,都变得扭曲。 把靠近过来给她盖被子的清歌给惊吓到。 “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清歌担忧地看着她,这几天,她在小姐的屋外守夜,半夜的时候总是听见里屋小姐在喊着什么。 声音尖利凄凉,她冲进去,就看见小姐闭着眼睛挥舞双手,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嘴里不断凄厉地喊着:“不要,求求你们不要,不要杀了我的孩子!!” 清歌害怕极了,小姐都还没有出阁,哪里来的孩子? 怕是噩梦缠身了! 可是每一次她把小姐叫醒,小姐都会惊魂未定,慢慢地脸上露出凶光,极其冷酷地驱赶她出去。 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秦时月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轻轻地摇摇头,招手唤着鹦哥儿:“小畜生,你过来!!” 站在花架上的鹦哥儿摇晃了几下脑袋,便扑腾地飞了过来,落在秦时月的肩膀上,用尖尖的嘴巴轻轻地磨蹭着她的脖颈。 秦时月低着头逗弄它,问清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办妥了,大少爷让你尽管放心去,后面的事他会给你处理好,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清歌把秦千陌的话完完整整地转告给秦时月。 秦时月点点头,她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要说这府里还有谁最恨沈柔母女,便是二姨娘所生的秦千陌了。 秦千陌要比秦时月大了几岁,在秦家一辈小姐少爷中,秦千陌是长子,但是因为母亲早逝,在府里并没有得到重视。 据说是他小的时候,曾坚定地和秦公卿说他的母亲是被沈柔毒死的,导致秦公卿对他很是冷淡。 沈柔对他更是处处刁难,他在护国公府里,可谓是如履薄冰。 倒是南院的老夫人,对他很是喜爱,多加照拂,他才得以在护国公府平安长大成人。 秦千陌倒是很争气,在秦府四个少爷中,是最努力的一个,性格沉稳,做事干练,不太说话,总是抿着唇,轮廓冷峻,让人觉得不亲近。 秦时月记得,上一世,秦千陌在和沈柔的儿子秦英在争夺护国公的爵位的时候,被沈柔设计诛杀在了护国公府的门前。 万箭穿心而死,罪名是他意图谋杀庶母和弟弟。 第49章、设下杀局。9 这秦千陌死得冤,到死了还念着母亲的仇没报。 想来,这秦千陌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母亲的仇呢,所以说,秦时月要想在这护国公府找出一个人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那就是非秦千陌不可了! 秦千陌可是比她还要怨恨沈柔呢!!! 这个人,老夫人给他在京畿处谋了一份武将的职位历练,手下的兵虽然不多,但是,被秦时月所用,对付秦意青,也是绰绰有余了。 “小姐,我们外面的人传来消息了,说是诬陷你的那些话,是从丞相府传出去的。” 清歌蹙了蹙眉头。 那天京城各世家的小姐阴阴都已经知晓那被渗有酥骨醉的酒本来是秦意青端来给秦时月的,怎么传出去后,就成了秦时月事先谋划好,在酒里下药害秦意青? 这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目的就是为了败坏秦时月的名声。 秦时月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吃惊,她早就想到问题会是出在丞相府的,在京城,除了丞相府,谁还敢这样和她作对? “她可真是煞费苦心,为我的形象做了这么大的宣传,我非得好好感谢她不可!”秦时月殷红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阴冷的弧度来!! 这冷冽的气息让清歌觉得心头一滞!!! 她有些疑惑地问:“小姐,恕奴婢愚钝,孙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下有言,帝后必出自秦孙两家,你说,她图的是什么?”秦时月冷笑着逗了一下鹦哥儿,笑得很是嘲讽。 她本来对这帝后一点都兴趣都没有的,但是,既然有人想要和她争,那么,她就一定要争了!!! 她就是要抢,她不想要的东西,也不能给了别人。 抢来玩玩,必定也是可以的!!! 至于帝位,夜锦华想要,她就一定要倾覆了他的江山,毁了他的人生,杀了他的爱人,然后把他一点点地从世界抹杀掉。 要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每一点疼痛!!! 清歌听秦时月这么一说,更加担忧了,“如此看来,这孙小姐也是一个不可对付的主子,小姐你要多提防着点。” “怎么提防?”秦时月眼眸清湛,冷然地笑着说:“她存了心要陷我于不仁不义,我本来就想做这样的人,又何惧她?” 想要玩?她便和她玩,孙沁兰兴许永远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秦时月的恶毒,也会用在她的身上!!! 清歌被秦时月的话给噎到,犹豫了一下,没敢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秦时月带了清歌和听梅前往南华寺,刚出了云上居,便碰见了等候在外面的秦如鸢。 她穿了一声鹅黄色的衣裙,外罩白色的罗衫,衬得她本来就极其秀气的面容愈加的动人。 秦如鸢的身子一向不好,深秋便要穿得比别人多,此时她只带了贴身丫鬟秋月站在云上居的门外,有些惴惴不安。 见着秦时月出门来,连忙迎了上来,怯怯地叫了一声:“嫡姐。” 然后马上低下头去,不敢和秦时月直视。 第50章、设下杀局。10 秦时月对这个妹妹秦如鸢谈不上讨厌和喜欢,关系淡淡的。 不过上一世这秦如鸢的下场也挺悲惨的,秦时月对她还算客气,淡淡地问:“七妹一大早在这里等嫡姐,有什么事?” 秦如鸢抬起头,小声恭敬地说明来意:“听说嫡姐今天要上南华寺拜佛,妹妹也想跟嫡姐去,不知道嫡姐是否愿意带妹妹去?” 她的双眸明澈晶亮,希冀地看着秦时月,满目都是期待。 秦时月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这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突然冒出来一个秦如鸢来。 秦如鸢见秦时月不说话,以为秦时月不乐意,顿时脸色就焉了下去,有些惶恐不安。 她急急地解释:“嫡姐要是不方便带妹妹去,妹妹便不去了,嫡姐不要为难!!” 秦如鸢素来是谨慎拘谨的一个人,总是生怕给秦时月带来麻烦,惹她的嫌弃,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惴惴不安!!! “既然妹妹想去,那就一起去吧,反正就是去烧柱香而已。”秦时月突然开口应予了下来,神色间,依旧是淡淡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 秦如鸢听她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欣喜地鞠躬感谢秦时月:“嫡姐,你真好!!!!” 她秦时月好吗?秦时月在心里暗自冷笑,她可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同样也不愿意做个好人!!! 就这样决定下来,两个人便乘了马车出府。 秦时月的马车刚到护国公府门前,马车外便传来一声媚媚的叫声:“姐姐。” 斜倚在马车的团幅锦绣软垫上闭目养神的秦时月唇边微微漾开一抹浅笑来,看吧,她来了。 上一世,这秦意青也是在府门外等着她,然后寻了个理由和她一起上山烧香。 也就是那天,她差点就失足掉下悬崖死翘翘了。 而秦意青正好救了她,从此她对秦意青感恩戴德,言听计从,要不是她在一边怂恿,她也不可能不择手段地为夜锦华那渣男赢了江山。 其中的猫腻,现在秦时月想来,都恨得牙龈颤抖,这个贱人,老早就存了心地害她博取她的信任。 早就和夜锦华谋划好了每一步的。 寻思间,就看见秦意青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很自来熟地爬上了马车来,坐在了秦时月的对面。 她一张脸笑嘻嘻地说:“听说姐姐今天出府烧香,妹妹最近衰运连连,正好也要上山去烧柱香去去霉气,我们一行同行,也热闹点!!” 这可一点都不是在征求秦时月的意见的,把这马车当成了自己的座驾! 秦意青侧目看了看秦时月宽大豪华的马车,眼睛里露出明显的妒忌,这好东西果然就是不一样。 护国公府里的条条框框多,嫡女出行的马车轿子,都是最上等的,其他的庶女姨娘,那都是要矮上一大截的。 “三妹这么有心,佛祖一定会保佑妹妹的!”秦时月以一只手撑着头,微微闭着眼睛,冷不伶仃地说了一句。 秦意青翘了翘唇,“那是当然,妹妹也会求佛祖好好关照姐姐的!!” 把你送上西天,让它好好地关照你!!!她恶毒地想着,心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第51章、杀机重重。1 马车走过顺德街,出了京城,往官道奔去。 秦时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来,半眯着瞧着秦意青,泠泠地笑着说:“那可就多谢妹妹的好心了!” “谁叫我们是姐妹呢!!”秦意青呵呵地笑,脸皮抖了抖,眼睛里可没有半点的笑容。 秦时月风云不惊地从她的脸上扫过去,没有再说话,又闭上眼睛来养神,墨黑的流云秀发从肩头披散在身前,衬得女子那张精致的面容,更加明媚。 秦意青咬着牙瞪了她一眼,恨恨地别开了眼睛去。 她就是仗着这张脸,把凤起云迷得神魂颠倒的,亲自到秦府来提亲。 而秦时月,却对这份亲事没有多大的兴趣,私底下竟然说,她想要进宫,凤起云她可瞧不上。 秦意青越想越觉得可恶,她千思万想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得不到,而秦时月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 凭什么都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待遇就能差别得这么大? 就是因为她是庶出,而秦时月,是嫡女? 她不甘心。 马车从官道拐入了一条山路,这条山路是通向隐仙山的南华寺的,山路崎岖,马车开始颠簸了起来。 坐在车驾外的清歌从外面探进头来问秦时月:“小姐,我们快到狭道了,马车上不去,得走路上山。” 这南华寺坐落在隐仙山的顶端,终年云雾缭绕,通往南华寺的狭道两边,是深深的悬崖,底下湿气环绕,深不见底。 悬崖陡峭,只有一条只容三人并肩的狭道同行,也正是由于南华寺地处险要,人们都说南华寺是天之庙堂,很是灵验。 前来烧香的人,也不少,但是像今天,不是什么佛诞的日子,整条狭道前,便只有秦时月一行人。 秦时月掀开帘子来,眼睛望向狭道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庙宇尖尖的檐顶穿透云雾来。 寺里厚重的石钟被敲响,发出穿透整个隐仙山的嘹亮钟声,在山谷回荡不去,甚是宏伟。 上一世,因为她的母亲信佛,秦时月便也喜欢烧香拜佛,还是秦意青说这南华寺很灵,央求她和她一起来。 当时她和秦意青并肩走在狭道上,突然不知道绊倒什么东西,几乎要摔下去,被秦意青及时拉了回来。 她惊魂未定,到了寺里,那老和尚说她命中有此劫,秦意青就是她的救星,让她好生对待。 秦时月的唇边浮出一抹冷笑。 秦意青可算是下了一些功夫了,每一步都算得那么准!!! “姐姐,走吧,现在上山,还能赶上午诵,我们也好上柱香呀!”秦意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把亲昵地挽着秦时月的手臂。 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的波光。 秦时月没有把她眼里的那一抹精光忽略掉,真是恶心,要不是不想让这个贱人死得这么便宜,她一定现在把她推下去。 让她粉身碎骨!!! 可是,粉身碎骨有什么好玩的?她有更好玩的死法等着这个贱人的,肯定比粉身碎骨好玩得多了。 第52章、杀机重重。2 “走吧,姐姐,山路不好走,妹妹扶着你。” 秦意青挽着秦时月的手臂,拖着她就要往狭道上走。 看样子,还挺急的,秦时月的眼角眉稍爬上了一抹肃杀的狠戾,但是很快便被清丽的浅笑给淹没。 秦时月把手从秦意青的手臂中抽了回来,柔和地说:“妹妹的脚程快,先行上去给姐姐和主持通传一声,我们是堂堂护国公府的小姐,不能失了礼仪!” “这么多奴才在,让她们去便可以了。”秦意青不乐意,对秦时月身后的听梅使了一个眼色。 听梅会意,狗腿地来和秦时月请命:“小姐,奴婢去吧,小姐身子金贵,可不能累着。” “哎呀,听梅,你是不是忘了,小姐给寺里带了一大箱子的香烛,你还要和我搬呢,你去不得呀!” 清歌不慌不忙地把听梅拉了过来,又招呼了秦如鸢身边的秋月,三个人去了马车边,搬那一大箱子的香烛。 秦意青来的时候知道听梅在,带了丫鬟反而误事,就没有带身边的丫鬟来。 这会看见清歌带了几个丫鬟去搬东西,没人替她上去,脸色顿时便阴冷了下来,大小姐高贵的脾气又犯了。 她不乐意地扬声说:“本小姐是护国公府的三小姐,亲自去给一个主持通传,岂不是很没有脸面?” 旁边的秦如鸢此时小声地说:“嫡姐,三姐,要不我去吧?” “好啊,快去!!”秦意青喜悦地催促秦如鸢,有人愿意出来活受罪,她乐得自在。 秦时月淡淡地冷声阻止:“不行。” 秦意青的脸色顿时难看不已,心里秦时月骂了个几百遍,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杀死! “七妹的身子骨不好,三妹,还是你去吧,莫要耽搁了时辰。”秦时月用毫无商量的语气吩咐。 秦意青见秦时月的语气已经变得冰冷,想着不能现在惹怒了她,坏了计划,只好咬着牙答应。 既然现在找不到机会装成一个不小心把她秦时月推下去悬崖,那就只好进行下一个方案了。 她就不相信,秦时月今天死不了。 临上山的时候,秦意青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娇柔的秦如鸢,她眼神怯怯的,躲闪着不敢看秦意青。 秦意青素来跋扈,秦如鸢很怕她。 秦意青率先上山,秦时月带着其他人慢慢地跟上去,狭道是斜斜的千级阶梯,等到她们到了山顶,已经走了不少的时间。 到了山上,便看见了雄伟恢弘的南华寺。 红瓦黄墙的古老寺院,屹立在山顶之上,气势宏伟,年老的主持已经候着门口,见着秦时月上来,和善地笑着迎上来。 一行人进入了南华寺,等到主持领着她烧香,诵经,参拜,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眼看着天光暗淡了下来,秦时月这才带着秦意青她们离开南华寺,准备回护国公府。 深秋的日头下山快,须臾间,天色已经灰暗。 等到她们通过狭道,到了她们停马车的地方,却惊讶地发现,她们乘坐的几辆马车,已经没有踪影。 第53章、杀机重重。3 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马车呢?”秦如鸢的胆子小,一下子便叫出了声来。 秦时月看了看悬崖那边暗黑的天际,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眼眸阴寒地看着不远处点点的火光。 果然是要动手了!!! 站在她身后的秦意青阴阴地说:“该是被哪个贼子给偷走了吧!!” 听这语调,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而且,隐隐约约还有一些得意。 秦时月眼角的余光瞥到,秦意青正紧张地踮着脚看着山道那边,在看见那十几把火把之后,眼露喜色。 马蹄声扬尘而来,十几个彪型大汉骑着高头骏马,举着火把,腰间挂着大刀,把她们围在了中间。 秦如鸢早就被吓得脸色煞白,紧紧地抓着秦时月的手,身体颤抖。 十几匹马撕扯着声音,扬起蹄子暴戾地乱踢,马背上的贼匪一个个凶神恶煞,那头头模样的汉子,脸上那一条从额头横贯整张脸的刀疤在火把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的可怖。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尖刀,泛着寒光的刀尖,猛然指向秦时月,粗哑这嗓子轻佻地说:“这小娘不错,兄弟们,把她给我带回去,等我用完了,再赏赐给兄弟们好好用用!!” 其他的贼匪一听,全都来了精神,亢奋地举着刀和火把大声呼喊:“大哥威武,大哥委屈!!” 秦如鸢的身子猛地一抖,腿吓得软了,却还是抓着秦时月的手。 让秦时月没有想到的是,如此胆小懦弱的秦如鸢,竟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挺着胸站到了秦时月的面前。 她的脸色白得没有一点的血色,声音颤抖着和贼匪说:“嫡姐身份尊贵,你们不能这样对她,要抓就抓我!!” 那贼匪头目阴笑着看了一眼秦如鸢,冷笑:“好,这小娘们真够劲,一起带回去,兄弟们,这下我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秦如鸢没想到这贼匪非但不放了秦时月,还把自己赔上了,眼前一黑,就倒在了秦时月的身上。 清歌和秋月把秦如鸢扶住,秦时月一双眉目清冷地扫过眼前的十几个贼匪,声音威严而且充满震慑力地喝到:“我看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贼匪头目张狂地笑,“口气还不小,小娘们,跟我回去,爷把你驯得服服帖帖的!!” 秦时月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狭缝之中光芒流动,那股子阴冷的气息,让那头目都微微一滞。 她猛然伸出手来,在半空中拍了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有尖锐的利箭刺破空气呼啸而来。 那利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快速得让人躲都躲不掉,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那些贼匪的身体之中。 原先张狂的贼匪,猛然睁大了眼睛,低头看着从背后穿透到胸前的箭头。 那箭头锋利无比,在火把的光芒下,泛着寒光,有血色从箭头垂落而下,一时之间,十几个贼匪,纷纷中箭坠落下马。 脚步声涌动,从四周树影掩盖之中蹿出来一队戎装的弓箭手,为首的那人,便是秦千陌。 他手里拿着一把实铁大弓,面色冷峻地从阴影里度出来,俊逸的男子,披上了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第54章、杀机重重。4 秦千陌直接走到秦时月的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见她安好无恙,脸色松了一点,“马车给你备好了,我送你回府。” “谢谢大哥。”秦时月抿唇浅笑,伸手把落在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巧笑嫣然地问:“大哥留了多少个活口?” 秦千陌的部下检查完了贼匪的尸体,对秦千陌说:“大人,还有三个是活的,如何处置?” 刚对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出言不逊,妄图玷污她的清白,这可是死罪!!! 秦千陌看了一眼秦时月,看她的意思。 秦时月往前走了一步,走到被将士架着的贼匪头目前,他左臂上中了一箭,无伤大碍。 秦时月的眉目清扬,笑颜如花地看着他,那笑容在这血腥味浓重的地方,着实是有些碍眼。 那贼匪瞪着眼睛看秦时月,刚才的轻佻淫~荡,都不见了踪影。 突然,笑容锦好的秦时月猛然从旁边的一个将士的腰间抽出利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了那贼匪被利箭穿过的肩膀。 剑光凛冽地闪过所有人的眼睛,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只听见一声扑哧的声音,利剑没入骨肉的声音清晰无比。 伴随着一阵杀猪的嚎叫声,一条粗壮的胳臂齐根掉在了地上,那贼匪的肩膀处,血管突突地从伤口处横出来,像井眼一般喷着鲜血。 “啊!!!!”清歌和秋月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正好秦如鸢也悠悠地醒转过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尖叫一声,然后又昏死了过去。 众人都惊骇地看着秦时月,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清雅美丽的千金小姐,竟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秦千陌扳着手站在边上看着,一双眸子里闪过一抹吃惊,转瞬便归于平静,只是心里,对秦时月已经彻底改观。 以前他以为,他的这个嫡妹妹,是一个看似端庄,其实草包的千金小姐。 现在他知道,自己是完完全全看错了她,白衣胜雪的女子,墨发流云般倾泻在身后,阴眸皓齿,眼波浅浅,半眯着眼睛的模样,让他心里升腾起一抹异样来。 如此不似在人间的女子,手段却一点都不良善,他是要好好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妹妹了。 秦时月抬起手中的长剑,看着那锐利的刀锋之上,一股股的鲜血汇集成线,顺着剑锋流了下去,她眯起的眼眸里,笑容依旧清浅。 那贼匪头目,已经面容煞白,疼得昏死过去又醒过来,铜目圆睁,惊恐地看着秦时月。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有今天,被一个女人,活活砍掉了一只手,而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如此风轻云淡。 秦时月漾开眉目,笑靥如花地说:“本小姐就喜欢你这样看着我,看,你的眼里,全都是惊恐,还怕,你怕我?” 那贼匪额头上冒着大汗,几乎撑不下去,忙乱地点头。 秦时月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语气悠然地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现在,我要砍掉你的另一只手,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第55章、杀机重重。5 她微笑着再度举起那长剑,长剑泛着花光,折射出骇人的红光。 “不要!!!” 贼匪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身子都软了下去,要是没有了两只手,那他就算活着,又有什么用? 他跪在地上对着秦时月磕头,呼喊着求她:“大小姐,是三小姐要我做的,你要杀就杀她,求求你不要再砍我的手!!” 其他的两个活口也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秦时月在他们眼里,是个女魔头,肯定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纷纷附和自己的老大说:“是秦府的三小姐出钱让我们把你抓回去玷污了,然后再杀了的,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大小姐,求你别杀我们!!” 秦千陌眼眸阴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冷声呵斥:“好大的胆子,自己行凶作恶,竟然诬陷秦府的三小姐,你们可知道,这也是死罪!!!” 贼匪更加惶恐,把头磕得几乎破了,一人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颤颤巍巍地递给秦千陌。 “大人,你是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有规矩,买家出钱杀人,都是要定下盟约的,我们把事情做了,拿了盟约去和他们拿钱,这盟约可是三小姐亲自按下的手印啊!!!” 贼匪为了保命,把秦意青供了出来。 而秦意青带着听梅,已经在贼匪来前,已经趁乱跑了,想必是一定会杀死秦时月,她安心地回护国公府了。 秦千陌看了一眼那盟约,递给秦时月,秦时月的眼眸掠过上面的字,眼眸冰冷,杀气流转。 秦意青那个贱人,真够狠毒的,自己被玷污失去了清白,就也要报复在秦时月的身上。 贱人,不把你剁成肉浆,都解不了我的心头恨。 她把长剑往旁边一丢,冷冷地吩咐:“把这三个人带回护国公府!!!” “秦大小姐这是要把人往哪里带?”阴寒如冰的声音幽幽然地破空而来,似在极远的地方,却又似在眼前。 秦时月的脸色猛然一变,眉宇间凝结了一层的冰霜。 难不成秦意青那个贱人还留了后手? 她看了一眼秦千陌,他的神色凝重,眉宇蹙起,有些紧张,见秦时月望过来,也无从解释! 他查过秦意青,只知道她收买了山贼,却并没有查出来,她还留了后手!!!! 秦时月掀唇冷冷地回话:“难不成阁下也想插手此事?” 那声音再度冰冷地传来:“不不不。”他连连否认,忽然阴阴地笑了出来:“我对他们不感兴趣,但是,我对秦大小姐,很感兴趣!” 这声音,有着阴显轻~佻的戏谑,似是胜券在握,秦时月眸子暗沉,衣袖翻飞,“阁下也想要本小姐的人头?!” “真聪阴!”那人非常直接地夸奖秦时月,言语带着调笑。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秦千陌下意识地把秦时月拉到了身边来,挥动手下把她围在了中间。 他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重,忽然沉声道:“能出得起价格请来九重天的杀手,看来你的雇主来头不小!” 第56章、杀机重重。6 九重天?秦时月心底一寒。 早些年,九重天这个名字在京城已经如雷贯耳。 天下闻名色变的绝密杀手组织,杀手渗透在各个领域,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你身边的人都可能是九重天的杀手,身份隐秘。 而这些杀手,被九重天的天主训练出来,个个手段狠辣残忍,不择手段,锁定的杀人目标,从来都没有失过手。 这些年,被九重天杀死的人,上至皇亲贵族,下至江湖客,无不做得绝妙,朝廷几次派兵绞杀,都无从下手。 因为,九重天就像是空气,不真实存在,但是,每个人,都能清楚地闻到恐惧。 所以,九重天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而相对应的,想要九重天的杀手出手杀人,那价格也是惊天的高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 秦意青这一次,可是下了重本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秦时月的心里总觉得别扭,在她看来,秦意青,乃至是沈柔,都是没有这样的魄力,出得起这样天价请来这么绝密的杀手来杀她秦时月的!!! 她们玩的手段,都是上不的台面的。 正在秦时月阴着脸沉思的时候,那个阴森的声音再度响起:“秦家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光听声音就知道我们是九重天的人,不错,真不错!!” 我们? 他们竟然还不止一个人,秦时月和秦千陌对视了一下,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时月更加确定,九重天的人,不是秦意青那样的人能请得来的!!! 气氛更加紧张,秦千陌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白了,他把秦时月拢在身后,唰地从腰间抽出了宝剑。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寒光交替,剑气铺天盖地地铺面而来,凌厉冷酷,撕裂空气,势不可挡。 几乎是马上的,围在秦时月和秦千陌外围的将士纷纷倒下,幸存下来的,也已经惊恐不已。 本来虚无的空气里,慢慢浮现出五个红色的人影来,五个人皆带了红色的面纱,身上是象征这死亡的红袍。 据说九重天的杀手都着红袍,见红跑者,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难不成她秦时月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她不甘心,那些害过她的人还得不到报应,她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小姐,我们是不是快要死了?”清歌一张俏脸死灰死灰地看着秦时月,她怀里的秦如鸢,全身瘫软,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秦时月死死地咬紧牙关,目露森森冷光,坚定地说:“不,我们不会死的,我不相信上天会这么对我!!” 既然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就不可能让她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秦大小姐好胆识,那人舍得花这么多钱杀你,你死得也不冤了!”五个红袍杀手中,其中一人森森地说。 话音刚落,那五道红色的身影便急速地旋转了起来,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动,秦时月骇然地看着身边一个个将士倒下。 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第57章、皇叔夜寂。1 倒下去的时候身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没过多久,全身都皮肤都爆开来,发出巨大的声音。 那是被人活生生地把剑气注进身体里面,剑气在身体里横行霸占,把人的肝脏,全都搅得稀巴烂,然后再破开身体而出。 好毒的招数,果然是九重天。 耳边传来清歌和秋月绝望的哭声,身边的秦千陌拼死抵抗,身上已经增加了不少的剑伤。 秦时月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难道天真的要灭她吗? 她闭上眼睛,用力地把全身都绷紧,她好不甘心,不甘心。 世界忽热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清歌和秋月的哭声都停止了,身边的秦千陌,也没有了动作。 整个世界,好像陷入了死寂中一般。 秦时月猛然睁开眼睛来,看见半空中的那五道红色身影,已经停止了进攻,他们横躺在空气里,轻轻地有规律地移动着,了无生息。 他们死了?!! 这个念头蹦进秦时月的脑海里,她整个人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秦千陌满身是伤,但还是支撑着站着,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南华寺的方向,秦时月转过头去。 这一刻,她看到了此生最为华丽的风景。 暗沉的夜色下,幽深漫长的狭道上,那千级台阶伸展,那如谪仙的男人就从漆黑的背景之中走出来。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浑然天成的黑,艳红色的丝线勾边,精致奢华,低调之中,尽显尊贵。 把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形勾勒得绝佳完美, 冠玉束发,脸上戴着半截金色的鬼面面具,遮住双眼,露出挺翘立体的鼻子,以及削薄的唇畔来。 下颌轮廓是鬼斧神工的精致,这个男人,一定是艳倾天下的人儿,只是他脸上那森寒的鬼面面具,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手上举着一盏精致的四角风灯,风灯里烛火名明晃晃的,宽袖吹落,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来,他走得极慢,缓缓地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如同来自黑暗的使者。 悬崖四处的风吹来,把他的袍角吹得猎猎作响,他从台阶之上走来,没走一步,身后的台阶上,便会印出一朵朵暗红的莲花来,花骨硕大绝美,莲花慢慢盛开,妖艳媚骨。 隐约可以闻见那浓郁的香味。 究竟是多么清华无双,仙骨生香的人,才能走出这样的路,在黑暗之中破空而来,沉稳自在。 步步生莲。 一阵风吹来,秦时月感觉自己恍然是在梦中一般,那男人提着风灯而来,脸上的轮廓逐渐变得明朗。 她骇然地想起一个人来,当朝皇帝最小的弟弟,九皇叔夜寂,心如蛇蝎,冷酷无情,被世人称之“鬼王”。 天下传闻,此人杀伐果断,每每攻占敌军一个城池,必定要屠城,惨无人道。 史书上对他的评价,功过一半。 而上一世,在帝位的争夺中,这个男人聚军百万在京城护城河外,眼看天下唾手可得。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退军五十里,后被她和父亲合计,诛杀他的鬼军数以千计。 最后这个男人,失去了踪影。 第58章、皇叔夜寂。2 秦时月和他,可谓有着不可算清的仇恨。 不过,那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她得以重生,和夜寂,便是第一次见面。 只是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眼下的情况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如此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九重天的五个顶级杀手!!! 秦时月想想都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气,这个男人,当真深不可测。 “微臣秦千陌叩见九皇叔。”秦千陌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虔诚地臣服在男人的脚下。 鬼王夜寂于军人而言,是一个传奇,他的鬼军铁蹄所到之处,纷尘四起,战火熊熊,哀嚎遍野。 天下有句话这样说:“天下尽在九皇叔手中!” 说的就是,九皇叔若想取天下,必定如探囊取物。 所以,九皇叔夜寂是秦千陌最为崇拜的一个人,他身上的军魂,和杀伐果断的冷酷,都是他所向往的。 看见秦千陌跪了下去,身边的人都跪了下去,参拜的声音洪亮庄严。 秦时月的脸色有些异样,最终也没有跪下去。 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近到眼前,黑沉的军靴上金丝缠绕,尊贵华丽,他踱到她的跟前来,声音低沉醇厚地问:“所有的人见到本王都跪了,你为何站着?” 那好听的嗓音并不是特别的洪亮,反而带着一点的沙哑低沉,如同一坛陈年佳酿,其中各种滋味。 几分的寂寞高寒,几分的缥缈不定,亦有着几分的孤寂高傲。 “或许九皇叔不相信,直觉告诉我,我不能跪你!!”秦时月微抿唇,坦诚地回答。 或许是真的冥冥之中有某种东西在牵引着她的内心,见着夜寂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半点想跪他的意思! “哦?”男人似乎对这话颇是感兴趣,微微拉高尾音,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味道,“这倒是本王今天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最动听的话? 秦时月诧异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夜寂望过来的懒散的眸光,眸子里,一片的风轻云淡。 这种风轻云淡就像是长在他骨子里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男人非凡尊贵的气质。 这是一个可以把仙气和血气完美混合的男人,美好得带了剧毒,触碰不得。 她望进他面具后的双眸,深如海,几乎可以把人溺亡。 要是上一世,秦时月少女怀春,一定会沉迷。 只是经过上一世的是是非非,美好的东西都是表面,里面都已经腐朽不堪,她现在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她敛去所有的情绪,试探地问:“九皇叔何以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 秦时月隐隐觉得,重生后,有很多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因为她在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也已经在改变着历史紧张的轨迹。 九皇叔夜寂提着风灯往前走了几步,让秦千陌和其他人起来。 他走过秦时月身边的时候,风吹拂过他的衣袖,轻轻地拂过她的手背,那触感,竟然冰凉。 她心里一惊,猛地回头,男人身上的那身黑袍,竟是寒丝练成。 第59章、皇叔夜寂。3 寒丝是埋在天上顶上千年形成的,稀罕金贵。 据说寒丝有杀人夺命,刀不血刃的功能,拧成一团,比拟宝剑,寻常人是得不到的。 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把寒丝做成了衣裳,穿在身上,寒丝经年冰冷,穿在身上,人的身体便也长年冰寒。 怪不得这个男人如此冷酷无情,他的血液,应也是冰冷彻骨的,秦时月眸光一寒,心头有很多思绪涌上心头。 她记得,上一世的夜寂,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要比现在要生动一些,邪气妖孽。 现在的夜寂,黑暗冰冷,让秦时月,打心里生出一种寒意。 夜寂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那五具着红袍的杀手尸体前,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尸体平躺在半空中不断地缓慢移动。 他背对着她,慢慢地举高了水里的风灯,素白的手,忽然蔓延出青黑色的青筋,快速地扑向风灯。 风灯里的火苗猛地高涨,点燃了他面前的红袍尸体。 一次,两次,三次…… 夜寂动作始终轻缓,悠闲自得地点燃了那五具尸体,半空中悬浮着五具着火的尸体,火光越烧越旺,眨眼的功夫,那五具尸体,已经变成了五个火球。 有骨肉被烧焦的味道浓烈入鼻,清歌忍不住,弯下腰来呕吐不已。 而秦千陌的脸色,也已经很是难看,但是毕竟毅力好,勉强支撑住,才不反胃。 九皇叔夜寂举着那盏小巧雅致的白色风灯,悠悠地转过来,背后的火光照得他脸上的面具更加的诡异。 男人漂亮的薄唇边忽然,忽然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来。 他在火光之中淡然薄凉地笑,邪魅地启唇:“本丸为你而来!” 秦时月的心神一震,神色未变,眯起眼睛来凉凉地扫过夜寂那张看不清神色的脸,无法分辨他的话的真假。 她忽然就抿唇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九皇叔真爱说笑,你我素昧谋面,你何以为我而来?” 九皇叔夜寂眯着眼睛笑得暧昧未明,妖气十足的面具后,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他眼角略飞,狂狷的戾气在眼底飞掠而过,而后淡然。 “本王为你而来便是为你而来,不需要理由。”他淡然地掠过秦时月警惕的眼底,脸上毫无波澜。 秦时月一时难以对得上话,的确,他是权倾天下的九皇叔夜寂,想要做什么,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旁边的秦千陌这会才插上了话:“多谢九皇叔的救命之恩,臣和舍妹,定会感恩戴德!” 说罢,又端端正正地行了个跪拜礼。 “本王喜欢别人报恩!”夜寂半真半假地邪笑,忽然望向秦时月,嗓音魅惑地说:“既然令兄说报恩,那你认为,该如何回报本王的救命之恩?” 秦时月的额角一抽,她突然觉得,这个九皇叔夜寂,着实是一个特别无耻的人! 明显是在借着他的救命之恩,来蹭回报的!!!品质不怎么样!!! 第60章、皇叔夜寂。4 但是她还是表现得十分真诚地说:“王爷想要我如何报答,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便一定会去做?” “当真?”九皇叔那金黄色的鬼面面具后那双阴澈的眸子,忽然一亮,如同盛满了九天银河的星辰。 “不假!”秦时月冷着脸肯定地回答。 夜寂忽然便悠悠然地笑了开来,微微仰起脸来,酌定地说:“这件事你一定可以做到!” 秦时月的右眼皮跳了跳,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她暗叫不好,看着夜寂那笑得十分得意的脸,秦时月的心一沉,她知道,自己肯定是陷入了这个男人的计谋中了。 她刚想反悔,夜寂却先发制人。 “你既然想报恩,本王这里缺了一个皇妃,那你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他眯着眼睛,笑眯眯的,像一只狡黠的老狐狸,眼眸深处,笑容那叫一个春情荡漾! 秦千陌和刚醒过来的秦如鸢听见这话,无不倒吸一口气。 九皇叔夜寂,人称铁血战神的鬼王,竟然说,要秦时月以身相许? 秦如鸢傻眼地看着四周旋转的五个火球,不断有浓郁的烤肉的味道传入鼻子中来,她问秋月:“那是什么?” 秋月的脸色很是难看,有些为难地看着秦如鸢,不敢说! “说啊!”秦如鸢好奇,连声问。 秋月咬咬牙,“那是尸体!” “啊!!!”秦如鸢眼睛瞪大,再次晕倒了过去。 秋月和清歌连忙扶着她坐到地上,也不敢把她弄醒,因为就算是醒过来了,还是会昏倒过去的。 这边的秦时月,在经过一阵的脸皮抽搐之后,已经归于平静。 她就知道,从九皇叔的口里,一定吐不出什么好话来,这个男人,趁人之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既然自己的话刚才已经说出来,就没有反悔的理由。 秦时月想了想说:“婚姻之事,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不得主,九皇叔,这个不做算!!” “不不不!”九皇叔夜寂眯着眼睛浅笑,考虑周到地说:“本王会亲自到护国公府提亲,相信秦国公,定会欣然答应!” 好狂的口气!!! 秦时月悔青了肠子,千不该万不该不小心入了他的圈套。 可是,她是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九皇叔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说娶她? 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遇上危险的?秦时月越想心越沉,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向她靠拢。 九皇叔夜寂奸计得逞,准备撤退,临行前,他忽然放开手里的那盏白色风灯,风灯漂浮在秦时月的跟前。 “你把这风灯拿回去,就当是本王送予你的定情信物,你腰间的这块玉佩,便送予本王吧。” 秦时月只感觉腰间有绳索断掉的声音,低头一看,便看见自己常带在身边的那块羊脂玉被抽走。 他隔空取物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 他把那块小巧精致的羊脂玉拿在手中,举高来瞧了瞧,狐狸形状的玉佩,上面刀工精湛地刻了一个月字。 他满意地把玉收入囊中!!! 第61章、嗜杀立威。1 秦时月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那块玉,可是她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让人把她的名字雕刻在上面,送给她的。 她很是爱护! “那块玉……” “你要好好爱护本王的风灯,本王择日来取。”他打断秦时月的话,黑色的身影在火球之中晃动,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那本来漂浮在半空中那被烈火焚烧的五具尸体,在九皇叔夜寂消失后,便化成了灰,纷纷扬扬地掉落了下来。 那五具尸体,就这样,被九皇叔夜寂,活生生地化成了粉末灰尘。 悬浮在秦时月跟前的风灯也坠落了下去,站在一边的秦千陌看见了,连忙伸手抱住。 他好好地瞧了瞧风灯,发现它完好无缺,才递给秦时月:“九皇叔所赠之物,不能损坏,婚事还没定,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秦时月心里本来有些戾气的,但是在看到秦千陌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之后,心里有一丝的内疚。 她接过那盏风灯,仔细地瞧了瞧,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里面的烛火,不是他们平常用的蜡烛。 风灯里面的烛火,是一块椭型的木头燃烧发出来的,小小的火星,幽蓝色,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 她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心里一阵烦躁。 “回府!”她冷冷地下命令,提着风灯转身就走。 等秦时月回到护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深更半夜,她去找秦公卿,管家说秦公卿就宿在沈柔处。 秦时月的心猛然一冷。 她出门烧香是经过秦公卿的准许的,他叮嘱她早点回来,而她半夜未归,他竟没有半点的着急。 还宿在了沈柔那里,未曾派人寻找。 秦时月心肠徒然冰冷,冷笑着拂袖离开,她以为秦公卿是真的疼她的,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假象! 她带着清歌刚回到云上居的门口,便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云上居里面出来,怀里抱着一团东西,猫着腰想要逃跑。 是听梅那个贱婢。 听梅收拾了她从秦意青那里得来的财务,想趁着深更半夜逃走。 她刚转过头,突然看见提着风灯站在她身后的秦时月,吓得她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见鬼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包袱也掉落在了地上,敞开来,很多贵重的金银首饰便掉落了出来。 “小姐……”听梅的脸色,在风灯的光亮里死白死白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死在了山上的秦时月,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贵重物品,清歌抢先一步夺了过来。 她翻看着听梅包袱,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清歌拿了一个玉镯子出来,质问听梅:“你一个奴婢,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听梅伸手想要抢回去,却被清歌躲了过去,她着急地狡辩:“那都是我积攒下来的,又没偷没抢!” 听梅拿不准秦时月究竟知不知道她背叛她的事,不愿意妥协,呛着声狡辩。 “狗奴才,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情,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狡辩!”清歌提高声调呵斥她,直想扇她一巴掌。 听梅的脸,唰地没有了血色。 第62章、嗜杀立威。2 “清歌,把这狗奴才拖回来!” 秦时月冷冷地下令,清歌马上扑过去把听梅按住,听梅知道事情败露,哭喊着拼命挣扎。 把云上居里的其他奴才给吵醒了,看见秦时月满脸寒霜地站在那里,又看见清歌和听梅扭打在一起,顿时被吓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院里干粗活的小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况,被秦时月阴阴地喝道:“废物,愣着做什么,把这贱婢给我绑起来。” 旁边的小厮不敢怠慢,连忙找来绳索把听梅来了个五花大绑。 深夜的云上居,诺大的院子里,烛火通明,几十个下人低着头颤颤兢兢地排成了一队,低着头不敢看秦时月。 秦时月端坐在梨树下的软榻上,眉目冷清,紧抿着唇,眼神犀利地扫过一众奴才,鹦哥儿被吵醒,没头没脑地停在她的肩膀上,四处地张望。 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凝重的气氛,平时特别话痨的它,也不敢说话了。 听梅被绑着丢在秦时月的面前,害怕得挣扎着,怎么也挣扎不开来。 平时嚣张跋扈的丫头,现在泪眼朦胧,惊恐地看着秦时月,不曾想,她做了这么多事,竟然到了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秦时月忽然清清冷冷地吩咐:“青竹,你带着几个小厮,去飞仙居把三小姐请来,记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她给我请来!” 语气阴冷,把那个“请”字咬牙切齿说得极重。 青竹明白秦时月的意思,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小姐终于要整整那个无知虚伪的三小姐了,正合她的心意。 她暗自开心,带了四个小厮出了云上居,往飞仙居去了。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青竹才回来,四个小厮架着只穿了粉红色中衣的秦意青过来。 秦意青在看见被绑在地上的听梅,眼睛立刻瞪得极大,本来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便灭了几分。 她知道,秦时月是发现了她和听梅谋划之事了!!! 青竹到了秦时月的面前,得意地看了一眼秦意青说:“小姐,三小姐听说你找她,怎么都不敢穿衣服过来,奴婢便只好自作主张,让人这样把她带过来了!” 秦时月淡定地抿了一口热茶,挥手让青竹退下,她低垂着眉目清淡地问:“见到姐姐,三妹你很惊讶?” 秦意青死死地咬着牙看着秦时月,刚才听青竹说秦时月回来了,她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现在看见她完完整整地坐在这里喝着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群废物,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杀不掉,还想要钱?想得美!!!下次找到他们,她还得向他们所要赔偿。 见秦意青咬牙切齿地想着什么,眼底戾气环绕,秦时月放下茶来,嫣然一笑:“妹妹可是在想着那一窝的山贼?” 秦意青猛地瞪着秦时月,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瞪出无数个窟窿来。 但是,她心一横,口气坚定地否认:“妹妹不知道姐姐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会想他们?” 第63章、嗜杀立威。3 “哦,是吗?”秦时月似乎有些惊讶,泠泠地冷笑:“但是,那些山贼,可是认识妹妹你,他们很想你!” 秦意青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震了一下,脸色微变,但是,还是故作镇定:“姐姐说笑了,我是护国公府的三小姐,那等下贱之人,妹妹怎么可能认识?” 秦时月把鹦哥儿抱在怀里,轻抚着它的头,若无其事地说:“他们说你用钱收买了他们,让他们来杀我,妹妹作何辩解?” 底下的下人们被惊吓到,纷纷脸色各异地望向秦意青。 若是真的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那么,这个三小姐秦意青,便是要被天下人唾弃,活活打死的! 弑姐,天地不容!!! 秦意青突然掩面哭了,泪眼婆娑地看着秦时月,凄楚地哭诉:“姐姐,你有什么证据?妹妹今天被山贼吓坏了,逃出来不顾姐姐是妹妹的不对,但是姐姐你也不能诬陷妹妹!” 秦时月严肃地摇摇头,万分遗憾地说:“我是拿不出证据来,要不然,我现在还能让你站在这里?!” “那不就得了!!”秦意青一听秦时月没有证据,立马得意地看着秦时月,气焰又嚣张了起来,狂狷地说:“就算你是嫡姐,诬陷妹妹这么大罪,若是传到了父亲那里,你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又搬出了秦公卿了,秦时月的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冷笑。 “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妹妹若是真做了,当如何?”秦时月不甘心地回呛秦意青。 秦意青把秦时月的怒火当了真,心里得瑟,说话便也没有了度,高傲地仰起头来,口出狂言:“若是姐姐有证据证阴妹妹做了,妹妹愿听姐姐处置!” “好!!!”秦时月非常满意地从软榻上站起来,一个好字,说得铿锵有力!! 从偏院之中走出四个人来,秦意青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秦千陌带着人,把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中年汉子扶出来。 那人看见秦意青,马上疯了一般地叫:“就是她,就是她带着人找到我的,你把我害惨了!!” 他像疯子一般全身是血,挣扎地想要扑向秦意青。 秦意青脸色难看地躲了过去,尖声骂:“滚来,下贱的东西,本小姐不认识你,别来诬陷我!!” “妹妹。”一声妩媚得几乎让人骨头酥麻的声音传来,秦意青的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去,就看见秦时月抖开来一张纸,上面赫然地写着她的名字,以及她按下的手印。 秦时月笑颜如花地问:“这可是妹妹立下的盟约?” “不是。”秦意青立刻否定,阴霾着一张脸,打算否定到底。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人证物证都在,难不成还是假的不成?”秦千陌眼眸暗沉地说,声音阴冷。 秦意青刚想反驳,却听见秦时月恍若风月薄凉的声音传来。 “既然三妹说不是你按上的手印,那姐姐便借了你一只手来,验证验证!”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在秦意青的耳中。 她以为秦时月是硬要按住她来验证手印,却猛然看见秦时月手中有一抹寒铁锐利的光芒袭来,秦意青骇然地瞪大了瞳孔。 “啊!!!!!!!”一声绵长的哀嚎声飘出云上居,飞往护国公府的深宅大院。 秦意青的右手臂,应声而落!!!! 第64章、嗜杀立威。4 秦意青已经疼得晕死过去。 那一条白皙的手臂还带着一半残破的袖子,滚落在秦时月的脚边,颤抖着突突地跳动着。 晕倒过去的秦意青躺在地上,被斩断的手臂上,献血顺着动脉喷射而出,站得近的奴才,都尖叫着跑开了几步。 院子里所有人的奴才都倒吸了一口气,被眼前的血腥给惊吓到,谁敢想象,以前端庄善良到极致的大小姐,现在竟然这么残忍,冷酷无情。 只有秦千陌冷着脸看着这一幕,没有惊讶,没有害怕,有的,是和秦时月一样冷酷的眼神。 他恨沈柔母女,可是一点都不会怜惜的。 “去,拿开水过来,让三小姐醒醒神,这天气有点冷,冷水被冻着三小姐。”秦时月的声音柔和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在场的人听了,话里的阴寒,让人身上不禁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一个粗使丫鬟很快便从小厨房里端来了一盘开水来,站在秦意青的身边,手指颤抖着不敢泼过去。 站在一旁的清歌训斥:“你再不泼下去,你就往自己身上兜头泼下去。” 那丫鬟的脸色白了白,身体害怕得颤抖,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她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把手里的那盘开水泼向秦意青的脸。 只听见嗞嗞的声音,开水烫开皮肉的声音让人心里发冷,唯独秦时月端坐在软榻之上,面容在灯笼明亮的灯光里,阴沉不定。 “啊,好疼!!!”秦意青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只手捧着自己的脸哀嚎,身上都在冒着热气。 她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嚎啕痛哭。 边哭边大声地咒骂秦时月:“秦时月,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秦时月不屑地冷笑,这话她也骂过,上一世,是她这样绝望地痛骂这那些狗男女,现在,终于轮到她来听了。 这感觉,真的是,太爽快了!!! “三妹,辱骂嫡姐,作乱犯上,也是死罪!”秦时月的口气阴阴森地提醒着秦意青。 秦意青全身被血水浸湿,疼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哪里还有理智管得了那些家规了,只知道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杀千刀的贱……货,我迟早要杀死你!!”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秦时月笑得温婉动人,澄澈幽深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秦意青一下子惊呆了,她没见过这样邪气冲天的秦时月,让她都不敢招惹。 秦时月缓缓地抬起手来,指着人群里的一个丫头,口气淡淡地吩咐:“你来,拿三小姐的手和盟约上的手印对比一下,如果不是这一只手,本小姐还要趁早砍另一只。” 那丫头被秦时月的话给惊吓到,腿一软,没站住,倒在了地上。 而这边的秦意青,整张脸都已经白得透明,仰着头怨毒地看着秦时月,恐惧万分却又逞强地怒骂:“秦时月,你敢擅自对我动刑……父亲和母亲是饶不了你的……。” 第65章、嗜杀立威。5 秦时月悲悯地地看着秦意青,眼角眉稍忽然绽放出一抹妖冶的笑容来。 她用十分邪魅的口气嗤笑:“所以,姐姐我要在父亲和你母亲来之前,把你给弄死!” 弄死的那两个字,故意被秦时月咬得极重。 她的眼神倏然变得阴寒无比,把那些邪气十足的笑容全部掩盖掉,只见眼底阴寒的嗜杀。 秦意青的嘴唇已经从原先的红润变成了青紫,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时月,嘴唇颤抖地说:“秦时月,你要…先斩后奏?!” 秦时月十分可怜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秦意青知道,秦时月现在没有开玩笑,她已经动了真格,她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就不会害怕砍掉她的头。 她咧开嘴来惊恐地尖叫:“救命……爹爹,娘,快来救我!!” “三小姐,别救了,西院和北院相差可不止一点点,你就算喊得再大声,老爷和大姨娘,也是听不到的。”青竹在一旁闲闲地提醒。 秦意青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地盯着青竹咒骂:“狗奴才……我非打死你不可。” 她在地上蜿蜒地爬行了一下,伸手想要拽住青竹的脚,张口就要往青竹的脚上咬去。 青竹一个灵活的闪身,就站到了秦时月的身边,幸灾乐祸地看着秦意青。 秦时月斜睨了一眼全身都脏兮兮的秦意青,闲然自得地说:“三小姐牙齿伶俐,咒骂本小姐,该死!!” 她挥了挥衣袖,几个小厮立刻上前来按住了秦意青,秦意青在地上扑通着,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秦时月。 她不敢相信,下一刻,从秦时月的口中,会说出什么样的花来整她,秦意青害怕得全身都在抽搐。 秦时月高高地站在她的面前,白衣胜雪,烛光昏黄的光茫穿过古树的树叶,斑点影影绰绰地坠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微微动了动肩膀,便好似抖落漫天形成。 秦时月笑起来的时候,美得惊心动魄,同样让人惊得胆战心惊。 “但本小姐念及姐妹之情,留她一命,为了让三小姐以后不再骂人,把她的舌头割掉,以此作为惩戒。” 秦时月微微仰起头来,笑得云淡,风轻。 那几个小厮在看见了秦时月的狠毒之后,不敢有半点的怠慢,紧紧地按住秦意青,掏出锋利的刀子。 那刀子被烛光一照,闪着寒冷的光茫,晃得秦意青那死白的脸更加如同死灰。 她所有的嚣张跋扈,在这一刻,统统没有了,她终于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是拗不过秦时月的。 秦意青一只手抓着地面,身体疯狂地挣扎着,扑通着想要抓住秦时月的脚,在地上仰起一张已经灰暗无光的脸。 她的双眼充满恐惧,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凄切地哀求:“姐姐,你饶了妹妹…妹妹知道错了。” “哦?”秦时月来了兴趣,低垂下眼睛去瞧秦意青,那长长的睫毛被光影映照着,在眼下落了一圈暗淡的光影。 第66章、嗜杀立威。6 “哦?”秦时月来了兴趣,低垂下眼睛去瞧秦意青,那长长的睫毛被光影映照着,在眼下落了一圈暗淡的光影。 看不清她眼底此时的神色,只听见她漫不经心地问:“那还劳烦妹妹和姐姐说说,妹妹何错之有?” 秦意青为了保命,已经全部妥协下来,看见秦时月阻止了拿着刀的小厮过来,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了。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认错:“妹妹不应该…不应该找人杀姐姐…姐姐,念在咱们姐妹往日的情分上……姐姐,不要割我的舌头。” 要是割了舌头,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时月的声音温柔邪魅,带着一股子诱哄的意思:“来,三妹,和姐姐说,买凶杀我的事,是谁教你的?” “是我……”秦意青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突然瞪着秦时月的眼睛,森森地问:“你在套我的话?” 秦时月的唇畔上,慢慢地盛开了一抹妖艳的花,她很是坦诚地轻轻地点点头,可是一点都不打算隐瞒。 她垂着眼脸,邪气地笑问:“那妹妹是要说出来呢,还是要自己扛下来?” “卑鄙。”秦意青往秦时月这边啐了一口口水,苍白死灰般的脸上,有着阴冷的倔强,但是眼睛里那巨大的恐惧和摇摆不定,还是被秦时月一点点地收入了眼中。 她对着旁边拿刀的那个小厮伸出手去,那小厮会意,把那把锋利无比的小刀放在了秦时月的掌心上。 秦时月拿起小刀来,举在眼前慢慢地晃动了几下,含笑着说:“我就从来都不相信,这天下,还有不怕死的人!” 她倏然靠近秦意青,把手里的小刀指向她的眼睛。 秦意青吓得胆子都要破了,用力地挣扎着想要倒退离秦时月的刀尖远一点,奈何身体被按住,根本就动弹不了。 只能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那闪着寒气的刀尖,近在眼前。 秦时月的口气悠悠然,轻松魅惑地自顾自地说着话:“我亲自来为妹妹割下舌头。” 她含笑看向秦意青,后者吓得眼睛一翻,几乎要吓昏过去。 秦时月动作缓慢地旋转着手里的刀子,那刀尖轻轻地从秦意青的下颌,游离到嘴边,然后顺着她的鼻子,游离到眼睛。 她的声音恍然来自地狱,寒冷惊悚:“我会先割掉妹妹的舌头,然后割掉鼻子,然后,把这双美丽的眼睛掏出眼球来,那样,妹妹也死不了,顶多就是疼上几个月,不生不死罢了。” 秦意青被恐惧来恶心掩盖,胸腔里翻涌,吐出了一肚子的酸水。 她全身都寒冷无比,颤抖着看着秦时月把刀子锋锐的刀尖抵在了她的唇畔上,秦意青的眼睛死死地向下盯着。 生怕秦时月的手一抖,那刀子便会直直地插入她的口中,搅拌着,把她的舌头,割掉下来。 那样,她便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清歌,来帮我撬开三小姐的嘴,我可不想割下来的舌头,已经坏掉了。”秦时月吩咐身后的清歌。 清歌应声捏住秦意青的下颌,用力地逼着她,张开了嘴巴。 第67章、嗜杀立威。7 秦时月把刀子慢慢地伸进她的口中。 她的动作很缓慢,几乎是慢放的模式,这样缓慢的过程,让秦意青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恐惧,一点点地凌迟了她最后的坚持。 秦时月最懂得如何消磨人的意志,她就是要用这样漫长的折磨来逼得秦意青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地崩溃。 她不崩溃,她秦时月又怎么能收获? 秦时月手中的刀子动了动,一下子就割破了她的舌头,献血流出来,秦意青的眼睛惊恐地睁大,哭喊着:“不…要,我说!” “既然妹妹想说,何不早说,何苦受这档子罪!”秦时月哂笑着把刀子从秦意青的口中拔了出来,眼神怜爱地看着秦意青。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她也很心疼啊! 而秦意青看见她这样的眼神,整颗心却冷得几乎没有感觉,心跳都没有声音,此刻的秦时月,是一个恶魔。 秦意青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被秦时月逼得心理已经崩溃,豁出去了一半哭着说:“是我娘,她让我杀了你……说这样,我就可以当嫡女了。 说完之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全身是血地盯着秦时月,邀功地说:“姐姐,我已经……已经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什么?”秦时月似乎对秦意青的话感到很惊讶,抖着手不可思议地说:“你说是沈姨娘要杀我?我不敢相信,她那么疼我,肯定是你怕死,诬陷她的!!” 秦时月说着,扶着自己的头,神情很是受伤,脚步虚浮,没有站稳,清歌扶着她坐在了软榻上。 秦意青见秦时月不相信,急了,尖叫说:“姐姐,妹妹怎么会骗你呢?是我娘啊!!都是她教我的,包括上次宫宴上的事。” 急了的秦意青,把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秦时月扶着额头显然是不相信,摇摇头眼睛都湿了,“妹妹为了自己,竟然诬陷自己的亲娘,我今天饶不了你。” 秦时月拿着刀子站了起来,举起刀来,就像捅向秦意青的眼睛,秦意青吓破了胆子,哀嚎地叫着:“姐姐,妹妹没有骗你,不信,你去我娘的院子里找,她把剩下的酥骨醉,藏在了脂粉盒子里。” 秦时月扎下去的刀在半空中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脸上的悲伤情绪马上不见了踪影,冷冷地睨视着秦意青。 “妹妹今天要是不说,姐姐当真是不敢相信,谢谢妹妹相告之恩。”秦时月神色恢复了淡然,悠闲地坐在了软榻上。 秦意青见秦时月丢掉了刀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手臂上的疼都麻木了,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这时候,院门外守着的丫头跑了进来,毕恭毕敬地禀告秦时月:“大小姐,老爷和沈姨娘已经到了门外了。” 秦时月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唇边露出一抹冷然的笑容来。 人果然是来了,这不枉费她下了一番的心思了。 秦时月抬起头来,便看见秦公卿和沈柔带了一拨的奴才涌进云上居来,秦公卿的脸色铁青,神色凛然。 “女儿叩见爹爹!”秦时月带着人给秦公卿行礼,恭敬如前。 第68章、嗜杀立威。8 秦公卿高大的身材在秦时月的跟前停止下来,脚步踩得很重。 “啪。” 他没有说一句话,率先伸出手去,在秦时月的脸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秦公卿是武将,打下去,可是不怎么轻的。 秦时月的脸被打倾了过去,身体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小姐。”清歌被吓到,叫了一声扑过去扶起秦时月。 看见秦时月的嘴角上已经冒出了献血来,心疼地红了眼眶,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丝巾来小心地给秦时月擦拭嘴角。 秦时月早就猜到了秦公卿会如此愤怒,前世的她是被猪肝油蒙了心才会以为他不顾一切地为夜锦华打下江山是为了她。 不,现在她已经敢断定,秦公卿为的,是秦意青。 秦公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真的心疼她,秦意青和沈柔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谋划了一个那么大的阴谋。 轻易地把她堂堂护国公府的嫡女,尊贵无双的帝后,杀死在宫中。 而秦公卿,竟然安好无恙,半点风声都没有收到,想必是,秦公卿从一开始便知道了沈柔和秦意青的计划。 而他,便是在秦时月的面前,努力地做好一个慈祥的父亲的样子,博取她的信任,为秦意青和沈柔的行事,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秦时月拿过清歌的丝巾,擦拭掉嘴角的献血,凉凉地笑着说:“父亲这样气匆匆地来女儿的院子,还不说一声半句,就打了女儿,这是为了何事?” 那边,秦意青看见沈柔来了,瞬间长了气势了,哭喊着扑在沈柔的怀里,沈柔抱着失去了一只手臂,全身是血的秦意青,大声地哭喊:“女儿啊,为什么她这么狠心,砍了你的手臂,我可怜的女儿!!” 那嚎哭的声音阵阵是凄凉悲惨不已,让秦时月都有些动容了。 秦意青见秦公卿已经来了,刚才的恐惧已经全部被怨恨代替,愤怒仇恨地骂:“是秦时月,爹,娘,她竟然擅自动刑,砍了女儿的手,要不是你们来了,她还要杀了女儿~!!!” “啊,女儿,你怎么那么可怜。”沈柔配合地哭着,见秦意青这副惨样,确实痛彻心扉,暗暗在心里下了毒誓,不把秦时月弄得生不如死,都不能解了心头只恨。 沈柔和秦意青这边一唱一和,抱头痛哭,真真是让人心生可怜。 秦公卿心疼极了,对秦时月的愤怒,便更加深了,气愤地指着秦意青声音阴冷地问秦时月:“混账,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情?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看着秦公卿这副丑陋的嘴脸,秦时月已经对他不抱一点的希望。 她口气淡定,不急不缓地说:“爹爹何以认为女儿不能做这些事情?” 秦时月的眼眸冷了下去,一张绝色的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两片粉红的唇畔开启,字字如刀:“母亲是护国公府的主母,她身体不适,不能顾及府里之事,女儿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护国公府的唯一嫡女,代替母亲管理这后院之事,哪里有半分不妥?” 第69章、嗜杀立威。9 她字字清晰,如刀片割向秦公卿。 秦公卿的脸色铁青,看着眼前素来柔和温婉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尖锐,和他针锋相对,一点都不敢退让。 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低估了这个女儿了。 她才是蛰伏在护国公府里最有心机的女人,头脑清楚,思路清晰,说起话来条理分阴,一点都没有逾越。 他瞪着眼睛,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时月眼波流转,阴寒之气让她那张本来柔和艳绝的脸庞,变得阴霾沉抑,她勾唇讥笑:“父亲在母亲病后,就不管不顾府里的事,沈姨娘身份下贱,竟敢逾越身份,不知廉耻地做着主母才能做的事情,享受着主母的待遇,而父亲竟然对此不闻不问,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一定会笑我们护国公府不懂规矩,贻笑大方。” 一席话,说得秦公卿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马上又变得铁青,他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被自己的女儿如此训斥。 沈柔的脸色,也已经变得难看无比,美艳的脸,几乎要扭曲在一起了,她最痛恨的便是别人说她的身份下贱。 而秦时月,就是在刻意地揭开她的伤疤,来嘲讽她。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这样的仇恨加在一起,让沈柔再也顾不得身份。 她把秦意青交给了身边的婢女,站起来冷着脸训斥秦时月:“青儿是护国公府的三小姐,你竟然没有经过老爷的同意把青儿弄成了残废,秦时月,就算你是嫡女,也要血债血偿!” 说着,便含泪跪在了秦公卿的脚边,庄重地磕了一个头,万分哀切地说道:“老爷,妾身侍候你十多年,从来都是严谨做人,不敢逾越半分,好心好意照顾其他的姐妹和府里的少爷小姐,勤勤恳恳,如今妾身的女儿,竟然被人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老爷,你要妾身怎么活?” 一席话真是说得真诚动听不已,秦公卿已经被说得柔肠寸断,怜爱地去扶她:“柔儿,我知道你的贤淑善良,你受苦了。” 沈柔不敢起来,挣脱开秦公卿的手,满脸都是泪水,凄切地楚楚可怜,“老爷,你今天要是不为妾身做主,妾身就长跪不起。” 她这时要逼着秦公卿现在处置了秦时月才甘心啊!!! 沈柔在泪光之中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秦时月,眼神狠辣怨毒,誓要把秦时月凌迟万断。 秦公卿本来就想处罚秦时月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罚才妥当,这会沈柔逼他,他便借势问:“柔儿想怎么样?” 沈柔恶狠狠地看向秦时月,眼神阴历,咬牙恨恨地说:“秦时月恶心肠恶毒,想杀亲妹,忤逆老爷,逾越规矩,这条条下来,家法不容。” 她这话说出来,院子里一众的奴才脸色都变了,害怕地低着头,护国公府的家法,至今为止,是最恶毒的,没人能受得住。 沈柔这分阴真真是要把秦时月往死路上逼的。 第70章、嗜杀立威。10 护国公府是武将世家,家法便是出了名的狠毒。 用寒冰玄铁铸成的粗大铁鞭,在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的淬火,把蚀骨毒药蚀筋散融入鞭子中浸泡而成。 如此来,那铁鞭之中,便融了破筋散,抽在人身上,马上皮开肉绽,那铁鞭伤的筋散便会顺着人的血液浸入人的经脉之中。 所谓蚀筋散,顾名思义,就是把人身上的每一条筋脉都腐蚀掉,那样非人的疼痛,是一般人都承受不了的。 所以,每一次秦家动了家法,受家法的那个人,必然是要死的。 那铁鞭被供奉在秦家列祖列宗的灵前,要动用家法,必须在灵堂,那鞭子抽得人骨肉支离破碎,染红整个灵堂。 秦家很少动用家法的,这二十年以来,便只动用了一次家法,还是秦家的二少爷,秦公卿的亲弟弟秦怀君。 说起这秦怀君,也算是当时京城里出了名气的翩翩公子哥,貌赛潘安,才高八斗,是一个风雅高华的人儿。 在以武出名的秦家,秦怀君是不怎么被认可的。 而在京城中,却是万千女子心中的翩翩儿郎,奈何他风流成性,终日流连勾栏画舫,吟诗作对,诗句多是吟诵欢~场女子。 被京城正当子弟所不齿,把他的诗词归为“花诗”。 而在秦怀君的所有花诗中,最出名的那一首便是《辞楼吟》,广为传诵。 其中有句名句:昨日重情今日妇,我自狂笑是痴人。 意思大致是昨日她还和我情深意浓,今日便已经做了他人妻子,我便只能狂笑,自己太痴。 所谓桃花阵,桃花阵,桃花不设阵,痴人自入阵。 当时的秦怀君,大概便是如此的,痴人入阵,醉卧美人怀,不知身在何处,一梦惊醒,已经孑然一身。 京城里众人便纷纷猜测,秦怀君心有所属,可钟情之人嫁作他人妇,他才会变得放荡不羁。 这桃色传闻,和他的才华相重,一时之间,秦怀君风头强劲。 也便是正值盛年的时候,秦怀君醉酒,杀死了京城有名的妓~院“风华舫”的头牌如烟,以及她身边的两个丫鬟。 一时之间,震惊京城。 护国公府正义凛然,容不得秦怀君如此肮脏之人,二十年来,第一次动用家法,把秦怀君活活杀死在灵堂。 那一年秦时月不过五岁,也就是那一年,她那总是美丽沉默的母亲便病倒了,从此都没有再好过。 那一年,她便搬到了西院偏僻的流云居,终日青灯古佛相伴,极少再出门来。 秦时月偶尔会去流云居找她,她总是把她抱在怀里,有时候沉默,有时候偷偷掉眼泪。 再后来,秦时月再去找她,她不知道怎么的,很少愿意见她。 现在沈柔竟然说要秦公卿动用家法来惩罚秦时月,秦时月这样的身子,一旦动用了家法,一定会死于非命。 秦公卿显然也犹豫了,为难地说:“柔儿,这……” “老爷,护国公府素来正派,可是万万容不下这等恶毒之人的!!”沈柔哭喊着打断了秦公卿的话。 第71章、嗜杀立威。11 秦公卿阴冷着一张脸,看了看秦意青,再看看沈柔,最终狠下了心来。 “来人,把这个孽种带去灵堂,请家法!”秦公卿重重地甩了甩衣袖,恨铁不成钢,不看秦时月。 他是铁了心地要杀死秦时月了。 秦时月唇边溢出一抹妖艳的冷笑,她可亲可敬的父亲啊,她果然没有看错他,狼子野心。 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秦公卿的面前,是秦千陌。 他磕了一个响头,镇定地和秦公卿说道:“父亲,你为何不给月儿一个辩解的机会,就听信小人的谗言给她定了死罪?” 一旁的沈柔听见他的话,脸顿时难看得不行。 心里警钟大响,她竟然不知道这秦千陌这个小孽种,什么时候竟然和秦时月这个贱人搞在一起了。 秦公卿在看见秦千陌的一瞬间,眼睛顿时阴沉不已,他素来不喜欢这个儿子,总觉得他心思多,难以掌控。 而且,这个人,做事情,的确稳妥。 现在他这么一说,当着这么多人的,要是他不给秦时月一个辩解的机会,那他就落得一个黑白不分的名声了。 秦公卿正不知道该如何做,沈柔在一旁搭了话:“这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说什么,都是废话。” “我看不然吧。”秦千陌冷笑着摇头:“就是杀人犯上了公堂,老太爷都会给一个申辩的机会,更何况,月儿妹妹,还是护国公府高贵的嫡女,岂能说杀就杀?” “你……”沈柔被气得涨红了脸,硬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现在骑虎难下,秦公卿想了想,要是他再不给秦时月一个说话的机会,那他就是偏帮侍妾和庶出女儿,虐待嫡亲女儿了。 他严厉地看着秦时月,言辞冷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赶快说。” 那言语之中,都是不耐烦。 秦时月不禁出口嘲讽:“爹爹如此不耐烦,是这么着急地想要把我送去灵堂,家法处置了么?” “你……混账东西,竟敢和我这么说话,我是你父亲。”秦公卿听出秦时月的嘲讽,气得够呛的。 以前,秦时月都是乖巧温顺的,现在性情转变这么快,他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女儿并不觉得做错什么,如果爹爹不介意,女儿就起来了,跪着腿可疼了。”秦时月未等秦公卿说话,就站了起来,神色冷清。 秦公卿看了看她,不说什么,他也没理由让她一直这样跪着。 云上居的院子里,点了几盏亮堂堂的灯笼,红色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秦时月的容颜,在这闪烁的灯光之中,变得如魔鬼般阴邪。 秦公卿和沈柔的心齐齐地往下沉了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来。 秦时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张来,抖开在秦公卿的面前,秦公卿一眼看过去,脸色顿时白了,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秦意青,眼神透着寒光。 秦时月注意到,秦公卿的这个眼神,不是责怪,而是冷冷的杀气。 这是为何?这其中的意味,秦时月需要慢慢琢磨才行,不然,极有可能错过一些好戏了。 第72章、嗜杀立威。12 “三妹杀我在先,我只不过是为了保命反击,爹爹认为女儿做错了?”秦时月淡淡地看着秦公卿,把他那不断变化精彩万分的神色尽收眼底,真真是一个痛快之事。 她竟然没有发现,人的脸上变成一个调色盘,颜色各种各样,竟然是这么好玩的事情。 秦公卿冷眼看着秦意青和贼匪签下的盟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时月掩唇漫不经心地哂笑了一声,悠悠地和秦公卿说:“爹爹要是不相信,女儿可以拿三妹的手来比对比对,或者,把和三妹签署这协议的人带来给爹爹瞧瞧?” 她的话一说完,秦公卿便马上冷着脸打断她要叫人的动作:“不用了,爹相信你!!” 秦公卿怎么会不知道这张纸的真假?旁边的沈柔脸色大变,猛然扑过来想要抢过秦时月手中的盟约。 秦时月早就有所准备,在沈柔扑过来的时候,轻巧地往旁边一躲,沈柔就扑了一个空。 “沈姨娘,当着爹的面这么放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秦时月捏着那张纸,笑得阴媚妖艳。 沈柔的脸都变成了绿色,眼睛死死地看着秦时月那张笑意嫣然的脸。 “老爷,不要相信她,这张纸是假的,青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她为了害死青儿,故意做出一张这样的纸来,找一个人来冒充什么山贼,来陷害青儿。” 沈柔把脸转向秦公卿,抓着他的手臂解释。 这反应还真是快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出这么有逻辑性的理由来,想把秦意青的罪名撇得干干净净。 奈何秦时月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秦时月哂笑着看向沈柔,意味不阴地问:“我都还没有说我的证人是山贼,沈姨娘和爹爹一起来的,爹爹都不知道,沈姨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柔整个人顿时惊呆了,像被雷劈中一般,瞪着秦时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千陌在恰当的时候插了一脚:“莫不是沈姨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秦时月配合地掩唇娇笑,轻轻地点头说:“我相信沈姨娘还真是有这样的能力,不然,怎么能知道我今天遇着山贼了?是吧?沈姨娘。” 今晚知道她遇着山贼的事情的人,就只有秦时月和清歌,以及秦千陌和他身边的人,秦千陌不可能说,秦时月也没说,沈姨娘何以知道? 应该说,还有一个秦如鸢和身边的婢女秋月知道,可是,秦如鸢现在都还在昏迷之中,秋月在身边侍候,哪有时间去告诉沈柔和秦公卿? 而那张买凶杀人的盟约上,可没有写着秦意青找的事山贼,兴许是道上的杀手呢!! 所以,沈柔怎么知道她遇上山贼的事情?便只有沈柔才最清楚了。 沈柔憋了许久,最后逞强地仰着头,定定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猜到的不行吗?” “当然行啊!”秦时月眯着眼睛良善地笑。 那笑容纯澈干净得就像深山上那碧清的山泉,让人心神爽快,心旷神怡。 第73章、嗜杀立威。13 而这笑容,在沈柔这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她总觉得,在秦时月良善无辜的笑容后面,藏着巨大的阴谋,一旦她出手,便要教她手足无措。 就在这个当口,秦时月抬起头来看了看云上居的门口,正好看见闻菊带着两个小厮,押着一个丫鬟从门外匆匆进来。 秦时月的唇边满意地露出一抹笑容来,在秦公卿来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秦公卿一定饶不了她。 但是,他饶不了她,那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 沈柔看见秦时月看着门口那边,她心里一沉,回过头去,在看见闻菊押着的那个婢女后,脸色大变。 那是她的贴身丫鬟春儿。 春儿被那两个小厮推到在地上,她爬过去跪在沈柔的跟前,身体颤抖地求饶:“主子,奴婢对不起你。” 说完之后便已经泪流满面,沈柔低垂着头看她,然后一脚把她给踹开了,春儿滚到一边去,捂着胸口也不敢叫出声来。 只是在一边含着眼泪看着沈姨娘。 “小姐,奴婢带人去沈姨娘那里找证据,正看见这丫头想把一盒胭脂倒进火盘。” 奴婢抢了过来,你看。”闻菊献宝般地给秦时月递上去一个四方的胭脂盒。 那红色的胭脂盒,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和普通的胭脂盒,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秦时月望向沈柔的时候,却看见她的脸色已经不似从前,美艳的眼角眉稍,都布上了一层的阴霾。 如同暗沉的天空,即将会降临一场****。 秦时月很满意地看着沈柔这样的神色,就在她的面前缓缓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有白色细碎的粉末,和胭脂也无异。 “这是什么东西?”秦公卿看着秦时月手里的东西,蹙眉问沈柔。 沈柔扯出一抹笑容,强装镇定地说:“老爷,这就是普通的胭脂,京城里头到处都卖的。” “哦,沈姨娘竟然这么节俭,用这么廉价普遍的东西?”秦时月玩味地笑了笑,然后在沈柔阴霾的脸色之中转过头吩咐闻菊:“去把季先生请来!” 沈柔一听秦时月要请季如笙,阴显慌了一下,但是又强自镇定下来问:“你请季如笙做什么?” 秦时月摆摆手把手里的胭脂盒推开去给沈柔看,语气轻缓,带着浅浅的哂笑:“沈姨娘,这可是好东西,不请季先生来看看,怎么行呢?” 沈柔的身子抖了抖,脚步有些虚,下意识地看向秦意青,秦意青脸色苍白地低下头来。 沈柔一下子就阴白了,眼眸阴冷地看着秦意青,最后脸色变得煞白了起来。 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到自己的女儿!!!! 季如笙从外面走进来,着月牙白的袍子,冠上白玉,公子温润,慢慢走来,自成一股淡静的气质。 他沉稳地走过来,先是给秦公卿和沈柔行了礼后,便转向秦时月,声音清润地问:“大小姐找在下来,所谓何事?” 嗓音如人,温润动听,如同深山清泉。 第74章、嗜杀立威。14 秦时月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浅浅地看了一下,和煦地说:“听闻季先生医术高超,我今有一事相求!” 季如笙连忙做了一个揖,谦逊地说:“小姐谬赞了,有何事尽管吩咐,在下能做到的,必定相助。“ “季先生帮我瞧瞧,这胭脂盒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秦时月把胭脂盒递给了清歌。 清歌走上前去,把红色的胭脂盒递给了季如笙。 季如笙不说话,打开来先是看了看,然后放在鼻端闻了闻,吸入了一点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季如笙清俊的脸上,脸色微微地变了,从白皙变成了粉红,人的神情也陷入了痴迷的状态。 他端着那胭脂盒,呆呆地站在那里,满脸涨红,额头上冒出了薄汗来。 秦时月看着季如笙的脸色,然后蹙了蹙眉头,冷声吩咐:“拿冷水来,把季先生浇醒。” 立刻便有奴才端了水上来,在手上沾了水,弹到季如笙的脸上,男子摇摇头,清醒了过来。 立刻把手里的胭脂盒合上了盖子。 他惶恐地弯下腰来抱拳做了一个揖,话里抱歉地道:“小姐,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秦时月挥挥衣袖,并不责怪,“罢了,先生也是无意。” 季如笙的神色这才缓和过来,掏出手巾来,擦拭掉额头上的薄汗,还有些惊魂未定。 “季先生,胭脂盒里装的究竟是何物,如此厉害?”秦时月见季如笙都没把持住,早就心知肚阴这胭脂盒里是什么东西。 这样问出来,只不过是想让沈柔和秦公卿,无力争辩罢了。 季如笙满脸惭愧,有些为难地说:“小姐,这胭脂盒里装的,是男女之欢所用的一种媚~药,唤酥骨醉。” 顿时,底下的众人哗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 沈柔的脸色更是难看不已,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把自己隐藏起来,感觉到秦公卿看过来的冰冷目光,她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这事情,看来是难以撇干净了。 听见秦时月又问:“这药对身体可有什么危害?” “此药异常凶猛,服用者身体会被透支掉,用的次数多了,会有生命之危。”季如笙神色凝重地说,然后拿出一方丝巾来,把胭脂盒小心翼翼地包裹了起来。 然后递给秦时月。 秦时月结果胭脂盒,表现得很惊讶,哑然地看向沈柔,很是夸张地问:“姨娘,你怎么有此等凶猛的药?” 这会秦公卿的目光也冰冷冷地看着沈柔,阴霾得不行。 秦时月暗自冷笑,想必是这沈柔藏了这凶险之药,除了是陷害秦时月之外,对她的父亲秦公卿也用过不少次。 沈柔被几十双目光齐齐地盯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抿着唇不说话。 那边的秦意青手臂上的血还在流,整个人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行,脚步虚浮,已经站不稳。 血再这样流下去,她的生命都在危险的边缘上了。 而秦公卿和沈柔都没有让人救冶她,秦意青总算是心冷了 第75章、嗜杀立威。15 她害怕极了,什么都管不了,扑通一声跪下来,抓着秦公卿的袍角哭着认罪:“爹爹,母亲藏着那药是要给嫡姐吃的,就是上一次宫宴上,母亲把药给我的,不关我的事,你救救我!!”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秦意青的眼睛发黑,往旁边倒了下去。 那截被秦时月斩断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发紫,流出来的脓血凝集在伤口处,很是可怖。 秦公卿和沈柔脸色各异地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秦意青,并没有出声救她。 “季先生,既然来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且救救她吧!!”秦时月斜睨了一眼秦意青,好心地吩咐季如笙。 她可不能让秦意青就这么死了,上一辈子,她的刀子,还捅进了她的眼球了呢!! 这样死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季如笙看了看秦意青,最终也没说什么,挥手让身边的药童过来,把秦意青扶了起来,开始给她包扎伤口。 秦公卿这会开了口:“月儿,是爹不对,刚才错怪你了,但是眼下,你也已经惩罚过青儿,依爹看……” “爹,你想怎么着?”秦时月故意打断秦公卿的话,笑得良善无辜地看着秦公卿,太过于纯净的笑容,让秦公卿已经到了喉咙的话,又噎了下去。 他犹豫了一下,转变了话,问:“月儿想让爹怎么处置?” 现在毕竟秦时月是受害人,秦公卿也不敢擅自做主来怎么处置沈柔和秦意青,毕竟,要是他再偏袒她们,恐怕要落得一个虐待嫡女的名声了。 秦时月脸上保持着甜甜的笑容,心里已经冷笑得不行,她这爹爹,还真敢想,想就这样糊弄过去。 她是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无非就是想要说这件事就算是扯平了,秦意青害了她,她伤了秦意青,此时便作罢。 但是,她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还有,沈柔岂能全身而退? “按照秦家家规,三妹是庶出,她竟敢作乱犯上,想要杀死我取而代之,爹爹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秦时月笑容温好地看着秦公卿,一点都没有放过他僵硬的脸。 秦公卿的脸色非常不好,要是按照秦家严格的家规,秦意青是要动用家法的,可是按照她现在的状况,一旦动用了家法,必定要死无全尸。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要不月儿把青儿给爹爹带回去,爹爹自会管教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秦时月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毫不客气地说:“爹爹想怎么管教三妹?难不成是带回去养好伤,关上几个月,此事就作罢了?” 秦公卿阴着脸,被秦时月戳中了心事,尴尬着下不了台面。 “爹爹想得未免也太好点了吧,这世间,岂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秦时月冷冷地反驳,那声音掷地有声,说得秦公卿的心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现在,秦时月步步紧逼,他非但救不了秦意青,自己都不好过。 “那月儿觉得应当怎么处置青儿?她毕竟是你的妹妹!!!”秦公卿开始搬出亲情来,妄图说动秦时月。 第76章、嗜杀立威。16 “那月儿觉得应当怎么处置青儿?她毕竟是你的妹妹!!!”秦公卿开始搬出亲情来,妄图说动秦时月。 秦时月在心里冷笑不已,想得倒是很美的!! 现在知道搬出亲情来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她在山上生死未卜的时候,秦公卿却在沈柔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现在,还真是有脸来求她放过秦意青!!! 秦时月笑得异常嘲讽,眸光掠过秦意青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的脸,赞同秦公卿的话,意味深长地说:“的确,是我的妹妹,可惜啊,这天下,妹妹买凶杀自己的姐姐,还是头一回,恐怕,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 她含笑说这,薄唇一抿,如两片染了鲜血的刀片,看向秦公卿,步步紧逼地问:“你说是吧?爹!” 秦公卿现在只想解决这块烫手山芋,若是传出去,堂堂护国公包庇庶出女儿欺凌嫡女,他在京城,可是抬不起头了。 他狠了狠心,咬牙说:“爹把青儿交给月儿,月儿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你也长大了,代替你母亲管理后院女眷,也无可厚非。”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合情合理,连秦时月都想要为他喝彩,这句话,就足足挽回了他的形象。 看起来,他还是最重视她这个嫡女的。 可是一旁的沈柔,却不是那么好了,震惊地看着秦公卿,秦公卿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权当没有看见。 沈柔看着看着,那眼神便变得幽怨,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曾经信誓旦旦地和她许诺过,把主母所有的权力都转接给她,就算她没有那个名号,也有那个实权。 可是现在,他连这个实权,都不给她了。 秦意青的脸色更是大变,一听秦公卿要把她交给秦时月,脸色都吓白了,她见识过秦时月的手段。 落在她的手里,她非死不可。 她刚要求秦公卿,秦公卿一记冰冷彻骨的眼神看过来,秦意青的心颤了颤,终是把所有求饶的话,给噎了回去。 秦时月把这三个人你来我往的眼神全数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不已,三个狼狈为奸的人,现在为了自保,都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而秦公卿,这是要弃子保军么? 秦时月弯弯腰对着秦公卿行了一个礼,真诚地感谢:“那可就谢谢爹爹的信任了,月儿定当帮助母亲把这后院管理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让爹爹费心。” “好,爹爹信你!”秦公卿已经没有退路,只得强撑起笑容来,慈祥地说。 说完之后,拉过已经完全怔愣掉的沈柔,转身就想离开。 “唉。”身后传来秦时月漫不经心的声音,夹杂着清冷的笑声:“爹爹这是想带沈姨娘去哪?” 秦公卿的脚步一顿,身体僵硬着,显然是被秦时月说中了最害怕的事情了,半天都没有转过身来。 “月儿可是还有事?”秦公卿背对着秦时月问。 这不是阴知故问吗? 秦时月笑得那叫一个妖气十足:“瞧爹爹说的,女儿有什么事,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是要玩死秦公卿和沈柔的节奏。 第77章、嗜杀立威。17 秦公卿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背对着秦时月的脸,已经变得阴寒可怖。 那暴戾狂躁的性格几乎要促使他抽出剑来,把秦时月斩成两半,才能消除了他的心头之恨。 可是,他不能,只要秦时月冠着秦家嫡女的名号一天,他都不能对她怎么样,不然,他终究会被世人所唾弃。 这也是他对那个人的承诺,就算他死了,还有人替他盯着他,他要是敢对秦时月做了什么,恐怕,他这护国公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秦时月,可是他的心头恨呢。 沈柔在看见他眼睛里的仇恨之后,暗暗地握紧他的手,眼神温柔地看着他,秦公卿看了看她,明白她的意思。 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何必要逞一时意气,毁了整个未来? 所以,他忍下来了! 秦公卿的声音柔和慈祥地说:“月儿要是没什么事,爹爹便回去歇着了,折腾了一宿了,月儿也快歇息。” 没有了一个女儿,他和沈柔还有一个儿子,也算是能弥补一下遗憾了。 清歌扶着秦时月手,走到秦公卿的面前,她的眸子始终平淡如水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柔。 在沈柔躲闪的眼神中,她突然阴阴地笑了。 “爹爹可真会避重就轻,这事儿,明明就是沈姨娘出谋划策,三妹妹执行的,现在哪有三妹妹受处罚,爹爹带着沈姨娘回去高床软枕的道理?” 秦公卿被秦时月这尖锐的话语刺激到,眼眸深寒,戾气萦绕,森森地说:“月儿,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他早该知道,秦时月的骨子里,流着和那个人同样的血液,得寸进尺,不懂得得理且饶人的道理。 都是要尖儿的人。 秦时月听见秦公卿阴森森的声色,心底一沉,戾气缠绕在心间。 她的言辞便也强硬了起来:“父亲,你是护国公,可别做出此等护短的事情来,丢了护国公的名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秦公卿转过身来,一张脸憋得通红,转而变得铁青无比,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努极。 秦时月却一点都不被他的愤怒所影响,扬起唇来薄凉地笑,言语清冷地提醒秦公卿:“父亲可别往了,你刚刚可是说过,让女儿替母亲管理这后院的事情的,你可别出尔反尔。” 她没有给秦公卿说话的机会,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澄澈如山谷清泉,却又似天边吹来的风,不留痕迹,难以琢磨。 “现如今,姨娘歹毒,残害嫡女,爹爹莫不是要故意包庇之,这让女儿情何以堪?”秦时月义正言辞,把身份摆在这里,高贵骄傲。 她是护国公府的嫡女,身份尊贵,岂能被一个姨娘处处加害? 沈柔站在秦公卿的身边,身体微微地颤抖,手更是握紧了秦公卿的手,心里已经发虚。 打死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秦时月逼得无路可退!!! 以前,都是她在步步操控着秦时月,她还对她感恩戴德的,现在,秦时月性子大变,尖锐恶毒,看这架势,是要把她逼死了。 怎么办?沈柔焦虑万千,暗自思量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 第78章、嗜杀立威。18 沈柔盈盈拜倒在秦公卿的脚边,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你莫要为难,既然事情已经至此,妾身不愿老爷为我被世人耻笑,妾身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气度非凡,品德一下子提升了不止一个阶层。 沈柔抹了一把眼泪,泪眼朦胧,万分不舍地看着秦公卿,说:“只是妾身陪伴老爷十几年,情深意长,最舍不得的便是老爷。” 说着之后,更加哭得凄惨,那神情,真真是真诚万千,看得人心都万分感动了。 秦时月想,她要是秦公卿,也舍不得这样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美人儿离开自己的身边。 宁为没人死,不是做鬼都风流吗? 秦时月抬头看秦公卿,果然,他在沙场之上饱受风霜的一张脸柔情万分,眼神柔软地看着沈柔。 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秦公卿露出过这么温柔的神色来的,对她的母亲,都没有过。 这样看来,沈柔和秦公卿的感情,当真是要好很多的。 “柔儿你这是何苦呢?我不是还没说什么吗?”秦公卿弯下身来想要把沈柔扶起来,沈柔却躲闪了过去。 秦公卿愣了一下,很是无奈,却无责怪的意思!!! 沈柔柔情似蜜地看着秦公卿,含着泪跪拜了几下秦公卿,悲伤难忍地说:“妾身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月儿现在步步相逼,非要妾身死了才可以赎罪,老爷,妾身对不住你,先走一步,也免得老爷为难!!” 她豁出去了一般,决然得就像在说着最后诀别的话。 秦公卿脸色阴沉地看着沈柔,似乎阴白了她的意途,一时很是恼怒。 “说什么混账话……”秦公卿训斥她,刚想要告诉她不要做什么傻事,跪在地上的沈柔忽然眼神坚定,快速地站起来,往旁边的大树栽去。 秦公卿的脸色一变,那担忧惊慌的神色尽在脸上。 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沈柔,却只抓到了一截衣袖,衣袖断裂,沈柔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撞向了巨大的古树。 只听见一声闷响,沈柔额头上鲜血直流,身体栽倒在地上,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一情况变化得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都傻傻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想到沈柔会这么决然。 唯独秦时月淡定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慢慢地扯出一抹阴邪的笑容来。 又是一出好戏,这苦肉计,用得真是好时候。 “柔儿……”秦公卿骇然地叫了一声,快步走到沈柔的身边,把她抱了起来,看见她额头上的鲜血,素来坚硬的男人,双目中露出痛心的心疼。 那一刻,他猛然抬起头来,怒目圆瞪着,死死地盯着秦时月,秦时月的心冷了冷,竟然从秦公卿的眸子里,看到了无边的怨恨。 这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该有的眼神!!! 秦公卿气极了,双眼充满血丝,看着秦时月一字一顿地说:“若是柔儿有什么事,你会比她惨十万倍!!!” 第79章、嗜杀立威。19 秦公卿气极了,双眼充满血丝,看着秦时月一字一顿地说:“若是柔儿有什么事,你会比她惨十万倍!!!” 饶她是秦时月,已经在上一世的惨烈之中练就了铁石心肠,此刻听见秦公卿如此绝情的话,她的心还是难过了一下。 毕竟,这还是她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侍妾,在这么多的下人面前,说出这样恐吓她的话。 如此父亲,不要也罢!! 他连连叫了好几声,沈柔都一动不动,秦公卿手脚都慌乱了,向着人群吼:“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人都看不住,要是她有什么事,你们都要陪葬!” 人群中的秦千陌冷眼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父亲,心窝子早就冷透,当年他母亲暴尸房间两天,他去求秦公卿。 而他和沈柔一起吃着饭,竟然对年幼的他说了一句让他永生难忘的话。 “柔儿现在有了身孕,我不能去带了晦气回来,伤了柔儿!”说完之后,便打发他离开。 到了他母亲下葬的那天,他也没有见过他母亲一眼。 秦千陌向前走了一步,还是用恭敬的姿势和秦公卿说:“父亲莫要忘了,沈姨娘只是你的侍妾,为了侍妾,让护国公府的嫡女陪葬,是大不逆!” 秦时月的心里一暖,在她的心冷得不能说话的时候,秦千陌能站出来在秦公卿盛怒之下说这样的话,让她冰冷的心,总算有了一些的回温。 秦公卿气得脸皮都抽搐,要不是手里抱着沈柔,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抽出剑来,了断秦千陌。 “逆子,枉费我对你多年的栽培,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秦公卿的儿子!!”秦公卿抱着沈柔,甩手就和秦千陌断了父子的关系。 秦千陌谦逊地弯下腰来,口气冷淡:“正合我意!!!” 说完之后,便在秦公卿的暴怒之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秦时月抬眼瞧去,年轻的男子身形削瘦修长,在灯笼昏黄的灯光下,那清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那背影孤独地行走,她忽然觉得寂寥不已。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一定是十分难受的吧?十多年,自己的亲身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孤寂成长。 到了现在,竟然还为了一个侍妾,和他断了父子的关系。 这样的心情,到底有多冷,只有秦时月能够懂得,因为,她的心,比他的,还要冷上千百遍。 这边,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的秦公卿,咬牙切齿地,怨恨地瞪着秦千陌的背影,恨不得眼睛里生出刺来,把他刺死。 孽子,果然是贱~人生的儿子,孽~种!!! 季如笙走过去给沈柔探脉,蹙了蹙眉心,看了一眼沈柔,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但是却不好说。 “护国公不要太着急,沈姨娘只是昏过去了,修养一阵子,便会好的。” 秦公卿一听,脸色马上松弛了下来,刚才的愤怒都被喜悦所代替,把沈柔抱紧,站了起来。 他再也不看一眼秦时月,抱着沈柔,出了云上居的门。 秦时月眼眸阴沉地看着,没有开口阻拦!!! 第80章、嗜杀立威。20 秦公卿带着人走后,云上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云上居的奴才,颤颤兢兢地看着面向门口的秦时月,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个个心惊胆战的。 想必阴天京城之中便会传遍,护国公府嫡女秦时月心肠恶毒,逼迫姨娘撞树自尽,秦时月便会又光荣地戴上心肠歹毒的骂名。 很荣幸地,晋升京城第一的恶毒嫡女,成为京都的一个耻辱,被所有人都唾弃。 秦时月想着想着,便笑了。 这天下人,都太可笑,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到可笑呢? 她慢慢地转过身去,脸上带着清荷般清静恬淡的笑容,竟然看不出半点的不悦,很是诡异。 一众奴才更是心惊胆战了起来,纷纷低着头,不敢看秦时月。 听见一把如雪上上飘来的风一般清冷的嗓音从头顶落下:“贱婢听梅,叛主求荣,把她乱棍打死,把尸体放于护国公府的门前暴晒三天,才能弃于山中,被野狼吞食。” 一句话,如同惊雷般轰轰烈烈地碾转而来,一众奴才无不额头冒汗,惊恐万千,几乎要把头埋到了鞋面上。 只有一个人有动作,那就是被绑着丢在地上的听梅,她手脚疯狂地挣扎,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秦时月。 已经惊吓得脸色煞白如纸,半点血色都没有。 嘴巴被塞住,想要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秦时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生出一股绵长的厌烦来,这贱奴,这幅嘴脸,她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看见几个小厮都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执行秦时月的话。 秦时月一双清月般阴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阴测测地说:“你们是想要我亲自动手?” 那声音像极了来自地狱的阴风,吹拂在每个人的心田上,身体不由一震。 她这话可不是询问,而是警告,她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岂有奴才不做事,让主子做的? 既然主子都能做了,那么,还要奴才做什么? 秦时月是在告诉他们,要是他们不做,那么,他们很快便会有像听梅一般的下场!!! 这天下,谁不怕死?所以在领会了秦时月的意思后,那四个小厮都不敢怠慢了,操起一旁早就备下的粗大木棍,闭上眼睛,纷纷毫不客气地往听梅的身上招呼。 那木棍砸在骨肉上的闷响声顿时传遍了整个云上居,在一旁看着的丫鬟婆子,个个都惊恐地缩着脖子。 都想离得远远的,生怕这惨无人道的事情,会落在她们的身上。 而跌坐在地上的秦意青在看见听梅被打得骨肉模糊的样子后,害怕得全身发软,身体不断地颤抖。 她不知道秦时月会怎么对付她,这样的心里太煎熬了,无时不刻地折磨着她。 闷响声沉沉地不断响彻整个云上居,听梅在翻滚着身体,痛苦地扭动,终于是把塞在口里的布条给挣落,发出尖细的哀嚎声。 凄楚悲切!!! 第81章、嗜杀立威。21 那凄惨万分的哀号声穿破云上居红色的围墙,传遍了整个护国公府,这一夜,每个人都听到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却没有一个人敢踏出自己的院子半步。 院子里每个人都缩着脖子不敢看已经全身都是鲜血的听梅,她的叫声已经逐渐地低了下去,全身的皮肉,都已经被打烂。 唯独一个秦时月,端坐在软榻之上,脸色恬淡平静,优雅地端着茶杯抿着茶,把那苦涩的茶水喝进口。 她微微地闭着眼睛,眉宇之间有些忘情的神色,好像是在品味着非常美味的东西,在众人惊恐万分的时候,忽然听见她含笑说了一句:“和着你的血喝茶,味道果然甘甜无比!!” 底下的奴才大惊,顿感胸腔中一阵恶心,但是谁都不敢表露半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听梅最后不吭声了,身上的骨肉都已经被打得破烂,木棍打下去的时候,都能溅起鲜血来。 把那几个小厮的衣摆,都染红了。 而听梅躺着的地方,殷红的鲜血流淌成了小河流,在这寒气十足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这些奴才们,一定会每个夜晚都会做噩梦的。 这样的场景太血腥了,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就算是家法侍候,也是死得干脆,秦时月分明是要让听梅,连死,都不能痛快!! 一个小厮探了探听梅的鼻息,和秦时月说:“小姐,她已经没有气了,死了。” “死得还真是快!!”秦时月轻声感叹了一声,那口气,好似觉得很遗憾,惋惜地看了看地上的那一滩血肉模糊的尸体。 奴才们心里咯噔了一下,被秦时月的口气刺激到,好像她还觉得,自己还没过完瘾一般,很是可惜。 事实证明,秦时月确实没有过足瘾。 所以,她转过头来,眼神闪着亮光,灼灼地盯着秦意青,偏着头很是烦恼地说:“该怎么样处置你呢?” 她那双盯着秦意青的眸子,光芒犀利却散漫,就像一个猎人正盯着自己的猎物,在思考着怎么样烹煮,才能让自己的猎物更加美味。 秦意青面如死灰地看着秦时月,勉强地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讨好地说:“姐姐,我们是姐妹,姐妹哪有隔夜仇的是不是?” “是啊!”秦时月很是赞同地点点头,表情认真,好似是真的认同秦意青的话。 秦意青心里欣喜,嘴上连忙说:“都是妹妹错了,那姐姐原谅妹妹一次,妹妹下次不敢了!!!” “不不不。”秦时月慢慢地眯起眼睛来,一双凤眼狭长妩媚,她笑得天真无害,口气平淡:“妹妹回错姐姐的意思了,姐姐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让我们的仇再隔夜的,所以,今天晚上,我就要把仇给报了!!”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把秦意青一点点地,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域。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住在脸上,眼睛毫无神采地看着秦时月,惶恐地问:“你想怎么样?” 秦意青已经意识到,秦时月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开她的,有更狠毒的在等着她!! 第82章、嗜杀立威。22 秦时月斜睨了她一眼,安抚地说:“妹妹不用太紧张,咱们是姐妹,我又吃不了你,是吧?!” 她笑得真诚善良,眼神温柔似水,带着一股子安抚人心的魅惑。 秦意青却感到从头到脚的冰冷把她掩盖住了,这样让人琢磨不出来的秦时月,才是最可怕的。 她的情绪,她的苦笑,从来都没能代表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现在的秦时月,已经能够在谈笑间取人性命,好不眨眼,无情冷酷到了这样的地方。 真真是让人胆寒。 秦意青绷紧身体,盯着秦时月,语气重重地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刚刚就在想我想对你怎么样,我现在想到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秦时月的脸上始终挂着恬淡的笑容,眼角眉稍的笑容,无不纯净地说:“父亲让我留你一条命,上天慈悲,我便不与天作对。” 她说得慢条斯理,神情悠然自在,珊瑚红的美唇微微上掀,优雅地吐出一句话:“所以,我要把你制成人彘,让你死不了,也活不了,妹妹觉得,姐姐这个恩惠,可好?” 一句话顿时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时月,不敢想象,秦时月竟然会相处如此歹毒的招数来。 的确,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做成人彘,的确可以让那个人不死,也完全了秦公卿所说的留她一条命的承诺。 同样的,也能让秦意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意青的身体在抖了抖,芙蓉玉面上的粉黛已经全部模糊,糊在脸上,难看得不得了,她像看着疯子一般瞪着秦时月,说:“秦时月,你是个疯子!!!” “妹妹这话是何意?姐姐我现在可是非常清醒的,疯子可没有姐姐这么好心的!!”秦时月皱了皱没有,委屈万分地说。 秦意青已经被秦时月搞得精神接近崩溃,嘴唇里上下的牙齿在打架,她惊颤地吐出两个字:“变态!!!” 她没有想到,秦时月这样的大家闺秀,竟然变得如此的变态,惨无人道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出来。 古书记载,把人制成人彘,是十大酷刑之首。 让你活着,却生不如死,整日整夜都能感觉到身上那钻心的疼痛,你却说不出来,叫不出来。 那样的痛苦,是天下人都惧怕的,甭管你多么铁骨铮铮,被制成了人彘,都会受不了,但是,你也死不了。 所以它在十大酷刑之中,永远位居第一,很少有人敢动用这样的酷刑,因为,这会让天下人唾弃。 她就是想要让秦意青慢慢地享受死亡的过程!!! 享受着痛苦带来的极致快感,让她在漫长的煎熬之中,慢慢地走向死亡。 相信秦意青,她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死神向她走来的脚步,一下两下的,那一刻,她会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死去。 可是,她秦时月不允许,她就不能死。 她掌控着她的生杀大权,就算被天下人所唾弃,她也要报了那仇恨,慰藉她那个被剁成肉浆的孩子。 天下人,谁都不能阻挡!!! 第83章、窈窕毒女。1 听秦意青骂她变态,秦时月以袖子遮掩,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往前走了一步,清歌怕她被伤着,挥手便让旁边的小厮把秦意青给按住,她手臂上有伤,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瞪着眼睛,看着秦时月迈着碎步,优雅地一步步靠近她。 等秦时月到了跟前,秦意青几乎可以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很好闻。 不过此刻的秦意青,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什么便宜都被秦时月给占尽了,现在手臂也没有了,人也被父亲狠心地交给了秦时月,她真正是一无所有了。 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而秦时月,依旧美艳动人,优雅清雅,而她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秦意青想着,双眼便露出了狠厉的寒光,想要在秦时月的身上,钉出全身的咕隆来。 秦时月笑着走到她的跟前,清澈的眸子凉冰冰地看着她,然后含笑问:“妹妹现在可是很恨姐姐?” 这话听来有几分的柔和和受伤,但是在秦意青看来,这些话,却阴冷无比,她不禁心里狠狠一沉。 她连忙摇了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姐姐想多了,妹妹对姐姐一向敬重,怎会恨姐姐?!”秦意青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来,心里却恶狠狠地诅咒秦时月快点死去。 “哦!!!”秦时月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笑眯眯地看着秦意青,然后颇是安慰地说:“妹妹不恨姐姐便好,姐姐也好省了一点心。” 秦时月抬高手来,平平地放在半空中,清歌会意,马上递上了刀子来,那锋利的刀尖闪着寒光,还沾着一些许的血。 这把刀子的做工甚是精良,昂贵的黄梨花木刀柄,雕刻着深邃的花纹,用的年岁有些久了,刀柄都光滑无比。 只是这刀锋,像是随着年岁的久远,变得更加锋利无比。 秦意青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刀子切在人的皮肤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冰冷疼痛,她的身体微微地抖了一下。 看着秦时月低头仔细地翻看着手里的刀子,秦意青立刻讨好地笑颜如花地说:“以后不管姐姐做什么,妹妹都会鼎力相助,我们姐妹两人联手,一定能在这京城之中,闯出一些名堂来。” “是啊,现在都挺有名的啦!!”秦时月举刀淡笑,眼眸还停留在雪白的刀锋之上,含笑着说:“你看,京城之中,人人都说秦家三小姐可怜委屈,被心肠恶毒的大小姐害得毁了整个人生,你听听,三妹,你可真是太可怜了!!!” 秦意青听她这口气,怎么听怎么觉得一股子的怪异,连忙狗腿地逞强地笑:“姐姐别听他们胡说,他们都是外人,这些话不足以为信,我们是亲姐妹,不存在什么恩怨!!!” 秦时月倏然把手里的刀子伸过去,直直地指着秦意青的眼睛,那眼角眉稍之间,都浮上了阴阴的笑意。 那笑容,阴森诡异,让人的心,不禁生冷。 第84章、窈窕毒女。2 她怪里怪气地说:“那是当然,我们之间可不能存在什么恩怨,因为,一般有恩怨,我现在当场就报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意青被惊吓到,身体挣扎地往后退,奈何被小厮紧紧地压住,动弹不得。 她扭动着身子,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秦时月,骇然地喊道:“你想怎么样?” 秦时月悠哉游哉地说:“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要把你制成人彘,放在府中,供众人欣赏。” 秦意青惊骇得全身都在颤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变得紫白,惊颤颤地看着秦时月。 “想必是三妹妹对制成人彘的过程还不是那么了解,那姐姐现在便一点点地告诉你,也好让三妹妹待会做好心里准备!!!”秦时月弯唇微笑,笑得无辜纯净,纯良得像无害的小白兔。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全然没有做出如此残暴之事的阴霾和暴戾。 秦时月把冰凉的刀子贴在秦意青的嘴唇来,那尖利的刀尖就贴在她的唇上,一点距离都没有,只要秦时月把刀子往前一推,那把刀子,便会刺破她的皮肤,穿过她的嘴唇,进入她的喉咙。 那可是极其疼的事情,所以,秦意青一动不敢动,眼睛向下,紧紧地盯着那刀子,还颤巍巍地提醒秦时月:“姐姐,你小心一点啊!!” 那话语中,已经带了浓浓的哭腔。 秦时月噗嗤一笑,难不成秦意青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成?她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她小心一点!! 真真是太可笑了!! 秦时月拿着刀子轻轻地在秦意青的脸上慢慢地游动,温柔地和她解说:“制成人彘呢,首先要把人的手脚都齐齐砍断,妹妹,你知道吗,人没有了手和脚,会是什么样子?” 在秦意青煞白的脸色之中,她笑得良善无辜,那刀子又在秦意青的眼睛四周划了一个圈,慢悠悠地说:“然后,我要把妹妹的眼珠子给掏出来,那眼睛便会剩下两个黑黑的洞洞了,很可怕的!!!” 秦时月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害怕的神情来,吓得秦意青的身体又是猛地一颤抖,含着眼泪想要哭,看着秦时月,却又不敢哭。 “等把人的眼睛挖出来指后,就可以把鼻子切掉了,然后就可以把人的舌头给割下来。”秦时月意犹未尽地说着,好像猛地想起了什么来,又接着说:“哦,我忘了一点了,还要把耳朵割下来的,不然,留着一个耳朵,人彘也怪不好看的。” 秦时月说得轻松自在,就好像是在和她讨论今天下午我们要吃点什么,怎么做才是最美味的。 而现在,她讨论的,是如何把她做成残忍的人彘,而不是在讨论做一条鱼那么简单。 秦意青带着哭音颤抖着求她:“姐姐,你别说了,你大人不记小人之过,饶了我吧!!!” 她的腿一软,要不是被人扶着,已经跪了下来了。 秦时月睥睨了她一眼,强调怪异地说:“妹妹太抬举姐姐了,姐姐一向,都不喜欢做大人,小人比较好做。” 第85章、窈窕毒女。3 说完,她倏然挥了一下衣袖,衣袖带着冷风掠过秦意青的脸,惊得她打了一个颤。忽然听见秦时月阴寒如冰的声音凌厉地传来:“还愣着做什么,大刑侍候着三小姐,可不能怠慢了三小姐。” 旁边的小厮突然被秦时月一喝,吓得腿软了一下,他们在见识了秦时月的狠毒之后,都变得心惊胆战。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秦时月不高兴,自己也会成为池鱼之殃。 那几个小厮反应不过来秦时月想让它们干嘛,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的。 清歌阴着脸训斥:“你们这些一个个不长眼色,是不是也想像听梅一样被乱棍打死?” 那些小厮被清歌一训斥,腿一软,就跪趴在了地上,扣着头说:“清姑姑饶命,小的万万不敢妄为!!!” “那还不去侍候着三小姐,刚才大小姐是怎么说来着,难不成你们都当成了耳边风来着?”清歌提醒了一下那些小厮。 顿时,那几个小厮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苍白了,死灰着怔愣了,这是要他们把三小姐切割成人彘的啊! 清歌猛地抽出剑来,指着那群小厮,阴冷地说:“你们谁不动手,我就把你们做成人彘,放在府中,忤逆主子,让下人看着,以儆效尤!!!” 那些小厮愣愣地看着清歌手中的剑一会,像被什么刺激到一般,猛地站起来,抓住秦意青,开始动手。 秦意青哭喊着,不断地挣扎,刚刚包扎好的手臂,一下子又冒出了鲜血来,染红了她的身体。 “慢着!!!”秦时月忽然闲闲地开了口,往秦意青的面前一站,手里的刀子举高了来,脸上的笑容阴森可怖,看着秦意青那双美眸,笑容晴好。 上一世,她便是这样把刀子刺进她的眼里的,这一世,她也要尝尝那样的滋味,一定是极其爽快的!!! 秦时月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无比,笑容变得扭曲不已,眼睛灼灼地燃烧着怒火,盯着秦意青的眼睛,像猎人盯上自己的猎物,变得兴奋无比。 她在所有人惊骇的双眸中,执着刀子,猛地插入了秦意青的眸子之上,那刀尖没入骨肉的嗞嗞声音,让人的骨头都悚然了起来。 而秦时月脸上那兴奋的笑容让人感到更加的惊悚,秦意青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冲破了天际,冲霄而去。 秦时月手里的刀子在她的眼睛里面旋转了一下,那黑黝黝的眼珠子,便和着鲜血滚落在了地上。 “秦时月,你这个恶魔……疼死了!!”秦意青想要掉眼的,可是,眼珠子已经没有了,眼泪从哪里流出来? 秦时月听见秦意青说疼,她甚是附和地点点头说:“姐姐知道,那一定是很疼的,不然,姐姐挖你的眼珠子做什么?” 就是要让你疼,才会这样挖你的眼睛,让你踏踏实实地感知到这样的疼痛,秦时月抬手,刀子便从她的眼睛里抽出来,在秦意青的惊呼声中,用力插入了另一只眼睛。 自此,秦意青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86章、窈窕毒女。4 “很疼吧?” 秦时月附上来,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着气,那话语之中,含着阴邪的笑容,柔和地笑着问她。≥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你这个……疯子……疯子。”秦意青疼得全身的经脉都在抽搐,那凄切的哀叫声,几乎让整个护国公府都要震上一震。 秦时月手里的刀子再一次旋转,秦意青的另一只眼球,应声而落。 “啊!!!!!”秦意青喊破了嗓子,身体软绵绵的,疼得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脸上两个眼睛留下来的黑洞,不断地冒着鲜血,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 在场的奴才无不脸色苍白如纸,提着脑袋做人。 秦时月的狠毒来得太让人措手不及,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大开眼界,同时变得颤颤兢兢。≥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的拿刀的那只手,本来白皙纤细的手,已经沾上了血淋漓的血迹,被夜里的灯光一照,泛着血光,恐怖至极。 她有些暴戾地丢掉手里的刀子,砸在地上,刀子直直地插在了地面上,滴着鲜红的血液。 清歌递过去丝巾,秦时月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擦拭掉手上的鲜血,一遍又一遍,仿佛害怕沾到了一丝一毫。 她转过头去,快步走到软榻前,狂野地甩了一下衣袖,面容变得狰狞地看着秦意青,勾起唇角来冷然地怒吼:“把这个贱人剁了手脚,割去鼻子耳朵,丢到酒缸之中浸泡起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秦意青被我做成了人彘!!!”‘ 秦时月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让在场的人纷纷怔愣了一下,刚才还巧笑嫣然的一个人,转眼变得残暴不仁。 这样的转变太大,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秦意青听秦时月吩咐人要把她做成人彘,立马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那凄切的哭声,穿过重重的府院,飞向了京城重重的宫阙。 她不断地挣扎,扭动着身体嘶声痛苦,绝望悲哀。 秦时月挺直背脊,端正地坐在软榻上,眼睛清冷地看着秦意青临死前的挣扎,脸色平稳,再也没有一点的情绪变化。 就是到了最后,小厮们压着秦意青砍去手脚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没有一点的转动,冷漠无情地坐在软榻之上,端庄地看着这一场厮杀。 只听见秦意青怨毒悲愤的声音哭得嘶哑,像一根根针刺向秦时月:“秦时月,我用毕生命运诅咒你,诅咒你生生死死不得好死,诅咒你永生灵魂不灭,却永远得不到真爱,永远孤寂!!!” 用毕生来诅咒一个人,那便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想不到秦意青,也会有这样的勇气,说到底,人到死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秦时月自是不在意的,淡淡凉凉地吩咐青竹:“去把三小姐的舌头割下来,免得她说话伤人!!” 青竹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她退缩了。 她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这样的事情,她是断断做不出来的,现在光看秦时月这样对秦意青,已经觉得恶心不已。 要是再让她做,那还不是逼着她发疯的么? 第87章、窈窕毒女。5 要是再让她做,那还不是逼着她发疯的么? 秦时月的眉目清浅,看了一眼青竹,并没有说话,但是那一个眼神,却把青竹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摸不着秦时月是什么样的心态,青竹惊颤着身体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不敢看秦时月的眸光。 正在她千般纠结的时候,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脆俏丽之中,带着几分阴冷。 “你不敢来,我来!!!”那女子踏着碎步走进来,鹅黄色的衣裙,半边脸上的伤痕甚是丑陋。 巧儿在秦时月的跟前站定,先是行了礼,然后捡起秦时月丢在地上的那把刀子,眸子阴凉地扫了一眼刀锋上的血迹,神色不动。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她忽然撩起裙角,跪在秦时月的跟前,虔诚地祈求:“大小姐,奴婢斗胆求你,让我来割下三小姐的舌头,也好慰藉了奴婢的心头恨!!” 秦时月忽然浅笑着弯下腰来,眸子清清地看着巧儿那双玲珑似水的眸子,问:“哦,你一个奴才,竟然如此狠心!!!” 在秦时月这样寒森的眸子的压迫下,巧儿竟然能泰然自得,弯下腰来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眼眶含泪:“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和三小姐的仇,不是毁容这一点能算得清的,只求大小姐能成全奴婢,奴婢便当以死相报!!” “不不不。”秦时月微笑着摇摇头,温和地说:“我可以成全你的愿望,但是,我不希望你以死相报。” 巧儿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惴惴不安地看着秦时月问:“那大小姐需要奴婢怎么做?” 这会那只肥肥的鹦哥儿终于看够了热闹,从树枝顶端跳了几下,扑腾到了秦时月的怀里。 秦时月爱怜地抚着它的毛发,笑意涔涔地说:“从今往后,把你的命给我,我想怎么做,便怎么样,如何?” 她自然是知道巧儿和秦意青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滔天大恨的,也算准了今天巧儿一定会出现,只是不知道她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现罢了。 这个仇不报,巧儿怎么可能睡得着? 巧儿犹豫了一下,如果要报了这个仇,从此,自己便不是自己,但是,若是不报这个仇,那么,她这一辈子,都难以痛快!!! 那样行尸走肉地活着,不如痛痛快快地报了仇。 巧儿磕了一个响头,眼神坚定地说:“只要大小姐允了奴婢,奴婢日后定当把命交托给大小姐,绝不怨言!!!” “绝不怨言…绝不怨言……”鹦哥儿在秦时月的怀里不安分地钻着,嘴巴亲昵地戳着秦时月的手臂,烦躁地重复着巧儿的话。 巧儿初见它,有些惊讶,怔愣着看它。 秦时月欢喜地拍了拍鹦哥儿的头,笑骂它:“小畜生,闭嘴!!!” 那小畜生果真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在秦时月这里,这个小畜生,永远是保持着对她最初的恐惧的。 真怕秦时月这个狠心的女人,一个不高兴,就拿它去煮了。 第88章、窈窕毒女。6 真怕秦时月这个狠心的女人,一个不高兴,就拿它去煮了。 煮了,一定是很疼的吧!!!鹦哥儿想着,耷拉着脑袋,趴在秦时月的怀里,咕噜咕噜地转着一双眼睛看着巧儿,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秦时月低垂着眉目,轻轻地应许:“好,你去吧!!!” “多谢大小姐成全!!”巧儿万分感激地磕了一个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一把刀子。 再转过身去,她那双清纯的眸子,已经变得阴寒嗜血。 她步步靠近秦意青,就算是那具身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都不眨一下眼睛,直直地走到秦意青的面前,然后蹲下身来。 巧儿看着那具已经没有手脚的躯体,一张伤痕遍布的脸上,伤疤已经变得黝黑无比,可怖极了。 她言辞平淡地唤了一声:“三小姐。” 秦意青的身体便在她的这一声叫声之中抽搐扭曲,昏死过去又被浇醒过来好几次的她,已经接近崩溃。 “巧儿……你难道……也和……秦时月那个……贱种一样坏。”秦意青的话已经说得断断续续,艰难无比。 巧儿的面目变得狰狞,怒喝了一声:“闭嘴,你才是贱种,三小姐,你忘了,你为了讨好风起云,竟然把我送给他蹂虐,在知道我有身孕后,你们竟然合起伙来,痛打我让我流产,三小姐,你是魔鬼!!!” 在场的奴婢无不惊呆了,那个名声正逐步盛大起来的风起云少将军,竟然会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众人纷纷偷偷地看了一眼秦时月,毕竟,这风起云少将军,可是老爷给大小姐钦点的夫君啊!! 但是端坐在软榻之上的秦时月,神态却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分别,眉目清浅含笑,哪里瞧得出惊讶和愤怒!! 这更是让众人琢磨不透,难不成是大小姐早就知道了不成? 这样想着,对秦时月的尊敬和崇拜,便又多了一点,但是,同样对秦时月的惊惧,也是多了许多了。 心里暗自思索,下次千万别做什么坏事,被大小姐不声不响地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 巧儿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着说的,人走到了疯狂的境地,猛地抬起手里的刀,另一只手捏住了秦意青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巴来。 然后刀子便****了她的嘴巴之中,在秦意青哑着嗓子嘶叫的时候,刀锋锋利地刮过她的舌头,只听见一声皮肉被割裂的嗞响声,那一块鲜红的舌头,和着她的鲜血,滚落在了地上。 秦意青扯着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再也发不出声来了。 巧儿双手沾着殷红的鲜血,眼神凶狠,却含着泪,从地上站了起来,丢掉手里的刀子,眼角一行清泪滚落而下。 她身体软下来,跪在秦时月的跟前,泪如雨下地说:“奴婢已经是不洁之人,无处可去,今天得报大仇,如果大小姐嫌弃奴婢,奴婢便寻一个去处了断生命。” 巧儿的话,让所有动容不已,跟着那样的主子,真是太惨了。 第89章、窈窕毒女。7 秦时月始终保持着低垂着眉目逗弄怀里的鹦哥儿,到了最后,也不见她说话,烛光幽幽地落在她的睫毛之上,在她白皙的眼眶之下落下了一片的阴影。 许久,仿佛她终于玩得倦怠了,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巧儿,低垂眉目说:“留下吧!!!” 旁边的清歌连忙过去把巧儿给扶了起来,擦拭干净了她的眼泪。 “巧儿妹妹快起来吧,小姐留下你了,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共同为大小姐做事,哎哟,大好的事,别哭了!!”清歌絮絮叨叨地安慰巧儿,一下子便把巧儿归入了她的阵营。 多少是对她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的,换一个角度来说,这巧儿历经人世悲苦,更加成熟稳重,日后,对秦时月,必定有大帮助。 巧儿含泪带笑,她的哭声停了下来后,诺大的院子一下便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秦意青发出呜呜的嘶哑的声音来。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在这护国公府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秦时月忽然觉得疲惫不已,摆摆手说:“让人找来酒缸,把三小姐装起来。” 清歌吩咐下去,马上就有人找来了酒缸,把血淋漓的秦意青装了下去,然后再兜头淋下去了酒,秦意青如同一个不倒翁一般,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什么都无法再做。 秦时月站在树影处,眉目沉沉地看了秦意青半响。 又转过头来吩咐闻菊:“你明个去告诉季先生,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三小姐死了。” 闻菊刚想要说话,却又听见秦时月阴阴森森的声音传来:“要是在我还没有允许的时候,三小姐就死了,那么,我便把季先生,也做成人彘!!” 闻菊被吓得腿软了,知道秦时月一向不是开玩笑之人,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意青。 看她这样子,多半是有些气息奄奄了。 她真是害怕这秦意青现在都撑不过来了,7, 清歌见秦时月眉宇之间有些倦怠,知道经过今天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先是刺杀,后是和护国公府的人勾心斗角,她再怎么强大,也支撑不住了。 清歌让下人们散去了,留下自己陪着她。 深夜的云上居,深秋快尽,有冷风从荷池吹来,带来湿湿的冷气,秦时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看了看挂在树枝上的四角风灯,陷入了沉思。 忽然她转过身来吩咐清歌:“听说九皇叔要来,你让人把秦意青那个人彘搬到护国公府的门口,作为大礼,欢迎九皇叔的到来!!” 清歌以为自己听错了,被吓了一跳,但仔细地去看秦时月的神色,却发现她认真无比,并不是在开玩笑。 “小姐,若是九皇叔看见三小姐,他会不会反感你?”清歌担忧地看着秦时月,并不赞同秦时月这么做。 秦时月听见清歌的话,忽然便笑了,那笑容忽如一夜春风来,吹开千树万树的梨花,美得不胜收。 她的眉宇间都是邪气,看着清歌笑着说:“我什么时候想让他喜欢我了?” 第90章、窈窕毒女。8 她的眉宇间都是邪气,看着清歌笑着说:“我什么时候想让他喜欢我了?” 上一世,她便是被这情字所误,才会被人当成了棋子,却还不自知,这一世,她便要离这情字远远的。 特别是神鬼莫测的九皇叔夜寂,她没有一点的把握,能够看得清这个男人。 对秦时月来说,男人要不是自己握在手中,便不能算是自己的男人,她不喜欢再被别人握在手中。 要是不能自己掌控,倒不如不要。 “呃。”清歌被噎到,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时月。 难不成小姐是想要悔婚不成?那天小姐可是明明就说,只要她能做到的事情,她都会去报恩的。 “可是,小姐,你都答应了九皇叔了,反悔的话,怕是不好。”清歌想起来外面关于九皇叔的传言,不禁蹙了蹙眉头。 那样残暴不仁,嗜杀成性的人,皇子之尊端在那里,若是小姐忤逆了他,指不定会招来什么祸呢? 秦时月知道清歌所想,俏皮地对清歌眨了一下眼睛,狡诈地说:“所以我要把秦意青放在门口迎接他啊,让他自己悔婚,又怎么能怪我?” 清歌愣了愣,终于明白了秦时月的意图,原来她是想要吓退九皇叔,让他自己断了娶她的念头。 当然了,有谁愿意娶一个名声败坏,心肠恶毒,手段狠辣的女人当妻子的?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上推吗? 除非那是个傻子,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九皇叔威名广播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会是傻子,所以,这有可能真的能吓退九皇叔。 清歌想通了,便退下去带了人,把秦意青做成的人彘搬到了护国公府的门口,安置在府门前,凡是过往的人,都能见到。 当晚,素来不喜佛的秦时月,突然命人在云上居设立了佛堂,秦意青被制成人彘的那天晚上,整个云上居的人都没有睡着。 他们看着从佛堂透出来的幽冥灯光,就好像那本来慈悲善良的观音像,突然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染着血腥,让人不敢安寝。 第二天清歌来给秦时月梳洗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絮絮叨叨地说着外面传回来的话:“小姐,今天护国公府门前就汇聚了很多人,纷纷说秦意青可怜,都吵嚷着让护国公惩罚你呢!!!” 清歌说这话的时候,秦时月正拿着红贴含在唇中,轻轻地用了一点力,那红贴上的胭脂红便染在唇畔之上,把她的朱唇晕染得妩媚美艳。 她仔仔细细地在铜镜里瞧了瞧自己脸上的妆容,在确定已经完美无暇之后,才放下手里的眉笔。 秦时月从梳妆台前转过脸来,一张脸描绘着精致的妆容,卧蚕之上一双修长的青山黛,丹凤眼微微地上翘,一双眸子水莹晶澈,映着艳红的唇,硬是把本来清纯模样,勾画出了无边的妩媚来。 那种媚劲从骨头之中透出来,眼角几分妖邪的笑容,朱唇微启,便带出一连串伶仃之声来。 第91章、窈窕毒女。9 那种媚劲从骨头之中透出来,眼角几分妖邪的笑容,朱唇微启,便带出一连串伶仃之声来。 “父亲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秦时月把清歌梳顺了的墨发用白纱在发尾轻打了一个结,低头的时候,那光滑柔顺的发便从额际滑到脸颊,更衬得女子一身轻慢慵懒的气质。 清歌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老爷那边倒是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沈姨娘那边传来消息说,沈姨娘在知道三小姐的事情后,哭了一早上,哭晕过去又醒过来哭,看来要一段时间才能缓过劲来了。” “嗯。”秦时月想想也是,自己的女儿成了那副德行,怎么说也是要伤心的,沈柔啊沈柔,我的本意在于你,总有到你的那一天。 我会让你去陪秦意青,这也算是成全了你们母女的缘分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清歌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说:“小姐,奴婢该死,差点就把正事忘了,刚才大少爷身边的小厮来过,说是老夫人那边传来话,让你过去陪她老家人用早膳。” 秦时月摆弄画卷的手微微一滞,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她倒是把这个奶奶给忘了。 说来老夫人,对秦时月是很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对秦千陌的亲热,但是在一打的孙子孙女之中,对秦时月,也甚是宽厚。 或许是碍于她是嫡女的身份,老夫人对她,没有对其他的庶出少爷小姐苛刻,这一点让秦时月记忆犹新。 只不过她多年住在佛堂,见面的机会少,她也不主动拜访,总是比不上她和秦千陌之间的情分的。 等秦时月带了清歌和巧儿到南院老夫人所住的福寿院的时候,才知道今天老太太把府里的所有人都招了来。 秦公卿坐在老夫人的座下,低着头脸色尴尬地听着老夫人说话,老态龙钟的老夫人,坐在富贵团垫上,面色红润,颇是康健。 这老夫人的威严来了,连秦公卿都是要低头听她的话的,其他姨娘少爷小姐,更是低着头,听着老夫人的训话。 秦时月一进来,屋里本来就已经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更加压抑了,那些姨娘小姐们,一个个脸色难看。 不敢抬起头来看秦时月,纷纷低着头,各怀心思。 只有秦千陌眉目温润地坐在老夫人的另一边座下,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见着秦时月进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时月笑了笑当作是问好,便向着老夫人走去。 “奶奶。”秦时月一进门,便扬起一脸甜甜的笑容来,走到老夫人的座下福了福身行礼说:“奶奶,孙女儿有一段时间没来看您,看起来,您的气色,比前些时候好多了。” 老夫人抬起头来,看见是秦时月,马上眉开眼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小月牙,快来给奶奶瞧瞧,这些时日,竟也长得如此出色了!!!” 秦时月伸出手去给老夫人握着,在众人嫉妒的眼神之中,笑着坐在了老夫人的身边,任由她左左右右地把她瞧了好几遍。 第92章、窈窕毒女。10 秦时月伸出手去给老夫人握着,在众人嫉妒的眼神之中,笑着坐在了老夫人的身边,任由她左左右右地把她瞧了好几遍。≥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过了一会,她皱纹满布的脸上,忽然又几分感慨,莫名地感伤地说:“这模样,可是长得越来越像了。” 她拉着秦时月的手,忽然便有些惆怅地说:“可是这性子,到底是不像了,不过不像好,不像还啊!!!” 秦时月对老夫人的呢喃感到莫名其妙,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她在说秦时月长得和她父母的像与不像。 但是,她的眼角余光瞥见,本来脸色就已经不太好的秦公卿,一张脸,都变得铁青了,黑沉沉的,几乎要下起一场雨来。 这究竟是为什么?秦时月又感到迷茫了,心里隐隐有了一些别样的思量。≥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温言软语地说:“奶奶莫是想起了什么人了?” 秦时月的眸子暗藏犀利的光芒,直勾勾地看着老夫人那双有些感伤的眸子,她的眼里,藏着太多的秘密。 “啊!!!”老夫人恍然是被一下子惊醒,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秦公卿,很快便慈祥地笑了笑说:“是啊,奶奶是想起你母亲了,她身子骨不好,长住在佛堂,这些年,也为难你了!!” 她眼眸里的神色急剧地转变,没有逃开秦时月的眼睛,老夫人明明是没有说实话的,到底隐瞒了什么? 秦时月见她有心隐瞒,便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甜笑:“孙女儿不觉得难,府里爹爹照看着,也甚好,晚点孙女儿会去瞧瞧母亲,陪她说说话!!” “好丫头。”老夫人欣慰地拍了拍秦时月的手,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千陌,温和地说:“你这妹妹现在也长大了,你是兄长,多加照拂着,以后便是有个什么,也好相互扶持!!” 秦千陌站起来,弯腰恭谨地行礼说:“奶奶所言甚是,千陌定当对妹妹多加照拂!” “嗯,如此便好。”老夫人摇摇手,让秦千陌坐了下来,眼眸倏然变得犀利无比,扫视过底下一众的姨娘小姐少爷。 随后言语凌厉地说:“最近府里不太太平,出了这等庶妹姨娘谋杀我护国公府嫡女的事情,传出去要被人笑我们护国公府没有教养,这次三小姐的事小月牙已经处理了,沈姨娘从此不得踏出她的院子半步,要是违抗了命令,那卿儿,备好休书吧!!” “母亲。”秦公卿的脸色难看,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 老夫人眼眸冷淡地看着他,冷然地问:“你是要违背我的话吗?” 秦公卿被老夫人这么一呛,顿时脸憋得通红,他可不想再度背上不孝顺的名号,连忙跪下来说:“母亲莫要这么说,儿子一切听母亲的。” “嗯。”老夫人这才满意,让秦公卿起了身,忽然话锋一转说:“宫里今天传来消息说太子将会造访护国公府,这事是真的吗?” 秦公卿也不知道怎么的,迅速地看了一眼秦时月,回答说:“母亲所言不虚,太子已经出宫,儿子已经让英儿准备接驾事宜,儿子聆听母亲的教诲后,便亲自去迎接太子。” 第93章、窈窕毒女。11 夜锦华要来护国公府?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猛地抽搐了起来,那疼痛便从心脏处密密麻麻地散发开来。 那滔天的怨恨,便像那翻滚的波涛汹涌而来,把她淹没在其中,她的呼吸变得很困难,心脏都几乎要骤停。 重生的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风度翩翩的夜锦华,一张俊脸扭曲狰狞,举着刀在她的肚子上残忍地挖了一个洞。 鲜血流淌下来,染红了她身下的地板,男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阴邪地一步步靠近她。 他无情地伸出手来,从她的肚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血肉模糊的小人儿,已经成型了,她几乎可以看见那小孩儿心脏微微地跳动。 可是,从夜锦华那个恶魔的口里,却发出了令人惊悚的话,他对身边的宫女说:“把这个孽种剁成肉浆,拿出去喂狗!!” 然后,便有宫女把那小小的人儿抱去,放在砧板上,锋利厚重的菜刀扬起,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割断那个孩子的颈脖。≥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头和身体分离开来,他睁着一双倏然睁大的眼睛看着她,小小的人儿,小小的眼睛里,淌着殷红的血。 宫女一下又一下地举高手里的刀,冷酷无情地斩在砧板上那小人儿的身体上,一次又一次的,那小人儿,便不见了。 徒留下砧板上残碎的肉浆,以及从砧板上不断流淌下来的鲜血,那殷红的血液,流淌过砧板,流淌过朱漆高桌,连成珠线,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血液的河流。 她在梦中,睁着嘴巴想要叫,想要哭喊,可是,不管她怎么叫,怎么喊,就是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 她像个观众一样,看着惨剧发生,却无能无力。 醒来后,她惶恐地抚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然后再深夜里,嚎啕痛哭。 整个云上居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却无人知道秦时月为何哭得这般伤心,清歌每每半夜都要醒来在门外守着,听见哭声,就冲进去。 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可是,谁都不知道,秦时月的心,在这样的深夜里,在这样无边无际的痛苦和嚎啕痛哭里,究竟变得多么的坚硬。 就算现在有人拿着刀子捅进她的心,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拿着刀子捅进她的心窝子的机会,只有她能拿着刀子,捅进别人的心窝。 这是重生归来后,秦时月最坚定的信念。 宁负天下人,决不能让任何人,负了她!!! 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世,便是做好了看她杀伐果断,嗜杀成性的残忍报复的准备,她一定不能辜负了那些上一世在她身上动刀子的人。 夜锦华,天理昭昭,做了什么,终究是要还的,既然来了,那么,她很期待,期待再一次见到这个恶魔。 期待那么一天,她把他放在砧板上,剁成肉浆的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秦时月,势在必得!!!!!!! 第94章、窈窕毒女。12 秦时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这边老夫人一听秦公卿的话,马上就有些不高兴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训斥秦公卿:“你看你这护国公当的,是越来越不着事了,陌儿是长子,这些重要的事情,应该交由陌儿去张罗,陌儿谨慎细微,出不了什么岔子,你怎么就交给秦英了呢?” 这样摆明了来偏重秦千陌,看来是有意让秦千陌逐步熟悉府里的事情,为以后承袭护国公的爵位,做好准备。 但是,府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秦公卿偏重于沈姨娘的儿子秦英,护国公府的二少爷。 而对这个庶出长子秦千陌,那是百般嫌弃,甚至在昨晚,都断了父子的关系,两人的关系,十分恶劣。 所以,当听见老夫人如此训斥的时候,饶是秦公卿怎么想要当个孝顺的儿子,脸上的不满还是表现得很明显。 “母亲,英儿做事细心妥帖,做人礼仪周全,把府里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儿子觉得挺好,至于千陌,他他京畿处效力,也忙,您也不想孙儿累着吧?” 秦公卿这话说得委婉,明里看是两头都不得罪,可是他对秦千陌的排斥,对秦英的喜爱之情,都在这句话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老夫人脸色微愠,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呸,什么礼仪周全?你做当爹的可真是偏心,你那儿子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颠倒黑白了?” 这话说得当真是不给秦公卿留一点面子了,秦公卿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却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因为秦英这两年,名声的确不是怎么好,先是仗着秦公卿的纵容,刁蛮任性,张扬跋扈,在府里专门欺负奴才,这还不算,就是对兄弟姐妹,也是百般刁难,因为有些才气,在外面养成了逛窑子玩乐的习性,后来还闹出了强娶民女的事情,失了人心。 要不是因为有沈柔跟在后面为他擦屁股,这护国公府的二少爷,身上的麻烦可是不少的。 相对于秦英,秦千陌的品性却是极好的,在京都传闻之中,也通常被拿来和秦英对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秦千陌积极上进,情趣高雅,性格刚正不阿,对府里的下人又甚是宽容,不管是在护国公府还是在京城,都落了不错的名声。 秦时月现在想想,上一世明明知道秦英和秦千陌的差别,她之所以袖手旁观,便是因为对沈柔和秦意青太过于信任。 而忽略了本质上,秦千陌才是最合格的继承人!!! 最后秦公卿被老夫人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忍气吞声地附和:“母亲教训得是,儿子以后一定谨慎做事!!!” 秦时月抬眸看了一眼秦公卿,她一时难以接受,上一世她竟然傻傻地认为秦公卿是最疼她的!! 到底他的那份疼爱后藏了多少的阴谋,现在她似乎能够逐步窥见了,他和沈柔狼狈为奸,不安好心! 只是上一世,这秦公卿既能在她面前扮演慈父,又能和沈柔狼狈为奸,他在那场阴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秦时月还不太清楚。 不过,哪有不透风的墙,一切真相都将会浮出水面来!!! 第95章、窈窕毒女。13 老夫人见秦公卿服了软,也不好再训他,语气温和了几分,吩咐秦公卿:“你在朝堂上事务也繁多,以后府里的事情你便交给小月牙和陌儿照看着,他们两兄妹年纪也不小了,历练历练,终归是好事。” 既然老夫人都这样说了,秦公卿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顺从地讨好老夫人:“母亲说这样便这样,儿子都听母亲的。” “嗯。”老夫人高兴地点点头。 “母亲,眼下儿子有一事需要和母亲商量,关于月儿的婚事。”秦公卿的神色之间有些为难地说:“前些时候,凤府那边来提亲,儿子觉得凤大少爷品性甚好,便应承下了他和月儿的婚事,可是……” 秦公卿看了看秦时月,眉宇间绅士纠结,眼眸里的情绪太多,以至于秦时月一时难以分辨得出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夫人的脸色阴了阴,从秦公卿踌躇的神色之间可以读出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语气相当不善。 秦公卿见老夫人生气,只得低声下气地说:“宫里来了消息,说太子此次前来,便是要在我们护国公府挑选太子妃人选,而且……” 他欲言又止,眼睛却直直地看向了秦时月,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老夫人蹙了蹙眉,沉声道:“究竟怎么样?” “而且太子直言,钦点了月儿,也得到了皇后的旨意,他这次来,便是亲自来提亲的,这可让儿子甚是为难!!”秦公卿愁容满面地说。 他先前已经亲自答应了凤起云这桩婚事,本来想等秦时月和凤起云成亲之后,便寻了机会在皇上那求个恩典让秦意青给太子当个侧妃。 可是,沈柔竟然和太子达成了协议,在国宴上把他骗回府来,试图把秦时月送上东宫的床。 谋划不同,沈柔彻底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还赔上了一个秦意青,这回,他正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皇宫那边竟然传来消息说,太子爷看上了护国公府的大小姐秦时月了。 看来,这太子觊觎护国公府的兵权,是非要娶到身为嫡女的秦时月了!!!! 老夫人黑着脸沉思了一下,转脸问秦时月:“月儿觉得这应当如何是好?” 秦时月绽露笑颜,眼眸清湛地看着老夫人,悠悠然然地说:“太子爷尊贵无双,权势滔天,若是我们护国公府惹了他不快,恐怕护国公府要遭罪了。” 她巧笑嫣然地分析,却让在场的众人脸色变得越来越沉,这是一定的事情。 秦时月太了解夜锦华这个人了,太子爷夜锦华,专横独断,高傲冷酷,生在帝皇之家,自小便形成了君临天下的气慨,做事狠辣从来都不手软。 当然,夜锦华的作风就算再怎么暴戾冷酷,被皇家一粉饰,便要变得仁德慈善,儒雅翩翩了。 帝皇,都是需要这样的形象来得人心的,没有任何人愿意让一个残暴的人当皇帝,夜锦华的仁慈宽厚,在坊间传闻中,是被人们极其赞赏的。 只有秦时月清楚,夜锦华多么肮脏。 这样的人,惹到他,护国公府是要遭殃的。 第96章、窈窕毒女。14 “而反观将军府,凤大少爷气度非凡,宽容待人,相信爹爹和他说明了无奈的缘由,凤大少爷不会太为难护国公府。≥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淡然地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反胃不已,凤起云不过是个肮脏的小人,贪图美色,让巧儿蒙受不白之冤。 而且竟敢道貌岸然地摆出一副大度宽厚的形象来,真真是让人倒胃不已,要不是现在他还有用,秦时月指不定会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抹杀掉。 这样的人,还想要娶她? 秦公卿有些犹豫,“月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和起云的婚事在先,要是悔婚了,你成为了太子妃,怕天下人会骂你贪图荣华富贵,弃了将军府,成为了太子妃!!” 秦时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说得真好听,处处都在为她考虑。 “这个爹爹不用为女儿担心,树正不怕影子斜,女儿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会怕那些流言蜚语!!!”秦时月义正言辞,说得铿锵有力。 老夫人赞许地瞧了瞧她,欣慰万分地说:“果然是我护国公府出来的嫡亲小姐,这气势和作风,都是无可挑剔的!!” 她对这个孙女是越来越满意了,以前她虽然端庄秀慧有加,但总觉得有些小家子气。 任何事都让沈柔给她拿主意,没有一点的主见,她本来对她就喜爱,但是由于她那软弱的性子,便不太亲近。 现在总算是让她看见她拿出了堂堂护国公府的嫡女的气魄来了,也不枉那个人死后,她费尽心血,为她争来的尊贵嫡女的位置。 也算是对那个人的一个交代吧!! 秦公卿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秦时月,始终没能说出什么来,眼下,皇家的旨意不能违抗,也只能按照秦时月说的那样做了。 “小月牙,既然你拿了主意,那便按照你说的去做,只是这一如宫门深四海,你可一定要想清楚。”老夫人说到这里,又有些惆怅了。 是舍不得她的,在她看来,撇开对护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她是不同意秦时月进宫的。 那是一个金牢笼,看着光芒四射,其实最是让人煎熬。 秦时月握紧了老夫人的手,坚定地说:“奶奶不必要太担心,孙女儿自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进宫?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进宫的,推了将军府的婚约,不是还有一个九皇叔夜寂吗? 她就赌一把,赌那九皇叔夜寂所言不虚,他一定会来提亲。 而她也是有一些把握的,按照夜寂那种阴邪不羁,讳莫如深的性子,他说出来的话,一定不会是笑话。 而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秦时月不得而知,只是当时,那个男人提着四角莲花灯踏莲而来的时候,她便瞧见了他望在她身上,那势在必得的冰冷自信。 他要她,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她懂了,却能无动于衷!!! 要说这天下之间,还有谁能够帮助她扳倒夜锦华,那九皇叔夜寂,便是最好的人选的。 九皇叔夜寂放荡不羁的外表之下,有一颗逐鹿中原,君临天下的狼子野心。 第97章、窈窕毒女。15 上一世,九皇叔夜寂是夜锦华皇位最大的威胁者。≥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当年,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九皇叔便能君临天下,而他轻易溃不成军,现在还是秦时月心中的一个谜。 而今生,她若是能好好利用九皇叔夜寂和太子夜锦华之间的矛盾,便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她总要手刃仇人,才能消除心中大恨。 从老夫人的院里散去之后,秦千陌在护国公府的花园之中拦住了秦时月的去路。 散去的时候,老夫人特意留了他一会,像是说了一些什么体己的话,现在他匆匆赶来,走得急了,胸口微微起伏。 他有些唐突地站在秦时月的面前,幸得她手脚快,才没有撞上。 要是前些时候的秦时月,一定是要拿出嫡小姐的气势来训斥一下他的冒冒失失的,但是眼下,秦时月却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千陌好像有些踌躇,酝酿了好一会才问她:“你觉得进宫会让你开心吗?” 这话问得着实有些的让人寻思,按道理来说,她进宫去当了太子妃,他应该是高兴才对的。 太子妃,未来是皇后,光耀护国公府的门庭,而老夫人那边已经明示过要她扶持秦千陌。 所以说,她的权势越大,对秦千陌便越有利,他现在为什么要这么不高兴地问她?真是耐人寻味!! 秦时月来了兴趣,调笑着问他:“你认为我进宫不好?” 秦千陌的神色一凛,说话也谨慎了起来:“没有好坏只说,只有你开不开心的分别,他日太子登基,后宫佳丽三千,月儿可想过?” “那又能怎么样?”秦时月无所谓地敞开手来,满不在乎地说:“就算是在寻常百姓家,也难以避免男人三妻四妾,更何况,他将来是帝皇。” 其实这多少有些口是心非,哪个女子不渴望自己的丈夫只钟情于自己一个人,一辈子爱她,宠她一个人? 只是这情事太难得,她把情字高高挂起展览,已经不敢奢求爱情之事。 秦千陌的眸子流露出一抹的悲哀,为她感到悲哀,他一脸冷峻,坚定地说:“他日遇见心爱的女子,我愿意只娶她一个,生老病死,一辈子只有她一个!!!” 深秋的花园里,花草已经枯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动那枯黄的花草,摇曳间,依稀能看见春日风好之时,那些繁花似锦的场景。 秦千陌修身玉立地站立在风尾,风扬起他的袍角,男人一脸的倔强和坚定,让秦时月微微动容。 心里便想着,以后哪家女子遇上了秦千陌,那定然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的!! 只是后来很多事情变化无常,秦时月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和秦千陌,最终走向了那样的结局。 她忽然掩唇而笑,笑容乖张而不羁:“阿哥倒是情深似海,我未来的嫂子,那该有多幸福。” 秦千陌眸光沉沉地看着她,“自古帝皇之家皆凉薄,我作为兄长,不愿看见你委屈。” “阿哥不必再说,相信我,这宫门,我自是不入的。”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挥挥衣袖,越过秦千陌,带着清歌入了花园深处。 秦千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在重重叠叠的花影之中忽隐忽现,那一抹清减的身影,最终湮灭不见。 他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过。 第98章、窈窕毒女。16 秦时月到了垂花门前,瞧见天气不错,刚想到对面的亭子坐坐,便听见垂花门那边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护国公府的花园,当真是京城一绝啊!!”一声惊叹声传来,带着公子哥儒雅的气味儿。 “苏公子谬赞了,在太子面前,怎敢说一绝?御花园,才是天下一绝。”秦英狗腿的声音传入耳中,秦时月跨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在垂花门那边,是夜锦华!!! 她正寻思的时候,那边便传来了一把雅淡清绝的声音:“秦公子不必谦虚,听闻护国公府有三绝,一绝是花园堪比御花园,另一绝是花才冠天下的秦怀君,另一绝嘛!!!” 他欲言又止,那话语之中,音乐带有一些轻佻的笑意。 本秦英唤作苏公子的那人会意,调侃地说:“最后一绝便是名扬帝都的最毒嫡女秦时月,秦公子,听说你这妹妹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心肠却恶毒如蛇蝎,这可是京都最近最火爆的传说。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英似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连忙谦逊地请罪:“舍妹性子刁蛮,我这做兄长的也难辞其咎,让太子取笑了。” 秦英是沈柔的儿子,秦意青的哥哥,对秦时月自然是怨恨深重的,但是在夜锦华的面前,却不敢表露。 只得把错揽在自己的身上,也能落得一个兄长宽厚的名声。 “哪里哪里。”夜锦华宽容地笑笑说:“千金小姐,难免有些任性,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本太子倒觉得,秦小姐很独特。” 独特?秦时月站在垂花门边,忽然听见这话,只觉得胸腔里一阵的愤怒。 她应该说他夜锦华独特的,毕竟这天下,就算是寻常百姓家,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自己的妹妹苟~且。 而夜锦华就做了,真真太独特了。 恐怕这要是传传去,必定会为皇家增加一笔光光彩彩的历史了。 当然,她一定乐意让这份光光彩彩的事情名扬天下的,不然,那可就要枉费了夜锦华对她的这般“厚待”了。 苏公子也附和地说:“佳人难寻,特别是这种奇特的美人儿,更是千金难求,太子爷好眼光。” 一听就知道是阿谀奉承的话,秦时月对这苏世谋更是多了一份厌恶。 上一世,他是太子夜锦华的陪读,后来夜锦华登基,他便成为了夜锦华身边的近臣,出谋划策。 想来,在她这里,苏世谋可是出了不少的好主意的,也多感谢了他,秦时月拢在袖子下的双拳,紧紧地握紧。 她一定会好好感谢他的,不管是苏世谋,还是夜锦华。 “令妹现在可是在景京城之中享有盛名,若能得此佳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夜锦华若有所思地说,摸不着情绪。 见太子对秦时月如此感兴趣,秦英诚惶诚恐地说:“承蒙太子垂怜,舍妹真是三生有幸。” “秦公子也不必要如此拘谨,太子此次前来,为的就是秦大小姐,如此的绝世佳人,太子甚是喜欢。”苏世谋笑得意味深长。 夜锦华嗓音清雅温和:“果然最懂我苏世谋也!!!” 第99章、窈窕毒女。17 “秦公子也不必要如此拘谨,太子此次前来,为的就是秦大小姐,如此的绝世佳人,太子甚是喜欢。≥筆≥癡≥鈡≥文高速首发”苏世谋笑得意味深长。 夜锦华娶秦时月是为了什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的。 护国公府掌握着不少的兵权,要是能为他所用,他顺利登上皇位的机会,便要多了一份。 几个人的声音逐渐近了,秦时月的脸上扬起一抹清雅绝美的笑容来,踏着碎步,拐过垂花门,便和迎面走来的一行人,面意外相遇。 三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带着一行奴婢奴才,浩浩荡荡地从那边走来,秦时月一眼便认出了夜锦华。 太子夜锦华,一身华丽锦衣,面如冠玉,姿态儒雅翩翩,眉清目秀的一个人,一双薄唇唇角微微上扬,勾出凉薄的弧度。≥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这个男人,天生的冷情残忍之人,鹰勾鼻,眼角斜飞,处处透露出残忍杀伐的无情。 可惜上一世秦时月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竟然忽略了这个男人的面相,现在看起来,那残暴暴戾的性情,都在眼角眉稍之间。 苏世谋轻摇了一下手里的折扇,瞧着秦时月,有些惊喜地说:“难不成这便是名冠天下的秦家大小姐秦时月?” 这话多少含有嘲讽的意思,旁边的秦英微微尴尬地鞠躬说:“苏公子好眼力,正是舍妹。” 苏世谋夸张地看着秦时月,微微地抱拳作揖,惊喜万千地说:“惊闻秦大小姐惊才绝艳,做事果断,把庶妹制成人彘,这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手段,晚生好生佩服。” 这一话一出,让本来就有些尴尬的秦英,更加觉得难以自容,望向秦时月的眼神,有几分的不满。 秦时月朱唇微抿,眼眸清湛,眼角微微上扬,弯腰行礼,笑颜如花地说:“臣女秦时月见过太子爷。” 夜锦华眼眸轻漾过秦时月,眼底波光流转,那一闪而过的思绪,深不见底,薄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秦大小姐无须多礼。” 秦时月直起身来,眼眸带笑地掠过苏世谋那张带着轻佻调侃笑容的脸,忽然朱唇一弯,话锋犀利:“苏公子如此佩服我,是不是也想尝尝人彘的滋味?” 苏世谋脸上的笑容马上僵硬了下来,讪讪地说:“秦大小姐真爱开玩笑,晚生绝无此意!” “苏公子没有此意最好,制成人彘可费劲了,我可不想让苏公子如此个可人儿变成那样,那就太可惜了,是吧?”她含笑着看向苏世谋,那眼眸之中的清冷波光让苏世谋的心里一颤,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自己本来想嘲讽一下她的,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胆,在太子爷的面前,都敢口出狂言。 看来,这女子,很难驾驭。 秦英的脸色微愠,低低地呵斥秦时月:“休得顽劣,在太子爷面前,怎可胡言乱语!!!” 因为往日里秦时月对他母亲沈柔千依百顺的,从来都没有端出来嫡女的架子,这秦英对秦时月,也少了尊重。 第100章、窈窕毒女。18 秦时月瞧了瞧他,扬起衣袖掩唇,漫不经心地淡笑:“兄长太不懂规矩,虽然你比我年长,但是身份却低微,何来的胆子训斥?” 秦英的脸色刷地一下子便变得铁青不已,眼露冷光,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更何况,我放不放肆,太子爷都还没说话,你着什么急呀?”秦时月挑起眼睛,笑弯眉目看向夜锦华,言语慵懒地问:“是吧,太子爷?” “果然是够气势,看来这外界传闻所言不虚,秦大小姐果真气宇非凡。”夜锦华显得很是高兴,对秦时月大家赞许。 他斜眼瞧秦时月,一双上挂眼狭长沉静,敛去了所有的情绪,风微微吹来,吹动他的衣角,带出淡淡的馨香 那是女子身上惯有的胭脂味,秦时月记得,华阳公主的身上,便时常带有这种味道。 她的眼眸倏然阴冷,神色一凛,身上的腾腾杀气不自觉地显露,站在她面前的夜锦华,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 这个女子身上的戾气太重,心思深沉似海,怕是不好掌控。 可是,他又觉得不甘心,九皇叔夜寂座下铁军百万,坐拥了半壁江山,而他是堂堂太子殿下,手无兵权。 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但是奈何父皇地九皇叔百般的顾忌,不敢下旨收回兵权,怕他造反,便只好苟延残喘地维持着自己的皇位。 生怕断送了祖上的百年基业。 可是,夜锦华不想这样,这天下的大权,只能由他一个人坐拥,怎么能夜寂里分享?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天下之中,凡是对他的皇位有所威胁的人,都必须要死!!! 不知觉中,夜锦华眼眸中闪现的嗜杀戾气,让秦时月的心里一沉,这个男人,果真是命带杀气。 “太子爷慢慢逛,臣女不便打扰,先退下了。”秦时月福身行礼,徐徐地后退了几步,转身便想走。 夜锦华却不想让她走,出口阻止:“慢着,今天本太子就是为了秦大小姐而来,你何不陪本太子去前厅听听所为何?” 秦时月的脚步微顿,半侧身过来眉目清浅地瞧了瞧夜锦华,唇边绽开一抹妖邪的笑意,轻轻点头说:“也好!!!” 夜锦华眼神灼灼地看着秦时月那张清绝艳色的脸,她唇边的笑容,妖冶得像盛开在暗夜里的黑莲 他的心里忽然涌过一些异样的感觉,谜一般的女子,清秀妩媚的眉目之后,藏着无数个未知的秘密。 他突然就想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那样震惊世俗的事情来,非一般的手段,非一般的女子。 “听说秦小姐甚是喜欢莲花?!”夜锦华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意思未明朗。 秦时月浅浅地点头,嫣然而笑:“莲出自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此崇高的品尚,没人会不爱,沉臣女是俗人,不免也想附庸一下风雅。” 她眯起眼睛来,笑容晴好,却有些自嘲的意味。 第101章、窈窕毒女。19 一行人步行到东院,秦公卿已经整装在那里等候。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看见夜锦华过来,身边还带了一个秦时月,脸色先是一诧异,尔后恭恭敬敬地跪下来行礼。 夜锦华摆摆手让他起身,率先走进厅堂,撩起衣袍,端坐在首位之上,尊贵威严地睥睨着底下众人。 “都坐下吧,本太子今天来,是私事,你们不必太拘束。”夜锦华轮廓温润,宽厚地说。 众人依次坐下,苏世谋在本来坐在秦时月旁边的,秦时月悠悠然望过去一眼,他吞了吞口水,连忙挪了位置。 坐到了距离秦时月最远的一个位置上,好像秦时月是洪水猛兽,让他避之不及。 夜锦华淡淡地看了一眼秦时月,收敛起神色来,温和地说道:“护国公,想必你也知道,本太子今日来,为的是何事吧?” 秦公卿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作揖说:“老臣不敢擅自揣测殿下的心思,还请殿下明示。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老狐狸,明明就已经从宫里得到了消息,现在还装得挺像!!! 夜锦华心里冷笑,但是脸上的神色不动,和身边的老太监低声说了什么,那内侍扯着尖细嗓子喊:“上聘礼!” 他的声音刚落下,便有着水青色宫装的宫女鱼贯而入,手里均捧着覆盖了红稠的托盘,排成了一排。 聘礼两个字一出,厅内众人的脸色各异,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突然造访护国公府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一场婚事,对每个人的利益都产生了不同的影响。 比如秦公卿和秦英,便是显得很不高兴。 “掀!!!”那老内侍又尖着声音吩咐。 夜锦华带来的侍卫上前,一个一个的掀开宫女手里的托盘的红绸,顿时金银珠宝的亮光,便闪得人的眼睛睁不开来。 几十个托盘上,都是举世无双的珍宝,拳头大的南海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芒,映亮每个人的脸眼睛,深海鲛丝制成的绫罗绸缎,世上独一无二,玉镯耳坠皆是上等的和田玉制成,价值连城。 那些琳琅满目的珍宝,任何一件,都能让世人嫉妒得眼红,而这夜锦华,便占有了所有。 细细数来,都是奇珍异宝,每一件无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秦时月的眸光从那些托盘上走马观花地掠过,唇边勾起清冷的弧度来,这夜锦华,果真是舍得下了血本了。 忽然觉得顶上有探究的眸光射在身上,秦时月猛地一抬头,便和夜锦华探究的眸光碰在一起,他的眼睛里,是看似温润,实质奸诈的温柔。 冷不伶仃的,秦时月觉得,自己被人看透了心思,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痛快,但是又难以表露出来。 她眉目带笑地轻轻移开眸光,无声地收敛起所有的阴冷嘲讽神情。 在和敌人的力量相差太过于悬殊的时候,秦时月知道,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棱角来,是最合适的做法。 莫让敌人窥见了她心里的恨意,从而抹杀。 夜锦华和润的嗓音缓缓传来:“秦大小姐对本太子的聘礼,是否满意?” 第102章、窈窕毒女。20 夜锦华和润的嗓音缓缓传来:“秦大小姐对本太子的聘礼,是否满意?” 他没有问秦公卿,而是直接问了秦时月,这多少让秦公卿觉得难堪,认为这夜锦华辱没了他的身份。≥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公卿便语气冷硬地说:“太子问你的话呢,怎么还是这么呆?” 听,这话的意味还真是多,是想给夜锦华暗示她呆蠢,不适合做太子妃么?秦时月在心里想了想,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浅。 她盈盈地行了一个礼,声音清脆明媚:“父亲教训得是,女儿疏忽了。” 她说得颇是虔诚,尔后慢慢地转向夜锦华,一双水澈晶莹的眸子凝着温淡的笑,“太子送来的东西,自然是举世无双的,臣女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夜锦华看着秦时月看似端庄,实质飞扬的神韵,心里生出一种情感来,他欢喜地向前倾了一下身子。≥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那秦大小姐就是同意入住东宫了?”他把姿态放得低了一下,口气温和地询问秦时月的意愿。 皇家的圣谕,谁敢不从?这夜锦华这么一问,倒显得多余了,更能看出此人的奸险虚伪。 秦时月心里阴阴地笑了笑,那笑到了脸上,却变得端正优雅,“太子是未来天下之主,臣女怎敢说不?” 这回答模棱两可,让人有些模糊,究竟是因为皇家威严所逼而答应的婚事,还是因为自己心甘情愿答应下来的? 这就没人知道了,当然是除了秦时月。 夜锦华眸里的精光一闪而过,生在帝皇之家,心思要比常人敏感许多,他已经隐隐觉得,秦时月温柔浅笑的背后,藏着让他琢磨不透的心思。 他自然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心机太深沉,这样难以控制,对他来说,有害而无益。 要不是看中了秦时月在护国公府的尊贵地位,他是万万不愿意娶一个潜伏的狼在身边的。 倘若一不小心,便要被她给吃了,这种感觉,着实是不太好的。 他墨黑的瞳孔微微收缩,有些残暴的戾气难以掩饰掉,被秦时月瞧在眼里,对他的怨恨,便更加深了几分。 这个男人,骨子里都是残暴不仁的戾气,注定要吞噬掉他,让他成为一个残暴无情之人。 上一世,他便是踏着父兄之血,走上了权力的巅峰,这一世,夜锦华自是不会有什么改变,弑父杀兄之事,他仍然能做得出来。 更何况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女流之辈? 秦公卿努力变现得很高兴,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地拜谢:“多谢太子殿下对臣女的厚爱,这桩婚事,臣替月儿答应下来了。” 夜锦华认同地点点头,自顾自地说:“自古婚姻大事,都是遵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既然护国公应承了,这桩婚事,便是定下来了。” 言辞间,两个人便把秦时月的去向做了决定,秦时月不禁感到好笑,低下头来,眼角有阴凉的笑意。 她的命运,岂能再由别人来决定? 第103章、窈窕毒女。21 “本王还没来,这桩婚事怎么能就这样定下?” 一把低沉邪魅的嗓音带着凉凉的笑意忽然划破空气,呼啸而来,把众人都惊了一惊,齐齐地望向了门外。≥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夜锦华听见那妖冶的声音,脸色更是迅速一沉,难看得不得了。 秦时月眼角边的笑容逐渐地扩大,一直到达她的唇边,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便瞧见了漫天飞扬的黄白色花瓣。 那花瓣纷纷扬扬地从门口涌进来,像一阵风急剧地扩散开来,带来的香气,顿时便芬芳了整个厅堂。 有两名身穿白色衣裙,金丝束腰的侍女手提浅蓝色四角琉璃灯首先踏风而来,身后跟着同样装束的两排侍女,肩膀上抬着坐轿翩然飘进厅堂而来,像一群舞姿翩然的蝴蝶,晕了众人的眼睛。 那一群侍女个个身姿窈窕清越,面容清纯明媚,明眸皓齿,身姿轻巧地在漫天花瓣下站定。 姿势散漫地坐在坐轿上的男人衣袍墨黑如沉沉的黑夜,气度华贵,脸上半截精致的金色鬼面面具,折射出奢华的光芒。 他的身体前倾,微微地侧着身,像是刚刚睡醒一般,身上的黑袍没有有些松散,他前倾着身体的时候,露出一截白皙结实的胸膛来。 春光乍现间,是男人清瘦妖冶的锁骨,黑袍滑过,勾出**的姿态。 秦时月微眯起眼睛来看着这一幕,半空中还有没有坠落的花瓣,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呢? 她想,这世间真真是找不到话来形容他的,他放肆不羁,轻狂邪魅的举动,无不让人乍舌。 这一次,他的出现,明显比上一次多了一份风骚,身边美人儿绕膝,真真是天下一大享受。 可是,他身上那阴沉沉的煞气,和着花样华丽的鲜花侍女,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让人看不透这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时月暗自沉吟,心里多了一份的惊喜,这个男人,每一次的出现,都能给她带来无数的谜团。 真真是让她感到无比的兴奋。 相对于夜锦华,九皇叔夜寂,明显是要让她感兴趣的,谜一样的男人,吸引着人不断地靠近,探索。 秦公卿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吓到,猛地跪趴下来,尊敬虔诚地说:“九千岁驾到,老臣未能迎接,罪该万死!!” 见识了这阵势,其他人都惊呆了,在听见秦公卿的话后,纷纷回过神来,全部跪倒。 唯有秦时月和夜锦华,还是坚守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锦华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平稳不失尊敬地和夜寂说:“皇叔,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皇叔今天怎么会到这护国公府来?” 九皇叔夜寂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前倾,面具后的双眸沉沉寂寂,看不清神采,薄唇微微轻启:“侄儿都能到这里来,本王到这里来,便更加寻常了。” 这话当真不假,秦公卿虽然手握重兵,但是还是要受束于九皇叔夜寂的鬼军,鬼军一出,屠城哀歌。 第104章、窈窕毒女。22 天下莫不把夜寂的鬼军,当成了死亡的象征,避之不及。 夜锦华温良恭敬地问:“锦华是受父皇之命来向秦国公提亲,不知皇叔所谓何事?” 九皇叔夜寂像是感到很意外,语气哑然:“哦,那真是太巧了,本王今日来,便也是来向秦国公提亲的。” 他的身子斜斜地靠在坐轿侧边,闲闲地看着夜锦华,华语清雅淡然,并无半点的异样。 夜锦华条件反射地想到了秦时月,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要是皇叔看上的也是秦时月,那么,他今天就骑虎难下了。 他连忙问:“那不知皇叔为了护国公的哪位千金而来?” 慵懒地坐在坐轿之上的男人,忽然便风轻云淡地漾开了笑容来,那笑纹在他薄凉的唇角之间蔓延开来,像生在悬崖绝地,清绝傲骨的花儿。 迎着风撕扯,轻狂据傲,无不透露着王者的雍容华贵之姿,夜锦华的眼眸,不断地收缩,阴冷。 听见九皇叔夜寂的声音,散漫放肆:“窈窕毒女,君子好逑,本王对秦大小姐,心中甚喜,故来求之。”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今天太子和九皇叔齐聚在护国公府,为的,竟然是同一个女子!!! 而且,这个女子,恶毒的名声广扬天下,被世人所唾弃,而当今世上,最尊贵的两个人,竟然把她当成了心头宝。 这真真是太过于玄幻,这世界,真是疯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露出的神情,正正是印证了这一点。 若是世界不疯,便是太子和九皇叔疯了。 九皇叔夜寂笑容锦好地望向了始终低垂着眉目的秦时月,墨发流云般倾斜在她身前,在这喧嚣的境况之下,她的身上,竟有着与世俗不容的清雅宁静。 也不知她那颗七窍玲珑心,究竟飞掠过了多少的世事尘埃。 秦公卿着实是被惊吓到了,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惶恐不已,为难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这婚事最后怎么样,都必定会得罪人,要命的是,这两个人,都是他最不能得罪的。 谁知道现在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最后江山会落入谁家?要是他押错了宝,那么,护国公府和他的脑袋,都会岌岌可危。 他怕得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却不敢抹,死死地低着头。 最担心的事情成了真,夜锦华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俊脸黑沉,心里恨得极深,他名盛天下的九皇叔啊,神话一般的人儿,被世人崇拜却又惧怕着。 而这个人,同样的,也是他的心头刺。 在后宫兄弟明争暗夺的血海汹涌中,他都未曾感到半点的惧怕,那些人,他都有把握一一斩首夺命。 而唯独这个长年远离朝堂,却时时刻刻影响着天下局势的九皇叔,让他心里始终惶惶不安。 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 而眼下,他竟然来和他争夺秦时月,莫不是也看中了秦国公手里的兵权?不,这不太可能。 九皇叔夜寂手里的兵,无不不是他亲自带出来的,而对秦国公手里的兵,皇家军队,他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意图谋夺的。 那么,他为的是什么? 第105章、天下为聘。1 那么,他为的是什么? 夜锦华心思重重地思索良久,也没能得出答案来,但是不管他是为什么,对秦时月,他必定要势在必得。 放眼京城,手握重兵的武臣之中,就数护国公手里的兵最多,要是能把他收为己用,他便如虎添翼。 若是再被九皇叔夜寂收去,那么,他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夜锦华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神色与往常无异,依旧恭谨:“皇叔,怕是你来晚了,刚才,护国公已经亲允了侄儿和秦大小姐的婚事。” 这夜锦华提到秦公卿,让本来已经心惊胆战的秦公卿,更是把胆子含在了喉咙之中。 “哦?”九皇叔夜寂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散漫轻慢地问秦公卿:“护国公,可有此事?” 秦公卿左右为难,几十道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都在等着他回话。 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秦公卿只好咬咬牙,说:“太子殿下所言不虚,老臣不知道九皇叔要来,已经允了这桩婚事。” 瞧吧,还是那么会说话,既不得罪了太子爷,也不能让九皇叔夜寂不满。 能怪得了他吗?只能怪你自己来得晚啊!!! 九皇叔夜寂眸深四海,轻轻地吐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他把尾音拖得老长,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短短四个字,却让秦公卿心惊胆战不已,听九皇叔这声音,貌似是有些不高兴了,得罪了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主儿,绝不是他所想的。 夜锦华容颜温润淡雅,微笑着说:“皇叔听到了,自古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所定,相信九皇叔不会抢人所爱吧?” 这话说得绝妙,若是今天他九皇叔夜寂硬是为难护国公府,便是无度量,专横刁蛮之人。 是要落下不好的名声来的。 端坐在坐轿之上的男人薄凉的唇畔带着清漾的笑意,牵扯出邪魅妖气的意味来,那诡异的面具后,一双眸子深寒,半点笑意不入。 他傲然地俯视着底下众生,嗓音如高山雪寒:“她亦是本王心头所爱,怎肯轻易让予他人?” 这睥睨众生的冰冷据傲的话语,顿时震惊了所有人,夜锦华的脸阴沉得如同酝酿暴风雨的天空。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九皇叔夜寂的神态缓和下来,刀削般神工鬼斧的冷硬轮廓,仿佛都染上了柔和的色彩,他端着慈祥的话语和夜锦华说:“侄儿,莫怪皇叔和你抢,而是她本来,就是我的。” 她本来就是我的,我要她,从来就不是和你抢。 这如神般高贵地宣示主权的凛冽冷硬的话语,把所有人都彻彻底底地震慑住了,无不深深震撼。 没人想到,这素来神鬼莫测的九皇叔,从来都未曾听说过他的花边事的华贵男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毒女,和当朝太子,自己的侄子,毫无退让地争夺。 究竟这护国公府的嫡女秦时月有什么魅力值得这尊贵无双的男人,如此执着? 这注定又是一个谜!!! 第106章、天下为聘。2 夜锦华就是有再好的脾气,也再也沉不住气。 他猛地从座上站起来,奋力地挥动了一下衣袖,愤怒已经现于形色之中,愤然地怒道:“皇叔,我敬你重你,但是你欺人太甚,这桩婚事已然订下,你不该冒天下之大不韪。” 夜锦华生于皇家,自小便被灌输了将来九五之尊的思想,养成了骄横的威严,从来不允许别人侵犯他的权威半分。 而他的皇叔,竟然当众,和他抢他的太子妃。 相对于夜锦华的愤怒,九皇叔夜寂却显得气定神闲,他倾了倾身体,慵懒散漫地斜倚在坐轿之上,凝着眸子看愤怒的夜锦华。 他那骨节修长的手指,搁在膝盖之上,衣袖覆盖下来,他便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轻轻地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 整个人周身,始终笼罩在淡然清雅的气息之中,气场都没有半点的变化。≥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本王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他调笑着斜睇着夜锦华,姿态漫不经心。 好像在说,我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你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啊,可是你不敢。 “你……”夜锦华气极,脸色铁青,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看着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剑拔弩张的,一触即发,这可把夹在中间的秦公卿吓坏了。 要是今日这太子殿下和九皇叔在这里起了冲突,护国公府难辞其咎!!! 他掀起衣袖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出面调和:“太子殿下,九千岁,不要为了臣女伤了和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这眼下,不管偏向哪方,都会引起矛盾,这可是左右都要命的事情!! “护国公你说,这事该如何从长计议?”夜锦华气极败坏,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这……”秦公卿为难不已,看了看夜锦华,又看看九皇叔,蹙眉沉思了一会,终于咬牙说:“老臣甚是为难,不如就交与臣女来定夺,毕竟是臣女的婚姻大事,老臣尊重她的选择。” 秦时月低着头不禁唇畔浮现出冷笑来,刚才还擅自给她决定了嫁给夜锦华,说婚姻大事,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事情。 怎么也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这态度,就转变得如此之快? 把烂摊子推给别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见长了,这样一来,选择谁,都不是他秦公卿的意愿。 也能减免了自己当炮灰的机会,真是一只老狐狸。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秦时月的身上,眼神里的东西,都各不一样,秦时月明显地感觉到两道强烈的目光。 一道暴戾炙热,一道悠然冷淡。 一道属于夜锦华,一道属于九皇叔夜寂。 她在众人殷切的眸光注视下,忽然便抬起头来,清绝的脸上,眉开眼笑地说:“太子殿下以绝世珍宝为聘,允以太子妃之位娶我,不知道九皇叔,何以为聘?” 她一双清明的眸子晶亮晶亮的,涵盖了所有的精光,看不真切她问这话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是要比较权衡荣华富贵,来决定下嫁哪家? 第107章、天下为聘。3 是要比较权衡荣华富贵,来决定下嫁哪家? 这样看来,这秦大小姐,也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虚荣的女子,竟也值得两个最有权贵的男子如此争夺!! 秦时月这样恶劣的品性,到了百姓的口中,怕是要被轻视的。 九皇叔夜寂在坐轿之上徐徐地望过来,人群之中,女子一身白色素衣,双手轻握在身前,端庄雅致地站立在那里,巧笑嫣然。 那明眸皓齿映了天光,清绝出尘,竟不像是这凡尘之人,到底是多了几分的雅致,以及难以触及的深沉心思。 他那艳绝的薄唇忽然便生出一朵若隐若现的笑花来,雅然魅惑,那话从他的口中出来,豪气万丈。 “本王以天下为聘,月儿可愿入我帐中?”这豪言万丈之中,带着恍似轻佻的调笑,但是却又像是最直接的告白。 入了九皇叔夜寂的床帐,成为天下人人闻之色变的鬼鬼王皇妃,这天下,都在手中。 秦时月掩唇浅笑,言辞飘忽:“九皇叔好大的口气,你以天下为聘,于你看来,天下是何物?” 这天下,是当朝皇帝的,而不是他九皇叔夜寂的,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地以天下为聘来娶她,真真是胆子不小。 夜锦华的脸色更加冷沉,心里已经有了杀气,这九皇叔分明就是没有把他父皇放在眼里,把这江山,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他在高坐之上拂袖冷声道:“皇叔难不成要造反不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想不到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扯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造反,那是要诛灭九族的。 当然了,九皇叔是皇族之人,不可能被诛灭九族,那皇帝不也在诛灭九族之内?众人想着,无不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 坐轿之上的男人仿佛没有听见太子的话,眸光依旧深深地看着秦时月,口气宠溺温柔:“天下于本王,是来去自如,无人能阻,月儿入我门中,本王允你天下任意驰骋,只要本王在,这天地间,便无人能挡你去路,这天下,任你行走!” 到底有多大的自信,才有这么大的口气,天下莫非皇土,九皇叔允了秦时月这天下来去自如,便是帝皇也不能阻拦。 这天下,都在九皇叔夜寂的泱泱棋盘之上。 秦公卿几乎把头低到了地板上,脑门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感觉脖子上的这颗脑袋,着实是不太牢靠了。 九皇叔夜寂在护国公府里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全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看来,他这护国公府,是要遭殃了。 而让他更加恐慌的事情是,太子殿下和九皇叔夜寂争夺的秦时月,竟然轻松惬意地笑了起来。 盈盈地吐出一句几乎让他晕倒的话。 “我甚是喜欢九皇叔这天下为聘。”她的声音清脆嘹亮,悠悠然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带着她一贯的轻慢和漫不经心,“金银珠宝不过过眼烟云,权势荣华也不过一个累赘,倒不如应了九皇叔的天下之邀约,天地任我来去自如。” 第108章、天下为聘。4 她声色朗朗,震慑了所有人。 秦时月最终弃了太子殿下的奇珍异宝,选择了九皇叔夜寂那天下为聘,入了他的帐门。 在场的人发现,这九皇叔夜寂,和秦家大小姐说这话的神色竟然神似,轻傲高贵,天下在他们的眼中,如烟尘。 他们要的,是来去随风的自由。 夜锦华整个人都不好了,牙龈死死地咬着,看着秦时月那张巧笑倩兮的脸,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明明他是势在必得的,到了嘴的肥肉,竟然就这样没了,这让他怎么甘心? 更可恶的是,她选择的人,是他的九皇叔夜寂,这两个人,公然以天下为聘来订立婚约,眼里丝毫没有皇帝。 这可是大不逆的罪行,他一定要把这些话全部带回给父皇,重重地参他一本,他就不相信,父皇会无动于衷!!! 秦公卿感觉到了夜锦华阴压压的怒气,心里叫了一声:“完了,这次彻底完了!!!” 要是秦时月选择了夜锦华,那么秦公卿还觉得有那么一丝的活路,现在九皇叔夜寂,可是冒了大不逆的罪行了。 这要是传入了皇上的耳中,惩处了九皇叔,那么,他护国公府,一定会跟着遭殃的。 他就知道,十几年前,他应该让秦时月跟着那个人消失的,如果是那样,也就没有今天这样的祸害了。 真是悔不当初,把肠子都给悔青了。 唯独夜寂心情极佳,微微抬手,把掌心上不知什么时候揉碎成粉尘的花瓣扬出去,在半空中下了一场粉末的花雨。 “本王就知道,月儿定不辜负本王的期许。”他说得自然无比,好像在这之前,他和她,已经十分娴熟。 秦时月淡笑不语,她需要做的,便是沉默,九皇叔夜寂想要什么,他自会争取,为她铺平所有的路。 她说过,绝不入宫门的,宁愿行走于天下,也不愿再入那座金牢笼,更何况,让她嫁予夜锦华,无异于让她去死。 夜锦华,终究会成为她素手下的孤魂野鬼,她会让他,连做鬼,都不得安宁。 夜锦华颜面尽失,怒不可竭,指着秦时月和九皇叔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不是早已经有奸~情?” 听刚才九皇叔的话,像是他们早已经相识,这让夜锦华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傻子,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 素来以德厚仁善的形象亲近臣民的夜锦华,终于撕下了那伪善的外衣,露出那恶劣的本质来。 俨然是一个品德败坏,教养极差的公子哥,这样的人承继大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再一次惊呆了,今天出人意料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他们都有些消化不过来,怎么连太子都变成这样了? 秦时月站在一旁清冷地笑,这才是夜锦华应该有的面目,残忍自私,暴戾无情,性格恶劣,品行极差。 要说世人不知道夜锦华是什么人,她秦时月,最是清楚不过!! 夜锦华,是一个恶魔!!! 第109章、天下为聘。5 九皇叔夜寂眼眸冷淡地望向夜锦华,鬼面面具后,藏着不知怎么的一张脸。 他的语调依旧平稳淡定,不悲不喜地说:“侄儿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再说出此等有伤风化的话,本王是你的叔叔,月儿从此便是你的皇婶,侄儿可记住了?” 夜寂的话说得那叫一个不痛不痒,可是,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捅进夜锦华的心窝子。 他分明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在警告他不得再对秦时月生妄想之心。 皇婶?好一个皇婶。 夜锦华努极反笑,恶狠狠地看着九皇叔和秦时月,放出了狠话:“今天你们都说了什么,本太子一定会如实上报给父皇,你们等着被砍头吧!!!” 他说完,怒不可竭,用力地甩了衣袖,踏着快速的步子,冷声吩咐:“回宫!!!” “慢着。”九皇叔夜寂缓慢的声音传来,夜锦华的脚步条件反射地一顿,他马上有懊恼不已,凭什么他说慢着他就要慢着? 夜锦华刚想再度迈开脚步回宫,夜寂已经悠闲地开了口:“侄儿回宫后,记得帮我向皇兄问安。” 夜锦华的面色赫青,额头上的青筋暴现,九皇叔根本就不把他威胁的话放在眼里,还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这让夜锦华更加恼怒。 而他的恼怒正无处可发泄的时候,身后又再次传来了九皇叔极度销~魂魅惑的嗓音:“皇叔大婚,侄儿可一定要来啊!!” 说完之后,便是一连窜放肆的大笑,这男人,当真是放肆不羁。 秦时月挑眉看了一眼座上笑容爽朗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那开怀的笑容,根本到不了他的眼睛。 只在他的眼角眉稍,便已经统统他消灭。 她的心思微动,什么都没说,表情温淡地低垂着眉目,思索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嫁予九皇叔夜寂,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这天下,唯独这个男人才能随意驾驭。 她想要做什么,有他的庇护,必定能够通畅无比。 只是,要是九皇叔夜寂知道她所谋划之事,关涉到太子夜锦华和华阳公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个时候,一定是非常好玩的。 秦时月兀自沉思着,没有看见九皇叔夜寂深沉似海,讳莫如深的眸光,复杂地掠过她的脸。 很快地,便归于平静。 夜锦华带着他的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厅堂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只有秦公卿父子颤颤兢兢地跪在地上,还是不敢抬头看夜寂。 他也不理会他们,只是兀自伸出手来,宠爱地朝她说:“月儿,到本王身边来,让本王瞧瞧。” 这语气,这神态,就好像他们之间,早已经相识千百年,他对她,如此的温柔呵护。 那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甚至是秦时月,心思都有些微动,他何以对她这么好? 英明如九皇叔夜寂,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嫁给他是有所图的,秦时月相信,九皇叔夜寂,有颗晶莹剔透的七窍玲珑心。 她心里所想,逃不开他的眼睛。 可是,秦时月又怎么会知道?他为她而来,便是一场宿命。 第110章、本王的药。 她收敛起情绪,顺从地缓步走到他的坐轿前。 男人伸出手来,秦时月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指,骨节修长,却泛着一种极不正常的苍白。 她伸出手去放在他的掌心之中,忽然触及他手上的温度,她还是吃了一惊。 这个男人身体的温度,竟然很是冰冷,完全没有正常人的体温,他握着她的手在掌心之中,反复轻揉。 他敛下眉目来,清风般轻柔地注视她,淡笑:“本王怕冷,月儿以后,便是本王的药。” 便是本王的药,医治的不只是寒冷,还有整颗心。 秦时月抬起眸子来,望进夜寂面具后的那双眸子,他的眸子里,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 她的心里冒出来一个声音:“他说的,是真的!!” 要是以前,必定心有所动,奈何这一世,她是应了复仇而生的,整颗心都被复仇所占满,再也不敢放下任何的爱与恨。 怕会重蹈覆辙,怕那颗心,再度崩溃,便再也不敢再爱。 秦时月眉目温淡,端庄浅笑地低下头来,轻柔地说:“九皇叔说是,便是!!!” 既然他说是,便是吧。 九皇叔夜寂的眸子沉沉地注视着秦时月,那双眸子,几乎能洞穿人心,她低着头,都能感到头顶上两道光芒刺骨穿心。 饶是秦时月,都要惊出一身薄汗来。 她寻思着该说点什么来化解这尴尬的场面,头顶上班却传来了他漫不经心的话语,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月儿当真是个可人儿。”这话语之中,带了意味深长的意思。 秦时月的心微微一滞,但是很快地,便又巧笑倩兮地看抬起头来,轻轻地福身说:“九皇叔,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哈哈。”男人端坐在高轿之上朗声放肆地笑出了声音,轻握她的手,心情愉悦地说:“月儿果真最懂本王的心。” 秦时月只笑不语,低垂眉目,眸子清清明明。 九皇叔夜寂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秦公卿,心情甚是愉悦,笑着说:“护国公生了个好女儿,深得本王的心。” 秦公卿正沉醉上懊悔万千的心情之中,突然听见九皇叔的话,吓了一跳,猛地磕头说:“九皇叔太抬举臣女,臣惶恐。” “护国公不必惶恐,月儿,是本王的心头好。”九皇叔扬扬手,让跪着的众人站了起来。 那些人站了起来,还是胆战心惊不已。 秦时月听到那句心头好,心脏忽然有些的不适,这话,她仿似听过。 上一世,她被当成人质囚禁在九皇叔的鬼军之中,父亲带了人来救她,两军对战之时,九皇叔夜寂,在三军前,也曾这么说过。 “护国公何不把月儿允了本王,月儿,吾之心头好!!”他那低沉邪魅的嗓音充满了调笑,半真半假。 当时秦时月听着,只觉得很是羞耻,认为这九皇叔是轻佻之人,无耻之徒,甚是恼怒,因为当时,她已经为人妻。 一心里,都是夜锦华。 就是到了今天,秦时月还是不知道这九皇叔夜寂,这话,到底有几分的真实?‘ 第111章、本王的药。2 人心最是不可测,秦时月谁都不敢再相信。 又听见九皇叔夜寂的声音散漫地传来,这话是对秦公卿说的:“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护国公认为,何日把月儿送过府来?” 秦公卿着实是被吓得不轻,眼看着太子爷这么怒气冲冲地回去了,指不定真的参了九皇叔一本。 要是这会把秦时月嫁过去,护国公府都会被牵连。 他低着头左右寻思,既然事情已经弄成了这样,那怎么样都要拖拖时间,如果九皇叔除了什么事情,牵连也不会太广。 “九千岁有所不知,月儿元宵节出生,不如,就过了年,元宵节那天出嫁,也好双喜临门啊!!”秦公卿想起秦时月的生辰来,找了一个妥帖的理由来。 “噗嗤。” 秦时月很是不给面子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父亲啊,还真能想,连她的生辰,都能拿出来利用一下。 不过,这个借口,找得也不算是太烂。 毕竟,找不出什么不妥来,生辰那天出嫁,的确也是一个好时间,这样一来,贺生辰,贺结婚,那就一起来了。 只是,连秦时月都知道这秦公卿是在拖时间的,难不成,九皇叔夜寂会不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很奇怪,九皇叔夜寂只不过是眼眸沉沉地看了一眼秦公卿,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护国公这个想法甚好,本王甚是喜欢。”九皇叔夜寂应承了下来,拉着秦时月的手,轻轻地握紧了一些。 他从坐轿之下走下来,一身黑炮滑过轿缘,拖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来,带着一种冰冷冷的质感。 他就那样在她的跟前站定,凝着一双眸子看她,那半截鬼面面具,映着外面的天光,折射出严寒的光。 冬天便要来了,这男人的身体温度如此之低,到了冬天,不知道该怎么过,一定是极其寒冷的。 她忽然便想起上一世的一些旧事来。 大晋的国都,地处严寒地带,到了冬天,便要四处冰封,皇城被冰冻在一片的白雪皑皑之中,放眼望去,偶尔露出红色的尖顶来,别有一番风味。 人人都说,大晋皇朝年年冰冻,是为了掩住血腥,那一年的大晋皇朝,确实经历了一场的血洗。 那时候秦时月在宫廷之中,便喜欢站在高城之中俯视整个皇城,这是夜锦华喜欢做的事情。 在他的眼里,皇城在他的脚下,连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这个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很是满足,他常带她来,后来,她便也形成了那种习惯,改也改不掉。 多年前的那个冬天,皇帝暴毙身亡,天下动荡,各路王储带兵涌进京都,便都是在皇城根下立了根。 夜锦华四面楚歌,他携带她站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连绵不绝的军队帐篷,他曾忧伤无比地和她说:“月儿,若是有一天我没能守住这皇宫,便从这里跳下去,你呢,可愿意随我而去?” 第112章、本王的药。3 那个时候觉得,连死在一起,都是一种极致的浪漫,秦时月觉得,那锦绣江山,都不及男子眉中的那一抹温柔。 所以,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四面楚歌的夜锦华,对秦时月的不离不弃喜极而泣,在大雪纷飞之中,把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动情地亲吻她的鬓角,深情款款地说:“月儿,日后,若得了江山,你比为国母,宁负天下人,也不负卿。” 就是到了后来,她也不知道,这夜锦华当时的话,究竟有没有半点的真实,只是往事成烟,谁都没有再去追究。 秦时月把这誓言当了真,哭得像个泪人,彼此都以为,两个人必定会成为死命鸳鸯,葬送在这城墙之下的。 可是到了后来,九皇叔的鬼军铁骑踏破重重城阙而来,兵临城下,浅笑地问夜锦华:“侄儿,皇叔问你,你是要这江山,亦或是美人?” 他手里的剑寒光凛凛地指向了秦时月,笑容比那冰封千里的雪都要冰冷。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大敌当前,夜锦华已经疲惫万千,看着九皇叔夜寂,扬声问:“要江山或者要美人,作何解?” 九皇叔夜寂端坐在高轿之上,身上披了一条厚重珍贵的北地雪豹裘衣,微微倾了倾身说:“若侄儿要这江山,不如把美人送予皇叔,本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搬救兵。” 他把身体拢在那厚重的狐裘之中,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修长白皙,不像是那杀戮之人。 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当真没有半点的良善,“若是侄儿要美人儿,那这江山,皇叔便拿了去了,侄儿可想好了?” 当时九皇叔夜寂,这天下,他已经唾手可得,只要他一声令下,这江山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时月不知道,这九皇叔夜寂,既然这么想要得到江山,怎么到了这紧要关头,还这么气定神闲地和夜锦华谈条件。 这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比锦绣江山更加值得贪恋?至少,夜锦华是这样的,秦时月一直都知道,夜锦华对江山的热衷是第一的,而她是第二。 输给他的江山不冤,可是,后来秦时月才知道,她不只是输给了他的江山,而且还输给了他的所有。 夜锦华听见九皇叔夜寂的话,身体颤了颤,满目凄楚地望向秦时月,眼睛里的绝望,她看得清清楚楚。 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夜锦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犹豫地说:“月儿,我该如何选?” 江山对他,是命,秦时月对他,亦或也是命,只是秦时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松动的影子。 他可能,已经选了江山了吧。 因为爱他,秦时月不忍心看他为难,狠心做了最后的决定,猛地跪下来拜别夜锦华,含泪地说:“妾身不愿看夫君为难,便去做了他军中的人质,夫君守着城,半月之内,父亲必然带兵来解困。” 夜锦华的身体抖了抖,一下子便站不住了,倒在旁边的内侍身上,又是一阵的凄楚不已。 第113章、本王的药。4 夜锦华的身体抖了抖,一下子便站不住了,倒在旁边的内侍身上,又是一阵的凄楚不已。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到了最后,夜锦华转过身去,摆摆手让人把秦时月送出了城去,把她送入了九皇叔夜寂的鬼军之中,得来了那半月之期。 九皇叔夜寂也是守信用之人,屯兵半月不动,只是把她纳入鬼军之中,日日夜夜的找她浅谈。 她自是不愿意和他多说话的,甚至他来的时候,她都闹过好几回自杀,到了后来,这种把戏九皇叔夜寂实在是看得乏了,便说:“你若死了,本王便立刻出兵攻城,天下都在我手中,把夜锦华暴尸午门,供天下百姓瞻仰。” 秦时月被惊吓到了,不敢再寻死寻活的了,他再来的时候,她便学会安静了,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会。 在他军中十几天,她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沉默。 所以,到了这一世,秦时月还是不知道这九皇叔夜寂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对她这般上心? 他从来没有说起过,她便什么都没问,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默契,好像什么都不能阻挡这样的默契。 九皇叔夜寂从坐轿之上下到了地面来,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兴致很好地说:“月儿的那件人彘制品,本王瞧着甚是喜欢,不知月儿,是否还想再做多一件?” 突然听闻九皇叔夜寂的这话,跟在他们身后的秦公卿和秦英的身体都齐齐地僵硬了一下,惊恐地对视了一眼。 果然不愧是弑天杀神的鬼王夜寂,果然是重口味,对秦时月那样狠毒的事情,竟然赞同。 而且,还绕有兴趣。 这两个人在一起,恐怕是要歹事做尽了,天下间又多了一对为非作歹的奸~夫淫~妇了。 秦公卿和秦英这样想着,但是都不敢表露在脸上,生怕自己会变成九皇叔夜寂口中的那一件人彘。 忽然听见秦时月悠然淡雅的声音清扬飘渺的声音淡淡地传来:“皇叔有所不知,月儿已经觅好人选,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动手罢了。” 合适的人选?秦公卿和秦英的身体又是重重地一震,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来。 他们以为,秦意青这个悲惨的案例已经是惨无人道了,谁知道这秦时月竟然还做上了瘾来,还在挑选人选。 难不成这护国公府之间,还有谁要遭殃。 他们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谁的心里都清楚,秦时月这人选,首当其中的,肯定是沈柔。 正各自怀着鬼胎思量的时候,听见九皇叔夜寂很是兴奋地问秦时月:“哦,月儿想找个什么样的机会动手?” 秦时月巧笑倩兮,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向前,那笑声便清扬地荡漾开来:“当然是一个好日子,到时一定请九皇叔来看戏。” “好。”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斜过眼睛来看秦时月,一双眸子里盛满了宠溺的笑纹,几乎要温柔得把她融化在其中。 第114章、保驾护航。 “好。”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斜过眼睛来看秦时月,一双眸子里盛满了宠溺的笑纹,几乎要温柔得把她融化在其中。 如此来,两个人这一路走着,谈的,便是这人彘之事,两个人对这个,都有着很大的兴致。 以至于谈到后来,都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众人等,那些话在他们听来,觉得毛骨悚然,惊了满额头大汗。 他带着她一路步行,从东院到了北院,然后便到了云上居的门前,男人顿住脚步来,瞧见从围墙里面飞出的鹦哥儿,眼眸带笑。 那鹦哥儿扑腾着翅膀欢快地向着他飞来,一头便栽到他的怀中,用那尖尖的牙齿戳着他胸口的袍子。 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叫声,似乎是很是委屈地撒娇。≥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九皇叔夜寂一手提着它的脚,把它倒挂了起来,盯着它说:“在月儿这里,过得是否还好?” “不好……不好。”这小畜生竟然能听懂九皇叔夜寂的话,费劲地抬着头一直叫着,怯怯地看了一眼秦时月,发现后者脸色阴冷,一下子就不敢再叫了。 这下秦时月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东西,原来竟是九皇叔夜寂喂养的,那么,他是从一开始,就盯上她了? 这是为何?秦时月蹙了蹙眉心,百般不得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只得抿着唇,瞪了一眼那鹦哥儿,小畜生被惊吓到,缩了缩身体。 这小畜生还沉浸在秦时月说煮了它的阴影之中呢,对秦时月又惊又怕,这下见到九皇叔夜寂,委屈地蹭着他。 似乎是想要他把它带回去的意思,畜生都比人长情多了,知道九皇叔夜寂疼它,还知道可怜兮兮地来讨好他。 “黄毛不可无礼,月儿对你,应是很不错的。”他眯着眼睛冷声地训斥小畜生,那小畜生顿时安静下来,一双斗鸡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仿佛有满肚子的委屈要倾诉,但是却有嘴说不出来,只好含着泪看着他,一副小媳妇样子。 “清歌,把这小畜生拿下去给我煮了,让它乱跑。”秦时月挥挥手冷酷地吩咐,神情严肃,一派的正经。 “好的,小姐。”清歌显示一愣,但很快地反应过来,秦时月是想要吓吓那小畜生。 人都害怕惊吓,这小畜生自然也是很害怕的。 这不,一看见清歌就要上前去抓着它的身体了,它被九皇叔夜寂捏在手里,害怕极了,身体纷纷一根根地竖起了羽毛。 “不煮……不煮。”小畜生嘶声地叫着,声音在九皇叔夜寂的手里不断地扭动,害怕惶恐极了,还不忘用饱含委屈的小眼神看了一眼九皇叔夜寂。 九皇叔夜寂甚是高兴,一放手,那小畜生便抖着翅膀飞到了半空中,距离秦时月远远的,站在围墙之上,幽怨地看着她。 “哈哈,看来小黄毛在月儿这,过得甚是开心。”他抖了抖衣袖,把鹦哥儿刚才落在他衣袖上的细碎毛发抖掉。 他素来是有洁癖的,但是对这鹦哥儿却甚是宽容,一直以来,不管它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都很少生气。 第115章、前世今生。1 秦时月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她是记得他这个癖好的。 那么,这个小畜生,对他来说,一定不比寻常了?她沉思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不知九皇叔的爱宠,是怎么飞到我的云上居来的?” “本王让它来的。”九皇叔夜寂很是爽快地承认了,一张脸在半明朗的天际下,有些看不太清楚眼眸里的情绪。 有风从庭院里吹卷而来,带动他的衣袖翻飞,男人的容颜苍白,下颌消瘦,弧度很是硬朗。 他微微地上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蹲在墙上的鹦哥儿,温柔地微笑着说:“那小黄毛很是聪明,以后月儿有什么事,可托了它去找本王,本王必定能及时赶来,为你保驾护航。” 九皇叔这声音说得声色朗朗,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特别是秦公卿父子俩,齐齐地惊了一层的薄汗。 这九皇叔夜寂,这话该不是想要说给他们听的吧?实在是琢磨不透,也不敢问,便憋着一口气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害怕暴露了眼底的戾气。 秦时月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抬起一双素手来,悠闲地瞧了瞧,恍似漫不经心地问:“九皇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在臣女这上了心的?” 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让这只会说话的鹦哥儿到了她的身边来,她以前是想过这可能说谁故意放在她的身边的。 但是,绝对不可能想得到,会是九皇叔夜寂。 因为那个时候,秦时月根本就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会和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扯上了关系。 这真真是让她赶到啊匪夷所思的,这放在上一世,打死她她都是不敢相信的,她和九皇叔夜寂,可是有深仇旧恨的。 庭院习习的的凉风之中,九皇叔夜寂好像是在很认真地想着秦时月的这个问题,那神色之间很是认真。 想了好一阵子,他忽然低下头来,眸光沉沉地看着她,那削薄的唇边,逐渐地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他盯着秦时月看,眼神专注而热烈,笑容邪魅而诡异,把秦时月看得一阵的不舒服,总感觉,难以面对这个男人。 毕竟,前世的那些记忆,真是太深刻了。 深刻到,夜夜都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想要爬起来,咬断带给她噩梦的那些人的脖子,喝干了他们的血。 当然,冷静下来后,她知道,这些事,得慢慢来,这样,才能尝得到其中深入骨髓的美妙味道。 九皇叔夜寂忽然便幽幽地笑开来了,他墨黑的眸子微微地收缩,嗓音是一贯的低沉微哑:“月儿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心里掠过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来,难不成?他也记得过往的事情? 但是很快的,她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的,要是他知道前世今生,怎么可能还要娶她? 对她这么的宽容,甚至是纵容和宠溺,不顾得罪太子夜锦华。 秦时月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听见九皇叔夜寂的声音慵懒好听地传来:“不管月儿相不相信,反正,本王是信了。” 第116章、前世今生。2 秦时月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听见九皇叔夜寂的声音慵懒好听地传来:“不管月儿相不相信,反正,本王是信了。” 前世今生,他认定的,都是她,就算付出了灵魂的代价,都在所不惜,何况,只不过是得罪了一个夜锦华。 秦时月自然是不知道九皇叔夜寂此刻心里在思量个什么,只当是他在想那所谓的前世今生。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微微地惊了一下,九皇叔夜寂的心思太过于深沉,她无论如何,都是琢磨不透的。 她惨死重生,难不成这背后,存在着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只是这想法归想法,她是接受不了的,只得摇摇头不去想,前世今生,她的确是相信的,只是,再也不相信有着什么前世今生的缘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九皇叔莫不是想要说,你已经认识我两辈子了?那当真是情谊深厚了。”秦时月这话的口吻,是带着戏谑的,根本就是当成了一个笑话来说。 这话,似乎有些轻浮了,女子说出来,多少是有些让人乍舌的。 但是九皇叔夜寂不这么觉得,他显然是认真的,眉目低垂下来,那长长的睫毛被天光一照,在眼眶下,落了一圈的阴影。 从秦时月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他尖削的侧脸轮廓,她竟然觉得宁静无比,他那往日里看起来冰冷的棱角,都柔顺了许多。 他的声音,深沉而且好听:“月儿当真是聪慧,所以说,我们要倍加珍惜才对。” 九皇叔夜寂的眸子望过来,一双带了点浅蓝的眸子波澜不惊,碧波幽蓝,看得秦时月一阵的慌神。 这九皇叔的回答模棱两可,秦时月着实是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含糊其辞的说:“也是。” 九皇叔夜寂的眸光沉沉寂寂地望过来,秦时月低垂着眉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男人徐徐地别开头去。 唇边那一抹笑容盛开来,像暗夜里盛开的,妖娆绝艳的曼陀罗,有种触目惊心的美,却让人不敢直视。 衣香鬓影的侍女脚步如飞,抬着坐轿而来,经过他的身边,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人已经稳稳地端坐在了坐轿之上。 他把一只手撑在膝盖之上,微微地俯下身来,那脸就在她的脸颊旁边,从他身前落下的发,荡在她的脸边,****无比。 男人的嗓音低哑蛊惑,带着他独有的穿透力,轻轻地荡入她的耳际。 “元宵花灯夜,本王必定亲自迎你进门,允你天下自有来去。” 饶是已经修炼得心如止水的秦时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男人温热的气息,就像一种毒,侵入人的肌肤之中,让人无法阻挡。 鲜花再度飘满天空,男人的坐轿便在这样的漫天花雨里,飘上半空之中,掌琉璃灯,衣衫飘飞而去。 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声音忽然凛冽地破空而来:“护国公,你当好好地照看月儿,本王要的人,不得有半点不妥,不然……” 第117章、美人心计。1 秦公卿之知道九皇叔这话是警告,顿时惊起了一身的薄汗。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待到众人散去,秦公卿直奔沈柔的潇湘院,沈柔因为秦意青的事正伤心着,又听说老夫人罚她禁足不许踏出潇湘院,更是气得暗自垂泪。 看见秦公卿气冲冲地进来,马上擦干了眼泪起来迎接,接过秦公卿脱下来的乌纱帽,见他生气,惴惴不安地跟在一边。 “当初我就应该把她掐死,留下这孽种,祸害我们秦家。”秦公卿气得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他猛地一拳捶打在桌子上,那桌子发出一声破碎的声音,摇晃了几下,终究是没有倒下。 秦公卿气愤不已,但是又无计可施,只得颓废地坐了下来,叠声地叹气。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沈柔连忙到了茶放在秦公卿的手中,刚才已经有侍女把前厅的事情告诉了她,这会早已经知道秦公卿的怒气从何而来。 “老爷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那便是不值得了。”她柔声地劝慰着他,一张脸憔悴了许多,但还是柔情万份。 秦公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不悔恨地说:“本来太子爷来下聘,我就不太乐意,这等美事本来是我们青儿的……。” 他说到了秦意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马上闭上了嘴巴,抬起头来看沈柔,见她又眼眶红了,他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 秦公卿的神色柔和了许多,拉过沈柔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慰:“事已至此,也无能为力,柔儿你要往前看,我们不是还有英儿吗?” 沈柔一听,更是难过地抽泣了起来,顺势便倒在秦公卿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哭着。 秦公卿抱得美人在怀,软玉温香的,就算有再多的怒火,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手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安慰着。 “莫要再哭,听听,都把嗓子给哭坏了。”秦公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话语是无比的温柔。 沈柔哭了一阵,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才抬起头来,哀怨地说:“就是可怜了青儿,我都不敢去看她。” 说着不断地抹着眼泪,想想秦意青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她就吃不下饭,也不敢睡,怕做噩梦。 秦公卿也是很无奈,眉目蹙在一起,万分疑惑地说:“你说,月儿的性情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张狠毒了?以前,不都是听你的吗?” 他还是想不通,一个人的性情一夜之间,怎么变化这么大了? 沈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双秀眉拧在一起,愤怒不已地说:“那丫头,莫不是早就包藏了祸心,以前的温顺贤惠,只是她的伪装?”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公卿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要是这样,那就是太可怕了。” 他的神色之间,已经浮起了一些惊恐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惊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依靠在他怀里的沈柔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跌在了美人榻上,秦公卿也不理会,兀自惊恐地说:“柔儿,她该不会是知道十年前的事了吧?” 第118章、美人心计。2 倒在美人榻上的沈柔一听,脸色也是大变。 屋里明晃晃的烛光忽然便闪了一下,不知道哪根蜡烛爆炸开来,炸出了一朵烛花,把屋子照得忽明忽暗。 那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得两人的脸色各异,无不苍白。 沈柔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有些不敢相信地说:“老爷,会不会是你多想了?当年的事情,知情人也就那么几个,不是都答应不说出去了吗?” 既然不说出去,那么秦时月是怎么知道的?这不太可能的,所以沈柔很是不敢相信。 秦公卿变得急躁不安了起来,扳着手不安地在屋内来回地走动,走着走着,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沈柔,面目狰狞了起来。 吓得沈柔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的那件事,肯定瞒不住了。”秦公卿已经认定了秦时月是知道了当年的那件事,所以性情才会转变如此之大。 沈柔还是不太敢相信,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要是秦时月真的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就是大事不好了。 秦公卿来来回回地走,脚步声轻轻缓缓的,一下又一下,摩擦着地板拖过去,在这寂静的傍晚,让人有些微微的触目惊心。 他猛然停下脚来,似乎是终于想通了,肯定说:“她肯定是从哪里听说了当年的事情了,不然你想啊,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件事,她怎么可能针对青儿和你?” 在这护国公府之中,有那么多的小姐和少爷,秦时月都不太理会,怎么会突然这么狠心对秦意青? 这件事情,怎么就不能说得通的,以前的秦时月,温柔贤淑,打死秦公卿也不敢相信,秦时月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事!!! 沈柔听秦公卿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很是有道理,缓缓地撑着身体坐直了来,眼神有些涣散。 似乎想了许久,沈柔突然哑声开口问:“要是她真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那么究竟是谁说出去的?” 这个是个关键的问题,若是有些故意把这件事告诉秦时月,然后在背后给秦时月出谋划策,来诛杀她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就真的处在了危险之中。 沈柔越想越害怕,抬头去看秦公卿,他也蹙着眉头,脸色很是凝重,风霜削成的沧桑轮廓,此刻变得阴霾无比。 他站在烛光之前,背对着沈柔,在背后落下了沉沉的光影,把他的身影笼罩在其中,显得很是阴沉。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变得压抑起来,让人很是烦躁,秦公卿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心中更是血气上升。 他忽然伸出手来,猛力地扫翻了面前的烛台,上面的蜡烛翻到在地上,火光蔓延上了纱帐,一下子便点燃了。 沈柔尖叫了一声,扑过去拿茶水泼灭了火苗,这才没有烧去起来。 她还有些余惊,看向秦公卿,他的脸阴沉得几乎像是暴风雨欲来的天空,一双鹰眼更加暴戾可怖。 第119章、美人心计。3 沈柔鲜少看见这样的秦公卿,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不敢有所动作。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除了佛堂里那位,还有谁?”秦公卿非常酌定地说,口气狠戾阴霾,说得有些的咬牙切齿。 跳跃的烛光之中,还是可以隐隐地看见他的额头之上青筋跳动,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流云居的楼云拂?”沈柔脱口而出这个名字,然后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起来,阴历如看见了鬼。 这个名字再度绕在唇齿之间,她的心竟然还是会被嫉妒填得满满的,更是有一份难以释怀的仇恨。 秦公卿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他们在十年前就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不去提起楼云拂这个名字。 如今事隔十年再度提起来,秦公卿竟然觉得恍如隔世一般。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多是有那么一些的惆怅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怨恨,她带给他的耻辱太过于深重,他从来都不敢往。 秦公卿脸色阴历地说:“除了她,我再也难以想出,还有谁有这个狠心,把月儿变成杀人狂魔。” 沈柔伸出手去拉着秦公卿的手,声音柔软地劝太:“老爷不必要太激动,既然你这么肯定是她,那么我们就要来合计合计该怎么办?” 听见沈柔这么一说,秦公卿的神色才柔和了一点,牵着沈柔往前走,到了美人榻前坐下,两个人相对无言。 谁都知道,十年之前的那件事非同小可,要是秦时月知道了,那么,他们谁都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这深深沉沉的护国公府,藏着太多的秘密,每个人之间,看似风光无限,背后都有些或多或少的肮脏。 就是这样相互牵扯,相互牵制,只要有人出手,必定能给对手,一个见血封喉的杀机。 让人措手不及。 秦公卿和沈柔现在,便是被秦时月突然杀得措手不及了,真是难以想象,那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老爷可是想出了什么办法?”沈柔满目期待地看着秦公卿,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改变他们现在的局势。 现在的形式对他们太不利了,再这样下去,情况不妙。 秦公卿抿着唇想了想,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拉着沈柔的手吩咐:“从今天开始,你不管怎么样,都要讨好月儿,什么都要忍,做好本分,不许再生事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吧。” 他吩咐完了之后,看着沈柔阴森森地叮嘱:“你要是再敢和太子做出什么事来,恐怕,我都保不住你。” 沈柔被吓了一跳,和太子谋划之事,竟然被秦公卿知道了,她连忙起身,提起裙摆跪了下来。 神色惶恐地辩解:“老爷,你也知道,妾身和太子乳母是姐妹,前些日子姐姐从宫里传来消息,说若是妾身助太子达成心愿,承继大统后,必封青儿为后。” 秦公卿恨铁不成钢地站起来,指着沈柔骂:“你也真是愚蠢,空口白话,你竟然也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我手握兵权,若助太子登上皇位,月儿是嫡女,凭什么要封我们青儿?” 第120章、美人心计。4 沈柔被秦公卿如此盛怒地训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但是姐姐说,太子爷很听她的话,那么,她为了女儿的荣华富贵,总要尝试一下吧? 要是能成功,那么,她的儿子必定能顺顺利利地承袭护国公的这个头衔,而她,便也会从此飞黄腾达。 总比做这样的妾室要来得好得太多了。 这些话她自然是不敢和秦公卿说的,在这个男人看来,他对她已经百般的温柔,待她十分的好。 要是她再如此扫兴地提出来要坐上正位,秦公卿必定会翻脸的。 沈柔低下头来态度十分诚恳地认错:“老爷教训的是,妾身知错了,一定按照老爷说的好好讨好月儿。” 秦公卿也不忍心责怪,低下sheng来把她扶了起来,很是无奈地说:“柔儿,你想要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情况你也知道,我这护国公都当得步步惊心,若是在=更换主母,更是让人诟病。” “妾身知道老爷的为难之处。”沈柔温良贤淑地说,十分的本分,看不出半点的不满,其实内心,怎么都不可能平得了。 两个人正在商议以后的事情,沈柔身边的贴身侍女春儿匆匆走了进来,躬身说:“老爷,主子,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让老爷速速进宫去。” 秦公卿的心马上咯噔了一下,突突地跳了跳,他就知道一定有事发生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知道了,下去。”沈柔懂得察言观色,见秦公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低声摆摆手,让春儿下去。 春儿有些犹豫,看了看沈柔,有些为难地说:“大小姐在门外,要见老爷,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柔看了看秦公卿,征求他的意见。 秦公卿的口气不太好,冷冷地说:“让她回去,不见。” 春儿还是不动,把秦时月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是大小姐说了,老爷要是不见她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这秦时月还当真是神了,也知道他不可能见她,早就留了后手。 秦公卿感觉自己的威严被人给亵渎了,一阵的恼火,但是想起九皇叔夜寂临走留下来的话,再对比一下秦时月现在的自信,他还是收敛下了所有的怒火。 “让她到厅堂等我,我这就出去。”秦公卿吩咐了下去,春儿领命下去传话,屋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沈柔担忧地说:“皇上半夜召见,一定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老爷,你可想好了怎么办?” 秦公卿抿着眉头,不说话,神色沉重。 他自然是知道,皇帝这么晚了还召见他,一定是位了今天这场闹剧,莫不是要治了这九皇叔一个意图造反之罪,还牵连了他护国公府? 秦公卿越想心情越烦躁,想起秦时月来,声音冷酷异常:“她来找我,应该也是为了这事,不知道她还想弄什么玄虚?” 现在他无时无刻不觉得,秦时月每一次含笑站在他的面前,都是不怀好意的。 “老爷去见见她便知。”沈柔催促秦公卿去见秦时月。 两个人便挑帘出了卧室,到了厅堂,秦时月已经在那里等候。 第121章、美人心计。5 厅堂昏黄的烛光里,秦时月背对着他们,面对着墙壁之上悬挂着的一副水墨丹青看得出神。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有风吹门外吹进来,吹得她身上的白纱轻轻飘扬,背影匀称而修长,流云的墨发及腰,偶有风吹动发丝,纷纷扬扬。 女子的背影和眼前那一幅丹青水墨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清雅和高华。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她也不回头,缓缓地开了口:“女儿竟不知父亲有此等爱好,这幅丹青,可真是出神入化。” 那是一幅水墨,山山水水,倒是不那么引人注目,只是那山水之中,竹林深处,若隐若现的竹屋,引人遐想。 世外桃源的美景,配上那简单粗陋的竹屋,应是这作画之人的一个美好向往,远离这俗世,过与世无争的逍遥生活。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作画之人,倒也是一个妙人儿,看起来,志向还挺高尚。 秦公卿看了看那幅画,脸色微微地有了一些的变化,但是口气却甚是温和:“月儿莫要取笑为父,父亲是个粗人,怎么懂摆弄这些文墨?!” 秦时月地低垂下头来浅笑,她早就知道,这幅丹青并非出自于秦公卿之手,她这父亲,带兵打战有一手,但是这文墨之事,却是极其匮乏的。 “不知这丹青出自何人之手?如此高尚之人,女儿倒也想见识见识。”秦时月看了整幅画,都找不到落款人,不禁有些的疑惑。 自古文人多高傲,书画所出谁手,必定是有落款人的,看客一看,便知道是出自谁手,批评或赞扬,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秦公卿看了一眼沈柔,后者轻轻摇摇头,意思是不能说,秦公卿便清了一下喉咙口气淡淡地说:“是我的一位故友所赠,可惜他已经去世,月儿要失望了。” “哦。”秦时月拖长了声音来,仿佛真的是很失望,目光意犹未尽地流连在上面,恍如看见这山水之间有一抹的艳色。 那是女子衣襟的飘带,似乎不太明显,或者是被人以鲜花遮盖了去,秦时月看得不太真切。 秦公卿不想在讨论那幅画,便岔开了话题,“月儿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时与恋恋不舍地从那幅丹青移开目光,悠悠转过头来,在烛光轻晃下,一双眸子,明亮如星辰。 她含笑嫣然地问:“听说父亲要进宫面见皇上,女儿知道父亲所忧,故来帮父亲解忧。” 她笑起来,那眉目之间都好像发出光来,这满室的烛光,都黯然失色。 沈柔看得恨从心生,脸上却要摆出一副非常自然,非常慈祥的笑容来,正好有婢女端着茶水进来,沈柔亲自接了过来。 她端着茶水走过去,在秦时月的跟前站定,温柔地笑着说:“月儿先喝口茶解解渴,坐下来慢慢说。” 秦时月抬起头来,瞧瞧沈柔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直觉得倒胃不已。 但是既然人家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那么她也就只好装出一副温顺好女儿的样子了。 不然,人家会说她不懂事。 第122章、美人心计。6 秦时月笑得像只纯良的小狐狸,笑得温顺乖巧。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她伸出手去接沈柔手中的热茶,还不忘十分感激地说:“姨娘怎的还这么客气?我们可是母女俩。” 沈柔被秦时月这莫名其妙的善待刺激到,还来不及琢磨这秦时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事情就发生了。 “呀,好烫啊!!”秦时月娇呼了一声,纤纤素手猛地收回来,端在两个人之间的茶水,往沈柔那边倾斜了过去。 茶托跌在地上摔成粉碎,茶杯里的茶水,尽数泼向沈柔的身上,烫得她猛地跳了起来,被茶水交道的腰,还散发着热气。 她仰起头来尖叫:“月儿,你想干什么?” 秦时月抬起白嫩光滑的一双手,那指尖微红,她皱着小脸委屈地看着秦公卿,一时没有了话。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一旁的清歌见状,跑上来拿出帕子来给秦时月包扎,大惊小怪地叫:“哎呀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人家端给你这么热的茶,你怎么也伸手去拿?” 一句话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沈柔,让踏踏实实被烫了的沈柔,怔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含着眼泪也掉不下来,不可置信的神情,真是让人大快人心,秦时月的心里,顿时有些舒畅了。 而一旁的秦公卿,脸色黑沉沉的,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在这个时候,他最好是别出口偏向哪边,不然就失了偏颇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沈柔故意讨好秦时月。 而秦时月不领情,故意说那茶水烫接不住泼在沈柔的身上的,那茶水就是再烫,有茶托托着,也是烫不到手的。 这秦时月,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时月像是被惊吓到了,连忙拿过清歌手里的帕子给沈柔擦拭裙子上的茶水,口里叠声地道歉:“姨娘,可真对不起啊,太烫了,月儿没能端稳。” 沈柔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张脸几乎都成了色彩斑斓的调色盘了,真真是太精彩了。 但是,这女人还真能忍,那张脸,最后还是归于平静,扯出一抹宽容的笑容来,拉着她的手说:“姨娘没事,月儿可好,有没有被烫到?” 说着便执着她的手查看,那神色,倒是有几分的真诚,要不是秦时月已然明白这沈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指不定还是被她给骗了呢。 可惜呀,沈柔这副丑陋的面具,再也藏不住了,她秦时月,就是专门来索取她性命的厉鬼。 秦时月在心里冷笑,脸上却偏生要装出一副愧疚的神情来,惭愧地说:“姨娘真好,月儿感激不尽,他日一定要要报答姨娘。” 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这话咋听起来是挺感人的,但是再仔细一听,就能听出不寻常的味道来了。 这秦时月前一天才把她的女儿做成了人彘,今个怎么可能这么祥和?沈柔想着,心里便越发的冷了。 连忙找了一个理由说:“那月儿和老爷好好谈事,姨娘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衫。” “好。”秦时月温良地笑着点头,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沈柔快步退回了内室,一转脸,脸上便露出了狰狞的怨恨,恨不得把秦时月切成无数的碎片。 第123章、美人心计。7 等到沈柔退了下去,秦公卿这才关切地问秦时月:“月儿,烫到那里了没有,要不让人把季先生请来,给你瞧瞧。” “父亲放心,没什么大碍。”秦时月无所谓地摇摇头,顿了顿又说:“也没有那么金贵,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是啊,这点小伤,相比较于上一世的剖腹之痛,杀子之恨,根本就不算是伤,就当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不足挂齿。 秦公卿听这话,有些伤感地叨叨:“月儿长大懂事了,想你母亲,在你六岁的时候便长居流云居,把你交给柔儿照看,总算是把你拉扯大了。” 说着说着,差一点就要老泪纵横了,一副慈父情深的样子,百般不容易啊!!! 秦时月这心里一阵的翻涌,恶心得不得了,瞧瞧,这场戏演得多真实了,还不是要借着这事想让她对沈柔感恩戴德?!! 或许以前秦时月是对沈柔感恩戴德的,但是,现在,不可能的。 沈柔这些年,代替了她的母亲行使着主母的权利,照顾她这个亲系嫡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的。 而且,这沈柔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可不少的。 按道理说,嫡女和庶女庶子的地位是要相差一大截的,嫡女的吃喝用度,都是府里最好的。 但是沈柔呢,这些年,拼命地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倒是给秦意青安置了不少的好东西,排场都要赶上她这个嫡女了。 更甚者的是,沈柔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秦英,他的吃穿用度,绝对是府里最好的,再加上这秦英性子恶劣,挥财如土,不知道败了护国公府多少的家财。 以前秦时月被沈柔的慈母形象所蒙蔽,傻傻地站在她的这一边,府里的姨娘小姐虽然有怨气,但是谁都不敢说。 而秦公卿又疼爱沈柔,南院的老夫人又不爱管府里的事情,所以,这护国公府,便是沈柔一人独大了。 想想她,养尊处优多年,专权独断了这么久,现在被秦时月突然反击,自然是手脚无措,还没反应过来。 今晚端茶来讨好她,看来,是琢磨出来了什么计谋了,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爹爹也不用太难过,女儿现在已经长大,奶奶也说过,让女儿管着府里的事,以后沈姨娘便清闲多了,也好专心照顾爹爹。”秦时月事事为秦公卿考虑一般,做足了好女儿的形象。 秦公卿看了看秦时月,眼神里有些的复杂,虽然知道秦时月现在代自己的母亲管理护国公府之事,对他们极其不利。 但是终究是有些的禁忌,秦公卿不敢撕破了脸。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头一转问:“月儿刚刚说来为父亲分忧,不知道月儿有何妙计?说来给父亲听听。”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此次召见秦公卿,肯定是为了今天府里的事情,必须想出对策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公卿一时头脑发热,琢磨不出什么好法子,这才答应见秦时月。 第124章、美人心计。8 现在的秦时月,不同以往的秦时月。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公卿已经知道,现在的她,头脑清醒,心机深沉,睿智多谋,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她说有法子救护国公府,就是有法子的。 秦时月嫣然一笑,谦恭地福了福身说:“爹爹真是抬举月儿了,月儿这哪算是什么妙计,只能算是投机取巧罢了。” 她这法子,的确是投机取巧的,不然怎么办呢?总要有人代替她跳进夜锦华这个火坑的。 不然,这漫长的一生,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好戏看?都是要她一步步地排出来的,这样看起来,才合心意。 “只要能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就是好计,月儿说来听听。”秦公卿已经迫不及待,催促秦时月快说。≥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从轻轻地侧了侧身,面对高脚烛台,唇边勾出一抹邪气的弧度来,淡淡然地说:“父亲可有想明白?皇上是万万不会治九皇叔的罪的,但是,今天的事情闹成这样,皇家下不了台,他必须要拿一个人来惩处,好显示皇家的威严。” 秦时月在烛光之中徐徐地望向秦公卿,那眼神之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秦公卿的心咯噔了一下。 九皇叔夜寂手握重兵,皇上现在,是治不了他的。 所以,只要拿他秦公卿来开刀。 “而那个人,一定是父亲您。”秦时月声音清扬,缓缓地分析,一一道来:“皇上一定是治你一个处事不当,立场不坚定的罪行,再给你按上一个辱没皇家威严的罪行来,不过这也不是多大的罪,顶多是会让父亲削下兵权,颐养天年罢了。” 这夜锦华想要兵权,才会来娶她秦时月,那现在秦时月嫁给了强大的九皇叔夜寂,眼看着九皇叔越来越强大。 那么,夜锦华该怎么办呢?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借今天之事,削了护国公的兵权,把这兵权转移到自己身边的近臣手中。 不然,要想以后找到秦公卿的把柄,再削了他的兵权,那就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了。 因为那个时候,九皇叔夜寂有可能,已经暗中管理了这军队,夜锦华就是收回了这军队,也心里不安啊!!! 皇家自古都多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戏份一点都不少,要想探知他这点心思,秦时月还是可以的。 秦公卿听秦时月这么一说,突然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附和说:“月儿分析得极是,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月儿可有妙计?” 他惊魂不定地看着秦时月,期盼她能说出解救之妙计来,他可不想壮士之年,便要解甲归田了。 那这样的话,护国公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空衔了。 秦时月脸色凝重地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一下,让秦公卿的心立马地沉了下去,额头之上冒出了细细的汗水来。 可把他吓得不轻了。 他脚步有些虚浮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来横在半空,万分着急地问:“月儿是不是还生父亲的气,不肯出手相助?”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她秦时月心有不平。 秦时月哑然夸张地说:“父亲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是父女,女儿断断是不会丢下父亲不管的。” 第125章、美人心计。9 秦时月哑然夸张地说:“父亲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是父女,女儿断断是不会丢下父亲不管的。” “那就好那就好。”秦公卿听秦时月这么一说,才稍稍地点放了心。 烛台之上有蜡烛爆开了烛花来,把厅堂照得明晃晃的,秦时月的脸在这烛光之中,带了几分的阴笑。 眼神犀利,唇边笑纹妖异无比,整张脸变得甚是诡异。 那烛光湮灭下去,她的脸色马上又恢复了温顺雅致的模样,她扬唇浅笑:“听闻丞相府的孙大小姐温良慎淑,温柔端庄,熟读古诫,更是精深琴棋书画,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绝世佳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秦公卿不解地问:“是这样的,可是这与我们何干?” “父亲此话说得便是不妥了。”秦时月摇摇头,向前走了一步,含笑说:“父亲又不是不知道,丞相府的大少爷孙如风,年少有为,名扬天下,封大将军,守护京城,掌控京都万万千的御林军,这可是个要命的官位。” 镇守京都,便是京城最后的一道防线,要是叛军攻城,那么孙如风的御林军,便是救皇帝于水深火热的神兵。 不管是夜锦华,还是他的其他兄弟,亦或是九皇叔夜寂,想要夺得这天下,孙如风的这一步,都是要走的。 所以说,孙如风在这天下泱泱棋局之中,是最重要的一个子。 用得好则可以无往不利,用得稍加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这边是京都最后一层防线的紧要之处。 “的确如月儿所说,这孙如风的确是少年儿郎,风度翩翩,有勇有谋,但是,这和他的妹妹孙沁兰何干?” 秦公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感觉这秦时月越说越远了,不知道这孙家和救他秦家有何关系? 秦时月邪气地笑了笑,那晶亮的眸子在烛光之下闪耀着运筹帷幄的光芒,她端坐在梨花椅之上,微微倾过身来。 “孙家大小姐,有母仪天下之仪,她与女儿交谈之中也三番两次提起,想要进宫,父亲何不趁此机会成全了这桩美事,也算是将功补过了。”秦时月一语道破玄机,说得秦公卿一愣一愣的。 他还是有些的犹豫,虽然说这孙沁兰是好,但是,未必就能搓成这段婚事啊!! “但是太子爷能答应娶了孙家小姐吗?”秦公卿蹙着眉头疑虑万分。 “女儿不是说过了吗?有孙如风的兵权在,太子爷,一定会娶了孙沁兰。”秦时月低头摆弄着腰间的流苏,笑得志在必得:“况且,孙丞相位居文臣之首,说话举足轻重,这样的家族,太子不会不心动。” 没有了秦时月的这个香饽饽,夜锦华一定知道眼下的情况对自己是很不利的,一定急着拉拢有权势的朝臣来填补自己的势力。 在这大晋,除了一个护国公府,便是一个丞相府最有权有势,夜锦华不是傻子,怎么舍得再丢掉一个这样的香饽饽? 有孙如风的兵权,他的胜算,便要多了几分的。 第126章、美人心计。10 有孙如风的兵权,他的胜算,便要多了几分的。 秦公卿的眉宇之间露出喜色来,在屋内来回地走了几回,欣喜地说:“月儿此计甚好,只要撮合了孙小姐和太子爷,皇上也怪不出什么来。” “对的。”秦时月在一旁附和,又缓缓地说:“父亲和孙丞相交情颇深,进宫的时候,可以顺道去一趟丞相府,说明此事,带丞相进宫面圣,这样一来,就没父亲什么事情了。” 皇家和孙家联姻,自然是喜事,皇帝就是怪罪秦公卿,他也有法子解释过去,只要把自己说得委屈无奈万分,便也大概没什么事了。 就是再有,也能用另外的一个妙计给掩盖过去,秦时月早就已经想好。 秦公卿高兴地击掌,走动的速度更快了,激动地和秦时月说:“月儿今天算是救了父亲,也救了整个护国公府,父亲定要好好奖赏你,月儿说说,你想要什么?” 秦时月一只手扶在梨花椅子的扶手之上,这梨花椅子着实是有些年头了,但是这花纹还是如此的细腻光滑,纹理清晰。≥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想来,是异常珍贵的古董了,这沈柔潇湘院里的东西,竟然比她这个嫡女院里的东西,都要豪华奢侈过千百倍。 这等妾尊嫡贵的事情,就是在普通人家,也是要被家里的长辈责骂的,但是在这护国公府,沈柔却偏偏如此的心安理得。 这都是护国公秦公卿的功劳啊!!! “女儿什么都不缺,父亲不需要再赏。”秦时月仰起头来,贤良懂事地说,一句话淡淡的话语,便拂开了心上的阴霾。 这家里的一切,都将是她的,她还需要任何人赏她吗?秦时月不禁觉得好笑。 秦公卿欣慰地看着秦时月柔和地说:“月儿果然懂事,父亲深感安慰。” “爹爹谬赞了。”秦时月端起桌面上的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上好的雪山毛尖,这可是寻常人吃不到的好东西。 每年只产三盒,都在皇宫之中,这沈柔从哪里得来的?秦时月唇角勾起一抹死有似无的笑容,浅到几乎看不见。 上一世,这沈柔和秦意青能和太子夜锦华勾搭上,商谋了那么大的一个计谋,想必,这所谓的奶娘,也是出了不少的主意的。 但是令秦时月奇怪的是,上一世,她竟然从来没见过夜锦华的奶娘。 这是何故呢? 既然夜锦华如此厚待奶娘,她在夜锦华身边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既然她不知道,那么,便是有人故意藏起来了吧!! 那么,藏在哪里了呢?秦时月玩味地笑了,这个好玩。 她忽然开口说:“听说沈姨娘的亲姐姐是太子爷身边最得宠的奶娘,太子爷对她甚是宽厚,听起来,沈姨娘那姐姐,甚是得宠。” “啊!”秦公卿正在沉思怎么样跟皇帝说那件事,此刻听见秦时月这么一说,没有反应过来,惊讶了一声。 但是很快的,他便点头说:“的确是这样,月儿可是想说什么?” 第127章、美人心计。11 秦时月轻轻地闻了闻那杯茶,然后慢慢地放了下来,双手交迭在膝盖上,端正雅致地说:“今日女儿答应了九皇叔的婚事,太子爷心中必定有所芥蒂,爹地若想全部免除灾祸,不如让沈姨娘给她姐姐传句话,说是护国公很愧疚,想把府里的另外一位小姐许给他,做个侧妃。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公卿没想到秦时月会提出这个事情,而且要把府里的其他小姐嫁给夜锦华,他怔愣了一下,不赞同地说:“月儿此话说得欠妥,你是尊贵的嫡女,太子爷求之不得,我们若是把庶女嫁过去,一定会落得个轻视太子爷的罪名。” 这个罪名可不小,甚至要比秦时月悔婚,还要来得严重了许多,秦公卿是断断不敢这么做的。 秦时月突然笑了开来,双手交迭在一起轻轻地摩擦,巧笑倩兮地说:“父亲当真是糊涂了,女儿自然是不会让父亲把庶女嫁过去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公卿被吓了一跳,眼角抽搐,惶恐地看着秦时月问:“月儿莫不是要悔婚?想嫁给太子爷?” 要是这样,那事情可真糟糕了,得罪九皇叔夜寂,他们同样得不到好果子吃。 “噗嗤。” 秦时月觉得很好笑,一下子便笑了出来,抬起手来遮住唇,说:“父亲怎么能这么误会女儿呢,女儿既然选定了九皇叔,便不会后悔。” 秦公卿被秦时月弄得有些头晕了,耐着性子问:“那月儿是想怎么办的?” 既然秦时月不可能悔婚,这护国公府,又没有其他的嫡女,他拿什么来嫁给太子爷? “如此多的姐妹,爹爹可在妹妹之中找出合适人选,纳入我母亲的膝下,便可成嫡女,嫁给太子爷,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秦时月悠然地说,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温和雅致的笑容。 连秦公卿,都不知道秦时月这么做想要做什么?府里多了一个嫡女,嫁给太子爷,对她来说,似乎不是一个什么好事情。 那么,她这是为了什么呢?秦公卿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既然秦时月肯收庶出的妹妹为嫡妹,那么便可行了族里的规矩,正式纳入楼氏的名下,嫁给太子爷,对护国公府,于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忧地说:“为父要是给孙小姐和太子爷做媒,又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当了侧妃,这不是要和孙丞相交恶吗?” “爹爹疑虑的是。”秦时月双手交叠在一起细细地摩擦着,仰起脸来,笑得意味深长:“不过爹爹可要想明白了,孙秦两家是大晋的两大家族,若是孙小姐嫁过去,他日母仪天下,那么,牵制的必定是秦家,爹爹愿意委屈护国公府当别人的陪衬?” 秦时月笑起来,那明澈如水的眸子,凝着晶莹的光,怎么看都觉得纯良温顺,瞧不出什么的心思来。 看似每说一句话,没走一步,都是在为护国公府着想。 第128章、美人心计。12 秦公卿蹙眉想了想,秦时月说的确是不错,别看他现在和孙丞相关系很好,那是因为两家和皇族还没扯不上什么关系。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但是要是孙沁兰成了太子妃,以后母仪天下,孙家便是皇亲国戚,这护国公府,便要矮上一节了。 到时候,这融洽的关系将会被打破,秦公卿是端端不能让护国公府屈尊于第二的。 两大家族的利益关系的斗争,从来都是不间断的,一个不小心,一个大家族就会被时代所淘汰。 然后会没落颓败下去,真真正正地淹没在历史之中。 秦公卿活了这么几十年,自然是明白这些利益关系的,要是宫中有自家的人,这样的话,秦家必定能昌盛百年。≥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那月儿觉得,你这些妹妹中,哪个更加适合一点?”秦公卿一时难以选出合适的人选,不得不和秦时月求救。 厅堂的四个角落之上,都竖立了四座木座,座上端放了四个做工精致的花瓶,花瓶之上插了不很合季的君子兰。 那灼灼的花儿延伸出瓶口,顺着木座蔓延而去,被那烛光一照,显得格外的灿烂明艳。 秦时月的目光从上面掠过去,似乎是已经找到了答案,一抹玩味的笑容在唇边闪过,她柔声道:“四妹素有美名,琴棋书画不逊于孙小姐,一双巧手更是让人叫绝,能培养出反季节的花儿,是个温柔娴淑的可人儿,依女儿所见,四妹是府里所有妹妹中,最有娘娘气度的人。” 以后太子爷登基,这秦家的女儿,自然是不会被亏待的,以后就算不能母仪天下,一个贵妃,或者是四妃之一的位份,总是会有的。 而这四妹秦子宁,在府内素来被众人所喜爱,大气懂事,温柔贤惠,笑容清浅,宜家宜室。 这样的人,要是秦时月不帮她一把,把她送到太子夜锦华的身边,真是太憋屈了她了。 秦时月这样想着,唇边的那抹玩味的笑容,便越发的放肆了起来。 人啊,该去什么地方,便是要去什么地方去的,这秦子宁,既然有这样的风华气度,她秦时月,可不能挡了她的去路。 秦公卿却有些担忧,想了想说:“这子宁各方面是不错,但是她心思单纯,怕是到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会待不住。” 这秦子宁,还是深得秦公卿的心的,懂事不说,还很孝顺,每每他上下朝,她都是要迎送的,晨昏请安,问慰关心的话不少。 细心温柔,这样的可人儿,使她在众多姐妹之中,让秦公卿很是喜欢。 “单纯?”秦时月不禁扬高尾音问,这真是有些荒唐,秦子宁那副贤良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心,秦时月会不知道? 狼子野心。 “月儿怎么了?”秦公卿见秦时月的脸色有些难看,关切地问。 秦时月收敛了一下情绪,脸色平淡如常,笑眯眯地说:“女儿没事。”停顿了一下,她又肯定地说:“爹爹尽管放心,四妹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待的,她在后宫之中,一定会非常好。” 第129章、美人心计。13 听闻秦时月对秦子宁如此肯定的评价,秦公卿还是有些的吃惊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月儿何以见得子宁能习惯后宫的生活?”秦公卿认为这秦子宁单纯善良,没有心机,去了,一定是要吃亏的。 秦时月笑得纯良无害,“四妹妹与世无争,才能避免了别人对她的伤害,若是其他妹妹去,爱出风头,必定要给护国公府带来灾难的。” 一听这灾难,就不是秦公卿想要的,百般比较权衡之下,也的确找不出来哪个女儿比秦子宁更加适合进宫。 只得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秦公卿身边的幕僚催促他赶紧进宫的声音。 临走前秦公卿留下话:“月儿,子宁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为父这就进宫去,宫里的事父亲会按照你说的处理好。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时月乖巧地福了福身把秦公卿送走。 厅堂正对着庭院,秦公卿在幕僚的指向之下,快步离开,那延绵到门外的小道上,传来了起轿的声音。 这秦公卿是走了。 冷风从庭院里灌进来,秦时月便站在风口处,被风吹起衣带,纷纷扬扬的,颇是有一股的仙气。 院子里挂了很多的灯笼,那光影明明灭灭地落在秦时月的脸上,她整个沉浸在这样的光影里,思绪如泉涌。 上一世,秦意青和秦子宁走得极其近的,也巧不巧的,秦子宁入了后宫之中,成为了老皇帝的嫔妃。 老皇帝对这样的娇美娘非常的喜欢,把她捧在手掌心之中,入了宫后更是节节高升。 不过半年的时间,她便已经成为了四妃之首的贤妃,宠冠后宫,可真是皇恩浩荡啊!!! 但是巧合的是,她嫁过去也就一年多左右,老皇帝便中风下不了床了,就这样过了半年多,夜锦华弑父嫁祸九皇叔夜寂。 这秦子宁在老皇帝死后,便独掌后宫,连当时身为太子妃的秦时月,见着了她,都是要毕恭毕敬的。 她这太子妃,可真的是没有一点的实权的。 而夜锦华的母亲,皇后林氏,竟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在老皇帝死后,干脆不管后宫之事,全交由秦子宁来打理。 老皇帝死后,天下传闻是九皇叔夜寂杀死了皇帝了,九皇叔夜寂一时之间陷入了百姓的骂声之中。 而让秦时月没有想到的是,在太子夜锦华得到了皇位之后,不过是半年的时间,秦子宁便晋升为了皇太后,和皇后并立。 这时历史上很少见的事情的,这秦子宁在后宫独大,就是秦时月当上了皇后,秦子宁也不放权的。 而当时秦时月一心在夜锦华身上,又有了身孕,对那些权势并不醉心,便让秦子宁掌了权。 后来这秦子宁越来越放肆,她所住的宫殿之中,夜夜笙歌,一波一波的男宠送进去,逍遥快活。 这秦子宁放荡淫~贱的名声是出了名的,但是她的权势极大,谁见了她都要把头低到尘埃之中,自然是没人敢说的。 夜锦华竟然也视之不见,任由她胡闹。 秦时月也是到了死之前,才知道了一些情况的。 第130章、美人心计。14 夜锦华把她剖腹取子,杀死了她的孩子,沈柔和秦意青把她杀死,被送到慕太妃的幕中殉葬。 其实那个时候,她还留了一口气,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侍卫同情地说:“唉,这皇后死得也太冤了,你说,皇后和皇太妃是亲姐妹,这皇太后怎么舍得下令让皇后殉葬?” 秦子宁下的殉葬命令?可是,这不是夜锦华宣布下来的骂?秦时月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点。 听见另外一个侍卫压低声音说:“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听说啊,这慕太妃也是被皇太后弄死的,为的,就是要找借口让皇后殉葬。因为慕太妃很喜欢皇后了。”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侍卫很是吃惊地说:“不能吧,皇后怎么说也是皇后,皇太后就算想要皇后死,也不能把她殉葬了吧?” “哼,你以为皇上容得下皇后啊?”另一个侍卫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侍卫说:“宫里可都传遍了,说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叛党九皇叔的,况且,慕太妃还是九皇叔的生母,你说,皇上能饶得了她吗?” 那位侍卫大吃了一惊之后,好像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这么残忍地对皇后。” “那是,这样的丑闻可不能传出去,皇上和皇太后感情好着呢,两个人便想出了殉葬这一招,还说是皇后自愿的,就算臣民不敢相信,也没人敢说什么。” 两个人说完之后,都深深地叹了一声,显然是对秦时月充满了怜悯,虽然不贞让人所不齿,但是这死得也太惨了。 而这些话,都一字不漏地传入了秦时月的耳中,成为了她最后听到的话,也被注入了她的灵魂当中。 后来她把秦意青和秦子宁,以及夜锦华联系起来,才发现这里的端倪,从秦子宁嫁给皇帝开始,便是一个阴谋。 想想她那么大好的年华,嫁给一个病痛缠身的老皇帝,她要不是有所图,怎么可能愿意? 想必是当时太子夜锦华许诺了她滔天的权势,和放荡不羁的权利,而她帮夜锦华从皇帝那里得到夜锦华想要的东西。 这里边,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交易。 而秦意青在这个交易里,肯定是搭桥的那个人,秦子宁的心思何其深?不是非常狠辣之人,是断断不可能对自己如此残忍,舍得把大好的年华,搭在一个老皇帝身上。 这秦子宁,是为权势而生的,醉心于权术,这样的女儿,才是最可怕的。 秦时月想着想着,忽眼角眉稍忽然便露出了妥帖的笑容来,这同样心机深沉的孙沁兰,和手段残忍的秦子宁一同成为了夜锦华的妃妾。 那么,这一出好戏,还愁不好看嘛? 这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还少了一个女人呢。 不过,这应该是不用她秦时月愁的,因为华阳公主,这个隐藏得极深的女人,必定会在孙沁兰和秦子宁的争斗之中跳出来。 女人吗?从来都是好斗的动物的,而且,威力一定不小。 她要坐看好戏,看夜锦华的后院着火,看那几个女人,如何把夜锦华和她们自己,统统绕进死坑之中。 她要把他们,抹杀于这深坑之中。 (梨树文学) 第131章、狼子野心。1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丫鬟闻菊的声音从外面传进去,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清歌往前走了几步,拉开门,就看见闻菊喜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清歌连忙用手指贴着唇用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瞧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清歌有些嗔怪地低声说,一把把闻菊拉了进来,动作轻巧地关上门来。 闻菊走进来,看见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秦时月,缩了缩脖子,对着清歌吐了吐舌头。 厅堂中间的圆桌之上,端放着一个瑞兽六角雕花香炉,里面悠悠扬扬地冒出来白烟。 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入鼻端,闻菊瞧了瞧,知道香炉里燃着生犀,那有些浓烈的味道充斥整个空间,却是极其绵长好闻的,清新沉香。≥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俯身过来压低声音问清歌:“小姐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烧了?” 说这话的时候,闻菊的脸色有些诡异,这生犀虽然价值连城,但是却不是什么好兆头的东西。 古书有载,生犀不能燃,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鬼能相通。 所以,这东西虽然千金难求,但是也是有特殊癖好的人才会收集起来,用来行这人鬼之事。 以前秦时月可是很避讳着鬼神之事的,时常求佛报平安,是绝对不敢点燃着生犀的。 所以,虽然从她母亲那里得来的生犀价值不菲,但是秦时月也当是母亲的一点心意,用心收藏着,鲜少去触碰。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竟然拿出来燃烧了。 闻菊有些心悸地抱着手臂,瞧了瞧四周,总感觉有什么阴森森的,连空气都变得很阴冷。 反看秦时月,斜倚在美人榻上,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为枕,把自己的头搁在上面,看起来很是悠然自得。 清歌拿开香炉的盖子,拿铁拨在里面轻轻地搅动了一下,香炉里面传出来的异香便越发的深厚,好闻极了。 她在香炉前抬起头来说:“小姐喜欢这味道,便拿来燃了,瞧瞧你这菜样。” 见闻菊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清歌便抿着唇笑话她,两个人压低了声音,都不敢惊动秦时月。 闻菊讪讪地笑了笑,往清歌的身边靠了靠,挽着她的手臂,有些害怕地看了看屋子的四周,讨好地说:“哎呀,好姐姐,我胆小还不行吗?” “你呀你,都野惯了,也会怕鬼?”清歌不禁调笑她。 这闻菊平时,是云上居里胆子最大的丫鬟,现在竟然也怕鬼,让清歌有些不相信地摇摇头。 见清歌不以为然,闻菊有些神秘兮兮地靠进清歌说:“姐姐,我可告诉你啊,现在不同往日啊,以前咱们云上居多干净啊,现在不是死了一个听梅吗?” 清歌的脸色微嗔,不高兴地说:“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呀?她那是自己活该,能怪得了谁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姐姐,你知道吗?这两天,有下人和我说,她们晚上起来,常常见到听梅的鬼魂在飘荡,吓得她们都不敢晚上起来了。” 第132章、狼子野心。2 闻菊一脸的担忧,眉宇之间都是恐惧,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一般,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清歌自然是不信这鬼神之事的,责怪地瞪了一眼闻菊,教训她:“你这小蹄子,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 “姐姐……。”闻菊刚想辩解,却被清歌给果断地打断了。 “莫要再乱嚼舌头,这话要是被小姐听了去了,非打断你们的狗腿不可。”清歌的口气严厉,说得颇有气势。 闻菊想起最近秦时月的雷厉风行,还有些与余惊,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但是心里还是嘀咕。 这事情可不是什么道听途说的,刚才她从沈姨娘院子里回来的时候,在云上居门口,还看见了一个红色的人影一闪而过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像极了听梅被乱棍打死的时候的那种惨烈的模样,吓得她大喊老爷回来了,那红色人影才消失了。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敢再和清歌说了,只能当作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说出来,是要被清歌责骂的。 清歌见闻菊老实了,才小声地问:“对了,小姐让你去做的事情怎么样了?老爷回来后,潇湘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闻菊的脸上露出一些喜色来,很是崇拜地说:“我们家姑娘真是神了,老爷回来的时候是满脸的喜气洋洋的,回到潇湘院,听院里的丫头冬儿说,老爷和沈姨娘说,事都办成了。” 这潇湘院里冬儿和闻菊是同乡,两人一同流落到京城,被卖入了护国公府,两人的关系挺好的。 以前秦时月和沈柔的关系也很好,所以两人的来往很是密切,潇湘院里有什么动态,都会和闻菊唠嗑上一番。 清歌听了,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情来,把香炉的盖子轻声地盖了上去,打发闻菊出去。 等闻菊悄声出去了,清歌才到秦时月的跟前,给她拉了一下她身上的毛毯子,温声说:“小姐,你所谋之事,成了。” 斜倚在美人榻上的秦时月此时轻轻地睁开眼睛来,眼睛还保持着半睁半闭的状态,一双眸子里,睡意朦胧之间,略见几分的妩媚传神。 在烛光的摇摆下,一张脸,都散发着让人沉迷的妖娆神采。 她扯了扯唇畔,轻声说:“这事十有**是定下来了,你明个去准备一下,这立嫡之事,我还是要到母亲那里说说。” 提起她的母亲,秦时月的神色有些微微的停顿,那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流云居了。 她去见她,她也鲜少见她,母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淡薄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这些,她才对沈柔格外的依赖,沈柔但凡是给了她一点的好处,她便会觉得温馨感动。 所以,才会被沈柔控制住,玩弄在股掌之中,上一世,她被夜锦华和沈柔母子合伙杀死后,她那美丽的母亲,也随着香消玉损。 想想她那孤独的一生,终归是孤独着美丽地死去,也不知道沈柔和秦意青,是怎么折磨她的。 也是一个命运坎坷之人,秦时月怎么样,都是怨不起来的。 第133章、狼子野心。3 “小姐可要奴婢去知会一声四小姐?”清歌想了想,还是多嘴地询问了一声。≥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不用,想必现在,父亲已经把四妹妹叫到潇湘院多加教导了。”秦时月想起秦公卿现在可能会有的脸色,不禁有些凉薄地笑了起来。 见秦时月想起来,清歌连忙俯下身去扶她坐了起来,给她披上了披风,才妥帖了下来。 “小姐是说,老爷会和四小姐商议好以后之事?”清歌的眉心有些微蹙,老爷要和四小姐商议之事,对秦时月,一定不是有利的。 指不定还是要联合起来对付大小姐的,清歌担忧的便是此事。 秦时月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那甘涩的味道在口腔之中蔓延开来,连带着人的心都有些的酸涩。≥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唇边隐隐有些的笑意,无所谓地说:“他们的那些个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就由他们去。” 秦时月最了解他们,秦子宁外表看似温柔似水,贤良淑德的,但是骨子里狂野放荡,虽然说素来有心计,但是这个女人对权力的过分热衷,会让她变得浮躁,没什么耐心,急功近利。 所以,她嫁过去太子府,用不了多久,和孙沁兰,必定有了嫌隙,而和她秦时月,必定不可能摆明的过不去的。 毕竟,她还是她的嫡姐,秦子宁还是需要护国公府的庇护的,而秦时月嫁给了九皇叔夜寂,和皇家牵连慎密。 秦子宁就算和秦公卿联手对付她,那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秦时月可是很期待他们能想出什么高招来,这人生真是有些的无聊,要是没有那么一些~贱人来陪她玩玩,就真的太无趣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想了一会,秦时月忽然问:“刚刚睡得迷糊之际,像是听见闻菊说,有谁见到听梅的鬼魂了?” 秦时月说着,竟然扬唇阴测测地笑了笑,意思不是很明朗。 清歌心里有些的七上八下,这事情本来是不想叨唠秦时月的,既然她现在知道了,也瞒不下了。 “是的,这事情奴婢也听下面的人议论过,不过奴婢没当真,也训斥她们不许再胡说八道了。”清歌如实地和秦时月说。 秦时月听了,也不说话,身体倚在美人榻的边缘上,用手轻轻地撩了一下松散在身侧的长发。 夜深了,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偶有落在身前的,女子一身白色的中衣,衬着一头乌丝,在暖黄的烛光里,说不出的美丽。 她歪着头似乎是想了想,最后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情,到底是有些悬的。 “你也莫要训斥她们,或许这事情,还真有着呢。”秦时月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半眯着的眼睛,闪过一抹流光。 像是那眸子盛满了烟火,点燃来,多彩耀眼。 清歌被吓了一跳,脸色不甚好地问:“难不成小姐认为,这鬼魂之事,是真的?” 这不管怎么说,都是让人难以相信的,毕竟有那么多人说有鬼,但是,谁都没有真正见过。 第134章、狼子野心。4 “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故弄玄虚的人,倒是可能有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秦时月若有所思,纤细素白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地绕着自己的头发玩,眼眸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思量着一些什么。 清歌蹙了眉头,对秦时月的话似懂非懂,但是见秦时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又不敢细问,只好站在一边等着。 秦时月忽然从美人榻上坐直了身体来,抬起头来看清歌,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注视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清歌:“秦意青那边怎么样了?” “呃。”清歌还以为秦时月要问什么,听见秦意青的名字,想起她那副样子,直觉的胃里有些翻涌。 “闻菊近日一直跟着季先生照看着三小姐,季先生也没说什么,应是没什么大碍的。” 秦时月又问:“凤起云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 秦时月突然提起凤起云,清歌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轻轻地摇摇头说:“这个奴婢没有听说,凤府被老爷退了婚,也是没什么动静的。” 这没有什么动静,便是最大的动静。 试问一下,凤起云被退了婚,他堂堂一名少将军,在朝野之上,也是颇负盛名的,面对被女方退婚之事,竟然没有半点微词。 这个秦时月是不大相信的。 而且,在知道秦意青被秦时月制成人彘,而这个过程里,巧儿还曝出了他和秦意青合谋强~~奸了她,逼迫她打胎的事情。 这样的丑闻传出去,凤起云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秦时月现在想起来,才着实是读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来。 但凡是有些名气的世家,在面对这样的丑闻的时候,都会已经天翻地覆,而凤起云能安然无恙,半点风声都没有。 这就更加不寻常了,秦时月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被别人下了一个套,而自己还毫不知情? 那么,这个重要的节点,究竟在哪里呢? “我一定是哪里疏漏了,一定是这样,清歌,你给我想想,最近云上居,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秦时月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口里喃喃自语。 像是在对清歌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脸色被那高脚烛台一照,赫然是有些的苍白的,眉纠结在一起,显然心有郁结。 清歌从来没有见到秦时月这般不安过,心里也一阵紧张,凝神把这几天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想了一个遍。 云上居这几天还是一样,只是院里的丫头小厮长眼了许多,勤恳严谨,做事也妥帖了。 倒是没有瞧出来有什么不妥之处的。 清歌摇摇头说:“小姐,奴婢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呀,是不是你最近太累,想多了?” 秦时月正在徘徊的脚步突然地收住,半侧过身去,有些迷茫地问:“是我想多了吗?” 她不敢肯定,现在的她,如同惊弓之鸟,一点都输不起了,要是再输一次,那就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了。 第135章、狼子野心。5 所以,她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精神,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别看她现在杀伐果断,手段狠辣,心肠狠毒,被许多人所敬畏,但是恨她的人,可是更多了。 除了沈柔,秦公卿,夜锦华,秦子宁,秦时月觉得,自己的敌人,肯定是不止这么一些的。 想要她死的人,可是不少呢。 秦时月想着想着,神色慢慢地缓了下去,然后折返脚步,重新坐回了美人榻上,神态淡然。 想要害她的人,竟然这么多,可真是不容易啊,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也不算是失败了。 秦时月想着,不怀好意地笑了。 “夜深了,你下去吧,我想独自呆会。”秦时月淡淡吩咐清歌下去,自己却坐在美人榻上,姿态端正,眉目华然。 清歌有些为难地说:“今个是奴婢守夜,小姐你还没睡,奴婢就守着。” 秦时月斜眼看了她一眼,说:“你明天还有事要忙,不用守着,我没事,你下去吧。” 见秦时月言语坚决,清歌还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不敢说出来,福了福身,在屋子里巡视一番,仔仔细细地把门窗关好。 这才放心地下去了。 厅堂内烛台高照,明黄色的烛光洒在纱帐之中,映出秦时月孤独的影子,随着烛光的摇摆,轻轻地摆动。 已经入冬,深夜的空气异常寒冷,秦时月抬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听见庭院外空荡荡的地方,强风吹过来,在转角处,发出巨大的呜咽的声音。 这声音绵长而尖细,像极了夜里的厉鬼的哀叫声,在这深夜里,总有些让人心有余悸。 奈何秦时月经历过了地狱般的情景,便也不再害怕着暗夜。 上一世,慕太妃去世,皇帝下令后宫皇后的未央宫里的所有人等都要陪葬,连同她这个皇后。 那天,当陵墓被封顶起来的时候,她被丢入墓中,陵墓之中,已经有了一百多人,都是她宫里人。 那些人眼见着陵墓被封了起来,挣扎着哀嚎着想要冲出去,被守在陵墓边的守卫用刺刀刺死,丢入墓中,那尸体便堆积成了山。 她被一张破席子包裹在其中,身上被越来越多的尸体压上来,她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力气,只是残留的意识在告诉她,身上汹涌而过的,是人身上的鲜血。 耳边不断涌入陪葬之人的哀嚎怨咒的声音,细细绵长的哭泣声,已经被杀死之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让秦时月记忆深刻,特别是那些鲜血在陵墓内汇集成小溪,几乎要把她淹没在其中的时候,那个场景,就像是下了十八层地狱。 那一场屠杀,血流成河,哀恸的哭声,传遍整个皇陵。 陵墓被封起来之后,有没有死去的,在陵墓的宫殿之内像个疯子一样奔跑,最后蜡烛熄灭了,空气稀薄了。 所有人都痛苦了,便都像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跑着,因为太痛苦,便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的。 好像这样,才能缓解痛苦。 第136章、狼子野心。6 在死去的最后一炷香里,秦时月听得最多的,便是脑壳破碎的声音,脑浆四溅开来,偶尔还落在了她的口中。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味道咸咸的,腥腥的,真是美妙得不可言。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来,四处都是披头散发地奔跑的疯子,互相地撕扯着,扭打着,用牙齿丝丝地把彼此撕扯成了碎片。 血肉横飞,地上血流成河,秦时月如同看见了炼狱。 那些人,都是她最熟悉的,都是陪在她身边多年的人,到了现在,都要陪她死在这陵墓之中。 人心肉长,秦时月唯独留下一颗心跳动着,心脏疼得忍不住,一番的抽搐,最后睁着眼睛,彻底断了气。 那样残忍的杀戮,秦时月在重生之后,还是时常会梦到,心里总是戚戚然,不得安。≥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屋内所有的烛光都猛然一闪,最后竟然都熄灭了,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强劲地吹来了门窗。 砰砰的声音四处响起,屋内浅黄色的纱帐被风吹得飞扬撕扯,舞动着拖出了阴冷的弧度。 冷风呼啸,秦时月端坐在黑暗之中,脸色阴冷,还是一动不动的,眯着眼睛看响层层叠叠的纱帐之外。 那边,有一条红色的人影,飞掠而过。 随着纱帐的舞动,门窗被封吹得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阴风阵阵,就好像是个厉鬼回来索命。 秦时月在生犀的异香之中,鼻尖地闻到了另一阵的香味,那是一种烟花之地女子身上浓重的胭脂味沾在衣袖上,衣袖翻飞的时候,带出来的香气。 沾上的人可能不太容易闻到,但是对于素来精通香料的秦时月来说,这种香味,她的鼻子,是很灵敏的。 秦时月的双脚交叠在膝盖上,轻轻地动了动,唇边一抹冷笑悄然而生,声色清亮地说:“阁下既然来了,何必要畏畏缩缩?” 她的声音刚落下,纱帐翻飞之间,秦时月明显地感觉到那一抹的胭脂味又浓重了一些,其中夹杂着麝香铃兰的味道。 这是烟花之地的女人常用的特质香料,唤流香。 说起这名字,也颇是有些的可笑的,麝香有防止女子怀孕,或者流产的功效,而铃兰则是持久留香的。 两个结合在一起,便唤作流香。 冷风灌进来,门窗碰撞在墙壁之上,发出砰然的声音,兴许是怕惊醒了下人,来人用了手段,猛地把门窗关严了来。 飞舞的纱帐慢慢地停了下来,轻轻地晃动着,那男人飞扬带着轻佻的笑声的声音,便在这飞舞的浅黄色纱帐之中,缓缓传来。 “小娘子果然好胆色,见到我,竟然能面不改色,也实属难得。”声音在暗沉暗沉的夜色之中,起起落落。 秦时月暗暗地掐紧了自己的双手,谁会不害怕?只是她更懂得沉着冷静的重要罢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惊骇而起,世事浮浮沉沉的,难免会遇上诡异之事,这夜晚,和当晚陵墓之下的情景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 “这世上妙事妙人太多了,阁下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秦时月巧笑嫣然,这话语之中,却带了讥笑。 第137章、狼子野心。7 “这世上妙事妙人太多了,阁下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 秦时月巧笑嫣然,这话语之中,却带了讥笑。 她自认自己不是妙人,这世事,她一点都不能参悟。 她现在是在越紧张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高飞的身体强度提升了一大截,力气和以前相比提升了一倍有余,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只要以后连续不断的猎杀猛兽炼体,他的身体强度会变色越来越恐怖。 兰经理没想到,自己上一个厕所的时间,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事儿!要怪,就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怎么偏偏在杨飞来的时候上厕所呢? 不光是这范家大老爷,就连他身后的这些家丁护院们,此时也是脸色无比的难看。 此时的他,俨然穿上了……羽绒服,是的,于皓的空间里很多东西都有。这还是听了李哲他们讲述其他世界的遭遇他才买的,毕竟说不定就传送到什么气候的地方去了。 这时,雷战带着杨飞等人,来到了石井朱太郎少将的身边,雷战语气之中满是戏谑之意的说道。 下午从警署离开时候,谢伊就被查理·布曼和珀泰·麦凯伦一起带到了这间夜总会当中,喝酒,赌钱,揽美在怀,已经初步有了一些道德风纪组警官应有的风范。 许天现在敢这么做因为他可以无声无息的夺取别人的大罗金仙果位,这如果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的。 此刻,桌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毕竟,这饭局嘛!是要吃饭喝酒的,离开这些就是不行。里面的几人,都是面红耳赤。 虽然,双方已经分开了。但是,老爸就是老爸,逢年过节的时候,礼数不能少。 在停车场下了车后,戴上一副大墨镜的聂青,很自然地挽起了曹越的手,往候机厅走去。 苗若兰也不禁佩服包大人之胸襟气度,只是佩服归佩服,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老人一脸的无奈,熊城主很无奈,看了看四周,村内房屋非常破烂,几乎无修理,死气沉沉。 尚未得知阿菲法等人具体情形时,这些人可是吓坏了,但再来到后获知详情,那等惊吓却是来之又甚。 因为在上一次和柳墨灵一起来到这里的时候,楚铭可着实的在这里碰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老大捏着拳头,可是又不敢真的动手,他知道他们不是金发光的对手。 直接的逃离了楚铭的攻击范围,莫傲然看着楚铭,擦了一下他嘴角的鲜血,然后猛然的扔出了一个灵盘。 “好了你下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泄漏,不然的话你会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马基威胁的口吻让那人连忙退下手首回应。 “什么人?胆敢毁我宗门驻地!”那真仙六重境界的炼气士怒吼道。挥手之间召唤两座空间之门,庞大的异空间元气涌了出来。一股元气幻化成无数巨木从天而降镇压许问,另一股元气幻化一层层巨浪压了过来。 夜葬的话,第三代不得不考虑,毕竟他的实力,他是见识到的,第三代在心里要想到怎么处理,又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如果不是楚铭在那所房间的附近能够感知到通玄的气息的话,楚铭都忍不住要破门而入了。 第138章、狼子野心。8 秦时月仔细地端详了一遍自己的指尖,恍然觉得,最近,她的指尖,是越发的苍白了,在这暗沉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苍白。≥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的心微动,转瞬便沉静如海。 今天阎修来了,要是想要杀死她,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她干脆一点都不慌张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她放下手,抬起眸子看着纱帐之间的那抹嫣红身影,冷淡地问:“阎修今个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我闺房之中造访,可是有事指教?” “小月儿真是太不解风情,本楼主不是说了吗?我为你而来,哪里有什么指教的问题?”阎修漫不经心地笑,一贯的轻薄。 秦时月哑然失笑,这人说话,怎的和夜寂一般,为你而来,这句话,她听了可不止一两次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莫不是这些人,竟然有这么默契的心思?真真是要教她感到可笑的。 阎修听见她不相信地笑,他稍微地收敛了一下笑容,有些认真地问:“小月儿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楼主认为,我应当相信你的话?”秦时月不答反问,清灵的声音,带着嘲讽:“人人都说,阎修除了出现在烟花之处正常点外,若是出现在他人的面前,那人,是注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 江湖之上,谁不知道,阎修喜欢流连在烟花之地,却也是来去如风,鲜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真实面目。 而所是在寻常时候,见到红衣阎修,命不久矣。 秦时月微微地倾过身来,清冷的笑容漫上眼角眉稍,“你是来杀我的?!!!” 这几乎是肯定了的事情的,不然,这阎修,不在他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来她的云上居,做些什么? 秦时月清冷的声音在厅堂里回荡不去,被风吹得缠着纱帐飞扬,传入立定于纱帐之中的男人耳中。 男人的眉目温顺深邃,好像被黑暗抚顺了一般,棱角都柔和万分,他抿唇微笑:“小月儿说这话,便是见外了,我怎么会舍得杀你?” 他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对于美人儿,他可是从来都格外手下留情的。 这男人素来放荡不羁,秦时月从秦千陌那里,除了听来阎修的杀伐残忍之外,关于他的那些花边事情,可不少的。 听闻他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燕来堂的头牌姑娘柳萱萱一笑,听说他曾醉卧温柔乡一载有余,日日挥金如土。 再听闻他以万两黄金下聘,求娶风华楼的宋燕仪姑娘,却被拒之门外,一怒之下,他下令诛杀风华楼数十姑娘。 在传闻之中,这是一个连老弱病残都不会放过的人,手段恶毒狠辣为人所不齿,当然,谁都不敢把这不满表露出来。 除非,是不要命了。 江湖上,暗地里都把九重天唤作魔教,也常有人提出来诛灭九重天,却往往都是,提议之人,一说出来,便惨遭灭门之灾。 如此来,便谁都不敢再提起诛灭九重天的事情了,惟恐祸从口出,这九重天,便成为了天下之间,最神秘却又张扬的存在。 阎修说舍不得杀她,这让秦时月,觉得更是荒唐不已。 第139章、狼子野心。9 “阎修舍不得杀我,这话从何说来?” 秦时月始终不相信这阎修有这么好的兴致,不杀她,那该不会是出来溜达,溜达到她这里来的? 或者是想来找她聊天喝茶的? 这说出来,未免就是一个笑话了,不要说秦时月不相信,就是放眼天下,也是美人相信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阎修找你喝茶,那还不如说是阎罗请你去地狱坐一坐好听一点。 阎修仿似很是无辜地偏了偏头说:“小月儿不相信我,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他作势捧着心口,表示自己很是伤心。 秦时月的眼角跳了跳,悄无声息地掩去阴寒,巧笑说:“深夜寂寂,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没什么事,便可就此离去,若是有事,便请直说。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啧啧,你这女人,当真是太狠心了,可知本楼主为了来见你,拒绝了多少的美人儿?”他很是伤心地说,半真半假。 秦时月实在是不愿意和他再扯这些事情,眉眼冷淡地说:“你若是再不说,我便叫人了。” 也知道这话实在是威胁不了阎修,只是过于疲倦,不愿再和他做过多纠缠。 “哦?”阎修恍然是有些吃惊,假装夸张地说:“小月儿可是在这府中藏了高手来对付我?” “楼主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又不知你会来,怎么会想办法对付你?未免多虑了。”秦时月学着他刚才的口吻淡淡地说,不喜不悲。 “嗯,也是,那倒是我来得唐突了。”阎修笑得象只纯良的小白兔。 纱帐飞扬,男人忽然迈开脚步来,缓缓地向着她而来,一步一步的,走得很是轻松沉稳。 他走过的地方,烛台之上的灯,便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跟随着脚步,把他殷红的袍子,照得愈发的光彩夺目。 男人的脚下生风,衣带纷飞,带出来的清风,吹到秦时月那里,夹杂着淡淡的香气,让人耳目一新。 他走得越发的近了,身后一盏盏亮起来的烛光,照得男人一张脸耀眼生辉,秦时月终于在烛光之下,看清了阎修的面容。 男人一身厚重的红色锦袍,金丝勾边,有种妖娆的美感,下摆有些长,随着他的走动,重重地垂坠在地板上,衬得他的身形,愈发的修长挺拔。 他的腰上缠了金色的束带,垂挂着一枚润泽剔透的不规则白玉,像鹰又像狼,这东西,看起来,真真是有些的诡异。 男人的面容白净,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轮廓竟生得精致美艳,比女人当真要美上几倍来,一双眸子细长,让人总觉得阴晴不定。 听闻九重天楼主风流成性,性情却阴郁不定,生杀予夺,却从来看不清悲喜。 他的身体常年羸弱,时常要用世上珍奇药材喂养着,整个人看起来,便更像是娇柔的美人儿。 秦时月在心里微微地哑然了一下,这男人,当真能用妖孽来形容。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走到面前,已经可以清晰地闻见他身上混杂着药香和胭脂香的味道。 一些思绪涌上心头,她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 第140章、狼子野心。10 阎修斜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风姿玉骨的一个人,笑出来的时候,唇边总带有几分邪邪的妖气。 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见她笑得毫无忌惮,他不解地问:“小月儿何以笑得如此开心?” 秦时月撇了撇嘴,毫不隐瞒地开口,带着一些意味明显的嘲讽:“都说楼主长年寒病,今日所见,倒是觉得,楼主大人,是染女色过多所致吧。” 说完之后,她很是不怀好意地掩唇冷冷地笑,那笑意,一点都到不了眼底,也不知这话,究竟有何意图? 阎修也笑,一双细长的眼睛半合半闭,有些贱贱地说:“月儿难不成是吃醋了?” “呸。”秦时月很是不雅地呸了一声,一点都不打算含蓄矜持,嘲讽:“我可没有闲情去为一个陌生人吃醋。” 烛光摇摆,把秦时月一张俏脸映照得生动无比,因为那俏皮的话,一张脸都有了生机。 这样的女子,就像是长在旷野里的野草,迎着狂风疯狂地撕扯着,积极地伸展枝干,占有更多。 他忽然便凉凉地笑了,忽然倾过身体来,半眯起眼睛,危险地靠近她:“小月儿,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在他的身边,所有人对他,都是唯唯诺诺的,害怕得甚至是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好像他是厉鬼。 更不用说有人敢用这样讽刺的口气和他说话了,这在阎修的意识里,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今天秦时月这样和他说话,他却突然觉得无比的亲切,好像她和他之间,本该就是如此亲密的关系,说着如此毫不忌讳的话。 当然,这样的想法,他也觉得很疯狂。 他见惯风月之色,对女人,便更加是手到擒来,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忘了心动是什么感觉?不懂得恋爱,该是什么样的? 对于阎修来说,女人无异是两种,一种是金钱可以买的,可以睡的,一种是金钱交易,可以杀的。 而秦时月,恍然是第三种的,只是他不知道这第三种,该怎么样去定义? 秦时月的脸色微微地一变,身体不着痕迹地微微地往后面倾了一些,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对楼主来说是第一个,但是在我这里,所有人,我都是这么和他们说的”秦时月淡淡地丢出一句话,把两个人的立场表明得明明白白。 “哦。”阎修收回身体,有些慵懒地写站在她的面前,脸色竟然有些的失落:“我还以为,我在小月儿这,是特别的一个人呢!!” 对于阎修这样暧~昧的态度,秦时月着实是有些的消化不过来,不知道这阎修,到底想怎么样? 上一次他派了杀手来杀她,而被九皇叔尽数诛杀,现在,他自己本人,竟然亲自来找她,而且,态度还这么的暧昧不明。 他来,莫不是记恨着上一次九皇叔杀了他的五个得力手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九重天在天下之中的威严,不可轻易侵犯。 第141章、狼子野心。11 秦时月直接切入话题:“说吧,你是不是为了上次你的手下被杀之事来找我的?” 他说不是来杀她的,那么,秦时月便只能想出这么一件事,才能让九重天鼎鼎大名的楼主大人亲自找来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不不。”阎修干脆地摇摇头,一双细长的眸子轻轻地眯起来,眼底光芒掠过,嘴角笑意薄凉:“杀手杀手,杀不了别人,被别人杀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值得挂齿。” 他在明黄的烛光里散漫地摇着头,一点都不在意。 秦时月更加疑惑了,冷声问:“既然不是,那你找我,有何贵干?” 他扫了一眼秦时月的素颜,不着痕迹地笑了:“听闻九皇叔以天下为聘,抱得美人归,我便十分好奇,故来瞧瞧,这美人有何值得这九皇叔的天下为聘?” 就这么简单?秦时月显然是不相信阎修会有这样的好心情的,这男人的心思之深,不在九皇叔夜寂之下。 秦时月抬起眸子温良地浅笑:“那楼主现在可有答案了?” 阎修削薄的唇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眸子半合半闭,细细地看了秦时月半响,也不回答。 秦时月被他瞧得脸皮有些的僵硬,却又不能发作,这深夜之中,面对这样一个阴郁不定的男人,她断断不敢松懈。 男人打量了她一会,眼梢微微带笑,向上飞扬而起,邪气飞扬的意气在眼角眉稍回荡。 他往前踱了几步,放肆不羁地说:“这九皇叔的江山有什么好的?怕是空谈,还不是被官场世俗所累,不如随了本楼主到那广阔的天地去,无忧无虑,落得逍遥自在。” 秦时月的心微惊,虽然这男人的性情狂狷放荡,但是心思剔透,把这世事看得清明无比。 秦时月在心里,对九皇叔的天下为聘,本来就存在着疑虑的,那样权势滔天,生来便在权力之巅,受万人景仰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放弃这天下宏图大业,逍遥天下而去? 这在秦时月的心中,自然是奢侈的。 而这话从阎修的口中说出来,质疑皇族,多少有些的大逆不道,但是秦时月心底,和阎修一样清明无比,多少有些的不甘心。 但是,这不甘心也很快就被仇恨给压制住,她需要九皇叔手中的权势,来帮她建成她的复仇帝国。 秦时月一双明澈的眸子微微地眯起,弯了眉眼,纯良温婉地说:“楼主又怎知我要的便是他的天下逍遥的承诺?” 阎修斜睨着一双眸子,不动声色地看着秦时月,默不作声。 “我要的,非逍遥,非天下,非自由,只要那能自由任意杀伐果断的滔天权势,有这个,便已经足矣。”她说着,唇畔挽成清冷的笑花,嗜杀残忍。 饶是阎修,都有些的微岔,黑沉的瞳孔微微地收缩,看着秦时月的眼神,越发的意味深长了来。 多了几分的审视,探究,和复杂的赞赏,或者是讥笑。 第142章、狼子野心。12 他挥了挥衣袖,衣带翻卷,逍遥自在地端坐到一旁的红木椅上,唇勾起,微微笑:“我竟不知小月儿的心,竟然是一颗,狼子野心。≥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人人都说她秦时月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下药陷害妹妹,使她失去贞洁,狠心地诛杀亲妹,杖杀贴身丫头。 就连父亲宠爱的姨娘,也甚是嫉妒,都要寻了原由来把她杀死,可见秦时月这个女子,又多么的丧心病狂。 而阎修用一个狼子野心,轻描淡写的把她形容了个透,秦时月细细地琢磨了一番,便也觉得,这形容,也甚是妥帖。 她的胸腔里,的确装着一颗的狼子野心,这颗心脏,只有仇恨,和为了报仇,可以不择手段的阴冷嗜杀,谁要是挡了她的路,都得死。 她稍微地低垂下了眉目,一张白皙清雅的面容带着清浅的笑容,她长而翘的睫毛,被烛光一照,在眼底下覆了一层阴影。 瞧着,模样倒也显得温婉动人,那尖锐的棱角,都柔和了好几分。 她的声音便在这样的沉寂之中传来:“狼子野心,好一个狼子野心。”她声如珠玉跌于玉盘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敲打人心。 “楼主的快意恩仇,逍遥自在的承诺,倒也不像是十分的真实。”秦时月缓缓地抬起头来,她抬起手来,素白的手指指着阎修,唇角勾起一抹的讥诮:“想必楼主的胸腔里,也生了颗狼子野心,根茎纵横,最是野心勃勃。” 人的面相总能透露出人内心的一些思绪来,秦时月上辈子遇人不淑,这辈子,便存了几分的心思。 心思清明,玲珑剔透,阎修狂放轻扬的外表之下,肯定有一颗火热的心,藏着那些爱恨情仇。 这是秦时月在看见阎修之后,唯一的一个想法。 这个男人,不可小觑,天下在他的谋划之中,像夜寂的天下泱泱棋局,一点都不遑让。 阎修的脸色几不可见地微微一变,在暗淡的烛光之中,瞧得不是太真切,瞳孔急剧收缩,锋芒毕露。 只是转瞬之间,他的面容便又恢复如常,男人抬起手来,轻缓地击掌,姿态悠闲而且轻慢。 他似乎很是高兴,眼梢上有笑意蔓延开来,在面容轮廓之上,尽数散开来,他赞赏地说:“果然九皇叔看上的女人,也只有这样心灵澄澈的人儿,才配站在他的身边。”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阎修话语里说的全部是对九皇叔夜寂的赞许,但是秦时月听了,心里却一阵的不舒服。 阎修身上无意识地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像一阵阵从极地吹来的阴风,吹得人心都冰冷了起来。 她恍若未知,谦恭地浅笑说:“楼主谬赞了。” “不,本楼主说的,句句是实话。”阎修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凝着一双阴晴不定的眸子看秦时月,忽然便轻佻地笑开来:“只是现在,本楼主却舍不得你这美人儿嫁作他人妇了。” 秦时月的心猛地漏了半拍,一惊。 第143章、祸害天下。1 秦时月的心猛地漏了半拍,一惊。≥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他站立在烛光处,也不见什么动作,他的身影已经倏然到了秦时月的身边,他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下颌。 那指尖微凉,隐隐还能闻见淡淡的药香。 秦时月的脸色一凛,却不动,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脸色平淡无常。 男人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下颌处游动,跳跃过她的皮肤,动作缓慢而且优雅,秦时月却感到漫长的煎熬。 他就像是在杀戮之前酝酿情绪,像一只危险的豹子,舔着自己锋利的爪子,然后伸出去,逗弄着自己的猎物。 秦时月便是这个猎物,她能清楚地瞧见男人眼里的觊觎,毫无遮掩。 他笑容邪魅轻浮:“都说秦家嫡女秦时月,恶名昭彰满天下,依本楼主看来,小月儿的容颜,也当冠绝天下,如此美人儿,应收入我帐中。” 男人的声音明明朗朗,散入秦时月的心中,带起一些的涟漪来。 这个人,当有天下之野心。 “楼主帐中美人万千,我秦时月又怎敢比之一二。”她挑眉冷淡地斜睨了他一眼,遂眉目弯起,声如银珠,掷地有声:“况且,我秦时月不习惯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此等男人,为我所不齿。” 阎修仿佛怔了一怔,但是马上又笑得飞扬。 “我竟不知小月儿有如此不凡的心思,果真是奇女子也!!” “楼主谬赞。” 他的手指在她的下颌处游离,有些漫不经心,却处处透出森冷神秘的气息,“只是这九皇叔夜寂,名盛天下,小月儿觉得,他三千弱水,只取卿一瓢?” 阎修看着她的笑容里,有一些的幸灾乐祸,有一些的意味深长,更多的是,孤傲的高冷,如此笃定。 秦时月微微地眯起眼睛来,一双勾魂夺魄的凤眼半开半闭,直直地看着阎修,“九皇叔有皇权滔天,我要的,仅此而已。” 阎修细长的眸子快速地收缩,掠过一阵的锋芒,危险的意味深重。 他缓缓地方开她的下颌,收回手来,语气竟然有一些的失落地说:“果然,这权势,对女人来说,还是最有诱惑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那艳红色的袍角滑过软榻,锦袍上纹理细腻的白苍花刺绣,若隐若现,精致奢华。 “重利而轻情,果真是王道。”阎修背对着秦时月,这声音听起来,竟然非常的阴郁。 秦时月默不作声。 这阎修又怎能明白,她需要这权势,是用来做什么的?她不需要名扬天下万人敬仰,她只想要,杀尽天下负她之人。 阎修似乎是旧疾复发,掩唇重重地咳了两声,从秦时月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削瘦的身子裹在艳红的袍子里,弱不禁风。 他半侧过身来,一只素白的手纤细,拂过苍白的面容。 秦时月静静地看着,他这病来得汹涌,来势汹汹的,刚才还很有生命力的一个人,转眼已经脸色苍白无力。 果真是瘾君子。 第144章、祸害天下。2 他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地说:“有人千金买你的头,本楼在觉得悬乎,便来瞧瞧,不料这来一趟的护国公府,竟然有这样的收获。≥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阎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衣袂纷飞,人影在这凉风之中,已经消失不见。 一把低沉略显沙哑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那人有远见,趁早杀了你,不然,假以时日,你必成祸水。” 必成祸水,祸害这天下。 屋内的纱帐慢慢地停止了摆动,烛光明明晃晃的,风小了下来,阎修就像在空气之中蒸发了一般,了无踪影。 秦时月交叠在跟前的双手悄悄地握紧,又慢慢地放开来,只有自己知道,她的掌心之中,已经全都是汗水。 一颗心刚才紧绷成一根弦,和阎修谈笑风生,他一走,她的整颗心,便像松了的弦一般,断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那样的一个男人,手指微凉,他抚上秦时月的脖子的时候,那种冰凉的感觉,让她有一个错觉,感觉那个男人,想要捏断她的脖子一般。 秦时月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本来出了一些薄汗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冰冷冰冷的。 这种自己的命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控的感觉真是太糟了,她太不喜欢这种感觉了。 烛光有些轻轻的摇摆,晃动着她一双清灵的眸子有些的空洞,一个想法猛地蹿进脑海。 她一定要跨出闺房,修炼武功,只有自己,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其他人,她都不相信。 这个想法一出,她的心才安定了一下,双手交叠,叠成枕,她便倚着软榻睡了下去,还有些的惊魂未定。 阎修这个人,她看不透,但是隐隐约约觉得,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子神秘孤傲的气息。 看似放荡不羁的笑容背后,有掩盖不住的落寞和怨恨,衣袖起飞之间,那高贵清华的气质,让她为之微微侧目。 这个男人的身份,绝非是九重天楼主那么简单,深不见底的一个男人,总是让人有去探究一下的**。 这个想法让秦时月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 有人花了千金和阎修买她的人头,阎修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让她微微觉得震慑。 买她人头的人,怕她日后成为一个祸水?那么,这个人,是谁?竟然劳驾九重天来杀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可真是舍得下了血本了。 她这样想着,便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耳边偶尔响起白烛炸开烛花的声音,噼啪噼啪地在深夜里响起,衬得这夜宁静无比。 窗外,一条白色的人影,倏然闪过,速度比风都要快,无声无息。 早上清歌来侍候她洗漱,和她说:“小姐,四小姐在门等候多时了。” “来得还挺早。”秦时月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身上素白的衣裙,听见清歌的话,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清歌站在她的身后,边给她系宽宽的白素束腰边说:“是啊,看样子还挺急的,小姐要不要见见?” 这么一大清早的,早膳都没用过,这秦子宁就这么着急来找她了,看来,昨晚和秦公卿一夜长谈之后,显得迫不及待了。 第145章、假表忠心。1 秦时月穿戴好的之后,让人请秦子宁进来。 秦子宁带了丫鬟进来,两个丫鬟的手上,都端了一个覆盖了红绸的托盘,上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 到了秦时月的跟前,很是知书达理地行了礼,秦时月也不为难她,摆手让她坐下。 这秦子宁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身上一条石榴素花的蝶花裙,胸前垂挂着珍贵的白玉坠子,衬得皮肤愈发的光滑细腻。 一张精致的俏脸,遗传了秦家独特的丹凤眼,细长妖娆,那眼角微微地向上飞起,勾勒出xiaohun妩媚的弧度来。 这女子,当真是一个美艳的可人儿,也难怪她的骨子里放荡魅惑,也当真是有这个资本了,瞧瞧那一张粉嫩的唇,甜丝丝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整个人的气质温婉沉静,气质怎么瞧都宜家宜室,也难怪以前秦时月对她没有防备,这样一个娇柔温婉的女子,任谁都不会有防备的心吧? 秦子宁甜甜地颔首向着秦时月笑了笑,一派的恬静温柔,“阿姐,妹妹这么早来,没叨扰到你吧?” 既然人家表示得这么温柔,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小气,必须得大方一点才行。 “妹妹来得正好,要是妹妹不来,姐姐还想过去雅竹居去看妹妹呢!” 秦子宁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又是很尊敬地福了福身行礼说:“怎么敢劳烦姐姐去找妹妹,当是妹妹来找姐姐的,这才不失了礼仪。” 表现得如此拘谨,看来,昨晚秦公卿是没少教她了。 也好,省得她再费心说这其中的厉害,有了秦公卿的教导,这秦子宁又是一个好斗之人,到了太子府,和孙沁兰,一定能闹出一些好戏来。 “都是自家姐妹,何需这么客气?!坐下吧。”秦时月摆摆手让她起来,大度宽容地笑着,眉目清浅。 可是这话到了秦子宁这里,却不是那么善良的,自从秦时月把秦意青做成人彘放在门口,她就不敢出府过。 也知道秦时月不能轻易惹,所以变得更加的细心和恭谨。 秦子宁坐了下来,也不再寒暄,直奔主题说:“听父亲说,是姐姐提议收妹妹为嫡亲,嫁入太子府,妹妹感动得一夜没睡,天一亮便赶过来和姐姐道谢。” 她说得动人,俏脸上也是真诚不已的,瞧不出半点的不妥来。 “妹妹嫁入太子府,对咱们护国公府可是有着不小的意义,姐姐让妹妹嫁过去,妹妹可知道姐姐的心愿?”秦时月看了卡她,端庄地含笑问。 秦子宁表现得很诚惶诚恐,假装懵懂地低头问:“妹妹愚钝,还请姐姐明示。” “按道理,你是护国公府的嫡女,嫁过去太子府,不应低于她孙家大小姐降了身份当了侧妃,但是没办法,人家孙沁兰是正主嫡出,妹妹莫要觉得委屈才是。” 秦时月端出长姐的气度来,好心好意地劝慰她。 心里却是另外的一番想法,她最了解秦子宁对权势的渴望,肯定不敢居于人下,她一定回去争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坐等着收网便可。 第146章、假表忠心。2 听秦时月提起孙沁兰,秦子宁心里有些的别扭。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她的脸色稍稍有些的不好看,但是却不着痕迹地收敛了下去,她秦子宁,注定是要做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孙沁兰怎么挡得住? 秦时月斜睨了一眼秦子宁,女子柔和的眉目之上,覆盖了一些的戾气,秦时月心知肚明,不禁惬意地笑了笑。 这秦子宁,可从来都不甘寂寞的。 “妹妹谨记姐姐的话,能侍候太子爷,已是妹妹三生有幸,怎敢再奢望太子妃的位置!!”秦子宁说得那叫一个懂事。 秦时月万分怜惜地看着秦子宁说:“妹妹真是好姑娘,你能这么想,姐姐就放心了。” 停顿了一下,秦时月又嫣然一笑,柔柔地说:“不过妹妹也别气馁,妹妹才德兼备,长得又是花容月貌,孙沁兰虽然也不错,但是妹妹不见得就会输是吧?” 秦子宁听秦时月这么说,马上抬起头来,“姐姐的意思是?” 秦时月以袖子掩唇说:“妹妹心思玲珑,自是明白姐姐所说,女人啊,嫁到夫家去,男人免不了有个三妻四妾,但是,咱也要争气,所有的荣耀,不都是争来的吗?” “可是那孙家可是不好惹的,万一……”秦子宁有些的犹豫,看着秦时月欲言又止。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时月摆手制止了她,端庄地笑着说:“妹妹可是忘了,晚点到祖宗灵位前行了礼,妹妹就是护国公府的嫡亲小姐了,你的身后,不是有整个护国公府吗?” 秦子宁显然是怔了一怔,但是马上地喜于形色,欣喜地说:“姐姐是要妹妹和孙沁兰争太子妃之位?” 虽然这个事情,她是一定会做的,但是昨晚父亲和她说,去了太子府要低调一些,莫要和孙沁兰起冲突。 这话秦子宁听起来是不高兴的,她的才能不输于孙沁兰,怎么能屈于一个女人的之下? 这可不是她秦子宁的作风。 要是现在有秦时月撑腰,那么,她一定能够如虎添翼,不但有护国公府,还有一个九皇叔,一个孙沁兰,她怎么放在眼里? “瞧妹妹说的,姐姐可没这么说,不过要是妹妹想做,那就去吧,毕竟自家姐妹,姐姐总不会帮外人吧?”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子宁,笑得贤良淑德。 秦子宁大喜,一张俏脸激动得涨红了来,提着裙摆站了起来,往秦时月的脚边一跪,感恩戴德地磕了一个响头。 “姐姐今日待妹妹这般好,实在是让妹妹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后妹妹若是飞黄腾达,必定不忘姐姐的恩情。” 一抹碧绿的身影频频地磕头,喜极而泣,盈盈地哭着,虔诚无比地表着忠心,颇有一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勇气。 秦时月站起来,亲手去把秦子宁扶了起来,接过清歌递过来的帕子,给秦子宁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有些嗔怪地说:“瞧妹妹哭得哗啦啦的,别人还以为姐姐欺负你了呢!” 秦子宁破涕而笑。 娇滴滴地说:“姐姐,你如此厚待妹妹,谁敢说你欺负我?!以后妹妹为姐姐鞍马劳顿,绝无怨言。” 第147章、假表忠心。3 娇滴滴地说:“姐姐,你如此厚待妹妹,谁敢说你欺负我?!以后妹妹为姐姐鞍马劳顿,绝无怨言。” 秦子宁忙不迭地表着忠心,她比所有人都清楚,一个人帮你,绝对不是闲着无聊,一定也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所以,秦子宁也必须要表一表这忠心。 以前她是一个低贱的姨娘所生的庶女,虽然得到秦公卿的一点垂怜,日子过得不算艰难。 但是毕竟是庶出,所受的待遇,和秦时月是绝对不同的,府里的丫鬟小厮对她总是怠慢,瞧不起她。 而现在,秦时月突然把她收为嫡亲妹妹,又做主把她嫁入太子府,现在又是暗示她给她撑腰争太子妃的位置。 这真是莫大的荣幸,天上掉馅饼,突然砸中她,让她欣喜万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有妹妹这句话,姐姐也欣慰万分。”秦时月欣慰地拍拍秦子宁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羽衣,红裳,过来。”秦子宁吩咐身后端着托盘的婢女上前来,伸手掀开覆盖在托盘上的红绸。 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对玉如意,看那润泽的缎面,甚是珍贵,另一个托盘之上,是一双银筷子,制作相当的精致,做工雕花,那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想来这秦子宁,也是花费了一番的心思了。 秦时月指着托盘上的东西问:“妹妹这是何意?” “姐姐,这是妹妹备的一些心意,你不日便要和九皇叔喜结连理,这玉如意,寓意姐姐一切如意顺心,而这双筷子,是预祝姐姐,快得麟儿。” 秦子宁笑容甜美,脸颊稍微有些泛红,细心地讲述着她这礼物。 秦时月淡淡地拒绝:“妹妹这么客气做什么?姐妹之间,这样就见外了。” 见秦时月拒绝,秦子宁有着着急地抓着秦时月的手,“姐姐可一定要收下,只是妹妹的一些心意,姐姐要是不收下,妹妹这心里不好受。” 瞧她紧张得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眸晶莹澄澈,希冀万分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的眸子幽幽地掠过那两个托盘,上面的东西也着实是秦子宁的一个心意,秦时月便柔和地点点头,算是收下了。 但是转眼又温柔地一笑,拉着秦子宁的手,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走了,边走边说:“姐姐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准备,待妹妹出嫁,姐姐一定给妹妹备下丰厚的嫁妆,可不能输给了孙家。” 这温柔的话语之中,都是对妹妹的无尽关爱。 秦子宁听着,眼眶一热,眼睛含泪地看着秦时月,语无伦次了起来:“姐姐这般…这般厚待妹妹…,妹妹绝不会辜负姐姐的心思。” 既然秦时月也希望她争,那么,她就更加有了底气了,一定要争口气,就算不是为了护国公府,也要为了自己的以后着想。 夺得了太子妃的位份,以后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荣誉和权势,谁不想要? 秦子宁想着,血液都在沸腾,好运来得太快,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让她怎么不欣喜若狂? 第148章、大义灭亲。1 待秦子宁走后,秦时月带了清歌去流云居。≥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来流云居了,秦时月再度站到流云居前,有一些的感慨,她的母亲,竟和她。如此陌生。 院子里有洒扫的婢女见了秦时月,折返到屋子里通传。 秦时月等了半响,等来了跟在母亲身边的刘嬷嬷,她一脸慈祥,安分老实地给秦时月行礼,秦时月连忙扶起她,不敢消受。 这刘嬷嬷是母亲的奶娘,深受母亲爱戴,秦时月又怎敢让她行礼。 “刘嬷嬷,你这是作甚?理应是我给你行礼才对。”秦时月扶着她,不好意思地说。 刘嬷嬷慈祥地笑了笑说:“小小姐说笑了,老奴怎敢受你的礼?” 两人寒暄了一番,秦时月才问:“母亲的身体是否还好?” “还好,汤药都少进口了,还算健朗。百度搜索≥筆≥癡≥鈡≥文”刘嬷嬷很是欣慰地笑,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楼云拂就相当于自己的女儿,她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牵动她的心。 “如此甚好。”秦时月轻轻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问:“母亲现在可方便,月儿想进去瞧瞧,顺便和她禀报一些事。” 刘嬷嬷的神色之间有些的难为情,双手揉着裙摆,欲言又止。 秦时月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的心思,试探地问:“嬷嬷,是不是母亲不想见我?” 以前来流云居,楼云拂也鲜少愿意见她,有时候见她,也是沉默不语的,气氛甚是尴尬。 现在,楼云拂干脆是不见她了。 刘嬷嬷有些尴尬,难为情地拉着秦时月的手,爱怜地说:“小姐喜清静,小小姐莫要怪你娘。” 生怕秦时月怪楼云拂,刘嬷嬷万分的担忧,这母子关系这么僵,她在旁边看着,也很是揪心。 秦时月摇摇头,“怎么会呢?她是我母亲。” 虽是这样说,心里难免有些的辛酸,在这护国公府里,她孤立无援,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把她拒之门外。 “小姐听说小小姐定于元宵嫁过去九皇叔府邸,吩咐老奴给小小姐打点好了嫁妆,小姐心里,还是极疼小小姐的。” 知道刘嬷嬷是想要让她心里好受一点,秦时月徐徐地笑了笑,没言语。 楼云拂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她从来都不明白这个母亲究竟是为了什么?以前,父亲对她也是极好的。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夕之间,她就搬去了流云居,从此不踏出流云居半步。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成为了秦时月心中的一个谜。 见秦时月一副沉思,刘嬷嬷以为秦时月是在伤心,未免也有些的难过。 “小小姐想要和小姐禀报的事情,小姐已经知道,她让老奴告诉你,你长大了,任何事都需你自己拿主意,她不会干涉。” 好一个不会干涉,这分明是一种冷暴力,无声地疏离秦时月。 秦时月颔首说:“母亲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楼云拂不肯见她,秦时月也不想给她添堵,顺了她的心罢了。 第149章、大义灭亲。2 刘嬷嬷瞧了瞧秦时月,怕她不高兴,又琢磨着说:“以后小姐若是有遇到了什么难题,可来找小姐商量,老奴会劝小姐多走动见小小姐的。” 虽然刘嬷嬷这么说,秦时月还是知道,要是楼云拂不愿意见她,就算旁人再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的。 楼云拂有心结,而且,十年多以来,都解不开。 秦时月想了想,突然问:“刘嬷嬷,十年前,母亲为何突然搬到这流云居住,不肯再见任何人?” 一听秦时月这么问,刘嬷嬷的脸色一变,有些的苍白,看着秦时月的眼神,有些闪躲。 “小姐的事情,老奴怎么会知道?”她不敢看秦时月,慌张地催促秦时月:“小小姐不要多想,快回去吧。” 秦时月的眼神犀利,锋芒一闪而过,把刘嬷嬷的躲闪看在眼里。 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母亲,一定是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的,只是她不想让她知道。 一定要弄清楚,秦时月的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 临走的时候,刘嬷嬷拉着秦时月感慨万分地说:“小姐让我转告你,这护国公府不是久待之地,能嫁到九皇叔的秦王府,是你的福分,能离开护国公府多远,就走多远。” 刘嬷嬷一脸的深沉,眉宇蹙在一起,似乎意犹未尽,但是却又欲言又止,不再说下去。 怕说多了,就收不住嘴了。 两个人又是寒暄了一阵,秦时月才往回走,刚出了流云居没多远,在花园里偶然看见了从亭子一边绕出来的两个人影。 走在前面穿贵妇装的正是三姨娘,跟在后面的一个婢女,手上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玉碗。 她们没有看见秦时月,绕着花园的另一边小道走向了流云居的方向,秦时月站住脚,看着她们进入了流云居,毫无阻挡。 清歌嘴快:“小姐,那不是三姨娘吗?夫人怎么愿意见她呀?“ 话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这多伤秦时月的心啊,自己的母亲不愿意见她,而愿意见一个卑贱的姨娘。 清歌连忙止住了嘴,偷偷看了一眼秦时月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她想的那样不开心,只是在沉思着什么,脸色淡淡的。 就这样沉思了半响,她也没说什么,带着她直接去了秦家的祠堂。 秦家各位主子都已经全部到位,老夫人看见她,习惯地招呼她坐到身边来。 秦时月笑容恬静,乖巧地伸出手握着老夫人的手,坐到她的身边,两人寒暄了几句。 她刚坐下,就感觉有一道目光凉凉地落在她的身上,秦时月迎着那目光望去,就看见了秦千陌。 他依旧一身劲装,沉默寡言地站在一边,看见她往过来,礼貌地轻轻颔首,不慌不忙的。 丝毫没有被抓到他窥视出她的尴尬。 秦时月笑笑,当作是回礼,便又转过头去,和老夫人唠嗑着家里的一些事情。 秦公卿主持秦子宁认嫡的典礼,在祖宗面前跪拜之后,秦子宁给秦公卿和老夫人。还有秦时月敬过礼,敬了茶之后,把她的名字入了宗族的嫡亲族谱,便算是礼成了。 第150章、大义灭亲。3 从此以后,这秦子宁就是秦时月的亲妹妹,入了楼云拂的膝下,楼云拂没有出席,这杯茶秦时月便替她喝了。 如此一来,秦时月便多了一个便宜妹妹。 秦子宁那娇柔的身子跪在秦公卿的跟前,哭得像一个泪人,秦公卿也很是感慨,两父子抱着哭了一场。 可真是父女情深,秦家其他人在旁边看着,脸色各异,谁都没有说话。 秦时月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在场的女眷,特别看了一眼三姨娘,素来低调懦弱的三姨娘,坐在角落里,身边站着美貌的娇柔的秦如鸢。 秦如鸢还是怯怯地看着秦公卿和秦子宁,身形瘦弱,脸色恬淡。 倒是三姨娘,没人注意到她,她的脸色似乎有些的难看,那眼神之中,倏然闪过一抹极淡的波光。 有些的狠戾,很快就归于平静,脸上又是一副懦弱娇柔的怯意。 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三姨娘,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秦时月的眸光淡淡地掠过去,心里已经多了一些的不适感,这护国公府里面,每一个人,都藏着极深的心思。 看似懦弱软弱的三姨娘,也有如此暴戾的那一幕,她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她没有看错。 “小月牙,看什么这么出神?”旁边的老夫人见秦时月有些出神,拉拉她的手问。 秦时月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目光,浅笑。 “月儿只是在想,这妹妹嫁过去太子府,我这做姐姐的,该送些什么嫁妆好?”秦时月随便扯了一个话题,避开了老夫人的询问。 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说:“还以为你在想什么,你想备点什么随你高兴,有卿儿张罗着,子宁也不会少你这点。” 秦时月颔首微笑:“奶奶说的也是,有父亲在,怎么也轮不到我这姐姐操心。” 只不过是在长辈面前,走个礼数罢了。 秦时月陪老夫人唠嗑了半响,典礼散了各自回自己的屋里,秦时月刚离开祠堂,秦如鸢便追上来了。 “姐姐。”秦如鸢在身后柔柔弱弱地叫了一声。 秦时月回过头去,正看见秦如鸢双手交叉在一起,纠结地看着秦时月,欲言又止的。 “七妹可是有事?” 她有些头疼,这个秦如鸢,胆子一直很小,总是扭扭捏捏的,想要说什么,从来都不太敢说。 非要她问,她才犹豫地说出来。 她是不大喜欢和这种人说话做事的,一点都不果断,净给人添堵。 秦如鸢连忙有些惶恐地摆手,说:“没什么事的,只是没去看姐姐,今天见着,便打一下招呼。” 看她这心事重重,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秦时月笃定她是有事找她,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稍微沉吟了一下,秦时月委婉地说:“七妹不必拘谨,要是有什么事,自家姐妹,说出来便是。” 秦如鸢见被秦时月看穿心事,小脸有些白,尴尬地低下头,声音如蚊语:“姐姐,妹妹确实有点事,只是……。” 第151章、大义灭亲。4 秦如鸢见被秦时月看穿心事,小脸有些白,尴尬地低下头,声音如蚊语:“姐姐,妹妹确实有点事,只是……。” “妹妹但说无妨。”秦时月见她吞吞吐吐的,蹙了蹙眉心。 “这事情说来,怕姐姐不相信。”秦如鸢的声音越发小了,犹豫不定,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秦时月真想直接走人,但又碍于前世这妹妹就是玻璃心,就又忍了下来。 “妹妹说来听听,我们是姐妹,姐姐怎么会不信你?”她耐心地劝解秦如鸢,也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瞧她的脸色,真够难看的。 秦如鸢终于慢慢地抬起头来了,重重地咬着自己的唇畔,一双眼睛很是伤心地看着秦时月,咬咬牙好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说:“姐姐有所不知,妹妹最近才知道,沈姨娘暗地里威胁我娘,要我娘给夫人送汤药,而那汤药里……” 秦如鸢说着说着,就泪如雨下了,一副伤心无助的模样。≥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秦如鸢想要说什么,想起今天从母亲那回来的时候,看见三姨娘脚步匆匆地进入流云居,顿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的声音阴历地问:“汤药里有什么?” 秦如鸢被秦时月阴历的语气给惊吓到,一下子就哭了,以小帕子掩着唇,泪眼朦胧地看着秦时月。 很是艰难地开口:“那汤药里有…有蚀骨香。” 说完之后,秦如鸢一下子就崩溃了,哭着跪了下来,猛地在秦时月的跟前磕了几个响头,哭诉:“姐姐,你别怪我娘,她胆子小,无权无势,是沈姨娘把汤药熬好给她,让她送去夫人那里的,她说,要是我娘不肯,就把我嫁给京城里年迈的商户做妾,我娘是逼不得已……” 秦时月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蚀骨香,好毒的东西。 蚀骨香,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渗入汤药之中,是极其难以发现的,而这东西,用的量多的话,一次性能够使人的肠胃溃烂而死。 而长期食用,用量不多,渗入在汤药之中,蚀骨香便会随着混在血液之中,渗入人的筋骨之中。 时日愈多,人的筋骨便会被这蚀骨香给慢慢地腐蚀掉,起初感觉不到什么痛苦,但是药效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人就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全身骨骼松软出孔,浑身瘫软而死。 这长期服用蚀骨香,让人致死的话,死相是非常丑陋的,人的身体上的筋骨都会变成松糕一样腐烂在身体里面。 人没有了筋骨,身体就会越来越小,皮肤变得干巴巴的,长满螨虫和斑点,最后缩成像儿童一样。 死之后,整个人都只剩下一层皮包骨。 这沈姨娘可真是够毒辣的,秦时月心里的恨翻起滔天巨浪,本来想让沈柔多活一段时间,等她处理了秦子宁的事再收拾她的。 谁知道她竟然还不收手,竟敢害一个不问世事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母亲,这一下秦时月就是再想忍,也忍不住了。 第152章、大义灭亲。5 “什么时候开始给我母亲吃那些汤药的?”秦时月的声音更加严厉,一双眼睛锐利阴冷地看着秦如鸢。 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看透了来。 秦如鸢瘦弱的肩膀颤抖了几下,显然是极其害怕,颤抖着肩膀说:“是上个月的事情,我娘一直很害怕,私底下偷偷地换了几次汤药,有一次被沈姨娘发现了,她还让人暗中打了我娘一顿,打得皮开肉绽的。” 秦如鸢涕泪俱下,说到动情处,已经抽搐出了声音来。 秦时月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秦如鸢半响,忽然开口问:“七妹今日,为何要说出来?不怕我连着三姨娘一起责罚?” “姐姐明鉴,我娘是被逼的。”秦如鸢把头磕在地上,拼命地磕着,素白的额头上,已经浮肿了一块,擦破皮,献血冒出来。 脚下的四方块石板路上,留下了秦如鸢的献血。 她为三姨娘叫冤,声声感人心肺:“妹妹不忍心看母亲整日整夜的忧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母亲说迟早会出事,良心上受了谴责,才把事情告诉了妹妹,妹妹便来寻姐姐了。” 秦如鸢这般情真意切的哭诉,看起来真诚无二。 秦时月却怎么都觉得,很是别扭,但是又说不来哪里有问题,稍微低蹙了眉心,看着秦如鸢,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很多的思绪。 “你今日和我来说这般,就不怕沈姨娘问罪于你?” “妹妹知道姐姐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件事事关重大,姐姐一定要查清楚,不能再让夫人喝那汤药,恐有生命之危。”秦如鸢磕着头,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心思真够缜密的。 秦意青已经被秦时月给制成人彘,沈柔就像是失去了一只翅膀,权力被秦时月剥夺了,正是她最失势的时候。 这个时候,扳倒沈柔,是最好的时机。 秦时月在心里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吩咐身后的清歌:“清歌,你去寻来季先生,到流云居给夫人瞧瞧身子,一定要细心一点,莫让母亲感到不适。” “奴婢这就去。”清歌听了秦如鸢的话已经很是震惊,秦时月吩咐下去,她便马上向药庐跑去了。 秦如鸢见秦时月信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仰着一张淌血的脸看着秦时月,声声哀求:“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责怪我母亲,她不是坏人,只是心疼妹妹,被沈姨娘给威胁到了。” 母女情深,血脉相连着,情感身后,秦如鸢又要磕头。 秦时月厉声喝秦如鸢身边的婢女秋月:“还不把你家小姐扶起来,这头都磕破了,我该多担心啊!!” 秋月被惊吓到,连忙惶恐地把秦如鸢扶了起来,秦时月掏出帕子来给秦如鸢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献血,心疼不已。 “瞧妹妹这么冲动,姐姐自会处理这些事,你又何必伤了自己,瞧瞧,这俏脸,都要破相了。”说着可真是万分的心疼,手下的动作轻柔无比。 又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最近这些戏,秦时月是演得不亦乐乎了。 第153章、大义灭亲。6 秦如鸢被秦时月的话感动到,猛地一把抱住秦时月,伏在她的肩膀上盈盈地哭了起来。≥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好了,别哭了,天大的事都有姐姐给你做主。”秦时月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又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扶了起来,劝她:“季先生去了流云居瞧母亲,你这额头上的伤可不能耽误了,和姐姐一起去流云居,让季先生瞧瞧吧。” 秦如鸢连连点头,乖巧地跟在秦时月的身边,两人朝流云居走去。 走了几步,秦时月突然停下脚来问:“妹妹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沈姨娘逼迫三姨娘给母亲送的有毒的汤药?”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秦如鸢,掏心掏肺地说:“要是咱们这样空口无凭地说是沈姨娘逼迫三姨娘做的,恐怕沈姨娘要反咬我们一口,说是我们诬陷她,到时我还好,就怕妹妹和三姨娘不好过啊!!” 这话说得也对,就算是沈柔不承认,反咬她说是她们联合起来诬陷她,她是嫡女,沈柔自然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顶多是父亲会关她禁足。 而三姨娘和秦如鸢的日子,便不好过了,除了要在秦公卿那领一顿责罚之后,往后的日子,一定也是非常艰难的。 指不定被沈柔偷偷弄死还不一定呢。 这深宅大院就是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不能把人家给吃了,就别怪人家吃了你。 “姐姐所虑得正是,容妹妹想想。” 秦如鸢的脸色苍白,又习惯性地咬着唇,眼神有些涣散,惊惧和纠结交叠在一起,她该是多么害怕沈柔。 也对,这三姨娘原本是沈柔的陪嫁丫鬟,谁知道阴差阳错的,秦公卿竟然和丫鬟搞在一起,还珠胎暗结。 据说这事情是秦公卿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但是怕传出去不好听,便说成是沈柔觉得这丫鬟贤淑懂事,央求秦公卿纳了她为妾。 秦公卿本意不肯,奈何沈柔哭着哀求了好几日,秦公卿实在不忍心拒绝,才终于答应了。 这样传出去就好听多了,沈柔端庄大度,秦公卿重情重义,一件丑事就这样变成了一件大家都欢喜的事情。 这三姨娘虽然和沈柔同为妾室,却由于是沈柔的丫鬟,对她的敬畏和怯意一直没有改变,还是把她当成了主子,自己是奴才。 所以,一直懦弱而胆小,沈柔让她做这样的事情,想必她是真的非常害怕,但是又逼不得已。 秦如鸢咬着唇想了想才说:“她今个送来的汤药,我让母亲给换了,母亲送去流云居的,没有毒,有毒的被我藏在母亲屋子里,妹妹可把汤药拿来让季先生验证。” 这秦如鸢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能验证汤药有毒,也不能证明着汤药是人家沈柔给她的。 “你怎么证明着汤药是她端来给三姨娘的?” 秦时月的声音有些阴晴不定,秦如鸢愣了一下,以为秦时月的意思是这汤药是她母亲自己熬的,吓得腿一软,又跪下来了。 第154章、大义灭亲。7 “姐姐,你要相信妹妹,这汤药,的确是沈姨娘屋里送来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说着又要磕头了。 秦时月的脸色黑沉沉的,被秦如鸢卑贱的性子给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你且起来,妹妹会错意了,姐姐是想说,我相信那汤药是沈姨娘送到三姨娘处的,可是人家沈姨娘不是傻子,她怎么会承认?” “妹妹还以为……”秦如鸢喃喃自语,虚惊一场,抹了抹额际的薄汗,抬起头来说:“倒是能证明,每一次给母亲送药的丫鬟,是沈姨娘身边的春儿,要是她出来指证沈姨娘,便可以了。” “她们是主仆,春儿为什么要指证她?”秦时月不相信地看着秦如鸢,这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看那春儿对沈柔也是忠心耿耿的,上一次酥骨醉的事,她还因此受了沈柔的责罚,但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秦如鸢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刚才苍白如纸,现在脸颊两边浮起了一抹的红晕,有些的不好意思。≥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正诧异的时候,她已经神秘兮兮地凑上来,在秦时月的耳边轻声细语,说了一句话。 秦时月的眼睛亮了亮,眸底如星辉般灿烂,璀璨如同盛满了满银河的星际。 她赞赏地看着秦如鸢,由衷地说:“妹妹的心思如此缜密,姐姐算是大开眼界了!” 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赞扬。 而秦如鸢,便当成了是在赞扬,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扭地说:“姐姐别笑话妹妹了,这也是妹妹无意间听下人说的,所以……。” 所以拿来做了把柄,还很好用的感觉。 秦时月不动声色地重新审视了一遍她这懦弱胆小的七妹妹,看似胆怯不能成大器,而且有些的愚笨。 只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大智若愚吗?如此缜密的心思,清醒的头脑,看来这七妹妹,也不像是不成器之人。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秦时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如鸢,后者怯怯地低着头,因为她的称赞,羞涩得脸色有些的绯红。 她有些的思量,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吩咐秦如鸢的婢女秋月:“去把三姨娘请来流云居。” 秋月领了命就跑了,秦如鸢心惊胆战地抓着秦时月的袖子,祈求她:“姐姐,你要帮帮我娘,要是爹爹责怪下来,你可要求求情,不然……” 秦如鸢说着,又是哀婉地抽泣了一下,恐惧害怕。 “妹妹不必太伤心,就凭借你这大义灭亲的精神,姐姐也会帮三姨娘求情的。”秦时月语气有些的琢磨不透,意味深长。 秦如鸢就只当没听出来,高兴地擦干了眼泪,破涕为笑:“姐姐,你对妹妹真好。” 一定会,没齿难忘。 两个人边说边往流云居走去,待她们到的时候,清歌带着季如笙已经在门口等候,似乎很是踌躇。 季如笙礼貌地行了礼,又一副淡定自若地站在一旁,冬日里的日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身上,他永远让人觉得温暖无比。 这人,或许是个可用之人。 第155章、大义灭亲。8 见秦时月到了,清歌迎上来,轻声说:“小姐,夫人还是不肯见咱们。” 这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她这母亲,是铁了心的不见她的,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就把她拒之门外。 着实是有些令人心寒。 “去和刘嬷嬷说,我今日再来,是关乎夫人性命攸关的大事,一定要见母亲不可。”秦时月摆摆手吩咐清歌再去传话。 清歌提着裙摆到院里传话,一时半会的,院门前,又恢复可平静。 没有些许的时间,清歌就出来了,身后还跟了刘嬷嬷,她刚要给秦时月行礼,却被秦时月给拦住了。 她直奔主题:“刘嬷嬷,无需再行此大礼,我今日来见母亲,事关重大,母亲是否愿意见我?” “小小姐,小姐让老奴来引你进去。”刘嬷嬷说完,走在前面带路。 秦时月听母亲愿意见她了,心里一喜,连忙跟了上去,一行人缓缓地往流云居的前厅走去。 流云居的一切装饰,都很是简朴,楼云拂喜欢安静,这流云居里便少有人走动,风声掠过花草,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一派的宁静偏僻,如同被这世间都遗忘了。 要有多么清冷的心境,才能在这种地方待上十多年,从来都不曾踏足出这里半步,秦时月似乎懂得,母亲的心结,可不小。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母亲狠心丢下她归隐起来?秦时月想了想,当年她还小,朦朦胧胧记得,当年除了她的叔叔秦怀君被家法处置之事,护国公府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母亲也是在秦怀君这件事之后,性情大变,搬到了这偏僻的流云居。 流云居的庭院里栽种着许多高大的合欢树,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那枝干横伸,贯穿了整个庭院。 院子里鲜少有鲜花,只有那合欢树,在冬日来临之后,树叶干枯,黄叶落了一地,也无人打扫。 “嬷嬷,这屋子里的丫头怎么这么投懒散,院子里的落叶堆积成山了,怎么也不见有人打扫?” 这话还是清歌先问的,这丫头,最懂她的心。 刘嬷嬷温和地笑了笑说:“不是丫鬟懒散,是夫人不许打扫,这院子里十几年都不打扫了,黄叶是堆积腐烂了又堆积。” 秦时月瞧了瞧,的确,这庭院有十几年没打扫,一眼望去,诺大的院子里,黄叶铺成了一条厚重的毛毯,人走在上面,都有些轻飘飘的。 清歌觉得奇怪,又问:“这是为何呀?” “夫人喜欢合欢树,树叶掉下来也舍不得打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问。”刘嬷嬷一言两语地暗示清歌别再问,她也不知道什么。 秦时月斜睨了一眼刘嬷嬷,她的脚步更快了点,脸上的神色,有些的不自然。 清歌自然是不敢再问,看了一眼秦时月,吐吐舌头。 “嬷嬷,最近可有人来看过母亲?”秦时月岔开话题问。 “倒是有,三姨娘时常来,端来汤药给夫人疗养身体,偶尔也陪夫人念经拜佛。”刘嬷嬷说起这个,嘴巴都合不拢。 第156章、大义灭亲。9 “倒是有,三姨娘时常来,端来汤药给夫人疗养身体,偶尔也陪夫人念经拜佛。”刘嬷嬷说起这个,嘴巴都合不拢。 只有这个时候,楼云拂才肯和外人说上几句话,不然一整天的,要不是一个人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走,就是在佛堂,几乎不肯说话。 秦时月有些疑惑:“母亲和三姨娘的交情如此之深?” 刘嬷嬷知道秦时月的心里别扭,母亲愿意见一个底下的姨娘,也不愿意见她,刘嬷嬷有些尴尬地说:“三姨娘和夫人十几年前有一段渊源,老奴也不太清楚。” 秦时月挑眉,楼云拂有什么事情是刘嬷嬷不知道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楼云拂和这刘嬷嬷,情同母女,无时无刻地跟在楼云拂的身边,楼云拂有什么事情,能不让刘嬷嬷知道? 虽然心知肚明,秦时月也不揭穿,只是点点头笑笑,不再说话。≥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刘嬷嬷撩开门帘进去,扬声往里面说:“小姐,小小姐来看你了。” 说着走进去,把一重重的纱帐撩起来固定在一旁,最里面的座榻之上,楼云拂一身白衣端坐在那里,眉目寡淡。 秦时月有一些的窒息,她这母亲,当真是一个美人儿。 眉目如画,那淡然清雅的模样,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柔婉端雅,让人忍不住侧面。 在流云居隐居多年,人也素淡了许多,素颜朝天的一张容颜,有些的苍白,但倾城之姿色,多年不变。 岁月并没有在楼云拂的身上留下多大的痕迹,反倒是让她从一个清丽飞扬的少女,变成了沉稳的妇人,那成熟妩媚的韵味,可惜都被她的寡淡给掩盖了下去。 听见刘嬷嬷的声音,楼云拂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便又别开眼去,轻拂广袖。 “都坐吧。” 微微抬高的手,袖子滑落,露出一大截素白的藕臂来,腕间带了一条血红色的菩提珠。 应是已经有了一些年头,那菩提珠被她抚摸得表面光泽润亮,显然是很珍爱的一条手钏。 其他人还不是不敢废了礼节,齐齐地行了大礼才敢做下。 秦时月端端正正地跪下来行礼,“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高坐之上的楼云拂,见她跪在地上,眼神有些的飘忽,终于是有些的不忍心,口气淡淡:“起来吧,母亲这还好。” 口气显然已经有些柔和了,不似刚才的冷淡。 秦时月站起来,言辞恭谨:“今日女儿来,给母亲请了季先生来,为母亲诊诊脉。” 她避重就轻,不谈及汤药里有毒之事。 楼云拂的的眸光凉凉淡淡地往过来,有些的探究,似乎是稍有思量,半响才轻轻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洞悉她的心事,秦时月总觉得,母亲的眼神,柔和之中,暗藏犀利的锋芒。 或许,是个错觉吧。 季如笙往前走了几步,弓着腰在楼云拂的跟前为她把脉,神色淡静。 厅堂里陷入了宁静之中几双眸光都齐齐地落在季如笙的身上,看见他的眉头舒展了又微微地蹙起来。 第157章、大义灭亲。10 半响的功夫,季如笙猛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夫人,恕在下冒昧问一句,最近可否觉得身上筋脉疼痛,像是要断裂的感觉?” 楼云拂的神色没什么起伏,“有。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季如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据在下推断,夫人服用的蚀骨香之毒,已经不止三年。” “三年?”秦时月猛地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神色之间都是不可置信。 她望向一边的秦如鸢,秦如鸢马上面如土色,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磕头哭丧着说:“姐姐,妹妹说的是实话,我母亲只给夫人送过一个月的汤药啊!!” “那为何季先生说,已经有三年?”秦时月是万万不敢相信的,母亲已经隐居在这流云居之中,竟然还有人要害她。≥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如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体索索发抖,唇畔发抖,颤颤巍巍地辩解:“我不知道啊……这绝对不是我母亲做的。” 她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主动把这件事抖出来,到了这里,夫人却被诊断出中了蚀骨香已经不止三年。 这个消息,让她顿时慌了手脚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她一点都不知情。 三年,这蚀骨香最多也不过是五年就会发作,身体上的毒素侵入骨髓,侵蚀掉人的筋骨,中毒者,身体**而亡。 已经三年,要是再不及时发现,恐怕夫人…… 秦如鸢想想都觉得后怕,控制住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一个心脏砰砰地乱跳,惊心动魄。 “这件事先放下,我会查清楚的。”秦时月一脸的阴冷气息,转过脸去问季如笙:“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季如笙蹙着眉头沉思了一下,轻轻地摇摇头说:“在下也不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切都要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秦时月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她变得暴戾,猛地扬了一下衣袖,清冷的眸子睥睨过众人,冷然无比地说:“听天由命?我从来都不相信天,更不相信命。” 季如笙被秦时月的戾气给震慑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的确,医者,怎么能让病人听天由命? 秦时月的气度让季如笙折服,他虔诚地反省:“是在下一时疏忽,大小姐说得对,不能听天由命,在下定当竭力医治夫人。” 这楼云拂是护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又是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要是死在了小人的毒药之下,恐怕,护国公府难辞其咎。 就是定国将军府楼家,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护国公府,两家从亲戚变成仇人,只是一线之间的事情。 这事非同小可。 相对于秦时月的暴戾,一边的当事人楼云拂,却显得气定神闲,似乎季如笙的话在她听来,也不过是一句寻常的问候。 这样淡定的反应,超脱了生与死的恐惧。 或许,这其中,有另一番的意思,只有她楼云拂自己知道。 这十年的清修,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太多的变化,其中的经历,只有自己最清楚。 第158章、执行家法。1 楼云拂无动于衷。 刘嬷嬷却慌了,上下审视了一遍楼云拂,心疼不已地唠叨:“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想要害小姐,老奴惭愧,侍候你,你却被小人小了毒。” 说这便要跪下来,楼云拂伸,手阻止“刘妈,不要自责,命数天注定,你又怎能阻止?” 话中的意思是,她的死是命中注定,有人想要害她,不过是顺应了天意,刘嬷嬷也无能为力。 秦时月撩起裙摆跪下来,双手手掌交叠,身体前倾,手掌叠在地上,额头覆盖上去,规规矩矩地磕头。 声音晴朗而坚定:“母亲莫要说是天意,这都是人为之事,今日要是不查清楚,那奸诈小人一定会再想办法加害母亲,所以,女儿斗胆在母亲面前放肆一回,惩戒那个坏东西。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加害护国公府的主母,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楼云拂一动不动,神情淡然地看了秦时月一眼,最终轻叹了一声:“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怕是要被人利用了去的。” 这话的意思不太明朗,秦时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想要问楼云拂,但是她已经淡淡地摆手。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我不在主位上,你便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楼云拂允了她最大的权利,言辞之间,掩不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和偏袒。 秦时月的心有些暖暖的,她自是知道的,这天下母亲,哪有不爱自己的女儿的道理? 楼云拂抛下她,这其中肯定有端倪!! 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秦时月查清当年之事的决心,处理完这件事,她就着手开始查,护国公府这么多人,肯定有人知道当年之事。 只是,大家都不敢说罢了,生怕引火烧身。 “多谢母亲成全。”秦时月欣喜不已,从地上站起来,刚想要吩咐人催促三姨娘,就看见秋月带了一个妇人进门来。 那相貌端正,衣裙端庄的妇人正是三姨娘文萱。 她低着头进来,脸色苍白苍白的,都不敢抬起头,到了厅里,朝着楼云拂的方向猛地跪了下来。 “萱儿该死,利用姐姐对萱儿的信任,受了奸人的威胁加害姐姐,求姐姐责罚。”三姨娘把头磕得巨响,一下又一下的,惊心动魄。 这三姨娘和秦如鸢一样,都是懦弱没有主见的主儿,遇见了事便只知道求饶,两母女跪在地上,齐齐地磕头。 场景很是让人乍舌,这一对母女果然很像,不愧是母女。 楼云拂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倦怠地开口:“萱儿起来吧,这事我已经交由月儿处置,她怎么处置你,都由她。” 淡淡的一句话,就把她和三姨娘文萱的交情给撇开了,就算有交情,到了秦时月这里,也没有用。 三姨娘一听,先是愣了愣,这事请交给秦时月,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楼云拂素来宽厚,而秦时月对秦意青那一出,足以证明心狠手辣。 三姨娘想起在门前见到的秦意青的人彘,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她纤细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第159章、执行家法。2 秦时月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母女,没有理会。 转头吩咐屋里的丫鬟:“去潇湘院把沈姨娘请来。”那奴婢走到了门口,秦时月又加了一句:“顺便也把老爷请来。” 沈姨娘来了,秦公卿不来,这出戏怎么能看得下去? 不来个夫妻情深的戏码,秦时月都嫌弃这场秀做不下去了,那两个人,秦时月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做事,另外一个人肯定是知道的。 那么,沈柔加害她母亲的事情,她的父亲,知道吗? 秦时月想到这个,心里一下子就寒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怎么着,也是不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只是她同时又知道,这秦公卿心思暴虐,做出什么来,并不奇怪。≥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正在沉思之中,忽然听见楼云拂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身边的丫鬟:“你去把老夫人请来,许久不见她,甚是想念。”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楼云拂,后者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依然波澜不惊,眼眸淡然地扫过来,似乎看了秦时月一眼,便又掠过。 还是楼云拂想得周到,要是待会秦公卿阻拦,有老夫人在,必定能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秦时月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这母亲给人的感觉是端庄好静的,看似心思平静,眉目寡淡。 但是恐怕,她的心思,比她要细致深沉很多。 听闻楼云拂要见她,老夫人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来的速度,竟然比秦公卿和沈柔还要快。 老夫人进来,朝着楼云拂的方向走去,楼云拂刚要起身行礼,却被老夫人按住了,她眉目慈祥地看着她,眉宇之间甚是感慨。 “早些年要见你,你都说身体不适不方便见我,现在瞧瞧,确实是瘦了许多。”老夫人心疼的目光,秦时月怎么看,都觉得真实无比。 看来,这老夫人和母亲的关系,当真是不错的,也难怪老夫人对沈柔那么苛刻了。楼云拂难得一笑,扶着老夫人坐下来,轻柔地说:“母亲的身子还很硬朗,云拂很欣慰。” 两婆媳又是一阵的寒暄,这会秦公卿才带着一身华衣的沈柔进来,看起来是特意打扮过的妆容精致。 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贵妇妆容。 看来,她这是知道来流云居,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如同一朵花儿,来和楼云拂比美呢!! 女人这点小心思,是上不得台面的,但是各自都清楚。 秦公卿和沈柔进来,看见坐在主座之上的老夫人和楼云拂亲昵地交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甚好。 端端正正地行了礼,沈柔也很识大体地给楼云拂行了礼,老夫人握着楼云拂的手,不让她起身给秦公卿行礼。 老夫人握着楼云拂的手,看着秦公卿和沈柔,眼光有些的阴沉,最后落在沈柔的身上,看着她那身华服,眼神不自然。 “瞧瞧你穿的是什么?云拂穿得如此素淡,你一个妾室,倒是穿得这么招摇,成何体统?!” 第160章、执行家法。3 “瞧瞧你穿的是什么?云拂穿得如此素淡,你一个妾室,倒是穿得这么招摇,成何体统?!” 老夫人苛刻地训斥了她一声,沈柔的脸色白了白,咬着唇刚想要说话,秦公卿却抢先一句维护她:“母亲这么生气作甚?柔儿是尊重云拂,听说来见她,这才打扮了一下。” 听听,当着正室的面就这么维护一个妾室,简直是不把楼云拂这个正室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前世的秦时月,是怎么觉得父亲和母亲恩爱无比的,看来,都是被沈柔这个狐媚子给骗了。 “我又不是问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老夫人可不给秦公卿面子,他不跳出来说话还好,一出来,就更显得不是事了。 生怕楼云拂觉得委屈,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 秦公卿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不敢发作,弓了一下sheng,温顺地说:“母亲不要生气,儿子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为了表示自己的尊贵和让楼云拂知道自己过得多好,她沈柔可是特地打扮了一遍才来的。 没有料到老夫人竟然也在,这才是失策之处。 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三姨娘和秦如鸢,沈柔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也不敢问,便憋着。 听见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你实话实说,真是有失护国公的尊严,在正室面前维护妾室,你这是要造反了是不是?” 这话点中了要害之处,秦公卿自知理亏,是他太心急了一点,刚要上前解释,衣袖却被人扯了一下。 稍微转头,看见沈柔暗中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眼神示意他不要动。 秦公卿听了,没有动,沈柔往前跨了一步,撩起裙摆来,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贤良懂事地说:“母亲不要生老爷的气,都是妾身自己失了礼仪,母亲要是责罚,就责罚妾身便好。” 好一个懂大局,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怎么能不叫秦公卿生出怜悯之心呢?也是难怪了。 但是秦时月看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 秦公卿柔柔地唤了一声:“柔儿,你这是……” “嗯。”老夫人在高坐之上发出一个单音节,阴森阴森的,秦公卿猛然收住了话,不敢再开口了。 只能心疼地看着沈柔,心里不是滋味。 母亲素来和楼云拂要好,虽然当年的事情闹成那样,但是母亲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自己的身上,这让秦公卿怨恨不已。 “责罚?你尊卑不分,藐视家规,责罚你还算轻了。”老夫人阴阴地说了一句,刚想要开口责罚她,楼云拂含笑拦住了她的话。 “母亲,莫要生气。”楼云拂笑得清浅,那眉目含笑,端庄娴雅,宜家宜室,和沈柔那盛装相比,更加胜了一筹。 楼云拂神情淡淡地扫过跪在地上一脸诚惶诚恐的神色,看似柔软无助,她温柔宽厚地笑着说:“我久居佛堂,自然是素淡了一些,妹妹管理这家事,多有操劳,如此装扮,也不过分。” 第161章、执行家法。4 老夫人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楼云拂,后者对她笑了笑,恳切地说:“母亲就不要再责罚妹妹,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如此僵硬。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便是当家主母的气度,这些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各异,下人佩服和崇拜,老夫人心疼又欣慰。 而秦公卿脸色阴沉,沈柔则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她弯腰磕了一个头,欣喜地感谢:“多谢姐姐帮妹妹求情,是妹妹逾越了规矩。” 沈柔说的谦虚无比,对这楼云拂也是尊敬得很,瞧不出半点的轻视之意,挑不出什么毛病。 “妹妹不需如此客气。”楼云拂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 “既然云拂都为你求情了,那就此作罢。≥筆≥癡≥鈡≥文高速首发”老夫人摆摆手:“起来吧。” 沈柔道了谢之后高兴地站了起来。 老夫人这会才看见跪在一边的三姨娘和秦如鸢,不解地问:“你们两个犯了什么事,搞得如此狼狈?” 见三姨娘和秦如鸢一脸哭丧,老夫人的话语严厉。 三姨娘素来胆子小,被老夫人这么一喝,更是害怕了,抖了抖身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夫人不喜她这样的性格,提高了声音一喝:“问你话呢?瞎了是不是?” 三姨娘吓得身体一软,干脆弯着腰跪爬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老夫人。 而一旁的秦如鸢也是一脸苍白,额头上被擦破了,还流着血,求救地望向秦时月,自己却不敢回话。 秦时月在心里叹了一声,这对母女还真是亲生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胆小怕事,经不住惊吓。 见秦如鸢望向秦时月,老夫人也转头看了一眼秦时月,问:“小月牙,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奶奶。”秦时月站了起来,福了福身,眸光若有所无地掠过沈柔的脸,后者一脸的迷茫,接触到秦时月的眸光的时候,微微惊心。 秦时月的声音朗朗:“今个七妹妹来和我说,有人逼迫三姨娘给我娘送来渗有蚀骨香的汤药。” 此话一出,全场一惊,老夫人的脸色大变,紧张地拉着楼云拂的手,查看她的脸色,担忧地问:“云拂可感到身体有何不适?” 楼云拂安抚了她一番说:“母亲不要紧张,有季先生在,云拂自然会好起来的。” 好巧妙的回答,好缜密的心思,不愧是她的母亲,秦时月在一旁暗自惊叹,这样的回答,既默认了有人毒害她之事,又表现了她的温婉懂事,不忍心让老夫人担心。 老夫人一脸的感动,这儿媳,就是懂她的心。 转过头去,脸色阴冷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三姨娘文萱的脸上,她的手掌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巨大的响声,让众人一惊。 特别是三姨娘文萱,更是被吓得几乎要晕过去,胆子真是比老鼠的还要小。 “文萱,你个蠢货,说,谁威胁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老夫人手指颤抖着指着三姨娘文萱,怒道。 第162章、执行家法。5 “文萱,你个蠢货,说,谁威胁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老夫人手指颤抖着指着三姨娘文萱,怒道。≥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三姨娘被老夫人训斥,肩膀猛地抖了抖,死死地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样子,指望她说出来,是难了。 老夫人更加火了,气得胸口起伏,“贱蹄子,说不说?” 看样子,要是再不说,就要严刑逼供的样子了,这老太婆,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母亲……”三姨娘嘴巴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一旁的秦时月看了看她一眼,再逼下去也无益,她站出来说:“奶奶不要气坏了身子,月儿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要说这件事的。” 老夫人挑了挑眉,看着秦时月,“小月牙,你知道是谁?” “当然。”秦时月冷然地笑了笑,眸光望向秦如鸢,柔声说:“七妹妹,你要是再不说,姐姐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秦如鸢的身体软软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眼神游离懦弱,恐惧无比,眼角斜睨着沈柔。 看起来,很是害怕沈柔,求情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安抚地说:“七妹妹不要怕,有什么事有姐姐给妹妹担着,是谁威胁三姨娘的,你对我们大家说说。” 秦如鸢看了看秦时月,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些的勇气,猛地磕了一个头,低着头快速地说:“是沈姨娘。” 说完之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一旁的沈柔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不轻,扬起手来,不可思议地指着秦如鸢,叫嚷:“秦如鸢,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威胁过你们母女做这样的事情了?” 她几乎要气得发疯了,那梳理整齐的头发因为她的激动有些松散了,颤颤的。 秦如鸢害怕地缩了缩身体,盈盈地抬起头来,一双水眸朦胧,害怕地看着沈柔,小声说:“大姨娘,你……你怎么能不承认呢,明明就是你让春儿给我娘送去汤药的。” “你撒谎。”沈柔瞪大了眼睛,厉声喝了起来,几乎要跳过来把秦如鸢给掐死,激动不已。 “啪。” 一声巨响,老夫人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猛地站了起来,吓到了旁边的楼云拂,她也连忙站起来,扶着她。 “都闭嘴。”她厉声喝住了沈柔和秦如鸢,两个人脸色讪讪地看着她。 沈柔觉得委屈万分,动了动唇说:“母亲,这个小贱~人她在诬陷我,我没做过这些事情。” “空穴不来风,没有做过,怎么会有人说?”老夫人明显是偏向于秦如鸢的,已经有些信了她的话了。 沈柔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无比,嘴唇黑紫,看着老夫人,不可置信地说:“难不成母亲相信了?” 老夫人调转过头去,不看沈柔,脸色阴沉,口气不善:“上一次你和你女儿害小月牙之事都出来了,这一次的事情,也难免。” 沈柔面如死灰,看着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63章、执行家法。6 沈柔面如死灰,看着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的唇颤抖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求救地望向一边的秦公卿,已经慌了神。 一旁的秦公卿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一眼沈柔,眼神询问,沈柔可怜兮兮地摇摇头,表示没有。 秦公卿往前站了一步,终于开口:“母亲,这件事还没查明,也许,是有人故意陷害柔儿也不一定。” 他的眸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楼云拂的脸,楼云拂低头浅笑,全当没有看见。 秦公卿的目光最后落在三姨娘和秦如鸢的身上,脸色阴冷了几分,端出当家人的气势厉喝:“文萱,你说是柔儿让你这样做的,有什么证据?” 三姨娘文萱被秦公卿这样呵斥,先是感到一阵的委屈,害怕和委屈涌上来,一下子就盈盈地哭了。 秦如鸢扶着她的肩膀,两母女哭得惨绝人寰的,闻者可怜呀!! “爹爹这话可是问到了关键的地方了。”秦时月笑得意味深长,巧笑嫣然地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福了福身和老夫人说:“奶奶,七妹妹和月儿说,她有证据。” 老夫人的神色一动,转头问秦如鸢:“快别嚎了,此事事关重大,你若不拿出证据来,你就是诬陷,罪行不小。” 被老夫人这么一吓,秦如鸢的脸色顿时更白了,没有一点的血色,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连连磕头。 “奶奶,孙女绝对不敢诬陷沈姨娘的,我有证据,有证据。”她慌忙地揪着手指头想,仰头和旁边的秋月说:“快,去把今个沈姨娘让下人送到我母亲那的汤药端上来。” 秋月也已经是一脸的眼泪,听见秦如鸢的话,点点头马上拔腿就跑。 这流云居和三姨娘所住的文萱院距离并不是很远,穿过花园,便到了,因为三姨娘不得势,院子也很偏僻。 秋月跑出去后,沈柔觉得莫名其妙,傻傻地问:“什么汤药?” 秦如鸢转过头来,泪流满面地说:“大姨娘,你就别装傻了,今早你给我娘送来的汤药,被我娘给留下来了。” “你……你在说什么?”沈柔彻底震惊了,嘴唇颤抖,看着秦如鸢,一双眼睛充满了怨恨。 “大姨娘,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娘不能再帮你做了。”秦如鸢十分虔诚在地上对着沈柔磕了几个响头。 这就坐实了她违背初衷,不能帮她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揭露她,也能表现出来,她秦如鸢,如此高风亮节。 沈柔一脸的不可思议,暴跳如雷:“秦如鸢,你再胡扯一些什么?什么汤药?我根本就没有给文萱院送去什么汤药。” “大姨娘,你还是认了吧,不然,责罚会更重的。”秦如鸢一眼凄楚地看着沈柔,苦口婆心地劝她。 “我认什么?”沈柔更是震惊。 “都别吵了。”老夫人实在是被她们吵得头晕了,出口淡淡地叫停。 沈柔刚想做争辩,却看见秋月进来了。 第164章、执行家法。7 正好这时候秋月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进来了,托盘上面,是一个瓷碗,瓷碗里面,是黑不溜秋的汤药。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季先生,你验验吧!”老夫人吩咐。 季如笙应声去试毒,不一会便脸色凝重地说:“老夫人,这汤药里面,的确渗了一些蚀骨香,只是分量不多,难以察觉。”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特别是老夫人,已经气得脸色涨红,拍了一下桌面,指着沈柔怒喝:“好你个沈柔,云拂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对她?” 当年要不是楼云拂宽容,这沈柔怎么可能在她楼云拂刚入门不过三个月,就风风光光地被秦公卿给抬进门了? 楼云拂也真能忍,在沈柔进门之后,秦公卿对她百般好,她这个正室,都没有那样的厚待。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现在,楼云拂都把护国公府女主人的权力给了她了,只要秦时月嫁出去了,沈柔便能独掌大权了。 她为何还要这么狠心来毒害她? “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老夫人气得混了,连自己也是女人都忘了。 沈柔受了巨大的刺激,几乎要晕倒了过去,幸好旁边的秦公卿及时扶住了她。 “老爷,你要相信我,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她们诬陷我。”沈柔抓住秦公卿的手,哭得像个泪人。 秦公卿见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心软了,和老夫人说:“母亲又不能证明着汤药是柔儿送过去文萱院的,怎可就此定夺?” “你……”见秦公卿如此偏袒沈柔,老夫人气得气血攻心。 “母亲,冷静一下,不要气坏了身子。”楼云拂扶着她坐了下来,扶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柔和地劝慰她。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景,她还是安之若素,淡然地看着眼前的混乱,不惊不喜,做足了儿媳妇的孝顺。 老夫人握着楼云拂的手,连声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护国公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乌烟瘴气了?” 楼云拂温婉地笑了笑,“母亲这是多虑了,护国公府不是还好好的吗?都是一些人各自的行为,碍不着护国公府。” “对,不能让这些人碍着了护国公府。”老夫人听了楼云拂的话,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情绪更加激动了。 她阴着脸厉声问秦如鸢:“如鸢,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着汤药是沈柔屋里送过去的?” 秦如鸢诚惶诚恐地跪着,头几乎碰到了地板,声音柔弱地说:“孙女有大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春儿为证,就是她按照大姨娘的吩咐端着药来的。” “她为何要为你作证?”老夫人虽然气昏了,但是还是理智地问了一句,毕竟,春儿是大姨娘身边的人。 “孙女和春儿分析了其中的要害,大姨娘这样做,害的是夫人,要是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查出来,大家都不会有活路,春儿怕了,她央求孙女,她出来作证,希望奶奶能够饶她一命。” 第165章、执行家法。8 老夫人稍微沉吟了一下,答应下来:“你且让她出来,要是确有此事,这也是主子坏心肠,我可以饶了她。” 这算是个好办法,春儿如果愿意出来作证,那么,这就是沈柔的罪行了,她一个婢女起不到什么作用。 稍稍责罚一下便可,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秦如鸢欣喜万分,连连磕头谢恩,吩咐秋月去叫春儿进来。 春儿低着头怯怯地进来,猛地跪在沈柔面前大哭说:“主子,对不起,奴婢劝过你,不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你不听,奴婢也没办法,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所以……。” 她对着沈柔剧烈地磕了几个响头,就算是谢罪了,把沈柔惊成了一个木偶,站在那里,全身都已经僵硬。 要不是秦公卿扶着她,她现在应该已经晕倒了。 她万分不可思议地看着春儿,嘴唇颤抖,颤颤巍巍地说:“春儿,你竟然也和她们一起诬陷我……” “主子,奴婢不敢,奴婢不能昧着良心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只好将此事说出来,主子,对不起。”春儿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是猛地磕了几个响头。 这样凄凉无奈的样子,任谁都觉得确有其事,找不出一点的毛病来,谁都相信这沈柔,一定是罪该万死了吧? 这正正好,大家都欢喜。 春儿跪着转过身体来,不断地哭着和老夫人说:“老夫人,这些事都是大姨娘吩咐奴婢做的,就是您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做的。” 老夫人向前倾了一下sheng体,语气阴森森地说:“你且把这些事情给我仔仔细细地说清楚。” “是,老夫人。”春儿擦了擦眼泪,开始仔仔细细地说:“一个月前,夫人突然和奴婢说,要奴婢给三姨娘每日端去一碗汤药,奴婢不知道那汤药里有毒药,后来偶然有一次,听见大姨娘和三小姐偷偷议论,奴婢才知道,奴婢去问大姨娘,她才如实和奴婢说了,还责令奴婢不许说出去,否则就……”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沈柔,身体瑟瑟发抖,意思很是明显,在这大宅院之中,弄死一个奴婢,轻而易举。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开口:“你继续说下去。” “后来七小姐哭着来找奴婢,和奴婢说了这其中的要害,奴婢吓坏了,今天才敢出来作证。”春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兮兮。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老夫人的一双眸子犀利无比,紧紧地盯着春儿,把春儿盯得怕了。 春儿一脸纠结,咬着唇想了想才说:“奴婢在暗中观察过大姨娘,发现,她把剩下的蚀骨香都藏在了自个的院子里。” “在哪里?”老夫人步步紧逼地问。 春儿吓了一跳,抿着唇说:“在她卧室的墙壁上,有一副山水画,那副山水画后面有一个暗格,大姨娘就把蚀骨香藏在那里。” 看得还挺仔细的,秦时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春儿,不可思议地笑了。 第166章、执行家法。9 看得还挺仔细的,秦时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春儿,不可思议地笑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陌儿,你去,你去潇湘院找找,别人去我不放心。”老夫人吩咐了一声一直站在门口的秦千陌。 秦时月顺着老夫人的眼神望过去,这才看见了站在那里一直不言语的秦千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一身严寒的气息,看着沈柔,又看看老夫人,领命去了。 沈柔被刺激到,身体打了一个机灵,就像是见鬼了一般叫嚷起来:“春儿,你这个贱蹄子,什么暗格?我卧室里有什么暗格?” 看样子,是打算装傻到底了,一双眸子里都是不可思议,瞪着春儿,满脸的迷茫。 春儿回过头来,凄楚地看了一眼沈柔,哗啦啦地哭着说:“主子,你就认了吧,争取老夫人的宽大处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好一个宽大处理?”沈柔气得身体都在颤抖,突然怒极反笑,几乎都笑出了眼泪来。 她突然像是醒悟了一般,看着满屋子的人,神情狰狞地说:“我知道了,是你们一起合伙起来,诬陷我,想要扳倒我,是不是?” 说到是不是那三个字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扯着嗓子嘶吼了起来,哀怨不已地看了一遍物理所有人,最后把目光落到秦公卿的脸上。 哭得像个泪人,柔柔地问:“是不是你也不相信我?” 要是秦公卿都不相信她了,那在场的所有人,更没有人会相信她了,沈柔意识到这,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秦公卿的身上。 秦公卿有些为难地看着沈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算他再怎么维护她,也是徒劳。 只会落得一个纵容侍妾毒害正室的名声,在京城高官的圈子里,一定会被瞧不起,尊严丧失。 想到这个,秦公卿还是保持了沉默,别开了脸去。 沈柔的脸色立刻变得死灰死灰了,万分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公卿,不死心地问:“你也不相信我?” 她做了什么事情,秦公卿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现在他想撇手不理了,沈柔心如死灰。 连昔日枕边人都可以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沈柔的脸色一变,阴冷森寒的,干脆豁出去了,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声音冰冷:“你们想要害我,我告诉你,我没有做过,就是不会承认,你们死心吧。”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交叠着双手端坐在高坐之上,睥睨了一眼沈柔,同样阴历地回呛:“这个恐怕由不得你。” 既然都撕破脸皮了,沈柔也没必要再委曲求全,干脆和老夫人对簿公堂:“就算是杀人犯,也是要经过公堂审理,认罪画押的,你没权对我怎么样!!” 沈柔已经彻底不想维护那一层的薄面,阴郁地看了一眼秦时月,声声凌厉逼人:“你们私自把青儿弄成那副样子,我都已经忍气吞声,可是,你们欺人太甚。” 现在竟然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本来为了儿子秦英,她是能忍则忍的,所谓说忍字头上一把刀。 第167章、执行家法。10 现在竟然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本来为了儿子秦英,她是能忍则忍的,所谓说忍字头上一把刀。≥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忍着,那把刀迟早是要刺进她的心脏的。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一向都是德高望重,养尊处优,谁都要对她恭恭敬敬的,今天被一个小小的侍妾这么怒呛,气得不轻。 她指着沈柔口齿清晰地怒道:“我们护国公府的事儿,谁都管不着。” 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管不了护国公府的家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衙门,护国公府要处置一个侍妾,都是家事。 “你……你这是公然藐视朝廷法案。”沈柔气得甩了一下衣袖,转身就像往外走,不想再多理会。 反正她的父亲是大理寺卿,正三品的文官,她虽是庶出,但是毕竟还是沈家人,这护国公府虽然权势滔天,也不敢怎么着。≥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老夫人见她不理会她,掉头就走,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站住。”她怒吼了一生,沈柔也只是脚步顿了顿,就又径直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却被一个人给逼了回来。 秦千陌从外面进来,脸色阴寒,一步一步地把沈柔给逼了回来,沈柔一步步倒退,最后撞上了身后的秦公卿。 她抓着秦公卿的手臂,满脸惊恐,显然对秦千陌,是很害怕的,也是,做了亏心事,秦千陌每一次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 奈何秦家家法森严,又有老夫人在,所以,他不敢那么放肆。 沈柔自然是知道秦千陌想要杀她的,所以一向对秦千陌是抱着远而避之的态度,以前得势,她对他还不是很怕。 现在眼看着已经失势,沈柔更是惧怕了。 “老爷,这个逆子,他想要杀我!!”沈柔抓着秦公卿的手臂,眼睛瞪大看着秦千陌那阴邪杀气腾腾的脸。 而秦千陌直接忽略她,走到老夫人跟前,弯腰恭敬地说道:“奶奶,孙儿按照您的吩咐,去潇湘院查看,果真在暗格里找到了一包药粉。” 他敞开手来,把那包药粉给众人看了一下,然后递给了一旁的季如笙。 季如笙细细地研究了一下,便肯定地说:“这的确是蚀骨香,这分量要是用完了,可是要命的事情。” 他一脸的凝重,前厅的气氛一下子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人人都望着沈柔,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大胆。 沈柔已经完全愣住,这一出剧情,让她已经彻底地震撼住了。 跪在地上的春儿突然哀嚎了起来,跪爬着往前爬了几步,磕头求饶:“老夫人,您说过会饶了奴婢的,这都是大姨娘让奴婢做的,你可要饶了我。” 同样跪在地上的三姨娘和秦如鸢,也不断地磕起头来,三姨娘这才说了话:“母亲,你饶了妾身,妾身以后都不敢了。” 秦如鸢本来是没有错的,但是跪在那里也为自己的母亲求情:“奶奶,我母亲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沈姨娘给威胁了,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这三个人,就像是上赶着要老夫人处罚沈柔,而饶了她们一般,居心可不是那么善良的。 第168章、执行家法。11 秦时月冷眼旁观,不言不语地看着这一幕,扳倒了沈柔,似乎对谁都好啊!! 老夫人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转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沈柔,“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平静的话语之中,都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沈柔一张脸苍白无比,一双眼睛望过去屋子里的人,脸色从不可思议的震惊,变成醒悟。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样争辩,也是改变不了局面的,有人想要害她。 防不胜防。 她忽然便笑了起来,一张脸因为这笑容,变得狰狞扭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要害我,我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沈柔终于是认命了,她拗不过这么多人,自己在这铁证面前,变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她抖抖手,索性不做辩解,只是冷然地问:“你们想怎么样?” 这算是默认吗? 秦时月看了一眼孑然一身站在厅堂之中的沈柔,女人一身华衣,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却还是掩盖不了那苍白。 一旁的秦公卿微微地蹙着眉头,眸光从沈柔的身上掠过,痛苦地纠结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眉头舒展不开来。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看着沈柔,悠悠地开口:“作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敢问我们想怎么样?” “不然呢?”沈柔冰冰冷冷地还击,一脸的据傲,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老夫人徐徐地看了一眼秦公卿,从刚才到现在,他还没表过态,老夫人看着他,悠悠地问:“卿儿,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这会终于想起来他是这个人的主人了?秦公卿的心理一阵的排斥,但是脸上一点都不敢表露。 他弯下腰来抱拳,似乎是看了一眼沈柔,沉着地道:“她作出此等之事,护国公府也着实留不得她了。” 秦公卿顿了一下,好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说:“让儿子把她休了,赶回娘家去,从此和护国公府,再去关系。” 听起来好得体的惩罚呀,秦时月看了一眼秦公卿,笑了。 把沈柔休了,想这样蒙混过关了,这秦公卿果然是聪明,这样做,对沈柔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旁人可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沈柔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公卿,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为她求情,反而除口便要休了她,她一脸凄楚。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冷笑地看着秦公卿,言语嘲讽:“你想得真是太美了,休了她?太便宜她了。” 看吧,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子就知道了秦公卿有心维护沈柔的,马上断了他的念想。 想休了她了事,想都不用再想。 秦公卿的脸色很是不自然,被揭穿了想法,有些许的尴尬,反问道:“那母亲认为该如何处理?” 这样毒杀正室的事情,在寻常人家,这样的妾室,也是要浸猪笼,或者是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的。 第169章、执行家法。12 更何况,这里还是素来身份尊卑的规矩机器森严的护国公府,沈柔今日作出这样的事情,看来,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公卿忧虑重重,但是硬是不敢表露,脸色刚硬冰冷,一脸肃然,表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他是护国公,不能再这样的家事上出现了偏颇,不然,以后,他的威严何在? 但是,沈柔,却也是极其舍不得的,这真是一个万分难以选择的事情,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看着秦公卿脸上的每一分神色,暗自微笑。 都说人啊,都是要逼一逼才知道自己的潜能,同样的道理,人啊,也就是要逼一逼,才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老夫人看了看秦公卿,再看了看沈柔,突然转过脸,慈祥地看着楼云拂,柔声问:“云拂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件事,毕竟楼云拂是主角,问问她,也是情理之中。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楼云拂面对老夫人的询问,先是一愣,尔后温婉地甜笑,懂事地说:“母亲可是已经有了主意?” 老夫人微微一颔首,言辞淡淡地说:“倒是有了。”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事还得你拿主意,毕竟,你是这个家的主母。” 瞧瞧,这真是给足了楼云拂面子,也实属难得,这楼云拂已经退隐了十年多,而老夫人对她的关爱,当真不比以前少。 楼云拂谦虚地低首说:“我已经十年不理这府里的事情了,还是母亲你拿主意吧。” 老夫人仔仔细细地瞧了她一眼,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切尽在眼神之中。 这边婆媳关系融洽,那一边沈柔和秦公卿的关系,却是要生要死的,沈柔绝望地看着他,欲语还休。 秦时月有些许的感触,看来,这两个人的感情,当真是不浅的,秦公卿敢为她保驾护航,这么一路。 她再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再看看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母亲,总感觉,这两个人,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心里难免感到一些的别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母亲,柔儿有错,我这做夫君的,也有错,儿子休了她,以后不相往来便好,没必要做得太绝。”秦公卿似乎说服老夫人。 “不行。”沈柔立刻打断了秦公卿的话,几乎要比老夫人还要果断,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秦公卿,字字清晰:“嫁入护国公府,就没有回头路了。” 的确是没有回头路了,当初宫宴之上,她以计谋勾~引护国公秦公卿,所以才能顺利地进入了护国公府。 这事情曾经传为京城的一段丑事,成为很多人的笑资,大理寺卿沈府也遭受非议,被人取笑。 当时大理寺卿沈国恩便大发雷霆,虽然允许沈柔嫁到了护国公府,但是怕也放了狠话。 若是以后过得不顺心,沈府也无能为力。 若是现在被秦公卿休回了娘家,那岂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府还会接纳她这样的一个女儿? 第170章、执行家法。13 若是现在被秦公卿休回了娘家,那岂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府还会接纳她这样的一个女儿? 沈柔摇摇头,绝对是不可能的。 她父亲那要强的性格,极要面子,绝对不可能接纳她,那么,到那个时候,她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无家可归。 要不是碍着当年这个原因,她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委曲求全地当个妾室?早些年,在那件事出来后,楼云拂归隐,她就能上位。 而她没能上位,就是忌惮自己的娘家不会成为自己强有力的后盾,但是生死之事,他们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所以沈柔觉得,这护国公府,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她做出什么来。 秦公卿蹙了蹙眉头,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沈柔,后者缩了缩身体,不敢再说话,秦公卿又面向老夫人。 “母亲,这样的女人,要是不从族谱中除名,祸害秦家千秋万代,就让儿子休了她吧!”看来,这秦公卿休掉沈柔的决心已绝。 “卿儿,你前朝的事情已经够多,这后院的事,就交给母亲便好。”老夫人淡淡地摆手,意思是让秦公卿退下。 秦公卿的脸色很是难看,看了一眼老夫人,硬着头皮求情:“母亲,看在儿子的份上,你就饶她性命。” 沈柔的太阳穴猛地跳动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公卿,他这意思,是老夫人想要杀她吗? 她望向老夫人,不确定地问:“你想要我的命?” 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有的害怕,有的在看好戏,而秦时月,就是看好戏的人。 老夫人良善地浅笑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着沈柔,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不想杀我?”沈柔现在又觉得不相信了,突然张狂地笑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手指指着秦千陌,又指着秦时月,指着三姨娘。 然后指着楼云拂,夸张地尖声说:“你,你,你们,都想我死,我要是不死,你们能罢休?” 楼云拂的神色不动,微微地低着头,脸上的笑容清浅。 “大胆,谁给你胆子这么和云拂说话的?”老夫人拍了一下桌面训斥沈柔,尔后又觉得很可笑:“也是,你都能做出毒害云拂的事情了,这点轻慢的态度,算什么?” 沈柔也毫无畏惧,干脆撕开了脸皮,极度嘲讽地说:“还有你,母亲,不要转出一副和楼云拂多么婆媳和谐的样子来,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要恨她的对吧?只是,你拿她没办法呀!!只能把她关在这个小旮旯里。” 沈柔幸灾乐祸地敞开双手来,那夸张的笑容,让秦时月的心微微地一颤。 看来,这沈柔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听她的话,似乎老夫人和她母亲楼云拂,也是有过什么嫌隙的。 那是什么呢? 再看看她对母亲和她的慈爱,秦时月突然觉得手臂上浮起一层的鸡皮疙瘩,身体有些的冷冰冰的。 听见老夫人怒不可竭地怒喝一声:“你闭嘴。” 第171章、执行家法。14 听见老夫人怒不可竭地怒喝一声:“你闭嘴。” 显然是非常生气的,比刚才知道沈柔毒害楼云拂的事情还要生气,义正言辞地宣称:“我和云拂,一向感情深厚,怎容得下你这贱人来挑拨离间?” “母亲,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事情怎么样,你瞒不住,总会公示天下的。”沈柔白不怕死地冷笑,打算把老夫人气死。 而老夫人这下子身体却十分争气了,任由她怎么说,愣是没有晕倒,十分康健地站在那里。 一张老脸愤怒不已地看着沈柔,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秦公卿抢了先机。 “啪。” 一声巨大的响声充斥整个厅堂,所有人都傻眼了,沈柔也傻眼了,因为秦公卿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而这一巴掌打得还不轻,那力道太大,直接把她打得甩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双眼含泪地看着秦公卿,满腹的委屈。 秦公卿打完之后还不解气,开口大骂:“你这泼妇,怎么能如此和母亲说话?真是反了你了。” 沈柔刚想要回呛,秦公卿马上又厉声地说:“快和母亲道歉。” 那声音里充满了冰冷冷的怒喝,还有不能抗拒的威严,沈柔虽然泼辣,被他盛怒之下如此的骂,也不敢再动了。 但是就是没有道歉,咬着唇骨气还挺硬的,看着秦公卿,然后恶狠狠地别开眼去,不愿意再看他。 “你哑巴了是不是?”秦公卿怒喝了一声,作势又要去打她,沈柔缩了缩身体,躲在了一边。 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了,直接把她打得嘴角淌出了一行的鲜血,她恨恨地看着秦公卿,已经心如死灰。 秦时月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沈柔当真是这么愚蠢,不知道秦公卿是想要救她? 不不不,这女人,能在护国公府纵横这么多年,一定不会是一个傻瓜,那么,她这么坚持地装傻,往死路上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沈柔,看起来,也真是一个妙人啊!! 老夫人看着这一出的闹剧,气急攻心,终于大声说了话:“你们都别再演戏了,该怎么样处置,我心里有数。” 她一点都不指望沈柔会给她道歉,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这么不知道生死,总以为自己当真是不敢对她做什么,她心里冷哼一声。 秦公卿的脸色讪讪的,看了一眼沈柔,眼神悲痛无比。 老夫人不理会这两个人,直接望向了三姨娘和秦如鸢,冷声吩咐:“三姨娘文萱懦弱胆小,被奸人利用毒害主母,行为恶劣,但是罪不至死,拖下去打四十大板,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三姨娘的眼前一黑,差点就昏死了过去,这护国公府的四十大棍,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母亲,你就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三姨娘吓得身体软在地上,拜着老夫人求饶。 老夫人狠戾地摆摆手,对一旁的小厮冷声说:“拖下去,重重地打,看以后谁还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梨树文学) 第172章、执行家法。15 老夫人狠戾地摆摆手,对一旁的小厮冷声说:“拖下去,重重地打,看以后谁还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眼看着四十大棍打下去,三姨娘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 秦时月的眼眸深沉地看了一眼三姨娘,留着,终归是有用的,她轻轻地拉扯了一下清歌的衣袖。 低声和她说:“设法保住三姨娘的命,留着有用。” 秦时月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老夫人明明说三姨娘罪不至死,但是还打这么多棍,这是何意? 难不成是借着责罚的机会,让她死于意外?这既能避免别人说她处置不当,也能除去一个眼中钉。 秦时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夫人那张平日里慈祥的脸,心里有了些思量。 “我这就去。”清歌点点头,趁着众人忙乱的时候,悄悄地出门去了,想必是已经想到了办法。 这丫头,一向让她很是放心。 秦时月嘴角带笑,抬起头来的时候,猛地发现秦千陌的眼睛睁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眼眸深沉。 秦时月的心里一个咯噔,他把刚才她的行为都看在眼里了?他知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来,秦时月感到心脏有些的砰砰乱跳。 而秦千陌却在这个时候,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睛,望着老夫人,一言不发,好像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秦时月琢磨不透秦千陌究竟是什么心情,有些的忐忑不安,毕竟现在,她对老夫人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不能轻易地得罪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虽说秦公卿是护国公,这府里的主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秦公卿做什么事,不都是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行事的? 一点都不敢逾越。 要说是孝子,也不至于服从到这个份上,总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似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秦时月心里琢磨了一般,突然觉得心里很是堵塞,有太多的疑团都还没揭开,不能就这么算了。 正思量间,又听见老夫人继续吩咐:“七小姐秦如鸢,大义灭亲,值得褒奖,即日起,七小姐便位份只低于小月牙,吃穿用度和姨娘同级。” 这可是大大的恩惠啊,在这府里,位份只低于秦时月之下,那便是在所有的小姐和少爷之中,身份尊贵了。 位份和姨娘同级,可见这老夫人,确实是舍得褒奖七小姐秦如鸢了。 秦如鸢刚刚听说母亲被打还暗自伤心垂泪,现在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又喜又忧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低着头来谢恩:“孙女多谢奶奶的褒奖,只是孙女有个不情之请,想用这荣华富贵换母亲平安,奶奶可不可以不要打我母亲?” 孝女啊,孝感动天,宁愿舍弃荣华富贵,也要保住母亲。 秦时月看了看秦如鸢,心里别有一番的滋味,也不知道该欣赏,还是该觉得别扭。 虽说自己的母亲做出毒害主母之事是不对的,但是,作为女儿这么大费周章地来举报自己的母亲。 (梨树文学) 第173章、执行家法。16 但是,作为女儿这么大费周章地来举报自己的母亲。 从而获得这样的荣华富贵,这样,真的好吗? 看起来高尚伟大,但是,站在座位儿女的立场,秦时月总觉得这样,太过于没有人性,不像是一个有孝心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这样复杂纠结的心情,真不好受。 老夫人似乎也被感动到,轻轻地叹了一声说:“如鸢,奶奶知道你有孝心,但是,你母亲犯下这样的大错,要是不责罚,怎能服众?” “可是……”秦如鸢含泪,还想要求情,却被老夫人快速地打断了。 “谁都不要再求情,这四十大棍是打定了,来人,拖下去。”老夫人暴戾地挥挥手,让一旁的小厮过来把人拖下去。 三姨娘吓得几乎要昏过去,被两个小厮驾着除去,嘴里还大喊:“都是沈柔要我做的,母亲,你饶了我。”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要把沈柔给拉上。 这场戏,看来这三姨娘是演得不留遗力啊!!!秦时月不说话,看着她被拖走。 等到人拖到了门口,老夫人忽然下令:“不要在这流云居打,脏了云拂的清修地。” 事事都在为楼云拂考虑,看起来,还真是婆媳情深。 楼云拂低头浅笑,依旧没有吭声,就像眼前的这一切,和她一点的关系都没有一般。 老夫人从三姨娘文萱那收回目光来,阴森森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春儿,口气一样的阴冷:“至于这个****,帮助主人毒害主母,恶仆留不得。” 春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连忙提醒:“老夫人,你说过要饶了我一命的,你不能反悔啊!!” 这丫头还挺机灵的,还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提醒老夫人不能反悔,以免伤了自己的尊严。 但是,老夫人却分明是不在意这尊严的事情的,冷笑了一声说:“和你这等恶仆,需要守什么承诺?” 这一下春儿被吓得丢了魂了,傻愣地看着老夫人,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这个老太太,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了!!! “老夫人,你不能这样做。”春儿跪着往前爬了几步,仰着头一张小脸苍白无比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的脸色一点都没有松动,显然是非要弄死这春儿不可了。 她扬声和众人说:“此等恶仆,不能轻饶,要是饶了她,此后这护国公府的下人,不都得有样学样?此事事关重大,就算是我不信受承诺,也要杀了这贱婢。” 春儿吓得瘫倒在了地上,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 突然,她把求救的目光望向了站在一边的秦如鸢,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希冀地看着秦如鸢。 而秦如鸢看了看她,万分的为难,最后干脆低下了头来。 老夫人想要杀她,她秦如鸢何德何能能救得了?而且,刚才她自己的母亲,她都没能救得了。 更何况一个丫头了,命贱如草,她又怎么会冒着得罪老夫人的风险救她。 (梨树文学) 第174章、执行家法。17 “来人,把这恶仆拖下去,乱棍打死,以警惕这府里的下人,要是有人敢再犯,下场和她一般。” 老夫人阴冷地下了死命令。 这老妇人,年过半百,却还是很喜欢杀戮。 这让秦时... 血峰的脸色顿时一黯,眼前珍贵的美味,都好似难以下咽了一般。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好比拔刀术,别人的拔刀斩,拔刀只能拔一次斩一次爽一次,而郑程雪却可以一直拔刀一直斩一直爽,理论上都无法实现的骚操作,被她给实现了。 “我也觉了。”卡西尔心中忧郁,“我已经加派人手去帮忙照料受伤者了,而且,就连妮安、科奈特她们都主动去帮忙照料病人了。”【注科奈特是卡西尔的妹妹,也就是巴利亚公主】。 那黑长指甲杂夹着巨力,击打在薛月仁那两层护罩上,将最外一层护罩打碎,巨大的力量直接压得薛月仁趴在了地上。 两个盗贼在六芒星魔法阵的边缘左右分开,示意朴昌继进去。朴昌继耸肩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好了,我们进去吧,我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季默说道,迈步朝着天地一剑窟内走去。 没多久,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伊修阿尔带领的冲锋部队,遭遇了卡西尔的王宫部队。看来伊修阿尔的王宫骑士团的另一边的突袭军遭遇了赛高。 遗憾的是,由于武林盟内部的勾心斗角,以至于裘志平一行人,取代了周兴云一行人,成为南方武者眼里的‘北乔峰’。 而这个时候,那原本被压制在山脉中的无头剑圣突然狂躁起来,翻动漫天的血海,那巨大的阵图失去了数位大圣的支撑,终究难以在压制住无头剑圣,被无头剑圣一剑劈的阵纹崩碎,光泽瞬间黯淡下去,像是裂开的镜子一般。 即便周围的人都一个劲的恭喜他,但他心里也明白,这个奖得的并不体面。 话音落下,她转身挥袖飘飞而起,向着星空飞去,无比飘逸,不带一点尘埃。 刘宝斋被他老婆搡的一屁股坐在地,任由她乱抓一起,是不吭一声。 随即,李逸风为张伟讲述了丹道大会的内容,以及将举办的项目。 其中,僵尸就是一种体现,只是这种是一种邪恶的存在,也不可能走出这个古墓,更不可能在阳光下行走。 “这么说来,吴都、冯巧、邱毅和常佩兰也是从人道过来的了?”余娇颜道。 杨威强压着怒火道,他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杨玄刚才那一剑绝对是某种极为可怕的秘技,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斩下郭涛一臂。 而这个时候,独密空间内,八大家族族长再次重聚,不过气氛却是非常的不好。 田二苗拼命的要腾空脑袋,可是,每一次清理的差不多了,对面就会传来6琪琪的清香。 张伟目光格外的冰冷,周身气势滔天,手中狂刀散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这一切都源自于石无双先前太张狂,目中无人,想要强娶佳人,引得生灵们反感。 苏澈想起黑衣云姽便成的怪物,也很有些后怕:那个怪物冒着云姽的名,来这里想做什么呢? “江湖本来就是人类社会中黑暗一面的集中,想要统治这股力量,当然要有最血腥最黑暗的手段。”百里一计桀桀的笑着,毫不在意的说到,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刚刚杀死人的事放在心上。 第175章、执行家法。18 看来这老夫人杀沈柔的决心是不能改变的了,但是秦公卿也不想放弃。 秦公卿抱拳恭敬地说:“母亲,儿子未曾求过你什么,这一次,请母亲看在儿子的份上,留她一条命。” 秦时月着实是不明白,他一个堂堂的护国公,这个护国公府,是他的,就算是他孝心重,不忍心辜负母亲。 但是要想保住一个人,手段强硬点,也是可以的,何必要这么委曲求全? 真是让人想不通。 老夫人眼眸瞬间阴沉了几分,瞳孔微微地收缩,戾气缠绕,阴冷冷地丢出一句话:“卿儿,不是母亲不肯成全你哦,是这妇人,太不知廉耻,母亲要是饶了她,外面会说,你一个德高望重的护国公,娶了一个这样的婆娘,护国公的威严何在?除非……” 老夫人的眸光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公卿,话语适可而止,也不说完,意犹未尽。 秦时月看见,秦公卿眼角猛烈地抽搐了一下,沉声问:“母亲想要怎么样?” 似乎还不死心,追问到底。 老夫人重新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膝盖上,那双有些浑浊的眸子,忽然有了深度,看着秦公卿,冷淡地说:“除非,你让出护国公之位。”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了,但是脸色各异,秦时月条件反射地望向秦千陌。 老夫人就两个嫡亲儿子,秦怀君已经死去十多年,现在的秦公卿要是退位了,老夫人为了自己的荣誉,不可能让死去的老太爷的妾室的儿子继位。 所以,把护国公的位置传给秦公卿的儿子,是最好的选择,历朝历代,不是没有这个先例。 父亲主动让贤,儿子继承爵位。 那么,根据老夫人对孙子们的偏爱,沈柔的儿子秦英不可能再有机会,三姨娘的儿子秦森,年纪甚小,况且母亲不得势,自然和这护国公之位无缘。 再有一个少爷秦思明是五姨娘所出,俊朗聪慧,年纪和秦千陌相仿,倒是一个可用之才。 但是,按照老夫人对秦千陌的喜爱,这护国公之位,秦思明大概是争夺不过来的。 只是这五姨娘孙娜娜,娘家是丞相府,虽然是妾室庶出,但是在孙家也颇是得宠,秦公卿对她也有些的恩宠。 这个女人平日里知书达理,低调宁静,秦时月摸不着她的性子,这样看起来,秦思明,倒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势力。 只是,要秦公卿为了沈柔让出护国公之位,这是非常强人所难的,因为就算是老夫人,也无权干涉这护国公之事。 但是让秦时月乍舌的事,秦公卿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脸色苍白,显出了惶恐的表情来。 好像他这护国公之位,老夫人可以随意掌控,更让秦时月觉得悬乎。 “母亲这样太强人所难了,儿子无法接受。”秦公卿的脸色苍白,却不敢说狠话,只能说一句这样根本就不痛不痒的话。 老夫人淡淡地摆动了一下袖子,言辞平静:“这世间之事,有得必有失,卿儿想必比为娘还要清楚。” (梨树文学) 第176章、执行家法。19 秦公卿的脸色唰地白了个透,脸低了下来。 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他的眉头紧紧地蹙起,许久才慢慢地舒展开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鞠躬地说:“儿子明白,刚才是儿子冒昧了,一切但听母亲处置。” 这态度,和刚才是完全截然相反的,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秦公卿往后退到一边去,别开脸去不看沈柔,沈柔见此情况,竟然也不求饶,只是看了一眼秦公卿,凄楚地笑了。 只是喃喃自语:“你们都想要我死,我死了,你们以为,你们就能如愿了么?”脸上的笑容倏然变得阴狠。 她抬起头来,冷冷地扫了一眼秦如鸢和秦时月,然后把目光落在楼云拂和老夫人的脸上。 她笑得身体乱颤,极其讽刺地说:“看你们一副副丑陋的面目,别以为自己就多干净,你们,都是魔鬼。” 因为神情太激动了,头上的发髻都松散开来,整个人披头散发的,已经没有了来时的神采飞扬。 老夫人稍稍地眯起眼睛来,阴森阴森地看着她,言语古怪:“你到了阴间,和阎王说我们的罪恶吧。” 那眉目之间,都流转着深沉的戾气,杀气腾腾的。 她挥了挥衣袖,猛然吩咐:“把这个女人拖下去,浸猪笼。” “慢着。”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楼云拂,突然慢缓缓地开了口,语气依旧不慌不满的,仿佛眼前的事情,与她无关。 老夫人快速地转头看楼云拂,秦时月看见,老夫人那眉宇间,迅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郁。 但是很快的,就完全消失不见,隐藏得极其好。 秦时月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或许,沈柔说的话,在暗示着一些什么,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稍微沉吟了一下,她的心里便有了主意。 “云拂可是有什么想要说的?”老夫人的语气一变,刚才还冷冽非常,转眼已经温柔和谐。 楼云拂徐徐地抬起头来,神色淡淡的,看着沈柔,缓缓地开了口:“浸猪笼是不守妇道的杀法,云拂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也能让大姨娘,死得体面一点。” 老夫人的眼眸忽然一沉,好像是被楼云拂这话里的什么给刺激到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云拂认为,什么法子能让她死得体面一点?”口气依旧沉稳不懂,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屏气凝神地听着,不知道从这个隐居多年的主母口里,能说出什么话来。 楼云拂动了动手,把两只手叠在一起,轻轻地动了动,似乎在膝盖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沈柔。 素白的容颜浮现出一抹笑意,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这母亲,这么一笑起来的时候,阴冷嗜血。 “执行家法吧。” 简短无比的五个字,就像一个炸弹,炸向了所有人,都说护国公府的家法不能轻易出,一出,便是夺人性命的事情。 上一次是秦怀君,这一次,竟然是沈柔。 (梨树文学) 第177章、狠毒女人。1 老夫人的眼眸里的神色越来越深沉,那些神色,太过于深奥,秦时月看不明白。 总感觉,暗流汹涌。 也不过是短短的时间,老夫人竟然什么都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云拂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这样吧,请家法。”老夫人挥动手臂,大声喊了一声,门外便有人遥遥相应。 家法一出,势必要勾魂夺魄才能罢休。 这一幕发展得太快,许多人都还沉浸在家法这件事里,已经有人过来押沈柔,准备到祠堂执行家法。 沈柔突然仰天大笑,像疯了一般,笑着笑出了眼泪,她抬起衣袖来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面容黑沉冷硬。 毫无畏惧地看着老夫人和楼云拂,冷嘲热讽:“好一对配合完美的婆媳,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今天刚好是十一年了吧,你们就是在报复我。≥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老夫人的脸色沉沉的,似乎是不愿意她再说话,冷冽地挥手让人把沈柔押住。 但是沈柔用尽了力气挣扎,脸色涨红,面目的肌肉都已经扭曲,狰狞可怖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里生寒。 她的声音尖细:“你们公报私仇,诬陷我,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老天都不会饶了你们的。” 这巨大的诅咒声在厅堂里传扬,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只有楼云拂,格外的冷静,低垂着头,无动于衷。 好像沈柔的诅咒,根本就与她无关,如此淡定。 楼云拂忽然转头望向了秦公卿,撕扯着嗓子喊:“你看到我的下场了?她们迟早也会找理由杀死你的,你等着吧。” 那眼神之中,怨恨显然是不多的,倒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申请。 秦公卿似乎是被刺激到了,猛地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眼神之中,多有不忍。 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什么都不说,决然地转过头去不看她。 沈柔怒极反笑,脸上都是嘲讽,笑着笑着,笑出一脸的眼泪,恶狠狠地看着老夫人和楼云拂,不断地扭断地被小厮压制住的胳臂,嘶声喊:“护国公府永远都不会宁静的,知道为什么,因为有太多鬼了,你们,全都是鬼。” 似乎还没有说完,沈柔仰天笑了几声,瞪着老夫人,“你的心肠太坏,迟早会断子绝孙。” 这诅咒真是毒,连自己的儿子都算在了里面,看来,对老夫人的怨恨,真的是能够把她淹没了。 秦时月看了看老夫人那阴郁的脸,再看看沈柔欲言又止的神情,怨恨却又有所顾忌。 她心中有秘密,但是,却不敢说出来,担心什么呢? 秦时月左思右想,应该是儿子秦英吧!!要是抖出了这个秘密,惹怒了老夫人,就算是她死后,她的儿子秦英,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胡言乱语,做乱犯上,口出歹言,拉下去,执行家法,不能手下留情。”老夫人站起来,淡淡地吩咐。 相对于刚才的怒火,老夫人已经冷静了很多,眼眸犀利。 第178章、狠毒女人。2 “奶奶,不可。”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着急的男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众人抬头去看,看见锦衣华服的秦英,带着几个婢女冲了进来。 看那几个婢女衣着不甚整齐,衣裙上还沾着一些的草叶,想必是这秦英刚刚是在花园的哪个角落里和婢女嬉闹。 听到了自己母亲即将被执行家法处置,才匆匆赶过来的。 他一进来,看见沈柔被小厮压制着,立刻惶恐地去推那两个小厮,“你们放开我母亲。” 这秦英一向都是飞扬跋扈的,虽然小有文采,但是以前被沈柔惯着,性子顽劣,哪里见识过这么大的场面,一见自己的母亲被这样对待,一下子就懵了。 “英儿,休得胡闹。”老夫人威严十足的话响起来,刚才还在疯狂推挤押着沈柔那两个小厮的秦英,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抬起头来,脸色煞白地看着老夫人,显然对她很是惧怕。 秦英吞了吞口水,定定神才说:“奶奶,母亲只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她一次吧。” “不行。”老夫人一口拒绝,一点商量的遗地都没有,口气坚定无比。 秦英的脸色又白了一寸,咬了咬唇,撩起袍子跪了下来,又是无比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奶奶,孙儿什么都不要,你就饶了母亲,让孙儿带着母亲离开护国公府,不会再给您添堵。” 秦英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这母子亲情,感人肺腑,旁边有人已经不忍心看,纷纷别开了眼睛。 秦时月抬起头来看秦公卿,发现他也是万分不忍心,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老夫人似乎猜到他会有所动作,一眼望过来,秦公卿马上就服帖了。 他把一切都咽了回去,什么都没说,站在一边瞧瞧地握紧了手。 老夫人的脸色微愠,冷着脸呵斥:“你说什么浑话,你是秦家的子孙,去哪?哪都不能去。” 看起来这秦英也是一片的孝心,这大少爷的,平时虽然顽劣,无法无边,但是对自己的母亲,倒很孝顺。 “英儿……”沈柔含泪喃喃地唤了一声,似有千言万语来不及说,只能化成一声的轻唤。 秦英却很执着,对老夫人的训斥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倔强地说:“奶奶,我可以不做秦家的大少爷,求奶奶饶了我母亲。” 人家都说,孝顺的人,就算是坏,也有情有义,秦英,骨子里不坏,只是被沈柔给惯坏了。 看来,是慈母多败儿啊!! 老夫人怒了,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想秦家赫赫有名,这秦英竟然舍弃这份荣誉,宁愿做个名不经转的人。 “放肆,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若是再不起来,我连你一起处罚。”这可是下了死命令了。 沈柔急了,挣扎着嘶喊:“英儿,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你跪。” 她怨恨无比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个遍,冷笑着开口:“就算你把膝盖给跪破了,她们也一定会杀了母亲的。” 第179章、狠毒女人。3 她怨恨无比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个遍,冷笑着开口:“就算你把膝盖给跪破了,她们也一定会杀了母亲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沈柔什么没有什么看透?这些人想要杀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都怪她一时疏忽,漏入了这些人的圈套。 都说防人防贼,家贼难防,她从来都不敢想,自己的陪嫁丫鬟,竟然背叛了她,为的是什么? 秦英死死地咬着唇抬着头,颇有一股不怕死的尽头,倔强地看着老夫人。 这更是激怒了老夫人,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名扬天下的秦家,这个混小子竟然说不要这少爷之位,情愿做个名不经传的人。 她阴着脸下令:“把这混小子拉下去,打到他认错为止,要是不肯认错,就往死里打。≥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这老太婆,也当真是太狠心了。 秦英一张脸都被吓白了,但是只是颤抖了一下身子,就没有了其他的反应,还是仰着头,死死地跪在那里。 这一下,秦公卿也急了,跪了下来,眼神犀利地瞪了一眼秦英,最后和老夫人求情:“母亲,英儿年纪小,不懂事,您来别和他计较,气坏了身子。” 而秦英自然是不领情,怒瞪着秦公卿,怨恨地责怪他:“我不需要你为我求情,你是护国公,只要你说不让母亲死,谁都不能杀了母亲,你为什么不帮帮她?” 秦英毕竟年纪小,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难言之隐,只是一味地责怪秦公卿薄情寡义。 他不敢想,要是自己的母亲被杀了,以后,他的日子该怎么过?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人维护他,对他好。 秦英想着想着,整颗心都酸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哀怨地看着秦公卿,把秦公卿看得心里难受,羞愧万分。 “英儿,爹爹……”秦公卿想要解释,却被沈柔冷冷地打断了。 沈柔阴历地看着秦英,言语冰冷严厉:“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我沈柔的儿子,没有这么没骨气。”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地砸在地板上,晕开了一片的水迹,围观的人,一一动容。 “母亲……”秦英看着沈柔,心里害怕,母亲从来都舍不得这么严厉地和他说话的,这是第一次。 但是,心里抱着一些希望,要是这一次他不努力地求奶奶,母亲被执行了家法,他就再也不能见到这个人。 秦英想到这个,都觉得害怕不已,倔强地跪在地上,和老夫人哀求:“奶奶,母亲要是走了,孙儿也不想活了,如果您一定要责罚母亲,求你把孙儿一起责罚吧。” 说完之后,很是认真滴磕了几个响头,看样子,是要逼着老夫人一定要放人了,不然就不肯罢休了。 “混账东西,不知好歹,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是不是?”老夫人翘起手指来怒指秦英,脸上的青筋暴跳。 秦英磕了一个头,无动于衷地说:“孙儿知道奶奶敢,孙儿敢说出来,就不怕难奶奶责罚。” 第180章、狠毒女人。4 秦英磕了一个头,无动于衷地说:“孙儿知道奶奶敢,孙儿敢说出来,就不怕难奶奶责罚。” 他死磕到底,一点都不肯松口。 “好你个秦英,都是被你母亲惯成这样的,冥顽不灵,来人,把这母子俩都带下去,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老夫人彻底是没有耐性了,阴冷的话抖出来,吓了所有人。 沈柔几乎要吓晕了,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哭喊:“英儿,我的英儿,你怎么这么傻,快起来回去,不要再理会母亲,快回去。” 秦英转过头来,悲切地看着沈柔,哀凉地说:“母亲,只有你疼英儿,要是你不在了,英儿活着怎么办?” 这字字句句凄凉无比,让闻者可怜。 秦公卿看着秦英,喃喃地叫了一声:“英儿……”一切都在无言中,这没说出来的话,也是万分的心酸。 “不,好好活着,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以后你会遇见你爱的女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英儿,你的路还长。” 沈柔摇着头哭着劝慰秦英,万分的舍不得。 秦英咬着唇看着沈柔,就是不肯起来,摆明了要和沈柔一起去死。 秦时月看着,多硬的心肠,也难免有些的动容,沈柔死不可惜,只是可惜了这秦英。 看来这秦英,虽然一向顽劣,倒是一片的孝心,人家都说,孝心重的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秦英一向人性妄为,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想必,都是被沈柔给宠坏了,俗话说,慈母多败儿,这真的是没有错的。 她终于是站了起来,在众人不明的眸光里,对老夫人福了福身,恍然是轻叹了一口气说:“奶奶,沈姨娘死有余辜,但是二少爷是无辜的,不如,你就宽容一下,不至于闹成这样。” 众人的眸光忽然变得惊疑不定,都十分震惊,秦时月竟然会为沈柔和秦英求情,这沈柔,可是下毒害她的母亲啊。 老夫人的神色也是阴霾了一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了一下,看着秦时月,略微沉吟,问了一句:“小月牙也想为他们求情?” 这话语有些的阴晴不定,让人的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秦时月浅笑着摇摇头,眸光从沈柔和秦英的脸上掠了过去,温和地说:“孙女不是想要求情,人心肉长,他们母子来不及好好道别,奶奶何不暂缓一下刑期,让他们好好地话别,二少爷也不会这么冲动了。” 看老夫人的脸色阴郁不定,秦时月适时地补上一句:“想必奶奶也不想看着二少爷这么无辜地搭上一条命吧?毕竟,他是我们秦家的骨肉。” 这句话,换言之,秦英是秦家的骨肉,你要是这么无情无意,硬要杀死了秦英,那么,你就是铁血心肠。 老夫人老奸巨猾,怎么可能没听明白秦时月这话里之外的意思,脸色相当难看,但是也很快就恢复如常。 淡定自若地看着秦时月,温柔地说:“小月牙倒是有情有义,她害了你母亲,你竟然还帮她求情,也不怕落下一个不孝顺的名声?” 第181章、狠毒女人。5 “想必母亲是不会责怪我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秦时月漾起一抹笑容来,望向楼云拂。 一直沉默寡言的楼云拂,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眼光淡淡的,然后轻轻点头。 “月儿难得有这样的胸怀,母亲成全你。”她的脸色平平淡淡的,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都没有改变过。 但是秦时月的心里一阵欣喜,只要母亲同意了,老夫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一定要这么快处死沈柔。 她便有时间弄明白,这沈柔心里的秘密,她有办法撬开沈柔的嘴巴。 老夫人看了一眼楼云拂,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阻止,但是却又说不出阻止的话。 最后恼怒地拂袖说:“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来人,把沈柔这贱人带到柴房去,让他们母子好好话别,明天执行家法。” 说完之后,便阴着脸带着婢女离开,连和楼云拂说句话都没有。 刚才的友好和谐,一下子就完完全全地一扫而空,不禁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老夫人一走,秦公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柔和无比,扶起沈柔,两个人对看无言。 秦英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推开秦公卿,把沈柔护在身后,和秦公卿怒瞪:“你走开,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一旁的沈柔张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秦英转过头来拉着沈柔的手问:“母亲可还好?”说着说着,眼眶便又红了。 “没事。”沈柔心疼地位秦英擦干眼泪,慈母的形象,尽在眼中。 秦公卿在一旁看着,很是心酸,自己被儿,彻底地抗拒了,真是有口也说不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该去往哪里的,便去哪。”楼云拂的眉目之间有些的倦怠,刘妈见状,扶着她站起来。 楼云拂下了台阶,往沈柔那边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要去卧室歇息。 她刚走到沈柔的身边的时候,沈柔便开口了:“别以为你帮我求情了,我会感激你,今日你们陷害我,报应早晚会来的。” 楼云拂走过她的身边,缓缓地停下脚步来,半侧身回过头,笑意清浅:“报应吗?你看,已经到了。” 秦公卿和沈柔的脸色,齐刷刷地白了一个透。 楼云拂不再说什么,嫣然一笑,转身又走了,碎步缓慢,不紧不慢的,每走一步,都无比的淡定沉稳。 秦时月上前一步,刚想要和楼云拂说一句话,楼云拂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想说的母亲都知道,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秦时月的脚步一愣,她这母亲,当真是心思玲珑透明。 楼云拂已经走了,其他人自然也是不会多留的,秦如鸢脸色苍白,急着去找三姨娘,便率先离开了。 秦时月吩咐人把沈柔带去西院的拆房关押起来,自己便也走了,也不知道清歌那边怎么样了? 刚出了流云居,就看见闻菊在外面等着,见秦时月出来,迎上来小声地说:“小姐,清歌姐姐让我来告诉你,事情已经办妥了。” 第182章、狠毒女人。6 秦时月的脚步不停,心里一喜。 就知道清歌那丫头不会辜负了自己的希望的,她快步地往云上居走,边走边问:“三姨娘现在在哪?” 她走得有些快,闻菊要小步跑才能跟得上来,气都难以喘得上来,连忙回答:“被七小姐给接回了清婉居了。” 清婉居是七小姐秦如鸢的居所,她把三姨娘接回去,按道理说并没什么不妥之处,但是秦时月还是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尖。 “三姨娘的伤势怎么样了?”秦时月又问。 闻菊语气有些的惊悚,她刚刚看到三姨娘被打的情景,深受惊吓。 “虽然清歌姐姐打通了关系,但是四十大板下去,三姨娘还是晕倒过去好几次了,现在还在晕着呢。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时月想了想,晕死过去,应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醒来了,没有生命之虞,便好了。 等到两个人回到云上居,只见清歌焦虑无比地站在门口,见秦时月上来,哭丧着脸跑上来,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小姐,奴婢对不住你。”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隐隐约约感到一阵的不安,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你先起来,这是怎么了?”秦时月让清歌起来再说,但是清歌却不肯起来,跪在地上频频摇头。 清歌哭得满脸是眼泪,“小姐,三姨娘死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个惊雷,一下子就把秦时月给炸懵了,她愣了些许的时间才说:“你说什么,刚刚不是说事情办成了么?” 闻菊也被吓到了,脸色煞白煞白地看着清歌,喃喃地问:“刚才不是说只是晕过去吗?怎么就死了呢?” 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三姨娘怎么就死了? 着实是让人费解,闻菊不肯接受这现实,清歌更是不能接受,愧疚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奴婢吩咐了杖责的奴才,他们说这四十大板打下去,他们下手轻了,不会死,奴婢就放心了,谁知道……” 清歌说着又掉眼泪了,谁知道这七小姐把三姨将接到清婉居才一盏茶的时间,便传来三姨娘逝世的消息。 这事情发展得太快了,秦时月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子,都在想着这件事,秦时月沉吟了半响开口问:“七小姐把三姨娘接回去的时候,三姨娘的状况怎么样?” 清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的疑惑来,万分不得其解一般说:“三姨娘被接走的时候,奴婢让药庐的先生过来瞧过,说是无伤大碍,怎么就死了呢?” 她满脸的疑惑和惊魂不定,显然是难以解释得通。 秦时月的脸色变了变,这事情,处处透着悬疑,她冷声吩咐:“去找季先生来,给三姨娘验尸。” 清歌有些为难地说:“小姐,刚刚奴婢也是这么想,但是七小姐不允许,她抱着三姨娘的尸身哭得死去活来的。” 实在是怪可怜的,以为把沈姨娘的事情抖出去,能够保住自己母亲的性命,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死得比沈柔还早。 第183章、狠毒女人。7 这对秦如鸢来说,真是晴天劈劈的事情。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时月的口气冰冷,不可抗拒:“去告诉她,这是我的命令,三姨娘的尸身,一定要验。” “这……”清歌为难地看着秦时月,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无情,一点情面都不肯留,验尸身的话,三姨娘一定难保全尸。 这七小姐,该多么的难过呀。 秦时月见清歌犹豫,顿时便怒火攻心,本来三姨娘这个事情很重要的,现在她一死,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母亲身上所中之毒,已经三年,而三姨娘说沈柔是在一个月之前让她给母亲送去的汤药的,那么,母亲三年前所服用的蚀骨香,是谁下的毒? 还有,三姨娘和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母亲为什么一点都不防备,就把她送去的汤药给服了下去? 这一个个的谜团,都需要三姨娘来揭开的,可是,现在她就这样死了,秦时月找谁问去? 既然嘴巴开不了口了,那么最好的便是让尸体开口说话,她就不相信,三姨娘就这样死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无声无息的,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不管谁阻挡,都要验尸,谁敢说一个不字,乱棍打死。”秦时月甩了甩衣袖,愤怒地转身离开。 已经被气得不轻,把清歌给吓了一跳。 秦时月进了云上居,闻菊不敢懈怠,连忙跑去药庐找季先生,最近她往药庐跑的次数有点多了。 清歌去了清婉居,秦如鸢抱着三姨娘哭得晕死过去又醒过来,看见母亲的尸体,又是大声痛哭。 跪在一边的三姨娘的儿子秦森,年纪还小,稚嫩的脸上都是懵懂,摇摆着母亲的尸体,怎么也不能叫醒母亲。 他吓得哭了起来,年少的他,还不能明白死亡的定义,但是,看见自己的姐姐哭得这么厉害,似乎也明白,母亲永远也醒不过来。 所以跟在一旁哭得震天动地的,清歌看着觉得着实可怜,犹豫了许久才上前规劝:“七小姐,你节哀顺便。” 秦如鸢抱着三姨娘的尸身,抬起头来怒瞪着清歌,嘶哑着嗓子喊:“你是不是又叫了人来验尸?” 清歌尴尬不已地站在那里,秦如鸢已经把她当成了仇敌,这样怨恨地看着她,让她很是为难。 秦如鸢见清歌不说话,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是说中了清歌来的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狰狞了起来。 她紧紧地抱着三姨娘大喊:“不行,不能验尸,那些庸医,肯定会解剖了母亲的,不能让她死无全尸。” 秦如鸢惊恐万分地抱着三姨娘的尸身,三姨将的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沾湿了她裙子的前摆,衣袖上,也都是鲜血。 她的脸上也沾着鲜血,这样抬起头怒瞪着清歌的时候,清歌觉得心都寒了。 清歌尴尬不已,但还是说明来意:“七小姐,不是奴婢要怎么样,是大小姐下了命令,一定要验尸,谁拦,就乱棍打死。” 第184章、狠毒女人。8 秦如鸢一听到这是秦时月的命令,抱着三姨娘的尸身,一下子就懵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清歌看着实在是不忍心,忍不住劝慰:“季先生医术高明,兴许,不用解剖三姨娘的尸身便可得出结论,七小姐不用太伤心。” 这清歌本来是好心,谁知道秦如鸢非但没有松口气,更加伤心了,哀嚎了起来,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秋月,快扶你家小姐回去歇着。”清歌吩咐了一生秦如鸢的贴身婢女。 或许这样也好,晕死过去,至少看不到母亲被解剖的惨况,兴许能好受一些。 秋月含泪过来把七小姐秦如鸢给扶到了内室,清歌又吩咐人把三姨娘的尸身抬起了药庐。 这样一来,事情便就这样定下来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到了傍晚的时候,闻菊从药庐跑回来,匆匆忙忙地进入内室,正好看见秦时月逗弄着怀里的鹦哥儿。 这鹦哥儿自从上次九皇叔来了之后,就变得越发的乖巧了。 兴许是知道九皇叔是不会再把它带回去,所以,这小畜生也明白要取悦现在的主人,所以变得格外的有趣。 看见闻菊进来,鹦哥儿扑腾着翅膀一下子就落在了闻菊的头上,爪子抓着她的发髻胡乱地纠缠着。 自从听梅被秦时月杖杀了以后,这鹦哥儿就实在很无聊,便把目光投向了生性活泼乱动的闻菊。 整日见着她,就要在她的头上撒野,或抓着她的发髻把它弄乱,或在她的头上拉一坨屎。 闻菊见着它,就要抱着头。 现在急忙忙地进来,没有防备,被这小畜生一下子坐在了头上,闻菊吓了一跳,恼怒地跺着脚伸手去抓它。 鹦哥儿又灵敏,蹦蹦跳跳地逗弄着闻菊玩,两个人打得不亦乐乎。 “好了,小畜生,不许胡闹。”秦时月知道闻菊有事来禀报,叫停了小畜生的胡闹。 鹦哥儿听得懂人话,颇有通灵的本领,扑腾着翅膀又落在了旁边的花架上,脑袋摇摇晃晃地晃动着。 闻菊终于解脱了,怒瞪了一眼鹦哥儿,连忙和秦时月回话:“小姐,季先生那边来话了,已经查明了三姨娘的死因了。” “哦?”秦时月饶有兴趣地提高了尾音,眼眸半闭,看着闻菊:“季先生可有什么收获?” 闻菊有些为难,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好听的男声:“三姨娘之死确实和大小姐猜测一样,不是死于杖责。” 说话间,青竹撩开门帘,季如笙一身素白袍子,风度翩翩的模样,沉静温和,缓步进来,对着她鞠了一个躬。 秦时月含笑地看着季如笙,话语的情绪有些难以琢磨:“季先生怎么知道本小姐认为三姨娘之死不是死于杖责?” 她的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广袖下垂,露出一截素白的藕臂,上半身微微前倾,一双眸子邪气地看着季如笙。 那眼眸之中,有种狠辣的戾气。 季如笙的心头微微跳动,连忙敛眉鞠躬歉意地说:“恕在下妄自猜测大小姐之意,若非有所怀疑,怎么会让在下剖尸?!” 这季如笙,有些的才气,但是,不懂得为人之道,诚实直白,迟早,是要吃亏的。 第185章、狠毒女人。9 这季如笙,有些的才气,但是,不懂得为人之道,诚实直白,迟早,是要吃亏的。 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秦时月是不喜欢这样自作聪明的下人的,但是,她喜欢有才气的人。 有才气,有资格自负。 “那季先生可有让本小姐高兴的发现?”秦时月也不打算苛责他,便转移了话题,直奔中心。 季如笙站直身体来,面容沉静:“大小姐聪明绝顶,自然是猜到了有问题的,在下若是验不出什么来,怎么敢来见大小姐?” 这人看起来安静沉稳,这说气话来,也是滔滔不绝的。 “别和我打哑谜了,有什么发现,直说吧。” “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三姨娘,并非死于杖责之刑,而是死于窒息。”季如笙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尖。 秦时月的一双水眸波光潋滟,忽然便轻声地笑了出来,毫不掩饰地赞许季如笙:“季先生果真不负本小姐的期望。” 季如笙谦虚地鞠躬道:“是大小姐抬举在下了。” 秦时月摆摆手说:“季先生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吧,这件事情,着实有些的妙哉。” 有些秘密几乎是呼之欲出的,秦时月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有些的不平稳了,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她现在又说不出来。 秦如鸢举报沈柔威胁三姨娘把有毒的汤药送给主母喝、沈柔否认、秦如鸢发现春儿和府里小厮偷-qing,从而威胁春儿出来作证。 春儿作证并且在沈柔的卧室找到蚀骨香的毒药,春儿被乱棍打死,三姨娘被杖责,本应不死,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死了。 而沈柔,也即将被执行家法,老夫人杀她,还那么着急。 这一整件事看起来丝毫没有漏洞,就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生怕母亲毒害主母的事情曝光,性命不保。 干脆站出来揭发大姨娘沈柔,以保住自己母亲的性命,没料到母亲也要接受这么严重的杖责。 最后还死于非命。 秦时月把这一件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连接起来,突然心底一凉,一个巨大的阴谋,接着她的手,给完成了。 她应该是成为了别人的枪手了,成全了别人的心愿。 好啊,这一出戏,果然是极好的,秦时月想着想着,不由地冷笑了出来。 这护国公府,果然到处都暗藏杀机,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就要成为别人阴谋下的鬼。 沈柔便是一个典型的代表,这些人,倒是帮她秦时月除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这沈柔,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季如笙不知道秦时月在想些什么,看见她唇畔边阴冷的笑容,心里一寒,不敢懈怠。 “三姨娘受了杖责之刑晕死过去,按道理要是没有外力的影响,她并无性命之虞,但是三姨娘晕死过去,被人捂住了嘴鼻,喉咙血块上涌,堵住了呼吸道,从而死去。” 季如笙想起三姨娘死去的惨状,也知道是这大宅院里的女人争斗所导致的结果,心里一阵的厌恶。 秦时月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不食人间烟火,把这世界想象得太美好,自然是难以接受三姨娘这事。 第186章、狠毒女人。10 秦时月转头望一边脸色已经很难看的清歌:“三姨娘被杖责后,有谁靠近过三姨娘?” 靠近三姨娘的,都有嫌疑。 清歌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当然是杖责的两个小厮最先靠近三姨娘的,然后,老夫人也来看过,当然她遣退了我们所有人,不知道和三姨娘说了什么!!” “哦,人晕死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秦时月对这个感到很有兴趣,对这一个晕死的人说话,无疑就是白费力气。 难道老夫人不知道?这个就值得怀疑了。 清歌懵懂地摇摇头继续说:“这个奴婢站得远,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后来她蹲下来不知道轻声说了什么,就走了。” 秦时月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这些事情,还真是有趣呀。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一个小小的三姨娘,天生懦弱胆子小,能有什么值得别人费这么大的劲杀了她? “然后,就是七小姐了,她一来,就扑在三姨娘的身上嚎啕痛哭,奴婢见她可怜,便没有管。”清歌有些懊悔。 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七小姐把三姨娘接到清婉居了,要是当时知道三姨娘死了,事情还好办一点。 现在三姨娘在清婉居死了,这秦如鸢,可要说不清楚了。 清歌未免觉得有些惆怅,这事情都怪她,本来可以保住三姨娘的命的,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呢? 她有些难过地开口:“最后便是搬动三姨娘回清婉居的两个小厮,是七小姐院里的打杂奴才。” 秦时月仔仔细细地听了,总共也就是这么几个人碰过三姨娘的尸身,那么,究竟是谁动的手,杀死了三姨娘? 她沉吟了半响,突然开口问季如笙:“人家都说尸体会说话,季先生医术如此高明,你觉得,这三姨娘临死的时候,知不知道是谁杀死她的?” 按道理说,人被掩住了鼻子和嘴巴,无法呼吸,胸口窒息,一定会感到痛苦非常,可能刺激人在晕死之中醒过来。 季如笙有些惊异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那赞赏之情浓烈。 “大小姐真乃奇人也,连这个都能想到。”季如笙是一个有些腐朽的书生,对秦时月这样缜密的心思,很是佩服。 秦时月轻轻摇头,笑了。 她不是什么奇人,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对人性的丑陋太过于了解,在利益,荣华富贵面前,所有的感情,都是浮云。 “按在下对三姨娘面部表情的观察,在下认为,三姨娘临死之前,是知道凶手是谁的。”季如笙说着,眉头轻蹙。 秦时月来了兴趣,身体前倾,脸上带笑地问:“季先生怎么会如此确定?” “一般来说,人要是在晕死无意识之下被窒息而死,面部表情会扭曲狰狞,肌肉僵硬变形。”季如笙快速地分析着:“要是人死前知道凶手是谁,而且一心寻死,那么心情平和,脸部的表情便会释然平和,肌肉也会松弛。” 一心寻死吗?这句话有意思,秦时月的眸光落在虚空初,眼底波光流转,一双眸子,映着烛光的清辉,更加的明漾动人。 她忽然便哑然失笑。 第187章、窥探天机。1 “妙哉妙哉,这护国公府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奇妙?!”这话不是问题,而是一个肯定句。 这护国公府,还真是一个奇异的地方。 季如笙脸色凝重,沉吟了一阵子,忽然大胆地说:“三姨娘死后脸部表情平和,所以在下想,三姨娘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季如笙突然停了下来,把后面那一半的话,给咽了回去。 “用死来成全凶手吗?”秦时月说出了季如笙欲言又止的话,脸上虽然带着清浅的笑容,但是却让人觉得冰冷无比。 季如笙的脸色猛然一变,有些的惊悚,看了一眼秦时月,连忙低下头来。 有什么朦胧的秘密几乎要冲破那薄薄的喷雾而出,只是隔着一层谁都不愿意点破的窗纸。 秦时月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冷声吩咐:“吩咐下去,准备三姨娘的葬礼,办得风光一点,死得憋屈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青竹领了命下去给管家传话,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季如笙辞了秦时月离开,闻菊出去送他。 两人的背影在门帘后掩去,秦时月若有所思。 突然有些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是去而复返的闻菊,她的脸色很是难看,苍白无比,被这烛光一照,更加惨淡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清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时月沉郁的脸色,瞪了一眼闻菊说:“你这野丫头,有什么不快点说?” 闻菊被清歌呵斥了一声,这才稍微地冷静了下来哆嗦地说:“小姐,不好了,刚刚季先生的药童说,三小姐,三小姐被人杀死了,季先生已经赶去查看了。” “嚯嚓。” 夜空之中忽然劈过一道闪电,接连而来的,便是雷声阵阵,秦时月的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外面电闪雷鸣的,天空几乎要被这闪电给撕扯成为两半,风雨欲来,这天气,在初冬是很少见的。 看来,这天,也要天翻地覆了。 被这惊雷给惊吓到,心脏有些的惶恐不安。 她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便是说:“去,吩咐管家,派府里的护卫队严密看守柴房,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沈姨娘。” 闻菊不敢怠慢,拔腿就往外跑。 秦时月站起来,有些不安地在原地徘徊,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她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别人的阴谋之中。 都怪她,只顾了报仇,没想到别人借着她的狠辣,也正一步步地把她圈入了圈套之中。 成为了别人往上爬的一颗棋子。 清歌鲜少见秦时月这么焦虑过,有些着急地劝:“小姐,你要稳住呀,不能自乱阵脚,现在的事情还不明朗,你不要太担心。” 清歌琢磨不透秦时月的心思,不知道秦时月在焦虑什么,以为她是为三姨娘和三小姐被杀死之事着急。 秦时月倏然停止脚步,眼眸生冷,人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周身就像是弥漫上了一层来自地狱的阴冷气息。 “你说得对,他们不死,我又怎么能自乱阵脚?”秦时月挥了一下袖子,重新坐到了软榻上,神色冷静。 神色变化如此之大,让清歌有些乍舌。 第188章、窥探天机。2 秦时月坐下来,眼前忽然闪过秦意青的脸。≥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想起一些旧事来,上一世,秦时月和凤起云联姻,后来被秦意青设计嫁入东宫,后来夜锦华借她护国公府嫡女的权势,夺得了江山。 那个时候,秦时月早有听闻,秦意青爱慕凤起云,可是,后来她做主让凤起云娶了她。 秦意青拒绝了。 现在秦时月才觉得有些的玄机,既然秦意青爱慕的凤起云,没有嫁给她,而是和夜锦华达成了交易,杀死秦时月,成为后宫之主。 那么,凤起云这个人,始终不显山不露水的,在这场阴谋里,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遍,有什么窜进心头,忽然从软榻上惊得站了起来,或许,凤起云和秦意青之间,也是一场交易。 她把巧儿送给凤起云当床~奴,想必也是一个交易。 而这场交易,夜锦华也是参与在其中的,秦时月猛然想起来,后来天下动荡,江山支离破碎的时候,凤起云,成为了九皇叔夜寂的御前大将军。 后来九皇叔兵败,凤起云作为招降的大将军,招抚了九皇叔麾下的几十万军兵,而不肯招抚的,被全数诛杀。 凤起云也算是立了战功,夜锦华后来君临天下,便给凤起云封王赐地,封中山王,成显赫一方的诸侯。 她突然觉得很恐怖,这凤起云,在夜锦华娶了她,和秦意青达成协议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知晓了这个阴谋。 而归入九皇叔夜寂的军中,也难怪九皇叔夜寂后来一战败退,这凤起云定是起了不小的作用了。 怪不得她退婚,凤起云不动声色,巧儿揭开凤起云玷污她之事,凤起云也不动声色,就算是秦意青被制成人彘,他还是不动。 这样看起来,这个人如此沉稳,心思一定深不可测。 能瞒得过九皇叔夜寂的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是太子夜锦华的人,这一世,秦意青被杀,和他,是否有联系? 而他和这府里的这一切阴谋诡计,是否也有联系?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复杂了,秦时月一时半会也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只觉得心口突突地跳动。 前世的自己,真是太简单了,这一世,她一点点地揭开那些谜团,竟然走得步步惊心。 身边的每一个人,身上都藏着惊天的阴谋。 秦时月端坐回软榻上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清歌也不敢打扰,到了夜半的时候,秦时月突然张开眼。 “清歌,走,我们去探访一下深姨娘。”秦时月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清歌连忙拿过衣架上的披风跟了出去,跟上秦时月给她披上:“小姐,外面风大,披上吧。” 秦时月的心里一暖,要说她还相信谁,就只能是清歌了。 清歌在门外提了一盏风灯,引着秦时月朝西院关押沈柔的柴房而去,冬日夜晚风利,吹得人脸皮发疼。 风灯在夜风的吹拂下影影绰绰地乱动,树枝被风吹得乱舞,在风灯上映出阴影来,像夜里的鬼魂乱舞。 烛光明明灭灭的,气氛很是压抑。 第189章、窥探天机。3 越来越靠近柴房,清歌的心里有些的发寒,风雨欲来,天色暗沉,风声呜咽,让人胆寒。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清歌偷偷滴看了一眼秦时月。 却看走在旁边的秦时月,黑色的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脸色平静,清歌的心也平静了一些。 走到柴房前,已经有一队人马在守着柴房,秦时月下的命令,管家不敢不从。 领头的是一个大胡子粗矿的汉子,远远地看见有人过来,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是大小姐。”清歌提高了嗓子回话,声音在凄厉的风声里,转悠着,回音不绝。 “原来是大小姐,属下胡来冒昧了!!”府里的守卫队队长胡来单膝跪下来抱拳鞠躬。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听闻这大小姐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他也见识过她对三小姐的手段,多少有些的忌惮。 秦时月爽朗地笑了一声:“你这名字倒也很贴切。” 胡来冒犯了,秦时月要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就叫胡来,她还以为他这话是道歉的呢。 胡来胡来,哈哈,起得一个好名字。 那汉子胡来,很是憨厚,听见秦时月的调侃笑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声音粗噶:“俺娘不识字,俺小时候喜欢捣乱,她便给属下取了胡来这个名字。” “看来,你娘还很纵容你。”秦时月不禁有些开怀地笑了,走得近了,挥挥手让胡来起来。 借着其他守卫举着的火把看胡来,粗壮大条的汉子有些不好意地挠着头发,竟然有些的可爱。 一看就没什么心机的人,秦时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缓缓地问:“这段时间,可有人来过?” “有,大少爷二少爷来来过,还有四姨娘七姨娘也来过。”胡来想了想,把来过的人,都说了一个遍。 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摆手说:“当然,都被在下给挡回去了,大小姐吩咐说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在下打发了他们回去了。” 秦时月赞许地点点头,心里却有另外的一番思量,秦千陌来,是为了母亲的旧怨,秦英来,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四姨娘和七姨娘来,或许是为了嘲讽,或许还有别的意思,秦时月还堪不破。 她稍微沉吟了一下,没有纠结这件事,让胡来打开柴房的门,让她进去了。 柴房里悬挂了一盏风灯,清歌抬高手里的风灯,便把柴房照得亮堂堂的了。 大姨娘沈柔倚在一旁的角落里,抬高一只膝盖,一只手搁在膝盖上,头发散乱,狼狈无比。 她闭着眼睛依靠在墙壁上坐着,眼睛有些的红肿,想是哭过一段时间了。 听见脚步声,也不睁开眼睛,口中冒出一句冰冷冷的话:“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沈姨娘聪明睿智,月儿一向都很钦佩。”秦时月笑得风轻云淡。 沈柔心里很明白,秦时月这心狠手辣的丫头,要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是绝对不可能会为她求情的。 指不定还希望她能死得早一点,更好,更合她的心意呢。 第190章、窥探天机。4 明白这一层,沈柔便知道了秦时月的来意。 沈柔轻轻开口:“你也不需要这么冷嘲热讽,秦时月,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东西。” 说她聪明睿智,她现在落到了这个地步,这秦时月,不是在嘲讽她,挖苦她,那是什么? 秦时月在柴房里走了几步,笑着摇头说:“姨娘可真是冤枉月儿了,月儿可没有嘲讽你。”她顿了顿,忽然阴着嗓子说:“要是要怪,就只能怪姨娘遇人不淑,让一个贱丫头,给出卖了。” 的确,要不是春儿那么一着,又是作证又是告诉老夫人毒药藏在哪里,不管三姨娘和秦如鸢怎么说,沈柔今个,是不会在这里的。 沈柔听见秦时月的话,脸色僵硬了一下,很快地便尖着声怪笑:“你也别的意,我的今天,或许就是你的明天。” 她猛然睁开眼睛来,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怨恨,看着秦时月,那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秦时月却好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仰头便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的疯狂,那笑声纷纷扬扬飘得远了,连门外的胡来,听着虎躯一震。 她笑得欢了,看着沈柔阴测测地说:“姨娘,应该是我的昨天,是你的今天,你的今天,绝对不是我明天。” 上一世,沈柔成功地把她扳倒,这一世,她不管怎么样,都饶不了她。 沈柔见她笑得痴狂,又听她的意思有些的不明朗,抿着眉看她,有些惊疑不定地说:“你虽然聪明,看出了问题,求情留下了我,可是,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你回去吧。” 说完以后,沈柔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背靠着角落,一副等死的模样,无畏无惧。 秦时月缓步走到她的跟前,然后弯下一条膝盖,半蹲下来靠近沈柔,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若是拿秦英的命来换呢?!” 沈柔的脸色倏然一白,猛地睁开眼睛来,怒火中烧,眸子里几乎被点燃,瞪着秦时月说:“秦时月,你卑鄙。” “我卑鄙?”秦时月站直了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头她,笑得皮跳肉不跳的,阴森地说:“姨娘,你是没有见过卑鄙的。” 沈柔被她这样风云不惊的语气惊骇到,瞪着一双眼睛,几乎要把瞳孔瞪得跳出来,充了血丝。 她许久都没有说得出一句话来。 秦时月转过身去,在柴房里慢慢地走着,悠悠地说:“我要是容不下秦英,他必然要死,但是,我要是想保他,轻而易举。” 没人敢在这个风头上触秦时月的霉头的,就算杀得了秦英,秦时月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凶手。 忌惮秦时月的凶狠,少有人敢这么张狂。 沈柔定定地看着秦时月,脸色煞白煞白的,警惕地看着她,冷冷地问:“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秦时月笑意嫣然地回过头来,半眯着眼睛看沈柔,那阴测测的眼波,让沈柔的心里泛寒。 这个女子,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以前那个听话乖巧,端庄到有些愚蠢的秦时月,已经完全没有了。 眼前的秦时月,是一个恶魔,是她沈柔,乃至整个护国公府,或者,整个天下的恶魔。 第191章、窥探天机。5 秦时月看了沈柔一会才说:“当年我娘,为什么突然搬进流云居?你今天说,是奶奶把她困在流云居内,这是何意?” 沈柔的身体颤了颤,有些惊骇地看着秦时月,死死地咬着唇,瞪着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就像是突然刺到了她的一根神经,沈柔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敢再看秦时月,突然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整颗心都在颤抖了。 “你害怕了?”秦时月眯着眼睛看沈柔,刚才还那么冷漠的沈柔,在秦时月提出这个问题后,一下子就沉默了。 而这沉默之中,还透着一股子的怯懦。 她在害怕,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循循诱导:“既然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秦时月就不相信,难道还有什么比死亡还大?沈柔命在旦夕,死亡是迟早的事情,她还有什么理由瞒下去的? 为了秦英么? 沈柔还是没有说话,显然不为秦时月所动,秦时月也不强迫她,回过身去对着侯在门外的胡来说:“胡来,你让人去把二少爷带来,再去请大少爷也一起来。” “你想干什么?”沈柔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脸扭曲万分,对着秦时月怒吼。 “大姨娘,你不要一时冲动,又犯了错。” 清歌生怕沈柔激动起来,会伤到秦时月,想要挡在中间,却被秦时月挥手遣退了下去。 秦时月非但不后退,还望前走了一步,沈柔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被逼着不断地往后退。 最后退到墙壁边,再也无路可退。 秦时月笑得眉开眼笑,翘起手指来为沈柔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柔和地说:“姨娘,你别害怕,月儿能做什么?听说十多年前,你杀死了秦千陌的母亲,这事,可是真的?” 小小的年纪,秦千陌记恨了沈柔十多年,这件事肯定是错不了的,但是当时沈柔在府里一手遮天,秦公卿宠着。 秦千陌便无处伸冤,人人都当秦千陌那话是小孩子童言无忌,虽然有人相信了,谁敢说? 能开口说的,都已经被灭口,剩下来的,都是不敢说的。 沈柔的脸色煞白,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撑,背靠着墙壁滑落了下来,看着秦时月,眼睛里都是惊恐。 她突然嘶声痛哭:“秦时月,你这个恶魔。” 沈柔总算是知道了秦时月的意思,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秦千陌恨不得杀了她沈柔,秦时月把秦千陌和秦英找来,肯定是想要激怒秦千陌动手。 秦时月听沈柔这么骂她,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光悠悠地看着沈柔说:“姨娘,你对秦千陌来说,才是恶魔。” “你让他小小就成了孤儿,被父亲遗弃,你说,他会饶了你吗?所谓母债子还,我更愿意见你被执行家法,他自然是不能杀你,那么,你觉得,我要是挑拨一下,秦千陌会不会杀了秦英?” 第192章、窥探天机。6 秦时月把手伸到沈柔的脖子下面,做出了一个刀子抹脖子的动作,沈柔被吓得全身都在抽搐,看着秦时月,嘴巴哆嗦。 她伸出一只手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秦时月,疯了一般地笑:“你们,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秦时月一张脸笑得像一朵花儿,甜甜的笑容,在这暗沉的夜色之中,更显得惊心动魄。 她的声音,就像是鬼魂索命:“姨娘,月儿不怕报应,我就怕不能杀死你。” “秦时月,你这个魔鬼。”沈柔嘶声痛骂秦时月,她恐惧无比地看着她,就像真的见到了魔鬼。 秦时月转过头来,兴趣索然地说:“姨娘,你已经说过这句话了。” 除了这句话,沈柔已经找不出什么话来形容现在的秦时月,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时难以恢复心情。 秦时月也不想和她说话,只等秦英来,她相信,一切都会如她所愿的。 清歌见这局面凝重,就像打了一个死结,难以解开,她忍不住开口劝沈柔:“大姨娘,你就说吧,三小姐已经死了,你要再不说,大小姐不保护二少爷,你的儿女双无了。” 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要连累一对儿女死掉,这才真的是最大的罪过。 “你说什么?意青死了?”沈柔一把抓住清歌的手,一只手如同鹰爪一般,紧紧地勒住清歌的手。 把情歌弄得疼了,轻轻地蹙起眉尖挣扎了一下说:“是的,傍晚的事情,大小姐已经命人去查看了。” “这究竟是谁做的?”沈柔泪如雨下,仰着头大哭了一声,心中悲痛得无法压抑住,凄切的喊声冲破云霄。 想必今晚,这护国公府,又有很多人不敢入眠了。 “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等季先生验尸后,才能知道是怎么死的。”清歌把实情告诉沈柔。 也不知道是谁,一个那样已经半生不死的人,还不能放过,也算是极致的心狠手辣了。 沈柔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放开了清歌的手,忽然喃喃自语地说:“也好,这样也好,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 那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不如死了,趁早投胎转世做人,免得受这样的罪。 但是虽然这样说着,心里的悲痛还是不能抹去,沈柔大声痛哭几声,大声哀切地喊:“这都是报应啊,报应,她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啊!!” 她终于是等来了自己的报应,十几年前,她就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些,真的全都是报应。 秦时月慢慢地转过身来,借着烛光俯视沈柔,这悲痛的女人狼狈不已,一点都不像做作。 沈柔啊沈柔,你终于是明白了报应终于来,这便是因果循环。 “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替你保住秦英的命,也好给你留条血脉。”秦时月冷静地开口和她谈判。 因为前世见过的事情,比这个惨烈得太多了,沈柔的遭遇,她一点都不同情,只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 沈柔哭了一通之后,人也虚脱了,背靠在墙壁上坐着,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她的声音嘶哑地开口:“我说,我告诉你。” (梨树文学) 第193章、窥探天机。7 听沈柔这么一说,秦时月欣慰地笑了。 “姨娘,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免得说这么多。”秦时月转身吩咐门外的胡来:“胡来,让去请大少爷的人回来,就把二少爷请来就得啦。” 门外的胡来应了一声,就去办了。 秦时月转过身来,含笑地问沈柔:“姨娘可满意月儿的安排?” 沈柔松了一口气,轻轻地点头,让秦英来见她一面,叙叙母子之情,这是秦时月对她的成全。 但是她马上话锋一转:“要我说可以,但是你得发毒誓,不管任何情况之下,都要保住英儿的性命。” 这时正好外面炸开了一记惊雷,电闪雷鸣之中,倾盘大雨就这样挥洒下来,顿时天地笼罩在大雨之中。 世界嘈杂起来,秦时月在烛光里看沈柔,眼眸沉沉。 她竖起两根手指,对着天地发誓:“我秦时月在此对天发誓,毕生之年,尽我所能,保住秦英之命,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沈柔的脸色柔和了许多,轻轻地点点头。 “姨娘满意了吧?只要我的命还在,他就会活着。”秦时月放下手指,悠然地说。 这样一来,沈柔也算是了了一段心事了,现在什么都已经不重要,唯独只有儿子秦英的命。 她相信,只要秦时月想要保住秦英,那么,一定是可以的。 秦时月挺直背脊,嗓音低沉地问:“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快说吧。” 这个时候有风吹来,吹得风灯微微地闪动,烛光明明灭灭的,沈柔的脸色,便在这烛光之中,变得煞白煞白的。 她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就像是塞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难受得很,即将说出来的那些话,恐怕要让整个护国公府动荡。 “你可听说过秦怀君这个名字?”沈柔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脸色变得极其的惊恐。 外面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天地,秦时月的脸色有些的诡异,果然,母亲突然搬去流云居,和这秦怀君,有着脱离不掉的关系。 秦时月点点头:“我记得他,小叔秦怀君,才气名扬天下,但是却是个十足十的浪荡公子哥。” “不。”沈柔忽然大声地打断秦时月的话,苦笑着说:“当年的秦怀君,可不是这样的,他有才气,貌赛潘安,人宽厚善良,只是后来,他变了。” 沈柔的眼睛微微地眯起来,那眼缝之中,透出惧怕的光芒:“他变得残暴不仁,嗜血残忍,是个杀人狂魔,并且流连风花雪月,挥霍家财。” 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看着沈柔,不放过她的一丁点的情绪,她发现,沈柔说起这个人的时候,极其害怕。 就像他是一个恶魔,让她感到无比的害怕。 沈柔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以前,秦怀君顶多是醉酒,流连勾栏之事也不少,但是只是舞弄文才,吟诗作对,男女之事片叶不沾。” 看来,这沈柔对秦怀君,还是挺了解的。 “也就是这样,秦怀君在那些妓~女中,深受欢迎,但是,好像突然之间,秦怀君就变得残暴不仁了。”沈柔说着,有些惋惜,更多的,是恐惧。 (梨树文学) 第194章、窥探天机。8 秦时月不言不语地听着,气氛变得沉闷而且压抑,她和清歌的脸色,都变得诡异无比。 像突然听到了一个恐怖的故事。 沈柔的眼睛放空,盯着某一处,声音空洞:“秦怀君变化很大,那半年,秦怀君便只沉浸在男女之事中,诗对都没有,越发的荒唐,母亲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一如既往,着实是伤心。” “这样的事情过了半年之后,后来便有了秦怀君杀死如烟的事情,秦怀君被当时的老太爷执行了家法。” 秦时月有了一些疑惑了,“既然秦怀君这是罪该万死,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老夫人又为何软禁我母亲?” 这些事情,几乎和秦怀君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沈柔勾唇冷笑,抬起头来眼眸满是嘲讽都着看着秦时月,怪里怪气地说:“没有关系?你母亲,和秦怀君的关系,可不是一般关系。” 秦时月的心颤了颤,刚想开口问是什么关系,沈柔却岔开了话题。 “至于老夫人为什么会软禁你母亲?自然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老夫人知道了一些恐怖的秘密。” 沈柔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就像是忽然见到了鬼一般,猛然睁大眼睛,惶恐不安地说:“秦怀君死后的头七,老夫人才知道,这世界上,一直有两个秦怀君,半年前,真的秦怀君在风华坊被人软禁,有人顶替了他的名号存活在护国公府和整个帝都,行凶作恶,而被执行家法的,是真的秦怀君。” 秦时月这一个惊吓可不小,这件事未免也太玄幻了一点,真假的秦怀君,当年的秦怀君之死,竟然有这么多的玄机。 “你是说,假的秦怀君杀死了风华坊的头牌如烟和她的丫鬟,而拿了真的秦怀君顶替了?”秦时月听见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出来,沙哑沙哑的。 沈柔的双手紧紧地交缠在一起,紧张得额头上都冒了汗水,喉咙干渴,吞了吞口水:“是的,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 秦时月越来越觉得可怖,阴阴地问:“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吧?真的秦怀君就这样冤死了,假的去哪里了?” 秦时月提到这个假的秦怀君,不知道为什么,沈柔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欲言又止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不敢说?”秦时月冷笑了一声,步步逼近:“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不说的话,可也收不住了。” 她抖露了这个秘密,就算是秦时月想要保她,别人也不会留下她,秦怀君可能都有危险。 沈柔自然也是明白的,身子抖了一下,镇定了一下才说:“你可听说过易容术?” “易容术?”秦时月想了想说:“一种江湖人用来易容的手法,果真能让人改变容貌?” 秦时月没有真正见过,自然是有些疑虑的。 “是的,精通的人,还能把人易容得出神入化,根本辩不出来。”沈柔点点头,脸色在烛光里,煞白煞白的。 秦时月的脑海里,一个精光闪过,忽然紧紧地追问:“假的秦怀君,现在在哪里?” 好像有什么秘密呼之欲出,但是却隔着一层薄薄的膜,秦时月觉得,只要自己往前一步,就能窥探到所有的事情真相了。 (梨树文学) 第195章、死命鸳鸯。1 沈柔提起易容术,那么,假的秦怀君,便是按照真的秦怀君易容而来的,假的秦怀君,究竟是谁? “假的在……。”沈柔的话,戛然而止。 突然一阵疾风吹来,柴房里的风灯全部熄灭,只那么一瞬间,秦时月便看见一道凌厉的银光划破空气。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沈柔的脑袋。 秦时月惊骇地看着这一切,身体却比感情反应得快,她马上追了出去,门外胡来带着人还老实地守在那里。 看见秦时月急匆匆地追出来,惊吓到,问:“大小姐怎么了?” “有刺客,快追。”秦时月几乎是吼出来的,看见远处一条白色的人影,像幽灵一般,踏风而去。 胡来一愣,里面传来清歌惊恐的尖叫声:“小姐,沈姨娘死了。” 他这才知道大事不好,反应过来,带着人朝着秦时月指着的地方追赶出去,一时人影就远了。 只听见嘈杂的脚步声,在西院里响动,剩下秦时月一个人站在柴房门口,一阵风吹来,她的身体颤了颤。 心里一阵的冰冷。 秦时月恼怒不已,这刺客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沈柔然后逃走,想必,要是下次要杀她秦时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一想,她的心一下子就寒了,学习武功的事情,迫在眉睫。 她转身回去柴房,清歌已经重新点起了风灯,抬高来,照着沈柔。 在风灯的清辉下,秦时月看见。 沈柔的眼睛无尽地睁大,两颗眼球几乎要跳出眼眶来,一张脸僵硬扭曲地看着前方。 她后面的那些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清歌双手沾着鲜血,颤抖地抬高来给秦时月看,害怕得唇畔直颤抖:“小姐,沈姨娘的后脑上不断地冒出鲜血来。” 秦时月看了一眼清歌的手,素白的一只手上,全是殷红的鲜血。 她不说话,伸出手却探了探沈柔的鼻息,已经没有气了,那杀手下手,真是又狠又准,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秦时月。 看着沈柔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秦时月无端地叹了一口气:“沈姨娘,这便是报应吧,只可惜,你没能把这护国公府里的秘密告诉我。” 她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来,便听见门外一阵的躁动,秦英带着一群人急匆匆地跑进来。 “母亲,母亲。”秦英的声音格外的着急,像是已经知道了沈柔这边的事情,回来的动作那么大,也难怪。 清歌提着风灯有些怯怯地提醒秦英:“二少爷,沈姨娘已经逝去了。” “不可能!!”秦英不相信,厉喝了一声清歌。 他冲过来拨开刚想收回手的秦时月,趴在沈柔的身上大哭起来:“母亲,母亲,你醒醒。” 可是沈柔已经不能再回答他,只是闭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任由秦英怎么喊,都无动于衷。 秦英摸到一手的鲜血,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忽然往后倒去,怒瞪着秦时月大骂:“是不是你这贱~人害死我母亲的?是不是?” (梨树文学) 第196章、死命鸳鸯。2 “是不是你这贱~人害死我母亲的?是不是?” 秦时月的脸色一寒,眼眸深沉似海:“念在你新丧母的份上,我不计较你现在荒唐的话。” 她的声音充满威严和冷漠,秦英无处可申冤,看着她惶恐也怨恨,他知道,自己现在,斗不过秦时月。 两个人对峙着,一个怨恨,一个气息冰冷,无声无息。 忽然身后一阵骚动,挂在墙壁上的风灯忽然掉落下来,落在草堆上,一下子就点燃了。 有人惊恐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逃吧!!” 顿时柴房里一阵的混乱,脚步声嘈杂,清歌也有些慌了,不知道身后谁碰了她一下,她手里的风灯,也掉在了地上。 她愣了一下,连忙转身找秦时月,但是人太多很混乱,浓烟滚滚的,她看不清人影。 “小姐,小姐,你在哪?”清歌吓傻了,只能站在一边大喊。 秦时月听到了清歌的喊声,刚想要回答她,一阵猛力从身后冲过来,把秦时月撞得往旁边倒去。 秦时月没有防备,身子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往角落上的柴垛倒去,而让她惊恐无比的是。 她倒下来的时候才看见,那柴垛之上,一根削得尖削锋利无比的手腕大的竹子,从柴垛中伸出了一截来。 这样大的惯性撞上去,恐怕那尖尖的的竹子,会插进人的身体,不死,也没有了半条命。 秦时月几乎是闭上眼睛等死的,耳边传来清歌的尖叫声。 这柴房里堆满了柴火,就算是下着雨,也挡不住这火势,一旦点了火,火势越来越大,烟雾滚滚的,把柴房笼罩在大火之中。 尖尖的竹尖就对着她的额头,秦时月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心里未免悲凉,自己竟然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自己来这里,也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她知道,这个大火,这个竹尖,就是在等她的,就算她倒下去别的地方,人家也有招数在等着她。 在那千斤一刻,眼前忽然一闪,有黑色人影旋风一般冲进来。 那黑色飘动的衣摆,带出冷冰冰的气息,一双手无声无息地缠上她的腰,天旋地转之间,秦时月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那人的气息冰冷,在烈火之中,这寒冰都不能散去,秦时月正被烈火炙烤得难受,便往他的怀里靠近了几分。 刚刚的那一刻太惊悚,秦时月心里凉丝丝的,还没能回过神来。 耳边有凉凉的气息滑过,他的唇畔柔软细腻,那带着调笑的邪气十足嗓音钻进耳中来:“月儿,绝不觉得很刺激呀?” 最后是男人悠悠扬扬蛊惑十足的笑声,带着华丽的金属质感,在这大火之中,惊心动魄。 秦时月的心尖颤抖,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火势越来越大,秦时月觉得头昏脑胀,要不是九皇叔夜寂身上的气息冰冷冰冷的,她几乎要窒息了。 “能离开这里再说这些吗?你想被烧死呀?”秦时月着实没有什么好语气了。 而九皇叔竟然有些认真了,金色的面具之下,一双眸子浸着邪气的笑容,似乎在认真地思考。 半响,他眉目浅笑着说:“本王不介意,若能和月儿做一对死命鸳鸯,也是人间一妙事。” 秦时月的脸皮抽了抽,他想,她可不想好吗?!! (梨树文学) 第197章、死命鸳鸯。3 秦时月的脸皮抽了抽,他想,她可不想好吗?!! 被这烈火烤着,这滋味着实是不那么好受的,秦时月寻思了一番,正正经经地说:“九皇叔,我们要是再不出去,就真成烤鸳鸯了。” 九皇叔夜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渐见笑意:“那也好啊,至少香气扑鼻。” 秦时月再好的修养这一下子真的撑不住了,小心肝一疼,然后咆哮:“你要是不想出去,能放下我吗?” “哦?”九皇叔好像很是迷茫,然后低下头来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然后煞有其事地问:“月儿想让本王放下你做甚?” 秦时月感觉自己的一张脸都在颤抖,那一张皮已经在不断地抽搐,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几乎要脱落下来了。 她终于没能把优雅保持住,怒吼一声:“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出去,难不成要被活活烧死?” “难不成你是想要抛下我?”九皇叔一眼的不可思议,秦时月不用想就觉得,现在的他,一定是一脸的呆萌。≥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愣了愣:“难不成你你想要我陪你在这烧死?” 九皇叔月朗风清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一只老狐狸一般点点头说:“本王正有此意!!” “你,你,你想的美!!”秦时月气得几乎要抖皮了,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挣扎了一下,想要下来。 “哈哈”男人一下子便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狂狷,那飞扬的长发在烈火之中飞舞,映照着火光,竟让人张不开眼睛。 秦时月有些的微愣,定定地看了一眼,然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人的脑子的变态程度,真不是她能够同步的。 忽然听见火光滔天之中,男人的嗓音低沉魅惑,华丽的沙哑质感:“你又何须担心?只要有我在,又怎么舍得你伤分毫?” 秦时月闭着的眼睛眼皮抖了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颗心上上下下的,突然起起落落,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来。 许多事情,真真假假,她已经大多数都分不太清楚,只能当时这火势太大,噪音太大,她没有听到。 秦时月有时候都有些迷惑,不知道这九皇叔夜寂,究竟看上了她什么?宁愿得罪夜锦华,也要娶她。 叔侄争夺一个女人,让天下人所不齿。 到了后来,秦时月都没有弄清白,只能笑笑,就当是,九皇叔太无聊了,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 身体一阵的晃动,她人睁开眼睛来,已经身在火场之外,家丁正在着急地救火,场面混乱。 雨已经停了,暗沉的夜色之中,火光映红了天际。 她想起清歌来,心里一慌。 “小姐,你没事吧?”一阵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时月欣喜地回头,就看见清歌从一侍卫的怀里挣脱,跑过来检查秦时月的伤势,见秦时月安好无恙,才稍稍放心。 见着清歌也没受伤,秦时月特意看了一眼救清歌的侍卫,玄衣劲装,冷着清俊的一张脸,周身气息肃杀。 这一看,就是九皇叔夜寂的人。 第198章、死命鸳鸯。4 这一看,就是九皇叔夜寂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秦时月挑了挑眉稍,突然颇是感兴趣地问。 那玄衣侍卫没想到秦时月会问他,稍微地错愕了一下,略微地低下头恭敬地回答:“皇妃,属下是卫玄。” 秦时月多少被卫玄那一声皇妃叫得有些的恍惚,上一世,她听得最多的,是别人唤她皇后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特别贱的笑声,九皇叔夜寂笑得那叫一个春风荡漾:“卫玄,回去本王要赏你金银万两。” 卫玄那张扑克脸一变没变,“多谢皇叔!” “孺子可教也!!!!”九皇叔非常欣慰地凉笑。 秦时月听着这两个人的互动,额头上浮现一行的黑线,无奈地叹了一声,最后也没接话。 “卫玄?”秦时月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念着念着,便有了一些的玩味,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汉朝的卫青。 卫青能辅佐帝皇江山永固,不知道这个卫玄,是否也能如英勇卫青一般,所向披靡。 卫玄见秦时月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念着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凉,问:“皇妃可是觉得在下的这个名字不好?” 秦时月轻轻地摇摇头:“不不,甚好。” “皇妃是想说,古有卫青,现有卫玄,不知道本王,是否能成第二个汉武大帝?!”九皇叔夜寂向前走了一步,在秦时月的身边低下头头,唇畔微微地上扬,带着一抹邪气。 他含笑问她:“月儿想的可是这般?” 秦时月心头掠过一抹的惊诧,这个男人竟然能够看清她心中所想,这让她不得不对这个男人生出一种的敬佩之情来。 他的确有成天下霸主的能力,在这十几个国家纷乱割裂天下的局面之下,大晋要想统一天下。 那么,九皇叔夜寂,绝对是那个天下之霸主。 但是,他就算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竟然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帝皇尚在,九皇叔这般说,天下人便会认为他对江山有觊觎之意。 这样狂妄放肆不羁的性格,早晚要招来杀机。 只是上一次,九皇叔和太子夜锦华为了争夺娶她,说出天下为聘的话,太子夜锦华回去肯定添油加醋地和黄帝控诉了九皇叔的罪状。 皇帝竟然没有一点责罚九皇叔的意思,听秦公卿说,当时皇帝训斥了太子爷夜锦华,说他不尊重皇叔。 对九皇叔那些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一点都没有在意,也没提。 按照这样的情况,那老皇帝,也是一个心思不浅的人,要不是对九皇叔极其忌惮,放任他随心所欲。 就是对九皇叔极其怨恨,自己韬光养晦,想要一举击败九皇叔。 想到这里,秦时月便笑了,笑容清冷清冷,眸子波光流动潋滟无比,巧语道:“九皇叔如此张狂,言论野心勃勃,就不怕天下人群起而追击?” 九皇叔夜寂过来牵她的手,带着她缓步往前走,脚步浮动间,身上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梨树文学) 第199章、死命鸳鸯。5 九皇叔夜寂过来牵她的手,带着她缓步往前走,脚步浮动间,身上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这天下于本王而言不过云烟,想要不想要都随我,何人能阻本王左右?”男人的声音如石子击打在平静在湖面上,惊起了无数的涟漪。 秦时月的心里微微地荡漾了一下,被这男人如此自信的气势略微地震慑了一下。 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动了侧隐之心,不禁凉笑:“若是九皇叔把这天下收入囊中,月儿定当以一寸赤心为报。” 她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怂恿这个男人去争夺这天下,把这天下,收入囊中。 夜锦华,就要毁了你的江山,毁了你的人生,灭了你的一切念想,还要杀了你最爱的女人。 你,等着,一点点我都会要回来。 秦时月心里恶毒地想着,那眼角眉稍上都笼罩了一层厚重的戾气,像经久不歇的仇恨。 这就是她心里的仇恨。 她有一瞬沉浸在了自己的仇恨之中,眉目冷清,忽然感到有一道凉凉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 秦时月的心一惊,连忙收敛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一双眸子再度平静如水,缓缓地抬起头来。 就看见九皇叔夜寂低下头,一双眸子波光荡漾,散漫慵懒的神色掩盖所有,盯着她的眼睛看。 男人的嘴角,那一抹笑容,特别的意味深长,似笑非笑。 他知道她心里那些肮脏的想法了?秦时月的心不禁怦怦乱跳了几下,但是很快的,便恢复了平静。 她哂笑掩盖所有的情绪,语气娇柔造作地嗔道:“九皇叔何以这么看着我?让人害羞了。” 说着说着,她的脸竟然当真地红了。 九皇叔夜寂的眼波动了动,心里一抹波澜掠过,有意思有意思,这小月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本王只是在想,竟不知月儿心中,住着这么一只猛兽,野心勃勃,吞并一切。”他说得颇是一本正经。 卫玄带着众人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应该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的。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人果真是个妖精,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这让她情何以堪? 既然知道了,她也就索性撩开了说了。 “要是按照九皇叔这么一说,那我的心里,就应当住着饕餮了,贪心,野心,吞没天下。” 说完之后,她眯起眼睛来,稍微地抬起头来,眼眸晶亮晶亮地看着九皇叔,含笑微语:“我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九皇叔还要娶我?” 九皇叔夜寂笑得妖娆,素白的手指轻抚过她的眼角,她左眼角下,一颗小小的血红色泪痣,眼红无比。 所以不管她再怎么笑,有这么一颗泪痣在那里,都能把所有的笑容,都化成了一种淡淡的悲伤。 那种琢磨不透的伤感,如天生一般,刻在她的骨子之中。 他眸子里的光芒暗了暗,嗓音低沉有些微哑:“如此野心滔天的女子,当入本王的帐中来,天下无人能配上你!” (梨树文学) 第200章、心如饕餮。1 他眸子里的光芒暗了暗,嗓音低沉有些微哑:“如此野心滔天的女子,当入本王的帐中来,天下无人能配上你!” 秦时月的心微动,“月儿当真有这般好?” “不不。”九皇叔笑得月朗风清,低下头来,眼眸中的神色看不大真切,只是唇角边那邪气的笑容,让秦时月觉得,从他的口里,一定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本王是不想让月儿,去祸害这天下其他的男人!!” 男人笑得特别贱,隐隐约约之间,还有些的幸灾乐祸的味道,真真是让秦时月不由感到一些被调戏的恼火。。 果然,秦时月真是佩服自己,总算是摸清这个男人说话欠揍的模式了。 别被他的深情款款所迷惑,也许下一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能秒杀掉你。 但她秦时月是什么人?怎么能让他轻易地得逞? 她勾唇含笑,忽然娇羞地伸手猛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含羞嗔道:“九皇叔真是好坏哦,我又怎么舍得你而去找别人?” 我怎么舍得不祸害你,而去祸害别的男人?休想。 九皇叔夜寂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正正经经的女子,会如此娇嗔,被她拍了一下胸膛,她手下也不知道留情。 他半真半假地咳了几声,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拍到了,还是为了掩饰小小的尴尬。 果然,女人如猛虎,不能小看了一只小兔子,兴许她的身体里藏着一只猛虎,这样睁开血盘大口,让你措手不及。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时月,很是感慨地说:“本王竟不知月儿,竟然对本王情根深种!!” 秦时月的眼皮抖了抖,连忙低下头来,嘴边含笑,掩盖去眼角的凉薄。 而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起头来问:“九皇叔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护国公府?” 大半夜的,这九皇叔来这里,所谓何事? “公事,经过护国公府,见这里火光冲天,便来瞧瞧。”九皇叔风轻云淡地解释了一下。 秦时月淡淡地点头,免不了若有所思地说:“那还真巧。” “是啊,太巧了!!”九皇叔夜寂珊瑚红的唇畔微微开启,含笑着点头,就是这么巧的。 说完之后,调侃地说:“月儿,你看,这上天都在成全我们,救得了美人,真真是人间一妙事。” 这九皇叔不调侃人就会死,秦时月觉得,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怎么一直这么轻佻? “月儿也觉得,这当真是一件美事!”秦时月眉目笑意清浅,笑得不显山不露水。 只是心里未免有些惆怅,沈柔已经死了,这眼看刚到手的线索,又断了,这让秦时月十分的气馁。 甚至是很恼怒,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步步窥探到她的行动,阻止她追索这护国公府里的秘密。 九皇叔夜寂眸光沉沉,忽然开声道:“月儿,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想要洞悉前事,你还需要积蓄力量。” 秦时月的脖子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来,这九皇叔,真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能轻易洞悉她的心事? (梨树文学) 第201章、心如饕餮。2 秦时月的脖子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来,这九皇叔,真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能轻易洞悉她的心事? 看来,下一次,她不敢在他的面前表露任何的心机了。 “那不如九皇叔给月儿指一条明路如何?”秦时月福了福身,语气请求。 既然他能洞悉她的心事,兴许他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秦时月这样想着,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九皇叔微微仰头,那尖削的下巴线条流畅,被悬挂在旁边枝丫之上的灯笼红光映照,牵出完美的弧度。 男人身上的寒丝黑袍,在夜风之中散发着冷气,他的身体终年被冰冻在这寒丝之下,一双手苍白。 素白的双手,骨节分明,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抚了抚脸上的半截金色鬼面面具,姿态和神情,竟然妖冶得勾魂夺目。 “月儿若想知晓这其中的事,不如从尊夫人查起,回到十几年前看看,月儿兴许能从中得到想要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华丽的质感,如同珠翠一般,散落在银盘之上,带出不可忽略的震摄声。 秦时月的心里微颤,不禁问:“九皇叔莫不是已经知道了这护国公府的秘密?” 九皇叔夜寂淡笑不语,一脸的深沉,笑得双眸流光溢彩,就是不肯告诉秦时月他知道的秘密。 “月儿斗胆恳求九皇叔赐教!!”秦时月眼看这秘密九皇叔夜寂极有可能是知晓的,心里一阵欣喜。 沈柔死了,竟然还有人知道,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的心不禁雀跃起来,连忙请求九皇叔告诉她。 九皇叔轻轻地摇摇头,然后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月儿,这世间之事,自己亲手剥开,总比别人剥开来,要好玩得多了。” 他低下头来看她,一双眸子沉沉熠熠的,注视着她,邪魅无比地说:“去吧,把那些想要知道的秘密一层层地剥开,你一定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瞧瞧,他就是铁了心地不去告诉她真相的,非得让她自个去查。 秦时月也不气馁,这是人家查出来的,人家不肯说,她也不好强求,释然地说:“多谢九皇叔的指点,我必定不负九皇叔所愿。” 既然他告诉她要从母亲那里查起,并且把时间倒退十几年去查,那么,这一定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的。 秦时月暗中思索,十几年前的母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和这护国公府里这些神秘的往事,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需要她一点点地去剥开来查清楚,相信,这一段往事,一定色彩鲜艳。 九皇叔微微点头,最后没说什么,带了人腾空而去,依然是明媚漂亮的侍女抬轿,在火光之中,男人的一抹黑色的锦袍,散发着无比的神秘力量。 秦时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在夜空之中隐去,总感觉这个男人飘渺虚无,让她难以琢磨。 他的秦王府,她终会踏进去,不知道那里,会是什么光景? 秦时月竟然有些微微的期待!! (梨树文学) 第202章、心如饕餮。3 秦时月在灯影处站立了半响,脑中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九皇叔夜寂,这一世在她的生命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他洞悉一切的能力,让她暗暗吃惊。 这个男人,像是她重生复仇的掌舵者,对她的行动和心事,全部知晓,甚至指点着她该如何去做。 而他便站在她的身后,为难之际,对她伸出一只手来,救她于危难之中,甚至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力。 鬼王九皇叔夜寂的皇妃,象征着在大晋王朝中,尊崇无比的地位,就连帝皇,也要谦让几分。 她有了这个身份,秦时月相信,以后她想要做什么,必定事倍功半。 皇宫里的那些故人,想必,不久,她就能见着了,也不知道华阳公主,现在是否还好? 秦时月这样想着,唇角边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带着几分的邪气,几分的妖冶,以及几分的深邃。 “不要拉着我,我要去找我母亲!!”一声嘶吼的咆哮声传入二中,带着无比的凄厉和悲痛。 秦时月缓缓地转过身去,看见秦英被胡来和一个侍卫拉着,而他衣裳脏乱,头发散乱,不断地挣扎着,想要冲进火场。 那火势已经得到控制,逐渐被扑灭,只是柴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 沈柔的尸体来不及移出来,已经被大火燃烧过,没人敢进去搜索,几十个假定奴婢站在一边,齐齐地看着秦时月。 胡来用力地压制住秦英,口里不断地劝着:“二少爷,大姨娘已经死了,你现在进去,也无能为力。” “不要再伤着自己,那大姨娘真会死不瞑目了。”胡来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但是心底善良,也很是同情这刚失去了妹妹,又失去母亲的二少爷。 清歌看了一眼哭得惨绝人寰的秦英,很是同情,转过头来看见秦时月眸光冷淡地看着秦英,她也不敢表露出什么。 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小姐,现在怎么办?” “看来咱们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秦时月突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 那个杀了沈柔的刺客,是故意让秦时月看见他的身影的,料定了秦时月会让胡来去追。 而秦英带来的人中,明显是有了刺客放进来的人,制造了一场混乱,致使风灯点燃了柴房。 慌乱之中,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推了秦时月一把,想要把秦时月杀死在柴房之中。 这个一石二鸟的计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那么,她现在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 她理不出头绪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压抑,又被秦英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 “小姐,你说,是什么人杀了大姨娘的,众目睽睽之下,真够惊险的!!”清歌心有余悸,想着刚才的事情,暗暗抹了一把的汗水。 “当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些秘密的人。”秦时月几乎不用想就开了口。 “那会是谁?” 秦时月突然冷哼了一声,“查查不就知道了?九皇叔不是说了吗?从母亲查起,必定有所获!!”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对九皇叔夜寂的话,信以为真。 (梨树文学) 第203章、心如饕餮。4 清歌见秦时月已经有了想法,也不敢再说什么。 “小姐,怎么处理二少爷?”清歌同情地看了一眼秦英,众人平时嚣张跋扈的,现在突遭变故,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秦时月顺着清歌的目光望过去,秦英瘫倒在地上哀嚎着,声音已经嘶哑,为没能把母亲的尸体抱出来悔恨万千。 在当时那样的火势下,他能够全身而退已经不容易,怎么还能顾及得上一个死人? “胡来,带二少爷回去。”秦时月眼看着秦公卿也快要赶到了,避免事情变得复杂,还是先把这秦英送走为好。 这秦英,一定是把她秦时月当成了杀害他母亲的凶手了。 她这边话音刚落,秦英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怨恨不已的声音,刺激到了,用尽全力挣脱开胡来,猛地向秦时月扑了过来。 扑过来的时候,嘴里还骇然地嘶喊:“我要杀死你这个婊~子,你杀了我母亲,我要你陪葬。” 他疯狂地扑过来,一旁的清歌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小姐。” 但是她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救秦时月,所有人都惊呆了,被吓傻了,看着秦英疯了一般想要掐住秦时月的脖子。 “啪。” 一声巴掌声猛然响起,让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秦时月身边的楼云拂,再次吓傻了。 因为素来温婉恬静的楼云拂,出手竟然如此之快,并且如此之重,一巴掌把身强力壮的秦英打倒在了地上。 秦英被打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嘴角边挂着一抹的鲜血,惊讶无比地看着楼云拂,那眼神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惧怕。 素来以温柔善良在府中被众人称颂的楼云拂,这一下可把秦英给吓坏了,看着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时月同样感到吃惊,她都没有看清楚母亲的身影是何时到了自己的身边的,快得让她乍舌。 而且,母亲这么瘦弱的一个人,一巴掌拍出去,竟然能把秦英拍飞出去几步,真是匪夷所思。 秦时月的心中有了一些异样,不得不在心里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这个神秘的母亲,感觉,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的秘密之中。 正思量间,听见楼云拂的声音柔柔地传来,还是温柔细腻无比:“英儿,不可再胡闹,你母亲的死,不是月儿所为。” 秦英虽然被楼云拂的威严所震慑到,但还是有些激动,大声说:“主母,你怎么知道不是她?你分明是……。” 你分明是偏袒她,因为她是你的女儿,这是秦英想说出来的话,但是聪明的他,还是及时收住了。 现在的他,势单力薄,再也斗不过这府里任何人。 一夕之间,他成为了孤儿,虽然有父亲,但是,也等于没有,因为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舍弃了他的母亲。 以前,他总觉得父亲十分的偏爱他的母亲,一直引以为傲,现在看来,当初的自己,多么愚蠢。 他恨秦公卿,也恨秦时月。 (梨树文学) 第204章、心如饕餮。5 楼云拂是一个心灵玲珑剔透的女子,怎么会没瞧出来秦英的怨恨? 她神色淡然,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微微抬高下巴,眼睛迷离地看着前方。 “我分明是偏袒了自己的女儿是不是?”楼云拂毫不忌讳地说,言语淡静如水:“要不是她帮你母亲求情,成全你们最后的母子之情,沈柔现在已经被执行家法,她何须多此一举,留下人自己动手来杀,背上杀人的罪名?” 这分析是看起来是十分正确的,秦英觉得这话有理,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憋着气沉默。 楼云拂看了看秦英,眼眸波光流转,有些黯然,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扶起了秦英,柔声说:“以后凡是都要多想想,莫要中了别人的诡计。” 秦英见楼云拂如此做低亲自扶起他,又这么用心良苦地教他,一时之间让他觉得如同自己的母亲。 不由地心里一暖,眼泪又流下来了,哭着问:“主母是说有人杀死我母亲,妄图嫁祸时月妹妹?” 语气总算平和下来了,也知道唤她为时月妹妹。 突遭大变,这秦英,也算是学会成长了,没有了沈柔,他要是再不学聪明点,在这护国公府,便没有他的位置了。 楼云拂放开秦英的手,转过身去,面向着挂在树枝上的风灯,声音变得缥缈不定:“这护国公府之事,英儿只需知道在心中便好,以后不要再如此直白,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这楼云拂的话徐徐传来,秦英的心头猛地一跳,想想自己母亲和妹妹的遭遇,他一下子就害怕了。 难不成,下一个要死的人,轮到他了? 他想要活着,秦英猛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主母,英儿听取您的教诲,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敢再逾越本分。” 说着想起母亲的死,哭得稀里哗啦的,抬起袖子来擦拭着眼泪。 楼云拂徐徐地转过身来,似乎是轻叹了一声,慈祥地说:“起来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你母亲的后事,我自会让人处理。” 秦英点点头站起来走了,别走别回头看了看柴房,然后不断地用袖子抹着眼泪,就这样走了。 秦时月颇是有些感慨,从今天开始,或许以前那个胡作非为,狂妄无知,性子恶劣的秦英,该改变了。 只是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秦时月还真难以预料得到。 见秦英走了,楼云拂又仿佛胡来:“去把大姨娘的尸身找出来,让管家挑几个利索的下人,好好把她给葬了。” 胡来领命去办了,霎时该走的人都走了,刚才还热闹嘈杂的院落,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楼云拂被刘妈搀扶着,转身越过秦时月就走,就像是完全没有见到秦时月一般。 “母亲。”秦时月转过身去喊住了即将走远的楼云拂。 楼云拂的脚步微顿,也不回过头,抬高手来摆摆:“回去吧,这护国公府之事,你还没有能力保自己周全之事,就不要再多加探索,莫要引火烧身。” (梨树文学) 第205章、颠沛流离。1 楼云拂的脚步微顿,也不回过头,抬高手来摆摆:“回去吧,这护国公府之事,在你还没有能力保自己周全之前,就不要再多加探索,莫要引火烧身。” 看似温柔劝解的话语之中,带着肃杀的意味,告诉秦时月这护国公府的水太深,她若硬要追索,必定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楼云拂说完之后,便又走了,根本不想听秦时月想说什么。 她走到了花园的一个亭子的转角处,碰见了正从东院赶过来的秦公卿,他的身边,跟着温婉动人,美艳大方的五姨娘。 这个女人,素来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秦公卿对她不远不近,今天在一起,是巧合吗? 秦时月不禁又问了自己一句。 看见那边楼云拂见着秦公卿,也没有行礼,只当没看见秦公卿,越过他就走,倒是秦公卿身边的四姨娘端端正正地给楼云拂行了礼。 楼云拂摆摆手,无所谓地离开了,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一眼秦公卿。 秦时月的心里顿时十分的纠结,母亲这行为,完全不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该有的样子。 就算不怎么亲近,连一句问候都没有,是不是让人觉得很可疑? 再者,楼云拂没给秦公卿行礼,这是说不过去的,而且,完全把秦公卿当成了透明人,着实是不正常。 再看看秦公卿,像是也根本不在意,甩甩手就匆匆往这边来了。 秦时月着实不想和这个人再说什么,便带着清歌挑另外一条路匆匆地离开了柴房,立下忙碌的胡来和侍卫。 走到了西院花园的垂拱门,秦时月偶然回过头来,似乎看见在灯影摇曳之中,站在秦公卿身后的五姨娘一身藕色素衣,围着披肩,眼角眉稍之中,挂着一抹诡异无比的笑容。 秦时月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下,被这个女人脸上那一抹如同地狱恶鬼的笑容给震慑到。 一阵风吹过来,秦时月的身体忽然微微地打了一个寒颤,抖了抖,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寒冷。 这诺大的护国公府里,到处卧虎藏龙,人心里也同样的卧虎藏龙,交错纵横,万千沟壑,尔虞我诈。 回到云上居,闻菊和青竹举着风灯着急地等在门口,看见秦时月安然无恙地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季先生来过了。”闻菊上前一步说。 秦时月边往里面走边问:“他说了什么?” 应该是关于秦意青的事情的,她怎么死的,秦时月着实想不明白,虽然秦意青已经变成人彘。 但一向医术高明自信满满的季如笙,怎么能让人轻易地死了呢? 闻菊似乎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开口:“季先生说,三小姐也是被人给堵住嘴巴和鼻子,窒息而亡。” 秦时月的脚步停了一下,怎么这杀人的手法,都和三姨娘相似?她狐疑地问:“季先生是否还说了什么?” 闻菊蹙着没有想了想才说:“季先生说,负责照顾秦意青的药童告诉季先生,三小姐脖子上的一个挂坠不见了。” (梨树文学) 第206章、颠沛流离。2 “什么时候的事情?”秦时月的脑海中精光一现,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一般,但是这灵光,稍纵即逝。 “是三小姐死后季先生给她验尸的时候发现的,早上那药童还看见挂坠在三小姐的脖子上。”闻菊如实地回答。 秦意青被制成人彘,被秦时月直接放在了府门前示众,脖子上的挂饰并没有取下来。 现在,秦意青死了,脖子上的挂坠也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这挂坠,有什么玄机?秦时月有些后悔了,那么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自己竟然错失了。 这一整晚,秦时月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看着屋檐睡不着。 那古老的梁柱,黑漆雕花,秦时月紧紧地盯着它,总感觉有一双手从哪梁柱后面缠绕过来,挂在屋顶上。 她看得眼睛都发花了,感觉看见了鬼魂。 一夕之间,三姨娘死了,沈柔死了,秦意青死了,护国公府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而且全都是主子。 这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传出去以后,恐怕天下人都会觉得护国公府这府邸着实是阴气沉沉了。 层层疑团围绕在心中,三姨娘是谁杀死的?秦意青是谁杀死了?沈柔又是谁杀死的? 沈柔被杀,应当是有人不希望沈柔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秦时月,目的是杀人灭口!! 那三姨娘呢?她扳倒了沈柔,为什么还是有人想要杀了她?目的又是为了什么?秦时月想得脑袋都快炸了。 秦意青的死更是疑点重重,一个人彘身上,还能有什么秘密?那条挂坠,哪里去了? 还有一个就是,今晚在柴房,是谁点燃了柴火,是谁在慌乱之中推了她一把?差点让她死于非命。 想要杀她的人,和杀沈柔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秦时月一下子睁开眼睛来,不,不会是同一个人的,杀沈柔的杀手功夫非常了得,要是他也想要杀了秦时月,易如反掌。 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调虎离山,然后制造柴房的混乱,趁机杀死她。 那么,就是说,杀死沈柔的刺客,目的单纯地来杀沈柔,却无意间为另外一个人的阴谋提供了方便。 杀沈柔的刺客,帮想杀秦时月的人调开了胡来和其他的侍卫,制造了柴房的混乱,趁机杀害秦时月。 那么,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了,秦时月觉得,杀死三姨娘和秦意青的,是一个人。杀死沈柔的,是一个人,想要杀秦时月的,是一个人。 三个人没有能牵扯上的关系,秦时月理清了这个思绪,事情一下子变得没那么复杂了。 这么大费周章地杀死三姨娘和秦意青,为了什么?目的还没达到应该,因为到目前为止,秦时月还没看出来,谁从谋杀中受益。 不过,应该这事,很快就会出现新的转机,这背后的人,一定有意图,不可能沉得住气。 想要查出杀死沈柔的凶手,就要查秦怀君的这件事,查出来就能知道凶手是谁。 至于想要杀死她的人,在这护国公府里多了去了,秦时月想着,便笑了,摇曳的烛光之中,她的笑容,诡异万分。 (梨树文学) 第207章、颠沛流离。3 凌晨的时候,又下雨了,冬雷震震,电闪雷鸣的。 这滔天的倾盘大雨,似乎要淹没着天地,洗掉这人世间所有的丑陋和血腥,还世间一片的清明。 秦时月睡不着,干脆批了一件披风起身,拉开门去回廊外面走走,她喜欢这样的雨天,噪杂的雨声中,心总能得到救赎。 回廊上稀稀落落地挂了几盏的风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摆,院落里的回廊弯弯曲曲,偶有雨丝飘进回廊,打在她的裙摆上。 凉凉的,沁心的寒冷,冬天的深夜,寒风猎猎,秦时月却丝毫不觉得冷,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那一年的春天,她被剖腹取子,惨死在未央宫中。 很快,她就会和皇宫有牵扯了,进入那宫廷之中,一步步往上爬,嗜杀偿血,把那些负了她的人的鲜血,一点点地吸干。 不知不觉走到了莲池边,风大雨大,打在莲池之上,溅起无数的水花,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得不太真切。 秦时月便在荷亭上坐了下来,靠在一根大柱子后面,身影在风灯之中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她刚想要伸手去接一把从亭子边缘流淌下来的水,忽然看见一抹妖艳的红色如风一般从院墙飞掠进来,掠过莲池。 那抹红色很快便在莲池上方消失,从云上居后门的方向奔去,秦时月的心思微动,也什么都不管,提着裙摆就往后门跑去。 雨太大,一下子便把她的睡袍淋湿,披风沾了水,厚重无比,秦时月走得有些艰难,出了后门,依稀可以瞧见那一抹身影,飘然落入西院。 秦时月的云上居,和西院之间有一条的小路相连,距离不远,穿过垂拱门,秦时月便到了西院的花园角落。 举目望去,她竟然已经处身在了流云居前,这让秦时月有些的诧异。 她以前鲜少肯走这样灌木丛生的小道,没想到,云上居后面的小道,竟然直接连到了西院的流云居。 秦时月全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身体冰冷,微微地颤抖。 不远处的流云居在黑暗之中如同一个巨大的猛兽,蛰伏在苍苍茫茫的雨帘之中,门前的那两盏灯笼,摇摇摆摆,烛光微弱。 她为什么要追这一抹红色的身影呢?秦时月想了想,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事情。 因为脑子里有一个讯息,那一抹红色妖冶的人影,像极了一个人,名扬天下的九重天楼主,阎修。 天下之中,能把红衣穿得如此张扬放肆不羁,而且如此的风情万种,除了一个阎修,秦时月敢说,没人敢这样。 一定没有看错,那个人,一定是阎修。 他为何到护国公府来?而且,秦时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在这流云居之中消失不见。 她动了心思,绕到流云居的后庭,摸索着找到了母亲的卧室外墙,心里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嚣。 这件事情,和母亲有关,一定和母亲有关的。 (梨树文学) 第208章、颠沛流离。4 秦时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样的想法,想起今晚母亲扇了秦英的那一巴掌,秦时月觉得,母亲的身体,竟然如此的轻盈。 不像是一个久居在深宅之中养尊处优的女人,倒像是在江湖之中奔走,这不禁让她心生怀疑。 母亲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秦时月平生第一次有这个经验,像做贼一般,窝在外墙的窗户下,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体。 楼云拂屋里的烛光不大亮,暗淡暗淡的,被风吹得纷纷扬扬,伴随着飞扬的纱帐,落下影影绰绰的影子。 这么晚了灯还亮着?秦时月的心里警钟大作。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楼云拂的声音不似往日里的温和,带着一种森冷的威严和冷漠。 屋里传来了几声男人的咳嗽声,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气息有些微弱地说:“我被夜寂追剿,受了内伤。” 是阎修的声音,已经不似那晚调侃轻佻的语气,现在的他,气息微弱,听起来很是颓废。 秦时月的心脏猛地一跳,母亲怎么会和阎修认识?而且,九皇叔夜寂,为何要追杀阎修? 难不成是因为九皇叔夜寂要为武林除害,剿杀九重天?这个可以说得通。 “哼,今天一听说九皇叔来了护国公府,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把他引来的,除了你,这天下,谁还能让他如此劳师动众?” 楼云拂阴冷无比的声音传来,秦时月的心脏冰冷冷的,这是她的母亲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的陌生。 陌生到让她觉得很恐怖。 阎修又是咳了一声,语气缓慢地说:“是的,他一路追杀我,到了京都,以为这一次要被他所擒,谁知道听说护国公府大火,他竟然放弃了追杀我,往护国公府来了。” 阎修多少觉得有些唏嘘,这一次九皇叔夜寂可真是舍得下资本了,自己亲手追杀他,眼看命悬一线,他竟然放弃了给他最后一击。 这让他很是不解。 屋里的两个人沉默一下,楼云拂开口:“他是怕月儿那丫头出了什么事,匆匆赶来的,看来,这个人,是真的对那丫头有感情。” 九皇叔夜寂一直想要找到阎修,今天已经唾手可得,竟然因为担心秦时月出事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阎修突然苍白地笑了起来。笑容又带了那日一般的深沉难测,他忽然阴测测地说:“那我倒是要感谢小月儿的救命之恩了。” 秦时月听得是跌宕起伏,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冥冥之中,救了阎修一命。 她心中难免有些的小感动,九皇叔夜寂那样英明的一个人,竟然听闻护国公府大火,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就在里面,竟然放弃了这么大的事,赶来救她。 人心肉长,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的感动? 似乎是楼云拂看出来阎修有异样的情绪,她的声音更冷了半分:“你不要对她存了心思,儿女私情,只会毁了你。” (梨树文学) 第209章、笑里藏刀。1 这声音里森森的教训,威严森冷,这个名誉天下狂傲嗜血的阎修,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你是不忍她跟着我颠沛流离吧?!”阎修一语道出了楼云拂的心思。 楼云拂也不否认,声调依旧四平八稳:“对,你有漫漫征途,有你的使命,她只是我的女儿,我不想让她一辈子受苦。” 这便是一个做母亲的私心,不管怎么样,都要保证自己的女儿,过得好。 秦时月的眼眶有些的湿润,她从来都认为,母亲十年来对她不理不睬,对她的感情更是淡薄。 这样听来,她的心里,有她这个女儿的。 听见阎修的声音,恍似是有些的失神,他轻声地呢喃了一声:“是啊,我的身份,便注定了是什么的归属。” 秦时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男人如此颓废无奈的样子,她觉得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那夜神气飞扬的男子身上。 雨声苍茫,屋内烛光明灭,秦时月看不真切一面的情景,屏气凝神地去听里面的谈话,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悄然潜到她身边的黑色人影,在她的身后站定,高高地举起手来,秦时月这下子看见了,身后有人的人影,倒影在面前的墙壁上。 那人高高举起手来,向着她劈了下去,天空一阵惊雷闪过,秦时月的心碰碰地乱跳, 她想要叫,却已经来不及,脖子上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她陷入了一阵混沌的昏迷之中。 秦时月猛地睁开眼睛来,全身都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额头上有也是,屋子内没有人,请清凌凌的,点了几盏烛光。 这情景,让秦时月想起了上一世,她在未央宫被惊雷惊醒,醒过来便是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她心里一阵余悸,眼前的情景如此熟悉,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想起来刚才的事情,秦时月抬手去摸了一下脖子,那里有点闷痛,已经不太清晰。 秦时月有些恍惚,感觉刚才的事情,像是一场梦,那么的飘渺。 她一觉醒来,在自己的床~上,那是一个梦吗?秦时月坐在~床~上发呆了,似真似假,让人难以辨认。 清歌推门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手中还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玉碗。 看见秦时月已经醒过来,清歌愣了一下,马上又欣喜若狂地跑过来,一下子把秦时月抱住。 她激动得哭了:“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奴婢了。” 秦时月有些懵了,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清歌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不过是谁了一觉,你哭什么呀?”秦时月拉开清歌,有些疑惑地问。 清歌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脸色在烛光下有些的苍白,她努力地动了动唇:“小姐,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你忘记了吗?” “啊?三天三夜?”秦时月自己也被吓到了,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清歌,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竟然三天了啊,真不可思议!! (梨树文学) 第210章、笑里藏刀。2 她感觉自己不过是睡了几个时辰的觉而已,怎么可能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呢?这让秦时月觉得匪夷所思极了。 见秦时月一脸的迷茫,清歌吓得又哭了,连忙对身后的小丫头喊:“快,快去请季先生。” 秦时月有些傻傻地问:“我怎么昏迷三天了?” 昏迷?对,她梦见有人在她的脖子上打了一下,难不成,那个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秦时月的头疼得厉害,那天晚上在窗外听到的母亲和阎修的对话断断续续的,自己的脑袋,就好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剪断了一根线,记忆连接得不太连贯。 “三天前小姐被发现昏倒在门口,全身湿透了,发了高烧,一直说梦话,不肯醒,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秦时月看了看清歌,灯影下清歌的脸色明显比往常憔悴了许多,一双灵动的眼眸也不似以前光彩夺目。 眸子下面一块黑沉沉的黑影,像是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看来,这三天,清歌是衣不解带地照看着她了,秦时月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你这丫头,我昏迷了,有别的丫鬟照顾,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府里这么乱,别人照看,我怎么能放心呢?!”清歌见秦时月有了精神了,高兴地咧开嘴笑了。 “再说了,这几天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怪可怕的,我不敢离开小姐半步。”清歌嘟囔了一声,话语惆怅。 秦时月的心忐忑不安,连忙问:“这几天府里又出事了?” 清歌点点头说:“是啊,小姐有所不知,你昏迷后,四小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染上了恶疾,现在都下不了床了。” 秦时月的心猛然砰然地跳动了一下,秦子宁那样生动活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夕之间病得这么重? 这一定是有人趁她昏迷的时候,在秦子宁那里动了什么手脚了,眼看着秦子宁和太子的婚事将近,害她的人,有什么图谋? 难不成是孙沁兰这么快就动了杀心,买通了护国公府的人,加害秦子宁? 这是一种可能,但是,也不排除另外的一些可能性。 秦时月正在琢磨,眉头紧锁,听见清歌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这四小姐刚病倒,老夫人让老爷让七小姐顶替四小姐嫁给太子爷,四小姐真可怜。” “你说什么?”秦时月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清歌也被秦时月这突然大声的一句话给惊吓到,愣了半响才说:“小姐,你昏迷后,四小姐病重,老夫人说不能耽搁了与太子爷的婚事,让七小姐顶替四小姐嫁给太子爷。” 清歌见秦时月对这事这么关系,马上仔仔细细地把这事给说了一遍。 “而且,老夫人说,是她导致了三姨娘死亡,甚是后悔,又怜惜七小姐丧母,已经把七小姐带在身边教养,认为嫡亲孙女儿了。” 这几天的时间,秦时月就不明不白地多了两个便宜妹妹,还真是大喜呀!! 秦时月被这个消息击得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老太婆趁她昏迷之际耍了一把阴的。 看来,这秦子宁的病,真实来得太蹊跷了。 (梨树文学) 第211章、笑里藏刀。3 秦时月沉吟了一下,突然问:“七小姐的反应如何?” 说到七小姐秦如鸢,清歌不禁蹙了蹙眉:“七小姐说母亲新丧,想要给母亲守孝,不愿嫁到东宫,但是老夫人坚持让她嫁,她也就没有推辞了。” 她总觉得,这七小姐他娇柔,太没有主见了,什么都是听老夫人的,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 秦时月的心里暗潮汹涌,感觉有什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里迷惘极了,想到了一些的端倪,但是她万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夫人找人去瞧过四小姐了没有?” “倒是有找过大夫去,那大夫去看了,出来神色慌张地告诉老夫人,说四小姐得的事瘟疫,不能让别人靠近,所以……”清歌欲言又止。 秦时月的神色有些激动:“所以,他们就把四小姐关起来,让她自生自灭了?” 这在护国公府,是极有可能做出来的事情的,特别是在这个时期,阴谋肆虐,勾心斗角。 这秦子宁,看起来,是成为了别人上位的垫脚石了。 她可千万不能就在这里就挂了,秦时月绝对不允许,秦子宁的命,只能是她的,谁要想夺取,就是和她作对。 清歌见秦时月声音有些大,有些慌张地劝说:“小姐,这些都是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你可不能大声嚷嚷啊!!” 就连清歌都感觉出来了,这老夫人身上的煞气太重,不杀几个人来舔血,似乎都不能安静下来。 她可不想让秦时月成为了下一个的秦子宁。 “这摆明了就是一出戏,那大夫一定是老夫人的人,演了这样的一场戏,就想杀死一个无辜的嫡亲小姐?”秦时月是真的有些愤怒了。 这秦子宁是她亲自挑选出来,认为嫡亲妹妹,要送进东宫的。 现在老夫人插手干预,找个掩人耳目的理由,就把秦子宁给送到了死路上,还没经过她的同意,竟然擅自让她又认了一个嫡亲妹妹。 这老夫人分明就是在狠狠地扇了秦时月一个耳光子,告诉所有人,这护国公府,还是她做主。 哼,都一条腿才尽棺材的人了,还如此强势和冷酷,秦时月可真是小看了这个虚以委蛇的人了。 真是笑里藏刀,披着良善的皮坐着肮脏的事。 清歌眼看秦时月的愤怒收不住了,被吓得不轻,央求秦时月:“祖宗啊,你可千万别去触这个霉头,现在老夫人让大少爷带人守在那里,可不能让你随便干预的!!” “她早就想到了我醒来不会轻易地相信什么瘟疫之说的,所以才会让秦千陌守在门口。” 秦时月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样算来,老夫人是打算让秦子宁在里面自生自灭,也不敢杀死她,怕引来怀疑。 如果秦子宁在里面待上几天自然死了,就了了老夫人的心愿了。 秦时月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要置秦子宁死地,而给了秦如鸢如此大的待遇?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三姨娘死了? 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她责罚三姨娘的时候,分明是想要往死里打的,要是她后悔三姨娘死了,当初就不会那样责罚。 这摆明了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掩耳盗铃之势。 (梨树文学) 第212章、笑里藏刀。4 这摆明了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掩耳盗铃之势。 清歌被吓得不轻,她就知道秦时月醒过来,一定是要非常生气的,连忙劝解:“小姐,你小声点,隔墙有耳呀!!” 现在老夫人已经摆明了想要排除异己,也不知道七小姐这是走了什么好运,老夫人想要想要让七小姐上位。 而老夫人明明知道四小姐是大小姐拉上去的,这样不顾大小姐的心情,公然软禁了四小姐。 就是根本不顾及大小姐,要是大小姐现在再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了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秦时月却显然是不清歌的劝解,挥了挥衣袖坐在主座上,缓缓地闭上眼睛来,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清歌提心吊胆地看着秦时月,这护国公府真是越来越阴森可怕了,她真怕一个不小心,秦时月会搭进去。 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秦时月清冷地问了一句:“季先生怎么还没来?” 清歌心里颤了颤,抬头去看秦时月,她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唇齿微微启动,话语清冷,俨然已经冷静了下来。 刚才清歌吩咐了一个小丫鬟去请季先生,一般都是由闻菊和季先生联络,那小丫鬟多半是去找了闻菊。 让闻菊去找季先生,季先生便会一下子知道是秦时月有急事,马上抽身来。 都过了这么久了,闻菊那丫头还没有回来,清歌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秦时月生起气来,可就不好了。 清歌探头往外面看了看,除了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并没有闻菊和季如笙的身影。 “小姐,季先生还没到,要不要奴婢让人再去看一看?” “不用。”秦时月一下子便拒绝了,眉宇微微地蹙了蹙,似乎是有些不满,冷声说:“闻菊那丫头,现在办事怎么越来越懈怠了?” 清歌听出了秦时月语气里的不耐烦,不敢说什么,秦时月鲜少会这样暴躁的,她见了,也不敢劝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被秦时月收下来在院子里打杂的巧儿端了茶水进来,灵巧的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劲。 她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小姐,青竹有别的事忙去了,让奴婢端了茶水来,奴婢能进去吗?” 下等丫鬟是没有资格进来小姐们的房间的,除了小姐们身边的一等丫鬟,或者是侍候小姐们汤水的二等丫鬟。 这巧儿是最下等的丫鬟,自然是不敢擅自进来的。 清歌见秦时月心情不好,连忙给巧儿使了使脸色,想让她先下去。 这时刚才一直冷着脸的秦时月,却开了口,不是回巧儿的话,而是不耐烦地训斥闻菊:“闻菊那丫头,现在办事是越来越懒散,我这屋子里容不得这样的奴婢。” 清歌和巧儿都是齐齐地被吓到,脸色变得有些白,连忙跪了下来。 “小姐,闻菊贪玩了一点,奴婢下去就好好说她一顿,你先别生气!!”清歌怕秦时月一个不高兴,把闻菊给处置了。 (梨树文学) 第213章、见招拆招。1 闻菊虽说平时有些懒散,倒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处置了未免有些的冤枉。 “你也不用再说她了,她贪玩便让她玩去,从即日起,把闻菊贬为下等丫鬟,去厨房打杂。”秦时月的语气越来越冰冷,眼角眉稍都是寒冷的杀气。 显然是真的动了气了,一点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清歌和巧儿的身体颤了颤,清歌刚想要求情,却被巧儿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表示不要。 清歌也知道,现在秦时月正在气头之上,也不好再求情。 想了想,她又说:“小姐,你把闻菊贬下去打杂,以前都是闻菊和季先生联系,奴婢和其他人也不熟悉季先生,这活该怎么办?” 先前闻菊和季先生都已经很是熟悉,现在秦时月不让她再做这些事,就没人来代替闻菊了。 秦时月坐姿端正地坐在主座之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来,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地上扬,带出一抹邪气的弧度来。 她斜斜地看了一眼清歌,目光凉凉淡淡地掠过清歌,再落到了巧儿的身上,似乎若有所思地说:“不是还有巧儿在吗?” 巧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没想到秦时月会突然说起她,有些受宠若惊地磕头说:“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的?” 这丫头,还挺聪明的,懂得抓住机会往上爬,这种人,最容易在深宫大院或宅邸里面存活。 秦时月的身子往后面靠了下去,背靠在梨花木椅上,一只手搭在椅沿,素白的手,皮肤洁净,在烛光下有些昏沉的美感。 她微微地偏着头,眸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之上,看不清思绪,那话从她的红唇之中漏出来,带着些唇齿留香。 “你既是季先生的妹妹,由你来和季先生联络更好点,从今日起,便升你做一等丫鬟,此后负责和季先生联络。” 清歌愣了一下,没想到秦时月竟然这么快就让巧儿代替了闻菊,要是让闻菊知道了,那一定是很伤心的。 而另一边,巧儿欣喜上了眉头,却在竭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欣喜。连忙低下头来叩谢:“多谢小姐的提拔,奴婢一定会不负小姐所望,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 好一个灵活的小丫头,秦时月不禁赞赏地看了一眼巧儿,眼眸之中有种若有所思的光影。 但是很快地,就低下头去,偏着头看着自己搁在梨花木上的手背,眸光有些的飘忽。 不知道在思量着一些什么,口气淡淡地说:“起来吧,不需要这么拘束,留在我身边侍候着吧。” 巧儿千感恩万感恩了一番,然后才站起来,眼角有些的湿润,那被秦意青毁掉的半张脸,伤痕有些的可怖。 看这样子,真是让人心生可怜,虽然觉得秦时月把她提得太快,但是清歌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但是总觉得,大小姐这样一个月朗风清的人儿,不可能因为一件这样的小事就处罚这么重。 感觉有些的诡异!!! (梨树文学) 第214章、见招拆招。2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几声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正是闻菊,她跑得有些快,脸颊红扑扑的,她兴冲冲地说:“小姐,季先生来了。” 感觉到气氛有些的诡异,她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垂头不说话的清歌和巧儿,再看看座上的面色冰冷的秦时月,心里感觉到一些的不安。 看见秦时月不说话,她进来了清歌和巧儿的脸色都有些怪异,她顿时就觉得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垮了下来,有些不安地问:“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垮了下来,有些不安地问:“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看闻菊的脸色有些的难看,清歌多有不忍心,这才轻声告知:“你这丫头,做事越来越没有规矩,小姐都生气了,所以……。” 她还是有些说不出口,看着闻菊低下了头。 “所以什么?”闻菊的声音都有了一些的破音,感觉事情不妙。 “所以,我把你贬下去厨房打杂,做下等丫鬟,由巧儿接了你的位置。”秦时月的声音冷不伶仃地响起来,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清冷。 闻菊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的难看,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时月,那表情,真是让人看着觉得可怜。 但是那一边的秦时月,脸色平静,无动于衷。 闻菊有些凄然地看着秦时月,声音变得有些的颤抖地说:“小姐,奴婢做事勤勤恳恳,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在这府邸之中,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闻菊自然是知道,从一等丫鬟退到一个打杂的下等丫鬟,日子将会是什么样的变化。 想想那样艰苦的日子,闻菊都觉得很是害怕。 她万万没有想到,秦时月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叫她去请季先生,她一点都不敢耽搁,马上就去了。 可是,这个点已经夜深,季先生早就已经就寝,她是女子,总有些避讳,在外面等了许久,季先生才出来。 就是这样耽搁了时间,不曾想,回来便听到了秦时月责罚她的消息,这让她有些的无法接受。 “放肆!!”秦时月的声音拉得很长,带着森冷森冷的调子,把在场的人着实是下了一跳。 秦时月不看闻菊,声音冰冷:“你是奴,我是主子,我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由不得你来评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这一声训斥,让清歌和巧儿的脸色都是一变,更何况是当事人闻菊,更是被吓到了,愣在那里。 清歌怕把事情闹大了,连忙拽了一下闻菊的袖子,用眼色告诉她怎么做。 闻菊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除了秦时月的逆鳞,大小姐说得对,她是奴婢,她是主子,奴婢万不敢挑剔主子的不是。 她心里虽然委屈,但是还是猛地跪了下来认错:“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 这丫头,还算是机灵,懂得不能在这样的气头之上逞强。 (梨树文学) 第215章、见招拆招。3 一旁的清歌心都纠结在一起了。 她和闻菊在一起时间久了,感情自然要深点,也连忙跪下来求情:“小姐,闻菊这丫头性子直爽,没什么歹心肠,你别生她的气。” 见清歌跪下来求情了,巧儿也连忙跪了下来,自责不已地说:“小姐,都是奴婢的错,顶替了闻菊妹妹的位置,让闻菊妹妹受委屈了,不如,奴婢还是回去厨房打杂,让闻菊妹妹……。” 说得一个比一个姐妹情深。 巧儿还没说完,闻菊便打断了她的话:“巧儿姐姐不需要自责,是妹妹做错了事,就接受小姐的责罚。” 闻菊转过头来对着秦时月磕了一个头,含泪说:“小姐,以后奴婢不能在身边侍候你,你一定要保重。” 说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秦时月在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声,这死丫头,可真是不明白她的苦心呀。 只好先委屈她一阵子了,这样也好,也能磨磨她骄奢****的个性,更沉稳低调一些。 一直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的季如笙,终于也开口为闻菊求情:“大小姐,都是在下耽搁了时间,和闻菊姑娘无关,要责罚,便责罚在下吧。” 闻菊听见季如笙的话,眸子一下子便亮了,眼泪之中夹杂着惊喜,他这样,她就是死,也无憾了。 没出息的丫头。 秦时月把闻菊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地骂了她一句,但是脸上却风和日丽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她看了一眼闻菊,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清歌和巧儿,凉凉地开口:“有这么多人为你求情,我若是再不网开一面,一定会落得一个不通人情的名声。” 停顿了一下,她摆摆手说:“你先退下去吧。” “谢谢小姐对奴婢的宽容。”闻菊虽然心里委屈,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站起来退了下去。 经过季如笙身边的时候,还特意含羞带嗔地看了他一眼,而季如笙却修身玉立在那里,目不斜视。 闻菊退了下去,秦时月也让清歌和巧儿起来,眸光若有所无地掠过巧儿的脸,墨玉的眸子,深邃了几分。 但是很快地便移开了目光,望向了一边的季如笙,缓缓地说:“素闻季先生医者之心仁厚,不知是否肯随本小姐去救一个人?” 季如笙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就想到了自己今天来,一定不知是给秦时月瞧病那么简单。 秦时月的目的,在于四小姐秦子宁。 他微微地弯了弯腰,鞠躬说:“恐怕在下要辜负大小姐所望了。” 秦时月的眼眸顿时阴冷了几分,阴沉沉地问:“莫不是季先生想要见死不救?” 要是没人去救秦子宁,按照老夫人现在的意图,秦子宁是必死无疑的。 现在还有谁敢去救秦子宁?没人敢去,就是她的生母,也是不敢动的,老夫人杀秦子宁的决心,昭然天下。 诺大的护国公府,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制止她这疯狂的行为,秦时月感到一阵的悲凉。 果然是人情冷薄。 (梨树文学) 第216章、见招拆招。4 想想前几日,秦子宁被秦时月收为嫡妹,准备嫁入东宫。 那时候,她的雅竹居可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房姨娘小姐纷纷去阿谀奉承,想要等她飞黄腾达了,好沾点光。 秦子宁可真是风光无限呀,还有些的沾沾自喜。 可是现在呢,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这秦子宁落魄了,府里众人竟然全当做没有看见,任由她自生自灭。 人心的冷暖,一下子便看出来了,放眼这护国公府,看来,也只有秦时月想要救这个人了。 而其他人,肯定觉得秦时月是疯了,才敢在老夫人的手中救人。 季如笙不卑不亢地说:“非也,只是大小姐有所不知,给四小姐诊断之人,乃下的师傅。” 秦时月有些的吃惊,老夫人请的,竟然是季如笙的师傅,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徒弟,他说出的话,才那么具有权威性。 没人敢提出什么别的意见,所以,就算有人怀疑秦子宁不是身染瘟疫,也不敢说出来。 生怕惹祸上身,秦子宁便活活地被当成了一颗弃子了。 “所以呢?”秦时月笑得一派纯真无害,好像一点都不明白季如笙想要表达什么,一双漂亮的眸子半开半合地看着他。 那眼眸之中的潋滟波光,让季如笙不禁低下头去,不敢和她直视。 “师傅为大,在下万万不可忤逆了师傅,他说那是瘟疫,便是真的时瘟疫。”季如笙一字一句说得很是清晰。 “迂腐。”秦时月笑意吟吟地吐出两个字,她明明是笑得如此美好地说出来的,季如笙却觉得,她说这两个字,颇是阴冷。 又听见她的声音带着一些的嘲弄:“想不到季先生这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竟然这么迂腐。” 季如笙被她说得搭不上话来,只能沉默。 秦时月冷笑了一声:“都是医者父母心,季先生在京都享有盛名,我万万不敢相信,你竟然会为了那迂腐的孝心,置病人于不顾。” 孝心可以有,但是如果是这样迂腐的孝心,非要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之上,就变得太可恶了。 而且,这季如笙,还是天下人敬仰不已的医者,医术高明,那医品,也是很好的。 但是现在遇上了自己师傅的事情了,明明知道这事情有蹊跷,但是就是不去查探,这哪里是医者? 季如笙被秦时月一番话驯得是脸红耳茶,站在那里尴尬不已,背脊挺得直直的,却感到一阵的凉飕飕。 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不好惹,难道秦时月就好惹了?季如笙还真不知道,下一刻,这秦时月会找出什么法子来整他。 他艰难地动了动唇说:“小姐,在下真的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秦时月显然是不买帐的,冷哼了一声,猛然站了起来,把清歌和巧儿给吓了一跳。 她倏然伸出手来指着季如笙怒骂:“你为了一己之私,眼看着一个嫡亲小姐慢慢地死去,季如笙,你吃罪得起吗?” 秦时月的广袖挥动,带出一阵冷风。 (梨树文学) 第217章、见招拆招。5 巧儿眼看事情几乎要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吓得腿一软,跪了下来,拉扯着季如笙的衣摆。 “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和大小姐说说啊!!” 季如笙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最终叹了一声无奈地说:“师傅早前来找过我,不让我管四小姐之事,现在……。” 原来是早就照顾季如笙了,看来,是知道季如笙和秦时月走得近,特意叮嘱他,让他不能插手。 那这样看来,府里的其他先生,恐怕也已经被老夫人给收买,口径一致地告诉秦时月,秦子宁得的,就是瘟疫。 秦时月要想从外面带进来大夫来看秦子宁,还要经过秦千陌那一关,看来,想要救秦子宁,她需要好好地谋划一下了。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出府去请别的大夫,三天了,人的生命有限,再不去救她,恐怕就来不及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秦时月的头脑却清明无比,她冷静了下来,扶着梨花椅子的边缘,缓缓地坐了下来。 屋内的烛光不是很明朗,秦时月的脸色被这样摇曳的烛光照得有些的昏昏沉沉,她略微地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覆盖了一层的阴影。 秦时月保持着低垂着头的姿势,从唇齿之间吐出来的话,阴冷肃杀:“你今日若不救了四小姐,他日她死去,我必找人全京都的大夫来验尸,若是四小姐不是死去瘟疫,我必会把你师傅五马分尸。”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烛光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地跳动,她清秀的脸变得阴沉无比:“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他死不足惜,他的妻儿……” 秦时月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季如笙的脸,那男子清俊柔和的轮廓,已经变得僵硬无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时月。 他是早就知道秦时月心狠手辣,但是,没想到她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能如此的不择手段。 毕竟一人之事,祸不及妻儿。 季如笙胆战心惊地说:“大小姐,我师娘无辜,你何以牵连她进来?” 那个女人,如同他的母亲一般,要不是她,哪有他季如笙今天?世人都知道,他拜入了妙手李的门下,学得了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 但是没人知道,他的师傅妙手李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叫他医术,他醉心于金钱名利,多半的时间都游走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 攀搭权贵,妄想飞黄腾达。 所以,年少的时候,他便是跟在师娘的身边,那个女人,有着比妙手李更为高超的医术,但是默默无名。 因为她把自己所有的功名利禄,全都给了妙手李。 那样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季如笙是万万不能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的。 “我听说,你所承医术,并非来自于妙手李,而是你的师娘,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秦时月笑得良善无辜,看着季如笙勃然变色的脸,很是享受。 季如笙十分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秦时月,哑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梨树文学) 第218章、见招拆招。6 这些事情,这时间少有人知道,他实在不知道秦时月什么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突然,他恍然大悟地说:“你调查过我!!!” 相对于季如笙的慌乱,秦时月显得冷静非常,她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季如笙一定会有这么一天脱离她的掌控。 所以,她必然会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抓住他的弱点,在必要的时候,给他重重的一击。 秦时月放在椅子边缘的手轻轻地滑动,在光滑的椅子边缘游动,细长的凤眼带着无限的笑意:“季先生,世间之事,谁都不能完全掌控,所以,我便想到了,先发制人。” 在第一次确定了要季如笙为她效力开始,秦时月便让秦千陌暗中调查好了关于季如笙的一切。 虽然秦千陌是老夫人身边的亲信,但是在秦时月这里,有什么,秦千陌还是愿意帮忙的。 更何况,秦千陌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当日所查到之事,会成为今天,秦时月用出来对付他的。 季如笙突然便笑了,有些凄凉地笑:“原来从一开始,你便吃定我了,把我的把柄握在手中,驱使我为你卖命。” “当然。”秦时月也不否认,笑得风轻云淡,斜眼看着他,说:“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在身边,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武器。” 医者,能救人,亦能杀人,秦时月既想要把季如笙训练成一个救人的医者,又想要把他磨成一把锋利的毒剑。 这样的人在身边,是一把双刃剑,她怎么能不先发制人? 季如笙的眼神有些凶狠,瞪着秦时月,狠狠地吐出四个字:“你真阴险!!!” 以前,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行事乖张狠辣,没想到,她的魔手竟然伸到了他这里,以一种让他猝不及防的方式。 要不是今天师傅之事,以后,秦时月必定也会逼着他为她做别的,若是稍有不顺,师娘这一个筹码,她随时会抛出啦。 “嗯,这话我听好几个人说过。”秦时月低垂着眉目,烛光游走在精致的容颜之上,她笑起来的模样,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恍似是一夜万千梨花齐开,洁白明媚,高贵,而且明艳。 秦时月抬起头来,风云不惊地看着季如笙,轻声说:“可是,那些人,都死了。” 这低沉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不知哪根蜡烛突然爆开了烛火,噼啪的声音响起,烛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清歌和巧儿被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季如笙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平日里那些谦谦君子的风范,已经尽数不见。 只剩下一脸的无奈,和慢慢柔软下来的妥协。 秦时月又稳稳地抛出来一句话:“想想吧,在你的师傅和师娘之间选一个,你觉得,谁比较重要?” 老夫人竟然请了妙手李,还真是一步老谋深算的好棋,只可惜呀,她万万没想到,秦时月早在前些时候,就已经给自己想好了路。 这世间之事,便是一物降一物,妙手李能降得住季如笙。 可惜呀,她有筹码,能降得住季如笙。 所以,她还是赢了。 (梨树文学) 第219章、见招拆招。7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烛光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映照得季如笙的脸,愈发的苍白,俊颜在烛光里,微微地扭曲在一起,轮廓都变得冰冷。 秦时月低垂着头,眉目寡淡,笑意清浅。 听见那声音从季如笙的口中说出来,带着一阵的无力感:“好,我陪你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她就知道,这季如笙就算是答应她陪她去救秦子宁,也会开条件。 秦时月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之中低垂着头,声音清扬明朗:“你是想让我不管怎么样,都留你师傅一条命?” 竟然错诊,故意伤害护国公府的嫡亲小姐,让她险些丧命,这条罪,就是秦时月不想治他的,老夫人也会把他丢出来当替罪羔羊的。 “对。”季如笙心里暗暗地惊叹,这女子,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明,心灵玲珑剔透,不可小觑。 秦时月稍微沉吟了一下,才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自会留他一条命,但是别的,我不敢保证。”秦时月自知这一去,老夫人是断断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让她把秦子宁就出来。 就是秦时月把秦子宁救出来了,季如笙诊断后,若不是瘟疫,恐怕老夫人会把妙手李当作替罪羔羊。 只要妙手李承担下了全部责任,老夫人便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样的深院大宅之中,其中的勾心斗角,最后牺牲的,都是那些不足轻重的人。 “清歌,让人去把胡来给我请来,把府里的护卫队带来。”秦时月站起来,开始吩咐个人去办事。 要想成功救出秦子宁,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是,小姐。”清歌转身到门外,对门外的婢子吩咐了几声,那婢子便匆匆地赶去了。 秦千陌只是府里不受宠的庶子,虽然有老夫人的荫蔽,在她这个正牌嫡女这里,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现在她暂时帮忙母亲料理后院之事,胡来带的人,自然要归她领导,秦千陌带的那些家丁,多半是老夫人的心腹。 看来,今夜,又要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小姐,办妥了。”清歌回来和秦时月禀报,看见秦时月正面对着高高的烛台发呆,烛光映照得她的脸,有些的迷离。 眼波流转,波光潋滟,当是美艳无双。 没人回话,秦时月沉默了半响,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有些淡淡地说:“那就走吧。” 说完之后率先走了出去,清歌连忙拿过架子上的披风跟着跑上去,给她披了上去。 “小姐,夜里风大,你的身体刚好,别又着凉了。” 巧儿站在身后,脸色有些羞红,自己和清歌真是没得比,清歌的细心和对秦时月的忠心,让她都感到惭愧。 她有些走神,突然听见秦时月在叫她的名字,她连忙抬起头来,发现秦时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正站在门边回头凝视着她。 巧儿的心漏了半拍,感觉被秦时月窥探到了什么心事,连忙稳了稳心神。 (梨树文学) 第220章、助纣为虐。1 巧儿的心漏了半拍,感觉被秦时月窥探到了什么心事,连忙稳了稳心神。 “巧儿,你就留在院里,今晚有人来造访,你且等着帮我照看着。”秦时月言辞淡淡,没什么情绪起伏。 巧儿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但是只是一瞬间,便已经变得非常的平静:“可是什么重要的客人吗?” 秦时月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一旁的清歌便不悦地说:“你这丫头,小姐让你照看着你便照看着就行,何必要问这么多?” “唉,她初来我的院子,还不知规矩,问问也无妨。”秦时月为巧儿说话,温和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你让她候着就行。” 巧儿脸上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福了福身说:“谢谢小姐。” 秦时月带着几个丫鬟和季如笙出了云上居,只留下了巧儿在屋里候着。 屋子里的烛光有些昏沉,巧儿一张小脸上,半边上疤痕盘根在上面,被烛光照得更加的扭曲可怖。 她刚才还笑意吟吟的脸色,随着秦时月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而开始变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那丑陋的脸蛋,阴森可怖,就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鬼,森冷森冷地站在屋子中间,唇边的笑容,都变成了冰冷的戾气。 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吹得屋子里的烛光摇摇曳曳的,巧儿眼眸森寒地扫过屋子里的一切,看了看门口。 在确定了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下等奴才早已经歇息,她苍白的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匆匆地出了云上居。 她的脚步走得有些匆忙,像是急着去做什么紧要的事情,没有看见,在云上居门前树影掩合之中,有一条人影,躲躲闪闪的,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而去。 已经走到花园的秦时月,忽然停下脚步,和身边的清歌轻声说了什么,清歌连连点头,往另外一条路跑去了。 清歌走后,秦时月才又迈开了脚步,已经可以看见雅竹居,门前有十几个家丁腰间挂刀,严密地守在门口。 秦时月缓缓走来,近了,可以看见秦千陌靠在雅竹居门前的墙壁上,白墙之上横生了几根植丛。 不过冬来,都已经枯萎,衬得院里里主人的命运,颇是有几分的应景。 见秦时月走来,秦千陌似乎并没有感到半点的惊讶,头也不抬,坚定冷硬地吐出一句话:“月儿妹妹还是回去吧,你不应该来这里。” 秦时月踏着灯影慢慢走来,门口两边素白的灯笼,洒出来的清辉照得她的容颜越发的迷离。 她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地上挑,有些邪气在眼角眉稍游荡,她心里冷笑一声。 人还没死,就把这白白的灯笼高高挂起了,看来,这些人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秦子宁死掉了。 不过也是,要是秦时月再不醒来,看来,秦子宁是熬不过今夜了。 “哦,你说说,我为何不应该来这里?”她的语调不紧不慢,悄无声息地扬高声调,隐隐有些的邪魅。 (梨树文学) 第221章、助纣为虐。2 “哦,你说说,我为何不应该来这里?”她的语调不紧不慢,悄无声息地扬高声调,隐隐有些的邪魅。 秦千陌的眉头有些轻轻地跳动了几下,他虽然和秦时月的交情不深,但是几次看她的行事作风,他知道,她要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贸然前来的。 这让他不禁有些的迟疑,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出现了什么疏忽,他和奶奶,不好交代。 只好冷声地说:“奶奶已经下了死命令,谁敢靠近雅竹居,便当作感染了瘟疫处置。” “处置?”秦时月站定脚步,微微偏过头来看着秦千陌,眼角眉稍都是清浅的笑意,瞧不出什么情绪。 “莫不是也是想把我和四妹妹那样关起来,活活饿死?”她这话里别有深意,既否定了瘟疫的存在,又表明了她的决心。 秦千陌被她这样轻轻巧巧的语调震慑到,她果然是不寻常的女子,也不过是刚刚醒来,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秦子宁的病的奥秘。 他在心里给秦时月定了一个位置,他日要是和她成为了对手,那么,他知道,自己定然在她这里讨不到半点的好处。 所以,能不把关系闹得僵硬便尽量缓和,秦千陌开口劝她:“你不要忤逆了奶奶,免得她老人家生气,恐怕会责罚于你。” 秦时月听得秦千陌这般好言相劝,非但没有半点的感激,更是觉得嘲讽不已。 她优美的的唇线微微地飞扬,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大哥,你明明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却还要装聋作哑,难不成四妹妹的命,就不是命了?” 秦千陌的脸色微微地一变,秦时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般向他刮来。 这雅竹居里面的人,可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他自然也是不想看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可是,在这护国公府里浮浮沉沉二十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大宅院里面勾心斗角的残酷性。 弱者,注定要被强者给吞并,这要怪,只能怪秦子宁自己没有强大到能保护好自己。 “我只是封了奶奶的命守着雅竹居,里面的人已经感染了瘟疫,除了这个,我不知道其他的。”秦千陌依在墙壁之上,抱着双手,身影隐在枯萎植丛的阴影里,脸色看不大清楚。 秦时月冷笑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大哥,你会不知道?” 似乎觉得这个很好笑,秦时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秦千陌,声音铿锵有力:“你这是助纣为虐!!!” 秦千陌的心头砰砰地跳了一下,但是却不敢表露,只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无言以对。 夜里风寒露重,秦时月白色的衣裙黑色的披风,站在风口处,风吹得她的披风猎猎作响。 她凝着一双水眸波澜不惊地看着秦千陌,冷声问:“大哥,你是突然良心发现撤了你的人,还是要我用强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一变,要是用强的,非得要见血了。 (梨树文学) 第222章、助纣为虐。3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一变,要是用强的,非得要见血了。 仔细一听,那风声吹来,带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秦时月凝神去听,一个,两个,三个,一对人马正往这边来了。 秦千陌的声音也是非常的决定:“除非我死,不然你不能进去。” “哼。”秦时月忽然甩了一下衣袖,脸色变得冷邪妖冶,冷然无比地扫视了一眼秦千陌,话语无情:“你今日若是敢硬要阻拦,我便当真会踩着你的尸体过去。” 她的话,正巧被带着人匆匆赶来的胡来听到,粗壮的汉子跑得这么快,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但是听到秦时月的话的时候,脸色还是微微地一变。 这可是让他极其为难的,秦千陌是府里的少爷,秦时月是嫡女,这两个较起劲来,受苦的,还是他这个下人。 他连忙出来打圆场:“小姐,老夫人下令说四小姐得了瘟疫,命令我等不得靠近,亦不能帮助其他人进去,你说……。” “闭嘴。”秦时月斜睨过来一眼,眸光凉凉地落在胡来的身上,她就知道,老夫人已经给府里的守卫下了死命令了。 她眼眸温转,声音悠悠扬扬的,却是威严十足:“老夫人久居佛堂,已经不理这俗尘之事,现在是本小姐代替母亲管理后院之事,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老夫人的?” 这话说得虽然是极其大胆,但是又找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胡来一时被噎到,不知道怎么回答。 胡来偷偷地看了一眼秦千陌,很是为难,他身后的一众守卫,也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素来听闻大小姐胆大妄为,杀伐果断,更是心狠手辣,今天要是违背了她的命令,看来,以后他们的披得绷紧点了。 但是要是和大少爷起了冲突,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这样为难的境地之下,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希望奇迹出现,免了着一场的灾难。 “你也不用为难他们,他们只是听主子的命令行事,逼他们,也是没有用的。”秦千陌在一旁凉凉地开口。 秦时月慢慢地转过身去,眸光凉凉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冰凉冷酷地下命令:“今日,谁若是敢挡了我的路,我必定会让他尸骨无存,死而不得善终。” 那声音如同一阵惊雷,炸响在这沉沉寂寂的黑夜,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 又听见秦时月的声音冷酷无情:“九皇叔已经下聘,我即将是九皇妃,而且,我还是秦家唯一血脉至真的嫡女,我,便是你们的主子!!!” 一句话说得豪迈冷冽无比,那冰冷肃杀的眸子落在胡来的身上,胡来的腿一软,险些没能跌倒。 等他稳住神,看见秦时月正用一双像是渗了冰的眸子看着他,一片片地凌迟着他的肌肤。 胡来心里暗暗吃惊,暗自沉思,在老夫人和秦时月之间衡量,眼看着老夫人已经迟暮之年,而秦时月前途无量。 以后必定会权倾天下,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倾向哪边。 (梨树文学) 第223章、杀伐果断。1 “还不快去把这些狗奴才给我弄开。” 胡来正在愣神,听见秦时月的声音如同渗了冰一般,卷着风雪袭来,他微微地颤了颤,马上反应过来。 他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秦千陌,但是很快地,就被秦时月扫视过来的冰冷眸光震慑到,豁出去一般挥手。 “走!!”他大喊了一声,他身后的那些守卫有些愣了愣,但是很快明白过来,纷纷涌上去。 守在门口的秦千陌的那些心腹,看见胡来冲过来,哗啦一声全数拔出了腰间的刀剑,两拨人马对峙着,刀剑的风光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凌厉的波光。 秦千陌向前跨了一步,走到秦时月的跟前,微微地黔首:“你真的非要搞成这样?” 他也是奉命行事,在老夫人和秦时月之间,抉择两难。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想要保住的人,从来都没有说半途而废的。”秦时月笑得如朗月一般清明,眉目却冰冷无比。 说完之后,明显可以瞧见秦千陌那英挺的眉峰,微微地蹙了一下,看着她的眸子,更是深沉了好几份。 秦时月冷淡地微笑着,摇曳着腰肢越过秦千陌,走到胡来的身边,唰地抬高手,广袖滑落,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藕臂。 她的手指指着那些僵持不下的家丁,冷酷地下令:“谁敢阻拦,杀无赦!!!” 那些家丁原先是有些坚定的,在看见秦时月凶狠残暴的表情以后,都有些害怕地抖了抖身体。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全部落在了秦千陌的身上。 站在秦时月身后的秦千陌恍然是轻轻地叹了一声,淡漠地转过身来,慢慢地走到了雅竹居的门前。 他就站在白色的灯笼下面,惨白的灯光把他英俊的脸照得有些的苍白,他微微地挑高下巴,睥睨着眼前的秦时月。 然后,声音在灯光之下传来,温良淡薄:“今天谁想进去,除非是踩着我的尸体!!!” 秦时月的眸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就像是盛满了十二月的风雪,看着秦千陌一字一句地说:“大哥今天是非要和我作对到底了?” 那腔调,没有带一点的温度,冰冷得让众人感到身上一阵阵的阴冷气息。 秦千陌的眉头轻轻地跳动了好几下,微微地敛下眉眼,不去看秦时月:“你今日这样逼我,何谈是我和你做对?” 尾音微微地拖长,带着一些伶仃的嘲讽笑意。 老夫人早就想到了秦时月可能会到来,所以让他来守着这雅竹居,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这护国公府,女人的斗争,永远最凶残。 但是,老夫人对他有恩,他万万不敢轻易辜负,所以,对她做的事情,也就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秦时月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眉目寡淡,那凉薄的笑容漫上眼角眉稍,带出一些的邪气。 站在秦千陌身边的守卫,竟然齐齐地后退了几步,显然对秦时月的惧怕,也是很深的。 想想,这样的女人,谁不怕? (梨树文学) 第224章、杀伐果断。2 那倒是,秦时月阴毒狠辣的威名传遍了整个京都,这些人还怕,有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秦时月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给抹杀在这深深的府邸之中,那一定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心里难免会忐忑不安。 要不是因为秦千陌的关系,恐怕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是不敢这样拔刀和秦时月对峙的。 虽然眼下秦时月进不去,但是事后……哎,想想就应该感到害怕,他们纷纷地倒退了几步,留下秦千陌站在原地,迎着秦时月的眸子,淡漠地对视着。 秦时月那冰冷的眉目似乎有些收敛,竟然变得有几分的柔和之态,她嫣然一笑:“大哥,不是我逼你,是你们,欺人太甚。” 竟然公然地把秦子宁这样活活地困死。 但且不要说秦子宁是护国公府的庶出小姐,她还是她刚刚认下的妹妹呢,而老夫人,竟然罔顾她的感受。 这一口气,她怎么能不出? 秦千陌不想理会这些女人的斗争,只得撇开话题:“你回去吧,有我在,你进不去。” “是吗?”秦时月阴阴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更加冷然了几分:“可我觉得,大哥也是俗人,一定会有被什么事情,所触动。” 她忽然欺过身来,在秦千陌的耳边轻声说:“大哥,听闻二姨娘死后都不得进入祖陵,牌位现在还在破庙之中,不得入祠堂,你作为儿子,可忍心?” 她的声音有些的轻巧,悠悠然然的没有什么的重量,却直击到秦千陌的心底上,这是他最为心酸的事情。 为了这件事情,他曾经几次求过老夫人为她的母亲正名,但是老夫人以他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为由,不肯出面为他的母亲正名。 所谓死得不明不白,就是因为当年,他的母亲死在了自己的闺房之中,而且身上不着寸缕,后来有生婆来给他的母亲验尸,说她生前曾和男子行闺房之事。 而当时他的父亲在外带兵打仗,由此,他的母亲便背上了和别的男人通奸的罪名,或许是被奸~夫杀死。 就这样,他的母亲,死后被抛到了乱葬岗,牌位空空如也,最后还是年少的他,在上面一刀一刀地刻上了母亲的姓氏。 只有年少的他最清楚,当时她的母亲并没有和什么人通~奸,杀死他母亲的,是大姨娘沈柔。 他从来都不知道沈柔为什么要杀死他的母亲,后来,到了沈柔死了,他也没有知道,这是一个谜团。 秦时月见秦千陌失神,她微微地仰起头来清冷地笑:“大哥想不想知道当年,大姨娘为什么杀死二姨娘?” 秦千陌的身体抖了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时月,迫不及待地问:“难道你知道?” 不,不可能的,这件事他都查不出来,秦时月怎么会知道呢? “当然。”秦时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叠在跟前,浅笑着看着秦千陌:“我知道的,还不仅仅是这么一点。” 人都有弱点,抓住他的抓点,在上面狠狠地洒上一把盐,那当真是美妙无比的感觉。 (梨树文学) 第225章、杀伐果断。3 秦时月的话彻底让秦千陌愣住了。 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似乎在探究她话里有几分的可信度。 他已经开始动摇了,秦时月心中冷笑,一双清明的眸子盛满了冰冷的自信,她想要达到目的,一定会有足够的筹码。 秦时月在启用秦千陌的时候,便准备了足够的筹码,这是要顺顺当当地把一个人收服的必要前提。 “大哥不会是想要让二姨娘就这样背负千古骂名吧?”秦时月眯着眼睛冷笑,那眸子清冷得就像是渗了冰。 秦千陌的身体微微地震了一下,本来平静的脸色,开始出现了裂痕,惊愕而且惨淡,看着秦时月,欲言又止。 秦时月掩唇轻声巧笑了一声,气定神闲地开始和秦千陌谈交易:“不如这样吧,你现在撤走你的人,换一个关于二姨娘当年死亡之谜,如何?”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清冷的笑容,在灯影之中光影明明灭灭,她的一双眸子,丹凤眼弧度美好,微微上挑,邪魅妖冶。 她就这样看着秦千陌,由不得秦千陌半点逃避的空间。 他紧紧地抿着唇,蹙着眉头,看着秦时月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秦千陌是万万没有想到,秦时月已经把他的软肋全部都给摸得清清楚楚,如此轻而易举地逼迫着他,走向了她设定的路子。 “要是我不和你做这个交易呢?”秦千陌还想挣扎一下,毕竟,眼前的这件事,非同小可。 要是他把秦时月放了进去,那么,四小姐极有可能是要被救的,到时候老夫人责罚下来,那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就撑过去的责罚。 秦时月乍听他的话,一下子便笑出了声来,往后倒退了几步,退到胡来的身边,笑意吟吟地看着秦千陌。 那冰冷阴寒的声音,却徒然响起:“胡来,今晚谁敢拦你,杀无赦!” 这就是她的回答,没有人能够再忤逆她的意愿,“大哥,我和你做那个交易,不过是给你一条的退路,你竟然如此较真了。” 她白衣黑色披风,两个极端的颜色凑在一起,乍看起来,竟然高贵优雅无比,女子精致的眉目,却戾气萦绕。 秦千陌的心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暗暗吃惊,秦时月如此大气狠毒的口气,竟然让他觉得有股母仪天下的豪迈贵气。 这不是一个错觉,就好像这样的贵气已经长在了秦时月的骨子里,延绵了很多年一般。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吃惊,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雍容大气的风范? 但是秦时月给他的感觉,的确如此。 秦千陌打死都不会知道,秦时月经过了怎么样惨烈的一声,母仪天下,然后被推入地狱。 这样的过程,才造就了现在矛盾体的她。 既美好精致得让人心跳,同样恐怖狠辣得让人胆寒。 这便是现在的秦时月,秦千陌在心里,已经被她折服,但是骑虎难下,他难以抉择。 (梨树文学) 第226章、杀伐果断。4 既美好精致得让人心跳,同样恐怖狠辣得让人胆寒。 这便是现在的秦时月,秦千陌在心里,已经被她折服,但是骑虎难下,他难以抉择。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胡来带着人已经冲过来,和雅竹居的守卫展开搏斗。 刀剑撞击在一起劈哩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秦时月站在刀光剑影之下,面容清冷,眸色平静,毫无波澜。 秦千陌站在打斗的最中间,却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四周都是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秦千陌站在那里,有些的晃神。 看见在外围的秦时月突然萧冷地微笑,轻柔地唤了一声:“阿哥,你过来。”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却被秦时月用糯软的嗓音说出来,而她还故意拖长了音调,显得格外的勾人魂魄。 秦千陌很是没有出息地心脏抖了抖,差点便迈开了脚步。 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在刀光剑影之中抬眸看她,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心理,纠结不已。 秦时月自然是知道他的心理的,所以,她很是乐意地,在他的犹豫之上,狠狠地补上一刀。 “阿哥,你若是归我所用,二姨娘便可顺利地正名,入祖陵,进宗庙。”她笑得自信无比,最后补上一句问:“你觉得如何?” 秦千陌被她眉宇之间的邪气震慑到,秦时月果真是谈判的高手,懂得对症下药,他最介意什么,便要狠狠地补上一刀。 如此大的诱惑,让人怎么能抵挡? “你怎么做到这些?”秦千陌有些不相信地问,他愿意为了自己那可怜的母亲做任何的事情。 不要说归秦时月所用,就是为她死,也是值得的。 秦时月抓了自己腰间垂下来的执素把玩,低垂着眉目不去看秦千陌,声音明朗笃定:“我自然是有我的妙计,若不能办到,我这颗项上人头,阿哥可以索去。” 够魄力,够果断,同样的,够自信。 秦千陌定定地看了她半响,心头思绪万千,一方面,他不希望秦子宁死去,一方面,他需要秦时月的力量,来帮他达成所愿。 那么,他便只能舍弃对老夫人的忠诚了。 胸中思绪万千流转,复杂无比,但是,秦千陌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都别打了!!”秦千陌和秦时月达成了契约,便冷声喝住了正在打斗的人,那些人有的已经挂了彩,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秦千陌。 胡来退到秦时月的身边,显然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要是再打下去,恐怕他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你进去吧。”秦千陌让开了一条路,秦时月走了进去,他也跟着进去了,边走边说:“你的动作快点,想想,奶奶那边,就快有动静了。” 这便这么大的动静,老夫人的院子,很快便有人过来了吧。 (梨树文学) 第227章、杀伐果断。5 走在前面的胡来打开雅竹居的大门,里面猛然蹿出来一个人,披头散发的,脚步踉跄不稳,猛地栽倒在秦时月的脚边。 秦时月也不倒退,慢慢地蹲下来,伸手撩开栽倒在地上昏倒过去的人,凌乱的头发覆盖之下的肮脏的脸,依稀看见分辨出来,是秦子宁那张明艳的容颜。 她身后的季如笙在看见秦子宁发黑的印堂和嘴唇后,脸色一变,快速地伸手把秦时月给拉了起来。 “小姐,她中了癫狂散,你离她远点。”季如笙的声音空前的有些失控,把秦时月拉扯到身后,不让她靠近。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本来晕死在地上的人儿,就像是被一根线拉扯着的木偶一样,突然睁开眼睛,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 她的双眼呆滞,身体却是一点都不停歇,朝着眼前的季如笙扑过来,一双脏兮兮的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季如笙本就是文弱书生,况且再加上这秦子宁服了癫狂散,力气空前之大,他的脸马上变得一片的青紫。 他伸手抓着秦子宁的手想要掰开,却奈何使不上力气,就在他一口气憋不上来的时候,眼前的秦子宁身体突然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站在她身后的秦千陌,缓缓地放下自己的手,就是他一记打在了秦子宁的脖颈上,把她给敲晕了。 季如笙咳嗽了几声,连忙说:“谢谢大少爷的救命之恩!!!”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身亡了呢,也真够是惊现的,他最清楚这癫狂散的作用,掏空一个人的力气,让她疲倦而死。 三天一个时效,看来,秦子宁是熬不过今夜了。 秦千陌脸色冷凝:“不用!举手之劳。”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秦子宁,眼眸之中闪过几分的不忍心,果然应了秦时月的那一句,他这是在助纣为虐。 “来人,把四小姐搬回屋子里去。”秦时月吩咐身后的家丁,那些人有些的迟疑,因为先前,老夫人说,四小姐秦子宁,得的事瘟疫。 秦时月的脸色冷了几分,这些人贪生怕死,还愚蠢。 “你们再不动手,我就剁了你们的手。”秦时月怒了,声音便也大了几分,那些家丁你看我,我看你,惶恐地跑过去把秦子宁抬了进屋。 秦子宁被抬进了屋里,秦时月却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她微微地侧耳,有些疑惑地问:“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像是有人在哭啊!!”季如笙这时候已经平稳下来情绪,也侧耳倾听,从院子那边的偏房传来一声声的哭泣声。 细细的,绵长缱绻,被夜风一吹,带来耳中,充满了凄切哀恸。 这样的哭声在这样的夜晚,多少显得格外的瘆人,秦时月觉得皮肤之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秦千陌也听见了,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这屋子里,除了四小姐秦子宁,其他的奴婢已经被老夫人送到了柴房关起来。 现在,怎么还有人在雅竹居? (梨树文学) 第228章、杀伐果断。6 他虽然觉得疑惑,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看了再说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里面的秦子宁,下了决心吩咐:“季先生,你去看看四小姐,我去那边瞧瞧。” 季如笙本来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想要阻止,但是秦时月还没等他说话,就已经带着人走了。 而这边秦千陌看着秦时月的背影,有些微微地出神,但还是警惕地跟了上去,夜色暗沉,谁也没有看见,人群中有人的唇角,微微地牵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纹。 在这隐含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却是很快便没有了踪影。 秦时月带着人循着哭声到了一处偏房前,眼看这是仆人的住处,从一扇门里,传来了女孩子轻巧而哀绝的哭声。 她刚要伸手去推开门,手却被人按住,秦时月抬起头,看见秦千陌那张千年不变毫无表情的脸。 他并没有看她,只是口气冷硬地说:“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景,你退开,我来。” 也没有来由的,秦时月觉得胸中一股的暖流,许久没人这般和她说过话,她的生死,鲜少有人关怀。 大多数的人,都是希望她死的。 秦千陌把她护在身后,缓缓地推开了门,然后站住了脚,秦时月的眸光从他的肩膀上越过,看见了里面的情景。 此情此景,还是让秦时月这样见识过地狱一般情景的人,心跳微微加速。 简陋的屋子里,点了一盏的油灯,灯光不甚明亮,昏昏沉沉的,照着榻上的人儿,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床榻之上,一个编着小辫子的少女,约摸不过十三四岁,身上粗布衣裙,面色苍白,脸上泪水纵横,坐在床榻里面,哭得梨花带雨。 她的面前,躺着一个妇人,秦时月认得这个人,秦子宁的奶娘花娘,和秦子宁的关系很好,上一世,她也是凭着秦子宁的飞黄腾达,成为了权倾一时的一品夫人。 但是这人作风还不算差,贪图享受,但是心肠不坏,秦时月对她,没什么的怨恨。 而眼前的花娘,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 对,眼前的花娘衣衫褴褛,身上的伤痕密布,皮开肉绽的,上面凝结着一层厚厚的血块。 许是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这尸体在三天之后,已经开始发烂,有的伤口已经溃烂,流出脓水,发出一阵阵难闻的异臭。 想必再过不了多少天,这尸体就要长虫子了,而蹲守在旁边的少女,却是十分的无助,哭得哀哀转转。 秦时月被这一幕多少有些惊悚到,看起来,这花娘也死了好几日了,难道这个少女一直守着一具尸体几天? 这太恐怖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和一具尸体共处一室这么多天,秦时月几乎能够感觉到了,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个地疯涨了起来。 秦千陌的眉头蹙了一下,声音平静地问:“你是什么人?” 那少女看见门口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眼泪更是不止地滂沱,抬起满是鲜血的袖子来擦擦眼泪。 (梨树文学) 第229章、杀伐果断。7 那少女看见门口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眼泪更是不止地滂沱,抬起满是鲜血的袖子来擦擦眼泪。 但是那已经干了的鲜血沾到眼泪,一下子便在脸上留下了惊人的血色,她一双眸子被眼泪洗得晶亮晶亮的。 她声音沙哑地说:“我娘,我娘死了!!!” 这是花娘的女儿?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上一辈子,她听说过花娘又女儿,但是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眼前这个自称花娘的女儿的少女,哭得像个泪人,情真意切的,不像是假的。 秦千陌有些疑惑地问:“雅竹居的奴才都已经被送走,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而花娘的死,更是让人不能理解。 那个少女像是被秦千陌的冷漠给吓到,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眼眸怯怯地看着秦时月,说:“我娘说要是我们走了,没人照顾四小姐,她便带着我躲了起来,那些人被抓走后,我娘才带着我出来。” 她说话的条理性还很清晰,边说边哭,摇晃着花娘的尸体,却怎么也叫不醒已经沉睡的人。 似乎这个说法秦千陌已经接受,他沉吟了半响,吩咐身后的人:“把尸体搬走,带她给季先生瞧瞧。” 看这少女身上也有抓伤,秦千陌没问她别的,就吩咐身后的家丁把人带走。 “慢着。”这时候秦时月却淡淡地开口叫住了上千的家丁,她往里面走了几步,尸体发出的臭味那么浓烈,她的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秦千陌看在眼里,心里难免又生出一些的佩服之情。 平常女子,不要说这样淡定自若地站在尸体前查看,就是看一眼,也是要尖叫着跑开的。 而秦时月却在床榻前慢慢地走了好几圈,审视了一遍又一遍那具尸体,声音从她的唇齿之间出来,带着四平八稳的冷静。 “你说你说花娘的女儿?”她问。 那少女不知道秦时月这时何意,瞪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秦时月指着花娘的尸体,又是冷淡地问了一句:“你和我说说,花娘是怎么死的?为何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两个人在一起,花娘身上这么多伤痕,而她女儿身上,竟然只是淡淡几条的抓痕。 那少女一听,眼睛中顿时冒出更多的眼泪来,哭得哀婉地说:“是四小姐,她就像发了疯一样,追着我娘打,我娘又不敢还手,便让她活活打死了。” 说完之后,触及伤心事,少女趴在花娘的身上,嚎啕痛哭。 这样的情景,让人不禁生出几分的同情心来,所以,当秦时月还想问一些问题的时候,秦千陌阻止了她。 “先别问了,这个地方不宜久呆,先出去再说。”他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屋子四周,尸体的臭味充斥,很是难闻。 秦时月把想要问的话给噎了回去,轻轻点头。 这个地方,确实不宜久呆,人的肺腑里,都要充满了这浑浊的空气,难为这少女,竟然还守着尸体过了三天。 也真是不可思议了!!! (梨树文学) 第230章、杀伐果断。8 秦时月返回秦子宁的屋里,还没走近,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女人盛怒的声音。 “狗奴才,谁让你们进来,胡来,全都给我拖出去,杖毙了。”老夫人气得声音都在发抖,颤颤巍巍地传了出来。 秦时月的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千陌,发现他的脸色也是不大好看。 早就预料到她会来,只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里面又传来季如笙有些诚惶诚恐的声音:“老夫人,四小姐得的并非是瘟疫,现在救人还来得及,切不可耽搁了呀!!”‘ 看来,他还是有一点的良心的,秦时月的唇角轻轻地扬了一下,秦子宁果然得的不是瘟疫。 虽然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现在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来,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啪。” 巴掌猛烈地拍在桌面上的声音,秦时月的心头都微微地跳了一下,老夫人怒不可竭地怒吼:“混账,你师从妙手李,他说得的是瘟疫,便是瘟疫,难不成你是想要忤逆自己的师傅?” “我……。”季如笙被老夫人这样强势的怒吼给震慑到,支支吾吾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又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尖尖地传来:“徒儿,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为师的话你都停不下了?看来,你是要自立门户了不成?” 这两个人前后夹击,彻底把季如笙给逼得反驳不出来,只能称皇城恐地说:“师傅误会如笙,如笙断断不敢有自立门户的想法,只是这四小姐,的确没有感染瘟疫!!” 季如笙也是一个执着的人,虽然面对这两个人的逼迫,还是要争辩一下,毕竟,医者父母新,也不能看着四小姐活生生地死掉。 老夫人彻底给激怒了,话语戾气缠绕:“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看你也是感染了瘟疫了胡言乱语,胡来,把他拖出去,杖毙。” 一旁的胡来被吓了一跳,有些踌躇不敢向前,眼角的余光频频地望向门口,心里一阵阵的叫苦连天。 这大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来,他可是要招架不住了。 “还不动手!!”老夫人见胡来的神色迟疑,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禁不住怒从心生。 “是老夫人。”胡来被吓了一个激灵,只得挺直了腰板,胡乱地应了一声。 心里暗暗地低磨了一把冷汗,这一家子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可怕,阴盛阳衰果然是不行的。 胡来眼看秦时月还没回来,只得寄希望在把季如笙拖出去后,她能快点回来,就在同一个院子里,应该能看见。 他走到季如笙的身边,抱歉地说了一声:“季先生,得罪了!!” 说完之后对后面的人挥了一下手,马上便有人上来把已经脸色苍白的季如笙给拉走,季如笙还不死心,苦苦哀求妙手李:“师傅,不要再一错再错,现在回头,兴许还能来得及!!” “哼。”妙手李冷哼了一声,脸色阴冷地别开脸去。 (梨树文学) 第231章、杀伐果断。9 妙手李冷哼了一声,别开脸不看季如笙。 对他来说,权势和金钱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所谓的医者医德,都不是他想要的,医术,是要为他的平步青云铺路。 倒是他这土地,自诩正派,不知好歹,先前他就警告过他不要管这码子事,他偏要管,死了也是活该。 他可是没有一点的心疼的!!! 季如笙被拖到了门外,忽然听见一声拖长的十分魅惑妩媚的声线:“奶奶,你老人家今个是怎么了,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女子匀称窈窕的身影摇曳而入,脸上的笑容清浅,笑得像个良善温柔的妖精,屋里烛火明灭,她脸上的笑容让人有些的微微晃神。 老夫人在看见来人的时候,脸色马上一沉,毫不遮掩自己的不满,冷声地训斥:“小月牙,你何以如此不懂事,今晚带了这么多人来雅竹居胡闹。” 老夫人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秦时月,语气凌厉威严:“你可知道,这四孙女感染的是瘟疫,你带了人来,要是感染上了,该如何是好?” 瞧瞧,就是到了现在,还不忘睁眼说瞎话,秦时月心里一阵的冷笑,但是脸上却笑得那叫一个端庄贤良。 她摇曳着婀娜的身姿翩翩然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欠了欠身说:“奶奶有所不知,孙女儿这不是觉得四妹妹不可能无端端感染上瘟疫,怜惜她,便带了季先生来瞧瞧嘛!!” 说完之后,慢慢地转过头来,一双细长妩媚的丹凤眼斜睨过胡来和季如笙,轻声说:“且放开季先生,他只是个大夫,说的都是实情。” 这话直接地击中了老夫人,在秦时月身后的她,眼眸顿时阴森了几分,却被强硬扯出来的慈祥给遮盖。 她冷声打断秦时月的话:“小月牙,不许胡闹,这季如笙胆子包天,医术却和胆子不等大,胡言乱语,当杖毙。” 秦时月背对着老夫人,眼角眉稍上的笑意吟吟,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那些冰冷的霜雪。 她收敛情绪,慢慢地转过身来,嫣然一笑对老夫人说:“奶奶,季先生名扬天下,甚至……。” 秦时月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站在老夫人身边那个留着一撇八字胡子,瘦瘦小小,却眼神犀利奸诈的中年男人。 然后慢悠悠地伸出手指来,纤细素白的指尖指向妙手李,笑言:“甚至,比他这师傅妙手李,名声还要大了许多。” 妙手李那斗鸡眼一下子便冷了几分,却碍于秦时月的身份不敢发作,只得赔笑说:“大小姐此话差矣,他是小人的徒弟,医术承小人所出,哪有比小人高明之说?” “哦?”秦时月歪着头,一双漂亮的眸子轻轻地眯起半分,半开半合地看着妙手李,笑声泠泠:“妙手先生难不成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 妙手李被她脸上那邪气却耀眼的笑容给牵引去了魂魄,有些呆呆地问。 这男人,果真是好权好色,秦时月在心里,冷冷地为他定下了死罪。 (梨树文学) 第232章、杀伐果断。10 秦时月心里冷笑,脸上偏要摆出纯善无辜的笑容来。 她的红唇微微地开启,吐出一句话来:“古有俗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停顿了一下,她水眸下的笑容冷冽了几分,看着妙手李问:“妙手先生,可是认同此话?” 妙手李一时被女色所迷惑,听见秦时月如此犀利的问话,顿时有些清醒过来了,脸色难看极了。 他态度有些不好地回答:“我妙手李教出来的徒弟,我自己知道,他没这个本事!!”! “那如果季先生,不是你教出来的呢?”冷冷的女声破空而来,妙手李本来还骄傲自信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冷硬了。 他那双小小的眼睛里盛满了狂厉之气,看着秦时月,冷冷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秦时月慢慢地转过身去,看见那两个不长眼的侍卫还禁锢着季如笙,不由地冷了脸,阴沉沉地说:“还不放开?是想要等着别剁手吗?” 那两个侍卫接收到秦时月那阴冷的眼神,手一抖,就把季如笙给放开了,季如笙跌倒在地上,却又马上给爬了起来。 他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边说:“大小姐,四小姐只是中了癫狂散,并没有得瘟疫啊!!” “那季先生可有把握治好四妹妹?” “当然,不出十天,四小姐的身体必定能够恢复如常!!”季如笙胸有成竹,自信沉着地回答。 眼角余光看见妙手李的脸色阴历无比,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季如笙只当没有看见,把头低得越来越低。 低到再也看不见什么神色,秦时月看着他低下的头颅,嘴角边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果然是人心,卧虎藏龙,表面的东西太容易迷惑人,他断断不敢相信这表面上的事情。 “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老夫人坐不住了,站起来训斥季如笙:“这明明得的就是瘟疫,你这睁眼说瞎话,莫不是要我把你眼睛挖了才甘心?” 季如笙被惊吓到,立马喊冤:“老夫人,你误会在下了,四小姐得的,的确不是什么瘟疫。” “是啊!”秦时月在一边凉凉地补上一句:“四妹妹得的要是瘟疫,我们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不是都感染了,需要隔离开来,像四妹妹一样自生自灭。” 说完之后,她还觉得颇是好笑,掩唇冷笑了几声。 这话说得轻轻巧巧的,却是把老夫人的话给堵死了,狠狠地甩了老夫人一个耳光。 既然是瘟疫,你也敢来?可是不要命了? 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生怕自己陷害四小姐的秘密被人发现,急匆匆地赶来,想必是没有考虑这么多了。 老夫人被秦时月的话给噎住,反驳不出来,只好恼怒不已地说:“这丫头,巧言令色,伶牙俐齿的,却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没有道理吗?秦时月很是无辜地耸耸肩,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你现在回去,我但且不去计较你今天擅闯雅竹居之罪,要是非要和我作对,小月牙,就别管奶奶。”她的声音森森寒冷,丝丝渗入人的皮肤。 果然是够狠的!!! (梨树文学) 第233章、杀伐果断。11 这老不死的,还真敢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说瞎话。 明明就是自己睁眼说瞎话,却偏要说是她秦时月胡言乱语,她这是要威胁秦时月,让她知难而退呢!!! 秦时月向着老夫人轻轻地欠了欠身,依旧恭敬地说:“奶奶切不可动气,月儿也是为秦家好,眼看着几天,秦家损了不少人,四妹妹要是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恐怕,皇上也要追问了。” 想想一个大晋显赫家族秦家,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家族,一夕之间死了这么多的主子,这多多少少是要引起皇帝的注意的。 到时候,恐怕这秦公卿,又要彻夜想出一个完美的说法来搪塞那老皇帝了,不然,秦家恐怕是要倒大霉了。 可秦时月的这个说法显然是不被老夫人所忌惮的,她直接给冷声否决掉:“这个不需要小月牙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现在四孙女感染瘟疫,为了避免祸及他人,你以后,切不可再靠近雅竹居。” 她这是要逼着秦时月离开雅竹居,不再理会秦子宁的事情了,秦时月想,只要她离开这雅竹居,恐怕这秦子宁的性命堪忧啊!! 不行,秦子宁现在是万万不能死的,她要是死了,那么,她就少了一枚的棋子了,谁给她去把夜锦华那个渣男弄得神魂颠倒? 谁能替她去把孙沁兰斗得你死我活,把太子爷的东宫弄得兵荒马乱,没有秦子宁,华阳公主那边,还需要她秦时月另寻计谋。 这样太费时了,秦子宁是最好的人选,现在秦时月觉得,自己快看不清秦如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不能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秦时月的表情便也阴暗了几分,冷然地和老夫人对视,坚定地说:“奶奶,今个季先生已经说了,四妹妹得的不是瘟疫,况且,他又信心十天之内治愈四妹妹,何不如让他一试?” “不行!!”老夫人干脆利落地拒绝,挥动衣袖,带出凌烈的冷风,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床榻上的秦子宁,又看看季如笙,阴测测地说:“她得的是瘟疫,具有传染性,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奶奶……。”秦时月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夫人冷声拒绝。 “不行。”老夫人冷酷地拒绝,又无情地下了逐客令:“你带着你带来的人离开,这里的事情,你不许再管。” 秦时月胸口闷了一口气,就是不愿意妥协,今天,秦子宁必须要平平安安地被她带会走。 不然,她怎么能轻易放手? “我要是非要管呢?”秦时月的语调有些的阴阳怪气,也是彻底生气了,准备翻脸。 “你……”老夫人兴许是没有想到秦时月会如此坚硬地和她作对,在看见她的脸色之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婆子连忙给她顺了顺气,老夫人这才稳定下情绪来,冷眼看着秦时月,冰冷无情地说:“你今日要是如此不听话,那么,你便留下来陪四孙女,永远不得见天日!!” 就是说,也要把她禁锢在这里,同秦子宁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既然你无情,那么,我便无义,虽说是至情,但是老夫人的行事作风,显然不是正派的。 秦时月冷冽地回击:“奶奶不要欺人太甚!!” (梨树文学) 第234章、杀伐果断。12 既然你无情,那么,我便无义,虽说是至情,但是老夫人的行事作风,显然不是正派的。 秦时月冷冽地回击:“奶奶不要欺人太甚!!” “月儿,不得如此和奶奶说话。”低沉晴朗的男声响起,站在门外的秦千陌终于迈开脚进来,温声和秦时月说。 这秦千陌不进来还好,一进来,老夫人看见他,顿时更是火冒三丈。 还没等秦千陌说什么,老夫人已经怒不可竭地开骂:“陌儿,枉费我对你寄了厚望,你竟然擅自放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进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失望的神色在眉目之中清晰无比,显然是真的痛心疾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怒气中烧。 相对于老夫人的怒气,秦千陌却显得非常的淡定,孝顺端正地跪下来谢罪:“是孙儿的错,辜负了奶奶的厚望,但是,这一次,四妹妹真的是无辜的,求奶奶就成全月儿,让她照看四妹妹。” 秦千陌还是站在了秦时月的这一边,为秦时月求情,这更是触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更是痛心疾首,怒瞪着秦千陌,看那样子,还真是想冲过来,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你要是再敢求情,我对你也不客气。”她语气非常的恶劣,容不得秦千陌半点的说情。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也知道,瘟疫这事,太可怖了。”老夫人似乎也很无奈地叹了一声说:“奶奶这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要是要怪,只能怪四孙女儿命不好,染上这瘟疫。” 说完后,更是重重地叹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无奈。 秦时月心里冷笑,这杀人了还要假慈悲,装得也不累!!! 老夫人就是要把秦子宁困死在这雅竹居里,秦时月站在一边看着秦千陌和老夫人,心里一阵阵的翻涌。 秦如鸢何德何能,让老夫人诛杀秦子宁,而扶她上位? “奶奶,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四妹妹并没有感染瘟疫,岂不是白白枉送了她的性命?”秦千陌还在挣扎,企图感化老夫人。 老夫人的眸光冷漠地从里屋的床榻之上掠过,神情端得是正义凛然:“她感染的确是瘟疫,要是不马上隔离,势必要危害全府。” 秦千陌的神色扭曲了一下,马上争辩:“季先生都说有把握治好四妹妹,不如就让他一试,要是治不好,就让他陪葬!!” 这话听起来狠毒,但实质上,却是在委婉地求情。 季如笙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马上跪了下去,附和秦千陌说:“大少爷所言极是,若是在下治不好四小姐,定当以命相赔。” 这季如笙,还真是舍得呀,以命相赔,他舍得,人家还不一定要。 老夫人冷眼看了看秦千陌和季如笙,果断地拒绝:“你的命我要来何用?我只需要保证护国公府所有人的安全,所以,她必须要死!!” 看吧,人家果然是不需要的,秦时月心里一阵阵的冷笑,这下子终于是说出了死这个字了。 老夫人想杀四小姐秦子宁的决心,还真是重啊!! (梨树文学) 第235章、杀伐果断。13 老夫人想杀四小姐秦子宁的决心,还真是重啊!! 那是当然了,只要秦子宁还活着,那什么进东宫的好事,怎么也轮不到秦如鸢的身上。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杀人,这样不择手段,秦时月还真算是见识到了。 “奶奶……”秦千陌还想要求情,却被老夫人冷冷地打断。 “谁都不许再求情,再求情的,罪同四小姐。”老夫人阴狠地下了死命令,眉宇之间布满了阴森的戾气。 秦千陌很是为难地看了看旁边的秦时月,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秦时月稍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奶奶为什么如此相信四妹妹得的是瘟疫?” 老夫人听见秦时月的声音,心里一阵的不适感,她不喜欢秦时月这样淡然地和她说话。 感觉秦时月对所有的事情,都是势在必得的自信,这样的感觉,让老夫人心里觉得一阵阵的不痛快。 “小月牙也无需再说,你没有听说过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只能委屈四孙女了。” 老夫人表情端庄,说得颇是那么一回事,好像只是惩罚秦子宁不许吃一天饭那么简单。 而不是要她的命。 秦时月的心冰冷了下来,指不定有哪一天,这个老不死的会找个什么理由,来把她抹杀了也不一定呢!! 不行,她一定要在她弄死她之前,她要把她给弄死。 老夫人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冷眼看了看秦时月,看见她唇角笑容阴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没有什么准头,只好先下手为强。 “胡来,封了这雅竹居,谁敢靠近,杀无赦!!” 胡来乍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秦时月,发现她笑意吟吟,却让人觉得寒丝丝的。 他摸不着秦时月的心思,不敢妄动。 老夫人见胡来不动,气得怒骂:“狗奴才,还不快点!!!” “奶奶,咱们还在这,你让他怎么封?”秦时月在一边凉凉地补上了一句话,说完之后笑得惬意。 老夫人缓缓地转过头看秦时月,威严地下令:“那你还不带着你的人走?!!!!” 她故意把最后的一个“走”字说得重了好多,故意如此强调,下了逐客令了。 哦,不对,她也没权下逐客令。 这里是雅竹居,秦子宁说了算,可惜呀,现在的她,已经不省人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这人的一句话之中。 想想,要是秦子宁活过来,被老夫人如此陷害,她会不会反抗?到时候,这护国公府,岂不是更加热闹了? 秦时月想着想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笑得从容不迫,笑得意味深长。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别人斗,总比自己斗,要好得多。 秦时月碎步轻轻移动几步,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撩开里屋的门帘,往里面看了一眼,恍似无奈地叹了一声:“奶奶,四妹妹垂危,我这做嫡姐的,走不了了!!” 要是走了,她以后,拿谁来当筹码和夜锦华斗? 说完之后,还转过头来,对着老夫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脸上有无奈的神色,更多的是邪气的笑容。 (梨树文学) 第236章、杀伐果断。14 说完之后,还转过头来,对着老夫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脸上有无奈的神色,更多的是邪气的笑容。 一双眸子晶莹剔透,含着柔和的笑意,毫无畏惧地看着老夫人,墨玉的眸子,平静无波,老夫人却觉得,里面暗藏漩涡。 老夫人的脸色冷了几分,刚才的那几分强装出来的慈祥和威严,都已经装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走,那么,就留下来陪四孙女吧,以后都别出来了。”老夫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地从唇齿之间漏出来,阴凉无情。 秦千陌的眉头跳了跳,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秦时月抢了话头。 秦时月微微地抬高了下颌,眸子如水,凉丝丝地看着老夫人,阴冷地问:“我要是不呢?”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一时不知道秦时月这话是不肯留下来,还是想要怎么样,阴着脸看着秦时月问。 秦时月弧度美好的珊瑚红的唇畔邪魅地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来,广袖下垂露出的藕臂之上,勾着几支紫色的珠帘,更显得艳色无双不。 她言辞笃定:“我今个来,一定要把四妹妹带走!!!” 既然这雅竹居不能呆了,那么,就把秦子宁带走,不然,她秦时月也不可能天天守着她,要是遭了什么不测,那她不是百忙了? 秦时月的这话自然是激怒了老夫人的,他岂能让秦时月把秦子宁带走? 眼看着秦子宁已经性命垂危,现在被秦时月这么一搅合,老夫人已经盛怒,却碍着秦时月身后的人,不敢过分发作。 但是要逼急了她,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行!!”老夫人阴冷地甩了一下衣袖,冰冷地侧过身去,话语蛮横:“谁今天都带不走她,你要是非要带走她,别怪我不客气!!” 那不客气的三个字说得尤其的重以及冷硬,显然是已经动了震怒了,真想把秦时月弄死一样。 秦时月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地收敛了下来,她就不相信,自己还摆不平一个老太婆? “如果我非要带走,你能对我怎么着?”秦时月一步都不肯让步,她知道,只要自己让了一步,那么,秦子宁的命,就不保了。 “你……”老夫人被秦时月这样倔脾气给气急了,盛怒之下,对着门外怒喊:“来人,把这个贱丫头给我拖下去,重重地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这可是要脱几层皮的事情,秦时月这瘦弱的身板打下去,非得要在床上躺个一个月半个月的。 到那个时候,秦子宁的骨头,都要腐烂了。 这婆娘,还真够狠的,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不安分守己地享清福,跑出来管这么多的事情。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秦时月还真像知道,老夫人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她这把年纪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还想要争什么?秦时月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没有什么可图,老夫人断断不可能这样和秦时月做对的。 “这,属下不敢!!” 外面的家丁和守卫听见老夫人的话,犹豫踌躇着不敢上前来,低着头说不敢。 在他们看来,秦时月是什么人?尊贵的嫡亲贵女,未来的九皇妃,岂是说打就能打的? (梨树文学) 第237章、杀伐果断。15 秦时月是什么人?尊贵的嫡亲贵女,未来的九皇妃,岂是说打就能打的? 见没人敢上前来,老夫人气得手都抖了,自己在秦家的地位,竟然比不上一个丫头了。 这样一想,更是怒不可竭,咆哮了起来:“你们还不动手,是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好像还觉得这句话的威严还不够,阴狠地补上一句:“那我还留着你们这一群狗奴才做什么?都拉出去杖毙了算了!!” 外面有人被吓得腿都软了,这老不死的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是这么好斗,若是不听她的话,他们的日子,以后恐怕也难受!! 反正是主子的命令,就算是打了,大小姐以后要怪,就只能怪老夫人,怪不得他们做奴才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的奴才,颤颤兢兢地上来想要把秦时月拉出去杖责,走到秦时月的身边,秦时月一眼望过来,凉飕飕的,那些人立马又缩了回去。 秦千陌心里着急,要是再这样下去,吃亏的还是秦时月,毕竟,老夫人在府里就算怎么不管事,长辈这个辈分,还是在的。 他跪下来端端正正地对着老夫人磕了一个响头,为秦时月求情:“奶奶,月儿妹妹也是救四妹妹心切,说话冲撞了你,你别生气。” “她这身子,不能打呀!!”秦千陌说完,马上谦恭地低下头去,把头低下来,诚恳地位秦时月求情。 老夫人看着秦千某,眸光之中有种惨痛的情绪,真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得很。 “想不到我一手带大的孙子,在这个时候,竟然也和我做对,真是造孽啊!!”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非常的艰难而痛心。 要是知道他今天会变成这样,当然就不应该把他细心养大,养大也变成别人的狗,那还顶什么用? 但是,现在怎么后悔,都是来不及了。 “是孙儿的错,辜负了奶奶的期望,奶奶就责罚孙儿,切不可杖责月儿妹妹,你也知道,她的婚期……” “别说了。”秦千陌刚要摆出九皇叔来,兴许这老夫人还会忌惮一些,但是,老夫人马上打断了秦千陌的话。 让他说不出九皇叔,那么,她也就不需要背上忤逆九皇叔杖责他未来的妻子的罪名了。 老夫人看着一脸倔强的秦时月,知道她不可能松口,心里冷哼一声,马上冰冷地开口:“拖下去,重重地打!!!” “谁敢!!!” 这个时候从外面悠悠扬扬地传入一声柔淡清和的女声,带着一贯的波澜不惊和稳当。 却是十足的威严,以及不容侵犯的尊贵雍容。 刚要上去拖秦时月的那几个家丁,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齐齐地浑身一颤,眼巴巴地望向了门口。 楼云拂便是在众人期期的目光之中走进来的,依稀是一身米白色的素装,外面围了一条同色系的披风,由刘妈扶着走了进来。 身后跟了清歌和一个老者,胡须斑白,脸色平和,依稀可见慈祥的善意。 本来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看见老夫人态度坚硬,沾沾自喜的妙手李,在看见这老者的时候,脸色徒然大变。 他的唇抖了抖,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梨树文学) 第238章、杀伐果断。16 秦时月慢慢地低垂着头,眼角带着笑意。 她就知道,她的母亲,一定会来的,那一晚,不是她的幻觉,她听见了楼云拂的话,她的心里,有她这个女儿。 只是淡漠,不知道从何而来? 眼角的余光看见,本来还强硬冷漠的老夫人,在听见楼云拂的声音的时候,眉头猛然蹙了起来。 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知道,楼云拂来了,她变得更加被动了,但是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慈祥的笑容。 楼云拂缓步走到老夫人的跟前,稳稳地行了一个礼,脸上端着和善的笑容,一贯的温柔和恬淡。 楼云拂可真算是一个一等一的美女,虽然已经三十多的年纪,却是风韵不减当年,岁月在她的身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旖丽的美。 她往那里一站,一颦一笑之间,都是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美。 秦时月便想起来少时听下人说过,她的母亲楼云拂可是当年帝都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更是才华出众。 帝都贵公子纷纷仰慕,却是都求之不得,最后嫁入了显赫的护国公府,成为了一品夫人。 这当真是让帝都无数翩翩贵公子心碎,奈何伊人已去,追求再无益,最后母亲便逐渐地在帝都没了名气。 秦时月忽然想起来九皇叔夜寂和她说的,要她从母亲这里查起,既然母亲年少时名气如此之大,那不如,就从追求她的那些贵公子查起,兴许,能发现一些的端倪。 打定了主意,秦时月便想着了结了秦子宁的事情后,就开始查。 “母亲,你何苦发这么大的火呢!!”楼云拂扶着老夫人坐了下来, 老夫人被楼云拂扶着坐了下来,努力地撑起笑容来,和善地微笑着说:“还不是小月牙这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母亲先喝口茶,莫要生气。”清歌眼尖,连忙给楼云拂递过去一杯茶。 楼云拂把茶递给老夫人,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样子做得是十足十的孝顺和贤惠,当真是挑不出半点的不妥。 等老夫人顺了气之后,楼云拂这才慢腾腾地说:“其实母亲也大可不用这么生气,既然你相信妙手先生的话,说子宁得了瘟疫。” 她又把目光望向秦时月,眸光淡淡,言辞冷淡:“而月儿相信季先生的话,说子宁并没有得瘟疫,媳妇倒是有个好主意解决你们的矛盾。” 楼云拂笑容清浅,转头看着老夫人,欠了欠头,一副温良。 “快说快说。”老夫人一听楼云拂的话,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但是奈何不能拂了楼云拂的面子,连忙握着她的手亲切地说。 “是的,母亲。”楼云拂温顺地回话。 然后抬起头来对着不远处她带来的老者招手说:“温先生,快来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顺着秦时月的眸光望过去,看见那白须老者的时候,眼眸微微地冷了几分,但是不敢停留过久。 “老夫温伯亭见过老夫人。”老者声音朗朗,还很康健,两颊更是红光满面。 “可是名扬四海的医仙温伯亭?”老夫人吃惊不已,连声问。 “正是在下。” 老夫人的神色顿时便垮了下来,喃喃自语地说:“竟然真的是医仙温伯亭。” (梨树文学) 第239章、杀伐果断。17 温伯亭呀,可是比妙手李名声显赫得多。 要说妙手李被人颇是推崇,多半是因为妙手李师从温伯亭,温伯亭退隐江湖多年,妙手李才得以在世间混得如鱼得水。 现在温伯亭,竟然又出山了!!! 那么,妙手李,就什么都不算了,老夫人脸色难看极了,看了一眼妙手李,他的脸色同样非常难看。 因为他和自己的师傅,医仙温伯亭,有着一段不能释怀的纠葛,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温伯亭嫌弃妙手李行事不正,奸诈狡猾,把他逐出师门。 所以,妙手李对温伯亭,可是怀恨在心。 有点不得不提的是,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温伯亭把他逐出师门的事情,以及阻拦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虽然最后他还是抱得美人归,但是因为温伯亭在女儿的耳边吹风,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妙手李对温伯亭,可谓是怀恨在心。 他雇了杀手,去刺杀温伯亭,杀手明明说温伯亭已经死了。 后来,他便在江湖上传出消息来,说医仙温伯亭退隐山中,实际上,温伯亭已经被杀死。 世人无人知道!!! 而现在,他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怎么能叫他淡定? 九重天的杀手,竟然做出这样的勾当,拿走了他的钱,人没杀成,妙手李在心中把九重天狠狠地诅咒了几十遍。 但是眼前的残局,他更是手脚无错。 老夫人有些慌乱,但是极力遏制住,紧张地问:“云拂是如何能请到医仙温伯亭的?” 温伯亭出山了,那么,秦子宁是瘟疫还是癫狂散发作,一看便知,她想赖,也赖不得。 就算是她再继续睁眼说瞎话,楼云拂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怎么能轻易地放过? 老夫人想着想着,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她就知道,凡是遇上了这对母女,她都要倒霉。 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楼云拂坐在一边,脸色淡定地轻抿了一口的茶水,微微地仰起头,广袖覆盖了脸,掩住了所有的思绪。 喝完之后才缓缓地放下了茶杯,浅笑着说:“母亲有所不知,温先生和媳妇,是忘年之交!!!” 老夫人一听,蹙了一下眉尖说:“你久在流云居,何以认得温先生?” “这事要是细说起来,恐怕话就长了,要不,等处理了眼前的事,媳妇再和母亲好好说说?!” 声音听起来温润柔和,听不出半点其他的味道,楼云拂没等老夫人说话,转过头来和温伯亭说:“温先生,烦劳你给四小姐瞧瞧身子,若是瘟疫的话……。” 楼云拂望向老夫人,欠了欠腰,温顺恬淡地说:“那就随母亲处置便好。” 老夫人本来想要说不用再给秦子宁瞧了的话,却被楼云拂最后的这句话给堵住了,最后活生生地给噎回去。 “是,夫人。”温伯亭说完边撩开帘子走进去给秦子宁诊脉,身后跟了一个扎着两个小包发髻的药童。 楼云拂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等,捧着茶颇是有闲情逸致地品尝着。 而老夫人却坐立不安了,说到底,这楼云拂还是比她高明了一截,总是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提前堵了她的话头。 老夫人恨得牙龈痒痒的!!! (梨树文学) 第240章、杀伐果断。18 一时之间,屋里众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 温伯亭果然是温伯亭,楼云拂不过是喝了两口茶水的时间,他已经完事,从里面出来。 只见他到了楼云拂跟前,朗声禀明:“夫人,四小姐并非感染了瘟疫,只是中了癫狂散而已。” 他的一句话出来后,场面上各人的表情真是多彩多样的,老夫人阴着脸难堪,妙手李恐惧。 而其他人,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含笑观望的,唯独楼云拂,表情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缝,依然笑得温和。 “哦。”她轻声发出一个单音节,悠悠地放下茶杯,眸子温淡地看着温伯亭问:“先生可有什么法子医治?” 温伯亭鞠躬了一下,忽然抬头望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季如笙,若有所思地说:“老夫已经老了,夫人可把四小姐的病情,交给这后生料理!!!” 跪在地上的季如笙突然听见温伯亭这话,微微地错愕了一下,连忙躬身说:“祖师爷,晚辈……” “祖师爷不敢当。”温伯亭还没等季如笙说完话,就立刻打断了季如笙的话,脸色微微地一变,冷漠极了。 季如笙愣了一下,也曾听闻自己的师傅和温伯亭的那些纠葛,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话来解开这尴尬的场面。 还是楼云拂率先开口化解了季如笙的尴尬,她的眸光轻漾漾地掠过季如笙,淡淡地开口:“既然温先生推荐你,那我也相信你,子宁的病情,就烦劳季先生多多操劳。” “夫人客气了。”季如笙见者楼云拂对他如此客气,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低身说。 “那此事就这样定了。”楼云拂转过头去,问一直不吭声的老夫人:“母亲觉得儿媳如此处置,可好?” 老夫人被这样的情景弄得有些失去了分寸,要不是楼云拂来捣乱,她一定要把秦子宁弄死的。 现在楼云拂来了,她已经没有机会!!! 连忙扯出一抹笑容来,慈祥地笑着拍了几下楼云拂的手背,柔声说:“云拂想怎么样便是怎么样,母亲没什么意见。” 听老夫人这么一说,楼云拂温婉地笑弯了眼睛,温顺柔和地说:“既然母亲这么说,那儿媳便帮母亲做主了!!” 老夫人一时错愕,不知道楼云拂这话是什么意思,刚要问,楼云拂却已经转过了头去。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面容白皙,轮廓精致,笑容如同春风沐人,那声音从红唇之中吐出来,却一点都不良善。 “江湖骗子妙手李,故意诬陷四小姐身染瘟疫,意图谋杀护国公府的嫡亲小姐,罪不可赦。”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声音再度如同阴风袭来:“把他拖下去,杖杀示众!!!” 秦时月马上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座上的母亲,她说出来的话,杀伐果断,竟然没有半点的犹豫。 素来以慈悲温婉被府内人崇敬的母亲,今晚的表现,让秦时月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梨树文学) 第241章、杀伐果断。19 扑通一声,妙手李的腿一软,一下子便栽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无比。 跪在地上的季如笙惊吓了一下,立刻求情:“夫人,我师傅也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季先生知书达理,必定明白本朝法纪森严,此等劣迹,断断是容不得的。”楼云拂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语调依旧半点都没有变化。 秦时月看了一眼自己那面容端庄雅致的母亲,她脸上温和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出现裂痕。 她心里对母亲,便又多了一份的敬佩,能做到泰山崩于签而不为所动,恐怕母亲是有这个修为的。 秦时月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更加努力地增进自己的修为。才能和母亲一般,风云不惊。 “但是,我师傅没理由害死小姐呀,他是老夫人……” “闭嘴!!”老夫人厉声打断季如笙的话,脸色已经阴森得可怖无比,如同旋风即将到来的天际云层。 她冷眼看了一眼季如笙和妙手李,冷酷地说:“这江湖骗子,庸医,胡言乱语的,险些让我听信他的谗言,害死四孙女,该死!!” 说完之后,还对着胡来怒吼:“快把这奸人拉出去,按照夫人所说的,杖杀!!!” 秦时月心里冷笑一阵,她早就知道了老夫人会是这个反应的,在遇上危险的时候,谁都会弃车保帅了。 只可惜了这妙手李,贪图荣华富贵,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秦时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去看季如笙。 他来之前,明明说过,要秦时月饶妙手李一条命的,怎么现在,只是为他求了一下情,而不求秦时月履行承诺? 似乎有些事情,只是一个台面上做出来的样子,并不和内里一样,秦时月不禁多看了一眼季如笙。 这应当,也是一个妙人阿!!! 胡来立刻上前来把妙手李从地上拖了起来,妙手李哪里见识过这么大的场面,一下子懵了。 眼角老夫人翻脸不认人,吓得几乎要晕死过去,嘶吼着叫冤:“老夫人,这可都是你要在下这么做的,现在,你怎么能反过来诬陷我呢?” 老夫人的脸色僵硬,恶狠狠地瞪着妙手李,怒不可竭地说:“你血口喷人,死到临头了,还敢诬陷我,快拉下去,杖杀!!” 杖杀那两个字被她咬得很重,在场的人心头都微微地跳了一下,谁都不吭声,看着胡来把妙手李带走。 妙手李眼看求老夫人无用,转而挣扎着爬向温伯亭,抓着他的衣袖哭着求情:“师傅,看在师徒的情份上,你就求求夫人,救我一命吧!!” 说完,眼泪直流,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连忙再度说:“我要是死了,缇英不是要守寡了吗?她可是你女儿啊!!” 温伯亭的面容始终沉寂冷峻,抬着头,一眼都不看妙手李,对他的话,也权当没有听见。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带下去啊!!!”见胡来愣在那里,老夫人火冒三丈,怒喝了一声,把胡来给吓了一跳。 (梨树文学) 第242章、杀伐果断。20 胡来连忙过来把妙手李拉走,,妙手李自知自己今天是难有生天,转头怒瞪着老夫人,一双小小的斗鸡眼里,几乎要冒出大火来。 他面部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扭曲,声音尖细话语恶毒:“你这个狠毒的老女人,翻脸不认人,你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你竟敢毒害自己的孙女,今天还诬赖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贱人的!!”妙手李已经被拖出了门去,声音却清晰无比地传来。 最后声音都破了音,怒吼着喊:“官氏,你等着,报应就要来了!!!” 老夫人娘家姓官,妙手李如此喊,也是有道理的,官氏在帝都之中,也算是名门望族。 老夫人的弟弟官如诲在朝中位居二品大臣,加之侄女官燕然早前入宫为妃,现在是四妃之一的淑妃。 管家如此亨达,也难怪老夫人现在都年纪半百了,还如此生龙活虎地争权,秦时月暗暗思量了一番,莫不是这老夫人,谋的是宫中之事? 她为什么会看中秦如鸢?秦如鸢,有什么?秦时月一时陷入了重重的困惑之中。 她粽算是知道,自己太小看了这深闺的老妇人了,上一世,她鲜少去关注老夫人,原来这人,竟是一头狼啊!! 那么,上一世,她的死,和这老妇人,可又关系? 想到这一层,秦时月缄默了,这一世,她强力干扰历史发展的轨迹,把原本的轨迹给打乱了。 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像是前世看到的一样了,她要想杀出重围,报了上一世的滔天仇恨,必定要步步惊心。 老夫人被妙手李直接喊了姓氏,很是不高兴,但是,除掉了妙手李,让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元凶已经被处置,子宁身体又抱恙,既然母亲有意让如鸢入宫,那便如了母亲的愿,让如鸢替了子宁入宫吧!!” 楼云拂慢慢地站了起来,为今晚的闹剧画上了句点。 楼云拂这话,正好合了老夫人的心意,她心中一喜,幸好今天这么多折腾,她还是得偿所愿。 “云拂此言甚是,子宁身体不适,不宜进宫侍候太子,婚期将近,如鸢最适合。”老夫人连忙站起来附和。 这两个人心情好了,但是秦时月的心情却不好了,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如了老夫人的心愿。 顿时有些的气结,刚要开口说话,楼云拂凉凉地扫过来一个眼神,成功地制止了秦时月的不满。 秦时月从楼云拂的眼里,读出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一时难以参透,但是却似懂非懂地觉得,母亲这么做,有她的计划。 心领神会之后,秦时月活生生地把那些话给咽了回去,站在一边沉默地看着老夫人和楼云拂寒暄了几声之后,心满意足地带着人离开了。 这忙活了一夜,最后还是她得胜了,这怎么不教她高兴?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笑着看了一眼秦时月。 那笑容之中的挑衅,可真不是一个老太婆有的争强好胜,秦时月对她的好感,急剧下降了好几个调。 (梨树文学) 第243章、王之逆鳞。1 那笑容之中的挑衅,可真不是一个老太婆有的争强好胜,秦时月对她的好感,急剧下降了好几个调。 “既然大家都走了,那陌儿也先告退了。”秦千陌和楼云拂辞别,带了他的人也离开。 走的时候,和秦时月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一声,秦时月听得仔细,含笑点点头。 季如笙带着药童进了内屋去给秦子宁诊断治疗,胡来带着他的人也撤了,人一下子便少了下来。 一时之间,本来热闹非凡的雅竹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楼云拂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在秦时月的跟前停了下来。 她第一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忽然开口问:“你最近和陌儿走得很近?” 秦时月的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楼云拂想要说什么,但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的阴阳怪气!!! “是的,母亲。”秦时月老实地回答,这一段时间,自从她重生后,的确和秦千陌走得很近。 楼云拂打量秦时月的眼神倏然冷了几分,秦时月是第一次看见楼云拂露出这样的神色的,不由的心里一紧。 楼云拂转过身去,声音冰冷冰冷的:“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竟敢如此轻易托人?” “母亲所指何事?”秦时月有些不明白楼云拂的话,不止地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楼云拂猛然转过身来,精致的眉目之间弥漫了森冷的气息,一双凤眼半眯着看着秦时月。 她慢腾腾地说:“你做的那些事,不都是找了他帮忙的吗?” “母亲全知道了?!”秦时月心里微微地感到一阵的不舒服,楼云拂竟然把她和秦千陌的事情全部摸得清清楚楚的。 看似呆在流云居里不理世事的母亲,竟然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 久居在佛堂里的清心寡欲的老夫人,竟然开始蠢蠢欲动争权夺利,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护国公府,到处都潜伏着豺狼虎豹!!! 楼云拂的眉目慢慢地恢复了柔和的姿态,看了一眼秦时月向门口走了几步,缓缓地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这护国公府,没有好人!!” 她站在敞开的雕花大门边,悬挂在门口两边的风灯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把她的轮廓映衬得更加模糊暖和。 她半侧过身来看着秦时月,语出惊人:“而这秦千陌,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莫要所托非人!!!” 说完之后,便率先走了出去,温伯亭也跟着走了,刘妈在经过秦时月的身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劝:“小姐,这护国公府里的人,良心可黑了,你多加小心啊!!” 见楼云拂的脚步已经远了,刘妈连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的身影便在门外通往府邸深处的小道之上越来越远,最后融入了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 就像她来的时候无声无息,离开的时候,也同样无声无息。 秦时月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时月突然就迷失了方向。 (梨树文学) 第244章、王之逆鳞。2 夜风夹带着凉凉的的雨丝袭来,站在门边的秦时月浑身一阵颤抖,楼云拂刚才的话,还无比清晰地响在耳边。 句句言犹在耳,震得秦时月的鼓膜生痛。 一直以来,秦时月都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天衣无缝,并没有什么漏洞的,秦千陌那边,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危险。 为何母亲今晚会如此生气?而她好像对秦千陌,十分的不满,但是往常,也是没能看得出来的。 果然,这护国公府里面,所有人,都在隐藏。 秦时月没有看见,就在雅竹居的门口,楼云拂刚离开的路口,秦千陌一身黑衣负手站在那里。 黑沉沉的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夜风把他的锦袍吹拂起来,发丝飞扬,远远看去,如同暗夜鬼魅。 他站在那里,看着楼云拂的身影消失不见,刚才她训斥秦时月的话,一字一句不漏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她刚才的声音,带着让他十分不理解的阴冷,秦千陌心里,对楼云拂,多了一份的芥蒂,这一个女人,不简单!! 他什么时候露出过马脚,让她看见了?秦千陌实在想不出来,一直以来,他小心翼翼地做事,对秦时月这边,也是表现得十分正常。 不应该呀,这楼云拂,究竟是何方神圣?秦千陌对她,多了几分的忌惮,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夜风吹得树枝吱吱作响,有脚步声从里面出来了,秦千陌踏风而去,身影逐渐融入了夜空之中。 秦时月带着清歌从雅竹居里出来,把季如笙和药童给留下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气竟然已经如此的寒冷。 她不禁缩了缩胳臂,加快了脚步。 回到云上居,门口的风灯在风中摇摇晃晃,照得树枝的影子胡乱挥舞,在地上留下了横生错节的影子。 有点像暗夜鬼魔乱舞,秦时月这样想着,突然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也相信这鬼神之事了? 其实这时间,人心比鬼魔,更加恐怖,让人防不胜防!!! 回到前厅,巧儿就坐在红色的圆桌边打瞌睡,清歌上前去拍了她一下,巧儿被惊吓得蹦跳了起来。 “谁?”她有些睡眼朦胧地喊了一声,还扎起了马步,双手摆出一副打功夫的架势,而且还颇有模有样的。 噗嗤。 清歌一声笑出来,掩着唇揶揄巧儿:“瞧你这胆小鬼,是我们回来了,哟,瞧瞧,姿势还摆得挺好看的。” 清歌笑得欢快地伸出手指去戳了戳巧儿的小巴掌,笑得那叫一个坏快,巧儿见是秦时月清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还以为是哪个贼人,吓死了!!”说完之后,还很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脸颊红红的。 清歌不打算放过巧儿,继续调侃:“看不出来,你还会功夫的呀?” 巧儿的脸越发的红了,很是尴尬地低着头解释:“哪里会什么功夫呀,奴婢是乡下人,干粗活多了,也就胡乱学着一些防身术,上不了什么台面。” (梨树文学) 第245章、王之逆鳞。3 巧儿的脸越发的红了,很是尴尬地低着头解释:“哪里会什么功夫呀,奴婢是乡下人,干粗活多了,也就胡乱学着一些防身术,上不了什么台面。” “哦……”清歌抚着下巴,就像自己也长了胡子一般,拖长了声音若有所思地说,眼睛看着巧儿,不动声色地打量。 一边的秦时月看见了巧儿刚才的反应,脸色也没什么变化,绕过两人,坐到了上座的软榻上。 巧儿被清歌取笑得尴尬不已,见秦时月坐了下来,连忙转移话题,和秦时月说:“小姐,你说今晚有客人,奴婢在这等了小半夜了,可是没人来啊!!” “是这样的,他临时有事,不来了,我忘了让人回来和你说,让你守了这么久,辛苦了!!”秦时月口气淡淡地回答,有些的歉意。 巧儿连忙摆了摆手说:“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奴婢等多久都没关系,小姐回来了,奴婢才能安心回去睡觉!!” 秦时月笑容静好温柔,很是欣慰地看着巧儿:“有你这么忠心的奴婢,我也就放心了,天色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小姐不说,奴婢还真有些困了,那奴婢下去歇息了,劳烦清歌姐姐侍候小姐歇息!!”她很是礼貌地欠了欠身行礼,然后倒退出了门口,笑得恬淡无比。 到了门口,还不忘恨贴心地关上了门,脚步声逐渐地远了,最后在走廊的拐角处消失不见。 巧儿的身影刚刚在拐角处消失,昏暗的风灯下,便又转出一个人来,在明明灭灭的灯影下,依稀可以看见是青竹。 她看了看巧儿消失的身影,小心地转身,到了门口,清歌刚好拉开门来,青竹一闪身,便进入了里面。 此时屋内,秦时月正捧着一杯热茶在轻轻地吹气,茶水还很热,她没有入口,见青竹回来,她挑了挑眉头。 “可是有什么发现?” 青竹往前走了几步,因为天气冷,她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手脚都有些冰冷了,连忙在炭火前暖了暖手。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这巧儿,对小姐存有二心。”青竹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在炭火上暖着,一边愤岔不已地说。 秦时月缓缓地对着青花素淡的茶杯吹起,吹得金黄色的茶水上面的茶叶屑子翻转,煞是好看。 她的唇焦微微上扬,有些邪气地笑着说:“哦,你给我说说,她这是都做了什么了?” “小姐你不知道,那贱蹄子看见你出门了,你前脚刚走,她就后脚跟上,离开了云上居,根本就没照你说的留在这里等客人!!” 清歌沉不住气,连忙说:“哎呀,你这小蹄子,快说,她究竟去了哪里?” 青竹抬头看了看情歌,然后又看了看秦时月,脸色有些的诡异:“小姐肯定没想到她去了哪里!!!” “说啊,卖什么关子?小心小姐把你也给治了。”清歌着急地催促,她势在实在是太想知道,巧儿去了哪里。 秦时月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地一僵硬,听见青竹阴阳怪气地说:“她去了清婉居。” (梨树文学) 第246章、王之逆鳞。4 啪。 秦时月重重地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茶盖扣上去,发出了瓷器撞击在一起的嘈杂的声音。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着青竹冷了冷声音:“她见了什么人?” “七小姐。”青竹缩了缩肩膀,对秦时月这样骇人的脸色有些的害怕,放在炭火上面的手,都缩回来了一点。 清歌也有些的不可思议,向前走了几步,低声和秦时月说:“小姐,她竟然是七小姐的人!!” 虽然秦时月料到了巧儿出现在她的身边,一定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但是,秦时月还真没有想到,会是秦如鸢的人。 当时安排了傍晚的那一出戏,让青竹把茶水给巧儿端进来,秦时月在屋里等着,故意怪罪闻菊,把闻菊贬下去厨房打杂,把巧儿顺理成章地提拔上来。 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究竟是哪边的人?一开始,秦时月以为,巧儿,是老夫人的人。 秦时月料定巧儿一定会把她去雅竹居的消息透露出去给自己的主子,所以安排了青竹在门口等着。 谁知道青竹现在跟踪回来,说巧儿去了清婉居,这还真是让秦时月感到一些的震惊。 这秦如鸢,藏得还真够深的呀,这个女子,究竟是真的如同外表那样柔软单纯,还是暗藏祸心? 秦时月得重新来看待秦如鸢这个妹妹了,看起来最不可能成为豺狼虎豹的人,才更加恐怖。 青竹突然说:“奴婢还发现,这几天一直清婉居的人都说七小姐因为母亲的丧事伤心过度病倒了,但是今晚,奴婢发现,七小姐的气色非常好。” 当时她就蹲在窗户外,从窗户的暗缝里隐隐约约地瞧见,七小姐秦如鸢,脸色红润,说话的力气还很饱满。 “而且,丧期未过,七小姐竟然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裙子,披着黑色的带帽子斗篷,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 青竹歪着头说着,很是疑惑,不知道这秦如鸢究竟是去了哪里。 秦时月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放下手里的茶杯,似乎是有些不满地说:“真是无趣,吹了半天,还是这么热。” 清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秦时月抱怨的是茶水太热,这么大冷的天,茶水热一些,才更好入口的呀!! “奴婢给你晾凉吧。”清歌走上前去,伸手想要端走秦时月的茶杯,却被秦时月给叫住了。 “不用这么麻烦了。”她有些嫌弃地看了看那茶杯,冷淡地说:“不如就把这茶杯给丢了吧。” “啊!!”清歌愣了一下,低头看看面前那做工精致无比的陶瓷茶杯,上面风雅素淡的水墨雕图,一向是秦时月喜欢的。 现在怎么突然想要把它丢掉呢?她略微地沉吟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这茶杯,是前一阵子七小姐秦如鸢送过来的。 那个时候,是刚刚从南华寺回来,秦如鸢因为觉得抱歉给秦时月当了累赘,送来这茶杯谢罪。 秦时月拒绝不了,又很是喜欢,便收下了,也送过去了许多的珍贵给七小姐秦如鸢。 (梨树文学) 第247章、王之逆鳞。5 这样一来,这套茶杯,秦时月便一直用着,现在乍听到这些事,秦时月兴趣索然,见着这些茶杯,心里一阵的恶心。 清歌了解到这一层,连忙把茶杯撤下去:“奴婢这就拿下去丢了。” “慢着。” 清歌刚走到门口,却被秦时月给叫住了,她回过头来,看见秦时月正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 秦时月的目光重新转到清歌手里捧着的茶杯上,思索了半响,脸色突然微微地一变。 她的声音有些阴冷:“你先把这套茶杯收好,明天送去母亲那边,让她带给温先生,帮我瞧瞧,这茶杯,可有什么端倪?” 秦时月这么一说,清歌也品出了这里面的味道,有些吃惊地问:“小姐莫不是怀疑,这茶杯……” “还不确定,你先把它们收好,明天带着它们过来,我同你去找我母亲。”秦时月连忙打住了清歌要说出来的话。 所谓隔墙有耳,秦时月还是不相信这里面的任何人。 “奴婢知道了,这就下去收拾。”清歌连忙点头,转头出门去,准备把那一整套茶杯给弄整了,明天好带去给温伯亭鉴定一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清歌下去后,屋里便只剩下青竹和秦时月了,她看着青竹放在炭火上面那双冻得通红的手,有些心疼地说:“今晚你辛苦了!!” 青竹受宠若惊,手抖了抖说:“小姐这是要折煞奴婢呀,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怎么敢说辛苦?为你做事,是奴婢的福气。” 秦时月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今天晚上折腾了一宿,她也有些累了,伸手揉捏了一下眉头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他日荣华富贵,定不会让你落贫。” 不管什么人,都有一个利益的事情,秦时月始终不敢忘记,就是再忠心的奴才,也是需要犒劳的。 青竹惊喜无比,连忙跪下来磕头,千恩万谢:“奴婢谢谢小姐的大恩,一定不会勤勉做事,不辜负小姐所望。” “起来吧,无需行如此大礼。”秦时月揉了揉眉宇,蹙眉问:“你和我说说,巧儿见到七小姐,都说了一些什么?” “是。”青竹站起来,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自己看见的情景:“巧儿先是把你说的对老夫人不敬的话告诉七小姐,然后告诉七小姐,你去救四小姐,七小姐派了人去通知老夫人。” 秦时月见老夫人来得这么早,早就料到一定是巧儿搞的鬼,她还以为,是巧儿直接去告诉老夫人的。 原来,是由秦如鸢的人去告知老夫人,然后老夫人出面阻拦,要不是秦时月早就想到老夫人阻拦,让清歌把楼云拂找来。 今晚,她秦时月想要救下秦子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秦如鸢和老夫人,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利益链条?能让她们绑在一起共进退,秦时月蹙着眉想了想。 最终也没能想出来是一个怎么回事。 (梨树文学) 第248章、王之逆鳞。6 最终也没能想出来是一个怎么回事。 上一世,秦如鸢被送去荒凉猛兽横生的楚地联姻,最后死于非命,这一世,秦时月干扰了历史轨迹。 秦如鸢的命运竟然也由此改变,嫁入东宫,成为太子的侧妃,这样的命运背后,是踩着秦子宁的尸体往上爬。 看来,秦子宁和秦如鸢的仇恨,是结定了。 这样也甚好,秦子宁有秦如鸢互相争斗,互相牵制,对她秦时月来说,是好事呀。 只不过,不知道秦如鸢,心思到底是多深的一个人,这场争斗,秦子宁和秦如鸢,谁是胜出者? 她可是要催促季如笙快点把四小姐秦子宁给治好!!! 既然秦子宁不能嫁入东宫,被秦如鸢给占了名分,一定会十分恨秦如鸢,秦时月倒是可以为秦子宁安排另一个更好的去处。 秦如鸢要进宫,那么,秦时月便也让秦子宁,风风光光地进宫,而且,要压秦如鸢一截才行。 秦如鸢嫁给太子,那不如,就让秦子宁,做她的婆婆,也是不错的。 秦时月想着想着,嘴角便肆意地露出了一抹阴冷邪气的笑容,在烛光的摇摆之下,显得格外的瘆人。 历史的轨迹改变,有些人的命运得到了改变,但是,有的人的命运,却一点都改变不得。 就像秦子宁,她的命运,还是皇宫,皇帝的妃子,半点都离不开。 这样也好,真好,秦如鸢啊秦如鸢,你千方百计想要害死秦子宁成为太子侧妃,和我作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秦时月的一双眸子倏然睁大,阴狠无比,笑容邪魅,眼角眉稍都是嗜血的诡异笑纹。 青竹在下面看着,感觉手臂上浮现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连忙吞了吞口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时月问:“小姐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秦时月看了看青竹,这才觉出是自己失态了,连忙收敛了一下情绪:“我不过是……。”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冲破云霄,秦时月刚要说的话,一下子被全部咽了回去。 “是清歌姐姐。”青竹的脸色大变,她听得出来,是刚刚从这离开的清歌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刚想和秦时月说,眼前闪过一抹身影,秦时月已经快步走出了门口,脚步如风。 因为平时要给秦时月侍茶,茶水间便设在秦时月主屋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秦时月听得出来,清歌的声音便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她没走几步,便到了茶水间,茶水间的大门洞开,里面也没有点灯,黑沉沉的,冷风不断地灌进去,吹得两扇门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秦时月刚想进去,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来,猛地把她给拉了出去。 秦时月被惊吓到,条件反射地抬手往后面拍去,却轻易地被人给制止,男人的声音低沉:“是我!!!” 秦千陌,秦时月的心头掠过一个名字,但是很快地有蹦出另外的一行字:“他怎么会在这里?” (梨树文学) 第249章、王之逆鳞。7 似乎是猜到她心里的想法,秦千陌沉着声回答:“府里最近不太平,我带着人巡逻,刚到云上居附近,听见喊声,便翻墙进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粗哑的嗓音在围墙那边着急地问:“少爷,你没事吧?” 秦时月听得出来,是府里护卫队队长胡来的声音,看样子,秦千陌的话没有假,他是带人巡逻到这里的。 “你也听到声音了?”秦时月有些惊魂未定地问,也不知道现在清歌怎么样了,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着急地想要推开秦千陌进屋去看看,但是却被秦千陌拦在了身后:“你别冲动,跟着我!!!” 秦千陌率先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秦时月紧紧地跟在身后,屋子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闻见了什么没有?”秦千陌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闻见了。”秦时月的心格外的阴冷,阴着声音低声说:“血腥的味道!!!” 上一世,她在鲜血之中死去,最是熟悉这样的味道,从进入茶水间开始,秦时月便已经闻见了。 空气之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在凝滞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分明,秦时月闭上眼睛,感知那味道。 秦千陌语调十分的凝重:“大事不妙!!” “小姐,灯来了。”青竹大惊小怪的声音传来,接着有脚步声从门外跑过来,青竹提着一盏的风灯冲进来。 瞬间便把茶水间里的一切,照得亮堂堂的。 秦时月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清歌,她喊了一声清歌的名字,跑了过去。 伸手去扶她,手穿过清歌的脖颈,秦时月一下子惊呆了,她愣愣地把手从清歌的脖颈下抽出来,烛光之下,她的双手,沾满了殷红的鲜血。 秦时月的脸色白了白,马上却查看清歌的头部,发现她的头发已经被鲜血沾湿,清歌的头下面的地板上,流了一地的鲜血。 这可把秦时月给吓坏了,对着脸色煞白的青竹喊:“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季先生来!!” “是,小姐。”青竹连忙拔腿就往门外跑,跑到门口却又听见秦时月改口说:“不,不要找季先生,温先生应该还没出府,快去流云居,找夫人,请温先生来。” 青竹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怠慢,应了声便跑出了云上居。 秦时月不敢相信季如笙,之所以会把秦子宁交给季如笙照料,那是因为他已经答应,要是救不活秦子宁,他便把命赔上。 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但是清歌,她是不敢相信他的。 季如笙现在的身份特殊,巧儿的亲哥哥呀,要是有个什么端倪,她可不能把清歌往火坑里面推。 秦千陌在这个关头,已经敏捷地感到窗口,窗户洞开着,却没有了一个人影。 他折返回来,见清歌昏迷不醒,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地板上倒了很多水迹,他不解地问:“地板上倒的,是不是茶水?” (梨树文学) 第250章、王之逆鳞。8 秦时月这才醒转过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地板上有打破的茶托,但是却没有茶杯,她疑惑万分,伸手去地板上擦了一下。 指尖顿时传来一阵的刺痛,她抬起手来看,看见自己的指尖上,粘着一小片瓷器破碎的碎片。 很小很小,但是秦时月心里一阵清明,这一定是那个茶杯破碎的碎片。 心口燃烧起一阵的火焰,秦时月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清歌现在不省人事,说到底,一定是因为那套茶杯。 那个人的行动,竟然如此之快!!! “先把她放回床上。”秦千陌拨开秦时月,抱起清歌往前厅走,快步如飞,秦时月要小步跑才能跟上。 到了前厅,秦千陌环视了一下四周,又不能进去秦时月的内室,便把清歌放在了美人榻上。 放开清歌来,秦千陌才发现,自己的一整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温先生来得很快,青竹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老人却很是淡定,到了云上居,什么都没有说,就给清歌诊脉包扎伤口。 厅堂里一阵的忙乱,婢女端着银盘来来回回地换水给清歌清理伤口,银盘被端出去的时候,里面一片的殷红。 秦时月不忍地别开了眼,却忽然瞧见站在门边的巧儿,有些的惴惴不安,她跑进来紧张地张望着清歌那边。 然后问秦时月:“小姐,清歌没什么大碍吧?” 满脸的害怕,好像很是关心清歌,有些站不住,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这会温先生正好处理完清歌的伤口站了起来,秦时月不理会巧儿,连忙迎了上去。 “温先生,清歌怎么样了?”秦时月着急地问。 温伯亭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秦时月,一个婢女而已,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何以如此紧张? 他不敢怠慢,连忙回答:“没什么大碍,只是摔下来撞在桌子角上撞破了头,休息把个月,也就没事了。” 秦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去,她的脚步有些虚,扶着巧儿的手坐了下来。 “这便好,好。”她呢喃了一声,想起来温伯亭说的清歌砸中桌子角才变成这样,心里又是一阵的愤恨。 护国公府里这些人,一个个豺狼虎豹,狼子野心,她不把他们肃清,真是对不住自己。 贼鼠一窝,该死!!! “小姐若是没什么事,老夫退下了。” 温伯亭见秦时月已经没什么事吩咐,想要离开,却被秦时月叫住了。 秦时月柔声叫住他:“温先生慢些走,我还有事情拜托先生。” 秦时月见温伯亭停下了脚步,她这才缓声说:“现在季先生全心救治四小姐,眼看抽不出身来,我母亲身上所中的蚀骨香之毒,就劳烦温先生多加照看。” 其实,她是对季如笙,没有了什么信心。 谁知道一个能够借她秦时月的手,妄图杀死自己的师傅的人,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野心? 她现在还不知道,所以,不能把母亲的身体交给他料理。 (梨树文学) 第251章、王之逆鳞。9 温伯亭抚摸了一下自己雪白的胡子,睿智沉稳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时月,点了点头说:“夫人与我有救命之恩,老夫定当全力照看夫人的身体,大小姐放心。” 说完之后,带着药童匆匆地离开了。 温伯亭走后,秦时月才想起来,母亲对温伯亭有救命之恩,只是何缘由? 看来,母亲的确和外边的人,牵连甚广,那一夜,阎修去了母亲的屋子,他们看起来,和娴熟。 一切的疑团都在胸中难以释怀,现在清歌又变成这样,秦时月心里不由地一阵绞痛,有些气急攻心了。 巧儿到清歌边上瞧了一眼,有些忧心忡忡地问秦时月:“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秦时月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巧儿,她的那张被毁容的脸,疤痕纵布,有些的悚人。 “我也不清楚,你先瞎去,我看着清歌便好。”眼看这天色已经深了,秦时月温声吩咐了一声。 巧儿却不大乐意,紧张地摆了摆手说:“那怎么行,小姐,你瞧你累了一夜了,先去歇着吧,奴婢看着清歌。” 看那着急的样子,十足的在秦时月考虑,好一个忠心护主的丫头。 秦时月的心里一阵的恶心,但是不想在脸上表露出来,把一个狼留在身边,顺藤摸瓜,是极好的办法的。 不能就这样暴露了,打草惊蛇。 “明个你还有事要做,就我来吧,下去。”秦时月不想让巧儿靠近清歌,再说了,她要在清歌醒来以后,问问清歌在茶水间的情况。 不弄明白这一切,秦时月都睡不着的。 “但是……。” “别再说了,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秦时月故意加重了语气,巧儿的脸色凝滞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带着那些丫鬟退了下去。 屋子里剩下了秦时月和秦千陌,秦千陌看了看秦时月,忍不住出声劝:“夜深了,你也累了,怎么不去歇着,让下人守着便好。” “我不放心!!”秦时月揉了揉眉间,轻声地叹了一声,露出一些疲倦的神色来:“眼看这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现在很迷茫,真不知道该相信谁?!” 秦千陌的心一滞,眼眸的光芒微微地暗淡了下来,看着秦时月,低垂着头说:“等过了年,你嫁过去秦王府,就不用这么愁了。” 秦时月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忧心地说:“我是秦家嫡女,怎么能撒手不管这公府里的事?大哥,你觉得,三姨娘和三妹妹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 说这话的时候,秦时月抬头看了一眼秦千陌,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思绪,眼波都没有半点波澜。 “月儿妹妹如此聪颖,要是不知道凶手是谁,大哥怎么会知道?”秦千陌回答得一板一眼,毫不犹豫。 秦时月看着秦千陌,忽然便笑了。 她清致的眉目之上染了邪魅妖冶的意气,笑容在摇晃的烛火之下,怎么瞧,都觉得诡异无比。 秦千陌的额角,微微僵硬了起来。 (梨树文学) 第252章、王之逆鳞。10 秦千陌的额角微微僵硬。 他低垂着眉目,眼角余光瞥见秦时月扶着梨花椅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张开手来双手交叠在跟前,宽大的衣袖下垂。 她向前走了几步,脚步缓慢而沉稳,然后在那青铜树枝状烛台前停了下来。 那诺大的青铜烛台,细细的树枝状横生向四周,每个树枝的上面,燃烧着一盏盏的油灯,烧得沸腾。 秦时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只听见她阴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凉意,破空而来:“府里众人都知道,三姨娘是死于杖责,大哥竟知道三姨娘死于非命,真真是未卜先知!!” 秦千陌听见自己心里的某一根弦顿时便断了,神经绷得紧紧的,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竟然被秦时月给炸了话。 但是他反应快,随即便说:“大哥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月儿妹妹刚刚问我三姨娘死于何人之手,我便猜测,三姨娘兴许不是死于杖责。” 他说得谦卑无比,不卑不亢的,音调平稳,一点也听不出来什么不妥之处。 秦时月对着烛台笑得冰冷无比,勾起唇角来,牵扯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她干脆把话说开了来:“大哥,我不管你在这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只要你做的事情不危及我,我便不管。”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背对着烛台,脸被蒙上了一层的阴影,长长的睫毛上就像覆盖了一层的冰雪。 清冷的眼眸,都想渗了冰一般,阴冷无比地看着秦千陌,一字一顿地说:“但是,你要是敢在我这里谋事儿,别怪我无情。” 秦时月本无意和秦千陌为敌的,因为毕竟,秦千陌于她,上一世,并没有什么纠葛,而且,上一世,他的下场,也不是很好。 秦千陌突然有些明白,其实在秦时月这里,她是一直都知道他所谋之事的,只不过她放任他,是因为他的利益,和她没有冲突。 他沉吟了一下,像是下了一些决心说:“得饶人之处且饶人!” “饶人?”秦时月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眼眸之中有几分的不可思议,冷然地阴笑起来,阴邪无比地说:“我饶了他们,谁来饶了我?” 说完之后,挥了挥袖子,猛然端坐在梨花椅之上,眉目冷清地看着秦千陌,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 秦千陌被秦时月突然的冰冷微微震撼到,蹙着一双修长的剑眉看着秦时月,有些感觉,她骨子里,自发地散出睥睨天下的贵气。 感觉自己站在她的面前,都要矮上了一大截。 “你何以如此恨他们?”秦千陌不禁疑惑万分,好像秦时月,对着护国公府里面的人,带着一股子不可饶恕的怨恨。 秦时月的眉目逐渐地温和了下来,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扶在椅子边缘,略微地偏着头,神色高深莫测。 等了一会秦时月才开口说话:“你猜。” 秦千陌的眼角抽了抽,自己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竟然只有两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梨树文学) 第253章、王之逆鳞。11 秦千陌的眼角抽了抽,自己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竟然只有两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他只得谦逊地说:“月儿的心思,我有怎么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秦时月立刻接话,阴邪阴邪地看了一眼秦千陌,笑得异常诡异无情。 她现在想想,母亲说秦千陌这个人深藏不露,的确是真的,这个人,心里也藏着自己的狼子野心。 秦千陌被秦时月这一呛,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板着手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秦如鸢,是一个什么人?”秦时月忽然开口问,同时眼神凌厉地看着秦千陌的脸,一点都不放过他脸上的神色。 秦千陌始终微微地低着头,凝滞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出现裂痕,淡淡地说:“你看到的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 停顿了一下又说:“想必,你心里,比我要明白很多。” 秦时月的心凉了一下,这秦千陌,果然不好驾驭,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千陌,忽然提出条件:“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缓慢地加重语气:“你退出这一场阴谋。” 只要秦千陌退出了,想必,秦时月更能清楚地看到事情的真相,秦千陌想要的,无非是这个护国公府。 而秦如鸢想要的,远远比这一个护国公府,要大很多。 那一张善良柔软的美丽皮囊之下,藏着一颗黑色的狼子野心!!!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秦千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然后又马上低了下来。 他的确知道老夫人和秦如鸢的阴谋,但是,知道的不多,她们的事情,也是防着他的。 原因是,他和秦时月,走得太近了。 秦时月微挑了一下眼角,反问道:“难不成我不知道?” 秦千陌的眼眸暗淡了几分,仿佛有些的凄切,但很快地便消失不见,重新谦卑地说:“你也不全懂。” “当然,我岂能全懂。”秦时月心里冷哼了一声,脸上半点思绪都没有,这世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对另外一个人的感受,感同身受。 说到最后,秦时月觉得意兴阑珊,摆摆手让秦千陌下去:“退下吧,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考虑清楚再来找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再和你说。” 关于他母亲的事情,秦千陌一定是会来找她的,秦时月无比坚信。 秦千陌刚想要问母亲的事,却被秦时月首先堵住了话头,微微地一愣,见秦时月脸色怏怏的,也就不敢再问。 “有什么事就派人来找我,我先回去。”秦千陌临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话,然后出门,轻声地帮秦时月关好门。 秦时月看着秦千陌离开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忽然听见一声嘤嘤的呻吟声,秦时月转过头,便看见清歌伸手摸着自己头上的伤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她喜出望下,连忙跑过去,拉着清歌的手说:“你醒过来就好!!” (梨树文学) 第254章、王之逆鳞。12 清歌伤得重,醒来的时候看见秦时月,都有些迷糊。 傻愣了一下,才哭出声来:“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呢!!” 秦时月掏出手绢来,给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安抚地说:“没事,已经没事了,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吗?!” “小姐,奴婢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清歌说着忍不住抽泣,茶水间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放,脑子一片的嗡嗡作响。 秦时月拍了拍她的手背,轻柔地问:“莫要再哭了,你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秦时月好生安慰了一阵,清歌的情绪才逐渐地稳定了下来,把茶水间里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秦时月。 “奴婢按照你的意思,去茶水间想要把那套茶杯收好送给温先生查验一下,谁知道奴婢在收拾茶杯的时候,烛火突然灭了,然后有人在黑暗中推了我一把,抢走了茶杯,奴婢害怕极了,但是不敢放他走,和他抢那套茶杯,被他用力地推倒,砸到了桌角上,奴婢就不省人事了。” 她蹙着眉头,想着当时的情景,头还是痛得很。 秦时月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但还是抱着一些希望问:“你可看到那人是什么人?” 清歌万分疑惑地摇了摇头,但是眼睛突然一亮说:“但是奴婢知道,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人的力气很大,清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男人?”秦时月惊诧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动手的,应该是巧儿,怎么现在,变成男人了? 难道,是她的推论方向错了吗? 秦时月站了起来,有些焦虑,在清歌的面前来回地走了几遍,然后才问:“你何以见得他是男人?” “因为他的力气很大啊,人也很壮实呢。”清歌习惯性地咬着手指头思索,想象着在黑暗之中那人的动作。 她在两个人的推挤之中,几次碰到过那人的身体,来人身形高大,结实壮硕,不可能是女人。 清歌想了想又说:“在奴婢打破了一个茶杯的时候,那人似乎有些生气,发出了一声怪声,奴婢听得很清楚,是男人!” “你是故意打破茶杯的?”秦时月听出清歌声音里的异样情绪,停下脚步来看着她问。 “小姐你真聪明!” 清歌终于擦干了眼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伸手从腰间的束带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瓷器碎片。 眼睛清亮清亮,举着碎片给秦时月看:“小姐,你看,奴婢在慌乱中把茶杯砸破了,抢了一小块藏在腰间,只要把这东西拿给温先生,一定能检查得出来!” 说完之后,有些得意,失血的脸庞显得有些的苍白,却掩不住少女意气飞扬的神采。 秦时月忽然有些的百感交集,她一直想着怎么杀掉那些负了她的人,但是,却忽略了,她也在辜负着别人。 就像清歌,她竟然没有能力护她不受伤害。 看来,她要更加用心一点,谋划得更为谨慎一点了,不能再让任何人钻了空子,伤害她身边的人。 (梨树文学) 第255章、王之逆鳞。13 不管是清歌,还是她的母亲。 秦时月伸手拿过清歌手中的瓷器碎片,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小小的碎片上面,还沾着清歌的鲜血。 本来棕色的东西,已经变成了红色。 秦时月把东西用丝巾包好,放好,才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清歌,“清歌,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保住命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她的语气很是威严,眼神犀利,看着清歌,第一次如此严肃。 清歌微愣了一下,马上便明白过来,秦时月是怕她为她做事的时候出现什么不测,所以,让她珍重自己的生命。 “小姐,奴婢知道了。”清歌含泪点头。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家小姐已经彻底变了,脱胎换骨,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那么良善端庄,总是把道德挂在嘴边的秦时月,说是大度宽容,其实是愚蠢,被这府里许多人,当枪使着。 但是她还不知道,并且为之乐此不疲。 现在的秦时月,笑容依旧很是端庄恬淡,但是那颗心,已经全部变了,面目全非的,找不到原来的半点影子。 有时候清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她不喜欢秦时月被别人如同牵木偶一般拉扯着。 但是,有时候见秦时月忧心忡忡得彻夜难眠,她又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她家那个单纯快乐的小姐,已经不见了。 她一直不开心,清歌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总想着时时刻刻为她做些什么,分担她的忧愁,让她的眉宇舒展一些。 只是,她却也明白,秦时月的忧虑,她是万万不能分担的。 她的心里有一个泱泱棋局,每走一步,都需要她自己仔仔细细地斟酌清楚才下棋,旁人半点都插不上一枚棋子。 这便是现在的秦时月,心有千千谋划,每一个结,自己亲自解。 清歌只能跟在一旁,看着着急,看着心疼,却感到无能为力,所以,若是秦时月需要,她付出自己的一条命,也在所不惜。 现在,秦时月却让她好好地活着,清歌顿时哭成了泪人,她家小姐,已经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强大的人。 这既让她欢喜,又让她忧愁。 却又明白,这世事不能双全,怎能要求十全十美?清歌黯然。 秦时月整晚都没有水睡着,脑海里一直在回旋着清歌说的,那是一个男人,她想起来自己在门口遇上的秦千陌。 在暗夜里不禁又惊起一身的冷汗。 最近,她做噩梦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不断地梦到那个血肉淋漓的孩子,被夜锦华从她的肚子里剖出来, 然后冷酷无情地吩咐旁边的宫人:“把他剁成肉浆,拿去喂狗。” 她每一次都能在噩梦里听到刀锋砸在砧板上的声音,以及骨肉在砧板上被斩碎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不断地在夜里回响,秦时月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之中,全身都冒起了一层的薄汗。 是她的孩子回来了吗? 他一定是在怪她,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给他报仇雪。 (梨树文学) 第256章、王之逆鳞。14 是她的孩子回来了吗? 他一定是在怪她,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给他报仇雪。 秦时月害怕极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里夜锦华一张脸扭曲无比,伸出素白的手,刀尖刺入她的肚子。 很疼,她却叫不出来。在梦里又被凌虐了一遍,她只能嘤嘤地哭,却怎么也醒过来。 忽然有双冰凉的手,轻轻覆盖上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轻抚过,动作温柔入骨,恍似生怕惊扰梦中人。 全身冒着冷汗的秦时月,就像是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张扬着双手,死命地抓住覆盖在她额头上的那一只手。 死死地抓住,把那双手抱在怀里,嚎啕痛哭。 有人轻轻地把她拢在怀中,衣襟宽大,把她融入他的身体之中,那人的胸膛很厚实,却很冰冷,秦时月被噩梦缠绕的狂躁,逐渐平息下来。 一把醇厚好听的嗓音轻扬扬地传来:“睡吧,睡吧,睡了一觉,醒来便一切都好了。” 那声线如同千年佳酿,让人一饮便醉,秦时月如同喝醉了的人一样,竟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蜷缩着身体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吧,好好地睡一觉,我自给你盛世太平。” 昏沉的寝室里,黑色锦袍的男子半坐在床畔,怀里拥着熟睡的秦时月,他的声音像一曲摇篮曲,催得秦时月沉沉睡去。 秦时月躺在他的怀里,墨色的青丝披散在他的袖间,他的手微动,便如同瀑布流云一般倾斜而下。 她睡得逐渐安稳,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男人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的眉宇,轻柔地抚平她眉间蹙起的每一个褶皱,等到她精致的容颜终于舒展,他才放下手来。 夜色已经逐渐晕亮,天光从窗外漏进来,映得九皇叔夜寂脸上那半边的鬼面面具越发的诡异。 他慢慢地把她放下,长身玉立在床畔,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他身上的玄丝锦袍散发着寒气,室内更冷了几分。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为秦时月掖好被角。 天色不甚明朗,天光昏沉,大理石雕砌的巨大宫殿内,装饰奢侈却大气,室内阴暗,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晦气。 九皇叔夜寂对着书桌而立,手里握着羊毫,气定神闲地一下一下地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沉沉的大殿之内,他的身后,跪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劲装里的男人,连面容都不能窥探。 “主子,那个人动手了,怕是主母应付不了,我们要不要帮她一把?” 世人皆知,九皇叔的黑甲军所向披靡,铁骑所到之处,战火纷飞,死亡哀歌此起彼伏。 却不知,他手下统治的死士暗影军,才是他的心腹所在,分布在天下各个经脉之中,天下风动,便会入了九皇叔夜寂的耳。 只是这暗影军,轻易不能动,这是保命的棋,不能随意走动。 九皇叔没有说话,依旧背对着他稳稳地挥动着手里的羊毫,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他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由她自己去做吧!!” 暗影不解,疑惑地问:“主子不担心吗?那个人所谋之事,主母可是一无所知!” (梨树文学) 第257章、王之逆鳞。15 似乎说到了九皇叔某一些神经。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羊毫,桌面上的莲花灯映照得那宣纸格外的苍白,上面只寥寥地挥洒着一个字。 命。 银钩铁画,棱角内敛而且沉稳,墨黑的墨,挥洒开来,像一幅天工巧夺的大自然馈赠。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夹杂着些许的无奈。 “命道轮回,都是宿命的事情,该怎么样走,她的心,必定比我们都要要清亮。” 暗影不知道九皇叔话里的意思,也不敢妄自接话,所以保持着沉默。 九皇叔夜寂拿起书桌上的宣纸,仔细地端详了上面的那一个字,心里颇是怅惘:“这都是命。” 跪在地上暗影身体有些僵硬,他跟了九皇叔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九皇叔表露出这样惆怅的情绪。 第一次,关于主母。 他琢磨着说了一句:“主子,以前,你是绝对不会信命的!” 烛光轻轻地晃动,诺大的宫殿冷气汹涌,巨大的大理石石柱被烛光一照,正好落下了一条阴影,把九皇叔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男人的声线是永远不变的沉稳,夹杂着些许的冷硬:“现在我信了。” 暗影再也无话可说,只是心里突然有些的沉甸甸,都说情之一字,最是让人沉迷,九皇叔有宏图大业,万不得荒废。 却是不敢劝,岔开话题说:“还有一事,暗阁传来消息了,最近有一对人马正潜伏在蜀峰,看样子,是想攻击暗阁。” 暗阁设在葱葱郁郁,连绵不绝的蜀峰之中,位置绝对隐秘,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查到的。 九皇叔夜寂背对着他,执起羊毫又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一只手捋着宽大的黑色衣袖,动作沉稳温和。 暗影知道他在听着,便继续汇报:“他们白天潜伏,晚上才摸黑靠近暗阁,人数还不少。” 九皇叔终于开了口问:“可知道是谁的人?” 最近朝中各派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原因是老皇帝再一次病倒,这一次看起来有些严重。 而老皇帝深谋远虑,把关于他的病情情况封锁得死死的,谁都不得探问,这样,各方势力纷纷猜测,老皇帝是快撑不住了。 几天之间连续召见了朝中的一品达成,看样子,是在商讨遗嘱的事情。 太子夜锦华,天之骄子,定然是第一人选的,但是,别的皇子,怎么甘心让夜锦华平安继位?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的登基,不是伴随着血腥的? 当然,顺利登基后,也是要有一场杀戮的,杀戮指向其他的皇子,来个斩草除根。 不想死,或者是未来的日子过得惨淡的,便都想着谋划皇位,若是能一朝掌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暗影有些惭愧,连忙低下了头,恭敬虔诚地说:“因为得不到您的指令,我们的人还不去追查,生怕打草惊蛇。” “而且,这一次,来的人,都是江湖人士,有线报说,这些人是有人出钱,统一集聚在一起的,所以,有难度。” 说完之后,暗影见九皇叔不说话,顿时心里一阵害怕,以九皇叔的阴沉不定的性格,他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怎么出手。 (梨树文学) 第258章、王之逆鳞。16 说完之后,暗影见九皇叔不说话,顿时心里一阵害怕,以九皇叔的阴沉不定的性格,他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怎么出手。 这一次,他们的人连对手是谁都没查到,真是相差太远。 但是他心惊肉跳地等了许久,还没见九皇叔有什么动作,只是背对着他,慢慢地挥洒手里的羊毫。 修长匀称的身姿笼罩在黑色红丝勾边的锦袍之中,几乎要融入这暗沉的夜,无声无息。 架子上的沙漏慢慢地往下滴,缓缓地旋转着,几乎看不见时间的飞越,却是天色已经逐渐亮堂。 稍微沉吟了一下,暗影小心翼翼地问:“主子,该怎么做?” 九皇叔夜寂终于停下了手,放开衣袖,倾斜而下,挺直腰来,仔细地端详着宣纸上隶书,唇边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看这天气,是快要下雪了吧?”九皇叔突然话锋一转,喃喃地问。 暗影愣了一下,这天气冷不冷,下部下雪,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九皇叔什么时候关心过天气的事情? 但是却不敢表露出疑惑,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祭司大人今个才说,明天是要下雪了。” “嗯。”九皇叔发出一个单音节,又声音温淡地说:“你让几个人暗中跟着主母,明天,她该出府了。” “主母出府,难不成是有什么危险?”暗影有些惊诧。 但是转念又想,这主子,是怎么知道主母会出府的?似乎,主子对主母每走一步,都了如指掌。 九皇叔一张金色的面具在烛光之下折射出金光,贵气逼人,男人笔直地站在暗影里,面庞浸着烛光,半点情绪都没有。 声音显得平淡无波:“九重天那边,也该有动作了。” 暗影吃惊,“阎修受了伤,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再怎么说,在九重天,没有阎修的指令,谁还敢动主母的? “阎修啊,现在他自顾不暇,做主的,是九重天其他人。”九皇叔的声音拖长了一些,显得有几分的意味深长。 暗影知道九皇叔心中已经有思量,不敢再问别的,领命道:“属下这就去办。” 想了想又问:“蜀峰那边,怎么做?” 宫殿太高太大,他说话的声音在殿堂里,显得格外的空荡,久久也不能飘散。 九皇叔像是百无聊赖一般,意兴阑珊地把手里的羊毫往面前一扔,拂袖转身,口中冷酷嗜血地吐出一个字:“杀!!” 暗影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煞到,跪着向后面滑行了好几步远才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影一闪,却是已经不见九皇叔的身影。 殿门外有婢女的声音恭敬清亮地传来:“九皇叔千岁,皇上在定成宫设宴,为您接风洗尘,请您赴宴。” “嗯。”九皇叔寡淡的声音在门外应了一声,却是人影有已经在殿外,暗影微微地吃了不惊,不敢久留,迅速地掩去了身影。 这一大早的,皇帝还真有这个闲情逸致,这么早就设宴召见九皇叔,这多半,应是一个鸿门宴。 这老皇帝多日缠绵病榻,自己的儿子都不见,九皇叔这才从漠北回来,他却是已经知道了。 (梨树文学) 第259章、王之逆鳞。17 看来,老皇帝的鹰爪,也遍布天下啊!! 天色才露出肚白,定成宫里已经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井然有序的宫女捧着银盘进进出出。 姿色极佳,身段窈窕,个个面含桃花,眼含秋波。 这诺大豪华的殿堂之上,却是只有皇帝和九皇叔相对而饮,面前一张矮桌,上面美味佳肴,杯盏银盘。 皇帝和九皇叔相对而坐,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君臣之分,就像是久而不见的兄弟,开怀痛饮。 只见皇帝一身明黄色的纹龙锦袍,身体还算康健,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病态,笑声爽朗,嗓音浑厚。 外面盛传的,皇帝病重的消息,看来,是子虚乌有的。 也不知道这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外称病,早朝都不去上了,由太子监国,自己却乐得清闲。 九皇叔拂袖盛饮一杯,掩住心里的冷哼。 那些皇子,已经迫不及待老皇帝死去,好来争这个皇位,最凉不过帝皇家的情义。 “老九啊,你回来这么些日子,怎么都不进宫看看为兄,让为兄好生挂念。”皇帝不满地埋怨九皇叔。 但是笑容极盛,并没有真正埋怨的意思。 九皇叔谦谨地抱拳说:“皇兄错怪阿九了,匆匆回京,实属有私心心愿,了了心愿之后,便匆忙赶回了漠北。” 这段时间漠北频频暴动,汴梁来犯,九皇叔坐镇漠北多年,皇帝允了他很大的权利,便宜行事。 所以他才能自由出入帝都和漠北,不被问责。 皇帝了然在胸地哈哈大笑:“可是为了秦爱卿的爱女秦时月?” 为了这件事,他还和秦公卿大发过脾气,一个女儿,怎么能让皇家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争? 那不是贻笑大方吗? “如此美人,阿九自然想要收入账中。”九皇叔弧度美好的薄唇微微弯起一些弧度来,笑得意味深长。 老皇帝眯着眼睛看着九皇叔,眼底流光飞掠,很快地便爽朗地哈哈大笑说:“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老九真性情也!” 九皇叔淡笑不语,撩起衣袖来,为皇帝斟酒。 听见老皇帝又是疑惑地问了一句:“秦爱卿的爱女,究竟有何德何能,让你和华儿都想争先得之?” 说着一直看着九皇叔,眼神之中流露出极大的兴趣来,对那个素昧谋面的秦家嫡女秦时月,很是感兴趣。 此时殿内的宫女已经全部被遣退,只留下大太监符广德候在门外,素来都是这样的,皇帝和九皇叔饮酒,旁人不得靠近。 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而言,只是习惯了,皇帝在九皇叔这里,就是一个兄长的身份,从来不摆出皇帝的架子。 所以,旁人在,倒显得不痛快。 九皇叔给皇帝斟满了一杯酒,那金黄色的液体,缓缓地流进了银杯之中,人间之极品,琼浆玉露。 又给自己的杯盏之中注满一杯酒,这才缓慢地停下手来,端起酒来,修长的手指缠绕在杯身上,更显得秀色可餐。。 (梨树文学) 第260章、王之逆鳞。18 他看着手里的酒杯,唇边笑意渐现:“她能放逐天地间,不受权势所束缚,天下来去自如,如此女子,阿九怎会不爱?” 停顿了一下,九皇叔扬袖覆盖住脸,宽袖垂落,他盛饮一杯,一饮见底,微笑着说:“他日归隐而去,有她,一生便也足矣。” 皇帝一直在看着九皇叔,在听到他这般说的时候,眼眸里的精光明显是闪烁了一下。 九皇叔这意思,是在向皇帝表明自己归隐而去的决心,无心争夺这权势之事,而秦时月也不喜欢这权势,所以深得他爱。 皇帝一双眼睛精明无比,看着九皇叔,微微地点头说:“能让阿九如此感慨,相信她也真是一个妙人了。” 九皇叔孑然一身多年,如今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皇帝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的。 原先以为,这九皇叔和华儿一样,看中的是秦时月身后的那个家族,兵权在握,护国公至高无上的爵位世代相传,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现在九皇叔这般说,的确让皇帝心里的戒备松懈了几分,但是,生性多疑的他,心里还是暗暗地下了决心,要见一次秦时月。 想到这里,皇帝有些向往地说:“如此妙人,看来孤一定要找个时间,来见见她,究竟是何傲世的女子,能配得上老九你。” 九皇叔夜寂,天下之神也,护佑得大晋顺遂盛世,他的铁军所到之处,贼寇流匪,异国犯兵,无不臣服。 也就是因为九皇叔身上背着赫赫战功,才成为了皇帝戒备的一个对象,但是要是没有了九皇叔夜寂,这短时间之内,太子爷夜锦华,也难以坐稳江山。 所以,皇帝对九皇叔的怀柔政策,为太子夜锦华稳坐江山,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要是没有秦时月,九皇叔把这江山,当成烟云,放任天下而去。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个秦时月,让九皇叔颠覆了这江山,搅乱了这天下,铁蹄踏破重重山阙,掠夺秀丽河山。 我不相信别人给你的天下,我只信我自己,亲手打下这江山,给你一个太平盛世,永生安乐。 “皇兄还是莫见了,她性子倔,怕是惹你不痛快。”九皇叔说这话的时候,话里的意思明明不是很好,但是那语调,却是如此的宠爱。 皇帝会意一笑,猛然伸手拍了一下九皇叔的肩膀,颇是感慨地说:“能让老九你这么牵肠挂肚,怎么说也是一个奇女子了。” 生在帝皇家,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钟情的女子?只是总要为皇室长长久久,牺牲自己的情事。 皇帝说着,又想起了一个人来。 当初他是不受宠的皇子,被放逐在宫外行馆长大。 遇见她,在他孤独的生命的意料之外,却惊艳了他的一生。 记忆中那个女子,总是远远地望着他微笑,端庄温婉。 但是靠在他身上的时候,却又人性蛮横得让他束手无策,那飞扬的神采,几乎要冲破云霄。 (梨树文学) 第261章、王之逆鳞。19 就是那样的一个女子,把温柔和野性融合与一身,妖精一般,让他念念不忘了许多年。 后来他终究是辜负了她,朝堂风波诡谲,皇子厮杀争夺皇位。 为了江山,他费尽了心思,计谋算尽,娶了身世显赫的妻,生了子,稳坐江山,受万人景仰。 他再回头去找她的时候,伊人已经魂断,再也无处可寻。 这段隐秘的心事,鲜有人知道,但是九皇叔夜寂,是很清楚的,当时他还小,受尽父皇母后的万千宠爱。 虽然母亲慕嫔位份不高,父皇对她的宠爱确实冠宠后宫的,所以,九皇叔夜寂,最得先皇的宠爱。 他和皇帝年龄相差甚大,当时行馆之中遇见,他不知道他是他的皇兄,只当他是行馆里的仆人。 后来才知道,他是他的二哥,二皇子。 在行馆里的那段时间,他见过二皇兄和那个女子一起嬉耍,感情好得几乎分不开。 后来他逐渐大了,父皇病重,二皇兄被接回了宫里,娶妻生子,后来皇兄们争夺皇位,二皇兄在争夺之中,取得胜利。 二皇兄登基后,他被封为秦王,赐府邸在繁华的帝都上京,受尽宠爱。而其他的亲王,则在皇帝登基后,则死于各种各样的刺杀或疾病。 他所受的恩宠,被世人所眼红。 只有他知道,二皇兄为何会对他这般厚待,独独让他活得好好的。 试问一个人,拿了原本属于你的江山,却又忌惮于你的势力,不敢动你,他该如何做? 愚蠢的会对你步步戒备,把你软禁,妄图把你抹杀,而聪明一点的,懂得韬光养晦,把你养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让你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什么动态,他都能一目了然,给你天大的恩惠,让你为他所用。 这才是聪明的人该有的办法。 而他的二皇兄,便是这样聪明的一个人,狡诈如豺狼,深藏野心,对他虎视眈眈。 九皇叔夜寂喝了银杯里面的究,把杯子平举在眼前,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不看皇帝,出言却准确无误:“皇兄莫是又想到了平燕姑姑了?” 平燕是行馆里的婢女,因为勤快懂事,很快便被提拔成了管事姑姑,很年轻貌美的女子。 也便是因为有管事姑姑这个头衔,她才得以遇见了皇帝。 当然,当时的皇帝,还是一个潦倒的二皇子,不被皇帝重视,郁郁不得志,整日不甚快乐。 皇帝一听九皇叔的话,脸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抬起头来若有其事地看着九皇叔,突然叹了一声说:“天下最懂孤的,非老九莫属。” “皇兄谬赞了。”九皇叔掀唇淡笑,不点自红的唇畔有些惊人的嗜血,带着一抹的残红。 他把银杯放置在桌面上,低垂着眉目瞧了瞧,似乎觉得有些的不顺心,招了招手让大太监符广德过来。 “九千岁,有何吩咐呀?”符广德揣着拂尘小跑过来,弯着腰谄媚地笑着问。 九皇叔挥了一下衣袖,颇是豪迈地说:“去上青铜杯来,这银杯,怎能饮得痛快?” (梨树文学) 第262章、王之逆鳞。20 九皇叔挥了一下衣袖,颇是豪迈地说:“去上青铜杯来,这银杯,怎能饮得痛快?” 说完之后,衣袖飘扬,便把面前的银杯扫到半空之中,符广德连忙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接,堪堪抱住。 心里暗暗地惊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瞧了瞧皇帝,皇帝坐在那里也是一脸的畅快,摆手吩咐:“快去,照九千岁的意思,上青铜杯,今天孤要和九千岁,痛饮。” 符广德的心里有些嘀咕,这皇帝和九千岁兄弟俩今个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放着前朝的事儿不处理,交给太子爷。 而两个人却躲在定成宫里喝酒作乐,真不是事儿。 虽然心里嘀咕,脸上却还是一脸笑容,哈着身腼着笑脸应声:“奴才这就去。” 说完小跑步地出去,走到殿门口往外吆喝:“上青铜杯。” 等到青铜杯上来,九皇叔给皇帝和自己斟满了杯,似乎是提起平燕这个女子,两个人都颇是惆怅,满饮了一杯。 “已经许久都没人和我提起她了,连孤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老九啊,你说,孤是不是太薄情了?”皇帝喝了酒,话便也多了一些。 九皇叔修长苍白的手指缠绕在青铜杯之上,那棱角分明的杯子,显得更加豪迈有气量。 他盯着杯子看,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皇兄倒也不必这么惆怅,阿九记得平燕姑姑的容貌,还见过非常相似的呢。” 皇帝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地一抖,脸色出现了裂痕,急忙地问:“老九何出此言?这天下,哪再有平燕?” 平燕已死,上天下地,再也不会有平燕这个女子,他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只是找了许多女子,容貌大不相同。 这样的事情多了之后,他便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九皇叔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长,唇畔浮现淡淡的笑纹,淡红中带着几分的残红。 “阿九断不会拿妄语来糊弄皇兄,天下女子众多,皇兄久在皇宫之中,自是不能尽览,阿九见过,有七分相似的。” 他说得非常肯定,让皇帝的眼睛立刻明亮了起来,惊奇地说:“竟然有七分相似?老九快说,这是何家女子?” 皇帝对九皇叔这话已经深信不疑,这些事,九皇叔是不会骗他的,天下竟然有七分相似的平燕? 他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了,却见九皇叔笑得神秘不可言,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青铜杯的棱角,朗声说:“皇兄若是喜欢,阿九不日便把她送进宫来,良家女子,皇兄定会喜欢。” 稍微地停顿了一下,九皇叔又淡定从容地说:“也算是圆了皇兄多年的夙愿,也为皇兄这次的病情,冲冲喜吧。” “老九你这是要急死为兄啊,她是谁,在哪里?孤现在就派人把她接过来。”刚才还沉稳淡定的皇帝,一下子变得很是着急了。 平燕在他的心里,是个不可触及的秘密,九皇叔自是知道,宫里三千佳丽,抵不过一个死去的平燕。 这是秦时月的机会,也是他九皇叔的机会,圆了她的愿望吧。 (梨树文学) 第263章、时月吾爱。1 九皇叔微笑着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皇兄,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兄寿辰快到了,也算是阿九送给皇兄的礼物,如何?” 相对于皇帝的急切,九皇叔显得淡定而从容,笑得神秘莫测。 皇帝看了看九皇叔,他是明白九皇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他说时机未到,便是不会再说了。 他冷静了下来,终于沉下心来。 但是还不忘叮嘱:“孤寿辰之日,老九你可一定不能爽约。” 九皇叔笑言:“岂敢在皇兄面前口出狂言?!!!” 皇帝见九皇叔如此笃定,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做出喝酒的姿势,豪爽地说:“来,老九,今天你就陪孤喝个痛快,你不在宫里,孤一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九皇叔自是领命,两个人推杯换盏,好不痛快。 最后皇帝喝醉了,被太监们扶回去歇着,九皇叔便也退了出来,直路回了秦王府,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远远看见醉花亭那边有没人衣影绰约。 九皇叔停下了脚步来,眼眸深邃,一句话也没有。 “爷,那是新进宫的玛雅小主,您还记得她吗?”卫玄见九皇叔停下来不向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了玛雅。 九皇叔撇了一眼,那个在塞上鲜衣怒马的少女,已然入宫来了,瞧她身边的那些侍候的人马,看来,皇帝的恩宠甚浓。 “她是如何入宫来的?”九皇叔的喝了酒的原因,嗓音变得有几分的嘶哑,带着诱人的酒香。 卫玄看了一眼九皇叔修长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脸色,不知道现在,他是何种心情。 他不敢妄自揣测,只得如实回答:“属下查过,是五殿下的侍女,皇上见她性子潇洒,个性鲜明,便留了下来,很得圣宠。” 在这死气沉沉的皇宫内院,谁都希望有一缕阳光笼罩住自己。 皇帝也一样,玛雅这个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的少女,阳光蓬勃,生机勃勃的,意气飞扬。 和当年的平燕,性子颇是相似,只是容颜相差甚远。 所以,皇帝对她,自然是宠爱有加,玛雅有性子,皇帝宠着,一时冠宠后宫。 但是,到底不是平燕,也只能是一抹影子罢了。 九皇叔的声音突然带了一些调侃的笑意:“老五身边的人,还能完好无恙地送给皇上?” 话语带着一些异样的嘲讽,邪佞无比。 卫玄的脸色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些的笑意,这九皇叔,还是这般毒舌,他便也顺着说:“这属下就不知道了,皇上喜欢得紧,谁都不敢说什么。” 九皇叔淡淡地说:“这倒也是,这在皇兄这,也是寻常事了。” 谁不知道,皇帝好色,而和他性子最相近的就属他的第五个儿子,夜舯政,好色荒~淫,身边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逃不开他的魔爪。 而夜舯政那边,出了不少后宫里的主子,从夜舯政的王府里出来,入了宫,皇帝照样宠幸。 父子和谐,大皆欢喜,皇家的秘事,谁都不敢说什么。 九皇叔便也当是一个笑话,见怪不怪。 只是这玛雅,另当别论。 (梨树文学) 第264章、时月吾爱。2 卫玄见九皇叔站着不动,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 “爷,需不需要让人盯着她,怕是有什么阴谋!!”卫玄若有所思地说,玛雅是什么人? 岂能轻易入宫来,她的性子,不是这宫中的人。 九皇叔却毫不考虑地摇摇头,深谋远虑地说:“现在还不需要,眼看皇兄的寿辰将近,到那个时候,自然有人有人来牵制她。” 他送进来的人,自然容不下玛雅的,不管玛雅有什么阴谋,他都不太担心。 再说了,老五夜肿政,他就算放开手掌,他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无需多费劲头。 卫玄想了想,又问:“主母可知道爷的主意?” 九皇叔没有说话,目光放得有些远,越过在凉亭之上戏耍的玛雅,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风从宽阔的御花园四面八方吹来,吹卷得他的衣袖猎猎作响,天气已经冷了,而九皇叔身上极寒的玄丝锦袍,却不得换下。 站在他身后的卫玄,都感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也难怪九皇叔的手四季都处在冰冷之中,这天地间极寒的玄丝,不是一般人能穿上身的。 而穿上身的,却再也不能脱下,其中的天理轮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命数轮回,强势逆转命道,这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沉默了半响,迈开脚步离开的时候,有些怅然地说:“这是她的心愿,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一把罢了。” 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他有什么道理不成全的? 卫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不再说,快步地跟上他的脚步,出了宫门,瞧见白衣侍女抬轿踏风而来。 前面的两名白衣侍女手执四角莲花灯,灯影朦胧,莲花灯花纹细腻华丽。 傍晚夜色暗沉,四角莲花灯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冲破宫门前黑甲军沉压压的铁甲。这是九皇叔出行的标志,天下人皆知,宫门前国王的百官宫娥,纷纷退让,低头跪拜,不得抬头。 天下传闻,九皇叔除战功赫赫,风流成性,身边的侍女个个艳色无双,却从不见他纳妾。 皇妃之位虚设,至今无人能问鼎。 这些个传闻,带着一些桃色,自然又被天下百姓津津乐道,为鬼王九皇叔,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只是跟在九皇叔身边的卫玄最清楚,九皇叔对女人有癖好,至今无人能近身来,就是身边侍奉的侍女,都不得逾越半步。 卫玄无比清楚,九皇叔的心里,有主母秦时月,天下女人,任凭姿色无双,倾国倾城,都不能入了他的眼。 比如,玛雅,天姿国色的异或女子,却被九皇叔当作浮草,驱逐而去。 九皇叔坐辇而去,那幽蓝色光晕的琉璃灯冲破云霄,如同一阵风,狂狷地撕破了喷雾。 同时间,未央宫内传来一阵花瓶砸在地上发出的巨大的响声。 皇后杨氏一身正装,凤袍加身,眉目如画,端的是姿色倾城,此刻却一脸愤怒,怒气冲冲地砸碎了一个个名贵的瓷器。 未央宫的太监总管李福全站在一边,很是害怕地缩了缩身子,生怕祸及了他。 皇后鲜少发这么大的火,这一次,看来,是非常愤怒了,看这一地的瓷器碎片就知道了。 谁都不敢靠近。 (梨树文学) 第265章、时月吾爱。3 李福全往后面退了几步,让皇后自个发火。 “李福全,你过来!!!”皇后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下了在偷偷倒退的李福全一跳。 他心惊胆战地哈着腰,小心翼翼地从瓷器碎片之中走过来,腼着脸讨好地问:“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奴才?” 有什么事?看着祖宗这么大的火气,没有事才怪。 李福全心里在暗暗地叫苦,自从玛雅主子进宫了以后,皇上称病,已经多日不上早朝,却在玛雅小主的存香堂夜夜笙歌。 皇后正装求见了好多次,都被拒之门外。 这不,刚才皇后听说皇帝和九皇叔饮酒后,回到了存香堂,连忙整装去求见,特意穿了凤袍以表示威严。 谁知道人家连存香堂的门都不让她进,只叫了一个宫女来打发了她回来,皇后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玛雅小主从御花园回来,两人狭路相逢,又免不了一场的明争暗斗。 皇后被玛雅小主冷嘲暗讽人老珠黄,已经得不到圣宠,皇后见玛雅小主年轻貌美,心里一阵憋屈。 这不,一回来,宫里的这些瓷器制品,都遭了秧。 这要是被外面的宫人瞧见了,又得传出去说皇后失德了,李福全心里一阵忧愁,却不敢劝。 皇后气得脸色都白了,掐着声音,几乎是咆哮着说:“那个小贱人是越来越嚣张了,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早上也不来请安,现在竟然当面羞辱本宫。” 李福全只得不断地哈腰点头说:“是,是,玛雅小主真是太放肆了。” “你说,本宫怎么样才能惩治惩治那个小贱人,要是再这样下去,皇上的身体吃不消,本宫的位置,都岌岌可危了。” 皇后说到这里,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这后宫之中,一贯都是她说了算的,现在玛雅那个小贱人进宫来,彻底把她的威严都踩在了脚下。 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还在个嫔妃的面前骄傲跋扈,完全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而更可恶的是,每一次想要惩罚她,皇上都会出面维护。 到了最后,甚至给她颁了一道免责圣旨,只要玛雅在这后宫之中不做出淫乱宫闱,道德败坏之事,谁都不得惩治她。 这便成了她的护身牌,皇后想要动她,却一点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而就在刚才,她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而且,那个贱人,竟然好死不死的,有了身孕,她才进宫多久,竟然有身孕了!!”皇后非常不敢相信,上天竟然如此厚待她。 李福全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才是激怒皇后的重点,这玛雅有了身孕,皇帝又这么宠爱她。 “要是让她生下了皇子,娘娘,那就大事不妙了。”李福全也是忧心忡忡,在这宫中,奴才靠着主子的荣辱生存。 皇后要是失势,他的好日子,也是要到头了。 皇后听李福全这么一说,更是怒气冲天,脸色阴郁地怒道:“本宫自然是知道这个。” 她重重地坐在了凤座上,风韵不减当年的美人,脸上却蒙了一层重重的戾气。 猛地拍了一下凤座的扶手,阴鸷地说:“绝对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孽种!!” (梨树文学) 第266章、时月吾爱。4 猛地拍了一下凤座的扶手,阴鸷地说:“绝对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孽种!!” 李福全的心脏猛地漏了半拍,被惊吓得不浅,抖了抖手里的拂尘,连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娘娘,你可要小声一点,隔墙有耳啊,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就不妙了。”李福全说着,还看了看殿门外。 那里的宫女早就被他遣退了下去,傍晚雾气沉沉的,冷了许多,看这天气,是要下雪了。 被李福全这么一提醒,皇后才拉回了一些理智来,心里暗暗地冷静了下去,脑海里闪过一个个恶毒的计谋。 到了最后,却被自己全盘否定,太冒险了。 到最后,她看着满地的碎片,头脑清醒了许多,她是母仪天下的帝后,谁都不能撼动她的位置。 何必要和一个脸位份都没有的女人计较? 她有的是手段整治她,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 “李子,来,你和本宫说说,那个小贱人,该用什么法子,才好点?”皇后冷静下来,声音温和了许多,轻轻招了招手,让李福全到她的身边来。 李福全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脸上却腼着笑容,哈着腰上前去,谄媚地说:“依奴才看,娘娘可以借刀杀人。” 皇后的眉头跳了跳,看着他疑惑地问:“此话何解?” 若能借刀杀人,也省得了她自己动手,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皇帝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这个法子自然是最好的。 李福全笑得一脸的奸诈,那一双小小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森冷地说:“刚才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符广德来过,他要奴才告诉娘娘你,九皇叔有意送一个女子进宫来。” “什么?”皇后立刻失控地叫了一声,有一个玛雅已经不让她省心,再来一个,那不是要命? 李福全被皇后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讨好地安抚皇后:“娘娘,你先别激动,先听奴才给你细说。” 皇后这才冷着脸安静下来,听李福全给她解释。 “听说这女子和死去的平燕有七分相似,皇上定然喜欢万分,到那个时候,你觉得玛雅,还能得宠吗?”李福全笑得阴测测的,接着说:“到那个时候,娘娘你只需要坐观虎斗,暗中推波助澜一番,奴才相信,那绝对是一出好戏的。” 皇后想都不想,就马上拒绝:“不行,和平燕那个贱人相似的,绝对不能进宫。” 当年好不容易除掉了那个贱人,皇帝竟然还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要是再来一个和平燕七分相似的女子,这后宫,看来是要再起波澜了。 “娘娘,你糊涂啊,毕竟只是相似,平燕已经死了,一个相似的女子,只要没心机,娘娘可以收为己用。”李福全耐心地开导,希望皇后能采纳他的意见。 皇后冷然地看了一眼李福全:“若是再引进一头狼呢?” 李福全被噎了一下,的确,要是再引进一头狼,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他想了想,嘟囔地反驳:“但是,现在咱们都不知道九皇叔要送的人是何方神圣,再说,九皇叔想送进来的人,谁能阻拦?” 这是一定会成真的事情。 (梨树文学) 第267章、时月吾爱。5 皇后被李福全的话给噎到。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九皇叔夜寂要送进宫的人,就算她从中阻拦,也是没有用的。 “再说了,现在那边可是有身孕了,而九皇叔送来的人没有这点,对娘娘构成的威胁不大!!” 李福全给皇后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况。 皇后的脸色凝重,的确也是,玛雅现在仗着肚子里的孽种,以及皇上的宠爱,不把她放在眼里。 若是她放人九皇叔把那个和平燕有七分相似的人送进宫来,皇上必定会宠爱有加。 玛雅有人来牵制,不敢再妄动。 再者说,要是皇上因为新人而冷落了玛雅,那么,那个小贱人,一定会落入她的手中。≥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看她不整死她,出出这口恶气。 李福全见皇后在认真地考虑他这提议的可行性,连忙进一步说:“娘娘,你想想,皇上要是有了新人,还能对那个玛雅这么关照吗?” 他的眼神之中迸射出一抹阴历的精光,皇后瞧在眼里,心领神会。 “到那个时候,娘娘还愁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李福全阴阴地说,眼眸冷漠。 到底是玛雅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皇帝的恩宠顶什么用? 把至高无上的权力牢牢地握在手中,才是最紧要的。 而她,竟然惹了后宫里最有权力的女人,皇后杨氏,看她的好日子,也是要到头来。 皇后的心一下子就服帖了,坐在凤座之上,手扶着凤座的扶手,笑得眼角阴历,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那依你说,九皇叔这次送的人,会是什么人?” 皇后对九皇叔送进来的人还是不那么放心,引进一头狼的话,她要除掉玛雅那头狼,还要对付引进的这头。 那她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李福全的眸光一闪,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依照九皇叔的性格,肥水不流外人田,听说他极宠未来的九皇妃秦时月,那么,我想,他送进宫来的人,**不离十也是秦家的人。” 他虽然有些不确定,但是说完之后,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猛地拍了一下手说:“依老奴所见,九皇叔也未必安的是什么好心,娘娘静观其变就好。” 谁不喜欢那象征这至高无上的权力的龙椅? 九皇叔野心勃勃,满朝文武皆知,但是他一直在朝堂之外征战,没人能抓到他的把柄。 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在暗暗地揣测,这九皇叔,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皇后的眸光深邃了几分,森冷森冷地说:“要是秦家的人,那事情就要复杂一些了。” 她有些忧心忡忡地说:“如今华儿要娶了秦家的女儿,要是九皇叔送进宫的也是秦家的女儿,那本宫可要和华儿好好盘量盘量,可不能怠慢了这门亲事。” 如果真的是秦家的女儿和平燕有七分相似,皇帝一定会很宠爱。 到时候,夜锦华同样娶了秦家的女儿,姐妹之情还是有的,夜锦华争夺太子这个位置,也就要顺利多了一点。 “娘娘所言甚是,太子这门亲事,可要比孙家那门,好了不知道多少呢。”李福全附和地说。 第268章、时月吾爱。6 谁都知道,秦家的大小姐即将下嫁鼎鼎大名的鬼王九皇叔殿下,九皇叔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月朗风清的一个人,战功赫赫,在大晋权势直逼帝王。 和九皇叔攀上亲戚,自然是一件好事,就是在皇位的争夺中,若是能好好利用这层连襟关系,也能成为利剑。 而且,现在九皇叔送进宫的人极有可能也是秦家的小姐,现在真是她们秦家三小姐占尽风头的时候。 皇后点点头,冷静地说:“本宫是该要好好地梳理一下这层关系了。” “娘娘也不必太忧心,皇上的寿辰马上就到了,到那个时候,一切自会有分晓。” “那也得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皇后略微有些不满,她需要未雨绸缪一下,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 李福全见皇后有些不悦,站在一边也不敢搭话了。 此时京都最繁华的花柳之地的“风华舫”已经灯火通明,依河畔而建成的花楼,灯火辉煌,映照得河水碧波粼粼。 风华舫的花楼前,站着两排花枝招展的女子,寒冬腊月,却衣衫单薄。 忍受着寒风呼啸,极尽风情地扭动这纤细的腰肢,对着过往的男人,叫喝着卖弄风情。 此时风华舫门前来了两位清秀非常的公子,看那打扮,便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带着仆人出来寻欢。 那公子哥远远地走过来,身穿月牙色的蜀锦袍子,零落的桃花束腰,那纤细婀娜的腰肢,如同早春的扶柳。 比女子,都要美丽上几分。 外罩了一条裘毛短衫,把上半身笼罩在其中,袖子有些长,他一双手都藏在了里面。 公子哥冠玉白面,一头乌黑的头发被丝带束缚,松松垮垮地垂在身后。 跟在后面的仆人,也是一身不俗的衣衫。 两个人快步走过来,穿过人群,只望风华舫而来。 这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公子,那些个在烟花之地混得风生水起的姑娘,在看见他们的时候,知道自己的金主来了,连忙如蝴蝶一般围了上去。 “哎哟,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轻佻的姑娘拉扯了一下贵公子的衣袖,笑得面若桃花。 另一个姑娘挤上去,娇柔地说:“公子这是第一次来的吧?瞧着面生得很。” 来这烟花之地的人,长相如此出众的并没有几个,所以,这公子哥一来,便让姑娘们心神晃动。 那公子哥点点头,说:“听闻风华舫的如是姑娘色艺双绝,故来探访。” 这风华舫里的头牌,十几年换了好几位,都是如字辈,从被秦怀君杀死的如烟,到现在正当红,名动京都的如是。 都是如字辈。 有姑娘听说人家早就心有所慕,有些酸溜溜地揶揄:“人家如是姑娘可是很忙的,恐怕公子你是要失望了。” “还不如就找我们姐妹,春宵一刻,照样销魂。” 姑娘以小手绢掩唇,笑得轻佻放荡。 公子哥身后的小厮脸色一红,呛声道:“说什么呢,我家公子可是斯文人,岂能和你们此流厮混?” (梨树文学) 第269章、时月吾爱。7 “哟,这小哥还挺狂的。”一姑娘有些心高气傲,被小厮如此说,冷笑了一声说:“我们姐妹怎么了?都是讨口饭吃,小哥何以如此咄咄逼人?” “你们调笑我家公子。”小厮脸红红地回击。 一众姑娘一下子便全部笑了起来:“来这里的,这点程度,哪里叫调戏?” “阿青,休得无礼。”贵公子低声训斥了一声那小厮,转首笑容谦好地看着一众姑娘。 “姑娘请见谅,我代他赔礼道歉。” 那公子哥倒是很镇定,谦恭地鞠躬,温润文雅。 一众姑娘风月场中人,亦真亦假,自然懂得收敛,很心水这公子哥温雅的模样,姑娘们簇拥着他用风华舫里面走去。 边走还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站在外面的小厮,一脸的无奈和纠结,正是护国公府秦大小姐的贴身婢女青竹。 眼看着公子扮相的秦时月如此受欢迎,簇拥着进去了这花月场所,她的小脸一阵扭曲。 小姐家世清白,来这地方,着实不太好。 但是考虑再三,生怕小姐出事,青竹拔腿就跟上,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两个身体强壮的男人。 他们动作很迅速,掩着青竹的嘴巴,很快便把她打包走了。 一点痕迹到没有留下,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那两人托着她,飞檐走壁而去,青竹半点也叫不出声音来。 秦时月被那些姑娘簇拥着到了里面,头牌如是自然是抽不出身来见他这样的无名小卒的。 但是,她也不失望。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今天来,真正目的也并不是什么头牌如是,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罢了。 “姑娘可否通传一下,我想见见如凝姑姑。” 这才是秦时月真正的目的,如凝是这风华舫的管事的,据说是这风华舫的第一任头牌如烟似后,便是这如凝接下了头牌的位置。 但是名声最盛的时候,却退身,把头牌让给了别人,自己做起了风华舫的主管。 这风华舫后面的主人是谁,秦时月不想去理会,但是这如凝姑姑,十多年来都呆在这风华舫,想必是知道不少的事情的。 要想了解当年秦怀君的事情,就必须从这个人开始。 沈姨娘死前,说假的秦怀君在这风华舫待了半年,那么,如凝一定是了解一些东西的。 护国公府里面的那些秘事,其实是环环相扣的。 只要查出假的秦怀君是谁,便知道是谁陷害了真的秦怀君,那么,就可以知道老夫人想要做什么? 她如此处心积虑地把秦如鸢送进宫,这是图什么?为何非要把三姨娘置于死地?秦意青是知道了什么,才被杀死的吧? 她脖子上的东西,若是预料得不错的话,应该在秦如鸢的手里。 而老夫人和母亲的恩怨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沈姨娘说母亲是被老夫人困在流云鞠的? 也能从中知道,杀死沈柔的人是谁? 而秦时月理出的头绪是,秦怀君便是这一些秘密的最关键。 一个死去了快十一年的人了,竟然是对护国公府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还真是不可小觑呢。 秦时月想着想着,温润的面容之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梨树文学) 第270章、时月吾爱。8 去为秦时月通传的姑娘很快便从楼上下来。 “公子,如凝姑姑在楼上等您,您请跟我来。”姑娘做出请的手势,迈着小碎步上楼去。 秦时月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这姑娘的步子,若有所思。 这女子,言行举止都有极佳的修养,不像这风尘之地别的姑娘那样,浓妆艳抹,妖娆放荡,言辞下作。 这青衣姑娘,显得格外的随和有礼。 “姑娘在这风华舫之中,做什么的呀?”秦时月故意轻佻地问了一声,掩唇笑着说:“看姑娘这身段,真不错。” 活生生的一个淫淫的的公子哥的形象。 走在前面的姑娘俏脸含笑,淡定地说:“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奴婢,哪里比得上其他姑娘。” “你是如凝姑姑身边的人?” “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 “贱婢青衣。” 秦时月特意看了一眼这身穿水青色衣衫的姑娘,灵动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镶嵌在俏脸之上,特别的传神。 连身边的奴婢都如此谦恭有礼,看来那如凝姑姑,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女子了。 秦时月这样想着,青衣轻敲了一下门,对着门里面说:“姑姑,奴婢把秦公子带过来了。” “让他进来,你退下。”里面传来一声清雅淡然的声音。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刚才青衣说秦公子,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她姓秦的。 她看了一眼青衣,有些疑惑,青衣嫣然一笑,像是明白了她的疑惑,却是含笑不语。 “是。”青衣推开门让秦时月进去,自己弯着身退了下去。 秦时月看着眼前房间里的装饰,比想象之中要简朴了许多,不像是风尘女子的闺房。 倒像是大家闺秀的卧房,简单却大气,处处透着端雅的气质。 红木圆桌前坐了一个浅蓝色衣衫的女子,她像是有些怕冷,穿了层层叠叠的衣裙。 三十多岁的女子,风韵依旧,气质雅致,眼角眉稍虽然温和,却含着一抹不怒自威的霸气。 想是能掌管着风华舫十多年,这个女子要是没有这一些霸气,也定不住那些放荡的女子。 见秦时月进来,也不抬头,把一个茶杯推到对面的位置前,兀自倒着茶说:“坐下吧,秦大小姐。” 秦时月的心里又是一些的不适,果然,她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到来,还知道,她是女儿身。 “如凝姑姑是怎么知道我是秦家大小姐的?”秦时月也很爽快地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问。 如凝姑姑端起茶杯轻轻地对着茶水吹了吹气,意味深长地说:“刚刚你在门口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你了。” 秦时月不说话,她看见她,那又能说明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她怎么知道她是秦家大小姐的? 如凝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时月的脸,有些神秘莫测地说:“你这张脸,和那个女子,很相似。” “谁?”秦时月马上问。 “楼家大小姐,楼云拂,当年名动京都的第一美人,色艺双绝倾天下,天下男人,纷纷欲得之。”如凝姑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微微的晃神。 (梨树文学) 第271章、时月吾爱。9 “楼家大小姐,楼云拂,当年名动京都的第一美人,色艺双绝倾天下,天下男人,纷纷欲得之。”如凝姑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微微的晃神。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喃喃地说:“就连风雅高华才高八斗的秦家二少爷,也为她倾倒。” “什么?”秦时月这一惊吓不小。 她本来以为,来这里,顶多是能了解到一些关于假的秦怀君的一些生活细节,好分辨一下,这个假的秦怀君,藏匿何处。 而现在,这如凝姑姑一眼便把她认了出来,还曝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如凝姑姑见秦时月的反应如此之大,挑眉看了她一眼说:“这件事当时京城人人皆知。” 停顿了一下,她又有些自嘲地说:“你不知道也难怪,毕竟十几年了,秦怀君的尸骨,都该没了。” 说着说着,眉目间有些的冷了下来,像是触及了一些的不愿提及的往事。 秦时月从刚才的惊吓,到现在的冷静,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的眸子晶亮晶亮地看着如凝姑姑,质疑地说:“你为何无端端的,和我说起这一些?” 据说她的母亲楼云拂已经多年未出府,就算回娘家,也从来都是直来直往,这如凝,未免把秦时月认得太快了。 十几年不见的人,就算印象怎么深刻,一时半会,也是难以确定的吧。 而这如凝,却非常确定。 如凝看了一眼秦时月,下了结论:“你的心思,还挺深的。” “和你母亲当年,倒是不太相似了。”如凝姑姑喝了一口茶,细细地给秦时月说:“当年你母亲风姿玉骨的一个人,权势都不入她的眼,想必就是这般,秦二少爷秦怀君那样脱尘的一个人,才对她死心塌地吧。” 说起秦怀君和楼云拂的当年,那段羡煞旁人的恋情,是那一代人存活在脑海中一个很美好的记忆。 如凝有些遗憾地说:“只可惜呀,美人最终嫁作他人妇,才子从此一蹶不振。” 似乎这样,便是对那段恋情,最为真实的概括。 “如凝姑姑可知道,母亲为何会舍弃秦二少爷,嫁给了我父亲?”秦时月终究说不出叔叔那两个字。 因为母亲的这段感情,真的很让人纠结。 和丈夫的弟弟情真意切,却转眼嫁给了哥哥,这到底是不那么光彩的。 如凝姑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其中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听说过《辞楼吟》吗?那便是秦怀君,为你母亲做的。” “昨日重情今日妇,我自狂笑是痴人。” 秦时月启唇念了这一句被广为传颂的词句,心里别有一番的滋味。 细细地咀嚼,便可发现秦怀君当时的悲愤无奈痛苦,各种情绪交集在一起,却最终只能无可奈何。 秦时月想起了沈柔房间里和母亲的房间里挂着的两幅画,都没有落款人。 而丹墨勾画的画面,处处表达了想要和心爱的女人退隐山林,逍遥自在的美好愿望。 现在看来,那两幅画,多半是出自于秦怀君之手了。 因为母亲甚是珍爱,十几年来,悬挂在卧房之中,显然被保护得极好。 而沈柔屋里为何也悬挂了秦怀君的画,秦时月就不得而知了。 (梨树文学) 第272章、时月吾爱。10 母亲和秦怀君竟然相爱过,秦时月此行的收获颇丰。 那么,母亲和老夫人之间的恩怨,想必就是因为一个秦怀君了,当年秦怀君的死,莫不是母亲也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到这里,她暗暗心惊。 “如凝姑姑和我母亲,可有什么交集?” “交集?”如凝姑姑挑高尾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问:“可知道我为何一眼能断定出来,你是她的女儿吗?” 秦时月自然是摇头,她还真对这个感到怀疑。 “因为十多年前,我是她身边的婢女。” 语不惊人死不休,秦时月这下更是吃惊,看着眼前笑容冷淡的如凝姑姑,惊诧地问:“既是母亲身边的婢女,自然能寻到一个好人家嫁了,何故流落到这烟花之地? 秦时月早就看出来了,这如凝的修养,绝对是大家出来的。 跟在楼云拂身边的婢女,修养自然要比寻常家的女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也难怪了这如凝,有这样的气质。 秦时月从刚才就觉得,如凝姑姑,举止神态,都有些母亲的味道。 如凝笑得冰冷,却是痛快地说:“为什么要嫁人?我更喜欢这烟花之地,守着这地方,偶尔也能见见故人的魂魄。” 秦时月手里的茶杯倾斜了一下,抖了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爱慕秦怀君?” “你真聪明,像她的女儿。”如凝姑姑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赞许,但是目光之中没有什么感情。 她似乎对楼云拂有怨,嘲讽地说:“既不能与他终老,何故一往情深?你母亲,害死了那样风光霁月的人儿。” 再说起这段情事,在烟花地打磨多年的如凝,还是红了眼眶。 她固守这风华舫十几年,为的,就是守住秦怀君的魂魄,她总感觉,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我一直都记得,我和怒母亲多次说过,后来来这风华舫的不是秦怀君,但是,她不相信。” 秦时月震惊得几乎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这如凝,竟然知道,最后那半年,来这风华舫的,不是真的秦怀君。 “你知道真假秦怀君的事情?”秦时月激动不已,看来她来这一回,是来对了。 但是,如凝却在秦时月的意料之外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真假秦怀君,我只知道,那个人,真的不是他。” “而你母亲,那个时候已经成了秦府主母,竟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选择不理不睬,最后,他死了。” 秦时月终于明白如凝姑姑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见她,因为十几年的恩怨,她找不到人来说。 在秦时月这里,她找到了发泄。 “是你母亲害死了他的,她和秦怀君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不是同一个人。” 如凝说得十分笃定。 但是,秦时月也知道,这只是这个女人对心爱的男人感觉出来的变化,从而断定不是同一个人。 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所以,说服不了楼云拂。 “你便是因为这件事,离开我母亲的?” “对。” 秦时月的心往下沉了下去,老夫人如此恨楼云拂,可是也是这层关系?因为楼云拂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加以阻拦? 但是,秦时月不知道,母亲真的知道吗? (梨树文学) 第273章、时月吾爱。11 从风华舫出来后,秦时月心里无限感慨。 母亲和秦怀君,竟然有过那么一段的过往。 怪不得秦公卿对母亲的感情,似近似远,让秦时月都琢磨不透。 母亲对秦公卿,更是冷淡,见了面,没有半句的交流,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原来竟是这层关系。 但是,当初母亲,为何要选择嫁给秦公卿? 真的和如凝姑姑说的那样,是因为秦公卿是护国公爵位的继承人,所以母亲贪慕荣华富贵,所以才会嫁给他? 但是,秦时月不相信,这些年来,母亲虽然处在秦府主母的位置,但是,却从来没有挥霍过这些权利。 那样宁愿素衣淡食的一个人,真的是因为荣华富贵而舍弃了秦怀君? 秦时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青竹……”秦时月往身后叫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青竹那丫头,从刚才开始,就不见了人影。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风华舫里笙歌不断,只是门前的姑娘已经不迎客,街道人少了许多,显得很是萧条。 却不见青竹的身影。 难不成是那丫头心高气傲,不愿意进入这风月场所,率先回去了? 秦时月摇了摇头,那丫头不会这么大胆地放她在里面,自己跑回去的,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要不是她等得不耐烦跑去蹓跶了,那就是…… 她出事了。 敏感的心让秦时月隐隐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感觉身后一道目光,阴烈地射在她的后脑勺上。 她回过头,正是风华舫的二楼,那扇窗户开着,一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是错觉? 秦时月不相信是错觉,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觉,连忙加快了脚下的脚步,顺着街道寻找青竹。 心里想着,要是找不到,她要赶紧回府去,此地不宜久留。 秦时月的脚步越走越快,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行人已经渐渐地少了,但是,这是回护国公府,最近的一条路。 黑黑窄小的巷道,尽头依稀可以看见护国公府恢弘的大门。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她,秦时月的脚步越来越快,穿过那黑暗,几乎已经见到了光明。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急切的人声:“快低下身来。” 秦时月的脊背一阵冰凉,条件反射地相信了他的话,快速地低下身来,紧紧地靠在墙壁上。 一条人影从屋顶飞跃而下,黑色的劲装几乎要融入这黑暗之中。 他手里的刀,闪着寒丝丝的光芒,身体悬空在半空之中,猛地劈向空气。 秦时月的眼尖,看见他劈向的地方,一只黑色的弓箭呼啸而来,尖尖的尾端,闪着锐利的寒光。 手起刀落,那飞速的弓箭马上被劈成了两半,掉落在了地上。 那弓箭,便是从秦时月刚刚站立的地方飞过,要不是这黑衣人的突然出现,那支弓箭,可能已经刺穿她的胸膛。 秦时月感到一阵的寒心,死亡的恐惧几乎入侵了她的心脏,冰冷的杀气弥漫在四周。 要不是上一世经过那么多的大起大落,她现在一定会疯狂地尖叫起来。 但是,这一刻,她没有。 (梨树文学) 第274章、时月吾爱。12 她冷静地站起来,面色阴冷。 黑衣人落在她的身后,忽然恭敬惶恐地单膝跪在地上,抱拳说:“属下来迟,让主母受惊了。” 主母? 秦时月挑了挑眉头,问:“你是九皇叔的人?” “正是。” 秦时月的心思微动,那个男人,竟然派了人跟着她,危难之时,总有他的影子在身边。 她的心里,不由地多了一份暖意。 “主母,此地不宜久留……”黑衣人才刚说,忽然一声弓箭呼啸而来,刺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声音。 听这速度,来得非常快,比刚才的那支箭,要快得不知道多少。 秦时月的眼睛射出阴邪的寒光,究竟是神秘人,竟然要把她抹杀掉。 出手这么阴狠。 肩膀被人抓住,秦时月被黑衣人提着跳跃上了屋顶,那利箭便呼啸着从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穿过。 最后插入对面接到的廊坊之中。 秦时月这才发现,屋顶上还有几个黑衣人,蛰伏在上面,手里的执着弓箭,往刚才射过来弓箭的地方,猛地射出去了一只弓箭。 几乎是同时的,那边传来了一阵惨叫声,但是,更多的弓箭,密密麻麻地穿破宁静的夜空。 “走!!”抓着秦时月的那个黑衣人,提着秦时月在屋顶上飞跃了几个回合,躲过了敌人的攻势。 身后的其他黑衣人断后,在密密的弓箭之中,已经有人受了伤,肩膀上插了一支弓箭,闷叫了一声。 黑衣人脚步如风,听见身后有人说了一声:“快给一号发信号,敌人攻势太猛。” 似乎是没料到敌人会有这么多人,他们几个人倒是很好脱身,只是秦时月在,要是出现个什么意外,他们是担罪不起的。 秦时月被带着已经奔到了郊外,忽然看见一个黑衣人拧开一个小小的木筒,一束幽蓝色的烟火猛地冲上了云霄。 小小的一束光,在半空之中炸开,声音却是极大的。 秦时月抬头望去,那烟火在空中爆炸开,竟然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妖娆的图文,很是古老的图案,像一朵盛开的妖花。 却又像是缠绕在一起的古老的经文,绽开在半空之中,妖异无比。 在帝都的郊外,杀气明显是越来越近了,连秦时月这样一点功夫都不会的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了森冷的气息。 奔到一处宽地,前面是沉沉寂寂的森林,据说这森林奇异猛兽出没频繁,名为异兽山。 没人敢擅自进去,多半以死亡收尾。 前面没有了去路,后面有追兵,情势十分的紧急。 一个黑衣人把一支呼啸而来的利箭斩断,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四周吹来森冷的风,空气安静得都能聆听到风穿过她发丝的声音。 一切都太安静,秦时月才会觉得心里一阵的冰凉。 把她护在身后的黑衣人明显也有些紧张了,但是森严的军纪,让他保持着一个军人该有的高度警惕。 他横着刀盯着前方,忽然瞧见一把利剑划破空气,闪着寒光旋转着向着他冲过来,速度之快,让一乍舌。 “主母,小心。” 黑衣人猛地往后面一扑,把秦时月推到在了地上,那把剑越过他们,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一点都不能反抗的情况下,插入了他的胸膛。 (梨树文学) 第275章、时月吾爱。13 秦时月趴在地上,听见刀剑刺入骨血的声音。 撕裂一般,把人的血肉都撕扯开来,献血汹涌而出,秦时月睁着眼睛,看着那个黑衣人,手脚抽搐了一下,断了气。 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半点都不肯闭上眼睛。 死不瞑目。 秦时月突然觉得心尖一阵的钝痛袭来,前一世,她也是这样看着保护她的人一个个地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 现在,这样的情景,再度出现了。 她好恨好恨,一定要把这个杀手,抽筋扒皮!! 她暗暗地攥紧了手,最好不要让她活着离开,要是她还没死,那么,今晚刺杀她的人,一定要死得很惨!! 在秦时月怔神的时候,又是一阵的刀光剑影袭来,这一次,是十几把刀剑汇集在一起,刀光剑阵编织成了一个网,翻滚而来。 “不好,快背靠背围成一个圈,誓死护住主母。”一边守在秦时月身边的黑衣人快速地下命令。 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马上行动,背靠背,形成了一堵肉墙,把秦时月围在了中间。 刀剑如同网一般覆盖过来,黑衣人挥动手里的剑斩开砸过来的利剑,刀剑撞击在一起发出噼啪的声音。 撞击在一起的刀剑擦出来的火花,照亮了沉沉寂寂的黑夜,那些剑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旋转着,刺入了黑衣人的身体。 不断有人发出痛苦的闷响声,却是死死地坚守着,谁都不肯倒下。 秦时月心里一阵痛苦,却一点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们把她围在中间,死死地护着她。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到最后,都不会倒下。 九皇叔夜寂手下的人,魄力都颇是他的为人。 一阵刀剑交汇,一对红色如火的人影飘摇而至,红色的身影在半空之中隐现,竟然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般。 九重天!! 秦时月的心猛地一寒,竟然是阎修的人,那个邪魅妖娆的男人,竟然对她动了杀机。 不,他以前就有过杀机的。 但是,那天晚上他明明可以把她轻而易举地杀掉,为什么会不动手? 而是现在派了这么一对人马过来,大费周章想要把她抹杀掉? 岂不是多此一举,更容易造成失败? 秦时月想了想,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只知道,她的性命堪忧!!! 身穿红袍的杀手分列在半空之中,身体悬空,把他们包围在了其中,他们伸出手,轻易地把刀剑收了回去。 其中一人阴笑着说:“秦家大小姐果然神通广大,身边竟然有这等死士相护,阁下是何人?” 那人倏然伸出剑来,剑尖直指站在秦时月身前的领头黑衣人。 黑衣人露在黑布外面的眼睛冷漠嗜血,杀红了眼睛,也只有他没有受伤,其他人纷纷都挂了彩。 很显然,他的武功,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那红袍人质问他,也是看出来,他是这些黑衣人中的领头。 “我替他来回答你,如何?”男人温柔蛊惑得让人销魂的声音随风而来,带着一贯慵懒的轻笑。 秦时月一愣,看见其他黑衣人的眼睛里,出现了惊喜,神经松懈了下来。 她想得没有错,九皇叔夜寂,来了!! (梨树文学) 第276章、时月吾爱。14 “主母,不用害怕,主子来了。” 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回过头来,安抚秦时月,眼睛里流露出诚恳的笑容。 秦时月心里一阵暖流通过,轻轻地点了点头。 红袍人听见那个声音,脸色顿时明显不太好了,眼睛里流露出阴历的神色:“是谁?” 那个人的声音很清晰,明显距离他们不远,而他们,竟然没有感觉到。 那就证明,那个人的功夫,至少比他们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在真正见到九皇叔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还是吓得脸色大变,一双眼睛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两个手执四角琉璃灯的侍女踏风而来,手里的琉璃灯,静静地散发着幽蓝色的暧昧光晕,硬是把气氛拉动迷离不已。 美丽娇俏的白衣侍女抬轿,腾空而来,花瓣飘洒,九皇叔身体前倾,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唇角噙着一抹嗜血的笑容。 脸上的鬼面黄金面具,在琉璃灯蓝色的光晕下,显得格外的阴冷狂嗜。 男人一成不变的黑袍,墨发未挽,散漫地倾泻在身侧,端的是雅致出尘,却又像是恶魔降临。 他肩膀上昂首站立着一只鹦哥儿,脑袋摇摇晃晃的,像喝醉了酒一般,豆眼在看见黑衣人中的秦时月,马上瞪大。 红袍杀手一个个脸色大变,出现了惶恐,身体动了几下,你看我,我看你,满眼的害怕。 “那里……那里……那里。”它用尖尖的红嘴巴戳了几下九皇叔的肩膀,激动地扑哧着翅膀。 “嗯。”男人从喉咙里懒懒地吐出一个单音节,伸出手让鹦哥儿站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抚了抚它柔顺的羽毛。 “去吧。”他推了推手,鹦哥儿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然后一股脑地扎进她的怀里,秦时月没想到它这么热情,连忙伸手去接。 “小畜生。” 秦时月笑骂了一声,却是心里已经安定了下来。 关键的时候,这小畜生比黑衣人的信号还要好使多了,这小畜生,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的。 “坏人……坏人。”鹦哥人被秦时月这么一骂,很是不高兴,用嘴巴戳着她的手臂,抗议地叫。 秦时月被逗笑,还真不能骂它,她忘了,这小东西,通人性。 她安慰地揉了揉它的毛发安慰地说:“好了,你是最棒的。” 鹦哥人一听,顿时心灵被熨帖顺了,钻出她的怀,飞跃上她的肩膀,抬起一只脚来,单脚站在她的肩膀上,兴奋地旋转着身体。 在跳着舞,陶醉不已。 秦时月的心刚才绷得紧紧的,现在被这小畜生一弄,顿时哭笑不得。 九皇叔夜寂端坐在软轿之上,眯着眼睛掠过秦时月,见她苍白的脸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眸温和了许多。 红袍杀手见人家一群人其乐融融,完全把他们当成的透明人,心里又是气又是怒,但是,更多的,还是恐惧。 他们没想到,杀死秦时月的这个任务,竟然变得这么艰难。 为什么九皇叔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总是出入在秦时月的身边,他们上一次动手的人,也是被九皇叔诛杀殆尽。 这个男人,手段太凶残,轻易不能惹。 (梨树文学) 第277章、时月吾爱。15 “九皇叔莫不是也想阻挠九重天的事情?” 红袍杀手中看起来是头领的人,说话还是很恭敬的,但是仔细琢磨,便能听出不满和阴冷。 “放肆。”执着琉璃灯的其中一个侍女,俏脸平稳,声音清脆而冰冷,手里的琉璃灯猛然摇动,有幽蓝色的光茫射向说话的红袍杀手。 那人眼睛无比睁大,伸出剑挥舞出剑花去阻挡,那蓝光却是势如破竹,如同灵活的蛇,盘旋着穿过剑花。 然后汇集在红袍人的身上,把他击飞了出去。 那红袍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吐出一个浓血来,染红面纱,那红色的面纱,显得更加妖异。 白衣执灯侍女修眉冷傲,威严地说:“九皇叔王座驾到,下等贱民,竟然不跪拜,还敢口出妄语,此乃小惩。” 言下之意便是,她对他这样程度的攻击,只是小惩而已,并没有使出全力惩罚。 可见九皇叔身边的这些美貌的侍女,功力和其深。 也是,能跟在九皇叔身边侍候的,要是没有几斤几两,岂能入了他的眼? 那些红袍人个个震惊不已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眼睛里露出了恐惧,他是他们之中功夫最高的。 却被一个女子一下子击倒,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 遇见九皇叔,是他们的噩梦,但是,九重天的条令十分残酷,领了佣金,签了必杀令追杀猎物。 要是半途而废,他们在九重天,将会受到非人的对待,比死,还要折磨。 僵持不下之时,九皇叔却是淡淡地抬了抬手,好脾气地笑着把那执灯侍女招了回去:“灵姬,不可无礼。” “是,主人。”灵姬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被灵姬击倒在地上的红袍人,被同伴扶了起来,站不稳,咳着血问:“不知秦家大小姐与九皇叔是何关系?为何九皇叔不要屡屡出手阻拦?” 秦时月和九皇叔夜寂的婚事,除了皇家和护国公府知道后,还没向天下人公示,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奇怪九皇叔为什么要帮这个恶毒名声扬天下的秦家嫡女秦时月。 秦时月这个人,帝都很少人见过,只是关于她的传言,已经遍布京城,各种各样令人发指的手段,残忍冷酷。 在京城十大恶女的排行榜中,荣居第一。 连江湖中魔教盛传的,杀人不眨眼,死不要脸的魔女清芜,都只能屈尊第二位。 这个排名出来以后,秦时月从清歌的口中听来,莞尔一笑,并不当回事,甚至到了后来,遇见那个排行第二的清芜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无辜。 清芜很介意,秦时月竟然排在了她前面,这让她,很生气。 可见秦时月在天下人的眼中,是多么的十恶不赦,甚至有人在背后,都要暗暗地诅咒上她一回。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战神九皇叔要迎娶秦时月,那表情,一定十分可笑。 秦时月想着想着,竟然凉薄地笑了出来。 她很期待那些吓得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的样子。 忽然听见九皇叔那把如同陈年佳酿魅惑人心的嗓音悠悠然然地传来:“时月吾爱也!!” (梨树文学) 第278章、时月吾爱。16 九皇叔夜寂的声音太过于宠溺,秦时月心尖一阵的颤抖。 时月吾爱也!! 这不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但是,秦时月却突然觉得,这是她听过的,一句最让她感动的话。 她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九皇叔夜寂气定神闲投过来的眸光,慵懒散漫,一双眸子,像不可触及的海。 深邃波澜不惊。 “吾爱也……吾爱也!!”鹦哥儿在秦时月的肩膀上兴奋地跳跃,扭转着身体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舞姿。 像是懂得了人与人之间的情爱。 秦时月突然有些的娇羞,恼羞成怒地伸手却扯了一下鹦哥儿尾巴上的那几条长长的绿毛。 鹦哥儿吃痛,顿时耷拉下脑袋,嘴里哼哼:“坏人……坏人。” 然后好像是生气了,扑腾着飞到了九皇叔那边去,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昂首看着秦时月,那叫一个挑衅。 秦时月的额头抽搐了一眼,眼神警告地看着它。 摆明就是在说:“看来,回去以后,是要把你这小畜生给煮了吃掉才好了。” 鹦哥儿的毛顿时爆炸了开来,竖着全身的羽毛,委屈地戳着九皇叔。 九皇叔心情大好,狂笑出了声,放荡不羁。 那些红袍人听九皇叔那一句时月吾爱,一个个心都凉了。 九皇叔的心上人他们都敢动,那就是摆明了在挑战九皇叔的权威。 而他们的下场,便只有一个:死!! 他们的身体齐齐地抖了一下,十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亮出了他们的底牌。 “我们不知道秦大小姐和九皇叔原来有这层渊源,才敢冒犯,是我们愚钝,还请九皇叔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其中一人开始求和。 九皇叔低垂着眉目,唇边始终挽着一抹狂嗜的笑容,高深莫测。 那人见没人理会,终于是豁出去了一半阴冷地说:“要是九皇叔不放过我们,那么,秦大小姐身边的小丫头,就小命不保了。” 另一个红袍人凉凉地补上一句:“听说大小姐很是厚待这个丫头,死了,大小姐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吧?!” “你们抓了青竹?”秦时月的脸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青竹原来是被他们抓走了。 她早该在刚才就想到的,青竹不可能回护国公府,她又被这些人追杀,看来,青竹是真的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了。 红袍人冷笑了一声:“我们不需要那个小丫头的命,只是收了别人的钱,要大小姐的人头。” “现在知道大小姐是九皇叔的人,我们不敢冒犯,但是,那个小丫头,是我们的退路。” 红袍人眼神阴寒,把青竹当成了他们成功脱困的棋子。 秦时月突然沉默了,冷静了下来,忽然冷漠地凉笑:“一个丫头而已,死了便是死了。” 她赤目以对那些红袍人,语调森冷:“但是,你们也要给她陪葬,青竹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那些红袍人没料到她这么无情,一个个怔愣地看着她。 “秦大小姐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冷血无情,真是开了眼界了。”红袍人嘲讽地说,已经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 “说得好,月儿深得吾心。” (梨树文学) 第279章、杀戮之夜。1 “说得好,月儿深得吾心。” 九皇叔轻轻地拍起了掌来,那淡凉的掌声,在这萦绕着杀气的夜晚,显得异常的骇人。 特别是从这个男人发出来的动作,更是让人惊恐。 秦时月低垂着头来,又听见九皇叔轻唤了一声:“月儿,到本王的身边来。” 她愣了一下,但是没有犹豫,迈开脚步走向了九皇叔的软辇,九皇叔从软辇上下来,牵起了她的手。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对面早已经成为了笼中困兽的红袍人,笑得十分的良善。 他面具后的一双眸子邪气地眯起,狭长优美的弧度,隐隐露出嗜血残忍的笑意。 惊了一种红袍人。 他气定神闲地慢悠悠地说:“本王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饶你们一回,可是,很不幸,你们搬出了筹码。” 男人的眼睛忽然射出阴历冷酷的精光,森森地说:“你们不该威胁我呀!!” “所以,你们只能死了!”他的语调表现得有些无奈,仿佛他也不想杀他们的,只是情势所逼而已。 那些红袍人身体颤抖,同伴之间对视一眼,忽然齐齐地扬起手中的刀剑,对九皇叔的人,发起攻击。 灵姬手执琉璃灯,横眉冷对,声如冷月:“敢冒犯九皇叔王座,杀无赦!!” 那声音传出来,在暗夜里,如同嗜血的妖姬。 四面八方忽然涌现一群黑衣人,和原先救秦时月的那些人一样,身穿黑色劲装,却是比刚才的那群,训练有素。 刀剑起落间,也更加的张弛有度,杀伐果断。 两群人缠绕在一起,厮杀声此起彼伏。 九皇叔携着秦时月的手,无视那场混战,牵着她慢慢地往前走,步伐沉稳。 秦时月跟着他一步步地往前走,身后刀剑没入骨肉的声音清晰无比,惨痛声不断地传来。 而她的心,竟然无比的冷静。 就如同身边的人一样,风姿玉骨,神采非凡,半点都不被身后那场景影响,就像只是在很平常的时候,带着她悠闲漫步。 秦时月感觉,只不过是掐指的时间,身后便传来了冷静恭敬的声音:“主人,清理干净了。” “嗯,散去吧。”九皇叔淡定自若地说了一声,身后的黑衣人便像来时的那样,消匿在了这黑夜之中。 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秦时月心里记挂着青竹,她沉吟了一下终于问:“青竹在你的人手里是不是?” “哦?”九皇叔听见她这么问,似乎是有些惊讶地调高了音调,低下头来眼睛过深莫测地看着她问:“月儿何以见得,本王救了那个小丫头?” 秦时月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莫名地相信他有无往不利的能力。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做有瑕疵的事情。” 是的,九皇叔夜寂这样一个仙姿玉骨的人儿,心思缜密,尊贵高华,威严万万不可以被挑战。 在他尊贵的世界里,容不下这样的挑战。 所以,刚才用青竹威胁他的人,都死了。 这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九皇叔,握着滔天的权势,笑看天下,轻易能将人抹杀于手掌之中。 (梨树文学) 第280章、杀戮之夜。2 九皇叔这样的人。 他今天诛杀了九重天的人,要是没有把青竹救了出来,对要求完美的九皇叔来说,就是一件失败的事情。 秦时月知道,这个有着巨大信念和野心的男人,绝对不会做这样有瑕疵的事情。 九皇叔听见她的话,眼眸更加深邃了几分,低着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时月。 男人清俊的容颜上,忽然绽开一抹妖邪的笑容:“天下最懂本王的,非月儿不可!” 秦时月的心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话,听起来稀疏平常,却总能让秦时月觉得,隐隐有些的暧昧。 她谦逊地低下头去,平静地说:“九皇叔谬赞了,时月只是妄自猜测。” 就是因为知道,九皇叔既然出现了,那么,所有的事情,便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青竹的性命,不会有大碍。 所以,她才那么嚣张冷血地让他们诛杀那些杀手。 秦时月觉得有些遗憾地说:“倒是可惜了,没有留下活口。” 她不相信九皇叔不知道要留下活口,他不留下,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 九皇叔瞧着她一脸的幽怨,墨玉的眼眸柔光浮浮沉沉,盛满温柔似水:“杀手的性命可丢,但是,就是不能出卖雇主,不然,举家遭殃。” 他对她的心思心里神会,耐心地和她解释这江湖之中的规矩。 做杀手的这一行的,诚信最重要,要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把雇主供出来了,那么,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会被抹杀。 这是杀手界最森严的禁令,鲜少人敢以身试法。 秦时月倒是可以理解这些事情的,只是今晚的事情,线索全无,看来,想要知道一直雇九重天的杀手暗杀她的人,要查出来,要费一些劲头了。 九皇叔见她心事重重,疼惜地揉了揉她的手,轻声劝慰:“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世间之事,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他的眼光放得有些远了,恍似喃喃地说:“不需太过于强求。” 秦时月抬头看了看他,男人稍微仰着头,下巴的轮廓都不似以往的冷硬,那尖锐的棱角,都有所收敛。 她的心有些微微触动,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九皇叔又地垂下眉目来瞧了瞧她,唇畔扬起宠溺的笑容:“好了,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不如,你随了本王去,见识一场,暗夜杀戮。” 他说着杀戮的那两个字的时候,唇畔的笑容渐渐加深,粉红的唇畔,带着嗜血的点点残红。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杀戮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他竟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杀戮,是对别人的杀戮。 而他,是旁观者,运筹帷幄的旁观者。 秦时月想了想,既然青竹安然无恙,那么,她也不急着回去,不如,就随他,去他所说的杀戮的世界,去走一趟。 她眯起眼睛来,笑容端雅,温顺地说:“好。” 九皇叔夜寂也笑,笑容是难得一见的平和和真诚,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像在云端漫步。 其实有她的地方,从来都是天堂。 (梨树文学) 第281章、杀戮之夜。3 从远处行驶来一辆八匹马拉的豪华马车。 马车的轮子轱辘轱辘地碾过来,在宁静悠远的夜里,显得更外的清晰。 秦时月望去,只看见那大马车前挂着两盏和那两个白衣侍女手里提着的一模一样的莲琉璃灯。 挂在马车门两边,随着马的跑动,轻轻地摇晃。 那幽蓝色的灯光,冲破了喷雾,带着无比的神秘,吸引人的目光。 四角琉璃灯,幽蓝色的灯光,似乎是九皇叔夜寂出行的标志,秦时月曾听秦千陌说起过。 天下人除了九皇叔,没人敢用散发幽蓝色灯光的琉璃灯。 所以,凡是见到幽蓝色光晕的白色绣着莲花的四角琉璃灯,便知道是九皇叔的王座出行,路人纷纷退让。 面墙而站,不得观望。 成为了九皇叔权势的一个象征,天下人无不明朗。 驱车的人正是先前秦时月见过的卫玄,他娴熟地把马车停在九皇叔和秦时月的跟前,跳了下来。 “主人,主母,上车吧。” 他躬下身来,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也撑在地上,意思是想让九皇叔夜寂和秦时月踩着他上去。 秦时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出声说:“哪来的这么卑微,起来吧,拿垫座来便可。” 九皇叔夜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得莞尔,宠溺地看了看她,和不敢起身的卫玄说:“便依了主母吧。” 有侍女很快取来了垫座,九皇叔牵着秦时月的手上了马车,侍女跪地恭送。 秦时月听着那一众清丽的声音,心里微微的不痛快。 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卫玄策马而去,八匹马跑起来,那速度之快,难以和平常马车而论。 马车内布置舒适,厚厚的靠垫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九皇叔斜靠在靠垫上,闭着眼睛养神。 他身上黑色的袍子散开来,和男人清雅的身姿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副美妙不可言的丹青。 秦时月也不知道九皇叔要带着她去哪里,马车在行走,她看了看九皇叔面具后紧闭的眼睛,心中产生了一些的疑惑。 她很好奇地问:“你为何总是带着面具?” 突然听见秦时月声线清丽地问了这个问题,九皇叔夜寂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来,狭长的眸子上覆盖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迷离地看着她,唇畔带笑:“月儿可是对本王的面貌感兴趣?” 秦时月摇摇头否认:“不是。” 她看人,再也不会看一个皮相,皮相是最骗人的东西,你看到无比美好的,其实有可能极其黑暗。 但是,你看到丑陋的,实际上却不是真的丑陋。 “哦?”九皇叔来了一些兴趣,邪气地挑高了语调问:“那月儿和本王说说,你为何对本王的面具感兴趣?” 秦时月本来就是因为好奇,但是,九皇叔分明是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 她想了想,胡乱地扯了一个理由:“我是怕以后你要是摘下了面具,我不认识你,多尴尬啊!!” 其实秦时月是想说,她连自己的未来的夫君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多失败啊!! 九皇叔听她这么说,笑声朗朗,飘得很远。 “月儿不需担心,你虽然不认识本王,但不管上天下地,本王都会找到你。” (梨树文学) 第282章、杀戮之夜。4 “月儿不需担心,你虽然不认识本王,但不管上天下地,本王都会找到你。” 秦时月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九皇叔夜寂的情话,和夜锦华相差甚远。 上一世的夜锦华,许诺给她的是荣华富贵,母仪天下。 而九皇叔允诺给她的是,却是上天下地的追随,无关荣华富贵,只和两个人有关。 只是,这一次,她还能信吗? 秦时月眸子沉沉,面容冷静,忽然开口问:“天下人皆说我秦时月是心狠手辣,遭天杀的女人,你何以对我这般?” 这是秦时月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好像上一世,这个男人对她,也是含着浓浓的觑意的,只是当时她已经嫁作太子爷的太子妃。 江山****之际,他要夜锦华选江山还是选她? 夜锦华选择了江山,把她送给了他,只是秦时月一直不知道,九皇叔夜寂,到底有没有因为过她,而放弃江山? 他本来已经傲然天下,斜睨众生,江山轻易就能得到手。 后来他的溃败,却几乎是一夜之间的,没有缘由,这个男人放弃了他的大好河山,人间蒸发。 记得夜锦华把她送给鬼王九皇叔的时候,有一次在军帐之中,他问她:“若是本王问你,你最想得到什么,你会怎么回答?” “母仪天下。”秦时月想都不想地回答。 母仪天下,那就表示她和夜锦华站在了一起,一同接受天下人的敬仰。 九皇叔夜寂端坐在高座之上,低头哂笑:“本王允给你天下如何?” 秦时月十分怨恨地看着他,字字珠玑:“你此等乱臣贼子,图谋江山,天下人应当群起而诛之!” 对他的厌恶和憎恨,溢于言表。 “我岂会要你的江山?你为为皇,我必定化作厉鬼索命。”秦时月看着他,不怕死地出言不逊。 兴许这天下,便只有她秦时月有这样的勇气,敢把九皇叔骂成乱臣贼子。 高座之上的男人眼眸里的星光忽然暗淡,被秦时月这般骂,也不生气,只是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周身都像是萦绕在森冷的气息之中。 他斜睨着秦时月,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忽然无奈万分地呢喃了一声:“我到底是迟了一步,一切都无可挽回。” 这个时候的他才明白,有的人迟到了一步,便已经是一生。 “什么?”秦时月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冷冷地问。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霸气痛快地说:“既是你的夙愿,我便成全了你的母仪天下。” 秦时月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地乱动,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太快,秦时月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在当时那样对敌的情况之下,秦时月实在难以想明白,九皇叔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本该叫他一声叔叔的。 但是他揭竿造反,和夜锦华成了死敌,自然也就和秦时月走在了对敌的道路上。 九皇叔夜寂脸色慢慢地变得阴冷,冷酷无情地勾起唇角来,邪笑着看着她:“我他日若是他负了你,我必定会为你改写天命。” (梨树文学) 第283章、杀戮之夜。5 九皇叔夜寂脸色慢慢地变得阴冷。 冷酷无情地勾起唇角来,邪笑着看着她:“我他日若是他负了你,我必定会为你改写天命。” 秦时月当时一心里只有夜锦华,哪里把九皇叔这话当一回事? 到了后来,夜锦华把她剖腹杀子,送人太妃的墓中殉葬,临死前,秦时月懵懂地想起了当时九皇叔的话,顿时冷笑不已。 想不到当时他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月儿在想些什么?”九皇叔的声线温润,轻唤了一声秦时月。 把秦时月的思绪从过往之中拉了回来。 秦时月抬起头有些心惊胆战,她重生了,还在这里,面前的人,是九皇叔夜寂,而他当年说的改写天命,是否真的和他有关? 她心里多了几分的思量,只是现在她还摸不透九皇叔对她这般好,是为了什么?不熟知,便不可轻易探寻秘密。 她偏了偏头,温浅地笑:“一些女孩子的心事罢了,说出来恐污了九皇叔你的耳朵。” “哦……”九皇叔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秦时月抬起头,看见他一双眸子灼然传神,那波光流转之间,都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秦时月立刻否决掉了。 这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呢? 眼角眉稍的笑容依旧清浅,她垂手坐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九皇叔也闭上了眼睛,眼眸细长,隐藏在黄金鬼面具后,秦时月总有一个错觉,总觉得,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只是时间太久远,他又带着面具,秦时月认不出这个人。 马车走了个把时辰,慢慢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卫玄的声音:“主人,主母,到了。” 卫玄的声音刚传来,忽然听见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就像是山体爆炸开来一般。 秦时月惊讶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往外瞧,顿时被眼前的光景震惊到。 此刻,马车正停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山体前,面前巨大的山脉拔地而起,高大挺拔,没有一点的去路。 而卫玄就站在山脉前,在他面前的山脉,竟然从中间开始,底部诺大的一块山体,从中间分开,岩石裸露。 秦时月惊讶地见到,那山体底部那一块从中间分开,轰轰烈烈地碾过,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在秦时月感叹不已的目光里,那山脉,竟然慢慢地露出了一条宽阔的山路,通向山脉腹部。 山路上点了火把,照亮了黑夜的暗沉。 这样的设计,真真是巧夺天工,不是常人能够做出这样的设计来的。 九皇叔麾下,果然是能人众多。 藏在这山脉后面的东西,想必,这天下,都极少有人知道,就算猜到里面有秘密,谁能进去? 她对九皇叔的佩服之情上升了好几个度,这个男人,果然有君临天下的雄才大略。 太子夜锦华,真的是半点都比不得,上一世,自己的心,真的被猪油给蒙住了。 因为爱情,认为夜锦华是这天下,最配得上帝王之位的人。 其实,九皇叔夜寂才是。 (梨树文学) 第284章、杀戮之夜。6 马车缓缓地进入山脉腹部。 秦时月放下帘子,抬眸望去,九皇叔夜寂慢慢地睁开了眼来。 因为刚才睡了一会,男人的眼底,带着一些的朦胧,像是蒙了一层的灰尘。 他迷离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伸出手来,唇畔艳红,带着嗜血的邪肆:“小月儿,欢迎来到本王的炼狱。”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心惊地重复:“炼狱?” 九皇叔所说的炼狱,究竟作何解释? 他却只是含着温柔的笑容,把秦时月放在他手掌心的手握紧,牵着她的手缓缓地出了马车。 “恭迎主人主母。” 秦时月跟着九皇叔钻出马车的帘子,便看见了一对黑衣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单膝跪地,恭迎声整齐。 那些黑衣人,和先前秦时月见到的装束相差不远,只是这些人,在气势上,要磅礴浩大了许多。 一个个身上,都散发出沉沉的杀气。 荒野之上,火把映红了天际,秦时月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进入了大山的腹地。 四面八方都是高高耸起的山峰,山峰顶端,沐浴在皑皑白雪之中,直插云霄。 而群山环绕的腹地之中,去是气候宜人,很是温暖,适合人长期居住。 而这山谷,没有一条天然的出路,只有他们刚进来的人工挖掘出来的路,只是,除了九皇叔身边的亲信,无人知晓如何进出。 山谷之中,花草茂盛,瞧不出什么异样,但是秦时月隐隐约约知道,这个陡峭的山谷中,藏着九皇叔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人在这里聚集,到底了是为了什么? “都起来吧。”九皇叔淡淡地摆了摆衣袖,让跪在地上的众人起身。 那些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站姿笔挺,是十足十的军姿,秦时月一眼望过去,心里已经知晓。 这些人,是九皇叔培养出来的军队精英。 军人。 按照这些人沉沉抑抑的装扮,秦时月稍微琢磨了一下,应该是传说的铁甲军的。 但是,却又不像。 以九皇叔这么谨慎的性格,对这山谷中如此隐秘的事情,他不可能让皇家军队参加。 那么,这些人,便是九皇叔暗中埋藏的势力了。 她心里了然,脸上却半点都不表露。 九皇叔调这些军将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听见九皇叔气定神闲地下了一道命令:“开始吧。” “是。”底下的队伍恭敬地应了一声,倏然亮出了手里泛着森森寒光的弯刀。 那弯刀两边都开刃,剑锋锐利,在火把的光晕下,秦时月几乎能断定,那些玄铁铸成的弯刀,削铁如泥。 黑色的身影,井然有序地飞跃而起,山体崩裂开来,人影消失不见。 “月儿,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九皇叔低声浅笑,执着她的手,一步步地往山道走,那边山道比秦时月的想象中还要长。 黝黑无比,幸好点了高高的火把。 他牵着她的手,脚步微微地凌空而起,快步而去。 然后在一处高高的山石之上停下来,山石顶端平滑宽阔,人站在上面,可以把山腰上所有的景象,都尽览。 秦时月放眼望去,眼眸顿时阴历了几分。 (梨树文学) 第285章、杀戮之夜。7 冬来,山腰上的树木已经出现干枯之势。 只有生命力顽强的灌木丛还葱葱郁郁的,在山顶的皑皑白雪照映下,灌木丛在轻轻地晃动。 仔细瞧,依稀可以看见蛰伏在黑夜之中的人影,在灌木丛中悄悄地移动着身体,向着山谷而来。 绿色太葱郁,看不真切里面究竟蛰伏了多少人,但是,秦时月知道,那一定不是一个少数目。 何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寻到了这里来? 秦时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九皇叔,男人站在巨石之上,从山上吹来的冷风,撕扯着男人单薄的衣袍。 发出猎猎的响声。 他临风而立,眼眸半开半合,邪魅的气息隐隐流转,半点情绪都没有。 秦时月看了半响,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些人已经在原地移动了许久,却是就是不能靠近这里半点。 她的心里有了一些的疑惑。 卫玄站立在巨石下面的一处,忽然大声命令:“司阵,来,破阵。” 那一群列队横刀,整齐地等待着一场凶残的杀戮。 有一条白色的人影,缓缓地从黑衣人之间踱出来,身形精瘦,气度却很是温雅。 只是明明当好的年纪,披散在身后的黑发之中,已经可以看出不少的白发,随风飘扬。 这便是卫玄口中的司阵了。 司阵司阵,顾名思义,是专门设阵破阵之人,这个秦时月还是知道的。 那白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站在山石上,身后是黑压压的杀伐军,他猛地伸出手,左手中指和食指并立,右手紧紧地握紧左手。 举高在眉宇之间,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在半空之中快速地描画,手下龙飞凤舞。 他的手指没划过一笔,半空之中便会出现一条金色的线条。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线条在半空之中汇集成了衣服稀奇古怪的图文,司阵沉声喊了一个字:“破。” 顿时他描绘出来的图文,在半空之中破开。 而秦时月看到,山腰上的那些景物,也随之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本来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像是中了魔法一样,快速地向四方八面移动,那些藏匿在其中的人,全部露了真身。 灌木丛移到到了四周,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密林,拦住了去路。 中间裸露出一大块空地来,一队同样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马,看着这样的情景,顿时出现了一阵的慌乱。 他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别人设的阵之中,怪不得他们潜伏多日,竟然到达不了山谷。 卫玄的声音像是山顶破开的寒冰,大声地怒吼:“闯蜀峰者,杀无赦。” 秦时月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处身在帝都边缘连绵不绝的蜀峰之中。 这蜀峰环绕帝都,高耸入云,山顶常年积雪,地势险恶,鲜少有人能攀登进来,又因外面盛传,蜀峰吃人猛兽盛行,更是少有人迹。 而秦时月没想到,九皇叔便在这个地方,设置了自己的势力。 想必,关于蜀峰吃人猛兽出没的消息,也是九皇叔的人传出去的。 秦时月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九皇叔的军队能够快速地包围京城,原来这蜀峰之中,暗藏玄机。 (梨树文学) 第286章、杀戮之夜。8 蜀峰连绵起伏,环绕整个帝都。 九皇叔的军队,早就驻扎在这蜀峰之中,轻易便能围困帝都。 把天下,收入自己的囊中。 她不知道这个地方在九皇是滔天的权势之中所处在哪个环节之中/ 但是可以知道,能潜伏上来蜀峰,那么,九皇叔的对手,也不傻。 而他现在,正以最原始最直接暴力的手段,诛杀来人。 被困在灌木丛中间的人马,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因为面对的,是一场生死较量。 忽然有利箭撕裂空气汹涌而去,那无数支弓箭从四面八方射进灌木丛的阵法内,势不可挡。 哀号声顿时遍野响起,弓箭刺入血肉内的闷响,清晰可听。 被困住的黑衣人死命抵抗,却还是不断地有人倒下,很明显,九皇叔的人,已经恭候他们多时了。 就是等他们慢慢地一步步走入他们的陷阱之中,然后一举诛杀。 这是陷阱。 只是,这些人明白得太晚了一些,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无路可逃。 秦时月高高地俯视着低下的那一场杀戮,只要弓箭手连续射杀,那些人,一个人也逃不出来。 但是,在对方人马折损了一些之后,卫玄又下了指示:“弓箭手,撤。” 他的声音响彻山腰,安排在四周高处的弓箭手悄然地退了下去,被围困的参与者,这才得以喘了一口气。 “何不继续以弓箭手射杀?”秦时月见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眯着眼睛问身边的九皇叔。 不知道九皇叔在搞什么鬼。 男人林峰而站,把玩着拇指上哪墨绿的扳指,低垂着眉目,唇畔嗜血地笑:“这样岂不是一点都不好玩?” “呃。”秦时月错愕了一下。 这个男人,还想怎么玩?他都已经把人家玩弄在股掌之中了。 听见卫玄的声音冲破云霄:“后山狼群许久不进肉食,明个下雪了,你们去把那些肉剁成块状,送到后山,喂狼。” 人还没有一群狼贵重。 卫玄身后的黑衣人马,倏然出动,腾飞进入阵中,司阵捏诀,阵门关闭,里面的厮杀声,响彻整个黑夜。 哀号的声音似乎要冲破云霄,被夜风吹着,飘得极远极远。 秦时月方眼望去,那阵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到处都是飞溅而起的鲜血,手臂,脚,头…… 那些入侵者,被九皇叔麾下的黑衣人弯刀拦腰劈去,顿时断成了两截。 终于印证了秦时月刚才的想象,这弯刀,果真是削铁如泥。 好像他们就是要喂饱他们的狼,才使用了这样的弯刀,把敌人的身体削成块状,然后给狼进食。 所向披靡的黑军,没有多久,便已经清理干净了战场,每一个活口。 还是九皇叔的作风,杀戮,从来都不会有活口。 因为他比这些来人,更加清楚背后的掌舵者,留下这些人,徒增麻烦。 有浓烈的血腥味飘来,秦时月的胃里有些的蠢蠢欲动,但是还是被她压了下去。 上一世,这样的血腥,她也见识过。 “月儿觉得,本王这样处置,可好玩么?” 九皇叔的声音邪魅蛊惑,飘扬入耳,唇畔上带着嗜血的残红。 (梨树文学) 第287章、坐观美人斗。1 秦时月回到护国公府的时候,还是有些的恍惚。 最后是九皇叔下了命令,放出狼群,把那些尸体全部清理干净,而他让她,眼睁睁地看了这一场血洗。 记得他最后牵着她的手说了一句:“想要得到这天下,杀戮是最好的办法。” 秦时月逐渐冷静了下来,端坐在高座上,已经心领神会。 青竹从外面端了茶进来,那边被九皇叔的人救下送回府,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 见着秦时月端坐在高座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上前一步摆放好茶几:“小姐,季先生那边来人了,说是四小姐已经醒了。” 秦子宁醒了!!! “症状怎么样?” “还挺好的看样子,季先生说,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四小姐就能恢复了。”青竹说着,递给了秦时月一杯热茶。 秦时月轻抿了一口热茶,突然问:“太子爷和七小姐的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 青竹偏着头想了一下说:“听府里的丫头说,是大后天的事。” “还挺急的。”秦时月唇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是啊,这是老夫人亲自出面让老爷进宫和皇上商议缩短了婚期的,现在这会,老夫人已经为七小姐打点好一切了。” 青竹这丫头,比较活泼生动,和府里的丫鬟比较熟,有些门路探听到这些消息。 “太子爷一下子娶了两个大家小姐,这下子,京城可热闹了。” 青竹这话里有些的幸灾乐祸,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四小姐病后,七小姐顶替四小姐嫁入东宫,青竹就觉得这个七小姐不简单。 她原本是这府里最不起眼的小姐,性格懦弱,为人低调,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飞黄腾达了。 这速度,也真是太快了。 秦时月捧着茶杯低垂着头略微地沉吟了一下,吩咐青竹:“去把父亲前阵子赐给我的嫁妆,取了一般让人送过去清婉居。” 她这个长姐,要是没有这个气度,那不是让人笑话? “小姐啊,那是老爷给你的嫁妆,你给了她,到你出嫁的时候,不是自降身份吗?”青竹不乐意了。 女子出嫁,这带过去的嫁妆越是丰厚,便是在娘家越是有地位宠爱,夫家自然更是不敢小觑。 秦时月笑了笑:“瞧你这丫头,眼光就这么一点,我是嫡女,不缺这点东西,你且让人送去。” 既然秦如鸢钻破了脑袋要进宫,那么,她秦时月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只不过很快的,她就要让秦如鸢,笑不出来!!! 青竹还想说什么,见秦时月笑得阴冷,便也不敢再说,下去吩咐人把一半的嫁妆送过去了清婉居。 很快清婉居的丫鬟秋月便来了,说是新娘子出门前三天不许见外人,七小姐让她来道谢。 自是一阵感激之后才会去的。 秦时月看着秋月渐行渐远的身影,微微地出了神了。 忽然她问了一下身边的青竹:“你是护国公府的家生子,对这府里的奴婢也算了解,你和我说说,秋月什么时候进护国公府的?” 没想到秦时月会问起这个,青竹仔细地想了想,说:“秋月是去年进的护国公府,还是当时七小姐出府烧香的时候买回来的呢。” (梨树文学) 第288章、坐观美人斗。2 “七小姐买回来的?” 秦时月有些惊讶,前一世,她和她这七妹妹不亲密,对她的事情自然不是很了解。 她身边的丫鬟,更是无从得知了。 “是的,七小姐说,这秋月卖身葬母,怪可怜的,就买回来了。” 卖声葬母都出来了?秦时月忽然便笑了,这故事还真是狗血,当然,也很有趣。 她想了想又说:“听说坊间传闻,灵犀坊消息灵通,没有他们查不到的,只有我们想不到的,可有此事?” 秦时月这也是从胡来那边听来的一些江湖门面上的事,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倒是听府里的下人提过,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青竹不在江湖,也不清楚这些门当。 秦时月看了一眼吧嗒在架子上闭着眼睛打瞌睡的鹦哥儿,它正一下又一下点着头,模样煞是可爱。 灵犀坊秦时月是信不过,不过,九皇叔的耳目,倒是遍布天下。 求他一助,未尝不可。 “取笔墨来!” 青竹很快取了笔墨来,秦时月铺开宣纸,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写下一行字:今日心中有疑,不能解,往皇叔相助,查清七小姐身边秋月出自何方? 写好好,她审查了一般,便收起来,卷了起来,放入纸筒中,用红绳缠好。 走到鹦哥儿旁边,伸手拽了一下它头顶上那一簇红色的羽毛,鹦哥儿正在熟睡,忽然一阵吃痛,脚下颠簸了一下,肥胖的身体摇摇晃晃,几乎摔下来。 秦时月被它这呆萌的样子逗笑,掩着嘴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鹦哥儿本来还一阵恼怒,看见来人是秦时月,顿时拍着翅膀讨好地欢腾了起来。 秦时月把那纸筒绑在它的脚上,拍了拍它的后背,轻声吩咐:“回去你家主人那里吧,快点。” 鹦哥儿眨巴着斗鸡眼看了看秦时月,叫了几声,扑腾着飞出了云上居。 到了傍晚的时候,鹦哥儿就回来了。 停在她的怀里,秦时月从她的腿上解下来一个竹筒,心里欣喜。 九皇叔果然神速。 只见纸条上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样:秋月本为凤府婢子,后流落京都,被七小姐买回,有诈! 最后的那两个字,有诈,是九皇叔给她提的警告意思,秦时月很明白。 虽然早就料到秦如鸢的身后有人,但是实在没想到,她竟然和凤起云车上了关系。 不过,这也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凤起云风流才子,谁人不爱? 只是凤起云大费周章地把秋月送进府里来,目的就不那么单纯了。 秦时月理出一些思绪来,秦意青应该是一个冤大头,不明不白地成了人家私~通的替罪羊。 想起上一世秦意青没有和一生不娶的凤起云结合而嫁入了皇宫,看来,秦意青和凤起云,并不是她看到的这种爱慕的关系。 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这样看来,凤起云可是也参与了当年诛杀她秦时月的事情呢,潜伏在九皇叔的军中,为夜锦华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个人,该杀!! (梨树文学) 第289章、坐观美人斗。3 秦时月捏碎了手中的纸片,眼眸中暗暗有了杀气。 秦如鸢和凤起云,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秦时月左思右想,看来这巧儿说被少将军凤起云玷污之事,也十有八九是假的了,借此来打击秦意青。 趁机在秦意青的罪行上烧了一把火,彻底把秦意青给抹杀掉。 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杀死秦意青的,是秦如鸢的人!! 她杀死了秦意青,必定是为了隐瞒自己和凤起云的事情,被拿走的那条属于秦意青的吊坠,恐怕,就是藏着所有的秘密了。 只要拿到那东西,就能知道秦如鸢和凤起云谋划的是什么了? 只是,那样重要的东西,秦如鸢还会留下吗? 秦时月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但是,总要找一下才知道的。 这个结论让秦时月的心里一阵的冰冷,没有想到,这府里的女人们争得你死我活,而秦如鸢总是摆着一副怯懦的样子不参与其中。 让她免去了那些姨娘和小姐的敌视,得以让自己没有什么麻烦,而她想要做什么,自然鲜少引起别人的注意。 到了最后,秦如鸢才是最大的赢家。 这样子问题就又来了,秦如鸢即将进宫,她把巧儿安插在她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她非得要好好地留着巧儿这贱婢,顺藤摸瓜这回事,她最喜欢了。 到了秦如鸢进宫的那天,秦时月便早早地起了床,带了青竹过去清婉居。 秦如鸢的母亲三姨娘已经去世,把她送出嫁的事情,便落在了她这个长姐秦时月的身上。 进去清婉居的时候,丫鬟已经给秦如鸢梳妆打扮好,一身的凤冠霞帔,妆容精致,一张瓜子脸清纯中带着小女人的妩媚。 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秦时月打量了她一番,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端庄温柔地感叹:“七妹现如今倒是先嫁了,这下子姐姐又少了一个说话的伴了。” 她说得真诚,半点都看不出别样的痕迹。 秦如鸢还是一样的惶恐,连忙起身来恭谨抱歉地说:“姐姐,是妹妹不好越了规矩先嫁了,只是这圣旨……。” 说着也是一脸的无奈,意思就是说,圣旨难违背啊!!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妹妹先嫁,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来,坐下,姐姐帮你梳头。” 秦时月善解人意,温和地笑了,扶着脸露出怯意的秦如鸢坐了下来,边给她梳头发边叮嘱。 “妹妹进了宫以后,要是在太子府受了什么委屈,可别像在家里一样憋着了,一定要和太子爷说。” 她长姐范儿十足地叮嘱即将出嫁的秦如鸢,颇像是母亲的唠叨。 秦如鸢一阵感到,漂亮的眸子就浮现了一层的水雾,不舍地说:“姐姐待妹妹真好,妹妹真是舍不得姐姐。” 舍不得?秦时月心里一阵冷笑。 但是表面功夫却做得滴水不漏:“今天大喜日子,妹妹可别哭,要是想姐姐,可以写信回来。” 秦时月手里的梳子顺着秦如鸢瀑布般的长发一梳到底,说着祝福的话。 两人又是说了一些体己话,花轿到了,秦时月把她送上了花轿,才回了云上居。 (梨树文学) 第290章、坐观美人斗。4 回到云上居,秦时月马上换上了一套男子的衣袍。 带着青竹趁着府里热闹非凡的时候,从后门溜了出去,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经验,这一次秦时月专门往人多的人走。 不再走人少的地方,以防被不怀好意的人下手。 今天是帝都的大好事,太子爷一次娶俩,而且还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两大家孙家和秦家的女儿。 孙沁兰为正妃,排场大那是一定的,太子妃的銮驾浩浩荡荡,占了京城第一大街顺承街。 围观的民众密密麻麻的,鞭炮声不断,喇叭唢呐吹起,可谓是门庭若市。 而另一边的护国公府,秦如鸢虽然嫁为侧妃,皇后下了懿旨不得薄待,她的排场自然也是不小的。 孙府和秦府,只隔了一条街,两家的迎亲队伍,几乎衔接到了一起了。 只是太子妃从皇宫的正门文德门进入,而侧妃,只能从侧门进,这便是身份上有了高下了。 秦时月带着青竹爬上了醉仙居,这醉仙居是顺承街上最高的楼宇,多为权贵聚集的地方。 就是说,有钱什么都可以搞定。 秦时也用花了一些钱,选到了绝佳的观景位置,从包间内推开对着街道的窗户,居高临下的,可以清楚地看见顺承街两头的护国公府和丞相府孙家。 把街道上所有的景象,都尽收眼底。 见秦时月看着底下热闹的人群,不断地在搜索着什么,青竹凑上来不解地问:“小姐,你在找什么?” 秦时月忙着找什么,不搭理青竹,青竹只得随着她的目光疑惑地逡巡。 醉仙居下面鞭炮声大作,民众塞满了街道,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望着不同的宫门前进。 “找到了。” 突然,秦时月的眼睛一亮,她在人群之中,终于见到了她想要找的人。 身穿寻常百姓简陋麻布衣袍的凤起云,虽然在人群中缩着身体隐藏得很好,秦时月还是找到了他。 这人站在人群里,随着人群的推挤往前移动,脸上刻意装饰了一些的假皮,显得有些的苍老。 要不是仔细看,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小姐,你找到什么了?”青竹不解地问,随着秦时月的目光,也看到了故意伪装的凤起云。 她有些愣愣地说:“那不是凤少将军吗?” “就是他。”秦时月冷笑了一声。 果然被她猜对了,这凤起云还真是一点都不肯闲着,好戏才刚开始,他就想要把这场好戏给截断。 休想!!! 孙沁兰现在绝对不能死!! 迎亲的队伍慢慢地向前移动,浩浩荡荡的,架子很大,孙沁兰所座的銮驾就要走到了醉仙居前。 突然,不知道人群中谁大喊了一声:“杀人了,杀人了!!” 接着有满身是鲜血的两个人冲进人群,倒在了地上。 人群一下子就恐慌了,尖叫声不断,喧嚣地充斥了整个顺承街。 在人群密集的时候,人都是比较容易恐慌的,这不,那尖细的声音一出来,现场的民众一下子便惊慌无措起来。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猛地跑了起来,四处乱撞。 (梨树文学) 第291章、坐观美人斗。5 惊恐的人们冲撞着迎亲的队伍。 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人们尖叫声奔跑,不断有人摔倒在地上,被跑过去的人践踏。 迎亲队伍被冲散,局面混乱得难以收拾。 正在这时候,醉仙居门前的鞭炮却密密麻麻地响了起来,这声音要比寻常的鞭炮要大声的。 迎亲队伍里骑着马的侍卫,马一下子就受惊了,扬蹄胡乱地跑了起来。 嘶嘶—— 马儿怒吼地嘶叫着,冲向了人群,更要命的是,几匹受惊的马,不受控制地冲向了太子妃要乘坐的銮座。 守在銮驾边的宫女婆子见这情况,大惊失色,连忙抱着头滚到一边去。 抬着銮驾的轿夫更是怕得屁滚尿流,手一丢,便把銮驾丢在地上了,那銮驾颠簸了几下,才稳了下来。 所有人都已经抛开,留下那富丽堂皇的銮座在街道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双纤纤玉手从帘后伸出手,撩开了帘子。 新娘子头上带着重重的纯金打造而成的凤冠,垂坠下来的玉珠晃荡在脸颊上,依稀可以看见她倾城的姿色。 忽然看见马儿扬蹄而来,孙沁兰吓得花容失色,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走开。 秦时月眯着眼睛瞧着,心里在倒数,十、九、八…… 当她倒数到三的时候,眼看着那几匹脱缰的马就要撞上太子妃的銮座,把孙沁兰踩在马蹄之下。 这一下子下去,可是要命的节奏。 却见街边一匹白马如风一般奔驰而来,马上金色盔甲加身的男人,因为长年从军,皮肤黝黑,面部轮廓刚烈,透着沉稳刚硬的男子气息。 一张脸半点情绪都没有,棱角分明,却是极其的冷硬的,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块。 来人正是掌管万千御林军的大将军孙如风。 秦时月想了想上一辈子这个人的结局,不免有些唏嘘。 说是愚忠的一个人不为过,虽然是一介勇士,奈何舍命效忠夜锦华,最终死于帝都城破之日。 夜锦华即位之后,追封他为忠烈大将军,子孙世代享有爵位继承的权利。 他骑着棕毛白身的马儿,突然仰天长嘶,冲撞而来,把那几匹受惊的马尔惊吓到,昂着头嗷嗷地叫着。 几乎就在那几匹冲向銮座的时候,孙如风已经到了銮座前,手里的银枪挥舞,力大无穷。 千钧一刻的时候,那几匹马就被撂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响都起不来。 随后赶来的御林军马上制服了那几匹马,场面得到了控制。 “喔,孙大将军好威猛啊!!”青竹看得眼花缭乱,却是已经双眼冒桃花。 “是啊,早就听闻孙大将军智勇双全,有盖世之勇,今日所见,果然大开眼界。”秦时月也不仅感叹。 能在眨眼的功夫把几批身强力壮发了疯的马撂倒在地,需要多大的力气,秦时月还是知道的。 但是这孙如风,气定神闲,看不出半点的慌乱。 这个男人,若能收入囊中,日后必定有大作为。 青竹歪着头有些疑惑:“可是,孙大将军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呢?” 她没有看见,秦时月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孤傲的笑容,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孙如风出现的时间刚刚好。 (梨树文学) 第292章、坐观美人斗。6 秦时月接到九皇叔的信之后,在知道了凤起云和秦如鸢的关系之后,便已经想到,今天的孙沁兰,哪有那么容易进宫? 孙沁兰是谁呀,是孙如风大将军的妹妹,有这样的一个哥哥,秦如鸢相比也是知道她难以对付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秦如鸢,当真是一个下手狠准快的家伙,倒是她秦时月以前小看了这个人。 想想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秦时月现在只想做呕。 底下的危机已经化解,秦时月再低头往人群里寻找,已经不见了凤起云的身影。 溜得还挺快的!! 秦时月优美的唇畔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斜睨了一眼太子妃的銮座,孙沁兰被兄长及时救下,已经吓破了胆。 孙如风生怕再生什么事端,亲自带了人护送孙沁兰入宫。 经过醉仙居的时候,孙如风突然抬起头来望向了秦时月所在的这个窗户。 在触及男人冰冷如雪的眸子的时候,秦时月同样回以了冰冷的眼光,半点也不怯意,甩手离开。 明显的,孙如风见秦时月傲慢狂肆的行为之后,沉稳的眼神出现了一些的裂痕。 却很快转过身去,双腿夹了一下马背,驱逐着马儿往送亲队伍前面跑了过去。 然后回过头指挥:“快点,护送太子妃从文德门进入皇宫。” 男人的声音响若铜钟,响彻整条顺承街,秦时月除了醉仙居,正好看见太子妃的銮座拐了一个弯,往文德门而去。 而这个时候秦如鸢的迎亲队伍也正好经过了顺承街,朝着皇宫的侧门武平门而去。 她站在街头,看着秦如鸢的坐轿在一众宫女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离开这顺承街。 青竹在一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现在七小姐可风光了,这回进了宫,以后荣华富贵都享之不尽了。” “这些东西本来是四小姐的,四小姐现在还缠绵病榻,不知道听见这锣鼓声,会作何想法?” 青竹这丫头说的倒也是这么一回事。 秦时月想,现在的秦子宁,躺在床上听见这锣鼓唢呐的声音,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秦时月看着秦如鸢的迎亲队伍离开,勾起唇来若有若无地笑了起来。 青竹诧异地看着秦时月问:“小姐,难不成你认为,四小姐不嫁给太子爷,会是好事?” 这还什么比能嫁给太子爷更重要? 当然,除了一个九皇叔。 天下女子,皆想要入了九皇叔夜寂的帐中。 这句话一点都不虚的。 秦时月神秘地笑了笑,不说话,带着青竹往护国公府的后门慢悠悠地晃荡回去。 现在人这么多,想必那些贼子,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刚才的事情可真精彩。 太子妃出嫁途中遭遇变故,有心人一定会看出来这里的玄机,恐怕是,有人又要另出计谋了。 等秦时月带着青竹闲情逸致地晃荡回到护国公府的后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秦时月笑声地嘀咕了一声:“来得还真快!!” (梨树文学) 第293章、坐观美人斗。7 来人正是秦时月在顺承街见到的孙如风的手下,御林军。 两个身穿红色盔甲的男子,看起来年纪和孙如风相仿,看见秦时月走了过来,上前一步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秦大小姐,我们大将军想请你走一趟。”其中一个士兵说明了来意。 秦时月早就料到了他们前来的目的,摇摇头说:“回去告诉你们大将军,我不会应他的邀约去会他的。” “可是,秦大小姐,我们大将军说了,一定要请你过去!”那士兵有些为难,但是语气颇是坚定。 当然了,孙如风知道秦时月知道的事情关乎于自己最喜爱的妹妹的性命,怎么可能不一定要请她过去呢? 但是,她是秦时月,岂是那么容易请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直接越过这两个士兵进去,却被他们拦住。 “对不起秦大小姐,今天你一定要过去一趟。”那士兵颇是抱歉,但是却一点都不肯放行。 青竹恼了,上前一步怒斥:“哎,我说,你们吃的可都是皇粮,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是不是不想活了?”那两个士兵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但还是不卑不亢地说:“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大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放肆!!!”秦时月不想和他们做过多纠缠,忍无可忍地怒斥了一声。 “你们听命于大将军,那是你们的职责,而本小姐,不听命于你们的大将军。” 青竹见秦时月这么有气势,顿时也有了底气,挺了挺胸脯说:“让开,我和你们说,你们现在是站在护国公府的地盘上。” 她指了指他们站立的那块地,仰着俏脸说。 那两个士兵一脸的为难,正僵持不下的时候,看见来人,顿时欣喜万分。 “我不知道秦大小姐这么难请。”男子冷硬的声线带着一些的嘲弄,冰冷冷的。 秦时月缓缓地回过头来,便看见大将军孙如风坐在白马上,手执银枪,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秦时月。 秦时月被他那冰冷犀利的眼神看着,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的无地自容/ 就像是所有的秘密都被人窥见,如此的不自在。 “大将军,你总算是来了。” 原先请不动秦时月的那两个士兵松了一口气,走到大将军孙如风的身边。 秦时月看了一眼孙如风那冷酷的脸,面无表情地说:“我一向都很难请。” 孙如风的瞳孔慢慢地收缩了起来,眯着看秦时月,眼底阴沉无比。 女人见了他,不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便是露出怯意,眼前的这个女人,惬意的样子,真叫人不爽。 “秦大小姐,可否赏脸,借一步说话?”孙如风的语气总算是软了一些。 知道秦时月不吃硬,总不能这样和她杆下去。 秦时月歪着头看了一眼护国公府,那富丽堂皇的庄园就在眼前。 她忽然便抿着唇笑了起来,邪气地指了指自家门口:“我家就在这了,凭什么要跟你走?给个理由吧。” 想要平白无故地得到好处,秦时月可不会这么容易成全他。 孙如风没想到秦时月会这么说,看秦时月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梨树文学) 第294章、坐观美人斗。8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说:“条件任你提如何?” “好。”秦时月爽快地笑了起来,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把这个条件先留着,他日用得上的地方,自会找孙大将军,你意下如何?” 孙如风沉默了一下,看着秦时月,仿佛要看穿眼神这个穿着男装却依然眉目生动的女子。 秦时月以为他是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孙大将军放心,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是女孩儿家的一些小事。” 孙如风看了看她,点头答应了下来。 “君子以诺,驷马难追。” 孙如风把她带回了醉仙居。 还是在秦时月刚才呆过的那个包间,这个男人啊,还真是心思缜密。 秦时月低头抿了一口茶,掩住心里所有的真实想法。 “明人不说暗话,秦大小姐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时为了什么吧?”孙如风直截了当地开始话题。 这个男人一向就是这么直接果断的,秦时月是知道的。 秦时月捧着茶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也不说话,不点自红的唇畔微微地挽起了一些的笑花。 端的是邪魅飞扬,引人入胜。 孙如风沉住气,坐在秦时月的对面,看着她,不再说话。 他在等,等她开口。 “我知道孙大将军为什么事找我,可是,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呢?”秦时月摆摆手,表明自己不知道。 孙如风的眼神如炬,紧紧地盯着秦时月那张白皙精致的脸盘,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舍妹今天会遇上危险?” 要不是秦时月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孙沁兰今日进宫,途中可能有变故,他这才匆匆地赶了过来。 要是今天他不赶过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孙大将军又是怎么知道,那封信是我写的?” 秦时月实在是有些惊讶的,那封信她是让一个陌生人投递进去孙如风的住处的。 没想到,他倒是很快知道,这封信是她写的。 孙如风显得有些的讳莫如深地说:“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大小姐应该给在下一个解释。” 这秦时月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可能预先知道那些事? 所以说,孙如风有些怀疑,这根本就是秦时月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是什么? 他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秦时月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来,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如同蝴蝶的翅膀,扑哧扑哧地看着孙如风。 她弯起唇角,笑意渐显:“孙大将军认为,我有义务给你解释吗?请你摆正了态度来,是我今日救了你妹妹一命,可别颠倒了黑白。” 秦时月含笑的模样并没有什么模样,本来就清致到了极致的一个人,冠玉束发,面如白玉,增添了几分的温润。 不温不火地看着孙如风,言辞却句句冷淡。 孙如风一点都不客气,倾过身来,眼眸锐利如鹰:“可是现在我怀疑,这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戏。” 他盯着她,就像在审视一个罪犯,眼神阴寒。 (梨树文学) 第295章、坐观美人斗。9 “哦?”秦时月觉得很有趣,挑了一下眼角,笑得邪魅无比地看着孙如风:“我竟不知道孙大将军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言辞里那冷嘲热讽的调调非常清晰无比,孙如风的脸色,却是半点都没有出现变化。 千年不变的冰块脸,秦时月觉得,自己要是再坐在他身边久一点,一定会被冻成冰块的。 秦时月气定神闲,悠然自若地曲起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孙大将军可能说出我的目的?” “杀人放火,都是有目的,有动机的,孙大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秦时月掩着唇咯咯地笑,嘲讽得很。 孙如风被她问得答不上来,看着面前女子娇柔端雅的面容,却狂肆不羁的性子,他忽然又一些别的思绪。 这女子,有运筹帷幄的自信。 第一次,他从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这一点。 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欣赏,是从这个女人身上所具备的性格特征开始的。 比如秦时月,自信,独立,狂傲,邪魅,掌控一切的放荡不羁,是孙如风这些年,从来没有从一个女人身上看到。 不,不对,是有的。 那个叫清芜的女子,她狂傲放荡,自信冰冷,但是秦时月却比偏偏比她多了几分的清傲和出尘。 要是这样的两个女子放在一起,孙如风想,一定是绝妙的。 他的眼眸沉淀了一下,抱歉地说:“刚才是如风冒犯了,秦大小姐如此妙人,应该不会和我计较才对。” 这个男人翻脸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那当然,孙大将军都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再说,就是不识进退了。” 秦时月也笑,笑得滴水不漏。 他不肯告诉她,究竟是怎么知道那封告密信是她写的,秦时月便会对他存着一份的警惕。 孙如风见她如此爽快,便问:“秦大小姐可否告知,怎么知道舍妹今天有难?” 这场事故,孙如风是看出来了,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这秦时月,也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知道会发生,还把它告诉了他。 秦时月慵懒地眯起眼睛看着孙如风,一双凤眼狭长,眼角略飞,端的是妩媚无双。 孙如风一向冷硬的心,竟然有些微微的加速跳动。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现象,孙如风也觉得神奇不已,但去不深究。 她邪气地挑了挑眉头,飞了一个飞眼过去给孙如风,笑着说:“孙大将军相信我能感应吗?” 孙如风明显愣了一下,这女子,举止之中都是散漫,却让人觉得并不轻佻。 相反,还带着一些好看的娇俏。 他明显是不相信的,冷淡的轮廓绷紧,不置可否。 秦时月见他这样子,想要说却又不能说,欲语还休啊,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的痛快。 原来,调戏一个人的感觉,竟然是这般好的。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慵懒散漫地靠在椅子上,斜睨着他,流里流气地笑:“我今日见令妹出嫁,心里突然有所感应她今天有难。” 这本就是胡扯,秦时月笑得温良无辜,她可本来就不想和他说,这是从秦如鸢的做事风格里算准的。 秦如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梨树文学) 第296章、坐观美人斗。10 孙如风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个女人,是在玩他的吗? 感应?心是人最复杂的一个东西,岂是那么容易感应出来的? “还请秦大小姐如实告知如风,不然舍妹的危险就不会解除。”孙如风担心的是这个。 此次幕后的黑手没能得手,那么,必定是还有下一次的。 秦时月却更加邪魅,眯着眼睛悠然自若地品着茶,神情更是惬意。 “一入宫门深似海,令妹早就应该有这个觉悟的。”她一起飞扬地挑了一下眼角,一双眼睛魅惑迷离:“特别是咱们太子爷,一定会好好待令妹,时不时的,给她一个惊喜。” 秦时月这话里的幸灾乐祸,孙如风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一向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开始出现了裂痕。 他蹙着冷峻的眉尖,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时月无辜地摆摆手站起来,高高地看着孙如风,看他这样子,是极疼孙沁兰的。 人家都说,关心则乱,这当真一点都不假。 “孙大将军,我能看出来的事情,想必你一定也可以看得出来,就不用我再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便走,秦时月相信,这孙如风,一定能从这件事情里理出头绪的。 走到门口,秦时月扶着门缓缓地回过头来,看见孙如风一张冰块脸结了冰,也正看过来。 那眼神阴冷,几乎要把她冻成冰。 她扬起一抹妖邪的笑容,轻声软语地说了一句:“孙大将军,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那事哦!!” 一个条件,可以让她叫他做太多事了。 今天收获不小,秦时月心里颇佳,脚步轻快地回了云上居。 傍晚的时候,天真的下起了雪来,秦时月吃完晚膳,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的银装素裹。 干枯的树枝之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一眼望去,护国公府红色的瓦顶,已经变成了一色的白。 雪下得急,纷纷扬扬的,风夹着雪卷入廊下,秦时月伸手去接,白色的雪花落在掌心之中,带着凉意。 用不了多久,这庭院,应该都会被白雪所遮掩。 不远处的莲池,池水已经都结冰。 秦时月想起一桩往事来,难免觉得有些惆怅。 年少的时候,她跟随父母亲到过边远的边塞生活过,边塞的环境恶劣,气候总是阴晴不定。 下雪天的时候,更是极其寒冷。 那会天冷,她爱玩,总喜欢往外跑,母亲生怕她出去冻坏,便给她说了听雪人的故事。 母亲总把她抱在被窝里,总和她说一个故事,叫听雪人。 大概便是这天地间有神主宰万物,这大雪天,便是主宰神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凡人,把天地给冰冻住。 那些不听话的人就会被这大冷的天给冻僵了,走不了,人们叫他为听雪人。 因为他被冻僵了,走不了,只能在雪里站着,看着雪从天下落下,听着下雪的声音,接受主宰神的惩罚。 会被活活给饿死。 秦时月想,那会母亲多半是生怕她跑出去,故意编了这么一个故事吓唬她的。 但是,想想那个时候,母亲对她,着实很好。 (梨树文学) 第297章、坐观美人斗。11 但是有趣的是。 母亲不知道,她想要吓唬秦时月,却适得其反。 她听了听雪人的故事后,总是念叨着,生怕那些听雪人被饿死了。 那年冬天,五岁的她偷偷地跑到军营的后山玩耍,寻找母亲口中所说的听雪人,小小的她,单纯善良,还特地往怀里揣了两个馒头。 心里想着,等她找到了听雪人,一定要把馒头给他吃了,不然,他会被饿死的。 那天的雪下得真大,后山积满了雪,厚厚的,软软的。 她穿了马靴,脚还是被陷了进去,她很努力才能拔出来。 没走一步,都很困难。 想想当时的她多么可爱,傻傻的,有一颗良善的心。 她抱着馒头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找到母亲所说的听雪人,心里沮丧极了,心想,母亲一定是骗了她。 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小时月忽然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不像是踩在雪地上的感觉。 正在她迷惑不已的时候,从雪地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来,揪住了她的脚。 “啊!”小时月被揪得跌到在了地上,尖叫了一声,但是在看清楚从雪堆里爬出来的少年的时候,却一下子不叫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那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双眼睛晶莹发亮,澄澈干净,歪着头,看得极其认真。 那少年一身破烂的麻布断袍,衣衫单薄,被冻得身体已经发僵。 全身都是雪花,衣袍上有已经干了的血迹,身上受了很多伤,半边身来陷在雪地里。一双眸子却极其凶狠地蹬着秦时月,好像她是穷凶极恶的坏蛋。 小小的十月无辜纯良地摆摆小手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的。” 少年狐疑地看着她,她的眸子太清澈,星光熠熠的,内心纯洁而善良。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 却看见秦时月蹲在雪地上,脚蹦跳着移动到了他的跟前,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紧盯着他的脸看,少年不悦地蹙了蹙眉尖。 却突然听见她说:“你是听雪人吗?” 少年错愕了一下,不知所谓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急了,连忙把母亲说给她的那个故事告诉了少年,谁知道那少年听了,本来冰块一般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 “你笑什么呀?”秦时月不高兴了,嘟着嘴巴看她,鼻子被雪冻得红彤彤的,那模样,可真好看。 少年摇摇头,肚子突然响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 “你是不是饿了?”小时月善解人意,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儿,伸手把怀里抱着的纸敞开,里面包着两个被她挤得瘪瘪的馒头。 但是少年分明极饿了,眼睛发亮,露出狼一般的狠光,但是,他不动。 秦时月把手往他的面前推了一下,大方地说:“吃吧。” 少年很饿,但是看着那馒头,犹豫了,眼神如炬地看着秦时月,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小小的秦时月,着实是一个聪慧的孩子,看这少年迟疑,她歪着一颗小脑袋说:“你是不是怕我下毒啊?” 她摆着手着急地解释:“你不用怕,我没有下毒的,这个馒头我只是给听雪人准备的,你快吃了吧。” (梨树文学) 第298章、坐观美人斗。12 少年一双犀利的眼睛瞪着她,锐利地审视。 过了半响,他终于伸出手来拿过馒头,然后狼吞虎咽了起来,一下两下地就把两个馒头给解决掉了。 秦时月蹲在他的面前仰着小脑袋看着,很是惊讶地叹了一声:“哇塞,你吃东西好快哦。” 少年一张脸仍然冷着,眼底却有了暖意。 “谢谢。”少年开口说了两个字,声音嘶哑无比。 他低下头来捧起雪吸了一下,算是喝了一些雪水,让肚子里的馒头充分的膨胀,产生了一些的饱足感。 秦时月笑得眯起了眼睛来,高兴地摆摆手。 少年看她的目光和善了一些,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这落魄的少年,却依然保持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贵气,说话的语气,都具有高贵威严的神韵。 秦时月把眼睛迷城一条缝,心里因为找到了听雪人而高兴。 “我叫秦时月,你可以叫我月儿。” “秦时月?”少年重读了一下,眉头稍蹙地说:“护国公府秦公卿的女儿?” 秦时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你认识我爹爹?” “不认识。” 少年果断地回答,脸色似乎是又难看了一些,然后又口气冰冷地说:“你不要把你遇见我事情告诉任何人。” “哦。”秦时月有些小小的委屈,她都给他馒头了,他怎么还对她这么凶? 她低下头不高兴地揪着自己的披风的带子,扭捏着不再和少年说话。 少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脸色有些尴尬,想了想,柔声地哄她:“只要你不和别人说你见到我,我以后就陪你玩怎么样?” 看着小女孩儿,在这荒凉的边塞,定是没有什么小孩子陪她玩。 攻心为上,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秦时月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连忙点头,开心地说:“只要你陪我玩,我谁都不说。” 见少年衣衫单薄,冷得嘴唇发紫,秦时月皱着没有说:“你是不是很冷啊?” 少年点头。 她抿着红红的嘴唇想了想,一双丹凤眼忽然晶亮如明月。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不会冷了。”小女孩儿秦时月从地上站起来,拉起少年的手。 少年似乎有些的不适应被她如此拉着,尴尬地问:“去哪里?” “我知道那里有一个柴房,没人会去的,你到那里躲着,你饿了我就给你送馒头,你陪我玩,好不好?” 秦时月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办法感到很得意,少年迟疑了一下,望了一眼秦公卿的军营。 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等了一会,才点头答应。 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也走不了,后又追兵,天气又恶劣,他性命堪忧。 秦时月拉着少年躲躲闪闪地躲进了一处偏僻的柴房之中,让他躲好,自己跑回去厨房又给他拿了好几个馒头。 在柴房外面遇见了母亲的一个丫鬟。 “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丫鬟指着她怀里的馒头问。 秦时月被吓了一跳,眼睛瞄着柴房那个方向,心里打鼓,生怕被人发现她的听雪人。 怕听雪人会不和她玩了。 (梨树文学) 第299章、坐观美人斗。13 没人和她玩,那她一个人多无聊啊!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镇定地说:“我饿了,拿几个馒头回去吃,你快去侍候我娘,我走了。” 说完,她一溜烟跑了,那丫鬟无奈地摇摇头也走了。 秦时月躲在一棵大树后,看见她走了,松了一口气返回来,溜进厨房,把怀里的馒头递给那少年。 发现那少年依在墙壁上,双眼探究地看着她,不知道想要看什么。 秦时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阿娘总是和她说,女孩子家的,不可以和男孩子太靠近的。 她挠了挠头说:“你怎么一起这样看着我?” 刚才外面的谈话少年已经全部听到你,对秦时月的好感又是上升了好几个度,她答应了他的事情,做到了。 少年接过她手里的馒头,却并不吃,包好了放在一边。 “你怎么不吃啊?”秦时月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蹲在他的面前,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解地问。 秦时月怎么会知道,他被追杀了三个月,从来没能吃饱饭。 现在有了吃的东西,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必须先为后路做准备。 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真实情况的,淡淡地说:“没什么,现在还不饿,留着待会再吃。” “哦。”秦时月像是懂了一般,笑着眯着眼睛。 少年的身上有伤,眉宇间被刀划破,一条伤口从左边眉头横穿鼻子直到他的右眼角,伤口是新的,看着很恐怖。 但是少年却不去理会。 她的小手指着他的脸有些怕怕地说:“你在流血。” “我知道。”少年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像这样的伤口是小事情,能保住命,已经算是不错了。 秦时月蹙了一下清秀的眉头,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丢下一句:“你等着我。” 少年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她跑出了柴房。 没过多久,她便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条大大的披风,像是从父亲那里偷过来的。 她把披风递给他,贼笑地说:“天色晚了,晚上睡觉可冷了,这个披风给你,还有这个。” 少年见她手里拿着一瓶的金疮药。 瓶子做工很精致,白色的瓶身,金灿灿的金丝缠绕在瓶身上,小巧却精致。 秦时月见少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又是一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着头说:“我受伤的时候,阿娘总拿这个瓶子里的东西给我擦,很快就不疼了,我把它偷来了……。” 小女孩儿说到偷的那个字的时候,很不好意思。 良好的修养让她觉得这事儿很尴尬,一张小脸红成了苹果儿,少年看着,眼神虚闪。 他接过金疮药,但是并不动。 秦时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歪着头问:“你是不是看不见伤口,所以不擦啊?” 少年心里百感交集,找不出什么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那我帮你擦吧。” 秦时月小小的身子蹦到他的面前,还没等他说话,就拿过他手里的金疮药,就跪在他的面前,给他擦着金疮药。 药膏抹上去,总是会痛的,少年微微地蹙了一下眉。 秦时月很是紧张地说:“是不是很疼啊?” (梨树文学) 第300章、坐观美人斗。14 少年刚要说不疼。 却感觉伤口一阵暖暖的风铺盖而来,看见小小的秦时月嘟起嘴来,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伤口吹风。 他的心,猛地一窒。 她眯着眼睛笑得纯良:“阿娘说了,要是你觉得疼,往伤口上吹吹,就不疼了。” 天真可爱的女孩儿,眉宇间生了一抹淡淡的朱砂,颜色极浅。 笑起来的时候,凤眼会眯成一条缝,恬淡温柔。 少年想,长大后,她应该是倾城之姿吧。 平生第一次,他的心里一阵暖流穿过,贯穿了他整个心脉。 这一刻,他突然相信了缘分那样的一个东西,遇见他,是他这十几年颠沛流离,心惊胆战的生命旅程里,唯一的一束光芒。 “小小姐。”外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唤声。 秦时月慌张地站了起来,:“是我阿娘找我了,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拿着药擦吧。” 她把药塞在了他的怀里,提着裙摆往外跑,到了门口,还不忘把柴房的门关好。 少年眸光沉沉,看着她雪白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了门口。 以后秦时月每天都回趁着母亲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到柴房看他,给他带吃的,和他说外面的事情。 后来又一天,他失踪了。 秦时月为了这件事都怅然了好久,每到下雪天,她都会想起她的听雪人。 这段时光,是她年少里,最美好的时光。 “小姐,花哥回来了。”青竹抱着鹦哥儿从回廊那边走来,肩膀上还落了一些的雪花。 这么大冷的天,也难为了这鹦哥儿还为她传信。 秦时月从鹦哥儿的脚上取下那纸筒,条件反射地莞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欣悦一些什么。 展开纸条,上面的字样工整了许多,楷书棱角沉敛,正像那人深不见底的眼波。 近来无事,心里甚是挂念,估摸着信到了你手中,也该下雪了,切记添衣加被。一月后帝皇寿辰,可送四妹入宫,吾已安排妥当,尔心勿忧。 秦时月读到最后,除了惊讶,心里更是生出了一股暖流来。 她仿佛都能看见那华丽黑袍的男人,面对着宣纸沉思,一字一笔落在纸间,晕开墨迹。 一个月后,便是皇帝的寿辰,要送四妹进宫。 他口中的四妹,应是四小姐秦如鸢了。 秦时月感慨不已,果然最懂她的,这世上,除了一个九皇叔,当真找不出别人来。 她把纸条拢在心口处浅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样。 这段感情来得太让她莫名其妙,九皇叔的柔情蜜意,像一阵旋风,强势地进驻,让她半点都没有抗拒的能力。 或许,有了他,她在复仇的路上,能走得更远。 若是他别无所贪,她到底是应该考虑一下,却接受这个男人。 “小姐,九皇叔写了的是什么呀?瞧把你给乐的。”青竹见秦时月笑得真诚,心里也着实为她高兴。 难得有人能让大小姐笑得如此的开怀,这世上,恐怕除了九皇叔,也就是九皇叔了。 “瞧你这小蹄子,敢打听起小姐的事情了!”秦时月故意板着脸驯她,眼睛里却带着笑,往屋里走去,吩咐道:“快给我研磨。” 给他回信去了。 (梨树文学) 第301章、魔女清芜。1 半夜的时候秦时月被一些声响惊醒。 她自重生以来,睡眠都是极浅的,有一点的声音,便会醒来。 寝室内静悄悄的,守夜的巧儿不知道去了哪里,屋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 灯光摇摇晃晃的,有些的昏沉,幸好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旺,照得影壁反光。 这情景,秦时月马上想到了上一世。 她在未央宫被惊雷惊醒,醒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情景。 未央宫宽阔,却是半点人气没有,烛光孤零零地摇摆。 气氛很是诡异。 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尖,语气平稳却冰冷:“阁下半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彻不去,久久没有人回应。 秦时月从床上站了起来,拿过挂在床边的披风,刚想披上身,突然从床顶上倒挂下来一个人头。 倒挂在那里的人头面容看不太真情,秦时月倒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 “你竟然能发现我在你房间里,也着实不容易。” 女子带着邪气不羁的笑容慢悠悠地说,笑得自信满满。 秦时月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她身体倒挂在床顶,背着光,一张妩媚的小脸浸在光影里,触目惊心的妩媚漂亮。 圆圆润润的小鼻子,一张樱桃小嘴红艳艳的,据傲地微微上挑,眯着一双墨玉的眸子看着秦时月。 那眼里,带着深不见底的探究,审视着秦时月。 就像是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秘密来。 竟然是一个女子!! 而且,这个女子的功夫,想必是不错的,秦时月心里满满地沉静了下来。 气定神闲地披上披风,系好带子,越过眼前的女子,在美人榻上坐了下来。 茶水已经冷掉,秦时月提了茶壶,把它放在炭火上烤。 巧儿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秦时月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七小姐秦如鸢都不在这府里了,那丫头,还跑去做什么? “你觉得很好笑?”倒挂在床上的女子见秦时月的唇边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可置否地问。 秦时月也不看她,伸手去碰触了茶壶,温度刚刚好。 她提了茶壶坐回美人榻,摆了两个茶杯,分别在上面倒了一杯茶。 “大冷的天,你也倒挂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秦时月拂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色冷静。 床~上的那女子眼眸精光闪动了一下,迅速地藏好了自己的觑意。 她也是落落大方的女子,并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在矮桌的另一边坐下。 她看着秦时月,眼眸犀利,却就是不喝茶。 秦时月轻抿了了一口热茶,身体顿时暖和了许多。 她低垂着眉目,淡然地说:“怎么,不敢喝?” 女子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时月突然讪笑了一下,把她杯里的那一杯茶倒进了自己的杯子,然后仰头喝掉。 她的动作起起落落之间,都带着一股子雍容大度,优雅端庄。 却是充满了大无畏的勇气,和不凡的智慧,用这样办法告诉她,茶水并没有毒。 (梨树文学) 第302章、魔女清芜。2 重新给她的杯子里倒满了茶,风轻云淡地摆手:“快喝吧,来者是客,茶水相待是礼仪。” 那女子抿着红唇看了秦时月半响,突然咯咯地笑了,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引人入胜。 “都说秦家大小姐心狠手辣,排名江湖死不要脸第一名,我着实是好奇,来瞧了瞧,竟然是如此妙人儿。” 女子掩着唇畔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一颦一笑之间,尽是洒脱妖娆。 秦时月低垂着眼睛,冷淡地笑了笑:“阁下同样是一个妙人。” 的确,眼前的女子,的确是一个天下间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女子对秦时月的话有些的惊异,弯了一下嘴角狐疑地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当然。”秦时月回答得不知可否,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并不着急点破女子的身份。 那女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很有兴趣的笑容,邪气地说:“好玩好玩,真好玩,看来我今晚来得是对的。” 秦时月眉目弯弯,眼眸带笑掠过眼前这举止之间都是潇洒妩媚的女子,心里已经了然。 “你说说,我是什么人?”女子好奇心很重,感兴趣地往秦时月这边倾了一下身体,含笑地看着秦时月,瞧不出带笑的眸子里,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秦时月挑眉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转过头去,抿着唇优雅地笑:“天下大名鼎鼎的魔女,心狠手辣,死不要脸排名江湖第二的魔女清芜。”秦时月说着,放下手里的茶杯,邪魅地倾了身体,上半身也靠近了清芜,笑得意味深长:“阁下说,我说的,可对?” 眼前的女子,容颜清丽,眉宇之间透出阴冷邪魅的意气,举止之间带着江湖儿女的潇洒气度。 颇有种想要睥睨天下的气度。 秦时月想,这样的女子,放眼整个北晋王朝,也只能找出一个清芜了。 她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心里便闪过从秦千陌那里听来的江湖秘人的趣事。 她的脑海里闪过清芜的这个名字,在刚才和她的交谈之间,更是确定了来人是谁。 清芜显然是有些的惊讶的,但是很快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她似乎很高兴。 风轻云淡地拍起了掌来,一下又一下的,动作缓慢却充满了力量。 她扬起眉角,意气飞扬:“秦大小姐果然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秦时月的额头抽了抽,不是因为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好吗? 而是因为,能这么无聊半夜来找她,只为了看看她这个天下排名死不要第一名的人,除了第二名的魔女清芜,秦时月还着实找不出别人来。 能这么无聊,而且还表现得颇是重视这么一回事,想来,也只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清芜,能做出来。 清芜忽然皱起眉头,颇是不服气,但是恍如撒娇地说:“我听说有人竟然排名在了我前面,我顿时气得不得了,我称了第一,竟然还有人敢爬到了去前面!!” 秦时月的额头上直冒黑线,看来,这清芜,还很享受那个品行不端的排名了。 这爱好,还真是重口味。 (梨树文学) 第303章、魔女清芜。3 秦时月抿着唇着实是想要笑一下的。 “原来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女清芜,竟然有这样的爱好。”秦时月忍不住出声来调侃。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这死不要脸的排行,上了就觉得难过了。 谁知道人家清芜,竟然还争着去做。 这实在是……变态。 秦时月扭了扭身体,清咳一声掩住自己想笑不能笑的尴尬。清芜皱着清秀的眉头看着秦时月,不满地问:“你不怕我?” 传闻魔女清芜,杀人不眨眼,杀人上了瘾,一度把杀人这项运动,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她杀人,从来都不需要什么样的理由。 当然,要是现在她高兴,也可以杀了秦时月。 只需要她高兴,便一切都可以。 “怕你?”秦时月轻轻地挑高了语调,眯着眼睛看着清芜:“我相信,你舍不得杀了我。” “哦?”清芜也眯起眼睛来,倾过上半身来和秦时月对视,眼眸深沉,不见思绪:“你的自信从哪里来的?” “从你的心里来的。”秦时月自信满满,她知道清芜来这一趟想要做什么。 无非是想要看看她究竟像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心狠手辣,阴邪放荡。 清芜的脸色稍微低窒了一下,认真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秦时月。 然后很是感慨地说:“你这女人真可怕,轻易不能惹。” “我们彼此彼此。”秦时月笑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狐狸。 清芜从始至终,都没有杀气,秦时月断定,清芜来这一趟,肯定不是要杀她。 再说了,杀了她秦时月,她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相反的,可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秦家嫡女,未来的九皇妃要是被杀了,试想一下,那天下不是要翻一翻? 就算是魔女清芜,也不那么乐意为了杀人这个乐趣,去找这么大的麻烦背上身。 还是逍遥地享受生活方为上策啊!! 秦时月收回身体,端坐着悠闲地喝着咖啡,神色也已经恢复了镇定。 “说吧,你今天来,除了想要看看我配不配得上死不要脸排行第一的名号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秦时月气定神闲,非常的肯定清芜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我果然没找错人。”清芜突然说了一声,刚才邪魅飞扬的棱角都收敛了许多。 素来潇洒溢于言表的清芜,忽然有些的徘徊了起来。 秦时月见她有些难以启口,凉薄地提醒:“我身边的丫头兴许快回来了,你还是快说说来意吧。” “哼。”清芜冷哼了一声,脸色露出残暴的杀气:“你身边的这个丫头,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主。” “哦,你这么快就摸清了我身边的人?”秦时月表示自己有些惊讶。 “当然。”清芜眼底有冰冷的自信,不置可否地说:“想要把一个人收为己用,必定要先抓住她的弱点。” 秦时月也笑:“那你抓住我的了吗?” “没有。”清芜显然有些的遗憾,眼前的女人一张漂亮的脸蛋,神色滴水不漏,就连她这个人,也滴水不漏,找不到什么可利用的弱点。 这个对她是极其不利的,因为她想要把秦时月收为己用。 (梨树文学) 第304章、魔女清芜。4 清芜生平第一次诚恳地称赞一个女子:“不得不说,你是第一个让我看不透的女人。” “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是我荣幸。”秦时月略微地仰了一下优美的下颌,阴冷地说:“但是,我找到了你的。” 清芜的脸色一僵。 却看见秦时月笑容美好,那狭长的眼波媚色流转:“所以,是我把你收为己用,而非你把我收为己用。” 她秦时月,绝对不可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清芜屏息,眸若冰霜:“你何以如此自信?” 秦时月把茶杯放了下来,手指缠绕在上面,慢慢地旋转了一下,敲打着杯子的边缘,魅惑地启唇:“因为你今天,有求于我。” “女人太聪明真不太好。”清芜被看穿了心事,也不闹,只是语气有些森冷。 当然,男人们时常这么驯服自己的女人,好让他们为所欲为。“秦时月笑容温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风云不惊:“但是,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你才会找上我。” “不得不说,你是我遇上的第一个心思如此澄澈之人。”清芜一直看着秦时月,淡淡地补上一句:“而且,还是女人。” 秦时月不搭话,她一向都不是谦虚的人,所以对清芜的称赞,她并不表示不敢当。 同样都是磊落不羁的女子,何来的那么多假惺惺? 清芜看着秦时月,忽然说:“虽然你和九皇叔的婚讯还没向天下公示,但是我知道,你是未来的九皇妃!!” 难不成她是为了九皇叔而来的? 都说天下仰慕九皇叔的女子多不胜数,难道这清高傲骨的清芜,视钱财权力如粪土,却爱逍遥杀人的清芜,也对九皇叔有所图谋? 秦时月想着,不由的心里一冷。 她是很介意和别的女子争一个男人的。 比如上一世,就是因为夜锦华给她许下的承诺,他日登上帝位,后宫只设皇后秦时月,再无别的嫔妃。 这个承诺太美好,秦时月信了,所以,换来了这样的一生。 清芜眸光清亮冷淡,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我对九皇叔除了敬畏,没别的想法,你大可放心。” 秦时月笑了,倾城的容颜艳丽无双,眉宇间颜色浅淡的朱砂,含苞待放。 清芜忽然想,这世间,能称得上绝代风华的女子,想必,除了秦时月,再无他人。 “就算你有二心,又怎么会知道,你能顺当地留在他的身边?”秦时月眯了眯眼睛,忽然语气阴冷毒辣:“都说我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了,我可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好让名气再大一些。” 她放肆不羁地掩唇浅笑,触目惊心的风华无双:“再者说,要是九皇叔有心要了她人,我兴许,大度地让出皇妃之位,当然,也让出这个男人。” 她是绝对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是最愚蠢的事情。 “好志气。”清芜豪爽地喊了一声,对眼前的女子,好感急剧地上升了好几个度。 她看着秦时月,红唇牵动:“有这样的心态,你必定能够无往不利。” 在清芜看来,不为情所牵连的人,都可以天下无敌。 (梨树文学) 第305章、魔女清芜。5 在清芜看来,不为情所牵连的人,都可以天下无敌。 秦时月不以为然地笑,轻扣着茶盖,瓷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低沉却是极其好听。 她心情平稳地喝着茶,这夜太长,外面还在下着雪。 有一个情趣相投的女子陪着说话,也是人生的一大趣事。 清芜捧着茶,低头看着茶水,慢悠悠地开了口:“你很快便会成为皇家人,我今有一事相托。” “这天下,竟然有清芜没能处理掉的事情?”秦时月故意扬高了音调,表示自己有些的诧异。 魔教魔徒广布天下,清芜作为魔教的一等长老,能号令魔徒做任何的事情。 她都不能办成的事情,看来,一定是极其的棘手了。 清芜听得出来秦时月故意发出来的惊讶情绪,不动声色地说:“因为我所谋之事,在皇宫。” 就算她多有本事,也不能凭空入了皇宫的。 入了皇宫,挑战帝皇的权威,性命之在人家的一念之间。 “在皇宫?”秦时月笑了,怎么人人都想要往皇宫里看齐,看来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诱惑力还真大。 清芜点头:“对,在皇宫。” “你想要杀谁?” 秦时月几乎是不用想都知道,能让清芜感兴趣的事情,和杀人,肯定是分不开的。 清芜讶异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时月,佩服的眼神很清晰。 然后,她的眉宇间逐渐弥漫上了一层的戾气,阴狠无比地咬牙切齿说出一个名字来:“夜舯政。” “好大的胆子,竟然谋杀皇子。”秦时月故意捏着嗓子森冷地说,眼眸确实清明似水,半点都不见怒气。 清芜身体往后面靠了去,靠在美人榻的边上,凉凉地看着秦时月。 “你所谋的,还不是在皇家?” 一语惊人,清芜却硬是没有在秦时月的脸上看到半点的裂痕。 果然,她自视清高,修为远远不如秦时月,明明被说中了这么隐晦的心事,却是半点都不动容。 她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瓷杯,神色不动:“你从哪里等来我所谋之事在皇家?” “猜的。”清芜很干脆地说,都是心思复杂的女子,个性又是如此相似,心思怎么能没有半点的相同。 清芜扬起眼角眉稍的笑容,妩媚邪魅:“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说完便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容颜殊丽。 “听起来……”秦时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清芜,唇畔扯动:“我们还真是一对了。” 这话听起来颇是有一些别样暧~昧的嫌疑。 清芜摆摆手爽朗地笑:“可别说,九皇妃,我可吃不下。” “好了,既然来了,就说说交易条件吧。”秦时月是不想帮清芜的,因为五皇子夜舯政,可不是一个什么善主。 她现在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哪有那个闲情去帮别人。 但是,她的确是看上清芜这个人了,武功高强,狂妄放肆的女子,她的身边,的确少了这么一个人。 清芜敛眉轻笑:“你果然是不会吃亏。” 完了她又说:“只要你助我把夜舯政抽筋扒皮,我可以不计代价。” (梨树文学) 第306章、魔女清芜。6 完了她又说:“只要你助我把夜舯政抽筋扒皮,我可以不计代价。” “哦?”秦时月来了兴趣,忽然倾过身去,一双秋水剪瞳笑意吟吟地看着她:“若是一生为奴呢?” 这世间之事,都是这般残酷的。 你想要得到一些什么,也一定要付出一些什么,而在秦时月这里,交易吃亏的人,从来都不应该是她。 清芜脸色一顿,墨黑的瞳孔急速地收缩,压迫感向秦时月压来。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清芜冷冽地说,那=脸色阴沉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时月邪气地掩唇浅笑,缓缓地站了起来,到了烛台前,拿起火拨摆弄了一下烛台,动作依旧淡定。 她肯定,夹杂着冰冷的自信:“你但凡有别的路可以走,就不会来找我。” 被说中心事,清芜也不恼,看着她的背影,心沉了沉,终究是没有吭声。 秦时月撩拨好了烛火,转过身来温柔地浅笑:“听闻五皇子夜舯政荒~淫无度,却风度翩翩,长相颇佳,莫不是……” 她及时收住了话尾,似笑非笑地看着清芜。 清芜比她要年长个两三岁的模样,这样的姑娘就算臭名远扬,也不至于现在还不嫁,而且,还变得杀伐果断。 这其中秘密,作为女子的秦时月,自是能够猜想到几分的。 怎料清芜摇摇头否认,“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如此说来,你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了。”秦时月笑得更欢了。 把清芜收入囊中,看来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也难怪九皇叔的来信中,神秘莫测地提到这么一事,短期之内,她必定会遇上能助她一臂之力之人。 现在看来,运筹帷幄的人,是九皇叔。 清芜眼神坚定而冷酷:“非杀他不可。” 罢了又有些的恼怒:“只可惜他的身边一直都跟着一个人,武功高强,他又不敢出皇宫,想要杀他,只能在宫中。” “他身边跟着谁?” “修罗门的神级杀手图欢。”一向嚣张狂肆的清芜,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颇是有些的咬牙切齿。 秦时月听说过这修罗门,修罗门和九重天以及魔教,都是天下人咬牙切齿的存在。 为非作歹,无所不做,而这修罗门更是有杀手图欢,杀人,报酬金钱权势都不需要,只要有美貌女子相赠。 越是美貌,越是能得到他欢心的,他杀的人的级别便会越高,上到皇亲贵胄,下到平民百姓。 以美女的价值衡量他杀人的质量。 这个人,和五皇子夜舯政倒是臭味相投之辈,也难怪五皇子能把他收入囊中。 秦时月斜睨了清芜一眼:“你打不过他?” 清芜的脸白了一下,又青了一下,“废话,要正常打的话我怎么会打不过他,可是这个人剑仙狡诈,懂妖术,我和他交手几次,都险些被他擒获。” “被他擒获的结果,可能更有趣。”秦时月漫不经心地笑,清芜意会到她这话的意思,顿时脸色有些的异样。 秦时月坐回美人榻,手交叠在一起,端庄美好。 “既然不能正面交手。”她口气淡淡的,良善地笑:“不如试一下,计杀!” (梨树文学) 第307章、魔女清芜。7 “既然不能正面交手。”她口气淡淡的,良善地笑:“不如试一下,计杀!” 清芜的心咯噔了一下,秦时月的口气明明是非常娴雅平稳的,听在她的耳里,却有了别的一番滋味。 嗜杀阴狠,胜券在握的自信。 她连忙问:“计杀当如何解释?” “他喜欢美色,不如我们就投其所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可是图欢那个人,虽然好色,却是极其狡诈,能轻易中了你的美人计吗?”清芜有些担心。 几次交手下来,她对图欢有一些的忌惮,那个男人不仅武功了得,计谋更是出众。 秦时月对着她嫣然一笑,神秘地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清芜的脸色一僵,秦时月的笑容太过于自信满满,显然是已经想到了猎杀图欢的计策。 也不过是听了她的叙说,就能想出计谋来,清芜倒想看看,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她沉敛了一下情绪,冷淡地说:“只要你能猎杀图欢,我便一生为奴。” 想要猎杀图欢,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是容易的话,她现在还会出现在秦时月这里吗? “何以为证?” 秦时月盯着她,鱼儿已经上了钩,只等待她费一些劲头收尾了。 “以我清芜性命为证。” 秦时月却笑着摇摇头,她不相信任何人。 她走到书桌前,执笔略微沉思了一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吾猎杀图欢,清芜为吾一生为奴,若违背,天下群起而诛杀。 “签字吧。”秦时月把纸张往清芜的面前推了过去。 清芜的眼睛掠了过去,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这样可满意?” 秦时月双眼灼灼地看着清芜,忽然展颜欢笑,红唇皓齿,绝美的唇线微微牵动:“若你违背今日誓约,他日我居皇妃之位,必定以皇妃之势,诛杀魔教众徒,连根拔起。” 清芜的瞳孔收缩,定定地看着秦时月,似乎在想些什么,良久不说话。 她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如此冷酷,手段如此的不留人情,以皇妃之威,诛杀魔教,魔教在江湖树敌甚多,要是朝廷再对它有铲除之心,魔教必定会腹背受敌。 被诛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九皇叔的鬼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若不能猎杀图欢兼之夜舯政,我必定会让你的尸体悬挂在城门口公示。” 清芜说到一定会做到,要杀秦时月,在她嫁入九皇叔的秦王府之前,是最好动手的时机。 本来是阴狠恶毒无比的话,秦时月却不以为然:“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总要给个期限吧?” “皇上一个月后寿辰,在宫中设宴,便是最好的时机。” 清芜略作思索,点点头说:“到了那日,我再来找你,相信你会有办法把我也带进宫的。” 她笑得有些阴森,衣袖挥动,窗子应声而开,清芜的身影消失在雪光之中。 像来时的异样,消失得悄无声息。 有人推开门,巧儿回来得正是时候,看见秦时月已经醒来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目喝茶吧,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诡异的神色。 转瞬不见。 (梨树文学) 第308章、切皮换脸。1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大冷的天,快躺下。” 巧儿佯装出一副关心秦时月的样子,叽叽喳喳地唠叨秦时月,生怕她被这冷天气给冻着了。 秦时月却做着不动,喝了一口茶,神色平静地问她:“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眼看这巧儿的身上落了一些雪花,也不知道出去哪里,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胆子还挺大的。 巧儿表现得很淡定:“见小姐睡着了,奴婢出去解手了。” “解手?”秦时月挑了挑秀气的青黛眉,不着痕迹地说:“天气冷,出去小心点,莫要着凉。” 巧儿没想到秦时月非但没有什么疑心,还如此关切她。 顿时表现得很是感动:“多谢小姐关心,自从被三小姐送给凤起云糟蹋了后,奴婢便没什么念想,只要能侍候后小姐,奴婢就是死,也甘心了。”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既然人家这么忠心,她倒是要好好地给她表现一下了。 “巧儿对我忠心,我看在眼里呢,日后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小姐,有你这句话,奴婢一定会好好侍候你。”巧儿跪在地上低下头来,眼里却含着得意的笑。 谁都说大小姐秦时月心肠歹毒,计谋双全,现在还不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秦时月吊着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婀娜身影,眼眸微眯,一抹恶毒的光影流转:“巧儿想不想恢复美貌?” 巧儿猛地抬起头,不解地问:“小姐这话何意?” “巧儿身段婀娜多姿,遗憾的是这脸蛋被毁了容,温先生换颜之术高超,我去求了母亲,让温先生帮你切皮换骨。” 谁不爱美?特别是巧儿。 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但是为了诬陷秦意青,在七小姐的授意下,不得不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也是暗自伤神,现在突然听说秦时月能为她恢复相貌,顿时喜出望外。 “小姐,你若是能为巧儿换颜,你让巧儿做什么都行。” “当真?”秦时月不动声色地问。 巧儿为了抓住机会,生怕秦时月反悔,连忙磕头诚恳地表示忠心:“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扑哧。 秦时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骂她:“你这小蹄子,嘴巴是越来越甜了。” “来,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巧儿抬起头来,一张锥子脸生得很是端正,一双秋水剪瞳莹莹有光泽,纤长的睫毛镶嵌在月牙之上,美得张扬。 也难怪秦意青会嫉妒她了。 要不是脸上那块可怖的伤疤,这个女子,也算是姿色十分出众了。 “若是换颜,你的样子便会完全改变,和以前不再相似,你可愿意?”秦时月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巧儿未经思索,马上答应:“愿意,只要不要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奴婢什么都答应。” “好。”秦时月眯着眼睛高兴地笑了,亲自把巧儿扶起来,端详了她一遍说:“明个我就带你去见温先生。” 秦时月笑得纯良无害,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把人安插在她的身边,秦如鸢啊秦如鸢,你果真是胆大包天。 我这次一定要送给你一份大礼。 你i一定会感到惊喜万分。 (梨树文学) 第309章、切皮换脸。2 次日秦时月便带了巧儿去了流云居。 楼云拂这一次倒是愿意见她了,秦时月说明了来意之后,楼云拂水眸温和却藏匿着犀利的光芒,看了秦时月许久。 才终于点头:“你把这丫头留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可以了,我再让你来领。” 秦时月没有什么异议,楼云拂转头吩咐刘妈:“你带她下去安置好,再去请温先生过去给她诊脉。” 刘妈会意,带着巧儿下去了。 厅堂里只剩下了秦时月和楼云拂,两个人都不说话,颇是有些尴尬。 秦时月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楼云拂语气冷漠地问:“你去过风华舫了?”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母亲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是的。”秦时月不敢撒谎,只得诚实地回答。 抬头看母亲的时候,发现她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不阴历的光。 楼云拂往日里端庄娴雅的模样变得有些的尖锐,冷眼瞧着秦时月:“看来,你是非要趟这一趟浑水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在秦时月这里,却觉得威严十足。 “母亲,我只是想要查清一些事情,不是有意探听母亲的旧事。” 秦时月连忙解释,她也是始料未及,并不知道去了一趟风华舫,竟然知道了母亲和秦怀君当年的情事。 “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证,何谈查清楚什么是事?!” 楼云拂的语调森冷无比,秦时月生平第一次看见,她这个美丽端庄,永远温柔有礼的母亲,竟然也有这样的神色语调。 她无言以对。 楼云拂站了起来,手指指着悬挂在墙壁上的那副丹青。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事,以后便也不要再打听。”她的语调低沉,优美的声线带着警告:“你若再肆意妄为,必定会引来杀人之祸。” 秦时月的心颤了颤,她是相信楼云拂发警告的。 她这个母亲,虽然对她冰冷冷的,但是在她有危难的时候,还是会及时出现。 但是,秦时月不能就此罢手。 她想要查出假的秦怀君是谁?母亲和老夫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仇恨?为何会被困在这流云居之中。 当年秦怀君的死,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秦时月知道,这事情,肯定不可能那么简单。 母亲和父亲没有感情,那么,她的心里一定是极爱秦怀君的,她真的像如凝姑姑说的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秦怀君死吗? 秦时月怎么都不能相信。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秦时月突然问:“三姨娘是你杀的吧?” 楼云拂一直凌烈的脸色,顿时有了一些的裂痕,然后毫不遮掩地启动红唇,突出三个字:“她该死。” “你是怕她说出假的秦怀君,所以把她杀了,为什么?”秦时月眼看秘密就在眼前,一步步地紧逼。 “闭嘴。”楼云拂咋听她提起秦怀君这个名字,脸色变得很不好:“你岂能直呼他的名讳?” 秦时月愣了愣,不知道母亲为何反应这么大? 她错愕地看着楼云拂,隐约觉得,母亲心里,藏着一个不可触及的柔软秘密。 (梨树文学) 第310章、少女华尽。1 “这世上,你可以对任何人心怀不敬,唯独他,你不能!” 楼云拂的声音冰冷而强硬,那威严和严肃,让秦时月半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看来,情况并非像如凝姑姑说的那样,母亲对秦怀君见死不救,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牺牲了他。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秦时月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母亲这里得到答案的。 楼云拂似乎有些倦了,揉了揉眉头,秦时月识相地站了起来:“母亲,您累了,歇着吧,女儿先回去了。” 一声女儿,明显让楼云拂的脸色温和了许多。 她语气平和了许多,免不了叮嘱一声:“不要再查探这府里的事情,母亲自有主张。” 秦时月毕恭毕敬地听着楼云拂的教诲,听见楼云拂温和地说,恍似轻叹:“眼看你也快要出嫁了,好好准备一下,不要到处乱跑了。” “母亲,女儿知道了。”秦时月说完,便躬身退了出来。 到了门口,秦时月有些好奇地偏了头往屋里看。 看见楼云拂背对着她站了那幅丹青前,水墨画正是那一幅秦时月曾经在沈柔的屋里看见的归隐山林图。 不过,秦时月知道,母亲屋里的这一幅,和沈柔屋里的那一幅,都出自于同一个人之手。 秦怀君。 秦时月走了好几步,恍然听见母亲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月牙也快要出嫁了。” 那语调听起来很是苍凉,浓浓的孤寂和不舍。 秦时月的心中思绪一阵的翻涌,也不知道母亲在和谁说话? 和那幅画吗? 那幅画,可是出自于秦怀君之后。 秦时月想了许久,终究得不出半点的头绪,便回了云上居。 此后半个月的家长里短,自是不一一记叙。 到了一个月之期快到的时候,秦时月收到了九皇叔的来信,信中只有短短的六个字:一切准备就绪。 秦时月自然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三天之后,她便能亲眼看见秦如鸢那一张震惊的脸,她将会一点点地撕破她那张伪装得无比完美的脸蛋。 “小姐,四小姐在门外等着,你可是要见见?” 清歌端了热茶从外面进来,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也已经恢复如常,那一片送到温先生那里的茶杯碎片,也已经得出了结果。 好一个秦如鸢,温顺良善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那样的一颗狼子野心。 老夫人果然厉害,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想必就是看出来了七小姐秦如鸢的狠辣劲,才会把她扶上了太子侧妃的位置。 这两个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还真是难以断定。 不过,她们打死都不会想到,她们想要置之死地的秦子宁,将会压她们一截。 想必凭借着秦子宁对这两个人的恨意,这下子,好戏算是开场了。 “快让她进来。”秦时月吩咐下人去请了四小姐秦子宁进来。 病愈之后的秦子宁,神色竟然比以往要好了许多,鹅蛋脸白皙如玉,双颊泛着红晕,双眼含笑,美目盼兮。 进来在秦时月的跟前就是一跪:“子宁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梨树文学) 第311章、少女华尽。2 进来在秦时月的跟前就是一跪:“子宁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秦时月眉目笑意清浅,连忙吩咐清歌:“清歌,快扶四小姐起来。” 清歌眼疾手快地去把秦子宁给扶了起来,顺手接过她脱下的棉袄披风,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屋子里炭火烤得热乎乎的。 刚要挂在边上,跟在秦子宁身后的小丫头娇俏地说了一声:“清歌姐姐,我来拿着吧。” 清歌抬眼望去,看见一个长相灵动俏丽的少女笑容含蓄地伸着手,歪着头看着清歌。 听见上座的秦时月说了一声:“妹妹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灵巧的丫头了?” 秦时月觉得这女孩子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难以想出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姐姐有所不知,这是妹妹的奶娘花娘的女儿,妹妹被奸人所害,发了疯害死了花娘,她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女儿,妹妹不忍心让花娘死后仍然不安心,便带在了身边照看着。” 说到伤心事,秦子宁双眼泛红,眼看就要掉下了眼泪来。 秦时月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少女便是那日在雅竹居看到的,守着花娘的尸体的那女孩儿。 那个晚上的灯火不甚亮堂,瞧得不仔细。 现在一看,衬着外面的雪光,少女粉嫩的肌肤,配着一双生动灵巧的双眸,双手之上镶嵌着一双纤长的睫毛。 眼波流转,长得很是可人。 “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妹妹把她带在身边,到了及笄之后,替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妹妹的一番心意了。” 秦时月多看了一眼那少女,总觉得这女孩儿纯洁灵动的眉目下,隐匿着藏不住的觊觎之意。 再仔细看的时候,她分明是娇俏活泼得纤尘不染。 秦时月心里定了定,想是看错了吧。 便没有再仔细探究。 秦子宁拿出手绢儿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伤感万分地说:“花娘待妹妹极好,能妥善照看她的女儿,是妹妹恕罪的最好办法。” 花娘和四小姐秦子宁的关系甚好,秦时月是知道的。 秦子宁因为发疯误杀了花娘,这在她心里落下了愧疚,对花娘的女儿照顾有加,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小丫头叫什么名?” 秦时月语气淡淡地问。 “回大小姐,奴婢唤盹妞。” 扑哧。 站在一边的青竹一个不小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清歌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睛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收敛了一下,努力地憋着笑。 见青竹笑话她,盹妞扭捏地跺了跺脚,不好意思地说:“奴婢贪睡,娘亲便随意给奴婢取了这个名。” 秦子宁也觉得这名有伤大雅,便往秦时月那央了她给她赐名:“姐姐,这丫头从乡下来,名字没什么雅意,不如你给她赐个名吧!” “也对,他日你随了四小姐入宫,皇宫那个地方,可不能随意污了宫里那些主子的耳。” 秦时月含笑看着盹妞,此少女眉眼有戾气,愿她能铅华洗尽。 “不如就叫华尽吧,荣华富贵尽享。” “华尽,华尽,华尽。”少女喃喃自语,忽然眉目欣喜,行礼叩谢:“多谢大小姐赐名,好好听吖。” (梨树文学) 第312章、平燕燕舞。1 取名的事便告了一段落。 秦时月招手让秦子宁坐到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问:“让你和灵蝉习的那支舞,现在怎么样了?” 巧儿切皮换脸后便被秦时月安排在了一处密室,和秦子宁认真习舞。 而且,为了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换脸后的巧儿的身份,秦时月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唤灵蝉。 眼看皇帝的寿辰已经快到,想要用最快速的办法进入皇帝的视线,最好的办法还是效仿古人,跳一支倾城的舞蹈。 “灵蝉那丫头甚是聪明,我俩配合甚好。” 看秦子宁自信满满的样子,秦时月知道,素来好胜的秦子宁,一定会把这支舞蹈跳出倾城之姿的。 “那便好。”秦时月拍了拍秦子宁的手背,柔和地说:“这是你翻身的唯一机会,你可要把握好了。” 在秦子宁还躺在病床的时候,秦时月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秦子宁说了。] 秦子宁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这么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而且,老夫人对她虎视眈眈的。 在这护国公府,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处。 秦如鸢如此害她,让她差点死在了雅竹居,而秦如鸢,竟然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这让她怎么会不恨? 秦子宁紧紧地握着秦时月的手,眼神坚定而冷漠:“姐姐你放心,妹妹一定会把这支舞跳得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 她紧紧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手背上血管暴现,眼底恨意浓烈:“姐姐,她们这般害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妹妹都要报这个仇。” “好妹妹,你能有这样的志向,姐姐便也放心了,到了宫中,别人也不能欺负了你。” 秦时月知道,以秦子宁的性格,到了宫中,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 上一世,就连皇后杨氏,都必须要对她言听计从。 这两个女人唱得那台戏也甚好,算是共赢了吧,秦子宁的计谋,杨氏的势力,配合起来,真是天衣无缝。 两个贱人,这一世,她秦时月要让她们斗得你死我活。 秦子宁殷红的唇畔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眼神阴森怨毒:“谁敢挡我路,杀!!” 她现在,谁要是再敢挡她的路,她一定会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绝对不可能再手软了。 太子侧妃秦如鸢,走着瞧。 秦时月在一边添油加醋:“想当初,我钦点妹妹嫁入东宫,不料奶奶竟然趁我病倒这样对妹妹,姐姐醒来倍加心痛,幸好去得及时,妹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以后,你可千万要事事小心。”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提醒秦子宁不要忘本,到底还是她秦时月救了她。 秦子宁站起来,跪在秦时月的跟前,信誓旦旦地说:“姐姐,妹妹永生不会忘记姐姐的恩德,以后妹妹若能飞上枝头,必定不忘姐姐。” “好妹妹,你快起来。”秦时月亲手牵起了秦子宁,假装嗔怪地说:“瞧你,都要进宫当主子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跪。” 罢了她又幽幽地补上一句:“姐姐救你,不是图什么回报,姐妹情义罢了。” (梨树文学) 第313章、平燕燕舞。2 “妹妹会时时记着姐姐的恩情。” 秦子宁感激不尽地说,忍不住眼泪盈框,要不是秦时月,她现在,可就剩下了一堆白骨了。 秦时月查看了一下秦子宁的脸色,发现瞧不出什么别样的神色。 上一世,这个白莲花妹妹也算是聪明绝顶了,后来从白莲花走到婊~子的这个过程,可是用了很短的时间的。 所以,这个女人,说什么,都是不能信的。 秦时月牵着秦子宁的手往炭火边走了几步,更暖和了一些。 笑意吟吟地说:“此次进宫,妹妹的名字也得改一下了。” 九皇叔深谋远虑,秦时月不得不佩服,他这个人,细心得秦时月都深感佩服。 为了能够更加勾起皇帝对那死去女子的思念,连名字,都要起得勾人。 秦子宁挑了挑好看的眉头,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蝶翅:“妹妹一切听从姐姐的吩咐。” “好。”秦时月满意地拍了拍秦子宁的手,双眼眯成了一条月牙:“那从今日起,你便唤作燕舞吧。” 她跳的这支舞,也正是民风开放的大燕过的舞蹈,飞扬火辣。 “燕舞,这个名字,甚好。”秦子宁也认可了自己的新名字。 秦子宁这个名字,怎么念起来都觉得秀气有足,妩媚火辣尚欠火候,燕舞一出,笙歌尽起。 这个名字,当然是更贴合秦子宁这个人了。 或许,该叫做秦燕舞。 “燕舞更贴合妹妹纤越的身段,以及妩媚优雅的气质。”秦时月意味深长地看着秦燕舞:“妹妹,姐姐已经为你铺好了所有路,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自己。” 秦燕舞媚眼波光流转,坚韧的神色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柔软:“姐姐,妹妹一定会谨记你的教诲。” 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太子妃侧妃,颇是咬牙切齿。 秦时月想想,安慰她说:“你也不用有太大的怨气,七妹在东宫过得,也不甚好。” “哦?”秦燕舞听到秦时月说秦如鸢过得不好,那阴鸷的眉目顿时盈上了一些的笑意:“姐姐可一定要和妹妹说说,她过得怎么不好了?” 不管是老夫人逼着秦如鸢进宫的,还是秦如鸢自己想要进宫的,她秦燕舞这口气,是一定要撒到她的身上了。 “七妹进宫,太子爷第一个晚上自然是和太子爷度过的,第二天太子爷去了七妹的寝殿,怎料七妹染了怪病,不敢见人,太子爷也就没兴趣了。” 想想现在,秦如鸢和太子,都没能见上一面呢。 秦燕舞的冷笑溢于言表:“她现在怎么样了?” “七妹这一病可是病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今个爹爹还被恩准入宫瞧了七妹呢。” “她这就叫做恶有恶报。”秦燕舞咬牙切齿的,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慢慢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秦时月心里冷笑,这狗咬狗,她乐意见到。 要不是想要看夜锦华的后院着火,她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送秦燕舞进去? 秦燕舞没能进去,也算是顺应了宿命,入宫侍候皇帝,这出戏,可是更加后看了。 孙沁兰,秦如鸢,秦燕舞,华阳公主,可都凑齐了。 华阳那贱人,也该付出一点代价了!! (梨树文学) 第314章、平燕燕舞。3 秦时月眉目如画地浅笑。 语气却有些的叹气:“眼看着七妹病了这么久,这病来得蹊跷,看来,是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了。” 秦时月自然是清楚的,想必是那孙如风已经从她的话里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知道孙沁兰出嫁当天的事情,兴许是秦如鸢在捣鬼。 把这话传给了孙沁兰。 孙沁兰岂是一个好惹的主子?这一下两下的,就把秦如鸢给弄得见不得人了。 这女人,还真够狠的。 怪也就怪,秦如鸢的野心太大了,想要在宫门外解决了孙沁兰。 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呀,她算错了一步,忘了还有一个秦时月对她虎视眈眈。 这样说来,她也算是救了孙沁兰一命了。 改日有时间,她可是要在孙沁兰那里,讨回这么一些人情了。 秦时月脸上笑容端好,优雅温和,心里却在算计,她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给了别人的,别人也一定要加倍奉还。 “七妹可不是什么善主,这次被坑了,回过神来,肯定又有人倒霉了。”秦燕舞眼睛阴狠地眯起。 经过这一次的生死较量,她算是知道了,她那个怯懦温良的七妹妹,没表面上那么善良。 “也难得你有这样的见地。” 秦时月继续说:“病了一个月了,七妹给该寻出路了。” “的确,一个月够久了,再不出击,太子爷就该彻底把她遗忘了。”秦燕舞冷笑了一声:“不得宠,在那做冷冰冰的皇宫里,过得可不会很好。” 秦时月不说话了。 她们两个人都清楚秦如鸢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和善良。 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病了一个月了,这大概也有她故意的成分,不然以秦如鸢的心计,不可能被捏着一个月。 所以说,这一个人,她是在示弱,然后养精蓄锐。 “也不知道这一次七妹翻身出手,太子妃能不能挡住。” 秦时月倒要为孙沁兰捏一把汗了,不过料想,孙沁兰,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绊倒。 “能入主东宫的,也非等闲之辈。”秦燕舞在一边凉凉地补上一句。 她现在就是个要先和看看秦如鸢被孙沁兰整得抬不起头来,等她进宫后,还要重重地把她踩在脚下。 不择手段。 秦时月注意到她眼里的怨毒凶狠,满意地眯着眼睛笑了。 果然,她培养出来的人,就是要这样。 三天后。 皇帝寿辰,四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带女眷参加国宴。 当晚在作为礼乐庆典的行宫祝町宫举行的国宴,迎接了来自大周大燕各国的使者前来朝拜祝贺。 高座上端坐着年过半百的帝皇夜震天,黄袍加身,威严不可侵犯。 这个人,算来坐了十几年的皇位,上天对他有厚待也有薄待,位极至上,却疾病缠身。 如此说来,这世间之事,倒也算是公平。 大殿之上人影绰约,朝中高官携了女眷参加,皇亲贵胄,封地在外的王侯,都要回京朝拜。 这祝町宫繁华热闹,众人举杯同饮,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忽然宫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九皇叔携九皇妃前来贺寿。” 顿时宫殿人声尽灭。 (梨树文学) 第315章、平燕燕舞。4 忽然宫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九皇叔携九皇妃前来贺寿。” 顿时宫殿人声尽灭。 试想一下,九皇叔现在都还没成亲,何来的九皇妃只说? 当然,这其中也是有知情的,比如皇帝,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杨氏,皇帝座下的太子爷夜锦华,以及太子妃孙沁兰。 这些人,都是知道九皇叔的这个九皇妃是谁,但是脸色各异,每个人都不动声色地盯着门口。 等着那个尊贵的男人的出现。 当九皇叔一身黑袍的九皇叔夜寂携着身穿白狐裘的秦时月出现的时候,在座的高官,无不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们断断没有想到,名震天下,所向披靡,被人们如神一般敬仰的九皇叔,竟然把一个同样名扬天下的女人秦时月带在身边。 当然,秦时月这个名扬天下,是臭名昭著扬天下。 凶残好杀,罔顾人伦道德,恣意诛杀亲妹和姨娘,手段残暴冷酷,身边侍女稍有不从者,乱棍打死。 这样的女子,每一条罪行细细地数下来,都是滔天大罪。 而偏偏九皇叔,竟然要娶她为九皇妃?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件事传出去让天下人知道了,还不是惊掉下巴? 但是,不得不否认,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匹配得完美无比,找不出半点的瑕疵。 九皇叔一贯的黑袍,黑袍之上绽开着金色的妖娆番莲,那灵动魅惑的番莲,就像在慢慢地绽放着。 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和金黄色的光晕。 衬得九皇叔脸上那半截鬼面面具,更加的神秘。 男人挺拔地站立在那里,唇畔噙着一抹冷清的笑,邪魅诡异的气场无人可挡,奢华高贵。 而秦时月一身白色的棉袄,丝绸的锦缎面料,上面稀稀落落地绣了红梅,从裙摆处,一枝独秀地延伸到腰际。 衬得女子精致倾城的容颜,更加清高孤傲,素淡却华丽。 外面披了一条白色的狐裘,绒绒的毛发在她白嫩优美的脖颈处微微地颤动,为她添了几分的灵动。 端庄温婉,气质如兰,倾城之姿,这样的女子,竟然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丑女秦时月? 真是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秦时月浅笑嫣然地站在那里,一眼看过去,那些人的脸色当真是有趣。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 和她有关的,只有站在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牵着她的手,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大殿之中,语气淡然地唤了一声:“皇兄。” 秦时月刚想要跪下行礼,却被九皇叔拉着手站立着,她半点都弯不下身去,只得接话:“臣女秦时月恭祝吾皇与天齐寿,千秋万代。” 皇帝还没说话,他座下的太子夜锦华,倒是先不满地呛声了:“好大的胆子,见了皇上竟然不下跪,藐视皇威,该杀。” 这杀字一出来,大殿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了。 隐隐能感觉得出来,太子夜锦华那杀气腾腾的气息。 秦时月的心里冷笑了一声,这男人,当真还和上一世一样,一点都不懂的遮掩一下自己的狂妄。 九皇叔悠闲地握着秦时月的手,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徐徐地望向夜锦华,唇边的笑容妖冶:“本王有先皇的圣令,上不拜帝皇,下不拜后宫。” 他停顿了一下,趣味地调笑:“倒是侄儿你,怎么不过来给皇叔行礼?” (梨树文学) 第316章、平燕燕舞。5 他停顿了一下,趣味地调笑:“倒是侄儿你,怎么不过来给皇叔行礼?” 九皇叔邪笑着,一点都掩饰自己的狂妄霸气,就算在帝皇面前,对夜锦华,也无半点的客气。 “你……。”夜锦华被呛到。 的确,先皇对九皇叔宠爱有加,竟然史无前例地给他颁发了圣令。 上不拜皇帝,下不拜后宫,不管所犯何罪,皆可免去死罪。 也就是说,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杀死九皇叔,除非,是暗杀。 太子妃孙沁兰见自己的夫君吃了暗亏,连忙在一边帮衬:“九皇叔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您有圣令,可是,秦大小姐,可是没有的。” 语出惊人,孙沁兰一脸的淡定之态,华服加身,那气度已经雍容大方。 这话回得妙,秦时月不由地多看了一眼孙沁兰。 往常小姐们待字闺中的时候,她们也曾集会游玩过,只是她和这孙沁兰的感情,并没有多少。 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自是不少。 现在她揪着这机会了,看这架势,是要给秦时月下不了台了。 九皇叔笑得风轻云淡,温柔宠爱地看着秦时月,薄凉的唇微启:“月儿和本王,不分彼此。” 一句话出来,震惊在座的所有人。 九皇叔是何等尊贵的人,怎么能和一个下臣之女不分彼此? 虽然心里有怨气,但是没人敢说出来,坐在那里不敢吭声,却见孙沁兰被九皇叔的话给呛得没话说了。 气氛有些的紧张,此时高座上的皇帝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老九你果然是风流种。”皇帝似乎很高兴,不知到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两边有些的泛红。 秦时月这才注意到,皇帝的左手边下座上,坐了一位身穿胡装的妖娆女子,那细长的眸,斜睨过来,极是妖娆。 看她那妩媚的气质,以及身上名贵的布料,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玛雅小主了。 秦时月早就从父亲秦公卿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后宫的情况,如今皇后独大,不曾想几个月新入宫一位主子叫玛雅。 顿时风头无两,冲冠后宫,皇上还为了她称病不上早朝一月之久。 听说她还有了身孕了。 秦时月的眸光掠过她的腰,女子腰肢纤细,扶柳之姿,哪里能瞧出半点的孕相? 上一世,这个叫玛雅的女子,是没有出现过的。 想不到她重生,强力干扰了历史轨迹的运行,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早就从老九口中听说秦家女儿贤良淑德,姿色倾城,今日一见,更甚于传闻。”皇帝大加称赞秦时月。 明明秦时月臭名昭著的,怎么到了皇帝口中,就变得贤良淑德了? 众臣和女眷们都在心里嘀咕,但是谁敢在皇帝和九皇叔面前表示不满?所以心里,对秦时月更是鄙夷了。 不要脸。 “臣女惶恐。”秦时月谦恭地弯弯身行礼。 “哈哈,你倒是很谦虚。”皇帝笑得开怀,但这句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还没等秦时月想明白,皇帝又说:“老九,带了秦小姐入座吧。” (梨树文学) 第317章、平燕燕舞。6 九皇叔带着秦时月入座。 坐稳了来,皇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老九,你说的,要送给孤的生辰大礼呢?” 自从九皇叔出现,他就已经看了他的身后许久。 只见他只带了秦时月出现,而他说的那个和平燕有七分相似的女子,竟然没有来,他一下子就觉得心空落落的。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笑得温婉的皇后笑容一僵。 但是也只是瞬息间的事情,她马上又摆出了温柔贤良的笑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皇兄莫急,阿九自有安排。” 九皇叔笃定地说,脸色掩在那金色的面具之后,看得不太真切那表情,只听声音,淡定无波。 众人都不知道这九皇叔给皇帝送什么大礼,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 还是孙丞相率先问:“九皇叔给皇上准备了什么大礼,不如让我等观瞻观瞻。” “自然。”九皇叔点头。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击掌。 掌声刚歇下,便听丝竹之声再度响起,不同于刚才的琴弦骨笛之声,这次是环佩叮呤的声音。 清脆动听的铜铃声,从殿门,缓缓地传了进来。 首先传入的一阵奇香,连香炉里的檀香都无法阻挡,奇香浓烈,殿门翩然飘入一群身段曼妙的女子。 大冷的天,少女却衣衫单薄,着了异域女子的舞衣,若隐若现的丝罗,水青色的衣裙,露出肚脐。 少女纤细妖娆的腰肢灵动地扭动,簇拥着进来,忽然广袖扬起,从水青色少女的包围群之中,现出两条金色的人影。 是更加妖娆的异域舞衣,金缕衣紧紧地勾勒上半身的弧线,露出细致优美的腰肢,腰肢之上悬挂了两只的铃铛。 刚才的叮呤之声,便是从这两个少女腰上发出来的。 两个少女脸上蒙着白色的面纱,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就是看得不太真切。 皆是媚眼如丝,一颦一笑之间,都是动人心魄的美。 秦时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座上的皇帝,看见他双眼发光地紧紧地盯着那两个身穿金缕衣的少女。 她们赤着纤纤玉足,足腕上也缠了一个小铃铛,她们舞步飞扬的时候,带动铃铛。 两个少女在其他女子的包围群内,翩然起舞,身体轻盈,宛如化蝶。 纤足轻点,竟然凌空如蝶飞舞,衣香鬓影,曲声美妙,少女曼妙的躯体散发着幽香,丰胸若隐若现。 眼眸妩媚到了极致,一时殿中众人,无不沉醉在这支舞蹈之中。 男人更是觉得口中一阵的口干舌燥,女人脸上,露出疯狂的妒忌。 妩媚妖娆的少女,惦着脚尖打转,腰肢曼妙扭动,铃铛清脆,少女头上的白色束带滑落,如瀑布的头发,垂到腰际。 少女飞快地扭动细腰,如水蛇般妖娆缠绵,一阵急转,遮盖在两人脸上的面纱慢镜头地滑落。 露出那两张精致得让人呼吸都停滞的脸。 容颜倾城,气质妩媚却温婉,这样的女人,当真教人断魂。 秦时月瞧见皇帝猛地从座上站了起来,双眼瞪得很大,震惊地看着含笑飞快旋转起来,如同灵蝶翩然的秦燕舞。 秦时月知道,鱼儿上钩了。 (梨树文学) 第318章 平燕燕舞。7 一曲完,舞步停。 掌声雷动,毫无疑问,这支舞,惊艳了不少人。 特别是秦燕舞和灵蝉,跳得当真是美妙不可言,秦燕舞美,灵蝉也美。 这一张被温伯亭重新塑造的脸,竟然美得不可方物。 这两个女子放在一起,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孙丞相抚须喟叹:“九皇叔的这份大礼,果然够精彩。” 另一边,皇帝已经迫不及地走下了高座,往秦燕舞的面前一站,声音威严:“抬起头来让孤瞧瞧。” 秦燕舞抬起头来,羞涩娇媚地斜睇了一眼皇帝,马上飞快地低下头,含羞带嗔的。 这一眼,却是把皇帝的魂魄都看得快没了。 是她,真的是她,这容颜,和她年轻的时候,真的有七分的相似。 只要一眼,他便能人出来,他的平燕,回来了。 时光匆匆十几年,他的平燕,就像又活过来的一般。 皇帝尽量压抑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问:“告诉孤,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唤燕舞。” 秦燕舞的声音如银铃动听,却是极其的销~魂。 十足十妖娆妩媚的秦燕舞,把骨子里的艳色,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皇帝一听她这名字,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燕舞,燕舞,平燕,平燕,平燕燕舞。“ 他像梦魇一般念着这两个名字。 最后脸色非常激动,百感交集地大声说:“天意啊,这是天意。” 秦燕舞当然不知道皇帝说的这天意是什么,但是隐隐约约知道,皇帝对她,是上了心了。 不管是为什么,她终于成功了。 “以后你便留在孤身边,可好?” 皇帝竟然柔声细语地询问秦燕舞,这样的待遇,想必是现在最受宠的玛雅小主,也是没有的。 座上的玛雅,已经阴了脸。 而皇后杨氏看着玛雅,却是得意地笑了,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贱~人,不弄死你,我何以母仪天下? 秦燕舞受宠若惊,撩起裙摆便跪了下来,激动不已:“承蒙皇上恩典,臣女愿意留在皇上身边细心照料皇上。” “好,好。”皇帝连声说了两个好,神情却是很不平静。 有些东西在最美好的时候失去了,念念不忘了十几二十年,一朝感觉自己重新再拥有了,那种激动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 皇帝亲手把秦燕舞扶了起来,流连地看着她的脸。 见她穿得单薄,甚是心疼地说:“这么冻的天气,怎生穿得这么少。” 竟然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秦燕舞的身上,然后牵着她的手,登上了帝位。 他扶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足足高了玛雅一截,玛雅就算怎么藏,也再也藏不住自己那满眼的嫉妒。 眼睛恶狠狠地扫过含羞地坐在皇帝身边的秦燕舞。 秦燕舞接收到这个眼神,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过来,良善温婉地笑,并没有半点的不满。 殿上众文武百官看着刚才皇帝柔情蜜意对秦燕舞的那一面,有的人心里明白怎么回事,有的人不明白。 未免有些的议论。 九五之尊的皇帝,何以对一个舞女表现出这么大的关系和爱护。 有人认出来是秦家的四小姐,顿时醒悟,原来这又是秦家的女儿。 怎么秦家的三个女儿,竟然齐齐地嫁入了皇家? 羡煞众人。 (梨树文学) 第319章、最媚击杀。1 “孤今日喜得美人,老九你着实为皇兄送了一份大礼。” 皇帝停顿了一下,看着九皇叔道:“老九禾秦家的女儿即将完婚,孤赐良田万顷,金银珠宝百万,作为你们完婚之礼。” 九皇叔和秦时月谢恩,殿上又恢复了琴笛的丝竹之声。 灵蝉已经退到了秦时月的身边,低眉顺眼地站在她的身后。 虽然这一出舞蹈她跳得很好,长相和秦燕舞也相差无几,皇帝竟然偏偏看中了秦燕舞,这让灵蝉心里不是之威。 本来还以为能凭借着这一支舞飞黄腾达,拜托奴婢的命。 现在竟然一无所获,灵蝉也就是巧儿心里一阵的怨恨,都怪四小姐,抢了她的风头。 眼角余光看见灵蝉脸露愤怒埋怨的神色,秦时月轻声提醒:“灵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注意保持自己的仪容,不可失礼。” 秦时月的声音轻巧,却是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灵蝉连忙调整了一下脸色,精致的眼角眉稍,带着风情万种的笑。 感觉有一道目光炙热地落在自己玲珑曼妙的身段上,带着强烈的觑意。 灵蝉抬头去找,只见风流倜傥的五皇子夜舯政身后,垂首站立的清瘦男人,一双小小的眼睛里,贼溜溜地转着。 那贪婪嗜色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落在灵蝉的身上。 那赤裸裸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已经把灵蝉的衣服全部都剥光,用眼神把她淋漓尽致地强~奸了。 灵蝉虽然有些恼怒,但是身体一热,虚荣心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却是非常骄傲地转过头去,不视那男子。 昂首着头,清高冷淡。 秦时月心里冷笑,给你一点颜色,还当真把自己当成了白天鹅了。 有你哭的时候。 敢把人安插在她的身边,碍手碍脚的,秦时月不除掉她,还真对不住自己了。 她含笑低下头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一场国宴,她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地把秦燕舞推到皇帝身边这么简单,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那个才更加好玩。 九皇叔夜寂的眸光沉沉寂寂地望过来,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容宠溺有加,眼底柔意绵长。 宴会进行到中旬,众人沉醉在酒色之中,推杯换盏,乐此不疲。 女眷们已经聚在一起拉家常,男人们自是借着这样的一个盛会来攀高枝了,和比自己权位高的人献媚,争取飞黄腾达。 殿内一副其乐融融,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九皇叔被朝中一些高官轮流敬酒,秦时月找了一个理由,便带着清歌和灵蝉去了宫外花园散步。 听闻皇帝对五皇子夜舯政宠爱有加,别的皇子除了太子,都已经搬出了皇宫封王赐了府邸。 而五皇子因为和皇帝亲近,深得皇帝欢心。 便留在了皇宫里陪伴皇帝,独赐了一座西爵宫居住,西爵宫更是夜夜笙歌。 天生风流的五皇子夜舯政,和皇帝的性子最相近,好美色,贪酒色。‘ 也难怪他和皇帝最亲近,得到的宠爱,甚至和太子不分上下。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灵蝉见秦时月往前走,连忙问。 “西爵宫。” (梨树文学) 第320章、最媚击杀。2 “去西爵宫做什么呀?” 灵蝉还是不解的问,她还指问留在祝町宫里,趁着酒酣耳热之际,和哪个皇子对上眼,做妾都要比奴才好。 现在被秦时月带到这地方来,着实是不太高兴。 秦时月突然冷哼了一声:“灵蝉,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灵蝉被吓得心脏扑通地猛跳,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是奴婢多嘴了。” 本来就是秦时月,才有她现在,她是聪明人,绝对不敢忘。 秦时月满意地勾起绝美的唇畔冷笑,凭借着上一世对这皇宫里的熟悉,秦时月很快便找到了西爵宫。 西爵宫的豪华,丝毫不在后宫妃子居住的宫殿之下。 站在西爵宫前,秦时月的眼角眉稍溢出了一抹阴邪的笑意。 总有一天,她要让鲜血染红这后宫,像上一世她未央宫里的人被除尽那样,害她的,和所有幸灾乐祸的人,都得死。 有宫女掌灯而过,是祝町宫里侍候的丫头,断了托盘看样子是要往祝町宫而去。 秦时月刚刚还愁找不到人给那个人传话,这会正好。 她让清歌上去和为首的侍女小声吩咐了一声,塞给了那侍女一些首饰,侍女高兴地点头。 秦时月坐在西爵宫前的花园凉亭里等。 没有多久,五皇子夜舯政带着一人,匆匆而来。 夜舯政长得清秀阴柔,面容秀气得有几分女子的姿色,却是极致,唇畔艳红,贝齿修整。 阴柔漂亮,这男人身上,都带着阴气。 他身后的那个身穿蓝袍的清瘦男子,瘦得出奇,一袭锦袍套在上面,有些的松松垮垮的。 男子走路不如五皇子那样匆忙,虽然走得快,却是很从容,脚底就像凌空飞起。 可见轻功十分的了得。 五皇子夜舯政走过来,脚底生风,似乎有些急,在西爵宫前左右巡视了一下,最后眼睛锁在了凉亭。 朝着秦时月快步走了过来。 脚步凌乱,走进来劈头就问:“说,你是怎么知道本王的那件事的?” 那来势汹汹的样子,让一旁本来想要行礼的清歌和灵蝉,皆是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敢动。 雪下了许久,地上积满了雪,却是被扫出一条小道,跟在夜舯政身后的男子,慢悠悠地踱上凉亭。 然后眸子便一直落在只在舞衣上披了一条披风的灵蝉身上。 笑得非常的露骨,眼光锐利。 灵蝉恼怒地别开脸去,那娇羞的女儿态尽显。 秦时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来,这场交易,她有九分的机会取得成功了。 她淡淡地抬眼看神色有些狰狞的五皇子,冷淡地说:“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 说完,轻抬了一下衣袖,邪魅地笑。 凉亭悬挂了风灯,灯光照在雪地上,折射出白光,落在秦时月笑意嫣然的脸上,夜舯政顿时脸色一窒。 这个人人口中不要脸的妖女,生得当真是倾城。 可惜,成了九皇叔的人了。 眼下之急,是秦时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那一番丑事的?要是被父皇知道了,就算父皇怎么疼他,他的身上,也要脱一层皮了。 “你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本王?”夜舯政的语气阴森冰冷,眼眸嗜血地盯着秦时月。 (梨树文学) 第321章、最媚击杀。3 “非也!” 秦时月笃定地否认,在五皇子夜舯政的疑惑中,她语气平稳地说:“之所以提起五皇子的那桩私事,并没有什么坏意,只是想让五皇子帮个忙。” “你要挟我?” 用那样的丑事来让他帮忙,摆明了就是要挟他一定要帮这个忙了,不管是杀人放火的事,他都得认了。 这女人,当真是太可怕了。 那桩事,他以为,就此埋在了这深宫之中,绝对无人能够知晓的,谁知道,这秦时月,竟然知道得那么详细。 这让他的脊背发凉,好像被人戳着脊梁骨了。 秦时月眯着眼睛温良地笑,无害地说:“五殿下若是非要这么认为,那也可以,这件事,你一定会帮忙的。” 看见夜舯政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阴郁,秦时月还是见好就收:“不过这个忙,对五殿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的事情都不愿意帮忙的话,也就别怪她不给面子了。 上一世,她可是知道太多关于夜舯政的这些秘密了,随便一个,都能让他在皇帝那跪地求饶。 夜舯政眼眸闪过一抹狠辣的精光,但见秦时月胜券在握,不太敢发威。 现在还摸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意还有心思,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和外界传闻的那样精明狠毒,她不可能在来威胁他之前,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的后路。 他阴了阴脸,冷声问:“你先说说,什么忙你自己不能处理?” “五殿下太看得起我了,我那些手段都是女儿家的小计谋,上不得台面,五殿下这里,才是有真本事的人。” 秦时月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夜舯政身后的修罗门神级杀手图欢。 他就如同夜舯政的影子一般,夜舯政走到哪里,他都必须跟到哪里。 看来这夜舯政,树敌太多,还真怕别人悄悄地抹杀掉呢。 夜舯政狐疑地挑了一挑清秀的眉:“你想让本王的人给你做事?” “五殿下果然聪明。” “这个本王做不了主。”夜舯政黑着脸,干脆地说,图欢杀不杀人,他做得了主,但是,不想帮秦时月罢了。 秦时月轻视地讪笑:“五殿下谦虚了。” 看到秦时月那略带鄙夷的神色,夜舯政只觉得怒火中烧。 这个女人,是看出来他不想帮忙的态度了,所以语气才会表现得如此鄙夷。 生平第一次,他被一个女人这么轻视,更要命的是,他想要扭断她的脖子都不行。 暂且不要说她究竟知道他多少的秘密,就是九皇叔那边,他也是过不了这个关的。 看今天在大殿上九皇叔对她的宠爱溢于言表的样子,一定是疼得骨子里,要是她出了什么事。 他这个五皇子,也是要遭殃的。 所以,他只能忍下,和图欢说:“你想不想做,自己和她说。” 图欢倒是很淡定,一直沉默的精瘦男子,一张脸处处透着森冷,他阴笑地看着秦时月,森森地说:“九皇妃是知道我的游戏规则的。” 他笑着,眼角余光觊觎地看了一眼身段绝妙的灵蝉,那意图很是明显。 (梨树文学) 第322章、最媚击杀。4 他笑着,眼角余光觊觎地看了一眼身段绝妙的灵蝉,那意图很是明显。 秦时月看在眼里,自然是很乐意见到的。 “当然。”她的脸上荡漾着如春风一般的笑容,浅浅地看了一眼图欢:“阁下的游戏规则,我也甚是喜欢。” 喜欢到送给你一个女人,然后,把你击毙。 图欢看着媚笑连连的秦时月,身体都觉得燥热,而一旁的灵蝉穿得火辣,真叫他丹田冒起来一股邪火。 “说吧,你想要杀谁?”图欢痛快了当地问。 “江湖人人恨之入骨的魔女清芜。” “什么?”夜舯政显然是没想到秦时月要杀的人,竟然会是清芜,顿时反应有些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有些不解:“五殿下为何感到这么吃惊?” 夜舯政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收敛了一下情绪,冷淡地问:“你一个官家女子,为何要杀一个江湖魔女?让本王很是不解罢了。” 他惊慌失措地掩饰自己的慌乱的神色一一落在了秦时月的眼里。 她对夜舯政和清芜的恩怨,更是有了兴趣。 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样的情感纠葛?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清芜非杀他不可!!! 秦时月不急着解开这谜团,眼神阴冷地看了看凉亭外面的雪光,言语冰冷:“魔女清芜,丧尽天良,前些日子竟然闯入我府邸之中胡作非为,要不是我身边的侍女巧儿拼命护住我,现在死的人,也就是我了。” 一个月前,秦时月把巧儿交给温伯亭秘密切皮换脸,她对外宣布巧儿被刺杀身亡。 这件事在护国公府还曾经引起过小小的轰动。 所以她母亲楼云拂才对她给巧儿切皮换脸产生了非常大的警惕。 生怕她又搞出什么动静来,她是真的不想让秦时月趟护国公府的浑水。 她把巧儿藏在密室之中一个月,就连秦燕舞和巧儿习舞,秦时月都不让巧儿表露真实身份。 等的,就是这一天。 “此事在江湖之中也有传闻,魔女清芜,何必要这么做?” 图欢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清芜说他奸诈狡猾,秦时月现在是信了。 看他那双犀利无比的眼睛,似乎要洞悉秦时月所有的真实想法,他接一个任务,都是经过非常大的安全检验的。 秦时月脸色愤怒,凤眼里溢满狂肆的杀气:“她杀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狂妄自大,杀人如麻,你不会不知道!!” 她冷眼看着图欢,那神色,一点都不假。 图欢敛了一下小小的眼睛,精光暴现,魔女清芜在江湖之中的确杀人如麻,恣意妄为,想要杀她的人不少。 只是,能杀她的人,就少了。 “你何以找上我?” “你也知道,放眼江湖,谁能保证一定杀掉清芜?”秦时月冷睨着图欢:“只有九重天和你,九重天的价码太高,不如你,要的,只是美人。” 图欢咧嘴阴邪地笑:“秦大小姐果然是聪颖。” “彼此彼此。”秦时月拂袖指着灵蝉和图欢说:“此等倾城之姿,可入修罗门神级杀手图欢阁下的眼?” (梨树文学) 第323章、最媚击杀。5 “彼此彼此。”秦时月拂袖指着灵蝉和图欢说:“此等倾城之姿,可入修罗门神级杀手图欢阁下的眼?” 忽然听见秦时月这般说,灵蝉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姐竟然想要把自己献给这个看起来阴森森的男人。 但是秦时月看过来的不容抗拒的眼神,让她所有的委屈,都不敢叫出声来。 她最是明白秦时月的手段的。 图欢看着灵蝉,眼睛里都是贪婪的欲~望,不用多说,秦时月便知道这个男人是看中了灵蝉的。 这个可是她为了送给图欢,而准备了一个月的大礼。 图欢眼睛一直盯着灵蝉,赤~裸裸的色~欲,让巧儿不禁红了脸。 那绝色精致得天衣无缝的脸庞,染了红晕,更加生动美丽,看得图欢心里很是欢喜。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上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只要杀掉魔女清芜,便可享受此等人间美味,这个价码,还不赖。 再说了,魔女清芜几次想要刺杀五皇子夜舯政,要是能趁着这次机会杀了她,在五皇子这里,也是立了大功的。 打定主子,图欢淫邪地说:“我做事之前,一般都要先行验货。” 他盯着灵蝉,那眼神里的意思,露骨得很,谁都看得明白。 饶是灵蝉,也抵挡不住这个男人的攻势,娇嗔地跺了跺脚,和秦时月撒娇:“小姐,你看他……。” 说着见图欢很是享受地舔了舔嘴唇,本来就怀春的灵蝉,顿时身体一热。 这种反应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明明她不想那一回事的。 但是被图欢这么一勾~引,身体出奇的有了反应。 “验货可以,但不能在这里。”秦时月冷静地说。 “那依九皇妃说,哪里最佳?” “必须在我地盘。”秦时月据傲地仰着头,森冷地说:“要是阁下验了货不履行责任,那我不就亏了?验货这事,必须要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图欢色心已起,又见那灵蝉含羞带春的,骨子里定然也是一个骚~货,真想迫不及待地把她撕烂。 “那就任九皇妃安排。” 图欢本着自己的武功高强,不管在哪里,都不可能出什么事,所以欣然应了下来。 秦时月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答应的。 色字当头一把刀。 她当初答应清芜猎杀图欢,便是看中了他喜爱美女这事情,只要她能投其所好,再加以设计。 这个男人,便是插翅也难逃。 “那我先行出宫,今夜子时,在春风客栈,恭候阁下大驾。” 春风客栈便设在最繁华的顺承街上,和醉仙居相连,从皇宫的文德门出来,步行一盏茶时间便到。 把地点设在春风客栈,倒也妥帖。 “九皇妃看起来很急。”图欢突然有些阴阴地说。 “当然,清芜活着一天,我便一天不得安寝。”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我立刻放出风声,说我今晚宿在春风客栈,清芜那贱人一定前来杀我,阁下可要把握机会。” “杀人和抱得美人归,一举两得,九皇妃想得还真周到。”图欢也同意秦时月的这个办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边的夜舯政突然黑了脸,怒骂:“肮脏的交易。” 拂袖而去。 (梨树文学) 第324章、最媚击杀。6 秦时月免不了疑惑一阵。 这五皇子夜舯政究竟在想些什么? 清芜明明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杀死他,但是他在听见秦时月说要杀清芜的时候,竟然表现得如此异常。 隐隐有怒气在流转。 秦时月对夜舯政和清芜之间的恩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一个是养在深宫尊贵风流的皇子,一个是行走在江湖杀人如麻的魔女,这两个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牵连? 这事情只待日后再弄清楚,把清芜收入囊中,她势在必得。 商定好了一切之后,图欢便快步跟上五皇子的脚步离去,而秦时月让宫女去和九皇叔说了一声,自己带着清歌和灵蝉,率先出了宫。 估计等到皇帝的宴会散了之后,距离子时,也就差不多了。 等到她到了春风客栈,要了房间,特意嘱咐掌柜的,若是有人来询问灵蝉住哪间,便要带人过去。 一切交代好,秦时月才带清歌和灵蝉到房间里等。 为了接下来的一切便宜行事,她特意要了一间独院的房间,虽然最贵,但是,一切都值得。 一进入房间,灵蝉便立刻跪了下来。 委屈万分地说:“小姐,你为什么要把奴婢赐给那个可怕的男人?” 少女的直接告诉她,图欢一定是一个变~态。 秦时月坐在方桌前,俯视着灵蝉,悠悠地问:“灵蝉,你想入宫吗?” 灵蝉一愣,不知道秦时月这话什么意思。 “小姐,你什么意思?” “想要进宫的话,今晚好好侍候图欢,事成之后,我给四小姐传个话,让她把你带在身边。” 秦时月斜睨着灵蝉,意思很明显:“剩下的事情,就靠你把握了。” “小姐的意思是?”灵蝉大喜。 “是什么你明白就好。”秦时月心里冷笑,看你这贱蹄子,就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何不投其所好? 她又意味深长地说:“你毕竟是秦家出来的人,入宫了,和四小姐,也好有个照应。” 这话说得真诚无比,灵蝉顿时欣喜万分,连忙磕头:“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好好做成这件事。” 秦时月满意地点头,不说话了。 灵蝉的脸色却突然有些的不好了,扭捏地说:“可是,奴婢今晚侍候了图欢,这身子……。” 身子也就不干净了,皇帝一定会嫌弃的吧? “你不是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吗?”秦时月的语调阴阴,邪肆地问。 “呃。” 灵蝉愣了一下,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自己以前和秦时月说过自己被凤起云糟蹋的事情的,现在说自己的身子清白,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小姐,奴婢是说,要是侍候了图欢,奴婢的身子怕是会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她连忙胡扯了一通。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就靠秦时月想象了。 她慌乱之中,倒是寻了个好理由。 秦时月心里已经讥讽冷笑,脸上半点都不表露情绪:“你放心便好,身子的事情,我自会替你安排好。” 为你安排一场,盛大的死亡盛宴。 (梨树文学) 第327章、最媚击杀。9 阁楼上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秦时月带着清歌站在门口,风从她们的身后涌进来,吹得桌子上的油灯摇摇晃晃的,她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图欢,今晚可开心?” 走在秦时月身后的清歌越过秦时月,向里面走了几步,直接坐在了桌子前,明明在笑,脸皮却是一动也不动。 秦时月也走了进来,冷艳看着已经瘫软倒在地上的图欢。 他想必是已经发觉自己中了毒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身上的亵衣遮盖着身体,刚才的一场淋漓尽致的奋战,似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是谁?” 图欢的嗓音暗哑,他终于是看出来了,这个一直跟在秦时月身后的侍女清歌,带了人皮面具。 清歌低下身来调笑地看着他:“哟,现在知道我不是清歌了?” 然后,她邪气地对着图欢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是谁?你猜猜~~~” “魔女清芜。”图欢四个字说出来,几乎要吐出一个血来。 他早就该想到了,这个女人,是魔女清芜。 他死死地看着清芜,她慢慢地扒下了自己脸上的那一层皮,一张绝色的脸,笑得妖娆无双。 她红唇扬起:“图欢,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哈哈。”清芜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疯狂,手指颤抖着指着图欢,阴森地说:“而现在,你是我的瓮中鳖。” 图欢面如死灰。 而床~上躺着的灵蝉,只着了小肚兜,身体软绵绵地躺在那里,青丝散开,被汗水浸湿,脸上都是汗水。 看见清歌变成了清芜,她的脸色倏然大白。 想要拿东西遮盖身体,却是没有办法抬起手来,挣扎了几下,到底是认命了下来。 “小姐,你……奴婢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灵蝉说的嘴唇一直在哆嗦,说的话都有些的发抖,隐隐约约觉得秦时月的目光冷得吓人。 秦时月床边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的灵蝉,她的皮肤,都变得苍白无比。 慢慢地,似乎都能看见隐藏在皮肤下面的血管。 她眼角略飞,笑:“怎么了?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秦时月觉得好笑,重复了这一句话,看了看同样反映的图欢,图欢一双细眼死死地瞪着秦时月,怨毒憎恨。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兀自和图欢说:“图欢,我本不想杀你,但是,你作为杀手,应该明白的,杀人,是为了得到利益。” 秦时月偏了一下身体,凌厉霸气地道“所以,为了得到我的利益,你必须死。” 那死字一出,图欢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不已,他挣扎着倚着床看着秦时月,声音沙哑地问:“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 图欢惊心的是,他竟然还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途径让他和灵蝉中毒的? 坐在那里的清芜也是一脸的疑惑,她还以为清歌会有什么大动静来杀图欢的。 想不到,她竟然在她们在院子里等候的过程中,已经在动手杀图欢,这还真是让清芜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果真太狠辣。 (梨树文学) 第328章、最媚击杀。10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时月。 灵蝉听说自己是中了毒,小脸难看得不得了,满眼凄楚地看着秦时月,可怜兮兮地问:“小姐,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 让她这样对她? 秦时月鄙夷地看了一眼灵蝉,脸色冷静,眼底半点波澜都没有。 “巧儿,你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秦时月冷哼了一声,眯着眼睛森冷地看着巧儿。 那冷厉压迫的目光看着巧儿,巧儿浑身颤抖,忽然意识到秦时月说的是什么了。 但是,却不敢相信,她明明掩藏得极好的,小姐也从来没有表现过对比她的警惕,甚至还把闻菊给贬了下去。 把她升为了一等丫鬟。 巧儿想着想着,眼睛突然瞪大,恍然大悟一般看着秦时月,字字暗哑地问:“你是故意把我放在你身边的?” 现在看来,秦时月是知道她是七小姐的人了。 “当然。”秦时月偏着头看着巧儿良善地笑,又说:“所是不这么做,怎么能让你放松警惕,给我透露了这么多的秘密。” 巧儿顿时面如死灰,看着秦时月,眼睛里都是惊恐。 “啪啪啪。” 一旁的清芜十分赞赏地拍起了掌来:“秦大小姐果然心思深沉,这一箭双雕的计谋,可真是好一出戏。” 事情已经明显了。 秦时月借着今天杀图欢的机会,也除掉巧儿。 “你这个女人,真有两下子。”清芜是从来不会夸别人的,一向清高自信的她,眼里鲜少能容得下别人。 更不要说是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女人。 而秦时月,打破了她这样的高傲,她承认,秦时月是她见过的心思计谋最深,手段最狠辣的女子。 “清芜,我有的,可不只是这么一点。”秦时月这话说得并不是什么得意的话,而是意味深长。 这在告诉清芜,她跟了她,一定不会亏待了她。 清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语。 “你这个妖女,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毒?”图欢试着运行了一下内力,想要冲破身上的无力感。 却发现,他一用力,身上的血脉都像是在逆行。 血管几乎都要暴涨来开,他只好及时收住运功,皮肤已经是一阵的潮红。 “图欢,你别费力气了,你越是运功,死得越快。”秦时月在图欢的面前停下来,目光深寒地看着他,红唇轻掀:“听说过胭脂浓么?” 胭脂浓三个字一出,图欢和清芜的脸色,皆是一变。 而灵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看见图欢的脸色难看,知道这胭脂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兴许,他们身上现在中的,正是胭脂浓。 秦时月却不接着这个话题,转过身去看着灵蝉,残忍地开口:“一个月前,我让这个丫头切皮换脸,图欢,瞧,她长得很美吧?” 见图欢的眼睛一点点地灰暗下去,秦时月知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命不长矣。 秦时月伸出手去,挑起灵蝉的下巴,逼得她的脸和她对视,浅笑:“我知道她很美,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抗拒这种美,但是,她有毒。” (梨树文学) 第329章、吾爱为尊。1 秦时月伸出手去,挑起灵蝉的下巴。 逼得她的脸和她对视,浅笑:“我知道她很美,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抗拒这种美,但是,她有毒。” 巧儿看着秦时月的眼睛,那双弧度美好的凤眼里,像是渗了冰一般,寒冷无比,她觉得从头到脚一阵的冰冷。 秦时月甩开她,转过身去面对着窗户,从窗户看出去,帝都沉睡,灯影独独。 “世人都知道胭脂浓时极致的媚药,能让人精疲力尽而亡,不知疲倦。”秦时月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但是鲜少有人知道,胭脂浓渗入骨髓之中,随着时间越长,在人的身体里,混着体液,药性最凶猛,男女~交~欢时,毒液流动,能让男女双方身体酥麻,骨头酥松,筋脉逆转。” “所以,灵蝉切皮换脸的时候,我便让让在她的血液之中加入了胭脂浓,经血液发酵,就变成了剧毒存在她的身体里,只待与人交欢,便要发作。”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图欢和灵蝉,唇线优美,笑容恬淡温婉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半个时辰内,筋脉腐朽血液充脑而死。” 一时室内静得听不见任何一点的声音,清芜似乎都能听见的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她从来都不知道,杀人还能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用一个人的身体,却让另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中毒,然后,被杀死。 灵蝉的身体颤抖如筛糠,一双眼睛已经怨恨怨毒无比,瞪着秦时月,如同看着地狱恶鬼。 她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秦时月的陷阱之中。 她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她的死法,怪不得她那么好,让她切皮换脸,拥有一张动人的脸。 原来,是为了勾~引图欢上钩。 “秦时月……你是个魔鬼。”灵蝉嘶声力竭地喊,死亡的恐惧把她笼罩得严严实实。 “嘘。” 秦时月一手指覆盖在唇畔上,做了一个嘘声地动作,温柔地浅笑地和灵蝉说:“可别太激动,一激动,毒素就运行得更快,你可就成不到半个时辰了。” 灵蝉一脸惊骇地看着秦时月。 她那笑容,甜美无辜,杀人于谈笑风声之间。 就像是全身沾染了鲜血,却还能笑得欢快的魔鬼,灵蝉终于明白,秦时月才是主宰护国公府那出戏的主宰者。 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她。 “你为什么要杀我?”图欢是习武之人,固然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劫难逃,倒是沉得住气。 “都说了,我不想杀你的。” 秦时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巧笑嫣然地说:“这只是一场猎杀游戏。” 图欢凶狠地盯着眼前的秦时月,他上过那么多的女人,女人于他,没有半点的威胁,今天,想不到自己,会栽倒一个女人的手上。 “对,这只是一个游戏。”清芜笑容可掬地说,手指悠闲地在油灯上的火焰上拨来拨去,玩得不亦乐乎。 她看看图欢,然后再看看秦时月,很是好心地告知图欢:“只要她帮我猎杀了你,我就做她的奴。” (梨树文学) 第330章、吾爱为尊。2 一生为婢。 听见清芜的话,图欢震惊万分。 若是这世上,放荡不羁杀人如麻的魔女清芜都能屈尊做别人的奴婢,那么,他的死,也就一点都不惊奇了。 他的眸光沉沉地看着秦时月,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依靠在床畔上,相对于刚才的愤怒和怨恨,现在的图欢,显得冷静了好多。 仿佛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什么生死的考验。 秦时月也暗暗赞赏这个男人,面对死亡,也能很快地冷静了下来,再看他,也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秦时月琢磨他想的是什么的时候,图欢定定地看着秦时月,突然开口说:“她能一生为婢,我愿意一生为奴。” 一言出,几个人都是很震惊。 秦时月眯起眼睛来看着图欢,男子细长的眼眸里有光芒,狡诈聪慧。 还没等秦时月说话,清芜已经无比阴狠地道:“你很快就死了,连做奴才,都做不成。” 要是图欢不死,她怎么能杀死五皇子夜舯政呢? 所以,绝对不能让图欢活着。 秦时月讪笑,无奈摊开手:“听,不是我想杀你,是她想杀你,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瞧了瞧墙角的沙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一半,这两个人,很快便会死去,谁都救不了。 当然,她能救,只是,她不想救而已。 “只要你解了我身上的毒,以后任你差遣。”图欢不死心,还在挣扎地劝秦时月,他看得出来,秦时月所谋之事凶险。 她现在,需要能人在身边。 灵蝉也哭着求情:“小姐,你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一定会……一定会忠心耿耿地侍候你。” 秦时月嗤之以鼻:“你必须死。” 把灵蝉最后的那一点希望全部给磨灭干净,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骇然地看着秦时月。 图欢阴森森地看了一眼清芜,笑了:“我可比这女人要有用多了。” 以前清芜也多次想要刺杀五皇子,全部都是被他给拦下的,清芜武功虽然不错,但是人不够狡诈。 凭着一腔孤勇行事。 图欢暗暗地想,要是让秦时月把清芜收入了帐中,这两个人一配合,必定要整死不少人的。 秦时月看了看图欢,轻轻摇头:“我用人,作用能发挥多大,全在我这里,而不是她原本有多大的本事就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图欢的功夫就算多好,在她的身边,始终是不方便的。 在图欢和清芜之间,她还是选择了清芜,清芜是女儿身,带在身边,比什么都好。 图欢的眸子阴沉,看着秦时月,阴历而且杀伐。 “不需要和他多废话,我这就了断他,免得夜长梦多。” 清芜已经等不及,不想等着他们毒发身亡而死,倏然拔出缠绕在腰间的细剑,就要刺向图欢。 只见电闪雷鸣之间,从窗户外面,嘶嘶地射进来一只弓箭,击在清芜的软剑上。 软剑偏离了方向,刺在了床沿上。 “谁?”清芜怒喝一声。 有更多的弓箭射进来,清芜挥舞软剑格开弓箭,掌风翻转,扫过窗台,窗户应声关上,把再度袭来的弓箭,挡在了外面。 (梨树文学) 第331章、吾爱为尊。3 坐在床畔的图欢,却是得意一笑。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们把我给杀掉。”图欢笑,笑得自信阴冷。 清芜倏然横剑顶在他的喉咙上,嗜血地狂笑:“图欢,我现在杀了你,还来得及,谁都救不了你。” 图欢的脸色,倏然大变。 “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嘛?”图欢得瑟地看着清芜,字字冰冷:“五殿下在外面,你以为你杀了我,你们能成功脱逃吗?” 图欢见清芜的眼睛变了颜色,以为她是在顾忌,更加放肆地说:“诛杀皇子的幕僚,这个罪,可不小,就算你跑了,也是会被通缉的。” 他笑得十分得意,再看着秦时月,十分自信地道:“再说了,秦大小姐恐怕不能和魔女清芜一样四海逃亡吧?所以,你们不能杀我。” “我为什么要四海逃亡?”秦时月虽然听说外面来的人是五皇子,有些的震惊,但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狂肆自信地看着图欢冷笑:“我也可以让你变成天下人通缉的犯人。” 秦时月知道,要解这胭脂浓之毒,只需要再找一个身体清白的女子合~欢,便能把毒液度到她的身上。 那样,图欢就不用死了。 看来,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刚才想要用一生为奴来求秦时月救他。 “你想怎么样?”图欢瞪着眼睛,很是惊恐地看着秦时月。 知道她又是在这危难之际想到了什么计谋,顿时惊骇万分。 秦时月含笑不语。 转过头来吩咐清芜:“清芜,你看着他,我去看看五皇子今个的架势多大。” 清芜点头,秦时月拉开门,从走廊里放眼望去,可以看见前院灯火通明,一队士兵举着火把,把整个春风客栈,包围得严严实实。 而前院开阔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最中央的那个男子,便是五皇子夜舯政。 男人穿着一身玄青色的锦袍,华贵无双地坐在众人的中央,阴寒着一张脸,身边站着春风客栈的掌柜,唯唯诺诺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清贵的男人倏然抬起头来,望着秦时月这个方向,在看见她之后,眼眸森冷。 “秦大小姐,还真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五皇子抿唇高冷地笑,,明明是冲着秦时月来的,却要演这样的一出戏,假装很巧。 秦时月心里冷笑,既然想要演戏,那么,她也就不介意陪他掩下去。 她往前走了几步,手扶在走廊护栏上,身体前倾,也浅笑着说:“是啊,还真巧,五皇子竟然也来这样的地方。” “秦大小姐都能来,本王自然也能来。” “那倒是。” 五皇子夜舯政忽然收缩了一下瞳孔,唇畔上隐约有些阴冷的笑意:“本王接到线报称,今晚这里有人会被杀,出于体恤爱护百姓之意,本王深夜赶来这里,可是不知,秦大小姐为何来这里?” 好一个体恤爱护百姓只说,还往自己的头上贴了英雄的标榜了。 秦时月眼眸婉转,笑意清浅:“五殿下忧国忧民,实在是让时月钦佩,时月就不同了,一些家事烦扰,今晚特意来处理。” “是何等家事,需要秦大小姐出马?” “身边的一个丫鬟,卷走了我的嫁妆出逃,这不,被我找到,原来是躲在了春风客栈。” (梨树文学) 第332章、吾爱为尊。4 “身边的一个丫鬟,卷走了我的嫁妆出逃,这不,被我找到,原来是躲在了春风客栈。” 秦时月说得一本正经,五皇子看了看她,脸色阴沉。 “竟然有此等事情,这丫鬟,当真是胆大包天。”夜舯政所有所思,却是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是啊,小丫鬟单纯,被情郎骗了,这不,已经得到了报应。”秦时月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遗憾万分地说:“此刻,竟然被情郎抢走了所有的财物,夺财索命。” 一句话出来,底下的五皇子剑眉颤动了一下。 他来这里的本意是想要阻止图欢杀清芜的,现在秦时月到底是唱的哪出?他摸不着头脑了。 但是,脸上却神色不动,保持着冷酷:“有这等事?可是本王听说,是秦大小姐在这里买凶杀人。” 他抬起脸来故意和善地笑:“秦大小姐,你怎么解释?” “我需要解释吗?”秦时月的细长白皙的手指缠绕在护栏上,挑了挑清秀的眉:“五殿下道听途说之事,怎能当真?” 打死不承认。 看来,这夜舯政是想要破罐子破摔了,明明知道她握有他的把柄,竟然敢来挑衅她! 秦时月水眸潋滟,流光婉转,看着夜舯政,那意味,只有夜舯政才明白。 夜舯政的脸色一寒,拿把柄威胁他? 但是,他的确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挑明来意:“今晚之事,本王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 他看着秦时月,语调威严不可侵犯:“你现在,把清芜给本王带走。”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本来以为这夜舯政是为了图欢而来的,谁知道,他竟然是为了清芜来了。 “五殿下恐怕是收错风了,魔女清芜,今晚没在我这里。”秦时月含笑诚恳地说,仿佛怕夜舯政不相信,挑挑下巴指着掌柜的说:“不信你问他,今晚,魔女清芜可没有像五殿下想的那样出现。” 五皇子睥睨了一下唯唯诺诺的掌柜,他立马战战兢兢地说:“是的,五殿下,没见着什么魔女清芜。” “听听,根本就是五殿下弄错了。”秦时月笑容可掬地看着夜舯政那阴沉沉的脸。 夜舯政稍加思索了一下,突然说:“虽说丫鬟出逃,是秦大小姐的家事,可是现在出了人命,本王可否上去瞧瞧?” 不相信她?秦时月冷笑。 但是点点头:“当然可以,只是……” 秦时月有些为难地停顿了一下,夜舯政的以为有异,立刻冷了脸问:“只是什么?” “哦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我那丫鬟死得惨,衣不遮体,五殿下现在上来,恐污了你的眼睛。” 秦时月说得一板一眼,一点都瞧不出半点的不妥,继续说:“请五殿下稍等片刻,我进去替她穿了衣裙,你便可上来。” 夜舯政沉思片刻,最终点头。 秦时月退回了房间,心里已经把这个人诅咒死了,好死不死的现在来,破坏了她一切的计划。 只能随机应变了。 秦时月把门关严,转过身来,飞快地下令:“快,那你刚才带的人皮面具给他戴上。” 她指着图欢对清芜说。 (梨树文学) 第333章、吾爱为尊。5 “这是为何?” 清芜很是不解,她本来还想要把图欢给杀死呢。 秦时月斜睨了一眼她,冷着脸语气威慑:“想要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就快点,他跑不了,迟他的命早会是你的。” 清芜被秦时月这紧凑的语气给惊讶了一下,审视地看了秦时月一会,还是动手。 蹲下来把人皮面具给完完整整地戴到图欢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痕迹。 “你想做什么?”图欢心惊胆战,不知道秦时月在搞什么鬼。 “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秦时月魅惑一笑,笑得神秘莫测,又转头吩咐清芜:“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上,你换上他的衣服。” 清芜一愣,但是马上听从了她的指示,点了图欢的睡穴,自己马上脱下衣裙,穿在了图欢的身上。 图欢很瘦,衣裙穿在他的身上,竟然也很是妥帖,虽然有些短,但是,并没有妨碍到秦时月想要达到的效果。 清芜捡起图欢丢在地上的衣袍,三下两下地穿了上去。 解开图欢的睡穴,刚想要问秦时月接下来做什么。 抬起头来,却看见秦时月举着她的剑,一步步地靠近了灵蝉,灵蝉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大,看着那软剑,刺入自己的喉咙。 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血溅了出来,沾湿了自己的身体。 清芜也很是震惊,多少有些惊悚。 看着秦时月,她的脸色,竟然半点都没有什么的变化,平静冷漠,杀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 秦时月在灵蝉瞪大的眼睛里,狠辣地拔起剑,又对着灵蝉的心脏,邪魅无比地笑:“灵蝉,我告诉你,我真的就是魔鬼。” 说完,剑锋毫不留情地刺入了灵蝉的心脏,尖尖的剑在胸膛里搅动,划破她的胸膛,一颗心脏蹦跳而出。 还在跳动着,抽搐着。 而躺在床上的灵蝉,眼睛瞪得无比大,充血,充满了恐惧。 身上全身血,胸口处空荡荡的,一个洞破开,鲜血淋漓,情景十分的可怖。 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就连杀人如麻的图欢和清芜,脸色都微微地扭曲,很是惊恐地看着秦时月。 她举着血淋淋的剑,一袭白衣出尘无比,竟然看不出半点的杀气。 要是在平时,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秦时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子,手段比任何人都要恶毒杀伐。 “敢背叛我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秦时月戾气残暴,阴森森的如地狱恶鬼。 清芜的身体一僵,她听出来了,秦时月这话,也在说给她听的。 若是她清芜敢背叛她,下场也会是这样。 秦时月突然挥剑指向已经呆愣的图欢,阴森森地笑:“你,想死吗?” 图欢的脸倏然变得煞白,身体颤了一下,面色死灰:“不,不,我不想死,你饶了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或许是害怕,图欢说话都要比刚才流利许多了。 “很好。”秦时月满意地笑,转过头去,看着灵蝉,喃喃地说:“现在,我还真是有个忙让你帮我。” “好,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图欢难以想象,要是自己的心脏也被挑出来,那样会多痛。 (梨树文学) 第334章、吾爱为尊。6 秦时月手里的剑翻动,剑尖****了灵蝉的心脏。 然后挑了起来,在图欢的面前晃了晃,邪邪地笑:“尝过人的心脏是什么味道吗?” 图欢脸色苍白,老实地说:“没有。” “我尝过。”秦时月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清芜和图欢的身体,皆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最冷血的杀手,都没敢尝过人的心脏,秦时月竟然敢。 秦时月又阴阴地说:“至于味道吗?”她看了看图欢,把那颗血淋淋的心脏递到他的面前,嗜血地说:“你尝尝,很好吃的。” 图欢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涌,趴在地上狂吐了起来。 “哈哈。”秦时月突然笑了起来,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嘲讽:“开个玩笑而已,你的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秦时月就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玩着恶劣的游戏。 但是,图欢却半点都不敢反抗,现在他就像是秦时月拽在手里的猎物,而她,是最会调气氛的猎人。 这满屋子的血腥,都是她的杰作。 秦时月似乎玩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意兴阑珊地吩咐清芜:“把他抬上~床去,点了睡穴。” 清芜不敢懈怠,连忙按照秦时月说的去做。 图欢碰到了灵蝉身上的鲜血,并且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别提多惊悚。 清芜点了他的睡穴,秦时月亲手把他的身体推得侧了一下身,解开他的墨发,披散在脸上,又拉起被子盖住了他的身体,只露出了脸来。 在头发的覆盖下,清歌的那张脸皮,维妙维俏。 一切做妥,门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接着是五皇子不耐烦的声音:“秦大小姐,你可是准备好了?” 秦时月的眸光一寒,把剑往清芜的手上一塞,低声急速地说:“快从窗户离开,尽量引起围在外面的那些士兵的注意,风声过了再来找我。” 清芜一脸的疑惑,看了看图欢,显然对已经到手的猎物舍不得。 还有,她憎恨的五皇子夜舯政就在外面,这样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秦时月冷冷地凝视着她的眸子,冷酷地说:“你现在不能杀他,不然我护国公府,必遭灭顶之灾,以后,我自会给你大把的机会。” “秦大小姐,我这是要进去了。”夜舯政下了最后的通牒。 一双手已经撑在了门板上,秦时月一着急,手往清芜的剑锋上抓了下去,立马现出一条深深的伤口,横穿手心。 “啊,来人,抓刺客。”秦时月嚎叫了起来,手下用力地把清芜推了出去。 清芜骑虎难下,不得不从窗户飞跃了出去,同时间,门被推开,夜舯政带着人冲进来,正好看见从窗户里飞跃而去的那道蓝色身影。 几乎是同时,守在外面的夜舯政的人,喊叫声四起:“刺客,他在那,抓住他。” 房间内,秦时月捧着自己流血不已的手坐在床边,床榻之上的情景,让进来的众人,呕吐不已。 夜舯政剑眉蹙起,厌恶地看着灵蝉那具恶心不已的躯体。 他和秦时月心里都明白,秦时月说的什么丫鬟逃跑都是胡扯的,她和图欢做了交易,而灵蝉,就是交易的棋子。 可是,她却横尸在了这里,死得还如此惨烈。 (梨树文学) 第335章、吾爱为尊。7 “怎么回事?” 夜舯政不敢太靠近,他素有洁癖,怕那从灵蝉的身体上流下来的血,会染到他的鞋子上。 所以站得有些远,只能看见灵蝉的身边躺了一个女子。 看那模样,他有些的印象,是跟在秦时月身边的一个丫鬟,她盖着被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秦时月疼得额头都在冒汗,嗓音有些颤抖地说:“殿下有所不知,我刚刚以为那个杀死灵蝉的贼人已经跑了,便来给她换衣服,谁知道刚进来,就看见那贼人敲晕了我身边的婢女,正想轻薄她。” 说着说着,秦时月便掉了眼泪,眼眶湿湿的。 “这不,我和他搏斗,被他划上,不敌那贼人,他跑了,快派人抓住他,千刀万剐。”秦时月说得咬牙切齿,恨意流转,半点都看不出假。 夜舯政那好看的眉宇已经全部蹙起,没想到自己编造的来这里的理由的谎言,让秦时月随意编造的那什么丫鬟出逃的谎话坐实了。 买凶杀人的这事,他是抓不到她半点的把柄了。 但是想到清芜没有来,他的心还是稍稍地放了下来。 本来他的来意就是清芜,现在她不在,他也没什么好纠缠的。 临走的时候随意问了一句:“秦大小姐可是看清了那贼人的面貌?” 到死是什么人杀死了灵蝉的?他记得,秦时月已经把灵蝉赐给了图欢的,今晚应该是图欢和灵蝉的交易时间。 怎么灵蝉竟然横尸在房中了? 秦时月带泪的眼睛顿时露出怨恨的凶光,愤怒地说:“我当然看见了,是五殿下身边的人,那个色~魔图欢。” 夜舯政的小心脏颤抖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图欢!! 刚才他看到那个蓝色的人影,就有意识地觉得,那是图欢今日所穿的袍子,所以,他下意识地让人别去追。 见夜舯政无动于衷,秦时月就知道,想要包庇?门都没有。 “五殿下为什么不让人去追?难不成是想要包庇属下不成?”秦时月字字句句凌厉如刀,刮向夜舯政。 夜舯政的脸色冷凝,他的确有这个心思。 现在的情况完全超乎他的想象,没想到自己前来,没找到清芜,竟然碰上了图欢杀人的命案! 这也太巧了,一切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他的心冷了冷,想起秦时月抓到他的那个把柄,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绝非表面上看见的这么简单。 这事情,有些玄乎。 他冷静了一下,“本王并,没有看见什么刺客,我现在怀疑,这一切都是秦大小姐你自导自演的。” “荒唐。”秦时月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怒瞪五皇子:“五殿下,你切不可含血喷人。” “这两个都是我最贴身的婢女,我为何要杀她们?而且,你没有听到你的人在下面喊抓刺客吗?你这是想要包庇到底吗?” “大胆,你一介民女,怎可如此和殿下说话?”站在夜舯政身边的一个身穿校尉盔甲的粗旷汉子跳出来怒斥秦时月。 夜舯政抬抬手制止他,淡雅地看着秦时月:“不是本王包庇属下,可是,谁相信你的清白?” “侄儿,若是本王相信呢?” 一道低沉优雅的嗓音悠悠然然地传来,依旧是惬意温柔的语调。 (梨树文学) 第336章、吾爱为尊。8 一道黑色的人影踏风而来。 脚尖轻点门前护栏,飞掠进来,在秦时月的身边站定,华贵的衣袍披散开来,锦衣之上金色的番莲,盛开得妖娆。 男人修长华贵地站立满室的血腥之中,却是半点都不沾染尘埃。 “参见九皇叔。” 夜舯政身边的人纷纷跪了下来,半点都不敢懈怠。 而五皇子夜舯政,忽然见到九皇叔到来,心里暗道不好,他这九皇叔来了,他想给秦时月按个什么罪名,都是不成的了。 棋错一着。 “起。”九皇叔衣袖轻拂,言辞冷淡,瞥见秦时月的手在流血,面具下狭长的眸子,微微地上挑。 他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摊开她的掌心,见着那伤口,唇畔抿紧,隐隐流转着暴戾的气息。 一阵衣帛破裂的声音响起,秦时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九皇叔手起衣袖被撕扯下一条布条。 正好把他袖子边缘绣着的红色古老条纹撕扯下来,镶嵌在黑色的布料之上,透着神秘高深的气质。 正如眼前的这个男子。 “有点疼,忍着点。”柔软的嗓音从九皇叔的唇齿之中出来,秦时月的身体颤了颤,点点头不说话。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秦时月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却最终没能想起来。 约摸着是金疮药,他把药粉萨到她的伤口之中,伤口滋滋地响了几下,疼得秦时月雅致的眉目,有些的躲闪。 九皇叔的眼角微动,忽然抬高她的手,对着她的伤口吹了一下。 “吹一吹兴许能让你好受一些。”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好听得紧。 秦时月有些呆愣,记忆中她娘亲也总这样给她吹伤口的,这样想着,秦时月既感到一些的温暖,又觉得一阵的惆怅。 她抿唇温良地笑了笑:“多谢九皇叔,的确好受了许多。” “嗯。”他抬头看了看她,眼眸沉稳内敛,把从他的袖子上撕下来的布条缠绕在她的手上,低垂着眉目,在上面打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 秦时月看着,多少有些的乍舌。 这个看起来永远沉默内敛,冷酷寡淡的男人,手下竟然也能缠绕出这么好看可爱的蝴蝶结。 站在一旁的夜舯政以及那些部下,已经乍舌不已。 这难道真的是那个名扬天下杀伐果断的鬼王九皇叔?这个冷酷残暴,行走于腥风血雨之中的男人,竟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这副场景多少让夜舯政觉得诧异。 他那素来寡淡冷薄的九皇叔啊,对秦时月,竟然如此厚待,再看秦时月,低垂眉目,温婉恬淡地微笑。 这两个人的神韵,竟然如此的神似。 他的心里暗暗地有些吃惊,忍不住开口:“皇叔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侄儿你呢?”九皇叔不答反问。 “侄儿接到线报,说今晚有人买凶杀人,故来查看。”夜舯政回答得一丝不苟,似乎听不出什么问题。 “侄儿什么时候做起了捕快的活了?皇叔竟不知侄儿这么忧国忧民。”九皇叔淡淡地讪笑,那话语似嘲讽,却又似调侃。 (梨树文学) 第337章、吾爱为尊。9 夜舯政的脸一红。 但是却不甘心,硬着头皮说:“真是父皇的天下,舯政是父皇的儿子,自然要替他操劳着点。” 他抬起头来,眼神里的敌视,似有似无:“不然,这天下被有心人夺去,可就是皇家之大不幸了,九叔,你说是不是?” 在场的人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五皇子是和九皇叔杠上了。 这两个主子,都不好惹。 九皇叔小心翼翼地把秦时月受伤的手放下,怕碰着他的伤口。 这才慢慢地回过头来看五皇子,似乎对他刚刚的那个问题很有兴趣,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五皇子夜舯政不知道九皇叔这话什么意思? 失去江山了,这难道还是什么好事吗?他心里一沉,难不成他这一直对江山虎视眈眈的九皇叔,真的有觊觎天下的野心? 想到这,他的脸色顿时很是难看。 九皇叔却不想回答他的话了,慵懒地摆摆手:“夜深了,侄儿你还是速速回宫去吧,莫要再胡闹。” 他把他当成一个胡闹的孩子了?! 这让夜舯政很是生气,他一直以来都是直肠子,脾气又不太会控制,在宫里,被皇帝宠得无法无天了。 性格又很是骄横。 虽然对九皇叔心存忌惮,但是现在,也不肯轻易放手。 “九叔,舯政并没有胡闹,舯政觉得,秦大小姐,有涉嫌杀人的可能,所以,舯政寻思,把她交给宗正去处置。” 他伸出手来,指着秦时月,眼神恶狠狠的。 秦时月凉薄地笑了笑,那笑容之中,是嘲讽,是轻视,更多的,是挑衅。 九皇叔在这里,谁都动不了她。 重活一世的秦时月总算明白了这么一回事,背靠大树好乘凉,更何况九皇叔这棵大树,还是万能的。 这挑衅的笑容让五皇子夜舯政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这女人,真知道蹬鼻子上眼的。 “侄儿,本王的月儿不会杀人。” 九皇叔淡淡的一句话,更是气得五皇子不轻,但是其他人,却是瞧瞧地低下了头。 九皇叔说不会杀人,他们自然不敢说秦时月杀人了。 夜舯政想要发火,却不敢,只得憋着气阴阴地说:“难不成九叔想要包庇她不成?” “侄儿。”九皇叔凉凉地叫了一声,墨黑深邃的眼眸凉飕飕地望过来,把五皇子望得心里一凉。 九皇叔淡然一笑,宛若无害地说:“本王倒觉得,侄儿想要包庇幕僚,故意诬陷月儿杀人,侄儿,你居心不良。” 三言两语的,便把五皇子说得只能干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舯政没想到九皇叔竟然来了这么久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绞尽脑汁想要找些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却看见九皇叔有些不耐烦地摆摆衣袖,眼眸深寒。 “侄儿,速速回宫去。”他瞥了一眼夜舯政,夜舯政的脸色一白,不知道从他这个九叔的口里,会说出什么话来。 听见九皇叔又是冷酷地说:“你今夜擅自调动御林军出宫,怕是再回去迟一点,九叔的人,就该找到皇兄那里去了。” (梨树文学) 第338章、吾爱为尊。10 夜舯政就知道,这个恶毒的男人,一定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早就算计好了他的。 他不甘心就此作罢,挣扎地怒道:“都说九皇叔赏罚分明,铁面无私,为何要如此维护一个女人?” 九皇叔手段杀伐,好杀,但是,他在军中,素来赏罚分明的。 五皇子夜舯政还妄想用这样的军纪来提醒九皇叔,不要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呢。 谁知道人家九皇叔根本就不在意,清清冷冷地扬眉而笑,殷红的唇畔弯起,唇齿间吐出一句话:“吾爱为尊。” 他所有的法度,所有的规矩,都要低于他的所爱。 秦时月猛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九皇叔夜寂,对上他沉敛清明如水的眸子,马上又低下了头。 这人的眼睛,像一片海,能让人轻易溺亡。 夜舯政掩饰不了自己的震惊,眼神既愤怒又吃惊,九皇叔竟然让秦时月凌驾于他的法度之上。 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九皇叔的威名,是不是要蒙上一层的尘埃了? 夜舯政心里一阵的冷笑。 听见九皇叔又是凉凉地补上一句:“侄儿,皇上寿宴已散,朝臣出宫,宫门关闭,明日,你就该被问责了。” 夜舯政胸口生出一阵的闷气,他气得很,但是不敢懈怠,甩了甩衣袖,暴烈地下令:“回宫。” 他气冲冲地率先走了出去,跟在他身边胆战心惊的属下拜别了九皇叔,也齐齐地退了下去。 门口众人的身影隐去,却又转入几个白衣少女,秦时月认得,是夜寂身边的人。 “主人,人带来了。” 掌琉璃灯的少女,有一个唤灵姬,另一个唤襄姬。 灵姬生动机灵,襄姬沉默恬淡,两人极得九皇叔夜寂的宠爱。 说话的正是灵姬。 九皇叔牵起秦时月的手,淡淡地吩咐:“解了他的毒吧。” 秦时月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九皇叔说的是图欢,不由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还在这里?” 九皇叔雅然微笑,高深莫测的眸子流光溢彩:“月儿所谋之事,都在本王心中。”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几下,暗暗吃惊。 这个男人在下着一盘天下的棋局,她的暴烈杀伐,尽在他的棋盘之中。 这天下,不过是他擒放捏拿之间的泱泱棋局。 秦时月沉默。 灵姬让开身来,一个怯怯的的少女从她的身后走上来,在见到灵蝉那可怖的尸体后,差点要晕倒。 秦时月知道,这是灵姬找来的给图欢的解药。 “可是自愿来的?”九皇叔突然问了一声。 少女怯懦地点头:“回九皇叔,奴婢自愿来的。” 当然,灵姬付给了她非常丰厚的回馈。 “那就处理一下吧。”九皇叔冷淡地留下一句话,牵着秦时月的手缓缓出了房间,那身后的血腥,都抛在身后。 到了门外,秦时月这才发现竟然下起了雪来,鹅毛般的雪花轻轻扬扬地飘荡着,偶尔被风吹进走廊来。 她略微抬头,便能瞧见在走廊的风灯照耀下,九皇叔的肩膀上,落了稀稀落落的雪花。 在他黑沉的袍子上,被衬得越加雪白晶莹,安静地趴在他的肩上,像这男人的眉目一般,温浅凉淡。 (梨树文学) 第339章、良辰好景。1 秦时月看得有些呆了。 灯光下男人脸上那半截金色鬼面面具,那金属的棱角,似乎都柔和了几分,被灯光一照,折射出金色神秘的光芒。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这面具下,究竟藏着怎么样的一张脸。 就在秦时月看得痴了的时候,九皇叔忽然转过头来,一双妙目邪气隐隐流转,调笑着问:“月儿何以这么看着本王?” 秦时月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就像是做贼被人抓了个当场一样,连忙扭过头去,有些憋闷地嘟囔:“因为你长得美。” 这本来是一句赌气的话,却让九皇叔笑得非常开心。 他意味深长地调侃:“能让月儿如此欣赏,也不枉本王今夜来了这么一趟了。” 他不说还还,一说秦时月的脸都有些的滚烫滚烫的了。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在所有人口中恶毒无比的女人,何以在九皇叔这里,却扭捏得像个小女生。 秦时月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自己一通。 真是弱爆了。 为了改变这尴尬人的情景,秦时月胡乱找了一个话题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要是五皇子夜舯政知道她在这里并不奇怪,这九皇叔是怎么来得这么及时的? 九皇叔牵着她的手下楼,步子走得很慢,有意让秦时月走得轻松一些。 “你来了多久,本王便来了多久了。”九皇叔笑言,话语飘飘荡荡的,伴随着那雪花落在秦时月的肩上。 冰天雪地的,她却觉得心中一阵温暖。 敢情是她派人通知他她出宫了,他也跟着出宫来了,只是一直没有露面,把她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 在她遇上危险的时候,总能及时到达她的身边。 这个男人,正以他小心翼翼的呵护,以及那冠天下的宠爱,一点点地瓦解了秦时月心里的坚冰。 她稍有感触,有些嗔怪:“这天这般冷,你为何穿得如此单薄?” 秦时月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九皇叔的身体一年四季都冰冷无比,身上的锦袍,从来都是极寒的玄丝织成。 虽然华丽高贵,但是却冰冷极寒。 这天下间,想来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够忍受着寒冷的入侵,而半点都不曾表露出寒意。 只是秦时月不知道,每一个月,九皇叔夜寂,都要忍受着玄丝极寒之气的反噬,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这便是代价,能牵着她的手的代价。 “本王立于天地间,何惧严寒?”九皇叔言辞豪迈,半点也无所畏惧。 秦时月心里有些嘀咕,哪有人不冷的? 她看了看他,终究是没能说出关心的话。 似乎这一世,很多矫情的话,秦时月再说起来,都觉得让人扭捏无比。 下了楼,庭院里开阔,庭院中,枯树之上,已经挂了厚厚的积雪,环回的廊上悬挂着蓝色的风灯,把那白雪,映照得白种带蓝。 景致很好。 他把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在手掌心中,温柔地揉了几下,低垂着眉目看她,眼眸像是覆盖了一层白雪。 有些迷离的美。 “陪我走走。” (梨树文学) 第340章、良辰好景。2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雪中。 雪花纷纷扬扬,两个人的发上,肩膀上都落了雪花。 光秃秃的枝丫上积雪沉淀,风吹动的时候,积雪压弯枝丫,有雪花纷扬下来,迷了秦时月的眼眸。 身边的九皇叔在树下站定,略微抬起头来,冷硬的下颌微微抬高,眼眸深邃,没有说话。 夜半风来,她看着身旁的男子,总觉得他的面容有些惨白。 或许是有些受凉了。 她把手从他的掌心之中抽出来,淡然地说:“雪大了,我去和店家借把伞来。” 刚走出一步,却被他拉了回来,他把她有些凉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之中,漫不经心地揉捏。 暗光里男人的面容沉浸在面具下,更加瞧得不太真切。 他的声音,优雅蛊惑中,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怅然:“雪下得这么大,要是我们不打伞,是不是可以一夜白头?” 他像个孩子一般微笑地转过头来看着秦时月,不知道心思里藏着什么样的念想。 秦时月被他唇畔上那妖气的笑容微微震慑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不知道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一夜白头,便是一生了吗? 看似有情,却胜似无情,秦时月沉默地低着头,总想起那些年夜锦华在她耳边说的情话。 夜锦华是极会说情话的一个人,最爱在耳畔娓娓道来,缠绵不休。 当时觉得惊心动魄的情话,到了现在,只觉得讽刺不已,秦时月不敢轻易相信情话,怕到了最后,做梦的,还是自己。 “月儿在想什么?” 头顶上传来一道的声音,秦时月连忙收敛起来自己脸上的悲戚,温婉地浅笑,没有露出半点的痕迹。 “一些女儿家的心事,九皇叔未必喜欢听。”她笑,却是在拒绝说出心事。 他看了看她,也不追问。 其实她想什么,他总是能够领会一二的,只是他给她的,是她自己选择想要的,从来都不愿意勉强。 她不说,他便也不问。 “主人,图欢醒了。”灵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时月和九皇叔回过头,图欢便被抛了过来,身体虚弱无比,跪趴在雪地上,索索发抖。 见着是九皇叔驾下,更是惶恐,不止地磕头。 “多谢九皇叔的救命之恩。”图欢还欲再说,却被九皇叔打断。 “罢了,救你的,是月儿,非本王,你若是要报恩,就忠心护着月儿吧。”九皇叔摆摆手,风轻云淡地说。 图欢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的磕头,和秦时月表忠心:“大小姐,以后图欢愿听你差遣。” 一个江湖杀手,能屈尊成这样,也算不易。 不过,这世上哪有人不怕死的?而且在亲眼目睹了秦时月杀手灵蝉的手段之后,图欢知道,若是自己不听话,兴许自己现在会横尸在灵蝉身边。 死相更加惨烈。 他正寻思着,现在先屈服,以后等自己的身体恢复以后,想去哪里,一个秦时月怎么也拦不住的。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头上却响起一阵让他所有希望破灭的声音。 九皇叔的声音,微凉。 “既然你有如此忠心,便把这蛊虫服下,若是有半点违背月儿的意愿,定会受极致痛苦而亡。” (梨树文学) 第341章、良辰好景。3 “既然你有如此忠心,便把这蛊虫服下,若是有半点违背月儿的意愿,定会受极致痛苦而亡。” 图欢被惊吓到,倏然抬起头来。 就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九皇叔的手微抬,一条小小的黑色蛊虫,从九皇叔修长的手指从飞出去。 咕噜一声钻入了图欢的鼻子。 很快顺着鼻子爬进身体,他的身体一阵的颤抖,却是半点都无法感知蛊虫存活在什么地方。 心里一阵的冰冷。 九皇叔牵动唇畔,话语中自带威严和杀伐:“溶髓蛊会一直在你的身体内,三个月发作一次,若是三个月没有得到解药,它会吃掉你的骨髓,吸干你的脑汁,身体缩小,生命枯竭。”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在唇上挽成了美丽的花,妖娆邪气。 却字字残酷,图欢一脸苍白地看着九皇叔面具下露出的眼睛,一阵寒气从头顶直灌到脚底。 “这个过程会持续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你会享受到这人间炼狱般的感觉。”九皇叔微微地低了低头,眼眸含笑地看着图欢,温和地规劝:“所以,妄生异念,可长命。” 九皇叔夜寂鲜少会说这么多的话的,偏偏这一次,他变得特别的有耐心。 图欢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他对秦时月,到底用了多少的心。 恐怕这天下人,都抵不过一个秦时月。 这样想着,在秦时月身边,便等于在九皇叔夜寂的身边,或许,比在五皇子身边,前途还要好。 他不敢怠慢,虔诚地磕头,语气坚定:“图欢必定遵循九皇叔的话,以命护住九皇妃。” 九皇叔冷漠地看了一眼他,挥挥衣袖让他起身。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在秦时月的身边,她的身边有了一个清芜,现在又有了一个图欢,要是没有遇上惊天动地的杀机,也不至于丧命。 让图欢服下溶髓蛊,也是为了保证他的忠心。 “灵姬,你跟了主母回去,把这溶髓蛊带上。”九皇叔话语毫无起伏地吩咐。 手指轻动,溶髓蛊飞出去攀附在灵姬的琉璃灯上,黝黑的虫子,通人性,蛰伏在上面不动。 灵姬却是不解地问:“主人,要灵姬把这溶髓蛊植入何人的身体?” “清芜。” 九皇叔轻掀唇吐出两个字,让秦时月的心颤抖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九皇叔,这个男人的心机和手段,她比不得。 “魔女清芜生性狂妄不羁,弱势她放抗不从呢?”灵姬有些担心地问。 “杀。” 九皇叔拂袖,杀字出嘴,比这冰天雪地的寒气还要冷上几分,沙发果断,半点都没有情面讲。 灵姬弯身恭敬回话:“属下明白了。” 对于九皇叔夜寂来说,不忠心的奴才,跟在身边就是一个祸害,若是清芜不能完全被他控制,怎么放心把她放在秦时月身边? 所以,若是不能留,那便只有杀了。 秦时月缄默,虽然她很想要把清芜留在身边,但是,也赞同九皇叔的想法。 若是清芜有二心,杀无赦!! (梨树文学) 第342章、良辰好景。4 秦时月在凌晨的时候才回到云上居的。 这个时候的云上居,本该已经灯火尽灭,却意外地发现云上居灯火通明,秦时月的心本能地咯噔了一下。 她带着灵姬和图欢回来,由九皇叔的两个侍女扶着图欢。 几个人刚到门口,就看见清歌焦虑万分地站在那里。 不断地在原地踱着步子。 见着秦时月回来,她的脸色露出一阵的狂喜,上前去紧紧地握住秦时月的手:“小姐,你可回来了。” 见她这担惊受怕的样子,秦时月心里更是有一阵的不安。 “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已经等了小姐一晚上了。” “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只是夫人看起来不高兴,刚才一个小丫头送茶进去,不小心把水洒出来,她把那小丫头罚了二十杖责。” 清歌说着,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二十杖责下去,这女子细皮嫩肉的,估计都要皮开肉绽了。 平日里,楼云拂都是极其宽容良善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只是因为小丫头做事不妥当,就罚了这么重。 秦时月隐隐觉得,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清歌摇了摇正在沉思的秦时月,着急地催促她:“小姐,你还是快点进去吧,夫人不知道怎么了,你快去看看。” 秦时月连忙抬脚进门,又停下脚步来吩咐:“清歌,安排他们四人住下来。” “是,小姐。”清歌说完,又催促了一下秦时月,秦时月提了裙摆,快步进了前厅,就看见楼云拂端坐在梨花椅上,神色凝重。 秦时月刚踏进来,楼云拂阴鸷的话语便随之而来:“你是不是把秦子宁送进宫去了?” 秦时月愣了一下,母亲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她点头:“是的,母亲。”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让秦时月躲闪不及,扎扎实实挨了楼云拂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不轻,秦时月的嘴角都溢出了一些鲜血。 她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云拂,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她? “你个不长心眼的东西,竟然把祸端送进宫。”楼云拂的语调从来都不会这么阴冷森严的。 这一次,也算是把秦时月给震慑到了。 “你这妇人,好生无礼,九皇妃你也敢打!” 说话的是扶图欢回来的一个侍女,见秦时月被打,清歌本来打他们去安置的,又被吓了一跳,折返到了前厅。 那侍女的话音刚落,忽然一股劲风掠来,楼云拂的衣袖轻扬,那侍女瞪大眼睛,胸口受了重重的一击闷击。 她的身体站不稳,飞快地飞出门去,幸好被身后的灵姬给接住。 “好强的内力。” 定住侍女,灵姬站直身体,看着楼云拂不禁赞赏万分,这赞赏却带着极大的阴森,气氛变得很是严峻。 楼云拂冷酷地甩了甩衣袖,却不回灵姬的话,只是凌厉如刀地训斥刚才那侍女:“哪来的野丫头,如此不懂规矩,女未嫁为小姐,她现在还是我女儿,我教训自己的女儿,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吗?” 一句话把那侍女说得脸红了又白。 本来是护主心切,谁知道这楼云拂,竟然会武功,吃了她的暗亏。 (梨树文学) 第343章、良辰好景。5 本来是护主心切,谁知道这楼云拂,竟然会武功,吃了她的暗亏。 吃了楼云拂暗亏的侍女缓过劲来,不甘心想要还手,却被灵姬伸手拦住:“袅儿,下去,你打不过她。” 灵姬掌琉璃灯警惕地看着楼云拂,心里也是暗暗地吃惊。 她偏身斜视楼云拂:“想不到这护国公府的后院,也是暗藏高手。” 楼云拂却是半点都不给谁好脸色,暴戾地挥洒衣袖,怒道:“你们都下去。” 清歌的身体颤了颤,眼看着气氛不是很好,要是再不走,恐怕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她连忙拉一下站在那的灵姬,把她拉了出去,其他人看了看秦时月示意他们下去的神色,连忙也退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下去,秦时月这才掀起裙摆跪了下来。 “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母亲相告。” 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秦时月做出退让和低头,除了一个楼云拂,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楼云拂斜眼看了一眼秦时月,往常柔软的眉宇都带上了暴戾的韵味,她勾唇有些嘲讽:“你自以为掌控一切,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这语气,她现在是盛怒非常。 秦时月不敢反驳,只是恭恭敬敬地道:“月儿不知母亲所说何事,请母亲明说。” 想来是秦时月的语气恭敬谦卑,楼云拂的脸上也缓和了许多,只是语气依旧漠然:“你可知道你送进宫的,是一个祸端?” 楼云拂在梨花椅上坐了下来,高高地俯视着秦时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只知道提防季如笙下药害你,你可知道,他同样有别招能害你。” “季如笙?”秦时月不禁惊愕万分,楼云拂今晚前来,竟然是因为季如笙。 “对,就是他。”楼云拂不好气地回答。 “季如笙可是有什么异样?” “异样?”楼云拂笑,笑得很是讽刺,眼眸阴森森地看着秦时月,凉凉地吐出一句话:“异样可多了,给你带来的惊喜也多,你可知道,秦子宁有身孕了?” 一声惊雷平地炸起,秦时月被炸得外焦里嫩的,一下就呆住了。 楼云拂见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对这事情是一如所知的,心里一阵的痛心疾首:“下一盘棋,不是走好眼前的这一步便可以,目光如此短浅,怎能成大事?” 她第一次这般严厉地训斥秦时月,以前态度就算严肃,也不见得如同今日这般生气。 楼云拂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要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被老夫人困在流云居这么多年,却半点也不表示出不满。 秦时月被楼云拂训斥,却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的确没能想到会出现这般状况,不禁懊恼:“这秦燕舞怎么如此糊涂?” “她糊涂?”楼云拂却不认为秦子宁糊涂,冷哼了一声继续说:“她可是半点都不糊涂,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命,拿整个秦家来赌自己的荣华富贵。” 秦时月愣了愣,她自认为自己精于算计。 却不曾想,她这四妹妹秦燕舞,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皇帝都敢算计。 (梨树文学) 第344章、良辰好景。6 “秦时月万万没想到,秦燕舞在这个时候,竟然有身孕了。 “真的是季如笙的孩子?”秦时月还是有些的不敢相信,季如笙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秦燕舞要进宫的。 他竟然也有这个胆子做出此等事情。 “那还有假?”楼云拂的语气相当不好,吊着声音,阴肆地说:“你让他们孤男寡女相处一个月之久,可想过这不妥?” 少女怀春,这秦燕舞正处在这个年纪,而季如笙,又怎么能抵抗得了美人? 秦时月心里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此事确实是女儿处置不当。” 楼云拂淡淡地看了秦时月一眼,气也消了不少了,摆摆手让她起来:“坐下吧。” 秦时月站了起来,去没有坐下,弓了身说:“母亲息怒,我马上让人找季如笙。” 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想必也只有季如笙知道了。 秦燕舞也真不知好歹,秦时月早前就告诉过她要进宫,竟然还敢私~通季如笙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遭殃的可不只是秦燕舞。 护国公府,都要为她的下作陪葬。 秦时月刚要吩咐人去寻来季如笙,却被楼云拂阻止了。 “不用找了,傍晚时我知道这事后,已经吩咐人找过,可是季如笙已经不在府里。”楼云拂说着,眉宇间有些的戾气。 这人竟然能在她的眼皮底下逃走。 秦时月听说和季如笙跑了,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母亲可是派人到他师母那里找过?” 季如笙在京城护国公府谋职以后,便在京城西郊为师母购置了院子安置她。 两个人的感情如同母子,秦时月想,就算季如笙跑了,也不会不顾她的死活的。 “自是也找过了。”楼云拂想了想她派去寻季如笙的热回来和她禀报的那些话,清秀的眉尖冷冽。 “他师母所住的院子起了大火,我派去的人回来说,是有人在追杀她。” 秦时月的心颤抖了一下,连忙问:“她可是被杀了?” 楼云拂摇摇头说:“没有,在火烧的残骸里,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 她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抬起头看着外面已经有些微白的天际慢悠悠地说:“我估摸着,是季如笙早就料到危险隐匿在身边,先走一步带走了师母。” 秦时月震惊不已,想不到今晚她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而季如笙这边可是一点也不逊,想必现在,他是带着师母正在大逃亡呢,可是,有人要杀他们。 他们又能逃多久? 秦时月正琢磨着的时候,听见楼云拂阴戾地冷声道:“想不到那四丫头手段如此之狠辣,连枕边情郎,都能下得了这样的手。” “女儿也不知道她竟然已经包藏祸心。” 秦燕舞可谓是深谋远虑,她已经料到,九皇叔既然有意送她进宫,那么,她被皇上相中的几率,便是百分百的。 皇帝的恩宠能有几回?还不如龙种重要。 现在她有身孕,约摸着不到一月,就算到时候胡诌一个早产,也是顺利瞒得过去的。 (梨树文学) 第345章、良辰好景。7 现在她有身孕,约摸着不到一月,就算到时候胡诌一个早产,也是顺利瞒得过去的。 但是,秦燕舞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走这么一步险棋? 秦时月摇摇头,有些想不通。 “母亲,您不觉得,这件事还存在很多的疑点吗?”秦时月偏着头,表现出很大的疑惑来。 “有何疑点?” 秦时月在厅堂里走了几步,面对着摇摆的烛火,意味深长地说:“按道理说,女子新婚夜会落红,四妹是大家的女儿,要是不落红,岂不找来皇上质疑?” “那又怎么样?皇上身边,可不少别人后院的侍妾,不照样成了他的后妃?” 不知道为什么,秦时月总觉得母亲子提起皇上的时候,语调是十分的冷酷和鄙夷的,隐隐约约的,还有怨恨。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终究是留下了一些的疙瘩。 秦时月不赞同楼云拂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四妹和她们不同,听九皇叔说过,四妹和皇上所中意的女子有些相似,在皇上心里,四妹必定有着很高的位置,对她的一切,便比寻常女子的要求高,我也和四妹这般说过。” 楼云拂有些明白秦时月的意思了,不敢确定地问:“你是认为,秦子宁不会走这一步险棋,而她有了身孕,也非她所愿?” “恐怕是。”秦时月点了点头,心思重重的。 她了解秦燕舞这个人,她当时只想着进宫,博取皇上的宠爱,自然是小心更小心,让自己的身体干干净净的。 更能讨到皇上的欢心。 秦燕舞荒淫无度,残暴不仁,但是心机,却是不及七妹秦如鸢。 “荣华富贵不及命重要吧?四妹不傻,她自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秦时月更加酌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很简单,是秦燕舞想要飞黄腾达的赌注。 但是要是细细地琢磨,又觉得此事有些想不通,特别是秦燕舞在经过被秦如鸢抢了太子妃一事后,行事更加稳妥。 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别的阴谋轨迹。 秦时月不禁有些疑惑地问:“母亲是怎么知道四妹怀孕这件事的?” “哦。”楼云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秦时月这么一问,似乎有点小小的慌乱,但是马上的又冷静下来。 “是这样的,温先生昨天去了一趟药庐,无意间翻阅到季如笙的听诊笔记,按照病理,温先生推断出她怀孕。” 也不知道怎么的,秦时月觉得有些的莫名其妙。 感觉母亲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的牵强。 未婚先孕,季如笙这般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把这样的病理记录在册?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秦时月也说不出自己的这种感觉到底是对还是错,只能先搁在一边,有些忧心地说:“现在也只盼四妹能够化险为夷,不然,秦家,必遭灭顶之灾。” 她一直瞧着外面微白的天,已经快天亮了,宫中也没有传来什么不乐观的消息,看来,秦燕舞是早有准备了。 秦时月没有看见,在她身后,楼云拂温婉端雅的一张脸上,眼眸中,有精光繁盛,杀气徒起。 (梨树文学) 第346章、良辰好景。8 秦时月胆战心惊地等了好几天。 皇宫里却是宁静得很,半点风雨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嫁入太子东宫便一直病了一个多月的七小姐秦如鸢,终于迎来了她的春天。 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七小姐半夜踏雪寻梅,衣裙素白如仙女。 正好碰见了从书房出来的太子爷夜锦华,惊艳了太子爷,恍如仙女下凡,当晚便被太子爷宠幸。 太子爷喜得美人,对她宠爱有加,夜夜流连于秦如鸢的碧离殿,连太子妃的凤来殿都鲜少走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时月只觉得好笑。 秦如鸢夺宠这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那一个月的沉寂,不是在退让,而是在养精蓄锐。 这不,一出手,太子妃孙沁兰,便无招架之力了。 这两个女人因为出嫁当日之事,已经心存芥蒂,秦时月想,她们之间的戏,可是要非常精彩的。 最近老夫人那边,倒也是半点都没声响了。 秦如鸢已经得偿所愿,想必老夫人已经满意。 只是秦时月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一定要把秦如鸢送进宫去?这皇宫内院的,和老夫人,有什么样的牵连? 而且,母亲和秦怀君当年的死,一定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 老夫人和母亲的恩怨,这么多年了,也没个了结,究竟是什么呢?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那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并不然,这么多年,她竟然不知道母亲会武功。 年少的时候,她跟随父母到边关,虽然知道母亲比一般的女人要强悍得多,但是始终没想到,武功这么厉害。 而且,那夜偶然闯入流云居,竟然发现了母亲和阎修熟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而秦时月知道,这一切,都要从秦怀君这里开始。 怎么才能把秦怀君这个谜解出来呢?秦时月托腮沉思,到底是理不出思绪。 知道内情的,除了老夫人,母亲,应该还有人知道。 秦时月一个个地列出来,秦公卿应该也非常清楚,但是想想,他绝对不会说,那么,还有谁呢? 她的眼睛一亮,直起身来,突然想起那天沈柔葬身大火的时候,站在秦公卿身后,那笑得一脸阴森的五姨娘孙娜娜。 这个女人,是这府邸里,心思藏得最深的女人之一。 绝对不能小觑。 想了想,秦时月便叫来清歌和闻菊陪她出门,想过去五姨娘的庭芳院瞧瞧。 在经过府里的花园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蹲在雪地里,大雪天,衣衫却是有些的单薄。 小小的身子蹲在雪地里,是秦如鸢的弟弟秦森。 他的旁边围了一群丫鬟,丫鬟中间一个穿着华服的少爷模样的孩子,十二三岁。 他和一群丫鬟,拿着雪,肆意地往蹲在地上的秦森身上招呼,嘴里还发出欢快的笑声。 一群人围绕着秦森嬉闹,那华服少爷更是肆无忌惮地取笑:“没娘的小孽种,小孽种。” 然后把手里一把捏成团的雪砸在秦森的身上。 秦森还小,小小的身体几乎缩成了团,任由那群人怎么打他,都不还手,只是小声地反抗:“我不是小孽种。” (梨树文学) 第347章、良辰好景。9 “你就是小孽种。” 华服少爷更是放肆,捧起一大捧雪,砸在秦森的身上,秦森发上身上都是雪,身子索索发抖。 但是却再也不敢还手了,竟然也不哭。 “哈哈,小孽种,怂了吧,本少爷说你是小孽种,你就是小孽种。”华服少爷嚣张地指着秦森哈哈大笑。 那嚣张放肆的模样,真真是让人气愤。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护国公府撒野!”秦时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和这雪天一样,让人打心里发寒。 本来还兴致勃勃高傲无比的华服少爷,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看秦时月。 他以前没见过秦时月,自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秦时月,从她的衣着和身边带着丫鬟来看,约摸是府里的小姐。 但是,看她一身素白清淡,没有华服加身,以为秦时月是庶出小姐。 在大户人家,庶出小姐的地位,远远不及嫡出,他是嫡出少爷,自然不把眼前这个他认为是庶出的小姐放在眼里。 听见秦时月骂他是不长眼的东西,顿时恼了,还嘴道:“你才是不长眼的东西,连本少爷也敢骂,想死是不是?” 他昂着头鼻孔朝天,鄙夷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还没说话,旁边的闻菊已经耐不住性子,跳出来就骂:“你是哪家少爷,怎么能和我们小姐这么说话?” 秦时月见蹲在地上的秦森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看她。 小孩子那双圆溜溜的眸子,带着水雾,纯澈干净,不染半点的尘埃,望得秦时月的心里一阵的颤抖。 她蹲下来,伸手拍去他发上的雪。 秦森的脸被雪冻得通红,睁着眼睛看秦时月,眼睛里怯怯的。 他和秦时月不熟,总觉得这个大姐像仙女一般,和他好远。 “可是很冷?” 温柔动听的嗓音,让小小的秦森心里一暖,对秦时月的好感马上就上升了上来。 这个大姐长得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好听。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时月揉着他的头心里有些小小的难过,她那孩子,要是能生下来,以后也会长成这般乖巧生动的模样。 可惜,到底是她没那样的福分。 “来,披上。” 秦时月脱下自己的狐裘,披在小秦森的身上,那暖烘烘的狐裘,立刻让秦森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暖和了下来。 “小姐,你把狐裘披上,奴婢把披风给四少爷。”清歌怕秦时月冻着,连忙脱下披风要换回秦时月的狐裘。 却被秦时月伸出阻止。 她爱怜地拉了一下狐裘,把秦森包在中间,笑着问他:“可暖和了一些?” 小秦森抬起头来看秦时月,她脸上的笑容恬淡温和,眼波婉转,很是亲切,小秦森轻轻地点了点头。 “让开,小爷欺负的人,你来装什么好心?” 那华服少爷不理会闻菊,转过身来见秦时月给秦森披上了狐裘,自己正玩得开心,被秦时月搅了局。 一下子就不开心了,一把拨开秦时月。 少年的力道已经很大,秦时月没有防备,一下子就向后倒去,跌坐在雪地上。 “小姐。”这个吓坏了清歌,手忙脚乱地来扶秦时月。 小秦森想要过来扶秦时月,却被那华服少爷抓住后背的衣服,给提了起来。 (梨树文学) 第348章、良辰好景。10 小秦森想要过来扶秦时月,却被那华服少爷抓住后背的衣服,给提了起来。 “小东西,爷不摔死你。” 手一扬,把小秦森给甩了出去,摔在秦时月的身边,发出一阵的闷响声。 华服少爷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带来的那些丫鬟,便也得意万分,主人威风,她们也威风。 小秦森爬起来,也不哭不闹,爬到秦时月的跟前,仰着小脸担忧地看着秦时月,黑色的瞳仁格外的漂亮。 “姐姐,疼不疼?” 这一声疼不疼,当真是叫到了秦时月的心坎上。 不管对秦如鸢有什么样的芥蒂,眼前的小孩,却是没什么错的,说到底,小秦森和自己,也是姐弟。 “姐姐不疼。”秦时月站起来,牵起小秦森的手。 小秦森听秦时月说不疼,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两条月牙,露出两颗小虎牙。 可爱极了。 “哎,我说你这野蛮人,连我们小姐都打。”闻菊怒了,大喊一声:“来人,快来人,出大事。” 她的声音一向很洪亮,正好这个时候胡来带着人巡逻经过花园。 听到声音后带着人直接跑了过来,见着是秦时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跑过来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大小姐,属下刚刚听见有人喊出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在瞥见站在一旁昂首挺胸不知天高地厚的华服少爷后,心里更是一阵不妙。 哎哟,这小霸王,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得栽在秦时月的手里了。 果不其然,秦时月淡淡地问:“我们府里,何时来了这么一个大少爷?” 她故意把大少爷那三个字语调拔高,显得有一些的嘲讽。 胡来连忙鞠躬说:“这是孙丞相家的孙子,今日随了孙少夫人来府里的庭芳院串门,他可是惹了什么事?” “哼,惹了什么事?”闻菊觉得自家小姐太仁慈了,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连忙抢在前头说:“这孙家大少爷,竟然敢到护国公府撒野,不但打了四少爷,竟然连大小姐都敢打,快收拾他。” “哎哟。”胡来的心口都要颤抖了,敢打秦时月,这小霸王,是不要命了。 “你是秦时月?”那华服少爷听胡来叫秦时月大小姐,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秦家大小姐秦时月。 那可是出了名的蛇蝎美人。 虽然心里对她有些小小的忌惮,但是心里也想,一个女流之辈,能对他做什么? 再加上平日里在孙府,被家里人宠坏了,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惯了,更是不把秦时月放在眼里。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能对他做什么!! 秦时月颔首,竟然微笑:“是,我是秦时月,孙少爷可是有什么指教?” “哼,别人都说你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本少爷偏不怕你,刚才那一摔,太轻了,算你走运。” 他故意提起刚才把秦时月摔开的事情,得意非常,他的身份尊贵,秦时月不敢对他怎么的。 秦时月把小秦森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低垂着头,眉目含笑,相当良善。 “来人,把这无知小儿拖下去,赐三十马鞭。“ (梨树文学) 第349章、良辰好景。11 “来人,把这无知小儿拖下去,赐三十马鞭。” 三十马鞭,这打下去,这孙家少爷这细皮嫩肉的,不得皮开肉绽才怪呢。 胡来的小心肝颤了颤,有些难为,踌躇地为他求情:“大小姐,怎么说孙家和秦家也是亲戚,你看……。” “拖下去。”秦时月冷酷地打断胡来的话,半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我让我爷爷在皇上那参你们秦家一本,让你们全部都被杀头。” 孙家的小霸王一点都不害怕,还非常嚣张地叫喊。 “哟,孙丞相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时月真是见识到了。”秦时月巧笑倩兮地看着孙家少爷,意味不明。 小霸王见秦时月这么说,以为她是害怕了,非常得瑟地沾沾自喜:“那当然,我爷爷可是当朝丞相,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清歌和闻菊见这孙家少爷恃宠而骄,无法无天了,这样贬低秦时月,已经气得想要揍人。 而胡来更是在心里叫了一声,完了,这下好了,这小霸王真是天堂有路不走,非要闯地狱。 “是吗?”秦时月温淡地笑着,阴阴地问。 还没等孙家少爷回话,脸色一沉,阴冷地吩咐:“孙家少爷竟敢当众言语侮辱本小姐,还动了手,拖下去,重重地鞭打五十鞭。” 刚才是三十,现在马上变成了五十了。 胡来的腿一软,这小祖宗,可真是懂得怎么样把自己往刀口上推啊!! 见胡来有些闪神,出了一口恶气的闻菊立刻怒喝:“还不快点动手,难不成让大小姐亲自动手不成?” “属下不敢。”胡来连忙给秦时月请罪,无奈地摆摆手让手下过来抓住孙家少爷。 孙家少爷见胡来的人真的来抓他,顿时恼怒万千,挣扎着开口怒骂,口不择言:“你这妖女,竟敢打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秦时月含笑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一定等着你来让我后悔。” “妖女,杀千刀的妖女,我诅咒让雷劈了你。”孙家少爷被人拖走,还瞪着脚涨红了脖子怒骂。 此等教养,让秦时月不禁冷笑。 婢女搬来凳子,把孙家少爷按在凳子上面,拿着马鞭就往他的身上招呼。 那皮鞭扎扎实实地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孙家少爷哎哟哎哟地惨叫起来,想必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挨打。 秦时月笑容温婉,蹲下身来给秦森拉了一下身上的披风,把他的发整理好,问:“阿森可觉得开心?” 小秦森摇了摇头,皱着清秀的眉头。 秦时月有些意外,按理说,刚才那孙家少爷那样欺负他,现在秦时月为他讨回公道,他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啊。 “为何?”秦时月有些疑惑地问。 小秦森的小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担忧地说:“那个人好凶,姐姐你打了他,他以后会来打姐姐吗?” “你担心他以后回来打姐姐?” 小秦森用力地点头。 秦时月的心脏有暖流穿过,百感交集,想想这护国公府,也就只有这个五岁的孩童能够如此纯净。 会单纯地关心她。 秦时月握紧他的小手,笃定地说:“不会,他不能再欺负姐姐。” (梨树文学) 第350章、良辰好景。12 秦时月握紧他的小手,笃定地说:“不会,他不能再欺负姐姐。” “真的吗?”小秦森有些不相信地问。 “你不相信姐姐?” “相信。”小秦森立刻点头,露出招牌的笑容,两颗小虎牙,让他看起来非常的可爱纯真。 秦时月拍了拍他的脸,笑着称赞他:“真乖。” 小秦森便笑得更灿烂了。 “啊————” 孙大少爷这一边鬼哭狼嚎,看样子是疼得很。 “哎哟,我的儿啊!” 一声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孙大少爷的哀嚎声中传来,听起来心痛非常。 秦时月抬起头来,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脸色苍白地冲向孙少爷,然后推开鞭打孙少爷的家奴。 看见那妇人,孙少爷马上大哭了起来,扑到妇人的怀里哭诉:“娘啊,那个妖女竟敢打儿子,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原来是这孙少爷身边的婢女见自家主人受欺负了,赶紧去了庭芳院把五姨娘和五姨娘的嫂子请来了。 这不,美丽动人的五姨娘和嫂子匆匆赶来,神色焦虑。 孙少夫人扑过去护住儿子,五姨娘还比较淡定,一向都是比较温婉淡定的大家闺秀的女人。 先是到了秦时月跟前行了一个礼,谦逊地说:“婢子见过大小姐。” “五姨娘何必这么客气,您是长辈。”秦时月客套地说了一句,并不是真的不要她行这个礼。 在这护国公府,她的威严,谁都不能挑衅。 “可是侄儿做了什么事惹大小姐不高兴了?”五姨娘试探地问。 “闻菊,你和五姨娘说说。” 秦时月是不想费口舌和她们说这些的,便吩咐了闻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闻菊这丫头滔滔不绝地把这件事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激情四射地说了一个遍,把五姨娘听得是那张美丽的脸微微蹙起。 她是知道的,她这侄儿一向刁蛮跋扈,为非作歹,是家里的嫡出长孙,被宠坏了。 想不到今天来护国公府,竟然惹怒了秦时月。 “五姨娘可是听清楚了。”秦时月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笑容,倒是让五姨娘更加有些的不安。 她秦时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五姨娘谦谨地说:“婢子听清楚了。” 口口声声称自己婢子,态度倒是很谦卑,行事谨慎,心思深沉,这个女儿,倒是很不错。 秦时月友好地笑:“那我小小地惩戒他一番,不过分吧?” 美人笑得非常的端庄优雅,杀人不用刀,只需要一个这样的微笑。 “不过分不过分。”五姨娘连声说,但是又转了转话锋求情:“只是侄儿还小,性子浮躁了一些,这次惹了大小姐,实属无心之过,还望大小姐饶了他这一次。” “娜娜,这还不过分,你看她,都把成儿打成什么样了?”孙少夫人这会才从孙少爷那缓过劲来。 听见五姨娘说不过分,立刻心疼地叫喊起来。 五姨娘立刻看了一眼秦时月的神色,见她脸色无异,才劝孙少夫人:“嫂嫂,是成儿顽劣,不可怪大小姐。” 孙少夫人却不甘,看着自己的儿子哭得小可怜样,反驳道:“这女人太歹毒了,娜娜,我们丞相府绝不能咽得下这口气。” (梨树文学) 第351章、良辰好景。13 孙少夫人却不甘。 看着自己的儿子哭得小可怜样,反驳道:“这女人太歹毒了,娜娜,我们丞相府绝不能咽得下这口气。” “嗯?”秦时月拖长嗓音,有些的低哑绵长,很是邪魅,绝色的容颜之上忽然绽开一抹倾城的笑容。 “那么,胡来,继续打。” 说完,不容抗拒地看了一眼胡来,胡来不敢违抗,只好摆手让人上前要再继续打未打完的鞭子。 孙少夫人又惊又气,眼前一黑,丝丝地抱着儿子。 “秦时月,你欺人太甚。”她不禁怒骂出生,这个儿子可是她的心头宝。 自己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现在却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外面人鞭笞,这让她很是不能接受。 秦时月淡漠地看了一眼这女人,凉凉地说:“孙夫人,做错事就得接受惩罚,他本事秦府客人,却反客为主,揍打了我的弟弟,还出言侮辱本小姐。” 她眸光潋滟,婉转地看着孙少夫人问:“你说,该不该打?” “你……”孙少夫人被秦时月呛得不知道如何反驳。 本来就是自己的儿子做错事,这她也知道,但是她堂堂丞相家的儿媳妇,要是屈服秦时月,传出去必定让人笑话。 下不了台来。 “嫂嫂,莫要再说。”孙娜娜的语气凌厉了几分,孙少夫人竟然也被震慑到,抱着儿子不敢说话了。 看来,这孙娜娜在丞相府,还是挺有位置的。 五姨娘转过头来讨好地看着秦时月,笑着说:“大小姐,是侄儿不懂事,看在婢子的份上,你免了他的刑罚。” 秦时月见她说得真诚,又看了看把小霸王,最后才点头。 “既然姨娘求情,我就不计较了,下回,切不可再如此不知轻重。”秦时月眸光淡漠地扫了一眼孙少夫人和那小霸王。 “婢子替侄儿谢过大小姐,大小姐今日的大度,婢子谨记在心,他日定还你这份人情。” 五姨娘再行了一个礼,对秦时月毕恭毕敬的。 但是她越是这样小心谨慎,毕恭毕敬,让秦时月对这个女人越是没有什么好感。 这样的女人,通常杀人刀不血刃的。 她本来是想找五姨娘旁敲侧击当年秦怀君之事的,现在被这小霸王搅了局,看来也不能心平气和再谈。 便牵着小秦森回了云上居。 五姨娘站在原地等秦时月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终于露出了一些别样的神色,狠戾。 “娜娜,你怎么对那个妖女那么尊敬?” 孙少夫人不乐意了,上前来就对小姑子的行为感到不满。 刚才要不是考虑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早就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五姨娘正了正脸色,轻声说:“你知道,在这护国公府,你得罪了她,没什么好处。” “我们丞相府,还怕她一个未出阁的妖女不成?” 孙少夫人不以为然,儿子在旁边小声呻~吟,致使孙少夫人对秦时月很是怨恨。 “嫂嫂,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不知轻重的话了,秦时月这个人,不能明着和她对抗,她身后,不是还有九皇叔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少夫人稍有领会,只能把这个仇先记下。 一行人回了庭芳院,后话不说。 (梨树文学) 第352章、良辰好景。14 转眼便到了年关。 宫里来了消息,秦燕舞怀了龙种,两个月有余,秦时月听了,心里凉凉地补上一句,是三个月有余。 这个消息自然很劲爆,秦燕舞被封为正三品昭仪。 这消息传出来,当即震惊了朝野,更是让秦公卿狂喜不已。 想不到秦燕舞进宫不过两月,竟然连跳三阶,从从六品的美人,直接跳到了正四品的容华。 此等恩宠,在皇帝的后宫,似乎从来没有。 谁不是一阶一阶地走上去的? 可是这秦家四小姐,倒是有能耐,不过才确证怀了身孕,皇帝竟然喜出望外,大加风尚。 封了主位,搬了宫殿,成为一宫之主。 一时风头无双。 而另一边嫁入太子东宫的七小姐秦如鸢可也非常争气,从当初刚进宫的孺人,跳上了良娣的位置。 在东宫的风头一时无两。 这两姐妹在年关的时候,立刻跃上了京城话题之首,都说秦家有双姝,貌美倾城,帝皇太子纷纷拜倒。 一时成为帝都人人口中传颂的佳话。 护国公府荣宠无限,生生地把丞相府给压了一个头。 秦时月正端坐在堂里看书,一直住在云上居的小秦森趴在另一边茶几上练习写字,模样很是认真。 这孩子也挺可怜,生母死得莫名其妙,姐姐进宫,对他不闻不问。 生父和府里其他人更是对他半点都不在意。 秦时月干脆把他带在身边照料着,这日子无聊,有个小孩子在身边叽叽喳喳的,也有趣。 清歌带着几个丫鬟端了好几个托盘进来,上面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数之不尽。 秦时月有些疑惑:“这些东西哪来的?” “是四小姐,哦,不,是宫里的容华主子赏赐下来的,府里人人有,不过就数大小姐你这里的最为丰厚。” 清歌说着有些的骄傲,当然是大小姐的赏赐最多啦,要不是大小姐,四小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秦时月看了看清歌,调笑打趣她:“瞧你这丫头,那这些东西都赏给你了,留着当嫁妆吧。” 被秦时月这么一说,清歌双颊飞上一抹红晕,娇羞地跺了跺脚:“小姐,你净取笑奴婢。” 本来趴在那里写字的小秦森,抬起头来正色地说:“清歌,你脸红了。” 他小大人的语气把清歌羞得脸更红了,一边的秦时月笑得很是开怀,揉了揉秦森的头。 这两个月以来,她和秦森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几个人正笑着,青竹提着棉袄的裙摆跑进来,身上落了些许的雪花。 “你这丫头怎么还莽莽撞撞的。”秦时月叹了一声,都是平日里自己太惯着身边的这几个丫头了。 现在都冒冒失失的,可得好好整顿整顿。 青竹吐了吐舌头,因为外面冷,她的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她揉了揉脸颊,喜滋滋地说:“小姐,你快去瞧瞧,九皇叔回京了。” 秦时月的心碰碰然跳动了一下,他终是回来了。 两个月前汴梁在漠北边界频频来犯,九皇叔挂帅,这一去就是两个月,捷报屡屡传来,秦时月便估摸着,他也该回来了。 现在听说他回来,心里有一些的欣喜,却不敢在脸上有波动。 “九皇叔班师回朝,排场可大了,百姓们都涌到城门口迎接观礼去了,小姐,我们也去瞧瞧吧。” (梨树文学) 第353章、良辰好景。15 “九皇叔班师回朝,排场可大了,百姓们都涌到城门口迎接观礼去了,小姐,我们也去瞧瞧吧。” 这人打了一场漂亮的胜战回来,老百姓自然对他爱戴有加。 只是每当京城百姓提起九皇叔即将在元宵节迎娶秦家恶名昭彰的秦大小姐的时候,都齐齐地摇摇头。 这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九皇叔夜寂就是那一朵鲜艳的鲜花,秦时月是那一坨牛粪。 秦时月想了想,浅笑地摇头:“不去了,现在外面这么热闹,我们也瞧不到什么。” 他急着入宫去述职,应该也没时间,她去了也没什么用。 “可是,小姐,你一点都不紧张吗?外面那么多女子对九皇叔虎视眈眈的。”青竹很想去凑热闹,见秦时月不想去,直接急了。 秦时月雅然微笑,不语。 这男人心里若是真有她,别人又怎么能撼动半分? 心里若是没有她,世上万千女子,皆可入了他的帐中。 见秦时月还无动于衷,青竹直接急了说:“小姐,我直和你说了吧,听外面的人说,这次九皇打败汴梁,汴梁有意和亲,已经把他们的公主都送来了。” “这又与我何干?” 秦时月依旧不为所动,每亩温软地看着小秦森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的,歪歪斜斜的字样。 “怎么会和你没关系呢,听说那汴梁的公主可开放了,她竟然扬言,非九皇叔不嫁。” 青竹说得愤慨不已,这世上竟然有这般无耻的女子,敢说出这般话来。 秦时月的眉目终于松动了一些。 坐直身体来,想了想青竹的话,事不关己地说:“听说汴梁民风开放,儿女婚姻自由,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里,并不奇怪。” 说完,端起桌边的一杯茶来轻抿了一口,也并没有说别的什么。 青竹急了,她本来是想要说这些让小姐有危机感的,却不曾想小姐竟然半点都不在意。 “小姐,你再不都关心一下九皇叔,被小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青竹真是急坏了,生怕那什么劳什子公子成为了上位者。 一旁的清歌把剥好的瓜子端上来,笑着打趣:“你这丫头,小姐都不急,你急什么?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竟会胡扯。”秦时月笑着阻止她们的话。 转了话锋问:“清芜和图欢回来了没有?” 前些时候,九皇叔让灵姬在清芜的体内植入溶髓蛊,以为清芜会有异议,谁知她半句不说,直接让溶髓蛊入了身体。 清芜和图欢比较熟悉江湖之事,为了查清是谁雇佣杀手来刺杀秦时月,她特意派了他们出去查。 已经出去有半个月,想来,也该是回来了。 “今个早上收到清芜的来信了,她说,约摸今晚能回到,能赶上年夜饭呢。”清歌笑着和秦时月说。 因为有了清芜和图欢,秦时月做起事情来,方便了许多。 果然,留下图欢,是正确的选择,而清芜想要杀的人是五皇子夜舯政,图欢被她所用,也没什么坏处。 “嗯,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准备,晚上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好的,小姐。”青竹听说晚上有吃的,提着裙摆便跑了下去。 (梨树文学) 第354章、良辰好景。16 傍晚的时候,清歌带着一群丫鬟把剪好的窗花贴上去。 天光映着那精致的红色窗纸,很是漂亮。 庭院里的枯树之上,都挂了红色的小灯笼,通往门口的小道上,两边的枯树被修整得整整齐齐,枝丫上一排红灯笼整齐地排列过去,直到门口。 此时的云上居,已经喜气洋洋。 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红色喜庆喜庆的,衬着皑皑白雪,美得别有一番滋味。 云上居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热闹非凡的,清芜和图欢也赶了回来,一进门来,两个人见这热闹的气氛,都是微微的有些的不习惯。 他们跑江湖的这类人,生活在刀尖之上,过年和平常一样,都没什么特别的。 见云上居这般喜气,心里自是一番的感慨。 宽阔的厅堂里,设置了许多矮桌,连接在一起,云上居上上下下都坐在毛毯上,围在一起吃饭,不分尊卑。 秦时月坐在稍微高一点的位置上,披了白色的狐裘,跪坐在毛毯上,身边坐着穿得暖和无比的小秦森。 秦时月这个拿了一个个红色的香囊,装着钱币,一个个分给下人。 下人们高高兴兴地接过去,笑成一团。 见着清芜和图欢进来,秦时月招手让他们坐到她手下的两边位置,又分别给了他们一个红包。 两个人拿着红包有些的傻愣。 “收起来吧,拿了红包,来年都能好运安康,顺顺利利的。”秦时月笑容温婉,在炭火的暖光里,显得更加的和蔼可人。 清芜和图欢本来就是不拘小节之人,谢过秦时月便收了起来。 秦时月把最后的一个红包放到小秦森的手里,摸了摸他的头:“森森把红包拿好,以后平平安安地长大。” “姐姐,森森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小秦森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纯真的笑容让秦时月心里特别柔软。 “哦,森森也给姐姐准备了红包吗?”秦时月看着小秦森,他黑溜溜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芒。 小秦森摇摇头,笑得如同小狐狸,倏然伸出手指,指着门口。 “姐姐,你看,我的礼物来了。”小孩子的声音糯软糯软的,带着无比的喜悦。 秦时月和所有人都齐齐地抬起头来,顺着他的指尖的方向望了过去。 门开着,秦时月坐在门口正对的中间,眸光穿过庭院那条银树素裹的小道,直望到云上居的门口。 那黑衣锦袍的男人的男人,翩翩然而来。 他的身边只带了灵姬和襄姬,掌琉璃灯走在两边,九皇叔的身影便在这幽蓝色的琉璃灯影里,摇摆而出。 身段挺拔的男人,全身散发着高华的气质,步子沉稳,一步步地从雪里来,衣摆微动。 戴在腰间的羊脂玉,光泽圆润,被雪光一照,折射出温润的光,让男人带着金色面具的容颜,似乎都温润沉敛了几分。 他撑着了棕色的油纸伞,握伞的手修长莹白,指节修长,缠绕在竹节之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走起路来,冠玉束起的发尾在身侧晃动,当真如同天上人。 他顺着那一条两边挂满红灯笼的小道而来,身边的侍女灵动美丽,男人缓缓而来,惊艳四座。 贵公子翩翩夜来人。 (梨树文学) 第355章、良辰好景。17 秦时月看得出了神。 九皇叔已经进了门来,在那里站定,落在油纸伞上的雪花纷纷抖落,飘落在他的衣袖上,白得透明。 “本王来得巧,正开席,月儿可愿邀本王入座?” 男人的声音渗着金属的质感,华丽蛊惑。 席上看呆的众人连忙跪倒:“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千岁。” “罢。”他抬手,衣袖挥动,姿态华然。 小秦森没见过九皇叔,见秦时月坐着不动,便也坐着,这会听见其他人唤他九皇叔,他有些胆怯地拉了拉秦时月的衣袖。 秦时月这才回过神来,她本来就跪坐在那里,便顺势双手抬起掌心叠着掌背,弯身行礼:“简陋家宴,恐九皇叔吃得不习惯。” 九皇叔把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了一边的灵姬,缓步上前,弯腰把她扶了起来,淡笑:“吃惯山珍海味,野味便是绝味。” 秦时月瞧见他那笑容之中带着的那点揶揄的神色,稍微有些窘。 她本来不想让他入席的,九皇叔这般身份尊贵的人,怎可在她的云上居进餐? 九皇叔携着她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盘腿坐早毛毯上,看着都是一副颤颤兢兢的下人温和地道:“此为家宴,无需拘礼,放开来享用吧。” 瞧瞧,一言两语的,立马反客为主了。 秦时月在在心里小小地抗议了一下,这云上居,是她的地盘啊!! “月儿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头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秦时月马上收起自己的小情绪。 牵出温婉的笑容:“没有,只是在想,此刻你不应该在皇宫陪皇上吃年夜饭吗?” 今个晚上,在皇宫里正举行着皇家的年夜饭,九皇叔凯旋归来,满朝欢喜。 作为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他现在应当在皇宫里陪皇上吃年夜饭,顺便接受皇上的赏赐。 他却跑来了护国公府,秦时月刚才见到他,惊讶了半响。 “给皇兄拜了年便出宫来,想着兴许能在月儿这蹭上一顿饭。”他眯着细长的眼睛笑得眼眸弯弯,温润雅致。 明明知道他这话大抵是没个真实,但是她的脸,还是有些发烫。 “原来九皇叔也会说笑话。”她笑了笑,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本王会的东西太多了,日后月儿必定能一一领略。”九皇叔含笑,懒洋洋地说着,却是温柔无比。 “……” 在这女儿家的调~情方面,秦时月自愧不如九皇叔。 其他人见秦时月和九皇叔这般,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了,只有小秦森好奇地盯着秦时月的脸看。 然后,很是诧异地说:“姐姐,你的脸为何这般红?” 童言无忌,却是十分有震慑力,秦时月错愕了一下,很快便越发红了双颊。 眼睛瞪了一眼小秦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秦森却不明白秦时月的娇羞女儿态,很是无辜地眨巴着眼睛说:“姐姐,你瞪我做什么啊?你的脸是真的红了,不信你问清歌她们。” 小秦森回头想要找清歌作证,却看见她们已经掩嘴偷笑。 “你们为何笑了?”小秦森很是诧异,歪着头不解地问。 “哈哈。”九皇叔笑声爽朗,摸摸小秦森的头,说:“你姐姐的脸是被炭火烤得红了。” (梨树文学) 第356章、良辰好景。18 “哈哈。” 九皇叔笑声爽朗,摸摸小秦森的头,说:“你姐姐的脸是被炭火烤得红了。” 他终于出声为羞得脸颊发烫的秦时月解围。 “哦,原来如此。”小秦森单纯得紧,听九皇叔这样说,恍然大悟一样,乐呵呵地笑:“怪不得姐姐的脸无端这般红。” 底下又是传来一阵下人们的偷笑声。 秦时月窘迫了,强势地挥手:“笑能当饭吃是不是?再笑就别吃饭了,继续笑着肚子就该饱了。” 下面马上鸦雀无声,埋头吃起饭来。 她们可不想大年晚上饿着肚子过年,那样也太惨了。 一顿饭吃下来,也是充满了喜庆。 吃完饭,收了席,底下的人很是识趣地尽数退了下去,就连要黏着秦时月的小秦森,也被清芜给强行抱了下去。 一时之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秦时月跪坐在矮桌前,看着桌面上的热茶散发出雾气,面前不远处,站着九皇叔。 他负手背对着她站立在炭火前,目光看得远远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不说话,秦时月自然是乐得安静,端起茶来惬意地喝着,却听见四面八方响起轰轰烈烈的烟火爆炸声。 秦时月抬眼望去,只见护国公府不知道哪个院子里也在燃放烟火,烟火升空,有笑声隐隐约约传来,很是热闹。 因为今年府里发生了很多事,死了人,府里各院过年也低调了许多。 连往年全家聚在一起吃的年夜饭,大家都没有心思吃,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准备食物吃上一顿便了事。 是谁竟然这么不识趣,大家庆祝? “来人。”秦时月喊了一声,清芜立刻赶到身边。 她是最贴身的护卫,不得离她太远,这也是九皇叔当初的吩咐。 “阿月,怎么回事?” 清芜直呼秦时月的名字,两个人虽然说是主仆,但是实际上却是极其要好的,两人的性子又很相似。 简直有些的相见恨晚,私底下互称名讳。 这未免找来了九皇叔的侧目,清芜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秦时月却不在意,径直吩咐:“清芜,你去帮我看看,哪个院子在燃放烟火?” “好。”清芜领了命出门,飞掠而去,半刻不停留。 等到清芜没了身影,九皇叔这才淡然地说:“这魔女清芜,倒是对你服服帖帖的。” 江湖人人都知道,倔傲不驯,飞扬跋扈的魔女清芜性格古怪,难以驯服。 先前九皇叔还担心她不被秦时月所用,所以想到在她的身体里植入溶髓蛊,现在看来,倒是多余了。 “当然。”秦时月自信地笑,低垂眉目温婉而笑:“我们有统一的目标,有我们单独一个人挽成不了的野心,所以,要相互扶持。” 九皇叔眸子深邃,流转在秦时月的身上:“如此甚好。” 有清芜在她的身边,秦时月做起事情来,也要得心应手多了。 两个人都不说,过了一会,约摸是京城家家户户刚吃过年夜饭,燃放烟火的人多了起来,帝都上空,爆炸开来的烟火把夜空点亮,美丽炫目。 九皇叔走到秦时月身边,缓缓地伸出手来,绅士优雅地说:“如此良辰美景,月儿可愿随本王出去走一趟?” (梨树文学) 第357章、良辰好景。19 九皇叔走到秦时月身边。 缓缓地伸出手来,绅士优雅地说:“如此良辰美景,月儿可愿随本王出去走一趟?” 秦时月稍微抬起头来,看见九皇叔脸上的金色面具,在他温柔的笑意里,棱角尽敛去。 “好。”她低头浅笑,把手放在他的手里,站了起来。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对九皇的邀约,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个人刚出门,清芜便折返回来了,到秦时月身边,低声说:“是五姨娘院子里燃放的烟火,护国公正在那边和五姨娘用餐。” 秦时月可以想象,现在庭芳院那边是多么的热闹。 再想想母亲的流云居,还是沉沉寂寂的,早些时候她过去流云居想和楼云拂过年,她却闭门不见。 这让秦时月多少有些的伤心。 但是也罢了,楼云拂素来便是那样的性子,旁人从来都没能说上半句。 “既是父亲授意的,便罢了。”秦时月面无表情地说,心里总是不畅快。 有些小疙瘩吧,这秦公卿当真是薄情,沈柔身前,和沈柔情深意切的,这不过转眼,沈柔尸骨未寒,和五姨娘,倒是欢欢喜喜把年过了。 秦时月觉得,自己算是小看了秦公卿了。 感情这回事,在他那里,大抵是没什么用的,他需要的,或许是女人带给他的权势。 想着心里有些的冷笑,温婉的眉宇之上生出了戾气的笑花,被九皇叔尽数看在眼里。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牵着她慢慢地往前走,声音风轻云淡得听不出半点的思绪:“大过年的,别再想那些烦心事了,陪本王到外面走走。” 秦时月跟在他的身边,要微微地仰起头来才能看见他那硬朗刀削般的下颌,看不见他眼里的思绪。 但是却知道,他洞悉了她所有的想法。 不禁心下惶恐,连忙收敛情绪,看见他接过灵姬递过来的油纸伞,把它严严实实地遮在她的头上。 脚下的积雪厚重,却是不松软,被堆积得坚硬,走在上面,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出了护国公府,自然是往最热闹繁华的顺承街走去,那一条长街漫长,从这一头望过去,人头躜动,嬉笑声四起。 长街两边商铺林立,商铺前高高挂起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把长街映照得如水般清明。 此时雪已经小了,商铺前摆放着一些小玩意在卖,女子的首饰,大红灯笼,工艺精制的莲花灯,等等玩意儿,数不胜数。 这些年,有九皇叔镇守,北晋可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帝都,愈显得繁荣非常。 长街尽头有烟花冲天而起,金黄色和白色相间的烟火,在半空之中炸开,牡丹绽放,蔷薇烟妖娆。 那些升空而起的烟火,爆炸开来,照亮了帝都的半空,各样花纹繁杂,夜空被点缀得美丽炫目。 忽然最大的一枚烟火升空,红白相间的烟花炸开,爆炸声剧烈,那炸开来的烟花,慢慢地组合成几个大字。 吾心碧莲。 巧夺天工的四个大字,棱角青莲点缀,可谓精致绝伦,可见制作这烟火的有心人。 惹得路人一阵驻脚感叹, (梨树文学) 第358章、良辰好景。20 吾心碧莲。 巧夺天工的四个大字,棱角青莲点缀,可谓精致绝伦,可见制作这烟火的有心人。 惹得路人一阵驻脚感叹, “你听说了吗?这可是五皇子亲自差人打造的烟火盛宴。”前面的一路人和身边的伙伴八卦。 “听说了,这五皇子看上了巡抚陆大人的千金,这个烟火就是向她表明的呢。” “这阵势,看来陆小姐是要感动到了。” “那也没用。”另一人冷嗤一笑,接着嘲讽地说:“五皇子风流成性,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可是有哪个长久了?” “那倒也是,这陆小姐,眼看是要被祸害了。”那人遗憾地摇摇头。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陆小姐才貌双全,端庄娴雅,被五皇子看上,那还不是被糟蹋了吗?” 五皇子好美色,风流成性的名声在帝都那是广为人知的。 京城之中,上至朝臣,下至百姓家的闺女,无不被他祸害过。 但是偏偏的,这人长得好看,且又很有权势,明明知道在他身边待不了多久,还是有无数的女人趋之若鹜。 只求能成为他的床~上之魂。 关于五皇子的那些桃花传闻,帝都人人都很有兴趣,常常津津乐道。 秦时月本来站在那里听着,也没什么感觉,不过是一个尊贵地位的登徒子示爱而已,入不了她的眼。 但是,却倏然感到身边一阵冰冷的杀气。 秦时月侧目去看,一身青衣的清芜,眼眸之中,散发出腾腾的杀气,面目在灯笼的红光之中,显得有些的狰狞。 秦时月心里暗暗吃惊,不过是听闻五皇子的风流韵事,就能让清芜如此愤怒? 是因为他是她的仇人,仇不能报而愤怒?还是因为一些别的? 她的心里多了一个这样的疑惑。 身边有许多人跑过去,刚才在秦时月前面讨论的两个人像是遇上了朋友,拉着一个正跑着的人问:“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五皇子和陆小姐在鸳鸯湖那边游船,传说五皇子为陆小姐放了一河的许愿莲花灯,我们去看热闹。” “是吗?那我们也去” 所有的人都朝鸳鸯湖跑,想去见识见识那风流倜傥的五皇子真面目,和陆小姐的千金贵体。 说起这鸳鸯湖,倒是京城里的一处绝佳盛景。 因为这湖是一处巨大的温泉湖,湖水一年四季都暖和暖和的,冒着青烟,夏天倒是没什么去,但是到了冬天,人便多了起来。 鸳鸯湖因为河岸边长年生长着鸳鸯藤,吸引了不少的情侣前去花前月下,便得了鸳鸯湖这个名字。 这五皇子,色痞一个,浪漫这事,也搞得风风火火的。 “以前也听过五皇子追求京城的女子,但是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风风火火,看来,五皇子这次是来真的。” 一旁的情歌有些羡慕地说。 秦时月还没来得及接话,身边便响起了清芜快速而阴戾的声音:“阿月,我去一趟。” 还没等秦时月开口,身影已经飞掠出去,在屋檐上踏瓦而去。 清歌一脸的错愕,疑惑地说:“清芜姐姐什么时候对这些八卦的事情也这么感兴趣了?” 作者题外话:关于九皇叔和秦时月两个人之前的事情,九皇叔为何独爱秦时月?以及秦时月武功练成东方不败的情节,都会在与九皇叔大婚后呈现。 (梨树文学) 第359章、盛世大婚。1 清歌一脸的错愕,疑惑地说:“清芜姐姐什么时候对这些八卦的事情也这么感兴趣了?” “她感兴趣的不是事情,而是人。” 秦时月掩唇浅笑,意味深长的话语从她的唇齿之间流转而出,带着一股子邪邪的妖气。 “本王觉得也是。”九皇叔悠悠地在一边补上一句。 秦时月巧笑嫣然地低垂眼睑,淡笑:“九皇叔七窍玲珑心也。” 九皇叔敛眉浅笑:“月儿甚于本王。” 这两人一唱一和,却把一边的清歌弄得头昏了,雾里看花不懂,这五皇子和清芜姐姐,有什么关联? 秦时月看着她那呆呆的迷惑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心里凉凉地补上一句:“关系可大着呢。” 清歌不大明白,但是却对五皇子布下的美景感兴趣。 “九皇叔,小姐,既然清芜姐姐去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瞧瞧热闹?”清歌的眼睛冒着光,期切万分。 秦时月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笑骂:“你这小蹄子,什么时候也学青竹那丫头变得这般爱凑热闹了?” 但是调笑完之后,又忍不住让她失望。 便摆摆手:“去吧,你和青竹去,我就不去了,人太多,我怕闹。” 清歌虽然想去,但是见小姐不去,自己也乖巧地说:“小姐不去,那奴婢也不去了,就陪着小姐。” 一边掌灯的灵姬却打趣:“有主人在,何需你陪?快去玩耍吧。” 九皇叔满意地笑了,还是他身边的小丫头懂他的心思,回去一定得好好地赏赐她才行。 清歌恍然大悟,高兴地点点头,拉起青竹拔腿就随着人潮跑。 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秦时月颇是无奈地摇头:“都是被我平时给惯坏了。” 平日里,秦时月虽然对外面的人苛刻,却是极疼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丫头的,导致现在这帮丫头,都太随意了。 “不过是一群孩子,你便随着她们吧。”九皇叔笑意清浅,却很是好看。 秦时月笑而不语,她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才放纵她们,如花的年纪,应该有这样不被束缚的快乐。 她不喜欢人多,怕闹,九皇叔便牵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身后的灵姬和襄姬掌灯远远地跟着,保持着恰好的距离,不能影响了两人的相处。 他温声问她:“长安街上的梅园,梅花开得正好,本王带你去瞧瞧如何?” 长安街已经位于皇宫之内,文德门进去,便是长安街。 皇宫现在在举行国宴,人应该都在祝町宫,梅园的人,应该是不多的。 秦时月敛首轻语:“也好。” 他便带着她顺着顺承街入了文德门,在文德门的时候,偶然遇上了御林军总管孙如风大将军。 他亲自带了人马在皇宫巡逻,想来是国宴,进出皇宫的人众多,怕是出什么事,他便亲自领了人巡视。 “末将参见九皇叔。”孙如风带着人跪了一地,恭敬从容。 “罢。”九皇叔淡然摆手。 孙如风起身来,却不走,请求地说:“九皇叔可否让末将和秦大小姐说上两句话?” 九皇叔默许,秦时月向前走了几步,孙如风跟上,他刻意压低声音:“秦大小姐果然神机妙算,送进宫的七小姐,活生生地打压了我妹妹一截。” (梨树文学) 第360章、盛世大婚。2 孙如风跟上。 他刻意压低声音:“秦大小姐果然神机妙算,送进宫的七小姐,活生生地打压了我妹妹一截。” “敢情你是来兴师问罪的?”秦时月不以为然地轻笑。 这孙如风应该是知道了是秦时月出的主意让秦公卿入宫和皇上献策,把孙沁兰和秦家小姐送进动工。 孙如风站定,健硕硬朗的男人,身上的铠甲颤动,发出森森的冷意。 他面无表情,依然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像个冰块人:“兴师问罪不敢,只是在下想知道,是你授意七小姐对付我妹妹的是不是?” 就是说这这么冰冷的话,孙如风的脸上的情绪,也没有半点的裂痕。 这个男人,懂得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倒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不过,就是脑袋太迂腐。 死忠。 “既然孙大将军能查到是我出的把你妹妹送进宫的注意,那你就一定查到了,我的本意,送进去的是我四妹,而非七妹。” 孙如风觉得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冲突,反问道:“那又如何?反正送进去的,都是你秦家的小姐。” “那倒也是。”秦时月冷笑一声,语气却是阴森森地说:“对孙大将军来说一样,对我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有何不一样?” 秦时月转过身去,面向九皇叔那边,那男人站在红墙边上,身影几乎要融在这如水的夜色之中。 她动了动唇,冷冷地说:“因为我的七妹,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秦时月转过头冷睨了一眼孙如风:“所以,她做了什么,对你妹妹多么不利,我都不知情。” 孙如风眼光犀利地看着秦时月,有些不相信地说:“没有你在背后当军师,她一个怯懦娇柔的女子,计谋怎么会如此奸险?” “呵呵。”秦时月不禁嘲讽地冷笑起来,不愿意和他多说,语气森冷:“我本可不理会你的无理取闹的,不过,深感于你对妹妹的关爱,我好心提醒你,不要被外表所迷惑了,我那七妹妹啊,可没你想得那么善良。” 孙如风一愣,他本来以为,当初在顺承街上袭击他妹妹的銮驾,以及在东宫秦如鸢的一系列阴谋,都是秦时月在背后安排的。 这也不能怪他,怪只怪秦时月奸险狡诈,计谋深沉的名声在京城传播甚广。 秦时月掩去脸上的嘲讽冷意,巧笑倩兮,邪魅的笑容流转。 意味深长地说:“孙大将军多多保重,也要请太子妃,好自为之啊!!” 说完,便不去看孙如风那凝重冷冽的脸色,转身向九皇叔走去,两人相携着去了梅园。 留下孙如风一人站在风里,脸色僵硬。 秦时月给他的感觉太飘渺,就像是她什么都看穿了,却就是不愿意和他直说,留着让他自己猜。 琢磨不透的女子。 梅园在皇宫的最南面,秦时月走了进去,便闻见了冲天的梅香,进去一看,十分的惊喜。 一眼望去,诺大的院子里,无数的梅树,枝干弯曲,枝丫上积了雪,皑皑白雪上,梅尖翘立。 动人心魄的美。 九皇叔手指轻抚枝上梅。 他的月儿,便是这梅瓣尖尖上的香雪,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梨树文学) 第361章、盛世大婚。3 梅园景好。 梅香弥漫开来,秦时月伸手去接,那跌落在掌心之中的白雪,仿佛都带上了浓郁的香味。 上一世她在宫中半载,竟不知有这样的一个去处。 她走在前面,在梅树之间如灵动的蝴蝶一般穿梭,身上沾了梅香,衣摆翩然,披风如舞姿。 九皇叔便跟在后面,缓步跟随,笑容宠溺。 忽然一抹琴音划破梅园的安静,那琴音忽而昂扬豪迈,如沙场之上的金戈铁马,忽而低沉婉转,如同春风吹动柳条轻摇。 流畅动听,变幻自由,如九天仙去曲,竟打动了秦时月的心。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认真地侧耳倾听,琴音铮然,曲调激昂慷慨,却又有女儿的柔情温婉。 秦时月不禁轻声感叹:“妙手也。” 要论弹琴,秦时月也是个中高手,年少的时候,母亲让她拜入了名扬天下的琴师陆连城的门下。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学习了数载,后来母亲搬入流云居,陆连城也像是人间蒸发,后来全靠自己摸索。 当年,她就是凭借弹得一手好琴,在老皇帝的寿宴上艳惊四座,夜锦华曾说,她是他心尖尖上的女子。 她弹琴的样子,每个指尖都在发光。 为他这句话,秦时月暗暗欣喜了不知道多久。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华阳公主那个贱人也弹得一手好琴,夜锦华对弹琴的女子,便多了几分的好感。 现在想起来这些事,秦时月觉得恍如隔世。 那琴音已经接近尾声,低回婉转,袅袅不肯绝,似笑似泣,竟有些癫狂之意。 可见这编曲之人那放浪癫狂之态。 倒也是一个妙人儿。 秦时月追随了那琴音而去,穿过疏疏盈盈的梅树,眼前逐渐开阔了起来。 一处空地上,站立了几个身穿异族衣饰的侍女,垂首站立,正中间那里,雪地之上,摆放了矮桌,矮桌上,九凤鸣琴做工精致绝妙,最绝的,当属搁在那琴上的那双美手。 莹白修长,之间润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如此美丽的一双手,想来必定属于不凡的主人。 秦时月抬手望去,白衣女子身披白色极低雪裘,衣裙素白,发丝如瀑,眉目含笑,温婉细致,当真是绝代美人。 但是这个不是让秦时月诧异,她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女子,不管从衣着,到容貌,都喝她十分的相似。 眉目能入画,气质优如兰,水眸纯澈如泉,长睫颤动,如蝶。 天下竟有人会这般相似,秦时月看得有些痴了,她有种错觉,感觉另一个自己还存在着世界之上。 但仔细去看的话,眼前的女子还是有一处和秦时月不尽相同的。 秦时月的左眼角之下有小点艳红泪痣,额间有淡淡的朱砂暗纹,眼前的这个女子,容颜却是十分清丽干净。 “何人,竟敢窥视扶摇公主凤颜。” 一声娇喝响起,把秦时月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抬眼去看,是那白衣女子身边的一个侍女发现了秦时月。 扶摇? 秦时月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她记得这皇宫之中,并没有唤扶摇的公主。 而且,这些侍女身穿异域服饰,秦时月马上想起早些时候青竹和她说的,汴梁战败,送来的和亲公主。 扶摇公主。 第362章、盛世大婚。4 素来被送来和亲的公主,都相当于质子。 这扶摇公主,气质华然,琴音高昂温婉,丝毫不见忧愁,被送来北晋,却也不见一点的担忧。 这女子的气度,绝非等闲之辈。 秦时月缓缓地从梅林之中踱步而出,一袭白衣竟和扶摇公主相差无二,而且,那容颜,竟非常相似。 刚才历喝秦时月的那侍女见着秦时月,脸色变了变:“天下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 听见侍女的声音,那抚琴的扶摇公主停下手来,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眸笑意盈盈,眸光落在秦时月的脸上的时候,也有一些的惊疑。 她首先开口:“本宫,恍惚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声音婉转如黄莺,清脆美妙如山谷清泉,玉珠坠盘之声,听起来让人舒服无比。≥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眯着眼睛在雪光映照之下看扶摇公主,她的一颦一笑,落落大方,倒是气度翩然。 “公主说笑了,我从来,就是我自己。”秦时月说得委婉。 她从来就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就算是这扶摇面貌和她十分相似,也并不一样。 “放肆,公主说你们相似,是抬举你,你竟不知好歹。”那侍女蛮横地跳出来指责秦时月。 秦时月低垂眸子冷笑。 “妙白,不可无礼,退下。”扶摇轻轻地训斥那侍女,语调去依旧平稳。 妙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逆,弯腰退到扶摇的身后。 侍女把扶摇扶了起来,她双手交叠在腰侧,竟弯身给秦时月行了一个礼,谦逊有礼地说:“初来贵地,丫鬟不懂事,还请你多见谅。” 这女子倒是本分得很,来了北晋,便放低了公主的架子,对人谦和有礼。 汴梁国君果然明智,送来的女子识大体,优雅懂事,必定能为汴梁赢得缓口气的机会。 秦时月还礼浅笑:“扶摇公主太客气了,一个丫鬟而已,不碍事。” 随便拉开话题问:“皇上设宴,扶摇公主是我国贵客,为何不参宴,到这梅来园?” 梅树上挂了大红色的宫灯,那灯影影影绰绰地落在扶摇的脸上,女子的脸色沉静如水,巧笑地回答:“那处喧闹,本宫不喜闹,便寻来了这里。” 她转了一下身体,看着从梅枝之上垂坠下来的梅瓣,淡笑:“这梅园没让本宫失望,景色独好。” “扶摇公主当真是妙人儿,汴梁风沙肆虐,地势恶劣,竟然能养出像扶摇公主这样水润出众的女子。” 秦时月心里有了别的一些思量,这女子气质静然,眉目如画。 华而不妖,清而不濯,当真是让女人都讨厌不起来。 听青竹说,扶摇公主向天下扬言,和亲之事,非九皇叔不嫁,秦时月现在想,这个女子,当真能说出那样的话? 秦时月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不知道九皇叔见到扶摇,会是什么感想? 想到这,她回头去寻找九皇叔的踪迹,却见梅林那端,男人黑色的衣襟飘忽,红梅点点,身影有些的缥缈。 他站在灯影之中,并没有走过来,秦时月想了想,始终脑袋混沌。 “本应陪侍公主,奈何我有友人相候,先走一步,公主好生赏景。”秦时月辞别了扶摇,走入梅影。 第363章、盛世大婚。5 “本应陪侍公主,奈何我有友人相候,先走一步,公主好生赏景。” 秦时月辞别了扶摇,走入梅影。 身影在梅影之中飘飘忽忽的,很快便到了外面那黑衣人身边,两人牵着手比肩出了梅园。 “公主,那人,是九皇叔吧?”扶着扶摇公主的侍女妙橙眼尖地瞧着那远去的身影,不敢确信,却又很确定。 扶摇公主含笑地点头。 “是啊,弑天杀神九皇叔,他终是不肯来见本宫一面。”扶摇笑着低下头去,唇边似乎是有些的苦笑。 隐隐的有些的无奈。 妙橙心疼扶摇,轻声劝她:“九皇叔一定会见公主的,公主耐心等待便可。” 说得很是信誓旦旦,好像自己很有把握。 一边的妙白也搭话:“是啊,公主,九皇叔在漠北打败我军,本可以继续挥师北上,踏破我国城阙,但是,他却没有。≥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扶摇斜睇了一眼妙白,缓缓地问:“你想说什么?” “奴婢认为,九皇叔一定是念着旧情,才不会一举灭了我国。”妙白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下。 “奴婢也觉得九皇叔还念着公主,不然,她怎会娶一个和公主这般相似的女子为妻?”妙橙想起刚刚秦时月的容颜,露出鄙夷的神色。 “奴婢想,那秦家大小姐,大抵是公主的替身罢了。” 她们已经把九皇叔即将要迎娶进门的九皇妃查了个清楚,也知道秦时月长得和她们公主,十分相似。 便恍然大悟,想来九皇叔娶的,不过是公主的替身。 “不不不。”扶摇抬起纤纤玉手摆摆手让妙橙打住,又坐了下来,手指搭上那把凤头鸣琴,娇柔的眉宇间,露出一些凄然的神色。 “怕只怕,本宫才是替身。”扶摇说着,眼睛中,神色怅然。 那么多年的相识相知,她怎么会窥视不到一些九皇叔的心境的?那男人着实让人琢磨不定。 似远似近,神秘莫测,飘渺不定,很没有安全感。 妙白不相信,惊诧地说:“那怎么可能呢,公主你认识九皇叔,可比那什么秦家大小姐早了不知道多久呢。” “傻姑娘。”扶摇苦笑:“这感情之事,从来都不是时间快慢的问题。” 妙白不懂地问:“那是什么的问题?” “心。” 扶摇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手指在琴弦上飞扬起来,那低沉凄凉的乐调飞扬而出,冲破了宫阙。 感情之事,从来与时间无关,只在于那颗心。 心不在你身上,认识得再早,也都是惘然。 行走在宫道之上的秦时月,脚步倏然一顿,喃喃地说:“竟是《辞楼赋》。” 那凄凉怅惘的曲调,赫然是秦怀君当年所做的《辞楼赋》,先是有诗词,后谱了曲。 天下有言,《辞楼赋》一曲,教天下情人尽断肠。 秦时月在心里想,这扶摇公主,竟然有这般凄楚的心境,但是那女子气质端庄雅致,不像悲观之人。 但是,这世间之人,多善装,她又有什么敢百分百确定的呢? 秦时月看了一眼身边的九皇叔夜寂,欲言又止。 他笑:“月儿想问什么?” “你可见过汴梁来的扶摇公主?” 第364章、盛世大婚。6 他笑:“月儿想问什么?” “你可见过汴梁来的扶摇公主?” “自是见过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九皇叔半点都不犹豫,语气淡淡地说,听不出有其他的情绪。 秦时月见他似乎不想多说,而且,他必定是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的,他不说,再问就显得自己矫情了。 两个如此相似的人,秦时月就不相信,九皇叔没有半点别样的想法。 但是一路走,宫道漫长,他都只字不提扶摇。 琴音冲破宫阙,凄凉婉转,和这大过年的气氛很是不相符,当真应了那句话,这世上,有人喜,就有人悲。 他一直送她到云上居,分别的时候,男人突然转过头来叫了她一声。 “月儿,世事冥冥之中有注定,不可多想。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低回好听,如陈年佳酿。 秦时月释怀地笑,点点头没有多去理会,却又听见他温和地说:“安心快乐,等本王迎你入门。” 说完不等秦时月说话,带着灵姬和襄姬,消失在烟火轰鸣之中。 秦时月站在院里的红灯笼下,有些失神,他刚才的话还在耳边,恍似一个梦,有些的不真实感。 “安心……安心。”鹦哥儿从自己的小窝里钻出来,扑腾地落在秦时月的肩膀上,叽叽咕咕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清歌她们去看热闹还没回来,这云上居清冷清冷的,倒是这小畜生,陪着她了。 她抚着鹦哥儿的毛发发呆,苦笑:“是啊,安心,安心。” 除了安心,她能做些什么呢? 再说另一边的清芜,鸳鸯湖中莲花灯满湖荡漾,那莹白色的灯应影影绰绰的,点点亮了这江面。 湖岸两边堆满了人群,喧嚣声此起彼伏。 江面上的雕栏画舫,奢侈豪华,正是五皇子夜舯政所在之处。 清芜站在画舫里,眼眸里盛满了仇恨,怒瞪着慵懒靠坐在美人榻上的夜舯政,锦袍衣襟散开,露出莹白的胸膛。 春光乍泄,美得夺目,而他的身边,靠坐着两个衣衫单薄的女子,妖艳美丽,身段窈窕,春光呼之欲出。 有同样衣着单薄的婢女轻扬轻舞,眼含秋波,媚眼如丝地看着放浪不羁的五皇子夜舯政。 笙歌燕舞,好一个萎靡多情的夜晚。 却就是不见什么陆碧莲。 当清芜踏水而来的时候,明显看见了夜舯政那奸计得逞的邪笑,他怀里搂着美艳的女子,懒懒地看着清芜。 然后狂妄地出口:“清芜,本王知道,你一定回来的。” 清芜只觉得整颗心都在灼灼地燃烧着,愤怒得几乎要把这里所有的人杀掉,用她们的鲜血,才能浇灭她的怒火。 “那你也该知道,我来做什么?”清芜的嗓音有些的暗哑,阴测测地问。 五皇子恍若不知,靠在美人榻上,闲闲地问:“哦?本王认为,你是怕本王抱得美人,你吃醋了,才来找本王的。” 说完,他一双鹰眼紧紧地盯着清芜,笑得狂肆无比。 清芜觉得身体里有把火,又因为骨头缝里都是冰,冷热交替,让她的身体,像处在地狱之中。 难受得不得了。 她阴戾地开口:“不,我是来杀你的。” 第365章、盛世大婚。7 她阴戾地开口:“不,我是来杀你的。” 她的声音刚落,那一群还在跳舞的婢女被吓到,连忙躲到了夜舯政的身边去,敌意满满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夜舯政却半点都不慌张,没有了图欢在身边,他竟然还能如此泰然处之。 这多少让清芜感到一些的惊讶。 他倏然张开双臂来,抖动那衣袖,很是豪迈地说:“本王特地设宴等你,你竟然说要杀了本王?!” 夜舯政忽然便邪气地笑了。 语气悠悠地说:“小清芜,你真不解风情。” 听见夜舯政的话,清芜的脸色倏然大变,那本来极其精致妩媚的面容,都变得有些的狰狞起来。 全身散发出阴冷的杀气,忽然出手,把靠近她的两名侍女击飞出去,撞破那画舫的护栏,跌落入湖。 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画舫,夜舯政看着她出手杀戮,却脸含笑容,半点都没有阻拦的意思。 也没有慌张,也不打算逃走。 倒是很感兴趣地看着清芜青色的身影如幻影般闪动,侍女尖锐的喊叫声冲破云霄,而他,却安坐如山。 清芜最见不得他这个模样,手下一扬,扯下从顶梁之上垂下来的帘幔,那金色的帘幔在她的手中翻滚而出,像一条金龙。 直直地袭向美人榻上的五皇子夜舯政。 本来以为这一击必定能击中他,但是让清芜惊讶的是,只见夜舯政猛地推开靠在他身上的女子。 单手一拍美人榻,身体腾空而起。 就在他离开美人榻,清芜手中的帘幔击中美人榻,那美人榻,瞬间碎裂为成无数的碎片,四射开来。 清芜收回帘幔,看着稳稳地站立在废墟之中,却是依旧优雅的夜舯政。 “你竟然会武功?!” 夜舯政竟然隐藏得这么好,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竟然没有发现他会武功。 而且,她还是在江湖中享誉盛名的魔女清芜,她顿时觉得,眼前这个放浪不羁的男人,或许和表面不一样。 藏得太深了,以至于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武功这点事,本王要是不懂一些,做了这么多的孽事,不得被人杀得尸首无存了?” 夜舯政一脸的理所当然,知道她一定是在想他骗了她。 又轻声解释说:“并非本王有意骗你,只是你没发现,本王便一直不说。” 清芜冷笑:“你若不是故意隐藏,我怎会不知?” 心里又有另外的一个声音,他故意隐藏是一回事,她太相信他,又是一回事。 “所以,小清芜,你杀不了我。”夜舯政摊开手温和地笑,面容似乎温润无比,不像往时的放荡。 夜舯政妖冶地笑,摆摆手吩咐残余的婢女:“上酒菜。” 那些婢女马上摆桌上酒菜,动作飞快,很快便在废墟之中撑起一桌的酒菜来,然后怯怯地退了下去。 “夜舯政,你想做什么?”清芜死死地抓住手里的帘幔,脸色冷得几乎能冻成冰。 他摆摆手淡淡地说:“大过年的,想想你大抵是一个人过,本王特意为你备了年夜饭。” 明晃晃的灯光之中,男人的脸色似乎变得柔和了几分。 隐约有些不明的情绪,声音轻浅:“别闹了,吃吧。” (梨树文学) 第366章、盛世大婚。8 明晃晃的灯光之中,男人的脸色似乎变得柔和了几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隐约有些不明的情绪,声音轻浅:“别闹了,吃吧。” 清芜的心猛然一阵抽搐,像被人重重地捅了一刀,疼得呼吸都困难,猛然从腰间拔出软剑。 身体腾空而起,软剑如灵蛇晃动。 那放菜的桌子,被她拦腰斩断,那好好的一桌子饭菜,便跌落在地上,呈现出颓废的气势。 “夜舯政,我杀了你。” 清芜的声音阴历如刀,剑光铺天盖地地劈向夜舯政,如同一张网,要把他诛杀在这剑阵之中。 而夜舯政身影灵活地频频火腿,眉宇之间有些的温怒。 他也不还手,清芜的剑气凌厉,气势如虹,他又不还手,只是一味地躲,那剑气刺破他的衣袖,不料撕碎的声音犹为清晰。≥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那些婢女抱着头四处躲闪,那本来奢侈无比的画舫,顿时变得破烂不堪。 “本王处于一片好意,小清芜,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夜舯政斜踏在屏风之上,眉间有戾气。 清芜回应他的,便是锋利的剑光,堪堪掠过他的发稍。 有青丝吹落,夜舯政的夜色变得很是难看,但是却能看见隐忍的痕迹,他丢下一句:“他日后悔,再来找本王。” 然后飞掠而去,身形如燕,快速无比。 清芜刚要追上,从画舫后面涌出一群侍卫来,拦住了清芜的去路,与她纠缠,也不伤她。 只是让她不要跟上夜舯政。 她恼怒不已,打开杀戒,血染红了鸳鸯湖,湖边的人终于意识到可能的危险,哄叫着四散跑开。 等她终于解决了那些人以后,夜舯政已经消失不见。 她一阵恼怒,失去了这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个男人,就是喜欢玩火,引她出来,就为了一顿年夜饭?清芜冷笑不已。 他不是不知道,她想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虽然恨极了夜舯政,却是不可奈何,想着秦时月已经可能回去,便匆匆地赶回了云上居。 次日起来的时候,秦时月询问了她晚上的事情,清芜自是不敢说。 此事便就这样搁了下去,新年府上来来往往的人多,秦时月忙得不可开交,便鲜少管她。 转眼便到了元宵节前夕。 十四日这边对护国公府来说,似乎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府上人人都谨慎万分,忙忙碌碌的,却不敢多说话。 生怕说错话,撞了这吉祥。 因为明个早上,府里的大小姐秦时月,就要出嫁了,嫁给世上人人敬畏的九皇叔夜寂。 这门亲事,似乎比前两位嫁入皇宫的小姐还要隆重,府里处处张灯结彩。 按照习俗,女儿出嫁的前天晚上,父母要在府邸里设宴款待亲朋好友,开席饮酒,收取红包。 寓意新娘开门红。 府里忙碌到了深夜,秦时月坐在卧室内,听着不远处府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总有些的心慌。 都说新嫁娘都有这样的恐惧的,但是秦时月不算新嫁娘。 但是也奇怪,这一次的心情,甚至比上一世嫁给夜锦华的时候还要紧张,免不了有些的慌。 清歌端了油灯进来,见秦时月还没睡,连忙唠叨:“小姐,你怎么还不歇会,这都三更天了,四更都要起来梳洗了。” 第367章、盛世大婚。9 清歌端了油灯进来。 见秦时月还没睡,连忙唠叨:“小姐,你怎么还不歇会,这都三更天了,四更都要起来梳洗了。” 秦时月这才惊觉竟然这么晚了。 但是她翻转着就是睡不着,突然翻起身开,看着忙碌的清歌问:“清歌,你紧不紧张?” “又不是奴婢结亲,奴婢紧张什么啊?”清歌回答得理所当然。 拿着火柴点油灯的手顿了顿,回过头看秦时月,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小姐,你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这的确是有些惊奇,杀人都不眨眼的秦时月,结亲算什么呀? 清歌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云上居的其他人,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秦时月被识破了心事,顿时有些窘,躺了下来拉起被子盖住了头,听见清歌低低的笑声传来。 其实清歌心里是有些百感交集的,这样羞涩的女儿嫁姿态,才是属于秦时月该有的。 平日里她太坚强,太强势,被许多人怨恨着,那滋味,想必是不那么好受的。 想想,她家小姐,也不过十七啊!! 秦时月躲在被窝里,听着外面没有了声音,才慢慢地拉下了遮盖在头上的锦被,灯影晃晃,她的深思飘得很远。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重生的自己,竟然和曾经的宿敌,即将成为夫妻。 嫁给九皇叔,似乎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人太完美,完美到没有半点能让秦时月挑的刺,所以才会感到一阵的虚无缥缈,总觉得,他娶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没睡多久,感觉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 “小姐,小姐,你快醒来。” 清歌摇着秦时月,半响秦时月才慢慢地睁开眼来,瞧见清歌那张放大的脸,再看了看,她的身后,毅然站立着一身粉色衣裙的楼云拂。 她一向穿素色,今天怎么穿了这么一个喜庆的颜色? 秦时月心里一暖,做母亲的,楼云拂想必,也是想要给她增增喜气。 她连忙翻身起来,有些迷糊地说:“母亲,你不说让刘妈来就可以了吗?怎么自个来了?” 先前刘妈和她说,刘妈会给她送嫁的,楼云拂清修不出门。 这今晚,楼云拂竟然自己来了。 楼云拂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淡淡地说:“外面太吵,睡不着,便来看看你。” 流云居偏僻,怎么可能会吵? 秦时月知道楼云拂故意找这么一个理由来看她,也不识破,站起来,只穿着种衣,清歌拿过披风本来想给她披上。 却被楼云拂拿了过来,她依然语气无波:“你们都下去,我和月儿说说话。” “可小姐要梳洗了上妆了。”清歌有些为难。 “去准备热水,其他的我来就行。”楼云拂摆摆手打发了他们下去。 刘妈拉着清歌出门,在房间里准备好了热水之后,便出门了,顺便带上门,在门外等候。 “梳洗去吧。” 楼云拂亲自给她解衣,秦时月多少有些的尴尬,但是没动。 整个洗澡的过程,都是楼云拂亲自动手,给她揉背,给她穿衣,然后,细心地给她上妆,描眉烫唇。 “我送你离开这护国公府,以后,都别再回来。” (梨树文学) 第368章、盛世大婚。10 “我送你离开这护国公府,以后,都别再回来。” 楼云拂站在她的身后,声音轻柔轻柔,却很是笃定。 秦时月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又听见楼云拂说:“嫁过去秦王府,事事要多加一个心眼,在那样的府邸,水要比护国公府深。” 楼云拂是从来没有这般轻柔地叮嘱过她什么的,今晚的楼云拂,特别的温柔,洋溢着母爱。 “女儿知道。”秦时月恭谨地回答,却又禁不住问:“三日后女儿便可回来看望母亲。” “不可。”楼云拂拿着象牙梳慢慢地给她梳着头发,语气没什么波澜:“记住我的话,以后都不要再回护国公府,不管护国公府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 秦时月隐隐觉得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从哪里而来的。 听见楼云拂事无巨细地叮嘱她:“你若喜欢秦森那孩子,可把他带到秦王府上照料,也好有个伴。” “女儿本就有这个打算,还请母亲在府里帮女儿说服祖母和父亲。” “这个他们不会理会。”楼云拂发语气坚定。 在这个人人都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利益,而罔顾他人性命的护国公府,一个没有了母亲的小少爷,谁还会管? 秦公卿不管了,别人更不会管。 现在秦公卿,呵护的只有沈柔的儿子秦英,以及五姨娘的儿子秦思明,其他人,都是根草。 秦时月从铜镜里看母亲,感觉她似乎消瘦了许多,眉宇之间有疲态。 心里有些酸,自己和母亲的距离,以前也是很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远了。 她低头有点百感交集地说:“母亲,女儿此去,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这似乎是她多年来,和楼云拂说的最煽情的一句话,楼云拂给她梳头发的手微微地停顿了一下。 但是很快的便点了点头。 “记住我的话,以后你便是秦王府的人,不再是护国公府的人,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别回来。” 楼云拂低着头,秦时月从铜镜里看不大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只觉得心里有些的空落落的,预感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发生了。 楼云拂一梳子梳到了发尾,喃喃自语地说:“相信以鬼王的能力,能保你一生平平安安,顺当安康。” 秦时月的呼吸窒息了一下,问:“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别多想,看着镜子,新娘子,要开心。”楼云拂按着她的头,把她扶正,然后给她梳头。 嘴里不断地轻声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直到她披上凤冠霞帔,始终没能从楼云拂那里得知她的心底事。 人家都说,新娘子出门的时候不可以回头看,但是秦时月却忍不住,不断地回头去看。 楼云拂站在云上居的门前,大红灯控照在她的脸上,那女子,美得不可方物。 时光似乎都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过什么痕迹。 她的身影单薄,秦时月突然觉得一阵心酸,险些掉下眼泪来。 “小姐,不能回头,不吉利。”清歌着急地叮嘱她,扶着她上了花轿,这才放下心来。 花轿出府,秦时月便算是嫁了。 (梨树文学) 第369章、盛世大婚。11 庞大的迎亲队伍锣鼓声冲天。 乐曲高昂,冲破薄雾,把整个帝都唤醒,顿时人声涌动,人们纷纷上街观礼。 迎亲的队伍和传统的不一样,走在前面的是秦王府派来的骑兵,威风凛凛,队伍堵塞了整条长街。 皇帝特别恩赐,九皇叔迎亲,享受太子迎亲的銮杖仪式,秦时月坐凤銮,风光无限地出嫁。 人人都说皇帝对九皇叔可真是疼爱,恩重如山。 秦时月却知道,这是皇帝的聪明之处,给九皇叔巨大的恩典,若是他敢有异心,百姓必定会把他放上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批判。 这场婚姻,处处充满了皇权的斗争。 围观的百姓把护国公府通向秦王府的街道都塞得慢慢的,迎亲队伍缓缓前进。 锣鼓暂停的那瞬间,秦时月仿佛听见有一些异样的声音传入耳中。 “哎哟,这秦家大小姐可真是祸水,这不是祸害九皇叔吗?”一人很是愤慨地说。 “是啊,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臭名昭著的人,怎么能当九皇妃呢?”这人更是咬牙切齿的。 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秦时月端坐在凤銮之上,抿唇浅笑。 九皇叔大婚,这天下女子,不知道有多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了。 而且,她秦时月一跃成为了全民公敌,男人们对她唾弃,女人们妒忌怨恨,看来,她这日子,不好过。 凤銮到秦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下起雪来,把结彩喜庆非常的秦王府,装点得得更是好看。 远远便看见站立在府门前的九皇叔,皇子成亲,不需出门相迎。 更何况他是尊贵甚于皇子的九皇叔,这天下,哪有女子值得他这般相迎? 由此,天下人都说,九皇叔夜寂,宠极九皇妃秦时月。 凤銮的帘幔被人掀开,身穿凤冠霞帔,从凤冠上垂下的珠帘荡漾在秦时月的脸颊上,有些痒,却有笑花挂在眼尾。 从珠帘间隙望去,那男人难得换下了那一身深重的黑袍。 一袭艳红的衣袍,竖领让他看起来很是温润好看,层层叠叠的袍子,红色宽束腰,上有金丝纹绣而成的妖娆番莲。 这个男人似乎特别钟爱番莲,不管是黑袍之上,还是红衣,都带有番莲。 腰间悬挂的羊脂白玉,依旧是当时他从她腰间拿去的那枚。 墨发冠玉束起,站在雪地之上,明艳艳的,竟然有些的不真实。 卫玄撑伞,九皇叔缓步而来,在凤銮边上站定,面具下的那双眸子,直直看过来,竟温柔得让秦时月心悸动。 怦然心动。 恍如他束腰之上的番莲,极致妖娆地盛开。 身边的婶婆扬声:“新郎官抱新娘入门。” 他伸出手来,那素白的手,缠过她的腰,轻易地把她抱了起来,凤冠上的珠帘晃动,声音清脆,她听见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聚集在秦王府前的百姓发出一阵阵哄笑声,祝福或酸酸的排挤不绝于耳。 能落入她心间的,只有从他唇齿之间说出的那抹声音:“就要入了这门,月儿可会后悔?” (梨树文学) 第370章、盛世大婚。12 能落入她心间的,只有从他唇齿之间说出的那抹声音:“就要入了这门,月儿可会后悔?” 她迎上他的眼镜,笑:“我若说后悔,可还有后退的路?” “自然是没有了的。”他半点都不犹豫地回答,惹来秦时月低低的浅笑声。 她自然是知道,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了,他怎么可能还会给她回头路走? 两个人对看一眼,耳边响起轰隆的鞭炮声,和宾客的道贺声,凡是朝中臣子,都已经出席。 高堂之上端坐的,是当今慕太妃,九皇叔夜寂的生母,这个慈祥的女人端坐在那里,笑意吟吟。 看着九皇叔和秦时月缓缓而来,甚是激动。 九皇叔二十六有余,本该妻妾成群了,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这可是着急坏了慕太妃了。 这不,九皇叔主动说迎娶秦家大小姐入门,可把她给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自然是非常欢喜。 皇帝落座在慕太妃的另一边,九皇叔大喜,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是要来的。 长兄如父,这大哥不在了,作为二哥的皇帝,自然也是要列席的。 这婚礼看起来繁琐,却也不繁琐,秦时月全程被婶婆牵着走,每一步都按照她们的指示来做事。 几回下来,终于折腾够了,她稳稳妥妥地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而前厅,酒席才刚刚开始,筵开三百席,整个秦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普天同庆。 婚房布置得很是雅致,诺大的寝殿之中,大理石雕砌而成的殿宇,有些凉意,烛台高照,生生地把凉意驱逐而去。 窗棂之上皆贴了大红喜字,树枝状的青铜烛台,枝丫伸展,十几盏油灯在上面灼灼燃烧。 把寝殿照得明晃晃的。 诺大的寝殿,前厅简约却细致。 从前厅望去,层层叠叠的浅黄色幔帐,向两边翻卷,被整整齐齐地束在边上。 那象牙大~床,龙凤呈祥的大红纱帐笼罩着床,整齐的鸾凤红纱锦被,昏黄的烛光下,美得有些的似梦似幻。 这婚房的设置,颇是用了一些的心思,纹绣帐幔,皆是上品。 “小姐,你先歇会,姑爷晚点才会来。” 清歌扶着秦时月在床边坐下,压低了声音说。 “头上的凤冠重得很,不如先摘下。”秦时月以前也是带过凤冠的,只是这顶凤冠,似乎还要重许多。 这要是这样登上几个时辰下来,她的脖子都要歪了。 清歌连忙按住秦时月的手:“小姐,不可,这个要等姑爷来了再给你摘下。” “他还要天黑才得空,我们先把它摘下,晚点再戴上去。”秦时月试图说服清歌,这鬼东西真是太重了。 但是清歌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可不行,这么做会不吉利的,小姐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秦时月只好叹气,想着支开清歌,自己好摘下凤冠轻松一下。 “清歌啊,你出去瞧瞧,都来了什么人。”秦时月胡乱找了一个理由。 “那行,奴婢去去就来。” 清歌推门出去,关门的声音刚落下,秦时月就准备拖凤冠,手刚碰上凤冠,一条红色的人影。 掠窗而入。 (梨树文学) 第371章、盛世大婚。13 清歌推门出去,关门的声音刚落下,秦时月就准备拖凤冠,手刚碰上凤冠,一条红色的人影。 掠窗而入。 那红艳艳的人影在前厅上,青铜烛台上的灯光,照得他的衣摆,眼红惹目。 “秦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怕一个小小的凤冠,真让本楼主讶异。” “九重天楼主阎修?!” 秦时月几乎要从床~上站起来,但是一直以来逼迫自己形成的冷静,让她忍了下来。 “见到本楼主,你很惊讶?”阎修缓缓地回过身去看秦时月,那一张祸水的脸,明艳动人。 笑意却很是邪肆。 男人艳红色的袍子,乍看之下,和九皇叔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腰间执素不一样,身段亦是相差无几。 要不是刚才他开口,秦时月还以为,是九皇叔回来了呢。 这阎修在她的新婚之日来她的婚房,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秦时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平淡无波:“我只是惊讶,秦王府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秦时月的语调变得有些的阴森,阴测测地说:“九皇叔想要抓拿你,你竟敢自投罗网?!” 那一夜秦时月分明听到了阎修和母亲的谈话,阎修被九皇叔所伤,才逃入了流云居之中。 要九皇叔亲自抓拿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而这阎修,倒是很大胆,竟然还敢来秦王府!!! 阎修笑,笑得很是自信:“平时我自然是不敢来的,可是今天不一样啊,鬼万大婚,天下同庆,这秦王府的守卫,自然是警惕性小了许多。” 所以,他才能无声无息地了结几个暗位,进入秦时月的寝殿之中。 “你不怕我大喊一声?”秦时月挑了挑好看的眉头,看着阎修,笑得风轻云淡:“要是我大喊一声,你大抵是逃不出秦王府了。” 阎修用手指缠绕着自己垂在跟前的发,一次次地把玩,缠满了放开,然后再缠。 斜斜地睨视秦时月,自信地说:“本楼主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哦,你为何这么自信?” 秦时月的确不会喊,因为阎修身上,有很多她想要知道的答案,比如,母亲和他的关系!! “用小月儿的看人的标准来说,本楼主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吗?” “哦,楼主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她笑,装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被别人轻易窥探了心事。 阎修背对着她站着,手指在青铜烛台之上的火焰里轻轻跳动,声音魅惑沙哑:“比如我是什么人?比如,你母亲和我是什么关系?” “再比如,你母亲想要做什么?” 说着说着,阎修放肆地笑了,慢慢地转过头来,嘴角噙着一抹阴邪的笑意:“比如,是谁雇凶,要杀你。” “我瞧着,楼主大人是不会这么好心专门来告诉我答案的,那么,你来,做什么?”秦时月巧笑嫣然,隐约有些的嘲讽。 她是知道的,阎修是不会告诉她这些的,因为,这些事情,可能关系重大。 而他来她的洞房,为的是什么? “很简单。”阎修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秦时月,缓缓地说:“本楼主来带你走。” (梨树文学) 第372章、盛世大婚。14 而他来她的洞房,为的是什么? “很简单。”阎修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秦时月,缓缓地说:“本楼主来带你走。” 秦时月错愕了一下,看着阎修,他也在笑,但是那眼神坚定,不像是在说笑,他要带走她? 这听起来,有些的匪夷所思。 她双手交迭放在膝盖上,神色淡淡的,看着阎修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 “那好,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秦时月一点都不慌乱,话说得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得就像是在叙家常。 阎修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了起来,却是照实回答:“九皇妃。 秦时月满意地点头,眼眸里溢满了笑容,问:“现在,你还要带走我吗?” 手臂大的粗壮红烛熊熊地燃烧,突然爆开来一个烛火,把寝殿照得亮堂堂的,秦时月看见阎修的脸色,少见的微微变色。 这个男人的身体似乎有些的不好,这说话的时候,已经掩着唇咳嗽了好几下,唇畔呈现出一种血红。 “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阎修紧紧地盯着笑意嫣然的脸,心里在想,不知道这运筹帷幄的自信笑容,还能维持多久。 秦时月缓缓地摇摇头,语气淡薄:“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走。” “若是你他日一定会后悔呢?” 这阎修说得信誓旦旦的,情绪似乎有些的激动,说完后低头咳嗽了好几声,直把脸颊咳得红红的。 他说得这么自信,秦时月却不以为然,低垂眉目坚定地告诉阎修:“我一定要成为九皇妃,阎修,你不明白,我有我想要完成的宿命。” “宿命?”阎修突然就裂开唇笑了,猛然张开手来,艳红色的衣袍唰唰作响,气势如虹。 他仰着头,素日里狂狷邪气的眼角眉稍,弥漫上了一层凄楚的离奇。 “宿命,又是一个宿命,为了一个宿命,多少人都失去了自我。”阎修说得有些的偏激。 似乎是秦时月的话刺激到了他。 秦时月沉默了一下,低垂着头看自己莹白的手指在膝盖上慢慢地画圈,没有主意的时候,她通常会不自觉地作出这样的小动作的。 她那晚偷听了阎修和母亲的谈话之后,已经暗暗地感觉出来,阎修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江湖中人。 要是只是一个江湖中人,怎么配九皇叔追杀? 她的心思微动,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母亲如此护他,难不成? “你速速离开秦王府,不要再出现。”她的语速有些快了,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她心里有一些的纠结。 一边是母亲的夙愿,一边是九皇叔。 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成全母亲,不想让阎修被九皇叔抓住,不然,母亲一定是非常心痛。 阎修警惕地看着她,瞳孔微微地收缩:“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不马上走,他的人,很快便会发现。”秦时月这话不是威胁。 九皇叔的人,很快便会发现有人侵入。 到时候,阎修想要走,就难了。 落入九皇叔的手里,想来,阎修的下场,不敢想。 (梨树文学) 第373章、盛世大婚。15 九皇叔的人,很快便会发现有人侵入。 到时候,阎修想要走,就难了。 落入九皇叔的手里,想来,阎修的下场,不敢想。 “小月儿,你当真不肯和我走?”阎修不死心,又是问了一句,冒险来秦王府,本来就是想带走她。 自然是想到她不肯走的,只是,抱了一些的希望而已。 秦时月低垂着眉目,模样在暖黄的灯光里很是温婉,入夜后的秦王府,似乎更加热闹非凡。 她终于叹了一声问:“你为何要这么执着带我走?” 秦时月已经知道,这阎修对她,是没有敌意的,他想要带她走,似乎有不得已的理由。 阎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时月,欲言又止。 似乎是沉吟了一下,委婉地说:“因为他日,你一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嫁入秦王府,或许对你,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母亲,从来都没有反对过。” 阎修的脸色有些复杂,缓缓地说:“因为她求的,只是一个真心,九皇叔对你的确有心,这对她来说,就已经足矣。” “其他的,都不在她关心的范畴之内。”阎修咳嗽了一声,低低地呢喃地说:“在的她的心里,有爱便能永垂不朽。” 秦时月狐疑地看着阎修,嗓音有些沙哑地问:“你为何对我母亲这么了解?” 阎修漾开眉眼笑了,看着秦时月意味未明地说:“像你说的那样,这是宿命的安排。” 说得太委婉,秦时月听得不甚明白,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就算他日我为难,与你何干?” 这个才是重点,就算日后她陷入危难的境地,后悔嫁入这秦王府,和九重天的楼主,有何干系? 阎修倏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秦时月,欲言又止。 两个人对视着,各自的心里都有暗涌流动,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正在两个人思量的时候,门外传来一跌整齐的脚步声,听这声音,秦时月可以猜想到,是秦王府的卫队。 果然,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很是尊敬地问:“皇妃,你可还好?” “本皇妃甚好,可有事?”秦时月看了一眼阎修,声音平稳得很,听不出半点的情绪起伏。 门外的声音又传来:“发现了府里暗卫的尸体,怀疑有刺客闯了进来。” 阎修胆子还挺大的,连秦王府的人都敢杀,而且还是在她的新婚夜,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里没什么异样,你们到别处找去吧。” 秦时月打发他们离开,外面只是迟疑了一下,听见外面有人吩咐:“你们几个留下来守着这里,不要让刺客扰了皇妃。” 有人留了下来守着,其他人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外面安静了下来,门口映出人影来,留了好几个在门口站岗。 也是,要是秦时月出了什么事,这秦王府,不得翻了? 秦时月压低声音:“快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阎修站在灯影处,艳红色的衣衫就好像着了火一般,全身都在焚烧,男人半侧身看着她,那神韵,竟让秦时月觉得悲伤不已。 很久以后,她偶然想起来这个时候的阎修,才幡然醒悟,她的命运,已经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梨树文学) 第374章、有卿倾吾心。1 很久以后。 她偶然想起来这个时候的阎修,才幡然醒悟,她的命运,已经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日后悔,可到九重天来找我,保重。” 阎修留下这句话,便翩然从窗口跃出,消失在夜空之中。 阎修刚走没多久,秦时月的心情还没有平息下来,清歌就回来了,肩膀上落了一些雪花。 走到炭火坑边,抖落那雪花,落在炭火上,秦时月便听到了一连串扑哧扑哧的声音。 在这样的夜里,伴随着爆开的烛花,为这寝殿增加了些许的人气。 “小姐,府里怎么多了好多的侍卫?”清歌显然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知道门口有守卫,便问问。 “听说有刺客。” 秦时月说完,就看见清歌的脸色微微地一变,快步走到秦时月的身边。 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遍,看见她还好,才松了一口气,说:“看来刺客不是向小姐来的。” 这傻丫头,真是单纯得紧。 既然清歌这么认为,秦时月自然是不会做多解释,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应该是图府里的钱财。” 清歌认同地点点头。 虽说这秦王府富裕,但是平日里财务不外露,盗贼想要偷,难度比较大。 今天可不一样,九皇叔大婚,皇帝和朝廷百官送来的那些礼物,每一件,都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你去做什么,怎么这么一大会才回来?” 怕清歌这丫头还继续追问,秦时月连忙岔开了话题。 说到这个,秦时月顿时便来气了,在秦时月跟前低声说:“小姐,你知道奴婢看见了什么了吗?”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隐隐约约意识到清歌看见的事情,一定关于九皇叔。 再看看她那神秘兮兮,又有些愤怒的脸色,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上回你和奴婢说过,汴梁送来和亲的公主和小姐长得十分相似,奴婢不信,可是今个,奴婢在花园里,竟然真碰上了一个和小姐长得相似的女子,穿了一身白衣,想必就是那汴梁的扶摇公主。” 清歌说话一下子变得很溜了,飞快地说:“奴婢要不是刚刚从你这里出去,绝对不敢相信那个人不是小姐你。”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秦时月,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她差点就以为见到了鬼,特别是当九皇叔出现的那一刻。 “你看到什么了?” 秦时月问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的沙哑,尾音还破了音。 清歌看着秦时月,突然变得有些的犹豫了起来。 脸色有些的难为情,显然是看见的事情,有些难以启口。 秦时月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了,低低地训斥清歌:“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磨叽了,你家小姐杀人都杀过,还怕这些吗?快说” 清歌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一般,快速地说:“奴婢看见那扶摇公主和姑爷在亭子里,那扶摇公主好生不要脸,从后面把姑爷一把给抱住了。” (梨树文学) 第375章、有卿倾吾心。2 清歌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一般,快速地说:“奴婢看见那扶摇公主和姑爷在亭子里,那扶摇公主好生不要脸,从后面把姑爷一把给抱住了。” 秦时月搁在膝盖上的手指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微妙的感觉从心口出划过。 却是极其细微的,让她还没捉摸到,已经消失不见。 “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清歌摇摇头:“奴婢怕被姑爷发现,不敢靠近,不过奴婢看见,那扶摇公主像是哭了。” 哭了?秦时月突然便笑了。 那笑意如同那日梅园之中,点缀在积满白雪的枝尖之上,那点点的红梅,明艳,纯洁,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来。 清歌愣了愣,恼怒地跺了跺脚说:“哎呀,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秦时月张开手摆动,觉得自己笑得理所当然。 清歌傻眼了,看着自家小姐,着急不已地说:“小姐,你是不是受刺激,傻了?” 秦时月斜过眼来凉凉地看了一眼清歌,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才傻呢。 她坐得有些久,身子都有些发麻,干脆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说:“你应该为发现一些事情感到高兴,这要比你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好多了。” 清歌看着秦时月的背影,不能体会秦时月现在的心境。 又听见秦时月的声音悠悠地传来:“你给我细细地说说当时的情形。” 当日她曾问过九皇叔,和那扶摇公主是否相熟,他承认他们认识,但是,似乎不愿意多说那女子。 原来竟是有这一层的情感纠葛。 “其实也不关姑爷的事,是扶摇公主自己抱上去,姑爷立刻便把她推开了,然后,姑爷背对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便掩唇哭了,模样娇柔,可惹人疼了。” 清歌说这话有些的酸溜溜,那个女人肯定是有心计的,哭得梨花带雨,想让姑爷心疼。 不过……幸好姑爷英明。 秦时月抬着脸,眸子落在那燃烧着的粗大红烛之上,那火焰燃烧过,烛泪顺着烛身流淌下来。 像极了美人泪。 那般美好的一个女子,他的心也当时柔软的吧! 清歌出了口气,爽利地说:“可是不管她怎么哭,姑爷都不理会她,让奴婢带她走,他也转身去陪王公大臣了。” “那些王公大臣里,都有什么人?” 秦时月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清歌着实是没想到。 她偏着头想了想才说:“有丞相大人,五皇子,哦,皇上也在,还有,秦昭仪也在。” “能放下此等贵客去见她,想来,也是有理由的。”秦时月喃喃地说了一声,多少有些未明的惆怅。 “小姐,你说什么?”清歌没听仔细秦时月说了什么。 秦时月笑着摇摇头,不想把这事情和清歌说,免得她又担忧。 清歌的思绪还沉浸在皇帝和秦昭仪那里,偏着头说了一句:“小姐,看起来,皇上看起来很是疼爱秦昭仪呢。” 秦时月笑,那是当然的。 秦燕舞不但长得像皇帝心中的白月光秦平燕,入宫两个多月,便很快怀孕,皇帝怎么会不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梨树文学) 第376章、有卿倾吾心。3 秦燕舞不但长得像皇帝心中的白月光秦平燕,入宫两个多月,便很快怀孕,皇帝怎么会不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也不知道为秦燕舞诊脉的御医,是怎么被她收买的? 秦时月想到这个份上,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激灵。 御医啊御医,季如笙,你藏得还真够深的。 敢问这深宫大院,一个新入宫的女子,能有什么人脉?就算有人脉,谁敢冒这样的风险欺骗皇帝?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要是季如笙真的入了宫,那么,就印证了她的猜测,追杀季如笙和他的师母的人,不是秦燕舞。 而秦燕舞之所以怀孕,大抵是她也没想到的。 那么,问题就来,楼云拂是怎么知道秦燕舞怀孕的?而且,是谁派了人追杀季如笙?逼得他入了深宫。 秦时月看着那红烛,忽然一阵的担忧,看来,秦燕舞已经被别人纳入了棋盘之中。 成为了别人的一枚棋子。 只等着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秦燕舞现在的处境,十分的艰险。 但是,秦时月却不能说,现在的秦昭仪,位高权重了,要是被她知道秦时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必定会起杀心。 秦昭仪对她有敌意,对秦时月来说,不是好事,会阻碍她复仇的进展。 该怎么帮她呢?秦时月沉默了。 一阵沉默之后,门外响起了一阵跪地的声音,接着那些侍卫齐齐地说:“九皇叔千岁千千岁。” “啊,姑爷回来了,小姐,快坐好。” 清歌听见这九皇叔回来了,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扶着秦时月做回了床~榻上,端端正正地坐好。 门口徐徐地被打开,然后被关上,秦时月连忙收复自己的情绪,双手交迭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 进来的人,依旧是那一身红衣似火,走起路来,衣摆微微晃动,似乎都带动了这满室的灯光。 在他的身上流转,华丽尊贵。 “姑爷。”清歌俏俏地叫了一声。 “你退下吧。”九皇叔摆手,让清歌退下去。 随着清歌的身影在门口消失,门紧紧地关上,秦时月的心,竟然跳得飞快,怎么也平稳不下来。 她在心里笑话了自己半响。 竟还像一个从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如此的怦然心动,甚至紧张得手掌心都微微地冒出来了汗水。 他在她的跟前站定,时间仿佛停滞,诺长的寝殿,她挺直身子端坐在象牙床边,艳红的喜服披散开来,把她的身子,衬得异常妖娆。 玉身修长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跟前,衣摆微动,低垂着头细细地瞧她,却是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时月只能听见那红烛爆裂的声音,耳边什么都听不到,被他瞧得有些心乱。 就像是心脏突然闯进了千万只的麋鹿,在里面乱撞。 他似乎还不打算动,站在那里看个不停,就好像以前,他从来就不认识她一般。 秦时月觉得有些的不自在,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句自己该说的话:“这凤冠甚重,皇叔可打算帮时月取下?” (梨树文学) 第377章、有卿倾吾心。4 秦时月觉得有些的不自在。 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句自己该说的话:“这凤冠甚重,皇叔可打算帮时月取下?” 没有声音。 感觉他的眼神带着一些浅浅的笑意,秦时月暗暗地有些懊恼。 这气氛,她怎么就觉得既尴尬又暧昧呢? 等了半响,头顶终于传来了一声带着淡淡的戏谑的声音:“月儿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本王取下你的凤冠?” 听听,这话可不是说她想要他取下她的凤冠那么简单,摆明了就是说:“月儿,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圆房?” 我呸。 秦时月在心里懊恼地呸了一声,但是想想,这着实不怎么淑女,便连忙正了正自己的姿势。 她也一脸正经地说:“难不成九皇叔想要这样站一个晚上?” “自然是不会。”九皇叔回答得理所当然。 又风轻云淡地笑了开来,那语气,依旧带着挑~逗~性的戏谑:“本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着美娇娘,站一个晚上?” 秦时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以前觉得这个男人风姿玉骨,现在觉得,他竟然如此的流氓? 不,肯定是这样的,以前那什么风姿玉骨,都是假的,流氓才是他的真面目。 秦时月顿时悔悟,她这是入了狼窝了。 她的心里马上有了一个小人儿,月高风清之际,挠墙欲哭无泪。 tmd,被骗了。 秦时月感觉自己被调戏了,精神上受了打击,想想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话:“这也说不定,难保九皇叔有什么隐疾,站一夜了事”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秦时月还不知道自己这话错在哪里。 “哦?”九皇调高音调,来了兴趣,而后雅淡地笑了起来,嗓音低沉优雅:“看来月儿是希望本王好好表现,来洗清这隐疾的罪名了。” 秦时月的小心脏颤抖了一下,扑哧扑哧地给融化得一塌糊涂。 乖乖,她把自己给套牢进去他的圈套之中了。 她真的是悔青了肠子,差点就咬牙切齿,压了好久,才把这冲动压下去,嘲讽地说:“竟不知九皇叔如此流~氓。” “你很快就知道了。”九皇叔回答得飞快,那笑痕挂在眼尾,邪魅妖气。 秦时月的额头抖了抖,脸皮忍不住地抽搐,她的人生,开始放下了第一个重大的错误。 被九皇叔这张皮囊,给骗了。 结了婚,入了洞房,他立刻脱下了披在身上的羊皮,露出狼的爪子来,把她逗弄在锋利的爪子之中。 他深处莹白修长的手来,手指轻动过她额前的凤冠珠帘,手指微动,那凤冠便安安稳稳地落入他的手中。 那墨黑的发披散开来,温顺地垂落在她身后,端坐在床沿的女子轻轻地抬高头,眉目带笑,红唇黛眉,当真是美艳倾城。 他手里举着那金色的凤冠,眯着一双美好的眸子细看眼前的女子,心脏都没有了跳动的声息。 “本王的月儿,当真美冠天下。” (梨树文学) 第379章、有卿倾吾心。6 扶摇公主却是不肯走,怅然地问:“妙橙,你说,他是不是从此都不会再理本宫了?” 妙橙的心难过了一下,勉强地笑了笑:“不会的,公主,九皇叔一定不会不理公主的。” “为何?” “因为……”妙橙找不到理由,着急不已,这才胡乱说:“因为九皇叔和公主认识得比那什么秦时月早,九皇叔爱的,一定是公主。” 扶摇公主却很迷茫:“以后切不可直呼她的名字,她现在,是九皇妃了。” 妙橙很不甘心地说:“明明公主才应该是九皇妃的,她凭什么?” “她不凭什么,但是,他娶了她。”扶摇轻声地叹了一声,那柔软温婉的人儿,眼角带着愁绪。 让人很心疼的女子。 妙橙着实是很难过又气愤,妙橙看着西欢院,笃定地说:“九皇叔爱的人,一定是公主你,不过是以前公主为了社稷,不敢和他走在一起,九皇叔这才娶了秦家大小姐。” 扶摇公主不相信地问:“是吗?他真的是这样才娶了她吗?” 自己问完,又觉得这话都不能说服她自己,遂低下头来,清冷地笑:“不,他不是这样的人的。” “那九皇叔是什么样的人?” 妙橙不知道公主何以这么笃定地说九皇叔不是这样的人。 扶摇往前走了几步,双手紧握在一起,远眺西欢院,那里面,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正抱着别人入睡。 这样想着,心头便要堵上一堵。 红唇缓缓地打开:“他是那样一个据傲天下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必定可以不择手段地却得到。” 说着说着,她便黯然地低下头来,失神落魄地说:“他能轻易地放开我,娶了别人,那就证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 妙橙无力争辩,最了解九皇叔的人是扶摇公主,她一个奴婢,多说也无益。 风有些大,扶摇公主站了许久,直到看见西欢院的灯火已灭,才终于动了动身体转身。 就看见婢女妙白提着裙摆,带着一个身穿红色朝服的中年男人上了亭子,是跟随她的车驾从汴梁而来的,皇兄身边的谋臣公孙栾。 公孙栾进了亭子来,拜见了扶摇公主后才开口说:“公主怎么还不入宫歇息?” 他是在外头公主的銮驾那里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扶摇公主,这才寻找来的。 抬头看见西面的西欢院,心里便一下子就明白了。 “公孙大人可先行回去,本宫在这里逗留些许时间再走。” 今晚这样一个日子,她的心乱得很,哪里都不想去,就像在这里待一会。 公孙栾做了一个揖,语调冷静地劝:“公主身负重任,还是先行回去吧,莫要被有心人瞧了去,惹出什么无端的祸事。” 现在两朝的关系紧张,北晋朝臣分为两大派,一派认为应趁胜追击,灭了汴梁,为首的是孙丞相。 而另一派则认为,应该留下汴梁,来牵制天下诸侯,怕灭了汴梁,激起天下诸侯的灭完危机,联盟起来,攻击北晋。 这一派为首的是当朝国丈,太师杨淳于,既皇后杨氏的父亲。 两派大臣各持其理,争辩不休。 (梨树文学) 第380章、有卿倾吾心。7 两派大臣各持其理,争辩不休。 在这样的态势之下,便产生了一个潜在的危险,汴梁送来的扶摇公主,要是太师一派争赢了,自可和亲。 要是孙丞相一派争赢了,那么,公主扶摇,势必会成为一枚弃子。 结局可想而知。 “公主应该知道,现在每走一步都艰险万分,希望公主能够谨言慎行,事事小心为上。” 公孙栾脸色凝重地规劝扶摇公主,他素来谨慎,自是知道扶摇公主对九皇叔的迷恋,但是国事为重,儿女私情,可放在一边。 扶摇尊敬地回了一个礼:“公孙大人提醒得是,是扶摇做事出格了。” “不不。”公孙栾连忙作揖说:“公孙栾万万没有责备公主的意思,要是九皇叔能和公主和亲,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只是现在……。” 他看了看扶摇公主暗淡的脸色,没有说下去。 扶摇公主抬头望向西欢院,突然沉声说:“要是和亲,本宫只嫁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公孙栾脸色僵硬了一下,眼底一抹精光闪过,压低声音说:“臣倒是有一计,可圆了公主的心愿。” 公孙栾低着身,双手交迭在跟前,脸上有自信的笑容。 “哦,公孙大人有何妙计?快说说来让本宫听听。”扶摇公主一阵欣喜,向前走了几步。 公孙栾作揖着不起身,低低地说:“公主莫急,待老臣给主上写信一封,公主所想之事,必成。” “给皇兄写信?”扶摇公主不解地问:“皇兄远在汴梁,恐怕这事情,皇兄鞭长莫及。” 公孙栾抚须轻笑,那胜券在握的自信笑容,分明是已经计谋在胸。 “公主只要耐心等候便可。” 扶摇公主看了看他,知道现在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淡淡道:“此事若成,本宫决不亏待公孙大人。” “为公主分忧,既是为主上分忧,臣不敢居功。” 两人又是寒暄一番,才回宫去。 秦时月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清歌和闻菊等在一边,见着秦时月醒来,连忙过来扶她。 “他去哪了?”秦时月坐正身体,披散着头发,身体有些的不顺畅。 闻菊忽然掩唇一笑,揶揄秦时月:“小姐,你这么想着姑爷,要是姑爷知道了,铁定高兴死了。” “瞧你这嘴巴,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清歌连忙捏了一把闻菊,挑挑下巴说:“快去让那些婢子进来侍候小姐洗漱。” “是皇妃,清歌,你也说错了。” 闻菊矫正清歌的口误,提着裙摆嬉笑地跑出去了。 看着那活泼的身影,清歌和秦时月都是一笑。 “皇妃,姑爷起来见小姐还没醒,怕小姐起来见着姑爷不自在,先行离去了。”清歌一边给秦时月穿衣一边含笑说。 他倒是体贴,知道初经人事,醒来后会不自在,给了她缓冲的时间。 秦时月笑笑,没有说话。 闻菊带了一群侍女端着金盘从外面鱼贯而入,清歌从金盘中拧了湿毛巾给秦时月洗漱。 “皇妃,快洗洗,姑爷在前厅等你,今个要进宫呢。” 秦时月这才想起来,皇家子弟,成亲次日,是要进宫听皇后的例行训话的。 (梨树文学) 第381章、扶摇谋嫁。1 秦时月这才想起来,皇家子弟,成亲次日,是要进宫听皇后的例行训话的。 她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皇后杨氏上一世的结局,被秦燕舞争了宠,郁郁不得志,虽然后来太子夜锦华即位,她被封为皇太后。 但是秦燕舞却和她平起平坐,说切实点,就是秦燕舞的一个傀儡。 这个女人好斗,但是智商不怎么高,所以,被秦燕舞拿下,也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这一世就不好说了,秦燕舞现在身处在别人的圈套之中,如果一个不小心,也许就挂了。 那么,这个皇后杨氏,还是一权独大的。 秦时月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了,选了一件素衣,头发挽了高髻,中分,有银饰从发心分开头发垂到额前。 在额上贴了额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而又俏丽。 倒也像是新嫁妇的模样,比以前在家时,多了一份的成熟妩媚,两种都是极致的美。 等她到了前厅,卫玄不知道和九皇叔在说些什么,见了她来,行礼叫了一声皇妃。 这让秦时月有些的不大自在,特别是在九皇叔的面前。 想想还是觉得有些的尴尬,不过是一夜之间,她就成秦大小姐,变成了秦王府的九皇妃了。 和他,成了夫妻。 “爷,皇妃,属下下去准备车驾。” 卫玄弯身下去,准备入宫的车驾。 九皇叔看了她一眼,见她素衣,眉目寡淡,不由浅笑。 他伸出手来,秦时月按照习惯,把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之中,他带着她往院子里走,院子里栽种了一丛合欢树。 已经树叶脱落,光秃秃的枝丫之上,积满了雪。 “怎不挑点颜色鲜艳的衣物,入宫见皇后,也不怕失礼?”他笑着问她,语调里并没有责怪。 秦时月也笑,被他牵着往外走,鼻端传入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皇后乃天下之母,臣妾在她面前,不可张扬,怕落得个喧宾夺主的名声。” 她怎么会不知道皇后杨氏?那女人善妒得很,谁要是抢了她的风头,不整死你才怪!!! 现在她有敌人要处理,还不能惹她。 讨好她,对她的复仇,是一步重要的棋。 九皇叔仰着头看着那缀满水晶光芒的白雪,在天光下,折射出好看的雪光,他的声音,充满诱惑:“有本王在,月儿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太多顾虑。” 秦时月的心里到底是暖了一下。 她甚至有一种冲动的认知,这世上,九皇叔夜寂最懂她。 知道她有太多的野心需要完成,知道她的心思太多,所以,给了太多保护给她。 她给怎么回报他呢?秦时月想了想,最后牵开嘴角,浅笑:“爷如此对月儿,月儿岂敢恣意妄为给爷带来困扰?” 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才行,不能给秦王府带来祸端。 九皇叔听见她的话,唇畔噙着一抹华丽的笑意,低头看她,不说话。 刚刚停歇了的雪竟然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灵姬撑了伞过来,九皇叔亲自接了过来,给秦时月打伞。 他牵着秦时月往前走,走动的时候,两个人的披风摇曳在地上,点点坠地,背影好看得让人动容。 清歌开心得难以形容,大小姐,当真幸福。 (梨树文学) 第382章、扶摇谋嫁。2 卫玄早就在门外准备好了车杖。 豪华的马车由四匹马拉动,卫玄亲自驾车,缓缓向皇宫而去。 天色还不大亮,马车前悬挂了两盏精致的琉璃灯,散发这淡淡的幽蓝色光芒,冲破清晨的薄雾。 街道上行走的行人,见了这马车,纷纷退避。 谁都知道,这是秦王府,九皇叔的车驾。 入了文德门,过了长长的长安街,长安街尽头的那道红墙,隔开了后宫与前朝,到了这里,马车便不能通行了。 步辇才可进去。 见天色还早,九皇叔索性带着秦时月慢慢地走,漫长的永巷,是通向后宫那方天地的通路。 两边红墙绵长,大理石地板,走起路上,总有些的声响。 这边路,上一世,秦时月并没有机会走过,因为那时身在高位,脚不沾尘。 那时候以为,这是一种荣耀。 现在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却突然觉得,那不是荣耀,是高处不胜寒。 到了永巷尽头,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符广德抱着拂尘小步跑过来,在九皇叔的面前停下。 行了礼之后谄媚地道:“九皇叔,皇妃,皇上吩咐,让您进宫后,直接去畅然宫去用早膳,不用去皇后的宫里了。” 这多少不符合礼制,按道理,秦时月应当先行去皇后宫里。 见秦时月有疑虑,符广德善解人意地解释:“皇后也在那里,昨晚上,是皇后侍寝,这会,正和皇上在畅然宫等皇叔和皇妃用早膳呢。” “公公带路吧。”九皇叔淡淡地开口。 符广德应声,在前面引路,秦时月跟着九皇叔的脚步,往畅然宫而去。 畅然宫是皇帝临幸后宫妃子的地方,也是皇帝处理政务闲暇时休息的地方,昨晚是皇后侍寝? 秦时月记得宫里有传言,皇帝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几乎不让皇后侍寝的。 昨晚,既不是初一十五,况且,现在秦燕舞又有身孕,皇帝这些时候,几乎都是守在秦燕舞的燕守宫里。 这种情况下,皇帝更不可能宠幸皇后。 皇帝宠幸皇后,这看起来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但是秦时月却不这么想,莫不是燕守宫那边,除了什么事情了? 秦时月的心头跳了跳,下定决定晚点,一定要央了九皇叔,和皇上说说,让她入宫探问一番秦燕舞。 到了畅然宫,符广德直接把他们引进了侧殿。 皇帝和皇后已经端坐在桌前,见了九皇叔和秦时月进来,皇帝立刻春风满面地招呼他们:“朕可等了你们半天了,快入座。” 这只是一句笑话,无伤大雅,两人谢了恩便入座。 刚落座,便听皇后杨氏巧笑了一声说:“九弟,你当真是娶了一位佳人。” “皇嫂谬赞,月儿不及皇嫂风华。”九皇叔摆摆手,亲手给秦时月盛了粥,放在她的跟前。 “九弟快别取笑皇嫂,弟媳才是美人儿,看来昨晚个你们睡得好,两人的脸色,也甚好。” 皇后语笑嫣然地揶揄他们,惹得皇帝哈哈地笑了起来。 “好了,蓉儿,你也别调笑他们了,人家新夫新妻,脸皮薄。”皇上出口解围。 几个人都笑了,气氛融洽。 早膳进行到尾声的时候,符广德从殿外匆匆地跑进来,神色匆忙,大冷的天,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说:“皇上,你快去看看,存香堂出事了。” (梨树文学) 第383章、扶摇谋嫁。3 说:“皇上,你快去看看,存香堂出事了。” 存香堂是皇帝几个前新纳入的玛雅小主的住处,前几个月,虽然得到皇帝的恩宠,但是因为出生不正,不得封位。 坏了龙种,要是能顺利地生下,可能能得到晋封。 这会,是出了什么事?秦时月心里隐隐有些的不安,原来刚才她来畅然宫之前,心里那股不安,是来自于存香堂。 而不是燕守宫的秦燕舞。 皇帝似乎有些的不高兴:“她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这也难怪皇帝不高兴,这两个多月以来,皇帝多留宿在燕守宫。 而这存香堂的玛雅小主,不甘愿寂寞,多次派人到燕守宫说自己身体不适,把皇上请了过去。 而皇帝每一次过去,她也没见着哪里不舒服。 纯粹是为了争宠。 皇帝怜惜她有身孕,便也细心地安抚她,遂了她的愿留在存香堂安歇。 但是这样的事情多了,皇帝生怕秦燕舞受委屈,便对玛雅生出了不耐烦的心思,现在符广德来报。 皇帝以为她又是假装身体不适,想要骗他过去,却是更不耐烦了。 符广德频频地抹冷汗,低着头说:“存香堂的宫女来报,说是,是……” 他擦了擦冷汗,吞吞吐吐说不下去。 “到底什么事?”皇帝怒了,声音大了许多。 符广德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大喊:“皇上,玛雅小主流产了。” “什么?”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神色阴鸷。 秦时月是知道的,皇帝素来忌讳后宫的女子以子女当成争宠的工具,对皇家子嗣甚是看重。 母亲可以卑微,但是子嗣必须要留。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啊!”符广德已经感觉到皇帝的怒气,不敢抬头。 身边掠过一阵脚风,皇帝的声音阴冷无比:“去存香堂。” 秦时月却在这个时候,猛然抬头看了一眼杨皇后,杨皇后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去。 被秦时月逮了个正着。 皇后意识到秦时月在看她,马上收敛起那阴阴的笑容,温婉大方地笑着,对着秦时月微微点头。 秦时月也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笑笑别开眼去。 “月儿可有兴趣去看看?”九皇叔牵着她的手起身,柔声地问。 “当然。” 秦时月笑,两个人和皇帝皇后一行匆匆地赶去了存香堂。 刚到存香堂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细细长长的哭声,进门去,院子里哗啦啦地跪了一地的宫女。 见着皇帝上,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撩开帘子进去内殿,诺大的殿内,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后宫的嫔妃来了不少,秦时月瞧了瞧。 每一个人都穿得美丽妖娆,妆容精致。 可见,都是经过一番细心的准备才过来的,明着是说来看望玛雅小主,可是,暗地里,都是希望皇帝来的时候,能看到她们。 得到这个男人的一夜恩宠。 秦时月突然有些同情这些女人了,牢笼里的女人,除了争宠,似乎,没有了别的活着的盼头。 毫无意外的,她在人群里找到了她的四妹妹,秦燕舞。 一身浅色素衣,面容素淡,像是匆匆赶来一样,面容悲戚,站在玛雅的床边,小脸皱起。 她倒是聪明得紧,秦时月心里冷笑。 (梨树文学) 第384章、扶摇谋嫁。4 后宫里的女人争宠,手段无用不用其极。 而皇帝这个看戏的高手,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来? 那些用别人悲伤的事情来当成自己的机会争宠的女人,皇帝自然是一言便看出来,更会厌恶。 秦燕舞这一招用得妙,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里,她素淡,悲伤。 皇帝一下子便认为她是心地纯良的女人。 好,这秦燕舞,果然不辜负她的期望,不过入宫两个多月,已经能把争宠的这个法则,弄得如此娴熟。 皇帝快步走到床前,秦燕舞迎上来,可怜兮兮地说:“皇上,姐姐她……” 眼里噙着泪水,那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皇帝爱怜地搂了搂她的肩膀,轻声地哄:“燕儿不哭,朕会处理。” 秦燕舞乖巧地点头。 皇帝这才坐到床边,低头去看床上那脸色苍白的人儿。 这一幕,当真是让一群莺莺燕燕羡慕嫉妒恨,眼睛都要红了,恨不得把秦燕舞这个狐媚子给掐死。 秦时月看见这一幕,不禁低头浅笑。 秦燕舞也看见秦时月了,迎了上来,拉着秦时月的手,站到边上去,低声问:“姐姐何时进宫了,怎么不来妹妹公里坐坐?” “昭仪娘娘这是折煞臣妾。”秦时月敛首,谦逊地说。 “姐姐,你何故也和妹妹如此生疏?妹妹就算爵位再高,可还是你的妹妹。”秦燕舞一副难过的样子。 像是秦时月和她生疏,让她难过不已。 秦时月也不好再说下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好了,晚点再说,先看看皇上怎么说。” 两人刚抬起头,就看见皇帝一脸怒火地问跪在地上玛雅的贴身宫女:“你们家主子是怎么流产了?” 声音威严,那宫女有些被吓到,哭着说:“今个早上,御膳房送来了一碗燕窝,小主服下后,便喊肚子疼,奴婢……奴婢连忙请了御医,可是……” 可是后面的话,大家都明白。 御医是请来了,但是,小主的孩子,却是没有保住。 “燕窝?”皇帝的脸色阴冷到了极点,冷声询问一边跪着回话的御医:“那燕窝查过了没有?” 那御医连忙匍匐在地上回话:“回皇上,老臣已经查过那燕窝,没毒。” “没毒?那小主怎么流产了?”皇帝盛怒,站起来一脚踹在那年老的御医肩膀上,闷响一声,那御医一声不敢出。 秦时月循着上一世的记忆,知道这个人,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尚元文。 这个人医术倒是不错,只是年老怕事,很多事情,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过去。 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尚元文被踹了一脚,还是匍匐在地上答话:“皇上,不是燕窝有毒,导致小主流产的,应该是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皇帝再一次咆哮。 “老臣还不知。”尚元文的声音已经颤抖。 皇帝气极,伸出手指点了点跪在地上的尚元文,转过身去,扬声下令:“符广德,传朕的旨意,让提刑司查,往死里查,刚动朕的子嗣,朕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 符广德战战兢兢地领旨出门,看见不乐意进去的九皇叔在院子里品茶,顿时抹了一把冷汗。 (梨树文学) 第385章、扶摇谋嫁。5 符广德战战兢兢地领旨出门。 看见不乐意进去的九皇叔在院子里品茶,顿时抹了一把冷汗。 屋里都要乱成一团了,而这位主子倒好,情趣还很好,品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看起来,倒像是带九皇妃来看热闹的。 他行了礼匆匆下去传旨。 秦时月从内殿出来,往九皇叔那边走去,在他的面前坐下,她倒了热茶递过去:“尝尝,梅尖上的雪水泡了上好的龙井。” 她见他献宝似的,狐疑地拿过来尝了一口,顿时有些酸酸甜甜的。 秦时月对茶的要求很高,喝茶就喝正宗的,有些苦,有些涩,哪会这样酸酸甜甜的?她一喝,就觉得不好喝了。 他骗她,根本就不是算是茶。 九皇叔还眼巴巴地看着她问:“可好喝?” 秦时月真相翻一个白眼,这九皇叔明明就不是那种品味低下的人,怎么偏偏问她这茶好不好喝? 她有些警醒,问他:“你想说什么?” “哈哈。”九皇叔突然笑了起来,签过秦时月搁在台面上的手,轻轻地揉了一下,才漾开声音说:“本王的月儿,最懂本王的心思。” 果然,他是知道了什么。 九皇叔把杯子里的茶水倒出来,茶水在大理石桌面上晕开来,慢慢地,凝结成了白色的块状固体。 秦时月伸手去碰,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明显是有股淡淡的幽香,但是复杂,闻不出是什么。 听见九皇叔悠悠地说:“后宫最近传闻,骨兰花同茶叶相混,再用梅尖雪水冲泡,有紧宫靓颜的效果,七天便可花容月貌。” “怪不得这茶水味道香郁,原来是加了骨兰。”秦时月恍然大悟,但是又说:“这种偏方不可信,七天?简直是不可能。” 女子的容貌,要细心呵护,不一年半载,难以有惊人的效果。 “可是,被逼到绝境的人,就会相信。”九皇叔自信地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揉捏,很是享受。 他的意思,秦时月懂,这玛雅小主失宠,想必是寻遍偏方找让容颜更进一步,留住皇帝。 秦时月看了看四周没人,便说:“可这骨兰并不能让人流产啊!” “不是还有燕窝吗?”九皇叔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声。 秦时月却大惊,民间有说,骨兰和燕窝相冲,可使女子破血,从而流产。 “难道玛雅会不知道骨兰和燕窝不能同吃?”秦时月还是不敢相信,玛雅不傻,她会不知道吗? 九皇叔牵起秦时月,点了点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好了,这些事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走,回府去,本王给你炖燕窝。” “不要。” 秦时月马上回绝,她不喜欢那东西,想想那是燕子的唾沫,她吃不下。 但是九皇叔刚刚说什么?他给她炖? 她马上皱了眉头问:“你确定你会炖吗?” 不要把燕窝给炒了才好!! “月儿怀疑本王?”九皇叔马上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拉着秦时月出了门口,碰见回来的符广德,托他和皇帝说了一声,他先行回府。 “你看我的这个眼神,像是相信你的样子吗?” 秦时月半点都不客气,他还没告诉她,玛雅小主怎么会不知道燕窝和骨兰不能同吃呢! (梨树文学) 第386章、扶摇谋嫁。6 “你看我的这个眼神,像是相信你的样子吗?” 秦时月半点都不客气,他还没告诉她,玛雅小主怎么会不知道燕窝和骨兰不能同吃呢! 回到王府,九皇叔夜寂果真钻进了厨房。 秦时月心里有疑虑,便回了西欢院,今天她进宫进得巧,竟然撞见了玛雅小主流产这事情。 看来,她怀疑得不错,皇后那边想必是耍了什么手段,让皇帝翻了她的绿头牌。 她去侍寝了,玛雅小主流产的事发生在她侍寝的时候,事情当然怪不到她的头上去。 这女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把皇帝当成了自己的证人,这可是一步好棋啊!! 她觉得口渴,正像倒杯茶喝,茶水冷了。 “这群丫头,跑去哪了,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秦时月只能暗自叹气,她养的那些丫头,被她宠坏了。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秦时月蹙了蹙眉,就看见青竹一抹绿色衣裙飘荡了进来。 神色慌张,飞快地说:“皇妃,你快去看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秦时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萌生出来,这又是谁给她惹了大麻烦了? 青竹急急地说:“哎呀,皇妃,你还坐得住,是厨房那边着火了。” 乖乖,厨房着火了,那么就是说,这个事情,和九皇叔夜寂那厮有关了。 秦时月抬脚往外走,边走边问:“这是个怎么回事?” “姑爷不知道要去厨房捣弄什么,不小心给把厨房给烧着了。” “伤者他了没?” 厨房烧了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人要是伤着了,那就大事不好了,他还是尊贵的九皇叔呢。 “奴婢只是见厨房着火了,赶紧回来和你禀报,没来得及看是否有人受伤。”青竹跟在后面,十分的镇定。 要是往常,秦时月兴许能看出端倪来,但是,碰上了九皇叔这事,她一时也没察觉出来素来毛毛燥燥的青竹。 竟然还能这么镇定。 转过花园,便到了秦王府的厨房,诺大的建筑同样恢弘,却不并不见青竹说的哪里着火了。 倒是很安静,一派祥和的景象。 烧制饭菜的厨房边,独辟出了一间侧殿,侧殿的门大开着,正中间放了一张名贵的圆桌。 屋里站了一群的婢女,也不知道怎么了,都有些颤颤兢兢的。 “这是怎回事?” 秦时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青竹,却发现她已经掩着唇在偷笑。 见秦时月转过头来看她,连忙止了笑,一脸正经地摆手,很无辜地说:“皇妃,不是奴婢故意要骗你的,这是姑爷让奴婢这么做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要给皇妃惊喜呀。” 秦时月的额头不禁冒冷汗,这大冷的天,让她提心掉胆地跑过来,就是要给她个惊喜? 照她看,惊喜惊喜,惊是有了,喜还不知道在哪。 听见侧殿一阵的骚动,她抬起头来,忽然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那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色锦袍,锦袍之上金色的番莲妖娆地盛开,发丝用冠玉挽起,露在面具外的半边脸,温润如玉。 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竟然挽着衣袖,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来。 手上端着银盘,银盘上,有精致的食物。 (梨树文学) 第387章、扶摇谋嫁。7 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竟然挽着衣袖,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来。 手上端着银盘,银盘上,有精致的食物。 男人端着银盘,站在门前往她这边看来,瞧见她震惊的神色,竟然得意地挑起了硬朗的下巴。 那样子,赤~裸裸的是在挑衅她。 秦时月眼角抽了抽,莫不成是这顿饭,就是他给她的惊喜? “皇妃,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吧。” 青竹在身后催促,秦时月回过头来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竟然连她身边的人,都开始和那人联合起来欺骗她了,想想,她这主子当得,也着实是够窝囊的。 但是还是鬼使神差地迈开了脚步,进了内殿,那些奴婢哗啦啦地行礼,都含着笑。 弄得素来脸皮都很薄的秦时月,多少有些的不好意思。 九皇叔把银盘在桌子上摆好,直起身来,望着她微笑,抬手牵着她坐下。 “你们都下去。” 九皇叔摆摆手,让侍候的奴婢都下去,一下子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秦时月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那一桌丰富的膳食,秦时月只觉得不敢相信。 “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不敢置信地问,看他挽着衣袖那派头,看来是忙活了一阵子。 九皇叔抬起头来,理所当然地说:“是啊,难不成月儿不相信?” 秦时月看看他那尊贵出尘,恍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根本不相信他会茶米油盐这回事。 “你的眼神让本王很受伤啊!” 九皇叔受伤地叹了一声,仿佛对秦时月的不相信,很是遗憾惋惜。 秦时月还是不习惯这个男人这般稀疏平常的语调。 总觉得,他应该是那高山之上不染纤尘的白雪,是那山间人间不染的清泉,神圣而尊贵。 根本和这俗尘之事,相去甚远。 九皇叔不去理会她的讶异,把一个漂亮精致的骨瓷蒸盅推到她的跟前,素手白皙袖长。 打开来,是一盅颜色鲜艳的东西。 如同被蒸熟了的鲜血,瞧着特别的让人不舒服。 “这是什么?” “血燕。” “……” 也难怪秦时月不认识这东西,重生前,沈柔把好东西都给了自己和自己的女儿,秦时月哪能得到这东西。 不过,就是得到了,她也喝不下。 这样鲜艳的东西,让她无端想起了上一世未央宫满殿的鲜血,夜锦华手里的刀,那被斩成肉酱的孩子。 想着胸腔难免会翻涌。 “血燕滋阴暖宫,你懂的。”九皇叔一只手撑在桌面上,闲闲地看着她,那表情,秦时月怎么看怎么觉得。 贱贱的。 她不解地问:“我懂什么了?” 九皇叔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徐徐地开口:“滋阴暖宫,提高受孕的几率呀!!” 他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得很是真诚。 秦时月的脸皮抖了抖,几乎要掀桌子了,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皇叔,你这么没有节操,真的好吗? “月儿的脸,何以这般红?”男人又是凉凉地丢过来一句话,那眼睛无辜地看着她,非常的疑惑。 (梨树文学) 第388章、扶摇谋嫁。8 “月儿的脸,何以这般红?” 男人又是凉凉地丢过来一句话,那眼睛无辜地看着她,非常的疑惑。 秦时月囧。 急忙之间,她丢过去一句话:“那是你的眼睛太红。” 可别诬陷我,是你的眼睛太红,看什么都是红的,可不是我的脸在红。 这般无赖的话,搁在谁那,都是不大说得出来的,但是秦时月,却说得万分的理直气壮。 九皇叔漾开眉目,轻轻地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她那红彤彤的脸,竟然非常的享受这女子如此孩子气的时刻。 秦时月被他盯着瞧得有些的羞赧,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饭。 直接把那什么滋阴暖宫的血燕,给推回了他的跟前。 “喏,既然效果这么好,你自己喝吧。” “不不不。”九皇叔确实淡淡地摇了摇头,一根细长的手指指着秦时月跟前那色泽润泽的汤,说:“本王喝它。” 秦时月低头看了看那东西,许多种药材熬制而成的,其中杂有一些根状的动物躯体,她瞧不出是什么。 “这是什么?”秦时月蹙了蹙眉尖,隐隐约约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九皇叔干脆地丢出三个字:“壮阳汤。” 噗———— 秦时月含在口中的汤一个没把持住,尽数喷了出来,她连忙低下头去在吐在碗里,脸色涨得通红。 九皇叔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有些无辜地问:“这个东西有那么恶心吗?” “不。”秦时月连忙摆手,颤抖着唇畔说:“恶心的不是这个东西,是你。” 这个男人绝壁是在调戏她,这餐桌上,都是一些什么与什么啊? 他真的很后悔自己要过来吃这一顿饭了,真是太丢脸了,而且,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认识的九皇叔么? 还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 九皇叔听秦时月这么一说,顿时摆出很委屈的神色:“月儿,你真没良心,本网喝这个,还不是为了你?!” 呵呵,听起来,他的委屈还有理了。 “为了我?”秦时月错愕了一下,就算再傻,也已经想到了九皇叔这暗指的是闺房之事。 这个男人,节操已经全部碎了一地了。 果不其然,九皇叔神色不改,平静沉稳地说:“月儿觉得本王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抛来了一个媚眼,然后又说:“为了月儿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能神清气爽,为夫也是拼了。” 他这个为夫,活生生地让秦时月傻眼了。 当然,他这话里的明说暗喻,秦时月是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但是,又不能如此失礼。 憋了许久,才终于憋出了三个字:“不要脸。” “哈哈,吾之月儿,真有趣。”九皇叔放声笑了起来,放荡不羁的模样,让他平添了几分的意气飞扬。 秦时月看得痴了,竟然也不恼。 他伸出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碗中,安抚地道:“好了,为夫不捉弄你了,快用餐吧。” 一顿饭吃下来,秦时月头都不敢抬。 回到西欢院,秦时月捏着自己那滚烫的脸,不禁叹息,自己真是弱爆了,经不得撩拨。 (梨树文学) 第389章、扶摇谋嫁。9 接下来的半月,秦时月过得更是昏天暗地。 夜夜笙歌不说,时间还特别的长,秦时月一直很纳闷,难道是那天的壮阳汤有了效果了? 不然,这厮怎生的这么凶猛? 而且,他还美其名曰:造小笼包。 造你妹给小笼包啊!!! 这才成亲数日,他着什么急啊?她还想要享受几天清闲的日子呢。 这要是有了身孕了,怀胎十月,那辛苦劲,他尝不到,还冒出来一个小团子,他当然高兴了。 可是,她不高兴啊!!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她终于是用自己一夜乖巧的辛苦奋战,从九皇叔那得到了一个关于玛雅小主早产的秘密。 原来,玛雅小主是番邦人,北部大草原的游牧名族玛雅族酋长的女儿,玛雅族作乱,被九皇叔压了下去。 酋长妄图把玛雅送上来平息战乱,但是九皇叔拒绝。 玛雅族灭亡,而身在北晋的玛雅得以活命下来,九皇叔的秦王府收留不得她,也不知道从哪个途径,进入了五皇子的帐中。 被五皇子送进了皇帝的后宫之中。 玛雅的性格不羁活泼,生动飞扬,让皇帝觉得生气勃勃,对她很是宠爱。 这就像是人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之中待的时间长了之后,突然来了一个新鲜的东西,那东西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 顿时便成为了你的爱宠。 皇帝对玛雅,多数是这样的情怀的。 但是,对秦燕舞,却是别样的感情,因为长相和心爱的女人相似,把那个女人的爱加诸在了秦燕舞的身上。 对秦燕舞的疼爱,可见是非常的珍爱的。 而玛雅,便被淘汰了。 不知情况的玛雅以为是皇帝看惯了她的容貌,一个花容月貌的秦燕舞夺取了她的宠爱。 便四处打听美颜的偏方。 这个时候宫里传出来,骨兰冲茶,以雪水冲泡,可驻颜。 再配上燕窝,那是绝妙的办法。 因为玛雅本来就是番邦的女子,对北晋的风俗自是不明白,再加上,秦时月估摸着,她的身边的人,已经被皇后买通。 也不会告诉玛雅这等事情,存了心的要夺取她的龙种。 就这样,急功近利的玛雅,流掉了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龙种、 其实秦时月有些的扼腕叹息的,这个女子怎么就不明白?男人的宠爱,不是可靠的,而她肚子里的龙种,将会是她最大的依靠。 她只要安心养胎,生下笼子,依皇帝对龙嗣的看重,必定不会亏待了他的母亲,玛雅何愁没有好日子? 这一切,都被她争宠的心给破坏了。 以皇后的嫉妒心,宫里现在传出喜讯的就只有玛雅和秦燕舞,收拾了玛雅,那么,下一个,就到秦燕舞了。 秦燕舞这个孩子,秦时月多少有些为难,留或者不留都尴尬。 但是,她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傍晚她给秦燕舞写了信,让鹦哥儿亲自送到燕守宫,秦燕舞看了信之后,要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敛收锋芒。 不要招来杀端。 不过想想,有季如笙给她卖命,想必,她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击溃。 (梨树文学) 第390章、扶摇谋嫁。10 写完信送走,九皇叔就回来了。 初春的风还很锋利,他从院子里走过来,衣摆被风吹得衣带舞动,黑色的军靴金丝勾勒,走动的时候,隐隐可见。 撑灯的灵姬和襄姬进门来,和秦时月行了礼之后,温顺地站在门口。 她们不走,那就说明九皇叔晚点还要出门去,果不其然,九皇叔过来牵着她的手在美人榻边坐下。 看了看她,烛光里,她的面容沉静。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更加和谐了许多,由最初的尴尬,到现在的淡然处之。 是两个人对夫妻关系的认可。 这让九皇叔很是欣慰,他的月儿,终于是接受了他这个用她的话来说,有图谋的人。 的确,他接近她,所有的目的,都在于得到她。 “宫里有晚宴,你想不想同为夫一起前去?” 他的语气带着温柔的询问,完全不是一个王对妻妾的命令,秦时月知道他对她的柔情,心里有暖。 “定是宫里来话,让你带着我入宫的是不是?” 秦时月偏着头笑笑,一眼看穿他的心事。 宫里来了信儿,想必是让九皇叔带着她进宫的,不然他不会抛来问她。 终究是疼她,知道她不喜欢那样觥筹交错的地方,就算是皇宫里的命令,她要是不乐意去,他一定也不会勉强。 她站起来,一身白衣,腰间环佩叮铃。 “你这般护我,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为难?”秦时月弯起眉目浅笑,笑容如三月的春风,吹开了满树的桃花。 明灿灿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九皇叔看得竟然呆了。 听见秦时月说:“你等等,我去更衣,和你进宫。” 她转身想要进去内室换衣服,身后却传来九皇叔淡然的声音:“月儿若是不想去,便可不必勉强,有为夫在,旁人怪不得你。” 她的手已经搭在在了珠帘上,回过头来对着他浅笑,摇摇头说:“不勉强。” 她不忍心辜负他对她的爱护,不想让别人说他持宠而娇,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她希望他依然是神圣尊贵的王。 被所有的百姓爱戴而敬仰。 秦时月很快便更换了衣服出来,身边只带了清芜,清歌她们都没有带。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看见九皇叔那种不是很希望她入宫的表情,觉得此去,有一定的风险。 索性带了清芜去,要是到时有什么变故,也可照料。 车驾从秦王府往皇宫而去,没有多久,便到了祝町宫,到了之后,秦时月才知道,这场晚宴,是为了招待外国使臣。 三国使臣一齐来访,这多少有些的罕见,秦时月落座后,总觉得那些人的目光全数落在她的身上。 有些虎视眈眈的意思。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九皇叔,他也在看她,手掌把她是手握在掌心,轻揉着,眼神安抚她安心。 想想也是,有他在,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笑了笑便坦然抬头和那三国使臣对视,上一世贵为皇后,她对异国的一些风俗,也多少有些涉猎。 来的是北晋北边的大齐,西北边的楚国,还有西边的金国。 (梨树文学) 第391章、扶摇谋嫁。11 来的是北晋北边的大齐,西北边的楚国,还有西边的金国。 这三个国家中,大齐是最弱的,原因是九皇叔曾经踏破他十座城池,屠城三十万,收为臣国。 而楚国和金国,却是很强大的。 楚国蛮夷之地,多生虫璋,国民粗野蛮横,是礼仪低下之邦。 而金国,是马背上的民族,不禁军队发达,更是学习了北晋的礼仪教养民众,这些年来,农耕发展,兵强马壮。 一跃成为了北晋的最强对手。 秦时月的脑中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要是这些国家,单个分开来,都不敌北晋。 但是,要是联合起来的话,北晋还是处在劣势的。 那么,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早就听闻九皇妃是个妙人,现在有看,着实是妙不可言。” 开口的是楚国的使臣,那男人精瘦,面容收缩,一双眸子却是精明无比,胡须及胸。 此刻正用手抚着那长长的胡须,看着秦时月所有深思。 “使臣谬赞。”秦时月淡淡地回了四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她懂。 秦时月的心多少咯噔了一下,这场宴会,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渣渣,这些个使臣,为何要对她虎视眈眈? “本使臣说得可是大实话。”那人抚着自己的胡子,慢悠悠地说:“九皇叔能娶到这样的皇妃,吾等着实为九皇叔高兴,只是……。” “只是希望九皇妃能宽容度人,让九皇叔纳扶摇公主做侧妃。”旁边那个三粗五大的汉子,粗噶着嗓子说。 “什么?” 秦时月危险地眯起眼睛来,看着那些使臣,敢情这些人是来当说客,让她允了扶摇公主入府? 果然,无风不起浪,当时秦时月还不相信那扶摇公主那么出尘的一个人儿,竟然能说出非九皇叔不嫁的话。 现在看来,她当真说得出来。 而且,还能做得出来,这不,撺掇了这些人来,给北晋施加压力,让扶摇嫁入秦王府。 想必,扶摇之所以能说服他们当说客,大抵是一个唇亡齿寒的道理。 漠北的汴梁要是亡了,邻国便会唇亡齿寒。 那么,下一个成为北晋铁蹄下的国家,也大抵是大齐楚金三国。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必须要保住汴梁,汴梁不亡,他们还是安全的。 而想要汴梁不亡,那就是和亲。 而九皇叔就是最好的人选,扶摇公主的目光,当然是不会错的。 “弟妹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都可满足!”、 皇帝在这个时候适当地开口。 认为她答应了?想要用那些小恩小惠来堵住她的嘴?秦时月不禁低头冷笑,这个皇帝,果然专横。 这事儿,他是替她应承下来了? 他是帝皇,赐婚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情,怎么需要找她来商量? 秦时月看向了身边的九皇叔,想必,这是他的意思,目光有询问之意,冷静地开口:“你可是也想要纳扶摇公主入府?” 她定定地看着九皇叔夜寂,要是他点头,她必定应承。 (梨树文学) 第392章、扶摇谋嫁。12 她定定地看着九皇叔夜寂,要是他点头,她必定应承。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些的寒心,要是九皇叔有心纳扶摇为妾,秦时月没有理由阻拦。 男人的心,从里都阻挠不了。 九皇叔望过来,眉目低垂着,淡淡地笑,把她的手拢在掌心之中,眷恋地揉捏,眉目清华无双。 “本王,自是不会纳妾。” 声如脆玲,摇落在祝町宫里,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秦时月的心猛地落了地,踏实了,这个男人要是没有纳扶摇的那个心思,那么,就轮不到她提什么要求。 要什么赏赐了。 秦时月含笑地低头回皇帝的话:“皇上也已经听到了,爷不愿纳妾,那么臣妾,自是没有什么要求要提的。” 九皇叔和秦时月这么一唱一和,让殿上的人脸色纷纷变化,各怀心事,脸上表现出来的情绪,就一样了。 皇帝想来是有和亲的意思,这会九皇叔拒绝,脸色不大好了。 对于这个皇帝来说,只想坐享晚年,不要再生战事,让太子安稳地即位,或许还有一件,斩除九皇叔。 这几件大事,才是重要的。 和邻国起战事,在这关键时刻,万万不可。 他沉着脸低声说:“老九不可擅自主张,这门亲事,朕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 九皇叔动了动身体,侧着身看皇帝,淡然地问:“哦?皇兄给阿九说说,这门亲事,有何好处?” 皇帝看了看九皇叔,慢慢地开口:“其一,有益于国家的安全稳定,和邻国关系和睦,其二,那扶摇公主生得花容月貌,入了老九的秦王府,老九也不吃亏。” 天下男人,谁不爱美人? 皇帝想当然地认为,扶摇公主这样一个绝妙的美人,九皇叔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本来生怕秦时月有心阻拦,遂想赐下去一些恩典来安抚秦时月,让九皇叔无后顾之忧娶了那扶摇公主。 谁知道,秦时月一言两语,便把自己排除在了这场政事的斗争之外。 选择权,完全在九皇叔的手中。 也不知道秦时月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淡泊,皇帝自是不会考究这个,但是,这场联姻,势在必得。 “皇兄所言,臣弟所见不同。” 九皇叔低下头来,微笑着看着秦时月,温和地对她,那眉目之间,都是传神的浓情蜜意。 有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想要进秦王府,想都别想!! 皇帝更是阴了脸,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却不能翻脸,对九皇叔也很是忌惮,便冷声问:“老九给朕分析分析,朕说得,哪里错了?” 九皇叔微微黔首,发丝从身侧铺陈开来,有一种妖艳的美。 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入了秦时月的鼻咽,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安心,她相信他,他不会辜负了她的。 “皇兄所说的其一,臣弟若答应联姻,必定能保得北晋和平,臣弟觉得不然,三国现在敢联合起来胁迫我们北晋接受他们的联姻,过一段时间,就绝对有胆子结成联盟,兵临我北晋城下。” 九皇叔说得字字清晰冰冷,无不不震惊人心。 (梨树文学) 第393章、扶摇谋嫁。13 九皇叔说得字字清晰冰冷,无不不震惊人心。 “九皇叔,你未免把我们三国想得太不堪了吧。”楚国使臣阴阴地开口,秦时月抬头,却见他眼光闪烁。 显然是被九皇叔夜寂言中了谋划,心虚了。 “使臣好沉不住气。”九皇叔低低地讪笑,那言辞之中,带着冰冷的嘲讽,使得那使臣,脸色微微一白。 只得谦逊地抱拳行礼说:“本使臣是见九皇叔误解三国,才急于辩解,倒是吾妄言了,九皇叔,请继续。”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再说话。 “是不是本王误解三国,这个还未定。”九皇叔阴冷地邪笑,秦时月仿佛又见到了上一世那个傲视群雄,嗜杀残忍的九皇叔。 她的心里有些的叹气,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倒是生了嗜杀的狂热血液。 不过,她喜欢。 那使臣被九皇叔一呛,脸色一窒,说不出话。 他旁边的金国使臣立刻接话,恭维之意:“有九皇叔的鬼军在,我等怎敢冒犯?九皇叔多虑了。” 他的话刚落下,九皇叔冷不丁地补上一句:“将军的虎师,也不错啊!!” 那人粗壮,被九皇叔这么有夸,露出些许骄傲得意的神色:“那是,虎师是我朝陛下精心训练出来的精干之师,自然不差。” “那所以说,这个联姻,不能联。” 九皇叔唇畔之上,有一抹淡得几乎难以看清的笑意,冷睨着那几个使臣,纯良地浅笑。 却字字珠玑:“你们今天来,想要促成联姻,不过是想要借机喘息,准备战事,对北晋虎视眈眈,你们准备了多久了?” 这个答案很显然,他已经是知晓了的。 鬼王九皇叔夜寂的暗影遍布天下,渗入在各个环节之中,对那些国家的军事,也略有掌握。 不然,哪来的屡战屡胜? 一言出来,三国使臣的脸色齐齐地变化了一下,却到底是有些修为,连忙收敛了起来。 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的大齐使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上下的男子。 却能出使北晋当说客,看起来,这个男人在大齐,也是颇受珍视的,只是现在大齐已经是北晋的臣国。 国王是北晋的傀儡,这个人大抵是谋臣,应该是大将军石敢当的手下。 秦时月想想,以现在齐国大臣的实力,也就只有大将军石敢当,有这个能耐派出自己的幕僚来说客。 男人生得相貌端正,五尺男儿,体魄健好。 他先是向皇帝鞠躬,然后抱拳弯腰向九皇叔行礼,言辞缓慢,不温不淡:“在下素来敬仰九皇叔,今日更是开了眼界,九皇叔不但是军事家,更是谋略家。” 如此高的赞赏,九皇叔摆摆手谦逊拒绝。 “禳求先生不必如此抬高本王,有话请直说。” 难得的九皇叔的语气神态,有了一些的敬意,还能点出此人的名字。 秦时月听见禳求这个名字,有一些的窒息,这个男人,前一世,在太子夜锦华即位后,帮助大齐脱离齐国。 扶持失散在外的王子掩烛即位,后来官拜国师。 这个男人,不可小觑啊!! 怪不得九皇叔对他,颇是礼让。 (梨树文学) 第394章、扶摇谋嫁。14 秦时月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正好他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秦时月大方地笑,当做打招呼。 禳求鞠躬,回礼。 “九皇叔所述非虚,吾等三国,是可能有这个异心,但是,大齐军权,已经全部收归上朝皇帝之手,九皇叔这个论述,不适用于大齐。” 保大齐,弃联盟。 这是禳求现在的策略。 秦时月不禁对他多家赞赏,这个男人已经看出来九皇叔断断是不可能答应和亲,那么,各国就少不了矛盾。 这个时候及时抽身,还来得及。 实属明哲保身之举。 九皇叔弯起唇角浅笑:“那倒是本王错怪禳求先生了。” 他又摆摆手,让禳求坐下。 “其一这条暂且不论,臣弟和皇兄说说其二吧。” 九皇叔眉目温和,瞧了瞧秦时月,目光万分柔情缱绻地落在她的脸上,不疾不徐地说:“皇兄说,扶摇公主闭月羞花,本王不吃亏,此乃大错。” 满殿文武百官皆是大惊,对九皇叔这般敢公开说皇帝错了的行为,非常的不满。 皇帝是天下的主,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而九皇叔呢,作为一个臣子,竟敢职责皇帝错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所有人都望向皇帝,想要看看皇帝的脸色,怎料皇帝沉得住气,脸色半点都不表露不满。 倒是和气地问:“老九细说来让朕听听。” 九皇叔欠身,嗓音如高山寒雪,却又如冰泉伶仃:“于阿九而言,天下女子,都不及阿九的月儿倾城,倾吾心。” 一言出,殿内沉默了半响,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地不知道讨论。 秦时月的心里虽然惊喜,但是却又有些的叹气。 九皇叔这厮分明就是给她拉仇恨的,想必明天,帝都就会传遍,她秦时月是红颜祸水,狐狸精。 迷惑了九皇叔,让他罔顾国家安危,不愿纳扶摇公主为妾。 这个罪名,她还是喜欢的。 因为这样,至少证明,她有这个能耐,那些人恶意中伤她,无非就是嫉妒憎恨,嫉妒秦时月凭什么得到九皇叔的爱? 憎恨秦时月,如此的霸道专宠,夺了她们的门路。 秦时月笑了,既然九皇叔带着她如此嚣张出风头,那么,一定是有让她嚣张的气度的。 这下子,她可要好好地玩玩了。 皇帝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阴沉,眉宇却是有了一些的舒展。 看了看殿上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九皇叔和秦时月的身上。 “朕有感于老九的深情,甚是感动,愿成全老九和弟妹的款款深情。” 皇帝在沉默了一阵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朝中臣众蠢蠢欲动,想要劝解皇帝,这个和亲,是一定要的,可是,皇帝却抬起手制止:“众爱卿都不要再劝,朕心意已决。” 又看向那脸又不敢的使臣,威严不减地下令:“众使臣鞍马劳顿,想来也辛苦了,九皇叔和扶摇公主的美事不成,若是扶摇公主愿意,可在我朝任意再挑选良婿,朕一定促成此事。” (梨树文学) 第395章、大开杀戒。1 皇帝一连串的话说完,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还是九皇叔首先牵着秦时月站起来谢恩,才打破了着平静。 首先发难的是金国使臣,他腾地站起来,脸色倨傲,开始撕破脸地叫嚣:“上皇如此拒绝吾等三国的好意,就不怕我们破罐子破摔吗?” 皇帝看着他,和九皇叔说:“老九,你告诉他怎么做。” 很显然,皇帝是打算抛手,让九皇叔来对付这些人了,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知道和亲不和亲,对他来说,都是益害相当,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的美事,美其名曰成全了九皇叔和秦时月。 实际上,是暗中摆了九皇叔一道。 他答应了他不和亲,那么,剩下的麻烦事,九皇叔就必须摆平。 才能堵住这众臣的悠悠之口。 况且,若是以后发生战事,这九皇叔便也会首当其中,他若不拼死抵抗外敌,必然要落得祸国殃民的骂名。 老皇帝这一招感动于感情之名,才成全九皇叔和秦时月的招数,果真高明。 秦时月不知道九皇叔应该怎么样对待这件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生怕他惹出什么祸端来烦心。 倒不是说怕和别人斗,只是总觉得,他的事情多了,她终归不高兴。 她不过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夫君在身侧,总要胜过假装圣母,为国事家事,而和夫君相隔。 秦时月自知自己不是圣母,所以,也有自己的私心。 九皇叔徐徐地望过来,眼神安抚,平淡无波,男人依旧淡定而优雅,半点都不被干扰。 秦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静待他说话。 九皇叔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那金国使臣,语带戏谑地问:“破罐子破摔?说说,怎么个摔法?” 男人的声音显得过于淡定和悠闲,那金国使臣被噎了一下。 呛声道:“恐怕就算北晋强大,我们三国联兵,你们北晋也未必能敌吧?” 坐在那的楚国使臣连忙拉了一下金国使臣,奈何话已经说出,不可收回。 “那你的意思是说,想要打战?” 话语森然,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趣味性。 那金国使臣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秦时月心里一道声音响起,这个人,是在强硬地胁迫九皇叔就范啊,要是九皇叔妥协了,这才是后患无穷。 有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 助长了他们猖獗的气势,想必,九皇叔更是明白,气焰不可长。 九皇叔牵着秦时月的手,在大殿中央走了两步,斜睨了一眼那金国使臣,淡漠阴沉地道:“金使,你这是在胁迫本王知道,知道吗?” 那金使抱拳:“不敢,只是给上朝一个提醒,不能目中无人。” 这人神色倨傲而无礼,显然是仗着金国现在实力越来越强大,变得狂妄而自大。 而金国人好战,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北晋是阻碍他称霸的劲敌,这场战,或许是早晚的事情。 九皇叔忽然笑了,那笑容在狭长的眼眸之中漾开,然后一寸寸地在眉宇之间凝结,阴冷森然:“金使不要逼本王大开杀戒啊 !!” (梨树文学) 第396章、大开杀戒。2 九皇叔忽然笑了。 那笑容在狭长的眼眸之中漾开,然后一寸寸地在眉宇之间凝结,阴冷森然:“金使不要逼本王大开杀戒啊 !!” 男人的嗓音低沉充满磁性,杀伐之气息,俨然不加掩盖。 那金使面色略变,看着九皇叔,刚要说话,却被楚国使臣率先抢了花头。 楚国使臣站了起来,抱拳鞠躬,诚恳尊敬地说:“九皇叔息怒,金使鲁莽,出言不逊,两国开战,死伤无辜,不可行。” 这意思就是说,他们楚国,没有开战这个意思。 那金使涨红了脸,指着楚使:“你……” 却被楚使看了一眼,活生生地把那些指责的话给噎了回去。 九皇叔眯着眼眸瞧了那言笑诚恳的楚使一眼,眼眸波澜不起。 他低垂眉目,纤长的睫毛在狭长的眼眸上颤动了几下,披散下一叠阴影,面容隐在那金色的面具之后,瞧得不真切。 只听见那声音,有狂妄的杀气,残暴冷酷:“谁敢触了本王的逆鳞,本王的鬼军,必定踏破他的都城,屠城百万,以祭天下。” 殿上百官纷纷站立,鞠躬齐声道:“九皇叔英明。” 那就是说,这些人也同意不和亲了? 秦时月抬眼望去,虽然百官在皇帝的压力之下,不得不臣服,选择了不和亲。 但是,以太师为首的那一派,显得格外的不乐意。 看来,难免在背后对九皇叔的狂妄,表示自己的不满,当然,绝对不敢当着九皇叔的面提出来的。 那三国使臣的脸色大变,特别是金使,恼怒不已,却不敢说话。 虽说不斩来使,但是若是惹恼了九皇叔,保不齐暗地里使阴招,还是回到金国再做打算。 皇帝在适当的时候开口缓和气氛:“众位使臣还有话要说吗?” “禀上皇,无话可说。” 大齐的禳求率先站起来行礼,表示自己没什么话要说,楚使也这般道,金使虽然不乐意,但是不得不屈服。 皇帝笑了笑,淡淡地说:“既然都无异议,那就各自散去,自行歇息吧。” 晚宴就这样散了,九皇叔和秦时月行到了祝町宫宫门外,忽然瞧见一个小宫女迎了上来。 秦时月仔细瞧,是秦燕舞身边的宫女华尽。 这丫头,跟在秦燕舞身边,得以入宫来,以前干巴巴的样子,现在是眉目是越发的清秀了,身材也圆润了一些。 华尽迎上去来端端正正地行了宫礼。 和秦时月道:“皇妃,昭仪娘娘知道您进宫了,特地吩咐奴婢过来请你过去燕守宫一叙。” 一个后宫女子,消息还挺灵通的。 这大晚上的,秦燕舞有什么急事? 秦时月看了看身边的九皇叔,显然有些犹豫。 华尽察言观色,急急地压低声音说:“皇妃,昭仪娘娘说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让你务必去。” “月儿去吧,本王可在棠风苑等你。” 九皇叔开口,秦时月是知道的,为了显示对九皇叔的恩宠,皇帝特别辟了棠风苑作为九皇叔的入宫来的住处。 “那好吧。” 秦时月点点头,和九皇叔分开行走。 他带着灵姬襄姬去了棠风苑,秦时月带着清芜,跟着华尽去了燕守宫。 (梨树文学) 第397章、计中计。1 到了燕守宫,秦燕舞在殿内不安地来回走动。 她的肚子已经有孕像,走动的时候,有些不方便,秦时月算了算,她进宫三月,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 也着实是为难了季如笙,要把四个月的胎儿,活生生地压制成三个月。 想必是费了一些劲头的。 见秦时月进来,连忙过来拉着秦时月的手,凄切地喊了一声:“姐姐,你可总算是来了。” 说着那水眸之中,都荡漾起了一层的水雾。 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 “怎么了?”秦时月扶着秦燕舞坐了下来,看这六神无主的模样,看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秦燕舞让华尽端出来了一个银盘,银盘上面放着一条的硕大的珍珠了项链,圆润光泽,看起来不是俗物。 “昭仪娘娘这是何意?” 秦时月指着这一条项链问,不解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秦燕舞拿着手绢儿掩着嘴鼻,挥手让华尽把银盘拿远一点。 神色之间都是恐惧:“接到姐姐的信件,妹妹心里害怕,生怕有人也像加害玛雅一般加害妹妹,所以妹妹命人把宫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 秦燕舞停了下来,凄楚地看着秦时月说:“结果经御医鉴定,这条珍珠项链,含有大量的麝香。” “什么?”秦时月只觉得有什么轰地炸开了来。 原来竟然是真的,那人的魔爪,已经伸向了燕守宫了。 “那妹妹可知,这项链是何人所赠?” 只要知道项链是谁送的,大抵是可以查清楚一些事情的。 谁知道秦时月这么有问,秦燕舞的脸色顿时大白了起来,抓着秦时月的手死死地握紧,不停地颤抖。 秦时月隐隐觉得可能是大事不妙了。 谁知道秦燕舞吐出来的话,还是让她当即惊得站了起来。 在诺达的大殿里,秦燕舞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变得十分的单薄,飘进秦时月的耳中:“是皇上。” 入夜后的皇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炸起了一阵春雷,接着便下起了毛毛的细雨,伴随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殿内的秦时月和秦燕舞,脸色苍白,对视着,竟然无言。 沉默了一阵子,秦燕舞又是惊骇地说:“皇上赐下来,妹妹我本来是收着,舍不得佩戴,皇上却多次提醒,让妹妹戴上,妹妹戴了好几天了。” 秦时月拍了拍秦燕舞的手背安慰:“幸好时间短,还酿不成什么祸事。” “姐姐,你把事情想简单了,皇帝送的东西,我要是下次不佩戴,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的。” “你是怀疑皇上……” 秦燕舞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他是想要流掉我的这个孩子。” 她用手抚摸着肚子,眼神里流露出属于母亲的刚毅,以及深深的恐惧和憎恨。 伴君如伴虎,秦燕舞想必打死都不敢相信,这个让她宠冠后宫的帝皇,竟然暗中谋划了这般。 寒了她的心了,一棒把她给敲醒了。 秦时月看了看秦燕舞,低垂着头,突然悠悠地说:“皇上素来重视皇嗣,现在这般做,妹妹可知道,是为什么?” (梨树文学) 第398章、计中计。2 秦时月看了看秦燕舞,低垂着头。 突然悠悠地说:“皇上素来重视皇嗣,现在这般做,妹妹可知道,是为什么?” 本来秦时月只是想要用这话试试秦燕舞的。 没想到秦燕舞听完她的话之后,脸色一下子白了,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眼神涣散,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也不吭声了。 殿内的珠光明晃晃的,照得秦燕舞那张小脸,清透白皙,没有一点的血色。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喃喃自语地说:“难道,他发现了……” 但是很快的,她就又狠狠地摇了摇头,又喃喃地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妹妹说什么不可能?” 秦时月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把秦燕舞给吓了一跳,连忙收敛了起脸上的失落,强打起精神来。 连忙摆摆手站起来。 拉着秦时月的手说:“姐姐,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这可是龙种,皇上怎么会?” 龙种? 秦时月的心里一阵的冷笑,这个女人还打算装傻到底了?! 她也不戳穿她,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依姐姐看,这项链,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浸泡,才把麝香浸入珍珠之中,妹妹,这个可不是误会。” 要把麝香融入珍珠之中,不经过半月的功夫,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看来这皇帝,弄掉秦燕舞的孩子,是势在必得的事情了。 “那,他是有预谋的!” 秦燕舞说着,身体僵硬地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在一起,禁不住颤抖。 华尽端了茶进来,刚放在桌面上,秦燕舞受了刺激,挥手把桌面上的杯子全部扫落在地上。 扯着嗓子咆哮:“出去,都出去。” 看来,秦燕舞还是需要时间冷静的。 “昭仪娘娘冷静冷静,臣妾退下了。”秦时月把礼仪端正了,弯着身退了下去。 还不忘看了看秦燕舞那惨白的脸色。 出了燕守宫,清芜从角落里转出来,附身在她的耳边说:“刚刚有宫女从后门出宫了,正如你所料。” “她那是去找季如笙了。” 秦时月看了看夜色中的燕守宫,眼角吊着阴肆的笑意。 “你想怎么做?”清芜看见秦时月那自信的笑容,就知道她一定是已经有了主意。 不料秦时月却摆出了无奈的表情,有些惋惜地说:“既然皇帝已经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龙种,那么,她无论如何,都是保不住了。” “但是,御医的备案一定没有错,皇帝,是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清芜偏着头,和秦时月走入了阴影之中,打算守株待兔。 秦时月若有所思地沉着脸思索,是啊,皇帝是怎么知道这码子事情的? 这的确是匪夷所思。 她不想再纠结这个,转了话题问:“图欢那边怎么样了?” 前些时候,秦时月已经派了图欢去找季如笙的师母,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图欢来信,已经找到线索,估计很快就会找到了。” “那就好。” “阿月,快看,人来了。” 秦时月顺着清芜指的方向抬头望过去,看见宫女引着季如笙,脚步匆忙地奔走而来,还频频擦拭额头的汗水。 (梨树文学) 第399章、计中计。3 看见宫女引着季如笙,脚步匆忙地奔走而来,还频频擦拭额头的汗水。 “去,把他截来这里。” 秦时月吩咐清芜,话刚落下,清芜轻巧的身影已经飞掠了出去,手起落之间,那宫女已经被敲晕。 季如笙被吓到,刚要喊出声来,却被清芜拽着丢到了秦时月的脚边。 闷响了一声,他抬起头来,在瞧见秦时月的时候,脸色突然大变。 起身来想要逃走,却被清芜堵住了去路,季如笙着急了,颤颤巍巍地指着清芜:“你,你们……。” “你敢叫,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昭仪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他刚要大喊,却被秦时月丢出来的那句话给震慑住,身体僵硬了下来,半句话不敢再说。 秦时月冷笑,她就知道,只要她丢出这个筹码,季如笙一定会乖乖就范的。 雪光映照下,季如笙慢慢转过脸来,那脸色很是惨白,却逞强地扯动嘴角辩解:“皇妃,你说什么,臣不明白。” “装傻?”秦时月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狠厉,阴沉地看着他:“季先生,你和我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扑通一声,季如笙就跪了下来。 他的脚发软,已经站不住,跪在秦时月的跟前,不停地求饶:“皇妃,求你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要是说出去了,宁儿的性命不保。” “宁儿?”秦时月绕着季如笙走了一圈,宁儿那两个字从嘴里出来,带着一些讥讽。 她在他的身后停下来,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嘲讽地勾起唇:“才一个月啊,竟然培养出来这么深厚的感情,本皇妃当初,着实是太草率。” 季如笙知道秦时月已经知道这事情,也不敢再隐瞒。 “皇妃,请你一定要救救宁儿,皇上……。” “是昭仪娘娘!” 秦时月故意提高了声调,阴冷冷地提醒季如笙,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季如笙愣了一下,立刻改口:“是昭仪娘娘,臣该爱,胡言乱语了。” “你可知道,皇上知道了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就知道你骗了他,而且,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你是孩子的父亲,你知道,你们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吗?” 秦时月双手拢在披风之中,抬头看了看枝头之上的积雪的。 又是阴阴地笑了开来:“最好的结果是你们悄悄地死在某一个角落,最坏的结局是,株连九族。” 其实秦时月是想到了,皇帝现在只是想要悄悄地弄掉秦燕舞的孩子,那么,就不会祸连他人。 但是,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季如笙就未必能想到。 但是,秦时月也没有想到,季如笙既然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所谓,就磕头求秦时月:“皇妃,你料事如神,求你救救宁儿,她不能死。” “哎,你这是何苦呢!” 秦时月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声,这个男子原本也是一个妙人。 现在却为了情,这样低下地求她。 这世上,最是难过一个情字。 (梨树文学) 第400章、计中计。4 “不,不能让宁儿死。” 季如笙却非常的执着,宁可这样求秦时月,却半点都不涉及自己的生死。 秦时月多少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触动,又是轻轻地叹了一声:“要怪就怪你们当初太鲁莽,古有圣人曰,君子发情止乎礼,你们竟然越国了这道线。” “不是这样的。” 季如笙有些着急地仰起头来,急急地和秦时月解释:“知道昭仪娘娘要进宫,臣万万是不敢逾越半分的。” 他的脸色出现了一些的恐惧,那恐惧,来源于无法掌握的根源。 “是有人陷害我们,一定是这样的。”季如笙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涣散,显然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秦时月的心也动,连忙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要害他们?秦时月想不明白季如笙这话时什么意思,看他神色恐惧,不像是在说谎。 “是的,有人要害我们,那一天,臣按时给昭仪娘娘诊脉,忽然闻到香炉里面散发出来一阵浓郁的香味,那香料的药性凶猛,我们两个刚刚发现,就已经中了毒。” “什么毒?”秦时月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破了音。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名字,但是,却不敢擅自下定论。 季如笙缓缓地吐出三个字:“胭脂浓。” 果然是胭脂浓。 这是最凶猛的媚药,就算季如笙是大夫,也是难以抵抗得了。 而一旦中了胭脂浓,那么,就必须要阴阳调和,疯狂到极致,挥洒汗水之后才能得救。 不然,血管爆裂而死。 季如笙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一点血色都没有,喃喃地说:“当初我们还有点神智,但是,为了活命,我们没办法。” 也就是在那一夜,秦燕舞的肚子里,有了季如笙的种。 秦时月听到季如笙说这些,只觉得万分不可思议,原来季如笙和秦燕舞之间,果然有隐情。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问:“那你可是把昭仪娘娘的病情做了备案?” 季如笙摇摇头:“没有。” 他又解释说:“因为知道她有身孕,我把所有的病历都销毁了,一点都不留,没人能看见。” “那就是说,她骗了我。” 秦时月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的惊骇,原来母亲竟然骗了她。 那么,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怕她和秦燕舞扯上关系,招来杀身之祸? 原来母亲早就算准了,秦燕舞有今天。 一直操纵这盘棋的,是她那美丽的母亲,看似不理世事,其实尘缘难断。 秦时月突然想起老夫人,她所谋的,莫非和母亲的一样? “你为何要带你师母离开?还烧了房子?”秦时月不解地问。 “不是臣烧的。”季如笙挣扎了一下,脸色露出恐惧的神色,眼睛里放射出骇然的光芒:“是昭仪娘娘进宫的那一天,有人就派了人追杀臣和臣的师母,幸亏臣及时救出师母。” “你把她藏在哪了?” “这……。” 季如笙犹豫了,看着秦时月,不说话。 秦时月冷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或者,到时候,你等着给你师母收尸吧。” (梨树文学) 第401章、计中计。5 秦时月冷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或者,到时候,你等着给你师母收尸吧。” 一阵冷风吹来,秦时月清楚地看见,季如笙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万分凄楚地看着秦时月,突然磕头请求:“请皇妃不要为难微臣的师母,她是一个好人。” “你真够啰嗦的,本皇妃什么时候说过为难她了。”秦时月觉得不舒畅,这件事她干脆也不想知道,反正图欢迟早都会找到。 “行了,你也不用说了。” “皇妃……。” 秦时月的眉目现出戾气,冷声问:“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皇妃请问。” 秦时月屏住呼吸,声色阴鸷:“昭仪娘娘有了身孕这回事,除了你和她知道外,还有谁知道?” 这个问题很关键,秦时月怀疑,秦燕舞的身边,有内鬼。 季如笙想了想,才非常笃定地说:“还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师母,还有一个,是昭仪娘娘身边的宫女,华尽。” 华尽?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的眼前突然闪现初见她的那一天。 她抱着花娘的尸体坐了好几天,那个场景,秦时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怪不得以前每一次见到华尽,秦时月总觉得哪里不顺眼,原来是心里已经有了芥蒂,总不相信这个女子,会是好心的。 既然季如笙和师母的感情那么好,他师母多半不会出卖他。 而且,那个女人,和这场争斗,一点都搭不上边。 所以说,最有可能出卖他们的,是宫女华尽。 想了想,秦时月看着季如笙,嘱咐:“你尽快离宫去,消失得无声无息最好。” “为什么?” 季如笙明显是不愿意的,他舍不得离开他的宁儿。 “为什么?”秦时月突然惊心动魄地笑了起来,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步步紧逼:“你想不想让昭仪娘娘活下来?” 季如笙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办,你速速离开,本皇妃就能保住她的性命。” “真的吗?” 季如笙忧愁之余,露出了欣喜,要是能保住宁儿的生命,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我说话什么时候有假?” 但是,季如笙又踌躇了,说到底,是不想走的。 他犹豫地说:“可是,臣离开皇宫,和救宁儿有什么关系?臣留下来,可以助你一把。” 秦时月瞧着他森森冷冷地笑了:“你留下来,只会坏事,赶快走,现在就走,趁现在晚宴刚散,出宫的人嘈杂,没人注意你。” 被秦时月这么一训斥,季如笙的身体颤了颤。 对秦时月的话,不敢完全相信,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妹妹秦意青。 秦时月看出了他的心事,转过身去,阴冷地笑:“你放心,她对我还有用,我会救她的。” “多谢了。” 得到秦时月的承诺,季如笙猛然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站起来,毅然地离开了燕守宫,脚步有些跌跌撞撞,但是,却一刻也不敢停留。 (梨树文学) 第401章、计中计。6 等到季如笙消失了踪影,秦时月才让清芜唤醒了晕过去的宫女。 那宫女醒来后看见是秦时月,吓了一跳,左右寻找季如笙,没能找到。 “你不用找了,他已经出宫了。” 秦时月淡漠地和那宫女说,抬头看见小道之上,灵姬和襄姬撑着琉璃灯正往这边走来。 想来,是九皇叔夜寂见她这么久还没回来,派了人出来寻她。 没有来由的,她的心里就是一暖。 那宫女摸着头站起来,满脸迷惑地看着秦时月问:“昭仪娘娘身体不适,还要召见季御医呢,他怎么能出宫呢?” “你不用知道这些,赶快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行。” 秦时月见灵姬和襄姬已经靠近,连忙打发了那宫女回去燕守宫。 那宫女也不敢逗留,连忙进了宫门,提着裙摆跑,看样子她的昭仪娘娘,是很急了。 “主母,快回去吧,主子已经等急了。” 灵姬率先上前来,双手交叠在腰上行了礼,含笑说。 秦时月总觉得,这丫头的笑容里,有些的调侃。 “走吧。”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个男人就不能含蓄点吗? 派人来找她,也应该表现得淡定一点,不能表现出着急,应该说是有事找她。 这样才不落下让人取笑的把柄。 当然,秦时月是知道的,他身边的人,对他和她,那些调侃,都是善意的祝福,并没有什么的不敬。 所以,她才能容忍他们。 到了棠风苑,秦时月想起一些什么事情。 低声在清芜的耳边吩咐了一通,清芜拿了九皇叔给秦时月的腰牌,连夜赶出了宫去。 棠风苑设在幽静的西皇宫一角,院落清净,景色姣好。 入了棠风苑,院子里载满了梅花,因为天冷,用棉花把梅花的树干缠绕了起来,愣是捂热那寒梅。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嫣红的梅花,长满了枝头。 树干之上,还垂挂了小盏的莲花灯,白色的薄锦围着灯芯,明晃晃的,几乎要和这苍茫的雪融合在一起。 她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梅林之中的男人。 一身黑色玄似寒袍,把男人流畅结实的腰身勾勒得夺目无比,他侧对着她,脸上的金色面具,带着金属的光泽。 却一点也不让秦时月觉得冰冷,反而觉得安心。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深浅,但是总相信,天塌下来,必定有他顶着,她半点都不需要害怕。 九皇叔夜寂正逗玩着怀里的鹦哥儿,那鹦哥儿鼠头贼眼的,摇晃着脑袋,看见秦时月进来,呱呱地叫了两声。 “回来了……回来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过来,见她站在台阶上痴痴地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来。 “月儿觉得本王好看么?何以如此痴迷?”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戏谑的意味,秦时月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热,这个男人,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什么时候痴迷了? 秦时月仰起头神色镇定地争辩:“我只是觉得这里景色很好看,又不是觉得你好看。” “哦?那倒是为夫误入了月儿的好景中来了!” (梨树文学) 第403章、计中计。7 “哦?那倒是为夫误入了月儿的好景中来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蛊惑,就像是染了这满园不安分的梅香,散在人心里,让人通心舒畅。 到底是景色衬托了他,还是他衬托了景色,秦时月自然是清楚的。 若是没有了这眉目清华的男人站在这寂寂梅园之中,这景色纵然旖旎,却是不能让她经久站立观赏,流连忘返。 她也不矫情,轻声说:“你便是这好景中最明丽动人的一抹。” 生动,温柔,岁月静好。 九皇叔夜寂的眸子有些微微的收缩。 那带着棕灰色的眸子,像一块上好的琥珀,颜色色泽,都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忽然唇角漾开一抹明媚的笑容来,伸出手招手:“月儿,过来。” 那鹦哥儿在九皇叔的肩膀上,嘚瑟地跳着,嘴里呱呱地重复九皇叔的话:“过来……过来……” 很显然,这个小东西,也知道蹬鼻子上眼的。 见自己的主人在,知道秦时月不能把它拿去煮了,所以格外的放肆。 秦时月走了过来,低低地讪骂了一声那小畜生:“怎么不冻死你这小畜生。” 天寒地冻的,也跑出来溜达,秦时月就纳闷,这平常懒得连自己的窝都不愿意出来的小畜生。 每一次九皇叔在的时候,都特别能动。 好像生怕九皇叔会忘了它一般,连忙在他的眼前刷存在感。 原来这小东西也没有多少安全感啊!! “哈哈。”九皇叔见秦时月和一个鹦哥儿瞪眼,顿时开怀地笑了起来,拍了拍那鹦哥儿的毛发说:“月儿怎么和一个畜生置气?!” “我有和它置气吗?!” 秦时月觉得可委屈了。 她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仗着主人嘚瑟的小畜生,谁叫它在秦时月这里吃喝拉撒,却懒得要命。 每一次让它出去送信,非得要用一个月上好的蚕虫,才能贿赂得了它。 九皇叔宠溺地笑了笑,顺从秦时月,慢悠悠地说:“那就是这小畜生惹月儿不高兴了。” “灵姬,把它提下去,煮了,给月儿补补身体。” “嘎。” 小畜生立刻给炸毛了,全部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惊悚无比。 但是,好像竖起全部的羽毛,太冷了的样子,小畜生又马上把羽毛放了下来,重新盖住了自己那赤~裸裸的身子。 见灵姬当真上前来想要抓它,扑腾着翅膀跳了出去。 落在一边的梅枝上,一双斗鸡眼转啊转地看着九皇叔和秦时月,幽怨地唠叨:“坏人……坏人……坏人。” 惹得秦时月不禁抬袖覆唇而笑。 而九皇叔,看着她,也笑了。 莲花灯白花花的灯影下,雪光折射出清亮的光芒,照在女子的脸上。 她的皮肤白皙,容颜清绝,白衣胜雪,如同是这夜里,从雪中走来的纯洁的仙女。 她以衣袖覆唇浅笑,那妩媚的丹凤眼狭长,流光溢彩的,就像是盛满了满目的梅花,开得妖艳如火。 男人的眼眸沉敛,忽然感慨:“得月儿,吾之幸也。” (梨树文学) 第404章、计中计。8 男人的眼眸沉敛,忽然感慨:“得月儿,吾之幸也。” 秦时月想笑容徒然收住。 正正经经地看着眼前眼眸深邃,却是极其宠溺的眸子,那波澜不惊的眸子,让她有种不断地陷下去的感觉。 她忽然低头浅笑,喃喃自语般:“得吾夫,亦吾之幸也。” 身边一切的景象忽然像是全部静止了一般,雪花飘落下来,在半空中晶莹剔透。 映照得相对而立的两人,格外的般配和生动。 明明一切好像已经死寂,却又好像生动无比,让人流连不去。 灵姬和襄姬已经悄悄地退了下去,院子里只剩下九皇叔和秦时月相对而立,两个人许久不说话。 都有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感觉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这种相互对视,很熟悉。 情愫暗动。 九皇叔率先伸出手来把她的手握在手掌心之中,牵着她往前走,小心地绕过梅枝,入了梅林深处。 他问她:“月儿想不想听为夫讲故事。” 秦时月顿时有些想笑,但是瞧他那么正经的样子,秦时月便用充满期待的口吻附和他:“当然想啊!!” “嗯,为夫今天给你说一个故事,名字叫听雪人。” 男人的声音从身旁传来,秦时月立刻收住了脚步。 抬起头来看着九皇叔的侧脸。 成年以后,她已经知道母亲当年给她说的听雪人的故事,是编造出来哄她的,目的是不让她大雪天跑出去被冻着。 谁知道适得其反。 而听雪人这个故事,是她们母女之间的秘密。 迄今为止,她只和除了母亲之外的第三个人说过,那个少年,是在她六岁的时候,在雪地里救的少年。 “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故事的?” 秦时月当然不相信当年那个落魄的少年,就是眼前这个魁梧的男子,当年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鬼王九皇叔。 九皇叔却不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说:“月儿相不相信这世间有种东西,叫冥冥之中有注定?” “我信。” 因为她信命。 她都能重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呢? 秦时月着实想不出来了。 “十四岁,先帝驾崩,朝廷风云诡谲,各皇子伺机而动,争抢皇位,最后二皇兄凭借杨国师的势力,登上龙位,开始大肆杀害兄弟手足。” 说到这里,九皇叔看了一眼秦时月,唇边隐隐有嘲讽笑意。 嘲笑这皇族之中人情寡淡,兄弟手足的情谊,还比不得一份荣华富贵。 最是无情帝皇家。 秦时月看到了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凄楚,不知道怎么安慰。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表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竟觉得无比心疼。 “那一年,我出行游玩,遇刺,侍卫全部被诛杀,我一路向北逃,最后到了漠北,昏死了过去。” 他说到这里,秦时月已经全部明白。 当年,她贪玩,出去外面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捡到了当年落魄的九皇叔。 这或许是机缘巧合,秦时月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九皇叔对她万般好?! 因为当年,他曾答应过她,以后若是她有半点为难,他必定会踏风而来,保驾护航。 (梨树文学) 第405章、计中计。9 因为当年,他曾答应过她,以后若是她有半点为难,他必定会踏风而来,保驾护航。 这话得从那年开始说起。 小小的她,把受伤的少年藏在了偏僻的柴房里,每日每日偷偷溜进柴房,给他带吃的,带暖和的披风。 那个时候的她,贪玩,半夜的时候,等到母亲睡着了之后,也是要爬起来跑去找少年玩的。 每到夜里,人少了,少年便会她拉着去后山。 她总爱缠着他说:“你陪我去找听雪人好不好?找回来和你作伴,晚上你一个人就不会害怕了。” 其实秦时月哪里知道,刀尖舔血昏天暗地的日子他都过来了,这一点的孤寂,实在不足挂齿。 但是,这个小女孩儿,那天真良善的模样,还是暖和了他的心。 已经很久没有人如她这一般,怕他孤单,想找个人来陪他。 所以,就算是知道了那什么听雪人的说法不靠谱,他还是愿意陪着她到后山溜达。 那个时候,雪下得可真大啊!! 小小的秦时月一步步地踩在雪地上,小短腿陷下去了,费了好大的劲头才能拔出来。 冻得鼻子通红,却还是傻傻地对着他笑。 到最后,两个人当然是没能找到听雪人了。 所以,为了弥补这个缺陷,小小的秦时月,总是半夜偷偷摸摸地跑来和他玩,困了再跑回去。 两个人的情谊,便是在那样的日日夜夜里建立起来的。 若是没有遇上秦时月,九皇叔觉得,自己的宿命,是被饿死,或者是被冻死。 这就相当于,他欠了秦时月一条命。 记得那个时候刚好过完年,秦时月正好生辰。 她在明晃晃的雪光中伸出手来俏皮地和她讨礼物,娇俏地说:“你今个要是不给我礼物,我就……我就……、” 愣是说不出威胁他的话。 但是那素来冷清的少年,却笑了起来。 笑容明媚,眼眸明亮,像那一望无际的雪,折射着天光。 秦时月有些的尴尬,也摸着头,傻傻地笑了。 最后,他停止笑容,伸出手来像大人一般抚摸她的头,笃定地承诺:“他日若能再遇见,我必保你平安顺遂。” 这便有了日后的纠缠。 他在她的保护之下,在柴房里足足躲了一个月有余。 突然有一天他听见嘈杂的马蹄声,往外面一看,竟然是皇帝身边的亲信。 他连夜逃离了漠北。 来不及和秦时月说一句离别的话。 后来他在汴梁的帮助下,顺利地回到了帝都。 这也是为什么在日后,九皇叔明明可以踏破汴梁的帝都,却给了它苟延残喘的机会。 皆是有因果的。 后来九皇叔曾经找过秦时月的,只是他这才恍然惊醒,那一个月,他竟然只知道她叫月儿,姓什么,何方人士,一概不知。 因为那个时候,他一直待在柴房,基本没能接触到外面。 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 以至于后来的几年里,他和扶摇,有了牵扯。 故事说到这里,秦时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地说:“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了你离开的事情,难过了好一阵子。” (梨树文学) 第406章、计中计。10 有些幽怨地说:“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了你离开的事情,难过了好一阵子。” 她的小少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害她每一次想起这件事情,都要哭鼻子。 当时父亲还很纳闷,不知道一向流血不流泪的秦时月,怎么越来越喜欢哭鼻子了、 也只有母亲,看她的眸光,若有深意。 或许当时聪颖的母亲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这温婉沉默的个性,让她始终没有说出来。 也算是对秦时月的一种尊重和爱护吧。 “当时你年纪小,知道你难过一阵子之后,便会有别的玩伴。” 九皇叔摸了摸她的头,把坠落在她发上的雪花给抹掉,动作温柔,轻淡。 秦时月摇了摇头。 神色有些黯然地道:“并不是这样的,那一年我随父母回京,秦家发生变动,二叔被家法处死,母亲搬去了流云局,父亲与我生疏,我一个人在那大院里长大。” 那段时间,虽然有沈柔和秦意青时不时的阿谀奉承,但是,她的孤寂无人能消减。 母亲不肯见她,小小的她,成为了那座辉煌的府邸之中的孤儿。 后来成为了一枚棋子,被夜锦华玩弄于股掌之中。 秦时月终于能够明白。 上一世九皇叔夜寂为什么宁愿不要江山也要带她走了,那是因为他找到她太迟,她已经成为了太子妃。 而他在也不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点的位置。 只是世事难料,九皇叔放弃了江山,成全了秦时月母仪天下的梦想,却没能料到,她被夜锦华诛杀,下场惨淡。 一向自信狠辣的秦时月在说起这些的时候,明亮的眸子都暗淡了下来。 九皇叔夜寂瞧着她,心里疼惜,把她拢入怀来。 “前尘如云烟,月儿,往前走,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手在她的发上温柔地抚摸,一下又一下的,把她整颗心脏的棱角,都抚平。 她知道,他在劝她往前走。 “是啊,往前走,一定会的。” 她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里,把眼底阴寒的杀气全部隐藏起来。 往前走,杀掉所有的渣男渣女,报了那盛世的仇恨,是她的归路。 他倾身抱她入内,雪花跌落下来,纷纷扬扬的,秦时月回过头去,看着她的披风扬起的雪花,唇角上扬。 身后的梅林,美得不似真实景象。 室内炭火红彤彤的,瑞兽暖炉里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 如同九皇叔身上的味道一般,让人留恋。 红罗暖帐内,春光旖旎,男人的低喘声,伴随着女人轻哼声,纷纷扬扬地飘荡远去。 当一切都如雁过无痕,徒留这些,独自念想…… 另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内,汴梁使臣公孙大人垂首站立在冰凉的大殿之内,准备承受扶摇公主的责问。 只是扶摇公主却是非常的冷静,端坐在矮桌边,手指放在那凤头鸣琴之上,纤纤素指灵巧地跳动。 铮然的琴音划破天际,冲天而去。 “臣办事不力,还请公主责罚。” 公孙栾受不了这沉寂,终是打破了这沉默。 “公孙大人何错之有?” 扶摇的声音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仿佛殿上发生的那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梨树文学) 第407章、计中计。11 殿内沉寂如水,扶摇的生意太过清冷。 这让公孙栾都有些的不适应,只得躬身行礼,真诚地说:“臣和公主说一定为公主谋成那桩婚事,可是竟不想九皇叔……。” 想不到他敢和天下为敌,就是不愿意娶了扶摇公主。 这个男人的态度如此之坚决,想必是伤了公主了。 但是她不哭不闹,让公孙栾有些不放心,但是又有些的佩服。 在汴梁的时候就已经听说,扶摇公主生得容颜倾城,气度雍容,性子淡定如水,头脑冷静。 现在看来,传闻的确不虚。 “公孙大人不必自责,在知道你的意图之后,本宫就已经料到会是这般结局。” 扶摇淡淡地阻止公孙栾的自责,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淡然。 公孙栾有些的沉思,听说扶摇公主和九皇叔夜寂有过纠葛,看来这事是真的,不然她何以如此了解那人? 但是他不会提起这个的。 “那公主现在打算怎么办?” 和亲不成,现在扶摇公主的位置很尴尬。 现在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九皇叔为了秦时月,拒绝娶扶摇公主,这可是让堂堂一国之公主丢脸的事情。 扶摇低头弹琴,手指飞扬,眉目温敛。 朱唇微启,冷淡地吐出一个字:“杀!” 顿时殿内杀气腾腾,从这温婉柔和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公孙栾不禁侧目。 他愣在那里不说胡。 听见扶摇公主缓缓地说:“如此看来,也只有九皇妃死了,这个皇妃的位置,才能腾出来了。”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感觉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晚宴上的菜式,是否合胃口。 而是予杀人的性命的事情。 公孙栾对这个扶摇公主,从一开始的身份尊卑的服从,到现在,有了一些的敬仰了。 女人的手段要狠,才能捍卫自己的权益。 很显然,扶摇公主很明白这个道理。 他免不了又问:“公主想要来一个什么样的杀法?” “当然是要让她死得无声无息了。”扶摇公主不可置否地说。 要是秦时月死得太明显,暴露出了她,那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公孙栾看看富扶摇那笃定自信的神色,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处置掉秦时月的办法,也就不过问了。 估计,谨慎的扶摇,也不会说。 这个女子,颇是有男人的野心,只是生了女儿身。 都说九皇妃秦时月聪慧长谋,手段杀伐,或许,扶摇公主,能与之抗衡。 他有些担忧地说:“九皇叔夜寂的爪牙遍布天下,能瞒得过他吗?” 怕只怕,瞒不过他,招来杀身之祸。 公孙栾叹了一声说:“这可是灭国之灾啊!!” 要是不能成功杀死秦时月,汴梁,必亡。 “本宫相信,本宫还是懂夜寂的。”扶摇森森地冷笑,那温婉的眉目,都变得有些的狰狞。 可是公孙栾还是想要劝一下:“公主为何不考虑一下其他人选,嫁给太子,应当也是不错的选择的。” “公孙大人别劝了,本宫,非九皇叔不嫁。” (梨树文学) 第408章、计中计。12 “公孙大人别劝了,本宫,非九皇叔不嫁。” 扶摇的态度非常坚决,让有心劝阻的公孙栾,只得把所有想要规劝的话给噎了回去。 看来,扶摇公主和秦时月,是杠上了。 公孙栾退出来后,偶然回头,见着殿内的珠帘后,缓缓地走出一个人来,衣衫艳红,身段袖长,似男似女的,瞧得不清楚。 感觉身后凉丝丝的,他加快脚步离开。 再说另一边的畅然宫,皇帝和杨国师,也就是自己的丈人,在品茶。 大半夜的品茶,也不怕晚上睡不着。 那杨国师却是没什么心情喝茶的,有些的忧虑地问:“皇上,今天九皇叔拒绝了这场婚事,恐怕会给北晋,带来无妄之灾啊!!” 主和的杨国师,是非常赞同这门亲事的。 皇帝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要是和亲,我邦是被人要挟不得已为之,失去了国之威望,要是不和亲,恐有战事,不管怎么做,都艰难。” 皇帝的私心里,还是希望和亲的。 毕竟,就算被要挟,没有了威风,至少,可以灭后世之忧。 但是按照九皇叔的说法,就算是现在答应和亲了,他们也不会安分,皇帝想来想去,九皇叔的话,也大有道理。 “可是,九皇叔如此嚣张,难不成皇上就放任他这般?” 杨国师那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的精光,闪烁不定。 太子若能顺利登上皇位,他必定能够位极人臣,杨家一定能够昌盛百年。 要是被野心勃勃的九皇叔即位,那么,杨家必定会有灭顶之灾。 皇帝叹了一声,无奈地和杨国师说:“国丈有所不知,朕也不满老九专权,可是没办法啊,兵权,大半都在他的手上。” 得兵权者,能得天下。 这个道理人人懂,只是这么多年,九皇叔四面征战,已经把大半的兵权收在自己的手中。 杨国师有些急切地说:“那皇上就安于现状?” “怎么可能呢?”皇帝斜睨了一眼杨国师,那眼眸里闪过凌厉残暴的光芒,缓慢地说:“朕要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兵权收回来。” 皇帝端着那精致的茶杯浅淡地笑了笑:“没有了锋利牙齿的老虎,再怎么能,也不顶事了。” 在他看来,九皇叔就是凶猛的老虎,而兵权,就是虎牙。 “皇上可有万全之策?九皇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朕当然知道他不好对付,不然这些年,他还能活得好好的?”皇帝冷笑了一声。 已经完全露出了奸诈恶毒的真面目,当年追杀他,竟然被他跑了,还被汴梁给送了回来。 他拿他没办法,这些年,他迅速地长成了他所不能控制的鬼王夜寂。 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年他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违抗先皇的遗命,也要把他给杀了。 现在想想,真后悔。 皇帝慢悠悠地喝着茶,扯开唇角笑:“想要杀死他,还是要借齐楚金三国的力量的。” 他的目光深远,已经有了决策。 杨国师想要问,却被皇帝抬手阻止,两人进行下一个话题。 秦时月早上起来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大噩耗。 清芜脸色凝重地来和她说:“季如笙死了。” (梨树文学) 第409章、计中计。13 秦时月早上起来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大噩耗。 清芜脸色凝重地来和她说:“季如笙死了。” 彼时秦时月还坐在床边,刚醒来,脑袋有些的不清醒,昏昏沉沉的。 一听到清芜的话,震惊得马上坐了起来,看着清芜不敢相信地问:“怎么死的?” “割喉,一刀毙命。” “一刀毙命?” 秦时月觉得脊背后面一阵凉飕飕的,她已经料想到季如笙可能会死,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死得这么干脆,一刀毙命。 那也得杀死他的这个人,武功十分了得。 “非常干脆的剑法。” 清芜略微地点点头,她今天清晨等宫门打开的时候,才从外面进来,就看见了宫里的侍卫在清理现场的尸体。 她有些好奇,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季如笙,当即赶回来告诉秦时月了。 秦时月抬起头来,有些失神地问:“他死在什么地方?” “永巷。” “看来这永巷,又多了一条鬼魂了,天不与他活路。” 秦时月多少有些哭笑,杀机来了,季如笙和秦燕舞竟然还没有预料到,等到秦时月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或许,就是命的事情吧。 清芜看了看秦时月,压低声音说:“图欢让我告诉你,已经找到季如笙的师母了。” “在哪里?” “在城郊,我让图欢在那里看着,怕出事。” 秦时月伸出手来,清芜连忙扶着她的手,扶着她往坑上的坐榻上坐了下来:“清芜啊,你做得对啊,他的师母知道了秦燕舞怀的是季如笙的孩子,现在危险了。” “有图欢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清芜对图欢的本事还是挺放心的,保护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秦时月摇了摇头说:“恐怕要是那人下了杀机,图欢也挡不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但是,这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正好有婢女端了银盘进来,秦时月连忙收住了话,低头洗漱起来,又是一番折腾,那些婢女才离开。 秦时月叫住一个婢女问:“秦王哪里去了?” 九皇叔封号秦王,但是鲜少有人叫他秦王,都唤了九皇叔,表示尊敬和亲切。 “回皇妃,皇上召见了秦王千岁,他让你安心在这里等着,他去去就回。” 婢女回了话,秦时月便让她下去了。 皇帝召见,怪不得他起的那么早,这会也不见人影,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清芜见她疑惑,压低声音说:“刚回来的时候,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三国使臣,昨夜连夜逃离了皇城,已经不知去向。” “哦?有此等事情?” 秦时月未免有些吃惊,就算是两国交战,也不斩来使的。 这三国使臣怕什么? 清芜点点头,又说:“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先别去理会这个了,我昨晚吩咐你取药,可是取来了?” 秦时月要清芜出宫带的药,在皇宫里很难拿到,凭借清芜的聪颖,从宫外带点东西进来,也是易如反掌的。 “取到了。” “那我们现在赶快去燕守宫。” (梨树文学) 第410章、计中计。14 秦时月刚出了棠风苑,宫女华尽就迎了上来。 脚步匆忙,飞快地往棠风苑这边来。 秦时月一见到她,心里立刻觉得不舒畅,总觉得这个小女孩,心事不正,但是,戏演得很好。 华尽到了秦时月的跟前,急急忙忙地说:“皇妃,你快去看看昭仪娘娘,她现在快疯了。” “怎么回事?”秦时月的脸沉了下来。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早上太医来给她诊脉,完了之后,昭仪娘娘就把自己关在殿内,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的。” 听华尽这么也说,秦时月一下子就明白了。 想必是太医院的掌事知道季如笙已经死了,而他是负责有身孕的昭仪娘娘的。 他死了,当然要有人去给昭仪娘娘诊平安脉。 所以派了别的御医过去,这回,秦燕舞想必是从那御医的口中听说了季如笙的死讯,现在正发疯呢。 “快带我去燕守宫。” 秦时月急急地往前走。 这个当口,秦燕舞怎么还不能安守本分一点? 她不会不知道,季如笙的死,和皇帝,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而她这般为他伤心,传到皇上的耳里,怕是皇帝对她最后的那一点怜惜和眷恋,都要没有了。 秦时月的脚刚跨进燕守宫,就听到了巨大嘈杂的摔东西的声音。 从主殿内传出一阵阵的巨响,殿门紧紧关闭,殿外站了十几个的奴婢太监,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却没人敢上前敲门。 “都下去。” 秦时月的脸色阴沉,让一众奴婢都下去。 再看了看华尽,突然开口说:“华尽,去关上燕守宫的大门,谁都不见,你再帮本皇妃看着这些宫人,谁都不许离开燕守宫,你也不能。” 华尽的脸色有些不解,但是秦时月不给她疑问的机会,语气寒冷:“要是谁敢擅自去了燕守宫,杀不赦。” 其实秦时月的考虑也是对的,让华尽看着这些人,实际上是这些人帮她看着华尽了。 只要这等失仪的事情不被皇帝知道,他就不会对秦燕舞更加反感。 “是,皇妃。” 华尽无话可说,只得带了一众宫人们到偏殿之内等候,谁都不得出门来。 这边秦时月看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和清芜说:“去叫门。” 清芜点头去叫门,但是里面一听到敲门的声音,立刻丢过来一个花瓶砸在门后,扯开嗓子喊:“滚,都给本宫滚。” 听她这般歇斯底里的,也用不了多久,就精疲力尽了。 “昭仪娘娘,不想死的就给皇妃开门。” 清芜的语调冰冷冷的,她是从来都不会给别人好脸色的,当然,除了秦时月。 她们是盟友,一起战斗的盟友。 要互相扶持。 当时她和秦时月签订的为奴的条约,秦时月也没把她当成奴才,这让她很感动,对秦时月的话,言听计从。 门在秦时月的意料之中扒拉地打开了,从门后露出头发散乱,衣衫凌乱的秦燕舞。 她显然哭得厉害,眼睛都肿了。 一看见秦时月,跑出来就把她给抱住了,凄楚地喊了一声:“姐姐。” (梨树文学) 第411章、计中计。15 一看见秦时月,跑出来就把她给抱住了,凄楚地喊了一声:“姐姐。” 秦时月被她这么也抱,身体有些站不稳,幸好清芜在身后扶了一把,才堪堪地站住了脚跟。 “先进去再说。” 秦时月扶着还在掉眼泪的秦燕舞进了内殿,清芜把门紧紧地关上,站在一边,并没有靠近秦时月和秦燕舞。 她知道,接下来秦时月说的那些话,秦燕舞是绝对不希望旁人听到的。 但是,清芜确确实实是知道的啊!! 心里不禁一阵的冷笑,命都保不住了,还这么多顾虑。 殿内被秦燕舞破坏得乱糟糟的,秦时月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地越国那些瓷器碎片,把秦燕舞安置在美人榻上坐好。 幸好美人榻上的矮桌上的茶水没有糟了她的毒手。 秦时月给秦燕舞倒了热茶,让她喝下,秦燕舞的情绪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但是,她捧着茶杯的手,一直在颤抖,怎么也停不住。 她看着秦时月惊恐地说:“姐姐,季如笙死了!!!” “嗯,我知道。” “姐姐,你说,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了?”秦燕舞的眼睛瞪得很大,恐惧,悲伤交替在眼眸之中,复杂得很。 秦时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解地问:“妹妹何出此言?” “姐姐,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的,你不要再和妹妹打哑谜了好不好?” 秦燕舞却一脸凄楚地看着秦时月,水眸之中盈满了泪水,脸上还有未干的的泪痕。 关严了的殿内,因为天气阴沉,树枝状的灯台上点了几盏的油灯。 她的脸色,在灯光的晃照下,苍白苍白的。 秦时月不禁叹了一声:“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我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见你今天这般伤心,是为季如笙吗?” 说到季如笙,秦燕舞的脸色暗淡了下去,却不说话。 见她不想说,秦时月自然也是不逼她的,只是开口问:“你应该能想到究竟是谁杀死了季如笙的吧?” 听秦时月这么也问,秦燕舞的身体惊悚地颤抖了一番。 她的心里,有一面镜子,已经清清楚楚地反映出了人的丑陋。 秦燕舞沉默了一阵子,抬起头来,可怜楚楚地看着秦时月,喃喃地问:“你说,下一个他杀的人,是不是我?” 她们都知道,对皇帝来说,面子是最重要的。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嫔妃和御医有了孩子,这是丢了皇颜的事情。 皇帝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他会悄悄地解决掉这些威胁到他的权威的人,季如笙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会的,只要你做得好,他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秦时月笃定地告诉秦燕舞。 伴君如伴虎,秦燕舞已经完完全全地体验到了这样的滋味。 她对他,从最开始的依赖,变成现在的恐惧,想必以后的行为,会更加严丝合缝。 秦燕舞眼睛里有了一些的希望,拉着秦时月的手问:“姐姐可是有什么办法保住妹妹的性命?” “有。”秦时月定定地看着秦燕舞的眼睛,然后残忍地启唇:“只要你现在,马上把孩子打掉。” (梨树文学) 第412章、计中计。16 “有。”秦时月定定地看着秦燕舞的眼睛,然后残忍地启唇:“只要你现在,马上把孩子打掉。” 秦燕舞听到秦时月这番话,立刻像被炸到一般,弹地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时月。 “你说什么?让我把孩子打掉?”秦燕舞显得很是激动,恨不得摇着秦时月的肩膀,把她给摇醒了。 但是秦时月却对她的激动,没有半点的表情。 秦燕舞掉下眼泪来,抚摸着肚子神色哀切地说:“你可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留在这世间唯一的孩子,我若是没能保全他,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她口中的这个他,自然是季如笙了。 秦时月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请抿了一口,冷冷地说:“给你两个选择如何?” 她现在着实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和秦燕舞在周旋,要是她着实想要死,就是一滩烂泥,她扶也扶不上墙。 那就干脆舍了她这枚棋子,另寻他路了。 “什么选择?”秦燕舞抱着肚子,脸色苍白地看着秦时月。 已经有些感觉,秦时月给她走的路,必定是很艰难的。 “第一,打掉孩子,你活着。第二,留下孩子,你和他一起死。”秦时月吹着茶水,上面漂浮着的茶屑被吹得飘飘荡荡的,她的眉目,无比的平静。 而一边的秦燕舞,已经面无血色。 这两个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是一段很难的路。 留下孩子,皇帝一定不会让她活着的,就算她承载着皇帝对深爱的女人的思念,皇家也绝对容忍不下这样的丑闻。 杀掉孩子,按照皇帝的性格,并不是在乎自己的女人干不干净。 再加上秦燕舞现在所具备的条件,和平燕的容貌相似,皇帝断断会留着她的。 秦燕舞的神色凄楚,喃喃地问:“阿姐,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没有。” 秦时月很干脆地回答秦燕舞,断了她这最后的念想。 想要别的路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或许还是有的,但是,秦时月是绝对不会让她走那样的路的。 突然,秦燕舞猛地跪了下来,拉着秦时月的裙摆求:“阿姐,你一定是有办法的,你送我出宫吧,我逃去别的国家,永远都不回来了。” “你疯了,你这样做,会害死护国公府的。” 其实秦时月也想到了这条路的,但是,她不能让秦燕舞走这条路。 关系太重大。 可是秦燕舞却半点都不顾及护国公府,神色变得狰狞,甩了甩衣袖大声说:“我不管,护国公府有人真的关心过我吗?当初我被那老不死的关在雅竹居,一个人都没有去看过我,就连我的母亲……。” 说到这里,她一下子就收住了,眼眶里涌出眼泪来。 秦时月低头看了看倔强的秦燕舞,叹了一声:“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毁了自己,值得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敢留在皇上身边了,那个人,杀人不血刃的,太可怕了。” 秦燕舞一脸的恐惧,日日夜夜陪着她的,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竟然有杀她的心。 (梨树文学) 第413章、计中计。17 秦燕舞一脸的恐惧,日日夜夜陪着她的,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竟然有杀她的心。 这怎么能让她不害怕? 总觉得那个男人会在她熟睡的时候,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一下子就把她给抹杀掉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时时刻刻处在这样的恐惧之中,秦燕舞觉得,自己一定会疯了的。 “那还不如走了好。”秦燕舞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走一般,自己不断地点头。 没有看见秦时月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难过。 这个女人,果真自私,就算护国公府里有人对不住她,但是无辜的生命一千多条,她怎么能忍心让他们老老小小为她一个人的过错而陪葬? 这种人,留不得的! 但是,没办法,她还是要你留她的。 因为,除掉太子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 她板起脸来冷峻地告诉秦燕舞:“你不能走!!” “为什么?”秦燕舞粗哑着嗓音喊了起来,在她看来,现在走,是唯一的出路。 秦时月瞥了她一眼,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冷漠,不想和她撕破脸。 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你已经走不了,看见了没有,清芜,武功一流,来的时候,她已经告诉我,你的燕守宫边,皇帝潜伏了暗哨。” 这理由听起来并没有被什么不妥之处,秦燕舞听了,面如死灰。 身体往身后坐了下去,重重地坐在了地板上。 眼神涣散,失神地喃喃自语:“他真的这般无情吗?竟然要杀我!” 秦时月高高地俯视着秦燕舞,眼神有一瞬间的冰冷,但是很快地恢复如常。 她柔声哄她:“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姐姐不希望看着你死去。” 这样子,做足了姐妹的情分。 秦燕舞凄楚地看着秦时月,突然抱头痛哭。 想当初,进宫的时候风风光光的,受尽了宠爱,现在却走到了穷途末路。 这样悲哀的心情,她从来都没有过。 “不要再哭,若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一定会生出麻烦来。” 秦时月蹲下来,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哄着她,许久,秦燕舞才冷静了下来。 想必是已经想清楚了。 果然,秦燕舞抬起头来,眼神已经很是坚定:“既然走不了,那我就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秦时月拉着秦燕舞的手万分欣喜,擦了擦她的眼泪说:“妹妹能想开就好,要活着,不能让有心人看了笑话。” 以后,有了仇恨,秦时月相信,秦燕舞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对付皇家的。 这样看起来,对她秦时月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清芜,把东西拿来。” 秦时月叫清芜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一个小小的瓶子,递给了秦燕舞。 她拿着瓶子一脸的不解:“这是什么?” “能够减少你的痛苦,让孩子快速流掉的药水。” 秦时月压低了声音来,不能让隔墙有耳的人听到。 “你早就想到我会妥协?!!”秦燕舞一脸的哭笑,释怀地说:“也罢,你为我准备好了,也省得我再费力气。” 然后拧开瓶盖,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从此,她的生命,又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梨树文学) 第414章、计中计。18 从燕守宫出来,事情已经解决。 清芜跟在身后,小声地问:“你也真够阴的,敢骗她,要是她不相信呢?” 她说的是秦时月骗秦燕舞说皇帝派了人在燕守宫附近潜伏,致使秦燕舞知道自己走投无路,只能把孩子打掉了。 “她不信也得信。” 秦时月的声音很是冰冷,对于她来说,秦燕舞绝对走不了。 两个人说着话回到棠风苑,九皇叔已经先行回来,正在院子里给鹦哥儿喂食。 见着秦时月回来,招了手让秦时月过去。 “怎么样,麻烦事处理了吧?”他笑,依旧在给鹦哥儿喂食,声音几乎没有半点的波澜起伏。 秦时月的心颤抖了一下,摸不准九皇叔说的是不是秦燕舞的。 但是,内心里又很清楚,九皇叔这样的人,应该是知道秦燕舞的事情的,所以,他说的,应该是秦燕舞的事情的。 她笑了笑说:“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已经处理了。” 也不知道九皇叔从哪里得知的,秦时月是越来越佩服这个男人,同时又很是庆幸,自己和他是夫妻,而不是敌人。 要是成了敌人,她绝对是无法动摇他半分的。 九皇叔淡淡地点头说:“那就好。” “我们呢,是不是准备回府去了?” “恐怕还不行。” 九皇叔放下手中的鸟食,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湿毛巾擦干净了手,这才转过身来和秦时月对视。 秦时月安静地听他说。 “我刚刚去见了皇上了,他想让我先暂时在皇宫住下,最近皇宫里有得忙的啦。” 他伸出手来拂去秦时月额角上跌落的雪花,看见她眉宇之间的梅花朱砂,呈现出淡淡的粉色,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 秦时月觉得痒,躲开来了一些。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但是九皇叔像是玩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扶着秦时月的头,柔声说:“月儿,先别动。” 秦时月当真是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不动了,安分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扶着她的高髻瞧了许久。 然后,男人似乎是觉得还少了一点什么一样,蹙了蹙好看的眉头。 在看见她身边的梅花的时候,唇角忽然弯起,笑得邪肆,伸手摘下一朵粉红的梅花,斜****了秦时月的高髻之中,在正中间的位置。 那一朵粉红的梅花,一下子就点亮了她的整个人。 那娇艳红,白衣的女子,多了一些粉红的颜色,整个人生动无比,眉目带花。 “你的身上就该多一些明艳的颜色,看起来才生动。” 九皇叔若有所思地说,秦时月本来长得极美的,但是,穿着却单一,让整个人看起来沉静如水。 少了许多的生命力。 要是多了一些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充满生机勃勃,九皇叔觉得,那样才是他想要她变成的样子,快乐,生动。 “你别打趣我了。”秦时月被九皇叔这炙热的眼神给盯着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问:“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皇叔捧着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问:“要打战了,你怕不怕?” (梨树文学) 第415章、计中计。19 九皇叔捧着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问:“要打战了,你怕不怕?” 打战? 原来皇帝这么急切地找他,是因为打战的事情? 秦时月不答反问:“是朝中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九皇叔放开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低沉悦耳:“是啊,这回可是有大事发生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说这话的时候,秦时月听到他的语调之中,隐隐约约有些的嘲讽的笑意。 秦时月自是不会问的。 后院不得干政,她可不想背负这样的骂名。 “那是要在这棠风苑住多久?” “说不好啊!”九皇叔转过身来,看着秦时月,漾开眉目笑意吟吟地说:“怎么的?月儿不愿意在宫里住?要是不愿意的话……” “不,我愿意。” 秦时月连忙出声来打断九皇叔的话。 前些时候她还在郁闷怎么找理由来宫里住上一个月半个月的。 这样才好接触到东宫那边的人,不能再拖了,秦时月迫切地想要除掉太子和华阳公主。 从此这世俗之中,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留恋。 或许归隐而去,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只是人的一生,往往有太多的东西不能自己,身不由己,是秦时月后来最深刻的体会。 九皇叔见她这般急切,也不错愕,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出来。 他招手让她过去他是身边,牵着她往前走,淡淡地说:“如此也好,住在宫里,有昭仪娘娘和太子良娣陪伴,你也少些寂寞。” 昭仪娘娘和太子良娣相陪? 秦时月在心里冷笑,这两个人,都不值得她有半点的情感。 “爷说得对,这段时间爷是不是要很忙了?” 要问清楚,做起事情来,才方便许多。 九皇叔点头:“这一次怕是要举全国之力应对战事,我会有些忙,不过总会抽空陪月儿。” 在这皇宫之中,他深知就算是有姐妹相陪,还是会感到寂寞。 见他这般为她考虑,秦时月觉得有一些的愧疚。 她嫁给他,初衷是为了报仇。 只是不知不觉之中,有些情感,已经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 她忽然压低声音问:“爷,你有想过九五之尊吗?” “月儿你这么问,就是大逆不道。”九皇叔看着秦时月,虽然这么说,却是没有生气。 秦时月忽然掩唇而笑,眼角眉梢之上都漾开了笑纹来。 有些揶揄地说:“爷,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这么说,难不成不对?” 九皇叔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秦时月,那眸子,盛满了星光点点,连城漫天的星辰,把她笼罩在他的目光致中和。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轻淡地说:“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是爷宠出来。”秦时月一丝不苟地说。 她是知道的,敢说这些话,这可是抄家灭族的事情。 但是,她也知道,九皇叔,不会怪罪于她。 九皇叔的眉宇舒展开来,眼角挂着笑意,有些叹气地说:“你呀,就是仗着本王宠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梨树文学) 第416章、计中计。20 九皇叔的眉宇舒展开来,眼角挂着笑意,有些叹气地说:“你呀,就是仗着本王宠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在他的面前,她已经是越来越放肆了。 能怪得了谁呢? 怪只怪他咯,宠着她,护着她,半点委屈都不肯让她受。 纵容着她行凶作恶,为非作歹的。 怪不得这京城之中,已经有些的风声,说弑神九皇叔,其实是个十足的妻管严,什么事情都以皇妃为上。 以后要是找九皇叔有事,别直接去找九皇叔,去找皇妃就得。 准成。 这话兜兜转转地传到九皇叔的耳中,他只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他那小娇妻,现在成为了秦王府真真切切的主人,他倒成为了她背后的男人了。 这想想,九皇叔不由地生出了一些的气馁。 他这一世的英明,可全部都毁在了她的手上了。 “爷宠月儿,这是时月的荣幸。” 秦时月轻巧地笑了起来,十分的意气飞扬。 九皇叔忍不住了就说:“我宠你这么久了,有什么想法?” “我该有什么想法吗?” 她着实是有些犯难了,不知道九皇叔说这话的意图是什么,歪着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那模样,真是无辜又纯良。 她是鲜少有这样的表情的。 九皇叔庆幸,幸好在他的身边,她沉寂的性子,变得生动了许多,这是快乐的表现。 他忍耐地沉了沉脸,嗓音蛊惑低哑:“不准备好好地回报我一下?” 他问得理所当然,秦时月愣了愣,敢情他这是在和她讨要回报呢? 秦时月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应该怎么样报答一下他,遂嘟囔地说:“你缺什么吗?” “缺啊!!”九皇叔连忙飞快地回答,生怕秦时月说他不缺什么似的。 “你缺什么?”她还真想不出来他这个人还缺什么呢? 九皇叔认真严肃地看着秦时月:“是不是本王说缺什么你就给本王补上?” 见秦时月的表情有些犹豫,他立刻讨好地补上:“放心,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秦时月怀疑地看着他,但见他表情严肃而且真诚,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不会骗她的,所以,情感上偏向了相信他。 最后,她郑重地点点头。 “那你说,你究竟缺什么?” “为夫,缺一堆的小笼包。” 男人眯着眼睛狡诈地笑,眸子星光闪闪,铺天盖地的,晕了秦时月的眼睛。 她倒抽一口气,一堆小笼包?亏他还敢想。 她耷拉着眼皮,皱着眉头问:“你说的这个是举手之劳吗?” 要她生一大堆小笼包出来,那不是要命的事情吗?他竟然还说一堆。 九皇叔笑得很纯良:“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答应为夫呢?嗯?” 他把尾音拖长,很是嘚瑟,嗓音低沉而且蛊惑,相当的诱惑人。 秦时月自知自己走入了人家的陷阱之中,一阵的惭愧,但是,心有不甘,拖拖拉拉地说:“这个事情有些难度,需要从长计议。” “这也不难。” 九皇叔还是笑,非常的无害。 “此话怎讲?” “只要我们现在开始努力啊!!”他横过身来,把秦时月抱了起来,往殿内快步走去。 (梨树文学) 第417章、计中计。21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时月几乎是脚不出棠风苑的。 原因很简单,九皇叔说,他们要抓紧时间,造出一个小笼包,玩玩。 秦时月的脸当时就黑。 造出小笼包是干嘛用的?在九皇叔看来,是玩的么?她顿时觉得自己很悲催。 不过她觉得暖心的是,他有些忙,怕棠风苑里的丫鬟照顾她不顺心,干脆让人把清歌和闻菊青竹这三个丫头调入棠风苑来照看她。 这多少在秦时月的心里,留下了暖流。 外面传来昭仪娘娘驾到的声音的时候,秦时月正坐在美人榻上拿着小绣架在绣着一些纹理,丝线穿梭,指尖飞动。 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秦燕舞便走了进来。 她想起身行礼,却被她阻止。 “你们都下去,本宫和皇妃说几句贴心话。” 秦燕舞打发了她带来的宫女下去,这才和秦时月坐在一边的美人榻上,她拿起了秦时月刚刚绣的东西瞧了瞧。 唇边露出些许的笑意:“没想到姐姐也有这样的情趣,瞧,这莲花,羞得可真生动。” 她拿着的绣布上,秦时月正用金丝勾勒出来了莲花的轮廓,在白色的锦缎之上,当真是栩栩如生。 “闲来无事,便喜欢摆弄摆弄。” 秦时月看了一眼秦燕舞,她的脸色相对前几日,好多了许多,这孩子流掉之后,静养了这么些天,身子骨硬朗了许多。 但是还是关心地问:“身子好多了没有?” “好多了。” 秦燕舞一直带着笑容,把手里的绣架放了下去,朱唇轻启:“这几天御医开方子调养身体,知道姐姐在宫里住下了,妹妹也没时间来瞧瞧姐姐,过意不去。” “瞧妹妹说的是哪里话,你身子不好,多歇着。” 想了想,她又问:“皇上对你的态度如何?” “挺好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秦燕舞的心里多少有些的疙瘩。 现在对皇帝,也是服服帖帖,恭恭敬敬的,再也没有了以前那样的放肆。 “那就好。” 秦时月早就想到了,皇帝的后宫之中,不缺乏那些嫁过之后的夫人,后来机缘巧合,被皇帝纳入宫中。 所以,皇帝应该是不介怀秦燕舞不是干净之身的事情。 秦燕舞轻轻地叹了一声说:“他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还是高高兴兴地对我,我疼了他便守着,我现在都有些的不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迷茫,但是,内心,却充满了恐惧。 因为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这种感觉,更是让人害怕。 秦时月拉过她的手温和地给她建议:“甭管他是什么人,你只要顺着他走就行。” 皇帝喜欢听话的女人,秦时月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秦燕舞握紧了秦时月的手,点点头说:“这个妹妹自然是知道的。” 说完,她的脸色似乎是变了一下,想起什么来了,看了看宫门,没有人,她这才压低声音和秦时月说:“妹妹今天来这边,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姐姐。” 见她的脸色凝重,秦时月也不禁严肃了起来:“什么事你这么紧张?” (梨树文学) 第418章、计中计。22 见她的脸色凝重,秦时月也不禁严肃了起来:“什么事你这么紧张?” 秦燕舞神色紧张地再度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之后,才附身过来靠近了秦时月一点,慢慢地启唇。 “妹妹早上去畅然宫给皇上送汤,皇上上朝还没回来,我便在侧殿等着,皇上回了主殿,我刚过去,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秦时月的眼皮一跳:“什么话?” “皇上和御林军大总管孙如风在里面谈话,皇上问他,把三国使臣处理干净了吗?” 这殿内的空气凝滞,秦时月听着取暖坑里红彤彤的炭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生意,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有些难以想象地说:“你认为,是孙如风在追杀三国使臣?” “那是当然了。” 秦燕舞靠近秦时月,神秘兮兮地说:“我还听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见秦燕舞那么神秘兮兮的,秦时月的心差点就提上了喉咙,抵着喉尖尖了。 “听说金国和楚国的使臣,都被杀了,大齐的使臣,却逃走了。” “竟然有此等事情。” 秦时月无不吃惊,先前听说使臣连夜逃走,以为是他们怕九皇叔追杀他们,所以才逃走的。 现在,竟然是皇帝想要杀他们。 而且,竟然派出了孙如风。 不过,秦时月想想,孙如风那样冷硬愚忠的一个人,不管皇帝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的。 所以,皇帝派出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不得不说,能派出这样的硬将去实行这个刺杀,想必,这个杀使臣的环节,在皇帝的一连串计划中,一定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秦燕舞突然叹了一声说:“我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使臣,但是心里也不大顺畅,因为听孙如风说,他杀了那些使臣,如皇帝的意思,放出风去,说是九皇叔杀的。” 所以,她才这样匆匆地赶来见秦时月,生怕会出事。 “什么?!!” 秦时月惊讶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秦燕舞问不确定地问:“他们把这个罪名安在了九皇叔的头上?”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如风杀死了三国使臣团几百口人,独独留下了大齐使臣禳求。 为的就是让禳求把凶手九皇叔给传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是九皇叔恼羞成怒,派人杀了三国使臣。 “那要是这样,战事必起。” 秦时月喃喃地说了一声,心惊胆战的的。 想起前些时候九皇叔说要打战了,原来是因为扶摇公主和亲不成,金楚两国生怕落到汴梁这样的命运,已经有战争的意思。 现在使臣被杀,那么,他们便有理由讨伐北晋。 他们倒成为了有义之师,而九皇叔,就成为了小人了。 “我琢磨着,皇上应该是想要逼得九皇叔迎敌,这场战争,完全是皇上想要用九皇叔成就自己的霸业的手段,所以才来告知你。” 秦燕舞想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秦时月沉默了。 秦燕舞走后,秦时月依然坐在美人榻上沉默不语,心思百转。 她的眼睛慢慢地收缩了起来。 恐怕没秦燕舞说的那么简单。 这怕是一个计中计。 不但让九皇叔挫败三国联兵,而且,还能削弱九皇叔的实力。 看来,皇帝对九皇叔,杀意已起。 (梨树文学) 第419章、计废太子。1 这秦燕舞前脚刚走。 秦如鸢后脚就到了,应该是在门外遇见了秦燕舞,好像是吃了一点气,脸色有些不好。 但是见着了秦时月,也不敢有什么不满了。 “良娣今个来棠风苑,可是有事?” 秦时月正琢磨着该做什么办法帮九皇叔一下,这秦如鸢来了,她这才想起,要是能有另外一件大事来分散了皇帝的注意力,兴许,九皇叔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便有了一个主意。 不如这新仇旧恨的,一同解决了,这样也是极好的。 秦如鸢还是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但是和在护国公府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这个女子,气度之中,有了一些的华然。 许是这太子爷对她也是颇多的关爱,秦如鸢眼角眉梢,都是春风。 她轻柔地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听说姐姐住在棠风苑,特来和姐姐叙叙旧。” 说得好听,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秦时月又不是不知道秦如鸢,她是那种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到了高处,就能忘恩负义的人。 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过她这个姐姐,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秦时月的态度不冷不热,冷淡地说:“有什么事良娣就直说吧,能帮到你的,一定帮。” 秦如鸢见她的态度冷淡,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说:“实不相瞒,今天妹妹来,是真的有事求姐姐。”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口,咬着唇说:“听祖母说,小森被你带到秦王府了。” “是啊,我带他过去的。”秦时月坦荡地说,又是淡淡地说:“在护国公府,又没人照料他,留他在那边,看着挺凄凉,到底也是我的弟弟,我带着,比较放心。” 这话就像是刀子,让秦如鸢觉得坐立难安了起来。 秦森和她才是同母同父的姐弟,而她入宫以后,却没能及时地把他接过来照应。 她也听说了秦森在护国公府的惨况,但是当时,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理会他? “姐姐,是这样的,妹妹现在在东宫也比较稳定了一些,想把小森接过来照看着,你说,成吗?” 秦如鸢显得有些的踌躇,看着秦时月,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所以心里有些的担忧。 “那不行。” 秦时月捧着茶喝了一口,语气坚定,神色却是十分的淡定的。 那个孩子现在在她的身边过得好好的,秦时月也问过他,要不要把他送去秦如鸢那边,他说不要,就跟着她。 这么长时间了,秦时月对他自然是有感情的。 怎么能轻易地拱手让人? 秦如鸢见秦时月不乐意,脸色稍微地一变,却还是讪讪地说:“姐姐,你看,比较小森和我比较亲一点,放他在我身边,是不是更好一点?” 秦时月有了一些的疑惑了,这个时候,秦如鸢怎么良心发现来和她争秦森了? 只要秦森在她的这边过得好,秦如鸢不是应该感到更高兴么?至少自己不用再忙活了呀? 无端端的必定有诈! (梨树文学) 第420章、计废太子。2 只要秦森在她的这边过得好,秦如鸢不是应该感到更高兴么?至少自己不用再忙活了呀? 无端端的必定有诈! “和你比较亲?” 秦时月勾起唇角冰凉地笑了笑,觉得秦如鸢说的这话着实是没有什么根据的。 她偶然问起秦森,说秦如鸢对他怎么样,小秦森对秦如鸢的态度竟然十分的抵触,说她不疼他,甚至还会打她。 这样的姐姐,秦时月怎么放心把秦森交给她? 秦如鸢搓着手尴尬不已,逼着自己挂起一些的笑容来。 “是啊,姐姐,我们是亲姐弟,你知道的,小森还是孩子,需要管教,我有时候骂他,打他,也是情非得已。” 她这般为自己辩解,秦时月却更是反感,她竟然知道她的心里想的是这些。 那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子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秦如鸢,然后阴冷地逼问:“你为何要把小秦森接到你身边?” 那一刻,秦时月明显看到秦如鸢的脸色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眼神之中也有了一些的躲闪,但是还是讪笑地说:“瞧姐姐说的,我能做什么,就是想要接他到身边来,好好地照顾。” “七妹,别和姐姐再打哑谜了,你做过什么,我全都清楚。”秦时月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她翻脸的,所以也不再隐藏,慢悠悠地说:“要不要姐姐随便说一件给你听听啊?” 秦如鸢的脸色突然大变,有些阴沉地看着秦时月,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干巴巴地扯出一句话否认:“妹妹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妹妹什么都没有做过,希望姐姐成全妹妹,把我弟弟给我、” 她故意把我弟弟加重了语气。 目的是告诉秦时月,她秦如鸢,才是秦森的姐姐。 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嫡姐。 “我是不会把小秦森给你的,一个踩着自己的母亲的尸体往上爬的人,对自己的弟弟,能好到哪里去?” 秦时月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话,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茶,状似漫不经心,其实话语里,暗藏杀机。 要是不逼一下秦如鸢,怕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姓什么。 “什么?” 秦如鸢的反映有些过大,猛地从椅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无比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时月。 然后脸色涨红,又慢慢睇变成白色,堪比一个调色盘。 她压低声音狠狠地说:“你疯了,竟然这样诬陷我!!” 紧张的气氛就像是架在了弦上的弓,一触即发,传入人的喉咙。 秦时月猛地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茶盖和杯身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来。 吓得站在秦时月面前的秦如鸢一跳,见秦时月的脸色凝滞冰冷,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勇气逃走。 因为,她需要知道,秦时月知道了她多少的事情? “你也不要这么激动,我告诉你,三姨娘死的时候,就你碰过她的尸体,你一直抱着她哭,其实不是伤心,是在寻机杀死她对吧?” 秦时月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冰冷彻骨,让秦如鸢心如死灰。 (梨树文学) 第421章、计废太子。3 秦时月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冰冷彻骨,让秦如鸢心如死灰。 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享尽了荣华富贵之后,秦时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给挖了出来!! 不能,她绝对不能相信。 所以,她也冷了脸色,阴沉地说:“姐姐,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不要胡说!!!” “我胡说?”秦时月笑了,那眼角眉梢凝了冰霜,仿佛只要她笑的力度再大一些,那冰霜就会纷纷地坠落。 她看着秦如鸢,那眼神悲悯无比,她可怜这个人。 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脸自己母亲的姓名,都可以拿去。 “我让人解剖了尸体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秦时月看着秦如鸢,步步紧逼,和她的眼睛对视,一点点地抽空秦如鸢的理智。 她残忍地笑:“得到的结论是,三姨娘死于窒息,所以,唯一接近她的人,就是凶手。” 秦时月猛地伸出手指来指着秦如鸢,迈着步子,把她逼到角落上,伸出手来把秦如鸢散落在额际上的小散发拢了上去。 不曾想,却被秦如鸢用躲避瘟神一般,一手拍开了她的手。 她躲到旁边却,看着秦时月喃喃自语地说:“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的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已经失魂落魄,根本就无法镇定。 秦时月能这么说,那就表示,她是真的知道了,秦如鸢同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躲过去。 “你还知道什么?” “当然还有很多了,要是七妹想听,就先坐下来吧,姐姐慢慢地和你说。” 秦时月笑得邪魅无比,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表情轻松自在。 而秦如鸢,却无法淡定了。 这就应了那一句话,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秦时月一副谈天论地的悠闲模样,,眯着眼睛看着秦如鸢,缓缓地说:“我知道你和祖母做了交易,杀死三姨娘,你就能进宫,我知道你大姨娘根本就没给母亲送过什么汤药,完全是你和你母亲演的一出戏,也就是说,你除掉了大姨娘,我还知道,你和凤起云……。” “够了。” 秦如鸢突然失控了,挥着衣袖厉声喝住了秦时月的话。 她的脸色,已经完完全全地变得透明无比,带着一股子的苍白。 显然是被秦时月的话给刺激到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一直以来,自己自以为是严丝合缝的事情,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漏洞,被秦时月一一地窥探了去。 她是一个聪明人,懂得狡辩,从来对无济于事。 秦时月还坐在这里把她的每一桩事细细地数出来,而不是直接到太子面前说,那就是有所求。 她想要她帮她做什么!! 秦如鸢不是一个傻子,她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个世界的利益相互利用。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她一针见血,秦时月也不拖沓,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很简单,你只要每一次都把太子的行踪告诉我就行。” (梨树文学) 第422章、计废太子。4 她一针见血,秦时月也不拖沓,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很简单,你只要每一次都把太子的行踪告诉我就行。” “你竟敢谋算太子,秦时月,你简直是疯了。” 秦如鸢觉得这个世界疯狂了,没有想到,秦时月不敢牢牢地掌握了自己的把柄,还要在太子的身上做文章。 殿内的气氛很是凝滞,秦时月却宛然一笑:“当然,这世上,我敢做的事情,太多了。” 秦时月想,要是秦如鸢知道她所谋之事是什么,一定会被吓死!!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秦时月现在的笃定,肯定谋划这件事已经不少的时间了,那么就是说,秦时月一直在暗处抓住她的把柄,为的,就是今天。 让她成为她的帮手,来帮助她成就自己的野心。 秦如鸢现在才后知后觉,心拔凉拔凉的,自己竟然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而且还是她这看起来温婉动人的姐姐,给她挖的坑。 “我要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把他的行踪告诉我就行,当然,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伤害他的。” 秦时月这个保证还是挺诚恳的,她当然不会伤害他。 她要让他,比死还要难受。 秦如鸢却是一脸的为难,死死地看着秦时月,不肯答应。 秦时月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去把你所做的事情告诉太子,让她废了你,你从此进入冷宫,或者,他可能杀了你,第二个,你把他的行踪告诉我,我保你顺顺利利的。” 这个选择,就算是人都知道,后面的那一个,对自己,是最好的。 当然,秦如鸢也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秦时月的意图,不敢草率地下定决心来答应她。 她还是不说话,也不动,秦时月的眉宇之间露出了一些的不耐烦来,冷漠地说:“你现在就告诉我答案,我一向都不是有耐心的人的。” 秦如鸢的脸色雪白雪白的,几乎能和外面苍茫的雪媲美。 她死死地咬着唇,看着秦时月,那眼神里,都是复杂的纠结,隐隐约约藏匿着怨恨。 要是可以,她真想现在杀了她。 但是,不能,要是动了秦时月,可能她还没把她杀死,外面的人就会率先进来,把她给杀死。 凤起云曾经和她说过,秦时月身边现在纳入了一个江湖魔女,武功高强。 现在,她更是不能动她了。 “好,我答应你。” 秦如鸢只好答应了下来,反正,到时候,她把太子的行踪无关紧要的告诉她,重要的,就不说。 秦时月要她帮忙,那就是她身边没人在东宫之中。 就算她怎么说,秦时月也不会知道。 而秦时月的心里也在琢磨,这个小婊~子肯定在琢磨着什么坏心思。 不过,也不要紧的,秦如鸢认为无关紧要的行踪,或许对秦时月来说,那就是大大的有关紧要了。 比如,去见自己的亲妹妹。 这一点,对秦时月来说,可是十分,十分紧要的事情。 相信,秦如鸢,一定觉得无关紧要。 (梨树文学) 第423章、计废太子。5 比如,去见自己的亲妹妹。 这一点,对秦时月来说,可是十分,十分紧要的事情。 相信,秦如鸢,一定觉得无关紧要。 “好,你既然答应了我,那关于你的那些秘密,我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心。”秦时月也表了自己的态度。 反正虽然这一世的秦如鸢算计过她,但是,毕竟她和她没有多大的仇恨。 只要除掉了太子,那么,她还是可以考虑放过她的。 秦如鸢看着秦时月,她是有些不放心秦时月的。 同时也知道,秦时月拿着她这样的把柄,是要吃上她一辈子的,就算她帮了她这一回,不准下一回,她还是会来威胁她帮她做别的事情。 这样下去,就没玩没了了。 只要死人,才不会开口!! 秦如鸢水眸中精光一闪,那阴森嗜杀的波纹,没能逃过秦时月的眼睛。 她低头凉薄地笑了开来,这秦如鸢,杀心太重。 她有心留下她,要是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一定,非杀不可。 “七妹,姐姐有一句话要劝一下你,不知道你爱听不爱听。”秦时月笑了笑,神情淡静无波,没有半点的起伏,没等秦如鸢说话,她又开口说:“心术不正,必遭天谴。” “姐姐,我们彼此彼此吧,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没见善良到哪里去。” 秦如鸢知道,已经不需要维护这一层的关系,反正在秦时月这里,她已经不堪得连一个猪狗都不如了。 秦时月呵呵地笑了出来,眼眸晶莹纯澈,邪魅地挑着眉:“我那是替天行道。” 杀死了一些罪大恶极的人,不叫心术不正。 当然,就算是要遭到天谴,她也不会怕的。 “妹妹不知道吗?”秦时月状似懵懂,却又非常的凌厉:“那些人遭的,就是天谴,而我,是天谴的执行者。” 杀尽这天下渣男渣女,正天道,扬良善。 天空正好在这个时候炸响了一声惊雷,秦如鸢猛地颤栗了一下。 看着眼前的秦时月,只感觉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牛鬼蛇神,十分的面目可憎。 她整颗心都慢慢地凉了。 早知道她绝对是不会来这棠风苑的,知道了这一切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了。 听见秦时月又是闲闲地问:“你为何要讨好秦森?” 秦如鸢本来想要随便找一个理由瞒过去的,但是转念想想,要是她现在说假话,瞒不过精明的秦时月,那她就知道她的心里有违抗她的意愿的想法。 这样一来,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是太子要我这么做的。”秦如鸢干脆说出了实话。 现在,博取秦时月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哦?他为何要你这么做?”秦时月虽然已经猜到可能是因为太子,秦如鸢才会来要秦森的。 不然,以这个女人的冷血,绝对不会管秦森的死活。 秦如鸢有些踌躇,见秦时月脸色难看,便直说:“太子说,要我好好照看小森,将来,扶他上护国公府的家主,也就是承袭护国公的爵位。” “顺便让他被你们控制,把护国公府牢牢地控制在你们手中?!!” (梨树文学) 第416章、计废太子。6 “顺便让他被你们控制,把护国公府牢牢地控制在你们手中?!!” 秦时月不禁冷笑出了声,这个夜锦华,筹谋得太远了一点吧,他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呢,就已经想登基后的事情了。 真是可笑。 秦如鸢的脸色白得透明,被秦时月戳穿了意图,低下头不说话了。 既然是这样的意图,那秦时月就更加不会把秦森给秦如鸢了。 她不想让小小的秦森,混入了这场恶战之中,成为一枚棋子,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好了,你回去吧,要是有太子出行的消息,让你身边的秋月来和我说,小森的事情,你就别想了。”秦时月冷冷地,十分坚定地说:“他是不可能成为你们的棋子的。” 秦如鸢自然是不敢再说话了,带着人想要离开棠风苑。 但是,离开的时候,秦时月还不忘叮嘱一声:“把太子侍候得好点,最好是能让他对你宠爱有加,还有,提防提防孙沁兰,别栽在她的手上。” 秦时月可不关心秦如鸢能不能争得过孙沁兰,死不死得了。 她关心的,是她能不能有命帮她完全心愿。 “她不足畏惧。” 秦如鸢重重地摔下这么一句话,就扬长而去了。 听起来口气还真大呀,看来,是找到了对付孙沁兰的窍门了,改明儿,她可是要去东宫探访一下孙沁兰才行。 谁叫她当初也好好地“照顾”过她呀!!! 敢破坏她的名声,散播不据实的消息,把秦时月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人人口中喊骂的妖女。 这也多亏了孙沁兰,为了嫁给太子,真是什么都敢用。 清芜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她把刚才的那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真是佩服那个秦如鸢,手段够辣的。 她到了秦时月的跟前,有些不解地问:“那个孙沁兰,应该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 “那当然,我还要让她们互相牵制呢。” 秦时月嫣然一笑,这个秦如鸢这么骄傲自大,有些翩翩然了,还不是仗着太子这段时间对她的宠幸吗? “那依你看,孙沁兰该如何的咸鱼翻身?” “当然是身孕啊!!” 在这样的皇宫大院之中,有了身孕,是所有女人翻身的绝佳机会。 孙沁兰知道这一招,所以,她一定会去做的。 清芜有些不相信地笑了:“我的皇妃,你是忘了,这生孩子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太子要是不宠幸她,她自己能蹦出一个孩子来啊?” “太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去她那,我收到消息,她已经让孙如风在宫外搜罗孕育的偏方,我琢磨着,要是孙如风找上了温伯亭,应该有招。”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和孙如风说,让他去找温伯亭吧?” “不是,是你去找我母亲,告诉她我想要从温伯亭那拿一些调养身体,有助于怀孕的药方,我母亲必定会给的。” 秦时月笑得非常的自在,她可以用这借花献佛的一招呀。 让孙沁兰,带着她,亲自去抓~奸。 这个才是真真好玩的。 (梨树文学) 第425章、计废太子。5 清芜领命出宫。 晚上的时候就回来了,带回来了秦时月想要的东西。 这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九皇叔的耳里,晚上两个人就寝之后,他显得格外的兴奋。 在她的耳边呢喃地戏谑她:“原来月儿比为夫还要心急。” 秦时月错愕了一下,小心肝颤抖了一下,敢情是这厮以为,她拿的那些药,是给她自己的用的? 顿时很是无语。 但是,也不能说出实情,便只能假装娇羞地沉默下来,默默地承受着这个男人的热情似火。 看见她这般,男人更加不乐意放过在,撕咬着她的唇娓娓道来那温情蜜语:“其实月儿大可不必这么辛苦,只要为夫多努力几次,便足足抵过那些药方。” 秦时月的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能不要这么无耻么?” “不能。”九皇叔直接拒绝,然后欺了一下身体,重重地进入她的身体之后,显得更加的飞扬不羁:“为夫现在就来证明,为夫比那什么药方,可是有效多了。” 秦时月几乎要晕了,这个男人犯得着和一个药方这么较真吗? 不过,秦时月也不往深处想,可憋死了九皇叔了,他非常介意那一个破药方。 凭什么他日夜耕耘,还抵不过它几个字来得靠谱。 他就不信邪了,所以,更加卖力了,弄得秦时月连连叫苦。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骨头几乎要散架了,而始作俑者,却是十分的神清气爽的。 一大早起来,就在棠风苑的小厨房里摆弄了起来。 等秦时月洗漱完,他已经高高兴兴地坐在了餐桌边,拉着秦时月坐在他的身边,不断地给她夹菜。 口里还十分的体贴和关心:“瞧你瘦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来多吃点。” 等秦时月回味起来他说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指的是什么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囧得不得了。 特别是旁边的两个嬷嬷偷笑着,让秦时月更是有些的无地自容。 这个男人,能矜持一点吗? 但是事实证明,不能。 “还是吃胖一点,体力才持久,不然,都不能坚持半宿。”九皇叔再度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笑眯眯地唠叨着,完完全全是普通人家碎碎念的丈夫。 而不是尊贵高华的九皇叔夜寂。 不管身在多高的位置,染上了柴米盐油,都要变得絮絮叨叨。 秦时月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脚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他一下,脸上还保持这笑容说:“有旁人在呢,快吃你的饭,别说话了。” 但是九皇叔觉得自己很无辜。 关心她,也无端端地挨了一脚,立刻耷拉着脑袋说:“娘子,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秦时月更囧了,直接打发了那些宫女嬷嬷下去,这才翻脸。 “你没看见她们都在笑我吗?”秦时月觉得丢脸极了。 在她看来,床~上的事情,只限在床~上交流,到了床下,是绝对不能再提的。 否则,会让她很是尴尬。 但是九皇叔不觉得尴尬呀,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秦时月说:“就是喜欢看你脸红。” (梨树文学) 第426章、计废太子。8 但是九皇叔不觉得尴尬呀,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秦时月说:“就是喜欢看你脸红。” 秦时月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窘迫,逗她玩呢。 她低下头来闷闷地吃饭,打算不理他了,还不知道从他的口中能说出什么事情来呢。 九皇叔却不想放过她,撑着头看着她吃饭,露在面具外的双眼,神采奕奕的,如同盛开了满眼的梅花,美丽得不得了。 “皇宫御泉园有温泉,待会我们要不要来一个鸳鸯浴水?” 噗。 秦时月正在喝汤,一不小心,把口里所有的汤,全都给喷了出去。 幸好九皇叔是坐在她的身边的,要是再对面,那是一定要喷他一脸才甘愿的。 秦时月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和遗憾,早知道这样,那她一定是要转过头对着这个无节操的家伙给喷他一脸的汤汁的。 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堵住他的这张嘴巴!! 她被汤给呛到,咳嗽了起来,脸颊红扑扑的。 九皇叔连忙拿了娟子给她擦脸,一脸笑意,却假装责备地说:“月儿,你怎生如此不注意呢?” 是她不注意吗? 秦时月简直要发飙了。 “请你在我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些碎节操的话好不好?” “节操为何物?” “……” 连节操都不知道是什么,枉他读了这个多年的圣贤书了。 秦时月觉得,自己一定要重新给九皇叔夜寂这个人定位了,他不禁无耻下流,而且,很无节操。 正在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的时候,清歌到了门外,小心翼翼地打破了这宁静。 “皇叔,皇妃,五皇子在外头,要见你们。” “不见。” 九皇叔干脆利落地回答,表情高冷。 “为什么?”秦时月蹙了蹙眉头,这五皇子兴许是有什么事情呢,这个男人竟然说不见就不见。 “要是所有要见我的人,我都见,那我现在已经成为白骨了。” 秦时月的眉头跳了一下,再问:“为什么?” 九皇叔一本正经地看着秦时月,严肃地说:“累死了。” 虽然秦时月的嘴角是抽搐了一下,很想笑,但是,她还没笑出来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的喧嚷声。 “让开,本王要见你们皇妃。” 是五皇子的声音,显然是宫女拦他,他闯了进来了。 秦时月飞快地看了一眼九皇叔,只见他有些不悦地眯了一下眼睛,淡淡地说:“这个老五,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否有什么深意,但是秦时月的脊背,就是发凉了一下。 宫女根本就拦不住蛮横的五皇子,也没人敢真正地拦他。 所以,他很快便出现在了秦时月的跟前。 “皇叔,皇婶,你们都在啊!!”五皇子有些讪讪地打招呼。 九皇叔收敛了情绪,直直地看着五皇子,缓缓地说:“是啊,我们都在啊,本王刚才,正和你皇婶讨论到御泉去鸳鸯浴水的事情,然后,你闯进来了。” (梨树文学) 第427章、计废太子。9 平缓的语气,却生出了无比的压迫来。 五皇子知道,九皇叔是怒了,他不见他,他硬要闯了进来。 挑战了他的权威。 但是,鸳鸯浴水的事情,真的好意思和外人说吗?五皇子看了一眼秦时月。 果然看见,她的整张脸,都抽搐了。 看着九皇叔,那架势,是要把他撕扯了才痛快,五皇子连忙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坏了皇叔的好运,侄儿实在是无心之过,还请皇叔不要怪罪,是侄儿真的有急事来找皇妃的。” 五皇子看向秦时月,那俊朗桀骜的轮廓,都是急切。 “找我?” 秦时月有些的吃惊,暂时把注意力从九皇叔的身上转移到了五皇子的身上,她还真想不到他找她,有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清芜? 果然不出所料,五皇子急急地说:“听说皇婶收了清芜做侍女,还请皇婶让舯政见她一面。” 他遍寻不得清芜的身影,原来是被秦时月收入了手下。 秦时月却轻淡地莞尔一笑:“本皇妃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收服清芜做侍女,我们是朋友,对于见她这回事,劝你还是不要了。” “难道皇婶不愿意成全了舯政这一桩心事?” “那倒不是,本皇妃只是觉得,见清芜有风险,五皇子需谨慎。” 清芜为什么要和她结盟?还不是因为想要找时机杀掉夜舯政? 最近这几日,清芜才和她提起过,要她谋划谋划,助她杀掉夜舯政。 秦时月虽然想要帮她,但是现在眼看就要打战了,不能让九皇叔分心,怕是五皇子的死,会引起朝哥大乱。 五皇子倒是很执着,有些放荡地笑了起来,笃定地说:“舯政不怕。” “本皇妃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偏要往户口里钻。” “那倒也未必。”五皇子裂开嘴巴笑,露出那森森的白牙,映着那雪光,明晃晃的很是漂亮。 但是,却像一个漂亮的小恶魔。 秦时月稍微沉吟了一下,回绝他:“就算允了你见她,现在也不行,我派她出宫办事了。” 她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现在还不能让清芜和五皇子产生什么血光事件,那样的话,最后清芜,也保不住。 “皇婶不会是在骗舯政吧?” 五皇子森森地看着秦时月,心里直怀疑是因为那天在春风客栈的事情,她对他怀恨在心,不肯让他见清芜。 秦时月还没说话,九皇叔已经拉过她的手,轻声问她:“可是吃饱了?” 她不知所谓地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鸳鸯戏水。” 九皇叔拉起秦时月就往门外走,完全不把五皇子当做一个存在。 五皇子急了,连忙出口:“皇婶,清芜在哪里?” “月儿说了不在,便是不在,侄儿,你为何还如此没情趣?”九皇叔的声音不温不淡地传来,却带着那压迫人的气势,隐隐有些的不高兴了。 夜舯政愣了一下,敢情是他这皇叔,怪罪他耽搁了和皇婶鸳鸯戏水的时间,在怪罪他呢!! (梨树文学) 第430章、计废太子。12 而他的身体,明显有些的蠢蠢欲动,温度急剧地上升。 秦时月有些的尴尬,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不曾想更是刺激了贴在身上的男人。 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低低地警告:“别动,再动我就把你给吃了,现在,马上。” 男人经不起她的撩~拨,却又不能如此随随便便地要了她,只得低声地警告她,让她不要乱动。 秦时月听出了九皇叔声音里的危险警告,身体立刻便安静了下来,贴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见她着小心翼翼的样子,九皇叔就想要笑。 女子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却有些心惊胆战,眼皮不断地动着,带动那长而翘的睫毛,湿湿的,在一下下地颤动。 生动无比。 他的心里暖暖的,抱着她缓了缓身上的火气,许久才松开她, “睁开眼睛来。”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萦绕,秦时月犹豫了一下,才睁开眼睛来,还好,九皇叔还比较正常,不像上一次在御泉那样捉弄她了。 九皇叔真是被她这松了一口气的呆萌样子给蠢哭了。 “放心,我吃不了你。”面具后的那双眸子狡诈地闪了一下精光,缓缓地补充:“至少现在不会吃。” 那就保证不了待会不会吃是不是? 秦时月不傻,一下子就读出了他这话里的暗示,女子的脸皮脸皮薄,登时脸色红红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却是爽朗地也笑。 他伸手环着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看自己所处的地方。 “看着,记住这里。” 他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秦时月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里和皇宫里的景色,已经全部不是一个样子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山谷,因为这里有温泉,所以温度比较高,四季如春,谷内一片的青绿,数目丛生,灌木茂盛,花儿盛开。 一片的鸟语花香。 远处是重重叠叠的高山,耸入云霄,山上挤满了雪。 一眼望去,灰白相间,光秃秃的的,一派肃杀。 和眼前的这个山谷,几乎是两个世界。 “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时月不禁错愕万分,她们刚才还在皇宫的御泉内,怎么现在,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她不记得皇宫有这么一个地方。 “蜀峰。” 九皇叔淡淡地丢出两个字,语气毫无波澜,但是秦时月却惊呆了。 “你说什么?我们现在在蜀峰之中?” 秦时月万分不敢相信,一条不算幽长的隧道,竟然通向了蜀峰之中。 “月儿不信?”他笑,指了指那脸面的山脉说:“蜀峰一共有一百多个山体,环绕在京城四面八方,皇城就建立在它的一个腹地之中,而御泉就是借了这蜀峰的地底温泉,才能有一年四季的热水。” “所以呢?” “皇宫依傍蜀峰建成,这御泉又是从山体里掘出来的洞,只要打通了一个隧道,就能穿过山体,从御泉,进入到蜀峰之中。” 九皇叔格外有耐心地和秦时月解释。 不是秦时月不能理解这个事情,只是从皇宫挖通一条通往蜀峰山中的隧道,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梨树文学) 第431章、计废太子。13 不是秦时月不能理解这个事情,只是从皇宫挖通一条通往蜀峰山中的隧道,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还是一条水下隧道。 秦时月惊叹于人工的巧妙,但是又有些的惊颤。 怪不得上一世,鬼王和自己的军队都困在了皇城之中,而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那一支劲旅,被屠杀干净。 或许,他便是从这里逃生的。 不得不说,九皇叔的筹谋,绝对是十分的精细的。 “这条暗道,看起来很重要,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秦时月不知道九皇叔今天怎么会和她来御泉,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鸳鸯浴水,而是引她来这蜀峰之中。 谷中有漂亮的蝴蝶,忽然停落在九皇叔抬起来的之间之上,白黄相间的碟身,轻轻地扇动着薄薄的翅膀,像是和九皇叔在说着亲密的话。 他很是享受这大自然带给他的乐趣。 也不看秦时月,慢慢地开口:“你问我,想不想当皇帝,我现在告诉你,我要是说不想,你相信吗?” 他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所以带她来这里的? 秦时月不吭声,要说九皇叔不想要那把龙椅,秦时月是不大相信的。 他拥兵自重,从来都不肯放出手里的兵权,要是不想当皇帝,他这是为了哪般? “为夫知道你不相信。”九皇叔无所谓地笑了笑,扬眉把指尖上那小蝴蝶递到了眼前,细细地看着,声音华丽带有质感:“要是他日能归去,在这山中盖一处草庐,与山水树木,虫鸟为生,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着一些。 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说这些话,目的不是告诉她他想要归隐。 而是,别有其他。 果然,九皇叔用力扬手,让那小蝴蝶飞了出去,口气遗憾地说:“可是,时不待我,天不予我所想。” 秦时月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滋味。 总感觉有些的沉甸甸。 “你要是有话,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秦时月只得敛眉,眉目温婉柔顺,想要说一些劝慰的话,却难以说出口。 九皇叔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声说:“月儿,你一定要记住我刚刚给你带的路,以后,或许它可以救你的命。” 她的心尖颤抖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很快,那种恐惧的感觉马上从心尖上溜走了。 九皇叔一向都是如此的自信和凉薄,鲜少会这般语重心长地和她说话。 她的眉心跳了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那倒不是,只是为夫嗅出了这皇宫之中,隐藏了风暴,而你现在住在宫中,若是有什么变故,可从御泉离开。” 九皇叔揉着她的头发否认,笑容端好温柔。 不想让他担心,秦时月重重地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全自己。” 九皇叔本可来去自如,毫无牵挂的,现在有了秦时月,难免想的多了一点。 她庆幸,嫁给了他。 (梨树文学) 第432章、计废太子。14 “这条暗道,除了我和卫玄,无人知晓,你切不可泄露出去。” 九皇叔又是吩咐了一下秦时月,像叮嘱孩子一般又说:“这朝中的局势越来越诡谲,你和舯政,不要走得太近。”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隐隐约约觉得,五皇子可能要出事了。 她想起清芜来。 总觉得清芜和五皇子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 所以虽然知道问的话时禁忌,但还是多嘴问了一下:“是不是五皇子要出事了?” 九皇叔伸手阻止秦时月。 好像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想了想又说:“现在是皇帝虽然看起来健康,可是已经病入膏肓,杨家已经肃清路子给太子即位的时候,不管是谁,都要退避三舍,舯政为人猖狂,又和太子有矛头。” 九皇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些怪异地看着秦时月。 “我脸上有东西?” 秦时月觉得不自在,摸了摸脸说。 九皇叔莞尔一笑,摇摇头,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说:“皇上又是很宠爱舯政,所以,在这场争斗中,他必定会首当其中。” 他停了下来。 秦时月却能猜想到他想要说出来的话。 遂低低地补充了一下:“成为皇位之争的第一个牺牲者。” 九皇叔看着秦时月,眸底流光溢彩的,笑意吟吟地说:“月儿不愧是谋心的高手。” 这话似乎带着双重的含义,一方面,她算是谋了他的心了,另一方面,同样谋算了他人的心。 “在爷的面前,这称赞,受之有愧。” 秦时月谦虚地说,温和地微笑,沉吟了一番,想起那天秦燕舞和她说的话,忍不住问九皇叔:“使臣被杀,你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自是清楚的。” 他笑了笑不让她再说,这些事情,既然秦时月能知道,他应该也是已经知道了。 两个人有默契地沉默了下来,彼此心里知道就行。 之后他们回到棠风苑,已经是傍晚,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秦时月收到了从秦如鸢那边递过来的信件。 婢女秋月拿过来的,秦时月多看了一眼秋月,果然是凤起云身边的人,藏得这么不显山不露水。 信上写了太子这一天的去处。 看来这秦如鸢是想要讨好秦时月的,所以才刚刚这么一点时间,就送来了太子的行程。 纸张上写着,太子去了早朝,去了校场,最后还提到了太子明天的行程。 早朝后,去宫外的楚风行馆狩猎。 秦时月瞧着那楚风行馆看了一阵子,这才抬起头来问秋月:“你主子有没有说过,太子明天去狩猎,带什么人去?” “没有。”秋月摇摇头说。 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犹豫地说:“只是太子爷决定去狩猎的时候,华阳公主正好去了东宫探访,听见太子这么一说,便说也跟去。” 秦时月的心里一阵冷笑。 她就知道,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夜锦华每一次去楚风行馆狩猎,身边带的人,从来都是华阳公主。 脸她都没有去过。 这一次,她可不相信有什么意外。 看来,她是要去找九皇叔,明天,也去狩猎了。 (梨树文学) 第433章、计废太子。15 看来,她是要去找九皇叔,明天,也去狩猎了。 打定注意,她吩咐下人炖了一碗汤,自己亲自带去了书房给九皇叔。 当然了,主要目的还是,说动他,让他带她,去楚风行馆狩猎,不然,要是她一个人去的话,就显得有些的不协调了,毕竟,她又不会狩猎。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九皇叔带她去。 或许顺便在这楚风行馆住上几夜,那也是极好的。 一定能看到什么好看的事情。 她可是很期待的。 到了书房,正好瞧见卫玄从里面出来,像是刚刚和九皇叔说了什么,脸色凝重。 但是见着秦时月过来,脸色恢复如常,上前行了礼之后说:“主母,主人在里面呢,他正等你。” 秦时月立刻觉得心里一阵的颤抖,他在等她? 见卫玄笑嘻嘻地退了下去,她也不好多问。 反正进去后,她可以直接问他的。 推门进去,见里面的人正拿了一卷书低垂着头在看,秦时月轻手轻脚地让清歌回去,自己进去。 书房内灯火大明,他坐在软榻之上,卷着一捆发黄的书在看,抬起头来见着秦时月,笑着说:“月儿来得倒是挺准时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被猜中了心思,秦时月有些恼,把手中的食盒放在矮桌上,假装嗔怒地说。 “哈哈。” 九皇叔被她这小女子的扭捏姿态给逗笑,很是开心,放下手中的书,一把把她抱了过来。 她被他抱在怀里,他身上的温度太低,她有些的颤栗。 但是习惯了之后,便也能应对自如了。 秦时月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盯着九皇叔的眸子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的?” “你的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为夫?” 她的身体躺在了软榻上,头搁在他的怀里,仰面看他,他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神态,都是宠溺。 秦时月多少觉得心里有些的疑惑。 为什么她想要做什么,九皇叔都能猜到? 这种疑惑在心里久了,她终于憋不住问:“你为什么每次都知道我想做什么?” 九皇叔似乎偏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才说:“心有灵犀月儿信不信?” 胡扯!!! 她才不相信心有灵犀到能知道她的每一步行动。 “不信。”秦时月很是干脆地回答。 “哈哈,本王的月儿,果然直爽。”九皇叔把她往怀里拢进去了几分,不打趣她了,慢悠悠地说:“是见到了太子良娣身边的秋月,想起今天早朝后,太子和本王说起,要去狩猎。” 所以,他猜秦时月一定会来找他。 “你想去狩猎?”九皇叔这话问得不置可否。 “你不是明明就知道答案了嘛!” 秦时月被猜中心事,撒娇地在他的怀里动了动,真是有些的不自在。 她怎么忘了,她曾经和他问过秋月的底细,而且,以九皇叔的聪颖,一定看得出来她对太子有怨气。 他的一颗心,竟然如此的清明。 九皇叔被她那娇俏的模样给撩得心痒痒,正经地说:“那可不行,为夫不想去。” (梨树文学) 第434章、计废太子。16 九皇叔被她那娇俏的模样给撩得心痒痒,正经地说:“那可不行,为夫不想去。” “为什么? 秦时月一下子就不依了,从九皇叔的怀里做起来,看着他,不满地嘟着嘴。 她已经被九皇叔给宠坏了,他要是不能如了她的心愿,她一定会不罢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 九皇叔闲闲地看着秦时月,眉目带笑,清华妖娆:“没有回报的事情,本王是不会去做的,本王又不是傻子,不是?” 他说得理直气壮,秦时月竟然无话反驳。 想想也是,她求人家带她去狩猎。 人家又没得到什么,这样也有些的不公平。 所以,她指着自己带来的食盒说:“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不是特意给你带了一碗汤了么?” “啧啧,娘子,你当为夫没喝过汤啊,这样就想的打发我,没门。”他笑眯眯地丢出没门的两个字,态度十分的坚定。 看来,一碗汤,是打发不了他了。 秦时月纠结了,她又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九皇叔的兴趣的。 “那没办法了,我又没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她摊了摊手,十分的不甘心,心里呐喊,她要去狩猎,去狩猎。 去看小婊~子和渣男奋战…… 九皇叔仿佛没有看见她满眼的怨气一般,动了动漂亮的红唇:“你有。” “啊?” 秦时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九皇叔没有的,能让他想要。 她目不转晴地盯着他看,不知道从他的口中会说出什么来,而九皇叔这个时候喝了一口茶,低着头挑着眼睛说:“主要今晚月儿主动,什么都好说。” “主动什么?” 秦时月飞快地问,问了才体味出九皇叔话里的意思来,不禁红了脸。 而他却又好死不死地语出惊人:“主动……上~我。” 她的心就像是塞进了几百头的小鹿,砰砰地乱跳着,几乎要穿透她的心脏,蹦跳出来。 秦时月傻愣愣地看着那笑眯眯的人儿,真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她咬牙启齿地说:“无~耻之徒。” “那看来月儿是不想去楚风行馆狩猎了。” 九皇叔一脸可惜地把茶杯放了下来,拿起桌面上的书卷,再度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那架势是说,秦时月要是不答应这一点,什么都甭谈。 秦时月欲哭无泪。 这眼看着她的狩猎之行,看小婊~子的春光事件,一下子灰飞烟灭了。 这让她怎么甘心? 她十分扭捏地坐在那里,心思百转千回,想着做那样的事自己主动去,就绝对小身板颤抖,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低着头看书的九皇叔,看了许久,愣是没翻一页。 眼角的余光瞥向她,看她咬着唇纠结的小动作,九皇叔直觉得心里狂笑。 小样的,看你妥不妥协。 秦时月终于犹豫不已地问:“那个……只要我主动了就行是吗?” 要是她主动了就行,那好办呀,上~床去把他扑倒,其他的事情,就不是她的事了。 九皇叔挑了挑眉,被秦时月这蠢样给逗得差点憋不住笑。 “当然不是,你得把爷侍候得舒舒服服才行。” (梨树文学) 第435章、计废太子。17 九皇叔挑了挑眉,被秦时月这蠢样给逗得差点憋不住笑。 “当然不是,你得把爷侍候得舒舒服服才行。” 秦时月的唇抖了抖,终于是彻底被九皇叔的无耻给惊呆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十分的纠结。 好吧,来个软的试试。 秦时月上去抱着他的胳臂,摇晃着,捏着嗓子软软地说:“哎呀,那种事情人家怎么做得出来嘛?你就饶了人家好不好?” 这声音,当真是酥麻到了人的骨头里。 九皇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身体某一处迅速崛起,立刻有了反应。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撩~拨他,他忍,忍,忍。 看都不看她,淡淡地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不需要现在就会。” 秦时月心腔中迅速地奔腾过无数匹马,把她的小心肝都践踏得不成人形。 要是她这一世遇见的最下流的人,非九皇叔莫属。 可是,她必须要忍啊,忍吧,忍吧。 如此,便形成了一个怪圈,九皇叔在忍,秦时月也在忍,九皇叔安坐如山,秦时月却腆着脸。 和他讨价还价。 她很是问难地说:“可是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舒服?!” “我说舒服了就是舒服了。” “哦。”秦时月想了想,低声嘟囔:“那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多亏呀。” 这看起来,她的确很是吃亏。 仿佛九皇叔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把头从书卷之中抬起来,貌似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这样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秦时月赶紧抓住时机说:“是啊是啊,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以为看见了希望,九皇叔不要为难她,带她去狩猎,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嗯。”九皇叔停顿了一下,又一本正经地接着说:“所以,为夫决定,等你侍候我舒服了,我也把你侍候舒服了。” 咔嚓。 秦时月眼睛瞪大,听见自己的心,碎了。 嘴角抽搐,这个人,这个人的思维模式,能不能不要总是往那一方面歪过去? 见秦时月不说话,九皇叔看了她一眼:“月儿可满意为夫这个提议?” 满意,真是太满意了。 秦时月真想吐他一脸的口水。 没有看出来她的脸皮都抽筋了吗?还要问她到底满不满意? 真真是故意在她的心窝子上插刀子。 她终于是认命地低下头来了,闷闷不乐地说:“好吧,我还是吃亏一点,把你侍候舒服了就行,至于你侍候我……还是算了吧。” 秦时月脸红红地轻咳了几声。 又煞是不好意思地说:“我怕纵欲过度身亡。” 她可是想过了自己千万种的死法,但是绝对是不能死在这方面上的。 这要是传了出去,一定会贻笑大方。 她抹了抹冷汗,想想那后果就觉得心惊胆战。 “嗯。” 九皇叔笑了,很满意这个结果,他的傻月儿,在这个事情上,怎么就变得这么蠢了? 不管她选哪个方式都一样,他不喊停,她同样不能停呀。 他笑眯眯地放下书卷来,眯着眼睛,像狡诈的狐狸。 “那先喝碗汤,增加力气,好战斗。” (梨树文学) 第436章、计废太子。18 他笑眯眯地放下书卷来,眯着眼睛,像狡诈的狐狸。 “那先喝碗汤,增加力气,好战斗。” 秦时月看着他开了食盒,取出汤来,给她盛了一碗,秦时月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冲动,真想把这碗汤,兜头给他淋下去。 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嘚瑟。 但是,她是有着心,没这个胆子。 算了,还是喝汤吧。 然后那一个晚上,秦时月都在重复着做一个动作:摆弄身下的躶~体美男。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九皇叔起身,吩咐侍候的清歌等人:“皇妃今个可能有些不舒服,你们小心侍候着,不然唯你们是问。” 清歌她们一时惶恐不已。 而九皇叔却已经神清气爽地早朝去了。 而那一天,清歌和闻菊她们,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 因为正如九皇叔所说,皇妃的身子是有些不适,走路的时候,站不稳,有些瘸。 她们那一群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心疼秦时月,想要请御医,却被秦时月咆哮了一顿。 请什么御医,想看她出丑是不是? 就连一向和她亲近的清芜,也被吼了出来。 所以,这一下子上上下下的棠风苑都知道秦时月不但身体不舒服,这心情,也不舒服。 一整天黑着脸,直到下午的时候九皇叔回来,也没有好转。 不过有个事情很让清歌她们纳闷,皇妃的心情这么不好,九皇叔回来,在殿内吩咐清歌她们:“你们下去准备一下,要出宫去狩猎。” 秦时月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 走起路来,脚也不瘸了。 清歌她们十分的纳闷,但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敢问,便匆匆下去收拾一些必用品,和九皇叔秦时月,一同出宫去狩猎。 楚风行馆位于帝都东面的郊野之中,位置比较偏僻,有巨大的森林,为的,就是给皇家贵胄狩猎取了。 每一年皇帝都会召集所有的大臣到楚风行馆狩猎庆祝丰收,国泰民安的。 只是,秦时月却非常的纳闷,那渣男贱女挑了这么一个大冷的天,冰雪还没融化的季节来狩猎。 是脑子抽了吗? 不过转念想想,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于行乐。 上一世秦时月有些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地欣赏一下这对狗~男女的苟~且之事。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地观赏一下,而且,还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欣赏一下。 九皇叔也没带多少人去行馆,一行人轻车简装,出了皇宫,往东郊而去,马车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就到了楚风行馆。 再次故地重游,多少有些的想法。 上一世秦时月是来过这个行馆的。 但不是和夜锦华单独来。 是他登基那一年,大赦天下,和朝臣在楚风行馆庆祝大胜建国。 她作为皇后,才得以来过这里。 而平时,夜锦华也经常到了这楚风行馆来,当时她以为他是酷爱狩猎,现在想想,也真可笑。 人家不是酷爱狩猎,是酷爱他妹妹的床~上风姿呢。 (梨树文学) 第437章 第437、计废太子。19 而平时,夜锦华也经常到了这楚风行馆来,当时她以为他是酷爱狩猎,现在想想,也真可笑。 人家不是酷爱狩猎,是酷爱他妹妹的床~上风姿呢。 想到这里,秦时月不禁冷笑了,水眸之中,浮现出了浓浓的杀气来。 渣~男贱女,等着,慢慢收拾你们。 行馆的总管李成早就已经带着人等在那里,见着九皇叔的车驾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面前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地的人,秦时月瞧了瞧,还能从中找到熟悉的身影,上一世,她来这楚风行馆,也算是认识这里的奴才。 而这李成,秦时月怎么瞧,都觉得他是知道夜锦华和华阳那贱人的事情的。 他时常出入皇帝的畅然宫,秦时月偶尔去,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皇帝召见他,一定是为了安排去行馆事宜,这个男人精明得很,肯定是瞧出了夜锦华和华阳的丑事。 所以,对华阳十分的殷勤。 胜过于对她这个皇后。 那个时候,李成出入畅然宫,见到秦时月,眼光总有些的躲闪。 当时她不知道,现在想来,却是十分的气恼。 这个人,当时心里一定是在嘲笑她,那么傻,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成,也该杀!!! 楚风行馆,现在一见,恍如过了一千年一般。 这里的一切景象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臣下李成,恭候九皇叔九皇妃。” 李成掀袍跪在地上,低着头,样子恭敬有加。 “起来吧。” 九皇叔冷淡地摆手,携着秦时月的手往前走,李成在前面带路,他早就安排好了九皇叔一干人等的住处,半点都不敢含糊。 李成引他们去的是楚风行馆西边的西枫苑,这个人是人精,想必是听说了九皇叔和九皇妃在王府所住的是西欢院。 这名字有一些的相似,更显得亲切一些。 面面俱到,才能得到九皇叔的赏赐。 清歌她们进去寝室布置,秦时月和九皇叔便在前堂坐下。 “皇叔,皇妃,臣下给您准备了晚膳,要不要现在呈上来?”李成哈着腰讨好地问。 九皇叔喝了一口茶,问:“听说太子和华阳公主也来狩猎了,他们住在哪里,可以请他们过来,一同用餐。” 他的声音是非常的轻淡无痕的,听不出半点的情绪起伏。 “回皇叔,太子和华阳公主说喜清净,臣下便把他们安置在了北面的玉兰轩。”停顿了一下,他的脸色有些为难地说:“太子刚刚吩咐下来,车马劳顿,需要歇息,吩咐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他。” 车马劳顿?需要歇息?不要去叨扰他? 秦时月心里冷笑,这两个人,还当真是迫不及待了。 她低垂着眉目,捏着茶杯轻轻地往茶水上吹了一口气,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太子和华阳公主,都住在玉兰轩?” 这话问得轻轻巧巧的,恍似只是无心问的一句。 但是李成的脸色却扭捏了一下,秦时月掀了掀眼皮,看得很是清楚。 (梨树文学) 第438章、计废太子。20 这话问得轻轻巧巧的,恍似只是无心问的一句。 但是李成的脸色却扭捏了一下,秦时月掀了掀眼皮,看得很是清楚。 虽然那表情很快地收敛了起来,但是秦时月瞧得仔细,一下子就知道李成的心里果然是有鬼的。 在这楚风行馆之中,要是没有人给他们做掩护,夜锦华和华阳那贱人,怎么可能三番两次地来楚风行馆逍遥? 秦时月心中,对这李成,是越来越没有什么好感了。 笑过她的人,也不能活。 李成鞠躬着回话:“臣下本来安排了别处给公主,但是公主胆子小,太子不放心,便在玉兰轩给公主择了一处住处,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做哥哥的关心心疼妹妹,怕她一个人住在别的地方害怕,便带在身边。 依秦时月看,是怕她一个人睡寂寞,所以把她安置在身边,这样窜门的时候方便一些,****起来,也能没玩没了,尽兴日日夜夜。 想想这些,秦时月的端着茶杯的手,就微微地收紧。 尽量保持脸上的风轻云淡,看了一眼李成,意味深长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哦……。” 李成听见她这么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心里打鼓,却不好说什么。 九皇叔也是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低垂着眉目喝茶的秦时月,唇边挂着凉薄的笑意。 这一回,又不知道要死了谁了。 秦时月正好践行了他教给她的那句话:“想要得到天下,杀戮,是最好的办法。” 同样的,想要得偿所愿,杀戮,也是最好的办法。 九皇叔的心思迂回,把目光从秦时月的身上收回,看见李成还在等着回话,吩咐道:“既然太子和公主歇息了,那就不打扰他们了,让人上晚膳,皇妃兴许饿了。” 他看了看秦时月,满目的宠爱。 李成懂得察言观色,一下子就知道秦时月是九皇叔的心头宝。 心里琢磨着,这往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地讨好秦时月,就等于加大了自己的势力了。 李成招手,让下人陆陆续续地上了晚膳,又是殷勤地询问了一番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得到了九皇叔否定的回答,这才乐呵呵地下去。 秦时月和九皇叔用了晚膳之后,楚风行馆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一盏盏莲花灯垂挂在院落的树干之上,映照得西枫苑辉煌无比。 九皇叔似乎有事,和她打了招呼,带着灵姬襄姬离开了楚风行馆。 隐约听卫玄说,好像是蜀峰那边,出事了。 秦时月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多问。 楚风行馆进入蜀峰九皇叔的暗阁所在地并不远,特别是他们踏风而去,脚程更快。 估摸着夜里子时末能回来。 秦时月趁着这段时间他不在,就只带了清芜到行馆各个角落溜达。 躲开各个点的守卫,两个人晃荡晃荡着,便道了北边的玉兰轩,远远地就看见,玉兰轩并不像西枫苑那边一样灯火通明。 而是昏昏沉沉的,偶尔有的房间亮着不太亮堂的油灯。 秦时月冷哼了一声,做那样见不得人的丑事,在黑暗中进行,怕是要好一点。 “清芜,想不想看戏?”秦时月拉着清芜的手慢慢走入暗处。笑着压低声音问。 (梨树文学) 第439章、计废太子。21 “清芜,想不想看戏?”秦时月拉着清芜的手慢慢走入暗处,笑着压低声音问。 “哦?” 清芜弯唇巧笑:“有好戏看,我乐意奉陪。” “如此甚好。”秦时月眼角带笑,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我身边的人,只有清芜的星期,和我的最相近。” 两个人在黑暗里抿唇轻笑。 但是清芜看着那几十个房间的玉兰轩,有些犯愁了。 “你说,那两个人,在哪个房间?” 这么多的房间,又有很多个主房,要是一个个地走起来,那也是要破费功夫的。 况且,太子带来的人不少,要是被发现了,也是一个不可解决的问题。 “那简单。”秦时月眯起眼睛笑了笑,伸出手去指着玉兰轩最偏僻的院落说:“就在那里。” 清芜有些恍然大悟地说:“哦,你是认为,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要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那是自然。”秦时月想都不想地回答说:“这个事情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颜面受损的事情,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这个关乎于宫廷斗争,不可说不可说。” 清芜对于宫里那些人的打打杀杀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五皇子夜舯政,那个男人,也是想要争夺这皇位的吧。 看见清芜有些失神,秦时月斜睨了她一眼,便知道她的心底事。 微微摇摇头不说话,拉着清芜顺着树影绕过去,尽量把身体藏在暗光之中。 好不容易绕到了那座屋子后面,这才发现这屋子和别的屋子的构造有些的不同。 这间屋子,是纯大理石构筑而成,墙壁僵硬,根本就不可能像别的房子一样戳破窗纸看见里面的事情。 秦时月这下犯难了。 清芜见她纠结,啐了一口,架着她的胳臂飞跃上了屋顶。 “瞧瞧,这里的视线可能更好一些。” 她趴在屋顶,轻手轻脚地揭开了一块瓦,然后便又一束昏黄的光芒从里面传了出来。 秦时月欣喜地趴在一边,赞许地对着清芜竖起了一根拇指。 “别废话,快看,果真是在这里。”清芜眯着眼睛低下身去往里面看,在看见那里面的人的时候,倒抽了一口气。 在秦时月和她说太子河妹妹华阳公主****的时候,她还觉得秦时月是疯了。 但是现在一看,果然是真的。 室内的炭火烧得很温暖,烛火微弱,床榻之上的两个人,身体像两条泥鳅一般翻搅在一起。 难舍难分。 像是分开一秒钟,都会窒息身亡一般。 秦时月抬眼望去,屏气凝神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虽然这场面看起来如此的****不入眼,但是秦时月就是觉得,这场景,真的很美。 美到她在想,要是把献血染红了床榻,染红了这两个人的身体,那一定是极其美丽的。 讽刺无比的画面。 华阳公主那娇羞如花的脸蛋,当真是媚得入骨。 秦时月记得上一世,她倚在夜锦华的怀里娇柔软嫩的样子,登时一阵恶心。 (梨树文学) 第443章、计废太子。25 虽然这么说。 但是华阳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是,你就能真的甘心?甘心让九皇叔和秦时月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当然不会。” 夜锦华几乎是有些暴力地推开黏在身上的华阳公主。 倏然站了起来,背对这珠光,面容浸在阴影之中,模糊得看不清楚。 华阳有些讪讪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披着一条薄薄的白沙,曼妙的身体若隐若现的,勾魂夺魄。 她在他的身后停下脚来,被他这么也推,也不生气,倒是轻巧地问了一声:“那华哥哥是想要怎么做呢?” 那一声华哥哥,让屋顶上的秦时月和清芜齐齐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女人,真是…… 找不到话来形容,秦时月心里暗暗盘算。 等到她找到机会杀死这两个人的时候,一定要问问这贱人华阳公主,问问她,一声声地叫着夜锦华华哥哥。 那么,和自己的哥哥上~床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 秦时月正在沉吟的时候,被夜锦华那暴戾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怎么做?”夜锦华忽然转过身来,伸出手来捏着华阳那尖尖的下巴,挑高下巴,倨傲地看着华阳,阴鸷地说:“江山都是我的,你说,我会对他们怎么做?” 如此的自信? 秦时月一时之间只觉得好笑,夜锦华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只要有她秦时月还活着,就势必要毁了他的江山梦,杀了他的人,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华阳被他捏着下巴,巧笑了一下,低垂下眉目轻轻柔柔地说:“杀了他们不成?” “杀了他们?”夜锦华阴冷地反问,而后又邪气地摇摇头说:“那倒不会,要杀的话,只能杀了夜寂。” “为何?” “因为他该死。”夜锦华咬牙切齿地说。 “我说的是你为何只杀九皇叔,而不杀秦时月?”华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夜锦华,加重了秦时月的这个名字。 夜锦华的眼眸危险地眯了一下。 然后慢慢地放开了华阳,唇角上带着深沉的笑意。 “她不能杀。” “为什么?”华阳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她太了解夜锦华,他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秦时月和九皇叔成亲的那一个晚上,夜锦华不肯出席婚宴,在东宫耍了半宿的剑。 她就已经窥视出来了夜锦华心中的一些的端倪。 但是,她不知道夜锦华对秦时月的这种微妙的感情,从何而来? 据她了解,夜锦华和秦时月,应该是和秦时月没见过几次的。 夜锦华板着手站在烛光前,白皙的脸上浮着一抹阴冷的气息,慢吞吞地说:“师傅说了,我和她有宿世恩怨,所以,她不能杀。” “宿世恩怨?”华阳的语气尖锐,有些讽刺地说:“阴阳子这话,你都能信?” “不许对师傅不敬。”夜锦华大声训斥了一声华阳,让华阳微微地一愣。 夜锦华知道吓到了她,这才放缓语气说:“师傅能窥探天地之间的奥秘,命运轮回之事,他说的,一定有道理。” (梨树文学) 第444章、计废太子。26 夜锦华知道吓到了她。 这才放缓语气说:“师傅能窥探天地之间的奥秘,命运轮回之事,他说的,一定有道理。” 华阳不甘心,小巧的脸上一抹苍白,眼底闪过杀气。 却还是压下了脾气问:“那等到那个时候,你想怎么处理秦时月?” 夜锦华却不说话,眯着眼睛屏气凝神地看着眼前的烛火,烛光在他的眼睛里跳动,闪着精光。 他不说话,华阳憋不住了。 “你到底是说话啊,你想怎么处置她?” 隐隐有些的不安,华阳感到没有安全感。 感觉这个男人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似乎有什么变化了,但是,她也说不出来是怎么的一回事。 夜锦华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华阳那张俏脸,忽然便笑了。 “你紧张什么呢?”他伸手拍了拍华阳的脸,显然是不想说的。 华阳却是反映有些过激,躲开了来。 “我不紧张?华哥哥,你把话说清楚。”她有些的激动,对着夜锦华说话是声音,有些大了起来。 秦时月和清芜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幕,有些的瞠目结舌。 还真是巧合,她们来偷窥,竟然听到了这一些的玄机。 夜锦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似乎也没有多少心情来哄她,甩手就想要离开。 华阳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拉扯着他,根本就不让他离开,口里还在逼问:“你别走,先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这两个人,真是搞笑。 秦时月不禁扶额叹息,皇位还没拿下来,就已经讨论以后的事情了。 想得太多了吧。 还有,夜锦华说的那个什么阴阳子,究竟是何方圣神? 竟然能够窥视天地之事? 还说中了秦时月和夜锦华之间有宿世恩怨,听起来,这个人,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的能耐。 低下夜锦华停了下来,看着华阳抓住他的那双手,最后叹了一声,没有甩开她。 “阳阳,别闹了,师傅说了,我登基之后,秦时月,要交给他处理。”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眉宇之间,似乎有些的不乐意,华阳自然是瞧见了,质疑地看着夜锦华说:“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师傅说了,秦时月不是一般人。” 夜锦华颇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又折了回来,拥住华阳的腰,带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两个人轻声细语地说了一会话,才安静了下来。 秦时月记得最清楚的一句便是:“秦时月,她永远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秦时月忘了这话时夜锦华在什么情况之下说出来的,反正,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十分的可笑。 两个人从屋顶上下来,往西枫苑走回去。 约莫着九皇叔也该是回来了,秦时月不敢多留。 回去的路上秦时月问清芜:“阴阳子是谁?” 清芜在江湖之中,应该是听过阴阳子这个名号的。 “一个阴人。”清芜的语气十分的阴森,说起这个人的时候,她的脸色稍微的有些的惊惧:“这个十分的邪恶,手段耸人听闻,总之,这个人,不好对付。” (梨树文学) 第445章、计废太子。27 “一个阴人。” 清芜的语气十分的阴森,说起这个人的时候,她的脸色稍微的有些的惊惧:“这个十分的邪恶,手段耸人听闻,总之,这个人,不好对付。” 秦时月听清芜的语气如此的阴森,心里一动。 莫不是这个人,真的很神通广大?他是不是窥探到了她的一些命理,或者是知道她是重生而来的? 还有,刚刚夜锦华说了,他要把她送给阴阳子,阴阳子要她,做什么? 必定有蹊跷。 秦时月想了想又问:“他最擅长什么?” “通灵之术,巫蛊之术。”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通灵之术? “根据你的江湖经验来看,这个人,是江湖骗术,还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清芜有些纠结地摇摇头,思考了一下才慢慢睇开口:“这个人阴得很,少和江湖人来往,长住在蜀峰的子峰阴阳山上,但是在江湖之中的名气很大,我没有和他打过照面。” “既然名气很大,那么,就是真的有那么一点本事了?” 秦时月边走边说,怪不得太子夜锦华能说出今晚上的这番话,原来这阴阳子,果然是有通灵的本领。 清芜也赞同地点点头。 “到底是武林前辈,名气不小,但是此人却极其的穷凶极恶,现在竟然成为了太子的师傅了。” 秦时月也有些的担忧,要是阴阳子真的能通灵,了解前尘后世的话。 如果他窥视到了她的前世,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而且是找夜锦华报仇的。 那么,夜锦华一定会对她多加防备,到时候,她想要得手,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除非…… “杀了他。”清芜突然开口,一猜便中秦时月的心事。 因为她瞧见了秦时月眼里的杀气,那么浓烈,势不可挡。 “这世上,除了九皇叔,恐怕只有你最懂我的心了。” 秦时月不禁欣慰地笑了笑,她的一个神情,清芜便能知道她的怨气和杀气,猜中她的心思。 虽然秦时月是不喜欢别人猜测她的心思的,但是,九皇叔和清芜,例外。 这两个人,注定是能够帮助她完全所有复仇计划的关键人物。 快到西枫苑的时候,清芜压低声音说:“倒是忘了一件事了,图欢的鸽子回来了,信中说,他已经把季如笙的师母,带去了安全的地方,问你要不要见她?” “这期间有没有人追杀他们?” “你真聪明,皇帝派出来的人,都被图欢给杀了。” 秦时月沉默了下来,她早就知道,皇帝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绝对不会给自己和皇家留下祸端的。 既然他还舍不得秦燕舞,杀死了季如笙,那么,就到了他的师母了。 毕竟,秦时月能猜到季如笙把秦燕舞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告诉给他师母,皇帝就能猜到。 所以,皇帝绝对不能留她的。 秦时月想起刚刚说的阴阳子的事情,不确定地问了一下:“你说阴阳子精通巫蛊之术?” “对,非常精通,和通灵术并重。” “那你觉得,季如笙的师母温觉春的歧黄之术怎么样?” (梨树文学) 第446章、计废太子。28 “那你觉得,季如笙的师母温觉春的歧黄之术怎么样?” 秦时月这样问清芜,倒是让清芜有些为难了,虽然知道温觉春是温伯亭的女儿,但是她和温觉春不熟悉,没见过她救人,江湖之中,更是少有她的名号。 就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妇人。 “巫蛊之术和歧黄之术本是也家,要是歧黄之术精通,应对着巫蛊之术,也能事半功倍的。” 清芜只能这么说了。 她似乎有些明白秦时月的意图了,想要杀死阴阳子,这个目标着实是有些的难以实施的。 那巫蛊之术很可怖,要是没有精通解巫蛊的人,贸然去杀阴阳子,恐怕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这个人驰骋江湖这么多年,很多江湖前辈,都是要让他几分的。 “你给图欢回个话,让他把温觉春带来西枫苑,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之久的。” 秦时月吩咐了这些事情之后,便让清芜下去传话了。 她在屋内等九皇叔。 子时已过,他还是没有回来。 这倒是有些反常了,他明明说,子时末便可回来的。 “清歌,去看看爷回来了没有?”秦时月吩咐正在拿着火拔挑弄烛火的清歌到门外瞧瞧去。 清歌顺从地往门外看了一下,外面安安静静的,只有门口的守卫安静地站立在那里,雪色苍茫,并没有见到九皇叔。 她进来回话:“皇妃,皇叔还没有回来。” 秦时月不说话了,心里琢磨着,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莫不是蜀峰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清歌察言观色,见秦时月有些忧心,便轻声劝:“皇妃,不如奴婢先侍候你歇下吧,皇叔兴许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先等等吧。” 她多少有些不放心。 九皇叔夜寂这个人,做事都很是细致的。 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赶不回来,那他也会派人回来知会她一声的。 不会让她这么等着的。 隔了半响,秦时月忽然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声:“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清歌放下手里的火拔,回过头来看秦时月,有些疑惑地问:“皇妃何以见得九皇叔出事了?” 她是不太相信九皇叔那样的一个人会出事,他强大得,几乎无人能动摇。 但是清歌忘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九皇叔纵然智谋无双,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的,总有落难的时候。 “说了怕是你会取笑我,感觉吧,只是觉得,事情有些的不对劲。” 秦时月低下头来,喝了一口热茶暖暖胃,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皇妃,别想了,赶紧歇着,不然姑爷回来看见你还累着,怕是该心疼了。”清歌唠叨着过来侍候秦时月歇息。 “嗯,或许是我想多了。” 秦时月也不说什么,让清歌侍候着洗漱,然后歇息。 而这一觉睡到了天亮,她下意识地去摸另一边的床榻,一下子就摸到了一个人。 她的心才稍微地松了一些。 手被他拉着,秦时月侧过身来看他,天光已经大亮,他脸上的金色面具,在天光的映照下,显得光彩流转。 他也睁着眼睛看她,只笑不语。 (梨树文学) 第447章、计废太子。29 他也睁着眼睛看她,只笑不语。 秦时月觉得有些的不自在,开口说话解开这尴尬的气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睡在了她的身边,她竟然不知道,顿时觉得有些的窘迫,是白天的车马劳顿,她也有些累了,所以睡下去,便要深沉许多。 她猛然发现,以前,没有和九皇叔成亲的时候,她的睡眠都是很浅的。 一有什么声响,立刻便能察觉。 夜里总要被噩梦惊醒过来,然后再也难以入睡,那些日子,她的精神接近崩溃。 而现在,她和他成亲之后,不知不觉之中,她的睡眠质量竟然急剧上升,睡得安稳了,也少做噩梦了。 这或许,就是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吧。 他伸手把她散开在脸颊上面的头发扶到耳后去,摸着她的脸轻柔地说:“回来的时候晚了,也没看更漏。” 那总是比子时晚了吧,秦时月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 但是始终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晚了,也不托人和她说一声。 倒是九皇叔开口先说:“昨晚出了一些事,想着赶回来,结果晚了,估摸你已经睡了,便不派人告诉你。” 想必他也是着急着赶回来的。 只是这路上耽搁了,既然已经回来在路上了,应该是不必说的。 秦时月感动他的细心,生怕她的心里会有委屈。 “没事,你回来就好。” 她往他的怀里钻了进去一点,这炭火到了早上,也不是太暖和了。 靠在他的身上,虽然他的身体更凉,但是两颗心的温度,便足够暖和两个人。 九皇叔被她往他的怀里使劲钻的孩子样给逗笑,伸手把她蜡捞进了怀里,两个人在床上翻滚了一圈,他终于稳稳地把她压在了身下。 男人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带出邪魅的弧度来。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眸底的欲望毫不遮掩:“月儿可是想为夫了?” 秦时月顿时有些气塞,明明是他把她压在了身下的,怎么现在放过来问她,是不是她想他了。 见秦时月不说话,九皇叔又是颠倒众生地笑:“不然,月儿怎么如猫儿一般往为夫的怀里钻,定是想为夫了是不是?” 她真想说,请不要这么不要脸了行吗? 她钻入他的怀里,只是想要靠近一点取暖,又没有什么歪心思。 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她多么渴望那事情一样。 想着想着,秦时月的脸顿时红了,红到了耳根,低垂着眉目,不去看幸灾乐祸的九皇叔。 见她这反映,他更是欢喜,捧着她的脸看着,红得剔透的脸蛋,让人真想要咬下去一口。 “本王的月儿,千般姿态皆宜,冷血毒辣端庄温柔娇俏可爱,皆能入吾心。”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话和吻相配合,让秦时月更是忐忑。 真怕他真的忍不住,扑过来把她给吃了。 来楚风行馆前的那一晚,她可是已经被榨干了精力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那人在门外停下来,也不敢进来。 (梨树文学) 第448章、计废太子。30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那人在门外停下来,也不敢进来。 只在外面大声地问:“皇妃,你可是醒来了?出大事了。” 是闻菊那丫头,秦时月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五皇子和清芜姐姐在前院打起来了。” “什么?” 秦时月被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幅度有些大,手压到了睡纱,那纱裙从肩膀上滑了下来,露出白皙光滑的肩膀,很是诱人。 九皇叔听见那声音,却是没什么反应。 躺在那里优哉游哉地看着秦时月那曼妙的身姿。 仿佛没有听到闻菊的话一般。 “皇妃,是真的,五皇子不知道怎么知道清芜姐姐在楚风行馆,一大早就抛来这里了,在前院遇上了清芜姐姐,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下子就打了起来。” 闻菊一口气说了这么一连串的话,都有些喘气了。 秦时月已经起身,披上了披风,拉开门来,就见闻菊脸色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站在门外。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秦时月坐在梳妆台前,让闻菊给她飞快的梳妆。 秦时月的头发在闻菊的手里飞快地打转,灵巧得很。 “打得可凶了,五皇子都见血了,清歌和青竹在看着,奴婢赶紧来告诉你了。” 秦时月匆匆洗漱完。 见九皇叔还躺在床上休息,见他很晚才回来,也不好让他去调解。 只要辞了他,自己和闻菊匆匆地赶去了西枫苑的前院。 此时安睡在床榻之上的男人,徐徐地睁开了眼睛来,那双弧度姣好的狭长眸子里,有杀气。 这些人全都集中到了楚风行馆来了。 看来,这楚风行馆过不了多久,就要比皇宫还要热闹了。 他盯着那画凤雕梁看了半响,兴许是真的困倦了,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他相信那一点小事,秦时月能够解决得了。 他的女人,他了解。 等到秦时月赶到前院的时候,五皇子和清芜已经打得难分难舍。 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清芜手中的软剑如蛇一般灵动挥舞,而五皇子手里,却没有什么武器,似乎是只拿了一条的束腰,凝成了一股,和清芜打斗。 清芜身上没有伤,而五皇子就惨了。 手臂上,胳臂上,都有剑伤,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衣袖。 甚至是脸颊上,都被划破了一条细长的伤口,从鼻梁到脸颊横着,渗出血丝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 秦时月多少有些的诧异,素来飞扬跋扈,专横傲慢的五皇子,被清芜这么欺负,却就是不准自己带来的门客插手。 自己和清芜周旋,又因为手中没利剑,屡屡吃亏。 而清芜,又是不依不挠的。 这场架,看来是不分出胜负,是停不下来了。 清歌见秦时月来了,急急地说:“皇妃,快想个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吧,出事了就不好了。” “什么办法?哪有什么办法?”秦时月冷笑了一声。 这清芜的性子素来桀骜,今天遇上了五皇子,不杀了他,不罢休。 要是杀了五皇子,这清芜就保不住了,秦时月又得少一名得力助手了。 她现在,还不能出事。 (梨树文学) 第449章、计废太子。31 要是杀了五皇子,这清芜就保不住了,秦时月又得少一名得力助手了。 她现在,还不能出事。 看着五皇子带来的那些目瞪口呆的门客,秦时月登时便怒了,这些蠢货,是要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杀死吗? “愣着做什么,快去他们两个隔开。” 秦时月厉声喝了一声那十几个人,这才那他们从惊惧状态给拉了回来。 但是还是没有人敢动,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一个人这才犹豫地说:“五皇子不让我们插手,说谁插手就杀了谁。” 看来,这五皇子是真的打算自己被清芜给杀掉了? 还是自己有那个把握清芜杀不掉他? 秦时月不放心,看着那些缩头缩尾的门客骂:“一群蠢货,又不是让你伤了清芜,只要把他们隔开便行。” “哦。”那些门客哦了一声,看见场中打斗的两个人,明显五皇子已经吃亏,这才道:“好。” 刚要一起上前去拦住这两个人。 身后却响起一抹阴历冷酷的声音:“妖女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太子,来人,杀不赦。” 秦时月的心抖了一下,是夜锦华的声音。 他的话刚落下,一对人马马上就位,手里的弓箭对准了场中的两个人,几十把弓箭,哗啦啦地拉开了架势。 这一回,想要上去的那些门客,都没法上去了。 “射。” 夜锦华的手一扬,弓箭手手里的弓箭纷纷射了出去。 那弓箭箭头锋利,呼啸着划破空气,刺向五皇子夜舯政和清芜。 秦时月的心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夜锦华哪里是在绞杀刺客,分明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和五皇子夜舯政一起给绞杀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就算是杀死了五皇子,在皇帝那也能说是刺客想要杀五皇子,而他赶去帮忙,混乱之中,根本就是五皇子自己没有注意。 那这样,加上皇后和整个杨氏家族的庇护,太子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轻轻松松地除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秦时月想起前些时候九皇叔和她说的,让她和五皇子离得远一点。 皇位之争一触即发,太子一定会不择手段对付五皇子的。 果然最明白局势的,还是九皇叔夜寂。 正在打斗的两个人突然看见无数的弓箭朝他们射过来,顿时改变方向,躲闪弓箭。 清芜还好一点,手里的软剑灵活地挥动,没有受伤,五皇子那边的弓箭,明显多了许多,他躲闪有些吃力,有弓箭穿过他的衣袖,堪堪飞越过去。 他刚躲去一支,迎面又来了无数支,眼看躲不过去了。 距离他不远的清芜,却身影一闪,掠到他的跟前,软剑一阵挥舞,让人眼花缭乱,帮五皇子化解了危机。 这一下,原本打红眼的人,一下子就成了战友了。 秦时月看着夜锦华嘴角噙着一抹恶魔的笑容,一下子怒不可揭。 杀刺客?清芜是她门下的人,杀了清芜,她也面不少受诛连。 恐怕到最后,杀死五皇子的罪,也都是安在她秦时月和九皇叔的头上呢。 (梨树文学) 第450章、计废太子。32 恐怕到最后,杀死五皇子的罪,也都是安在她秦时月和九皇叔的头上呢。 她挥手让清歌过来:“去,把灵姬襄姬叫来。” 后院和前院相差不远,清歌跑出去,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又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门客。 “你们是不是想掉脑袋?不想死的,去,杀死那些弓箭手,有什么责任,我来担。” 秦时月当即下了死令。 既然夜锦华想要来一个连环计,那么她也不介意来一场杀戮。 那些门客见太子有杀五皇子的意思,也是骑虎难下了,真的顺从秦时月的话,纷纷抽出刀剑向太子带来的弓箭手砍去。 夜锦华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听说五皇子和秦时月手下的人打红了眼。 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带了充分的人马过来。 五皇子的人刚冲过来,他立刻倒退了几步,手一挥,从弓箭手后面涌出一队手持短刀的人马来,迎着五皇子的人厮杀过去。 这一下场面立刻变得混乱不堪。 清芜和五皇子那边的危机没有解决,这一边又增多了一场厮杀、 血腥味蔓延开来,越来越浓烈。 青竹和闻菊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却死死地站在秦时月的跟前,生怕她有事。 秦时月一时调不出人来,看着夜锦华看过来挑衅的阴笑,这个贱人,她迟早会把他抽筋剥皮。 清芜和五皇子背靠着背挡弓箭,奈何弓箭太密集,两个人都有些吃力。 清芜怒了,一掌把五皇子给拍飞出去,自己的身体像个陀螺一般旋转过来,在密密麻麻的弓箭中穿梭。 软剑更是已经缠上了一个弓箭手的脖子。 她的手一扬,一个头颅咕噜咕噜地滚落到秦时月的脚边。 “啊!!!!” 青竹和闻菊尖叫了一声,面色发白。 “闭嘴。” 秦时月怒喝一声,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了,看着秦时月,看见秦时月厌恶地抬脚,把那一颗头颅踢回了弓箭手之中。 “敢刺杀五皇子,你们是反了。” 眼看灵姬和襄姬飞掠而来,秦时月这下子总算是放心了。 “把他们都杀了。” 秦时月当即下令,灵姬襄姬领了命,加入了清芜的打斗之中,几十个人,很快便被杀掉。 这三个女子,武功都很高,这些弓箭手,自然是不敌的。 另一边,太子带来的另一队人马,也剩下不多,夜锦华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明白当下自己的处境不好。 “停,别打了。”夜锦华下令,他的人纷纷退回他的这边来。 清芜还不想撒手,剑尖刺向夜锦华,秦时月暗叫不好,却看见夜锦华的手指一弹,那到了眼前的剑尖,一下子弹飞了出去。 毫无余力地击飞了清芜的攻击。 秦时月的眼睛眯了一下,夜锦华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她想起阴阳子来,上一世,夜锦华是没有这么一个师傅的。 难道,那一个人,是专门来对付她的? 不然,他为什么要收夜锦华为徒弟,而且授予他这么好的武功。 心里对阴阳子,多了几份的杀意。 (梨树文学) 第451章,计废太子。33 清芜不甘心,变换招数,不杀夜锦华不罢休。 秦时月冷了脸,喝声:“清芜,休得无礼,马上回来。” 清芜的身体顿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一眼夜锦华,还是听从地折返回到秦时月的身边。 五皇子也起来,身上多处受伤。 被清芜打的那一掌,可是不轻的,夜舯政怒瞪了一眼这个狠心的女人,她就是趁在救他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他一掌。 站在清芜的身边,他还刻意咳了血。 但是清芜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看他一眼,气得他顿时胸口郁结。 夜锦华的脸色已经铁青不已,一个女人,竟然当众刺杀他,不杀了她,他就不是夜锦华。 “皇婶,把刺客交出来吧,不然,恐怕你也脱不开罪责。” 他阴阴地冷哼了一声,看着秦时月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心里一阵的怨恨。 这个女人,本来应该是他的。 煮熟的鸭子竟然给飞了,他到现在,都不能吞得下这口气。 秦时月冷笑一声,不搭理她。 五皇子却已经忍不住跳出来了:“皇兄,你这话说得着实没有道理,刺客在哪里?本王喜欢被心爱的女人虐,怎么着,你这都要管?” 那心爱的女人几个字说出口,清芜的脸色顿时便黑了。 握着软剑的手,慢慢地收紧。 夜锦华没想到夜舯政竟然扯出这个一个理由来,他一下子难以分辨反驳。 倒是他身边一个穿长袍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为夜锦华找台阶:“太子爷以为是刺客要刺杀五皇子,担心你,这才调动了人过来保护五殿下。” “哼,保护本王?” 夜舯政的脸色阴沉沉的,得理不饶人地说:“依臣弟看,皇兄这是要把臣弟一起杀了的气势!!” 他把声音重重地加重,说得夜锦华心里一沉。 他心里十分的懊恼,竟然没能把夜舯政给杀了。 现在还要假惺惺地和他周旋,真晦气。 但是,眼下的境况不容他疏忽,保不准,这恃宠而骄的老五,会回皇宫去向父皇参他一本。 虽然他知道这个罪名坐实不了,但是在父皇心中的形象,还是必须要保住的。 “五弟别生气,为兄也是太着急,弓箭手救你心切,射杀的是刺客,五弟你维护刺客,当然免不了受伤,这个怎么能怪为兄呢?” 夜锦华笑着说,他总算是知道了,他这风流成性的五弟夜舯政,敢情也是多情种。 夜舯政眼眸阴鸷,看了一眼夜锦华,再看看清芜。 要是他再追究下去,清芜保不住,刺杀太子,株连九族。 现在只能互不追究了。 他刚要说话,秦时月已经帮他说了。 女子的声线清扬朗朗:“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太子爷不会不同意吧?” 秦时月和夜舯政的心思一样,都是要保住清芜。 既然秦时月给了台阶下,夜锦华自然不会愚蠢得想要杀死一个婢女,而坏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形象,权衡之下,他暂且饶了清芜。 “皇婶所言极是,都是一场误会,自家人,不必追究。” 倒是也不蠢,秦时月眼角带着讥诮的笑,转身离开,丢下两个字:“送客。” (梨树文学) 第452章、计废太子。34 “皇婶所言极是,都是一场误会,自家人,不必追究。” 倒是也不蠢,秦时月眼角带着讥诮的笑,转身离开,丢下两个字:“送客。” 清芜冷着脸上前去:“太子,请吧。” 她故意把那个请字咬得极重,意思很明显,这不是要请他出去,而是要让他滚出去的。 夜锦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着秦时月逐渐远去的背影,转过身去,咬牙切齿,渐行渐远,和身边的人说:“这个女人,逃不出本太子的手掌心。” 其实在这个男人的野心里,得到皇位,得到秦时月,并不是完全是要献给阴阳子的。 得到秦时月后,必须要经过他的手,他的摧残,他睡了,才能轮到阴阳子的什么通灵之术的研究。 太子身边的这个人,叫林达奎,正好和华阳公主关系较好,喜欢奉承华阳,所以在华阳那讨到了不少的好处。 而华阳需要有自己的人在夜锦华的身边,所以顺水推舟,就收买了林达奎了。 他把夜锦华说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华阳公主。 这一下子,华阳公主立刻就坐立不安了起来了。 “本宫就知道,皇兄说要把秦时月送给他师傅这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她在殿内走了好几步,回头和林达奎说:“他肯定是对秦时月那个贱人念念不忘。” 林达奎板着双手,附和地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华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男人就是这样,得到了的,总是觉得可有可无。 而得不到的,才是一直念念不忘的。 夜锦华本来以为秦时月一定是他的,但是谁知道秦时月选择了九皇叔,这口气他咽不下去,要让秦时月这个女人瞧瞧,谁才是这天下的王。 “你说,本宫该怎么做?” 华阳指着林达奎问,一定不能让秦时月这个贱人和华哥哥纠缠在一起吧。 华哥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这个有些难办。”林达奎有些纠结,郁闷地说:“我们又不能把秦时月从太子的心里抹掉。” “既然抹不掉,那就杀掉。” 华阳公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的阴寒,站在她身后的林达奎,嘴角弯起了一抹阴邪的弧度。 正中他的下怀。 他犹豫地说:“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消失得无声无息呢?” 这个事情不好做,秦时月现在的身份,可是九皇妃。 “有皇叔在她的身边,想要杀掉她,恐怕很难,该怎么样支开皇叔呢?” 华阳坐了下来,筹谋这些事情,她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要杀秦时月,只能一击必杀,不然,可能后患无穷。 林达奎凑上来说:“在下听太子说,明天,皇上召九皇叔回宫,商讨应对三国联兵攻打我朝的策略。” “你是说,明天,皇叔不在这行馆之中?”华阳露出了一抹欣喜。 要是明天九皇叔不在这行馆之中,那么,她就能下手了。 “是的,九皇叔不在,正好是公主你的机会。”林达奎连忙撺掇华阳公主。 好让华阳公主,去杀了秦时月。 (梨树文学) 第453章、计废太子。35 “是的,九皇叔不在,正好是公主你的机会。”林达奎连忙撺掇华阳公主。 好让华阳公主,去杀了秦时月。 “可是,就算九皇叔不在,本宫怎么样才能做到把她杀了,却能无人怀疑是本宫做的呢?” 华阳这脑子还不是那么笨,也知道考虑这一个问题,而且,她隐隐觉得,杀秦时月这件事,风险太大了。 不过,为了她的华哥哥,冒一个险,也是值得的。 林达奎上前了一步,压低声音说:“公主可以这样……、” 等他说完后,华阳公主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高兴地说:“你说得没错,就这么做,本宫就不相信,不能杀死那个小贱~人。” 这事情便是这样敲定了,林达奎从华阳屋里出来。 回了自己的屋里,又令下人给他准备了快马,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皇宫。 他有东宫的腰牌,出入皇宫很是便宜。 他直接快步去了一座看起来很是华丽的宫殿,守门的侍女见他,也不阻拦,林达奎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了,才闪身进门去。 宫门在他的身后,关闭了起来。 有婢女引他去内殿,那冰凉如水的宫殿内,白衣女子坐在凤头鸣琴前,手指在上面轻缓地跳动。 “沉林达奎叩见扶摇公主。” 林达奎掀袍径直跪了下来,对着上面的人就是一拜,恭敬无比。 他对华阳公主,都是没有这样的大礼的。 扶摇不抬头,只是淡淡地说:“林大人起来吧,本宫受不起此等大礼。” “公主说的是哪里话,臣永远是汴梁的臣民,公主的臣子。”林达奎站了起来,又是说了一通恭维的话。 “林大人来北晋有五年了吧,本宫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人联系了林大人。” 林达奎黔首:“公主有吩咐,臣岂敢不从。” 五年期,汴梁派了一群细作进入北晋,分散在朝中忠臣的门下。 而林达奎是最成功的一个,在太子的身边,成为了谋士,扶摇根据皇兄的信号,联系到了林达奎。 听了扶摇的请求,林达奎把华阳公主和夜锦华的私情告诉了扶摇,从而合成计谋,利用华阳,却刺杀秦时月。 “林大人你也知道,这里毕竟是北晋,本宫在这里行事多有不便,只能请你帮忙,事情应该是办得差不多了,你这才来找本宫的吧。” “公主所料不错,上回公主托臣办的事,妥了。” “哦?”扶摇这回停下了手来,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林达奎。 明眸如水,声如润色:“林大人和本宫说说,怎么个办成法?” 林达奎又把他和华阳公主说好的计策和扶摇公主说了一个遍,抬头看扶摇公主,她的眉宇,没有半点的松动。 等他说完,她这才说:“此计不是万全之法。” “公主还有什么疑虑?”林达奎自觉地这个计谋,已经是不错的了。 扶摇轻声说:“世事瞬息万变,不能完全有把握的事情,本宫不会做。” 林达奎不说话了,素来知道这个公主做事要求完美,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想法? (梨树文学) 第454章、计废太子。36 林达奎不说话了,素来知道这个公主做事要求完美,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想法? “林大人你速速回去,本宫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不足之处,本宫会派人弥补回来,你按照你现在的安排行事吧。” 扶摇摆摆手让林达奎下去。 林达奎出了宫殿,听见身后传来的昂扬冲破天际的铮然琴音,多少有些的感慨。 也难怪扶摇公主下得了这个狠心杀秦时月。 要是她不能嫁入秦王府,又不想嫁给别人,那么,她的命运便只有一个。 那就是,成为北晋的质子。 永远被囚禁在这北晋的森森宫殿之中,老死,不能回归故土。 命运让人不得不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扶摇想要的,也只是自己的幸福。 要是有人胆敢挡住她通往幸福的路,那么,都该杀。 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绝不会心慈手软。 要怪就怪秦时月太自私专宠,天下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太普通,而她,竟然要把九皇叔独占。 扶摇的手指猛然勾起一条琴弦,用力太猛,琴弦噔一声断裂,而她的指尖,也被割破了一条的伤口。 蹭蹭地往外冒着鲜血。 滴入那凤头鸣琴红色的琴声之中,被吸收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半点的鲜血痕迹来。 她把手指含入口中,品尝自己的鲜血。 “去帮本宫杀个人吧。” 她的声音在殿内清清冷冷地响了起来,格外的寒森。 空气之中静悄悄的,没人回应她,但是她也不急,又是缓缓地说:“去杀了秦时月,我们之间,就两清了,本宫给你自由。” “两清?”男人的声音有些的沙哑,带着嘲讽。 空气之中,慢慢地浮现出来一抹艳红的衣衫来,眉目倾城的男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赫然是九重天的楼主阎修。 阎修的嘴唇有种异样的红艳,抿了抿唇,阴冷地说:“扶摇,我们之间,不可能两清。” “你非要我跟你走?” 扶摇说这话的时候,是蹙着眉的,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蹙过眉。 阎修不说话了,眯着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阵子,他突然便笑了起来。 他看着她,不置可否地冷笑地说:“你会跟我走吗?!” 这个问题,答案是否定的,扶摇不可能会跟他走的,她的心,在朝野。 果然,扶摇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惆怅地说:“阿修,你知道的,我不能这么自私,现在汴梁岌岌可危,我怎么能撒手不管?” 又是搬出来这一套来为自己解释,阎修觉得更可笑了。 他闭了闭眼睛,藏住眼底的心酸:“汴梁和北晋没有大战之前,你为了夜寂,不肯和我走,打战之后,你说为了汴梁,不肯和我赱=走。” 他笑得十分的讥诮。 声音忽然低沉迂回,阴森森的:“其实,从头到尾,你都是为了一个夜寂,什么江山,什么汴梁,都是你的借口。” 阎修说得太激动,咳嗽了起来,脸色潮红。 (梨树文学) 第455章、计废太子。37 阎修说得太激动,咳嗽了起来,脸色潮红。 他睁开眼睛来,用手掩住嘴巴,咳了半响,才停下来。 手掌心之中,赫然是一掌心的鲜血。 扶摇明显地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拿出手绢来,想要拿过去给阎修,却被他喝住:“你别过来。” 扶摇捏着手绢站在那里,很是尴尬。 阎修自己掏出手绢擦干净自己的掌心,低垂着眉目冷笑:“扶摇啊扶摇,你也别不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权斗之中,任你机关算尽,都得不到夜寂。” 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地激怒了扶摇。 她纤细白皙的手死死地抓住那一方手绢,眼眸瞪大,瞪着阎修。 “阎修,是不是我死了,你有多高兴?”她把手绢摔在地上,开始发飙:“都是你害的,我让你在他新婚夜把秦时月带走,你明明可以办到,为什么,你没有这么做?” 阎修抬眸看了她一眼,很是悲哀。 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就算他带走了秦时月,她也不可能嫁给九皇叔。 因为,他不爱她。 那个清华如神祗的男人,只娶自己爱的人。 而扶摇,不是他的爱。 “你总会明白,我不带走她,是为你好。”他不想解释太多。 “为了我好?”扶摇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面目变得扭曲,仪态已经全无:“阎修,什么是为我好,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对她来说,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就是最好的。 是阎修坏了她的计划。 阎修看了她一眼,觉得不可理喻,不开口。 而扶摇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出口威胁:“你要是不替我杀了秦时月,我就把你的身份公诸于天下,你看哪里还有你的藏身之处。” 阎修的眉目变得阴冷,阴森冷酷,但是扶摇却不怕他。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最讨厌别人不服从。” 扶摇冷哼了一声,重新坐回了凤头鸣琴前,拉着那一条断掉的琴弦,眼眸睨视着阎修。 “当初我说在她的婚房种杀死她,你不肯,说把她带走便可,现在呢?”扶摇沉痛,这个男人,骗了她。 他是去了秦时月的婚房之中,但是,他没有把她带走。‘ 反倒是让秦时月把他给说服了。 他还有脸回来见她,扶摇把这口气给压了下去了,只希望这日后他能将功补过,可是现在,阎修又不肯去杀了秦时月。 她的身边,派出谁去,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要是阎修肯去,一定能杀了秦时月的。 “你若是想要救汴梁,最好不要动秦时月,否则,汴梁必毁。” 阎修的警告,从来都不会错的,扶摇这是知道的,但是,她不甘心。 她仰起头冷酷地说:“不是我动的手,谁能证明是我杀了她的?杀她的,是华阳公主。” 她掩唇冷笑,那和秦时月酷似的容颜,在阎修看来,十分的刺眼。 心里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完全走入了泥潭之中,他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 “看在我们十几年的情分来,我不会揭发你,但是,我也不会再去帮你杀任何人,你好自为之。” (梨树文学) 第456章、计废太子。38 “看在我们十几年的情分来,我不会揭发你,但是,我也不会再去帮你杀任何人,你好自为之。” 他的心痛,扶摇不会管,她的事情,他却做不到不管。 或许这就是一直以来,他被扶摇吃得死死的原因,帮她做了不少的亏心事。 可是,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会有半点的改变。 阎修刚想要走。 身后却传来了扶摇的咆哮声:“阎修,你敢踏出宫门半步,本宫立刻揭穿你和护国公府的相勾结的事情,你知道的,护国公府,一定会被株连九族。” 这下子阎修的脚步停了下来了,背对着她,身体僵硬。 知道自己的话终于有了震慑的作用,扶摇笑了,那抹冷笑挂在嘴角,邪异妖娆。 “你不想让你的救命恩人被诛全族,就去杀了秦时月。”扶摇的声音逐渐地平静了下来,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告诉阎修:“用秦时月一个人的生命,去挽救整个护国公府,你还是赚了的。” 扶摇缓缓地上前,走到阎修的身前,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声音轻巧却骇人:“你想一想,当年本来是秦怀君的护国公府,但是,最后却被一个野种接替了护国公的爵位,而秦怀君死了,你知道是为什么的对吧?!” “就因为他说了一句话,皇帝设计,把他杀了。” 扶摇笑呵呵的,显然心情已经慢慢地回转了,高兴得不得了。 “就一句话,死了秦怀君,要是知道你和护国公府勾结,通敌卖国的罪名,足够护国公府株连九族。” 她把话说得掷地有声,在冰冷的宫殿里传扬不去。 非常的阴冷沉郁。 阎修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些的裂痕。 他看着她那扭曲的脸,冰冷地吐出一句话:“扶摇,你这女人,心真毒。” “呵呵。”扶摇掩唇轻笑,邪魅地挑着眉,半点都不生气,反而说:“我就当这是你对我夸奖好了,总的来说,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她走回了自己的凤头鸣琴前,坐下来,慢慢地说:“凭什么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得不到,而你们就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不——甘——心。” 扶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怕再撕破脸:“要是我得不到,你们也休想好过。” 她看着阎修,暴戾地开口:“你永远记住,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琴音响起,似乎并不因为断了一根弦而变得有什么不同,她的声音在这琴音之中缓缓地传来:“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 阎修突然想起了楼云拂,她也曾和他说过这句话。 但是,她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秦时月,怕他对秦时月生出不可能的心思来。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为了逼他去杀死秦时月。 不杀,或者杀? 阎修在这两个选择之中徘徊,最终还是没能得出答案来。 “想想你那可怜的父皇母后吧,杀了她,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扶摇的声音就像一首催眠曲,入了阎修的脑袋,然后发酵。 (梨树文学) 第457章、计废太子。39 “想想你那可怜的父皇母后吧,杀了她,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扶摇的声音就像一首催眠曲,入了阎修的脑袋,然后发酵。 这个女人,是最懂得揣摩人的心思的,她知道阎修最在乎什么,就往他最痛的地方捅去,两个最熟知的人,千万不要反目为仇。 不然,那把最熟悉的刺过来的刀,必定能够刺中要害。 最终,他妥协了下来。 “你想要我怎么做?”阎修的声音,有些的微微颤抖。 这个男人,最终在国与家,情与爱之中,选择了国与家,杀死秦时月,保住护国公府,他就能有外援,回到自己的故土,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要是不杀死秦时月,他可能,一辈子回不去了。 扶摇见他妥协,一下子就笑了,放在琴弦上的手停了下来,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阎修。 然后朱唇轻启:“去楚风行馆,我对华阳公主的能力不放心,你去看着,要是她不能杀死秦时月,你动手,把她杀了。” 说完免不了叮嘱:“记住,一定要伪装成,是华阳公主杀了秦时月的样子,不能让人看到你。” 要是折了阎修,这就有点亏了。 况且,要是知道是阎修杀死秦时月的,九皇叔一定会查到她这里来的。 到时候她百口莫辩,怎么也无法嫁入秦王府的。 阎修不说话,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衣袖翻飞,还留下一些的草药味。 “看来,你病得不轻啊!! 扶摇对着口气喃喃自语,神色有些的怅然,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和残酷,有的只是愧疚和伤心。 阎修对她怎么样,她自是知道的。 只是,她没办法,必须利用他对她的包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临行前,皇兄和她说了,不成功便成仁。 要是不能抱住汴梁,她还是扶摇公主吗?不,一定要保住汴梁。 只要把九皇叔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她的汴梁,一定不会败的,而她,也爱他。 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她必须要不择手段。 辜负阎修,但是不能辜负了汴梁和皇兄,更不能辜负了自己。 蛰伏在黑暗之中的楚风行馆,显得非常的雅致安静,秦时月好不容易有了胃口,吃着大螃蟹,不亦乐乎。 关键的不是有大螃蟹吃她高兴,而是有人坐在一边给她剥蟹肉,递到她的嘴边,她只管吃,不管动手。 看着九皇叔撩着衣袖坐在身边给她剥蟹肉,当家主夫好男人的模样,秦时月笑得眼睛都成了缝丝了,让天下人人闻风丧胆的鬼王九皇叔给她剥蟹肉,这才是人间的第一大享受。 被夜锦华那么一闹,她的心情本来是有些恼的,训斥了清芜,更是郁闷了。 不过现在,都被九皇叔给抚得熨帖了。 她去指挥这众人和太子打架,他躲在后院给她蒸螃蟹,这么一个配合,甚好甚好。 她的心情好了起来,几乎要飞出去了。 要是华阳没有来,或许,她的心情会更好一点。 可是,偏偏的,那贱~人不识趣,来了。 (梨树文学) 第458章、计废太子。40 要是华阳没有来,或许,她的心情会更好一点。 可是,偏偏的,那贱~人不识趣,来了。 她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体进来,笑容灿烂,进来先是端端正正地给九皇叔和秦时月行了一个礼,抿唇娇羞地笑着说:“皇婶可真是好福气,皇叔这般疼您。” 哼,她的福气当然好了,你这贱~人,很快就不好了。 心里虽然不太爽,但是秦时月也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张口含住九皇叔递过来的一块蟹肉,嚼了嚼刚想要说话。 却被九皇叔拍了一下手背,低低地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话。” 秦时月顿时觉得委屈,用一双水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乖,来吃蟹肉。”九皇叔把剥好的蟹肉递到她的嘴边,柔声地哄她。 立刻便把秦时月所有的委屈给驱逐干净。 她听话地张开嘴巴,嗯,这个季节,蟹肉如此肥美,也当真是不易了,看来,九皇叔弄到这蟹肉,也是颇是费了一些的心思的。 他眼巴巴地看着秦时月,讨要赞赏般问:“怎么样?好吃吗?” 看他那副眼巴巴的样子,秦时月存了心要逗他,蹙了蹙眉头,嫌弃地说:“嗯,不好吃,这肉太涩了。” “是吗?”九皇叔立刻泄气了,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不可能的呀,这可是从江南运送来的,江南的春天,水草丰美,这蟹肉,应该肥而嫩的。” 秦时月憋着笑看着他,差点就憋不住笑了。 但是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你尝一尝,看看是不是很涩。” 九皇叔果真放了一块进口,细细地咀嚼着,刚才绷紧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 “是不是很涩啊?”秦时月欺过身体,下巴几乎抵在了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问。 九皇叔有些懵懂地说:“不是啊!!” “那是不是很肥嫩啊?”秦时月再问。 “是啊!!”九皇叔懵懂蠢呆地点头。 “哈哈,那就对了。” 秦时月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夸张。 九皇叔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秦时月故意捉弄他的。 他一把掰了一块蟹肉塞进秦时月张开笑的嘴巴里,笑声顿时便止住了。 九皇叔这才平衡了一些,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妖精,连为夫都敢耍,皮痒了是不是?” 这话说得颇是有些的暧昧。 但是秦时月知道九皇叔是存了心要晾着华阳公主,便配合他,做了一个鬼脸笑着说:“对啊,我皮痒痒了,你咬我啊!!” 九皇叔当即便咬,起身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放开后,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回味无穷地说:“嗯,人比蟹美味多了。” 秦时月被他偷亲,脸红了红。 华阳站在一边,已经是尴尬不已。 没想到,她来这里,是看人家夫妻调情的。 她刚想要退出去,却被九皇叔给叫住了。 他眼眸含笑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华阳公主,好像是此刻才见到华阳一般,不冷不淡地说:“华阳侄女今天这么有空来皇叔这串门啊!” (梨树文学) 第459章、计废太子。41 好像是此刻才见到华阳一般,不冷不淡地说:“华阳侄女今天这么有空来皇叔这串门啊!” 华阳的脚步僵硬了下来,缓慢地转过身来。 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 “华阳听说皇叔和皇婶也来了行馆,特地来拜访,但是,明显时间来得不对。”她看了看秦时月,再看看那一盘大螃蟹,桌面上都是螃蟹壳,吃了不少了。 而这九皇叔,竟然如此疼爱她。 他是王公贵胄,身份尊贵,能为一个妻妾做这些事情,说明这个男人的心中,有这个女人的位置。 而且,还很重要。 这个想法出来,华阳就想到了明天的计划,看来,回去之后,还要林达奎好好地再谋划一番,不能草率行事,要是杀不了秦时月,那就麻烦了。 想着这些,她便失神了。 九皇叔抬眸,眼眸掠过华阳的眼睛,很快移开。 他的眼底,流过强盛的精光,转瞬便深沉了下来,深不可测。 秦时月端起清水漱口,而后才说:“没有呢,正好还有螃蟹,肉肥顺滑,你要不要尝尝?” 她热情地招呼她坐下来。 但是华阳坐下来了,却不迟蟹。 温和地笑着说:“华阳不喜迟蟹,看皇婶已经吃,多吃点。” “已经吃得够多了。”秦时月已经饱得肚子都撑着了,瞪了一眼罪魁祸首,逼着她吃。 九皇叔很是无辜地皱皱眉。 这两个人的互动,一一看在华阳的眼里,她这是又羡慕,又嫉妒的。 “皇叔和皇婶的感情真好,怪不得外面的人都那么羡慕皇婶。” 华阳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满眼的羡慕。 秦时月心里却冷笑,她摆出这羡慕的神色,她还是觉得,这是憎恨的神色。 不是冤家不聚头,上一世她能做出那样害她的事情,这一辈子,就一定能够做得出来。 虽然她现在嫁给了九皇叔。 谁知道她那点花花肠子里,是不是满肚子的坏水,暗地里谋划什么,那还不一定呢!! 秦时月对华阳的堤防,是从里到外的, 从见到这个女人风情万种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来找她的。 绝对不可能是她说的什么闲来无事来窜窜门。 鬼才相信她的话。 秦时月笑眯眯地说:“以后华阳找了夫君,也一定会招人羡慕的。” 说到这个,华阳公主的脸色暗了一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怅然不已地说:“恐怕华阳没有这个福分等到那个时候了。” 她想到了夜锦华了吧? 秦时月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事。 夜锦华和她的身份,是兄妹的关系,就算是夜锦华做了皇帝,她也不可能得到名正言顺的后位或者妃位,注定了只能是公主。 一辈子和夜锦华苟~且,见不得光。 但是,她等不到夜锦华登基的那一天了。 因为有她秦时月在,夜锦华就得死。 你也知道等不到了?那还真是等不到了。 “皇婶为何这么看着华阳?”华阳看见秦时月眼眸森寒地看着她,顿时心里有些的发颤。 (梨树文学) 第460章、计废太子。42 “皇婶为何这么看着华阳?”华阳看见秦时月眼眸森寒地看着她,顿时心里有些的发颤。 被抓到。 秦时月面不改色,巧笑嫣然地说:“因为你美。” 华阳被秦时月这巧舌如簧的模样给惊讶道,没想到这个一向雷厉风行的女人,竟然也有这么俏丽的一面。 想到也是因为她的多变,九皇叔才会疼她入骨的吧。 再想想她的华哥哥,竟然也为她着迷,华阳的心情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 秦时月,一定要杀。 留着,终究是一个祸害。 这样想着,华阳便立刻扬起一抹纯良甜美的笑容来,有些娇羞地说:“瞧皇婶说的,真是折煞华阳了,其实皇婶才是当之不愧的美人儿。” 这话虽然是奉承话,但是也是实话。 虽然华阳已经算是一个美人了,但是秦时月,却还是比她更胜一筹的。 别的不说,单单秦时月身上的那股雍容大气,就不是华阳这个心术不正的女人能够比得上的。 “华阳的嘴巴,还真是甜,说得皇婶都不好意思了。”秦时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小家子气,而且就像是在拉家常,半点都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各自的心里,都在盘算着,吃了对方。 这才是秦时月和华阳心里该有的心思,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柔和。 “华阳说的可都是大实话,皇婶要是不相信,可以问皇叔。”华阳甜美地笑着问九皇叔:“皇叔,你说的是吧?” 九皇叔的眸子在秦时月的脸上看了看,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一点都不谦虚地说:“那是,本王的月儿,是这天下最美的女子。” 华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一些,有些揶揄地说:“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皇叔的眼里,皇婶,是最美的人儿,不过,华阳也觉得,皇婶是华阳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这奉承的话说得到位。 秦时月看着她极力地讨好她。 心里直觉得恶心,现在华阳的心里,怕是恨不得把她捏死吧。 要她这么违背良心地夸奖她,还真是委屈她了。 “华阳的嘴巴这么甜,可真是让皇婶喜爱呢。”秦时月说出这句话,自己都为自己感到恶心。 但是没办法,逢场作戏的事情,她不能不做。 所有的杀戮和报复,都需要这假惺惺的逢场作戏为铺垫的。 秦时月最懂得这个道理。 华阳公主娇娇地也笑,娇羞温柔的女儿态尽显,要是上一世,秦时月还是会被她这个样子给迷惑的。 但是,这一世,她已经看清楚了她的嘴脸,怎么可能再被她迷惑呢? “对了,皇婶来这楚风行馆,也是想要狩猎么?” “对啊。” 秦时月在心中凉凉地补上一句,我不是来狩猎的,但是,你也不是来狩猎的。 你是来偷~情的,而我,是来抓奸的。 嗯,事实就是这样的。 华阳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秦时月应该对她的印象不错。 所以,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来意:“华阳也是跟了皇兄来狩猎的,明天华阳和皇兄出去狩猎,皇婶要不要一起去?” 作者废话: 晚上八点会加更三更,小伙伴们可以来看。 顺便唠叨一下,写书真的是一个很寂寞的事情,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看你们的评论推荐票之类的,这么一个晚上,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没人在看。 心里压力很大。 所以小伙伴们要是方便,记得留下一两条评论来,谢谢!! 以上废话不计入收费的,章节字已经够一千多字。 晚安! (梨树文学) 第461章、计废太子。43 她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来意:“华阳也是跟了皇兄来狩猎的,明天华阳和皇兄出去狩猎,皇婶要不要一起去?” 看吧,这才是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秦时月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对于华阳公主来说,这句话更是贴切。 这个恶毒的女人,没有什么好处,她会巴巴地跑来称赞她一番? 才怪!! 秦时月偏着头,好像真的是在认真地思考。 想了想,她偏过头去问九皇叔:“你明天得空陪我去么?” 九皇叔抱歉地摇摇头说:“明天得回宫一趟,恐怕不能陪月儿了。” 他也很遗憾,本来是搁下了所有的事情陪她来楚风行馆的,结果所有的事情,还是压了过来。 华阳趁机在一边抱怨:“父皇也真是的,都不给皇叔放放假,好陪陪皇婶。” 这话说得中听,九皇叔这才笑眯眯地和华阳说:“皇上也没假放啊!!” “那倒也是,父皇国事繁忙,也劳累着九皇叔了。” 华阳那一脸的关心,不知道九皇叔是不是很受用,反正秦时月瞧着,是绝对的恶心的。 既然人家要演戏,那么,她也得奉陪是不是? “哎呀,你要是有事要忙,那我就和华阳一起去凑热闹了,听说太子爷狩猎的技术可是一流的,兴许明天能打到好猎物呢。” 秦时月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看着华阳。 那得意骄傲的流光从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听到别人夸奖她的华哥哥,她的心里还是十分的受用的。 华阳高兴地说:“华阳还担心自己一个女子去会无聊,这回有皇婶陪着,华阳一定能玩得很开心了。” 打到什么大猎物? 华阳的心里冷哼,那个大猎物,就是你了,秦时月。 而秦时月看着她低垂下来微笑的侧脸,突然很想扇一巴掌过去,狠狠地把这小婊子的脸上的这张伪善的皮给拍掉。 看看底下那丑陋难看的真面目。 虽然这么想着,秦时月的脸上还是摆起了笑容来。 拉着华阳的手说:“那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好的。”华阳站了起来,手放在腰上行了一个宫礼:“天色不早了,那华阳就先回去了,不能耽搁了皇叔和皇婶的好事。” 她看着九皇叔和秦时月,柔和地一笑。 但是秦时月觉得,这一笑,十分的****。 想想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样暗示性的话? 不用再想,这个女人,都不知道和夜锦华私通了多长的时间了。 上一世的自己,还真是一个傻瓜。 等到华阳高高兴兴地走后,秦时月还在琢磨着,这华阳这么好心来找她明天陪她出去狩猎?没什么图谋吗? 绝对不可能。 她和夜锦华出来,本来就是想要过两个人偷情的日子的。 这一回还把秦时月带出去,不怕碍手碍脚? 这个说不通,那么,她就是有所筹谋了!!! 究竟是什么呢? 这一世,她和华阳还没有正面交锋过,没有什么矛盾,秦时月实在想不出来,这华阳,有什么图谋? 但是,她一定要做好部署才行,可不能掉入人家的陷阱之中。 (梨树文学) 第462章,计废太子。44 但是,她一定要做好部署才行,可不能掉入人家的陷阱之中。 秦时月琢磨了一通这个事情,刚回过头就看见九皇叔目不转晴地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或许什么都没有看,眼神游离。 “你在看什么?”秦时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以为是自己刚刚吃蟹的时候脸上黏上了什么东西,才让九皇叔这样盯着看。 但很显然,脸上干干净净的,半点东西都没有。 她更诧异了,他在看什么? 九皇叔闲闲地开口:“月儿有心事?” 她是有心事,原来他是在琢磨她的心事呢。 秦时月心里一暖,但是还是否认了:“没有呢,我只是在想,不知道明天去狩猎,会有什么收获。” 这个说法其实也不差。 但是九皇叔的眼眸就是微微地暗沉了一下,那眸子里的光芒微微暗淡。 秦时月不明所以,但是九皇叔那样的神色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便扬起笑容来,牵着她的手问她:“明天不是就知道了吗?别想了,还要不要吃蟹肉了?” 秦时月的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生怕他还要逼着她吃。 连忙摆手说:“不吃了,我撑得要命。” “看起来你很喜欢吃,明个我让厨子再给你准备一份特大份的。” 秦时月一下子就惊悚了,看着九皇叔,眼睛瞪得很大,傻傻地看着他,然后舌头也打结了。 她可以说,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只要见到大螃蟹,都会先要吐了吗? 她愣愣地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很喜欢吃了?” 九皇叔拿起那一个空盘,抖了抖说:“不是吗?你要是不喜欢吃,怎么把一大盘都吃掉了,而且,还上了一盘。” 另一盘,也已经吃了一大半了。 要不是华阳来,她恐怕现在,已经吃掉了另一盘了。 秦时月真想哭了,皱着脸说:“那是你一直在逼着我吃,人家不好意思拒绝。” “额。” 这一下轮到九皇叔错愕了,然后一本正经地问:“我有吗?” 秦时月立刻把头点的如捣蒜:“你有,而且,还在不停地给我剥,你要是不给我剥,我能吃得这么撑吗?” “有多撑?” “撑得都走不了路了。” “那怎么办?” 九皇叔的智商怎么下降得这么严重? 秦时月突然想起了自己不知道从谁那里听来的一句话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几乎都为零的。” 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个,秦时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们不是夫妻了吗? 还谈什么恋爱?真是太矫情了。 但是,九皇叔问的这个话,还真是没有什么智商。 “那只能出去走走,消消食了。”秦时月摸着自己的肚子,十分的忧伤地说:“可是外面这么冷,我不想出去啊!!” 九皇叔这一次总算是明白了秦时月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还要确定一下,所以他问:“只要运动就能消消食了?” “当然啊,运动消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问题你都要问…………。” (梨树文学) 第463章、计废太子。45 在看见九皇叔那虎视眈眈的眼神之后,秦时月立刻后知后觉,感觉风雨欲来也。 她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才问:“你想要说些什么?” 见秦时月已经有所察觉,九皇叔坦然一笑,站起来,高高地俯视着秦时月,邪邪地笑:“既然被娘子猜中了,那为夫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弯下身来,一把把秦时月抱了起来。 往床榻快速地奔走过去,邪笑地说:“来吧,娘子,既然外面太冷,咱们就来做室内运动。” “啊,我不要你。” 秦时月欲哭无泪,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定不会怕冷,直接出去外面走走消消食了。 做这个,叫什么破运动啊!! 明明就是会更撑的!! “娘子,不可这么说,一起运动,才更健康。” 九皇叔的声音从床帐之中传出来,还伴随着某人被收服的嗯哼声。 一时,这夜,充满甜蜜。 第二天的时候,九皇叔起床,刚要叫丫头进来侍候更衣上朝,却看见秦时月还在赖床,他又返回了床边。 问:“娘子是不是还觉得很撑?要不要为夫再陪你运动一下?” 秦时月一下子被炸毛了,从床上蹦跳了起来。 速度之快,简直比落在架子上的那只鹦哥儿逃命的时候还要快。 “哈哈。” 九皇叔双廊地笑了起来,很是开怀。 秦时月涨红了脸,碎碎地骂了一声:“流氓。” “流氓……流氓……” 鹦哥儿单脚站在架子上,优美地旋转着身体,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流氓这两个字。 秦时月都要感动哭了,养了这个小畜生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知道站在她的一边一次了。 但是,她还没有感动完。 九皇叔又是:“月儿是流氓。” “月儿是流氓……月儿是流氓……。” 鹦哥儿聒噪地重复着这句话,秦时月的脸越来越沉。 九皇叔却笑得十分的嘚瑟,他就知道,这鹦哥儿,还是向着他的。 他挑衅地看着秦时月,走过去摸了摸鹦哥儿的头夸奖它:“真乖。” 那鹦哥儿被九皇叔这么也夸奖,立刻变得更加嘚瑟了,嘴巴呱呱地喊个不停:“月儿是流氓……月儿是流氓……。” 秦时月怒了,对着等候在门外的清歌等人喊:“来人,快来这愚蠢的小畜生给我丢出去,要是冻不死它,就给我煮了。” 嘎—— 那小畜生发出一声怪叫,身上的毛都耸立了起来。 随着清歌她们推门而入,它立刻身形矫健地从门口飞了出去。 飞出去后,还回头用那斗鸡眼看了一眼秦时月,那眼神,和他的主人一样,十足的挑衅。 秦时月气急了,心里琢磨着,等九皇叔回京去了,她真的把他的爱宠给煮了。 九皇叔被她着颇是孩子气的动作神态逗笑,边换衣服边哄她:“好了,别生气了,快洗漱用早膳,你不是约好了和华阳去狩猎的么?” 秦时月抓了抓头发:“被搞得神志不清了。” 十分的懊恼,但还是起身洗漱吃早膳,刚吃完早膳,华阳就来了。 (梨树文学) 第464章、计废太子。46 秦时月抓了抓头发:“被搞得神志不清了。” 十分的懊恼,但还是起身洗漱吃早膳,刚吃完早膳,华阳就来了。 开春天气已经逐渐暖和,今天华阳穿了一身极地貂绒的骑马劲装,明明弱不禁风的一个人,愣是裹在这劲装之中,非但不能增添英气。 倒显得很是不合流。 但是华阳公主去觉得很美,在秦时月的跟前旋转了一圈,乐滋滋地问:“皇婶,怎么样?” 秦时月真的是想要说实话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点点头说:“嗯,很漂亮。” “真的吗?”华阳公主双眼放光,非常的高兴,立刻靠近秦时月,献宝一般说:“华阳也给皇婶准备了一套。” 说着就让婢女端了一个托盘进来啊,上面整整齐齐地叠放了一套鲜红色的骑马劲装。 秦时月向来不喜欢这红艳的东西,太鲜艳了,引人注目。 她摆摆手推辞:“我就不用了吧。”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心情想要去狩猎,只是不知道华阳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想要去瞧瞧。 要是秦时月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奇心,险些让她栽在别人的手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去。 “哎呀皇婶,哪有打猎不换骑马装的,快换上,皇兄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咱们呢。”华阳推着她往内室走,逼着她换上了骑马装。 秦时月骑虎难下,只得换了上去。 整个人立刻便成为了火凤凰,红彤彤的。 “你说他们,难不成是不只是太子在外面?”秦时月边往外面走边问。 “是五哥,他听说你也去狩猎,就说要一起去。” 华阳嘟着嘴巴,似乎是有些的不高兴。 华阳的确不高兴,多一个人去,就会碍手碍脚的,不方便她实行计划。 秦时月在心里暗暗地补上一句,怕不是知道她要去,夜舯政才想去,而是知道她去,清芜必定也会去,所以,这夜舯政才会想去的。 可是夜舯政去,华阳不高兴个什么劲? 到了门外,一对人马劲装以待,太子夜锦华蓝色劲装,夜舯政则是黑色劲装在队列前面。 丫鬟奴仆,可是一个都不能少。 这皇族子弟,出去打个猎,都要无数的人跟着去侍候。 秦时月多少有些的反感,但是不说话,由华阳公主引着去上了他们给她安排的马儿。 她少时跟父母在边塞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对骑马不精通,但是,却也不至于摔下去。 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清芜骑马跟着,应该也没什么。 一行人往猎场林地而去,到了森林之中,此时白雪还没化,数目干枯,猎物自然是不会有很多的。 夜锦华策马带着一对人马追赶猎物进入林中,而五皇子则是缠上了清芜。 秦时月本想坐在休息营地等着看今天的收成,却被华阳拉着骑马往林间走。 她还很热心地说:“咱们跟着皇兄的马蹄走,看看他们打到了什么猎物。” 其实女眷出来打猎,就算是踏青。 秦时月见这林间的空气甚好,尖松清脆,心情似乎开朗了许多。 要不是传来那一声:“有刺客。” 她估计自己还没有注意到,她们走的路,越来越偏。 (梨树文学) 第465章、计废太子。47 要不是传来那一声:“有刺客。” 她估计自己还没有注意到,她们走的路,越来越偏。 那一声刺客的声音是由旁边的护卫队发出来的,秦时月抬头望去,她和华阳,已经被十几个黑衣人严严地包围在其中。 手里的寒剑,闪着锋利的光。 而让秦时月更加暗叫不好的是,清芜被五皇子给缠住,没有在她的身边。 她身边的丫头,都被留在了休息地,这一下子,秦时月才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啊,别杀我!!”华阳已经吓得全身都发抖,趴在马背上身体索索发抖。 慌乱之余,她还不忘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哭得梨花带雨地问秦时月:“皇婶,都怪华阳,现在怎么办?” 秦时月一直看着她。 脸上没有露出一点的惊慌神情,这是皇家猎场,这些刺客,哪里来的? 而且,拉这里,是华阳带她来的,瞧她哭得那么梨花带雨的,秦时月真想抽她一巴掌。 能把戏演到这么出色的份上,她也真是服了。 “先别哭,我们不是有侍卫么?也不一定打不过。”秦时月说完,厉声指挥身边的侍卫:“你们最好是把这些贼子都杀了,不然,就是你们掉脑袋。” 那些侍卫齐齐地颤了一下,齐齐地看向了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哭得一抽一抽的。 也不管那些侍卫,似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眼神含泪却坚定地说:“不行皇婶,他们要杀的是华阳,你快走,不能陪华阳一起死。” 秦时月错愕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究竟在演什么戏? 不是想要这些人杀了她吗?怎么还要她走? 她还来不及说话,华阳手里的马鞭挥动,狠狠地打在了秦时月所坐的马背上,马儿吃痛扬蹄狂叫起来,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秦时月在马背上坐得不稳,差点就要往后面跌倒下去,幸好她死死地拉着缰绳,趴在马背上,才不至于被马儿摔下去。 这个转变让秦时月暗自疑惑。 华阳这个贱人,为什么不趁机把她给杀了。 还要让她骑着马跑? 稍加思索,秦时月的脸色猛然大变,要在在刚才那里,华阳不可能能名正言顺地把她杀掉的。 要是杀死了秦时月,她华阳还活得好好的话,那么,华阳就一定不会好过的。 但是,要是她为了救秦时月,甘愿被刺客包围,就算是秦时月在别的地方不小心死了,那么,这件事,华阳不但不会被责怪,还会被称赞。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是她秦时月的命不好。 死了,也怪不了什么人。 那么,华阳那个贱人,在前面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她呢? 秦时月这个问题才刚刚冒出来,马儿便仰天长啸了一声,身体抽搐,就像疯了一般,在原地胡乱地扭动身体,快速地旋转,想要把秦时月摔下去。 这四面八方都是巨大的松树和尖尖的巨石。 要是秦时月被摔下去,那一定命不长。 她心惊胆战,已经知道,自己现在骑的这个马儿,是被华阳公主动了手脚的。 华阳的杀机,现在才真正来临。 (梨树文学) 第466章、计废太子。48 她心惊胆战,已经知道,自己现在骑的这个马儿,是被华阳公主动了手脚的。 华阳的杀机,现在才真正来临。 就在秦时月的马儿奔跑出去消失不见,华阳马上收起了刚才可怜得梨花带雨的神色,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声音穿过林间的冷气,迅速被冰冻。 本来围着他们的那些黑衣人,纷纷放松下来,行礼道:“公主。” 华阳在马背上,低下头来高高地俯视着这些人,眉目阴冷:“嗯,你们做得很好,散去吧,本宫的奖赏,很快便送到你们的手中。” 原来这些黑衣人,是华阳让林达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招来的。 给他们丰厚的赏金,让他们假扮贼寇,目的不是要他们杀了秦时月,而是让秦时月脱离他们的队伍。 那些听说奖赏立刻便下来,高兴地谢恩,转身离开。 等他们转身,华阳挥手,和自己带来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那些人腰间的宝刀齐齐出鞘。 从那些黑衣人的身后偷袭,那些人没想到,利剑便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那些人临死前,瞪大双眼,充血地看着华阳。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是想要他们用生命,来给她铺路。 华阳冷眼瞧着,红唇边露出一抹阴笑来:“我的奖赏就是,送你们去见阎罗王。” 要是这些刺客不死,她终究会有暴露的时候,所以,这些人,必定要死的。 侍卫解决掉了那些人,宝刀上的鲜血还在往下面低落,华阳眯着眼睛看过去,眼神之中,都是嗜杀。 她的眼角眉梢,有意犹未尽的杀气。 尖尖的声音从唇种溢出:“杀!!” 一个杀字,冰冷阴森,被这林间的冷风吹散,却传入了那些侍卫的耳中。 几乎是华阳的那一个杀子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宝刀还没入鞘的十几个侍卫,快速地举刀,捅入了身边的队友的身体里。 因为出乎不意,谁都没想到,身边的这个自己的队友好友,竟然会杀自己。 但是刀锋已经没了彼此的身体,所有人都无比惊恐地睁大眼睛来,看着彼此,震惊、痛苦、惊悚的神色交叠在一起。 成为了无法言喻的悔悟。 齐齐地看向了华阳公主。 在倒下的时候,有人痛苦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为什么?” 为什么? 华阳也笑了,笑得残忍嗜血,看着这些侍卫,鄙夷地掀动双唇:“蠢货,你们以为,本宫杀了那些人,会留下你们吗?” 华阳用马鞭指着已经全部断气的黑衣人,笑得狂狷。 那些人的脸上,出现了极度痛苦扭曲的神色。 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是站在华阳这边一同下棋的人,现实告诉他们,他们同样是华阳手里的一枚棋子。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还死不瞑目,挣扎着问。 不知道这华阳是哪里来的这么高明的手段,竟然能让他们,互相残杀。 “这个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或许,秦时月能看出本宫的手段,你下去阎罗王那里报到的时候,遇上秦时月,你可以问问她。” 华阳仰头大笑。 (梨树文学) 第467章、计废太子。49 华阳仰头大笑。 眼看着这边已经解决完了,华阳可不想要在这里浪费口舌,眼神示意旁边的侍女,那侍女眼神凶狠,上前去,割断了还在挣扎的那个侍卫的喉咙。 至此,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只剩下华阳和自己的大宫女弄水。 “公主,现在怎么办?”弄水觉得有些的可怖,多少觉得血腥。 “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人。” 弄水马上去逐个探了气息,折返回来摇摇头说:“都已经断气了,没有活口。” 华阳这一下才放心下来,看着秦时月消失的地方,喃喃地说:“接下来,就看林达奎的了。” 秦时月被马儿带着奔走,马已经接近疯狂,怎么也停不下来。 奔跑的时候,口中还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秦时月的心越来越冷,这匹马,被华阳动了手脚,秦时月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堪忧。 多少有些责怪自己的鲁莽。 以为有宫里的侍卫在,华阳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没想到,她竟然使了阴招,让自己和大队逃脱。 果然聪明,这样一来,她的死活,似乎和华阳,都扯不上什么关系。 哼,想要她死,她就偏不死。 秦时月死死地勒紧缰绳,身体贴在马背上,尽量地和马儿的身体贴近,就像是一人一马融合在了一起。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保持住。 防止自己被摔下去。 马儿逐渐跑到一块空地上,因为雪滑,马跑得太快,一下子就滑飞了出去。 最要命的事情,跑得太快收不住,马头部先着地,天旋地转之中,马儿就栽在了地上。 秦时月便也跟在从马背上被甩飞了出去。 这一摔可是要命的事情,秦时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下来之前,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所以摔下来的时候,头倒是没事,但是手臂,骨折了,左手疼得撕心裂肺的。 这个还不是最要命的。 在地上翻滚的秦时月,骇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丝丝的。 这种敏感的感觉,是由于长期的如履薄冰,所以形成的警惕。 她猛地回头,看见从树林的一颗大树后面,伸出一把炫黑的弓箭来,而那箭头,被打磨得锋利无比,映照着雪光,泛着森森的寒光。 那弓箭离弦,在她的眼睛里无限扩大。 秦时月的脑子来不及转动,向旁边翻滚,那弓箭撕扯着,看看擦鬓而过。 她的鬓角,微微地渗出一抹的血丝。 动作太猛,牵扯到骨折的左手臂,秦时月疼得脸色发白,却是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来。 因为她听见,有脚步声,在慢慢地靠近她。 一步一步的,越来越近。 他的脚步声,踩在那雪地之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秦时月觉得自己的胸膛几乎要裂开了,一次次地跳动,那颗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而去。 她右手死死地抓住胸膛,脑袋飞快地转动,该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今天要命丧于此吗?不,绝对不能。 (梨树文学) 第468章、计废太子。50 究竟该怎么办? 今天要命丧于此吗?不,绝对不能。 思索间,她迅速地脱下了自己身上厚厚的披风。 把一堆雪拢在一起,高高的,就像是一个人趴在那里。 然后把披风覆盖了上去。 秦时月看着底下的那一套红色骑马劲装,她现在才明白,华阳公主这是为了让她在苍茫的雪地里能轻易地被找到。 狠了狠心,秦时月把那红色的劲装脱了下来,动作飞快,在那个人到来之前。 一身黑衣的男人手持弓箭,倏然掠到秦时月刚刚躲藏的地方。 见她趴在雪地上,风衣也角飞舞。 那人眼露凶光,抽出腰间的宝刀,手段干脆利落地往她扎了一刀。 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不对。 因为刀尖刺下去,阻力太小,不可能是刺中了人。 他的脸色大变,一把掀开那红色骑马装和披风,下面是堆起来的一个人的形状大小的雪堆。 而不是秦时月。 这是一个巨大的岩石,另一边发出嘈杂声,男人抬起头,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老远。 就在刚才他对这雪人下毒手的时候。 为秦时月争取到了一些时间,憋着气狂奔出去,什么都不管,只顾着往前奔跑。 只要能逃出去,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看来,杀华阳那个贱人,是要赶紧了。 秦时月虽然不是练武之人,但是她的毅力坚强地可怕。 一个念头便是逃出这里。 所以,跟在她后面穷追不舍的杀手,落下了一段路。 又因为秦时月越跑越往深山去了,这里就算是狩猎的人,也鲜少会到这里来,因为地形太险要。 高林密布,四面八方都是陡峭的乱石,又因为积满了厚厚的雪,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里是路,哪里是坑。 很容易摔入天然坑之中,从此就丧了命。 所以,那杀手惜命,不敢走得太快,却不像秦时月,她只想要逃命,什么都管不得。 恰巧又下起了雪来,这个深山老林,地势高,形成了极寒的天气。 漫天雪花飞舞,视线越来越难以看得远。 没有过多久,秦时月便在他的面前消失了,而且,脸足印都被风雪给覆盖。 只是这深山,就算是她能逃走他的追杀,也难保她能出来,这大冬天,猛兽饥寒,这个暂且不说,秦时月已经把身上挡风的衣服给脱下来了。 身上只穿了一条丝绸的白色中衣。 不可能能抵挡得了这样的寒冷。 所以说,秦时月,还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秦时月跑得几乎已经快断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觉身上的力气已经被抽空,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但是她不敢停下来,在雪地上爬行了几丈。 找到一个挡风的石头,靠在石头上喘气。 往后面看,已经看不见那杀手的身影,她这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没等她把这口气松完,一抹红色的身影,便悠闲自在地出现在风雪之中,艳红的衣衫,在苍茫的雪中,十分的扎眼。 秦时月一眼便看出来来人是谁。 (梨树文学) 第469章、计废太子。51 秦时月一眼便看出来来人是谁。 是阎修。 阎修慢慢地走近了来,秦时月知道,他肯定是跟踪了她不少的时间的,不然,不可能这么精准地找到她,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 秦时月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鬼灵。 所以,阎修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见她被杀手追杀,没有出手相助。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来杀我的。” 她的声音由于奔跑,喉咙发涩,而变得沙哑。 秦时月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红衣男子,这个男人真是美得妖艳,要不是因为此时此刻,面临的是生死的较量,秦时月一定不会吝啬自己的称赞的。 但是,这场较量,秦时月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男人走到距离她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衣袍拖动身后的雪,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他的脸色依旧淡然,眼眸微微上扬,看着她狼狈地靠着石头而坐,面无表情。 只是从喉咙之中吐出短短的一行字:“嗯,我是来杀你的。” 秦时月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来杀她的。 果不其然。 她知道要是他要杀她,她一点的胜算都没有,所以,干脆不挣扎了,能喘一口气,是一口气吧。 秦时月凉凉地笑了笑,紧了紧身体,抵挡这寒风的侵袭。 见她神色安静,一点也没有逃跑或者说话的意思,这下子倒是阎修觉得疑惑了。 “你就没有一点问题想要问我的?”他还以为,来杀她,她一定会缠着问他,究竟是谁要杀她。 或者,死命地求他放过她的。 因为他看得出来,秦时月的求生意识,很强。 从刚才那个杀手的追杀中,他就看出来了,秦时月不想死的意愿,比任何人都要强。 就像是有什么未完全的心愿,一定要完成了才甘愿。 但是,此刻她的安静,超乎他的想象。 秦时月勾起唇角嘲讽地笑:“看来你这个杀手不太敬意,见到了自己的猎物,竟然还要谈谈天。” 她这讽刺在阎修看来,无伤大雅。 “我是个杀手,但是,对你,例外。” 这个女人的容颜,真的和扶摇的那张脸,太像了,看到秦时月,他几乎,就能看到了扶摇。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真下不了手。 但是,扶摇逼得他太紧,要是不杀死扶摇,那就只能,杀死秦时月。 “我例外?”秦时月缩了缩身体,很是阴冷地笑了起来,依旧笑得很是嘲讽:“看来我秦时月在楼主的眼中,还是一个例外的人物,。” “对,你该感到荣兴。”他不置可否地说。 其实秦时月是想要说,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感到荣兴? 但是,她懂得隐忍,她有自己的筹谋,阎修,不一定能杀得了她。 “是啊,我的确感到荣兴。”秦时月长长地叹了一声说:“九重天派出两拨杀手,都没能把我杀掉,现在竟然劳烦楼主大人亲自动手,我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阎修看着她苍白却邪魅的脸,似乎若有所思。 半响,他才开口说:“你该知道,前两次拍出来的杀手,不是我,而这一次,我杀你,是迫不得已。” (梨树文学) 第470章、计废太子。52 半响,他才开口说:“你该知道,前两次拍出来的杀手,不是我,而这一次,我杀你,是迫不得已。” “你也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会为别人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而心软的。” 秦时月看着他,还是对他抱着一些的希望的,若是他放弃了杀他,她兴许,会给他留下一条的生路。 “呵呵。”阎修却是极其自负地笑了起来,眼眸眯起来,在冰天雪地里,他那双黝黑的眸子,非常的好看:“你果然是秦时月,就是到了这般境地,还能这么骄傲。” 甚至是,很自负。 “这个,太难改了。” 秦时月也笑,笑得有些的意味深长。 顿了顿,她又说:“既然你觉得,我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那好,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看在我临死的份上,你应该会成全我的吧?” 她看着他,水眸会中,都是赤诚。 阎修对自己太过于自信,因为知道,秦时月在他的手中,在劫难逃, 满足她这一点的心事,也不难。 所以,他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秦时月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快速地出口:“前几次雇凶杀我的雇主,是谁?” 这个问题缠着她很长的时间了。 秦时月一直没有什么线索,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这么急切地想要置他于死地,半点都不留情。 阎修似乎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呼吸稍微地窒息了一下。 似乎在思考,但是,又像是在权衡这个答案说出去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看吧,你想反悔了。” 秦时月靠在石头上,身体不断地颤抖,嘴唇已经法发紫,但是她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退去。 面对死亡,她一样能够淡然处之。 阎修把她的这种淡然看成是对生命的豁达,没有想到,其实是暗藏玄机。 他定定地看着秦时月,想了想,才慢慢地说:“你确定你听到这个答案后,不会含冤而终?” 这个答案,无疑是残酷的。 不是阎修想要反悔不告诉她,只是怕她,知道这个答案后,会死不瞑目。 “你认为我的气度会这么小?” 想要杀她?阎修啊阎修,你就是太嫩了一点。 被阎修这么一问,其实她的心还是有一点的颤抖的,怕是这个答案,真的会让自己悔恨不已,但是,绝对不会而终。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阎修没心没肺地眯着眼睛笑,淡漠地吐出一个名字来:“秦公卿。” 平地炸响一声惊雷,秦时月只觉得晴天霹雳。 虽然她对秦公卿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毕竟是她的生身父亲,不可能这么狠心要她的命的。 阎修看着她一点点地白了的脸,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痛,慢慢地说:“是不是后悔听到这个答案了,小月儿,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残酷。” 是啊,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残酷,她又能奢求什么呢? 她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脸色没什么表情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梨树文学) 第471章、计废太子。53 她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脸色没什么表情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阎修伸出手指来,在她的面前摇了摇,邪气地说:“你说过的,只问一个问题,而你,这个是第二个问题了,所以,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这么做,也不是他没有人道。 他素来讲究公平诚实,他答应的自然会做到,没答应的,他没义务去做。 秦时月想想,也是,她没资格要求阎修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很快的,她就不纠结了,眼眸阴寒地说:“对,你可以不回答。” 秦公卿为什么要杀她?既然知道是秦公卿了,那么,就好办了。 她这个爹爹啊,果然是豺狼虎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杀,这超于人道的事情,秦公卿既然做得出来,那也就别怪她这个做女儿的无情。 见秦时月脸有不甘,阎修到底是有些的触动,说:“不过,我相信,你母亲一定知道这个答案。” “我母亲?”秦时月的心颤抖了一下:“难不成我母亲也知道他在雇凶杀我?” 那为什么,她没有告诉她? 隐约记得,母亲每一次都十分反对她去干涩护国公府的事情,她曾警告过她,在她的羽毛还没有丰富之前,千万别去理会护国公府的事情。 不然,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原来,当时母亲,就是知道了秦公卿对她的杀意,才这般强硬地反对她探索护国公府的秘密。 “她虽然不告诉你,但是,每一次,你出事,她都在暗处看着,不管怎么样,你的小命,九重天是拿不走的。” “我母亲,真的都在吗?”秦时月心里一直都有些怪楼云拂的,怪她对她太苛刻,甚至是不通人情。 对她一直都冷言冷语,没有半点的温存。 现在,知道她一直在身边,秦时月突然就觉得眼睛有些的酸涩。 阎修若有深意地看着秦时月,秉着让她做个明白鬼的心愿,叹了一声告诉她:“你母亲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也是因为你,她在学了武功,要不是她这些年在暗中庇护,你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秦时月的心一下子翻江倒海了起来。 按照阎修这么说,秦公卿看来,对她动了杀念,不是一次两次的。 她记得小的时候,二叔秦怀君被执行家法身亡,这过了不久,她和秦意青几个小姐在府里的湖边玩,不知道怎么的,就掉入了水中。 幸好有奴才及时把她救了起来。 这才不让她丧命,她被救起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楼云拂站在对面的湖边,冷眼看着她。 然后离开。 也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秦时月对她就疏远了,和沈柔,走得很近。 现在想想,当时湖边并没有奴才,而救她的那些奴才凭空出现,想来,也是秦时月安排的。 这件事,多半是沈柔母女做的,想要害死她,但是秦时月现在想了想,或许,这也是秦公卿的意思吧。 心彻底凉了。 这冰天雪地,都没有她的心这么冷。 父亲,还真是讽刺。 (梨树文学) 第472章、计废太子。54 这冰天雪地,都没有她的心这么冷。 父亲,还真是讽刺。 阎修多少不忍心看秦时月的脸色,人在最绝望的时候,通常都会这般挣扎。 他往前走了几步,慢慢地靠近秦时月。 “就算我不杀你,过不久,你也会被冻死,还不如,我送你一程。”他的手已经徐徐地举起来,但是,还没落下的时候,被秦时月的声音给叫停了。 她抬头看他,阴冷地笑:“你就不想听我说说,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 秦时月那神秘的自信,让阎修为之动容,感觉,她窥探到了他什么,才会如此的淡定。 他慢慢地放下手来,安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秦时月脸色苍白,确实嫣然一笑:“你现在肯定是在想,我到底知道了你什么是吧?” “也不用想了,我现在就告诉你。” 秦时月双手交叠在一起,狠狠地揉捏了一下,用这样疼痛的办法来唤醒身体,不让身体被冰封。 阎修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迟疑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了?” 除了这个,阎修想不出来,秦时月还想要说什么,因为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赞赏地看着他:“你还算聪明。” 秦时月一向把智商这东西看得挺重要的,和愚蠢的人说话,那一定很没意思。 所以,她还是乐意和阎修说话的。 “阎修,我和你分享一下,我自己的感受。”秦时月低了弟眉目,眼眸清冷,眼角略飞,冷淡地说:“你为了扶摇来杀我,实在是得不偿失。” 阎修的脸色,立刻大变。 他自知自己和扶摇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的隐秘的。 而秦时月,竟然会知道的。 秦时月不去看阎修的脸色,但是,也能猜到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很诧异是吗?” 她笑,笑得不动声色,冰冰凉凉的,让阎修全身都在发冷。 似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掉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而不是秦时月掉入了他的陷阱。 但是,这种感觉,很微妙,他是不敢相信的。 “你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露出了很震惊的神色,就像是,见到了鬼,我一直感到疑惑,后来遇见扶摇,我大概能想到,你是因为我长得像扶摇,而你,动容了。” 秦时月的逻辑性强大得让阎修感到震撼,想不到自己那一个小小的表情,竟然出卖了自己。 在这之前,他一直很自信,自己能斗得过秦时月。 “当然,这只是猜测,我不可能无凭无据地认为你和扶摇是一伙。”秦时月的嘴角边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来,冷冷淡淡地说:“所以,新婚夜,我等你来杀我!!” “原本我以为,你会动手的,但是你没有,只是说带我走,阎修,你知道你一动手,后果是什么吗?” 她笑得太阴冷。 那个晚上,她的西欢院,几乎是卧虎藏龙。 虽然秦时月不说出这个后果,但是阎修是知道的。 (梨树文学) 第473章、计废太子。55 那个晚上,她的西欢院,几乎是卧虎藏龙。 虽然秦时月不说出这个后果,但是阎修是知道的。 阎修第一次震惊得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他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竟然能窥探到他自以为藏得非常好的秘密。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秦时月的猎物。 “你在我的新婚夜来了,更加笃定了我的想法,你为了扶摇而来的,扶摇想要嫁给九皇叔,天下人皆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阎修那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你没杀我,没带我走,不是因为你心软,是因为,你不想让扶摇嫁给九皇叔。” “你究竟做了什么?”阎修的声音几乎已经颤抖。 但是秦时月却很淡定,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知道,夜锦华身边的林达奎,是汴梁的细作。” 上一世,也是由她揭穿了林达奎的细作身份的。 这一世,在遇见林达奎,秦时月自然不会放过利用这枚棋子的机会。 “林达奎,你利用他做了什么?” 阎修已经不敢相信,不能让他相信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阎修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他能问的,似乎是秦时月究竟做了什么? “我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他一下,他和我说,华阳想杀我。”觉得有些渴,她舔了舔嘴唇说:“浴室,我让他去给华阳那个小贱人献计,如何杀了我,然后,让他去找扶摇,把计划都告诉了她,而林达奎,给我带回来的消息是,扶摇的身边,一直藏匿着一个红衣人。” 林达奎为了博取夜锦华的信任,不惜把一家老小都带来了京城。 秦时月早早就想要用这枚棋子,控制了他一家,虽然做法卑鄙,但是,她不在乎。 本来是想要用着来对付夜锦华的,没想到,却用在了这上面。 引出扶摇这一条毒蛇。 阎修的双眼通红,看着秦时月,如同见到了毒蛇。 他终于是明白了,秦时月的可怕之处,不是她心狠手辣,而是她的心机,深沉得让人永远也莫不清楚。 把你已经牢牢都吃死,却还能对你欢颜以笑。 “所以,你今天知道我会来杀你?” 秦时月也不打算否认,点点头说:“林达奎说,扶摇不放心华阳,自己会安排,我就想到了你。” 她凉薄地笑了起来:“其实扶摇很聪明,华阳那个蠢货,真的是做不出来什么来的。” 在她的眼里,华阳根本就不是对手。 而扶摇,才是。 阎修的手心朝下,运动走气,席卷起脚下的积雪,纷纷扬扬,眯了秦时月的眼睛。 他的杀气,翻腾阴狠。 要说阎修刚才杀她的时候,会存有一些的善心,现在,已经完全不会。 “不管你再怎么运筹帷幄,现在,你始终要死在我的手下。” “你可要考虑清楚,要是杀不了我,你的路,也就走完了。”秦时月依旧坐在那里,不动,一条手臂垂着,疼得很。 为了对付这一群人,她搭上了一条骨折的胳臂。 想想,还真是不划算啊!! (梨树文学) 第474章、计废太子。56 阎修却不相信。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他一定要杀了她。 不然,她迟早会发现自己的真是身份的,再加上知道自己和扶摇的关系,而且,她的身份,还是九皇妃。 到那个时候,他一定死得很惨,扶摇,也会不得善终。 “我今天,不能留你了。” 阎修说完,席卷起一个巨大的雪球,轰然地砸向秦时月。 秦时月只觉得眼前也黑,从另一边的乱石滩之中,飞来两支利箭,带着内里凝集而成的力道,刺中雪球,那雪球,散开来,纷纷扬扬的。 眯了秦时月的眼睛。 两道身影飞掠而来,身影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站在秦时月的跟前,和阎修对视。 来人正是灵姬襄姬,手提琉璃灯,那有蓝色的光芒,映照在雪地上,就算是在白天,也能光彩夺目。 阎修狂狷地邪笑:“竟然埋伏得这么好,我都没有发现,不错,功夫真不错。” 想必秦时月刚才一直和他说话,为的也是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感觉到这里埋伏了什么人。 也能从他的口中,挖出两次雇凶杀她的雇主,究竟是谁!! 秦时月这招叫做,一箭双雕啊!! 但是,他却不以为然:“你认为,凭借这两个女人,就能杀得了我?” 阎修冷笑,他的武功,虽然不敌夜寂,但是,他身边的这两个婢女,他还是能打得过的。 秦时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轻笑:“当然,我做事,一向都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说话间,乱石滩那边又是飞掠过来两人。 清芜拿着秦时月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图欢则是媚笑着,瞧着阎修。 “都说九重天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楼主阎修武功冠绝武林,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了。” “修罗门的神级杀手图欢,魔教魔女清芜,好,真好,小月儿,你的身边,果然是能人众多。”阎修怒极而笑。 秦时月当真是给他下了一个不小的套了。 这四个人联手,他拿不下。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在暗处。 “还有本王呢。”五皇子夜舯政闲闲地从树林遮掩之中踱了出来,悠闲悠闲的,就像在散步,看了看秦时月,笑眯眯地说:“听说皇婶今天玩游戏,舯政特地来凑凑热闹。” “你看起来,还很高兴。” 秦时月对这舯政还真是无语,找他帮忙,他说只要清芜在,一定去。 所以,他缠着清芜,这才做出了一个假象,秦时月落单了,华阳,便动手了。 “皇婶是知道的,舯政一向喜欢看戏。”他抱拳微笑。 一边的清芜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真想要一巴掌把他这张臭皮囊给扇落在地上,然后用力地踩上几脚。 感觉到清芜的怨气,夜舯政抬起头来,还不忘调侃:“阿芜,今天本王帮了你,可想好怎么报答本王?” “呸,等我收拾了他,再收拾你。” “哟,没良心的女人。”夜舯政嘀咕。 襄姬不想看他们再胡闹,问秦时月:“主母,如何处置这个人?” 秦时月看了看阎修,漫不经心地下令:“杀了!” (梨树文学) 第475章、计废太子。57 秦时月看了看阎修,漫不经心地下令:“杀了!” “是。” 襄姬和灵姬领命,率先发起进攻,而后图欢和清芜加入,五个人的混战,一时之间掠起无数的雪花飞扬,几条人影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夜舯政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邪气地说:“喂,你们几个人打人家一个,不公平呀!!” 说完又笑了起来,蹦跳了几步出去,玩味十足,高兴地说:“我也去。” 秦时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个男人,不是说几个人打一个不公平吗?他怎么也加入了?而且,还那么不亦乐乎的。 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高兴。 时候夜舯政给出的答案是:他虽然觉得几个人打人家一个人有些的不厚道,但是,起伏他的阿芜,就是不行。 所以,不厚道的事情,他也是喜欢做的。 阎修的武功的确不错,她这边五个人,才堪堪把他拿了下来。 阎修的身上受了不轻的伤,他的身体本来就弱,短时间的打斗的话,还行。 要是被这么多人缠住,长时间的打斗下来,就吃不消了。 此刻,他半跪在地上,手臂上,肩膀上,脸上,都受了伤,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 更是呕吐出了一口血来,染红了跟前的那一块白雪,十分的鲜艳妖娆。 秦时月想,要不是阎修的身上穿的是红色的衣服,换成白色的,一定会更好看。 鲜血把白色的染成红色,那个过程,是极度让人血液沸腾的。 “杀了他。” 秦时月甩下一句话,转身准备离开。 阎修今天,必死无疑。 她知道,就算是现在,他把阎修给留下,交给了九皇叔,他也是不肯供出扶摇的。 再说了,就算她不把阎修交给九皇叔,夜寂那样的一个心思剔透的人,他把灵姬和襄姬给她的那一刻,就证明,他已经知道了是扶摇在背后捣鬼。 秦时月知道的事情,夜寂一样知道。 所以,既然九皇叔知道是扶摇,那么,她又何必多次一举,留下阎修送到他的面前,更是会损了她的气度。 不如,杀了了事。 而华阳那个小贱人,她有的是办法修理她。 清芜领命,软剑缠绕着转向阎修,就要缠上他的脖子,把他的头颅给割下来。 但是,就在这一刻…… 一枚闪着银光的银镖冲破雪光,直刺刺地刺了过来,击中清芜的软剑,清芜没有防备,剑偏了一些,只是擦破了阎修脖子上的皮。 却没能割下他的头颅。 “是谁?”灵姬厉喝一声,手里的琉璃灯晃动,一道幽蓝色凌厉的光射出去,往飞镖过来的地方而去。 几乎是同时间,秦时月瞧见,那边徐徐地走来的人,竟然是楼云拂。 “灵姬,收手。” 灵姬也看见了楼云拂,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强劲的气功袭向楼云拂。 但是秦时月也不是那么担心,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楼云拂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她应该可以轻易化解。 只是,她没想到…… (梨树文学) 第476章、计废太子。58 只是,她没想到…… 出手的不是楼云拂,而是楼云拂身边的那一个女子。 就在那道幽蓝色的光芒接近楼云拂的时候,跟在她身边的蓝衣女子衣袖翻转,轻易化解了危机。 “如凝姑姑。” 秦时月叫了一声,她认出来了,这个女子,是风华坊的管事,如凝姑姑。 她很是疑惑,先前她去见她的时候,她才说和母亲不共戴天,怎么现在,两个人一同出现,却是极其的和谐的。 看她为秦时月化解的那一攻击就知道,她的武功不弱,而且,对秦时月,也是很爱护。 难不成这两个人,已经和好了? 对于楼云拂和如凝的到来,秦时月这边的人,都齐齐地看向秦时月,不知道她们来做什么? 而秦时月,却是看向了阎修。 心里琢磨,怕是母亲来,为的是阎修。 而母亲竟然也知道阎修要杀她,想必是匆匆赶来的,不然,阎修也是动不了手的。 阎修刚才死灰死灰的眼睛,出现了一些的光亮,但是转瞬的,却又惨淡无比,因为楼云拂看向他的那一眼,冰冷入骨。 就差没有动手把他给杀了。 “母亲,你怎么来这里了?” 秦时月迎上去叫了一声,再疑惑地看向如凝姑姑。 如凝那风华不减的脸庞,露出些许释怀的笑容来,慢慢地解释:“奴婢和小姐的已经解开,和好如初了,小小姐,你以后就直接唤奴婢的名字吧。” 尊卑有分,在北晋,还是极其的严苛的。 秦时月恍然大悟,既然两个人的误会已经解除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母亲对秦怀君的死,是十分的伤心,而且,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那么,这个苦衷是什么呢? 又是什么,让这两个怨恨了多年的女子,重新走在了一起? 秦时月相信,这除了感情之外,还有更深层的东西,那就是所谋之事,已经相同。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们谋的,是什么? 见秦时月不吭声,在想些一些什么,楼云拂的眸光掠过她的脸,似乎知道她所想,不动声色地开口:“母亲今天来,是想求月儿给母亲带走一个人。”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果然,母亲来,为的是阎修。 她有些为难,已经想要杀了的人,怎么能给她带走? 只好问:“母亲知道的,他想要杀女儿,这个人,不能留。” 楼云拂显然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看着秦时月不说话了,倒是一边的如凝为楼云拂开了口:“小小姐,这个人事关重大,你就让小姐把他带走,小姐知道他胆大包天想杀你,奔波了一路赶来,就是怕你出事。” 她还要说,却被楼云拂给阻止。 这两个人,为了阎修而来。 虽然秦时月早就知道了阎修和母亲交好。 但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朋友?不可能,同盟?这个的嫌疑最大。 “还请母亲和如凝姑姑给月儿一个理由,月儿方可决定放不放人。” 楼云拂脸色淡然,悠悠地说:“其中缘由,月儿日后,一定会知道。” (梨树文学) 第477章、计废太子。59 楼云拂脸色淡然,悠悠地说:“其中缘由,月儿日后,一定会知道。” 日后? 但是,她是想现在知道。 秦时月有些犹豫了,一边是母亲的请求,一边是想要杀她的人,一直以来,凡是敢对她动了坏心思的人,她都不会放过的,要是放了阎修,怕是日后出问题。 楼云拂似乎是看出了秦时月的心事。 沉吟了一下说:“月儿不必顾虑日后他还会对你起杀机。” “母亲何以证明?”秦时月不傻,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希望阎修来杀她,怕只怕,母亲被阎修所迷惑,而让阎修有再出来为非作歹的机会。 “母亲以母亲项上人头担保。” 秦时月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说:“母亲切不可这么说,这是折煞女儿啊!!” 敢用自己的母亲的人头作担保,秦时月是短短不敢这么做的,这可是违背天伦的事情。 天下最大者,非父母不可。 也就是这个原因,让她对秦公卿,一忍再忍。 楼云拂看了看秦时月,无端地叹了一声,弯下身来把秦时月牵了起来,温柔地为她拍掉落在肩膀和发上的雪花。 心里一阵的愧疚。 却是不敢表露在脸上,她的人生,容不得儿女情长,连和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说得太多。 “月儿,你要相信,母亲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自己。” “那是为了什么?”秦时月眨着眼睛,不解地问。 “月儿现在什么都不要知道,你只要和九皇叔好好地过日子便行,其他的,有母亲呢。” 秦时月已经感觉到,楼云拂自从踏出流云居,对她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好,她们之间,终于像一对真正的母女了。 她的心微微一动。 听见楼云拂对她身后的阎修说:“你过来,给月儿谢罪。” 阎修愣了愣,脸色惨白,似乎是不大愿意,但是,也不像是不愿意,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就在阎修愣神的时候,楼云拂的脸色阴历沉郁,冷看了一眼阎修,衣袖飞扬,一股力道击向阎修,阎修已经受了重伤,无力抵挡。 飞了出去,又是重重地摔下来,哇地连吐三口鲜血。 脸色便更加惨白。 楼云拂却还不解气,动怒了骂他:“不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自己的生命,阎修,你长能耐了。” 楼云拂对阎修的训斥,像是一个主子对下人的训斥,也像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恨铁不成钢的谴责。 这在秦时月听来,多少有些的刺。 看来母亲,和这个阎修,有着不同寻常的瓜葛。 对于楼云拂的训斥,阎修不敢反驳,擦干了嘴角的血,尊敬地说:“阎修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想死了。” 楼云拂挥手就要上前再打阎修,却被如凝给挡下,她轻声地劝:“小姐,要顾全大局。” 这么一劝,楼云拂才冷静了下来。 看着阎修,眼神阴冷:“阎修,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姨娘要什么交代?” (梨树文学) 第478章、计废太子。60 看着阎修,眼神阴冷:“阎修,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姨娘要什么交代?” 姨娘?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据她了解,母亲的兄弟姐妹,每一个人的儿子,她都是认识的,虽然不熟知,但至少知道,阎修,绝对不是楼家的人。 而且,阎修姓阎,母亲姓楼。 所以,母亲和阎修的关系,绝对不是具有血缘关系的。 那么,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秦时月想了想,准确地来说,她觉得,他们更像是同盟的关系。 楼云拂冷眼看了一眼阎修,声音冷若冰霜:“去杀了扶摇那个贱人。” 她第一次这么偏激地骂一个人,秦时月想,母亲对扶摇,也是极其的讨厌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种讨厌,是从何而来!! 秦时月看了一眼四周,清芜她们站得远,为的是留给秦时月和楼云拂说话的空间。 楼云拂说的这话,没人听见。 不然,刺杀和亲公主的罪名,那也是不轻的,特别是,有五皇子夜舯政在场。 阎修本来就不甚好的脸色,在听到楼云拂的话之后,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楼云拂要他的交代,竟然是去杀了扶摇。 不,不能杀。 虽然他也清醒地意识到,扶摇的存在,对他充满了危险。 楼云拂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一眼便看出来,阎修舍不得杀扶摇。 “修儿,你要明白,扶摇知道了你太多的秘密,而且,她还那么不识好歹,你这么爱护她,她竟然抓住你的把柄,对你步步紧逼,你说,能留下这么歹毒的人吗?” 楼云拂有些激动,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起大的起伏。 秘密?秦时月想了想,敢情是扶摇拿阎修的把柄威胁他,让他来杀了她的。 那要是这样的话,看在母亲的请求的份上,她还是可以留下阎修的,毕竟母亲说,阎修事关重大,或许,母亲不会骗她。 “姨娘,修儿知道,只是……。” 他这一声只是,让楼云拂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霾了。 一边的如凝生怕楼云拂真的忍不住,把阎修给杀了,那么,就大事不好了。 为了让他们的谋划不前功尽弃,她还是站出来劝:“阎公子,你仔细想想,是大计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违背了你姨娘,她可都是为你好。” 这一声声诚恳的劝导,让阎修动容。 他看着楼云拂的眼神,从开始的敬畏,变成尊敬。 却夹杂着很多的悲悯。 秦时月知道,阎修是在挣扎,到底杀不杀扶摇,在他们所说的大计和爱情之间,他难以选择。 最终楼云拂叹了一声:“你要是下不了手,那我让你如凝姑姑去。” “不,姨娘,修儿可以。” 阎修连忙阻止,他知道让如凝去的结果是什么,他不敢想象,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楼云拂的吩咐。 这样事情变尘埃落定。 楼云拂之所以让阎修去杀了扶摇,为的不但是封口,还是为秦时月出一口气。 (梨树文学) 第479章、计废太子。61 楼云拂之所以让阎修去杀了扶摇,为的不但是封口,还是为秦时月出一口气。 两个人辞别之后,楼云拂带着阎修匆匆地离开,想必是要赶回去护国公府给阎修疗伤,这个男人受的伤,可不是一般的严重的呢。 他的身体弱,加上受了内伤,怕是要一些时间才调理得过来。 “我去,白忙活了一阵子,现在被别人给捡了一个大便宜了。”夜舯政靠过来,故意在秦时月的耳边嘀咕。 秦时月却不想理会他,转身就离开。 相对于阎修的命,她认为,华阳和夜锦华的命,才是更值钱的。 回去楚风行馆,好戏,也就快要上映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回行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西枫苑里灯火通明,秦时月刚走进去,就听见了一声的鬼哭狼嚎。 “皇婶,你死得好惨哦!!” 华阳那平时娇滴滴的大美人,竟然能这么不顾形象地哭得如此做作,也不怕毁了这形象。 也是蛮拼的。 “公主,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啊,别哭坏了身体。” 这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弄水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一个个演戏,真是极其有天分。 秦时月想了想,她还真有这个打算,在这楚风行馆之中拉起一条队来,专门找来这些小婊~子演戏,那一定能够博得满堂彩。 秦时月故意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听华阳这个小贱人怎么说的。 “公主,你一句话也没说完整,你说说,我家皇妃是怎么遭遇不幸的?”清歌的声音倒是很着急。 这丫头,明明就知道秦时月没死,这戏,也演得挺不错。 值得奖励。 秦时月想,要不是断了这只手臂,她想,她一定更是开心一些。 让她断手臂,她要让华阳,断手臂,断脚,断头颅。 华阳只顾着哭,根本就来不及答话。 还是她身边的弄水机灵,哭着解释:“皇叔,太子,你们有所不知,公主和皇妃出行,遇见了刺客,那些刺客把皇妃掳走,想必,是已经不行了。” 她被掳走了? 秦时月慢悠悠地往里面走,心里不断地冷笑。 手臂上的疼痛已经不那么疼了,这也许就是麻木了吧。 华阳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都哭得沙哑了。 “皇叔,是华阳不对,光顾着自己逃命,没能把皇婶救出来。” 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的痛哭流涕,好声的悔恨和自责,听得秦时月的小心肝都要皱在一起了。 许久,才听见那人十分悠闲地开口:“嗯,皇叔不怪你。” 噗嗤。 秦时月当真是笑了出来,这个男人啊,还真是不解风情。 人家那么努力辛苦地演戏,他总要配合一下才好的吧?怎么连配合,都懒得。 这一下子,才终于有人发现秦时月回来了。 弄水瞪大眼睛,惊骇地看着秦时月慢慢地走进来,嘴巴顿时变得青紫,抓着背对这门口的华阳的衣袖扯了扯:“公……公主,你看……。” “看什么看啊!!”华阳不耐烦,甩开了弄水。 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立刻从凳子上,蹦跳了起来。 (梨树文学) 第480章、计废太子。62 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立刻从凳子上,蹦跳了起来。 狼狈的华阳一张脸都扭曲了,指着秦时月喊:“你……你……。” 被弄水扯了一下衣袖,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连忙改变过来:“皇婶,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我害死你的,虽然我不顾你就逃了,是我不对,但是你别回来找我……。” 秦时月真想要一耳刮子甩过去,把这个小婊~子这猪脑子给敲破。 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构造。 既然她觉得她是鬼,那么,不妨就和她好好玩玩。 秦时月一双眼睛下挂,捏着嗓子说:“我就是回来找你的。” “啊!” 华阳双手一抖,把手里的丝巾甩飞了出去,尖叫了起来,刚才的痛哭,一下子就变成极度夸张的慌乱,条件反射地,她躲到了太子夜锦华的身后。 夜锦华却是一脸的阴鸷,盯着秦时月的脸,不说话。 华阳从他的身后探出头来,索索发抖地说:“皇婶,你要找就去找害死你的人,千万别来找我。” 那个追杀秦时月的杀手已经回报,说他已经杀死了秦时月了。 林达奎也说了,秦时月是真的死了。 所以,华阳对秦时月的死,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还真以为是秦时月的鬼魂回来了。 屋子里一屋子的人,都在好整以暇地看着华阳公主,这就应了那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么多人在,就算秦时月是鬼,为什么只有她和自己的宫女弄水害怕? 这完完全全是做贼心虚。 “可是我知道,是你害死我的!!” 秦时月的声音还是阴森冰凉,音调高高的,冷飕飕的,真的像是带了阴风。 华阳被秦时月的这一句话给刺激到,反倒不是那么害怕了,镇定地反驳:“皇婶你可不能乱说,这种事情,无凭无据怎么能随便诬陷人?” 秦时月刚想说话,却被九皇叔给打住了。 “先别说了,渴不渴?来,喝杯茶。”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把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伸手过来拉她的左手,想要拉着她坐下。 但是秦时月的脸色却倏然苍白了起来,疼得忍不住,哼了一声。 九皇叔夜寂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眼眸阴寒地看向跟着进来的灵姬和襄姬。 两个人顿时明白了过来。 都低下头来不敢看九皇叔,还是素来沉默的襄姬开口说:“是皇妃摔下马的时候折断了手臂。” 她的话刚说完,忽然迎面而来一股阴凉的风。 还没等她们反映过来,身体已经被击飞了出去,跌在门口,齐齐地吐出一口艳红的鲜血。 秦时月被吓了一跳,没想九皇叔会突然出手,去看他,却看见他慢慢地收回来手,低垂着眉目不看灵姬和襄姬,淡漠地说:“护不了的奴才,留着也没什么用。” 这只是小惩大诫。 灵姬和襄姬扶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谢恩:“多谢皇叔的不杀之恩。” 跟在九皇叔身边多年,灵姬和襄姬明白。 秦时月是他的心尖宠,他这样惩罚她们,已经是轻的啦。 (梨树文学) 第481章、计废太子。63 九皇叔却不看她们。 还是秦时月不忍心,开口帮她们说话:“她们也是按照我的吩咐行事的,是我让她们别出手,不然,就引不出那人来了。” 本来是想要帮灵姬和襄姬说话的,谁知道自己这么说,也惹怒了九皇叔。 “即日起,你不得出门半步。”九皇叔冷冷地下令,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生气了? 秦时月眯着眼睛看了看男人隐藏面具后面的双眼,心里一阵的纠结,她是明白的,他是心疼她,认为她太鲁莽了,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觉得温暖,又觉得心酸。 要不是背负这么多,她也不愿意以命相搏。 谁不珍惜生命? 但是,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你莫要生气,一点都不疼。”她用手指揪了一下他的衣摆。 夜寂最受不了秦时月这样低声下气地和他说话,就算是有天大的怒气,也逐渐地平息下来。 他也很纳闷,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心软了? 难以找到答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把手伸出来。”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心,声音已经不那么冷了。 秦时月心里窃笑,连忙把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之中。 但是九皇叔却蹙了蹙眉,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是说你受伤的左手,你把右手给我做什么?” 秦时月这才反应过来他想要干嘛,囧得要命。 讪讪地把右手收了回去,用右手提着自己的左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之中。 九皇叔看着她疼得眉头直皱,也不理会她,只是冷言冷语地说:“会有些疼,忍着点。” 虽然冷酷冷酷的,秦时月知道,这都是这个矫情的男人装出来的,她刚要点头说话,却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啪地一声骨头移位的声音。 秦时月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这个男人,竟然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给她接骨。 她疼得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九皇叔却恶作剧地捏了一下她的肘关节,疼得秦时月怪叫。 一屋子的人看着她,都抹了一把冷汗。 还是清歌好心,上来告诉秦时月:“皇妃,你的骨头接回来了,是不疼了的,你别叫了。” “啊?!” 秦时月错愕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手被捏着上下摇了摇,九皇叔用这种方法检验了一下,才淡淡地说:“看来韧性还不错,残不了了。” 然后放开了她的手。 “不毒舌会死呀!!” 秦时月笑声嘀咕了一声,伸展一下自己的手,感觉真的不疼了。 “还挺神奇的。” 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在夸奖九皇叔。 他就当做是吧!! 这边秦时月和九皇叔互动得和和美美的,那一边夜锦华,却黑了脸。 本来是他的秦时月,却被皇叔给抢了,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藏在袖子下面的双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握紧。 而华阳,已经傻了。 她这总算是看出来了,秦时月,没死。 这怎么可能呢?!!!! 她傻愣愣地看着秦时月那一张笑得明媚的脸,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是如何的反应。 (梨树文学) 第482章、计废太子。64 她傻愣愣地看着秦时月那一张笑得明媚的脸,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是如何的反应。 而秦时月一阵错愕之后,才顿觉尴尬。 摸了摸头发,看着九皇叔不要意思地笑了笑。 九皇叔却故意不理会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直接把秦时月给忽略掉,不理她,算是对她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秦时月嘟囔了一声,不敢惹她。 太子夜锦华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既然是虚惊一场,那皇叔,皇婶,华阳也受了惊吓,锦华先带她下去看看御医。” 受了惊吓? 嗯,是的,一定是受了惊吓了,因为看见她秦时月回来了。 秦时月良善地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华阳,良善地笑眯眯地说:“华阳公主可是受了惊讶了,特别是在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嗯,不错。” 她这话含沙射影的,华阳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 但是很快便勉强地笑了起来说:“华阳刚刚那是惊喜过度,看见皇婶回来,不敢相信,高兴得乱了分寸。” 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秦时月没有死,那么,自己就要沉着应对。 好一个高兴过度,秦时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脸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还笑呵呵地说:“既然华阳受了惊吓,那太子就先带华阳下去歇息吧,明天再说。” 明天再说? 恐怕,你们等不到明天了。 秦时月在心中冷冷地补上这一句话,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在脸上。 华阳根本没想到秦时月竟然这么轻易地放她走,愣了一下,转念想想,这秦时月未必就知道是她派了人要杀她的。 所以,放她走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样想着,她便跟着夜锦华辞别了九皇叔和秦时月,匆匆地在了。 刚回到玉兰轩,夜锦华率先进去殿内,华阳看了看四周,自己也跟着进去。 刚关上门,夜锦华的巴掌便呼啸而来。 这是夜锦华第一次打她。 这巴掌打得可真重,华阳被打得摔在了门上,傻愣愣地看着夜锦华,喃喃低叫了一声:“华哥哥……。” 似有千言万语,去欲语还休。 “你别叫我。”夜锦华是真的怒了,压低声音吼她。 华阳生平第一次看见夜锦华这么生气,虽然害怕,但是,却也很委屈,嚷了起来说:“你为了秦时月那个贱人打我!!” 仿佛很不可思议,华阳瞪大眼睛,掩着被夜锦华打肿的那半边脸,委屈得眼眶含泪。 “你真是无药可救。”夜锦华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是为了秦时月打你?华阳啊华阳,你可真是糊涂,今天要不是秦时月回来了,非酿成大祸不可。” 可是夜锦华哪里知道,就是秦时月回来了,才酿成了大祸。 “你知道是我做的了?” 华阳的脸色很难看,她做这件事情,连夜锦华都瞒着。 因为她知道,要是夜锦华知道,绝对不可能让她做的。 夜锦华冷哼了一声,等着华阳,阴霾地说:“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知道是你做的?” (梨树文学) 第483章、计废太子。65 夜锦华冷哼了一声,等着华阳,阴霾地说:“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知道是你做的?” “你什么意思?” 华阳不知道夜锦华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瞪着眼睛看着他,脸颊火辣辣的,心里既恨又怨的,怨恨秦时月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让一向呵护她的夜锦华,动了气。 夜锦华看着华阳,似乎是现在才认识她一般。 不,是现在才认识她的智商。 但是,也很无奈,只能给她解释:“我怀疑,对于你设计杀秦时月的事情,秦时月和九皇叔,一开始就知道的。” 夜锦华的神色特别的凝重,今天的九皇叔和秦时月的表情太平静了,让他隐隐约约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 那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要是九皇叔和秦时月知道了这件事情,却不说。 夜锦华不相信九皇叔和秦时月是好人,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是别有所图。 那他们所图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想不出来,华阳已经失声叫了起来:“不可能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我的计划,几乎是完美的。” 在华阳看来,设计杀秦时月的这个计谋,是无懈可击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秦时月,又是怎么知道的? “华阳,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夜锦华对华阳的感情很是复杂,贪恋她的美貌,却是憎恨她的智商。 和聪明的女人在一起,做事情总是能事半功倍的。 秦时月便是这样的女人。 智谋长,心机深。 这样的女人,最适合他这样将来要君临天下的人。 要是可以,他还真想要把秦时月收入自己的囊中,但是师傅的那一关,却难过了。 他忧心忡忡,看在华阳的眼里,却是在对秦时月朝思暮想。 女人要是嫉妒起来,那力量,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特别是当夜锦华抬起头来说:“我现在让人给你准备车驾,你彻夜回宫去找母后,把事情和她说了,她能保你平安。” 他的这一句话出来,华阳就更加气愤了。 认为他这是想要支开她,自己好和秦时月眉来眼去。 “华哥哥,你想赶我走?”她任性地眯起眼睛来,跋扈地说:“想都别想。” “你……” 夜锦华被气得不轻,这个华阳,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但是华阳却不让他说话,兀自自信地说:“今晚秦时月都不说什么了,那就证明,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本宫是华阳公主,本宫怕她?” 她哼笑了一声,坐在软榻上,狂傲地睨视着夜锦华。 虽然华阳的智商真的不怎么样,但是这个女人当真是极美的,属于那种娇柔的,扶柳之姿。 夜锦华想,自己会和华阳产生了这样被世人唾弃的关系,大抵当初,是被她的魅惑所勾~引,华阳的媚~术,是一流的。 他也常常心惊胆战,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但是每一次想要断的时候,却舍不得。 当然,华阳也不让他轻易走掉。 “华阳,快回去,听一次我的。”夜锦华还试图说服华阳。 (梨树文学) 第485章、计废太子。67 夜越来越深。 两个人却是不知疲倦,翻转在床榻之上。 忽然有人影出现在门前,那人身材矮小,非常的瘦,一张脸瘦得脸颊都凹陷下去裸了,眼眶更是深陷。 就只有那一张脸上的长胡须,十分的显眼。 他穿着一条灰色的道服,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拂尘,站在门前,扬了一下手里的拂尘,那门,应声而开。 一阵寒风涌进去,床~上那两个意犹未尽的人就像是被雷炸中一般,马上从上面弹起来,抓着被子把自己的身体盖起来,惶恐地看着门口。 在看见了门口的来人之后,夜锦华脸上露出欣喜。 而华阳却十分的厌恶地看着他,打扰了她的雅兴,她只得闷闷地抓过衣服盖住身体,躲在被窝里穿。 “马上穿好衣服。” 来人背过身去,不去看他们,夜锦华和华阳三手两脚马上穿好了衣服。 华阳率先赤着脚下床来,责备地看着来人,怒气腾腾地说:“你这人怎么如此胆大,未经允许就进入。” 特别是刚才他们还在做着那样的事情。 想着刚才的销魂,华阳自然是意犹未尽的。 来人慢慢地转过身来,那一双小眼睛看了一眼华阳,十分的阴森。 看得华阳的心里发毛。 他不管华阳的怒气,走了进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地说:“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偷~欢。” “你什么意思?” 华阳的脸色涨红,从来没人敢这么说她的,眼前这个人,却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气氛变得很是紧张,夜锦华连忙出来劝和。 走到那男子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师傅,您老人家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来人正是阴阳子。 夜锦华知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 阴阳子是绝对不会出山,能让他出山的事情,绝对非比寻常。 夜锦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把阴阳子侍候得很好,阴阳子的脸色才稍微变得好看了一些。 “你让她速速离开这里。” 阴阳子看都不看华阳,喝了一口茶,声音十分的低沉阴森。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让旁边的人感到一阵的阴森森。 华阳的脾气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和阴阳子呛声:“你是什么东西?本宫在哪里,岂是你敢干涩的?!” “啪。” 一声巨响,阴阳子手中的拂尘挥出去,带出一股阴冷的风。 华阳的身体飞起来,撞到了门上,然后重重地摔下下来,嘴角流出一行的鲜血,说不出话来了。 夜锦华被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把华阳扶了起来。 虽然心疼,但是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和华阳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再顶撞阴阳子。 阴阳子这个人,素来是邪恶而且狂傲的,根本就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惹了他,就休想活。 华阳不甘心,刚要骂。 却听见阴阳子阴森森地丢出来一句话:“看在锦华的份上,饶你一条命,快滚。” (梨树文学) 第486章、计废太子。68 华阳不甘心,刚想骂。 却听见阴阳子阴森森地丢出来一句话:“看在锦华的份上,饶你一条命,快滚。” 这一声异常沙哑诡异的声音,让华阳首先愣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的冰冷,心里不甘,但是,夜锦华一直在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闹。 为了夜锦华,她总算是把这口气给吞了下去。 “阳阳,你先去侧殿歇息。”夜锦华把她扶了起来。 这里本来就偏,他们做这样的事情又怕别人发现。所以外面一个奴才都没有,华阳忍了痛走向侧殿。 在她的心里,已经把阴阳子给骂了一个祖宗十八代了。 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让他知道,到底谁的地位,才是最尊贵的,一个下等的奴才,竟然打她,华阳的傲气,容不下这样的耻辱。 等到华阳走了,夜锦华返回殿内。 才上前却问:“师傅,您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阴阳子冷哼了一声,阴冷地看了一眼华阳,说:“为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色字当头一把刀,你是不是听不进去?” 夜锦华的心咯噔了一下。 前些时候,阴阳子已经和他说了,要他断了和华阳的来往。 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她葬送了自己的未来的。 夜锦华想要断了不少次了,可是,就是断不了。 “师傅,徒儿知错了。”夜锦华认错的态度十分的好。 但是阴阳子却一眼便看出来了他的犹豫,本来想要再说他的,但是知道他断不了,说了也是白说。 “我今天要是不来,非出大事不可。” 阴阳子岔开话题,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拂尘一动,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陷入了黑暗之中。 夜锦华不敢说话,屏气凝神地看着阴阳子。 没有多久,屋顶上似乎传来了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个人齐齐地抬头往上面看,就看见一块小小的砖瓦被移开来,露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阴阳子手里的拂尘猛地一动,一阵劲风扫向屋顶,只见屋顶上无数的砖瓦就像波浪一般一波波地翻滚过去,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声。 从屋顶上重重地跌了下去。 而且,这个声音,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阴阳子和夜锦华连忙奔出门去,到后面寻找,在惨淡的雪光下,雪地上留下了一滩鲜血。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影。 “跑了。” 夜锦华阴森森地说,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来他的地盘上撒野。 要追已经来不及了,阴阳子看着前方,眼眸之中露出一抹凌厉的嗜杀,没说什么,转身便进入了屋中。 这一下,夜锦华心中心有余惊,要是刚刚阴阳子没来,那么,他和华阳便还在床上,要是被那个人看到,事情就大事不妙了。 想想,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你也别感到庆幸,其实你和那丫头的事情,别人早就已经知道。” 阴阳子一声不咸不淡的话,让夜锦华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 他干涩的喉咙之中发出怪声:“谁?谁知道了?” (梨树文学) 第487章、计废太子。69 他干涩的喉咙之中发出怪声:“谁?谁知道了?” “秦时月,九皇叔夜寂,还有她身边的人,都知道。”阴阳子说出这几个名字的时候,眼睛明显变得十分的阴沉,就像是戳中了灵魂一般。 也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 夜锦华一下子就像是被一阵惊雷给炸中了,一下子便跌坐在了椅子上,失去了魂魄一般。 口中喃喃自语地说:“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谨慎,竟然被这么多人知道,这让他怎么能不吃惊? “觉得很吃惊?” 阴阳子冷眼地看着夜锦华,他的那一张脸,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上面的那一层皮,苍白苍白的,几乎没有一点的血色。 就像是许久没有见到阳光了一般。 “师傅,徒儿只是不明白,这件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夜锦华一直都被阴阳捧在神一般的人,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从来都不肯和他说太多。 就像现在一样,阴阳子抚着自己的胡须,意味深长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见夜锦华的脸色不太好,他又补上一句:“你和那丫头的事情,秦时月是一直都知道的,今天那丫头又想杀她,根本就是跌入了她的圈套之中。” “圈套?这是她的圈套?” “对,圈套。” 夜锦华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安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嘴里呢喃着:“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平安回来,好像已经知道是华阳在害她,却还是轻易地放过了华阳。” 似乎想到了刚才在屋顶上的那个人。 夜锦华停下脚步来,思索了一下问:“刚才在屋顶上,是不是秦时月的人?” 阴阳子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但是夜锦华已经知道,还真的是秦时月的人。 他的心猛地往下沉,一路下沉到最低处,要是秦时月知道了他这么多的秘密,她却不说出来,她到底是有何图谋? 夜锦华看了看阴阳子,到他的跟前,撩起袍子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先是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再说:“师傅,请为徒儿指点迷津,徒儿该怎么应付眼下的危机?” 见夜锦华态度这么好,阴阳子的脸色终究是平稳了一下。 看了看他,然后慢悠悠地说:“其实要应对,也不难。” 夜锦华的眼睛一亮说:“还请师傅赐教。” “扳倒九皇叔夜寂,然后杀了他。” 阴阳子的声音在这大殿之中响起,碰着大理石墙壁,又弹了回来,在夜锦华的心里久久不去。 他脸色有些的难看,为难地说:“徒儿也想过,但是,要杀九皇叔,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杀他不容易,但是,他的生命,我还是可以拿走的。”阴阳子眯着眼睛阴森森地说,在夜锦华的震惊之中,又是说:“夜寂强行扭转生死,每一个月中旬,十五,必定要早天噬。” “天噬?会出现什么状况?” 夜锦华明显是听出来了,十五天噬,是杀夜寂的最佳时间。 (梨树文学) 第488章、计废太子。70 “天噬?会出现什么状况?” 夜锦华明显是听出来了,十五天噬,是杀夜寂的最佳时间。 听夜锦华这么问,阴阳子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本来就很小的眼睛,一下子就更小了。 透出一股阴寒之气。 “每月十五,天地玄气凝集天地间,他受天噬之痛,寒气入侵,魃气在身上乱走,全身骨头筋脉分裂,受人间之极致的痛苦,不得生死。” 阴阳子看着空气的虚空处,要不是为了得到秦时月,研究通灵之术。 他也是不敢泄露这天机的,泄露天机,从来都是要得到报应的。 就像九皇叔,强行扭转天命,最后不但落下了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成为孤魂游鬼的命运。 还要每月承受这人间极致的痛苦。 “那么,就是说,杀死九皇叔,要在每月的十五?” 夜锦华的眼睛里露出了狂喜之色,终于知道了他的软肋,要杀死他,那么,就容易了很多了。 “是的,要在每月的十五,不过,这个十五还不行。” 眼看就是二月十五了,夜锦华本来就想要在这个十五设计把九皇叔给杀了的。 一听阴阳子说这个月十五不行,脸色一下子就露出了一些的失望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阴阳子看了他一眼,这徒弟,急功近利,绝对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和他合作,也是逼不得已。 他喝了一口茶润喉,慢腾腾地解释:“你忘了,九皇叔和秦时月的新婚夜,是在正月十五的。” 这个时间选得好,所以,九皇叔那一天,天噬被压了下来。 被阴阳子这么也提醒,夜锦华才想起来,很是疑惑地说:“是啊,既然皇叔十五要遭天噬,洞房之夜,他是如何过过来的?” “玄机就在这里了。”阴阳子说得神秘莫测。 夜锦华知道阴阳子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连忙尊敬地问:“师傅可知道其中缘由?” “当然知道、”阴阳子停顿了一下再说:“天噬本是本命的契约,世上有一种东西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什么东西?” “秦时月的鲜血。” “什么?”夜锦华吓了一跳,着急地说:“那就是说,十五也不一定能够杀死九皇叔?” 看样子,是洞房花烛之夜,秦时月的处子之血,让九皇叔的天噬之痛得到了缓解,所以没有出现严重的状况。 “要是每一个月的十五,秦时月都拿自己的鲜血给九皇叔解了这天噬之痛,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杀了他?”夜锦华急了,站起来在殿内走了好几回。 阴阳子看看他,有些不满,但也不说出自己的不满。 只是淡然地说:“秦时月是九皇叔的解药不假,但是这个解药,九皇叔未必舍得用。” “这是何解?” “除了最宝贵的处子之血,其他的每一个月的十五,要解他身上的寒毒和魃气,需要的不是秦时月随随便便的血,而是心头血,量还不少。” 阴阳子阴阴地笑了起来:“所以说,夜寂,舍不得用。” (梨树文学) 第489章、计废太子。71 阴阳子阴阴地笑了起来:“所以说,夜寂,舍不得用。” 要取一个人的心头血,需要以匕首插入胸口之中,掘取心脏正中的鲜血,集聚天地之间的正气,才能解那寒毒和魃气,不然,就只能看着九皇叔夜寂痛苦挣扎。 每一次,九皇叔不是挣扎在生死边缘的? 秦时月自然是不知道这一些的,天命不可违,虽然九皇叔为秦时月扭转天命,却不能告诉她,是他为她扭转天命的。 这就是天际。 泄露天机,不管是对秦时月还是九皇叔,都是灭顶之灾。 同样的,他也不敢把这个天机告诉夜锦华,自然本来就有定律,该怎么走,是天地阴阳调和之间的产物。 谁都不可以妄自改变。 妄自改变的,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那为何说,而是十五不能杀他?” 夜锦华迷惑了,既然秦时月不能以心头之血来给九皇叔疗伤,那么,二月十五杀了他,不是很容易的吗? “处子之血的威力大,九皇叔这个月的天噬不会太严重,贸然杀他,可能适得其反。” 阴阳子只是稍加地解释了一下。 没有告诉夜锦华,他夜观天象,觉得太子夜锦华的形象十分的微弱。 而九皇叔夜寂的形象,却是十分的清明,现在杀他,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理想,还不如等等。 “你知道为师今夜来找你,所为何事么?” 阴阳子岔开了话题,杀夜寂的事情,他自有部署,夜锦华的参加,只是其次。 夜锦华自然是不知道阴阳子今天的来意的。 “还请师傅赐教。”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为了和那丫头好,竟然到楚风行馆来,我看你这太子之位,是不想要了,你可知道,要是今晚为师不来,你的结果会是什么吗?” 阴阳子那愠怒的神色,让夜锦华多少有些胆战心惊。 想起刚才在屋顶上的那个人,还有些的心有余悸,想了想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阴阳子瞧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说:“要是我今天没来,你现在,就是废太子。” 夜锦华的心咯噔了一声,一根弦就断了。 听阴阳子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很严重了。 “莫不是九皇叔想要害我不成?” “不是九皇叔,是秦时月。” 这话让夜锦华的心冷了又冷,他是不想听到这个答案的,秦时月,为什么想要害他? 阴阳子知道夜锦华在想什么,不痛不痒地说:“为师和你说过,你和秦时月,天生孽缘,有宿世恩仇,你若不扳倒她,她必扳倒你。” 其实夜锦华的心里本来是很犹豫的。 就算扳倒了九皇叔,他也私心里想要留下秦时月,而不是献给阴阳子。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还请师傅教徒儿,如何才能把这两人扳倒。”夜锦华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对阴阳子,现在是言听计从了。 “扳倒他们的法子,为师自然会给你说的,现在有件事你必须知道。”阴阳子瞧了瞧夜锦华,压低声音说:“皇帝在楚风行馆。” (梨树文学) 第490章、计废太子。72 “什么,父皇在楚风行馆?” 夜锦华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心里震惊地不得了。 父皇是什么时候来楚风行馆的?他为什么不知道?而且,父皇来,竟然没有走出来一点的风声,这真是太让人讶异了。 “皇帝是和九皇叔一道来的,我猜,是九皇叔说了什么,皇上才来的,我想,今晚我要是不来,你和那丫头的事情,就瞒不住了,皇帝一定会出现在这殿内。” 阴阳子从秦时月以往对付自己的姨娘和姐妹们的手段中可以略微地窥探到一二。 秦时月这个人,就喜欢用阴的。 明明知道是华阳在暗地里找人来杀她,她回来,却是不动声色的,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等到今晚上的好戏。 刚才在屋顶上打头战的那个人,就是证据。 可惜呀,被阴阳子给破坏了。 “父皇和谁来的这楚风行馆?”夜锦华知道,皇帝的身边,一定还有别人。 怕只怕,是秦时月的那个姐妹秦燕舞,如今的昭仪娘娘。 要是九皇叔说动父皇来的楚风行馆,夜锦华是不大相信的,因为父皇现在忌惮九皇叔,多少不那么顺从他的意愿。 所以,肯定不是九皇叔说动皇帝的。 九皇叔也不会在皇位之争这么激烈的时候,去惹这一身的骚。 阴阳子似乎是明白夜锦华的心思,想了想说:“我来你这之前,去了皇帝所住的龙腾阁看了一下,陪他的,是一个女子。” 他没见过秦燕舞,但是音乐能猜到。 “从她眼角眉梢漏出来的戾气来看,她必定是秦燕舞了。” 这个女人前世的命运和秦时月相关,但是到后来,也是她和夜锦华,联手把秦时月送入了地狱之中。 所以说,这个女人的手段,也够狠。 不过这一世被秦时月利用得很好,看来,是秦时月让她,把皇帝连哄带骗给带来了的。 就是为了让皇帝看今晚夜锦华和华阳的好戏的。 “我就知道是那个女人,秦燕舞,和秦时月,这两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狼狈为奸。”夜锦华十分的气氛,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坐下来十分的郁闷。 夜锦华越想越觉得可怖,捧着胸口说:“秦时月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你还没见过可怕的。”阴阳子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夜锦华隐约意识到,这个秘密可能和他关系十分重大,便竖起耳朵来静静地聆听,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阴阳子说出来,夜锦华还是大吃一惊。 “皇帝,怕是回不了京城了。” “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回不了京城了?这句话里的含义,是非常多的。 阴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夜锦华,声音诡异的清冷:“皇帝的寿辰将近,会死在这楚风行馆之中。” “什么?” 夜锦华又是无比的震慑,殿内的烛火摇摆了几下,扑灭了。 谁都没有再去点,只有垂挂在窗帘上的夜明珠,有一些光亮照射开来。 在这夜色里,夜锦华的脸色,苍白如纸。 (梨树文学) 第491章、计废太子。73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他无论如何都是反应不过来的,要是父皇真的在这楚风行馆里出事了,那么,朝廷必乱不可。 殿内安静了许久,夜锦华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询问身边的阴阳子:“师傅,你是否知道,父皇会因为什么驾崩?” 父皇的身体虽然不算硬朗,但毕竟是年岁正盛,不可能这么快就死掉的。 阴阳子不吭声,神色冷峻。 过了半响,高深莫测地说:“人的生死是天机。” 在阴阳子这里,禁忌是颇多的。 窥探天机,本来就已经是违反伦理的事情,要是再说出来,他就得减寿了。 见阴阳子不肯说,夜锦华自然是知道,不管他再怎么问,也是不可能问得出来了的,所以干脆就嘘声了,坐在那里沉默着。 “为师只能给你说这么多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想。” 说完,便要走,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适当的时候,为师会助你除掉九皇叔,在这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顺利拿下皇位吧。” 皇帝要是突然死了,朝中必乱。 到时候,谁拿下江山,那还不知道呢。 特别是现在,九皇叔夜寂手中掌握了这么多的兵权,他的胜算,是最大的。 门被一阵疾风吹开,阴阳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一阵的风中。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带着无比阴冷的气息,席卷过夜锦华呆愣的身体,他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 华阳从门口绕了进来。 见夜锦华坐在那里呆愣呆愣的,不禁抱怨:“华哥哥,那个阴人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失魂落魄的?” 华阳是在侧殿之中听见了这边门开了,然后出来一看,阴阳子走了。 她这才进来的。 她不待见阴阳子,同时,又有些怕他。 “阳阳,刚刚师傅和我说,父皇已经来到楚风行馆了。” 夜锦华始终愣愣的,看着华阳,却又像是没有看见华阳一般,眼光落在虚空处。 不知道在看什么。 “父皇?父皇怎么会来这里的?”华阳也是被吓了一跳。 然后夜锦华把刚才阴阳子和他说的那些话都和华阳说了一遍,华阳听了,和夜锦华刚刚听到九皇叔和秦时月都知道他们的奸~情的时候的脸色,是一样的。 苍白如纸,坐在那里,身体都僵硬了。 然后,过了许久,华阳才傻傻地问:“华哥哥,那该怎么办?” 要是九皇叔和秦时月都知道了他们的事情,那他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我想,他们不会和父皇说的,父皇不会相信,他们说了,一定招来杀身之祸,只要我们从今往后不要往来,他们一定拿不到证据。” 夜锦华分析着,想要借这个机会,端了和华阳的联系。 “不行。” 谁知道华阳马上回绝了这个办法,半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可以什么都同意,但是我们断了来往,那是绝对不行的。” 华阳一双媚眼阴历地看着夜锦华,突然狐疑地说:“华哥哥,你不会是想玩了我,不认账了吧?” (梨树文学) 第492章、计废太子。74 华阳一双媚眼阴历地看着夜锦华,突然狐疑地说:“华哥哥,你不会是想玩了我,不认账了吧?” 这个问题让夜锦华的脸色不由地难看了一些。 他的确是这个心思。 倒不是玩了不肯负责这么难听的话,只是他们的开始,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是没有结局的。 试问这天下之间,哪里能容得下兄妹之间的苟且的? 这段关系,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结局了,只有华阳还望向,能够和夜锦华一直走到老、 见夜锦华不吭声,华阳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她认为,沉默便是默认。 这其实,就是夜锦华的默认。 对华阳,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说。 “华哥哥,这辈子,你想都别想甩开我。” 华阳重重地甩了一下衣袖,站起来,转身就离开。 “你去哪里?” “去见父皇。” 华阳已经走出门去了,头也不回地回答。 既然父皇已经来了楚风行馆,她还真要去拜访一下呢,甭管秦燕舞那个女人多么的神通广大,让父皇对她言听计从。 她倒要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夜锦华无从阻拦,只好随她去了。 又怕华阳去了,皇帝肯定知道他也知道他在楚风行馆,要是夜锦华不去,会在皇帝的心里落下不好的印象,便匆匆地赶上华阳,两个人一同去见皇帝。 到了龙腾阁,华阳和夜锦华在殿外等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符广德出来和他们说:“太子,公主,你们快回去吧,皇上已经歇息了。” 歇息了? “符公公,你蒙本宫呢?本宫明明听见里面有女人的笑声。” 华阳死来刁蛮,听见里面传来女人勾魂的笑声,便断定皇帝是没有睡觉,一下子来了怒气了。 和秦燕舞那个贱人在里面寻欢作乐,连她和太子都不肯见。 “哎哟公主,你可别大声嚷嚷,吵到了皇上和昭仪娘娘就不好了。”符广德明显是不打算放他们进去的,没有一点的松动。 “你……” 华阳生气,一个奴才,也敢给她摆脸色。 “阳阳,别闹。”夜锦华怕华阳闹出事来,里面可是皇帝,不能让皇帝心声厌恶,所以他压下华阳的性子,和符广德说:“听说父皇来了行馆,我们兄妹特地来看看父皇,还请符公公通报通报。” 见太子夜锦华的姿势不高,符广德也不好摆脸色。 也为难地说:“皇上说了,不见任何人,老奴也无能为力,太子公主还是先行回去,明天再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你让开,本宫今晚一定要见父皇,本宫有事和父皇说。” 华阳一把推开符广德,想要闯进去,却被门外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符广德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公主,老奴劝你,还是赶紧回去为好,今个皇上还生了你的大气呢。” 华阳的脚步僵硬了下来,脸色为难地看着符广德:“什么?父皇生本宫的气?” “今个昭仪娘娘可是和皇上说了,公主邀请了九皇妃外出狩猎,无端遇上贼匪,你竟然带着侍卫走了,丢下九皇妃,差点就命丧在贼匪的手中。” (梨树文学) 第493章、计废太子。75 符广德的声音十分的尖细。 让华阳听了,一阵的心悸。 明明是她把秦时月的马给赶走的,为什么秦时月要说是她带着人跑的? 难道就是为了陷害她? 华阳顿时怒火中烧,不肯就此罢休,推那两个挡住她的守卫:“你们让开,本宫要去见父皇说清这件事,根本就不像是秦时月说的那样。” 本来她的心里对秦时月还是有一些的忌惮的,但是这一听符广德这么一说。 她立刻就嚣张了起来,既然秦时月这么诬陷她,那就表示无凭无据证明是她要人杀她的。 那么她还怕她做什么? 就在华阳和守卫僵持不下的时候,殿门徐徐地打开了来,披着一条白色绒毛外衣的秦燕舞,风姿卓越地从里面款款走出来,这么大冷的一个天,手里还摇着一把羽毛扇面的扇子。 她绒毛外套里面,就穿了一件特别透气的纱裙,玲珑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的。 十分的妖娆妩媚。 特别是她摇曳而出的时候,脸上带着那笑容,简直就是妩媚到了极致。 守卫见她出来,纷纷低下头闪去一边,让秦燕舞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低台阶下面的华阳公主。 秦燕舞出来,华阳好不给面子地瞪着她,那双美目里,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本宫方才在内殿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喧哗不休,这出来一看,哟,是公主您啊。”她挑了挑好看的凤眼,看了一眼华阳,眼光落在夜锦华的身上。 慢吞吞地说:“还有太子殿下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没见什么表态,见了太子,也不行礼,此等傲慢不羁,让华阳更是不满意。 所以说话,也是半点都不留情的。 “哪来的贱婢,见着太子殿下和本公主,一点礼数都没有,果然只是低俗的狐媚子。” 华阳和太子都是皇后所出,正室嫡出,在皇宫里的崇高位置,无人可敌。 昭仪不过是妾,见着太子和华阳公主,都是行礼的,而秦燕舞却不理会,傲慢地仰着头,有力地抨击:“公主,本宫不需要什么礼数,本宫只知道,谁在这天下最高贵的男人身边,谁就最高贵。”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华阳,冷笑着无不嘲讽:“公主还是请回吧,皇上已经歇下了,不见你。” 说完她摇着羽扇,转过身去,摇摆着身体想进去。 “不要脸的贱~人,竟敢这么放肆。”华阳不肯退让,在她的身后咒骂。 秦燕舞的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眯着眼睛瞧了瞧华阳,也不生气。 “本宫知道,公主一定是觉得本宫是一个狐狸精,迷惑了皇上。”秦燕舞巧笑嫣然,用扇子遮了遮唇,眼眸微眯看着华阳:“是吗?华阳公主。” 华阳不吭声,也就是承认了。 秦燕舞噗嗤地笑了出来,眼神阴历地看着华阳,字字句句清晰无比:“本宫有本事迷惑皇上,华阳公主要是认为自己也有这个能力,也可以去的……。” 她的目光似有似无地飘过华阳和太子的身上,那意思,不是很明朗。 (梨树文学) 第494章、计废太子。76 她的目光似有似无地飘过华阳和太子的身上,那意思,不是很明朗。 这一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让华阳和夜锦华的脸色,齐齐地一变,感觉,这秦燕舞,话中有话。 隔了半响,秦燕舞又说:“反正,公主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秦燕舞的笑容太过于狂狷,像极了脱缰的野马,十分的奔放而且狂野。 华阳的脸色,却在慢慢地变得十分的黑沉,等着秦燕舞,真想冲上去,把这个狐媚子的一张狐狸皮给剥下来才解气。 “狐狸精,你说什么呢?你才去勾~引你父亲呢!!” 华阳也不是省油的灯,岂能被秦燕舞这样的话给吓到,马上回击,而且这话骂出来,可是没有一点的含蓄的:“本公主看你,是专门干这么勾当的人,大冷的天竟然摇扇子,也不怕中风死掉。” “不不不。”秦燕舞不生气,而且还笑得十分的惬意,摇了摇扇子说:“本宫摇扇子,不是因为这天气太冷,是因为本宫知道,这殿外有苍蝇在嗡嗡叫,本宫得赶苍蝇不是?” 一句话说出来,那意思很明白。 站在一边一直不肯吭声的符广德,也没有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秦燕舞的这句话够绝,把华阳当做了是一只苍蝇,她拿这扇子出来,是为了赶苍蝇的。 绝,绝妙呀!! 华阳被踩到了尾巴,跳了起来,夺过秦燕舞手中的扇子就丢在地上。 还不解气,用脚踩了好几脚。 那雪白的羽扇之上,阴了肮脏的尘土。 秦燕舞还是很淡然,凤眸微眯起,盛着潋滟的流光,不痛不痒地说:“一般赶苍蝇的扇子味道都不大好闻的,公主此番,做得好。” 这话还是一句很讽刺的话。 华阳已经暴走,却被身后的夜锦华给抓住。 他低声训斥她:“阳阳别闹,父皇在里面。” 华阳看见夜锦华那暗沉的眼色,这才不情不愿地安静了下来。 但是心里,对秦燕舞可是恨死了。 “既然太子和公主没事了,那就请回吧,本宫也要去歇着了。” 说完甩着衣袖转身进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回过头来风情万种地对两人说:“本宫觉得太子殿下和华阳公主应该有所收敛的,不然……。”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进门去了。 殿门在夜锦华和华阳的面前,徐徐地关上。 华阳抓着夜锦华的手,不可思议地问:“她刚刚是不是在威胁我们?”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父皇的一个嫔妃,竟敢威胁他们,这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你真是胡闹。”夜锦华嫌弃地甩开华阳的手,往回走,还愤愤地说:“你明明知道她现在可是父皇的心尖尖上的人,你和她作对,能有好处吗?” 华阳却不认为自己错了。 呛声道:“就算我今天不和她作对,她会给你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她是秦时月的妹妹。” 夜锦华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了。 (梨树文学) 第495章 第495,计废太子。77 这一边的夜锦华和华阳碰壁而归。 西枫苑里,清芜受了伤卧床不起,幸好回来及时,被图欢用功力逼出了她体内的毒素。 “那阴阳子下手可真毒辣,拂尘之中暗藏了毒针,用气功逼近了清芜的体内。” 图欢给清芜疗伤完,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 秦时月看着清芜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了思量,这阴阳子的功夫,果真厉害而且狠辣,清芜轻易地受了伤,幸好能逃了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阴阳子怎么会在今天晚上来着楚风行馆?” 秦时月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脸上写满了疑惑,心里多少有些的不好的预感。 本来,要不是阴阳子来,今晚,她一定能够扳倒夜锦华和华阳的,皇帝都被秦燕舞请来看戏了,竟然被阴阳子给搅了局了。 对阴阳子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必须杀!!! 那么,该怎么杀呢? 秦时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要杀阴阳子,不能硬来,必须要智取。 她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损了,杀一个阴阳子,不值得她把自己的人给折进去,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能杀掉他,又能不损失她什么人。 “听说那阴阳子精通通灵之术,会观星宿,知世事,看来,他是真的有两下子,知道太子今天晚上有难,所以下山来阻止了夜锦华和华阳的苟且。” 图欢仔细地分析了一下阴阳子出现的可能性。 秦时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动作优雅地轻泯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世人都说自己能观天命,可是,有谁能够算得出来自己的生死?” 这观天命的最玄妙之处便是,自己无法窥探到自己的生死。 “皇妃的意思是说,要杀了阴阳子?!”图欢从秦时月那淡漠的语气之中,听出了杀气。 秦时月沉默,那就是肯定了。 图欢想了想,有些忧心地说:“我久在江湖之中,听闻这阴阳子的邪功十分厉害,先前她有一个女徒弟,阴阳子只教给了她一种武功,她便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见阴阳子毕生之所学,十分的精妙。” 那就是说,要杀掉阴阳子,是十分的难的了。 “哦?是什么武功,如此之厉害?”秦时月来了兴趣,端着茶杯摇摆了一下,问图欢。 图欢的脸色有些的不自然,在纠结这该不该在秦时月的面前说这些。 秦时月挑挑眉看了看图欢,看出了他的踌躇,淡淡地说:“你有什么就说,无妨。” “是美人图。” “何为美人图?”秦时月抬起头来看向图欢,不知道这美人图,是什么意思。 “据说修炼成这美人图,以心头之血在人皮纸上描画美人,可以让那美人栩栩如生,赋予作画人的灵魂,每夜可召唤出来,和作画人夜夜笙歌。” “就是因为这样,你就不好意思说了?”秦时月虽然感叹这武功的奇妙,但是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口之处。 这美人图是邪功,阴阳子精通通灵之术,能整出这美人图,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梨树文学) 第496章、计废太子。78 这美人图是邪功,阴阳子精通通灵之术,能整出这美人图,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图欢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不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不好意思说,而是修炼这邪功的过程,极其的香艳。” 香艳? 秦时月嘴角动了动:“怎么香艳法?” “修炼的女子,要找九十九名童男合欢,吸取童男精元,再加上繁琐的修炼,才看完成,所以江湖上把美人图,列为第一邪功,修炼者,冠以妖女的名号,人人得而诛之。” 这样听来,秦时月倒觉得,这邪功,还真的挺邪气的。 想来,世上也只有阴阳子这样具有通灵之术的人能够整出来。 秦时月对这美人图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因为她认为,自己不可能能接触到这邪功。 所以,她感兴趣的,是阴阳子的女徒弟。 “你说阴阳子的那个女徒弟,究竟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秦时月觉得不可置信,疑惑地问:“既然这美人图这么厉害,那么她是怎么死的?” “自杀的。” 这个答案更是让秦时月诧异,能练成此等邪功的女子,内心一定是极其强大的,要说自杀,那也是有一些的不可能的。 图欢想了想才说:“的确是自杀的,这件事情吧,说起来,和……” 图欢欲言又止,显然有些难以启口。 秦时月就更加疑惑了,有什么能让图欢如此禁忌的? “你直说吧。” 一阵沉默之后,图欢才慢慢地开口道出了实情:“这件事和九皇叔有关,她的死,阴阳子一直说,是九皇叔的错,所以,你知道的……。” 所以,阴阳子才会动了杀九皇叔的心。 秦时月对这段事情自然是不清楚的,只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你可知道这里的一些隐情?”秦时月还要追问,毕竟,事关生死,她不能让自己的夫君,面临死亡的威胁。 若是没有了他,想来,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图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从道上听来的信息和秦时月说了:“听说百化蝶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描绘出来的男子,和鬼王夜寂的样子十分的相似,夜夜笙歌之后,更是情根深种,****夜夜化身军卒,追随在鬼王左右,谁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两年前的一个晚上,百化蝶便自尽了。” 百化蝶,妖媚之中带着灵气的名字,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九皇叔不是就知道吗? “原来阴阳子和夜寂之间,竟然存了这么一段的恩怨纠葛。”秦时月放下茶杯感慨不已。 能让这样一个武功所向披靡,高傲妖媚的女子甘心化身军卒陪伴身侧,看来,清根必定深种。 人间从来少不得情痴,却又最伤一个情字。 图欢说完,暗自观察秦时月的脸色,生怕说起九皇叔和百化蝶的这段往事,会让秦时月心生不快。 但是瞧着,秦时月似乎,没有出现什么的不快。 完全就是当做了一个故事,一段往事。 图欢想,秦时月是那样心胸豁达的女子,想必九皇叔的所有付出,都甘之如饴。 (梨树文学) 第497章、计废太子。79 图欢想,秦时月是那样心胸豁达的女子,想必九皇叔的所有付出,都甘之如饴。 秦时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要论武功,九皇叔和百化蝶,究竟谁比较厉害一些?” “这个不好说,九皇叔的武功,无人知深浅,而百化蝶,是江湖百年一遇的妖女,武功冠绝武林,她的美人图,可化百美人,武功高绝。” 图欢说的这个美人,是美丽的男子的意思。 秦时月又发愁了,要是不知道这两人的武功谁高谁弱,她还真担心,阴阳子能悟出这样的邪功,是不是还有别的高强的武功,能对付九皇叔的? 图欢见她担心,好心地说:“皇妃也不用太担心,这美人图只是女子能修炼,阴阳子……。” 噗嗤。 秦时月不禁笑了出来,这图欢还真是可爱得紧呢。 她本来就知道这美人图是只有女子才能修炼的,他这解释,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是担心,这阴阳子如此厉害,怕他应付不过来。” 秦时月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武功这个东西,秦时月是不懂的。 她帮不上他什么,只能干着急。 因为阴阳子想杀九皇叔,秦时月怎么的,也不能让他如愿,心里琢磨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不如,她先动手也不错。 图欢知道的他说的是九皇叔,也是沉吟了一下才敢开口:“依照我所知,九皇叔的武功,至今仍无对手,皇妃可以稍微放心。” 至今仍无对手,不代表以后没有。 这从哪冒出来的阴阳子,竟然如此厉害。 不禁可以观天命知人事,而且武功还这么阴邪可怖。 她担心也担心不来,只好先把这件事给放下,看了一眼床榻上仍然昏迷不醒的清芜,有些担心地问:“清芜的伤势怎么样了?” 图欢给清芜把了把脉,欣喜地说:“这温觉春的药果然妙,清芜明早就能醒来,已无大碍。” 提起这温觉春,秦时月这才想起来图欢把人都带回来了。 她还指望用她来对付阴阳子呢。 临走的时候吩咐图欢:“你明个把温觉春带来见我,派人好好看着清芜,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清芜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怕被有心人靠近出了什么意外。 但是图欢有些的发愁了,踌躇地说:“要是……要是五皇子呢?” 这个夜舯政,就像是钉苍蝇一样盯着清芜,知道她受伤后,一定会来的。 他那脾气,谁都拦不住。 “让所有人都不许告诉他清芜受伤了,不然他会把我这西枫苑给翻了顶的。” 秦时月想想夜舯政那夸张而且暴躁的性格就来怕,倒不是怕他什么,就是他对清芜关心过度,大惊小怪的,一定要闹得她鸡犬不宁。 “那个,皇妃。”图欢的脸色十分的为难,扭扭捏捏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秦时月的脸一黑,一眼便看穿了图欢的心事:“你不会是已经告诉了他了吧?” “五皇子说,清芜的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他,我想着也不能出什么大事,就派人去知会他了。”图欢自觉地躲远了一些。 生怕秦时月的巴掌挥到他的俊脸上。 ps: 小剧透。 之所以那么清楚地说到美人图,是因为后文,这是秦时月的必杀技。 嗯,就这样。 明天见。 (梨树文学) 第498章、计废太子。80 果然,秦时月就知道,图欢一定是把清芜的事情告诉给夜舯政了。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的吵闹声。 五皇子夜舯政撩开珠帘走了进来,还焦急地叫着:“阿芜,阿芜。” 看见秦时月站在那,也无暇顾及她,径直奔到了清芜的床前,见她的小脸苍白,一把握住她的手,心疼得不得了。 那样子,活脱脱的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阿芜,你怎么样了?”五皇子夜舯政对着昏迷的人喃喃自语,然后好像后知后觉一般叫起来:“你不会死吧?” 这一声惊叫,让秦时月不禁一手扶额。 这个人到底是希望清芜活着呢,还是希望清芜死了呢? 五皇子摇了摇清芜,清芜不理他,夜舯政的脸色一下子便黑了。 回过头问图欢:“这是谁干的?” 他问的是谁让清芜受了这么重的伤。 图欢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秦时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五皇子,这是太子夜锦华的人给伤的。 眼看这朝中屡屡传出来皇帝身体虚弱,有意禅位,又因为太子夺权得厉害,和五皇子之间的矛盾,是越来越深、 要是再告诉他清芜是被太子的人所伤,这矛盾,一定会越来越深。 秦时月接收到图欢的眼神,淡淡地说:“是被太子的人伤的。” 她就是要说给他听。 在这朝中,谁争谁夺,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要坐观龙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夜舯政的眼眸立刻射出危险的光芒来,看着秦时月,又看看清芜。 竟然神奇地,逐渐地冷静了下来。 图欢本来有些的心惊胆战的,却看见五皇子这样,难免有些疑惑地抬头去看秦时月。 后者却是一脸的淡定。 看见夜舯政守在清芜的床前,秦时月和图欢就没什么事了,识趣地走人,让人家两人相处比较好。 秦时月一身疲倦地回到主殿那边。 九皇叔还在看书,卷着一本书坐在软榻上看着,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怎么去了这么久?” 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责怪,相反都是有着读不完的关心。 已经深夜,秦时月看着坐在灯火之中雍容华贵的男子,心里晕开了温暖来。 这么晚了,他在等她。 她走了过去,从炭火上取了茶壶,到他的跟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男人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了她半响,好像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她:“怎么对为夫这么好?” 秦时月囧。 脸红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嗔怒地说:“说得好像我平时对你不好一样。” 她端起茶水吹了一口,才放到他的跟前。 “喝口茶吧,天气冷,暖暖胃。”她难得的柔情似水,像他说的那样,今晚的秦时月,变得相当的感性。 九皇叔偏着头看她,烛火摇曳中,她的面容美丽动人,端雅的姿态,眼波流转中,暗藏着无限的秋波。 他想了想,摇摇头说:“看你今晚这么主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ps: 说一下更新时间。 每天凌晨十二点都早上六点更新完,你们起床了就可以看了。 晚安。 (梨树文学) 第499章、计废太子。81 他想了想,摇摇头说:“看你今晚这么主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明媚的烛火之中,这男人问得很是认真,这让秦时月忍禁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嗔怪地瞪视着他。 “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之中,竟然这么小人啊!” 秦时月不禁感叹了一声,这九皇叔问得这么认真,让她都觉得,是不是她平时对他太不好了? 她想不到。 她这个人,虽然心里活动很强烈,但是往往表面上,却什么都表现不出来。 莫不是这样,让他觉得,她对他不好吗? 那秦时月就要发愁了,其实,她的内心,是很想对这个男人表现出更多的温情来的,她也尝试着去做了一些,但是到底是表现出来,让他觉得不适应了。 见她坐在那里皱眉沉思,眉宇之间有些的苦恼。 男人莞尔一笑,勾起唇角来邪魅地弯起美好的弧度来。 放下手中的书,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让她半躺在他的腿上,戏谑地说:“我只是逗你玩玩的,怎么这么认真?” 看见她进来精神紧张,九皇叔便故意逗逗她。 没想到她去认真了,在那里冥思苦想了半天。 他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大概也能猜到,是为他的那一句对他这么好而苦恼。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逗我,但是,我反思了一下,我的确没为你做过什么。”秦时月不禁叹了一声。 相反的,还是九皇叔一直在为她付出的。 在她有为难的时候,就算自己不能出现在她的身边,也一定会让人保护她的安危。 这个事事为她考虑的男人,她却没有尽到自己的一丁点的责任。 九皇叔见她认真了,也不强迫她从这样的小九九里走出来,倒是揶揄地笑着说:“既然知道我对你这么好,那你是不是应该用什么来报答我一下?” 报答?秦时月的眉头蹙了一下,有些郁闷地说:“可是你缺什么呢?” 地位尊贵的男人,在秦时月看来,什么都不缺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只能对他好一点,就算是自己的心愿了吧。 “谁说我不缺什么?”九皇叔立刻反驳。 看起来他是什么都不缺,但是,他是真的缺的好不好? 秦时月愣了愣问:“你缺什么?” 原谅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一点,他缺什么? 九皇叔却看着她十分诡异地笑了,眯着眼睛,一抹精光从眼底流过,他笑得十分的狡诈:“我还缺一笼的小笼包。” 咔嚓。 秦时月听见自己的脑袋里有一根弦给断了。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有一些的劣根呢,就是喜欢调戏她,像现在这样,说着说着,又拐去了那造小笼包的事情里去了。 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秦时月觉得,自己最明智的选择,还是闭嘴吧。 但是,九皇叔却不会放过她。 “刚才我听月儿说,要报答我的,现在怎么着?” 男人低下头来,那狭长的眼眸,十分的勾人地盯着秦时月的眼睛看,让她想要脱逃的机会都没有。 (梨树文学) 第500章、计废太子。82 男人低下头来,那狭长的眼眸,十分的勾人地盯着秦时月的眼睛看,让她想要脱逃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他的怀里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别开眼睛去。 总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掉入那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那你想要怎么样?” 秦时月有些扭捏地说。 既然他都提出来让她报答他了,她要是拒绝了,那下一次,她要是对他好一点,他一定还是会说,她有所图谋。 那真真是不太好。 “嗯……”九皇叔那低沉的嗓音,发出一连窜这样意犹未尽的语音来,却是迟迟都不说话。 秦时月盯着他的下巴看,要仔仔细细地听着,她怎么感觉,从他的口中,绝对蹦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 “不如这样吧,月儿负责给为夫造出一笼的笼子包来,就是对本王最大的报答。” 他笑得十分的良善纯洁,好像觉得造出一笼的小笼包,是一件特别轻松,而且,特别好玩的事情。 秦时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当她是母猪啊! 一笼小笼包,那她得生多少年呀? 秦时月在脑中勾勒了一副这样的场景,在秦王府的身在大院中,一群小家伙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而她端着一个大肚子,坐在一边幽怨无比。 再一年,肚子终于瘪了下去。 可是,过不了多久,肚子又大了起来。 这样一日一年又一日一年的,她的肚子,永远处在臃肿的状态。 不要啊!! 她可不要过这样的日子,真是怕死人了。 所以秦时月讨价还价:“一笼小笼包太难了,不如就一枚小笼包如何?” 生一枚出来玩玩已经不错了,干嘛要一笼出来? 那么多的小不点,能把人的头给弄晕。 九皇叔想了想说:“那就一枚。” 秦时月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真好说话。 但是,她的高兴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九皇叔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就又把她的心给沉入了谷底。 “反正你也是一枚一枚地生,为夫总不能让你一下子造出来一笼来。”他低着头温和地看着她,抚着她那抽搐的嘴角说:“所以,咱们慢慢来,一个一个地生。” 秦时月已经彻底地抽风了,凌乱无比地看着他。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那么天真呢?天真地以为九皇叔是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她真是太天真了。 但是,人家九皇叔却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妥之处,还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十分的得意。 他真是太明智了。 男人狐狸一般看着躺在怀里的女人,得逞地奸笑,抱起她往床榻上走,边走边说:“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现在开始造。” 开始造小笼包。 秦时月从床帘里伸出一只手来,在半空中颤抖不已。 最后被一只大手掌给抓了回去,没有多久,床帘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嗯哼的声音。 秦时月再一次被九皇叔给,吃干抹净。 这一次,连骨头都没剩下。 只是不知道,这小笼包,有没有给种下了。 (梨树文学) 第501章、计废太子。83 第二天秦时月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九皇叔已经不在了,清歌和她说,皇上召见了九皇叔,不知道所为何事。 那个皇帝也真是不省心,都来这楚风行馆了,还要使劲地奴役她的九皇叔,秦时月稍有怨言,但是绝对是不会说出来的,这可是忤逆的大罪呀。 心里挂念着清芜,洗漱后她便直接去了侧殿看望她。 推开门进去,里面还静悄悄的。 当清歌和青竹撩起珠帘的时候,两个丫头齐齐地叫了一声,连忙掩住自己的眼睛。 秦时月抬眼望去,见着床榻之上,五皇子夜舯政睡着清芜的身边,显然是昨晚守到了很晚的时候才爬上~床睡的,睡得很沉,一只手臂,还搁在清芜的肚子上。 他侧着身,和清芜的脸相对着。 这个姿势真真是有些不雅,秦时月不大矫情,但是丫头们没出阁,自然不敢看。 “图欢,你去叫醒他。” 秦时月让身后一脸尴尬的图欢去叫醒五皇子。 她想的是,要是待会清芜醒来了,看见夜舯政竟然跑上~床去和她睡觉了,那不得杀死夜舯政? 图欢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敢懈怠,上前去刚想要叫醒五皇子。 却看见清芜的眼睛徐徐地睁开了来,似乎有些的懵懂,揉了揉眼睛,迷糊地看着四周。 图欢那一声五皇子已经到了喉咙了,还是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一步步地倒退,离那床榻远一点。 秦时月也看到了事情的不妙,奈何五皇子还睡得那么香。 当然了,抱着美人睡,是谁都能睡得这么香了。 既然醒了,那她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坐在一边看戏了。 一屋子的人脸色诡异地站在秦时月的身后,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的那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清芜醒过来的时候有些的迷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等她脑袋越来越清晰,想起来自己受伤跑回来,然后昏迷,之后的事情,便不记得了。 看来,她现在安全了。 她心里舒了一口气,但是这一舒气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感到了身上,压了什么。 清芜转了转脸,夜舯政那一张妖孽的脸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她的眼睛立刻瞪得非常大,十分震惊地看着身边的这个人,而熟睡的人,还对已经到来的危险,还不知情。 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清芜顿时倒抽了一口气,特别是在看见了秦时月和一屋子的下人屏气凝神看戏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虽然身体刚好了一些,她还是用尽了力气,身体旋转,出脚。 动作干脆利落地踹中了夜舯政的肚子,然后,夜舯政很是干脆利落地飞了出去,然后,滚落在地板上。 这还不算完,他的身体,慢慢地翻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正好停在了秦时月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慢慢醒过来抱着肚子呻~吟的五皇子。 那呻~吟声,真叫一个销~魂。 惹得一屋子的人,都异常的血液澎湃。 (梨树文学) 第502章、计废太子。84 那呻~吟声,真叫一个销~魂。 惹得一屋子的人,都异常的血液澎湃。 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踹到了地上了,立刻嚣张地叫嚷:“是哪个王八羔子把爷给踢到地上的?” 他似乎是忘了,昨天晚上,是他爬上了清芜的床的,那么,踢了他的人,也就只有清芜一个人了。 秦时月真想提醒他一声,哎,这智商。 但是,清芜那一边却反应更加激烈了一些,怒目圆睁的,厉喝一声:“是我!!” 声音到,人也到了。 五皇子打了一个寒颤,看见面前一刀凌厉的剑光闪过,他只得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避开清芜的攻击。 清芜软剑飞扬,怒喝:“我不但踹你,我还要杀了你。” 说完,便又攻了上去。 夜舯政的睡意,这一下全部都被吓跑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躲避清芜的追杀,两个人把殿内的摆设全部都给搞得不成样子。 早已经避到外面的秦时月,让人搬来凳子,坐在那里看戏。 图欢却显得有些的焦心,频频往里面看,回过头和秦时月说:“他们不会真的闹出事吧?” 要是在平常,图欢倒是不担心,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武功势均力敌,谁都杀不了谁。 但是现在,清芜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怕是这样闹下去,会闹出事来。 “那你去拦下?” 秦时月挑眉,十分镇定地问图欢。 图欢连忙摆了摆手,讪讪地说:“那还是不要,我还是看戏好了。” 里面那一对是典型的恩家聚头,要是他现在进去,指不定成为了这两个人一齐攻击的对象呢,他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关心关心就够了。 里面的打斗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秦时月也已经喝了不止一盏茶,估计着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坏得差不多了,那两个冤家,才肯罢休了。 也不知道夜舯政是如何说服清芜的,反正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虽然都有些的扭捏,但是也没有了动手的意思了。 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 五皇子夜舯政的身上,已经留下了不少的伤痕。 不过不深,都不碍事。 “哎呀,五殿下,皇婶都要为你喊冤了,这样辛辛苦苦守了一夜,现在还落下满身伤痕,你这不是造孽吗?”秦时月那妩媚的凤眼斜挑,笑意嫣然。 她就是故意刺激清芜的。 不然,她会一直这样闹下去,有时候知道夜舯政对她的好,内心,应该会柔软一些吧。 不管有多大的深仇旧恨,都需要冷静面对。 杀了五皇子夜舯政,对清芜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夜舯政摸着自己眼角的伤痕,龇牙咧嘴地说:“皇婶,舯政造的这孽呀,怕是不浅呀。” 摊上了清芜,还真是一个孽缘。 “那皇婶也无能为力了。” 秦时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让人给夜舯政包扎伤口,但是夜舯政却拒绝了,眼巴巴地看着清芜。 就像是一条狗可怜兮兮地求助人爱抚。 清芜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到秦时月的跟前,跪了下来,口气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杀了阴阳子。” (梨树文学) 第503章、计废太子。85 清芜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到秦时月的跟前,跪了下来,口气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杀了阴阳子。” 秦时月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地顿了一下。 “你们都下去。” 她让所有侍候的奴婢都下去,只留下了图欢和清芜,当然,还有一个狗皮膏药五皇子。 他是不管怎么,都是不肯走的。 秦时月把清芜给扶了起来,让她坐下。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杀阴阳子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秦时月稍加沉吟了一下,又说:“再说,我们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贸然前去,只能死伤惨重。 清芜虽然不甘心,但是,却也不吭声了。 的确,秦时月说得对,要是他们贸然前去,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该怎么样杀了他呢? 秦时月低垂着眉目温淡地笑了笑,若有深意地说:“不过,要杀阴阳子,我们得从他的左右手那里找破绽,斩断了他的左右手,他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阿月此话怎讲?”清芜看到了希望,连忙问。 她久在江湖之中,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让她半点都输不起。 秦时月的眼角微挑,似乎是看了一眼五皇子夜舯政,那眼神的意味深藏。 夜舯政感觉秦时月在看他,蹙了蹙眉,“皇婶说的,可是皇兄?” 太子夜锦华和阴阳子狼狈为奸,要是废掉了太子,阴阳子就断了权谋的这一个路子,他想要杀九皇叔,就很难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秦时月笑了起来,那模样,如同纯良的小白兔,什么阴谋都没有。 夜舯政终究是皇子,就算他和太子的矛盾有多大,秦时月都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计划。 所以,她选择什么都不说。 清芜知道秦时月的心思,看了一眼五皇子,冷声道:“你先走。” 夜舯政明显是有些的不乐意,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要避嫌,所以点头,但是临走前,还特别耍贱地和清芜说:“你看,你都把我伤成这样了,待会可一定要来看我。” 清芜的面容冰冷冷的,没有说话,不答应,也不否定。 夜舯政在清芜的冷淡里不情不愿地走了。 他其实是知道秦时月想要做什么的,这也正是他想做的。 若是能借秦时月的手除掉太子,那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了。 走出西枫苑的夜舯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皇位之争,他也势在必得。 等夜舯政走后,院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图欢说出自己的担忧:“阴阳子已经来和太子提过醒了,他应该和华阳避嫌,不会再在一起,我们想要揭穿他们乱~伦的事情,就太难了。” “没有机会,我们就给他们制造机会。” 秦时月抿着唇笑了笑,眼眸明灿灿的,闪着无数的光。 她抬起头来看着院子里凋零的树木,一片的肃杀,春来了,这片土地,却还没有半点的生机。 她的眸子忽然变得阴冷森寒。 “阴阳子以为本皇妃就只有那么一点手段,同时,也太高估了夜锦华的忍功了。”秦时月喝了一口茶,吩咐图欢:“去把林达奎给我找来。” (梨树文学) 第504章、计废太子。86 秦时月喝了一口茶,吩咐图欢:“去把林达奎给我找来。” 图欢把战战兢兢的林达奎带来的时候,秦时月还特地给他备下了热茶。 这让林达奎更加的忐忑不安。 秦时月的手段太凶残,他一家老小的姓名全捏在她的手上,他怎么能不担惊受怕的? “林大人喝一口吧。” 秦时月撩着自己的衣袖,指着旁边的一杯热茶,示意他坐下,但是林达奎,却不敢,站在那心惊胆战地看着秦时月。 但是秦时月却惬意得很。 “看来林大人很怕本皇妃。” 她戏谑地笑,当然知道林达奎是为什么怕她了。 有时候也觉得特别的怅然,这外面的人,已经把她秦时月这个名字归位了十恶不赦的人。 看来,林达奎的心里,秦时月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他吞了吞口水鞠躬说:“不知道九皇妃找臣下来,所为何事?”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十分的平和,但是那颤抖的音色,还是泄露了他的恐惧。 秦时月把玩着手里上号的骨瓷茶杯,修长葱白的手指缠绕在上面,十分的好看。 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本皇妃为了照顾林大人一家老小,已经把令千金令公子接到了本皇妃的身边好好地带着了,林大人想不想见一见?” 林达奎听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完,脸色骇然大变。 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磕头求饶:“皇妃,臣下的一对儿女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可千万要放过他们。” 秦时月就知道,林达奎对自己的这一对儿女,十分的金贵。 秦时月睨视着他,淡淡地说:“林大人放心,本皇妃可是很喜欢孩子的,他们暂时,不会有事。” 她故意把那个暂时说得十分的重。 相信林达奎这样的有心人,一定能听出玄机来。 果然,林达奎猛地磕了一个响头,话语颤抖地问:“皇妃需要臣下做什么臣下都愿意,只求你放过他们。”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潜伏在皇城这么多年。 能瞒得过太子,瞒得过皇帝瞒得过所有人。 却瞒不过一个秦时月。 当她找到他,指出他的身份的时候,林达奎的那颗心几乎要落入了深渊之中了。 秦时月瞧了瞧那骨瓷茶杯,慢悠悠地说:“这样吧,本皇妃给林大人指一条明路如何?” 林达奎虽然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同时也知道,秦时月绝对不安什么好心的,她是不是给他设了什么陷阱,那还不一定。 所以,他很谨慎地问:“皇妃所说的明路,是什么?” “帮本皇妃做成一件小事,本皇妃立刻送林大人全家出关,远离北晋,回到汴梁。” 秦时月的条件很诱惑,林达奎心动了。 现在没有什么比能离开北晋更好了,只要离开北晋,他们就安全了。 “还请皇妃指示!” 林达奎想抓住这个机会试一试,就算拼了命,也要试试。 秦时月倾下身来,看着林达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去唆使华阳公主,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晚,和太子行房事。” (梨树文学) 第505章、计废太子。87 “这个,臣下恐怕无能为力。” 林达奎一口回绝,因为今天太子频频在他的面前和他说,要摆脱华阳的。 所以说,他认为,不管华阳怎么样,太子夜锦华都是不可能再和她有什么瓜葛的,想要故技重施让他们行房事扳倒太子,似乎有些的不可能。 “不,林大人,你太妄自菲薄,本皇妃知道,除了你,没人可以办到这件事。” 秦时月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知道只有林达奎能说动华阳去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林达奎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林达奎沉默了。 过了半响,他才为难地说:“就算臣下说服了华阳公主,太子,也是不肯和她过夜的。” 阴阳子已经千般嘱咐,不能和华阳公主有什么瓜葛了。 太子一向对阴阳子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不可能不听,所以,夜锦华断断不肯再和华阳同床共枕。 秦时月抿着唇笑了:“林大人莫不是忘了,这世间有一种东西,能够让人忘了世俗的一切,醉生梦死,只愿死于那温柔乡之中。” 林达奎的脸色有些的难看。 他知道秦时月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轻易不能用。 “太子的武功高,怕是那媚药,根本就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林达奎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秦时月捏着茶杯冷笑:“武功高?图欢的武功也高。” 图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别开眼去。 他那是色字当头一把刀,现在,他已经果断地戒掉了美色,什么都可以碰,就是女人,不能碰。 “林大人不必忧虑,本皇妃给你的,绝对不是俗物,你只要说服华阳用这媚药,夜锦华,绝对抵抗不了。” 秦时月丢出一句话,甩了甩衣袖,面容冷酷,嗜杀。 这林达奎走后,图欢才心有余悸地问:“你给他用胭脂浓?” 世上有胭脂浓,欲无可挡,胭脂浓一出,就算是顶级高手,要是没有防备,也是会中招的。 “本皇妃就是想要让阴阳子看看,我就是要拿他破了我的残局,去扳倒夜锦华。” 秦时月的眼眸露出凶光,手中的骨瓷茶杯铮然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来。 阴阳子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她就偏要让这件事成为可能,用阴阳子最不可置信的办法,去让阴阳子,感到深切的悔恨。 图欢和清芜双双对视了一眼,对于秦时月突然散发出来的阴森森的杀气,不知所措。 感觉秦时月对夜锦华的杀气,比任何都要浓烈。 过了半响,感觉秦时月逐渐平静了下来。 清芜才敢问:“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别用,各自散了,回去睡觉。” 清芜和图欢都是一阵的错愕,这样就回去睡觉了?都不需要做些什么的? 虽然他们有很多的疑惑,但是秦时月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是的,回去睡觉。 因为秦时月,就真的回去睡觉了。 这李成知道秦时月喜佛,特意在西枫苑的主殿里设置了一个小小的佛阁。 那一天从白天到夜晚,秦时月便一直待在佛堂之中,念佛,抄写经文,一步都没踏出去。 (梨树文学) 第506章、计废太子。88 那一天从白天到夜晚,秦时月便一直待在佛堂之中,念佛,抄写经文,一步都没踏出去。 子时清歌带着华尽匆匆地进了佛堂。 见着秦时月跪在团垫之上,闭着眼睛一点声响都没有。 两人还以为秦时月睡着了,清歌轻声地叫了一声:“皇妃,华尽来了。” 秦时月慢慢地睁开眼睛来,合上面前的大悲咒,很是小心地把它放回桌面上,离开了佛堂,外面的天色,已经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雪花之中。 这春夜,又是下雪又是下雨的。 天气阴冷了许多,风大学大,想来,下了这一场雪之后,积雪也该快融化了。 到那个时候,春雷阵阵,雨丝缠绵,像极了上一世那个夜晚。 她孤零零地在未央宫里醒过来,听着外面的惊雷阵阵,雨丝缠绵,还有,被夜锦华和华阳,剖腹杀子。 那样的一个夜晚啊,真是让人念念不忘。 如今,又到了这样的夜晚了,世事轮回,这一次,受苦的,不会是她。 她要把自己身上所受过的痛苦,加倍地,还给夜锦华。 “怎么了?”秦时月看了一眼华尽,声音冰冷。 华尽没想到秦时月会这么阴冷,缩了缩肩膀,小声地说:“昭仪娘娘让奴婢来告诉你,皇上震怒,要皇妃依计行事。” 依计行事? 秦时月笑了,既然皇帝震怒了,那就是说秦燕舞已经顺利地把皇帝引到了玉兰轩之中。 而且,事情已经成了。 她就知道,林达奎是一定能说服华阳的,只要告诉华阳说夜锦华想要甩开她,让她诱骗夜锦华过来行房事,再献上秘制的轻易受孕的药物。 华阳一定会心动的。 那药,还是真的有快速受孕的作用。 温伯亭亲自调配的药,虽然是固本调元为主,但是能让人的性~欲旺盛,的确可以提高受孕的几率。 但是一阳一阴,亦实亦虚,这个东西,不能轻易动。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时月不能去,免得染上了嫌疑,以后,她还要便宜行事呢。 华尽把那边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和秦时月说:“皇上很生气,拔出剑要杀了太子和公主,被九皇叔给拦下了,皇上已经下令,杖杀玉兰轩所有的奴婢,要封口。” “那你呢?” 秦时月看着华尽,既然杖杀,那么,华尽不是也得死?她为什么还这么安静? 华尽嘴角有些笑:“皇上爱怜昭仪娘娘,格外开恩,免了奴婢的死罪。” 免了死罪?按照皇帝那样一个猜疑心十分重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饶了华尽? 秦时月的心里冷哼了一下,却是什么都不说。 摆摆手让华尽离开:“你回去吧,你家昭仪娘娘什么都没有和本皇妃商量过,本皇妃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华尽抿着小嘴,狐疑地看着秦时月。 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在想些什么,小小的脸蛋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秦时月心里暗叹,秦燕舞啊秦燕舞,你这可是把一头狼放在你的身边了。 但是,她也不打算提醒秦燕舞。 (梨树文学) 第507章、计废太子。89 秦时月心里暗叹,秦燕舞啊秦燕舞,你这可是把一头狼放在你的身边了。 但是,她也不打算提醒秦燕舞。 她不打算自己动手除掉秦燕舞,就只好让这华尽,一步步地把秦燕舞给吃掉好了,免得还要她动手去除掉她、 秦燕舞只是一枚棋子,她很关键,但是,秦时月却不想杀一枚棋子。 到了今时今地,她也是可怜人。 她想报仇,秦时月知道,所以,以秦燕舞的恨意,一定会毁灭皇家的。 她秦时月也很期待呢。 借秦燕舞的手彻底让夜锦华成为一个废人,秦时月已经想好妙计,只要实施,一定让夜锦华,成为天下人人人唾弃的恶魔。 到了那一天,夜锦华的脸色,一定是极其好看的。 等到华尽走后,秦时月这才吩咐清歌。 “你去,让清芜和图欢放出风去,就说皇帝深夜窥破太子夜锦华和华阳公主的苟且之事,大发雷霆,杖杀满宫婢女,企图掩盖他们的罪名。” 早已经候在侧殿的清芜和图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离开了楚风行馆。 把这消息散步到了江湖市巷之中。 已过子时,但是这个消息却像一阵瘟疫一般,蔓延到了帝都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惊起了无数的人。 民众纷纷上街鸣锣相告,一时本该寂静的夜晚,却锣鼓声轰鸣,朝中大臣更是有无数的人,惊得从床榻之上跌倒下来。 纷纷穿衣准备相待。 此等有败风俗之事,在北晋,是绝对要浸猪笼的。 更何况,此等丑事,还发生在皇室。 这在这些老臣看来,是动摇国家之根本的事情,北晋王朝,已经岌岌可危。 没有多久,便传来了丞相集聚众大臣前往楚风行馆的消息。 这可苦了那些忠心耿耿的老臣了,风雪夜却不得不披蓑衣带斗笠,坐在前往楚风行馆的马车里,战战兢兢。 一个个本来就年纪不小了,这样折腾下来,每一个人都是心惊胆战。 两个多时辰的风雪兼程,感到楚风行馆的时候,已经卯时有余,此时雪刚刚下停,还下着雨。 朝中几十名大臣,已经满身风霜地感到了皇帝的龙腾阁,在外面哗啦啦地站着。 这可把守卫给吓坏了,连忙去禀报,此时皇帝还在睡梦之中,听见朝中众位大臣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慌张之中,从床~上连滚带爬了下来。 和秦燕舞说:“准是那不屑孽障的事情传出去了。” 秦燕舞睡得模模糊糊的,听皇帝这么一说,马上来了精神,做起来假装惊讶地问:“皇上不是都已经封口了吗?怎么还泄露出去?” 皇帝顿时捶胸顿足:“朕就应该把老九一同给杀了的,在场中就数他的野心路人皆知,一定是他泄露出去,让大臣们来逼迫朕处置锦华和华阳的。” 夜锦华和华阳公主可都是他的心头肉。 不然,要是换成了别的儿子和女儿,他早就在今晚杀了他们。 秦燕舞给皇帝揉肩膀,攀上来说:“不能吧,要是九皇叔的话,他今晚怎么还阻拦您,不让您杀了太子和公主呢?” “放屁,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心,是知道朕根本就不会下手,所以故意出来阻拦。” (梨树文学) 第508章、计废太子。90 “放屁,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心,是知道朕根本就不会下手,所以故意出来阻拦。” 皇帝显得十分的激动,站起来在殿内来回地走动,口中喃喃自语:“那三国联兵真没用,这么久了还不见攻打来的动静,让朕好里外合击,灭了老九这条蛀虫。” 在皇帝的心里,九皇叔夜寂,就是他皇位上的那条蛀虫。 望向腐蚀他的皇位,自己取而代之。 秦燕舞现在的身份有些的尴尬。 她的姐姐是九皇妃,皇帝急了这些话都在她的面前说。 所以,她最好避嫌,什么都不敢再说了,要是再帮九皇叔说话,她铁定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皇帝这时候才想起什么来似的,停下来回头看着秦燕舞。 那一双鹰眼之中,都会锐利的流光,死死地看着秦燕舞,似乎想要在她的身上看出几个洞来。 看得秦燕舞的整颗心都抽在了一起,几近奔溃的境地。 “你为老九说话,燕儿,你是不是……”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秦燕舞已经撩起轻纱跪了下来,殿内的炭火烧得旺,秦燕舞的额头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 她诚恳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的忠心:“皇上,臣妾是您的人,当然是向着您的,臣妾之所以敢那么说,是以为您和九皇叔兄弟情深,臣妾说错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皇帝的确和九皇叔兄弟情深。 但是,背地里,皇帝心里在谋算什么,秦燕舞是知道的,但是,选择做一个傻一点的女人,或许更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听秦燕舞这么一说,皇帝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把她扶了起来,为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心疼地说:“朕错怪你了,这事情也不能怪你,谁都会认为朕和老九兄弟情深,你也不例外。” 他顿了顿又低声恐吓:“你今晚听到了什么,最好都忘记,不然,对你没什么好处知道吗?” 秦燕舞的心里冒出一股毛森森的恐惧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果然有杀意。 她又想跪下来,却被皇帝给拉住了。 “别总是动不动就跪,地上冷。”皇帝柔和了几分。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的人和心都是您的,怎么会做出有损你的事?”她的眼泪唰唰地掉,哭得梨花带雨的。 秦燕舞这份柔软娇弱的姿态,看在他的眼里,是十分受用的。 一般懂得恐惧的人,都会谨言慎行。 更何况,皇帝认为,秦燕舞的荣幸,和他是系在一起的,她应该不会那么傻帮外人,从而害了自己。 但是,皇帝低估了秦燕舞的隐忍。 他杀了季如笙,又间接害死了她的孩子,这份大仇,皇帝以为她不知道,但是,秦燕舞,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打掉孩子,和皇帝哭诉是不小心跌倒流掉了孩子。 皇帝当真以为,她秦燕舞那么傻,对他的杀意,一点都不知道。 “燕儿明白自己是谁的人就行了。”皇帝搂了搂她的肩膀,言语温淡。 (梨树文学) 第509章、计废太子。91 符广德推门进来,隐约可以看见层层叠叠的纱帐之后,皇帝已经醒来。 这才禀报:“皇上,大臣们在外面,你看?” “不见,让他们回京去,各司其职,不该操心的别瞎操心。”皇帝的语气非常不好。 “可是,他们说了,您要是不见他们,他们就上太庙去长跪不起。” 皇帝一听那个大臣又把太庙搬出来,顿时来了气,衣袖一挥,把花瓶架子给推到了,上面的名贵花瓶,砸了下来,碎片散了一地。 他抖着手怒骂:“他们这是在威胁朕,都反了,反了。” 这些大臣,动不动就把太庙搬出来,置他于不仁不义之流,动摇国之根本。 要是他不从了他们的请愿,就要背负上祸国殃民的骂名,他这个皇帝,做得也真够窝囊。 皇帝正在盛怒的时候,符广德当然是不敢上前说什么的,生怕引火烧身。 还是秦燕舞上去挽着皇帝的手安慰:“要是皇上不高兴,就让符公公去打发了他们,皇上不需要和他们生这个大的气,气坏了身体。” 她用手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皇帝在美人的柔情下,脾气逐渐地控制了下来,坐在软榻上,叹了一声。 “燕儿你有所不知,祖宗的法纪严明,朕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是他们真的去太庙前跪着,天下人,都会骂朕是一个昏君。” 他拍了一把自己的膝盖,还是无奈地站了起来。 皇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他站起来,指着符广德大喊:“符广德,去告诉他们,朕见他们。” “诺。” 符广德心惊胆战的,连忙出去,和外面的人说了,把他们引到了侧殿之中。 满殿的大臣,心里想的各异。 杨国师自然是力保太子的,而有更多的人,则是要求废太子。 孙丞相毕竟是一国之首辅,也应该避嫌,所以,在众大臣的争辩声中,他始终沉默不语。 皇帝被这一群老臣搞得头都大了。 最后见孙丞相没有说话,奇怪地问:“为何今天孙大人一声不吭啊?” 按理说,女儿是太子妃,要是太子被废,这孙丞相,应该是要更急的,但是他显得比任何人都淡然。 “老臣惶恐,太子为臣的女婿,老臣应该避嫌,此事老臣若论,怕有偏颇。” “孙大人一向耿直,不妨直说,朕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帝却存了心要听孙丞相的意见,他存心里也希望孙丞相能够为太子求情。 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不废太子了。 但是,孙丞相的话说出来,却并不是皇帝想要听的那样。 “皇上,依臣之见,太子的行为有失道德伦理,不堪为国之表率,应当予以废除太子之衔。”孙丞相字字铿锵。 一下子诺大的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 皇上也不知道是怒极反笑还是什么的,反正他看着孙丞相,阴阴地笑了一声。 然后再看着众臣说:“孙丞相果然深明大义,自己的女婿都不报,看来,朕是真的要废掉太子,才能如你们的愿了。” (梨树文学) 第510章、计废太子。92 然后再看着众臣说:“孙丞相果然深明大义,自己的女婿都不报,看来,朕是真的要废掉太子,才能如你们的愿了。” 知道皇帝已经愤怒,众大臣鞠躬弯腰。 齐声道:“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就是在胁迫朕,是不是?”皇帝太激动,大声骂了一声,连续咳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众大臣给吓坏了,哗啦啦地跪了一地,诚惶诚恐的。 殿仪就这样散了,没有议论出结果来。 出了大殿,杨国师追上了孙丞相,两个人顺着长长的阶梯往下走,杨国师阴阳怪气地说:“孙大人大义呀!” 他拢了拢自己的衣袖,看着前方,这话说得,意思不明。 孙丞相谦逊地说:“国师过奖了。” 杨国师连忙摆摆手,十分夸张的动作,话语也很是不明所以:“不不不,孙大人,这可不是夸奖,是孙大人果真是大义,舍大女儿,保小女儿。”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孙大人应该明白本国师是什么意思的。” 杨国师抚着长须,哈哈地狂笑而去,留下孙丞相站在原地,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琢磨了一下,他总算是听出了杨国师话里的味道,无非就是他的大女儿孙沁兰嫁给了太子,但是二女儿和五皇子又婚约。 谁都知道,要是太子被废,下一个太子的最佳人选,就是夜舯政。 所以,杨国师话里有话,意思就是说,他的大义,不过就是假惺惺。 反正不管是夜锦华还是夜舯政是太子,他孙丞相,都没有什么损失。 废掉这个夜锦华,还能显示出他孙丞相的俨然大义,忠心耿耿,善恶分明,大义灭亲。 因为谁都知道,这夜锦华做出了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必定被臣民所厌恶,不管怎么样,都已经失去了号召力,无法再为人君。 朝堂之中的权势斗争,从来都是这么现实的。 孙丞相板着手站在那里想了想,摇摇头,一步步地往前走。 雪下得大,秦时月起得早,坐在暖阁里看书,九皇叔昨晚在玉兰轩折腾了一个大晚上,回来晚了,歇下现在也没有醒来。 反正这天气这么差,哪里都去不了,她干脆不叫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帐里面传出男人低哑的声音,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 秦时月匆匆放下手中的书卷,撩开纱帐进去,就看见九皇叔已经从床上做起来,睡眼朦胧,脸上的面具就像是生在脸上一般,妥妥帖帖。 他慵懒地坐在那里,衣襟散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墨发散在身侧,歪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见秦时月进来,伸出葱白的手摇晃,声音沙哑:“月儿,我渴了。” 还真是渴了,嘴唇干涩。 但是秦时月却被他这撒娇一般的声音和神态给吓到了,他什么时候变成小孩子了? 无奈地摇摇头,她去炭火上提了暖着的开水,给他倒了一杯,试了试温度,才递给他。 他喝了水,把水杯递给秦时月,又扯过裘被,睡过去了。 (梨树文学) 第511章、计废太子。93 他喝了水,把水杯递给秦时月,又扯过裘被,睡过去了。 秦时月被他这萌态给逗乐,搁下杯子拉了拉被子问他:“你真的不起来吃点东西了?” 谁知道自己的手被他拨开,男人呢喃着:“嘘,别吵,为夫还要继续刚刚的美梦呢。” “什么美梦?”秦时月嘴角抽搐,她竟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这么的可爱,哪有人醒来了,还要继续睡,做接下来的好梦。 他闭着眼睛直接回答:“梦见你生了一笼的小笼包,我正在和他们玩儿。” 秦时月的眼角抽了抽,直接无语了。 这也能梦见啊,还真是…… 不过,她坐在那也有点心酸,看起来这个男人,是真的相当喜欢小孩子了。 可是没办法,她的肚子不争气。 她想起来温伯亭开的药,想用,却徘徊,那个药方,对男人的身体,损害太大,不宜用。 她叹了一声,站起来,还是听天由命吧。 命里该有的,一定会有的,命里没有的,强求不来。 见九皇叔还睡着,秦时月去了侧殿,那里图欢已经带了温觉春在那里等着。 温觉春是一个容貌并不算很出色,但是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女人,三四十岁的年纪,因为平日里隐居深山,过着素淡的日子,所以看起来,要年轻朴素很多。 许是被追杀的缘故,她看起来,有些的憔悴。 见秦时月出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就低着头站在了一边,安静得很。 秦时月在高座上坐下,徐徐地问:“温大夫一路可都好?” “都还好,皇妃的人照看民妇很用心。” 温觉春有些的冷淡,是极其端庄沉稳的一个女子,秦时月总觉得,她的修养和气度,和她的母亲,有几分的相似。 到了这个年纪的女人,通常都比较的淡定了。 图欢连忙谦虚地说:“不不,还是温大夫照顾了我,你那出神入化的用毒手段,比我这武功好多了。” “那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医者本来不该有此心的。” 温觉春淡漠地低下头,眼神之中,隐约有些的恨意,秦时月知道,她想起了季如笙了,季如笙的死,让她的性子,多少有了一些的转变。 秦时月低着头轻泯了一口茶,淡淡地问:“温大夫想不想报仇?” 温觉春的脸色出现了一些的变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又低下头去。 遗憾地说:“民妇没有这个能力。” “本皇妃帮你,你就有了。”秦时月看着她笑,那笑容,很是有深意。 温觉春警觉地看着秦时月,蹙了蹙眉头:“皇妃你为什么要帮民妇?” “理由有两个,其一,季先生是本皇妃的朋友,其二,季先生的仇人,也是本皇妃痛恨之人。” 这一席话,听起来没有什么的起伏。 但是,却暗藏漩涡,因为她们现在所谋之事,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温觉春沉吟了一下,多少有些踌躇地问:“皇妃想要民妇怎么帮你?” “非常容易。”秦时月招手让清芜端上来一个银盘,上面端放着一枚金色的勺子,看起来十分的精致,雍容华贵,秦时月指着那勺子问温觉春:“知道这是什么吗?” (梨树文学) 第512章、计废太子。94 温觉春瞧了一眼银盘上的金勺子,摇摇头。 这在秦时月的意料之内,要不是皇宫内院的人,是不会知道这勺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看着温觉春声音清晰地说:“这是这天下最有地位的那个男人的御勺,不,正确来说,这勺子,是本皇妃命工匠打造出来,不管外观,重量,都和御勺一模一样的勺子。” 温觉春显然有些的吃惊,但是马上问:“不知皇妃想用这枚勺子做什么?” “当然是报仇了。”秦时月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也不点明白,挑挑眉看着温觉春,慢缓缓地说:“温大夫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你只要帮本皇妃做一件事情,你的大仇,就可以得报了。” 听秦时月说这是报仇的工具,温觉春虽然感到吃惊,但是秦时月不让她知道,她也不敢问。 只是疑惑地问秦时月:“不知皇妃想要民妇做什么?” 秦时月站起来,指着那一枚打造得十分奢华精致的金勺子说:“你去,把这枚勺子用毒药熬制,一定要让这把金勺子,成为一个毒物。” “当然,不能改变这银勺子的颜色外观,甚至是重量,和现在一点都不能差。” 殿内很安静,秦时月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诡异。 温觉春的身体颤了颤,看着那把金勺子,没有动,有些的为难。 秦时月瞧了瞧她,挑眉问:“怎么,温大夫不愿意做?” “不是。”温觉春依然看着那勺子,脸色绷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为什么?” “民妇只是在想,不知道皇妃想要这金勺子可以杀人,还是只是伤人?” 好一个聪慧的妇人。 秦时月风轻云淡地笑:“温大夫想要它有什么作用,便有什么作用,杀人活着不杀人,全由温大夫说了算。” “民妇学医,不为杀人。” 秦时月听了这话,笑了笑,没有说话。 每个人一开始的时候,都便显得很良善,但是后来,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了,谁都把握不了。 她相信,温觉春自己,也把握不了。 沉默了半响之后,秦时月吩咐清歌:“把温大夫带下去,安排药房,出了我们几个,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要是谁知道了,杀了。” 这件事情,不容许半点的失误。 这是击溃夜锦华,最后的一个步骤,她相信,这一次,夜锦华,再也不可能逃开。 秦时月下了死命令,清歌惶恐不已,连声答应,带着温觉春下去了。 这个时候清芜却表达了自己的疑惑:“阿月,你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一个见过一次面的人?” 无疑是有些冒险的,特别是,秦时月谋划的,是这样足够诛灭九族的事情。 “所以,我要你和图欢,时时刻刻地监视着她,要是发现她有二心,哼,杀无赦。” 九皇叔说得不错,想要达成自己的所愿,没有什么办法,比杀戮,更加快速而简单。 两个人应了秦时月的话,便都下去了,侧殿之中留下秦时月一个人坐在那,从身后的屏风后面,摇曳出来一个人。 正是昭仪秦燕舞。 (梨树文学) 第513章、计废太子。95 秦燕舞摇着纤细的腰肢,坐在了秦时月的身边。 喝着茶抿嘴笑,那笑容端的是妩媚流转,一颦一笑之间,皆是韵味。 也难怪皇帝对她,如此的宠爱,也是有自己的资本的,这妩媚劲,秦时月都自感不如。 “姐姐就那么相信你的那两个手下?” 秦燕舞笑吟吟地看着秦时月,凤眼细长,笑得很是明媚和高深莫测。 “莫不是妹妹觉得他们不可信?” 秦燕舞摇摇头,慢悠悠地说出自己想想法:“也不是觉得他们不可信,只是觉得姐姐这么相信这两个人,还真不像是姐姐的风格。” 她总觉得,秦时月相信的,只是自己。 事实证明,秦时月的确是这样做的,而且,一丝不差。 秦时月稍微地沉吟了一下,慢腾腾地开口:“江湖中人,无牵无挂,争的无非是自身的利益,我能满足他们,他们必定会给我效力,再说了……。” 她把九皇叔在他们身上置蛊的事情给保留住,没有说出来。 秦燕舞也是聪明人,看见秦时月欲言又止,就知道这事情不该问。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秦时月瞧了一眼秦燕舞,有些担心地问:“现在风头正紧,你往我这边跑,皇上会猜疑你的。” 皇帝一定认为散播太子和公主苟且的消息的人是九皇叔。 而秦时月是九皇妃,和秦燕舞是姐妹,这必然要有些的顾忌,需要避嫌。 提起那皇帝,秦燕舞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那老不死的,连我都怀疑,还认为自己多英明,蠢货一个。”、 秦燕舞说的是皇帝认为散步消息是九皇叔的这件事你。 本来就是她和秦时月一起做的,老皇帝一口便认定了是九皇叔,别的人一点都不考虑,当真是一个蠢货。 秦时月见她这么愤慨,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想了想说:“皇帝善疑,九皇叔在朝中一权独大,自然会招来他的戒备,他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时月发了愁了。 她做了什么,其实真的不想把九皇叔给牵扯进来,但是偏偏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把他给牵扯了进来,不管她多么不乐意,都一样。 这让她,感到十分的惭愧。 “是啊,他就是一肚子的坏水,姐姐,昨天我从他看我的眼中,看到了杀气,我琢磨着,他真的能杀了我。”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要是皇帝杀了秦燕舞,对她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她拉着秦燕舞的手安慰:“妹妹别担心,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看来,我们要在杀气逼近我们之前动手。” 秦燕舞赞同地点点头。 “妹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他什么时候想杀你,都不知道,太可怕了。”秦燕舞已经深切地感觉到了皇帝对她的杀气,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叹了一声:“还是妹妹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了,他不得不杀我啊!!” “妹妹应该明白,在皇帝那样的男人眼中,江山和美人是什么重要?” 秦时月相信,秦燕舞不会傻到,认为自己能够和皇帝的江山所睥睨,她没有那个能耐。 秦燕舞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我们要动手了。” (梨树文学) 第514章、计废太子。96 秦燕舞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我们要动手了。” 室内的空气有些的阴冷,却冷不过秦燕舞这话,像是地狱爬上来的魔鬼所发出的宣誓。 “姐姐,太子已经在龙腾阁跪了一个晚上了,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见他?”秦燕舞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见到夜锦华跪在殿门外的情景。 他看她的眸光,充满了杀气。 夜锦华肯定是恨死了他,因为是她哄骗皇上,说是有宫女说有阉人和宫女秽乱宫廷,皇帝十分的憎恨这样的行为。 被秦燕舞怂恿了两句,便气氛地去抓那对狗男女。 其实本该让手下去就可以,但是当时秦燕舞在其中周旋,这才有了皇帝抓奸的那一幕。 这下子太子夜锦华想必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看秦燕舞的眼神,充满厌恶和敌意。 但是秦燕舞也不怕他呀。 要说以前,她还是有些的忌惮他的。 现在的夜锦华,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一点都不在意。 既然他这么恨她,那么,她便成全他,让他恨她,更彻底一些。 这也算是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吧。 秦燕舞阴阴邪邪地笑了出来,拉着秦时月的手轻声问:“姐姐认为,皇上会见他吗?” “你在皇上身边,不是最清楚皇上的想法吗?”秦时月不答反问。 “虽是这么说,我心里也没有一个谱,皇上气得要死,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气,被大臣一逼,现在不是躺在床~上了吗?” 就是因为皇帝病了,躺床上了,秦燕舞才自由一点。 他哪有时间再关心她的死活呀,现在满朝上下都已经沸腾了,废太子和保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杨皇后也坐不住了,今个一大早,就来了楚风行馆,现在正守着皇帝呢。 “皇后来照顾皇上,皇上的身体应该是无碍的。” 提起杨皇后,秦燕舞显然愤慨了许多,脸色难看地嚷嚷。 “妹妹这个妃子,理当给皇后让路了,皇上都说了,他和杨皇后,毕竟是结发夫妻,让我别太吃醋。”秦燕舞冷笑了一声,很是不雅地呸了一声。 她学着皇帝的说话语气,十分的厌恶。 秦时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了拍秦燕舞的手背说:“我想皇上过不了多久就会见太子的,你想,有皇后在皇上的耳边吹风,枕边风可不能小觑。” “枕边风?那老女人还能玩过我?”秦燕舞很是鄙夷。 她特别不喜欢杨皇后那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上的鬼样子,都不把她当人看。 秦燕舞恨恨地说:“她最好还是别劝皇上见太子为好,不然被我抓住机会,不弄死他们母子我就不是秦燕舞。” 秦燕舞这么怨恨杨皇后是有原因的。 刚进宫的时候,杨皇后摆出一副慈祥宽容的姿态来对她,她傻傻地认为她是好人。 谁知道她竟然是利用她来对付玛雅小主的。 后来玛雅小主流产了,失宠了,杨皇后的真面目一下子就出来。 对她百般的刁蛮,在后宫之中,秦燕舞虽然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也吃了不少杨皇后的亏。 甚至是她怀孕的时候,杨皇后对她,曾经加害过。 “不让她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我都不能消气。” (梨树文学) 第515章、计废太子。97 两人商量好了计策之后,秦燕舞便赶了回去。 生怕皇上醒过来问起她,宫女说不出来她在哪,那一定会引起皇帝的追问的,他的疑心重,秦燕舞要步步小心。 第二天的时候,秦燕舞那边传来消息,皇帝果然答应了要见太子。 秦时月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杨皇后在从中斡旋的。 说是晚膳的时候,准备和太子一同进餐,设置的是家宴,秦燕舞当然会在场。 到了傍晚,秦时月在和九皇叔用晚膳,那个时候九皇叔正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的水晶龙虾,秦时月看着那龙虾,胃里有一些的不好受。 就没吃,感觉吃什么都不着胃。 人也有些的怏怏的,九皇叔便命人给她煮了开胃的梅子汁。 秦时月觉得甚是喝胃口,喝了一大碗,还有些的意犹未尽。 刚想说还要,外面有人从风雪之中抛来,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他走得快,雪地又滑,他磕磕绊绊好几次,险些跌倒,才终于到了殿内。 大冷的天,他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些细细的汗珠来,神色十分的惶恐,急急地说:“秦王,皇妃,大事不好了。” 他说话有些的结结巴巴的,因为太紧张。 九皇叔放下筷子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指问:“先喘口气再说。” 那小太监见九皇叔这般体贴,镇定了半响。 才快速地说:“您快去看看,皇上昏过去了。” 九皇叔的眼角微挑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秦时月,秦时月却不搭理他,正埋头在她的梅子汁之中奋战。 有一种不喝到撑爆肚子都不罢休的趋势。 他放下湿巾缓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晚膳后,御医送来药汁让皇上服用,太子想要孝敬皇上,亲自给皇上喂药,谁知道皇上喝了几口之后,就吐了血,然后昏到了。” “现在龙腾阁乱成一团,符公公让奴才来请九皇叔过去,怕出什么乱子。” 那小太监说完,又催促了一下九皇叔,好像怕再不过去,皇帝就要一命呜呼了一般。 九皇叔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姿态依然从容优雅,顺便给秦时月撑了一碗梅子汁,和她说:“你自己先吃着,我去看看。” 秦时月自然是乖巧地点头的。 看着九皇叔撑着黄色的油纸伞逐渐走远的身影,秦时月陷入了一众诡异的深思之中。 总觉得,那一抹黑色的背影,就要消融在了这苍茫的白雪之中了一般,让人的心里,难免生出一些的惆怅来。 他的身影逐渐不见了,到了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天际微微地暗淡了下来,挂在干枯的树枝上的风灯,在风中摇摆。 这院落,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 她本该感到高兴的,但是现在,她的心,一阵的惆怅。 清歌把温觉春带了进来,叫了她好几声,秦时月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 见是温觉春,温和地笑了笑说:“这一次温大夫做得不错,如今,本皇妃如愿了。” (梨树文学) 第516章、计废太子。98 见是温觉春,温和地笑了笑说:“这一次温大夫做得不错,如今,本皇妃如愿了。” 温觉春觉得没什么,恬淡地点点头。 有些微微的怅然地道:“这如了皇妃的愿,有何不是如了民妇的愿,笙儿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说着难免有些的难过,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因为长年摆弄药物而变得有些粗糙的双手,心里无限的感慨。 那个时候季如笙还在,如她的儿子一般,总是心疼她,学医之后,便首先学着调配一些药膏,冬天的时候给她擦手,心疼她的那份心,温觉春现在心里还暖暖的。 如今,也已经物是人非。 “季先生知道你这么心疼他,在天上一定会十分的开心的。”秦时月不知道该怎么劝,琢磨了一下这般说。 她一向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或许不应该这么说,她应该是对于感情,总是不善言辞。 温觉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也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秦时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生离死别,本来就是世事无常的事情。 她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无济于事。 稍微沉吟了一下,秦时月开口问:“这里的事情了结了,不知道温大夫以后要去往何处?” “民妇也不知道。”温觉春想起自己现在的遭遇,悲伤地说:“追杀民妇的人一拨又是一拨,民妇去哪里,似乎都逃不开一条死路。” 要不是秦时月派了图欢去保护她,兴许现在,她已经死了。 皇帝想要杀死的人,秦时月都敢从皇威之下抢人,温觉春是有心留下她的身边的。 只是秦时月不开口,她便也不好意思先说。 “温大夫的父亲温先生现在在我母亲的身边做事,要是温大夫无处可去,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只是,麻烦的是,你不能以现在的面目示人了。” 秦时月有心留下她,但是去留,都由她选择。 听秦时月说要留下她,温觉春一阵欣喜,反正季如笙已经走了,她在这世上一个人无依无靠的,留在秦时月的身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说:“皇妃不必忧心,民妇的人皮面具几乎能够让人看不出半点的痕迹。” 言下之意就是她为自己做一个人皮面具了。 “这个法子甚好,就只能委屈温大夫了。” “不委屈。” 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了,秦时月想起了另外一桩事来。 便问她:“温大夫可是知道这江湖上有一个人叫阴阳子?” “听家父提起过,此人阴邪,不能与之为友。” “嗯,的确是此番。”秦时月点了点头,想起清芜的伤势,询问道:“上一次清芜受伤,多亏了温大夫的药方,你能解了阴阳子下的毒,不知对他我巫蛊之术,可是有破解的办法?” “巫蛊之术博大精深,苗人最为精通,民妇也只能参其皮毛,若是皇妃要破他的巫蛊之术,民妇倒是可以为皇妃引进一个人。” 温觉春说起的这个人,比阴阳子,还要精通巫蛊之术。 (梨树文学) 第517章、计废太子。99 温觉春说起的这个人,比阴阳子,还要精通巫蛊之术。 秦时月来了兴趣,抬眼看着温觉春问:“温大夫说的这个人,是何方高人?” “是民妇的闺中密友,绿萝杉。” 这个名字秦时月觉得陌生,她虽然已经很努力地从清芜和图欢那里了解江湖上的各类人物,但是,还是知之甚少,对绿萝杉的这个人,更是没有听过。 见秦时月迷惑,温觉春善解人意地解释:“此人脾气古怪,常居于苗疆古寨之中,鲜少踏出苗疆,民妇也是少时随父亲到苗疆游历,才得以结识她。” “绿萝杉。”秦时月呢喃了一声这个名字,笑了出来:“好精致的名字。” “名字虽精致,可是人却怪异,可是一点都不像名字怎么精致的。” 温觉春笑了笑,显然觉得秦时月这精致两个字,用得让她想起那个人的形象,觉得很好笑。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要见见她了。” 秦时月温和地笑,其实她除了要对付阴阳子,还有一个私心。 九皇叔有意夺天下,她多少也希望能帮得上他一点,笼络江湖奇士,对她来说,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怕是寻常人请不动她,民妇愿往苗疆一趟,助皇妃得成心愿,民妇也好有个伴。” 在这寂寥的园林之中,温觉春少了一个知心人,若是有绿萝杉在,或许能够消遣一些无聊的时日。 秦时月想了想,转头和清歌说:“你去把图欢找来。” “皇妃是想让他陪民妇去苗疆?”温觉春猜出了秦时月的心事。 秦时月点了点头说:“此去苗疆吗,需要三天的路程,路途不好走,图欢陪着你,我也放放心。” 另外图欢和季如笙的年纪相仿,经过这么些天,图欢和温觉春的感情有所加深,派图欢去,多少能填补一些温觉春失去爱徒的心情。 一举两得的事情。 图欢来后,秦时月把她的意图和他说了,他也欣然前往。 说走便走,两人匆匆准备了一番,就起程赶往苗疆。 因为秦时月认为,阴阳子在知道太子的事情之后,会立刻赶来,怕是到时候,阴阳子会对她和九皇叔不利,最好是先做好准备。 夜深了,九皇叔还是没有回来。 秦时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来,卷了书在灯下看,等待九皇叔回来。 没过多久,清歌带了卫玄进来,两人身上都落了雪花,外面显然还在下着大雪。 “主母,主人让属下来知会皇妃,龙腾阁那边有事,抽不出身,还请主母先行歇息,不要担心。”卫玄鞠躬说。 秦时月从书卷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底下的卫玄。 似乎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些匆忙和强自镇定的痕迹。 她有些疑惑地问:“是不是爷出了什么事?” 今晚她觉得心情异常的烦躁,睡不着才起来看书,这会了卫玄才来和她说九皇叔不回来了,总让秦时月觉得事情有蹊跷。 卫玄又是重重地鞠躬了一下才说:“主母不用担心,主人那边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秦时月不相信,龙腾阁和西枫苑相隔不远,他有什么理由留在龙腾阁歇下,而不回西枫苑? (梨树文学) 第518章、计废太子。100 一切安好? 秦时月不相信,龙腾阁和西枫苑相隔不远,他有什么理由留在龙腾阁歇下,而不回西枫苑? 她瞧了瞧卫玄,琢磨着从他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 因为卫玄,绝对忠诚于九皇叔,是不可能不经过九皇叔的允许,告诉她一些别的事情。 她只好让他下去了。 卫玄走后,秦时月叫来了清歌。 “清歌,你速速去龙腾阁那边找昭仪娘娘,问问她九皇叔那边的情况。” “好,奴婢这就去。”清歌见秦时月的神色紧张,隐约觉得有什么的不好,所以也不敢耽误,匆匆地赶往了龙腾阁。 雪路难走,这一来一回,走了不少的时间,秦时月一直在等着。 等到清歌一身风雪推开门,秦时月抬起眸来,见她神色慌张,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还真是发生了什么了。 清歌走得快,口中渴,用力咽了咽口水说:“据昭仪娘娘身边的宫女说,昭仪娘娘和九皇叔,以及太子爷,还有五皇子,都被关起来了。” “这是为何?”秦时月惊得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九皇叔被关了,秦燕舞也被关了,五皇子也被关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清歌知道她的疑虑,连忙把探听到的情况告诉秦时月:“那宫女说,皇上中毒,龙腾阁内外戒严,其实他们也只是被隔离,不能喝外界接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边的情形,也的确十分的凶险。 秦时月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扶着桌沿坐了下来,脑中闪过万千的思绪。 皇帝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九皇叔? “不不,还不能。”秦时月自言自语地呢喃,现在国家正面临着被三国夹攻的危机。 皇帝要杀他,也得让他击退三国才行!!! 所以,九皇叔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皇妃,什么还不能?”清歌不解地问,见秦时月这样自言自语,很是担心。 “没什么。” 秦时月摇头,完全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看来,太子这一次,是真的保不住了,就算是杨皇后,也保不住了。 但是搭上九皇叔,秦时月是万万没想到的。 因为九皇叔并没有靠近过皇帝,而皇帝进药之前,汤药是要经过验毒的,所以,只有最后靠近那药的人,才可能下毒。 皇帝被气得病倒,秦时月料准了皇帝会见太子。 上一世,夜锦华便也是用这样喂药的招数杀死自己的父皇,登上皇位的。 这一世,她便消防了他的做法,在他喂药的时候,她已经让人把用毒药熬制成的毒药勺子换了皇帝常用的勺子。 如此,夜锦华给皇帝喂药,顺理成章毒了皇帝。 这个罪行,就理应是太子担才是。 而皇帝下令囚禁了九皇叔和五皇子他们,这是为何? 难不成还要包庇夜锦华,拿了他们来顶罪不成? 这个极有可能。 “清歌,你去把清芜给我找来,有事交给她去办。” (梨树文学) 第519章、计废太子。101 “清歌,你去把清芜给我找来,有事交给她去办。” 清歌很快把清芜带来。 彼时闻菊正在侍候秦时月书写书信,两个人进来,见秦时月还没忙完,也不敢叨扰。 等了半响,秦时月终于写好,把那信件折叠起来,放到信封里面,用烛泪封号了封口,递给了站在那里等候的清芜。 信封上面没有任何的收件人。 “你速速回京去,把这个信封交给我母亲,再向百姓放出一些风声。” 秦时月双手交握在一起,广袖垂下,双手轻轻地磨蹭着,声线阴沉冰冷:“就说太子蓄意谋杀皇帝夺取皇位,未遂。” 清芜知道此事不同寻常,点了点头推出去,骑上快马,深夜兼程回京。 等到清芜走后,秦时月老是觉得内心惶恐不安。 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那双眼睛里,嗜血的光芒,充满了嗜杀。 她坐不住,稍微琢磨了一下问身边的闻菊和清歌。 “你们几个,有谁会骑马的?” 闻菊和清歌对视了一眼,都齐齐地摇了摇头,她们两个都不会骑马。 “皇妃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给我们去办?”清歌试探地问了一声,清芜已经去办事了,她们几个丫鬟,都不会骑马。 现在图欢又不在了,这件事看起来,有些的难办。 秦时月往烛台走了几步,面对这烛台,缓缓地说:“我怕只怕,我们也被人给盯上了。” 九皇叔出事,而她的西枫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皇帝那样一个疑心重的人,难道就没有一点防备秦时月会在后面动什么手脚? 既然他已经防九皇叔了,那么,一定会防她的。 闻菊被吓了一条,惊吓地问:“皇妃是说,西枫苑被皇上的人盯上了?” “嘘,别这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清歌连忙示意闻菊这个毛毛躁躁的丫头别大声嚷嚷。 否则会出大事。 “闻菊说得对,我怕的就是这一点,不过,我们试一下便知。” 秦时月眯着眼睛,眼眸里闪过一抹森严的杀意,既然想要害她,她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皇妃,灵姬和襄姬还在西枫苑,皇妃可以派她们去呀。”清歌突然想起来九皇叔身边的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派她们去,比较好一点。 “对啊,我怎么把她们给忘了。”秦时月想起她们,眉头松了一些:“去把她们带来。” 闻菊应声轻步跑出去,没多久灵姬和襄姬就来了。 秦时月已经给她们准备好了三套黑色的衣衫,里面是黑色的骑马劲装,外面是黑色的斗篷,这样的装束,行走夜路,也方便了许多。 “九皇叔被皇上囚禁了,你们该听说了吧?” 灵姬和襄姬对视了一眼,襄姬温婉地开口:“主母不必担心,主人会没事的。” 他的这一些部下,心倒是很宽的。 但是秦时月的心一点都不宽,她转过身去看着烛火,阴阴地说:“可是本皇妃要的不只是九皇叔没事,本皇妃要的,是废太子。” (梨树文学) 第520章、计废太子。102 顿时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知道哪一根蜡烛爆破开来,发出噼啪的响声来,在寂静之中,十分的让人心惊胆战。 几个女孩子看着秦时月那冰冷肃杀的背影,都不敢吭声,秦时月的心事,她们还不敢猜。 等了半响,秦时月才回过头来,指着桌面上的一封信和三套黑色衣服说:“你们两个去给我送一封信给我母亲,她看了信,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主母。” 灵姬和襄姬不敢违抗,答应下来,灵姬还是有些疑惑地问:“可是这里有三套衣服,皇妃这是何意?” “本皇妃要试一下,皇帝究竟在外面,放了多少枚的棋子。” 秦时月冷笑了一声,和闻菊说:“我记得你虽然不善骑马,但是还至于全不会,你穿上这一套衣服。” 闻菊愣了愣,没有反驳,和灵姬襄姬穿好了衣服出来。 三个女子瘦小的身子笼罩在那黑色的斗篷之中,大大的帽子,把他们的样子大部分都给裹住。 从身后和侧面看,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秦时月很满意地看着她们三个,把一封信塞到襄姬的手中说:“你做事最细心妥帖,你带着这封信,一定要赶到护国公府去。” 襄姬把那封信收好,信誓旦旦地说:“属下一定送到。” 秦时月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和灵姬闻菊说:“你们两个骑马从正门出去,记得,低着头,不要回头,一路走,走了两里路便可返回。” 她们两个知道这是秦时月的诱敌之计,没有多少。 转身就要走。 秦时月在身后叮嘱:“灵姬,照顾好闻菊。” “是,皇妃。” 灵姬应声,带着闻菊出门,骑上秦时月早就让人备好的马。 秦时月带着清歌和襄姬登上了阁楼上的回廊上,在那里可以俯视到整个西枫苑,甚至是更远一些的地方。 就在灵姬和闻菊骑着马奔出西枫苑的时候,黑暗之中有人影在耸动,从四面八方集拢出来七八个人。 黑衣黑面罩,手里拿着短刀,一人弯起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哨,马儿从黑暗处奔走来,几个人骑上马,追赶着灵姬和闻菊的方向而去。 清歌看得傻眼了。 手指指着那一群人,愣愣地说:“皇妃,果真有人,那她们不是很危险?” “果然还想要杀人灭口。”秦时月冷哼了一声。 皇帝想来也能猜到不是太子下的毒,但是别人不买账呀,所以,皇帝还想要封住这个消息,不让太子毒害皇帝的这个消息传出去。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太子。 想必是,现在玉兰轩,西枫苑,腾龙阁,都已经围了不少的杀手了。 “清歌,你去,让卫玄跟上,保护她们。” 清歌连忙下了阁楼,到偏院去找卫玄了。 秦时月瞧了瞧西枫苑安安静静的附近,清芜刚刚走的时候,应该引走了一拨人,现在又引走了一拨人。 上一世,皇帝身边的杀手,是以二十五人为一个编组。 那么,刚才走了七八个,追踪清芜,也应该去了七八个。 这一下,只要卫玄出去,这里的杀手,差不多都肃清了。 (梨树文学) 第521章、计废太子。103 这一下,只要卫玄出去,这里的杀手,差不多都肃清了。 “你一口气能处理掉他们几个人?”秦时月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襄姬。 想必从刚刚那一群人的动作姿态中,襄姬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武功造诣,她谨慎地思考了一下说:“一口气能处理掉五六个吧,他们之中,也不乏高手。” “当然,皇帝的梅花内卫,会没有高手?!” “他们是梅花内卫?”襄姬多少有些吃惊,内卫都来了,看来,皇帝是看出来皇子之间的夺嫡斗争越来越强烈了,这一次废太子之事,势必会引起一阵慌乱。 皇帝养了这么一群梅花内卫,看来,就是要应对今天这样的局面。 正在说话的时候,卫玄已经骑着马奔出正门,也就在那一瞬间,又出现了刚才灵姬和闻菊出去的状况。 七八个梅花内卫骑着马追了出去。 秦时月不确定地问:“这么一些人,卫玄和灵姬能打得过吗?” “主母放心,他们一定没事。” 襄姬说得确定,秦时月便也放心了。 转过身来叮嘱襄姬:“你是我最后的一步棋,你最关键,记得一定要平安到达护国公府,把信交给我母亲,再把这里的情况散步出去。” 襄姬坚定地看着秦时月,抱拳说:“定不辱使命。” 说完便奔向阁楼去,骑上秦时月给她准备的快马,清歌在后门等着,打开了门,让襄姬出去。 秦时月一直瞧着后门的方向,襄姬出去的时候,还有三个梅花内卫从黑暗中出来。 显然是这几个人被留下来看着西枫苑的。 只是没想到秦时月会给他们来这一招,把他们的人都给引了出去。 已经察觉出来他们中计了,他们甚至不知道究竟那一拨人才是秦时月真正委以重任的。 只能派了两个人去追赶襄姬,一个人往龙腾阁的方向去了。 看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两个人,襄姬能够很容易地解决掉。 这一下子,她的西枫苑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诺大的院落,显得空荡荡的。 九皇叔不在,秦时月的心是空落落的,只要废掉太子,他们就该安全了,不然,还不知道谁会成为太子的替罪羔羊。 她怕是九皇叔,但是,也可能不是。 因为九皇叔对北晋,太重要。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君心难测,她不敢妄自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皇帝的身上。 只好自己先做准备了。 这一个夜晚,注定是不太平了。 孙如风来的时候,秦时月正坐在殿内煮茶,半跪在团垫上,衣裙散开来,女子提着雕花茶壶,往跟前的几个茶杯里注入浅黄色的茶水。 她的手艺好,茶香溢满了大殿。 婢女引着他入殿,一阵阵的茶香,扑鼻而来。 秦时月没有抬头,只从脚步声里便能分辨是谁来了。 “孙将军来得巧,本皇妃煮的茶刚刚好,天气这么冷,孙将军喝一杯暖暖胃吧。” 她伸出葱白的手来,把一杯茶推到了另一边桌面上。 (梨树文学) 第522章、计废太子。104 她伸出葱白的手来,把一杯茶推到了另一边桌面上。 孙如风在她的跟前站定,看着她推过来的茶杯,挑起了眼角,问:“你还没抬头,怎么知道是我?” “本皇妃记得孙将军走路的声音。”秦时月风轻云淡地解释了一下。 笑了笑,端起茶杯来自己轻泯了一口茶。 有些蹙了蹙清秀的眉头,说:“大晚上难以采到梅尖上的新雪,跑出来的茶,有些涩,不好喝。” 她说不好喝,便当真放下了,不喝。 又笑吟吟地问孙如风:“孙将军可是来带我走的?” 想是那个梅花内卫回去禀报了西枫苑这里的情况,所以,皇帝派了孙如风来把她带走。 “皇妃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犯了糊涂?”孙如风未免觉得有些遗憾,秦时月这样出尘脱俗的一个人,不应该卷入这样的权争之中。 “糊涂?”秦时月不答反问,悠悠地说:“本皇妃觉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孙如风抿紧唇不说话了,目光探究地看着秦时月。 过了半响,他做出请的手势说:“皇上请皇妃走一趟。” 她就知道,是那个老皇帝,他早就醒了,下令把九皇叔和五皇子他们关起来的人,不是杨皇后,是皇帝自己。 秦时月在心里琢磨,这个皇帝,知道她多少的事情? 这个实在想不出来,她也不去想,随了孙如风出门。 走出门口,清歌抱着披风追上来,神色凄凉,害怕地说:“皇妃,你会不会出事?” “不知道呢!” 秦时月淡淡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此去,有什么样的风险。 但是,她敢确定,今晚,太子必废。 清歌想要哭的,但是看见秦时月如此冷静,她也不敢哭,秦时月最不喜欢下人哭了。 “皇妃,此去天冷,披上披风御寒吧。” 她给秦时月披上披风,系好了带子,站在门口的风雪之中,看着秦时月的身影逐渐地远去,偷偷地抹了一把的泪水。 已经走远了,雪积得厚,走在雪上面,脚要陷下去一些。 这楚风行馆似乎是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庭院也无人打扫,大家都在惶恐地等待着变故。 “那个丫鬟,对你倒是真心。” 孙如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时月笑,反问道:“孙将军认为我的身边,谁对我不忠心?” “要是所有人都对你忠心,你也不用杀了那么多人了。”孙如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的嘲讽,还有一些的意味深长。 “所以,对我不忠心的,都得死,这个我不发愁。” 她狂放不羁地笑,笑得十分的残忍冷酷,比这冰天雪地,还要让人感到冰冷。 孙如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秦时月,他打心里佩服这个女子的手段,果断杀伐,步步走得极其精准。 他问她:“你就不担心去了,回不来?” “担心有用吗?”秦时月笑问,风吹在她的身上,扬起披风,带出一些的白雪皑皑。 她依旧淡定。 (梨树文学) 第523章、妃子善谋。1 “担心有用吗?” 秦时月笑问,风吹在她的身上,扬起披风,带出一些的白雪皑皑。 孙如风被她的话给呛得说不出话了,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就算担心,也不会再有什么用处。 但是人都怕死,秦时月至少应该表现出来一些恐惧来,这样才算是正常的。 而她,没有。 到了龙腾阁,孙如风停了下来,站在殿外把秦时月交给等候在外面的符广德,自己就一直站在殿外守候。 秦时月跟着符广德进去之前,跨过门槛的时候,图欢压低声音和孙如风说了一句:“记得孙将军还欠我一个承诺,若是能从里面出来,孙将军可就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笑意嫣然地进殿。 留下他站在门口,想着她刚才那一抹邪魅的笑容,有些微微的愣神。 总觉得,他不管怎么样,都看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 内殿纱帐飞扬,没有生火,这么大冷的天,殿内冰冰冷冷的。 皇帝也能受得了。 “皇上,九皇妃来了。”符广德在纱帐前躬身道。 里面传出一道低沉黯哑的声音:“你下去,你们都下去。” 皇帝的命令出来,符广德便带着侍候的奴才们下去了,只留下秦时月一人站在纱帐外,里面,皇帝盘腿坐在软榻之上。 秦时月站在那里,端端正正地行了礼,跪在地板上,冰凉的寒气,从膝盖传入心脏。 她的心,冰冷无比。 里面没有声音,他不让她起来,秦时月也不动。 在现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她该做的,就是步步小心谨慎,不可大意疏忽,给皇帝落下一点的把柄,杀她的把柄。 皇帝不开口,秦时月便也不开口。 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里面又传出那道声音来:“九皇妃好筹谋。” 这话时称赞?还是讽刺?亦或是,咬牙切齿? 秦时月不置可否,谦逊地装傻:“臣妾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你不知道?” 皇帝挑高声音来,那阴冷森寒的气息,从纱帐之中溢出来,把秦时月给淹没。 “你不知道,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吗?”皇帝似乎觉得很讽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一直以来,你都在操控这朕身边的人为你做事,朕本以为,你一个女子,兴不起多大的风浪。” 事实证明,你错了。 秦时月在心中凉凉地补上了一句话。 但是同时也有些的惊心,皇帝刚才说的那一句她操控着他身边的人给她做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什么?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丑事朕也不怕说出来,反正你也知道,燕儿有了御医的孩子,是你洞悉了朕的心思,知道朕要杀季如笙,你让他走。” 顿了顿又说:“你知道,只要燕儿把孩子打掉,朕会放过她,所以你让她把孩子流掉。” 秦时月一直缄默,皇帝竟是知道了这一切。 不过,秦时月也不吃惊。 “而这一次,太子和公主的事情,也是你在背后操控的,是吧?” 皇帝的声音里,都是杀气。 (梨树文学) 第524章、妃子善谋。2 “而这一次,太子和公主的事情,也是你在背后操控的,是吧?” 皇帝的声音里,都是杀气。 秦时月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的神色,跪在那里,挺直腰板,唇边含着浅浅的笑容:“皇上说的这些,可有什么依据?” 就算是天子,杀人,也是要理由的吧! 不然,就是暴君。 “证据?”皇帝阴阴地笑了,盘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难不成九皇妃还想要不承认朕说的那些话?” 秦时月眯着眼睛看着飞扬的纱帐,里面的那一个人影,不,明明就是两个人影。 看不清楚是谁。 她低眉温顺地微笑,眉目寡淡:“臣妾的确要为自己喊冤了,太子和公主的事情,臣妾也是事情发生后才知道的,试问臣妾怎么会是操纵者?” “你可以假装是事后才知道的,其实你事前就已经知道。” “哦?那皇上说说,臣妾何以得知?”秦时月勾起唇角来,那笑花十分的妖异:“太子和公主这事情,臣妾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事前就知道了。” 其实她这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就是这样的事情,她不敢想,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第二层,就是说,兄妹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世人都不敢想象。 这言下之意,就是讽刺了太子和公主违反人道天伦,理应遭到惩罚。 皇帝危险地眯起眼睛来,透过纱帐,看着跪在外面那个字字清晰,调理分明的女子。 的确,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分明就筹谋了一切,却教人抓不到一点的把柄。 或许那些把柄,都不足以致命,所以,她才会放任自由。 皇帝岔开话题。低沉怪异的声音传来:“那把朕的御勺,是你的杰作吧?” 秦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但是马上就笑了:“皇上真爱开玩笑,何以要和臣妾讨论一把勺子的事情?这应该是司器司的人的事情。” 司器司主管宫里的餐具供应,所有的事情,皇帝都应该去找司器司的。 而不是来找她秦时月。 皇帝见不惯他说什么,秦时月都是无动于衷,半点都不惊慌。 他顿时便怒了,怒喝声在大殿之内响起:“贱婢强词夺理,女流之辈,如此的野心勃勃,该斩!!” 这是找不到证据,想要杀死她的节奏了呀!! 秦时月只笑不语,也不求饶。 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皇帝怒喊:“孙如风。” 外面的孙如风应声推门进来,见秦时月跪在那里,暗叫一声不好。 看来秦时月,是真的惹恼了皇帝了。 他连忙抱拳恭敬地问:“皇上,不知呼叫臣何事?” “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斩了。” 皇帝暴戾的声音从纱帐之中传了出来,狂暴而冷酷,十足十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个人,昏庸残暴,无所作为。 孙如风愣了愣,有些踌躇地说:“皇上,要杀九皇妃,怕是要知会九皇叔,不然……。” “朕是皇帝,说杀谁便杀谁,岂是他一个乱臣贼子能说的。”皇帝狂暴,愤怒,这话直接把九皇叔说成了乱臣贼子。 (梨树文学) 第525章、妃子善谋。3 皇帝狂暴,愤怒,这话直接把九皇叔说成了乱臣贼子。 这个时候的秦时月,却笑了出来,话语无不嘲讽:“恐怕皇上这话说得有失偏颇,要是被朝中大臣听到了,一定说皇上您的不对。” 试问天下人,谁不知道秦王殿下战功赫赫,为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 他现在还没有谋反,皇帝就说他是乱臣贼子,怎么能服众? 无道昏君,是要遭到天下人唾骂的。 “你……”皇帝被秦时月这话给激到,气得够呛,说不出话来。 甩手吩咐孙如风:“把她拉下去,砍了。” 既然这样,秦时月也不需要跪了,她干脆站了起来,在殿内走了好几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请皇上在杀臣妾之前,给臣妾说几句话的机会。”秦时月的脚步轻轻地在殿内来来回回地走动,久久不说话。 她在等,等她要等的人来。 清歌和闻菊的速度,应该不会慢过等她杀头了才来。 知道皇帝召见她,便知此次凶多吉少,她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皇帝似乎觉得人之将死,说几句话也无妨,便允诺:“说。” 秦时月垂眸冷笑,掩住了眼底那巨大的嘲讽和嗤笑,昏君啊昏君,要是不杀你,我就不是秦时月。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秦时月的嘴角才勾起来。 门外符广德焦急的声音传进来:“皇上,孙丞相领着诸位大臣求见。” 纱帐里面,皇帝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暴戾无比低吼:“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皇上,孙丞相他们说,一定要见皇上您。” “不见。”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大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符广德脸色为难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的大臣。 孙丞相进来,身后随着董国舅。 秦时月在这一帮大臣中,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秦公卿。 那一刻,她的眸子冷了冷。 众大臣哗啦啦地跪了一地,带头说话的是孙丞相。 “皇上,擅闯龙腾阁实属无奈,还望皇上不怪罪。” “哼,孙丞相,你明明知道法不责众,故意帅众位大臣闯宫,你何居心呢?”皇帝甩动衣袖,声音里盛怒。 孙丞相连连磕了三个头才说:“听闻皇上今日大怒,要杀九皇妃,众位大臣听后,意感情形不好,故来闯宫。” “你们都是来求情的?” “请皇上三思。” 谁知道皇帝更加生气不可挡,怒骂:“朕本来并无杀她之意,一介女流,怎能劳动你们一帮大臣来为她求情,分明就是狼狈为奸,野心勃勃,狼子野心,不杀她,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孙如风,拉出去,当即斩首。” “皇上,您要三思。”没想到孙如风反而跪了下来,为秦时月求情。 皇帝气得几乎要晕倒,往后面跌下,一人把他扶住,他面目狰狞,声音颤抖:“你们,你们都反了。” 孙丞相这老不死的见过太多的风风雨雨,镇定地磕头说:“皇上,臣等不是故意违背你的意愿,是实属无奈,皇上要杀九皇妃,却无理由,怕是定国将军府和秦王府,对我朝不利!” ps: 小剧透:接下来就是废太子了。 杀华阳了。 接下来还有四更,中午十二点前出来。 (梨树文学) 第526章、妃子善谋。4 孙丞相这般说,底下的大臣纷纷附和。 本来秦时月就算准了这些人心里的小算盘,谁都知道九皇叔必定是能够争抢天下的主儿,又因为秦时月是定国将军府的外孙女,又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 这么多的身份,就是秦时月的护身符。 秦王府,护国公府,定国将军府,哪一个不是掌握兵权的重要门庭? 而皇帝虽然有掌管天下人的性命的能力,怕是要杀她,也是要经过思量的。 皇帝却暴戾地开口:“朕素来宽厚,要不是这个贱婢胆敢谋算皇家,挑拨离间,蓄谋谋害朕,这一条条的罪状,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朕只处置她,已经算是孤寂三公了。” 皇帝口中的三公,是护国公,定国公,还有秦王。 孙丞相不卑不吭地说:“此等大罪,皇上可否有什么证据?” 纱帐里面一阵涌动,皇帝似乎是和什么人在互动,冷声丢出一个字:“有。” “是什么?”孙丞相问。 “或许这个问题我可以为你们解答。”秦时月终于是缓缓地开了口了,眯着眼睛看着纱帐里面的人影,着实瞧不出来是谁。 可是,她就是知道。 孙丞相惊讶地问:“哦,九皇妃是何以得知皇上有什么证据?” “猜的。”秦时月抿着朱唇浅笑,唇畔上开出了一朵妖异的花来,眼尾挂着的笑,分外妖娆。 看得一众的大臣,心里微微颠颤。 秦时月对着纱帐里的皇帝弯腰福礼,恬淡地笑着,慢悠悠地开口:“方才皇上答应臣妾,在杀臣妾之前,要给臣妾申辩的机会的。”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凤眼微眯,如同弯弯的月牙,眸光星星点点,如同星光拥月。 皇帝不吭声了,他也想知道,秦时月究竟能猜出多少来。 孙丞相看着秦时月,外界传闻,九皇妃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传奇女子!! “九皇妃请讲,吾等洗耳恭听。” “孙丞相太客气了。” 秦时月谦逊地躬身行礼,姿态端正,眉目温婉,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交叠拢在衣袖里,碎步轻摇。 “皇上认为臣妾苟合昭仪娘娘,谋算太子和公主,使其苟且之事被世人所知,又责备臣妾,说是臣妾换了皇上的御勺,谋害太子,所有的证据,都只是一个女人的口。” 她的声音清扬,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在诺大的殿宇之中响彻。 纱帐之中的皇帝,脸上微微的变了一下。 身体微动,却是冷声问:“九皇妃认为,这个女人,是谁?” “是啊,九皇妃,不可空口说白话,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说话的是董国舅,五皇子的舅舅,嗯,这个人,倒是可以利用利用,因为他有心,让五皇子上位,不然怎么可能眼巴巴地赶来为她求情? 还不是想要为她洗清罪名,好让太子谋杀皇帝的罪名落实,废了太子。 要是秦时月谋杀皇帝的罪名坐实了,废太子这件事,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梨树文学) 第527章、妃子善谋。5 要是秦时月谋杀皇帝的罪名坐实了,废太子这件事,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啊,这些人求情,为的,不是她秦时月,是自己心中的利益。 她秦时月,身上牵扯了他们重大的利益,所以,他们不得不冒着被皇帝责罚的风险来求情。 “是啊,九皇妃,你倒是说说,皇上的证人是谁?”众大臣也纷纷附和,在这些人之间,秦时月瞧见,自己的父亲,始终一声不吭,脸色绷紧。 杨国师和自己的父亲的脸色,几乎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应该是想要保太子的吧,呵呵,保太子,到了现在,谁都保不住。 秦时月瞧了瞧所有的人,转身面向纱帐,微微地牵动唇线:“昭仪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华尽。” 顿时殿内一片的哗然,虽然大臣们不认识华尽,但是说是昭仪娘娘身边的人,吃惊不已。 “九皇妃,你说这话,可是有什么证据?” 董国舅迫不及待地问,只要能证明秦时月的话属实,皇帝听信一个宫女的言辞想要把罪行嫁祸给秦时月,那是要早到万民逆反的。 彻彻底底的昏君,徇私舞弊。 “证据?”秦时月弯唇冷笑,那冰冷的唇花,极其的讽刺。 纱帐里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被她猜中了吧,秦时月冷笑不已。 从秦燕舞怀了季如笙的孩子,而不是皇上的孩子这个消息走出去被皇上发现开始,秦时月便知道,华尽,有着不必寻常人的狼子野心。 而只有她,才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那么,她想要换来什么呢? 哼,想要换来比秦燕舞更加尊宠的荣华富贵,踏着别人的尸体,飞上枝头当凤凰。 “自然是有证据的。”秦时月低声地呢喃了一声,忽然伸出手指指着纱帐里面,声音十分的清晰阴历:“华尽,便在这纱帐里面。” 这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纱帐里面。 一时之间,满殿都是寂静,秦时月在这寂静之中,仿佛看见了里面的人,铁青的脸色,额头上暴跳的青筋。 想要杀她?! 马上让你变成无道昏君,听信美色的谗言,滥杀无辜。 这一阵死寂之后,还是孙丞相开了口:“皇上,九皇妃说的,可是真的?” 里面的人不吭声,又是一阵的寂静。 董国舅倚老卖老,向前爬了几步,双手撑在地板上磕头忠心耿耿地说:“皇上,您请三思呀,一个贱婢的话怎么能听信?太子品行不端,已被天下人皆知,要是皇上还处死九皇妃维护太子,恐怕……” “放肆。”里面的人终于暴跳如雷,颤抖着手指着董国舅,怒道:“国舅这是说朕黑白不分,徇私枉法,包庇自己的儿子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秦时月讪笑。 她无所畏惧,提起裙摆跪了下来,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哭着说:“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不会放纵太子的所作所为,而冤枉了臣妾吧。” 这如泣如诉的话,击中了这里大多数人的要害。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处置了太子,处置了太子———— (梨树文学) 第528章、妃子善谋。6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处置了太子,处置了太子———— 众大臣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连忙叩首齐声喊:“皇上,国本不可动摇,请你依法处置太子,不然,天下必定大乱。” 北晋容不下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要是皇家都容下了,那么,天下人必定会效仿,天下大乱。 百姓不被法纪道德所约束,动摇国之根本,把国家推上风口浪尖之中。 “皇上,不可做北晋的罪人呀!”孙丞相更是掏心掏肺地呐喊,就差点没能真正把心掏出来,摔在地上,让皇帝看看他那颗赤子之心。 纱帐里面传来一阵的噪杂,是宝剑出鞘的声音。 秦时月眯着眼睛看着纱帐里面,只是那么一瞬间,里面传出了一声女子的惨叫声。 是宫女华尽。 她终究是成为了皇权斗争的棋子了,被抛弃。 这是秦时月想到的必然的结局,只有华尽,望向爬上龙床,永远荣华富贵。 满殿的大臣都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纱帐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是披散着头发的皇帝。 他的手中,拿着锋利的宝剑,剑锋之上,沾满了鲜血,那鲜血不断地往下滴落,滴答滴答的,一声声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的。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大臣们,忽然剑尖一横,直挺挺地指在了秦时月的脖子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却不动,眼眸清冷。 “皇上,不可呀!!!” 孙丞相伸出老手来,恳切地哀求,前些时候,九皇叔能为了秦时月拒接迎娶扶摇公主,和三国为敌,要是杀了九皇妃,按照九皇叔对她的宠爱,一定不会善摆甘休。 到时,朝廷非要起干戈了。 现在外忧强烈,要是再内患,恐怕是国家之大难!! 皇帝却不理会孙丞相,剑尖在秦时月的喉咙处慢慢地游动,他阴郁地睨视着秦时月,如同浸在寒雪中的眸光,比抵在喉咙中的剑尖,更让秦时月心惊胆战。 但是,她却硬是半点都不动声色。 她被迫抬起头来,和皇帝对视。 他手中的剑,刺破她白皙的肌肤,留下一条条清晰的伤痕,鲜血蹭蹭地往外冒,顺着她的脖颈,流入衣襟。 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她的命,就该没有了。 “你不怕死?” 声音阴郁沉顿,有些的阴阳怪气。 秦时月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上,让她有足够的力量,和皇帝对视。 她抿唇温淡地浅笑,那风轻云淡的模样,让皇帝微微蹙了眉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要杀臣妾,有千万种理由,臣妾要生,却说再多,都没用。” 这话说得妙!! 无声无息之中,便把皇帝从残暴专断给表露无遗。 他想要杀她,不管她怎么辩解,他都能找出理由来,而这些理由,都是欲加之罪,她没有办法争辩。 皇帝的眼眸暗沉,那暗沉之后,藏匿着暴戾的杀气。 望着她,似乎要把她,拆骨斩肉。 残忍,专断,暴戾。 (梨树文学) 第529章、妃子善谋。7 皇帝的眼眸暗沉,那暗沉之后,藏匿着暴戾的杀气。 他想要杀她,但是,有忌惮。 “你认为,朕不敢杀你?”他嘴角牵动,带出无比的戾气。 剑尖往她的皮肤推进了一点,那剑尖已经刺进她的皮肤,疼痛感传遍身体的四肢百骸,但是却疼不过她心里的怨恨。 在受过上一世那样的非人折磨之后,秦时月已经不惧这一点的疼痛。 她昂着头清冷冷地笑:“臣妾不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古往今来,此等例子比比皆是。” “是的,那些皇帝,都被后人唾骂了。”皇帝猛然冷笑了一声。 把手中的剑丢在了地上,发出叮咚的声音来。 随着这一道声音,秦时月的心也重重地落回了远处,她知道,皇帝,不会杀她,至少,现在还不会。 他就算怀疑是她在背后运筹帷幄,但是,他没有证据。 而且,现在他面临的是,太子品行不端,不能成为人君的问题。 要是他杀了秦时月,就是要包庇太子,天下人都会知道,他是一个昏君,拿别人做了替罪羔羊,如此皇族,怎么能统领天下? 皇帝往前走了几步,竟然在台阶之上坐了下来。 吓得一众大臣惶恐不已,想要劝,却被皇帝摆摆手给阻止。 这个君王,忽然有些的颓废。 他指着一众大臣讥诮地笑:“你们想要成为贤臣,而逼朕,成为昏君。” “皇上,微臣……”孙丞相想要辩解,却被皇帝给打断,他大声吼了一声,下了孙丞相一跳。 “丞相,朕知道你忠心耿耿,为的全是北晋好,朕不该啊!!”他连声叹了几声,眼角斜睨了一眼秦时月,没有把剩下的话给说完。 他不该啊万不该,不该当初留下老九那个祸害。 到现在,秦时月这个女人,和他一起狼狈为奸,他的国家,岌岌可危也。 秦时月垂首缄默,现在,已经没有了她什么事情了。 不管是为了北晋,还是为了皇族夜家的声誉,夜锦华,都必废无疑。 “丞相,拟旨,太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不分兄妹伦理,实不能委以重任,今,废之。” 皇帝的诏书一下,便成定局。 皇帝在众臣皇上英明的呐喊声中转身离开,又往纱帐里面去了,那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宫女华尽的尸体。 所有的大臣都散去,秦时月却还跪在那里,不动。 孙如风走过来,冷淡地问:“皇妃为何还不起身?” 秦时月抬起头来,脸色意外的十分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孙如风的心跳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觉得有一种陌生的疼痛感穿过胸膛,让他对她,生出了一些的怜爱来。 “孙将军可否扶我一把?” 孙如风错愕,敢情秦时月是双腿麻木了,站不起来了。 他伸出手臂,让秦时月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叫发虚,站不住,一下子便往他的身上倒了下去。 最后,一股女子的馨香袭入鼻尖,孙如风才慌乱不已。 秦时月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趴在他的怀里,直不起身了。 第530章、妃子善谋。8 秦时月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趴在他的怀里,直不起身了。 怀里是温香软玉,孙如风这个硬汉,顿时没有了主意,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推开她,还是应该让她这样扶着他。 心里矛盾不已。 这个时候秦时月已经直起身来了,只是脚还是站不稳,扶着孙如风的手往殿外走。 他看了看她姣好的侧面,精致,却苍白,他问:“你也怕?” 秦时月听了他这话,只觉得很好笑,难不成这孙如风把她当成了铜墙铁壁,一点害怕都没有了吗? “蝼蚁尚且贪生,我又怎么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秦时月苍白地咧开唇笑,唇畔的朱红也在慢慢地褪尽,只剩下点点的苍白。 皇帝能一剑了解了华尽,那么,杀她,也是手一挥的事情。 “你不是笃定皇上不会杀你吗?怎么还会害怕成这样?” “孙将军真爱开玩笑,这世间谁能对一件事百分百笃定的?不过是推论的结果罢了,但是,到底是君心难测。” 就算有诸多的理由,皇帝不会杀她,但是,谁知道皇帝的心思? 要是罔顾法纪,罔顾国家,就是要杀她。 那么,杀了她,天下人的生活照样还是这么过,而她秦时月,便再也看不见明天。 这样的结果,她也已经想过。 两个人走在长长的阶梯之上,秦时月抬起头来看着两边的风灯,微微地叹了一声:“这世间,最复杂的,莫过于人心。” 能够看世事,却掌不了人心。 孙如风走在她的身边,听她这么一声叹,心里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来。 这个看似自信从容的女子,其实内心里,也有些普通人的彷徨和无奈,或许,杀戮,是她得到安全感的最好半大。 秦时月的脚发麻,孙如风便这样保持者手弯曲的姿势,让她扶着,两个人一脚一脚地踩在雪地上,慢慢地回到了西枫苑。 这一路上,雪下得大,她的脚步陷进雪地里,总是有些挪不动。 他没有办法,只得弯下身来握着她的脚帮她把脚给拔出来,这一路走得慢。 回到西枫苑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全身发抖。 清歌带着侍女烧水,给秦时月暖身体,等她换好衣服暖和无比地出来的时候,孙如风已经离开了。 只有他原先站定的地方,落下的雪花,融化成了水。 秦时月瞧了瞧那水迹,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她才问身边的清歌:“九皇叔还没有回来吗?” “皇上已经下旨释放被关押的人,九皇叔想必是很快便会回来。” “嗯。” 秦时月身体疲倦地厉害,不想多说话,倚在暖塌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耳边似乎传来了清歌好几声的叫声,她的眼皮重得要命,怎么也睁不开来,只想沉沉地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噪杂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吵闹。 秦时月睁开眼睛来,映出眼帘的是飞舞的鹅黄色纱帐。 她下意识地看床的另一边,那里空空如也,温度冰冷。 昨晚,他没有回来过。 (梨树文学) 第531章、妃子善谋。9 她下意识地看床的另一边,那里空空如也,温度冰冷。 昨晚,他没有回来过。 心里不禁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自己昨晚竟然沉沉地睡过去了,现在天色已亮,她的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而殿外却是一阵的吵闹,似乎是有什么人想要闯进来,而被她的宫人给拦在外面。 所以双方现在正在互相拉扯。 秦时月掀开身上的被子,往外叫:“清歌。” 清歌应声推门进来,神色有些的慌乱,但是马上的,就又气定神闲地走到了秦时月的床前来。 “皇妃,你醒了。”她撩起纱帐,用钩子挂好,这才过来扶着秦时月站了起来,往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外面的声音依旧嘈杂。 秦时月的头疼得厉害,蹙蹙眉尖问:“谁在外面吵闹?” 清歌的脸色有些怪异:“是废太子良娣。” 秦如鸢这么快就来了?! 收到风声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可惜呀,来了又能如何?还是无济于事。 “见皇妃你还没醒,宫人不敢让她进来,况且她神色十分的激动,怕是要对皇妃你不利。”清歌把事情简单地给秦时月说了一遍。 秦如鸢啊秦如鸢,这会来找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给我梳洗,见见她吧。” 等到秦时月梳洗好,让秦如鸢进来的时候,还是稍微地吃了一惊。 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秦如鸢竟然憔悴成了这副模样,本来就削瘦的身子,愈发的削瘦,眼眶都陷了进去。 一点神采都没有,瞪着眼睛,怒视秦时月。 秦时月没有用早膳,清歌让人准备了豆汁,清淡爽口,秦时月多喝了几口。 并不理会秦如鸢的怒视,只是淡然地说:“良娣来得是时候,这豆汁正热着,瞧你的身子也冷,喝一口吧。” 清歌应声给秦如鸢盛了一碗。 但是,秦如鸢却不喝,没有半点的反应,依然站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秦时月,目光如刀。 “怎么?怕有毒?”秦时月挑了挑眉头,笑了出来,往口中舀了一口豆汁,不动声色地说:“良娣放心,这豆汁,绝对没毒。” “豆汁是没毒,但是你全身,都是毒。” 秦如鸢终于开了口,那冰冷的话语,阴森森的,却微微颤抖。 她在竭力地遏制着自己的怨恨和愤怒,但是还是没能忍住,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秦时月拿着勺子的手微微地一顿,也没在意,继续喝着自己的豆汁,胃里本来空空的,被温热的豆汁暖了暖,顿时觉得全身舒畅了许多。 她不回秦如鸢的话,秦如鸢也就倔强地不说话。 两个人僵持着,气氛十分的尴尬。 倒是秦时月,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她喝完了最后的一口豆汁,放下碗,擦了擦唇畔和手指,这才抬头秦如鸢。 殿内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是秦如鸢那一张苍白的脸,还是十分的明显的。 秦时月弯了弯嘴角,笑着问:“良娣说我全身都是毒,这话,何解呀?” (梨树文学) 第532章、妃子善谋。10 秦时月弯了弯嘴角,笑着问:“良娣说我全身都是毒,这话,何解呀?” 见秦时月到了现在还在装傻,秦如鸢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扯开嗓子骂:“秦时月,你不要再装了,你明明就知道太子和华阳公主的事情,所以才要我给你提供他的去处是不是?” 直到太子的事情被揭发,秦如鸢才后知后觉,自己中了秦时月的计谋了。 秦时月也不否认,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秦如鸢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你竟然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我们一无所知。” “我们?”秦时月沉吟了一下说:“你和太子妃吗?” 这个问题几乎不用秦如鸢给答案,秦时月也是知道的,恐怕现在,孙沁兰也已经恨透了她了。 这两个女人,一夕之间,从无上尊贵的位置上,一下子就跌落到了尘埃之中,如此巨大的转变,谁都受不了。 不过,秦时月去也不管这些的。 她笑:“看来,你和太子妃,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在外敌来侵的时候,这两个女人,还知道和好,那还不算是太笨。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怎么样,秦时月,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秦如鸢恨不得立刻把秦时月给杀死,但是,她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这一句话可是把秦时月给逗笑了。 她抿着唇抬起头来,邪魅婉转地笑:“良娣,你先坐下,我们来好好地讨论一下到底是谁比较狠毒。” 秦时月的态度,让秦如鸢的脸色不由地涨红,但是马上的,青红交加。 她反驳不出来。 “良娣,既然你今天来了,反正我今天也特别有空’,而且,心情还很好,那我就和你算算帐吧。”秦时月眯着眼睛温和地笑。‘ 那样子,十足十的纯良的小白兔。 秦如鸢的脸色顿了一下,看着秦时月,咬牙切齿地说:“我和你有什么好算的?” “有,当然有,而且还很多呢。”秦时月邪气地笑了笑,手指在自己白皙的腕上轻轻地游动,也不看秦如鸢,慢慢地说:“我要是你,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秦如鸢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她本来想要来秦时月这里撒撒气的,没料到,秦时月竟然这么淡定,没有出现一丁半点的生气。 “我要是你,就应该在东宫好好地等着,等着废太子死了,然后,找时机,让凤起云带着你,逃出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秦时月的话,彻底让秦如鸢的脸色,白得没有了一点的血色。 她一下子就坐到了秦时月的跟前,双眼失神,喃喃地说:“你竟然什么都知道,凤起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多。”秦时月很坦诚地说,摊开手来似乎有些无奈:“我只知道你身边的秋月,是凤起云的人,而你们的定情信物,被秦意青给拿走,带在了脖子上,所以,你杀了她,取走了项链。” 那条吊坠,原是凤起云的东西,送给秦如鸢,奈何被秦意青识破,偷走了项链,以此来威胁秦如鸢。 (梨树文学) 第533章、妃子善谋。11 那条吊坠,原是凤起云的东西,送给秦如鸢。 奈何被秦意青识破,偷走了项链,以此来威胁秦如鸢。 但是,秦意青没想到,自己会被秦时月率先除掉,做成了人彘,而秦如鸢,连一个人彘都不放过,不禁取走了项链,还杀死了秦意青。 这就是秦意青的下场。 见这事情被秦时月识破,秦如鸢也不隐瞒了,咬牙切齿地说:“她该死。” “是,我也觉得她该死,但是,她该死就该死在,太蠢了。”秦时月眯着眼睛阴冷地看着秦如鸢,言辞无比嘲讽:“她就蠢在,妄想让你和凤起云帮她,除掉我。” 一声惊雷凭空炸起,秦如鸢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又听见秦时月淡漠地说:“那一次去南华寺上香,秦意青买凶杀我主意,是你出的吧?” 秦如鸢马上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眼神里,都是惶恐。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问:“我做得那么严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把秦意青做成人彘之前,我曾问过她,你为何这么傻,要在契约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其实这样买凶杀人的契约,随便写上一个名字便可。 但是没有江湖经验的秦意青,听信了凤起云和秦如鸢的话,去买凶杀人,被骗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按下了自己的掌印。 “你的目的,有两个,第一,要是秦意青雇的杀手够强,把我杀掉,是好事,要是杀不了,秦意青就会暴露,除掉秦意青,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秦时月的话条理分明,字字句句都清晰无比。 没有半点的漏洞可循,这就足以证明,她其实,早就知道了秦如鸢心肠黑,恶毒。 “你知道了这么多,却按兵不动,就是想要借我的手除掉太子?”秦如鸢的声音有些的颤抖,泄露出了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面对秦时月,那种恐惧敢,急剧上升。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十分的难受。 “对。” 秦时月眉目沉敛,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了。 喃喃自语地说:“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恨不得抽了他的筋,吃了他的肉,现在他被废了,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你说什么?”秦如鸢被秦时月的话给震慑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秦时月,不敢相信地说:“你竟然敢如此大胆谋杀皇子!!” “我有什么不敢的,废了他都能,杀他,更是一个极致快乐的过程。” 秦时月今天的心情真是太好了,她似乎可以想象得到,杀死夜锦华的时候,心情一定会更加的舒爽。 秦如鸢扬起手来,就要往秦时月的脸上招呼。 她也不躲,只是冷冷地丢出一句话:“你要是想从我的西枫苑被抬出去,你尽管打下去。” 秦如鸢的手在半空之中,倏然顿住了。 她知道,秦时月的这个话,是真的,而她,绝对有打死她的能力。 最终,她愤恨地垂下了手。 (梨树文学) 第534章、妃子善谋。12 最终,她愤恨地垂下了手。 秦如鸢认命地再次坐了下来,这一次,她的眼神,几乎是放空了。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自己瞒过了所有人,但是,就是没能瞒得住秦时月,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她的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或许,她今天来,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了。 但是,她就是不明白,秦时月和太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仇旧恨,能让她这么深谋远虑地除掉太子?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么多?难不成是为了给九皇叔争皇位?” 这个问题一直在纠缠着她,要是不找出答案来,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秦时月的心里,是千千结,谁都没办法知道她的心里,每一个结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爱恨情仇。 只有她最清楚。 所以,她每拆一个结,就要杀掉一个人。 太子夜锦华,便是秦时月心里最大的一个心结,杀死他,是她一声的宿命。 秦时月站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拂过那金丝楠木打造出来的桌子,平面光滑,数目年龄一圈又是一圈地旋转着,这桌椅,已经用了已经好多年了。 上一世她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细腻的纹理的。 那个时候,夜锦华常常和她说,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都在皇家,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什么。 所以,她天真地以为,她拥有了夜锦华,就相当于拥有了整个世界。 她傻,所以,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现在,她是时候讨回来属于自己的一切了,孩子,自己残破的肢体,痛不欲生,生死不能的痛苦,她一定要让夜锦华和华阳那个贱~人,一一品尝。 “我和他的恩怨,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和你的,你知道就好。” 秦时月冷笑了一声,精致的容颜之上,却是半点表情都没有,看得秦如鸢的心,一阵的嘭嘭作响。 她站起来,勉强地摆出气势来,和秦时月对视,逼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秦时月也反问了一声,好像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一般,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想好,等到我想好的时候,一定会告诉良娣的。” 她早就厌倦了和她假装好姐妹的样子,秦如鸢,比秦意青凶残恶毒了百倍。 连自己的母亲都能杀,踏着自己的母亲的尸体往上爬,这就是秦如鸢,但是,秦时月心里有了别的疑问。 “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祖母为什么偏偏把你送进宫,为的是什么?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你以前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秦时月的眼光灼灼地看着她。 只要知道祖母为什么让秦如鸢进宫,谋算的是什么,那么,她就知道,母亲为什么把华尽放在了秦燕舞的身边? 祖母和母亲,谋划的,是同一件事吧。 秦如鸢的脸色一白,眼神躲闪,明显在隐藏什么,阴阳怪气地说:“你破坏了祖母的计划,秦时月,肯定有你好受的。” ps: 今晚身体不舒服,先更五章。 早上再更新五章补回来。 晚安! (梨树文学) 第535章、妃子善谋。13 秦如鸢的脸色一白,眼神躲闪,明显在隐藏什么。 阴阳怪气地说:“你破坏了祖母的计划,秦时月,肯定有你好受的。” 秦时月噗嗤了一声笑出来。 她不甚在意地抿着唇,并不说话,只是觉得这秦如鸢的话,着实是令人觉得好笑,她一个深院的老太婆,能对她做些什么呢? 况且,就算她真的能做些什么,她未必会在意。 “你笑什么?”秦如鸢怒瞪着双眼,显然被秦时月的这讪笑,给刺激到。 秦时月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胃里有些翻滚得厉害,她想要喝一口茶的,但是,这一大早的喝茶,着实是不太好,所以,她还是忍忍吧。 秦如鸢眯起眼睛来,阴郁地说:“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 “有一点。” “你……”秦如鸢被秦时月如此直接而快速的回答给呛到,一个你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秦时月却清雅地淡笑,恍似漫不经心。 这让秦如鸢十分的憎恨,她憎恨她不管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沉稳和淡定,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慌乱和害怕。 所以,她恨恨地丢出一句话:“秦时月,你也别不信我的话,祖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真不知道。” 听秦如鸢这么阴森森地说,秦时月终于正视了一下这个问题,祖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祖母以入宫的条件和你作交换,你帮她做什么?这个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还要杀死自己的母亲?” 秦如鸢的脸色稍微地苍白了一下,有些失神。 喃喃地说:“我也不想,但是,这个是交换的条件之一。” “竟然这么荒唐。”秦时月真是难以想象,祖母竟然让自己的孙女杀死自己的母亲,才能把她送进宫。 这传出去,恐怕要吓死一拨人。 真变~态。 秦如鸢坐在她的面前,眼睛有些涣散,光芒都无法集中,依旧失神地说:“祖母说了,只有对自己最亲的人狠心,才能做到对所有人狠心,杀了我娘,我可以一朝为后。” 哼。 秦时月举得这真是荒唐,为了自己能够荣华富贵飞黄腾达,竟然以杀死自己的母亲为代价。 不过这样听起来,祖母这个老女人,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 竟然能说出这样狠辣的话来,和做出这样的事情,究竟有什么仇恨,让老夫人,如此的狠心。 “秦如鸢啊秦如鸢,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 说起这个妹妹,秦时月多少有些的咬牙切齿。 她冷笑了一声,阴森地继续说:“你要是安分守己,我指不定能让父亲和母亲成全了你和凤起云,嫁给凤起云,虽然不如太子妃荣耀,但是,下场也没有现在这么悲惨。” 秦如鸢的脸色,刷地白得彻底。 一点血色都没有。 沉默许久,才恍若自言自语地说:“是啊,要是当初能安分一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人都是走到了尽头,没有了回头路了。 才终于幡然醒悟,错过的,才是一生中,最美的风景。 (梨树文学) 第536章、妃子善谋。14 秦如鸢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没有了来时的那种锐气。 她收紧身上单薄的衣衫,走入风雪之中,瘦小的一个人,几乎要被风雪所覆盖。 曾经野心勃勃地想要夺取整个天下至尊的位置,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在东宫里你争我斗,但是却没有想到,外面的争斗,却轻而易举地决定了她的命运。 看不开,终究镜花水月一场。 秦时月起身走到门前,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秦如鸢的身影消失。 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怅然的感觉,不是秦如鸢现在的下场,而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为了夜锦华,也是这般傻傻地争个不停。 她嫁给太子夜锦华的时候,夜锦华已经妻妾成群,具体有多少,秦时月不知道。 上一世的秦时月,骨子里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训导,家父从夫,夫君三妻四妾很正常。 从来不敢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在那寂静的东宫之中,时间久了,她便也学会了争抢。 和一群女人抢夺夜锦华。 她从来都是胜出的那一方,因为夜锦华那个时候忌惮她秦家的兵权,对她总是百倍的好。 她不用费多大的劲,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夜锦华的垂怜。 这是何等的尊崇?!那时候秦时月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在沾沾自喜。 夜锦华的心里,是有她的! 她是这么想的,所以,为他做出那么多,一直以来,都是心甘情愿。 可是,她的下场是什么? 秦时月现在想想,觉得十分的讽刺,她的下场,比秦如鸢的,不知道悲惨了多少。 “皇妃,天冷,披上披风吧。” 清歌从身后把披风披在了秦时月的身上,看见她正失神地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问:“皇妃这么仔细地在看什么?” 秦时月摇摇头,缓了一下问:“清芜和襄姬回来了吗?” 灵姬和卫玄,以及闻菊,昨晚就已经顺利地回来,解决掉了那些梅花内卫。 只是被秦时月派去送信的清芜和襄姬,昨晚并没有回来。 “襄姬回来了,早早的时候说来向你回报,见您还没醒,便先行回去了,估摸着晚点回来。”清歌把早上的情形和秦时月说了一遍。 又有些担忧地说:“但是清芜,还没见回来。” 秦时月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清芜是最先派出去的一个,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清芜的武功好,不会出事的。”清歌这么回答,倒像是在自我安慰了。 秦时月往屋内走,走着走着,心里越来的不踏实,又问清歌:“九皇叔可是派人回来给过信?” “没有。”清歌的脸色也有些的不好,说:“怕您担心,奴婢派了人去找过,楚风行馆都找遍了,没见九皇叔的踪影,也没人见过。” 外面的风雪大作,秦时月的心里越发的不安。 清芜还没回来,九皇叔失踪了。 这样的早晨,真让人心里不痛快。 (梨树文学) 第537章、妃子善谋。15 清芜还没回来,九皇叔失踪了。 这样的早晨,真让人心里不痛快。 “你去让卫玄率人沿路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清芜。”秦时月说完,惆怅地看着外面的天际,缓缓地说:“但愿是没有找到。” 清歌知道,要是找到了,多半是出事了。 要是没有找到,多少还是有些生存的希望的。 她领了命令出门去向卫玄转达秦时月的命令,刚刚出门,就看见襄姬和灵姬从外面进来,三人碰面,打完招呼各自忙去。 灵姬和襄姬进门来,给秦时月行礼。 礼毕后襄姬才说:“主母,你昨晚吩咐属下送的信,属下已经送到,相信夫人已经照主母的意思行动了。” “那就好。”秦时月多少有些欣慰。 既然母亲收到了信,那么就是说,用不了多久,秦时月便能得到援助了。 希望这一次,不会再错过。 既然是襄姬送到的信,那么就是说,清芜的信没有送到,那么,她的人呢? “襄姬,你返回的路上,可遇见了清芜?” 襄姬想了想说:“没有。”顿了顿她又说:“没有遇见清芜,倒是路上死了不少的梅花内卫,也不知道是灵姬和卫玄杀死的,还是清芜杀死的?” 灵姬接话:“我们在两里之外杀死的梅花内卫,你要是在两里之外看到的尸体,就不是我们杀的。” “那应该就是清芜杀的。”襄姬得出了结论。 “死了多少的内卫?”秦时月问。 “我数了数,九个。” “这个数目应该是差不多的,看来,清芜没有事,可是,既然她杀死了那些梅花内卫,她人去哪了呢?”秦时月着实是想不通这一点。 就算信没有送去,她的人也该回来了。 襄姬猜测地问:“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是耽搁了?” “不会。”秦时月十分笃定地说:“清芜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我吩咐她的事情,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只要她还能走,就一定能做到。” 她这么说,气氛顿时便沉闷了下来。 隐隐约约的,秦时月赶到了一阵不好的闷痛感涌上心头来。 这个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许久灵姬才敢说出这句话:“那怕只怕,清芜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那也不一定,主母不必太担心,毕竟清芜是江湖中人,树敌颇多,或许遇上仇敌追杀,急着逃命,没能及时回来。”襄姬这样安慰秦时月。 “要是这样的话,那事情更不妙了,放眼整个江湖,一般的角色,奈何不了清芜,要是狠角色,清芜可能,凶多吉少。” 秦时月虽然不懂这江湖中事,但是,她至少能够审度事实。 灵姬和襄姬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样劝秦时月。 倒是秦时月,微微地叹了一声说:“还是听天由命吧。” 转过头又问:“九皇叔去哪了你们可知道?” 襄姬和灵姬齐齐摇头,也有些的担忧,襄姬说:“主人很少这样的,他每次去什么地方,都会和我们知会一声,交代暗阁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没有。” (梨树文学) 第538章、妃子善谋。16 秦时月的心里打鼓。 “他和清芜,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秦时月把这两个人牵扯在一起,总是觉得有些莫名的联系,但是,这联系,又说不出是哪里。 “主母可是认为,主人的失踪,和清芜有关?”灵姬急急地问。 秦时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下来。 这一点,她没有任何的证据,两个人出去的时间点,不一样。 清芜出去送信的时候,九皇叔还被皇帝囚禁,等到九皇叔被释放,已经距离清芜去送信,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所以说,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呢? 就在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青竹进来通报:“皇妃,五皇子身边的幕僚朱先生在外面求见。” 朱先生? 秦时月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人,只知道这个人擅长谋略,性子沉着,言辞寡淡。 倒是再也想不起来上一世这个男人的结局。 “让他进来。” 青竹下去引了朱先生进来。 这朱先生是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长须白脸,一身长袍,外披蓝色的羊毛夹袄,彬彬有礼。 行了礼之后秦时月率先问:“朱先生这么早来找本皇妃,可是有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人既然来了,想必就是有什么事情了。 朱先生礼貌地喝了一口茶才说:“朱某人是受五皇子众门客之托,前来九皇妃这里,请五皇子回去,有事相商。” 秦时月错愕了一下,但是极快地没有了情绪。 “五皇子?何人告知先生,五皇子在我这里?” 听秦时月这样的语气,朱先生有些疑惑地问:“难道五皇子不在皇妃这里?” 秦时月觉得好笑,一下子便笑了出来,以广袖覆唇,浅笑:“朱先生真是说笑了,五皇子怎么会在我这里?朱先生找人,未免太没有了理由一点、” “不不不。” 朱先生听秦时月说他没有理由,连忙摆手说:“朱某人并非没有理由,昨晚深夜龙腾阁传来消息说五皇子被释放,我等本来想去迎接,一个丫鬟却来告诉我们,五皇子到西枫苑找清芜姑娘了,让我们不需记挂。” “找清芜?”秦时月心里的警钟大作。 “是的,那丫鬟说这么说,朱某人想起五皇子和清芜姑娘一直有亲密的来往,便信了。” “朱先生你可真是糊涂,你贵为五皇子身边的谋士,竟然没看出这是一个骗局?”秦时月真想扇这人一巴掌。 怎么能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人的话呢? 朱先生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却有自己的理由。 他解释说:“其实那丫鬟要是换成别人,朱某人一定不会相信,但是她是……” “是谁?”秦时月隐隐觉得事情有蹊跷,连忙问。 “是昭仪娘娘身边的宫女,她说她叫华尽。”朱先生想了想,把这个名字告诉了秦时月。 “什么?华尽?” 秦时月第一次没有稳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十分的不敢相信地看着朱先生。 “是的,叫华尽,她说她是去接昭仪娘娘的时候,五皇子托她过来和朱某人等人说的,昭仪娘娘也被关押,这个逻辑,并没有错。” (梨树文学) 第539章、妃子善谋。17 朱先生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秦时月,见她脸色难看,也不方便追问,只好等着她说话。 秦时月在听到华尽这个名字的时候。 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就像是心中突然炸起了一窜的惊雷,想起在龙腾阁的那一幕,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要是华尽没死的话,那么,皇帝在大殿上的那些表现,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 秦时月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凉,但是却说不出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皇帝的破绽在哪里? “朱先生还是快点回去派人去寻找五皇子吧,我们都被人给骗了。”秦时月这般和朱先生说,后者的脸色稍微地出现了一些的难看。 但是很快的,便平息了下来。 “皇妃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先生有所不知,昨日在大殿之上,皇上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死了宫女华尽,你说她还活着,那么,就是皇上骗了我们。”秦时月的脸色十分的凝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九皇叔也失踪了。” “什么?九皇叔也失踪了?”朱先生语气之中都是惊讶。 这九皇叔和五皇子一同被皇帝囚禁,现在又一同失踪。 看来,事情真的不简单。 秦时月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吩咐:“我寻思着他们极有可能一起失踪的,你快点去集结五皇子的人,我在这边集结我的人,一同去找找。” “可是这风大雪大的,若是没有目的地地找,恐怕难。” 朱先生忧心忡忡地说,这样的下雪天,要是没有目的地,恐怕人还没找到,找人的人,首先就会被冻死的。 秦时月往门口缓缓地走去,在门边站住。 抬眼望那苍茫茫的大地,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天气恶劣极了。 见卫玄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身上落满了雪花,他进来和秦时月禀报:“皇妃,属下把周周都找遍了,没找到清芜。” 秦时月找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去把九皇叔带来的侍卫全部集结起来,我们进山。” 她终于确定了一点。 卫玄和朱先生都很是疑惑,不知道秦时月说要进什么山。 “主母,是要去哪里?”卫玄小心翼翼地问。 秦时月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来指着行馆后面重重叠叠的蜀峰,语气阴测测:“去蜀峰的子峰阴阳山。” 能把九皇叔和五皇子困住的,除了阴阳子,秦时月再也想不到什么别的人。 而且,特别还是在废太子的这个敏感时刻。 看来,是阴阳子报仇来了。 “阴阳山中隐居了阴阳子,皇妃莫不是想要去找阴阳子?”朱先生有些惊讶地问。 秦时月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秦时月为什么要找阴阳子,朱先生也不敢多问,连忙回去集结人马,到西枫苑来和秦时月的人会合。 冰雪天马车入山很难走,秦时月干脆骑马前去。 灵姬和襄姬自然是不愿意让她骑马,风雪大,要是她有个什么闪失,她们无法向九皇叔交代。 但是秦时月主意定了,谁都改变不了。 一行几十人,便骑着马越过重山,往阴阳山深处走。 (梨树文学) 第540章、妃子善谋。18 一行几十人,便骑着马越过重山,往阴阳山深处走。 这阴阳山偏僻,骑着马还是很难走,因为积雪陷下去了很深,马走在积雪上面,感觉都有些轻飘飘的。 风雪刮在脸上,辣辣地疼,秦时月往脸上戴了面纱,这疼痛感,才减少了不少。 阴阳山很大,秦时月根本就不知道阴阳子会在哪里,只能根据清芜提醒的那样,往阴阳山的深山里走,人幽居的地方,应该都会选择在腹地。 地势相对平坦,挡风雪。 所以她带着人往腹部走,一路上颇是挫折,风雪太大,前面的路堵塞,行不通,要士兵铲雪,才能通行。 这样,就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等到他们终于顺顺利利地穿行了那一片山脉,终于到达了山谷腹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因为这雪山雪光明亮,天际还是很是亮堂。 但是一眼望去,平坦的山谷,没有任何的人烟。 成片干枯的数目,粗大的枝条之上,垂挂了厚厚的积雪,折射着天光,晶莹剔透。 重重叠叠的厚厚积雪,堆积如山,放眼看去,秦时月着实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异样,心里不禁怀疑,难道他们来错地方了吗? 不应该的,阴阳山这么大,只有这一次,最适合人居住。 其他的地方,山高风雪大,人不适合生存,要是阴阳子真的在阴阳山,一定就藏匿在这块巨大的山谷之中。 但是,他们在哪里呢? “皇妃,小心。” 身后传来一阵吼声,卫玄和襄姬飞掠而来,一人拉着秦时月的一个肩膀,把她往后面拉扯。 在雪地上倒行了几十步,才堪堪地站稳了来。 就在这一瞬间,秦时月看见,在她原先站立的地方,那积雪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像温泉一样向半空之中喷了起来,那雪柱喷得十分高。 急而猛。 要是秦时月刚才还站在那里,一定会受重伤。 “这是什么?”秦时月的脸色有些的难看,不知道这个现象,如何解释。 朱先生摇了摇用来挡雪的白色羽扇,眼眸深邃地看着面前那一块巨大的空地,说:“皇妃刚才是站在了阵烟上,触碰了别人布下的阵,所以发动了攻击。” “阵?”秦时月听得一头雾水,虽然她广读兵书,也曾看过关于阵的说法。 但是,却从来都不知道,真正实施起来,阵究竟是什么样的,而且,又是什么作用? “对。” 朱先生的眼眸依旧深沉,一直炯炯有神地看着那一块空地,好像在寻找什么,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角落里,忽然变得聚光。 他是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目标了。 “皇妃,请看。” 朱先生的声音刚落下,手中的羽扇便飞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羽扇在风雪之中,凌厉地割裂了冰寒的空气,冲着朱先生注视着的那个角落而去。 一道寒光掠过,秦时月看见,那一个角落的雪花纷扬飞舞而起,弥漫了半空,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梨树文学) 第541章、妃子善谋。19 一道寒光掠过,秦时月看见,那一个角落的雪花纷扬飞舞而起,弥漫了半空,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疾风几乎席卷了整个空地,秦时月被风吹的有些站不住,不得不频频地倒退,其他的士兵,也是站不住了,都在不断地后退,退出了那个空地。 到了边角上,秦时月这才停下来。 那一边的空地,风雪也逐渐停止飞扬,慢慢地露出了空地之上景象。 一时之间,秦时月惊吓得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刚才还是厚重积雪的空地,现在雪花似乎都在融化,慢慢地露出了场中的情况。 然后,秦时月便看见了朱先生刚才寻找的东西。 在空地的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摆放了无数的人头,活生生,血淋漓的人头,那些人头,还睁着眼睛。 嘴角上挂着阴邪的笑,眼睛里流出艳红的鲜血来,那血液本该被这冰天雪地给冻结的。 但是,他们的整颗头颅上,鲜血还在滋滋地往外冒。 从他们在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阴森森的,那诡异的笑声,瞬间弥漫了整个山谷。 那些士兵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被吓得丢了魂,几乎要落荒而逃。 秦时月脸色苍白地看着那用无数个人头围城的四方行空间,声音沙哑地问:“这是什么?” 朱先生收回飞出去的羽扇,也是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到秦时月的身边。 脸色也不甚好,看着那空地,和秦时月说:“通灵阵中最厉害的一个阵法,千人杀。” “千人杀?” 秦时月看看场地上的那些人头,血淋淋的人头,头骨像是都破碎了,但是每一个头颅,却还能发出十分怪异的阴笑。 她傻眼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阴阳子竟然会杀了千人,来摆成这样的一个邪阵。 “他为何要摆出这样的一个阵来?” 这个阵中,并没有任何的东西,阴阳子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困死九皇叔和五皇子了。”朱先生又阴森地说,羽扇指着千人杀中的空地,说:“他们就在这阵中,阵外的人,是看不见的。” 在阵中? 秦时月有些懵了,看着那风雪大作的空间,以及那些阴阳怪气可怖无比的人头,心里一阵的翻涌。 这世上,除了阴阳子这样的人,再也没有人能摆出这么恶心,而且恐怖的阵来了。 那个人,心里真是变态。 “朱先生,如何能打开这个阵?” 秦时月只能期盼朱先生能有办法打开这个阵,不然,九皇叔和五皇子,一定出不来了。 谁料朱先生面部愁容地摇摇头,遗憾地说:“可惜周某人才疏学浅,不懂这千人杀怎么解。” 他这样说,秦时月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要是朱先生不会解这个阵,那么,谁来救九皇叔? “这一千颗人头,都是恶灵所控制的,擅闯阵者,会被吞噬皮肉,吃掉灵魂,这便是千人杀的威力所在,阴阳子精通通灵之术,厉害之处就在这。” (梨树文学) 第542章、妃子善谋。20 一千颗人头,就是一千个恶灵。 这就是千人杀的威力,谁都不敢去挑战恶灵。 秦时月焦虑不已,眼看天色已经逐渐黑了,要是天黑下来,恐怕这阵法会更加厉害,所谓恶灵,在黑夜横行,所向披靡,黑暗城了他们的掩护。 该怎么办呢? 就在秦时月苦苦思索的时候,听见身后的卫玄侍卫惊恐地说了一声:“糟了,天黑了,今天是十五。” “十五,那又怎么了?”秦时月不知道卫玄的神色为何会如此的慌张,好像遭遇了什么样的灭顶之灾一般,脸色第一次这么苍白无血。 卫玄看了看秦时月,却是怎么也不开口。 一边的灵姬却急了,跺脚说:“事情都到了这会了,你还不说?!” 卫玄看了她一眼,眼神还是有些的犹豫,但见秦时月的目光步步紧逼,不得不说:“每月十五,主人的功力就会倒退成为一个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更普通,要忍受非人的折磨。” 秦时月的心头一跳,问:“这是为何?” “因为遭到天噬。” “何为天噬?” “这个属下实在不知道。” 卫玄这一下为难了,不是他不肯说,是他也不知道实情。 只是九皇叔曾经对他和灵姬姐妹说过天噬这么一回事,因为他最信任他们三个,每一个月的十五,都需要他们为他守护,等他熬过十五这天,一切都会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每一次他们守在禁殿外,一整夜,都能听见九皇叔痛苦的吼叫声。 如同一个野兽般,撕心裂肺的。 要是这世间极致的痛苦,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怎么可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这样的次数多了,卫玄他们就知道,这一天的九皇叔,是极其难熬过去的,武功尽失,被天噬侵蚀,几乎要把夺走性命。 又一次九皇叔开玩笑地说,要是有一天他真的死在了禁殿,让他们散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难过。 今天,就是十五了,他没能及时地赶回禁殿去,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熬过去。 襄姬担心九皇叔,眼眶有些微红,看着千人杀阵中起伏的雪尘,喃喃地说:“想必那阴阳子算准了今天主人要遭天噬,所以才会选在这一天杀主人,也只有这一天,他才能困住主人。” 秦时月就算是脑袋怎么不灵光,听他们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明白了。 每一个月十五,九皇叔都会武功尽失,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且要遭天噬,忍受非人的折磨,一不小心,还要丢了性命。 这个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秦时月就是觉得心脏一阵阵的绞痛。 都说心有灵犀,是不是,这就印证了这一句话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秦时月对着千人杀那凶狠阴森的眼神,凄凉地说出这一句话。 感觉希望渺茫,心里已经一阵阵抽痛。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正在吞噬她,让她悔恨又痛苦,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救他呢? (梨树文学) 第543章、取心头血。1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正在吞噬她,让她悔恨又痛苦,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救他呢? 这些日子以来,总是他在帮她,不管她有什么危难,他总是能够像神灵一般,知道她的水深火热,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而现在他有了危难,她却不能救他。 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秦时月觉得胸口,在抽动。 要是能以命易命,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她欠他的债。 卫玄见秦时月的脸色凄楚,心里也很是难过,但是却还是残忍地摇了摇头。 “主母,属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他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属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皇叔困死在这阵中,他的心,同样很难受。 但是,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秦时月几乎要崩溃。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悠悠地传来了一声惋惜的声音:“天噬者,违逆天道轮回的惩罚,人间极致只痛苦,常人所不能忍,六道轮回,不得入。” 朱先生摇动羽扇,眼光望向千人杀。 那眼神,有了深意。 原来九皇叔身上背负着天噬这一重刑,那么,他是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惩罚的呢? 据天书所记,凡被天噬者,皆是因为违逆天道轮回,强力扭转生死,才会遭到这样极致的痛苦。 那么,九皇叔是为了谁,而不怕死地扭转天命的呢? 朱先生的眸光缓缓地落在了秦时月的身上,眸底的流光,十分的闪烁,若有深意。 秦时月猛然偏头看过来,急急忙忙地问:“是不是朱先生知道怎么救九皇叔的?” 朱先生看着秦时月那明亮的眸子,稍微地沉吟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朱某人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为了你那样做的,若是为了你,你可救他。” 虽然秦时月不知道朱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也不想去弄清楚着一些,只是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地说:“不管是什么,总要试一下才知道不是?” 朱先生看着秦时月那明亮的眸子,一时之间,难以说出话来。 这样的办法,对秦时月来说,是残酷的。 卫玄不知道朱先生想要说的办法是什么,也追问:“朱先生你倒是说说,该怎么样救主人?” “是啊,只要能解了主人身上的天噬,这个阵,一定困不住主人的。” 襄姬和灵姬也看到了一丝希望,都无比希冀地看着朱先生,希望他能说出一个办法来救九皇叔。 但是,朱先生眸光深深,看着秦时月,就是不说话。 秦时月的眸子逐渐变得十分的坚定,豁然提起裙摆,就着朱先生的面,跪了下来。 这可是吓坏了所有人。 秦时月的身份何其高贵,九皇叔就曾说,他和她不分彼此,上不跪帝皇,下不拜神灵。 现在秦时月跪了他,让朱先生十分的惶恐。 连忙撩起袍子,也跪了下来。 “皇妃,你有什么就直说,不需要这么做,让朱某人惶恐。” “不,朱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知道办法的,你快和我说说,怎么救他?” (梨树文学) 第544章、取心头血。2 “不,朱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知道办法的,你快和我说说,怎么救他?” 秦时月的语气太急切,眼神太真诚,让人无法拒绝。 朱先生只得问:“不管是什么代价,你都愿意救他吗?” “当然。”秦时月想都没有想,弯起唇角来苍白地笑:“就算以命易命,我也不会后退半步。” 朱先生有些微微地错愕。 外界传闻,秦时月薄情寡义,杀伐果断,更是心狠手辣,从来都不会顾念感情,可是现在,她竟然跪下来,求他,以命易命。 如此大爱,亦是大义。 他多少被触动,让人把秦时月扶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昏暗,千人杀阵中,那千颗人头,都在发着光,红色的,蓝色的,汇集在一起。 那咯咯的森森笑声,冲破暗沉的夜,在山谷之中回荡,十分的耸人听闻。 听得人的胳臂上,冒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秦时月盯着朱先生,在她的眼神注视下,朱先生不得不说出了救九皇叔的办法:“要救他,必须要以你的心头血浇灌这千人杀阵,喂足恶灵,让鲜血转入阵中九皇叔的口中,方能救他。” 朱先生的话说完,卫玄和灵姬他们,脸色齐齐地一变。 这么多的恶灵,到底要多少鲜血,才能喂足他们? 等到喂足他们,秦时月的鲜血才能到达这阵中心,到时候,怕是秦时月救了九皇叔,自己倒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了。 在所有人惊愕不已的时候,朱先生为难地补上一句:“而且,这鲜血,必须是心头之血。” 心头血? 这一下子,卫玄和灵姬襄姬,直接吓得脸色苍白了。 不要说心头之血,就是普通的血都为难,现在又是心头之血。 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但是,秦时月却没有半点的犹豫,伸出手去在卫玄的跟前摊开:“刀。” 把卫玄吓得心头一跳。 他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死命地摇头:“不,主母,这个行不通的。” 要是救回了主人,而主母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主人比死还要难受的。 这是一个两难的境地,卫玄骑虎难下,不敢把刀给秦时月,这样的结局,没人能承受。 “刀。”秦时月又是十分坚定地说,这一次言辞分明凌厉了许多,她知道卫玄的心思,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救他。 “不,皇妃,你不能这么做。” 卫玄就是不肯,一下子跪了下来,求秦时月:“主母,不能这么做啊,你身上的血,都会被抽空的。” 灵姬和襄姬已经掉眼泪了,她们虽然是被九皇叔调养出来掉脑袋不掉泪的杀手。 但是,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在秦时月执意以命易命之下,也被感动,同样觉得难过。 “是啊,主母,我们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这个办法,行不通。”灵姬也劝。 又转过头去,无比希冀地看着朱先生问:“是吧朱先生,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是不是?” 所有人都看着朱先生,希望他能说出不这样以命易命的办法来。 (梨树文学) 第545章、取心头血。3 所有人都看着朱先生,希望他能说出不这样以命易命的办法来。 朱先生不忍地别开眼去,怅然地说:“天地之间,阴阳相合,乾坤乃大,万物有规律,除了这个办法,别有他法。” 这一句话说出去,所有人都心冷意灰。 只有秦时月,脸色却是神奇的淡定,对她来说,有办法,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秦时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卫玄他们,慢慢地仰起头。 她仰头看着直上云霄的雪山,惆怅地说;“卫玄,命来由天,生死有命,我救了他,该生该死,天注定。” 如此,她就是下了十分笃定的一个决心了。 谁都不能阻拦。 她伸出手来,再度对着卫玄张开手掌心,坚定地说:“把刀子给我,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会这么做的。” 她是秦时月,她决定下来的事情,从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卫玄愣着看着秦时月摊开在她跟前的手,雪光下,她的手指十分的细长白皙。 这么美好的东西,他看着看着,硬是生出了无比漫长的悲伤来。 最终,他向秦时月妥协,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小弯刀来,那银色的刀鞘,雕刻着繁复细致的花纹,十分的精致美丽。 卫玄记得,这把刀,还是当初九皇叔送给他的。 不曾想,到了今天,这把刀竟然被秦时月用来隔开自己的胸膛,取出心头血,来喂养这些恶灵,以及喂养九皇叔。 这便是命吧。 所有人,都应该服从于命运。 而不服众的,便是九皇叔这样的下场。 问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够把逆转命数,恐那磨折,会让人意志消沉,无能抵抗,夜夜痛苦。 秦时月低头看着手里的刀,那样漂亮的弯刀。 她猛地抽了出来,锋利的刀锋被雪光一照,出鞘的那一刻,有刺眼的亮光闪过。 刺得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来。 灵姬和襄姬还想要阻拦,却被卫玄给拦了下来。 他知道,不管是谁,今天都不可能拦得住秦时月,走到了这一步,就应了九皇叔曾经和他说过的那一句。 记得那一天,九皇叔和他说了这么一句:“卫玄啊,你信命吗?” 卫玄自然是说不信的。 像他这样刀口舔血的人,信的,更多是自己。 谁知道九皇叔却是诡异一笑,转过身来和他说:“可是我信。” 那个时候卫玄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连九皇叔这样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也会信命。 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不管人的力量多大,都要屈服于这命运。 九皇叔比他明智,早就预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说,他信命。 “朱先生,我该怎么做?”秦时月紧紧地握着弯刀,转过身去问朱先生。 朱先生心里也是一阵的难过,这样倔强的女子,教任何人都为之动容。 不忍看她,偏开头去说:“我打开阵眼,你进去阵中,取心头血,九皇叔身上的魃气会和恶灵争夺心头血,能不能救他,就看命运的事情了。” (梨树文学) 第546章、取心头血。4 这到底也是命运的事情。 但是,秦时月始终要行人事,听天命。 秦时月对着朱先生端端正正地鞠躬:“那就请朱先生帮我打开阵眼。” 朱先生于心不忍,想要劝,却知道劝也没有用,只好重重地叹了一声,挥动手中的羽扇,劲风掠过,整个千人杀阵中再一次疾风四起。 阵内风雪大作,疾风暴雪。 一片的迷茫,让人睁不开眼睛来。 那恶灵咯咯的笑声更大了起来,他们好像已经闻见了鲜血的味道,都十分的激动,狰狞的人头上,光亮变得十分的明亮,人头上下窜动。 激动地等待着他们的猎物进入他们的地盘之中。 这样炼狱一般的千人杀,让所有人都吓得步步后退,只有秦时月却迎着那疾风前进。 她身上的披风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最后风雪太大,她身上的披风干脆被风带走,飘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她身上的白色衣裙,几乎要和这风雪融合在一起。 身子太单薄,几乎要被风雪吹动,连带着消融在这风雪之中。 襄姬最柔软,看着这一幕,掩着嘴巴轻轻地滴着眼泪,总感觉心里很难过。 秦时月已经进入阵中,有陌生人闯入阵中,再一次启动了千人杀,恶灵嘴里的咯咯笑声,像有节奏的灵歌,在山谷之中起伏。 吟诵着无人能解毒的曲调。 阵被启动,魃气缠绕,秦时月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 有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她本来就没有武功,没能抵挡住魃气的侵蚀,胸口一阵闷痛,竟然活生生地被逼得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那些恶灵闻到了鲜血的味道,都激动得沸腾起来,咯咯地笑着,那些血丝如同丝线一般,漂浮在空中飞,形成红色的丝网,缓缓地恶灵吸纳进了身体。 这让在外面的人揪心不已。 但是现在,已经无人能够救得了秦时月。 只能盼望,九皇叔真的能够饮下秦时月的心头血,解了那天噬之苦。 冲破这千人杀,救了自己,也救了秦时月。 秦时月强硬着自己站直身体来,在阵中转动身体,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知道,夜寂一定被困在了这阵中。 声嘶力竭地喊:“夜寂,你在吗?你说句话啊!!!” 可是这风大雪大,回应她的,只有那漫天的风雪,以及那些恶灵咯咯的笑声,阴寒得让她的心都在打颤。 她并不是不害怕。 相对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因为她现在,处在最危险的地方。 但是,有爱,人也能变得勇敢。 秦时月要感谢九皇叔夜寂,是他用爱,让她知道什么叫执着和勇敢,有爱人不孤独,也就不敢害怕。 “我一定会救你,但是,我不想死,你一定要争气一点,救我。” 她不怕死,怕是是他不肯争气,争不过这些恶灵,救不了他。 要是那样,她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希望他能听到,激发他的意志,希望他真的能冲破这千人杀,不要枉费了生命。 秦时月执着弯刀,眼眸变得森寒无比,猛然高高举起,对准自己的胸膛扎下。 (梨树文学) 第547章、取心头血。5 秦时月执着弯刀,眼眸变得森寒无比,猛然高高举起,对准自己的胸膛扎下。 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每一个指尖,都在发抖。 阵外传来的尖叫声在她的耳中逐渐地远去,灵魂都像被无数双手****身体来,狠狠地往外拽。 那弯刀在身体里转了一个弯,勾着那心口,那疼痛,那滋味,真是难以言说,秦时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疼痛。 感觉好疼。 就像回到了上一世,夜锦华亲手剖开她的肚子,取出里面的孩子。 那样鲜血淋漓,和今时今日,竟然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让她不禁想要苦笑。 为了报仇,她舍弃了太多。 步步谋划,勾心斗角,设下太多的阴谋诡计,到了现在,只觉得全身的疲惫。 到底值不值得,想想,还是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但是,她不后悔。 “啊!!!” 疼得太厉害,她终于是忍不住,喊了出来,手下一动,用力地把那弯刀,从胸膛之中拔出,顿时鲜血从胸口喷射而出,染红了这阵。 她的声音逐渐嘶哑,恶灵的灵歌,却是越来越亢奋。 天色已经暗沉,恶灵散发出来的光芒,照得整个山谷都明亮如昼,散发着阴森的光晕。 鲜血染红,血丝被灵力撕扯着,在空中汇集成了网,缓缓地注入恶灵的头颅之中。 秦时月不知道九皇叔夜寂能不能得到鲜血的召唤,只知道身体,已经逐渐地被抽空,血液不断地往外流。 人也没能支撑住,半跪在了阵中,双眼发黑。 外面的襄姬哭出声来,哀求朱先生:“快打开阵眼,让主母出来,不然,她撑不住了。” 朱先生无奈地看了一眼襄姬,又痛心地看着阵中的秦时月。 喃喃地说:“千人杀一旦启动,则无法再打开,除非被困的人破了这阵,不然,只能落得被恶灵吞噬掉的下场。” 千人杀,最恶毒的阵。 阴阳子的手段,果然残酷而且狠辣。 他几乎是料到了秦时月可能会来救九皇叔,所以特意设下了千人杀这样阴毒的阵。 知道其他阵,秦时月只要用一些心头血浇灌,便能解了九皇叔夜寂身上的天噬之苦,他必定能破阵而出。 他没有把握杀死九皇叔。 所以,设下了千人杀,就算秦时月想要救九皇叔,心头血会被恶灵吸走,九皇叔能否破阵,还是一个未知数。 再者,九皇叔要是不能破阵,不但杀了九皇叔,还能得到秦时月。 可谓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襄姬听朱先生这么说,几乎要晕倒。 抬眼望去,阵中秦时月半跪在雪地上,身上白色的锦缎衣裙,已经沾染了鲜红的鲜血。 但是那鲜血一流淌下来染红衣裳,便被一股力量给拉扯离开她的身体,消失在恶灵的口中。 成为了他们的美餐。 他们把九皇叔和五皇子他们困在阵中,一时半会杀不掉他们,现在秦时月进入这阵中,用鲜血喂养他们,这让他们的灵歌,越发的高昂。 灵歌响彻天际,有人从昏沉之中,强行醒转。 (梨树文学) 第548章、取心头血。6 灵歌响彻天际,有人从昏沉之中,强行醒转。 血丝入了心脉,心脏开始跳动,像是注入了新的灵魂,魂魄都在蠢蠢欲动,像沸腾的水,痛苦得想要把自己燃烧掉。 黑暗之中,男人睁开眼睛来,金色面具后,一双眸子,被血色染红。 眼角四周,黑色的魃气在皮肤底下游走,迅速地穿行,白皙的皮肤,黑丝密布。 手背之上,也爬满了黑色的魃气,青筋似乎要挣脱皮肤而出。 九皇叔盘腿端坐在黑暗之中,周身萦绕着浓重的黑气,把他的身体,笼罩在黑影之中。 忽然有猩红的血丝冲破那沉沉的黑气,怒卷而来,入了心肺,心脏忽然疼痛无比。 如同有刀尖在心脏里游走,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来。 那黑暗中,隐隐传来传扬不去的声音,女子绵长沙哑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掠起一阵阵的狂风,吹过他的眉目,冰冷如心底冰雪。 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几乎要冲破身体。 他只有用力地撕扯,才能让整个心都平静下来。 金光冲破那沉沉的黑气,席卷整个千人杀,灵歌起伏,逐渐凌乱。 风雪翻卷,狂风呼啸,卷起雪花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在场的人纷纷后退,看不得阵中情形,只见阵中升腾起一阵强烈的金光来。 那些人头龇牙咧嘴地吼叫起来,灵歌如鬼魔乱舞。 那金光逐渐强盛,有黑色的人影在金光之中隐现,九皇叔站立在金光之中,身影模糊,飘渺。 阵中四周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被阵中阴气所覆盖的阵眼,都一一地出现,在九皇叔升起的地方,五皇子抱着清芜,坐在一边,已经陷入了昏迷。 清芜身上有很多伤,五皇子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 他坐在地上,抱紧怀里的清芜。 两个人不管这阵中的动静多大,都没有一点醒转过来的迹象。 在阵外的人看见这情景,都纷纷激动地尖叫起来,九皇叔没有死,五皇子和清芜,却是不知道什么情况。 朱先生见五皇子不省人事,心里一阵的紧张。 却是根本就无能为力。 只能靠阵中的九皇叔打破这阵,才能救出五皇子和清芜。 秦时月的眼前一片的黑,眼前的人影在不断地晃动,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 但是,她认得他的背影,黑得如同泼墨,孤寂,高冷。 终于,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应,他终究从黑暗之中醒过来,拨开这黑暗,终见光芒。 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容来,秦时月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心脏被隔开了一道口子,撕扯地疼,感觉永远也无法愈合。 只能带着这疼痛,闭上眼睛。 在闭上眼睛倒下来的那一刻,她的身体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之中。 那人的呼吸浅浅地落在她的脸颊上,他靠下来,用脸碰着她的脸,轻轻地磨蹭。 像那么多的日子里的爱抚一般,温柔得不带一点的迟疑。 她努力地抬起手来,触碰他的脸颊,只能触碰到冰冷的面具。 但是她还是闭着眼睛笑了,呢喃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梨树文学) 第549章、取心头血。7 但是她还是闭着眼睛笑了,呢喃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堵在喉咙之中,冲破唇齿,呕吐而出。 她没功力,自然无法抵抗恶灵的灵歌侵蚀,身体已经翻江倒海,鲜血翻滚,像波涛一般,想要冲破身体这一道障碍,喷射而出,抽空身体。 刚才是为了救九皇叔,意志强硬。 现在见他没什么事,整个人便松懈了下去,只觉得很累。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额头上,听见这人柔情心疼的声音徐徐地钻入耳中:“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如此……便好。 秦时月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想去理会。 她知道,九皇叔一定会把她带出去的,这样的信念,比任何东西,都要强烈。 这一路走上,她从来都不敢和任何人说自己其实走得很累。 杀了多少人,得到了多少骂声,心里有多少伤疤,只有自己能够一一地细数。 许多深夜,她细细地数过那些受过的磨难,心里总盈满了泪水,却是怎么也掉不下来。 不敢软弱,不敢哭。 她没有那么矫情,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人,哪里敢掉眼泪? 这一下,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不用再担心算计着什么时候醒来,谋划着该怎么样除掉那些人。 那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黑暗沉沉地袭来,她在黑暗之中睁开眼睛来,四周都是黑暗,只有不远处的一盏油灯,发着豆豆点的光亮,却不能穿透这黑暗。 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 身体下面是禁止的水,没有半点流动,却光滑如镜,能把她的模样,清楚地映衬在水中。 不远处的那盏油灯,灯影倒影在水中,永恒静止地燃烧。 像永远也无法消耗尽灯油,成为了一个永恒的时间。 她动了动身体,身上没有半点的疼痛。 胸口也没有。 秦时月被吓到,伸手去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完整整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伤口。 她一下子便呆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刚刚明明,用刀子插~进了自己的身体,现在竟然没有半点的伤痕。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而且,现在,她的双脚走在水面上,轻飘飘的,竟然掉不下去,连鞋子,都不能沾湿。 这里太神奇,让秦时月十分的震惊。 但是这里太阴沉,四面八方都是沉沉的黑暗,有风从四面吹来,凉凉的,隐约有哀歌随风而来。 歌声起起伏伏,凄凉无比,绵长的女声,沙哑中染了无边无际的悲伤,绵长凄楚。 听得人的心,十分的难受。 这个地方太诡异,秦时月就像是误闯入了自己不该来的禁地,没走一步,都心惊胆战。 想要靠近那盏灯,这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但是不管她怎么靠近,都无法靠近那灯光。 感觉就在眼前,却又在遥不可及的地方。 她心里发毛,这个地方,太诡异。 她不得不开口:“有人吗?” “没有。” 一道沙哑阴森森的声音缓缓响起,把秦时月给吓了一跳。 (梨树文学) 第550章、慈悲城。1 “没有。” 一道沙哑阴森森的声音缓缓响起,把秦时月给吓了一跳。 她想要寻找这道声音的来处,但是却发现,这声音,就像是从每一个角落里发出来的,根本没有方向可循。 秦时月的心发凉,但还是说:“你这人真奇怪,你不是人吗?” 都应了她的话,竟然还说没有人。 这人和这地方一样,都恨奇怪。 那道声音又是阴测测地响起:“我不是人。” 秦时月几乎要跳了起来,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保持着淡定,站在黑暗之中,感觉那人声音的来源,却还是没能找到。 只能不相信地说:“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她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他是鬼不成? “我是鬼。” 那声音慢条斯理地说。 秦时月一下子被炸毛了,她的心里才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这人竟然真的这么说出来了。 她不信鬼神,所以这人这么说,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人在瞎扯。 “朋友,别逗了行吗?”秦时月表示自己觉得很逗,说自己是鬼的人,她还真没遇见过,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觉得有些不满。 她以为,这个人分明就是在捉弄她。 “哦?”那道声音悠悠地问:“你认为我是在逗你?” 这声音,隐隐约约带了一些的笑,十分的阴沉,高寒,夹杂着难以琢磨的深沉。 秦时月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这个人,是个狠角色。 “难不成不是?”秦时月反驳。 她不相信,自己活生生的,竟然能和一个鬼说话。 难不成,是她死了吗? 不,这不可能的,九皇叔夜寂不是救了她了吗?怎么可能会让她死了呢?秦时月对他的相信,是十分的。 所以,她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那道声音缓缓地传来,看透了秦时月的心思,又说:“但是,我确确实实是鬼,至少,在你们人的眼中,我的确是鬼。” 秦时月觉得自己的脊背在发凉,这个人坚称自己是鬼。 是真的吗? 她下意识地问:“我在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的确不似她寻常去过的地方,这里,太阴冷,就像是那黑暗之中,藏匿着无数的孤魂野鬼,阴气十分重。 “忘了介绍,欢迎你来到慈悲城。”那道声音变得十分的激昂。 说到慈悲城三个字的时候,语调里半点情绪都没有,这慈悲城,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能扼杀了人的情绪,感情,甚至是思想。 “慈悲城?在这帝都之中,何来的慈悲城?” 秦时月自然很是惊讶,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慈悲城这个名字。 那人听见秦时月的话,浅浅地笑了起来,阴测测的声音被风带来,十分的阴邪狂肆。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笑,但是也不再开口,等着他说话。 半响,他才说:“慈悲城,存在吧于另一个空间,不被世人所知道,这里,是宿命的归宿。” 秦时月隐隐约约明白了这个人的意思,但是,心里越来越凉,她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能够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道声音又问。 (梨树文学) 第551章、慈悲城。2 “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道声音又问。 秦时月在惊叹这个人能洞悉她的所有心思之余,也表示了自己的疑惑:“对,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慈悲城,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有永恒的黑暗,不见天日。 那道声音平缓地响起:“这里,是你最终的归宿,而慈悲城,是你们这些逆转天命的人的城池。” “我不懂。”秦时月很是直接地说。 逆转天命,的确是这样,但是慈悲城,是她所不熟知的。 “你以后会懂的,一开始,来这里的人,都不懂,后来,他们都懂了。”那声音阴森森的,带着一抹诡异的笑,沁入人的心肺,让人感到十分的森冷。 秦时月的心,也跟着起伏,变得十分的冰冷。 难不成,这就是扭转天命的惩罚吗?她曾经想过,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真。 这天道轮回自有它的定律,强行扭转,恐怕要遭天谴。 她有些心惊胆战地问:“我今天为何来到这里,是天谴已到,我死了吗?” 要是就这样死了,她真的不甘心。 夜锦华和华阳还没死,她怎么能甘心地死掉呢? 那道声音似乎是沉吟了半响,才慢慢地说:“你死不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替你扛了七分天谴,你便只有三分,所以,死不了。” 这样的说法,让秦时月听得更是模糊,“天谴也能分担?” “可以,只要那个人,付出比天谴更惨重的代价。” 更加惨重的代价,是什么?而那个人,又是谁?秦时月刚想要问,那道声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率先开口说:“天机不可泄露。” 一句话便把秦时月给堵死了。 天机不可泄露,何为天机? “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但是在这之前,你有一难。” 秦时月的心颤了一下,声音有些黯哑地问:“什么难?” “你今日魂归慈悲城,就是为了接下这一难,秦时月,生死天定,你得到了重回生死复仇的机会,也要付出代价。”黑暗之中,有光芒冲破空气而来。 那粉红色的光晕,如同一点泪滴,向着她的眉目而来。 她惶恐地后退,那道光芒却是停在了她的眉宇之间,在她的眉心上,绽放出妖艳的光彩。 转瞬,便没有了踪影。 好像是从眉心处钻了进去,却不感到一点的疼痛。 她连忙低头,从明如镜的湖水上看自己的倒影,只见自己的眉心上,一抹红色的梅花印记,栩栩如生的,妖异地在黑暗之中绽放。 那梅花印记,形状是极致漂亮的。 两道细长如同缠绕的丝线一般的红条从眉心两边竖直而起,笼罩在中间的,是一颗泪滴一般的红点。 构成了最妖娆的梅花痣。 像火,又像梅。 “眉心梅花开,你的劫,便开始了,你若不能顺利度过,便会坠入这慈悲城中,与黑暗长存。” 沙哑的声音如鬼魅袭来,凉了人的心。 (梨树文学) 第552章、慈悲城。3 沙哑的声音如鬼魅袭来,凉了人的心。 这黑暗之中传来一阵阵的哀歌,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像是就从身边传来一般,十分的阴森诡异,在这黑暗中,惊悚无比。 秦时月赶到自己坠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之中,找不到自我。 眼前的那一盏油灯,永恒地在那里发着光,想要靠近,却总是不能靠近。 她想了想,问:“我若想找你,怎么才能找到你?” 她不知道自己的劫是什么,要是有什么需要找这个人的,她应该知道该怎么找他。 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忽然像是叹了一声,她不知道他叹什么气,为何要叹气? 却听见他说:“去脱骨楼。” “怎么才能在脱骨楼找到你?”秦时月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脱骨楼,但是还是抓紧时间问他是谁要紧。 “去那里说找一个莲生的人。” 莲生,莲生,好雅致的名字。 她还想问什么,那道声音颇是森寒地打断她:“回去吧,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兴许,转瞬便成灰。” 秦时月的心在听见他这句若有深意的话的时候,猛然抽痛了一下。 感觉有什么,从心窝里被抽走了一般。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西枫苑之中,熟悉的房间,淡淡的药香味,其中还夹杂着檀香味,香炉里袅袅地升腾起暖烟。 已经回来了。 秦时月睁着眼睛,胸口处传来一阵的疼痛,她动不了。 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那个人和她说的话,珍惜眼前的一切吧,兴许,转瞬便成灰。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他在暗示什么? 难不成,这便是她的劫难吗? 其实秦时月早就看得开了,人的一声,有得必定有失,她能重生一次,报了仇,比什么都要重要。 要是劫难已近,看来,是要尽快处置掉太子和华阳了。 不能留下他们,徒增她的遗憾。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有人撩开纱帐,朝着她这边来了。 马上的,秦时月便看见了清歌那一张憔悴的脸,她的眼睛红肿红肿的,哭过。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清歌的脸,马上掠过一阵狂喜,捧在手里的汤药,一下子就从手中跌落下去。 她的嘴唇颤抖,惊喜地喊出来:“皇妃你……你醒了。” 那样子,马上喜极而泣,还没等秦时月回答,她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快来人啊,皇妃醒了。” 声音沙哑却是极大的。 穿过这殿堂,传得极远。 秦时月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容来。 这丫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却是心里暖烘烘的,真好,能活着,见到想要见的人,或许便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秦时月动不了,眼角余光瞥见,那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来,黑袍依旧华丽,袍上的番莲,开得分外妖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秦时月就很想哭。 觉得眼眶涩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轻握她的手,柔声说:“醒来便好。” 她的眼泪,终于滂沱。 (梨树文学) 第553章、慈悲城。4 他轻握她的手,柔声说:“醒来便好。” 她的眼泪,终于滂沱。 感觉他们好久不曾见面了,时间隔了这么久,一见,她就要泪汪汪。 或许是没料到秦时月会掉眼泪,九皇叔握着她的手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便伸出手去给她擦眼泪,那温热的眼泪沾染在指尖之上,他的心头,也是一阵的难过。 这种感性来源于彼此的心境,却是最终难以言说。 只能相对无言。 其他人看见这番情景,早就瞧瞧地退了下去,诺大的殿内,只剩下秦时月和九皇叔夜寂,彼此对视着,一时之间,竟然谁都无言。 但是沉默归沉默,他们之间,没有尴尬。 其实她很想要开口的,但是见男人一向光滑的下颌,或许是因为熬夜的原因,已经长出了细碎的胡渣,却不清理,她的心,难过了好几回。 终于还是她开了口:“我睡了多久了?” 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得了,自己简直都难以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他起身去给她倒水,又扶着她的身体让她喝水。 “已经五天了。”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却有些的颤抖。 这五天,看来他是没少操心,要是她就这样睡过去,不肯醒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时月有些吃惊,感觉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天。 到底是梦境虚拟,让人觉得快乐和自在,时间流逝得让人不易察觉。 她偏着头看着他,男人脸上的半截面具,好像真的是长在皮肤里一样,只是露在外面的半截脸,可以看出他满脸的疲倦不堪。 她哑着声音问:“你几天不睡了?” 他看着她,不说话。 九皇叔夜寂,是从来都不骗她的,秦时月知道。 所以,她知道,他现在是难以开口,怕说了,她会觉得难过。 他定是守了她五天了,这五天,他不敢闭上眼睛,怕她真的就这样睡过去了。 这种感动来得太真实,秦时月的眼睛暖暖的,眼泪几乎又要掉下来了。 他轻声地哄她:“不许再哭,好姑娘不许悲伤。” 这是什么逻辑?秦时月有些嗔怒地看着他,但是,却是已经破涕而笑。 生死的考验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更加靠近了一些,两颗心的距离,不再是以前的怯懦不自在。 躺的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发麻了,想要动一动,却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疼得她在他的面前龇牙咧嘴的,那模样真真是不太好看。 但是男人的嘴角,却牵出了一抹好笑的弧度来。 他也不像刚才那样心疼地过来安抚她了,倒是在一边嗔怪地说:“你要是敢动一下扯开了伤口,保证不需要我动手整你,绿萝杉一定会毒死你。” “绿萝杉?是温觉春把她带来了吗?” 秦时月多少有些的惊讶,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她来了,要不是她的蛊,你被缝合伤口的时候,不把你疼死?”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明明都是心疼,语气却是责怪:“你不该这般做的。” (梨树文学) 第554章、慈悲城。5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明明都是心疼,语气却是责怪:“你不该这般做的。” 秦时月知道他说的她不该那样做指的是什么事情,一下子又觉得眼眶有些涩涩的了,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又红了眼睛,把头偏向了床的另一边。 口中喃喃地说:“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那样做的。” 要她看着他死,这样无疑是用刀子在凌迟她的心,这样的感觉,那还不如死去。 至少那样死去,或许还能救了他。 九皇叔夜寂,他的心里有天下,背负着这天下,有汹汹的野心,不能为了她这样的一个女子,而断送了生命。 “你真傻,若是我在阵中无法感知你的呼唤,醒不来怎么办?”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之中,轻轻地揉捏,她睡的时间长了,没有动,手有些的浮肿。 这几天,他每一天一得空,都会给她揉捏身体。 这一些事情,从来都不肯让下人做,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才放心。 秦时月口气却十分的笃定:“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冲破千人杀,救我,不会让我死的。” 就是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 她相信他,胜过于相信自己,因为要不是他,她难以想象,自己现在在哪里? 复仇的路太难,身边若不是有了他,任由她胡闹,任由她不择手段,任由她臭名昭著,却是没有一点的嫌弃。 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边,这是上天给她的,最大的恩赐。 秦时月有时候都在想,自己重生一世,似乎什么东西都有了。 身份,地位,荣宠,爱情,每一样都那样完美。 这世间的事情,不可能会如此的完美,付出代价,也是必然的,所以,在慈悲城听到劫难的那一瞬间,她并不觉得诧异。 有得,必定有失。 只要不要失去他,一切的劫难,她都愿意承担。 听秦时月这般相信他,他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把她的手握在手掌心之中,紧紧地握住。 心里万般思绪,却是难以表达。 到了最后,终于强忍情绪说:“这辈子,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死。” 这是他的承诺,一辈子的承诺,谁都说生死有命,可是,他必定要逆天命而走。 “不,要死一起死,要生,便一起生。”她十分的倔强,容不得他说半点不,强硬得让九皇叔,心里起了波澜。 这一辈子,都不能做到同生共死。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死成全她的荣宠,或许,这便是从一开始,便注定的结局。 他亲吻她的手背,有些无奈却宠溺地说:“傻女孩,世上之事,由不得人说,该怎么样,我们听天由命。” 其实他心中的想法并不是这样。 只是不想让秦时月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所以便自然地扯开了话题。 秦时月知道他不想再说这生死之事,便也不说了,反正像那个人说的那样,珍惜现在拥有的,才是最要紧的。 她想起了那个人的话,思索了一番问:“你可知道脱骨楼?” (梨树文学) 第555章、慈悲城。6 她想起了那个人的话,思索了一番问:“你可知道脱骨楼?” 听秦时月说到脱骨楼三个字的时候,九皇叔夜寂的眼神分明地闪烁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便完美地隐藏起来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说:“这世间,哪有脱骨楼?” 秦时月听他这么说,多少有些失望,但是马上便释怀了。 他是人,又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知道,待她的身体好了之后,再去打探一下,兴许有人知道呢!! “饿了吧,我让人给你暖着汤,让她们端上来给你喝一口?”他的语气虽然是询问,但是已经扬声和外面候着的人说:“把皇妃的吃食端上来。” 这男人,根本就不是在问她好吗?秦时月的额头上冒起一行的黑线。 但是也很奇怪,她看着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醒来,还给我备着汤了?” 九皇叔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到。 正好这个时候清歌带着人端了汤进来,笑着替九皇叔回答:“皇妃不知道,这汤皇叔每天都会吩咐下人做下,暖着,生怕你哪一天醒来,煮得不及时。” 清歌这般解释,秦时月马上看向九皇叔。 发现他,竟然有些的不好意思,别开脸去,接过清芜手里的碗,亲自给她喂汤。 她的刚刚醒过来,吃不了浓稠的东西,便只能喝一些清淡的汤汁来补充体力。 也不知道她昏迷的那几天,她们是怎么给她灌进去汤药,让她能活到现在的? 想想这些天,大家一定都很辛苦了。 汤水还冒着白烟,他盛了一勺子,轻轻地吹了几口,确定不烫了,才递到她的唇畔,却看见秦时月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眼神十分的诚挚,这让九皇叔觉得有些微微的好笑。 “这个时候愣神做什么?来张口。” 他的声音极其好听,那种沙哑中带着一些像陈年纯酿的感觉,就像是哄诱着小孩子一般。 秦时月竟然鬼使神差地听话睁开嘴巴来,喝下了他递过来的汤。 那暖暖的汤汁入了肺腑,那肺腑顿时便暖和了起来,全身都十分的顺畅。 人也有了精神。 她刚想要说话,却被他一个柔和中带着些许的责备的眼神给阻止,他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话。” 这话上次他也说过,秦时月问他理由,他说,吃饭的时候说话,精神不集中,吃不了多少东西,怕她给饿着了。 她嘟囔着反驳,这是什么破逻辑? 她反而觉得,说话的时候,才能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吃更多的东西呢,不然,太集中了精神,就吃不下多少了。 但是,她的抗议,在他那里,被判无效。 所以,在喝完整碗汤之前,她一句话也不能说。 等她终于喝完汤了,这可把她给憋死了,松了一口气,这才问一边侍候的清歌:“清芜怎么样了?” “清芜没事,她回来的第一天便醒了,只是五皇子受伤严重,现在还没醒。” (梨树文学) 第556章、慈悲城。7 “清芜没事,她回来的第一天便醒了,只是五皇子受伤严重,现在还没醒。” 清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的悲伤,看来,这夜舯政,受的伤是挺严重的,这会还没醒,要比她严重了。 不知道清芜,现在的心情如何? 她又问:“清芜现在在哪里?” “她除了来看你,其他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内,奴婢每一次给她送饭,她都很少吃,真让人担心。” 这样看来,清芜的心是乱了。 五皇子夜舯政对清芜的特别之处,谁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清芜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仇,让清芜要杀了他才解恨,而且步步紧逼。 而五皇子夜舯政,确实步步后退。 百般忍让她,就是在她要杀了他的时候,也能容忍,放任她伤了他,却不肯还手。 这对于长在皇家,性格一向飞扬跋扈的夜舯政来说,实属难得。 只有是真的爱了,才能舍得这么迁就和忍让,要不依照夜舯政残暴的性子,敢在他面前挥刀的女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你去把她带来,我有事问她。” 秦时月吩咐清歌去找清芜,这被九皇叔看在眼里,顿时不高兴了。 捏了一下她凹陷下去的脸颊,语气里分明没有责备,却说着责备的话:“你啊你,就是有操不完的心。” 他不阻拦她,但是心疼她。 她讨好地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在一起,十分柔软地笑着说:“我要是不操心这些,那生活多无聊呀,你也不想看我无聊得慌是不是?” 这神采飞扬的模样,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女流氓。 九皇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垫高枕头,扶着她靠在床头上坐了起来,又在她的腿上垫了一块柔软轻巧的暖垫,给她放手。 一切准备就绪,秦时月才笑呵呵地说:“好了,你别忙了,有青竹和闻菊在呢,你放心,快去歇会吧。” 不是只有他懂得心疼她,她也心疼他。 见她有事和清芜说,九皇叔也随了她。 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滴说:“我就在侧殿的书房中,你有事让婢子去唤我一声便好。” “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去睡吧。” 以前秦时月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九皇叔会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一个人。 但是现在知道了,心里除了温暖,还是温暖,这个男人尊贵如神祗,何曾在任何人的面前低过头的? 却愿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最低,在她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看呵护着她。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激烈和突然,秦时月一直觉得被轰炸得头有些晕,感觉太不真实。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这般的宠爱。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拉过软毯来盖住她的腿,看了看,妥帖了,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秦时月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唇角扬起一抹柔和得再也不能柔和的笑容来,心软软的。 清芜来的时候正和九皇叔打了照面,她刚想行礼,却被他罢手阻止,男人冷淡地说:“月儿在等着,你快去吧。” 从门外传来的声音,秦时月听得清楚。 一点一滴,在心里,汇集成最温暖的河流。 (梨树文学) 第557章、慈悲城。8 一点一滴,在心里,汇集成最温暖的河流。 流遍四肢百骸,温暖得不得了,似乎都能把她心里的寒冰,一点点地融化掉。 只是这幸福感,却让秦时月生出了一些的不安全感来。 患得患失吧,就是这样的感觉。 清芜跟在清歌的后面进来,人也瘦了一圈,,面容憔悴,不似以往风轻云淡的一个人,想必是这一次,她也是受了打击了,才会变得这般惨淡。 “你们都下去,我和清芜说说话。”秦时月摆摆手让清歌和闻菊她们下去。 只留下了清芜,又让她搬来软垫坐在她的床边,这才有些嗔怪地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清芜的眼眸暗淡,很是伤身地说:“心里一直想着一些事,这些日子你又受伤,实在睡不好,便搞成了这个样子了。” 秦时月瞧了瞧她的眼睛,有些无奈地说:“是想着五皇子的事情吧?” 出了夜舯政,还能有什么让这个孑然一身毫无牵挂的女子感到烦恼的呢? 被秦时月戳中了心事,清芜也不尴尬,只是点了点头,眼眸暗淡。 “我一直在想,那一天他为什么要舍命护我,要不是他,想必现在,我是回不来了。”清芜想起那一天的事情,还是感到一阵阵的余惊。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都觉得很恐惧?” 她能从清芜的眼神之中看出她对那天之事感到害怕的神色来,心里多少有些的吃惊。 清芜这个人,很少有这样害怕的神色的。 她一直,都是洒脱阴冷的一个人,对这江湖之中的事情,看得也比较开。 “那天我奉你的命出去送信,谁知道被人跟踪,在厮杀的时候,我把跟踪的那九个人全部杀掉了,本来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被阴阳子给截了去路。” 说到这里,清芜的眼神之中明显地露出了一抹狠色来。 慢吞吞地说:“我打不过他,受了伤,但是他也不杀我,却拿走了我身上的玉佩,去引来夜舯政。” “不对,朱先生说,去告诉他五皇子去找你了的人,是华尽,应该不是阴阳子把五皇子给引走了才对?”秦时月在这里找到了破绽。 进入阴阳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见阴阳子和华尽。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躲在了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关系,竟然联手了。 “我也寻思不透这一点,回来才听说,是华尽告诉朱先生夜舯政在我这里,又听说皇上在大殿上已经杀了华尽,这其中的矛盾,我也解不开。” 清芜蹙着眉头,十分的纠结。 秦时月不想纠结于这一点,等到母亲回信之后,便可以知道华尽的来头了。 她问:“那为何,九皇叔会和你们一同困在千人杀之中?” “是这样的,当时夜舯政听说我在阴阳子手中,自知自己不是阴阳子的对手,正巧那个时候,他和九皇叔一同被释放,便央求九皇叔帮忙,却不料九皇叔十五出现异样,我们便困在了千人杀之中。” (梨树文学) 第558章、慈悲城。9 这样的解释,还行得通。 只是这件事就是因为太通,太顺了,秦时月才觉得有些的不妥,总感觉有什么端倪,解不开来。 “你被带到阴阳山中的千人杀中,后来还见过阴阳子么?”秦时月想了想又问:“你确定掳走你的人,是阴阳子吗?” 秦时月有些怀疑了,要是阴阳子的话,为什么她破阵的时候,他竟然不出来阻拦? 他人去哪里了? 被秦时月这么一问,清芜才想起什么一般说:“那人蒙着脸,但是穿着确实是阴阳子的打扮,而且,功夫也十分相似,声音体态,都是阴阳子的模样。” 秦时月心里猛然抖了一下,急忙问:“那你是说,你压根就没见过阴阳的脸?” “没有,他和我说话的声音,却是阴阳子的声音,我记得他的声音。”清芜辩解说,她觉得不会错,那人确实是阴阳子。 但是,秦时月却不这么认为。 既然是阴阳子,他想要杀九皇叔,大把可以明着来。 为什么还要戴上面纱呢?这不是很矛盾吗? 况且阴阳子的那个人,秦时月虽然只见过他一次,但是却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极其自负狂妄的人,不会这么畏畏缩缩。 本来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却竟然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 耐人寻味。 阴阳子,华尽,皇帝,五皇子,九皇叔,还真是可以连上一条线的。 秦时月想着,嘴角逐渐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来。 看来,是有人想要除掉九皇叔了。 “阿月,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清芜了解秦时月,每一次她这样阴森森的时候,都极有可能是察觉出来什么了。 但是秦时月却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说这一点。 她岔开话题问:“你们究竟遇到什么攻击,让五皇子为你受了重伤?” 说起这个,清芜的眼眸更加暗沉了,叹了一声。 “我被困在千人杀之中,已经被阵中魃气吞噬掉了大半的生命力,他想要破阵救我,却没能成功,反而被千人杀反攻,受了重伤。” 说起五皇子受重伤的时候,一向对他怨恨有加的清芜,眼神都露出了一些的愧疚来。 明显是被夜舯政给触动到了心。 但是,挣扎在怨恨和柔情的边缘,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憔悴。 有背负,必定有挣扎。 “那看来,是五皇子和九皇叔都受了伤,才被困入了阵中了。”秦时月看着清芜,这么说,清芜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想了想又说:“要不是九皇叔当时被天噬,想必千人杀困不住他,阴阳子设阵,显然是算准了他这一点。” 清芜一直都相信,这个阵,是阴阳子设下的。 但是,秦时月却不这么认为,但是现在也不宜和清芜说这个。 等她弄清楚了,自然能说服清芜。 既然九皇叔和清芜都无大碍,那就是只有五皇子受的伤重了一些了。 秦时月免不了问:“你为何不去瞧一下他,兴许他不肯醒,就是在等你呢。” (梨树文学) 第559章、慈悲城。10 秦时月免不了问:“你为何不去瞧一下他,兴许他不肯醒,就是在等你呢。” “不能去。”清芜别开眼睛去,眼神有些飘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来,语气变得十分的冰冷:“虽然他是为了我才受了伤,但是,我也不会感激他。” 见清芜这么冷酷,秦时月很是惊讶。 清芜不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相反的,她对人间的冷暖很分明,别人对她好一份,她便会回人家两份,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这么忘恩负义。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和他,究竟有什么仇恨?” 若是没有深仇旧恨,清芜是绝对不会这样的,而且,这份恨,还很深沉。 清芜的眼神骤然变冷,盯着虚空处,字字句句地说:“我和他,有杀母之仇。” 这一下秦时月总算知道为什么清芜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说,若是能够杀了夜舯政,她愿意一生为奴。 原来竟是这样的深仇旧恨,也难怪清芜要杀他了。 秦时月还没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清芜就开口了:“当年我还小,母亲是魔教的护法,夜舯政当年也不过十二三岁,一次巧遇,他听手下说我母亲是魔教中人,想着要在皇帝跟前立功,下令诛杀我母亲。” 这种往事说出来,总是有无限的悲伤的。 秦时月想要劝劝她,但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只好沉默着倾听她的诉说。 她知道,现在的清芜很迷茫,在杀母之仇和救命之恩之中,徘徊不去,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当时我得了一种怪病,母亲是为了送我上帝都找良医救命,所以带的人不多,被夜舯政给杀了,而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不难听出来清芜话里的悔恨。 要不是当初她得了怪病,母亲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的性命上帝都,遇上夜舯政这个小魔头。 从而丢了性命。 而夜舯政,拿着她母亲的人头,在皇帝跟前,得到了丰厚的赏赐。 秦时月瞧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般问:“你当时和你母亲在一起,看见夜舯政杀了你母亲?” “不,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已经昏迷,根本不知道母亲死了。”清芜急急地解释道:“是后来我醒来后,夜舯政才告诉我,说我母亲遇上了贼匪,被杀了。” 他欺骗了她,这一骗,就是八年。 “那这些年,你都在哪里?” 秦时月意识到什么,当初夜舯政竟然不杀了清芜,这两个人,这些年的牵扯,一定不断。 清芜有些悲哀地看着秦时月,声音十分的无力:“直到两年前,我一直在西爵宫。” 这个消息,虽然在秦时月的预料之内,但是也在意料之外,多少会感到吃惊,但是,也不是特别惊讶。 极其矛盾的心情。 清芜失神地说:“夜舯政当时发现了我,觉得我会是一个很好玩的宠物,便把我带回了西爵宫,跟在他的身边长大,但是,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夜舯政,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是清芜的结论。 (梨树文学) 第560章、以心换心。1 “夜舯政,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是清芜的结论。 以他这么多年的阴沉用心,清芜就觉得,这个男人,并是不她看到的表面上风流倜傥,载歌载舞,飞扬跋扈,蛮横专断的一个人。 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深。 秦时月对她的结论没发表任何的评论,毕竟现在很多事情还不明朗,说这些,为之尚早。 “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你母亲的事情的?”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随夜舯政出宫,一个自称魔教护法的女子来找我,也就是我现在的师傅,她和我说了我母亲的事情,拿出了证据,我相信了。” “后来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去质问夜舯政,那时候他不见我,派了人追杀我和我师傅,死里逃生,我发誓一定会杀了夜舯政,这两年在魔教之中,我钻研武学,目的只有一个,杀了夜舯政。” 她不为扬名天下,不为杀人找乐子。 练这一身的武功,只为了要除掉夜舯政。 但是再见面,夜舯政的态度却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非但没有杀她,而且对她的步步紧逼,都采取了包容的态度,这让清芜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两年内,我几次寻找机会杀他,都没能如愿,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图欢,现在我想想,他的身边,可能还有高手。”清芜想起几次和图欢的交手,两人的武功相差不远。 若是他身边只有一个图欢,怎么敢多次挑战她? 每一次刺杀,她都能感觉到暗处藏着高手,但是那人从来不现身,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仔细想想,不是错觉。 秦时月被清芜和夜舯政这些关系给绕晕了,有些不自在地问:“你和夜舯政,是不是……?” 她一问,清芜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明显是很不愿意想起那一段往事,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旧事重提。 “当时少女怀春,他说过娶我,我傻傻地信以为真,现在想来,恐怕像他当初的想法一样,我就是他手中的一个宠物。” 宠物,是用来戏耍的,而不是用来白头到老。 他对她,不是爱情,而是占有。 他逗弄她,当做好玩的小宠物,却从来不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 想不到现在刚硬狠辣的清芜,也有过那么一段柔软的往事。 她和她,又多了一个共同点,都在往事里受过伤。 事情已经明朗,秦时月出了安慰,也无能为力,要杀了夜舯政,她们必须找机会。 雪已经停了,黄昏下的楚风行馆,银装素裹的。 一座被白雪淹没的宫殿内,男人半躺在软榻上,蓝色的衣袍从榻上垂下来,他的面容,在暗光里,看不清楚。 有一个人跪在地上,对着软榻上的人尊敬地说:“秦时月已经醒了。” “哦?”软榻上那人邪魅地拖长了音调,笑呵呵地说:“她的命,倒很大呀。” 阴邪的声音,在大殿内,十分的惊悚人,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次没能除掉九皇叔,看来,下一次要找机会,就难了。”跪在地上的那人有些忧心地说。 “不难。”榻上人低哑地浅笑。 (梨树文学) 第561章、以心换心。2 “不难。”榻上人低哑地浅笑。 那邪魅低沉的笑声,显示这个男人胸有成竹的把握,自信,甚至狂妄。 “只要有十五,九皇叔必定要死。”那人笑声浅浅,并没有因为这一次没能杀死九皇叔而气馁,反倒是觉得,这一次的游戏,只是一个暖身。 而接下来的,才是最好玩的。 跪在地上的人又有些不放心地问:“但是秦时月在,九皇叔天噬发作,她不是就能救他?” 那人翻了一下身体,衣袍垂下来,在地毯上拖过,逶迤的弧度。 他轻声说:“放心吧,总会有不在的时候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筹谋,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再问,接着问下面的事情。 “估摸着秦时月醒来,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太子和华阳公主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帮她除掉他们。” 一句简单利落的话丢出来,男人的声线变得十分的阴沉嗜杀。 那人微微错愕了一下,问:“怎么帮?” “她估计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他们,你帮她不着痕迹地除掉那两个人,他们一定要死。”死字出口,带着无比寒冷的语气,让大殿充满了森然的气息。 “属下知道了。” 那人鞠躬领命,身体跃动,消失在了这深夜之中。 殿内重归平静,榻上那人,始终没有转过身来,面容隐在黑暗中,一点都没有隐现。 第二天楼云拂就到了楚风行馆,披着风霜而来,见秦时月受了伤,也是蹙了一下眉头,没说什么。 但是秦时月知道,她的心疼,都在紧锁的眉头之中。 秦时月已经可以尝试着下床,楼云拂便扶着她在廊下慢慢地走,这样散散心,也有助于康复。 廊下风大,秦时月穿得多,有些臃肿,走了一段路便不肯走了,婢女哪来软垫铺在亭子的石凳上,让她们坐下来,这样看雪,倒也有另一番风味。 “母亲可是收到了月儿的信了?”秦时月得空下来,便急忙问楼云拂。 楼云拂斜睨了一眼秦时月,口气温淡:“收到了,这几日母亲已经委托你外祖父去办了,奏折已经呈上去,估计这几天,就会有动静。” “有劳母亲费心了。” 秦时月松了一口气,只要外祖父定国公联合朝中大臣上奏折,以品行败坏为由,一定能把华阳给废了。 这样,她就好办了。 想起另外一件事来,秦时月看着楼云拂,有些隐晦地问:“母亲,有一件事恕女儿冒昧,华尽,是您安排在秦燕舞的身边的吧?” 不然,她不可能知道秦燕舞怀的,是季如笙的孩子。 能把这消息透露出去的,只有华尽那个小婢女,看起来小小的一个人,野心却不小。 “是我安插在她的身边的。”楼云拂也不忌讳,似乎有些惆怅地说:“那个孩子,本来只是想要让她待在秦燕舞的身边,给我探听一下皇帝的动向,谁知道她竟然把秦燕舞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不是你授意她告诉皇帝的?”秦时月有些吃惊,她以为,这是楼云拂的主意。 (梨树文学) 第562章、以心换心。3 “不是你授意她告诉皇帝的?”秦时月有些吃惊,她以为,这是楼云拂的主意。 “当然不是。” 楼云拂马上反驳:“我怎么可能让她这般做?是她自己的主意,后来我发现,她逐渐脱离了我的控制,甚至我怀疑,她一直都不是我的人。” 此时凉亭上没有什么人,婢女都站在亭子外面,秦时月并不让她们靠近。 生怕从楼云拂的口中,说出什么话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因为,毕竟太多的事情,现在还不明朗,说出来,恐怕是要遭到有心人的利用的。 “这华尽,究竟是什么来头?” “刘嬷嬷的一个远方侄女,两年前从乡下来的,我让阎修带着她在九重天训练了两年,本来还愁怎么把她安插进宫,秦燕舞入宫,正好给了我机会。” 所以,楼云拂便把华尽给安插在了秦燕舞的身边。 秦时月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地问:“秦燕舞又不是傻子,华尽的身份,她怎么没有怀疑?” “因为她的奶娘,的确有一个女儿在乡下。” 楼云拂看着远处,轻轻地叹了一声:“我让人杀了那女孩,华尽代替了她的身份,进入雅竹居,正好秦燕舞被老夫人困住,疯癫了,华尽杀死了奶娘,就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这个安排实在巧妙,楼云拂的心思,很细致。 秦时月却觉得心里一阵发冷,母亲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大开杀戒。 她隐隐觉得,母亲的仇人,无比强大。 她试探地问:“母亲是想要……刺杀皇上?” 这一句话出来,楼云拂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的阴沉,低低地训斥秦时月:“不可胡说。” 她不想让秦时月知道她的心思。 秦时月本来只是抱着试探一下的心态问问楼云拂的,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倒是让她觉得自己的试探,可能是真的了。 这个发现,让秦时月胆战新京报。 原来母亲一直不让她插手护国公府事情,竟是这个原因。 她出嫁的时候,不让她再回护国公府,怕只怕也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再回那个是非之地。 “既然母亲不让女儿管这件事,女儿有另外一件事一直在纠缠着我。”秦时月盯着楼云拂的眼睛问:“为什么父亲要买凶杀我?” 或许这个答案,只有楼云拂最清楚了。 她在暗中保护她,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她原因? 楼云拂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一种奇异的光芒,闪烁不定,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她若有所思一般,似乎思考了好一阵子,然后伸出手来,拉着秦时月的手,沉吟了一下说:“月儿,有很多事情,知道了,或许会更不幸福。” 她顿了顿又说:“你现在过得应该不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九皇叔都能护你周全,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再管。” 秦时月听着,觉得母亲这话,沉甸甸的,就像心头,垂挂了千万斤的重量。 母亲有事情瞒着她。 而且,这个秘密,可能涉及甚广。 (梨树文学) 第563章、以心换心。4 母亲有事情瞒着她。 而且,这个秘密,可能涉及甚广。 秦时月想要问,但是知道楼云拂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所以转变了一下问题的套路,试探地问她:“母亲所谋之事,和祖母的,是否一样?” 楼云拂若有深意地看着秦时月,心里暗叹,当年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也已经长大了。 长大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强大女子。 她想了想,沉敛下所有的思绪,拍了拍秦时月的手,略有感慨地说:“你祖母,虽然做事的方式很极端,但是,她有她的苦衷。” 停顿了一下,她诚挚地看着秦时月说:“所以,你不要怪她。” 心里感到一阵异样,秦时月说:“所以,她把你困在流云居这么多年,你也不恨她?!”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秦时月以为,楼云拂是恨着老夫人的,谁知道现在才发现,楼云拂,竟然不恨她。 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被一个人软禁了十年,怎么会一点怨恨都没有呢? “我怎么会怪她呢?”楼云拂哭笑:“这些年,我们谁都不好受,况且,她也困不住我。” 凭借她的武功,她是可以自由出入的,老夫人困不住她。 而且,当年的事情,老夫人也是一个受害者,又是那人的母亲,楼云拂怎么样,也不能恨。 秦时月暗自思量,怕只怕是老夫人和母亲谋划之事是一样的,那会是什么呢? 她想了想,这两个人之间,最密切的关系便是,秦怀君。 他们之间,只有这一个名字,是相关联的。 想到这里,秦时月不禁多看了一眼楼云拂,想要问,但是却有些的踌躇,最后还是婉转地问了出来:“当年母亲嫁给父亲,不是母亲所愿吧?” 当时,母亲和秦怀君的感情甚笃,是万万不会转而嫁给秦公卿的。 况且,当时的秦公卿还不是护国公,虽然是秦家的大少爷,但是老夫人疼爱的,却是二少爷。 所以,到底是谁承袭护国公的爵位,还不一定,母亲嫁给秦公卿,一定不是因为所谓的贪慕虚荣和荣华富贵。 “身不由己罢了。”楼云拂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酸涩得不得了,慢慢地说:“是圣上的意思,当时圣旨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不得不嫁。” 这在秦时月的意料之中。 女子的婚姻,多数是身不由己,母亲当年,也是一样。 她钟情的是二少爷秦怀君,皇帝却下了一个圣旨,让她嫁给了大少爷秦公卿。 这里面自然是有玄机的。 要不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皇帝怎么可能想起来,要给护国公和定国公两家联姻? 这样一来,两家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大,本不利于朝廷的安全的,但是,皇帝却这么做了,这样看来,他是操控了其中一家了,联姻,便是掌控了两家了。 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巧妙。 “要是再有一次选择,母亲是否还会嫁给父亲?”秦时月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梨树文学) 第564章、以心换心。5 “要是再有一次选择,母亲是否还会嫁给父亲?”秦时月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楼云拂不说话了,站起身来,往亭子边缘走了几步,望着满园开得正艳的梅花,有些出神,安静了许久,都不说话。 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其实这些年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一直都没有答案。 因为当时,她的选择,两难,不管怎么样选择,都要付出巨大的牺牲,要是不嫁,定国将军府有难,要是嫁,从此萧郎是路人。 全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是,为了大义,需要牺牲小情,她始终是为了保全定国将军府,而牺牲了秦怀君。 老夫人这么多年怪她,就是因为她认为,是楼云拂,间接害死了秦怀君。 要不是楼云拂,秦怀君怎么会是一个痴情种,宁愿死,都不愿意屈服在皇帝的权威之下,这分明就是以卵击石,但是,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这又是一种成全。 或许,现在的秦怀君已经全部释怀了,他用死表达了自己的刚正不阿。 过不去这道坎的,是她们这些活着的人罢了。 楼云拂和老夫人都能看得透这件事情,但是,却始终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看得透又能怎么样?看不开,一切还是徒劳。 “要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嫁。” 不管选择多少次,她还是会选择嫁,定国将军府,不能亡。 楼云拂接着给秦时月说了多年前的这一段往事。 当年皇帝就是看出来了定国将军府的用心,定国公在先皇还在世的时候,是太子太傅,后来太子被废,先皇疼爱九皇子,便让定国公成为了他的师傅。 官位职称依然是太傅,天下人纷纷猜测,皇帝有意立年少的九皇叔为太子。 可是后来朝中风云变幻,皇帝暴毙身亡,一直不受宠的二皇子即位,就是当今的皇帝。 新皇即位,总是要血洗一番的。 许多皇子被诛杀,或者被众生软禁,唯独九皇子不知所踪。 朝中大臣纷纷猜测,是定国公把九皇叔送出了京城,那一段时间,京城戒严,表面上是说寻找汴梁细作,实际上是为了寻找九皇叔。 皇帝忌惮九皇子。 派人追杀,九皇子失踪,后来被汴梁送回。 如此一来,因为有先皇的圣旨在,皇帝不得不善待九皇叔。 后来九皇叔更是勤奋坚强,在军中历练,完全没有皇子的养尊处优,长年浸在军营之中,少年英才,崭露了军事谋略,所带铁骑,所到之处,战火纷乱。 北晋凭借九皇叔这几年的英勇善战,最终成为超级大国,立于战火纷飞的大陆之上。 所以,到后来,皇帝想要杀九皇叔,一方面是舍不得,想要借用他的力量,另一方面,是九皇叔已经越来越强大,皇帝要杀他,难。 “就是这样,所以当时,我要是违逆了圣旨,恐怕定国将军府将不保。” 楼云拂说起往事,总是颇多感伤。 这些年来,她已经很少提起这些事情来,总怕触动旧情怀。 (梨树文学) 第565章、以心换心。6 楼云拂说起往事,总是颇多感伤。 这些年来,她已经很少提起这些事情来,总怕触动旧情怀。 秦时月听楼云拂说了这么多,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不能自拔。 她想,九皇叔现在之所以会这样竭尽所能地对她好,除了少年时的那一段情谊,恐怕还有定国将军府的原因吧。 也难怪,上一世,夜锦华上位之后,立刻便找理由撤掉了定国公的兵权。 给定国公一些虚衔,最后定国公郁郁而终,定国将军府,从此没落。 后来秦时月直接没有了什么依靠,所以,被夜锦华杀死,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她说话。 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皇帝害怕定国将军府和九皇叔结盟,壮大九皇叔的势力,在控制了护国公府之后,让护国公府和定国将军府联姻。 那么,这样说来,秦公卿,是皇帝的人。 而且,是皇帝十分信任的一个人。 秦时月有些的纳闷,秦公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皇帝百分百信任? 看来,秦怀君的死,和秦公卿,甚至和皇帝,都有着不可掩饰的联系,或许,他的死,就是这两个人的主意。 “母亲不必太忧心,过去的,便都过去了。” 秦时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楼云拂,只能这般说。 只是通常用来劝别人的话,却劝不了自己,要是过去的事情能成为过去,她现在,又何必苦苦挣扎着报仇雪恨呢? 还不是因为,过不去。 楼云拂摇摇头,转过身来,有意岔开话题。 “和你说说华尽吧,接到你的信之后,我派人到刘嬷嬷的那个远方亲戚那里查过了,我把华尽的样子描绘出来给下人拿去给她那亲戚看,得到的回复是,他的闺女,不是这个模样。” 楼云拂的眼中露出一种担忧来。 刘嬷嬷多年不见华尽那小姑娘,自然是不能分辨得出来,华尽究竟是不是她的侄女。 要是现在知道华尽不是她的侄女,而是别人冒充的,恐怕要很伤心了。 秦时月也觉得震惊,稍微沉思了一下,她脑中灵光一闪说:“莫不是当初,有人也用了和你同样的计谋,把本来的华尽,给换成了他的人?” “极有可能啊,看来,刘嬷嬷的侄女,已经遭遇不测了。” 楼云拂还在想该怎么样回去和刘嬷嬷说这件事,她年纪大了,楼云拂不忍心让她难过。 而秦时月却隐隐约约读出了一些危险的味道来。 她动了动手,在膝盖上划着圆圈,每次她想不通一件事情的事情,都会习惯性地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楼云拂看了看她,心里明白她的顾虑。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人安排了华尽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楼云拂一语道中了秦时月的心事,秦时月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要是楼云拂身边没有什么可图的,那人为什么这么煞费苦心? 楼云拂似乎有些的犹豫,但是想了想,她还是说:“我也想过,估摸,是为了阎修。” (梨树文学) 第566章、以心换心。7 楼云拂似乎有些的犹豫,但是想了想,她还是说:“我也想过,估摸,是为了阎修。” 一阵寒风吹来,带着楼云拂的话落入秦时月的心扉上,她的心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有些发凉。 果然,她早就有所猜测,那个藏在暗处的人,目的是阎修。 “母亲可否愿意告知,阎修究竟是什么人?”秦时月紧紧地盯着楼云拂的眼睛,她知道,楼云拂想要报仇,那么,阎修,就是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或者,不只是棋子,还有一些情感。 阎修唤楼云拂姨娘,而他们,不可能有血缘关系,那么,他们之间的情谊,从何而来? 楼云拂轻轻地叹了一声,摇摇头不想说。 “月儿,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知道多了,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的语气警戒,温柔地劝导她:“你现在的任务只是相夫教子,其他的,不可再参与。” 楼云拂知道秦时月的心不在相夫教子这上面。 她担心她会走入她现在的这个地步,处处谋算,机关算尽。 幸福太难得,得到的时候,要是不珍惜,失去了,再追悔,也没用了。 但是秦时月显然是没有把楼云拂的话听进去的,虽然嘴上应着知道了,心里琢磨的,却是在除掉夜锦华和华阳之后,便要查清楚阎修的身份。 只要查清楚阎修的身份,或许能够揪出华尽身后的那个人。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母亲是为了报仇,而她的仇人,是天下之主。 她步步谋划,但是却都不得意。 秦时月想,当年那个假的秦怀君是谁呢?是秦公卿吗? 这个还不能肯定,要是秦公卿,母亲怎么会让他活得这么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点让秦时月觉得,当年那个假的秦怀君,可能不是秦公卿。 若是秦公卿,老夫人也容不下他。 “月儿,母亲帮你这一次,以后,你也不要再谋划这些事情了,这就是在走刀刃你知道吗?” 楼云拂不死心,还是继续劝秦时月。 天下父母心,纵然是一向冷淡的楼云拂,也没能幸免。 她知道秦时月想要扳倒太子和华阳,她这一次也随了她,让父亲联合大臣上奏,华阳一定不能幸免。 只是她担心,接下来秦时月,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秦时月不想让她担心,便温顺地说:“母亲不必担心,月儿一定会知分寸。” 只要听秦时月这么婉转的话,楼云拂便知道秦时月心事未了,不可能劝得动,所以,叹了一声,便也不再劝。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着,就像她一般,执着了十几年,还是没能放手。 她自然也不会强求秦时月放手。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有一点,若是见到华尽,记得把她背后的人揪出来,我怕他对护国公府不利。” 楼云拂担心的自然不是护国公府的,不过是表面上的意思罢了。 她的心思,还是担心定国将军府受牵连。 “若是她不愿意说呢?”人是楼云拂的,秦时月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 “杀。” (梨树文学) 第567章、以心换心。8 “若是她不愿意说呢?”人是楼云拂的,秦时月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 “杀。” 楼云拂无比阴冷地丢出一个字,又慢腾腾地补上一句:“若是不肯说,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杀了,也能震慑一下她身后的主子。” 这就像是杀鸡儆猴的意思,她楼云拂,从来都不做没收获的事情。 在确认秦时月已无大碍之后,楼云拂便回了护国公府。 毕竟现在她还是被老夫人软禁期间,要是被她发现,得生出一些事端来,最好是随了她的心愿。 秦时月在五天后,收到了华阳公主被众大臣联名上书弹劾,皇帝迫于无奈,只得把华阳公主贬为庶人,即日起,迁入废弃乾王府居住。 除非婚嫁,不得踏出乾王府半步。 而太子夜锦华,已经废掉,但并没有废为庶人,很明显的,皇帝还是存了一些心思的。 细数前些朝代,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太子被贬后,过了几年,所犯之事风声小了一些之后,便可死灰复燃。 再度复辟而来,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说,皇帝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 但是,秦时月怎么能让他再有这个机会了呢? 好不容易才废掉了他,现在,不趁机除掉他,那还真是她最大的失败呢。 再过了半个月,雪已经融化,醉人的春天,才总算是露出了本该有的柔软,春风吹遍大地,楚风行馆迎来了勃勃的生机。 秦时月的伤势也已经痊愈,这得多亏了绿萝杉。 绿萝杉和清芜的性子倒是很相似,洒脱不羁,却比清芜还要多了几分的豪爽和阴邪。 或许是因为年长的关系,阅历自然比清芜广,举止之间,自然就比清芜多了几分成熟自在。 她每一次见秦时月,都要说上一两句风凉话。 就如同此刻,她给秦时月把完脉,收起手中的红丝线,凉凉地丢出来一句话:“好了,总算是救回来了,死不了了。” 满屋子的奴婢都汗颜不已。 秦时月也只会容忍绿萝杉这般放肆了,而绿萝杉,也是从来都不会收敛的。 对她来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她的心,本来就不在这权贵之处。 清歌把秦时月从暖塌上扶了起来,也没有生气,笑呵呵地说:“这些日子麻烦绿先生了。” 本着对绿萝杉的尊敬,秦时月唤她绿先生。 而她,也着实是能承受住先生这个尊称,绿萝杉,不是等闲之辈。 绿萝杉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秦燕舞身边的一个宫女含笑进来,福了福身:“皇妃,昭仪娘娘关心着皇妃,特地让奴婢来瞧瞧,看看您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秦时月叫了一声起,那宫女含笑把手里的一个食盒递给清歌。 “这是昭仪娘娘的一点心意,皇妃请慢用。” 那宫女说完,得到秦时月的放行,笑眯眯地走了,举止十分的到位。 这一次,秦燕舞倒是找了一个不错的人来当差了。 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人,比华尽,还要灵动了好几份。 秦燕舞挑人的眼光,有见长。 (梨树文学) 第568章、以心换心。9 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人,比华尽,还要灵动了好几份。 秦燕舞挑人的眼光,有见长。 秦时月屏退闲杂的宫人,只剩下清歌和绿萝杉,这才让清歌打开了食盒来,里面端放了一碗汤。 还冒着烟。 清歌却不理会,把汤端出来,手在碗底摸索了一下,把黏在碗底的一张纸条给拿下来,递给了秦时月。 这段时间,是非常之期。 秦燕舞因为皇帝中毒的事情受了一些的惩罚,鲜少敢出门。 便只能用这种给秦时月送补药的方式,给秦时月传递她从皇帝那里得来的消息。 这一次,也不知道她探听到了什么。 秦时月打开来看了看,脸色微微出现了一些的情绪来,和绿萝杉说:“夜锦华明日要返京了。” “与我何干?”绿萝杉满脸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分明是对这一点没有什么兴趣的。 但是秦时月感兴趣呀。 所以,她试图挑起绿萝杉的兴趣来,这样的话,比较好玩一些。 “你想不想要解剖活人?”秦时月的眼睛灼灼地看着绿萝杉。 她知道,绿萝杉可是一个狂人,对人体的解剖,十分的在行,温觉春都无法比拟,所以,这一次秦时月受伤,绿萝杉才能够救了她。 不然,她恐怕要受罪了。 一听活人解剖,绿萝杉的眼睛闪闪发亮,十分激动地说:“只要有这个机会,你说,让我帮你做什么?” 绿萝杉可不傻,知道秦时月一定是对她有所求。 “绿先生多虑了,我可没有什么让你做的,只是给你提供一次绝佳的解剖机会。” 秦时月的眼睛,闪着幽暗的光,那样阴寒,那样森冷。 绿萝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爽快地答应。 她磨蹭了一下双手,很是期待地说:“哎呀,已经好久没有碰到可以解剖的活人了,这一次,我可要好好地玩一玩了。” 很显然,骨子的阴霾,让绿萝杉,热衷于这样血腥的事情。 或许,和死人打交道,更加能够让她觉得好玩。 她时常说,活人,真的没什么意思。 九皇叔傍晚的时候从书房里回来,看见秦时月正趴在书桌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近一看,书桌上一张白色的宣纸摊开来,上面画了两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在水中游泳。 秦时月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坨了。 见他回来,抬手招了招他过去,问:“你看看,这副画,画的究竟是什么?” 看来秦时月纠结了不短的时间了,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 九皇叔看着那幅画,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了许久,才挑高尾音猜测地说:“水鸭?” 噗嗤。 秦时月毫无形象地笑了出来,果然啊!!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呀!” 她真是无奈地叹了一声,非常无辜地耸耸肩说:“可是,小秦森说,这可是两只鸳鸯。” 怪不得她看了半天都看不出来是鸳鸯,原来,所有人都觉得,这不是鸳鸯,倒像是水鸭呀!! 九皇叔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敢情是小秦森画的,送过来给秦时月的。 她研究琢磨了一个下午。 (梨树文学) 第569章、以心换心。10 九皇叔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敢情是小秦森画的,送过来给秦时月的。 她研究琢磨了一个下午。 当然,她很委屈,因为着实是不想要辜负了小秦森的心意,很努力地看,究竟能不能看出鸳鸯的样子来,但是很遗憾,没有鸳鸯。 只有两只肥肥的水鸭。 “你怎么和小秦森一般,像孩子。”九皇叔宠溺了把她抱过来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坐在书桌前,端详着那两只在水中游荡的肥水鸭。 秦时月无奈地叹了一声说。 “你是不知道,小秦森说了,这两只鸳鸯,可是咱们。” 她一脸皱巴巴的,这么臭的鸳鸯,怎么会是她呢? 再说了,她现在受打击的是,这根本就不是鸳鸯,这是水鸭呀。 那就是说,她现在连鸳鸯都不是,直接变成水鸭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九皇叔见秦时月这样一脸的不乐意,竟然爽朗地笑了起来,手搭在那幅画上触碰了一下,笑吟吟地说:“我觉得甚好。” “好什么好?”秦时月被炸毛。 十分不满地嘟囔:“是鸳鸯也就算了,竟然还是水鸭,而且……” 她皱着眉头嫌弃地说:“而且还是一只肥肥的水鸭。” “哈哈。”九皇叔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手搂在秦时月的腰上,稍微地用力。 等到笑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这才停下来,十分感慨地说:“月儿可是越活越年轻,竟和一个孩子置气。” “你又错了,我可没有和小秦森置气,我只是郁闷,为什么同样是水鸭,你的毛,却是金色的。” 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 那小家伙,现在也知道投其所好了,分明就是在讨好九皇叔,而打压她秦时月的。 九皇叔笑得更欢了,歪着头想了想说:“兴许是小秦森觉得,我长得的确比你好看,所以特意让我显眼一些。” 他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英明了,乐呵呵地笑。 却让秦时月很不屑地皱起了眉头,把那幅画收了起来,虽然表现得很不满,但是其实,完完全全是一种撒娇的意思,对这幅画,是挺宝贝的。 看她收起那幅画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知道了。 一直以来,九皇叔就发现了,秦时月对小孩子,格外的开恩。 她心狠手辣,但是对孩子,却多了几分的慈爱,那种慈爱,是一种浓浓洋溢出来的母爱。 让他为之动容。 他扶着她的腹部,若有深意地说:“月儿,咱们也要一个孩子吧。” 这话是他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地说出来的,以前都是半开玩笑半真实,秦时月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现在他这么正经严肃的,让秦时月收画的手,微微一顿。 他的心思太强烈,让秦时月都有些的难以面对。 不是她不想要,这都是天意的事情,不能强求。 “月儿为何不说话?”他有是悠悠地询问,手掌在她的腰上拂动,带着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挑~逗。 秦时月脸有些火辣,心里却是不安分了。 (梨树文学) 第570章、以心换心。11 秦时月脸有些火辣,心里却是不安分了。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现在极其的不自在,却偏偏要逼着她说出那样羞人的话。 真叫人难为情。 秦时月紧抿着唇,不吭声,就是要让他急。 “月儿倒是说句话。”九皇叔再度出声催促,笑得风姿玉骨地说:“难不成月儿不愿意为为夫生小笼包不成?” “当然不是。” 秦时月这一下被逼急了,生怕他真的误会了她的用意,想都不想地,马上回答。 这么急促,让九皇叔不禁欢快地笑了起来,把她往怀里按去了几分,笑得十分的嘚瑟。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乱动,显然是已经不安分,语气却还是很淡定:“我就知道月儿是不忍心辜负为夫的期望的。” 他说着说着,手已经撩起她的裙摆。 这让秦时月觉得心里发痒,趴在他的怀里,十分的安分。 一动也不敢动。 这倒是逗笑了九皇叔,他低头看她:“平日里这么伶牙俐齿,怎么的,今天没话了?” 秦时月真的想反驳,哪有这等事情,每一次在这样的事情上,她都不是那么伶牙俐齿的好不好? 所以,她很是理直气壮地说:“我想,是你的错觉。” 看见她这么严肃的说法,更是让九皇叔觉得开心不已,这样的相处,是他一直想要的。 能得一心人,是多少人的毕生所求。 他低下头来用唇畔磨蹭她的脸,柔情的话语自然不会吝啬。 “等过了这一道坎,我带你归隐如何?” 男人的话语散落在她的心头上,惊起了无数的波澜,归隐而去,原来他的志向,不在这皇位。 有多少人愿意放弃这尊荣的地位,陪一个女子归隐而去? 秦时月不经琢磨,便欣然应许:“好。” 简单的一个字,是她全部的心声。 这红尘之中,庸庸碌碌的,报仇雪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都处在一种如履薄冰的状态,这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若能归隐而去,是最完美的结局。 但是,在这之前,她一定要除掉夜锦华和华阳这对狗男女。 而且,现在,机会已经来了。 秦时月琢磨了一下九皇叔的话,有些不解地问:“你说的这道坎,指的是什么?” 他用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不说话。 脑海中闪现出长生上神说的话,他说:“你有天下之使命,若不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便是你们的劫难,儿女情长,会如烟灰飘散。” 这就像是获得重生的一个硬性条件。 他得到了惩罚,但还得到了责任,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上一世,在他登上天山的时候,天下已经战火四起,整个大陆陷入了纷乱的战火之中。 无人可以救赎。 夜锦华野心膨胀,发动了整个大陆的战争,致使天下苍生不得安宁,在那漫长的几十年光景里,百姓死生无数,导致阎罗殿中,鬼神都无法容纳。 按照长生上神的说法,这都是他的罪孽。 他身上,罪孽深重。 (梨树文学) 第571章、以心换心。12 按照长生上神的说法,这都是他的罪孽。 他身上,罪孽深重。 他本是真命天子,奈何为了一个女子,自愿毁了自己的前程。 让天命不归的夜锦华成了皇帝,主宰了这天下,开启了那漫长的杀戮之路。 那些亡灵,是九皇叔必然要担负起的责任。 所以,秦时月活得重生,却也得到了劫难,这是对等的。 而他扭转天命,得到身心上的惩罚,和生前死后的极致酷刑,还必须要担负起这天下苍生的责任。 他若是不能改变这局势,惩罚必定能让他和秦时月坠入万劫不复之中。 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有着平衡的规律。 比如得到,必定有失去。 九皇叔看得开了。 眼看北晋和三国联兵的战争一触即发,生灵涂炭,只要结束战乱,才能还天下一片清明。 想到这里,他紧握她的手,声音柔软:“只要结束了和三国的战乱,我便带你隐去,行走天下,四去不留。” 这或许是最动听的情话,所以秦时月听到的时候,竟然能泛红了眼眶。 这个男人不要江山,要了她。 这该是她的幸运,只是心里却又一种难过的情绪。 她的劫难,究竟是什么呢? 是不是她也能度过那样的劫难,平安顺利地和他,遨游天下而去,再也不留恋这凡尘之中的种种。 现在一切都只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她却欣然应承他的承诺。 “好,只要你想走,我就跟你走。” 现在,是她不管做什么,他都在她的身边,给她支撑。 这往后漫漫长生,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无怨无悔地追随,苦不怕,就怕不能在一起。 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个人都不动了。 这长夜灯火如豆,相拥的两人,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灾难在等着他们? 同样的,不知道这以后,他们该何去何从? 夜色太深沉,把一切的丑陋和难堪都掩盖得十分的妥帖,不让人轻易发现,不让人做出防备,,命运便把他们,卷入了漩涡之中。 天下风云动,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缓缓地转动。 如同纷乱的战火一样,谁的命运,都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二天秦时月醒来,九皇叔已经不在,给清歌留下了话,他去了蜀峰办事,想必是蜀峰之中又有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他亲自去不可。 九皇叔的暗阁设在蜀峰之中,世人难以窥探。 能探得天下的动静,信息灵通,暗影们,分布在这天下的各个枢纽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彼时的秦时月还不知道,九皇叔的这一去,已经把他们,带入了另一个开始之中。 清芜和绿萝杉从外面进来,身上淋了雨,秦时月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毛毛细雨来。 带着料峭的春寒。 “瞧你的气色这么好,九皇叔没少用功啊!!” 绿萝杉一向直接而且不羁,在秦时月的面前,也是从来都不会收敛的。 直接把秦时月说得脸红耳赤的,她这才高兴。 (梨树文学) 第572章、以心换心。13 直接把秦时月说得脸红耳赤的,她这才高兴。 而更要命的是,不知道清芜是不是和绿萝杉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还是怎么的,性子也变得和绿萝杉一样顽劣而且恶毒。 在绿萝杉这么说了之后,秦时月还没说话,她马上补刀。 “当然了,九皇叔这样每晚浇灌,脸色不好,那才是稀奇的事情。” “那倒是。” 这一唱一和的,直接把秦时月给抛到了九天之外,压根就不把秦时月那涨成猪肝色的脸看在眼里。 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给不停。 那些话语,真真是越来越难以入耳。 秦时月再也听不下去,假装严肃地说:“你们敢再说,我让人把你们的嘴巴缝起来,十天不许说话。” 这一下,那两个人才终于齐刷刷地停了下来。 看着秦时月,很明显的,不是害怕,而是调侃成功的嘚瑟。 这让秦时月真是恼怒。 “皇妃想要把谁的嘴巴给缝起来的,和民妇说说,民妇愿意帮忙。”一声含笑的话语从门外传来。 温觉春端庄地笑着走进来,嗔怪地看了一眼绿萝杉说:“你这为老不尊的,怎么能这么放肆?” 虽然这么说,但是那言语之中,却是听不到半点的责怪的,倒是多年好友之间的调情味儿比较浓了一点。 这让秦时月觉得感动不已。 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她说话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不过,还没等她感动完,温觉春瞧了瞧秦时月,马上蹦出来一句话:“不过你们说的也不错,瞧着气色,是好了很多,九皇叔功不可没。” 秦时月的脸色立刻又黑了下来。 这三个人,分明就是结团而来取笑她的。 瞧着劲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真是让她愤然不已。 但是无处可撒。 只好叹了一声说:“你们就别再取笑我了,被旁人听了,那该取笑咱们不懂道德伦理之事了。” 似乎是觉得她这话也颇是有道理,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停止了讨论秦时月的脸色为何会这么好的这个话题。 清芜率先岔开话题说:“我们今天来呢,主要是和你说说,太子已经启程了。” “还真早呢吧。”秦时月笑了笑,意味深长。 赶这么早回去,是要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的?秦时月现在还真是不知道了。 不过,她倒是知道一点,夜锦华今天,一定不能活过三更天。 “我安排你们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没有?”秦时月早先已经部署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只要她们都做好了,一切就很顺利了。 三个人都齐齐点头,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秦时月吩咐下来的,她们开玩笑归开玩笑,办事的效率,却是一点都不敢含糊的。 知道秦时月对这件事筹谋已久,要是出现了什么差错,她们都担罪不起。 秦时月侧耳倾听,窗外的芭蕉被细雨瞧得刷刷地响动。 这样的时节,似乎万物都在生长,而她,却要结束别人的生命。 想想有些的惆怅,但是,却是极其的亢奋人心。 (梨树文学) 第573章、以心换心。14 想想有些的惆怅,但是,却是极其的亢奋人心。 “看来,他也快要到达乾王府了。” 秦时月呢喃了一声,那声音似乎冲破了云霄,到了不知的幽深之中,久久的传扬不去,只要稍微的倾听,都能具有震撼人心的效果。 因为是春日,她们都起得早,而夜锦华出发回京的时辰也早,天色还没大亮。 估摸着他到乾王府的时间,应该在秦时月的控制之内的。 所以,她们出发的时间,秦时月也掐得很好。 她只带了清芜和绿萝杉去,已经从九皇叔那里借来的灵姬襄姬。 这可是她昨晚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来的一次九皇叔的格外开恩,再一次把灵姬和襄姬借给她无偿使用。 秦时月想想昨晚自己的辛苦,不由地感到心酸不已。 现在她和九皇叔要什么,怎么都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性质。 用他的话来说,想要什么,来啊,征服我,我便什么都给你。 床~上的征服。 秦时月想想这个,耳根瞧瞧地红了,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次机会,除掉夜锦华和华阳,就在这一次了,以后,她便能告诉自己,终于得到了轻松。 报仇雪恨之后的解脱吧。 天色还没大亮的时候,一辆马车瞧瞧地出了楚风行馆。 九皇叔御用的四条马拉动的豪华马车,马车前垂挂了九皇叔出行的象征,白色的琉璃灯,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冲破这清晨的薄雾。 驾车的是灵姬和襄姬。 行馆里的人,到底还以为,这出去的,是九皇叔。 而不是秦时月。 她此次出去,的确不能太引人注目,不然,怕让自己的事情,功亏一篑。 马车内,秦时月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清芜和绿萝杉围着一个小罐子,不知道逗玩着什么,不亦乐乎的。 这声音吵到秦时月,她睁开眼睛来,看见她们玩得那么高兴,不禁问:“你们在玩什么?” “虫子。”绿萝杉看都不看秦时月,兴冲冲地回答。 “虫子?”秦时月挑高尾音,不解地问:“你们这两个都不小了,怎么一条虫子,都能让你们玩得那么高兴?” 秦时月的额头上爬满了黑线,这两个人,确定不是孩子了吗? 绿萝杉这一下子才抬起头来说:“你可别瞧不出这虫子,这可是我培养了十年,我的宝贝呢。” 说着,她拿着手里的小棍子,支开了清芜手里的小棍子,占有欲十分强地说:“你一边去,可别戳伤了我的小心肝。” 一听小心肝那几个字,秦时月的身体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小心肝,还真不愧是绿萝杉,起名字,都起得这么恶心的。 “你能说说,你的小心肝,是什么宝贝吗?” 既然能让绿萝杉培育了十年,看来她的这个小心肝,还真是绿萝杉的一个宝贝了。 这可把绿萝杉给问到了。 她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我该怎么样解释,你才能听得懂呢?” 秦时月额头上的黑线不断增多,在绿萝杉的眼里,她秦时月就那么愚蠢吗? “这样说吧,我的小心肝,是用来杀人的。” (梨树文学) 第574章、以心换心。15 “这样说吧,我的小心肝,是用来杀人的。” 绿萝杉十分的简单扼要地给秦时月做出了这样的解释,看了看秦时月说:“这样说,你可是明白了? 这一下秦时月真的是想要晕倒了,果然,在绿萝杉的眼里,她真的是那么的愚蠢的。 所以,她像个受教了的乖巧学生一般,点点头说:“明白了。” “真聪明。” 绿萝杉赞许地说,然后又转过头去逗弄她的小心肝了,根本就不理会秦时月那已经抽风了的脸色,眼角抽搐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不叫聪明好吗? 她都已经说是用来杀人的了,她要是在不懂,那她就是弱智了。 人家玩得却高兴得很,秦时月也不忍心扫兴,便闭上眼睛歇息去了,留着精神,好待会有精神看戏呀!! 她得保持着那样高兴的激动的心情,不能让绿萝杉破坏了。 废弃的乾王府就坐落在京城城郊之外,地理位置是比较偏僻的,虽然是亲王府,但是是当时的乾王修建用来养老的地方,所以位置比较偏了一点。 但是,那园林,却是极佳的。 虽然已经废弃,但是,当时的豪华和奢侈,是可见一斑的。 秦时月记得乾王府,当年她和夜锦华落难,曾经在乾王府躲过一段时间,那里,也算是一个老地方了。 现在,那里的人,却变成了夜锦华和华阳。 世道轮回,果真是一个弄人的事情。 她们的马车在乾王府一里地之外便停了下来,灵姬和襄姬扶秦时月下了马车,清芜和怀抱着小罐子的绿萝杉从车上跳了下来。 稳稳地落地。 这里处在高处,可以俯视山脚下的乾王府。 那繁华的府邸虽然已经落败,但是,规模却还是在的。 当时建筑,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这极致奢华的殿堂,到了现在,竟然落败成了这副模样,不禁让人感叹唏嘘。 依稀可以看见王府的周围,有不少的守卫出没。 他们看起来也生怕别人发现他们的所在,所以有些畏畏缩缩的。 围绕着乾王府的前门和后门巡逻,四处警戒。 “看起来人还不少,要强攻吗?” 清芜折了一下手,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秦时月的心一下一下的颤抖。 连忙阻止她:“你别动。” 清芜耸耸肩,不动了,本来是想要等秦时月开口,就立刻冲下去,把那些人的脖子,给扭断。 秦时月瞧了瞧那些人,若有深意地说:“看起来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他们也是刚到没有多久。” “你怎么知道的?”问话的是绿萝杉。 她对秦时月的观察细微之处不甚了解,只是听闻这个女子的名气很大,当然是臭名昭著的名气很大,她躲在苗疆的深山之中,都如雷贯耳。 也是因为这样,当温觉春去找她的时候,她才欣然前往。 为的,就是看看,秦时月有没有和传闻中一样,是一个奇女子。 “看这些马蹄印,要是他们来的时间长了,依照这雨水下来的速度,马蹄印上一定有积水,可是现在一点都没有。” 秦时月指着夜锦华他们经过时留下的马蹄印说。 (梨树文学) 第575章、以心换心。16 秦时月指着夜锦华他们经过时留下的马蹄印说。 此时雨水很密集,灵姬给秦时月撑了伞,几个人站在山丘上,俯视着乾王府,却并没有看见夜锦华的身影。 绿萝杉认可秦时月刚才的那个推论,但是还是有些怀疑地说:“你确定太子已经到了这乾王府了?” 她是不大相信的,毕竟太子和华阳公主的事情,正在风头之上,太子是端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仍然和华阳公主藕断丝连。 恐怕,经过乾王府的时候,他都需要绕道的。 更何况,秦时月先前和她们说,夜锦华回京的队伍里,并没有夜锦华。 夜锦华是来了乾王府了。 绿萝杉当时半信半疑,所在现在才禁不住问了出来。 “你说错了一句话。”秦时月好心提醒绿萝杉,唇边有阴狠的笑容。 “什么话?” “他不是太子,是废太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十分的阴寒,比这春寒,更加让人觉得寒冷无比,绿萝杉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时月,没有说话。 算是她的口误。 一边的清芜也呆不住了,连忙疑惑地问:“是啊,阿月,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夜锦华在这里?”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她的眼光灼灼地看向了乾王府,眼眸之中,都是阴狠:“我了解夜锦华,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深。” 上一世,她的心里满满都是他。 不管怎么样,都要想方设法地了解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 所以,总是窥探到了这个男人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的内心残忍而且专断,野心蓬勃杀气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冷酷残暴得耸人听闻。 那个时候秦时月以为,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爱她,便已经足够。 她唯独不能勘破,原来,她也是夜锦华的一枚棋子。 帮助他走上巅峰的一枚棋子,最后逃不开成为一枚弃子的命运。 那段往事现在想起来,秦时月还是恨得咬牙切齿,恨自己的愚蠢,更恨夜锦华的狠心。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他?”绿萝杉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听秦时月这么笃定的语气,感觉,她是真的狠了解夜锦华,但是,这两个人,谈不上有什么样的拉扯,这了解,从何而来? 秦时月看了一眼绿萝杉,阴阴地说了一声:“我了解他已经很多年了,这个你不用知道。” 她的语气变化得很大。 十分的阴沉和肃杀,但是对绿萝杉,却没有什么的责备。 绿萝杉隐约看出了秦时月眼中的滔天恨意,缄默了下来。 人人的心里都有些疤痕,不肯愈合,随着时间的长远,积淀下来,就越发的更加浓烈。 绿萝杉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不再询问。 看着她手里的小心肝,对着小罐子笑颜逐开:“小心肝,这一下轮到你们来建功了,去吧,回来后,娘亲给你好吃的。” 俨然把自己手里的虫子,当成了自己的小心肝。 她用棍子动了动小罐子里的异形虫,秦时月马上看见那些虫子,张开透明的小翅膀,小小的身体,飞了出去。 (梨树文学) 第576章、以心换心。17 秦时月马上看见那些虫子,张开透明的小翅膀,小小的身体,飞了出去。 通体透明的小虫子,扭着小小的,却是胖嘟嘟的身体,一双翅膀像是从身体里突然伸出来的一般,柔软无比。 迎着风飞出去。 十几条小虫子,很快便消失了她们的跟前。 秦时月不禁有些感慨:“这些小东西,竟然像是能听懂你的话。” 因为那些虫子,飞去的方向,是乾王府,好像刚才已经听懂了绿萝杉说的话。 “那当然了。”绿萝杉翻了一下白眼,很是嘚瑟地说:“我养了十年的东西,要是再不通灵,那我还不把他们给捏死?” 按照她的性格,没用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留到现在的。 “那我还真为他们捏一把汗。” 秦时月暗自庆幸,那些小东西看起来还挺争气的,不然,早就遭到了绿萝杉的毒手了。 但是她还是不解地问:“你的那些小心肝,有什么作用?” 不知道绿萝杉为什么要带着她的小心肝来,看她现在派上了用场,还没看出什么端倪,不禁好奇地问。 清芜和灵姬她们也是很好奇,纷纷看向绿萝杉。 “帮你一把呗。”绿萝杉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雨伞,十分欢快地说:“你们双拳难敌四手,有了我这小心肝,你们可以坐享其成了。” “怎么一个坐享其成的办法?” 清芜有些的不甘心,本来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手脚了,还想要打一场的。 现在被绿萝杉里搅了局了,想想,还真是觉得不甘心呀。 “哼哼。”绿萝杉哼哼地笑了几声,阴测测的,指着乾王府那个方向,说:“你看着,立刻便又了效果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乾王府的方向。 王府前门和后门都守着十几个守卫,他们隐藏在大树后,身影却还是若隐若现的。 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绿萝杉的小心肝已经飞出去的,还没有看见什么动静,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那两个方向。 雨下得大了,整个乾王府弥漫在了一层的烟雨朦胧之中,天气比较阴暗,这样一来,乾王府坐落在山林之中,就显得十分的隐秘。 守卫披着蓑衣,若隐若现的。 突然,前门的那些守卫齐齐地出现了同一样的症状,身体抽搐,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挣扎着。 这样的情形没有坚持多久,他们就开始出现了另一方光景。 身体急剧地抽搐,摔到在地上,裹在蓑衣之中的身体,在慢慢地变小,变小。 然后再变小。 直到最后,那些本来生机勃勃的人,身体已经萎缩成了薄薄的一片,裹在蓑衣之上,看不出人形来。 好像那蓑衣之上,根本就没有人一般。 前门的动静引来巡逻的守卫,有人跑过来,看见了这样的情形,惊恐地喊了一声,立刻后门的守卫涌上来,在看见了那些蓑衣的时候,都惊恐无比。 警戒地倒退,却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哪里。 这样的恐惧,才是真的让人觉得无力。 (梨树文学) 第577章、以心换心。18 这样的恐惧,才是真的让人觉得无力。 因为没有目标,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些人身体靠在以前,拔出腰间的挂刀,警惕地看着四面八方。 忽然有人大喊:“虫子,虫子。” 那人的声音刚下,便看见倒下的同伴的蓑衣里面,钻出一条条的小虫子,透明的颜色,几乎能看见它体内的器官的颜色,肥头肥脑的。 扭着身体,从蓑衣里面钻出来,然后仰头,看着面前的那些人。 好像迟疑了片刻,所有的小虫子在听见一声小笛子幽长尖锐的声音之后,从身体里面长出一双透明的小翅膀来,身体灵活地飞了起来。 在那些守卫连反抗都没有的情况下,从他们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钻入了他们的身体。 刚才的那些情景再一次重演,所有人都来不及喊疼,身体就已经颓然到底。 没有过多久,那些人的身体便全部都枯萎了下去,只剩下薄薄的蓑衣披散在地上,蓑衣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都没有了踪影。 只有站在不远处的秦时月他们,才能看见一滩血水,从蓑衣里面流淌出来。 逐渐地被雨水冲刷,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好厉害。” 清芜吞了吞口水,毫不吝啬自己对绿萝杉的称赞。 杀人于一瞬之间,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这样的杀人办法,她还真没有尝试过。 而且,竟然把人的躯体,清除地这么干干净净的。 这样的杀人办法,不要说清芜自己没能做到,就是看也没看过任何人有这样的办法。 绿萝杉是第一个。 “那当然,我的小心肝花费了我十年的时间,时间的光阴呀,你觉得,我是在胡混吗?”绿萝杉接受了清芜的夸奖,也是十分的嘚瑟。 自己的孩子得到了别人的称赞,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是自豪的吧。 虽然,她的这个孩子,比较特别了一些。 秦时月看着刚才的那一个过程,也是惊叹不已:“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这一切看起来,很是匪夷所思。 “很简单,我的小心肝身体里有一种毒素,具有摧枯拉朽的能力,只要它触碰到自己想要攻击的敌人,喷射出来,必定能分解一切。” 这是绿萝杉的解释。 很简单明了,但是秦时月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清芜却在这边催促:“好了,关于小心肝的事情,咱们回去再讨论,现在要紧的是,先去乾王府,不能让他们有所警觉。” 现在守卫都死了,夜锦华要是发现了有警觉了,事情就复杂了一些。 “走吧。” 灵姬和襄姬扶着秦时月,以轻功飞掠下了山丘。 绿萝杉和清芜紧跟其后,入了乾王府,如无人之境。 夜锦华本来就是违抗圣旨脱离了回京的队伍,前来乾王府找华阳,自然不敢带太多的人。 只带了自己的一些心腹。 现在外面的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现在眼前的一栋主殿前的几个守卫,绿萝杉的小心肝已经回了小罐子,放出来太麻烦。 清芜和绿萝杉干脆自己动手解决。 两人的武功本来就不错,这三下两下的,就解决了障碍。 (梨树文学) 第578章、以心换心。19 两人的武功本来就不错,这三下两下的,就解决了障碍。 这让秦时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也能琢磨出来这其中的不妥之处在哪里。 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殿的破败的大门紧紧地关闭,廊檐上结满了蜘蛛网,呈现出繁华褪尽,最后落魄的凄凉光景。 清芜刚想要冲上门去打开门,秦时月却阻止了她。 压低声音说:“先看看吧。”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窜上了侧殿,墙壁已经破损,能够从破损的墙壁小孔瞧见主殿那边的情形,一览无遗的。 在一片的落败家具中,果然瞧见了依旧一身华衣的华阳公主。 她一脸冷漠地坐在椅子上,十分肯定地说:“我没给你传过什么信件,更没有说过我怀孕了。” 真是不可思议。 本来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夜锦华来这乾王府,她很高兴,特地换了一身从宫里带出来的话里衣裙,为了迎接他,她还忙活了不少的时间。 谁知道夜锦华刚到,就马上开口骂她要挟他。 “你没给我写信,那这个是谁写的?字迹分明和你一模一样,而且,口吻都是你的。”夜锦华气急败坏地把一封信丢在华阳的身上。 在夜锦华看来,现在他和华阳,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内心对华阳是有憎恨的,要不是她苦苦纠缠,再用媚~药迷惑他,他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现在,她竟然还来威胁他。 华阳的脸色极其难看,拿起那封信拆开来看,在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捏着信封的手微微地颤抖:“这怎么可能是我写的?我从来都没有写过这封信。” 她的不承认,在夜锦华的眼里,就成了做作了。 “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我来看你吗?”夜锦华鄙夷地看着华阳,对她的目的很是清晰,又是冷漠地说:“现在我已经来了,说吧,孩子的事情怎么处理?” 在信中,华阳说自己怀孕了,要是夜锦华不来看她,她就把这件事告知天下。 这样一来,本来皇帝给了他翻身的机会的夜锦华,估计永远都不可能再翻身了。 所以,在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夜锦华才匆匆地回京,在回京的途中脱离队伍,来了这乾王府。 人不知鬼不觉的,处理这件事情。 “什么鬼孩子?我压根就没有怀孕。” 华阳把那封信摔在桌面上,对于夜锦华的无理取闹,实在是很难理解。 所以,也来了脾气。 “你还狡辩,没有孩子,那里骗我来这里做什么?”夜锦华气得脸色都发青了,恨不得一巴掌摔在华阳的脸上,但是却生生地忍住了。 华阳也彻底地动了怒了,想起这些日子,自己被幽禁在这里,夜锦华连看她一眼都没有,让她好委屈。 昔日的恩爱还在,但是现在,她面临的,是他的质问和厌恶。 这样的心里反差,让她很受伤。 所以,她也扬高自己的声音反呛夜锦华。 “对,我就是要把你骗来这里,我要是不骗你,你会来吗?” ps: 昨晚有事耽搁了,现在才更。 为了补偿大家,加更两章。 晚点出来。 谢谢支持。 (梨树文学) 第579章、以心换心。20 所以,她也扬高自己的声音反呛夜锦华。 “对,我就是要把你骗来这里,我要是不骗你,你会来吗?” 女人的怨恨是极其可怕的,比如华阳公主,对于和夜锦华的这一段情,她是不可能说因为被别人发现就能断的。 有的事情能断,可是情这一回事,真的很难断。 夜锦华被华阳这么一呛声,瞪着眼睛看着她,竟然没有了任何的言语。 也不知道是心虚了,还是觉得华阳公主不可理喻。 华阳却是半点都不懂得退让的,冷笑了一声说:“你为了保住你的荣华富贵,把我就这么踢开了,父皇看重你,就算把你废了,也有可能再立的时候,可是我呢?” 她凄凉地看了一眼这落败的殿堂,悲凉无比。 “可是我呢?我只能在这个破地方被别人遗忘,什么婚嫁?父皇根本就是想要把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不会有人理会我的。” 华阳倒是把事情看得很清楚,知道皇帝的意思。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还是不能做出什么来,改变一下自己现在才处境。 也就只能紧紧地抓住夜锦华,只要他能够荣华富贵,她就不相信,自己不能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 哪管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 夜锦华这一下子总算是知道了华阳的用心了。 他的脸色阴霾无比,看着华阳,字字句句阴冷地问:“那你是想要拿这个孩子把我吃死了是不是?” “对。” 华阳想都不想地回答,既然夜锦华现在以为她有了身孕,这正好,她可以利用这个,把他吃得死死的,这样一来,他想要甩开她,都难。 但是,华阳还是错了。 她怎么会不明白?女人想要用孩子来绑住一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的。 “我就是有了身孕,以后不管怎么样,你每个月都要来看我至少三次,等父皇再立你为太子,你把我放出去。” 华阳开始和夜锦华讨价还价。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太子的处罚很轻,存心要让他再立的。 华阳不傻,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你想都别想,暂且说父皇现在还没有再立我,就算再立,我又怎么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你出去?” 夜锦华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 天下人都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怎么敢再放她出去? “你不放也得放,反正我不会待在这里。”华阳故意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神色之间都是阴历:“你要是敢不按照我的话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人昔日恩爱的人,现在走到了这一步,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夜锦华的脸色气得青白了。 手指颤抖地指着华阳骂:“要不是你愚蠢,父皇怎么可能把我的太子之位废掉?你现在还敢威胁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华阳的火气就更大了。 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大声回击:“本来就是你哄我上床的,父皇偏心,只是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而我,却变成了庶人,还永远软禁在这个鬼地方,你说,我敢不敢威胁你?” (梨树文学) 第580章、以心换心。21 华阳觉得委屈。 凭什么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而夜锦华只是废了太子,还是皇子,还是享受着荣华富贵。 这一切都不打紧,只要他的心里还有她,她就不会计较这一切。 但是,现在的夜锦华,急着撇清和她的关系,也不知道被什么人乱说她怀孕了,他知道了,竟然半点高兴和关爱都没有,对她,只有斥责。 她总算是明白了,现在的她,一无所有。 夜锦华的脸色逐渐地变化,从青到白,然后,一点神色都没有。 他看着她,眼神已经是冰冷彻骨,没带一点的感情,冷冷地问:“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威胁我?” 华阳心里虽然是有点怕的。 但是,想起自己的未来,和夜锦华以前对她的柔情蜜意,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所以,她的胆子也就大了一些。 大声地回答:“是,孩子我一定会留下,你做好自己的……。” 本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华阳就立刻瞪大了眼睛来,惊恐不可思议,很多种情绪,交缠在睁大的眼睛之中。 夜锦华的身体瞬移,已经移动到了她的身后,手中拉着一条铁丝,拉扯开来,从身后,缠住了她的脖子。 他下得力道很大,华阳的声音,再也发布出来。 身后是夜锦华毫无情感冰冷的话语:“想要威胁我,我送你去见阎罗王。” 夜锦华的面目狰狞,活像是一个魔鬼的化身,死死地拉着手里的铁丝,勒紧华阳的脖子。 本来他来这里,就存了要杀她的心思的。 但是,念在过去的恩爱份上,若是她肯把孩子拿掉,从此互不纠缠,他可以放过她的。 只要她不挡了他的去路。 但是,很显然,华阳要挡着他的去路,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华阳的手脚挥舞着挣扎,但是,她的力道,自然是比不上夜锦华的,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存在着一定的悬殊。 特别是在会武功的夜锦华面前,不会武功的华阳,更是无能为力。 没有多久,因为充血,脸涨红,脖子被铁丝勒得陷下去,皮肤已经出现了一些的血丝。 喉咙中发出困兽般绝望的呜咽声。 就是到死的时候,华阳也绝对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夜锦华的手里。 这真真是极其讽刺的一件事情。 曾经恩爱都化成了怨恨,现在,华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夜锦华和她一起死,这样黄泉路上,她还有一个鬼魂陪着她。 岂能让他独活? 可是,她无能为力,只能清楚地感知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地消散、 “臭婊子,想要害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夜锦华说着,手下的力道更大了一份,那铁丝勒进了华阳的脖子,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了出来。 华阳的手脚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几乎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把月牙弯刀旋转而来。 锋利的剑锋划破空气,撕裂了绝望,向着夜锦华劈去。 夜锦华连忙躲闪,在地上翻滚了几周,才躲过弯刀,手里的铁丝掉落,华阳摔到在地上,不断地咳嗽。 (梨树文学) 第581章、以心换心。22 夜锦华连忙躲闪,在地上翻滚了几周,才躲过弯刀,手里的铁丝掉落,华阳摔到在地上,不断地咳嗽。 “是谁?” 夜锦华从地上爬起来,历喝了一声。 啪啪啪。 一连串的掌声在门外响起,秦时月和清芜她们摇曳而入,弯刀旋转着,稳稳地落入了襄姬的手中,被收入剑鞘之中。 襄姬使得一手的好刀法,耍起来,十分的灵动。 “太子爷和公主,演得一出好戏。”秦时月巧笑嫣然地在殿内站定,看了一眼夜锦华和华阳。 那眼神,十分的悠闲自在,像极了真正看戏的看客。 好像刚才上演的,并不是一出真真正正的杀人戏码。 夜锦华十分震惊地看着秦时月的出现,再看了一眼华阳,华阳还没喘过气来,脖子上,都是血。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的寒心。 按道理来说,他和秦时月,并没有多大的仇恨,秦时月不应该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才对的,但是,他却觉得,秦时月今天来,是要他的命的。 难不成应了师傅的那句话,他和她有宿世恩怨。 而秦时月,是知道的? 虽是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十分的镇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转念一想,他在外面安排了那么多人,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这里,夜锦华的脸色阴了下来,猜测道:“你们把我的人都杀了?” “嗯。”秦时月一点都不隐瞒,看着夜锦华笑眯眯地说:“都杀了,很干净,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这话是真的,除了大殿外的那几个,外面的,都没有痕迹。 但是夜锦华不相信,“不可能,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你们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的小心肝。” 绿萝杉寻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把小罐子放在桌面上,正在逗弄着那些小虫子,按照她的话说,这些虫子释放毒素后,要睡上三个月恢复体力。 此时,没有小心肝理睬她,她正无聊。 听见夜锦华的话,便马上就回了,而且还补上一句:“早知道我应该留下一条小心肝来给你享用的。” 觉得很可惜,绿萝杉不禁叹了一声。 “这个好办。”秦时月笑得很好看,坐在绿萝杉旁边的椅子上,一双手交叠在腿上,笑眯眯地看着夜锦华,说:“咱们可以讨论一下别的方案。” 一听秦时月说还有别的方案,绿萝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 连忙问秦时月:“你说,还有报什么方案?” 夜锦华压根就不知道秦时月和绿萝杉说的那些方案究竟是做什么的,只是被忽略,脸色十分的难看。 秦时月眼角斜睨了一眼夜锦华。 慢吞吞地说:“我觉得,可以活人解剖。” 然后又看向绿萝杉说:“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绿萝杉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连忙从椅子上蹦跳了起来,跑到夜锦华的跟前,围绕着夜锦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然后下定论:“这是极其好的一个样本。” (梨树文学) 第582章、以心换心。23 然后下定论:“这是极其好的一个样本。” 这一下子,夜锦华终于明白了秦时月和绿萝杉在讨论什么了,原来,她们在讨论,该做什么办法,把他给杀了。 夜锦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站在那里,不动。 眼前的这几个人,他虽然不知道她们的功夫深浅,但是,也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易被她们杀掉。 所以,也显得十分的镇定。 “我知道了,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 夜锦华终于想起来了那封信,看了一眼地上的华阳。 虽然已经知道了是秦时月写给他的,但是他对华阳,还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反正,华阳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件极其具有威胁性的事情。 现在,干脆杀了她,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现在是被秦时月引到这里来,让他很是不爽。 别别人算计,谁的感觉都不是很好的,特别是夜锦华这样高傲的人,更是不爽快了。 秦时月瞧了瞧被他丢在地上的那一封信,也不承认和不否定。 只是邪气地问:“怎么样?我写的这封信,和你的华阳,写得相不相似?” 她自然是知道相似的,要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把握相信,夜锦华一定会来找华阳,而且,一定会和华阳争吵。 也可能,杀死华阳。 所以刚才,她才不让清芜进去,躲在侧殿里面看了一出戏。 这就是夜锦华的本质。 为了往上爬,任何东西都可以舍弃,任何人,都能杀。 “很像,连我都骗了,看来,你为了今天,下了不少的心力。”夜锦华冷哼了一声。 对秦时月这个女人,真是又爱又恨,这样长相极其出众的女人,能得到男人们的青睐,但是,心肠如蛇蝎,却让人又爱又怕。 夜锦华对她,就是这样的情感的。 秦时月轻蔑地笑了笑说:“骗你一点都不难。” 夜锦华这样狼子野心的一个人,被废了一次了,绝对不敢再冒险。 所以,华阳一定得死。 更何况,秦时月还在信中以华阳的口吻说,她怀了身孕,用身孕来威胁夜锦华。 这样,更是让夜锦华对华阳,动了杀机。 面对秦时月的轻蔑,夜锦华很愤怒,但是,却不显现,一双鹰眼冷漠地盯着秦时月:“你骗我来这里,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 秦时月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前几天她还做了一个漂亮的丹寇色指甲,看起来,色泽很是漂亮。 “当然是什么?” “杀你。” 十分轻巧的两个字,被秦时月说出来,没什么重量,却显得掷地有声。 “哈哈。”夜锦华却不害怕,仰头哈哈地狂笑了起来,说:“师傅猜得果然没有错,你果真在今天来杀我。” 阴阳子早前来找过他,知道他收到了这封信,料想他如果去了乾王府,秦时月一定会找机会杀他的。 现在,终于印证了师傅的话。 原来是真的。 秦时月挑了挑眉笑:“那是说,你早就知道这封信不是华阳写的?” (梨树文学) 第583章、以心换心。24 秦时月挑了挑眉笑:“那是说,你早就知道这封信不是华阳写的?” “当然。” 夜锦华狂狷地笑,为自己能够猜对,而感到十分的自豪,其实,这是阴阳子的想法,阴阳子认为,这极有可能是秦时月的诡计。 现在夜锦华欣然接下了秦时月的夸奖,也不觉得害臊。 “那你刚才还和华阳公主演得那么真,愣是说这信是她写的。”清芜瞪了一眼夜锦华,十分的不满。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想要借这封信找机会杀华阳。 到死了,还不告诉人家实情,想想这华阳,也着实是很可怜了。 但是,俗话说,可怜之人必定有可恨之处,清芜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应该同情她的。 夜锦华冰冷的眼神掠过清芜,又落在华阳的身上,华阳这一会正喘过气来了,摸着脖子上的鲜血,已经吓呆了。 他真的要杀了她。 “我要是不这么说,怎么找借口杀了她?” 夜锦华知道自己有筹码,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拿秦时月放在眼里,他知道,她杀不了他的。 但是事实证明,他太高估了自己了。 华阳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看着夜锦华,眼眶里的眼泪,再也掉不下来了,傻愣愣地问:“你竟然明明知道那封信不是我写的,还杀我!!” “你还没看出来吗?”秦时月在一边凉凉地补刀:“他是怕你挡了他的路,一定要杀了你的。” 只要华阳死了,太子就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被人笑话了。 等到皇帝想要退位的时候,便寻一个可以立功的机会,让夜锦华走走场,然后皇帝便会向外宣布。 夜锦华现在已经知悔改,诚心忏悔,又立了大功,可以将功补过。 又把他奉为太子,这样一来,夜锦华还是太子夜锦华。 而她华阳,就成了这一个********之中的牺牲者,背负着千古骂名。 华阳的嘴唇颤抖无比,心寒透了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过一个破碎的茶杯,就往夜锦华的那边冲去,嘴里还喊着:“我要杀了你。” “抓住她。” 秦时月下令让清芜把华阳给抓住。 要是华阳这样贸然冲过去,估计还没等她动手,夜锦华就把她的脖子给扭断了。 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好玩了。 待会,好戏才真正上场呢。 清芜抓住华阳的胳臂,华阳动不了了,挥舞着手里的破茶杯,嘶声叫:“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现在知道他是畜生了?早前干嘛去了?”清芜在她的身后,丢出一句风凉话。 女人在爱情里,都是盲目的。 几乎是愚蠢的。 华阳听见清芜的话,气息一下子就焉了下来,泪水掉下来,噼噼啪啪的。 “畜~生,我看错了你。” 最后跌坐在地上,低声呜咽。 当初被他的甜言蜜语所哄骗,现在,想要后悔,却已经来不及。 清芜在她的面前蹲下来,笑眯眯地问她:“你想不想要现在杀了他?” 华阳想都不想地回答:“想,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梨树文学) 第584章、以心换心。25 华阳想都不想地回答:“想,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管什么办法,你都愿意?” 清芜又问,那声音十分的低沉邪魅,带着一种能诱惑人的蛊惑力。 华阳被仇恨冲晕了头,自然是一点都不考虑都点头,十分肯定地说:“不管任何手段,只要能杀了他,我都愿意去做。” “要是搭上你的命呢?” 秦时月在一边慢悠悠地飞来一句,把华阳给惊吓到,心头猛然跳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了秦时月这一群人到来的目的,是要杀了她和夜锦华的,而且,势在必得。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怕什么? 看了一眼夜锦华,她忽然坚定地点头,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笃定冷硬地说:“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和他同归于尽。” “好。”绿萝杉十分钦佩地拍起了掌来,凉凉地说:“虽然你的道德不怎么样,不过这句话中听,也算是女中豪杰了,虽然这豪杰,不是那么光彩。” 她最赞赏的就是女子能豁出去的态度。 所以说,华阳的这一出,还挺合她的口味。 “你们还真是自以为是,你们怎么能知道可以我给杀了?”夜锦华终于站不住了,跳出来十分冰冷地说。 他不容许任何人忽略他的存在。 “哦,我们为什么不能杀掉你?” 绿萝杉觉得好笑,眯着眼睛看着他,很想知道答案。 但是夜锦华却回答不上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事情,只能他自己知道。 “你们现在刺杀皇子,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夜锦华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华阳,华阳却步步倒退,已经对夜锦华,生出了无限的警备来。 夜锦华的眼眸,瞬间阴沉了几分。 绿萝杉笑得不甚在意,知道秦时月今天一定要杀了夜锦华,所以她也没什么顾虑,很是惬意地说:“我要试一试,我们能不能杀了你。” 话说完,立刻把手中的罐子放在了桌面上,一掌拍在了桌面上,身体跃了起来。 向着夜锦华而去。 见绿萝杉动了手,清芜也立刻动手,两个人前后夹击夜锦华。 夜锦华的武功无疑是极好的,一个清芜,或者是一个绿萝杉,是拿不下他的。 但是两个人联手,夜锦华却是有些的有心无力了。 这样下来,三个人缠斗在一起,不分胜负,只要时间一长,兴许能分出胜负来。 但是秦时月没有这种心情等他们决出胜负,遂吩咐灵姬:“你去助她们一把。” “是。” 灵姬应了一声,马上加入了打斗的行列。 灵姬一加入,局势马上就变了样了,夜锦华处在下风,身上已经受了伤了,退到殿堂的一个角落里。 掩着自己受伤的一条手臂,自知不敌,马上扬声喊:“师傅,师傅,快来救救徒儿。” 他以为,阴阳子还在。 “你别费力气了,你那阴阳怪气的师傅,已经不在这里了。” 清芜十分的憎恨阴阳子,听夜锦华这么一喊,更是戾气浓重地说。 “不可能。”夜锦华十分肯定地反驳。 (梨树文学) 第585章、以心换心。26 “不可能。”夜锦华十分肯定地反驳。 他明明和师傅约定好的,师傅藏匿在暗处,只要秦时月一来,他就要出来,把秦时月制服。 现在,他怎么能不在远处了呢? 这个他是绝对不敢相信的,刚才之所以敢那么嚣张,是因为知道阴阳子藏在这里,知道只要阴阳子在这里,就必定能够救了他的。 绿萝杉冷笑一声,手中的软烟罗挥舞出去,击向夜锦华。 “等把你杀了,再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三个人一起动手,夜锦华受了伤退无可退,被绿萝杉手里的软烟罗缠卷起来,扎扎实实的像一个粽子。 灵姬的剑已经刺出去,秦时月却在这个时候喊停。 “得了。” 秦时月喊停了,灵姬立刻收剑,但是却故意让剑锋刺出去,刺中了夜锦华的手臂,疼得他叫了出来。 他一向在宫里杨尊处优的,鲜少吃过什么苦头。 现在被灵姬这么一刺,顿时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夜锦华怕疼,秦时月是非常清楚的,上一世,就是被针给刺一下,他都要喊上半天的。 要不是因为知道他怕疼,她怎么可能选了一种解剖了他的办法? 绿萝杉兴致正起,跑到秦时月的跟前,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现在能够开荤了吗?” 她说的开荤,指的是对夜锦华的解剖。 秦时月不是说了吗?要把夜锦华给扒皮抽筋才甘愿,所以现在,她理所当然地准备好了工具,从腰间扒拉地抽出来一个皮囊,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小小的刀子。 各种各样的形状,每一把,都无比的锋利。 秦时月看着她,不禁摇头轻笑:“你准备得好真是细致。” “那淡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的刀,只解剖穷凶极恶之人,你不是说太子爷就是这样的人吗?所以,我得好好准备好工具,好款待他呀!!” 绿萝杉说得十分认真。 为了这个机会,她这半个月,可都把时间用在了铸造这一套道具上了。 把这套道具,磨得锋利无比,那真真是削铁如泥了。 她看着夜锦华笑得十分的不怀好意,却是很好心地说:“你别怕,我的刀子下去,一定十分的快,不会很疼。” “怎么可能不疼?” 清芜立刻跳出来,抱着自己的胳臂,虽然自己杀了很多人,这种杀人的办法,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自己的胳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她看着绿萝杉的那一套道具,阴森森地说:“这刀子一下子,肯定能见骨,哎哟,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说着,跳到了秦时月的身边,不敢再说。 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颤抖了,抖落了一地。 绿萝杉却不以为意地说:“那有什么?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秦时月站了起来,往夜锦华那边走了几步,到夜锦华的跟前,看了他半响。 巧笑嫣然地说:“我知道你怕疼,所以,我今天格外开恩,让你一点点地体会到极致的疼痛,要死不能死,要活,也不能活。” (梨树文学) 第586章、以心换心。27 巧笑嫣然地说。 “我知道你怕疼,所以,我今天格外开恩,让你一点点地体会到极致的疼痛,要死不能死,要活,也不能活。” 她说得非常轻巧,却让夜锦华,品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他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阴阳子不在这里了,处在懵懂的状态之中。 秦时月瞧了瞧他,格外的开恩。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在你临死之前,我想,我可以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 绿萝杉等得不耐烦了,抽出两把刀来,磨蹭着刀,说:“管他死得明不明白的,先杀了再说。” 瞧着架势,是想要冲上去,直接把夜锦华给宰了再说。 清芜连忙拉住她的手臂说:“哎呀,你别上去,咱先听人家说说故事,这样不是更好?” 她试图诱哄绿萝杉。 绿萝杉却大眼瞪小眼地说:“为什么要听故事?” 清芜被她这脑袋的逻辑气得翻了白眼,却还是好脾气地说:“你想一想,听一听故事,可以为接下来的故事做个铺垫,渲染一下气氛呀。” 似乎是觉得清芜这个话有些道理,她这才放下手中的刀。 点点头说:“听起来倒是很好。” 清芜这才眉开眼笑,搬来凳子让绿萝杉坐了下来,把她侍候得好好的。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华阳有些站不住了,蹦上去,就着夜锦华的脸就挥了一巴掌。 啐了一口水骂:“畜生,王八蛋,竟敢想杀我!!” 其实她是想要说,把老娘睡了,竟敢还要杀了老娘,但是,她毕竟身份在这里,当着秦时月她们的面,撒不出这样的泼。 她还想要再打,秦时月却硬生生地抓住了她是手腕。 用了一些力道,把她甩了出去。 华阳没站稳,撞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刚想要发飙,秦时月却凉凉地看过来一眼,阴冷地说:“你最好是闭上你的嘴巴,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他死了,你也不能活。” 这一句话成功地把华阳给震慑住。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刚才说死,现在想想,她立刻反悔了。 “我不玩了,你们想要杀他就杀吧,我不想死。”华阳想要冲出门去,却被清芜给挡住了去路。 她抱着手邪笑:“怎么的?刚才不是说,只要能杀了他,你死了也不足惜吗?” “不,我刚才只是被你给骗了。”华阳立刻倒打一耙,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过,只是被清芜给骗了。 绿萝杉坐不住了,抽出两把刀来,跑过来在华阳的面前挥舞,十分不满地说:“你既然不想死,刚才为什么要说死都不怕?骗取了我的感情,先宰了你。” 她磨刀霍霍地向着华阳而去,华阳吓得,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 本来她以为,秦时月想要对付的,只是夜锦华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在秦时月这里,她和夜锦华,都是猎物。 春寒料峭,她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好了,你别逗她了,她还要听故事呢!!” 清芜笑着拦下了绿萝杉,两个人又坐回了椅子上,华阳已经全身瘫软。 (梨树文学) 第587章、以心换心。28 清芜笑着拦下了绿萝杉,两个人又坐回了椅子上,华阳已经全身瘫软。 人都是这样,面对死亡的时候,往往都会变得脆弱不堪,华阳也不例外。 “听说阴阳子能通古今,晓乾坤,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从哪里来的?”秦时月斜了一眼夜锦华,不动声色地把所有的清晰,都给压制下来。 事情到了现在这样,夜锦华也冷静了下来。 反正要是要死,他再害怕,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他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夜锦华如实回答秦时月,心里明白,她这是要告诉他答案了。 他一直想要知道,师傅说的他和秦时月又宿世恩怨,究竟说的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师傅那讳莫如深的态度,让他不能探究,所以,愈发的好奇。 要是秦时月告诉他,那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了。 “阴阳子原来也怕天谴呀!!” 秦时月觉得有些的好笑,那样一个阴邪狠毒的人,怎么还怕天谴? 夜锦华瞧了瞧秦时月,若有所思地说:“师傅素来敬重鬼神,天谴,他自然是比较重视的。” 他记得阴阳子对鬼神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尊敬的。 不得有半点的逾越和不尊重,就算是夜锦华,他也不让他表露出一丁点对鬼神的不满,那个时候夜锦华认为,阴阳子这个人,有点迷信过了度。 但是,却相信他的本事,对他的通灵之术,十分的好奇。 可惜,阴阳子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一切。 “尊敬鬼神?他那样的人,尊敬鬼神,倒是让人觉得惊悚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秦时月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夜锦华,端的生出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来。 顿了顿继续说:“我……也是鬼。” 夜锦华立刻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秦时月,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听见她那阴森森的话的时候,明显地表露出了害怕。 而华阳,更是往夜锦华的那边挪了过去。 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选择了靠近这个曾经和她柔情蜜语的男人。 “你……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是鬼?”华阳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秦时月,害怕得唇齿都在打颤。 “不,我没有骗你呀!!”秦时月很是无辜地摊开手,往华阳那边走了过去,没走近一步,华阳都要惶恐地退到夜锦华的身边一步。 最终,秦时月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蹲下来,和她对视,然后笑得露出一排森森的白牙来。 “我真是鬼,而且,是隔世鬼。”秦时月十分认真严肃地和华阳说:“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和太子爷之间的苟且之事呢?” 华阳被吓了一跳,差点就伸手抱住夜锦华的身体。 惊颤都问:“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的?” 他们总算明白,他们之间的事情被皇帝知道,全都是秦时月在背后操纵的,要不是她,没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傻姑娘,都说我是鬼,能通古今,你为何偏不信?” (梨树文学) 第588章、以心换心。29 “傻姑娘,都说我是鬼,能通古今,你为何偏不信?” 秦时月很是良善地微笑,好像一个姐姐,在责备自己亲爱的妹妹犯了错。 但是这样的善良,并没有让华阳觉得温暖,反倒是觉得一阵阵的寒森,让她的骨子,都在发着寒气,十分的惊恐地看着秦时月。 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属于鬼魂的样子。 “你骗人,鬼怎么能白天出来?”华阳到底是一个小姑娘,民间这样的传说也能说得出来。 “谁说鬼不能白天出来的?”秦时月很是阴霾地说,那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的阴森,看着华阳,像恶鬼索命:“你们这些妖鬼魔神,都能纵横这么多年,鬼怎么就不能白天出来了?” 往事像寒池里的水,铺天盖地地掩盖而来,秦时月赶到一阵阵的窒息。 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受。 恨意几乎要把她淹没,要不是因为想着让他们一点点地感知死亡的恐惧,她现在真想伸出手去,扭断华阳的脖子,让她美丽的脸,扭曲成一块。 但是,理智终于是战胜了愤怒,她变得十分的冷静。 “我真是鬼,这个没骗你,或许也可以说,我活了两世。”秦时月开口解释说:“其实很简单,我重生了。” 这一句话出来,不禁是华阳和夜锦华感到吃惊不已,坐在一边的绿萝杉和清芜,也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个说法,真让人惊悚。 秦时月却不管他们的吃惊,慢悠悠地说:“或许泄露这样的天机,我会遭天谴,但是,我不怕,反正活得重生,本来就需要遭天谴的。” 她冷酷地笑,在所有人惊愕的神色之中,如同冷清的白莲,不染凡尘。 她真的来自于那个未知的世界,绿萝杉和清芜的想法,都是这样的。 夜锦华心脏处忽然涌起一阵的刺痛,这样的感觉,来自于久远久远的时间,却如同新痛一般,疼得让人怎么也直不起腰来。 原来师傅说的宿世恩怨,便是这般。 秦时月,果然是回来索命的。 她比鬼,还要让人恐惧上几分来。 “你回来只是为了找我们?”夜锦华的声音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原来至始至终,他都已经是秦时月的一盘棋盘上,要一举击杀的目标。 这样的认知,说不上让他的心觉得多么的难受,倒像是觉得,是一种解脱和释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秦时月摇了摇头,说:“不,不只是你们,还有一些人,不过,他们都死了。” 她说的是秦意青他们,那些人,真的都死了。 “这一次,轮到你们了。”秦时月靠近华阳,在颤抖不已的华阳面前,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颌,手指磨蹭着她的下巴,不解地问:“夜锦华,你是看上了她什么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秦时月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死亡的那一天,她一直在想,她究竟输给了华阳什么? 她比她柔情?她比她风情万种?她的床~上功夫,比她强?她能给他,更多的快乐? (梨树文学) 第589章、以心换心。30 她比她柔情?她比她风情万种?她的床~上功夫,比她强?她能给他,更多的快乐? 当然,这个都是没有答案的。 她死在了那黑黑沉沉的墓中,再也没有人会给出她答案,她的耳边,是经久不息的,未央宫里陪葬的那些宫女仆人的哀嚎声,声声入耳。 刺痛人的心肺。 成为了秦时月重生以来的一个噩梦,从来不敢轻易忘记。 夜锦华看了一眼华阳,眼神很是复杂,爱恨交织,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最后恍似得出了答案,慢慢地说:“或许是觉得新奇,或许是觉得刺激,或许是当时太年轻,总之,原因太多了。” 他想不起来上一世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秦时月的怨恨从哪里来的!! 只是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对华阳的一种感觉。 其实这对夜锦华来说,谈不上爱,要是爱,也舍不得杀死她了。 深宫寂寥,华阳的温柔如同呼啸而来的温暖,融化了他的心,这也是他疼她宠她的原因。 人在高处,不胜寒。 夜锦华虽然是太子,尊贵不可言,但是,得到多少,失去多少,或许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哪能参透这其中的百分之一。 “华哥哥,你……” 华阳听夜锦华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有爱。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死了,她才知道他的心声。 秦时月也觉得这个理由太好笑,阴阴地笑,不明所以。 “你也不必太难过,虽然现在他为了自己的尊荣,要杀掉你,至少上一世,他为了你,杀了我!!”秦时月站了起来,慢慢地直起身来,眸光如水,掠过华阳。 最后停在夜锦华的脸上,微微启唇:“还有我的孩子!!” 怨恨如疾风骤雨袭来,秦时月险些站不住,心脏疼得不能直起身。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也能被自己给牢牢地控制住情绪,不动声色的,不肯透露出半点的情绪。 夜锦华一张脸彻底都白了,盯着秦时月,那样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感情,却也像是,半点感情都没有。 呆愣,没有了魂魄。 华阳却更是惶恐,猛地跳了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了下去。 “你说什么?” 华阳把眼睛睁得大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时月那一张冷清肃杀的脸庞,感觉十分的,匪夷所思。 秦时月淡漠地睨视了她一眼。 唇畔轻轻启动:“你听得没有错,上一世,的确就是这样。” 她说完,森森寂寂地笑了,眯着眼睛看着夜锦华和华阳,朱唇颤动:“现在相信我是鬼了?” 这番话说得不甚清楚,夜锦华和华阳,都反应不过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夜锦华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那种干涩,如同堵了一块棉花,松软松软的,却怎么也吞不下去。 “你当然不知道。”秦时月阴阴地冷笑,又是淡淡地说:“上一世我为了你的江山,呕心沥血,最后你和这个贱人苟且,杀了我,屠了我未央宫满宫,把我剖腹取子,斩成肉酱喂狗,夜锦华,你想不起来了吧?” (梨树文学) 第590章、以心换心。31 他当然想不起来。 秦时月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没有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她要的不是他想起来,而是让他,也感受一些她的怨恨和愤怒。 以及她所受过的疼痛。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如土色,绿萝杉这样的人,都要觉得肺腑沸腾,几乎要呕吐出来了。 虽然觉得秦时月说的这些话匪夷所思,但是,按照她们对秦时月的性子的了解,她不是一个神经质的人,要是没有这些事情的话,绝对不可能凭空而来。 更何况,是这么惨烈的事情。 “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死死地咬着这两个人不放了,原先以为是为了给九皇叔争皇位,现在看来,不是。”清芜感叹不已。 原来是她错怪了秦时月。 总以为,秦时月和夜锦华并没有什么大的怨恨,要杀他,无非就是为了争夺皇位。 现在想想,不是这样的。 秦时月冷清地笑:“皇位于我而言,不过是烟云,不值得我去为他争,况且,他也不屑这把龙椅。” 九皇叔曾经和她说过,等到天下平定,就带她归隐而去。 她相信他的话,他一定能够做到的。 “这真是难以想象,人怎么能重生呢?”绿萝杉不敢相信,就是她这样有通灵之术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还是阴阳子厉害,能够洞悉了这一个天机。 夜锦华却是相信了。 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怪不得师傅曾说,我终究要死在隔世仇上。” 最后是无声的哭笑,脸色苍白到没有丁点的血色,秦时月说的那些事情,他现在听起来都觉得惊悚无比,真不知道当初的他,怎么做得出来的。 或许是人登上了那一把龙椅之后,野心都会膨胀,心肠都会改变。 变成唯我独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华阳惊恐地扭动自己的身体,往夜锦华的身边靠了过去,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冰冷冷的。 有一种从地狱来的阴气,把自己紧紧地包围在了中间,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来,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被阴气吞噬。 秦时月转过身,看着殿外那沉沉的天,悠悠地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在她这里,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你们当时是怎么对我的,这一世,我都要怎么拿回来,你们觉得冤吗?”她的声音十分的轻柔,就像是春风吹拂柳条,在湖水上面轻轻晃动。 惊起的波澜,微小,不甚动静。 那寒气,却是惊人的。 “我不想死,我都不记得那些事情,你诬陷我们。”华阳颤抖着身体,跪坐在地上,抱着夜锦华的腿,想要把自己的身体给藏起来。 秦时月呵呵地笑了起来。 背对着她,华阳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阴森森地说:“当初我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相比较一下,你们不应该觉得冤的。” 她像善良的人儿,轻柔地劝解着这两个将死之人。 (梨树文学) 第591章、以心换心。32 她像善良的人儿,轻柔地劝解着这两个将死之人。 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是她手中紧紧握住的猎物,她让他们死,死得明明白白,也不好带着怨,毕竟,轮回中,带着怨,可不好投胎。 “不不,我不要死。”华阳只是一味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而夜锦华,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害怕和恐惧,反正他紧紧地盯着秦时月把素白的背影,就是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你放心吧,我会让你们死得慢一点,这样,你们可以活得长一点。” 秦时月格外开恩,没有一点的笑意,那声音,慢慢悠悠的。 这春天本该死万物复苏的季节,但是这殿内,却是沉沉郁郁的,笼罩着一层的阴冷杀伐气息,到底是春风知晓了这杀气,故来弄人衣衫。 “原来我们竟然是夫妻。” 这句话说出来,似乎带着他浓浓的嘲讽,嘴角上,还挂了哭笑。 没有怨,不成夫妻。 上一世他为了江山秀丽,为了妻妾满宫闱,杀死了她。 这一世,她化身修罗而来,毁了他的江山,杀了他的妻妾。 这算是宿世报吧。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我们竟然做过隔世夫妻!!”秦时月掩唇浅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应该算是她最大的耻辱吧。 但是当时的自己,还为这个感到无比的自豪,心里住着夜锦华的这个人,几乎要把心全部都填满。 秦时月迎着春风忽然轻叹了一声:“当时的我啊,可真是瞎了心啊!!” 她那个时候不是瞎了眼,她看得到夜锦华的阴狠和杀伐,却独独瞎了心,看不出他对她的杀意,已经不知道萌生了多久。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还真是够愚蠢的。 莫名的,听她这么说,夜锦华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楚。 这样的感觉,是他这短短的一生所没有经历过的,或许是带了上一世的情感。 夜锦华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阴阳子说要把秦时月交给他的时候,他会舍不得,不是因为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成功。 只是有宿世恩怨,放不下。 当时的恩怨,谁都说不明白。 “现在我要你们死,你们可还觉得怨?” 秦时月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夜锦华和华阳,唇畔上的笑容,十分的轻柔和雅致。 看不出半点的怨恨。 秦时月的境界倒是越来越高了,从一开始对付秦意青和沈柔的咆哮和怨恨,到了现在的淡定和漠然。 这算是进步。 华阳的身体颤抖不已,死死地抱着夜锦华,瞪着秦时月说:“这件事和我无关,你要报仇,也别来找我。” “和你无关?”秦时月侧目,觉得这个有些好笑,唇上的弧度便大了一些。 她向着她走了几步,到了她的跟前,弯下腰来,慢慢地和她说:“你和兄长苟且,这个和我无关,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和他勾结杀了我!!” 秦时月唇边扬起了嗜血的笑容,在华阳凄惨的脸色之中转过身去。 对绿萝杉说:“把他们抽筋剥皮。” (梨树文学) 第592章、以心换心。33 对绿萝杉说:“把他们抽筋剥皮。” 一句令下,见绿萝杉抽出刀来,华阳尖叫了一声,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秦时月哑然失笑,这一点程度就吓成了这样,真不知道上一世,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会那么强,看着她被剖腹取子,还能言笑晏晏的。 真是可笑的对比。 这就应了那句话,事情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都不觉得疼。 看见夜锦华比想象之中要冷静,秦时月不禁疑惑了一些,笑问:“你为何不求饶?” “求饶你能放过我?”夜锦华不答反问,清俊的眉目之间,没有一丁点的情绪,看着秦时月,冷漠不已。 “不会。”秦时月理所当然地回答,却又巧笑地说:“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死得快一点,痛苦,或许要少一些。” 秦时月笑了,那笑容被春风一吹,散了开来。 夜锦华看着她半响,忽然低下头来,上一世,他究竟被什么蒙蔽了心? 才会做出那样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怪不得上天会给秦时月重生的机会来复仇,看来,是老天都容不下他了吧!! 这样的认知很可笑,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自诩高高在上,无人可以撼动,现在知道自己的鄙薄,却已经无能为力。 “冤冤相报何时了?”绿萝杉举着手里的刀,本来已经想要给华阳剥皮了,忽然不知道想起什么来,轻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劝秦时月。 “你如今有了身孕,该为孩子积点德,这两个人,让他们死得痛快点就好。” 她收回刀来,看着秦时月,等她拿主意。 本来早前她就想要告诉秦时月她有了身孕的,但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间,来之前想说,被她打断了,就没说出来。 现在一说出来,秦时月整个人便惊呆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有点消化不了,看着绿萝杉艰难地开口:“你说什么?” “哎,这个事情早该和你说的,但是想着让你保持平稳的心情养伤,就没说,你受伤后我给你诊脉,你有了身孕,现在算算下来,也快两个月了吧。” 绿萝杉平生第一次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夜锦华。 劝秦时月:“这两个人,犯下的罪孽,上天总会惩罚他们,让他们死得痛快一点,也少了一些的罪责。” 秦时月没有反应,还沉浸在身孕这个事情里面。 这让她惊喜不已,却又感到一阵的惆怅。 这个孩子来得太巧合。 在她对夜锦华和华阳进行报复的时候,这个孩子就来了,上一世,在他们杀死她的时候,那个孩子走了。 这样一来,如此巧合的机缘之下,秦时月只觉得,当真是他回来了。 忽然便热泪盈眶。 她背过身去,脸面对殿外,看着那春风吹遍了整个庭院,桃枝抽出了绿丝,花草嫩绿。 春天来了,生命,都活了。 “这都是天意。” 秦时月喃喃地叹了一声说,天意不可违。 停顿了一下,她背对着他们下令:“既然你们两个人如此相爱,我便成全你们。” “把你们的心脏对换,也好让你们彼此,感知一下在彼此心中的位置。” (梨树文学) 第593章、以心换心。34 “把你们的心脏对换,也好让你们彼此,感知一下在彼此心中的位置。” 秦时月的手抚上自己并不突出的肚子,手指轻轻地游动,轻声问他们:“这样的死法,你们可喜欢?” 她觉得,他们应该感谢她的。 至少,她本来是想要把他们抽筋剥皮,然后再一点点地把他们的骨头和肉分开来,也不能让他们死,一定要留着他们的命,让他们感知自己的疼痛。 现在,她这么爽快地让他们死了。 “你们应该心怀感激,是这个孩子给你们带来的希望。”秦时月的声音显得十分的轻巧,落在殿内,轻飘飘的,夜锦华看着她削瘦的背,说不出的心酸。 他不想死,但是,却知道,自己,非死不可。 心里琢磨着,等死后,一定要回去过去看一眼,看看上一世的自己,看看那个时候他的狠心手段,看看后来,他是如何过完那一生的? “或许,我真的应该感谢你。” 夜锦华凄楚地笑了开来,那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 路走到这里,谁也不能怪。 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秦时月在设计着让他走的,只是他不够清醒,或者是说,上一世的孽太重。 “感谢你杀了我,让我进入下一个轮回,不要受那么多的苦,这听起来似乎很可笑,的确,我始终想要活着,但是,你不可能放过我的对吧?” 夜锦华这么问,其实答案自己已经很清楚。 “送他们上路吧。” 秦时月不想和夜锦华啰嗦,直接摆摆手,让绿萝杉送他们上路。 绿萝杉知道,能让夜锦华和华阳死得这么轻易,算是秦时月最大的开恩了,她也不敢再为他们求情。 向着华阳走去。 华阳这个时候正好醒过来,听见秦时月的话,看见绿萝杉手里的刀,吓得不敢动了。 身体索索发抖。 刚想要晕过去,却看见秦时月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眼珠子,散发出阴气,这样看过来,阴森森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趴在地上求秦时月:“求求你不要杀我,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不要杀我!!” “呵呵,不记得的事情就可以被原谅吗?”清芜一句话给呛回去。 她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了,不知道绿萝杉,为何生出了那么一点的怜悯来。 或许是生活的经历吧。 清芜不问,但是也能琢磨出一两分来。 秦时月有些累了,摆摆手凉淡地说:“动手吧。” 似乎是觉得华阳太吵了,她又和她说:“乖,不要哭不要闹,一下子就好了。” 停了一下,她的嗓音带着十分的蛊惑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起罪责的,不管轮回多少次,你都逃不开这样的苛责。” 说完,便挥手,让绿萝杉动手。 华阳想要跑,却被绿萝杉点了穴道,动不了了。 只能骇然地看着夜锦华,凄楚地叫了一声:“华哥哥……” 所有的话,和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声呼唤中,秦时月背过身去,心里冷清。 这两个人,把她害惨了,叫她如何不恨? (梨树文学) 第594章、以心换心。35 这两个人,把她害惨了,叫她如何不恨? 或许是老天不让她再有那么多的杀戮,给她赐了这么一个孩子,挽回一下她的良知。 想起在慈悲城听到那个神秘人的那些话,秦时月还是顺应了一下天命,毕竟天命不可违,到时候天谴,也许能够好熬一点。 身后传来华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秦时月忽然觉得心头焦躁。 厌恶血腥,厌恶杀戮。 肚子里的生命带来的奇迹,仍然在震撼着她。 她回过头去,瞧了一眼华阳,她的身体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胸口那里开了一个口,血淋淋的,已经少了那么一颗心脏。 人人都说,人没有了心脏,就会死,但是绿萝杉就是能够在她没有心脏的时候,延续了她的生命,晚一点死,或许更能感受到撕心裂肺。 秦时月看了一眼夜锦华。 他的眸子,出现了一些的隐痛。 她想了想,干脆让他更痛一点。 “我前些日子,给太子妃送了一方药方,助孕的,前几天我收到消息,她有身孕了。”秦时月看着夜锦华,轻轻地微笑,然后优美的唇畔轻动:“可是,她又流产了。” 夜锦华身体,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双眼里,血丝满布。 秦时月当真是一点血脉都不肯留给他,要这样赶尽杀绝,才能慰藉她的怨恨。 她往前走了几步,嫌弃那血腥味,不肯走上前了。 就在这样的距离仔仔细细地瞧着夜锦华,慢悠悠地说:“我本来要屠你满东宫的,但是想想,我少造孽,也算是积德了。” 都说一命抵一命,秦时月这样报复他,远远是不够的。 当初未央宫几百条人命,现在她就要了他们两条人命。 她积德,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夜锦华的嘴唇颤抖,看着秦时月凄凉地问:“孩子无辜,你为何要这么残忍?” “哈哈,孩子无辜?”秦时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阴沉沉的,比现在外面的天,都要阴霾上了几分。 她瞪着他,第一次这么赤~裸裸地表现出来自己的怨恨。 “你和我说孩子无辜?”秦时月有些激动,觉得这话不可思议,声音怪异地嘶吼:“那你为什么还下得去手?把我的孩子,给斩成肉酱?” 她的眼眶难免会红了。 对夜锦华的爱恨纠缠,在那些梦里,无数次地回荡,她怎么也不敢入睡。 她怨恨非常地瞪着他看,缓缓地说:“而且,那么孩子,还是你的血脉。” 看见夜锦华如同雷劈一般的神色,秦时月的心就痛快了一些了,咬牙切齿地丢出一句话:“夜锦华,这都是你的报应。” 这是你的报应,你的报应,你的报应…… 这句话一直回旋在夜锦华的脑海里,如同一把尖刀,搅动心脏。 “你怨不得我,报应来了,谁都躲不开。”秦时月冷静了下来,阴郁地吩咐绿萝杉:“把他的心掏出来,我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ps: 不要怀疑作者的诚信度。 说好两万,今天一定会有两万。 正在码字中,你们可以晚点再来看。 谢谢支持!! (梨树文学) 第595章、以心换心。36 秦时月冷静了下来,阴郁地吩咐绿萝杉:“把他的心掏出来,我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她曾经一度想,夜锦华的心,应该是石头。 不管她怎么捂,都捂不热。 所以他对她,还是那么绝情绝爱,半点希望都没有留给她,让她在黄泉路上,都得不到安宁。 所以,她回来了。 绿萝杉自然是照办,在剖开夜锦华的心的整一个过程,很是奇怪的,夜锦华竟然都没有吭一声,硬是承下了这极致的疼痛。 秦时月浅笑:“夜锦华,这一辈子,你只有这一瞬间,让我觉得,你还是一个男人。” 其他的时候,她都不觉得,他算个人。 更不用说算是一个男人了。 绿萝杉有独门秘诀,能让人留着最后的一口气,感知身体上每一处撕裂的疼痛,这也是当初秦时月这么看重绿萝杉的原因。 甚至医术高明的温觉春,都没有她的这个能耐。 温觉春讲究仁义,而绿萝杉,却不管这仁义之说,正合秦时月的口味。 终于从割开的皮肉之中看到了夜锦华的心了,那颗心脏,还是殷红的,在胸腔里面突突地跳动。 十分的有力,绿萝杉的刀尖,都没有割破一点。 “着实是好刀法。”秦时月不禁感叹万分,这绿萝杉,果然不辜负她的厚爱。 “那是当然,放眼整个天下,我这刀工,已经算是极致。”绿萝杉一点都不谦虚,笑呵呵地说。 她带着透明的胶质手套,十分的薄,那些鲜血染红了她的手,锋利小刀在她的指尖飞动,那么一瞬间,秦时月觉得,这把刀,应该插入夜锦华的心脏。 但是这冲动的怨恨,终究是被心中仅剩的一些温觉给压了下来。 她摆摆手,不想再说话,任由绿萝杉自己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她迈开脚步刚想出门,在那边只剩下一口气的夜锦华,突然虚弱地开口:“算是……欠你的,快走吧……昭仪……快带人来了。” 一句话用了他大半的力气。 秦时月猛然回过头来,眼神犀利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没有躲闪,秦时月依稀从他的眼中看到忏悔,生出了一些的恻隐之心。 “灵姬,你去外面看看。” 她吩咐灵姬出去外面查看,听见夜锦华又说:“她……找过我……说你要杀……我,她带人……来救我……然后……杀了你。” 一句话让秦时月惊骇不已。 她本来想要看在秦燕舞这么帮她的份上,放过秦燕舞的,让她在深宫之中孤独老去。 可是她现在,竟然这么不安分。 灵姬很快就回来,在秦时月跟前停下说:“有一对人马朝这边来了,看他们身上的服饰,是梅花内卫。” “领队的是谁?”秦时月的声音十分的寒冷,如同冰冻一般。 “是皇上和昭仪娘娘。” “想要救你?”秦时月挑挑眉,抿紧唇,冷冽地丢出一句话:“我偏不留。” 一把夺过绿萝杉手中的刀子,插入了夜锦华的胸膛之中,鲜血沿着她的手滴落下来,十分的温热。 (梨树文学) 第596章、以心换心。37 一把夺过绿萝杉手中的刀子,插入了夜锦华的胸膛之中,鲜血沿着她的手滴落下来,十分的温热。 夜锦华疼得弯下了腰来,但是却还是不吭声。 直直地看着秦时月,那眼神,一扫以前的阴霾,有的,只是冷冷清清的对视,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皇妃,我们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襄姬在后面拉了她一把,不让她再做逗留。 绿萝杉支开秦时月,接着她手里的刀,手下熟练地一动,夜锦华的心脏,扑通一声,脱离了胸膛,跌落在脚边。 他保持着睁着眼睛的姿势,魂魄还不曾散去。 绿萝杉把华阳的心脏,按如他的胸腔之中。 临走的时候有些遗憾地看着华阳说:“真委屈你了,来不及给你按心脏了,要走了。” 说完,身影跟着秦时月她们漂移而去,转瞬便消失在了这沉沉的大殿之中。 只有夜锦华站在那里,保持着张望的姿势,看着殿外秦时月消失的地方,眼珠子一动一动,过了许久,眼角流下一滴清泪来,滑过俊朗的脸庞。 沉郁的大殿之中忽然响起一抹幽深诡异的声音。 “想活下来吗?” 那人的声音十分的沙哑,却是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诱惑力,让夜锦华没有心脏的胸腔,忽然像是注入了一股活力。 他无法开口说话。 但是眼神却十分的渴望。 那诡异沙哑的嗓音又在殿内响起:“恨她吗?” 夜锦华的眼神呆滞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没有半点的情绪出现。 那声音等了半响,空气之中似乎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气声,那声音又幽幽地说:“我可以让你活下来,但是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自由,你可愿意?” 这根本就不是给夜锦华选择愿不愿意的。 夜锦华呆滞地站在那里,如同千年不变的雕像。 眼角滑下清泪,忽然奋力眨了眨眼睛,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好,我带你回去。” 那人马上爽快地说,又落下一句森森的话语:“从此,你便是我的傀儡,不能生,不能死,生死不能。” 殿内一道强光闪过,夜锦华的身影在光芒之中消失。 连同他的心脏,都被安置回了他的胸膛,华阳的心脏,便跌落在她的跟前。 她已经失去了呼吸。 这个破旧的乾王府,便成为了华阳最好的归宿。 夜锦华的去向成谜,也不知道,他这样,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秦时月他们在那一队人马赶来之前离开了乾王府,但是很显然,他们被人跟踪了。 潜伏在乾王府里的梅花内卫,见他们的大部队还没来,秦时月她们已经逃走,便追杀了过去。 一路上,梅花内卫一路追来,免不了厮杀。 幸好她带的都是好身手的出来, 毕竟是梅花内卫,清芜她们制服了几个,襄姬在车外请示车内的秦时月:“主母,怎么处理这些人?” 车内慢悠悠地传出秦时月冷清的声音:“都杀了,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梨树文学) 第597章、他的心尖宠。1 马车内慢悠悠地传出秦时月冷清的声音:“都杀了,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不然后患无穷。 反正现在华阳和夜锦华都死了,死无对证,而这些梅花内卫就算看见了她做的那些事,死了,自然也是死无对证的。 “求你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其中一个梅花内卫听秦时月说要杀了他们,立刻吓得跪地求饶。 “皇帝养了你们这一群狗,为非作歹,祸害了多少忠肝义胆的忠臣?害了多少的百姓?怎么能留你们?”秦时月冷哼了一声,笑了起来:“皇帝要是知道你们这么不争气,也得气死了。” 那人被秦时月说得无言以对。 又听马车内秦时月的声音十分的冷硬:“再说了,我只相信死人。” 她的话落下,清芜她们手中的剑也落下,那些梅花内卫,被割断了喉管,齐齐地没了气息。 几个人跳上马车,继续赶车前行。 清芜有些感慨地说:“要不是夜锦华死前这么一说,看来我们这一次,很难从乾王府突围。” 正在整理衣袖的秦时月听她这么一说,手下停顿了一下,垂下眼睑来,不动声色地掩盖住眼底的神色,没有半点的波澜起伏。 却更是让清芜有些的胆战心惊。 她看了一眼绿萝杉,后者倚在马车边上,看见她望过来,幸灾乐祸地耸耸肩。 在秦时月的面前说夜锦华的好,看来这清芜的脑子,真是被门给夹了。 但是也很奇怪,这一次秦时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沉默着,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后面的乾王府,山林隐秘之中,整个乾王府都被梅花内卫包围在其中,密密麻麻的。 “他们带来的人,还挺多的。” 秦时月呢喃了一声,又冷笑着说:“我能值得他们这么大动干戈,看来,皇帝这一次,是要更加夜不能寐了。” 有她在,皇帝还真得想着该怎么样除掉她了。 真是难办,明着除掉她,又忌惮九皇叔造反,暗地里想要除掉她,她身边的人,却不能让他如愿。 该怎么办呢? 只能抓到她秦时月的罪证,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了。 马车安静下来,清芜有些不解地问:“阿月,太子说阴阳子潜伏在乾王府,你却说阴阳子肯定不会在乾王府,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这个我也想知道。” 绿萝杉凑了上来,也是很感兴趣。 秦时月抬眸看了一下她们两人,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太子被废,皇帝瞒着众臣,让华尽活着,华尽引了五皇子和九皇叔去阴阳子设下的阵中,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我算是明白了,阴阳子,压根就不是太子的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清芜有些惊讶,喃喃地说:“怪不得他没出来救太子。” “他是希望太子死的吧,或许他和太子合作,除了想要拿下阿月,另外一点就是,给太子信心和秦时月作对,自己又及时抽身,让太子死无葬身之地。” 绿萝杉分析了一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梨树文学) 第598章、他的心尖宠。2 绿萝杉分析了一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秦时月不吭声了,那就是默认了绿萝杉的分析了。 “从上一次九皇叔被困在千人杀之中,我就看出来,阴阳子显然不是太子的人,他和华尽是一伙的,华尽是谁的人,阴阳子就是谁的人。” 清芜很是笃定地说。 “我之所以肯定阴阳子不是太子的人,也是因为的母亲和我说了华尽的身份,而华尽又和阴阳子是一伙的,那这两人便都不是夜锦华的人。” 秦时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面容沉静。 绿萝杉叹了一声:“那这么说起来,这夜锦华也是被别人给利用了,当了棋子了。” 她那眼神,她那意思,就是说,也挺可怜的。 秦时月看了一眼清芜和绿萝杉问:“你们哪来的这么多的同情心?” 还没见她们同情过谁呢!! “没有,只是觉得这世事难料,感慨一下罢了。”绿萝杉马上否定自己有同情心这么一回事。 从夜锦华的身上,真的看到了世事难料的痕迹。 想想他从一个尊贵的太子爷,变成了现在死在一座破败的乾王府之中的命运,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在这期间,还被自己敬爱的师傅给利用了。 想想,也是一个命运悲惨之人。 “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这样的命运,也是天命所归。”清芜无所谓地说。 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银色的小飞镖,眼光在飞镖的光影里,有些的闪闪发光。 秦时月看着清芜,突然问:“你就不想知道阴阳子和华尽是谁的人?” 这话说出来,隐隐约约的有些的阴森,清芜玩弄飞镖的手,有些微微的停顿,尔后又慢慢地动了起来。 声音无异地问:“是谁?” 秦时月却不说话了,看着清芜,那眼神,多少有些的耐人寻味。 清芜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的眼睛,问:“你也不知道?” “对,我也不知道。”秦时月笑了,那眉目都开了,笑颜如花的看着清芜,慢慢地补上一句:“不过,有怀疑的目标了。” 这一句话出来,清芜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跳。 总感觉,秦时月这话里有话的。 也不点明,让她不明不白的,十分的难受。 “你怀疑是谁?”绿萝杉代替清芜问了出来,两个人都是十分的好奇地看向秦时月。 而秦时月,却只是淡笑,笑而不语。 这笑容让清芜看着,心里毛毛的,十分的阴森。 但是秦时月已经闭上眼睛假寐,显然是不想再说话,她刚想掉过头去,却听见秦时月慢悠悠地说:“清芜啊,凡事留一个心眼,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清芜诡异地看了一眼秦时月,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秦时月靠在软垫上,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梦里突然梦到了那个叫玛雅的女子。 现在,她在深宫之中,应该还好吧。 或许过得不太好,不过,秦时月觉得,自己该进宫去看看,才明白。 玛雅、玛雅。 ps: 有亲问我昨天去哪了没更新。 我有在置顶评论里说过了。 我新文出版,出去外面签售。 今天才回来。 所以更新晚了。 抱歉。 (梨树文学) 第599章、他的心尖宠。3 秦时月被襄姬叫醒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已经回到了西枫苑。 马车饶了好长的一段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清芜和绿萝杉已经不在马车内。 秦时月下了马车之后才发现,清芜和绿萝杉下车后,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垂着手,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而她们前面,就站了一身黑衣的九皇叔。 他身后一字排开了一行宫女,都是在西枫苑里侍候的,都十分惶恐地低着头,站在九皇叔的身后,显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秦时月这才发现,是这个男人发了火了。 他几乎是从来都不发火的,印象之中,这是秦时月第一次看见。 所以,在襄姬把她扶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有些忐忑不安。 但是,她的担心很显然是多疑的。 因为她刚踏出马车,脚踏放下来了,灵姬在马车边想要扶她下去,却被九皇叔迈开大步,拨开了来。 他伸出手来,把她拦腰给抱了起来。 都不让她的脚着地。 男人身上那种清冷的檀香馨香袭入鼻翼之中,秦时月只觉得头晕乎乎的。 抬头看他,男人那流畅冷硬的下巴轮廓线条依然紧绷,面容在二月春光里,映着着傍晚的余晖,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秦时月看得有些呆了。 却看见一边的绿萝杉使劲地给她挤眼睛。 她的嘴巴动着,用嘴型和秦时月说话。 秦时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总算是知道九皇叔生什么气了。 绿萝杉说得飞快,秦时月领会到了,原来是他早早就回来,然后宫女说她出门了,他去找了她。 想必是他听闻皇帝带了梅花内卫去了乾王府,料想秦时月去的也是乾王府,才会那么急匆匆地赶去乾王府找她,但是见到的是皇帝和梅花内卫。 没有秦时月的人影。 本来他还有点庆幸,但是想想梅花内卫的手段,派人找了她一天。 没找到,这才生了这么大的气。 想来,是怕她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对绿萝杉和清芜,看来是发了火了。 这清芜和绿萝杉能完整地站在这里,多半也是托秦时月的服,幸好她还是完完整整地回来,没少一根头发。 不然,今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时月被抱着进门了,眼光越过九皇叔的手臂看后面,绿萝杉和清芜她们双手合十,做出了拜托的手势,求她帮她们说好话呢!! 她用嘴唇说:“你们放心。”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齐齐地散了去。 她们都知道,想要在九皇叔这里逃过惩罚,那就去求秦时月吧,只要求了她,绝对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要说九皇叔是软肋是什么? 那这西枫苑所有人都会齐齐地说:“是九皇妃,还是九皇妃。” “你再和她们挤鼻子弄眼睛的,小心我松手,摔死你。” 男人阴测测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秦时月立刻嘘声,十分严肃地闭上了嘴巴。 但还是小声地嘀咕了一下:“那也是摔着你儿子!!!” (梨树文学) 第600章、他的心尖宠。4 但还是小声地嘀咕了一下:“那也是摔着你儿子!!!” “你说什么?” 男人的手抖了抖,差点就真的把她给摔了下去,吓得秦时月连忙像个袋鼠一般,紧紧地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这才稍稍有了一些的安全感。 她对九皇叔不满了,要是摔着她,那她还没什么意见。 可是,要摔到了她的肚子,那她一定要拿刀找他,谁让他自作自受呢!!! “你小心点。”秦时月嘟囔着提醒他。 但是九皇叔不干了,站得笔直笔直地低着头看着秦时月,面具后的那双眸子,十分的幽深。 盯着她看,半响声音微哑地问:“你说我的儿子,是什么意思?” 秦时月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他真的还不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情,顿时脸有些的晕红了。 要从她的嘴里说出这话,多难为情呀!! 所以她扭扭捏捏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这么弱,真是弱爆了。 这可把九皇叔给急坏了。 见秦时月不说话,他的心脏几乎都要跳上喉眼了,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有小笼包了?” 这话说出来,九皇叔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破了音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感觉被什么突然砸中,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一点也反应不过来。 看他那样,秦时月便想着抓弄他一下。 非常严肃地说:“小笼包现在非常不满你刚才差点摔了他,你看着办,怎么补偿我们?” 顿时,九皇叔那原本绷得紧紧的下巴线条。立刻要拧成一团了,笑得眉开眼笑:“原来是真的有小笼包了。” 他抱着她,直冲进了房间,吧嗒一声,把门紧紧地关上。 站在门外还战战兢兢的宫女,顿时颤抖了一下。 这九皇叔刚刚不是还特别生气的吗?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这么快乐了? 抱着九皇妃冲进房去,这是要做什么? 宫女们不敢想,但是都笑呵呵地散开了,大家都知道,估摸着明天早上起来,九皇叔又会是神清气爽的了。 那就没有她们什么事情了。 两个人进了殿内,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他把她放在软榻上,亲自去点了油灯,把一屋子的灯都点亮,光亮光亮的才罢休。 秦时月坐在软榻上,额头冒汗。 “你干嘛要点这么多灯?”她问。 这屋子,从来都没有这么亮堂过。 他头也不回地回答:“怕你看不见,摔着了。” 秦时月额头上的汗水几乎要掉下来了,无奈地说:“我只是有了身孕,又不是有了身孕就变成瞎子了,你用得着点这么多灯么?” 还真把她当成了伤残人士了!! 不行,她得抗议,不能被区别对待呀!! 九皇叔从那边横过来一眼,那阴森森的眼神儿,让秦时月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 立刻嘘若寒蝉。 他却又耐心地解释:“最好是小心一点,好不容易盼来了。” 这话说得秦时月的心窝子一暖,这个男人,果然是她的心头爱。 (梨树文学) 第601章、他的心尖宠。5 这话说得秦时月的心窝子一暖,这个男人,果然是她的心头爱。 或许,她更希望的是,她也能是他的心头爱。 当然,这个事情她是不会问的,只有九皇叔才能回答她,而这个答案,他正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她。 这样的感觉,真好。 连同着白天那样的血腥场面,让她现在都不觉得那么恶心了。 这个男人身上那清冷的味道,一下子就把她心中的那种恶臭的恶心味道给压了下去,现在,她十分的享受他带给她在照顾和关爱。 或许和他这样下去,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秦时月这样想着,有些失神了, 九皇叔正好点完最好的一盏灯,回过头的时候,看见秦时月坐在软榻上,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很是出神。 灯光暖黄的光晕落在她的身上,她柔软的发丝缠绕在身前。 十分的灵动,不失温柔动人。 女子白皙精致的脸,随着灯火的跳动,越发的明艳动人。 要说秦时月的美,张扬之中,却尽显温柔。 这是一个把野性和温婉糅合在一起,形成完美的秦时月的女子,而他对这个女子,有着超乎想象的一种迷恋。 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看着灯光下安静温婉的她,忽然便生出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或许这便是情到深处,人不怕孤独的感觉。 他走到她的跟前,忽然弯下身来,单膝弯起,蹲在她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睛问:“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他和她的距离太近,秦时月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的怔愣。 过了半响,又是抿着唇微笑。 “我在想,你喜欢的小笼包,是小子还是姑娘。”这是她胡扯的。 看见他这么高兴,觉得他兴许感兴趣的是这个话题,便胡扯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破绽的问题。 果然,九皇叔一听秦时月说小笼包,立马眯起眼睛笑得十分的欢乐。 他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最好是姑娘。” 秦时月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会喜欢小子多一点,毕竟他的年纪不小了,一个后代还没有,大抵是喜欢她给他生的是小子,好接香火呢。 现在一听他喜欢姑娘,顿时疑惑了。 “你为什么喜欢是姑娘?”秦时月这般问,其实她也希望是姑娘。 小姑娘多贴心呀,不像小子,野得要命,那样子她一定会很头疼的。 但是人家九皇叔的心思完全是和秦时月不是在同一条线上的。 他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的眉目,欢快地说:“是姑娘的话,估摸着长得很像你,那样子我就不愁我的姑娘长大后找不到夫婿了。” 这大抵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秦时月却觉得心里一暖。 他还是考虑她多了一些,姑娘家长得像她,他便觉得欢喜了。 “那小子长得像你,风靡万千姑娘的,那不是也挺不错的吗?”秦时月就喜欢和他较劲,感觉好玩。 “那我会觉得困扰。” 九皇叔貌似忧伤地说:“小子怎么能占了老子的风头?那样我会非常不爽。” (梨树文学) 第602章、他的心尖宠。6 九皇叔貌似忧伤地说:“小子怎么能占了老子的风头?那样我会非常不爽。” “瞧你还和自己的儿子吃醋了。” 秦时月忍不住笑话他,看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的,她还以为,自己生的,还真是一个小子了呢!!! “那当然得吃醋了。”他的眉目沉沉地看着她,十分认真严肃地说:“要是他把你也给风靡了,那我不得打断他的腿。” 他说的是秦时月会喜欢儿子多一点,那他一定非常吃醋。 秦时月的嘴角抖了抖,然后哭笑不得。 想不到这么一个大男人,讨论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想得还这么深,这么远。 让秦时月这个当妈的,都自愧不如了!! 但是,她马上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然后脸色一沉,阴下脸来看着他说:“那要是生出来的姑娘长得太漂亮,你喜欢她比我多了,那我怎么办?” 那她一定也要吃醋的呀!! 这个可不行!! 要是肚子里的小笼包知道,自己的爹妈在讨论他的性别的时候这么认真这么较劲,还非要他不男不女性别不明的,一定宁愿躲在肚子里。 不肯出来了。 因为这实在是太难选择了,满足了爹,满足不了娘。 这可咋整呢? 九皇叔却不担心这个问题,一把把秦时月给抱了起来,自己坐在暖榻上,让秦时月坐在他的腿上,手从她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腰上游动,动作十分的轻柔。 好像生怕吓到了她肚子里的小笼包。 他第一次用这么宠溺柔情的声音说这甜言蜜语:“那你也别担心,你和咱姑娘,都是我的心尖宠。” 她是他的心尖宠。 这句话真是受用,秦时月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抚顺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戒备地回过头看九皇子,严肃地问:“那我俩,谁更是你的心尖宠多一点?”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可不想做第二,就算是她的闺女是第一,也不行。 九皇叔哑然失笑,手在她的腰上捏了捏,不轻不重的,捏得很是舒服。 秦时月怕痒,扭着腰乱动,不让他再碰。 却触及了他的危险地带,感觉到某一处的男性象征蠢蠢欲动,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去不敢看他了,身子也老实了,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动了。 他见她终于老实了,终于乐呵呵地说:“怎么,不想知道答案了?” 男人的声音当真是浑厚,十分的动听,带着一股子诱惑人的意味,秦时月还是被诱惑了,徐徐地抬起头来。 很是诚实地点头。 这样安静的模样,被这暖黄的灯光一照,像乖巧无比的小宠物。 九皇叔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着她的发,像对小宠物的爱抚一般,看着她那憋屈,却不敢动的样子,真是好玩。 不过到了最后,他还是不忍心戏弄她。 把她往怀里拢了过来几分,抱在怀里,身体相贴,温暖无比。 他的声音,比往常都要低了好几份。 “你是我无可替代的心尖宠。” (梨树文学) 第603章、他的心尖宠。7 他的声音,比往常都要低了好几份。 “你是我无可替代的心尖宠。” 这声音伴随着灯火散落,在秦时月的心里荡漾起了一圈的涟漪,轻轻地荡漾开来,轻巧得一点也没有声音。 却在秦时月的心里,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个痕迹。 多年后想起,依旧温暖如初。 次日醒来的时候,九皇叔这一次破天荒还在。 她翻了一个身,立刻便被人搂进怀里了,顿时感觉有些的不习惯,但是他身上味道真好闻啊,好闻到让她主动钻了进去,大口地吸了一口。 这个颇是小孩子的做法让九皇叔忍禁不住。 把她往怀里拢了一下,被窝太温热,他们的身体,都恨热。 倒是让他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冲动了,但是想想她肚子里的小笼包,还是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了。 秦时月趴在他的怀里,用手指划着他的胸口问:“你今天怎么不起床出去?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吧?” 她想着,昨天皇帝和秦燕舞去了乾王府,应该是知道了夜锦华和华阳已经死了。 怎么现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可能的呀,按道理来说,皇帝早该召见九皇叔告知他了,这么大的事情,举国都会震惊的,皇帝还能瞒得这么紧,有些的匪夷所思。 “有派人来传旨,我推了。” 九皇叔却不大在意地说,仿佛推了皇帝的旨意,是多么家常便饭的事情。 秦时月只觉得眼睛都抽风了,这样男人,真的是太牛叉了,牛哄哄的,让秦时月忍不住抱大腿。 “那你推了,皇上不会对你怎么着?”秦时月试探地问,其实她还是想要劝他一下,做人要低调一些,不能太高调了。 高调了是要招人恨的。 “我说我身体不适,他能怎么着?”九皇叔的手在她的腰上乱动了一番,那语气,当真是十分的理所当然。 “呃。” 秦时月被噎了一下,这个理由,真好!! “那你准备起床了吗?”秦时月看了看纱帐外,透过门,可以依稀看见透进来的春光。 天已经大亮了。 谁知道九皇叔却摇了摇头,十分的认真地说:“不想起,还想睡。” 赖床? 秦时月错愕了一下,这可不是九皇叔的作风呀!! 她紧张了一下问他:“你的身体该不会是真的不适吧?” 被秦时月这么一问,九皇叔真想翻白眼,这小女子,当真不解风情,他不过是想要留下来多陪陪她而已,怎么说他不舒服呢? 他把她搂在怀里,十分的惬意。 狡诈地说:“咱先别起,被别人看见了知道我是骗皇上的,那还得了!” 他对着她挑了挑眉:“你说是吧?” 虽然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在为自己的赖床找借口,但是秦时月还是十分温顺地点头。 就成全他这点小心思好了,他难得有时间留下来陪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突然想起来他这些天常去蜀峰,便问:“是不是快要打战了?” 看来,这天,是快要变了。 九皇叔去暗阁的次数越多,就表明,天下越来越动荡了。 (梨树文学) 第604章、他的心尖宠。8 九皇叔去暗阁的次数越多,就表明,天下越来越动荡了。 听她这么问,九皇叔有些疑惑,不答反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她一向都不关心这到底是打战了还是不打战的,怎么现在显得有些的忧心忡忡的。 免不了他又有些担心了。 “没什么,只是想,要是打战了,你去了漠北,我该怎么办?”秦时月的语气有些的惆怅,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上一次阴阳子和华尽身后的主子没能杀死九皇叔,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会想到什么阴狠的招数。 她要是不在他的身边,多少是不放心的。 “漠北环境艰苦,不能带你去。” 他知道她想要去的,一下子就回绝了她。 那样的环境,行军之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秦时月还是一介柔弱女子,更是受不了那样干燥而且寒冷的气候。 漠北天气变化得很快,可能上一刻是大太阳,下一刻,就已经是冰雹了。 所以,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只有受苦的份,他自然是舍不得她去受苦的。 “那我非要去呢?”他想都不想地回绝了她,秦时月就知道,这个战,看来,是快要开始了。 所以,他才没有安慰她说,这个战还没那么快打起来。 从他的反应,秦时月便可瞧出端倪来。 九皇叔定定地看着她,她的性子太倔,这有时候是好事,但是有时候,却也变成了坏事。 “你这性子,该拿你怎么办?”他抚了一下她的眉目,抚顺她眉目之间的褶皱,不让她蹙眉。 天大的事情,有他在,她不需要这么蹙眉。 秦时月心里一阵欣喜,看着他眼巴巴地说:“那你就是愿意了?!” 甭管他愿不愿意,她都是要去的,打定了这个主意,她心里便有了另外的一番心思。 瞧出了她的这点小心思,九皇叔轻轻地叹了一声:“就算我不让你去,你能就不去吗?” 一语道破玄机。 秦时月只能嘿嘿地笑了笑,掩饰被揭穿心事的尴尬。 但是九皇叔却还是要叮嘱:“但是去了哪,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许乱跑。” “好的,秦王殿下。” 秦时月十分认真诚恳地说,一点都不敢含糊。 生怕他反悔了,那她还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再说了,到了漠北,谁听谁的,那还不知道呢,她在心里想着,忍不住笑逐颜开。 “你要是不听我的,我马上把你送回来。”男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再一次把秦时月那小小的心思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她瞬间便惊呆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她想什么都知道。 她十分幽怨地看向了九皇叔,而他挑着眉笑得那叫一个风姿玉骨。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小样的,和我玩,玩死你。 最后秦时月败下了阵来,这真真是一个不好玩的事情。 见她有些颓败,他笑呵呵地把她搂了过来,和她说:“好了,为了奖励你有了小笼包,生一个,给你一次自由的机会,生一双,给你两次机会,以此类推……” (梨树文学) 第605章、他的心尖宠。9 秦时月听得眼睛都直了。 把她当成了母猪了吗?能生这么多?还一次类推,这也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一点吧。 虽然说在漠北那样的地方,讨要一点自由很难,但是,九皇叔这样,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吧? 她刚想要奋起抗争,门口外面便传来了清歌试探性的声音:“皇妃,你醒了吗?” “嗯,有什么事?” 秦时月知道,要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清歌知道九皇叔还没走,是不大可能敢来这里叫她的。 既然来了,就说明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了。 清歌小心翼翼地在外面说:“昭仪娘娘来了,在前厅等着您,您要不要去见见她?” 这是询问的语气。 这西枫苑的人都知道,只要秦时月说不想见,就算是皇帝,九皇叔也会让她不去见的,更何况是一个昭仪,况且,这个昭仪,还得叫秦时月姐姐。 秦时月条件反射地看向九皇叔。 他要是说不让她见,她估摸,自己真的不会去见的。 但是九皇叔却环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几下,漫不经心地对门外的清歌说:“去把她带来这里。” 清歌错愕了一下,要在内殿见昭仪娘娘,这个恐怕有些不妥。 九皇叔似乎明白她的心思,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她要是不愿意,那就罢了,让她回去就行了。” 这分明就是要逼着昭仪娘娘走的呀!! 清歌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一句话可都不敢说的,转身便去回话。 “你这样,她要是真来了怎么办?”秦时月可不想在床上被秦燕舞给瞧见,这样多不雅光啊!! 现在秦时月都还不知道,这秦燕舞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存了要害的心思了? 估计也就这些天的事情,不然,以前她不可能帮了她这么多,步步走的,都是险棋。 “来了就来了吧,有什么不妥?” 九皇叔不大在意,翻了一个身,把秦时月抱在胸膛上,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缠满又放开,然后再缠满。 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这可愁死了秦时月了。 本来想要和秦燕舞好好地对上一些话,她也好明白她的怨恨从哪里来的。 现在九皇叔在这,她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而更要命的是,秦燕舞竟然真的那么不要脸,清歌这么去回话,肯定说了九皇叔和秦时月还没起来,她竟然也来了。 一点都不懂得忌讳。 而且,风姿卓越地站在纱帐之外,还十分的自在。 “皇上听说九皇叔病了,特意让臣妾来瞧瞧,现在看来,九皇叔的身体,果然抱恙。” 秦燕舞巧笑嫣然的,一身华衣,越来越雍容华贵。 这么一段时间,她倒是更适合了宫廷的生活,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后宫的妃子。 再也不是那个当初哭着求她,说自己想要离开皇宫,逃到别的国家去躲藏起来的秦燕舞。 她的成长太迅速,秦时月都有一些的不适应。 九皇叔不吭声。 秦时月看了看他,回了话:“九皇叔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劳烦昭仪娘娘走了这么一趟了。” (梨树文学) 第606章、他的心尖宠。10 秦时月看了看他。 回了话:“九皇叔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劳烦昭仪娘娘走了这么一趟了。” 人家毕竟是皇帝的妃子,都到了这里了,他们不出去便也罢了,这话,还是得回的。 免得落下了什么话柄,秦燕舞这人,可不是一个善茬。 “哟,姐姐也在呀,我还以为姐姐早起了呢。”秦燕舞掩唇一笑,表示自己很惊讶秦时月还没醒来,而且表现得十分的夸张。 秦时月自然是听出来了她这话里的讽刺。 在北晋,女子这么晚不起床,是要遭到取笑的。 会落下好吃懒做,不守女德之流。 但是秦时月也不在意,慵懒地反驳:“妹妹起得这么早,也真是心里了。” 这言下之意是,你起得这么早,是做了多少的事情了?说你辛苦,那还是讽刺你的话听得出来吗? 秦燕舞也能明白,但是却也能不动声色。 她笑了笑:“皇上那边有皇后,自然轮不上我来忙,受了皇上的嘱托,来瞧瞧九皇叔。” 秦时月被她刚才的话给惹到了。 十分不客气地说:“按照你这样的身份,还来瞧瞧九皇叔?你应该是求见。” 九皇叔是谁?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王千岁,有先皇的免死令,上不拜皇帝,下不拜臣民。 他的尊贵地位,岂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可以仰视的? 秦燕舞没想到秦时月的态度会突然变得这么恶劣,脸红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恢复如常,端端正正地给九皇叔行了一个礼,算是赔罪。 她现在,懂得能屈能伸。 “昭仪起来吧,皇上的心意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九皇叔终于格外开恩说了这么一句,本来秦燕舞还暗自高兴九皇叔对她的态度还不错。 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劈得外焦里嫩的。 “本王的月儿有着身孕,你再说话,怕刺激了她,这样着实不好,你回吧。” 原来还是为了秦时月,秦燕舞站在那里,尴尬不堪,感觉西枫苑的那些宫女,都在嘲笑她。 这让她对秦时月的怨恨,更加深了几分。 临走的时候,她在心底狠狠地发誓,一定要秦时月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 秦燕舞气鼓鼓地走了。 “这样可解气?”九皇叔抱过秦时月,笑得十分的纯良。 秦时月虽然觉得这样的确很爽,但是想想,得罪这个女人,对九皇叔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倒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秦燕舞那样睚眦必报的人,会在背后搞什么手段,在皇帝的枕边吹风,那也是一场疾风骤雨。 女人轻易不能惹。 “怕是咱们和她结仇了。” 秦时月叹了一声,也不知道秦燕舞,究竟是怎么了? 本来她还想要不计较过去的恩怨,放过她一马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有很多事情,都是别人逼着她做出来的,不是她的手段狠毒,心肠恶毒,是因为那些人,太步步紧逼。 九皇叔慵懒地挑眉看她说:“你没看出来,她今天就是来和咱们结仇的吗?” ps: 终于两万字了。 快吐血了。 今天更新完毕,明早再更。 晚安!!! (梨树文学) 第607章、脱骨香。1 九皇叔慵懒地挑眉看她说:“你没看出来,她今天就是来和咱们结仇的吗?” 秦时月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子的。 今天秦燕舞来这里,分明就不是什么善茬,要不是九皇叔在的话,估计她是要直接和她撕破脸了。 到底是姐妹情谊如纸薄,没什么值得留恋。 被这秦燕舞这么一闹,两个人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赖床了。 九皇叔陪秦时月用过早膳之后,便被皇帝的人传召过去,恐怕是有急事,非要九皇叔过去不可。 这边九皇叔才刚刚走,清芜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身边跟着图欢,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不大好的。 “出什么事了?”秦时月挑了挑眉头问。 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不安,但是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图欢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和秦时月说:“现在龙腾阁那边都沸腾了,从里面传出消息说,华阳公主遇害了,太子夜锦华,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秦时月本来捧着热茶在喝,一听到图欢的话,一下子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 放的动作太重,导致那茶水,都漾了出来。 很显然,她现在很吃惊,非常的吃惊。 清芜回话说:“是不知所踪,我们走的时候明明把太子处置了,可是皇上带着人去的时候,太子夜锦华,却没有在乾王府。” 绿萝杉从外面走进来。 “我也听说了,的确是这样的。” 这一下所有人都觉得很是诡异,秦时月觉得自己的脊背,正森寒森寒地冒着冷气。 她坐下来,眼神有些失神,喃喃地说:“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 清芜和绿萝杉对视了一眼。 ’绿萝杉率先开口:“会不会是皇上那边故意放出风来这么说的?” “有这个可能啊,皇上怕说出太子被杀,引起国家****,特别是现在这个关键时期,外寇来袭。”图欢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秦时月却摇摇手。 “不不不,不可能是这样的。” 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决,像是对这件事情,有十分的把握。 清芜疑惑了,看着秦时月不解地问:“阿月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没可能?” 这个问题出来,秦时月并没有立刻回答,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覆盖在媚眼上。 她不动,不说话。 其他人便也不敢说,生怕大乱了她的思绪。 过了半响,沉默够了的秦时月终于叹了一声说:“怕是怕,夜锦华被人给救走了。” “这不可能。”反驳的是绿萝杉,她十分笃定地说:“由我剖下心脏的人,怎么可能还有人救活?这不可能的事情。” 她对自己的刀法是非常自信的。 这刀下去,沿着心脉的地方隔断了他所有的心脉了,夜锦华怎么可能还活着? 秦时月睨视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救了他,也不足为奇。” 而绿萝杉显然是还不服气,高声问秦时月:“你为什么觉得不是皇帝故意隐瞒了太子的死讯?” (梨树文学) 第608章、脱骨香。2 而绿萝杉显然是还不服气,高声问秦时月:“你为什么觉得不是皇帝故意隐瞒了太子的死讯?” “这就是一个局呀!!” 秦时月站起来,往殿中央走去,那里有一个大大的暖炉,里面的柴火,烧得正旺。 她看着那些炭火,金黄金黄的,眼眸似乎都变得金黄了。 许久不说话。 绿萝杉一直都没有什么耐性,见秦时月这么阴沉不定的,立刻沉不住气了,提高声音问:“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什么的?” 她还是相信是皇帝隐瞒了夜锦华的死讯,而不是夜锦华被救走了。 秦时月见她这么急躁,凉凉地斜过来一眼。 那眼神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却清清冷冷的。 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清冷感,绿萝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听见秦时月缓声问她:“你还记得我说过吗?华尽和阴阳子是同一伙的,而且,背后的主人,不是夜锦华,另有其人。” “记得。”绿萝杉连忙回话说:“当时你还说,他们背后的主人,想要杀九皇叔。” “的确要杀九皇叔,不过……。” 秦时月停顿了一下,微微地仰起头,叹了一声说:“不过,他也要杀了夜锦华。” “什么?”绿萝杉不敢相信。 “我一直以为,皇上假装杀了华尽,却留下了她引诱九皇叔入了千人杀阵中,华尽身后的主人,应该是皇上的。”绿萝杉仔仔细细地分析说:“虎毒不食子,皇上不该杀太子爷呀。” 秦时月意味深长地看着暖炉里的炭火。 忽然长出一口气说:“夜锦华一开始,就是一枚棋子。” “早知道他是棋子,但是,难道真的是皇上在背后掌控这一切?”清芜也不敢相信这一点。 皇上一直都很看重太子爷的,就算是废掉了他,还是给他留了路子。 等到适当的机会,一定会把夜锦华给扶上皇位的。 可是现在,秦时月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是皇上要杀了太子爷。 秦时月偏过头看了一眼清芜,然后森森地问:“或许他心中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呢?” 清芜看见她那阴森森的眸子,似乎有一阵阴风从秦时月那琥珀色的眸子里透出来,让她从头到脚都觉得冰冷无比。 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要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清芜问。 秦时月转过头不看她,对着外面的天机,若有深意地说:“皇上不是这背后掌控的人,不过,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所以,他随波逐流。 让那个人,利用秦时月杀了皇家污点夜锦华。 也放纵那个人,设下陷阱杀九皇叔。 这一切,皇帝是知道的,但是他当做自己不知道。 带着血腥味的皇位上,需要的,就是这样冷酷的君王,杀伐果断,无谓情感。 所以皇帝是在恣意地培养一头狼坐上这个皇位的宝座的,一头能吞并天下的狼。 “夜锦华被秦燕舞给骗了,而我们,也被别人利用了。” 秦时月早就知道有人想用她的手杀死夜锦华,不过她不在乎,要能杀死夜锦华,怎么样都行。 但是没想到,这是一出一箭双雕的计谋。 (梨树文学) 第609章、脱骨香。3 但是没想到,这是一出一箭双雕的计谋。 要不是夜锦华临死前良心发现,告诉了她皇帝和秦燕舞带人来围剿她,或许现在,她秦时月就要被送上了绞刑架了。 而连同的,一定还有九皇叔夜寂。 皇帝的目的不只是在她,而是在九皇叔这里。 秦时月杀太子,犯的可是可以诛灭九族的大罪,九皇叔自然也是不能幸免的。 恐怕着连带着护国公府,和定国将军府都要受到牵连。 这真是一步极其毒辣的棋。 用夜锦华和华阳的性命,铲除这么大的一个势力,皇帝那老贼,也是赚了。 “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呀!!” 秦时月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把玩着自己腰间的一块上好的蓝田玉,那温润滑软的缎面,摸起来,十分的舒服。 这是九皇叔送的,其实价值怎么样秦时月不知道,倒是知道这块玉,对他的意义非凡。 那小小的一块东西,形状并不怎么规则,未经雕琢,白中带着一点高贵黄,玉佩底面,龙飞凤舞地刻了一朵妖娆的番莲,如同妖花。 秦时月记得这个图文,古老妖娆,虽是番莲,但更加古化。 在那一次她被九重天追杀,救她的黑衣人在情急之下放出幽蓝色的火焰的信号。 就是这个图文。 九皇叔给她这块玉佩的时候,曾说过,情急之下,这个玉佩,能救她的性命,秦时月想,这个,应该是暗阁的标识图案。 能救她一命? 秦时月想想,这个东西,应该十分的重要。 九皇叔叮嘱她时刻带在身边,应该是有这层关系的。 “你是觉得,这里面是皇帝的阴谋?”绿萝杉终于意识到秦时月想的是什么了。 秦时月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绿萝杉和清芜她们,得来的便是她们万分的惊讶。 这个很难然人相信。 “虎毒不食子啊,这老皇帝,竟然这么狠心。”图欢一声感叹。 摇摇头,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清芜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很看得开,说:“生在皇家,便是这么残忍。” “这世上之事,便是如此,你能享受多大的荣耀,便要担负起多大的牺牲。”秦时月脸色没有半点的情绪,看着外面沉沉的天际,若有所思。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帝是在为谁开路呢?” 绿萝杉提出了这个问题,很显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的。 要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才能把握他的动向。 不然的话,他在暗,她们在明,这样,永远都处在被动的状态之中。 对她们是非常不利的。 秦时月一眼看过来,朱唇轻轻地启动:“皇子之中,谁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 这一个问题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清芜。 清芜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站在那里,被天光一照,那脸色,有些的苍白,被他们这么注视着,还有一些的难堪。 却是优美的唇畔掀动,吐出一个名字:“夜舯政。” (梨树文学) 第610章、脱骨香。4 却是优美的唇畔掀动,吐出一个名字:“夜舯政。” 这个名字出来,每个人的脸色各异,看着清芜,然后又看向了秦时月,目光之中的探究,一清二楚。 他们在等秦时月确认一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夜舯政。 “你们不用这么看我,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动向,我什么都不知道。”清芜被他们那样看着,心里一阵的恼怒。 明明她和夜舯政有着不可磨合的仇恨。 为什么他们看她的目光,还是那样的让她看不明白,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贼一般。 秦时月微微地叹了一声说:“我们是怕你放不下。” “是的,你对夜舯政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再加上他对你的用心,怕你一时心软,被利用。” 图欢也这么觉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他当时在五皇子夜舯政的门下,担负着保护夜舯政的任务,竟然也没看出来,他是一个筹谋如此深,如此远的一个人。 “他那个人隐藏得很好,连我都骗了,怕只怕,这个人,不好对付。” 图欢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脸上有说不出的怅然。 清芜的脸色很不好,呛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被他利用?” 她连给他靠近的机会都不给的,哪里的让他利用她的机会? “那可不一定。”绿萝杉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说:“人总有疏忽的时候,被别人利用了,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苦口婆心地和清芜说:“我看他这么纠缠着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这一句话更是让清芜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她现在的身份变得很是尴尬。 和五皇子夜舯政纠缠不清,又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矛盾的关系,让清芜都觉得无力。 “那你是说我是傻子吗?”清芜被绿萝杉这么一说,顿时便爆发了。 她觉得自己也很委屈。 一直以来,她都和夜舯政保持者距离的,自己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凭什么他们要这么怀疑她? 绿萝杉横了她一眼:“我不过是提醒一下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你那是提醒吗?你那是拐着弯说我蠢。”清芜的火气爆发起来,对绿萝杉吼。 绿萝杉本来就是暴脾气,被清芜这么一吼,顿时火气也上来了,一巴掌拍下身边的桌几,站起来吼:“就是说你蠢,怎么了?你想怎么样?” 她本来不是这个意思的,被清芜这么一挑衅,便爆发了起来。 两个杠上,火气濒临爆发。 “我要是蠢,你就是猪。”清芜一点都不客气地回击。 平时关系不错的两个人,关系一下子便剑拔弩张了起来。 “你这姑娘真不懂尊重长辈,看我今天不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 绿萝杉自持年纪比清芜大了一些,火了起来,抽出腰间烟罗,便挥向清芜。 清芜一听她提起了她爹妈,这本来就是她的一个痛处,顿时按捺不住了,抽出软剑,便和她纠缠在了一起。 打得不可开交。 (梨树文学) 第611章、脱骨香。5 图欢本来想要上去劝架的。 却被秦时月给叫住了,她冷眼看了一眼正在缠斗的清芜和绿萝杉,那眼神,让一边的图欢觉得头皮发麻。 “出去。” 秦时月冷冷地丢出两个字,自己率先出了门。 图欢反应过来秦时月在和他说话,看了一眼清芜和绿萝杉,不敢逗留,连忙跟着出了门。 留下那两个人在拼命。 其实在看见秦时月冷着脸出门的时候,清芜和绿萝杉都心里一抖了。 秦时月一直以来,对她们都没有这么阴森过,这让她们心里一阵的惶恐,这一架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味道了,打了一会儿,两个人便怏怏地收了场。 互相不理睬对方,各自扬长而去。 但是到了最后,她们还是在秦时月那里会合了。 早春的天气很好,秦时月带了图欢在凉亭里赏花,天还有些冷,她手上搭了一个暖手炉,宫女在石凳上放了一个团垫,她便坐在那里。 图欢在她的身后站着,不知道在和她说什么。 清芜出现的时候,正听见图欢说:“清芜和五皇子应该是没什么联系的,皇妃是怀疑她是皇子的人吗?” 清芜刚要上凉亭的脚步停滞了一下。 她在凉亭后面,秦时月和图欢正背对着她。 所以并没有看见她已经来了,而是还在说着话。 秦时月的手动了动,目光放得远远的,轻声说:“不是,我知道她不是夜舯政的人,但是,也是怕她被利用了。” “应该不会的吧,清芜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不会被轻易利用。” 图欢很显然是站在了清芜这一边上,觉得她不会是那样轻易被利用的人。 秦时月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看图欢,打趣地说:“怎么想到为她说好话了?” “这是实话。”图欢有些小小的尴尬,难掩羞赧。 “是实话,清芜是很精明,可是想想,女人遇上了感情,所有的长处,都会变成软肋。” 秦时月想起了自己上一世的遭遇,不禁叹了一声:“我也不是怕她给我带来什么伤害,只是怕她在五皇子那里,受了什么伤害。” 毕竟人都不是没有感情的。 秦时月和清芜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便也生出了一些长远的感情来。 这种感情,是生死与共的情谊,比亲妹妹,都要亲。 “那你是信任她的?”图欢不确定地问。 “当然,我相信她,同样的,你也是五皇子那边过来的人,我还不是照样信任你?!”秦时月笑了笑,言辞轻巧,却是非常的笃定。 她用人,从来都没有错过。 清芜心里百感交集,上了凉亭来,什么都不说,掀起衣裙便跪了下来,端端正正地给秦时月行了一个礼。 “我之所以给你为奴,是因为知道,以我自己的力量,杀不了夜舯政,我一直都说,夜舯政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和他,绝对没有可能。” 她的语气太笃定,笃定到,自己都相信了。 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的眉目,浅浅地摇头。 “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先起来吧。”她伸手把清芜扶了起来。 话语却是意味深长。 (梨树文学) 第612章、脱骨香。6 “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先起来吧。”她伸手把清芜扶了起来。 话语却是意味深长。 她秦时月一直都不敢太笃定未来的事情,因为天命不可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下一刻会走上什么样的路子。 只能走好眼下的每一步。 这样便是不辜负了自己,不辜负了身边的人。 绿萝杉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清芜也在,也没有什么扭捏,直接在秦时月的身边坐了下来。 一屁股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我觉得我们这里,一定有内鬼。” 她这话有些冲,显然是还没从刚才和清芜的打架的火气之中拉回自己的情绪。 秦时月挑了挑眉,抿抿唇,不说话。 但是目光探寻地看着她,想要她好好地说清楚。 “你们想,要是没有内奸的话,那夜锦华怎么可能看出我们送过去的信是假的?而且设下了一个局给我们钻?我就不相信阴阳子是神。” 绿萝杉本来是生气,这说话的矛头,让清芜觉得,她是在说她。 但是,她看了看秦时月,终究是忍了下来。 只要秦时月相信她,便什么都无大碍。 图欢站出来为清芜说话:“或许是我们的信中有什么破绽,被阴阳子看出来了。” “放屁,这封信是皇妃亲手写的,她会给他留下破绽吗?” 绿萝杉硬生生从这一点上拉扯出来了一个内奸。 “那就算是有内奸,也不是五皇子的人,也应该是太子的人,和清芜没什么关系吧。”图欢解释道。 绿萝杉却冷哼了一声,十分的不屑。 阴测测地说:“那可不一定,也可能是五皇子的人,把我们给夜锦华写信的事情告诉了五皇子,你别忘了,阴阳子的主子是谁!!” 她的意思是说,阴阳子的主子是五皇子,奸细要是把信的事情告诉了五皇子,五皇子会告诉阴阳子。 阴阳子便会告诉夜锦华,这封信是秦时月写的。 给他献策,利用这一次机会,剿杀了秦时月和九皇叔。 五皇子想要一箭双雕,既除掉夜锦华,又除掉秦时月和九皇叔。 便去找了皇帝。 才有了皇帝带着秦燕舞和梅花内卫围剿秦时月的那一幕。 而阴阳子让夜锦华放心,说自己就潜伏在乾王府之中,皇帝那边也派人来说,他会亲自去救援。 可是,这两个人,都骗了他。 把他活活地推入了火坑。 图欢被绿萝杉这一个逻辑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怀疑那个人是谁?”秦时月淡淡地问了一句,神色没什么变化。 绿萝杉冷笑一声:“谁都有嫌疑。” 清芜这才松了一口气,绿萝杉指的不是她。 也知道绿萝杉一向都是比较公正的人,刚才的那场架,打得也算是痛快,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 “你心中,没有人选?” 秦时月笑了笑,看着绿萝杉,那明亮的眼神,如同明镜,几乎能够照出人内心隐藏的那些小情绪。 绿萝杉在她明明温柔,却压迫人的眼神之下,吐出一个字:“有。” (梨树文学) 第613章、脱骨香。7 绿萝杉在她明明温柔,却压迫人的眼神之下,吐出一个字:“有。≥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嗯。”秦时月很是满意绿萝杉的坦诚,点了点头,温和地说:“把名字说出来。” 她这么直接,倒是让绿萝杉难以开口了。 绿萝杉不说话,秦时月挑眉看了她一眼,眼角带着一抹邪肆的笑容,略飞,那神采,像是冲天而出,冲破云霄而去。 终于在秦时月这邪气的注视下,绿萝杉十分笃定地说:“你,秦时月。” 一句话丢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站在边上的清歌护住,马上跳出来说:“怎么可能是皇妃呢,绿先生,你可别诬陷了皇妃。” “清歌,你下去。” 秦时月却摆摆手,让清歌退了下去。≥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清歌不敢有异言,退到了一边,但是心里还对绿萝杉有些的抱怨的。 在她的心中,秦时月就是她的神,不容许任何人这么诬陷她。 绿萝杉斜看了一眼清歌,和秦时月说:“你身边养了一个护主的好丫头。” “我看重的丫头,都护主。”秦时月放下暖手炉,端起了温热的茶水,笑眯眯地和绿萝杉说。 那模样,很是有自信。 绿萝杉哑然地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倒是清芜沉不住气了,疑惑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月你什么时候成为了奸细了?” “这不可能她,皇妃怎么可能设计,让皇帝带人去杀她呢?” 图欢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件事情很矛盾,秦时月是奸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干嘛自己写信给夜锦华,还要去透露给五皇子知道?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秦时月雅然一笑,抿了一口茶,不说话。 被秦时月这样高深莫测的态度搞得有些的急躁,清芜刚想要说话,却被绿萝杉凉凉地横了一眼,然后十分轻蔑地丢出一个字:“蠢。” 清芜气急,但是却压下了脾气。 “好,是我蠢,你不蠢,你说说,阿月怎么成了奸细了?”清芜的口气也不甚好了:“还是这根本就是你在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绿萝杉的脸色黑了下来。 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判断和能力了,往往能够把她惹急。 她跳起来说:“你问问阿月,要是她不承认,那我这颗脑袋就给你了。” “哈哈。”秦时月终于忍禁不住,衣袖覆唇,笑了出来。 这两个人现在是越来越可爱了。 绿萝杉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像是一个小顽童,十分的不服老,也不服气。 秦时月时常想,这个年纪的人了,不应该都是沉稳淡定的了吗?但是放在绿萝杉身上,那就一个不可能。 她显得比清芜这个小姑娘还要沉不住气。 秦时月这一笑,把绿萝杉和清芜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看她笑得那么眉飞色舞的,第一次觉得,秦时月原来,也可以笑得这么不羁。 半响,秦时月终于消停了,才慢悠悠地说:“对,我的确是那么奸细。” 第614章、脱骨香。8 等到秦时月终于消停了,才慢悠悠地说:“对,我的确是那个奸细。” 秦时月亲口承认,清歌的下巴差点惊掉了下来。 既然秦时月都承认了,应该是错不了,图欢不解地问:“皇妃为何要这么做?” “是啊,这样做,我们差点就要被围剿了。”清芜想起在乾王府的那一幕,还是有些的余惊。 要是她死了,那还是好的。 要是秦时月出了什么事情,她还活着,那她就一定会生不如死。 想想九皇叔那个阴邪的男人的手段,清芜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幸好,她们还是回来了。 秦时月看了看清芜和图欢后知后觉感到害怕的脸色,轻叹了一声说:“我要是不这么做,就不能确定到底谁是阴阳子和华尽身后的人了。” “你是想要引蛇出洞?”清芜问。 “是的。”秦时月这才说出了实情:“其实我并不是像绿先生想的那样把风声透露给五皇子说那封信是我写的,而是我在信中露出了一点破绽。” 清芜这一下嘚瑟了。 还没等秦时月说完,她就挑衅地看着绿萝杉说:“是谁说阿月不会在信中留破绽的?” 绿萝杉自己想错了方向,也不气馁。 看都不看清芜,催促秦时月快点说。 她想要听听秦时月的高明之处,能引出五皇子,说明她真的不赖了。 秦时月笑了笑,语气轻淡:“我知道夜锦华知道了这封信是我写的后,一定会和阴阳子说,那阴阳子知道我要杀夜锦华,自然会把这事告诉了他的主子。” “然后他的主子给他下了命令,把夜锦华带去乾王府,暗中撤走,便留下了夜锦华一个人了。” “那究竟是谁把皇上引来的?” 图欢觉得这真是精彩,每一个人都在设局,然后每一个局,都要自己去解。 绿萝杉白了他一眼说:“当然是五皇子和夜锦华的共同作用下的结局了。” 秦时月赞同地点点头说:“是的,阴阳子让夜锦华把这事告诉皇上,请求支援,其实是五皇子想要用皇帝的手,除掉我和九皇叔。” 图欢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那几天一直让我潜伏在龙腾阁的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出入,结果我看见了太子和五皇子都有出入。” “是的,夜舯政去找了皇帝,提议要借这个机会除掉我和九皇叔,用夜锦华作诱饵。” 秦时月的眉目冷凝,十分的臣众。 一切都按照她料想的那样发展,最后她从夜锦华的口中听到皇帝要来的消息,便确定了下来,五皇子,便是那个神秘人。 “那皇帝也知道五皇子想要杀太子?” 绿萝杉自己都觉得这个有些的匪夷所思。 秦时月却摇了摇头:“五皇子自然不会明说,在皇帝面前,他一定是说竭力保护太子的,毕竟,在父亲面前,必须要这样的。” “但是我想,皇帝能猜到五皇子的意图,但是不点破,反而帮了他一把。” 这席话,让几个人都唏嘘不已。 夜锦华,终究是成为了这一场政治斗争之中的牺牲品。 (梨树文学) 第615章、脱骨香。9 夜锦华,终究是成为了这一场政治斗争之中的牺牲品。 或许从他和华阳的苟且之事败露开始,皇帝就已经放弃了他。 但是,又想要把他当做诱饵来引出秦时月,从而除掉九皇叔,所以便故意摆出一副,还是想要立他为太子的模样。 把秦时月也给骗了。 “皇帝走这步棋,还真是阴险,要是当时我们走得不快一点,现在秦王府和九皇叔,就要遭殃了。”绿萝杉啐了一口,十分的阴霾地说。 “的确是这样的。” 秦时月思量了一下,下一次要想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更加仔细才行。 这一切都已经明朗,大家也没什么好争吵的了。 只是图欢非常疑惑地说:“可是现在,太子究竟是被谁给带走的?” 这个的确是一个很玄的问题,都已经死了的人,究竟被谁带走了?带走了想要做什么? 绿萝杉瞧了瞧秦时月,十分中肯地说:“阿月也不知道,你问她也没有用。” “的确是。” 秦时月点点头承认她也不知道。 “这的确是很玄的事情,他去哪了呢?”她喃喃地问了自己一声,基本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 见秦时月也不知道答案,清芜这才说:“会不会是夜舯政给带走的?” 秦时月斜着眼看了她一眼,不解地问:“他带去做什么?” 这没道理呀! “一个死人,能做什么?”图欢显然也觉得这有些的不可能。 清芜却不以为然,挑了挑眉说:“那可不一定,你们可别忘了,阴阳子是做什么?他还真能让死人变成活人呢。” 说起这个阴阳子,秦时月又缄默了。 要是真的像清芜说的这样,那事情就越来越难解了。 “哎呀,管他呢,反正要是他把太子带走的,始终会有出现的时候的,我们等着就行了。” 绿萝杉一向没什么耐性想这些事情,当即便站起来不耐烦地说。 这样大家便都散去了。 到了中午,九皇叔回来,皇上下旨回京,所有人便收拾起来,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回了京城。 这一场以夜锦华和华阳为开始的狩猎,以华阳的死亡,画上了句号。 这真是有些的讽刺。 回到秦王府没过几天,秦时月的身子便诸多不适起来。 经常呕吐到吃不下东西,睡眠也不大好,人也逐渐地瘦下来。 绿萝杉和温觉春愣是没能照出是什么原因,也只能说是这一胎不安稳,着实不算是什么病。 但是九皇叔也不大相信,找了名医来瞧,最后也没瞧出什么来。 最后看见秦时月着实瘦得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天天下厨,变着戏法给她做吃的。 而秦时月却吃得很少。 “你为什么吃那么少?”九皇叔发愁地问秦时月。 趴在桌子上的秦时月,怏怏不乐地说:“很简单,因为我吃不下呀!!” 说完,就又跑到床上睡去了,留下九皇叔站在那,一脸的凌乱。 那一段时间,九皇叔发愁了,究竟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吃多一点? 得出的结论是:喂她吃。 (梨树文学) 第616章、脱骨香。10 得出的结论是:喂她吃。 这一下秦时月遭殃了,睡得正好的时候,被九皇叔拉了起来,睡眼朦胧的,递到眼前的勺子,明晃晃的,让秦时月的眼睛都花了。 “来,张嘴。” 男人的声音十分的好听,低哑中,沉沉郁郁。 却是十分的婉转动听,秦时月揉了揉眼睛,看着勺子里面的皱,皱了皱眉头,不肯吃。 九皇叔眯了眯眼睛,慢悠悠地说:“你再不张嘴,我就吃了,再度给你,” 这句话的威慑力颇大,秦时月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张开嘴巴,任由他把粥倒入了她的唇齿之中。 九皇叔笑得眼睛都弯了,十分高兴地说:“嗯,真乖。” 秦时月却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 但是在他的淫威之下,还是乖乖地喝下一碗粥。 这样下去,九皇叔便知道了这一条路子,每一次秦时月吃不下饭的时候,他都会亲自过来给她喂吃的。 只要她敢不吃,他就敢自己含在口中给她喂。 总之那一段时间,秦时月就像个孩子。 而九皇叔,就像是在照顾一个孩子一般照顾着她,这多少让秦时月觉得幸福就像是一个大饼,从天上砸了下来,砸中了她,她现在一直晕沉沉的。 这样的时间过了半个月,秦时月非但没瘦下去,还胖了一些。 九皇叔很是欣慰,结果便是,给她喂吃的次数和时间,越来越多。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秦时月只能苦不堪言,心里苦涩,但是却也甜甜的。 一日九皇叔去上朝,秦时月正百般无聊地躺在软榻上歇息,清歌从外面进来,见她闭着眼,本来想转身出去,却被秦时月给叫住了。 “你这丫头,有什么事,赶紧说。” “奴婢瞧着你睡不好,好不容易想睡了,想让你多睡一些。” 清歌转身回来,往秦时月递过了一个信封。 就是一个请柬。 不过,却是十分少见的黑色底面,硬纸片上面是金黄色的一些古老的文字图案,有点像九皇叔的暗阁的标识。 但是却不是。 上面端端正正地刻着一行字: 脱骨楼恭迎您的到来。 秦时月一见到那个脱骨楼三个字,立刻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扬着手里的请柬问清歌:“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 “大门的侍卫送进来的,说是有人委托他给你送的。” “去把那个侍卫叫过来。”秦时月的神色有些急,清歌隐约觉得有些的重要,不敢耽搁,连忙叫了下人过去请那个侍卫。 自己折返回来问秦时月:“皇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个请柬,是从哪里来的?” 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瞧着那一张请柬,瞧了半天,黑色的边角上金黄色的丝线缠绕,古老神秘的文字图案,让整个请柬看起来十分的神秘。 隐约透出来一股子的凉气。 放在手里,轻飘飘的,但是在秦时月的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脱骨楼,这是我一直在找的,今天,他倒是率先找上门了。” (梨树文学) 第617章、脱骨香。11 “脱骨楼,这是我一直在找的,今天,他倒是率先找上门了。” 秦时月以前问过九皇叔知不知道脱骨楼在什么地方,但是九皇叔眼神闪烁,说没有。 她便知道,一定是九皇叔说了谎。 一定有脱骨楼这个神秘的存在,只是九皇叔不愿意让秦时月知道罢了。 那今天,脱骨楼的人,为什么会找上她了呢? 去找那个侍卫的婢女很快便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娇憨的男人,在秦时月的跟前,都不敢抬起头来。 秦时月扬了扬手里的请柬问:“给你送这个的人,长什么样?” 那侍卫想了想,才小声地说:“是一个挺瘦的男人,穿一身蓬松的斗篷,很大,几乎能遮住全部的脸了,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他本来也挺纳闷,来送个信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 但是也没多想,毕竟只是一个请柬的事情,说是给皇妃送的,他便拿了过来。 没想到秦时月会亲自过问送信人的模样,心里懊悔,早知道就看清楚了再说,现在答不上,也不知道秦时月究竟会不会生气的? 心里有些的忐忑。 但是等了半天,秦时月都没有吭声。 他忍不住问:“皇妃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秦时月摆了摆手:“没有,你下去吧。” 那侍卫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让他下去了,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下去。 清歌不解了:“皇妃怎么这么轻易让他走了?还可以问一下的呀,兴许能问出什么来呢。” “不能了。”秦时月叹了一声说:“那个送信人可以装扮成那样,就是不想别人认出他来,我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 秦时月把玩着手里的请柬,硬是琢磨不出来一个问题。 请柬上并没有说明脱骨楼在什么地方,也没告诉她该怎么去? 那她还不是一样去不了脱骨楼? 心里难免有些的怅然,这脱骨楼,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能够知晓她逆转了天命重生,看来,这脱骨楼,掌控着她的劫难,天谴。 “皇妃知道怎么去脱骨楼吗?”清歌见秦时月的脸色凝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也怕秦时月被骗了,这脱骨楼,听起来,就觉得十分的阴森。 秦时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心里想着,等九皇叔回来,一定要软磨硬泡的从他的口里知道这脱骨楼的所在地,好去一趟。 自从从慈悲城回来,那个神秘人说了那一席话之后,秦时月就觉得心里一阵的发毛,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打心里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是她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九皇叔还没回来的意思。 也就在这个时候,西欢院里,多了一群的不速之客。 绿萝杉和清芜急匆匆地从外面奔进来,把秦时月护在了身后,秦时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群穿黑色大斗篷的人马,飘了进来。 站在殿内,黑压压的一队人马。 带来了一阵阵的阴森怪异之气,让人十分的不喜欢。 (梨树文学) 第618章、脱骨香。12 站在殿内,黑压压的一队人马。 带来了一阵阵的阴森怪异之气,让人十分的不喜欢。 大大的斗篷把他们的脸都给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那一张脸。 和那个侍卫描述的一样,秦时月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是脱骨楼的人。 本来她还在发愁怎么去脱骨楼的,这一下子,脱骨楼的人,倒是率先找上门来了。 秦时月看着这一群家伙,全身散发出阴森之气息,心里多少有些的害怕,但是却也不敢表露,那个神秘人说过,这是她的宿命,无法抗拒。 她相信了。 人的命运,都是无法抗拒的东西。 她把清芜和绿萝杉拨开,自己走上前去,问那些黑衣人:“是莲生让你们来的吗?” 莲生莲生,那个几乎融入黑暗之中的男人,便唤莲生。 “不可直呼城主的名号。” 站在最中间的黑衣人阴森森地开口,那嗓音十分的沙哑,就像是揉进了无数的沙粒,在喉咙之中滚动,听起来,让人的骨头,都不是很舒服。 城主? 难不成莲生是慈悲城的城主? 秦时月不问,估计能够猜到了,只是问眼前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黑暗执法人。” 那人十分干脆地说,秦时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际,已经阴沉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今天晚上的天,似乎黑得十分的阴沉。 就像是眼前的这一群人,也黑得让人的心头,阴沉沉的。 她如实说:“我不懂这些。” “是的,凡事被我们接过去的人,起初都不懂,不过,会懂的。”那人十分淡定地说。 好像已经回答过了无数次,都是这么回答,几乎都不用思考。 这让秦时月十分的惶恐。 “什么鬼城主,你们直说,你们想怎么样?”绿萝杉的脾气很爆,根本不知道这一群人闯入西欢院想要做什么,她们如临大敌,冲了过来。 就是怕秦时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那九皇叔不是要把她们抽筋剥皮? 想想都觉得十分的可怕。 那黑衣人听见绿萝杉这么说,斗篷下的一双眼立刻变得十分的幽寒,手下一动,立刻射出一抹黑色的光芒来,击向绿萝杉。 绿萝杉的反应很灵活,堪堪地躲了过去。 听见那黑衣人森森地说:“敢对城主不敬的,都得死。” 说完,那人又想要发动攻击,却被同伴给拦了下来。 “算了,办正事要紧,城主还在等着呢。 这么一说,那原先想要和绿萝杉打的黑衣人,才收下了动作,转了方向和秦时月说:“城主有令,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秦时月还在犹豫,清芜已经不乐意了。 “不行,我们家皇妃,是你们城主说请就请的吗?” 说完又转过头和秦时月说:“不知道这脱骨楼是什么来历,咱不能轻易就去。” 绿萝杉也凑上来说:“对,我们先等九皇叔回来再说。” 只要九皇叔回来拿主意了,那就没什么大的问题了。 要是秦时月这么贸然前去,如果九皇叔看出了什么问题来,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况且这群人,分明就不是什么善茬。 (梨树文学) 第619章、脱骨香。13 那一次他问九皇叔脱骨楼,他已经不肯告诉她了,这一次,要是知道她要去脱骨楼,肯定是不允许的。 但是,她有忌惮莲生的话。 要是真如他所说,她的天谴将来的话,不管她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 再说了,她对神秘的莲生,还十分感兴趣呢!! 黑衣人的声音阴冷阴冷的,不容拒绝:“城主说了,要你即可随我们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绿萝杉不喜欢这人的口气,十分大声地吼回去:“不去就是不去,你想怎么着?” 瞧这架势,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秦时月连忙拦了下来。 看向黑衣人,淡定地说:“我和你去。” “阿月,不能去。”清芜也很反对,戒备地看着那一群人说:“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能够在这秦王府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不得不防。” 秦时月也知道这一点。 但是,既然这群人能够在秦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去自如,就算她现在不想去,应该也是不能的吧。 想想,那个叫莲生的男人,要是对她有什么恶意,那一次在慈悲城,就应该有什么了,但是没有,那么,这一次要她去脱骨楼,是有其他的事情的吧? 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城主吩咐过,怎么带你去的,就会怎么送回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那黑衣人知道秦时月和清芜她们的担心,所以补上了这么一句。 秦时月看了看他一眼,点点头。 又和绿萝杉和清芜说:“你们就留下来,待会九皇叔回来,你和他说了便可。” 她们还想要说什么,秦时月却摆摆手让她们不要再说。 “这一次,我非要去看看。” 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定,绿萝杉和清芜对视了一眼,也便什么都不说了,秦时月做出的决定,一般来说,她们都是无法撼动的。 “那就请吧。” 黑衣人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后面的一排黑衣人,纷纷让开。 秦时月看了一眼清芜和绿萝杉,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出去。 院子里停了一顶红色的小轿子,红艳艳的颜色,十分的阴森,秦时月看了一眼,有黑衣人掀开了轿子的轿帘,秦时月什么都没有说,坐了进去。 她刚坐进去,那红色的小轿子便飞了起来。 她掀开轿子的窗帘,看了一眼,眼前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像走在云端一般,让人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轿子已经离开了地面,抬轿的黑衣人,那一身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十分的飘逸。 这去往的路,秦时月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走的,想要记下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就像是走在云端上面,一眼望去都是白色,什么都看不见,一点标识都没有。 她想要问那黑衣人,却没有人理会她,她只能闷着头,暗自计算行走的路程。 约莫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女人的声音:“尊贵的客人,城主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梨树文学) 第620章、脱骨香。14 外面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女人的声音:“尊贵的客人,城主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听见这个声音,秦时月的心跳了一下,这个语气,和那莲生,竟然十分的相似,都带着阴森森的气息。 秦时月下了轿子。 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惊住了。 四面都是黑沉沉的枯木,硕大的古树,已经枯萎了不知道多久,但是却还不倒塌,树根盘根错节的,黝黑黝黑的,看起来,十分的阴森。 而在这一片黑沉沉的枯树中央,竖立了一座偌大的院子。 院子有不高不熬的围墙,圈出了很大的一个范围,最里面的一座楼宇,直插云霄之中,一层层的堆砌在一起,那末端,似乎已经插入了云霄。 黑色的建筑,好像隐藏着无数让人想要探寻的秘密。 她的跟前站了一个身穿黑色大斗篷的女子,身段看起来很瘦。 要不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秦时月还以为她是一个男人呢!! “那麻烦你引我去吧。” 秦时月谦和地点头,刚想要跟她进去,却被她给拦了下来。 她看了看秦时月脚下的鞋子说:“凡是进入脱骨楼的人,都要赤着脚进去,请客人先把鞋子脱下来交给我们的执法人。” 要脱掉鞋子?秦时月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脸色有些的怪异。 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脱掉?” 那女人似乎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反正斗篷下的脸看不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这是城主的规矩。” 好奇怪的规矩!! 秦时月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脱下了鞋子,让跟在身后的黑衣人,把那双鞋子,稳稳妥妥地放在了一个托盘里,放入了一排架子上。 她看着觉得怪异,但是也没说什么,随着那个女人走入了院子里面最高的哪一座楼宇。 楼宇里面的设计,是十分简单的。 一条直通云霄的阶梯,就像是和天连在一起,弯弯曲曲的,从最上面,洒下一些的天光。 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层。 那女人领着她上去,秦时月很是好奇,便试探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么大的一个脱骨楼,就属这一栋楼宇最特别,不同于其他,让人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走在前面的女人淡淡地回了一句:“摘星楼。” 摘星楼? 听这个名字,秦时月心中忽然涌起了千万般的思绪。 感觉这摘星楼,让人的心里,生出了无数异样的情感来,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会这样。 “这摘星楼,是用来做什么的?” “摘星楼,是我们大祭司观天理,知命数的地方。” “你们的大祭司,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难以回答,过了半响说:“我们大祭司已经仙归一百多年了。” 一阵阴森感顿时涌上来。 一个死去了一百多年的人的领地,弥漫着的气息,果然是十分的阴冷,如到地狱之中走了一趟的感觉。 秦时月还想问,那女人却慢慢地说了一句:“你和我们大祭司有缘。” (梨树文学) 第621章、脱骨香。15 秦时月还想问,那女人却慢慢地说了一句:“你和我们大祭司有缘。” 她还想问什么,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却抬手阻止了她。 忽然一双手伸了过来,握住秦时月的双手,秦时月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没有忍住,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那女人的双手,一点皮肉都没有,只有一副白森森的骨头。 被时光磨得十分的光滑,抓住秦时月的手臂,十分的用力,就像是活生生地被钉上了一个禁锢物,秦时月吓得几乎要惊叫出来。 这个女人,能走能动,能说话能猜心事。 她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只是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裹在这斗篷里,瞧不出来。 原来是为了隐藏住真实的自己,不被外人看出来,是没血没肉的骨架。 秦时月想起来另外一些黑衣人,不禁心里震撼,难不成拿一些穿大斗篷的黑衣人,也是没血没肉的人? 那他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这太让人震惊了!! 似乎是看透了秦时月的心事,那个抓住她的女人,在提着她往上飞的时候,轻飘飘地飘过来一句话:“你放心吧,我们这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这句话让秦时月稍稍有些安心。 她就像是误闯入了一个鬼门之中,看到的,全部都是行走的骨架,那该有多惊悚? 眼前一阵的白雾朦胧,秦时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头顶上的风越来越大,已经越来越接近上面的天光。 拉着她飞上来的女人,把她放在最上面的一层的楼梯口,说:“城主在上面等你,你自己上去吧。” 说完,便退了下去,没给秦时月说不的机会。 秦时月狐疑地抬头看了看上面。 环形的楼梯,沿着它慢慢地向上走,没有多久,秦时月便上到了最顶层。 然后,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住。 铺天盖地的星辉覆盖下来,如同行走在星宇银河之中,身边都是垂首可摘的星星,闪着幽蓝色的光芒,静谧,却无比神秘。 那宽阔的天台之上,一身白衣的男人,衣摆飘摇,几乎要融入着星辰之中。 星星坠落的星辉,在他的身上,锻造出了无比光辉,却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气质。 神一般的男人。 他很高很瘦,背对着她,长发披散在身后,被风吹起的衣角,带出一些猎猎的声响。 那人站在那里,安静得如同没有了呼吸。 秦时月赤着脚站在摘星楼的顶端,偶然低头,却发现脚下的砖块,透明得没有一点的颜色。 她就像是站在云端一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承载她的重量。 这个发现,让她多少有些的惶恐。 但是很快的,她就稳定了下来,反正又摔不下去。 “看到了什么?”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鬼魅一般飘来,秦时月愣了愣,认出来了,这个声音,便是那日在慈悲城,从黑暗之中传出来的声音。 是他。 她不答反问:“你是莲生?” 莲生莲生,多么雅致的名字啊,如莲一般生长在淤泥之中,而纤尘不染。 高华,雅致。 ps: 我只想说,男二太委屈。 现在才出来。 哈哈~~~ (梨树文学) 第622章、脱骨香。16 莲生莲生,多么雅致的名字啊,如莲一般生长在淤泥之中,而纤尘不染。 高华,雅致。 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却单单看那背影,着实是有着莲一般的高贵,脱俗超尘。 “很多年没人唤我莲生了。” 那人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寂寞中,带着几分的高寒,似乎有些的怅然,却最终,都归为了一份沉寂。 秦时月偏着头,心里说不上的,有些的堵塞。 她动了动唇问:“为何?”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便是,高处不胜寒,太寂寞。 “因为他们不敢。” 莲生似乎是笑了,那笑声,清浅非常,云淡风轻得,几乎没能听得仔细。 被风一吹,都吹散了去。 风吹过他的衣带,隐约带来一阵的幽香,这种香味,不同于以往的香味,这香,十分的绵长,几乎好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但是仔细去闻,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秦时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喜欢这种香味。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时月这个小动作,莲生清浅地笑了笑说:“这是脱骨香。” “脱骨香,脱骨香。”秦时月轻声地呢喃了一下,这名字念起来,十分的顺口,但是总有一些的神秘和阴森。 让人的骨头,都有些酥麻颤抖。 “脱骨香,是用来做什么的?” 说来也奇怪,在脱骨楼的其他地方,并没有这所谓的脱骨香,但是,在这摘星楼上面,却是暗香涌动。 莲生沉默了半响。 不说话,这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男人背对着她,瞧不出脸色,削瘦的身体裹在白袍之中,有出尘飘逸的美感。 这一定是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男人。 “脱骨香,能让人脱胎换骨的时候,不觉得疼痛。”莲生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又是轻声地说了一句:“是她最喜欢的香味。” 秦时月自然是不知道莲生口中的她是谁。 听莲生的语气这么怅然,她知道那个她,应该是他心底的明月光。 这样的私事,不能多问。 她想了想问:“脱胎换骨?为什么要脱胎换骨?” “死后因为有怨念,或者尘缘未了,不肯进入轮回道的,会被招魂曲带入这脱骨楼,脱骨楼会为他们完成心愿,但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莲生似乎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说了一席话,要停顿上好半响才说:“凡事死后能重新入人世的,都必须经过脱骨楼,脱胎换骨,换了一身皮骨,不管到了哪里,都能被脱骨楼召回。” 秦时月的心神一动问:“我也是吗?” “不全是。” 莲生这样应了她之后,便不说话了。 留下一知半解的秦时月,懵懵懂懂的,根本就琢磨不去莲生这个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他不愿意说,便只能问别的。 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这个莲生,来回答她。 “我获得重生的代价是什么?” 上一世,她在死后,人的灵魂沉睡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获得了重生。 更奇怪的是,她获得重生,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梨树文学) 第623章、脱骨香。17 更奇怪的是,她获得重生,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总有一种感觉,九皇叔知道她该走的每一步,总是在她走这一步之前,为她安排好所有,让她走起来的时候,走得更加顺利。 这样的事情,绝非偶然。 她无数次想要问他,他是不是,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 但是,这个事情太匪夷所思,她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九皇叔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这样想想,她便不问了,免得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觉得她一定是神经错乱了,能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 从莲生那边徐徐飘来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像是一种古老的诵经。 “断仙途,入娼~妓道。” 秦时月被震慑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能堪堪地稳住了身体,不让自己因为这一句话的威慑力,而腿软跌坐在地上。 这让她,实在很震惊。 断仙途,入娼~妓道。 莲生轻叹了一声,慢慢地说:“生生世世,为娼为妓,颠沛流离,不得善终。” 秦时月的脸色在一点点变得苍白,她从来没想到,这代价,会这么惨重。 但是,在莲生接下来的一句话里,她才明白,自己的这一个惩罚,着实不算是最惨重的。 “要不是那人为你分担了七分天谴,你的惩罚将会是,灰飞烟灭。” 相对于灰飞烟灭来说,生生世世能够入轮回,那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为娼为妓,还能改变命运,若是灰飞烟灭,那这三界之中,便再也没有了她这个人。 秦时月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问:“是谁为我担下了七分天谴?” 莲生不说话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漫天的星宿,闪着幽光的星宿,伸手几乎能够触碰,但是其实,它在很遥远的地方,根本就不能让人触碰。 他问她:“你从这些星宿中,看到了什么?” 秦时月抬起头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无边无际的银河,入眼的,是铺天盖地的星辉。 再也没能探究出别的玄妙奥秘。 “除了星辉,什么都没有。” 带她上来的那个女人说了,这是他们的大祭司用来观天理,知命数的摘星楼,她这等凡夫俗子,是不大可能看得到斗转星移,命数上升坠落的事情。 所以,她看到的,只有星辉。 莲生沉默了许久,到了最后,都化作了一身轻巧的叹息:“到底不是她了。” 秦时月觉得有些的窒息,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个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总觉得,莲生找她,不是因为那什么天谴的事情,而是,他对她,有一定的熟知度。 “天机不可泄露。” 莲生的这个回答,不仅是回答了秦时月的这一个问题,连同上一个都回答了出来。 她知道,她还是没能知道,那个为她分担了七分天谴的人。 他们谁都没有在说话,七分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尴尬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见呼呼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吹来的强劲的风。 吹进人的心里,惊起无数的涟漪。 那吹来的风中,带着细细的,绵长的,悲伤的哀歌。 (梨树文学) 第624章,脱骨香。18 那吹来的风中,带着细细的,绵长的,悲伤的哀歌。 像极了那日在慈悲城之中,她听到的那哀歌一样,女声,永远的凄凉,悲切。 等了半响,秦时月没有听到莲生的声音,这里的风太大,她觉得自己的皮肤,都要冒起无数的鸡皮疙瘩来了,太阴森了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所以,她便问了出来:“你今天让我来这里,为的是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和她说,秦时月不知道,他要她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莲生又陷入了一种漫长而且沉郁的沉默之中,站在风口处,也不转过身来,就这么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过了许久,他还是没有说话。 秦时月等得心里有些发慌,莲生越是这样不说话,她就觉得越是害怕。 感觉这个男人太阴沉,没有一点能够掌控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她很是不喜欢。 她刚想要说话,莲生却是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来:“不能要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 秦时月吓得几乎要跳了起来,眼角的穴位一直在猛烈地跳动,秦时月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那颗心脏,要冲破胸膛而出。 她以为她是听错了,莲生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可是,那男人却还是语气平淡地说:“不要这个孩子吧!” “不行。” 秦时月想都不想地回答,不管这莲生究竟是不是掌控她命运的神,她都不能答应他不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上天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她怎么能不要他了呢? “你还是这般倔强。”莲生声音飘渺,似乎缠绕了一层散不开的雾,恍似叹息:“放弃吧,他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秦时月没理由地相信莲生这个人能洞悉天命。 也无理由地相信,他说的这句话,一定是真话。 但是,她不能。 她不甘心地问:“为什么要这样?我明明已经承受了那么重的惩罚,为什么还不能让我有一个孩子?” “这都是天命。”莲生呢喃地说:“从你跳下这摘星楼开始,你的灾难,便跟着开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秦时月的声音几乎已经颤抖,莲生说的话越来越神秘,让人一点都琢磨不清楚。 他这样的口吻,让她觉得,她以前,就属于这个地方。 莲生还是不动,连那声音,那腔调,都没有变过。 “你会知道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秦时月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拒绝去相信这样的时间会来到。 她仓皇地步步倒退,不肯相信地摇头:“不,我不相信上天会这么残忍,就算我杀戮罪孽深重,孩子,都是无辜的。” 她隐隐约约觉得,上一世,她那样的命运归宿,也是因为莲生说的那样,是她命中的灾难。 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所以,上一世,上天也没有给她留下那个孩子,而且,还让他走得那么凄惨。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梨树文学) 第625章、脱骨香。19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不,这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是她的错呢? 这样的一个发现,让秦时月整颗心都疼了起来,莲生说的,她为什么要跳下这摘星楼? “你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人?” “前世今生的事情,最是不能说。”莲生的语气十分的轻柔,轻柔得几乎找不到一点的痕迹,被风一吹,也就散了。 无影无踪。 秦时月被他这样阴沉不定的性子给弄得几乎要崩溃了。 忍不住吼出声来:“你到底什么事情是能说的?” 莲生似乎是想了想,才慢慢地说:“似乎,不多。” 秦时月有些凌乱,那风吹过鬓角,阴凉非常,像极了这个男人的话语,吹掠过心头,惊起无数的涟漪。 她的确是有些暴躁了。 从来没有这样过,心情不管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 那种让她暴走的感觉,在胸膛里,几乎要爆发出来,燃烧过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莲生似乎也是知道了她的愤怒,声音清冷地说:“你的火气太盛,我让人给你上一杯茶,好好去去火。” 还没等她说话,他的声音便响起:“给客人上茶。” 这声音清清冷冷的回荡在摘星楼上,没有人回答,秦时月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什么人,他究竟和谁在说话? 只是,还没等她想到答案。 便有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手背。 有热茶从身后递了过来,触碰到她的,是那人的手臂。 还好,这一条手臂,是有血有肉的,不过就是有些的苍白,看着不像常人。 但总比白骨森森好吧? 秦时月这么想,便接过那杯茶,顺便抬头去看了一下身后给她递茶的人。 然后,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看见了什么? 秦时月惊得睁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拢,惊颤地看着身边这个笔直站立在那里,一身黑色斗篷,面无表情,眼睛呆滞的男人。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 已经失去了以前她看见他的时候的那种光彩,不像个活人。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一点气息都没有。 身后幽幽地传来莲生那好听的声音:“他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 秦时月吓得,茶杯从手中跌落,那滚谈的茶水,泼洒开来,洒在了脚背上,烫得疼了,但是她却叫不出来,只能呆愣着看着身边的人。 夜锦华,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就那样毫无生气地站在她的身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但是却又像是根本就不是在看她。 秦时月的脊背,生出了一股冰凉的阴森感。 从头爬到脚,让她整颗心脏,都忘了跳动。 她一直想要知道夜锦华去了哪里,原来,他竟然来了这脱骨楼。 是莲生,把他带了回来。 莲生似乎是早就想到了她会是这样的表情,语气毫无波澜地说:“怎么样?火气减下去了没有?” 秦时月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唇畔青紫地问:“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变成这副鬼样子?” 其实夜锦华要是死了,那就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这副样子,她突然感到非常的难过。 (梨树文学) 第626章、脱骨香。20 其实夜锦华要是死了,那就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这副样子,她突然感到非常的难过。 “他做了错事,这是对他的惩罚。”莲生的语气十分的寡淡平常,就像是这样的事情,是他家常便饭的事情,并没能让他感到丝毫的震撼。 但是,却让秦时月心里震撼。 她吞了吞口中的唾液,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夜锦华。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究竟要犯了多大的错,才会被莲生惩罚成这样,做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想必,这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 莲生动了动唇:“诱杀脱骨楼大祭司的罪名。” 夜锦华诱杀了脱骨楼的大祭司? 秦时月看了看夜锦华,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不会的,这个男人,能杀死莲生的人? 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摇着头不敢相信地频频倒退,退到最后,那被砸碎的茶杯的玻璃渣子,扎破了脚底,有溅溅的鲜血流了出来。 她半句,都不敢吭。 莲生的声音,深幽冷淡,像极了一阵阴冷肃杀的风,吹过秦时月的心头:“这宿命的事,最难说清楚,每个人都会归回原位,这便是他的归宿。” 脱骨楼收留的,都是那些为了了了怨气,了了尘缘,而和脱骨楼做交易的人。 而夜锦华,则是莲生对他的惩罚。 秦时月不知道夜锦华和莲生手下的那个大祭司有什么样的牵扯,他为什么要诱杀大祭司?而莲生,到底对那个大祭司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她都不知道。 但是,她想知道…… “这件事,和我是不是也有关系?” 她的声音颤抖,若是没有关系,莲生怎么可能故意让夜锦华上来送茶让她看见他,生出这样惊恐的心情来。 莲生也不隐瞒,似乎觉得这个,不算是什么天机,所以,他淡淡地说:“有关系,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说完,他便笑了。 那笑声,低哑沉郁,婉转流动,阴森冷漠,却寂寞高寒。 她还想要问,但是这个时候,夜锦华提着茶壶的手突然伸了出来,递到她的面前,傻傻地笑,问她:“客人,再来一杯茶吧?” 那声音,就像是被掏了声带,哑然得让她几乎听不真切。 秦时月眼前一黑,突然大叫一声,仓皇地倒退,到了环形楼梯口,忽然转身,奔走而下。 风从阴郁的四面八方吹来,天上的星宿似乎都不再发光,莲生的背影,几乎已经消融。 他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那一张脸,似那天上的银河星辰,美过世间万物。 狭长的眸子,呈现出一种碧蓝色,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的时候,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在他白皙的眼睑下,覆盖了一层的阴影。 挺翘的鼻子,嫣红的薄唇,无不美得动人心魄。 眉目如画,如同是那最美的画卷之中,走出来的偏偏少年郎,倾斜出无边无际的山墨水画。 瞬间便倾城了整个人间。 眉间的梅花印记,和秦时月的眉间朱砂,如出一辙。 少年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神色寂寥地呢喃:“你若肯听我一回,我又怎么舍得让你颠沛流离这么多年?” (梨树文学) 第627章、风云动。1 秦时月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感觉脚磨破,疼得几乎跑不动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就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阵的哀歌,女声绵长而尖锐,若隐若现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却是尽数能够入了她的耳中,成了一曲绝唱。 梦里她就像是误闯入了一个禁地。 四面八方都是沉沉郁郁的黑暗,脚下是不会流动的水波。 不远处,永远燃烧的一盏油灯,像是触手可及,却又像是永远也到达不了。 她又回到了慈悲城。 这寂寞暗沉之中,一抹亮光从头顶射下,照亮了诺大的一个空间。 有白衣少女,翻身趴在榻上,白色的衣衫散开来,铺了一地。 她的头发很长,洒在她的身边,就像一面光滑的锦缎,美得让人侧目。 塌下是一圈圈不流动的水,她趴在边上,好像很是无聊,纤细的手臂伸出去,在手里拨弄,惊起一圈圈的水花。 头顶传来一阵阵的歌声,朗朗的男声,听起来温柔缠绵。 十分的动人心魄,让这黑暗寂寥的四面八方,好像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听到这歌声,少女从榻上爬起来,坐在那里,衣衫华丽,露出一双莲足来,十分的光洁美丽。 她伸手拿下脸上的白色面具,那面具,有细长的眼线,一点黑,其他的,全部都是白,白得如同她身上的衣衫,一点杂质都没有。 少女精致的眉目之中,露出了一阵喜悦。 那张脸,竟然和秦时月,如出一辙。 秦时月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上已经起了一身的冷汗。 殿内燃了几盏油灯,还算明亮,这熟悉的四周,秦时月看了看,自己已经回到了西欢院自己的房间内。 这样大冷的天,她惊起的冷汗,从额头滑落,滴入眼睛,有一种十分酸涩的痛感。 清歌正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暖盘,里面不知道盛了什么东西。 见秦时月已经醒来,小心地把东西放在了桌面上,笑着说:“皇妃,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秦时月的眉头跳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问:“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了。”清歌说着,拧了湿毛巾来给秦时月净脸,秦时月却摆摆手,不要,满脸都是心事。 “我是怎么回来的?” “皇叔去接你回来的啊!怎么,皇妃你不记得了?”清歌正在忙着手下的事情,听见秦时月这么一说,手顿了顿,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使劲地摇了摇头,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还以为,她还是在摘星楼呢!! 清歌见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便仔仔细细地和她说:“昨个晚上,皇叔回来听说你去了脱骨楼,大发雷霆了呢,然后他就出去找你了,子时的时候,就把你带回来了。” 秦时月的眉头一跳,有些心虚地问:“他生气了?” “皇妃放心,皇叔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他见你没事,也没生气了。” 清歌有些促狭地看着秦时月,偷笑。 (梨树文学) 第628章、风云动。2 清歌有些促狭地看着秦时月,偷笑。 要是往常,秦时月一定要笑骂一下这个丫头的。 但是现在,她显然有些的怏怏不乐,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声不吭的。 她脑子里一直在回旋着刚才在梦中见到的少女,那个女子的容貌,和她着实是一模一样的,瞧不出有什么分别。 那顾盼生姿的神态,让秦时月觉得有些熟悉。 对,当年和夜锦华相识,相爱的时候,每一次听说他来了,她都会露出那样怀春的表情的。 那就是说,刚才在梦中见到的少女,便是知道了爱人要来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秦时月想了想,突然想起了那歌声,应该便是她心爱的男人唱出来的,所以她一听,便知道是他来了。 “皇妃,你在想什么呢?” 清歌轻唤了一声,秦时月没什么反应。 她把手伸到她的眼前摇了几下,秦时月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神了,笑了笑问:“几时了?” “卯时了。” “卯时了,那爷去哪里了?” 秦时月显然有些的惊讶,已经卯时了,而九皇叔却不在房内,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清歌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地说:“皇妃,你怎么又忘了?” “我忘了什么了?”秦时月不解地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好像只是停留在了摘星楼上,见到夜锦华的那一刻。 清歌走到她的跟前,弯下身来,看着秦时月说:“打战了,九皇叔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带兵,出征了。” 秦时月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什么?他出征了?” 秦时月这一惊非同小可,九皇叔明明是说要带她一起去的,怎么这会,他自己倒是走了呢? “是啊,估摸着这个时候,九皇叔就要走了。” 清歌不知道秦时月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九皇叔昨天才和她说过的话,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时月,问:“皇妃,你是不记得这些事情了吗?”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记不住,他怎么不带我一起走?” 秦时月摇了摇头,如实地说,心里还惊魂未定。 他怎么能一个人走呢? 这一次,他是骗了她了。 清歌皱着眉头,很是担忧,却还是细心地为秦时月解答:“是这样的,宫里的昭仪娘娘有身孕了,皇上说你和昭仪娘娘姐妹情深,让你进宫陪着昭仪娘娘养胎,天一亮,就得有人来接你进宫了。” “什么?” 秦时月是彻底给震惊到了。 秦燕舞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呢? 她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下,皇帝在这个时候下了一道这样的旨意,分明就不是什么陪着秦燕舞这么简单的事情。 看来,他是怕九皇叔拥兵自重,怕他造反。 所以,故意说秦燕舞怀孕了,要把她留下宫里,当人质了呢!! 秦时月想起来那一次九皇叔带她去御泉的情景,原来,他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形,所以,才会教她怎么样从皇宫里逃走的。 她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坐回床上。 喃喃自语:“原来,一切早已经注定好了的。” ps: 你们看得可能有些乱。 特意解释一下。 这写的是女主的第一世,和夜锦华之间的恩怨,以及和莲生的关系。 所谓一切都讲究因果,便是这样的。 你们看到后面,一切都会明朗的。 (梨树文学) 第629章、风云动。3 她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坐回床上。 喃喃自语:“原来,一切早已经注定好了的。” 九皇叔早就知道了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他之前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这一切,到时候,他在漠北打战,宫内必定会生出变故。 到那个时候,她想要逃命就必须要通过一个隐秘的路径。 御泉便是关键的一个。 “他现在出京城了没有?” 他走了,连让她送一送的机会都不给她,秦时月想着,心里觉得很是难过。 这一离别,什么时候见面,还是未知数。 能不能见到,也是一个未知数。 “还没听到旌鼓的声音,估摸着,还没出了京城。”清歌侧耳倾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秦时月站了起来。 “把披风拿来,我去城楼上送送他。” “皇叔说了,让你好好歇着。”清歌见秦时月起身自己张罗穿衣,连忙过去帮手,但是嘴里还是在劝着。 外面现在这么冷,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正冷得彻骨呢。 而秦时月不管,披上了披风,就往外面走。 清歌连忙招呼了闻菊她们跟上,这才提了风灯,匆匆地跟着秦时月出了秦王府,往不远处的城楼快步走去,秦时月连管家安排轿子的时间,都等不了。 长街寂寥,出兵的时间太早,秦时月越临近城楼,已经逐渐能听见旌鼓的声音了。 登上城楼,秦时月这才发现,有人来得,比她还要早。 自己亲自提着白色的风灯站在城楼上,扶摇面对着城楼下面,背影显得万般的寂寥。 秦时月的脚步顿了顿,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在这深深的后宫之中,过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对九皇叔的念想,如何了? 不过瞧着这么早来送行的架势,秦时月估摸着,那份念想,怕是不能轻易断了,也不知道阎修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秦时月在她的身边站住,往城楼下看去。 整齐的铁甲军,已经整装待发,那黑衣的男人,端坐在坐辇之上,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灵姬和襄姬在前面,掌灯以待。 幽蓝色的莲花灯光晕里,九皇叔夜寂,像她初见的那般,是千山万水里,最显眼的风景。 扶摇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悠悠地说:“本宫还以为你不来了!!” “为何?” 扶摇的神色在手中风灯暖黄色的灯光里,有些的飘渺和怅然,她的目光落在九皇叔的身上,语气很是怀念:“以前他出远门,总不会让我去送,说怕我掉眼泪。” 她在这个时候说起这样的话,特别是在秦时月的跟前。 目的是什么? 刺激一下秦时月吗? 秦时月面不改色,冷淡地说:“他了解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掉眼泪的。” “是吗?”扶摇的语气温柔,听不出什么怨毒,淡淡地说:“他总说,情到深处,容易掉眼泪,总说我心太小,看不开。” 情到深处? 说得她和九皇叔的情有多深似的。 (梨树文学) 第630章、风云动。4 情到深处? 说得她和九皇叔的情有多深似的。 好吧,既然人家在她的面前炫耀和她的夫君情深似海,那么她也得表现得宽容一些才对,不然人家又得说她多善妒,多小气了。 秦时月温和地笑了笑说:“那你怎么不让他娶了你?” 一句话丢出来,直接把扶摇给堵死了。 她的脸色僵硬,看着城楼下面的男人,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秦时月在心里冷笑,小样的,跟我玩,想要气我,我不把你气死,我就不是秦时月。 她又是苦口婆心地劝:“女人嘛,一个男人说多爱你,都不如他娶了你实在,要是他娶都不愿意娶你,还谈什么爱啊?那都是耍了完事。” 只有婊~子,才喜欢被人耍了,还要秀恩爱的! 就像是九皇叔不是她的夫君一般,秦时月说得那叫一个诚恳。 “做女人嘛,千万不要这么贱。” 扶摇没想到以秦时月这样的修养,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瞪着眼睛看了秦时月一眼,脸皮僵硬,不说话了。 看见她那副吃瘪的样子,秦时月就觉得心里痛快。 本来想要好好地来送九皇叔一程的,没想到遇上了贱~人。 敢在她的面前给她难堪,她是不想要脸了。 扶摇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你想以一己之力绑住一个男人,想得,未免太天真。” 在扶摇看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就算九皇叔再娶,也无可厚非了。 “若我一己之力不能留,旁人,更不可能留。”秦时月的语气变得十分的冷硬。 她的男人,要是不被她所得,其他人,更不可能得到。 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被她所得,就要被她所毁灭。 这听起来或许是有些的恐怖。 但是,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再也不愿意做那样苦苦等待,被男人置之可有可无的位置上。 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你如此善妒,天下,注定不能容你。”扶摇言辞阴冷,却也不大激动。 总觉得,在秦时月这样的女人面前,一定要随时保持最冷静的头脑,不然,怎么死的,都可能不知道。 她忌惮秦时月。 秦时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说:“天下人容不下我又如何?只要他一个人能容下我,便已经足够。” 这一辈子,她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荣耀和名誉。 她要的,不过是九皇叔一个人的宠爱,有倾城的温暖。 扶摇多少觉得她这话有点道理,竟然认真地想了想,心里一阵的徘徊。 “或许你说的,的确也是真的。” 扶摇忍不住一阵苦笑,这笑容在宫檐下垂挂的风灯一照,显得十分的寂寥。 这个女子,求之不得的,是九皇叔。 她穷极所有,不择手段,为的,也不过是得到九皇叔一人。 痴情之人,纵然有可恨之处,多少也只得同情,秦时月不想咄咄逼人。 “只要你就此收手,我不会为难你,找你自己的幸福,九皇叔,只能为我一人所得。” (梨树文学) 第631章、风云动。5 “只要你就此收手,我不会为难你,找你自己的幸福,九皇叔,只能为我一人所得。” 秦时月的目光一直落在城门前那人的身上,他似乎是有所察觉,目光微微地看了过来,在看见她的身影之后,眸子轻轻地收缩了一下。 对着她摆摆手。 秦时月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赶紧回去。 她在想,或许扶摇说的也没有错,他的确不愿意她来送他。 或许不是因为怕她掉眼泪,只是怕自己舍不得。 眼下就急急忙忙地想要她赶紧回去。 每个人的心,都不是铜墙铁壁,一定会有柔软的一块。 秦时月相信,只要她站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他的心,一定会被她柔软上一块。 扶摇看了一眼九皇叔,再看一眼秦时月,心里早就湿了一块。 明明是她先认识九皇叔,和他熟知,走到今天的,为什么,秦时月要插了进来,占据了本来属于她的位置? 她喃喃地开口:“你说,要是你,你能甘心吗?” 甘心这个一路陪着她走过来的男人,拱手让给了别人,扶摇想,就算她有多么大的胸怀,也是容忍不下来的吧。 “我不甘心。”秦时月眯着眼睛和九皇叔对视,唇畔微动:“但是,我会想明白,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可能被我所得,若是不能,我再执着,也没用。” 在秦时月看来,她是一定不会要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 扶摇却马上反驳:“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没有我?” 她固执地认为,九皇叔的心中,是有她的,不然那么多年,他为什么对她,总是要比旁人,要特别上许多? 以前的她,一直认为,她是九皇叔身边的那个人。 现在这个人成了秦时月,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他突然就娶了秦时月了呢? “你认为他心中有你?”秦时月挑眉,看了他一眼,多少想要探寻一下,扶摇的内心,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扶摇不回答,沉默了。 秦时月便笑了。 轻轻地摇摇头说:“要是他心里有你,就不会把你置身在那样尴尬的位置上,扶摇,王子皇孙任你选,执着无用。” 秦时月说的是九皇叔在大殿上宁愿和天下为敌,也不愿意纳扶摇为妃的事情。 当时要是九皇叔想要纳妃,秦时月大抵是,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只不过,她和九皇叔的缘分,便是那样尽了罢了。 “你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滋味?”扶摇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这也就应了那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秦时月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的确,这爱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扶摇这一段感情的执着,不是她秦时月能够劝得动的。 她劝她,大抵也是因为扶摇毕竟和九皇叔有过那么一段情谊,不管是爱情的,还是友情的,她都觉得,九皇叔对扶摇,有特殊之处。 所以,她对扶摇,便也宽容了一些。 只是不想那个男人难为罢了。 但是若是她敢再生邪念,这一次,她必定不会再饶了她。 (梨树文学) 第632章、风云动。6 但是若是她敢再生邪念,这一次,她必定不会再饶了她。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看着城楼下面的队列,心里的思绪各异。 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存在的差异,让两个人的内心,有着千差万异的差别,秦时月想的是以后的相聚,而扶摇想的是,如何算计留下来的秦时月。 城楼下面的旌鼓声越来越大,轰鸣中,有士兵恢弘的呐喊声。 皇帝亲自来送行,帝后站立在一起,仪仗依旧威严,华丽而且盛大。 瞧不出半点的肃杀之意。 但是从秦时月的这个角度看下去,总觉得老皇帝的棱角,越发的犀利,额角上的白发,似乎都为他舔了几分姜还是老的辣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看九皇叔的时候,暗藏杀机。 旌鼓已经响彻帝都,出征的队伍也已经缓缓启动,那人在最前面,坐辇之上垂下一抹黑色锦袍来,秦时月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黑,逐渐地融入夜色之中。 天还没大亮,他已经走了。 秦时月站在城楼之上,觉得有阴风一阵阵吹来。 吹得她的周全,都发抖。 心里也涌上一阵寒气,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离别,或许再难聚首。 她是一个很悲观的人,通常想任何的事情,都会先往坏的方面想一下,再往可能好的方向想。 以前九皇叔时常说她,太杞人忧天。 但是她现在想,或许这不是杞人忧天,悲观的人,更能抵挡日后来临的灾难。 因为,心里早已经有所准备。 临走的时候,扶摇问了她这么一句话:“若是让你陪他一起死,你是否会犹豫?” 秦时月根本不知道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心里琢磨着,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吗? 问这么一个颇具灰色色彩的问题,让人在这样的时刻,总有些的敏感。 九皇叔正好出征,她这么问,什么意思? 见秦时月发愣,扶摇冷笑了一声,阴冷地说:“你犹豫了,要是我,绝对不会犹豫片刻。” 说完,转身便走。 秦时月还在风中凌乱,她根本就不是在犹豫,她是在思考好不好? 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皇妃,她这是在给你下马威呢。”闻菊愤岔不已,恨恨地说:“真不要脸,在人家正室的面前这么嚣张,迟早会遭报应的。” “闻菊,不可多嘴。” 秦时月想想,扶摇毕竟是汴梁的公主,这个身份搁在这。 闻菊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引火上身,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哎呀皇妃,她这样,你怎么都不生气?”闻菊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秦时月掩唇笑了笑安抚她:“只有得不到,而且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在嘴上图个痛快,我又怎么能像她那样?” 要是今天扶摇是九皇妃,她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这就是存在了身份这一层无法跨越的差距。 九皇叔都走了,秦时月一行人便也回了秦王府。 刚回到王府,就看见清芜已经等在西欢院前,见秦时月回来,急忙上前来说:“你可算是回来了,宫里来人了。” (梨树文学) 第633章、风云动。7 见秦时月回来,急忙上前来说:“你可算是回来了,宫里来人了。” “这么早?” 秦时月挑了挑眉,有些小小的惊讶地说。 知道宫里的那些人急着要把她控制在他们的眼珠子下,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急,天还没大亮,九皇叔刚刚出了帝都,就过来接人了。 “是啊,还挺急的。”清芜也觉得早了点。 秦时月边往里面走边问:“来的人是谁?” “御林军总管孙如风大将军。”清芜很少会这么仔细地把一个人的名号念得这么长,大抵也是敬佩这个男人的忠肝义胆。 对于恩怨分明的清芜来说,这类人,颇是能得到她的尊敬。 秦时月已经走进西欢院的脚步微微地停滞了一下。 做这么一点事情,要劳烦孙如风这位大将军? 秦时月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看来皇帝是没人可用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要派出来这么一位大将军来。” “也可能是老皇帝忌惮秦王府的势力呢。” 清芜笑了笑,那老皇帝,还怕秦时月吃了他的人呢。 毕竟,把秦时月扣留在皇帝里面,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对他的江山,有着长远的影响。 天下人都知道,九皇妃秦时月,是九皇叔夜寂的心头肉,他宁愿弃了这江山,也要她这个人。 所以,只要把秦时月给控制住了。 还怕九皇叔会不顾她的安危,来抢夺天下不成? 秦时月不禁感叹:“这老皇帝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但是,她还得偏偏不能让他如愿了呢。 清芜好笑地挑了挑眼角,问:“那你可是有让他不能如愿的计划?” “你猜!!”秦时月邪气地对着清歌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俏皮可爱的模样,让清歌忍不住讪笑了出来。 她竟然没有发现,秦时月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秦时月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全部被出门来的孙如风瞧了去。 阳刚冷硬的男人,那轮廓,似乎有些微微的变化,却是极其细微的一个变化,再仔细瞧,已经瞧不出来。 他走了出来,语气冷淡地说:“九皇妃让属下好等啊!!” “怎么样?我们秦王府的风景还不错吧?”秦时月根本就是存心要逗他。 让他等等,看看秦王府的风景,这也不见得是一件什么为难的事情,反正她的秦王府,和皇宫的御花园,可是有得一拼的。 也难怪世人都说皇帝待九皇叔宽厚恩宠无边。 这秦王府在世人的眼里,就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了。 孙如风许是没想到秦时月会这么风轻云淡,稍微地错愕了一下,又是颔首诚实地说:“秦王府的景色,堪称天下一绝,自然是极美的。” 秦时月很是狡诈地笑了笑。 “那孙大将军就该感谢本皇妃回来得晚了,让你有幸看到如此美景。” 这样看似不咸不淡的捉弄,实属不是什么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事情,闻菊还笑声地笑了笑。 见孙如风那一张冰块脸,便又嘘声下去。 (梨树文学) 第634章、风云动。8 见孙如风那一张冰块脸,便又嘘声下去。 秦时月已经走入了前殿,婢女送上温水,她静了手,这才端起绿萝杉特意为有身孕的秦时月调的茶。 她嗜茶如命,要是让她不喝茶,那简直是要命的事情。 所以,绿萝杉没办法,只要想了很多办法,调配出了了这一款不伤胎儿的茶水,让她解解馋。 孙如风见秦时月这个架势,大抵是还没有随他出发的样子,不禁催促:“皇妃要是没什么事,就随属下进宫吧,昭仪娘娘,还等着您呢。” “我有事呢!!” 秦时月很是无辜地说。 没看见她正在喝茶吗?喝茶也是事情啊,谁让你说要是没什么事才进宫,意思是说,要是有事的话,她可以缓些进宫也可以。 虽然知道孙如风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喜欢是这个意思。 所以,她就当做他是这么一个意思了。 孙如风在秦时月这里吃了瘪,看了看她那悠闲悠闲的模样,什么也没说,站在一边等。 他相信,秦时月不会让他多等的。 但是,孙如风算是小看了秦时月的耐性。 她想要磨,就能把人磨死。 他看着她用完早膳,好整以暇地和绿萝杉和清芜说了一大堆江湖上的琐事,最后还打了一个哈欠,看那样子,是要睡觉了的节奏。 果然,她偏过头来问:“孙将军不介意本皇妃先睡个回笼觉吧?” 绿萝杉在一边帮衬:“皇妃有身孕,需要多睡养身体,孙大将军别忙。” “是啊,将军不如随我们下去,我们好酒好茶招呼着,等阿月睡醒了,再随你进宫。” 清芜含笑加上了队列,齐齐地把孙如风给说得根本就没有回话的余地,秦时月也不让他有回话的余地,在清歌的扶持下,已经转身入了内殿。 准备歇息。 秦燕舞在等她?那就让她等着好了。 反正关系已经撕裂到了这个份上,她可不怕再撕裂一些了。 孙如风一张冰块脸已经僵硬无比,但是对秦时月却也不能用强的。 再说了,要是用强的,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里的这几个女人。 难不成要把御林军调过来? 那样就是冲突了秦王府,这个罪行,可救大了。 这样,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时月进去歇息,坐在前殿里等着秦时月醒来再做打算。 见孙如风这么不好玩,清芜和绿萝杉她们,也相邀着下去玩仕女中流行的一种牌了,懒得理会孙如风这个不解情趣的木头人。 秦时月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时间也就长了。 等她悠悠地醒转过来后,也已经快傍晚。 清歌进了内殿,笑眯眯地说:“皇妃,你现在越来越能睡,绿先生说,是世子在一天天地长大了。” 婴儿给母体带来的变化,是极其微妙,但是却让人心动的一个过程。 秦时月也享受这个过程。 忽然响起摘星楼上的少年,她的心神一乱。 依稀想起那少年阴沉的语气里十分的怅然和无奈。 他说:“不要这个孩子吧。” (梨树文学) 第635章、风云动。9 他说:“不要这个孩子吧。” 心神一阵慌乱,秦时月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转身出了内殿。 见孙如风还安坐如山在外殿,等的时间有些长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本来冰冷冷的一个人,现在几乎要成为了一堆冰块了。 让靠捡他的人,都觉得不适。 所以,没有婢女敢靠近他,他便这样在这外殿坐了快一天了,不知疲倦和饥饿。 秦时月知道他的倔强,也不像再为难他,回头问清歌:“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奴婢早就吩咐下人收拾好了。” 她睡的这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没做,这秦燕舞派人来的速度太快,秦时月还没来得及整顿好这王府上下,总需要那么一点时间来整顿。 便借着这时间,安排好了王府的一切。 这一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这西欢院。 这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家,秦时月的感情,在这里,等到了生根发芽。 秦时月想了想问:“小少爷去哪了?” 她说的小少爷说的是秦森。 “奴婢已经吩咐青竹给他收拾,很快便过来。”清歌笑着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孙如风见秦时月已经安排妥当准备出发,脸色总算好了下来。 他还在琢磨,要是秦时月不肯去,他该用什么办法来带她进宫? “阿姐。” 一声糯软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穿着浅蓝色厚棉袄的小秦森迈着小短腿从外面跑了进来,跑到秦时月的跟前,仰起头来,笑呵呵地看着她。 秦时月心里欢喜,脸上露出笑容来:“阿姐带你进宫可好?” “好啊!!” 小秦森听说进宫,脸上更是笑颜逐开,小手拉着秦时月的手往门外走,一副快活的模样。 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轿子。 带着小秦森进宫,也是情非得已。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这秦王府保不了,留他在府内,秦时月不放心。 一顶软轿在夜色里向皇宫而去,从此揭开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政治权斗,这是秦时月想到的,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惨烈。 依旧住在棠风苑。 晚些的时候,昭仪娘娘的宫里来了人。 请了秦时月过去。 秦时月到的时候,才看见秦如鸢也早已经在那里,一些时日不见,秦如鸢憔悴了许多,但是眉目之间,也没见多少的悲伤。 看来,她这太子良娣,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失踪,多伤心。 也是,不是还有一个凤起云吗? 燕守宫是越来越繁华奢靡,秦燕舞斜躺在暖榻之上,殿内暖和,她只穿了一身轻巧的纱衣。 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秦时月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样子,是怀孕吗? 但是脸上不动声色,进了门去,笑语:“原来良娣也在昭仪娘娘这里。” 按说姐妹相遇,应该欢喜,但是她们三个人,心里却在互相盘算。 踩着彼此的尸体,达到自己的目的。 “姐姐的架子好大,让我和七妹好等。”秦燕舞媚眼轻飘过来,媚笑。 (梨树文学) 第636章、风云动。10 “姐姐的架子好大,让我和七妹好等。”秦燕舞媚眼轻飘过来,媚笑。 本来还一脸呆滞的秦如鸢,在看见秦时月进来,手脚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很快便站起来相迎。 到底是不管多恨,她们两个有今天,还是多亏了秦时月。 想要对付她,在脸上,也不能表现得太直白是吧? “阿姐。” 秦如鸢呐呐地叫了一声,把秦时月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那边秦燕舞幽幽地看来一眼,说不出的阴冷和不满。 “四妹和七妹都在,姐姐要是知道,早过来了。” 要是知道你们都在,我就得晚点再过来了,省得看见你们觉得心烦。 秦时月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心不对口了,不禁怅然,到底是在复仇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秦燕舞招呼宫女给秦时月倒茶。 秦时月摆摆手说:“罢了,我不喝茶。” “妹妹忘了,姐姐现在有身孕了,是得错注意一点。”秦燕舞让给给秦时月上了温开水,但是秦时月并没有喝,谁知道她这开水里,有没有渗入砒霜呀!! 秦时月斜看了一眼秦燕舞的肚子,语气平淡地说:“我也听说,妹妹有身孕了?” “是啊,真巧姐姐有身孕了,妹妹也跟着有了,可不是借了姐姐的福气吗?” 秦燕舞巧笑嫣然,那一副温柔妩媚的样子,当真是一个绝世美人儿。 也怪不得皇帝明明知道她做了那么多不堪的事情,还是把她捧在手心里。 还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妹妹真爱开玩笑,这都是你的福气。” 肚子里有没有货那还真不一定呢,秦时月瞧了瞧她的肚子,总觉得,有点悬。 这一边秦时月和秦燕舞在笑着谈话,那一边秦如鸢的低着头,显然是不大高兴。 秦时月这才注意到她,笑着问:“七妹今个是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 秦如鸢被秦时月这么一问,好像被吓了一条。 应该是刚才正在想什么,被秦时月打断了,所以才受到了惊吓。 见秦时月问她,连忙摆手说:“没有,看见两位姐姐,妹妹正高兴呢。” 看吧,口是心非的人,绝对不止是她秦时月一个人。 所以,她也就没觉得有什么负罪感了。 秦燕舞看了看秦如鸢,从鼻腔里面冷哼出来了一个声调:“七妹,你有事就直接对大姐说吧,不然到了出事的时候,我可保不了你。” 听见秦燕舞这阴阳怪调,秦如鸢露出了危难的神色。 看了看秦燕舞,再看看秦时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低着头轻声地说:“大姐,我也有身孕了。” 这怀孕难不成是可以传染的? 怎么她秦时月一怀孕,这两个女人,都跟着怀孕了? 虽然知道秦燕舞大抵是假怀孕,但是秦如鸢,难不成也是假的不成? 看她这么颓废而且茫然的神色,应该不会是假的。 秦时月知道,秦如鸢的这个孩子,大抵是凤起云的,但是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轻淡地笑:“那不正好?太子爷有后了。” (梨树文学) 第637章、风云动。11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轻淡地笑:“那不正好?太子爷有后了。” 秦如鸢听她这么一说,马上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又低下了头头去了。 这个样子,倒像是那个时候还在护国公府里,那个怯懦的七小姐了。 经过这么多的是是非非,秦如鸢,到底是没有路子可走了,想要跟了凤起云,怕已经是不行的啦。 “哼,要是太子的种,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秦燕舞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死死地低着头的秦如鸢,阴阴地笑了笑和秦时月说:“这可不是太子爷的种,而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野种?” 秦时月觉得这个词着实不好听,从秦燕舞这样的身份的人口中说出来,更是有损身份。 她蹙了蹙眉,莫不是秦燕舞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秦时月狐疑地看了一眼秦如鸢。 应当是秦如鸢想要包庇凤起云,没有和秦燕舞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只是告诉秦燕舞,孩子不是太子爷的,要她帮她吧。 只是,当初秦如鸢想要上位,那样任由祖母害秦燕舞,秦燕舞还会帮她吗? 要是会帮,那也只能说,她们又是达成了什么秦时月不知道的协议了。 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还找她秦时月来做什么呀? 想要拖她下水?这算盘,打得可真溜。 “七妹怎么能犯下这么糊涂的事情呢?”秦时月摆出一副很痛心的模样。 反正秦燕舞不知道孩子是凤起云的,那她也不说。 秦燕舞和秦如鸢也不可能同心同德,让她们勾心斗角也好。 秦如鸢怯怯地抬起头来:“是妹妹一时糊涂了,还请姐姐帮妹妹一把,这可如何是好?” “先别,确诊了再说。”秦时月温和地宽慰秦如鸢,转头和绿萝杉说:“你去给太子良娣诊脉,看看胎儿的情况。” 绿萝杉点点头走到秦如鸢的身边。 她也没说什么,伸出手来让绿萝杉诊脉。 过了半响,绿萝杉才收回手,走到秦时月的跟前说:“日子和皇妃的差不多,胎像很稳。” “这还真是巧了,看来咱们还真是姐妹。” 秦时月笑了笑,这话语,也不知道是实诚的,还是讽刺的。 真假难辨。 “是啊,这可都凑在一块了。”秦燕舞掩唇而笑,那笑声阴阴沉沉的。 秦时月别开眼去看了看秦燕舞,然后森森地说:“绿先生的医术高明,四妹不如也让绿先生诊诊脉?” 她仔仔细细地瞧着秦燕舞的表情。 她的表情,在她的话语里,果然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秦时月了然在心中,却笑得十分的温雅。 “就不劳烦姐姐的爱将了,刚刚御医才来瞧过呢,是吧?七妹。”秦燕舞说到最后,故意问了一声秦如鸢。 秦如鸢本来还在发愣,听见秦燕舞的话,马上嗯了一声。 却还是惹来了秦燕舞的不满。 她的语气责怪:“七妹,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倒霉样子,我这燕守宫,是有霉气的地方吗?” (梨树文学) 第638章、风云动。12 她的语气责怪:“七妹,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倒霉样子,我这燕守宫,是有霉气的地方吗?” 这把秦如鸢给吓了一跳。 连忙扯出一抹笑容来,牵强地讨好秦燕舞:“都是妹妹的错,走神了,姐姐的燕守宫,怎么会有霉气呢,放眼整个后宫,姐姐的燕守宫,绝不比未央宫差。” 这话说得可是真的。 皇帝宠爱秦燕舞,这燕守宫,也设计得十分的精细奢华。 秦时月重生前就住在未央宫,瞧瞧,未央宫的确没有燕守宫奢靡。 每个女人都有一份虚荣心,秦燕舞也不例外。 听见秦如鸢这么一说,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感觉自己在皇后之上了。 嘴上却嗔怪地说:“下次可别这么说,皇后是正宫之主,我的宫殿,怎么能和她的未央宫比?” “当然了,就算燕守宫再怎么繁华,到底是比不得未央宫在后宫的地位。”秦时月在一边凉凉地泼下一盘的冷水,把秦燕舞那一点的沾沾自喜,给浇灭。 看你还嘚瑟!! 秦燕舞的眼角抽了抽,尴尬不已。 但是得憋出一句谦逊的话:“姐姐这话甚是,未央宫才是最辉煌的。” 所以,她一定要住进未央宫。 让秦时月瞧瞧,她是正宫之主。 “两位姐姐别说这些了,快告诉妹妹,我该怎么做?”秦如鸢听出来了浓浓的火药味,马上岔开了话题,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成功地化解了这火药味。 秦燕舞厌恶地丢出一句:“没别的办法,喝红花吧。” 这是她觉得最快最简单的办法,既能保住自己,也不会损坏护国公府的名声。 但是秦如鸢的脸色却一白。 很显然,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可是秦燕舞又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句话:“你别忘了,要是你的事情败露了,我们护国公府,吃不了兜着走。” 秦燕舞就算再怎么得宠,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依靠,也是飞不上来的。 皇后杨氏,不是因为有一个杨国师在背后撑腰吗? 不然,这个皇后,早就被后宫给吞没了。 杨国师一代奸臣,天下人都知道,权臣杨国师杀害忠臣,野心勃勃,可是皇帝,却甚是看重。 这能说什么呢? 所以杨皇后的位置,在太子失踪,华阳被杀后,还是坐得稳稳的。 所以,秦燕舞还是要保一保护国公府。 “四姐,我……”秦如鸢很是为难。 “你什么?”秦燕舞扬声说:“难不成你还想留着这个孽种不成?” 当初秦时月就是这么对她的,让她把季如笙的孩子给除掉,才能保住今天的位置。 “我这也是学着大姐的办法处理你的事情,是吧?大姐。”秦燕舞温柔地笑着看着秦时月,那笑容,真真是让秦时月感到背脊一阵的发凉。 总觉得秦燕舞这个问题,暗藏杀机。 她若无其事地回答:“四妹说笑了,我可没教过你这样的办法。” “哦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吧。”秦燕舞眯着一双媚眼,高深莫测地说。 (梨树文学) 第639章、风云动。13 “哦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吧。”秦燕舞眯着一双媚眼,高深莫测地说。 秦时月的心一动,莫不是秦燕舞知道了什么? 所以性情才会大变,和皇帝一起合谋,想要除掉她秦时月和九皇叔? 她想了想,她对秦燕舞的确没做过什么伤害性的事情,要是秦燕舞恨她,那极有可能就是当初她骗她说皇帝已经派人监视她,她出不了宫。 怪秦时月骗她,让她把孩子打掉。 根据秦燕舞现在这阴森森的强调,秦时月觉得,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不然的话,秦燕舞不会这样的。 秦时月想到这里,也无所谓地笑了笑:“四妹记得对或者错,都不打紧,打紧的是,你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是宠冠后宫的昭仪娘娘。” 她的语气有些重。 就是要告诉秦燕舞,要是当初她留下那个孩子,她现在,一无所有。 “所以,四妹,你应该心怀感激,而不是怨恨。” 秦时月这句话就是直接告诉秦燕舞,她已经知道她在恨她什么,让她省着点恨,要心怀感激她当初的欺骗,给她带来的这么多的荣耀。 “你……” 秦燕舞被秦时月的话给噎到,说不出话来。 她恨她的,就是孩子的那一事。 她本来是想要出宫,逃向别的国家的,要是这样,那个孩子,一定还活着。 但是秦时月竟然为了让她留在宫里帮她,故意欺骗她,让当初相信她的自己,狠心打掉了孩子。 后来她无意中知道,皇帝并没有人让人监视她,只是让人监视了季如笙。 这么一来,秦燕舞知道自己被秦时月给骗了,悔不当初,后悔帮了她这么多,在最后杀太子的那事情来,她便生出了歹心,带着皇帝一起去抓秦时月。 她命大,跑了。 “好了,既然四妹已经告诉了七妹解决的办法,那也就没我什么事情了,瞧着天色也晚了,先回去了。” 秦时月不想和秦燕舞拉扯,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燕守宫。 刚离开燕守宫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声音。 “阿姐,你等等我。” 是秦如鸢的声音。 秦时月假装没有听见,脚步如常地往前走。 秦如鸢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把跟在身后的宫女,给甩了好远。 她拦在了秦时月的跟前,喘了一口气说:“阿姐,我叫你是不是没听见啊?” “嗯。”秦时月违心地应了一声,又问:“还有什么事?” 秦如鸢面露难色,踌躇了一阵才说:“是这样的,刚刚四姐说的那个办法,我不想要,大姐你帮我出出主意。” 秦时月听她说这些事,摆手让跟在身边的婢女退远了一点。 等到婢女退到一边,她这才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留着。”秦如鸢咬着唇坚定地说。 “凤起云知道吗?” 秦如鸢低下头来,闷闷地说:“知道。” “那他总有一个说法吧?” 秦如鸢不说话了,凤起云的确有说法,但是,都不是秦如鸢想要的。 “他说,让我跟他走。” (梨树文学) 第640章、风云动。14 秦如鸢不说话了,凤起云的确有说法,但是,都不是秦如鸢想要的。 “他说,让我跟他走。” 果然,凤起云喜欢这个看起来温柔怯懦的女子,但是,知道她不甘平凡,愿意帮她夺得所得。 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 现在太子一党已经落败,秦如鸢不可能再有什么未来,凤起云想要说服她,带她逃离皇宫,这在秦时月的意外之中。 秦时月想了想真心地说:“他说得是他的心里话。” 虽然凤起云行为不堪,但是秦时月还是钦佩一个男人。 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到这一个份上。 “但是,我不能走。”秦如鸢纠结万分,要是走了,这一切仅剩不多的荣誉,便都没有了。 那样平平淡淡,还要谨防被追杀的生活,不是他想要过的。 秦时月蹙了蹙眉,也想要孩子,也想要荣华富贵,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心。 也对,要是不贪心,怎么舍得把自己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垫脚石? 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值得她费心。 她干脆说:“你的确不能走,走了护国公府会受牵连,凤家,也会受牵连。” 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只有一条路,赶紧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打掉,一切都好说,不然,你的整个人,都废了。” 说完,她抬脚越过秦如鸢,往棠风苑的方向走去。 秦如鸢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在三月春光里,显得十分的寂寥。 在陌生的地方通常难以入睡。 秦时月在床上辗转了半宿,还是没能睡着。 叹了一声,干脆起身来,披了披风到院子里去瞧瞧。 这个时候,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凋零,但是梅花,却是开得正好的时候。 一簇簇粉红的花儿在枝头摇摆,着实美得不胜收。 院子内挂着灯笼,秦时月正想上前去瞧瞧,忽然看见一抹黑色的人影,快速地闪过院落,闪身出了棠风苑。 秦时月心里一动。 提着裙摆快步地跟了上去。 那人走的路子偏僻,她一路跟着,越走越偏。 这一路走,秦时月这才发现,这个人走的路,是西爵宫的方向。 这会下了细雨,石子路湿漉漉的,秦时月白色的裙摆,都沾上了泥巴。 西爵宫已经在眼前,那黑衣人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秦时月一阵慌乱,见身边一个院落的门开着,连忙闪身进了里面。 在她闪身进去之后,站在西爵宫门前的黑衣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刚刚站立的地方。 很是警惕。 西爵宫门前已经有些在等着,见她来了,为她拉开了门。 黑衣人进了西爵宫。 而这边的秦时月,因为天色太黑,她进去的这个院落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到了,跌坐在地上。 她慌乱之中用手撑着地,护住肚子。 这才不至于摔得很重。 手触碰到湿漉漉的地面,裙子也湿了,好不狼狈。 “该死。” 秦时月低声咒骂了一声。 她刚要起来,眼前却是一亮,有人提着米黄色的风灯在她的跟前停下。 (梨树文学) 第641章、风云动。15 她刚要起来,眼前却是一亮,有人提着米黄色的风灯在她的跟前停下。 秦时月愣了愣,忽然瞧见一双弯弯的眉眼。 少年弯身看着她,一双水澈的眸子晶莹无比,细白的一张小脸,微微蹙眉的看着她。 “你是谁?” 清脆柔和的话语,在问她。 这里和西爵宫太近,这个少年要是喊出来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会知道。 秦时月一惊,翻身而起,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低声地威胁他道:“不要喊!” 少年有非常漂亮的脸蛋,特别是那一双细长的眼睛,真是漂亮极了。 他眨了眨卷长的眉睫,委屈的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怕他会挣扎,继续威胁道:“门外面有飞贼,他们很恐怖的知不知道?” 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一点的声音透出门缝去。 少年又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 那一双湿漉漉的眸子,依旧那样纯澈干净地看着秦时月。 让一贯行凶作恶的秦时月,都觉得有些内疚。 心里软了一下,不由道:“你要是不喊,我就放开你。” 他乖顺的点了点头。 秦时月想了想,估摸着这个温顺柔和的小少年应该不会叫出来。 她有些犹豫的松开手。 少年白皙的皮肤被她勒得有些红了,很是惹人怜爱。 风灯婆娑的灯影下,少年抿了抿被捂红的嘴唇,动静十分的轻巧温和。 过了一会,他的唇畔两粒小梨涡若隐若现的,很是好看。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看着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生的白白嫩嫩,眉眼弯弯的新月一般,抿着两粒小梨涡乖巧的像只小兔子。 好俊俏的小少年,看的她心肝儿都软了。 他眨巴了眼睛,小声问秦时月:“疼吗?” 他这么一说,秦时月才觉得身上真的有点疼了。 秦时月低头去瞧,胸口的白衣一片血红,晕晕的透出来。 刚才自己太紧张,没有多余的时间注意,竟然不知道这伤得这么重。 登时剧痛钻心,想必是刚才闪身进来的时候,门板上的那一块铁护手破了,勾到了胸口,刚才太紧张,没瞧见,现在有鲜血流了出来。 小少年抿着唇说:“你流了很多血。” 废话,她又不是没有看见她流了很多血。 秦时月捂着胸口,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出去给我找个御医?血流得太多了……” 小少年含笑地点了点头。 但是很快地又摇了摇头,有些纠结的看她,“我出不去……” 秦时月不相信地说:“我不是刚进来吗?” “那是因为他们轮岗间隙。” “呃。” 那她是不是要感谢那些看门的大哥?幸好他们不在? 既然出不去,秦时月只好认命了。 她抬眼四顾,这是个不小的园子,花木扶疏,小小的园子里种满了桃花,粉红粉红的,开得非常热闹,再远就是厢房了。 少年以为秦时月不相信,手指了指面前那扇已经掉漆了的大门。 解释道:“门口有人守着。” 秦时月仔细地听了听,外面果真换上了新的守卫。 这少年,难不成是被软禁在此的? (梨树文学) 第642章、风云动。16 她有点同情的看小少年。 年纪这么小,就被软禁在了这个地方。 她还在神游,却见他笑着弯了眼睛,说:“你反正出不去,我扶你去我房里坐坐吧,我那里有药” 说着,他一手提着风灯,一手过来扶着秦时月。 秦时月多少有些不适应被一个十五六的少年靠得这么近。 但是他的样子太纯良,单纯无害的样子,秦时月不忍心拒绝。 她略微思忖,觉得也无计可施,只得扶着小少年去了他的卧房。 将将在房中坐定,她就有些后悔了。 她坐在床沿,皱着眉头,眼角抽搐地看着小少年,他翻箱倒柜,最后将一瓶瓶不知名的药罐倒在地上。 那些瓶瓶罐罐的,秦时月见都没有见过。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 “这些药,你从哪里来的?”秦时月有些好奇地问。 看这小少年自己一个人被软禁在这个小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丫鬟在照顾,但是屋内该有的用具衣物都还齐全,不算薄待。 但是这些瓶瓶罐罐,显得十分的可疑。 小少年从柜子那边转过头来,眼睛眯成一条线:“是我爹爹给我的。” 她还想问什么,却见小少年又找出剪刀,匕首。 那匕首被灯光一照,亮堂堂的,十分的锋利。 这还不算完,最后,小少年一只手插~进柜子里,然后,抽出来一把修剪花木的钳子。 那诺大的钳子,在他的手里被打开,咔嚓一声,秦时月心尖颤了颤。 她终于是按耐不住的道:“止个血而已,你为何要这么大的动静?” 看这小少年的架势,根本就不是要给她止血的,是想要给她分尸的呢!! 秦时月这个想法一出来,额头上直接冒了冷汗。 看这柔弱的小少年,应当不是那样残暴之人。 的确,她想的也没错,这小少年,的确是柔弱纯洁的小白兔类型的,这不…… 没等秦时月讲完,小少年就蹲在了她眼前,修剪花木的钳子握在手里,咔嚓咔嚓地动着,睁大一双水眸,可怜兮兮的看她,“方便呀!!” 她连忙倒退了一些,怕他手里的钳子伤了她。 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忍住心寒问:“你真的会包扎伤口?” “我会啊,真的!!”他努力地眨巴着那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企图让秦时月被他的纯良给融化掉,答应给他包扎伤口。 但是秦时月嘴角抽了抽,笑得比哭还难看。 显然知道秦时月不相信他会给她包扎伤口,心里受伤了。 他闷着头不吭声了。 这副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秦时月这所剩不多的良心顿时受到了严重的谴责,她觉得这样不太好。 毕竟人家好心好意,不能太打击少年人的自信心,要给人家少年人阳光,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尽量温和地说:“我知道你会,但是我伤到的地方,不是不太方便吗?” 伤在胸口,她总不能让他看吧? 男女授受不亲,可不能这样!!! 小少年一听,来劲了。 抬起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将她望着,唇瓣一抿:“我不介意。” (梨树文学) 第643章、风云动。17 抬起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将她望着,“我不介意。” 秦时月的眼角抽了抽。 她介意…… 见她不吭声,小少年知道她是犹豫了。 他像一团毛茸茸的小白兔一般蹭到她脚边,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那一张白皙秀丽的脸上,一双眸子真是灵动水润,他眨着人畜无害的眼睛,好不乖巧的看她。 “不然我闭上眼睛,好不好?” 秦时月只觉得心里一颤,心软了下来。 看了看他,想了许久,这才有些艰难道:“好吧……” 他一下子便蹦了起来。 欢腾地在各种利器之中挑选给秦时月包扎伤口用的刀子。 挑来挑去,他最后挑了那一把钳子,笑呵呵地问她:“这个怎么样?” 秦时月嘴角抽搐,眼皮跳了跳,道:“放下……” 这一钳子下去,那她还是完整的吗? 他听话的放下,换了一把剪刀。 是那种宫女用来剪裁衣服的那种剪刀,黑黝黝的,十分的可怖。 秦时月的脸皮彻底僵硬了,为了不吓到那少年,她的语气尽量温和,“放下……” 这不是要她死得更快吗? 顿时觉得阴森无比。 他委屈的抿抿嘴,小可怜一般蹲到地上重新挑选。 挑了半天,被秦时月否决了好几次,他才终于不是很请愿地拿起了最小的那一把刀子。 “你刚刚为何不先拿刀子?” “我怕刀子不够快!!!” 秦时月顿时凌乱在风中。 总之到了最后,秦时月被他折腾得半死,流的血肯定比她受着伤流的多了。 她欲哭无泪,这是包扎吗? 简直就是谋杀!! 等到秦时月缓过劲来了,脸色已经苍白无比,全是因为失血过多。 罪魁祸首,是这小少年。 他指着她的伤口问:“怎么样?” 秦时月的嘴角抽搐,怕他玻璃心受不了,不得不说:“很好。” 小少年立刻羞涩地一笑,脸颊红扑扑的,蹦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眨巴着一双水眸看着她的侧脸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呀?” “通常不是应该先问我是谁吗?” 这才是符合常规的,这个小少年,明显不是这样。 小少年抿着粉红色的唇畔笑得弯了眼睛,甜甜地说:“我知道你是谁。” “呃?” 小少年在秦时月的注视下,怯怯地低下头来,轻声地说:“有一次你从西爵宫那边过来,经过这里,我瞧见你了。” 哪一次? 秦时月想了想,她就来过那么一次西爵宫。 “照顾我的婆子说,你是九皇妃呢。” 原来还是有婆子照顾他的呀? 秦时月不禁多看了几眼那小少年,问:“那婆子如何识得我?” “婆子可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小少年一双眼睛亮堂堂的,十分崇拜地说,看来,他对那婆子,是很崇拜的。 也难怪,这小少年被软禁在这里,见到的事情不多。 那婆子给他说的那些外面精彩的事情,估计能让他大开眼界。 所以对她很是崇拜。 秦时月不想探究这些东西,有些发愁地说:“门口有着看着,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梨树文学) 第644章、风云动。18 秦时月不想探究这些东西,有些发愁地说:“门口有着看着,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那小少年眨巴眨巴着眼睛。 那眸子亮晶晶的,像那漫天的星辰,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去。 他看着她,抿唇而笑:“你可以爬墙出去呀!!” 小少年伸出手指着屋外面小院子那边的一面围墙,在影影绰绰的桃花影子里,那面围墙足足有一丈出高,这么高,让她怎么爬上去? 而且,她从来都没有爬过墙…… 或许小的时候爬过,但是,这么多年了,也生疏了。 特别是现在,她还有身孕呢!! 小少年把头往前面伸了过去,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她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爬不出去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秦时月很是忧伤地点点头。 “别担心啊,我有梯子呢。” 他良善地眨巴着眼睛,兴冲冲地看着秦时月说,然后在秦时月怔愣的时候跑到院子里,秦时月好奇地跟了出去。 看见他推开旁边一间厢房的门,从里面找出一个小梯子来。 然后对着她眨巴着眼睛,高兴地说:“你跟我来。” 秦时月错愕了一下,就跟着他去了。 那小少年身体清瘦,搬着那么大的一个梯子有些吃力,但是他很努力地在搬。 让秦时月又些许的感动。 到了那面围墙边,他把梯子架在上面,笑眯眯地回过头来看着秦时月说:“你爬上去,然后我把梯子递给你,你放到外面,下去后你给我丢进来可好?” 瞧这小少年准备得这么妥当,敢情是经常爬墙? 秦时月看着那小少年那面殷勤地扶着那把小梯子,心里莫名地相信了他。 “那我走了。” 她爬了上去,在墙壁上探头看了看外面,幸好是没什么人, 少年在下面递过来小梯子,她在上面接,很快便把小梯子架到了外面的墙壁上。 临走前她接着桃花树上悬挂的风灯看了一眼那小少年。 长得真好看。 “你待会站得远点,我给你把梯子推进来。” 小少年站在婆娑的灯影里,冲着她乖巧地点点头。 那个时候,秦时月仿佛见到了全身散发金黄色光芒的小仙童,着实美妙得不可言啊!! 他一直笑眯眯地目送着秦时月下了围墙,在另一边把梯子用力地丢过来。 秦时月刚走到墙角,里面传来一声阴柔的女生,有些沙哑,有些绵长。 她对着谁喊:“降儿,快回来……” 那声音沙哑中带着尖锐的感觉,让秦时月听了,心尖由不住的颤抖。 听见那少年甜甜地应了一声:“我就快回去。” 然后又梯子滑过墙壁的声音,估计是少年搬动梯子,磨蹭墙壁带出来的声音。 雨丝飘落下来,一阵阴风吹过来,带动身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风声吹过空旷的地方,拐了一个弯,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秦时月觉得,这声音,像夜鬼的哭泣声。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裹紧身上的披风,匆匆地离去。 丝毫没有注意,在身后的某个角落,有人对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露出森森的阴笑。 (梨树文学) 第645章、风云动。19 丝毫没有注意,在身后的某个角落,有人对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露出森森的阴笑。 秦时月回到棠风苑换了一身衣物准备歇息,还没躺下,院子里便传来一阵的躁动。 是军士走动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秦时月听得很是清楚,因为军士身上穿着重重的盔甲,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盔甲会碰击发出索索的声音,十分的容易辨认。 她的心几乎要吊了起来。 倾耳细细听来,整个棠风苑,全部都被包围。 大殿的漆红大门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来,一阵疾风吹进来,秦时月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站在门口的那边,赫然是孙如风。 他带来了很多人,门外,都是御林军。 清芜和绿萝杉她们从侧殿里涌了出来,在秦时月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九皇叔临走之前曾说过,秦时月在,她们便在,秦时月亡,她们便不能生。 所以,秦时月的命,就是她们的命。 秦时月的衣衫被风吹动衣角,雪白的袍子,带着一些的馨香。 她眯着眼睛看着孙如风步步靠近自己。 “孙大将军今天好大的阵势,带这么多的御林军来包围棠风苑,这是为何?” 秦时月面不改色,对于这突忽其来的事情,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刚从夜舯政的西爵宫那边回来,孙如风就来,来得,还真是巧妙无双。 今晚,还真是一个多事的夜晚。 孙如风走了进来,那些手下本想跟着进来,却被孙如风给阻止。 他一个人走了进来,神态严肃冷然。 却还是恭敬地给秦时月行了礼,道:“太子良娣和人今夜私奔,有宫人目睹,帮她出宫的那个人,正是九皇妃你,此等损害皇家清誉的事情,让皇上大发雷霆,着臣问责涉事人等。” 他的眼光犀利无比地望了过来,像一把刀子,直直地刺在秦时月的身上。 秦如鸢真的和凤起云走了? 有宫人看见是她帮助她出宫的? 秦时月觉得可笑,不禁抿唇笑了起来。 “不知孙大将军说的那个看见我的宫人是谁?可否让我见见?” 今天晚上,她不过是去了一趟的西爵宫,怎么这么一会,她就成了送秦如鸢出宫与人私奔的罪人了? 这个罪行可大可小。 涉及皇家私事的,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太子良娣与人私奔,这要是传了出去,还真是让天下笑掉大牙。 “自然是可以的。” 孙如风并不为难秦时月,招手让属下把今晚见到秦时月的宫人带了上来。 一排掌灯宫女被带了上来,给秦时月行了礼,都低着头,不敢看秦时月。 秦时月往她们走了一步。 声音轻淡语气柔和地说:“都抬起头来。” 那些宫女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秦时月一眼看过去,慢悠悠地问:“你们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一排宫女你看我我看你一眼,最后有一个怯怯地回答:“在永巷,奴婢们在巡视,瞧见了太子良娣和皇妃您。” “胡扯,皇妃都没去过永巷,你们见到鬼了?”绿萝杉第一个沉不住气。 (梨树文学) 第646章、风云动。20 “胡扯,皇妃都没去过永巷,你们见到鬼了?”绿萝杉第一个沉不住气。 那宫女被绿萝杉的凶神恶煞给吓到,缩了缩脖子。 秦时月抬高手让绿萝杉被冲动。 她脸上带笑,并没有瞧出不高兴,语气平淡地问:“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我穿的是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的衣服?” 那宫女看了看秦时月身上的衣服,轻声说:“就是现在身上这件。” “胡说。” 秦时月甩了一下衣袖,大踏步地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眼眸阴郁地看着那一排宫女。 最后才沉声说:“本皇妃不小心受了些伤,刚换了一身衣衣服,你们竟然说我就穿这一身去送了良娣?” 那宫女抖了抖。 一排宫女齐齐地跪了下来,有人胆战心惊地说:“当时太难有些黑,瞧着是白色,没看仔细,奴婢以为,就是这一件。” “睁眼说瞎话吧你们,看看皇妃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轻纱,这么冷的天,出去外面会穿这样一身?”清芜扶额叹息:“你们想栽赃嫁祸,也先补补智商行吗?” 绿萝杉凉凉地补上一句:“是啊,你们也该说是披了一条披风的。” 那些宫女面面相觑,低头惶恐地求饶:“皇妃饶命,奴婢的确是看见了您啊!!” “还瞎扯,连衣服都对不上。”绿萝杉嗤之以鼻。 “哎,绿先生,不可这么说,兴许她们是真的见到过我呢。”秦时月温和地笑笑。 那些宫女听见秦时月这么一说,面露喜色,诚惶诚恐地点头。 她们的确是看见了九皇妃的呀。 秦时月不理会她们,抬头看着孙如风说:“孙将军有什么可说的?” 孙如风看了一眼那些宫女,低声阴冷地说:“退下。” 那些宫女连忙退了出去,如释重负。 等到宫女退了出去,孙如风这才庄重地说:“既然九皇妃说她们是真见过你,而且又有皇上的圣旨在,臣下不敢为坑,还请委屈九皇妃,跟臣去刑部走一趟。” “刑部?” 清芜蹙了蹙眉,不乐意了。 对着孙如风语气都不是很好了:“孙大将军,你把我们皇妃当成犯人了。” “这是皇上的圣旨,这件事事关皇家声誉,一定要从严而办。”孙如风回答得不卑不亢。 “什么从严而办?这就是没有的事。”清芜呛声。 孙如风这个愚蠢的大将军,也难怪皇上这么信任,太愚忠。 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究竟事情是怎么样,到了刑部由刑部的大人们盘查,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孙如风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可是一点都没有什么情面好讲的。 “你……” 秦时月抬手,让清芜别说话。 她坐在紫檀椅子上,媚笑着抬起头来,笑问:“我要是不去呢?” 那一刻,孙如风的眼睛,明显出现微微的慌乱,迅速地低下头去,严谨地说:“那臣只有请九皇妃去了。” 他把那个请字,说得无比之重。 很显然,秦时月要是不想去,他就非要动了武力不可。 (梨树文学) 第647章、风云动。21 很显然,秦时月要是不想去,他就非要动了武力不可。 这样强硬的态度,让秦时月颇是不痛快。 人活着,总要受很多的束缚,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她都有点想了,那权力多大呀,想抓谁就抓谁。 “孙将军,你刚刚已经看见了,那些宫女对看见本皇妃的这件事说得一点都没有根据,不可采信,所以,本皇妃不会和你去的,你走吧。” 管你是皇帝还是谁? 她不想去,谁都别想要她去。 孙如风的脸露难色,沉默了半响,他说:“那皇妃就别怪臣不敬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清芜和绿萝杉立马也上前了一步。 要是他敢动手,还得问过她们肯不肯。 “绿先生,清芜,你们都退下。”秦时月摆摆手让她们退下,风轻云淡地笑:“孙将军,本皇妃说了,送走太子良娣的,不是我,你若是硬着来,那也别怪我。” 刑部是什么地方?她岂能去? 那样一个肮脏丑陋的地方,就算她没做什么事,到时候都成做了的。 屈打成招的事情,还是有的。 眼瞧着他们不敢明着动秦时月,谁知道暗地里会不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不能去那个地方,她有什么事也就算了,要是落入了皇帝的圈套之中,用她来对付九皇叔,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妃想要做什么?”孙如风听见秦时月颇具威胁的话,眯了眯眼睛。 秦时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低头婉转地笑了笑说:“哪会做什么?只是请孙将军看一样东西。” 她抬起头来,那双眸子十分的灵动。 水澈晶洁的,泛着纯良无辜的光芒。 她抬手招呼清歌从里面恭敬地双手高举着一个朱红色的匣子出来。 那朱红色的匣子似乎有些年代了,上面雕刻的精致花纹,被人珍藏得好,并没有出现什么脱落的痕迹。 只是那色泽,看起来,很久了。 孙如风看着那匣子,不解地看了一眼秦时月。 “孙将军想看吗?秦时月故意挑弄地问,那语气神态,十分的阴邪。 在秦时月的示意之下,绿萝杉上前去打开了那个匣子,然后清歌托举高,递到孙如风的眼前。 然后,孙如风的脸色立刻大变,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那纯金打造的龙头令,是历代帝皇所持的最高权力象征的令牌,每一代帝皇上位,上一代帝皇都会把这龙头令传给他。 但是,在现在这个皇帝上位的时候,先皇早就把龙头令给了九皇叔。 “不知太上皇的圣令再次,臣冒犯了。” 孙如风的声音都出现了一些裂痕,太上皇赐给九皇叔的圣令有言,上打昏君,下杀佞臣,圣令在手,可保九皇叔万世昌盛,连皇帝,都不得武逆。 现在这圣令,竟然在秦时月的手里。 秦时月见他这般诚惶诚恐,顿时便笑了。 慢慢地站了起来,围着孙如风转了两圈,语气十分的慢悠悠地说:“九皇叔敢把我留在宫里,就会告诉我对付你们这些贱~人的招数,想要嫁祸给我?” 她阴笑地看着孙如风,讥诮地说:“还得看看你们有几颗脑袋。” (梨树文学) 第648章、风云动。22 她阴笑地看着孙如风,讥诮地说:“还得看看你们有几颗脑袋。” 当年先皇把这龙头令给九皇叔,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先皇中意的帝皇人选是九皇叔,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等到先皇仙逝的时候,竟然把位留给了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那龙头令便成了九皇叔的保命牌。 帝皇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能动他。 也就是这个原因,当年皇帝从那么煞费苦心地安排了梅花内卫暗中追杀九皇叔。 不过最终也没能如愿,九皇叔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些年又是越来越强大,谋略一流,把兵权都掌控在手里,皇帝对他更是忌惮,不能轻易下手。 对付不了他,都想要在她身上下手。 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孙如风的心动了动,对于九皇叔把圣令给了秦时月这件事,还在震惊之中。 是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那可是保命的东西。 “这件事皇上下令了要严查,皇妃这般,是为难了臣。”孙如风还是想要劝秦时月的。‘ 毕竟,就算有圣令,这样和皇帝作对,也不是好事。 “你回去吧,若是平时,我兴许会和你去,但是,现在……。”秦时月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和孙如风说:“天寒得很,我有身孕,不能去。” 这个孩子,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 孙如风愣了一下,想想秦时月顾忌的,也是对的。 两个人正在僵持的时候,门外有侍卫匆匆地进门来。 在孙如风的耳边低声细语地说了什么,他紧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弛了一些。 站起来对着秦时月鞠躬道:“已经证明了这只是一场误会,臣有罪,对不住了。” 说罢,便带着人想要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秦时月。 “孙大将军,你慢点走。”秦时月开口叫住了将要离开的孙如风。 孙如风回过头来问:“皇妃还有什么事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眼神闪烁,想了想才说:“宫里有主子在良娣离宫的时候见过皇妃,说不是你送走的良娣,他和皇上求了请,皇上下旨,让臣撤回去。” “宫里的主子?” 秦时月有些疑惑,她今晚见过谁? 傍晚的时候见过秦燕舞和秦如鸢,再来,就没有什么人了。 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不对,今天晚上,她还见过一个人。 对,那个小院子的小少年。 孙如风说的,莫不就是他? 想到这,她好奇问:“孙将军可知道,西爵宫后面有个小院子,那里面住的,是何方人物?” “皇妃说的是桃园?” 秦时月记得那里面的确是种满了桃花,点头说:“应该是。” 她这么一说,孙如风的脸色却一沉,说:“桃园是皇宫禁地,皇妃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皇宫禁地? 见秦时月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孙如风知道她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便解释说:“桃园是皇上亲自下令,封为禁地的,闲杂人等,都不许进入。” “怪不得了。”秦时月呢喃了一声。 怪不得那个小少年不得进出,原来是禁地。 (梨树文学) 第649章、风云动。23 “怪不得了。”秦时月呢喃了一声。 怪不得那个小少年不得进出,原来是禁地。 “皇妃说什么?”孙如风细细地看着秦时月的神色,好像在探究一些什么。 对她这样的呢喃,很是感兴趣。 秦时月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既然没什么事了,孙大将军还是赶快回去复命吧。” “是。” 孙如风虽然有些的狐疑,但是也不说什么,马上抬脚便出了殿门,喝一声,御林军队伍便又迅速地撤走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清芜才疑惑地问:“阿月,你今晚见了哪个主子了?” “我也正在想呢。” 秦时月摇摇头,满脸心事地坐在了椅子上,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会是那个小少年吗?” “什么小少年?” 绿萝杉突然凑了近来来。 秦时月抬起头来,把她今晚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清芜和绿萝杉说了。 两个人不由感叹:“那小少年听你这么说起来,好纯洁良善啊。” “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 秦时月点头,又有些疑虑:“但是这诺大的皇宫,为何他一个小少年会住在落败的桃园之中,而且,还是一个禁地?” 要不是刚才孙如风露出那么一些紧张的神色,秦时月还不敢肯定,那桃园里面所住之人,肯定没那么简单。 但是,那个小少年,究竟是谁呢? 清芜在秦时月的身边坐了下来,想了想说:“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今晚见到的进入了西爵宫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的身份实在是有些敏感。 还是生怕秦时月和绿萝杉她们以为她是西爵宫的奸细。 绿萝杉挑眉看了她一眼,凉凉地说:“反正我能证明不是你就行。” 原来这一晚上,这两个人一直呆在一块,由于无聊,逗弄了绿萝杉的小心肝一晚上了。 所以,绿萝杉自然是知道清芜不会是奸细。 “那也是。”清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但是,我们这里,真的有奸细吗?” 秦时月摆摆手,总觉得今晚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简直就是一个局啊。 她先是看见了她的棠风苑里有人去了西爵宫,又误闯入了桃园,遇见了小少年,回来还没多久,孙如风就说秦如鸢跑了,还是她帮助她跑的。 这一件一件的,让秦时月有些的忧心了。 听见清歌有些小忧愁地说:“皇妃,要是七小姐真的走了,怕是护国公府,要受牵连了。” “怕什么,反正牵连的是护国公府,又不是秦王府,我们都是秦王府的不是?”闻菊就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十分的无所谓地说。 反正护国公府,又没有她们流连的东西。 “话虽是这么说,夫人不是还在吗?皇妃总要顾忌吧?”清芜想得就比较宽了。 楼云拂还在护国公府啊!!! 秦时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叹了一声说:“现在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先等着吧。” “那皇妃觉得今晚是谁陷害你?为什么说是你送走了良娣?”清芜蹙着眉问。 (梨树文学) 第650章、风云动。24 要不是有圣令,怕是今晚秦时月就要去刑部了。 秦时月想了想,便笑了:“这也不是什么诬陷,那些宫女是真的见到我了。” “啊?”清芜惊讶了。 “我是说见到和我长一样的。”秦时月含笑着解释。 清芜和绿萝杉对视了一眼,齐齐地问:“是扶摇公主?” 秦时月不置可否地点头。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秦如鸢想要出宫,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设计送秦如鸢出宫,还让那些宫女见到是她,宫里的宫女虽然知道汴梁来了和亲公主,但是她的真容少有人知道,便以为是我了。” 绿萝杉点头,这的确是解释通了。 “那这样看来,那扶摇也在秦如鸢那事上下了一些功夫了。” “那可不是?”清芜冷笑了一声说:“她一直想要做九皇妃呢,要是这一次把阿月弄进了刑部,还不知道想了什么歹毒的法子在后面整阿月呢。” 绿萝杉故意缩了缩身子,十分的夸张惊悚地说:“女人真可怕。” 她也是忘了,自己其实也是女人。 “我倒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没人知道带秦如鸢走的,是凤起云?”秦时月想不通这个问题,还真是奇怪了。 明明是凤起云和秦如鸢一起走的。 怎么现在,孙如风只是说太子良娣与人私奔,并没有说是与谁私奔? “谁知道呢,或许是知道,但是包庇了也不一定。”绿萝杉闲闲地丢出一句话。 显得有些的无精打采了。 这闹了大半夜,大家也有些的累了。 听绿萝杉这么一说,秦时月的眼睛一亮,莫非是皇帝想要用这一件事,牢牢地吃住凤家? 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表示,皇帝要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行动了? 难道是要扶夜舯政上位了?要凤家保驾护航? 夜舯政要是有了凤家,还有董国舅,还有孙如风,那胜算就大了。 但是,事实是这样吗? “也不知道七小姐会不会被抓住?”清歌忧心地说:“要是被抓住,下场一定很悲惨吧。” 那是一定的,下场能好吗? 但是秦时月却摇头说:“不会抓住的,就算抓住,也不会杀了,只会严加看管罢了。” “这是为何?”绿萝杉问。 “皇帝现在是在暗中为五皇子拉拢势力了,估计,天下就要易主了。” “这个对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 绿萝杉关心的只有这个。 秦时月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声:“不知道,好坏参半,就要看到时候上位的是谁了。” “不是说是五皇子了吗?”清芜插进来了一句。 “我总有一个预感,我们是走入了别人的陷阱里了一般,这感觉真不好。”秦时月鲜少地蹙起了眉头,想起今晚,她说:“似乎是有人故意引我去西爵宫的。” 目的就是为了看见她这里的人,进入了西爵宫。 让她觉得,五皇子又异心。 这是她的想法,但是,得不到证实,也没法证实。 绿萝杉的眉心跳了跳说:“你是说,登位的,可能不是五皇子?” (梨树文学) 第651章、风云动。26 绿萝杉的眉心跳了跳说:“你是说,登位的,可能不是五皇子?” “你觉得呢?”秦时月横眼看着绿萝杉。 绿萝杉还在沉思,清芜就坐不住了,跳出来说:“不可能,皇上对五皇子的宠爱那是人尽皆知,现在太子已经死了,难不成还是是别人?” “就是因为太宠了,所以才觉得悬。” 秦时月庄重地看了一眼清芜,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问清芜:“以前你在西爵宫,可见过皇上去看望过五皇子?” “有,皇上去的次数,还很勤。” 所以清芜才觉得,皇上对五皇子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的。 “哦。”秦时月若有所思地拖长了语调,不说话了。 清芜气馁地看着秦时月:“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秦时月又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说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又提起那个少年:“我估摸着,今晚就是那个少年帮我解围的。” “你是觉得你今晚只见过他,应该是他?”清芜问。 “对,按时辰算,今晚我在他的院子里的时候,正是扶摇送走秦如鸢的时候,所以那少年给我做了证。” “不可能,被幽禁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的小少年,身份一定没有多么金贵,怎么可能见得到皇上?而且和皇上求了请呢?” 清芜压根就不相信这一点。 秦时月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说:“所以我才觉得今晚上真是太玄了。” “哎呀别说,明天去找找那少年不就得了?” 绿萝杉见秦时月和清芜纠结,受不了地站起来。 反正她们有武功,进去一个小院子也不难,就算有那什么侍卫。 秦时月斜眼看了她们一眼,嘱咐说:“那小少年怕生,你们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吓到他。” 想起晚上他给她包扎的情景,秦时月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觉得那个小少年纯良如小白兔,但是他下手,可真不是盖的。 两个人应承下来后,便齐齐地退下去了。 秦时月也觉得困倦,想着胎儿,也去歇下了。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清芜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一双眼黑乎乎的,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里,看着正在吃早膳的秦时月,满眼的幽怨。 秦时月见她的那双眼睛黑乎乎的,不由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 清芜立刻被刺激到,怒瞪着秦时月说:“你还敢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秦时月耸耸肩,很是调皮地笑了出来。 这让清芜更是幽怨了,一双眸子幽怨地看过来,看着秦时月哀怨地说:“你还说那什么桃园有漂亮的小少年,害我和绿萝杉去蹲了一个晚上,愣是鬼影都没有一只。” 秦时月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狐疑地看向清芜问:“昨晚你去了桃园了?” “是啊,想着你说的那个小少年那么好看,去瞧瞧是什么来头,可是去了,桃园里根本就没人。” 清芜喋喋不休地唠叨:“就连你说的那什么婆子,也没有,而且,竟然门口还守了那么多的御林军。” (梨树文学) 第652章、风云动。26 清芜喋喋不休地唠叨:“就连你说的那什么婆子,也没有,而且,竟然门口还守了那么多的御林军。” 她蹲了一夜,总算悟出来。 “那些御林军太闲了。” 她哀怨地感慨一声,眼皮在打架,睁不开了。 秦时月却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园子里的确住了人的,我见到那小少年,后来我出来的时候,还听见一个女声在叫他,估计是照顾他的婆子。” 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白无故地消失了吧? “你确定你不是在梦游?”清芜很是怀疑秦时月。 “梦游你的头,我的胸口受了伤,还在疼着呢。” 要不是受了伤,那她还真怀疑自己是真的梦游了呢,怎么可能会没人呢? “会不会是他们出去了没回来?”秦时月想出了这一个理由。 “你不是说那少年说他不能出去的吗?” 清芜真想扇秦时月一嘴巴子,明明是自己说的话,现在又提出了互相矛盾的问题来,她深深地鄙视秦时月现在的记性。 人家都说生孩子傻三年,她还没生呢,就傻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小少年,骗了我了,他是可以出去的。”秦时月不禁叹了一口气,看那小少年纯良纯良的模样,原来也是一个人精。 清芜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少年的身份就要查一查,我先去补觉了。” 她走到了殿门,忽然停了下来。 也不回头,轻声地说:“对了,我顺便去了一趟西爵宫,我和守门的侍卫大哥挺熟的,一群人都说,昨晚去西爵宫的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是西爵宫里的一个婢女。” “呃?”秦时月错愕了一下。 清芜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西爵宫了? 她这样做,是想要给五皇子洗清秦时月对他的怀疑吗? “那就是说,昨晚那个婢女,是回去西爵宫,而不是我们院里的人去了西爵宫?” “是的。” 清芜说完,便回房去歇息了。 现在看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五皇子是阴阳子和华尽的主人,第二,是有人把五皇子,当成了挡箭牌了。 那个人知道秦时月怀疑五皇子,便造出了假象,让五皇子背了黑锅。 莫不是想要杀九皇叔的,不是五皇子,而是另有他人? 这个问题不得而知。 秦时月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难,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也没有什么人再来找她的麻烦。 只是,肚子里的小笼包开始找她的麻烦了。 因为,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圆滚滚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燥热,秦时月顶着一个肚子,十分的辛苦。 但是更辛苦的还在漠北。 战争如火如荼的,九皇叔的书信八百里加急送到秦时月的手中,都是好几天的事情了。 但是相对于秦时月从宫里其他的渠道听来的战争的惨烈,从九皇叔的书信中,却是无痕无迹的。 更多的贴心的问候,关于小笼包的话题,是他们之间最快活的事情。 秦时月给九皇叔传信,用的是鹦哥儿。 这样的时间长了,鹦哥儿觉得不高兴了,任性地不肯去了。 被秦时月威胁着把它煮了好几次,它才乖乖地送信。 (梨树文学) 第653章、风云动。27 被秦时月威胁着把它煮了好几次,它才乖乖地送信。 秦时月给九皇叔回了信之后,清歌端上了祛热的糖水,秦时月刚喝了一口,那鹦哥儿临出门送信,怨气十足地怕扑腾过来,在她的头发上抓了一把。 害秦时月把糖水泼到了身上。 鹦哥儿在秦时月发怒之前飞了出去,嘴里还吧唧吧唧地说:“活该……活该……。” 把秦时月气得真想叫人把它抓住,真煮了它。 可是它已经飞了出去。 秦时月本想转身进去内室换衣服,却被走进来的人给吸引了目光。 少年削瘦的身影在殿门前一闪,挡住了外面的光。 她瞧见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两枚梨涡,陷了进去,如同黄白的梨花跌落在脸颊上。 美得不可方物。 他看着怯怯地笑,走了进来,一身紫色的袍子,让少年看起来,华贵非常。 “月儿姐姐。” 他抿着粉红色的唇畔看着她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纯良的小兔子。 和那夜见他一般。 秦时月的心颤了颤,也扯出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听婆婆说你住在这里,母亲赦免我出门,我便来瞧瞧你。”少年温良地笑。 那笑容,温暖如阳光。 “你可以出来了?”秦时月想起那个晚上,少年说过,他是不能出门的。 少年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说:“那晚见过你之后,父亲便让人带我出宫了。” 秦时月还想问什么,那少年已经眯起眼睛甜甜地笑着说:“宫外可好玩了,我给月儿姐姐带了好多玩的东西,给你看看。” 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玩意来。 是一个身穿素白衣衫的泥人,黑如流瀑,笑靥如花。 十分的生动。 他把那小小的泥人放在桌面上,高兴地说:“我在外面看见一个老师傅能用泥人捏出人像来,便给月儿姐姐捏了一个。” 秦时月瞧了瞧那小玩意,这小东西和她,倒真是有几分的相似。 她的心动了动,温柔地说:“你先等我一会,我先进去换身衣服。” 说完便往内殿走去。 已经走到了门前,听见那少年声音清脆地说了一声:“那我和你去。” 秦时月的脚步立刻便僵住了。 额角抽搐了一下,还没说话,小少年便已经越过她进了内殿。 她无可奈何,便也进去。 清歌给她挑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和她的风格相差不远,她拿在手里,踌躇不已。 因为那小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一点也不打算出去的意思。 秦时月抖抖脸笑:“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 “你换吧,我不介意。”少年抿着唇畔纯良地笑,一副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她的额头冒起来无数的黑线。 抽着嘴角说:“你不介意,我介意。” “哦。” 他似乎有些受伤地哦了一声,一脸不解地说:“你换衣服我为什么要出去?” 她也震惊了,难不成他不知道男女之别?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秦时月还是耐心和他解释。 “原来你换衣服我需要出去的呀!!”他一脸的恍然大悟,转身出门,边走边自言自语:“我娘没和我说过这个的啊……” (梨树文学) 第654章、风云动。28 秦时月的嘴角抽了抽,转身去换衣服了。 等到她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小少年坐在桌子边,有些无聊,下巴撑在桌面上,用手指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看见她出来了,马上打起精神来,对着秦时月笑得甜甜的。 秦时月在他的对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事情是她想了好久的,这些日子,清芜她们也去了桃园,都没看见他,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已经走了呢。 原来是出宫了。 小少年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乐呵呵地看着秦时月说:“我叫莲降。” 莲降? 秦时月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好特殊的名字。 她又想起了那个唤莲生的少年。 不过莲生,显然比莲降年长了好几岁,两个人的成熟度,也是截图不同的。 莲生给人的感觉,太阴沉。 而这少年莲降,给人的感觉,却是很阳光温暖的。 “那你是宫里的什么人?”她想知道,那天为她在皇帝面前说话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小少年有些怯怯地低下头,喃喃地说:“我怕说了,你会嫌弃我。” “呃?”秦时月不解地看着他,然后笑眯眯地说:“我不会嫌弃你的,你说吧。” “真的吗?”少年莲降抬起头来,眼眸明亮,亮晶晶地看着秦时月,向她求证一般,不大相信。 秦时月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那小少年这才开怀地笑了起来,抿抿唇,抿出脸颊上的两枚梨花。 “我娘说,我是私生子,没有爹爹,所以我娘和我,都不能出桃园。” 他虽然笑着,但是那语调,却带了不同于往的阳光,倒是增添了几分的惆怅。 秦时月的心堵了堵问:“那是谁把你们关在桃园?” “不知道,我娘不让我知道,她说,以后我能出去的。”莲降说到这,眼睛又变得十分的神采奕奕了起来。 他乐呵呵地和秦时月说:“只要我能出来,那我就不问了。” 他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能出来,已经是很高兴的事情了。 看来,是被囚禁在桃园里的时间真的长了,长到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 只要能出来,什么都不用管。 真的不是他帮她说话的吗? 这个问题不得而知,秦时月眼看在莲降这里问不到什么,只好作罢。 再说他的身世已经够可怜,其他的事情,她留着在后面再搞清楚比较好一些。 莲降把那泥人送给了秦时月,在她这里玩了一早上,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婆婆一定记挂我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找月儿姐姐玩了。”他蹦跳出殿门口,站在那里回过头来和秦时月摇手再见,裂开唇畔来笑,露出白牙来。 那一刻,秦时月的心,猛然漏了半拍。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太快,她抓不住,但是,感觉到了。 很神奇的感觉。 他走后许久,秦时月还在神游,清芜走进来,有些疑惑地说:“那就是你说的少年?” (梨树文学) 第655章、风云动。29 他走后许久,秦时月还在神游,清芜走进来,有些疑惑地说:“那就是你说的少年?” 秦时月默认。 “长得还真好看。”清芜在她的面前坐下,看见秦时月在神游,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或许是我的错觉。” 秦时月摇摇头,她心里其实在想,刚才那少年对着她笑的时候,她猛然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好像突然闪过了一道亮光来,十分的快。 但是,却让她很是不安。 “你想到了什么?”清芜把一颗葡萄丢进嘴巴里,吐出籽来,奇怪地看着秦时月。 秦时月还是摇了摇头,突然和清芜说:“我这身子不方便,你去帮我把五皇子请过来,我有事和他相商。” “有事相商?”清芜蹙了一下眉头。 “是的,十万火急的事情。” 秦时月催促清芜赶紧去,清芜见她的神色急促,便也不敢耽搁,马上就去了西爵宫。 夜舯政倒是来得很快。 “清芜,清歌,你们都下去。” 秦时月让他们都下去,留下了她和夜舯政在大殿之内。 这一会没有了什么人,秦时月也直言无讳:“今日请你过来,是我有一事想问你。” “皇嫂有事直接说。”夜舯政不是傻子,这么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出来秦时月对她的防备。 他也琢磨出来了一些东西。 秦时月点点头,直直地看着夜舯政的眼睛问:“你和九皇叔,以及清芜被困的那一天,是你设的陷阱吗?” “我要是说不是,皇嫂会相信?”夜舯政站了起来,手扳在身后,望着外面的天空。 已经快六月了,外面的树木已经茂盛得很,太阳很大,到了这下午,还是那么火辣。 烤得石子路,冒出了白烟来。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的沉闷:“那一天,我也是受害者。” 要不是清芜落在阴阳子的手上,他也是断断不可能前去的,本来就知道是一个陷阱。 “那三月十八的那一天,我给太子送了一封信,你知道吧?那一天,你去了皇上的龙腾阁。”秦时月把这话说得十分的明白。 夜舯政嗤嗤地笑了出来。 转过身来看着秦时月,语气有些嘲讽:“聪明如皇嫂,也被人给算计了。” “你什么意思?”秦时月的脸色有了一些变化。 “那一天父皇找我去,只是和我下棋喝茶,根本就没说任何事。” 那一天他也觉得很奇怪,父皇到了楚风行馆,鲜少愿意见人的,怎么那一天就偏偏找了他去呢? 后来夜锦华出事之后,他才明白,父皇是明明知道了夜锦华会出事,他纵然秦时月铲除掉夜锦华,自己想要黄雀在后,除掉秦时月和九皇叔。 那么,父皇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给他的继位者铲除所有的障碍,把一切大权全部收到他的手中。 那么,父皇为什么要找了他去下棋呢? 夜舯政后来从秦时月对他的防备之中看出来了,父皇就是想要给秦时月一个假象,以为他,是皇帝想要扶上帝位的人。 “其实,我也只是别人上位的一个棋子罢了。”夜舯政苦笑了一声。 (梨树文学) 第656章、风云动。30 “其实,我也只是别人上位的一个棋子罢了。”夜舯政苦笑了一声。 秦时月的心猛地往下沉了下去。 她本来就怀疑了自己当时的判断,现在夜舯政这么一说,她虽然不是全部相信他,但是,却也不能不考虑一下他的话的真假。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和夜舯政,都被利用了。 “你要是这么说,你父皇,还真是一个能人,连你都算计。” 秦时月凉凉地笑了出来,知道被自己最亲的人当成一枚棋子极度的不爽。 她知道此刻夜舯政的心情。 但是没料到夜舯政被触了最痛的神经,也嘲讽地说:“皇嫂既然这么说,那也就明白,当年为什么秦怀君不肯绝对服从我父皇,这么一点事情就被杀了的原因吧。” 秦时月的脸色变了变。 夜舯政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她已经知道秦怀君为什么会被杀,原因只有一条,就是当年本来承袭护国公的爵位的是秦怀君。 那么,就意味着,秦怀君会拥有几十万的兵权。 皇帝要求护国公绝对服从,不许有半点的异议,而当时年少轻狂的秦怀君,一腔热血,是非分明,说了一些正义的话,就被皇帝用计杀了。 所以,她母亲和祖母,穷极一身,都在想着报仇。 但是,帝皇这么强大,她母亲,想怎么样报仇的呢?秦时月现在都不明白这一点。 “你知道是为什么?”秦时月急切地追问。 “那还能是为什么?”夜舯政冷笑一声说:“我父皇想要牢牢掌控护国公府的兵权,就要放入一个自己的人,你知道吗?你父亲,可不信秦。” “什么?” 一句话让秦时月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公卿,不信秦? “你这么吃惊,那就是不知道这些了。”夜舯政闲闲地喝了一口茶,优哉游哉地说:“原来你母亲没和你说这个,怎么,皇叔也不和你说?” 秦时月摇摇头,从来没人和她说起过。 “你父亲当年只是我父皇身边的一个小随从,后来秦怀君死后,秦老太君才认了秦公卿做儿子,当然,这是被逼的。” 夜舯政一副恩赐你了的样子和秦时月说。 他晃荡了一下两条腿,慢悠悠地说:“这件事也少有人知道,要不是我舅舅,我也不知道。” 董国舅是两朝老臣,自然是知道的。 “怪不得祖母这么不喜欢我父亲。” 秦时月这一下才想起来老夫人对秦公卿的严苛,不是因为管得严,而是根本就是怨恨,所以,对他绝情。 “那是,要是有人害死了你儿子,还霸占了你的府邸,你会喜欢他?” 夜舯政嗤笑了一声,一点都不觉得老夫人恨秦公卿有什么不对的。 秦时月的心里刮过一阵的寒风,难不成,秦公卿真的是假的秦怀君? 是不是就是这样,母亲才会这么恨他? “清歌,你进来。” 秦时月扬声叫,清歌连忙进来,不知道秦时月怎么会这么慌张。 “你快出宫去,把我母亲接进来。” (梨树文学) 第657章、风云动。31 在棠风苑,也就只有清歌能出宫了,毕竟是秦时月身边的贴身婢女,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清歌有些为难地说:“奴婢刚想和你说这事,刚才夫人传了口信进来,她出远门了,不在府里。” “出远门?去哪了?” “不知道,夫人只是让人让人告诉您,切勿要保重自己。” 清歌蹙了蹙眉头,不知道秦时月这是怎么了,眉宇紧皱,说话也是有些的小心翼翼了。 出远门了? 秦时月隐隐约约感到了一阵不好的预感,母亲很少出远门的。 好多年了吧。 她在流云居里住了十年,祖母都不让她离开,为什么这一次,祖母就让她走了呢? “林达奎在哪里?” “林大人应是在东宫。” “去把他给我叫来。”秦时月的音调已经很不好了,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奴婢这就去。” 清歌匆忙地出了棠风苑,往东宫去了。 “你竟然把林达奎也收入了自己的手下,皇嫂,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奇女子。”夜舯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笑嘻嘻地和秦时月说。 没一点正经的。 秦时月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也别这么高兴,有你哭的时候。” 夜舯政的脸一黑,讪讪地不敢笑了。 现在她和秦时月,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秦时月死翘翘了,自己估计,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林达奎很快便来了。 在秦时月的跟前,十分的拘谨,特别是看见夜舯政在,更显得有些的谨慎了。 秦时月却不管,直接问他:“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在扶摇公主那里见过阎修?” 早前秦时月就告诉他让他留意阎修在扶摇那边的动静。 那两个人,肯定还会在联系,不管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林达奎小心谨慎地回答:“上个月臣在扶摇公主那见过他,昨天去,臣试探地问了一下阎修,公主说他走了。” 既然是秦时月特别关心的人,他就要问清楚了。 不然,等到秦时月问的时候,他回答不上来,自己的小命难保。 他太了解秦时月的狠辣作风,所以,特别留了一点的小心思。 “走了?”秦时月觉得十分的可笑,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嘴角边挂着难以言说的嘲讽笑语。 她就知道,母亲走了,和阎修,绝对有关联。 只是,她就这么走了,是去哪了? 这个问题她想不通,不过,很快的,她就知道了。 这件事搁下来两个多月后,漠北那边九皇叔传来消息,战争消停了一些,两边军队对峙着,韬光养晦。 而实际上,九皇叔得来的消息是。 大齐内部兵变,流落在外的大齐太子反国,得到国内以禳求为首的大臣的辅佐,以及汴梁的支持,成功登上帝位。 从北晋的臣国,脱离出去,直接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国家。 至此,大齐出兵,举国之力加入了漠北之战之中。 而秦时月从九皇叔的书信之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大齐帝皇,名阎修。 (梨树文学) 第658章、风云动。32 而秦时月从九皇叔的书信之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大齐帝皇,名阎修。 她终于知道九皇叔为什么要追杀阎修了。 当年是九皇叔带兵攻破了大齐的皇城,屠城三十万,皇室尽数臣服,独独溜走了太子东方澈。 即是阎修。 现在阎修竟然回国了,而且,成功地夺回了大权。 秦时月坐在房中细细地思量,为什么阎修能躲过九皇叔的追杀? 还不是因为有她的母亲,楼云拂。 现在看来,整个九重天,都是母亲的天下,她这十年,表面上是被祖母困在了流云局之中,实际上,暗中她细心地谋划着她的报仇计划。 或许,这一切,祖母都是知道的。 她故意软禁她,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出端倪。 楼云拂失去爱人,祖母失去唯一的儿子,这两个女人,目的是一样的。 报仇!!! 秦时月早该想到的啊!!! 绿萝杉拿着九皇叔的信件看了半响,看见秦时月的脸色难看,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就是说,你母亲,现在也在大齐?” “我记得那一次在楚风行馆,楼夫人去救阎修,阎修唤她姨娘的。” 清芜沉思了一下,觉得楼云拂,的确应该是在大齐的,要是没有楼云拂,就没可能有阎修今天。 所以,阎修应该会和楼云拂感情很好。 秦时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七个多月的神韵,让她走起路来,有些的困难。 也不知道为什么,七个多月,她的肚子,却比寻常人要大许多。 绿萝杉曾经一度觉得,秦时月肚子里,是双生子。 但是不敢确定。 只能到生的时候再看看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清歌都要小心地扶着她,生怕她出一点的意外。 九皇叔远在权力之外,恨不得飞回来,却是主战,不能分身,但是对秦时月这边的信息,可是一点都没有漏过。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保证他会杀回来。 这棠风苑里的人,都活不成。 “母亲看来,是想要借大齐的力量,来报仇了。” 秦时月有些的忧心,要是母亲叛逃去大齐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看来,定国将军府和护国公府,都有难了。 护国公府是他的心腹,倒是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定国将军府,就有事了。 性好现在只有九皇叔和她这边的人知道,不会透露出去。 母亲也是看准了,九皇叔不会把她叛逃的事情说出去,才敢这么做的吧。 她是吃定了九皇叔对秦时月的感情,加以利用。 “母亲对人心,真的利用得太透了。”秦时月不禁苦笑,母亲叛逃了,她现在,就身处在危险之中。 要是楼云拂的身份暴露,她怕是,下场不好。 “也不知道你母亲是对九皇叔的能力太信任,还是太没心肝了,竟然自己跑了,把你给留在这龙潭虎穴之中。”绿萝杉没心没肺地抱怨了出来。 秦时月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阴着脸不说话了。 她知道,母亲是太信任九皇叔的能力,但是,她这么走了,秦时月的心里,难免会难过。 为了一个男人,可以放弃一切。 到底是一个妄痴的女子。 (梨树文学) 第659章、天下哀歌。1 到底是一个妄痴的女子。 但是,痴情到能够牺牲一切来报仇,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大了一些? 清芜推了推绿萝杉,示意她不要再说。 秦时月的心里想必也是不好受的,毕竟,楼云拂,是她的母亲,母亲丢下她一个人走了,把她留在龙潭虎穴之中,这样被抛弃的感觉,不好受。 所以,此时此刻,秦时月这心,着实不好过。 清芜琢磨了一下,想着安慰:“阿月,不是还有九皇叔吗?没什么事的。” 只要还有九皇叔在,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才对。 “是吗?”秦时月失神地呢喃了一句,这些天,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距离上一次去脱骨楼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偶尔早上醒来,秦时月总是闻到空气之中有一股香味。 她记得,是摘星楼上的脱骨香。 这种味道是从哪里而来的呢? 秦时月不得而知。 所以心情变得十分的烦躁,不安,或许,也是因为肚子的关系。 “九皇叔也不在书信中说说你母亲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们也不清楚了。”绿萝杉又是一阵悲观的感慨。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从来都要把坏事给想了一遍,才会去想好的方面。 “你是觉得夫人是一个什么情况?”清芜翻了翻白眼。 “不知道啊,她不是想要复仇吗?”绿萝杉敞开手无奈地笑了笑,又说:“要是想复仇,不会傻傻地认为等三国联军打败北晋,她才来报仇吧?” “这的确不可能。” 清芜点头称是。 因为,这场战争,谁都不知道会延续多少年,而且,有九皇叔在,三国联军,似乎不会那么快地击败北晋。 那么,她一定会借着大齐的势力,走另外一条复仇的路子。 绿萝杉耸耸肩:“那不就是了,她一定会从边关渗透,回来帝都的。” “因为皇帝在帝都?”清芜似乎琢磨出来了,有些讶然地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望向秦时月,却看见秦时月摇了摇头:“不,不,她既然走了,就不会再回来的,她肯定有她自己的办法的。” 秦时月扶着肚子坐回了椅子上,这样的天气,热得让人发狂。 虽然屋内放置了冰雕,却还是让人热得几乎要冒烟了。 她转头问清芜:“我让你看着秦燕舞,她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个倒没有,不过那天我去夜探,好像她和皇帝在吵架,皇帝一怒之下,离开了燕守宫。” “吵架?”秦时月挑了挑眉头,阴笑了一声说:“放眼整个皇宫,也就只有秦燕舞有这个能耐敢和皇帝吵架了。” 清芜点头默认。 听见秦时月又问:“听见他们为什么吵架了没有?” 只有知道皇帝和秦燕舞的动静,她才能判断,这皇宫,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动乱。 在那之前,迅速地离开。 早前她就让清芜和绿萝杉探好了路,到时候去御泉,动作也快一些。 特别是她现在有身孕了,离开的时候,难度大了许多。 (梨树文学) 第660章、天下哀歌。2 特别是她现在有身孕了,离开的时候,难度大了许多。 这让秦时月十分的惆怅。 清芜想了想,那天的风雨声太大,她隐约听见了什么,稍微沉吟,她说:“我似乎听见昭仪娘娘问了皇帝这么一句,你是不是在桃园藏了女人?” “然后呢?”秦时月听见桃园这两个字,心里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然后皇帝就生气了,说昭仪娘娘无理取闹,就走了。” 事情就这样完了,那天秦燕舞还在殿内,砸坏了好几个名贵的花瓶呢。 那些个女人,怎么生气起来,都爱砸东西的,也不知道那些个东西,价值连城啊!! 清芜幽怨地想了想,觉得想不通,便也不想了。 抬头却看见秦时月一脸庄重,凝重的表情,让清芜刚才还有些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听见秦时月喃喃地说了一声:“桃园里,出了莲降,还有别的女人?” “有啊,不是还有一个婆婆吗?”绿萝杉飞快地回答。 “是啊,我也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沙哑无比,的确好老了的感觉。”秦时月点头。 那天在围墙之外,她的确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那秦燕舞是发现了桃园里的事情了,为什么她觉得,桃园里的人,是皇帝藏的? 见秦时月一脸的沉思,绿萝杉建议:“要不你去一趟燕守宫?” “去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秦时月马上否决了这一个办法。 秦燕舞现在可恨她了,自然是不肯告诉她的。 再说,她现在靠着皇帝的宠爱存活,自然要护着皇帝一点。 要是有什么皇家秘事,凭什么告诉她一个仇人啊? “夜舯政那边怎么样了?”秦时月转移话题问绿萝杉,西爵宫一直是绿萝杉在监视的。 因为清芜总要避嫌!! 绿萝杉立刻正正经经地回答:“五皇子那边没什么动静,依然吃喝玩乐,没什么正经事,倒是皇帝去那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去那里做什么?”秦时月不禁心尖微颤。 绿萝杉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啊,皇帝一去西爵宫,见了五皇子之后,就会去东暖阁歇息,谁都不许靠近,通常半天才出来。” “皇宫里有这么多的地方可去,皇帝偏偏去西爵宫做什么呀?” 清芜蹙了蹙眉头,显然是很迷惑。 以前她在西爵宫的时候,就看见皇帝去过,只是那时候她只是一个丫鬟,不敢想,也不敢过问夜舯政皇帝来做什么。 现在想想,才想出了一些端倪。 秦时月也在想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 转头问清芜:“东暖阁有什么特色吗?” “东暖阁是西爵宫最偏僻,却也是最豪华的宫殿,是西爵宫的禁地,平时也有人守着,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特色。” 看了看秦时月,她又补上一句:“夜舯政也不知道,我曾问过他的。” 那现在就没人知道了? 绿萝杉叹了一声说:“看来,皇帝是把西爵宫里的东暖阁,用来躲他的那些女人的地方了。” (梨树文学) 第661章、天下哀歌。3 绿萝杉叹了一声说:“看来,皇帝是把西爵宫里的东暖阁,用来躲他的那些女人的地方了。” “他都嫌女人少呢,怎么会躲?”清芜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她往秦时月的身边坐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来,说:“我想起来了,玛雅本来是夜舯政的人,就是因为闯入了东暖阁碰上皇帝,才被皇帝宠幸了的。” “她会知道东暖阁里的一切?”秦时月问。 “知不知道我不清楚,这个我也是听西爵宫里的人说的,要不,你去会会玛雅?”清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现在的玛雅已经失宠,兴许秦时月去找她,给她一点好处,她可以告诉她。 秦时月想起了存香堂里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异族少女,失去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苍白如纸。 九皇叔说了,她是异族部落的人,夜舯政带她回来的。 后来献给了皇帝。 原来,不是夜舯政献给皇帝的,而是玛雅闯入了东暖阁,被皇帝碰上,带回宫给临幸了的。 “那就去一趟吧。”秦时月想了想,吩咐清歌下去准备了一些金银细软。 在这宫里,要是没了皇帝的宠爱,日子过得,一定不好。 准备好了一切后,秦时月才带了清芜她们去存香堂。 到了存香堂秦时月才觉出一股凄凉的味道来。 以前皇帝宠爱玛雅的时候,存香堂何其风光?现在没了皇帝的宠爱,现在的存香堂,已经落败成了一座冷宫。 再也无人问津。 就连侍候的宫女,都已经没了踪影。 绿萝杉走在前面,也嘀咕了一声:“这存香堂,怎么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皇后这么恨玛雅小主,估计是她把人给撤走了吧?!”秦时月跟着走近了院子,傍晚的存香堂,一点人气都没有。 数目枯萎,宫殿破败。 不过才半年没来,秦时月就觉得,这里好像隔世了一般。 绿萝杉弯下腰来扶起院子里倒下的木椅,叹了一声:“这宫里的女人,真是可怜。” “的确啊!!”清芜也走了过来,往内殿探了探头:“玛雅小主是在里面吗?” “你去看看不就行了。”绿萝杉翻白眼,自己拨开清芜往里面走。 推开那没关紧的破门,那门板吱呀一声,摇摇欲坠。 上面掉落下来许多的灰尘,落在绿萝杉的肩膀上,她低声诅咒了一声,进门去。 清歌扶着秦时月走在后面,见到这种情形,秦时月不禁蹙了蹙眉头。 究竟多久没开这扇门了? 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灰尘,这不该是有人住的地方会有的情形。 她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里面传出来了绿萝杉倒吸寒气的喊声:“哎呀,这还真是见鬼了,阿尼陀佛。” 清芜听了,看了一声秦时月,飞奔进去。 然后,也听见她仓促地倒退。 到了门口,大口地呼气:“真臭。” 她憋得脸有些红,用力地在鼻端扇风,好像被什么给呛到了,脸色十分的难看。 看见秦时月想要进去,连忙摆手说:“别进去,里面太惨了。” (梨树文学) 第662章、天下哀歌。4 看见秦时月想要进去,连忙摆手说:“别进去,里面太惨了。” 秦时月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眉心跳动,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唇问:“她死了?” 她站得距离还有些远,就已经闻到了一些异味。 想必清芜就是被这股异味给呛到的,里面的臭味,更是十分的重了。 清芜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点点头不说话,脸色却是十分的凝重。 “怎么死的?”秦时月的眉心直跳,只觉得心脏都有些的不能跳动,有什么轻飘飘地堵在心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真难受。 清芜看了看秦时月,叹了一声:“上吊。” “上吊?”秦时月提高了自己的音调,显然是不相信的:“我进去看看。” “皇妃,不可。”清歌拉住了秦时月,不让她进去。 她一脸忌讳地看着里面说:“皇妃,不要进去了,晦气,你肚子里,还有世子呢。” 要是没有世子,秦时月还是可以进去的。 现在有了身孕,她就不能轻易进去这样的地方了。 不说什么,就是那样的臭味,也对身体不好。 更何况,死人的地方,阴气一般都太重,她还是不进去为好。 这时候绿萝杉从里面出来,手上已经带了一双她平时解剖的时候带的白手套,出来后便摘了下来,丢在了一边。 很显然,她是专业的。 虽然里面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已经这么臭了,她还是忍了下来做了尸检。 而她得出的结论,和清芜得出来的结论,却是大不相同的。 “不是上吊自杀的。”绿萝杉拍了拍身上的晦气,走到秦时月的跟前,轻叹一声压低声音说:“是被人掐死后,然后挂上梁上的。” 所以她们刚刚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玛雅被挂在梁上的样子。 秦时月想起她初见玛雅样子,她坐在皇帝的下座上,衣衫华丽,妆容艳丽。 那是一个十分生动灵活的女子,年纪轻轻的,还不够沉稳,却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兴许是皇帝也知道,这后宫太沉寂,需要这么一个生动蛮横的女子,给后宫增添一点的光彩。 “仔细地查验过了没有?”秦时月心里多少有些的怅然。 “查验过了,现场没留下任何的东西,她被人掐死后,直接挂上了梁,死了有五天了。”绿萝杉仔细地把她得出的结论和秦时月说了一遍。 这样炎热的天气,五天,也的确已经发臭了。 “究竟什么人这么狠心,要杀死一个根本就不会争宠了的人?”青竹有些的愤岔,她一向心直口直,最憋不住事。 秦时月看了一眼青竹,她想的,要是这个问题。 想着想着,她便阴冷地笑了,看着那落败的殿门,心里一阵发寒。 深宫中的女人,命运浮沉,得宠的时候可能拥有整个天下,不得宠,可能会万劫不复。 玛雅便是这个样子。 秦时月喃喃地说:“她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了吧,别人留不住她。” (梨树文学) 第663章、天下哀歌。5 秦时月喃喃地说:“她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了吧,别人留不住她。” 人的命,在这后宫之中,当真如草芥。 “看来是这样的了。”清芜也跳到秦时月的身边,扇了扇风,和绿萝杉说:“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走远点,别影响了世子。” 绿萝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瞪了她一眼:“你是怕影响到你,还是怕影响到世子?” 清芜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她不喜欢臭味,所以,还是靠近秦时月好点。 绿萝杉也知道自己身上带了味道,所以也不会靠近秦时月来。 秦时月的脸色阴沉不定,看着殿内许久,转身和清歌说:“你把带来的这些金银细软拿给内务府,让人好好地安葬他们,就说,是我的意思。” 九皇妃的威慑力,不比宫里的任何一位嫔妃差。 有了秦时月的话,还有这些金银细软,会有些给玛雅办理后事的。 清歌领了命令,招呼青竹和闻菊过来扶着秦时月,自己端了那些金银细软,亲自去了内务府。 清歌去,比秦时月身边的其他去,都要合适。 “看来是问不到什么了,我们也回去吧。”清芜急着想要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杀人不恐怖,这种味道,才是最恐怖的。 “当然问不到了,难不成你还能从死人的口中问出什么来?”绿萝杉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跨出了脚去,跟在秦时月的身后,往棠风苑走了回去。 在她们回到棠风苑没多久,清歌便回来了。 和秦时月禀报事情已经办妥了,内务府已经去给玛雅收尸。 秦时月彼时正靠在暖榻上假寐,听见她的话,有些感慨地说:“一代宠妃啊,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难免有些让人唏嘘。 得到万千宠爱又如何?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没有善终。 清歌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见秦时月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累了,便过来侍候她歇息。 帘帐一层层垂落,掩住了那女子倦怠的面容。 此时另一座豪华的宫殿内,美人榻上斜躺着的男子,一头黑发垂落在地,殿内沉沉郁郁的,他素白的袍子,垂落了一地。 他躺在美人榻上,面朝里面,看不清容颜。 灯影绰绰,男子的背影,削瘦,却十分的修长。 “主子,她真的去了存香堂了。”华尽站在殿内,一身的黑衣,把本来就清瘦的身子,映衬得更加的消瘦。 美人榻上的那人,懒懒地发出一个音节:“嗯。” 便不说话了。 华尽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敢说话。 主子前些时候就说过,秦时月一定会去存香堂的,没想到真的去了。 幸好他们先下手为强了。 不然,现在恐怕是要暴露出了马脚了。 她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听见从美人榻那边悠悠地传来男子十分好听的声音:“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吗?” 华尽想了想说:“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榻上的男子不说话了,低低地笑出了声来。 语气十分的柔细地说:“是啊,还真是聪明呢。” (梨树文学) 第664章、天下哀歌。6 语气十分的柔细地说:“是啊,还真是聪明呢。” 这明明是夸奖的话,听起来,却让人感到一阵的阴凉,十分的寒冷。 说完,便又不说话了,让华尽听起来,十分的寒冷。 等了半响,那男子都没有再说话,华尽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那男子没有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他忽然动了动身,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东西在玩弄着,嘴角扯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抿唇而笑,唇畔粉红。 “我们要加快步子了。”男子笑着说,笑声婉转,十分的动听。 没有太多的阴冷,倒是多了几分的和善浅笑。 华尽错愕了一下,又问:“是不是要动手了?” “你觉得呢?”男子含笑反问,言语之中,都是意气流转。 “属下这就去通知我们在漠北的人。”华尽弯身,刚想要下去。 却被那男子给叫住了。 “你先回来。” 华尽又折了回来,恭敬地问:“主子,还有什么事需要属下去做的?” “传话给漠北那边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表现得卖力一些,不然,这场戏,就不好玩了。”男子本来就十分清脆的声线,这么说起话来的时候,却显得有几分的低沉了。 华尽愣了愣,慢慢地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点点头说:“属下知道,一定让他们卖力一些。” “还有。”他淡淡地又开了口,问:“燕守宫里的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动静,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现。” 华尽歪着头,有些的想不通。 秦燕舞最近老实了许多,想来是在皇帝那边吃了苦头。 知道自己就算怎么闹,到最后,也没能得到什么。 那男子嗤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地飘来:“她想做皇后?” “她有这个野心,但是没有这个能力。”华尽也冷笑了一声,秦燕舞的野心,谁都看得出来,更何况她曾经在她的身边侍候了不短的时间。 以前秦燕舞很信任她,所以很多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既然她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就让她走了吧。”男子凉凉地说。 “主人的意思是说?”华尽意识到了什么,还是想要确定一下,所以问了出来。 “杀。” 声音轻柔却阴冷,散落下来,像摇落的灯花一样,无声无息。 “属下这就去安排。” 华尽不敢说什么,只是心里为秦燕舞感到可悲了。 这后宫里的女人,少有善终的。 这一切都交代好了之后,殿内又陷入了一阵的沉寂之中。 过了半响,榻上的男子懒散地抬起一只手来,那素白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来,轻轻地朝华尽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华尽鞠躬了一声,倒退着出了宫殿。 在外面松了一口气。 每一次从里面出来,她都觉得很压抑,他给她的感觉,永远难以触摸。 她走了出去,黑暗之中蹿出几条人影,在她的面前跪下。 华尽的声音冷了几分,吩咐:“马上去漠北,下终极令。” “是。” 那几条人影抱拳重重地应了一声,便又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梨树文学) 第665章、天下哀歌。7 “是。” 那几条人影抱拳重重地应了一声,便又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华尽站在原地,月凉如水,她看着那月色,喃喃地说:“终极令一出,天下动乱。” 天下动乱,到底苦的,还是百姓。 尸横遍野,哀歌四起。 过了十天,八月末的天气,暴风雨说来便来。 秦时月被一阵惊雷惊醒过来,身上起了一层的薄汗,这情景让她想起来了多年前那个在未央宫的夜晚。 那个时候,虽然是早春,却也是像今晚一样,雷声轰隆。 殿内点了油灯,影影绰绰的,秦时月瞧了瞧,守夜的婢女不在门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秦时月想了想,今夜是清歌在守夜的。 她很少会离开自己的岗位。 想着她便站了起来,外面的风雨声大作,好像是台风要来的模样,宫殿四周的树叶被风吹得吱吱呀呀作响。 沙沙的,发出怪声来,像野鬼在哀嚎。 秦时月下了床去,走到门边想要拉开门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她的手刚碰到门板,那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轰然一声,差点就撞上了秦时月。 秦时月护着肚子连忙倒退。 一阵水气涌进来,狂风吹动,秦时月抬起头来,看见清歌站在门口,脸色十分的苍白。 而她的身上,趴着一个人。 一个衣衫华丽的女子,白色的纱裙,已经被雨水打湿,裙摆上都是泥水,特别惊心的是,那纱裙之上,渗满了鲜血,她的脸靠在清歌的身上,一动不动的。 就像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秦时月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抬手去扶了一下清歌身上的人,那人从清歌的身上,轰然倒了下去。 那张脸,秦时月瞧得仔细,是秦燕舞。 “她怎么了?” 秦时月的眉心猛地跳动,那声音伴随着外面的风雨声,十分的苍白无力。 清歌的衣裙也已经被雨水打湿,显然是外面雨下得很大,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衣服湿了冻,还是因为害怕。 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说:“奴婢正在守夜,听见外面有动静,便出去看了看,却看见昭仪娘娘跑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奴婢,奴婢才把她带了进来。” 秦时月看了看清歌,然后再看看秦燕舞。 顿时一阵不安涌上心头来,这么大半夜的,在皇宫之中,到底是谁把秦燕舞伤成的? “快去把绿先生给请来。” 清歌领命匆匆地出了殿门,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秦燕舞的身。 肩膀上受了一剑,伤口很深,几乎见骨。 而腰上,也受了剑伤,那伤口不知道多深,蹭蹭地往外冒着鲜血。 她伸手去探了探她的气息,很微弱,看来,命不长久。 绿萝杉匆匆地赶来,很显然刚刚醒来,脸色有些的睡意朦胧,进来后也无暇顾及其他,把秦燕舞扶上榻去。 拿起了东西准备给她包扎伤口。 但是在看见她的伤口之后,绿萝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梨树文学) 第666章、天下哀歌。8 绿萝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秦时月抬眼去看,她腰间的伤口,已经深入肺腑。 天外忽然炸醒一声惊雷,秦时月蹙了蹙眉头。 吩咐绿萝杉:“先想办法把她弄醒,问问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夜晚,总是让人很惊心,细心的秦时月,觉得今晚一定不会那么好过,又是吩咐清歌:“去把棠风苑里我们的人全部叫过来。” 其实她带进宫来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人。 清歌闻菊青竹,清芜绿萝杉,还有小秦森。 其他侍候的人,都不是秦时月的心腹,她管不得他们了。 清歌提着裙摆连忙跑了出去,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通知了下去,很快的,所有人便都聚在了秦时月的殿内。 小秦森揉着眼睛被闻菊抱了过来,睡眼朦胧地看着秦时月。 软声软语地叫了一声:“阿姐,怎么了?” 秦时月心里一软,揉了揉他的头发,轻柔地说:“没事,就算有事,也有阿姐在。” 小秦森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边绿萝杉给秦燕舞施针,刺激秦燕舞醒转过来。 她留着这么一口气赶过来棠风苑,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秦时月。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性命垂危之际赶过来?秦时月的心颤抖了一下,看了一眼小秦森,心里一阵的纠结。 要是出什么事,他最难照顾。 秦时月的思绪正在游走,听见绿萝杉欣喜地叫了一声:“醒了。” 她马上转过头去,看见躺在榻上的秦燕舞慢慢地睁开眼睛来,一脸的惊恐。 在目光触及秦时月的时候,才柔和了很多。 艰难地动了动唇:“阿姐……。” 秦时月的心动了动,走了过去,看见她变成这样,秦时月的心也软了几分,秦燕舞毕竟用心地帮过她很多。 就算到后来,她和她不那么友善了。 到底是没有什么大仇恨,所以在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的时候,秦时月还是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轻声地安慰:“有什么事慢点说。” 但是秦燕舞的神色却是十分的激动。 拉着她的手,那一双削瘦的手紧紧地钳住秦时月的手。 有些的疼,但是秦时月还是没有吭声,任由她拉着。 秦燕舞现在正处在绝望的边境之上,需要一些的寄托,或许秦时月,现在便成了她的寄托了吧。 “阿姐,你……快点带秦森……走。”秦燕舞急促地催促秦时月,眼睛里一阵的恐惧。 听见外面轰鸣的风声,脸色更是十分的苍白。 看见秦时月一脸的疑惑,她死死地撑着身体说:“快走……这天下,已经快乱了。” “为什么?”秦时月挑了挑眉头,心里划过一阵的不安。 秦燕舞的双手都是鲜血,抓着秦时月的手,死死地握紧。 她的唇畔,干涩无比,泛着的一层层白色的死皮,艰难地说:“我今晚……去见皇上,然后……听到了一些秘密。” 难不成就是这些秘密,给秦燕舞带来的杀身之祸? (梨树文学) 第667章、天下哀歌。9 难不成就是这些秘密,给秦燕舞带来的杀身之祸? 秦时月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的颤抖:“什么秘密?” 秦燕舞一双眼睛泛白,看着秦时月,露出凄凉的悲伤。 “九皇叔……在漠北…造反了。” “什么?”秦时月吓得几乎要站起来,抽动肚子,疼了一下,她的脸色出现一些的苍白,连忙又坐了下来。 秦燕舞却是拼命地点头:“现在……皇上已经召见孙如风…相信很快便有御林军……出宫去包围……包围秦王府了。” 那就是说,很快便有人过来把秦时月给抓住了。 秦时月来不及说什么,秦燕舞便又死死地抓着秦时月的手说:“还有……天下快易主了……皇帝是……” “是谁?” 秦时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的苍白,九皇叔在漠北造反,宫内就要易主了? 这样的时机,真是巧妙地很。 “是……”秦燕舞说着,哇地吐出了一口浓黑的鲜血来。 绿萝杉快速地来给她点了穴道,愁容满面地和秦时月说:“阿月,她快不行了。” 看来,秦燕舞是真的撑不住了。 清芜上来拉着秦时月的手,把她往外拉:“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燕舞被追杀,跑来了棠风苑,追杀她的人,肯定会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她们谁都走不了。 但是秦时月却不想就这么走了。 挣开清芜,拉着秦燕舞的手死命地拉紧问:“新帝是谁?” 只要知道新帝是谁,就能知道华尽和阴阳子的主子是谁了,也就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步步操控。 借着她的手,除掉了太子,也同样的,为他肃清了道路。 还有,究竟是谁想要杀九皇叔? 一定就是这个新帝,皇帝想要扶持上帝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秦时月知道,秦燕舞一定是知道了这个秘密的,所以,有人才会对她下了这么重的手。 要不是的的皇帝的默许,没人敢动秦燕舞的。 所以,是皇帝默许别人来杀秦燕舞了。 又或许,本来就是皇帝自己派人来杀她的。 秦燕舞嘴唇发白,颤颤巍巍地说:“华尽……。” “是华尽要杀你?”秦时月的神色出现了一些激动的神色,果然,是华尽,华尽背后的那个主子,几乎要出来了。 秦燕舞费力地点点头,眼睛倏然睁大。 一口血涌上心头来,流出了嘴角,浓黑浓黑的。 绿萝杉把秦时月拉了起来,脸色凝重地说::“她的血有毒,别碰她。” 想要救秦燕舞,就必定要把她身上的鲜血全部都给换掉,不然的话,难以把她救活。 所以,连绿萝杉,都救不了她。 秦时月悲切地看着秦燕舞全身颤抖地吐出一口脓血,那呼吸,也逐渐地弱了下来。 “快走。” 绿萝杉拉着的秦时月,把她拉了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没人能顾得到秦燕舞,她们能走掉,还要多谢祖宗保佑了。 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只能草草地应对了。 (梨树文学) 第668章、天下哀歌。10 秦时月被绿萝杉和清芜扶着快速地往门外走,到了门口,回过头来,看见榻上的秦燕舞,脸向着她这边。 嘴角流出一滩鲜血,脸颊上,都是血。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看着秦时月,有些死不瞑目的味道。 秦时月突然便感到了一阵的悲伤,这样的悲伤,来得莫名其妙。 她一向心狠手辣,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的,但是这一刻,看见秦燕舞的胸口起伏,不断地吐出鲜血,她觉得很是难过。 到死的时候,秦燕舞还是想着她的。 或许是到了最后,她终于发现,皇帝是真的存了心要杀她的。 而秦时月,那么做,只是想要保住她而已。 秦时月这一刻突然明白过来,秦燕舞不想杀她,只是心里有怨气。 看,她到死了,还是要来告诉她,要她离开。 这寂寞的后宫之中,玛雅凄惨地死了,秦燕舞最后在寂寞之中,终于明白,在这幽深寂寞的后宫之中,只有秦时月,和她血脉相连。 秦森毕竟还小,看见秦燕舞,自己的四姐姐快死了。 小小的孩子,从母亲死后,便明白了的含义,看见秦燕舞这样,在闻菊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哭着。 喃喃地叫着:“四姐姐……四姐姐。” 那声音让秦燕舞难得地露出了一些的笑容。 她一直喜欢小孩子的,要不是入宫来,她一定要和季如笙生下那个孩子。 那个男人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 后来,他为了她入宫了。 真的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她,但是,后来却死得不明不白。 秦燕舞最后的一口气涌上来,对着秦时月十分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桃园……。” 然后,头一歪,没有了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临死的时候想起来了什么,嘴角上还带着笑容。 只是那眼睛,却不肯闭上。 秦时月已经走出了门口,但是从她的嘴型之中能看出来她说了什么,顿时震惊不已。 她似乎能够猜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以前清芜曾经和她说过,曾看见秦燕舞和皇帝吵架,秦燕舞问皇帝是不是在桃园藏了什么女人? 雨水淋下来,因为已经来不及拿伞,秦时月被淋了一身。 那雨水冰冷无比,让她的脑袋清醒无比,一个意识慢慢地在脑海之中形成。 桃园桃园。 桃园里面,有少年莲降。 还有那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他口中的那个婆婆。 婆婆? 秦时月的心颤抖无比,她终于是明白了秦燕舞问皇帝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在自己的男人身边,女人通常是比较敏感的。 或许是当时,秦燕舞已经看出来了皇帝的一些秘密,所以,她去追问,去探查,最后,招惹来了杀身之祸。 今晚她听到的秘密,只是一个导火线。 以前她探查的事情,才是真正把她引入深渊之中的事情。 “阿月,快点走,有人追来了。” 雨水滂沱,涌下来,淹没了整个天地,绿萝杉的声音,带着一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惊慌。 (梨树文学) 第669章、天下哀歌。11 他们毫无准备,竟然在今晚,就迎来了杀意。 秦时月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肚子传来了一阵阵的抽痛。 因为精神太紧张,她整个人,都几乎要崩溃。 而秦森的哭声,更是让她心里烦躁不已。 出了棠风苑,天地之间黑沉沉的,忽然一阵惊雷炸下来,秦时月在这声惊雷之中,忽然听见了一阵阵局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军士身上的盔甲抖动,发出来的索索的声音。 清芜警惕地说:“有一队人马朝棠风苑过来了。” 秦时月的耳朵尖,听得很清楚,心里一阵的发寒,快速地吩咐:“走近道。” 为了等到这一天逃出宫去,秦时月在早前就和绿萝杉她们找好了近道。 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真的用上了。 大雨滂沱之,石子路两边溅起了无数的泥水来,秦时月一行人的衣服上,都已经满是泥污。 但是谁都顾不上这些,只顾着拼命地往御泉那边跑去。 秦时月回头,隐隐约约看见,棠风苑已经被黑甲的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雨水淋在脸上,拍打着皮肤,有些隐隐发疼。 她想起九皇叔来,他真的造反了吗? 心里一阵的难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真的会丢下她,造反来得到这天下? 若是这样,她该如何是好? 秦时月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以为,她所有的危险,可能不会来得太早。 因为就算在皇宫内,只要九皇叔还在,皇帝并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今天她突然发现,她所有的危险,都来自于九皇叔。 他造反,把她置入了危险的深渊之中。 耳边传来青竹惊慌失措的声音:“他们追上来了。” 青竹走在最后面,她一回头,便看见了那一队黑甲的御林军,朝着她们这边追了上来。 她的声音,都有了一些颤抖。 秦森在闻菊怀里哭得惊天动地的,被秦时月阴森地看了一眼,不敢哭了。 秦时月鲜少会这么看他的,在这个情况之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让秦森不要哭,引来了敌人。 而等她一回头,却看见了一条熟悉的人影。 华尽手里拿着尖刀,从那边穿过来,身影在树影之中涌动,被风灯一照,十分的渺小。 却十分的清晰地落入了秦时月的眼中。 果然,秦燕舞是被华尽追杀的。 秦时月抬头去看了一眼,才发现她们已经跑到了西爵宫的东边了,秦时月突然想起来清芜说起的,皇帝每一次去西爵宫,都会去东暖阁。 东暖阁在西爵宫里,就是一个禁地。 东暖阁。 秦时月抬眼望去,看见了不远处的桃园,就在西爵宫的东面,和西爵宫紧紧相贴。 低矮的院落,几乎要被西爵宫淹没在其中。 一道闪电闪过黑沉的天际,秦时月的心里,忽然也炸开了一道闪电。 桃园和西爵宫的东暖阁,最相近。 几乎只是隔了一道厚厚的墙壁,再也没有什么阻隔。 这会是偶然吗? 不。 要是秦燕舞没提起桃园,她还觉得可能是偶然,但是现在,这一定不是一个偶然。 (梨树文学) 第670章、天下哀歌。12 不。 要是秦燕舞没提起桃园,她还觉得可能是偶然,但是现在,这一定不是一个偶然。 她知道,东暖阁内,一定有通向桃园的密道。 而皇帝每一次去东暖阁,都不是留在东暖阁内,而是去了桃园。 那么,桃园里的少年,是谁? 秦时月想着,心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皇帝宠着五皇子,特别给他赐了西爵宫居住,穷极奢华,不是因为想要把他扶持上皇位。 而是因为看出来了夜舯政的性子嚣张跋扈,不羁狂妄。 这样的人宠起来,更是无法无天。 外界的人都会被他吸引目光,无暇顾及皇帝到底做了什么? 而五皇子,这么多年,便华丽丽地,给人做了十几年的挡箭牌了。 太子恨他,其他的皇子,也恨他。 而五皇子疯狂地为别人吸引了仇恨,让别人,成功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你在看什么?”清芜拉着秦时月一边快速地往前走,看见秦时月正看着西爵宫的方向,不由疑惑地问了一句。 那声音被雨水一冲,顿时有些消散了。 秦时月摇了摇头,经过西爵宫的后门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两条人影冲出来。 清芜也看见了,吃惊地说:“是夜舯政和朱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夜舯政被朱先生扶着冲了出来,隐约带出来了一些血腥的气味。 等秦时月她们走近了,才听见西爵宫里面,传出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伴随着风雨声,全数掩盖在了西爵宫之内。 夜舯政在看见清芜之后,脸上露出一抹难耐的疼痛感,手掩住手臂,鲜血蹭蹭地往外冒,痛苦的神色尽显。 朱先生看见秦时月她们过来,也不惊讶,只是迎上来说:“你们果然也被追杀了。”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绿萝杉探头看了看西爵宫内一眼。 那里面鲜血满地,死尸无数。 朱先生扶着夜舯政,脸色难看地说:“五殿下也是新帝上位要除掉的一个障碍啊!” 秦时月看了看夜舯政一眼,眼看华尽就要追上来了。 只得说:“一起走吧。” 朱先生和五皇子对视了一眼,不明白秦时月的意思。 他们还以为,他们是走不出这个皇宫了。 清芜和绿萝杉已经带着秦时月和其他人往前走了,清芜经过夜舯政的时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想死就跟上,你的命还得留着,我要来取。” 虽然还是这么冷酷的话,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她的用心。 她是想要夜舯政活着。 夜舯政没有多想,跟上秦时月她们就往御泉方向走。 等秦时月到了御泉前,后面的人,也全都追了上来,雨下得很大,假石雕成的御泉入口,本来就狭窄,被这些人一围堵,就更加难以向前了。 清芜和绿萝杉把秦时月交给了清歌,抽出软剑来,和黑甲御林军对视。 华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持刀站在最前面。 那雨水哗啦啦地淋下来,从她的身上,沿着刀尖,滴落下来,汇成了河流。 题外话。 大家等更新估计不怎么耐烦。 给你们推荐一下好朋友原来一本好看的穿越重生文《暴君无限宠:将门毒医大小姐》 简介: 上一世,他为她散尽荣华、倾尽天下、受尽****,最后陪伴她惨死于宫殿门口,暴尸于午门之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她说: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死,我陪你碧落黄泉!他说:为她,本王不惧一切,哪怕将这天下变为炼狱,只要她高兴就好!当王牌特工与她的腹黑病弱夫君再度携手踏进权力与权力的对决,特工与特工的较量,乱世风云,强强碰撞,山高海阔,长风激流,他们又将谱写出怎样荡气回肠的爱情诗篇? ps: 多谢支持。 (梨树文学) 第671章、天下哀歌。13 那雨水哗啦啦地淋下来,从她的身上,沿着刀尖,滴落下来,汇成了河流。 雨下得太大,那瓢泼大雨之中,黑色的铁甲军向两边分开来,那人撑着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一身紫色的锦袍,摇摆而出。 少年手里一把折扇摇得十分的优雅。 面容清雅秀气的少年,皮肤白皙细腻。 那容颜,自是出尘的,在这纷乱的暴风雨之中,还能淡定自在。 秦时月看着他的脸,也已经没有了什么惊讶,本来就在意料之内的。 桃园里的少年,莲降。 经过西爵宫的时候,在看见桃园和东暖阁相连的时候,秦时月已经想到,新帝,乃是被皇帝暗藏在桃园之中十几年的少年,莲降。 秦时月以前想不明白,要是莲降有高贵的身份,为什么会在桃园那样落败的环境之下成长? 现在她估摸能像到了。 或许,这便是一种卧薪尝胆的方式,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现在,他即将成为人上人。 少年抿着粉唇轻笑,那脸颊上,陷下去两枚深深的梨涡。 这清雅纯良的模样,在现在看来,只觉得十分的讽刺。 这个少年郎,心中有千千沟壑,藏着比任何人都要深的阴谋诡计,狼子野心。 “月儿姐姐,阴先生说得果然没错,你的退路,在御泉。”少年摇了摇雪白的折扇,折扇上面,是十分飞扬意气风发的草书。 狂草。 和这少年素净恬淡的模样,相去甚远。 或许,那样的狂肆张扬,跋扈不羁,正是少年内心的世界。 她看了一眼,阴阳子的身影慢慢地在黑甲军之中浮现,秦时月往后退了一步,冷笑:“就算你算准了我的退路在御泉,你又能怎么样?” “月儿姐姐,我们这么多人在,你能逃得了吗?” 少年莲降浅浅地笑,往秦时月这边走近了一些。 在华尽的身边站稳,抿唇温和地笑着说:“不如随我回去棠风苑,我可保证,不伤你分毫。” 秦时月的脸被雨水冲得有些的发疼,她抬头用力地看了一眼莲降。 他的这句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是九皇叔真的在漠北造反了,那他要的,就是天下。 就算莲降拿她当诱饵,估计九皇叔也不会动容。 所以,她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莲降似乎是看出了她所虑之事,眯着眼睛非常良善地笑:“月儿姐姐,你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出来,九皇叔竟然不管你而造反是不是?” 要不是九皇叔造反,她秦时月岂会被逼成这样? 秦时月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她的确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走这一步,心里已经难过得很,被莲降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一阵的悲哀。 她千算万算,终究没有算到九皇叔这一步。 但是心里又有些的不相信,也有些的不甘心。 便仰起头来冷冷地回击:“他造不造反,这个还有待探究,你们现在夺宫,就是大逆不道。” 纵然皇帝相中新帝的人选是莲降,但是,圣旨还没下,莲降便带着人来追杀夜舯政和她,就是夺宫。 属于大逆不道的行径。 (梨树文学) 第672章、天下哀歌。14 属于大逆不道的行径。 会被天下人所唾弃和咒骂。 “月儿姐姐说我夺宫,可知道,我是谁?”少年看着秦时月,那得意傲然的神色,已经在眉目之间逐渐地隐现,把那纯净的神采,都给压了下去。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终于被那身份的优越感把所有的纯真都给消磨掉。 只剩下了那狰狞的面目,在显示着他那轻易得来的天下至尊的位置。 秦时月瞧了瞧他,实在没能压下胸口的一阵恶心感,干脆语气十分苛刻地丢出一句话:“贱婢平燕所生之子,夜莲降。” 在少年忽然阴寒下来的脸色之中,她又是满意地冷笑。 “也就是说,你是皇帝一个不敢公开的私生子,你有什么尊贵的身份?” 她的声声质问,让少年莲降那神采奕奕的眼神,慢慢地变得阴寒,一寸寸地结了冰。 却也只能哑然地笑:“原来你知道我的身份。” 他还以为,自己被父皇藏在桃园之中,被藏得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人知道的。 没想到,秦时月这么快就悟出来了。 他是平燕之子。 夜舯政一脸的惊讶,看了看莲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唇发紫,有些发颤地问秦时月:“他是已故的平燕之子?” 他年少的时候听祖母说过,皇帝少时,贪恋平燕的温柔。 和平燕暗度陈仓。 后来被现在的皇后知道,皇后善妒,便下手悄悄地除掉了平燕。 竟然没想到,平燕还生下了这么一个儿子!! “平燕哪里已故了?分明就是还活着。”秦时月看了一眼夜舯政,语出惊人。 想必是当年皇后并没能如愿除掉平燕,被皇帝给救了下来。 为了保住平燕和莲降的命,便把他们悄悄地藏在了偏僻的桃园之中,禁止任何人出入。 他也不去,没人怀疑。 可是这些年,他的确是经常去桃园的。 “知道为什么你父皇会对你万分恩宠,给你建筑了这么一座豪华的西爵宫吗?”秦时月阴阴地看着夜舯政笑了起来:“因为他要你宫里的东暖阁,在那里,有通向桃园的暗道。” 要不是为了这条暗道,皇帝估摸着早就把五皇子给丢出宫去了。 怎么可能还让他在宫里,享受这么大的恩宠? 在夜舯政苍白的脸色之中,秦时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也就是这么多年,你成了人家的挡箭牌了,做了人家的棋子十几年。” “不过还好,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秦时月嗤笑。 就是要激发夜舯政内心的愤怒。 让他知道,他现在的命运,和她秦时月,是绑在一起的。 不然,怎么肯以命相拼要离开这里? 相对于夜舯政的震惊,少年莲降却是一脸的欣赏,看着秦时月,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月儿姐姐真乃聪明人,要是月儿姐姐愿意,入了莲降的后宫如何?” 他抿着唇有些怯怯地看着秦时月,折扇遮住唇畔:“定给月儿姐姐无上的荣耀。” 在场的人,包括秦时月在内的人,都被震慑到。 这少年这般说,果然是一点都不懂得忌讳。 (梨树文学) 第673章、天下哀歌。15 秦时月现在是什么身份? 她是九皇妃,虽然莲降是皇帝的私生子,到底是皇帝想要扶持上皇位的皇子,一定会给他正名,到那个时候,莲降就得叫秦时月一身皇嫂。 而他现在这话的意思,是想要纳她为妃? “莲降,你疯了。”秦时月冷冷地啐了一口,觉得这少年,果然是心里扭曲。 “不不,莲降一点都不疯。”少年转动了一下油纸伞,慢悠悠地笑:“月儿姐姐值得这份荣耀。” 秦时月觉得不可思议,干脆不想和他说话。 少年莲降邪魅一笑:“月儿姐姐是认为,九皇叔不会背弃你?” 不肯承认九皇叔已经叛变,是因为她的心中对他的信任太过于深厚,不敢相信,他会弃她于不顾,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女人最悲哀的,便是情之一字。 见秦时月不说话,莲降便又笑了,那一双狭长的眸子,十分的灵动。 就像是狐狸的眼眸,眯一下,都能把那狡诈的情绪,表露得十分的随意。 “事实就在眼前,月儿姐姐不信,也得信了。” 秦时月依然仰着头笑,十分坚定地告诉莲降:“可是我相信他,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在心里,她依然相信九皇叔。 他一定不会把她丢在危险之中的。 更何况,他还为她留了后路。 莲降呵呵地笑了出来,折扇摇摆了一下,指了指秦时月,然后甜甜地说:“月儿姐姐,你可真会自欺欺人,你想想,这天下和你,是男人,会选择哪个?” 在莲降看来,天下和美人,当然天下先行。 因为美人可以有大把,但是,天下,只有这么一个。 秦时月不想和她瞎扯,往后退了几步,已经退到了御泉里面。 却听见御泉里传来一阵森森的笑声,那声音,尖锐无比,秦时月的心猛地往下沉,她听出来了,是阴阳子。 是啊,刚才莲降都说了,阴阳子算出来秦时月会从御泉走。 那么,他肯定是在御泉里面守株待兔了。 “老夫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九皇妃。”阴阳子从御泉里的一处假石后面出来。 一身灰色的道袍,手里执着拂尘,一脸的阴沉。 绿萝杉往前走了一步,把秦时月护在了她和清芜之间,邪气地笑了,不屑地说:“老不死的,你等了这么长时间,还得一无所获,有什么用?” 她阴笑地挥动衣袖,一阵雾气浮动。 阴阳子往后面击退了几步,脸色出现了一些的变化:“你是绿萝杉?!” 也只有苗疆的绿萝杉,才敢这般和他说话,而且,用的毒,都和苗疆的蛊毒一样。 “算你识相。” 绿萝杉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看华尽带着人就要冲进御泉,她的手一动,从怀中抽出一个小小的罐子来。 拧开盖子,心疼地对着罐子里的东西说:“心肝们,就要辛苦你们了。” 然后手一挥,那罐子就飞了出去。 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度,从罐子里面,飞出一条条小虫子。 阴阳子大声喊了一声:“快后退,是溶骨蛊虫。” (梨树文学) 第674章、天下哀歌。16 阴阳子大声喊了一声:“快后退,是溶骨蛊虫。” 华尽一听,急速地后退,手里的刀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来,和外面轰隆的雷声,几乎相呼应。 她退到莲降的身边,手里的刀挥刀,眼明手快地斩杀了几只飞虫。 但是随着飞虫越来越多,明显她有些吃力了。 就在她急忙应对的时候,其他的御林军已经纷纷被蛊虫附身。 没有多久,那些人就发出一声的哀嚎声,随即身体无比缩小,最后剩下一具盔甲。 华尽觉得毛骨悚然,有些呆愣了。 眼看着一拨飞虫涌过来,她几乎能够看见,它们挣开血盆大口,朝她咬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刻的时候,身后的人往前跨了一步。 莲降手中的雨伞挥动得如陀螺,雨伞上的雨水飞溅出来,化成一把把尖锐的刀。 刺向小小的飞虫。 顿时尸横遍野。 绿萝杉看了他一眼,一把把秦时月推入了御泉之中,那温热的泉水涌上来,那烟雾,白茫茫的,瞧不出泉底是一种什么状况。 清歌和青竹也接着跳了下去,闻菊这一边却出了状况。 小秦森哭叫着不肯下水,突然翻身从闻菊的身上跳了下来。 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之中,奔向了莲降。 “小森。”秦时月从泉中冒出头来,凄厉地叫了一声,伸出手去想要把他抓住,却已经来不及。 小秦森直接奔到莲降的身边,扯着他的袍子可怜兮兮地叫:“莲哥哥。” 莲降的嘴角,抿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来,一把把小秦森抱了起来,看着泉水里的秦时月风姿玉骨地笑:“月儿姐姐,你看,小秦森,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秦时月的心如死灰。 她竟然没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随着莲降来棠风苑的次数的增多,小秦森和他的感情,是越发的深了,对他的信任,更是深得离谱。 阴阳子已经挥动拂尘追了上来,绿萝杉甩了甩衣袖,低骂一声:“他娘的。” 然后便翻身和阴阳子颤抖了起来。 这一边清芜想要救小秦森,华尽不让她靠近莲降,两个人也是打得难舍难分。 清歌和青竹看见这番情景,也管不了了,上来拉着秦时月就往水底沉。 秦时月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是救不了秦森的。 但是心里有一股剧痛袭来,连同着肚子,都在一阵阵的发痛。 岸上莲降的声音幽幽传来:”月儿姐姐,你舍得让他死吗?” 秦时月猛然回头,看见莲降手捏着秦森的脖子,把他高高地提了起来,小秦森没想到他最喜欢的哥哥会这样,挣扎着身子,脸色已经发紫。 “她只是一个孩子。” 秦时月哀嚎了一声,想要爬上岸,却被清歌和青竹给按住。 岸上呆愣的闻菊,看了一眼秦时月,嘶吼一声跑过去想要救小秦森。 人还没走近,却被御林军手里的刀,隔断脖子。 她倒了下来,身体横在岸上,向上,脖子垂下来温泉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脖子上的动脉被隔断,鲜血不断地往外冒。 那细细的血管,翻滚出来,咕噜咕噜地冒着小小的血泡。 (梨树文学) 第675章、天下哀歌。17 那细细的血管,翻滚出来,咕噜咕噜地冒着小小的血泡。 秦时月眼睁睁地看着闻菊倒了下来,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嘴唇颤抖着,最终只能发出如同困兽一般的呜咽声。 她无能为力了这一刻。 再看看小秦森,她开始恨九皇叔了,她那么信任他,他竟然连造反,都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要是他想要这天下,他大可说,她帮他争。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这一边清芜一掌击退华尽,加入了绿萝杉和阴阳子的打斗之中。 本来绿萝杉就是秦时月准备来对付阴阳子的,所以所研磨出来的克敌招数,对阴阳子颇是有效,一时难分胜负。 清芜加入进来,形式便开始变得不同。 清芜和绿萝杉这边稍稍占了一些上风,趁着击退阴阳子的间隙,两人跳入了温泉之中,拖着秦时月沉入水底,不管不顾地拧开机关,五个人随着洪流,冲入了暗道之中。 想来阴阳子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料想秦时月可能会从御泉离开。 但是,却是没能找到暗藏在池底的机关。 这会看见秦时月她们在池底消失,才明白原来机关暗藏在池底。 阴阳子随身跳了下去,找寻打开机关的办法。 他本来就精通这些机关之术,但是这是九皇叔精心打造的机关,还是费了一些的功夫。 等他们进入隧道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秦时月她们的踪影。 而他们到了隧道尽头,进入蜀峰山谷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但是更让他们吃惊的是,现场似乎是经过了一场的搏斗,秦时月等人,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别人给带走了。 总之,到了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抓住秦时月。 阴阳子站在瀑布下,身后立了一群的黑衣人,天空突然炸开一抹惊雷,闪电劈过天空,照亮了山清水秀的山谷。 大雨下得越发的大了起来,他掐指一算,忽然喊了一声:“不好。” “怎么了?”手下问了一声。 阴阳子却是已经飞掠而且,留下一句:“九皇叔回来了。” 当晚皇宫几乎经历了一场血洗,但是这一场暗战,却是以皇子夜莲降胜利结束的。 两边人马死伤无数,九皇叔在混战之中失踪,不知去向。 谁也不知道当晚皇宫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九皇叔呈现痴狂之态,丢下千百手下,不知所踪。 手下被全部诛杀。 三天后,新帝上位,皇帝幼子夜莲降一直被皇帝暗中藏起来妥善保护,聪颖良善,怀天下仁义之心,登帝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同日,漠北边境,九皇叔拥兵自立为王,建国秦,都城修罗城。 自号依旧是秦王。 一场天下动乱,掀开了另一个世界。 北晋被分两国,皇城之中有新帝夜莲降,漠北边境,有拥重兵为王的秦王。 两边对立,不得统一。 时被九皇叔宠冠天下的九皇妃,不知所踪,天下人,不知悲喜。 妖女失踪,本该天下大庆,九皇叔却生出嗜杀天下之意气,是为悲。 (梨树文学) 第676章、天下哀歌。18 妖女失踪,本该天下大庆,九皇叔却生出嗜杀天下之意气,是为悲。 自此天下,胜者为王。 一场屠杀,才刚刚崭露头角。 来了台风了吗?秦时月在一阵混沌之中,好像听见了耳边有呼啸的风声不断地吹掠而过,那风声呼啸,带来的冷气,让她的身体颤抖。 发出一阵阵的寒气。 她不由地收紧了身体,只有这样,才能抵御住寒冷。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四周太黑暗,睁眼,什么都看不见。 那沉沉郁郁的黑暗,让秦时月有一种又回到了慈悲城的感觉。 但是这里,有这么大的风,不是慈悲城。 她翻身站了起来,身体轻飘飘的,秦时月忽然震惊无比,脑海之中闪过一抹闪电,迅速地劈开了她所有的记忆和思绪。 迅速地摸了一下肚子,平平坦坦的,什么也没有。 孩子呢? 秦时月睁大眼睛,四面呼啸而来的风,几乎要把她撕扯成两半。 她往前走了几步,身体就像散了架一般剧痛无比。 就在她惶恐无比的时候,脚下一下子踩空,她的身体失去了重心,翻滚了下去。 一口尖叫就这么哽在了喉咙,腰间多出了一双柔软的手来,鼻端涌入一抹熟悉的味道。 脱骨香。 秦时月骇然地惊醒,被惊吓得脑袋一片的空白。 她现在,被人抱在了怀中,身体已经快速地向上翻动,没有多久,便安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抱着她的那人,衣袖一扬,四面四个大大的铁炉之上,柴火烧得十分的旺盛,瞬间便照亮了四周。 秦时月的眼睛突然接触到光亮,有一些的不适应。 眯了眯眼睛,适应之后睁开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摘星楼之上。 而今晚的摘星楼,看不到星星。 一身白色衣袍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那绝世的容颜,面无表情,只有眉心那梅花印记,开得十分的妖艳,两条弯曲的带状火形之中,包裹着一滴艳红的泪珠。 和秦时月眉心上的朱砂,竟然如出一辙。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垂首看了她半响,轻声问她:“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秦时月还处在一种混沌的震惊之中,原来,莲生的真面目,是这般样子的。 她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地问他:“我的孩子呢?” 莲生的眸光淡淡地望过她的脸,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起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去了。” “什么地方是他该去的地方?”秦时月的语气有些的颤抖,无法克制那样的心颤,莲生的话,素来是这般的虚无缥缈,让她没有半点的把握。 莲生突然抬起手来,那云袖翻卷,最后抚上她的眉心。 岔开话题说:“眉间朱砂开,天下战火纷沓而来,月儿,这便是你的劫。” 秦时月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瞪大看着莲生。 她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强硬地压下身心的痛苦,苦涩地问:“是不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梨树文学) 第677章、天下哀歌。19 她还是不得不强硬地压下身心的痛苦,苦涩地问:“是不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莲生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容一点点地从眼角眉梢溢出来,那眼角下的泪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的悲苦之象。 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光景,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是拥有了百年的孤独。 那种寂寞,那种廖然,好像深入骨子。 他手里捏了一寸的星光,照亮他寂寥的眉黛。 言语间,都是怅然:“你回你来时的地方,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如此而已。” 说完后,他又是凉凉地看了一眼秦时月。 漠然地说:“这都是命运的事情,岂是我能安排的?” 纵然他有不老不死的身躯,有对听命探究的能力,可是,谁能抵挡得了天道轮回? 他莲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不信。” 秦时月的语气有些的激动,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就像散了架一般的难受。 她不信这是什么天道轮回的命运的事情,秦时月觉得,这一切,都是莲生做出来的。 还记得,她和绿萝杉她们刚从御泉的隧道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惊在那里等候的黑暗执法人,是他们,把她们带回了脱骨楼的。 所以,秦时月有理由相信,莲生肯定是在她昏迷期间,对她做了什么。 “我昏迷多久了?”秦时月的嗓音十分的沙哑,这告诉她,她昏迷的时间,一定不会太短。 莲生淡淡地说:“不过三天。” 不过三天? 他说得倒是轻巧,可是秦时月知道,这三天里,一定发生了很多让她猝不及防的事情。 而莲生,竟然无动于衷。 秦时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莲生,冷声问:“你如实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给带走了的?我身边的其他人,都去哪了?” 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秦时月只觉得周身冰冷。 这摘星楼上依旧没有什么的人气,空荡荡的,阴气太重,让秦时月都有股窒息的感觉。 “她们都还好。” 莲生转过身去,走到了摘星楼中,抬高手,似乎有一抹星光从他的指尖脱落,他微微地仰着头,看着那一抹幽蓝色的星光,镶嵌入天际。 那夜空,还是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的光亮。 莲生好像很是遗憾一般,喃喃自语地说:“你看,你回来了,那些星星却不肯出来了,看来,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的无能为力,在秦时月听来,是一阵的懵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时月越听越迷糊。 莲生半侧过身来,有些忧伤地看着秦时月,唇畔微启:“我想度你成佛,可惜,你却只能堕落成魔。” 这都是命数注定的。 秦时月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有一种剧烈的疼痛。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已经有些的颤抖。 莲生依旧用那种忧伤的眼神看她,然后缓缓地动了动唇:“这是上苍对你扰乱天道的惩罚。” (梨树文学) 第678章、天下哀歌。20 莲生依旧用那种忧伤的眼神看她,然后缓缓地动了动唇:“这是上苍对你扰乱天道的惩罚。” 忽然夜空闪过一道亮光。 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天空,露出了一个黝黑黝黑的黑洞来,那倾盘大雨瓢泼而下,摘星楼上,却是半点雨水都没有。 四面八方的大雨,半点也洗不掉四周森森的黑气。 秦时月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寒气,从头到脚。 整个人,都冰冷了起来。 莲生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脚步一直轻飘飘的,绕着她走了一圈。 然后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 他的手缓缓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下巴也凑了上来,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唇畔,就在她的耳边,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际,暧昧的气息,让秦时月的身体,僵硬无比, 这样的时刻,她应该马上推开他的。 但是,这个男子带来的这种气息,让她突然感到一阵的熟悉。 特别是那一股脱骨香,永恒的味道,飘入她鼻端,在心里酝酿。 她就像是喝醉了的人一般,脚底轻飘飘的,似乎要飘起来一般。 莲生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几分的忧伤,这声音,就像是沉睡了许多年,忽然醒来,带着惺忪的睡意,却更是无处隐藏的悲伤。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就像在和她说着悄悄话。 那声音语调,极其具有诱惑力。 他说:“来,闭上眼睛,我带你去走一遭。” 他那素白的手在他的眼前轻轻地晃动,秦时月竟然像是着了魔一般,竟然真的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来。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秦时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但是,她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地变得混沌无比。 最后,陷入了深重的黑暗之中。 是谁在唱歌? 那绵长低沉的女声,吟唱着古老的歌,那哀愁,那寂寞,那高寒,似乎都被这一曲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时月又回答了慈悲城。 她的身体轻飘飘地浮在那不会流动的水面之上,不远处那一盏油灯,在不眠不休地散发着黄色的灯辉。 永恒不变的,不知疲倦。 上一次,秦时月在这灯光之下,是没有看见什么的。 这一次,她看见了。 那一束黄色的灯辉之下,安置了一个巨大的床榻,床榻和水几乎已经严丝合缝在一起。 却是怎么也漫不上来。 榻上有白色的帘帐在飞扬,那一道灯辉,把床~榻照得亮堂。 有身穿白色丝绸衣裙的女子,趴在床~榻之上,身上的云锦缎子的料子,散开来,在床~榻上,如同一朵洁白的云朵。 女子脸上戴了一个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的眼睛,黑色。 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白色的样式。 她趴在床榻边,似乎很是无聊,一直素白的纤纤玉手,垂下来,无聊地拨弄着下面精致的水。 那水被她拨弄着向四面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如同一朵水花,漂亮非常。 而她的动作,十分的优雅。 慵懒之中,那优雅的韵味,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神秘高贵。 (梨树文学) 第679章、天下哀歌。21 慵懒之中,那优雅的韵味,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神秘高贵。 她垂在水中的玉臂十分的漂亮,那水波一圈圈地荡漾开来,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说不出的温柔魅惑。 这宁静的氛围,突然被一曲清唱给打破,男子温润动听的嗓音轻声地吟唱,那温润玉成的强调,足够撩动每一个人的心。 年轻的女子,总喜欢有这么一个人相伴。 在听见这歌声的时候,趴在床榻之上的女子也是怔愣了一下。 她坐直身体来,侧耳安静地倾听这一曲天下绝唱,心里砰砰地乱动。 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声:“这声音,真好听。” 相对于这慈悲城中寂寞清冷的环境,这一个男子的声音,几乎能用阳光来形容,洒下来,温暖的不只是慈悲城,还有这个女子的心。 她屏气凝神无比认真地倾听。 那双露出在面具外的眼睛,偶尔会露出一抹欣悦的神色来。 等到男子唱完,再也没有了声音传来,女子的双眼顿时露出一阵的惊慌。 四处走动着,抬头望向上面,找寻那一抹的声音。 却是最终都没有出现。 她失落不已地趴会了床榻上,闷闷不乐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等到第二天同一个时辰的时候,终于又传来了那一个男子的歌声,趴在床榻上闷闷不乐的女子一下子便跳了起来,欣悦无比地倾听想念了一天的声音。 那温柔动听,缠绵悱恻的声音,真真是好听。 让她心神向往,不眠不休的,不肯放过一点的蛛丝马迹。 每天的这个时辰,是那个男子到这慈悲城上唱歌的时间,她必定会专心致志地等待着他,做他的听众。 纵然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秘境慈悲城之中,有他的一个追随者的存在。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不肯满足这样的倾听了,想要出去,离开这个寒冷的地方,上去瞧瞧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歌。 所以,她起身,要出去了。 她的脚步刚离开床榻,身后便传来了一阵阴冷的声音:“你想去哪里?” 这阴冷低沉的男声,让她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她最不喜欢这个声音了,每一次都能让她感到比慈悲城更寒冷的感觉。 在这慈悲城之中,就属他,是最寒冷的来源。 “我想出去看看。”她回过头来,如实地回答。 那黑暗之中,缓缓地走出一个身穿素白衣袍,身影袖长的男子。 是莲生。 他的身影带着一抹金黄色的光,却是极其的微弱,如莲花一般清冷高傲的男子,自身总是带着难以触及的神圣光环。 和她说话的时候,总让她感到一阵的不适应。 必须要抬头仰视,才能够得着他的位置。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莲生缓步走到她的跟前,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披散在肩膀上的发丝,声音缓和了几分:“你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今天又没有祭祀。” 她有些不甘心地仰起头来,眼睛里都是不满。 (梨树文学) 第680章、天下哀歌。22 “为什么?今天又没有祭祀。” 她有些不甘心地仰起头来,眼睛里都是不满。 一直以来,莲生都会找很多的理由,让她不能离开慈悲城这个人间根本就看不见的秘境。 除了有重要的祭祀,比如会有人死后怨念不肯散去,逆转命数得以重生,必定会遭受天谴,而被打入天道轮回之外,入了脱骨楼,需要她来摆渡。 她是大祭司。 慈悲城的大祭司,给别人重生,平他人的怨,收取他们的灵魂,获取不死的精灵。 她不是神,也不是鬼。 她是这三界之中,以摆渡怨灵,平天谴的黑暗生灵,永远只能与黑暗为伴,不得超脱半点,否则天谴将至。 莲生时常说,这慈悲城之中,都是不似肉身的傀儡,能说能跳的,只有他们俩。 他们是相依为伴的两个人,亲人。 总是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半步,他怕孤单。 她也怕孤单。 这慈悲城太冷,她想要出去看一看,那些傀儡和她说的那些姹紫嫣红的鲜花和树木,那白云白天,那温暖的阳光,感受一下那样的温度。 想看一看那时常唱歌的男子,他唱这么缠绵悱恻的歌,一定有深爱的人吧? 她真想上去瞧一瞧,告诉他她一直在听他的歌,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他会高兴吗?会和她成为朋友吗? “就是因为没有祭祀,你才不能出去。” 莲生十分肯定地告诉她,她不能出去,半步都不能离开慈悲城。 有祭祀的时候,莲生会带她去这慈悲城里的脱骨楼的摘星楼上面去进行祭祀活动,那个地方是神台,属于她的神台。 从这下去,听莲生说,可以脱离黑暗,重生在遇见的第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代价却是十分惨重的。 不仅失去不老的肉身,生老病死,还要忘记前尘旧事,受天下大劫,极致之痛苦。 莲生是可以从这里离开的,因为他的灵力,要比她好了很多。 但是,他出去后,每一次回来,都要闭关上很长时间,已经,会被阳气反噬。 他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恢复身体。 莲生闭关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因为没有他的约束,她会觉得很自由。 那些不死不灭的人类傀儡,对她毕恭毕敬的,从来不敢半句的违抗,她想要怎么玩,怎么野都可以。 她有些的怕莲生。 虽然这个人对她,很不错。 “我不,我要出去,现在是夜里,我出去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固执地想要出去。 那男子的歌声已经逐渐接近尾声,要是出去得晚了,一定赶不上了,他会走了的。 急切的心情,让她对莲生的态度,异常的坚定。 莲生眉间血红色的朱砂印记十分的漂亮,很是妖娆,让他看起来,尊贵非常。 他看着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却是拉过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抬高手来,云袖划过,一面能反应人间事物的镜子镜子便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画面之上,少年一身蓝色的衣袍,冠玉束发,面如白玉,十分的秀气儒雅。 (梨树文学) 第681章、天下哀歌。23 画面之上,少年一身蓝色的衣袍,冠玉束发,面如白玉,十分的秀气儒雅。 他手里握着一把玉箫,唱完歌后,会长吹奏一曲。 她看着那少年郎,十分的艳羡:“好俊的少儿郎。” “众生皆被色相所误。” 莲生慢悠悠地说,忽然衣袖轻拂,画面急剧变化,少年郎吹完一曲,玉箫还在唇边,忽然眼开眉笑了起来,欣喜地放下玉箫迎了上去。 她这才看见,原来是不远处的花丛之中,轻快地跑出来一个少女。 那少年花容月貌的,身穿软烟罗,抿唇而笑,端的是倾国倾城之姿。 两个人跑在一起,然后紧紧地拥抱。 她的脸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阴测测地问莲生:“这个女子是谁?” 这少年郎,是她的心中人,不能让别人给抢了去。 这个时候的她,心里已经生出了掠夺的意思,因为这慈悲城太寂寞,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动听的歌声陪伴她的****夜夜,要是没有了,她一定会很难过。 不知道日子该如何继续下去。 她被这深沉的寂寞和孤独,一点人声都没有。 “北晋公主华阳。”莲生的声音,还是非常的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似乎对人间上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总是呆在这慈悲城之中,每日每夜叫她陪着他,给他梳头,陪他说话。 也不需要她多么卑躬屈膝。 只要她陪着他,他都能过上很多年这样的日子。 可是,她不同,她喜欢人间那燕燕莺莺的,喜欢那姹紫嫣红的花,喜欢听那少儿郎唱歌和吹箫。 她指着那少儿郎问:“那他是谁?” 莲生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些的诡异,慢慢地说:“太子夜锦华。” “他们是兄妹?” 她有些疑惑了,就算是在这黑暗之中百年,她还是能分清楚那些人伦道德的,兄妹之间,怎么能这么亲密拥抱亲吻呢? 莲生看了一眼她,漫不经心地说:“是啊,兄妹又如何?” 这在莲生看来,似乎是常态。 他略微冷淡地说:“众生被色相所迷惑,人伦道德,都可抛弃。” 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看不开的? 所以相对于她的惊讶,他显得十分的淡定。 “不能这样的。” 她很是气愤地握起了拳头,毕竟年轻,她对这些事情,不能看开来,而且,这么好看的男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绝对不能让那个女子,把他给毁了。 莲生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那灯光,轻声地问她:“还想要出去吗?” 在他本来的意图里,是希望通过这样的一个景象,让她死了出去见夜锦华的心的。 但是,莲生万万没想到,她对夜锦华的痴迷程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几乎是一种病态的喜欢。 在他闭关的时候,她终于是得到了自由。 在夜锦华的歌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她打伤那些莲生安排看着她的傀儡和黑暗执法人,偷偷出了秘境慈悲城。 去了人间。 找了她那个心心相念的美少年。 (梨树文学) 第682章、天下哀歌。24 去了人间。 找了她那个心心相念的美少年。 她真的见到了她的少年郎,痴痴地听了他唱歌唱了好一些的****夜夜,对他的痴念,更是深沉,总是不想要再回到那个冰冷的慈悲城之中。 莲生闭关出来后,知道她已经离开慈悲城。 让黑暗执法人去把她找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因为阳气反噬,性命垂危。 那个时候,她躺在他的怀里,想的念的,还是少年夜锦华。 她喃喃地说:“他说他心里只有他的华阳。”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很伤心,却不可离去,总痴痴地看着他歌唱,看着他动情地吹箫。 她知道,他所有的柔情,都不是因为她。 心里很是失落。 但是长年在黑暗之中,养成了她极其阴冷狠厉的性格,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去抢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所以,在华阳公主再一次来找夜锦华的时候,她打了华阳一巴掌,和她说,夜锦华,是她的。 其实单纯的她,并不知道说夜锦华是她的意思是什么? 而是只单纯地认为,她要这个男人在她的身边,这样,她才会不觉得寂寞和孤单,不会像是要溺亡在慈悲城那寒冷的禁地之中。 她喜欢这阳光,喜欢这温柔地对她微笑的男子。 喜欢他有时会叹气,口气轻柔无奈地和她说:“阿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她是大祭司千浓。 他总是温柔地唤她阿浓。 莲生也是这样唤她的,但是他每一次唤她,都不能让她觉得温暖,只觉得阴冷。 莲生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让她卑微如尘埃。 所以,她享受在夜锦华身边的感觉。 他给她,另一个温暖的世界,没有一点的寒冷。 他对她好,从来都不祈求任何的东西。 所以,她张狂地打了华阳一巴掌,要不是夜锦华为了保护华阳把她推倒在地上,她一定会杀了华阳的。 要杀一个凡人,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在夜锦华抱着泪流满面的华阳,轻声地哄她不要哭的时候,阿浓觉得难过极了。 她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原来难过的滋味,是这般的。 后来,夜锦华不再对她温柔地笑了,甚至不让她靠近他的身边,她只能隐了身,坐在他的身边听他唱歌,听他吹箫。 包括听他给华阳说很甜蜜很羞人的话。 在莲生派出来的黑暗执法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后来莲生话费了十年的修为,总算把她的命给拉了回来。 纵然她有不老不死的身躯,但是却抵挡不了反间的阳气反噬。 在她醒来之后,莲生便又闭关了。 这一次,他把她困在了往生禁牢之中,她再也不能踏出这禁牢半步。 她还是每日每夜躺在床榻之上,听从人间传来的歌声,想念那个温暖清润的少年,想念他对她微笑时,那唇角,都像是带着甜蜜的味道。 她想要出去找他,但是,她出不去。 莲生下了狠心,不让她离开半步。 后来莲生出关了,看着日渐消瘦的她,总是叹气,抚她的眉心,无奈地说:“阿浓,我是为你好。” 第683章、天下哀歌。25 后来莲生出关了,看着日渐消瘦的她,总是叹气,抚她的眉心,无奈地说:“阿浓,我是为你好。” 阿浓总是不认同莲生为她好的这些话。 她倔强地说:“既然是为我好,为什么不放我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莲生既然是为她好,把她困在这冰冷黑暗的往生禁牢之中,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同样的,不喜欢莲生这个人。 虽然她陪了他上百年。 但是,这样的陪伴,让人窒息,她急着想要离开。 “你怎么会知道,那就是你想要的生活?”莲生定定地瞧着她,这样问她的时候,眉目中似乎有了一些的悲伤。 阿浓看不懂的悲伤。 她以为,莲生是自私的,想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不让她得到自由和幸福。 所以,她越发的讨厌起来了莲生。 她十分坚决地告诉他:“只要能听他唱歌,看他笑,这就是我想要过的生活。” 单纯天真的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便是最美好的。 莲生听了她的话,却是哭笑了一声,看了看她,牵着她的手,无奈地笑:“阿浓,你还不懂。” 她还不懂,什么叫做生活? 生活不是像她想得这么美好,不愁柴米油盐,只要能听他唱歌,看他笑便足矣。 莲生好像一下子顿悟了过来,是这慈悲城里的生活太枯燥和冰冷,让她生出了想要快活的心来。 看来,是他对他太好,才让她不食人间烟火。 阿浓不服气,反呛声:“不,我懂,我懂我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去争取。” 所以,她学会了强取豪夺。 “哦。”莲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勉强她。 只是把她一日又一日地关在这往生禁牢之中,连在慈悲城之中走动的自由,都没有再给她。 终于有一天,北晋护国公家的儿子秦怀君死了。 他有怨念,魂归了慈悲城。 莲生带她去摘星楼摆渡他,秦怀君死得冤,被囚禁半年,然后被别人假冒自己,最终害死了他,罪魁祸首还顶替他成为了护国公府的护国公。 最后还暗中下手,要杀死他心爱的女人。 秦怀君以他纯净的魂魄换取改变心爱女人命运的机会。 那一年,他心爱的女人逃过了一劫,没有死,但是,那女人的女儿,却断了气了。 自此秦怀君便成为了慈悲城的一个傀儡,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一点的灵魂,没有半点的记忆。 忘记了今生前世。 那日阿浓瞅准了机会,从摘星楼上跳了下去。 莲生说过,跳下摘星楼,她可以圆了她最后的一个心愿,但是要接受最残酷的惩罚。 她不知道那最残酷的惩罚是什么,但是,她的心愿是,要和夜锦华在一起,让他一生只为了她唱歌,只对她笑,只能牵着她的手,只能给她拥抱。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摘星楼,从此端了神道,重生在路过慈悲城的第一个人的身上。 成为了那个人,忘却了今生。 后来,她成为了护国公府的大小姐,秦时月。 (梨树文学) 第684章、天下哀歌。26 后来,她成为了护国公府的大小姐,秦时月。 千浓不再是千浓,她是秦时月,秦时明月几千年而来,她是百年的黑暗精灵,却为一个男子,堕落入了生死轮回,她没有想到,惩罚竟然那么重。 后来她真的成为了夜锦华的妻,拥有万千宠爱。 他只为她一个人唱歌,只为她一个人喜怒哀乐。 但是她忘记了,他的心里,有另外的一个女子,华阳。 纵然千浓已经不是千浓,夜锦华不知道秦时月就是千浓,秦时月也忘了她和夜锦华有过的恩怨,忘了夜锦华和自己的妹妹之间的孽缘。 她再也没有见过莲生。 他也没有来找过她,告诉过她她的前世今生。 所以,很多年后,她终于母仪天下。 天谴如期而至,她被夜锦华抛弃,他亲手带着她在人间地狱里转了一圈,然后亲手把她推下炼狱,成为了史上最悲惨的一代皇后。 多年后,她是秦时月,不是千浓。 她再也不能像改变别人的命数一般,为自己摆渡,也不能摆渡自己的灵魂,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看见了什么?” 耳边缠绕着阴柔的男声,那缠绵悱恻的语调,让秦时月的身体有些的发颤。 她的瞳孔无比扩大,逐渐都归为一个点。 她看见千浓的那张脸,和她如出一辙,这是她在梦中,曾经见过的女子。 秦时月的身体僵硬无比,身体上的那些疼痛,几乎都已经麻木,莲生那阴冷的语调,沁入心肺,伴随着那脱骨香,她的脑袋,一阵的轰隆。 耳边有人不断地在轻声地唤她:“阿浓,阿浓,你这是何苦?” 记忆中莲生总是那样忧愁地看着他,轻声软语地唤她阿浓,她却总是觉得厌烦无比。 只想着逃离。 最后自食恶果。 她的声音颤抖地问:“我是千浓?” 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情的,但是人都是这样,非要问出来,才能慰藉自己,说服自己。 所以,秦时月几乎能从莲生的眼神之中看见他对她的悲悯,这男子,有悲悯天下的心,同样,对她的悲悯,从来都不肯少了一份。 他从她的眼神之中看见她的倒影,一身白衣,脸色苍白,像极了那个从摘星楼上坠落的少女。 “阿浓,欢迎回来。” 莲生轻拢她的肩头,把她拥抱。 这怀抱,有些凉,像极了九皇叔身上的温度。 她忽然惊醒,惊叫一声往后退,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莲生:“你告诉我,既然我是自作自受,被夜锦华杀死了便是死了,我是怎么又重生了?” 莲生瞧着她,那眼角眉梢,还是冷淡寂静的。 “你若是不能重生,便会烟飞灰灭,你得以重生,是别人的代价。” 他没有隐瞒她,一把她拉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诱哄一般的呢喃:“你是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让你重生?” 他那声音,婉转低沉,真真是很好听的。 但是那诱哄的意味,让秦时月不禁蹙起了眉尖。 敏感的她逐渐意识到,莲生即将说出来的秘密,可能会颠覆她所有的认知。 (梨树文学) 第685章、天下哀歌。27 敏感的她逐渐意识到,莲生即将说出来的秘密,可能会颠覆她所有的认知。 她的眉心跳动了一下,身体不敢动,声音嘶哑地问:“你想要说什么?” “带你去看看你的宿命。” 莲生的衣袖在她的眼前一晃,那脱骨香的味道,非常的浓郁。 秦时月只觉得眼前一花,抬头的时候,一副画面便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在这黝黑的天际,特别的显眼。 几十万的铁甲军组成的阵势,威震山河。 嘶吼声,几乎要掩盖这天地间的一切,手中的剑戟,抖动起来的声音,气吞山河。 转瞬间,可能风暴将来。 那人端坐在的坐辇之上,依旧是那副风华无双的模样,黑袍舞动,那寒冷的玄丝,几乎能冲破黑压压的军队。 男人脸上那金色的鬼面面具,在这黑森森之中,显得更外的诡异。 秦时月总在想,不知道这个男人面具后的这张脸,会是什么样的?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曾好奇过,但是都被九皇叔淡淡地拒绝掉了,最后都无痕无迹了。 和秦王朝对峙的军队是阎修的军队。 因为秦时月在那些白色的铁甲军之中,瞧见了端坐在白马上的男子,他一身的白色铁甲,身上还系着白带。 以这样的一片惨白,来对抗九皇叔的黑甲军。 她是知道的,阎修复国,誓要报九皇叔当时杀他父皇母后的仇恨的,这天下缟素,就是为了向天下人传达他的愤怒和仇恨。 阎修是有义之师,而现在,九皇叔就是不义之师。 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时月在那白茫茫的军队之中,终于瞧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裹在一身男装之中的那条的窈窕的身影,秦时月瞧得很是仔细。 纵然她带着面纱,但是秦时月还是看清楚了,是她的母亲。 楼云拂。 要回北晋的帝都,必须要突破秦王朝的都城慈悲城,才能破关的。 所以,母亲要想借着阎修的势力杀回帝都,必须要和九皇叔借关。 但是,和九皇叔借关,这是极其难的一件事,九皇叔现在有嗜杀天下的野心和狂妄,怎么肯让他们从的都城通行? 所以,这场战争,一触即发。 九皇叔斜靠在坐辇之上,手指轻轻地抬起,也没任何的言语,手指微动,军士的嘶吼声,震天动地。 擂鼓的是他的爱将卫玄。 那鼓声咚咚响彻天际,在这沙场之中,亢奋人心。 阎修那喊杀声,被冲没在了鼓声之中,黑白两边军士,喊杀滔天,颤斗在了一起。 在千军万马之中,阎修单枪匹马朝九皇叔而来。 手中的枪戟,随着马蹄扬起的弧度,刺穿一个个阻拦他的黑甲军的喉咙,那白色阴森森的枪尖,滴着殷红的鲜血。 阎修那一张本来有些阴柔的脸,变得十分的狰狞可怖,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边无际的仇恨。 他对九皇叔的仇恨,出了杀父杀母之仇,还有被九皇叔的屠杀的三十万民众。 这么多的人命,都该算在九皇叔的头上去。 (梨树文学) 第686章、天下哀歌。28 这么多的人命,都该算在九皇叔的头上去。 这样的滔天大恨,让阎修整个人,几乎都像是着了魔一般,杀出重围,朝着九皇叔的坐辇狂奔过去。 几个箭步冲上去。 却在枪尖触及九皇叔的途中,被人用软件硬生生地隔开。 灵姬和襄姬两人,每人的手中都执着两把的利剑,活生生地隔开了阎修的攻击,最后都化作了无声的攻击。 想要杀九皇叔,他身边的侍女,就是一个障碍。 阎修想要杀九皇叔,就必须要除掉灵姬和襄姬。 可是秦时月始终没想到,阎修在对付灵姬和襄姬的时候,一条白色的人影,脚尖踩过那些军士的头顶,手中的软烟罗散开,朝着坐辇上的九皇叔袭击而去。 九皇叔的身体不动。 那软烟罗在到达他跟前的一米开外,就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散功给击碎,碎成一截截的碎步。 楼云拂那双露出在面纱之外的眼睛,一下子便变了色。 她的手飞快地转动,隐藏在软烟罗里面的软剑,旋转着,如同一条蛇一般,向着九皇叔翻卷而去。 她双手合十,控制着软剑的移动。 兵荒马乱之中,她微微地闭着眼睛。 秦时月几乎能瞧见她的眼睛上面,长长的睫毛不断地颤动。 那种强烈的不安,让一向淡定沉稳的楼云拂,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九皇叔。 但是,她必须要除掉这一个障碍,不然她的仇恨,报不得。 她的软剑到了九皇叔的跟前,那人斜靠在坐辇之上,伸出手指来轻弹那剑尖。 只听见铮然的一声脆响。 那银白色的剑尖,顿时被折断,然后转了一个方向,竟然朝着楼云拂的方向射了过去。 楼云拂慌乱之中,难以躲避。 那剑尖,直直地沉没入了她的胸口,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了胸口的一个窟窿,不断地冒着殷红的鲜血。 她的身体急剧地后退,脚尖扬起的尘埃,逐渐淹没了她的身影。 阎修在一边急急地喊了一声:“姨娘。” 声音一落,横枪击退灵姬和襄姬的攻击,自己跃身到了楼云拂的身边,把她的身体给接住,然后退到了自身的军队之中。 坐辇上的那人,在听见阎修大喊的那一声姨娘后,双眼终于出现了一些的波澜。 他眯着眼睛看着千军之中的阎修和楼云拂,终于下令。 “撤退。” 男人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沙哑,在旌鼓的响声中,却是极其有穿透力。 秦王朝收兵了,本来就处在弱势之下的三国联军,自然也撤退了。 抓紧时间休整,等待他日再战。 阎修抱着楼云拂快色地反转军营,她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样?看见了什么?” 莲生的声音从身后缠绕了上来,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的热气,那温热的气息,让秦时月的身体,非常的僵硬。 她的眼睛无比地扩大,看着那沙场之上无比混乱的情景。 心里就像是突然被炸开了一个缺口,风不断地涌进来,十分的寒冷。 她的骨头缝里,都结满了冰花。 (梨树文学) 第687章、天下哀歌。29 她的骨头缝里,都结满了冰花。 眼前忽然一阵的衣袖晃动,莲生那素白的手在她的眼前,化成了一道十分美妙的风景,但是随之出现的景象,却是一点都不美好。 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高山雪寒。 积雪能没过成人的膝盖,寒风呼啸,暴风雨席卷而来,整个天地,对苍茫无比。 一身黑袍的男子,手里执着沉沉的玄铁打造的利剑,没走一步,都要在面前把利剑插进雪里,才能借着这力道,支撑他挪动一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他的身体,已经饱经风霜,摇摇欲坠。 但是强大的意志支撑着头,让他不敢放弃,一步步地往前,倒下,然后再爬起。 秦时月终于看见了这个男人的脸,那一张脸,她着实找不出形容的语句来。 轮廓深邃,分明,那棱角,却是十分的冷硬,如同刀削就一般。 带着与生俱来的冷酷,但是那容颜的的精致和华丽程度,无不彰显着最为尊贵的神采。 他是天之骄子,却深陷无奈的深渊。 秦时月的嘴唇微微地颤抖,漏出一句话:“他是夜寂?” 第一感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就是九皇叔夜寂。 终于看见了他的脸,的确和她想象之中的相差不远,但是,这容颜的精致程度,和那冷傲尊贵的气度,还是惊艳到了她。 既然长相这般好,为什么还要带着厚厚的面具? 她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九皇叔总是不愿意让她看他的容颜。 画面里的夜寂,已经走到了天山的最顶端,大雨纷扬之中,却难得的是最上面的天池,却是温暖如春,吹水澄澈,反衬出的天空,分外的湛蓝。 和天山其他大雪纷扬,天色暗黑的景象大不相同。 夜寂在天池边停了下来,忽然把手中的利剑插在雪地上,然后单膝跪地,对着那天池的方向尊敬地唤着一个人。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九皇叔夜寂这么卑微和谦恭的态度的。 这是第一次。 秦时月的身体动了动,指着画面上的男子问:“他在做什么?” 她隐隐约约觉得,夜寂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她有关。 莲生抬手抹过一道光芒,半空之中的画面消失不见,秦时月最后看见有白发白须的老翁出现在画面之中,和九皇叔夜寂,说着一些什么。 而莲生,在这一刻,抹去了所有的画面。 “他在为你逆转命数。” 莲生的声音十分的轻,轻飘飘的,落在秦时月的心坎上,惊起了无数的涟漪。 他永远是这么一个十分温淡的一个人,永远的风轻云净的,鲜少有什么的情绪起伏。 但是他的每句话,都能让秦时月的心中思绪万千。 莲生往前走了好几步,然后站在摘星楼边上,似乎是低头看着摘星楼下面横行的魃气,语调都有了一些的森森:“你的重生,应该感谢他。” 他的声音刚刚停下来,便又十分凉薄地开口:“或许,不应该感激,因为他也只是为了还债,你的母亲的一条命,要记在他的身上。” (梨树文学) 第688章、天下哀歌。30 秦时月一下子便如同万箭穿心。 她终于明白,既然她母亲的功夫这么好,为什么上一世那么轻易地死掉? 秦意青说她的母亲已经死了,但是,并没有说是她杀死的,原来,她母亲的命,是九皇叔夜寂犯下的冤孽。 刚才莲生给她看的第一个画面,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一世,她的母亲,还是没有逃过被九皇叔杀死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命数,就算秦时月重生回来,扭转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别人的命数,还是半点都不得改变。 这种心痛的感觉,挠心挠肺。 莲生却是半点都没发现她的难过一般,缓慢无比地说:“阿浓,看看,这凡间,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把她留在凡间这么多年,为的不过也是让她知道。 这凡间万千世界,那些什么吒紫嫣红,都是骗人的假象。 只有撕心裂肺,才最真实。 他总想让她自己突然悔悟,这慈悲城虽然孤寂,但是,却没有什么清愁,不老不死不灭。 只要他在那么一天,她便能现世安稳。 “不,我不相信,我母亲不是还没死吗?”秦时月不断地往后退,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头脚都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的重量。 被九皇叔伤了,她的母亲,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莲生慢慢地转过头来,狭长的双眸十分悲悯地看着她。 那样的悲悯,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阿浓,你为何就是不肯面对现实?”莲生觉得有些的恨铁不成钢了。 “不,我不相信,我相信我母亲还活着,她的心愿还没完成,怎么可能会死呢?”秦时月不断地摇头,不管是她自欺欺人,她还是相信,母亲不可能会轻易死掉。 她那么爱秦怀君,他的大仇还没报,怎么舍得闭上眼睛? 有爱不死。 她始终相信,母亲那样的女人,她会没事的。 莲生苦笑地摇头:“你又怎会知道,死,不是对她的一种成全?” 成全? 秦时月笑着笑着,便掉下了眼泪。 或许是真的,死,对母亲真的是一种成全。 毕竟她心爱的人,在那边,等了她太长的时间,她会害怕,他等是时间太长,会烦了,不会再等她。 秦时月终于清醒地意识到。 她那美丽的母亲,为爱而生,为爱而亡。 从来都不肯为她停留半步,纵然她是她唯一的女儿,也不行。 “她肯定会怪我,也是我,害了她。” 秦时月觉得心脏有一处开始出现了缺口,很难受,喘不上气来,这样撕心裂肺的感觉,再一次重演,她想要说出来,却找不到字词来形容。 她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九皇叔,也背离了她。 莲生看着她,心疼地叹了一声,却没有半句的安慰。 “她是该怪你的,你太不孝。”莲生的话,字字如刀,刺入了秦时月的心肺,那里已经鲜血如注。 莲生这个人,看起来美好无害,却是最懂得怎么样把锋利的刀子,刺入她的心脏。 他走了过来,指尖在她的眉心朱砂上掠过。 语调怅然:“阿浓,你欠了人间太多债,再也不能一身轻地回来慈悲城。” (梨树文学) 第689章、天下哀歌。31 语调怅然:“阿浓,你欠了人间太多债,再也不能一身轻地回来慈悲城。” 少女千浓,那个时候,身上不带一点的尘埃。 现在的秦时月,带了太多的凡尘之气,已经和慈悲城的距离,越来越远。 莲生一直留守慈悲城,为的,就是等她回头。 等到了现在,她是否还是不肯回头? 秦时月抗拒地甩动了一下衣袖,看了看四周那阴测测的环境,很是反感:“就像当年想要急切离开这里的阿浓,一样,我也想要离开这里。”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留人? 莲生听她这话,忽然便笑了,那笑容一点点地在眉宇之间荡漾开来。 带着无限的风华。 动人心魄。 “现在除了慈悲城能容你之外,天下,哪还有你立足的地方?”莲生有多美好,就有多残酷。 他就是要把她逼上绝路,让她,迷途知返。 秦时月的脸色倏然变得雪白,看着莲生,眼角眉梢,有难以忍受的疼痛。 莲生脚步十分的悠闲缓慢地往前走了几步,微微地仰头,声音悠悠扬扬地传来:“现在,九皇叔夜寂有了他的天下,护国公府被控制,秦公卿本非秦家血脉,定国将军府,虽在,却已经败落。” 新帝上位,满朝大臣,都会经过一番的清洗。 不是他的心腹,势必会被排除出朝野之外,定国将军府和护国公府是秦家,自然成为了皇帝的眼中钉。 秦时月是九皇妃,现在九皇叔夜寂立新朝,自立为王。 秦时月便是未被正名的王后。 如今九皇叔和她又有杀母之仇,秦时月当真,没有了归处。 但是她倔强地仰着头,冷硬地说:“我相信,总会有我的去处的。” 莲生瞧了瞧她,修长的手动了动,指尖一抹星光,照亮了他眉尖的梅花印记,他的双眸里,有悲伤。 “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不明白?每一个地方,都有属于她的归处,你回你的来处,他有他的去处,强求不得。” 在莲生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有他既定的来处和归处。 他的千浓,也不例外。 秦时月却不肯接受。 她的命运,为什么从来都不能由自己来掌控? 跳下摘星楼,在小秦时月的身上重获新生,上天纵然圆了她的心愿,成为了夜锦华的妻。 但是,惩罚同样让她无法接受。 怎么惩罚她都不重要,为什么要把她的孩子也夺走? 孩子?对,她的孩子呢? 秦时月睁大眼睛看着莲生,苦苦地逼问:“其他的事情我会算清楚的,但是现在,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去哪了?” “我已经说过了,他有他的去处。” 前些时候,他就已经和阿浓说过,不要留下那个孩子。 因为,这始终会是一个牵绊。 她尘缘之上的牵绊,会让她的下半身,得不到善终。 她偏不信,所以,他只能把那孩子送走,去他该去的地方。 “你别和我打哑谜,只要把孩子个我,我什么都听你的。”秦时月也算是豁了出去。 既然九皇叔背离了她,还杀了她的母亲,他们之间的缘分,估计已经太过于渺茫。 但是那个孩子,是她的心头肉。 (梨树文学) 第690章、天下哀歌。32 但是那个孩子,是她的心头肉。 秦时月泪流满面,其实内心里同样明白,九皇叔的背离,或许只是一个看起来巧合的错误,但是,终究是有了这个坎在这里,要多辛苦,才能越过去? 莲生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他说得很是轻巧,有些漫不经心的叹息,把他的无奈,拖得很是漫长。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秦时月的眼睛瞪大很大,那声音,都记得很是沙哑,自己说出来的话,要不是因为太尖锐,估计难以听清楚。 “不在了便是不在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疑惑?”莲生蛊惑地看着她微笑。 步步往她走过来,在她的跟前停下脚来。 在秦时月的眼泪即将掉下来的时候,他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她的眉心。 一抹红色的光芒,如同灵魂一般,钻入了她的眉心之中。 情致美好的男子一身素白的锦袍,站在她的跟前,风把他的黑发,吹得有些的飘扬。 他微笑地看着她,声音带着浓浓的诱惑。 “别说话,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晃动,那袖长的指节,素白清瘦,十分的漂亮。 那指尖之上,带着淡淡红色的星星之火。 在她的眼前轻轻地晃动,她的意识,似乎都被他带走。 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莲生的声音变得飘渺而且空灵,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那声音,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逐渐进入她的大脑,慢慢地,她的脑袋已经被清空,竟然再也难以记起前尘旧事。 男子空灵诱惑的声音,如同说着一场故事,把她的脑袋,又是慢慢地填补起来。 “你是千浓,是秦王夜寂的妻子,但是他背叛了你,自立为王,把你丢在危险之中,让你的儿子因为他丧生,他杀了你的母亲,他不爱你。” 他是这黑暗里的主宰,他最懂得,怎么样让他的阿浓,成为最利的剑。 所有和他抢阿浓的人,都逃不开噩梦般的结局。 夜锦华是这样,到最后,九皇叔夜寂,也会这样。 并不会因为他是真命天子,九龙护身,就要免了这遭遇。 这百年孤寂,其实让莲生和千浓的性子是十分相似的,他怕孤单,所以,他的阿浓,不能离开他半步。 她离开这么多年,他所有的寒冷和孤独,必须要有人买单。 买单的人,必须是夜锦华和夜寂。 夜锦华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九皇叔夜寂。 而对付九皇叔最利的剑,便是千浓。 莲生的声音像一串咒语,陆续传入她的耳中:“阿浓啊阿浓,这时间最不能贪恋的便是情,你以后,一定要断情绝爱。” 只有断了这情,这爱,回到慈悲城,才能忍得住这长夜寂寞。 秦时月在陷入沉睡之前,身上似乎被雨水淋湿,整个人慢慢地沉入了水中,直到那水把她淹没。 四面八方传来的哀歌,声声缠绵入耳。 慈悲城的哀歌,她听了好多日夜。 ps: 不要跳章看,不然会乱。 我都能理清的思绪,相信你们也能。 觉得乱的,你们可以给我留言,我会给你们解释。 谢谢支持。 (梨树文学) 第691章、断情绝爱。1 千浓醒来的时候,在慈悲城。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前尘往事,只记得莲生,还记得一个名字,唤夜寂。 她和他之间,有难断的仇恨。 有黑衣侍女从远处而来,千浓瞧了瞧,是四张不认识的面孔,那四个侍女在她的身边跪下,把手里的吃食,放在了一边的桌几上。 千浓看着她们,哑声问:“莲生呢?” 四个侍女抬起头来,似乎有些难过地看着千浓。 “阿月,你不认得我们了?”绿萝杉看着秦时月,倏然伸出手去给她把脉,她的脉象很平和,没有一点的异样。 但是她的双眼,涣散无神。 “阿月?”千浓瞪着眼睛看绿萝杉,摇了摇头说:“不,莲生说,我叫千浓,他叫我阿浓。” 绿萝杉和清芜清歌她们对视了一眼,眼眸之中都闪过悲伤。 最后清歌哭出了声音来。 低着头不断地抹着眼泪,难过地说:“不是,你不叫千浓。” 自从被带回了慈悲城,绿萝杉和清芜她们,才知道,她们入了莲生的掌控。 那个看起来漂亮神秘的男子,手段却是极其的高明的。 不但让人把秦时月的孩子催生出来,还让人一一送走,一点也不让她们靠近。 送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莲生和她们说,这都是秦时月的宿命。 “阿浓阿浓,他的确是这么说的。”清歌喃喃地说了一声。 想起莲生的话,她的心里一阵的难过,在慈悲城,她们半点都不能违抗莲生的意愿。 那样的一个神秘高深的男子,手段一点都不良善。 他分明就是想要秦时月和九皇叔夜寂反目成仇,让秦时月留在这冰冷的慈悲城之中和他一起。 莲生是那样一个聪明剔透的男子,但是却始终无法参透。 这世间之事,强求最是无用。 青竹不忍心,因为闻菊的死,青竹哭到了现在,眼睛还是红肿的。 再加上世子被莲生给抱走不知所踪,皇妃又和九皇叔之间产生了误会,现在又被莲生掏空了记忆,想着想着,青竹便又哭了出来。 她哭着忍不住要告诉秦时月:“皇妃,你不是千浓,你是……。” “阿浓。” 男子清越寡淡的声线慢悠悠地传来,穿透这黑暗,落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青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到了嘴巴的话,全部都给咽了回去。 莲生从黑暗之中缓步走出来,一身华丽的白衣,衣襟上的彼岸花,开得十分的妖艳。 他在千浓的身边坐了下来,拂袖说:“你们到外边候着。” 他没有让她们下去,而是让她们在外面等着,那言外之意就是,让她们在外边等着他,他等会,会去找她们的。 绿萝杉她们看了看秦时月,最终无奈地退了下去。 千浓有些疑惑地问莲生:“为什么她们叫我阿月?” 莲生端起莲子羹喂她吃,眉目温润,柔声说:“你和她们认识的那个人很像,她们认错人了。” “哦。”千浓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 仰起头来问莲生:“那她们是谁?” ps: 我只想说,你们看仔细点吧。 章节中有说秦时月知道和九皇叔之间可能存在误会。 但是,是莲生不希望她们在一起,从中搞的破坏。 还有,可能过程稍微有些虐,但我走的还是宠文路线。 谢谢支持。 (梨树文学) 第692章、断情绝爱。2 仰起头来问莲生:“那她们是谁?” 莲生低垂眉目,缓声说:“你今后的奴才。” “我的奴才?”秦时月偏着头问,总感觉刚才的那四个人,在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的情绪很是复杂,有说不出的悲伤,她不懂为何? 为什么要难过呢? “对,是你的奴才,你可以差遣她们做任何的事情。” 莲生的声音很是温和,那宠溺的意味,溢之言表,只要她想要做的,任何人,都必须要给她做到。 他要把她宠成魔,且为他所有。 她点了点头,对莲生的话,言听计从。 千浓记得以前她就在这慈悲城之中,总是听见有人在唱歌。 所以抬头又是疑惑地问莲生:“那个每日都在唱歌的男子去哪里了?” 她的记忆回到了慈悲城,她是大祭司千浓。 什么秦时月,都成了一个空白的记忆,而九皇叔夜寂,是她的仇人,他害死了她的母亲和孩子,莲生说,她一定要找他报仇的。 不然,就对不起死去的生命。 所以,她知道,她该去报仇的,去杀了那个叫夜寂的男子,他一定是一个恶魔,她这么想着,但是总是觉得有些的心疼。 隐约觉得,这个名字,融入骨髓。 莲生招了招手,黑暗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呆滞麻木的人偶,没有灵魂。 他穿着大大的斗篷,站在亮光出,是夜锦华。 莲生和千浓说:“我让他来,每日只给你一个人唱歌。” 千浓抬头看着夜锦华,觉得这人好生面熟,却是想不起来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她问夜锦华:“你真的会唱歌吗?” “会。”夜锦华呆滞地回答,双眼涣散无神,声音嘶哑。 “那你给我唱一首吧。” 她理所当然地说,张口含住了莲生递过来的莲子羹,眯着眼睛慢慢地咀嚼了一下,耳边传来熟悉的歌声,那低沉婉转的男声轻轻地吟唱。 一曲幽长动听。 她听得欢喜,莲生眯着眼睛笑了,柔声问她:“可好听?” 以前少女千浓喜欢夜锦华的歌声,从摘星楼跳了下去在小秦时月的身上重获新生,开始了她多难的未来。 莲生总在想,要是以前他就把夜锦华强行带回来慈悲城,只给千浓一个人唱歌,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在那些寂寞寒冷的夜里,他一个人打坐,面对静止的时间,没有人给他答案。 在千浓离开的那几十年,再也没有活着的人和他说过话。 那样深入骨髓的寂寞和冰冷,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会让千浓,亲手斩断她的凡尘,她留恋的,她想念的,她爱的,统统都会被她亲手给斩断。 不留一点的蛛丝马迹。 千浓点点头,说:“很好听。” 她怕寂寞,所以,不想没有什么声音。 “嗯,你身子还不好,来,喝点药。” 莲生诱哄着让她喝下药,才起身:“你在这听他唱歌,我出去一下。” 得到她的应承,莲生才出去。 在外面的大殿之内,看到了安安稳稳等候在那里的绿萝杉等人。 ps: 新群号:421197092 你们看不懂哪里,想问什么就加这个群问,我在评论区回复你们,你们通常没看见。 备注任一角色名。 (梨树文学) 第693章、断情绝爱。3 在外面的大殿之内,看到了安安稳稳等候在那里的绿萝杉等人。 莲生在高座之上坐下,手放在扶手之上,轻轻地磨蹭,眼神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他压根什么都没有看。 大殿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清芜她们看见莲生这副阴测测的模样,也没有说话,都在等着。 等着他最终会说出什么话来。 大殿内只有一盏油灯亮着,让这殿堂,更加的阴暗冰冷。 连着忍心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莲生的声音,极其的阴冷:“知道我为什么要抹掉她的记忆吗?” “不知道。”绿罗衫回答得很是干脆。 秦时月被带回慈悲城之后,莲生让她处在昏迷之中产下小笼包,然后命人送走,她们都没能见到一面。 莲生抬头看着燃烧得不甚旺的火苗,似乎是微微地谈了一声说:“楼云拂死了。” 清歌被惊吓到,脸色白了下来问:“夫人怎么死的?” 她难以相信楼云拂竟然死了,明明她就在阎修深表的,大仇改没得报,怎么会死了呢? “被九皇叔杀死的。”莲生噙着一抹冷笑,阴邪地笑着。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被九皇叔给杀死的? 清芜她们震惊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绿罗衫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不可能,一定有甚么误会。” “对,阿月也不可能相信的。”清芜也附和地道。 “哈哈。”莲生妖娆地笑,手指转动了几下拇指上的钣指,笑得意味深长:“你们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吗?爱得深了,便会越苛刻。” “不会的,阿月何其聪明,她不可能轻易相信你。”清芜还是果断地认为,秦时月不会相信九皇叔会杀了她母亲的。 “所谓眼见为实。”莲生笑得风轻云淡。 他最是懂得如何搅动人心,秦时月怕甚么?她太怕失去,太怕九皇叔会像夜锦华那样负了她。 所以,他便让她看了九皇叔杀楼云拂的片段。 “你们既然知道阿浓是重生回来的,我便告诉你们,是九皇叔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因为愧疚,上一世,也是他亲手杀了楼云拂,所以,他让阿浓重生,只是在还债罢了。” 莲生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只是在平淡地叙述罢了。 或许九皇叔也没想到,上一世的错误会重演,还是他亲手杀了楼云拂。 只是场景变换,结果一样。 他想给秦时月天下,他莲生偏不让。 他的阿浓,怎么能成为夜寂的明月光呢? 绿罗衫瞪着眼睛不可思议,但还是警惕地问:“是因为阿月相信九皇叔,所以你才抹去了她的记忆的吧?” 要是秦时月心里真的恨了九皇叔,莲生为何还要大费周章? 他有窥探秦时月内心的能力,他肯定知道秦时月对九皇叔的感情,或许有些迷茫,但肯定有极强的信任。 莲生低头阴阴地笑,那笑声,让人心里发寒。 “的确是啊!”莲生斜着眼睛阴邪地看着清芜,邪魅地说:“要怪,只能怪她对他的执念太强,杀母之仇都不能抹杀她的念想,我只能这么极端地给她灌输新的记忆了。” (梨树文学) 第694章、断情绝爱。4 为了得到,他可以不择手段。 任何人都会说他连胜狼子野心,但是,他所有的手段,只为了得到一个千浓。 他的阿浓,终归是要回到他的身边的。 清芜的脸上露出了愠怒,终于忍不住爆发:“你为了你自己,抹去了阿月的记忆,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最是自私,如莲生。 殿内清冷清冷的,几乎听不到半点的声音。 那油灯散发出来冷冷的清辉,莲生的脸色在这样的清辉,沉沉郁郁。 他瞧了瞧殿上众人,忽然阴阴地说:“不是我自私,而是,她本来就是我的。” 一开始,是夜锦华抢了他的阿浓,所以,现在的夜锦华,成为了人偶傀儡,没有感情,没有思想。 现在是九皇叔夜寂。 他怎么能让他再把秦时月给带走呢?不能,绝对不能。 “呃。”清芜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莲生来得气势汹汹,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帮秦时月走出这样的泥潭。 似乎觉得兴趣索然,莲生慢慢地从高座之上站了起来,眸光凉凉地扫过每一个人,缓声道:“她现在是阿浓,你们要是敢在她的面前提起以前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狭长的眸子里,都是戾气。 绿萝杉的眸子沉了下来,冷声问:“你想怎么样?” “你们不想知道孩子去哪了?”莲生那薄薄的唇畔上噙着一抹冷笑。 从嘴唇之中漏出来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只要你们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起前尘往事,我便让那孩子活着,要是你们敢提及旧事,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他重重地拂动了衣袖,往内殿走去。 夜锦华已经唱完了一首歌,站在边上候着。 千浓痴痴地看着他,万分疑惑地问他:“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呢?” 夜锦华不可能会回答她,因为他只有一具躯体,没有灵魂。 是被莲生操控的一具傀儡。 “阿浓。”莲生沉声唤了一声,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一袭白衣,出尘雅致。 千浓站了起来,被莲生拉着手往前走。 他走得很慢,从内殿一直走到殿外,然后带着她腾飞上了摘星楼。 千浓记得,她以前,都是在这个地方为那些可怜的人摆渡灵魂,帮助他们达成所愿,得到他的精灵的。 摘星楼上今晚的星星可真亮。 亮晶晶的星光,如同一条银带,分布在夜空之中,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仰起头问他:“为何带我来这里?” 莲生微笑,伸手指了指夜空,问她:“从这里,你可看到了什么?” 千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的星星闪动,镶嵌在夜空之中,生动美丽,如同蓝宝石。 可是,她看不出来,还有什么特殊的。 所以她如实地摇了摇头。 莲生缓缓地放下手来,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的失望,轻声地叹息。 “你终究回不到最初。” 现在的千浓,已经失去了以前的灵气,再也无法观星辰,知命数。 他微微地仰着头,看着那星辰,喃喃地和她说:“赤星偏移,紫薇走位,星辰西坠,天下有大难。” (梨树文学) 第695章、山中有妖怪。1 他微微地仰着头,看着那星辰,喃喃地和她说:“赤星偏移,紫薇走位,星辰西坠,天下有大难。” “何为大难?” 现在的她,对一切事情都感兴趣,好像刚来这个世界,对外面的世界,依旧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九皇叔夜寂,杀伐天下。” 莲生的语调十分的平稳,刻意看了一眼千浓,双眸之中,无端地有了一些的愁绪。 那个男人,到底是多情不肯忘,意难平。 千浓每一次听见九皇叔夜寂这个名字的时候,除了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大仇之外,总还是觉得心里一阵的难过,感觉丢了什么东西,找不回来了。 想要哭的冲动。 但是,莲生总是能够让她,变得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说这慈悲城的长夜太漫长冰冷,太难熬,有了情绪,熬不过这长夜。 千浓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所以,她不喜欢这慈悲城。 “他为什么要杀伐天下呢?”千浓又是问,感觉夜寂这个人,在别人的眼里,一定都是一个大恶魔的。 因为他杀了那么多的人。 莲生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柔和地说:“他想要成为这天下之主,必定要杀戮。” 脑袋之中好像被闪电劈过一番,千浓突然觉得,莲生的这话好熟悉。 好像谁曾经和她说过。 他说:“想要得到这天下,杀戮,是最好的办法。” 看见千浓的脸色难看,莲生的眼眸阴沉了几分,轻揉了一下她的头温和地说:“别想太多。” 他轻叹一声说:“你只要知道,这个人不是善类,他是你的仇人,你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 千浓的理智告诉她,是该杀了他的,但是,感情上,她觉得那个人一定有些的可怜。 只有不断地杀戮,才能得到安全感。 但是她没有把这些话告诉莲生,不然的话,他又得说她了。 她只是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去杀了他的?” “不急。”莲生笑了笑说:“你现在非神体,无灵力,杀不得他。” “那怎么办?”千浓皱着眉头,有些的发愁了。 现在的她,对莲生似乎过于依赖,这个男人给她灌输的思想,已经严重地影响了她对事物的判断能力。 “我给你三年时间,练成绝世神功,这天下,便再也没人能轻易杀掉你。” 要是千浓现在下山,若是遇上以前的仇敌,被杀掉,那他,也无能为力了。 再也不能给她重生。 都是命数的事情,千浓太任性,为情所困,天谴惩罚太重。 “三年?” 千浓有些难过,总觉得,三年的时间太长,她熬不下去,她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但是她忘了,她该去做什么? “对,三年。” 莲生笑意吟吟,主要给千浓三年的时间,天下江湖,无人能动她分毫。 “那你要我练什么功夫呢?” “天下邪功,美人图。” 莲生手指在半空中点了一下,便漫开了一副画面,画面之上,有发黄的书册,一卷卷翻开,赫然是美男无数。 (梨树文学) 第696章、山中有妖怪。2 画面之上,有发黄的书册,一卷卷翻开,赫然是美男无数。 千浓是知道这美人图的,凡人所编写,邪功,以童男为引,方可练成。 她的脸色露出一些的尴尬来,有些推脱地说:“修炼美人图,要那样,你为何还要我练?” “哈哈。”莲生揉了揉她的发,宠溺地说:“我不会让你按照他的办法练的。” 他指了指摘星楼下,被招魂曲招来的那些死人,笑容风姿玉骨,优雅无比:“那些人之中,不乏童男,你可用他们的精血溶功,不需合欢。” 只要不需要和华纳,千浓便应承。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三年之后莲生便会让她出去了,那样多好啊,外面的世界,一定要比慈悲城好很多。 也不知道莲生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慈悲城? 招魂曲真是好听呢,千浓抬头望向那沉沉郁郁的夜。 想着那个叫夜寂的男人,现在该是在做什么? 据说,他曾是她的夫君的,为了天下,把她舍弃,而且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很想问一问他,天下,真的那么重要吗? 漠北修罗城,秦王朝的都城之中,此刻正是夜深人静最肃杀阴寒的时刻。 恶劣的天气让这地方偶尔会飞沙走石,修整出来的宫殿上,都要漫上一层浓重的灰尘。 幸好这夜半下了一场雨,天气阴凉了好多。 漠北的白天和晚上温差很大,到了这晚上,皇宫之内,一片的清冷,完全看不出是刚入秋的模样。 扶摇撑着油纸伞穿过重重宫阙,在最里面的一座豪华宫殿前停了下来。 这座宫殿的守卫全部被撤了下去了,连候在外面的奴婢,都被那个男人赶走。 她入了殿,诺大的殿内空荡荡的,点了几支粗壮的蜡烛,殿内很是温暖。 很殿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男人一身黑色的衣袍,衣袍上金色的番莲开得十分的妖艳,如同注入了生命,有着无可比拟的灵气。 黑发没有一点的束缚,柔顺地披散在身侧。 席地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衣袍散开,番莲好不妖娆。 他袖长素白的手搭在摇篮之上,轻轻地摇动,摇篮里面,那个刚刚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哭泣,哭得正香,脸色红彤彤的的。 不足月出生的孩子,看起来有些小,小小的身体裹在毛茸茸的被子里,小脸皱着。 好像很不开心。 他看着,心里一阵的抽搐。 扶摇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停下脚来,看了一眼摇篮,孩子已经睡了过去了。 九皇叔亲自哄她睡的,温柔得如同对待情人。 扶摇在他的身后站了许久,他才问:“楼云拂怎么样了?” 扶摇和阎修要好,楼云拂中了他一剑,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是要扶摇拿回情报来。 “已经救不了了。”女子的声音,轻柔得没有一点的重量。 夜寂却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悲伤。 终归是天不予他,还是要他不辜负天下,而辜负了她。 他终究是辜负了他的月儿。 那人,迟迟不肯回来。 (梨树文学) 第697章、山中有妖怪。3 他终究是辜负了他的月儿。 那人,迟迟不肯回来。 见他沉默,扶摇知道他现在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自从那日莲生派人把这小女孩送回来的时候开始,九皇叔整个人,都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了。 这个孩子,他半步都不敢离开。 她想了想,还是出口劝:“她既然把孩子送回来了,就证明她不想再回来,你又何必这么难过呢?” 一段情,在九皇叔这样有天下雄心的人这里,应当看做是轻如鸿毛的。 而不应这般千斤重。 “她是在怨我。” 夜寂的声音,无比的落寞,夹杂着难以言说的伤痛。 皇帝为了让新帝顺利上位,要把她夜寂变成天下的罪人,被天下唾弃,在军中安插了一对人马,突然发动了一场动乱。 诛杀了皇帝派来的监军。 再大肆宣扬,九皇叔所带的铁骑军,已经造反。 在漠北边境诛杀无数的百姓,制造出了军中的一阵骚乱。 要不是九皇叔亲自掌军,这场动乱,恐怕很难压制下。 最后他平了这场动乱,悟出皇帝的用心,匆匆赶回帝都的时候,秦时月已经不知所踪。 他安插在皇宫之中的探子报上来,秦时月已经成功地从御泉逃离,只是九皇叔放在蜀峰中接秦时月的人马,被全部诛杀。 诛杀他们的人不是莲降的人。 而是一对不明的人马,黑斗篷是最显著的特色。 手段十分的狠辣,那些尸体,都无影无踪了。 九皇叔一听便知道,是莲生的人,把秦时月给接走了。 连生接走她,倒不会出事,但是,他同样知道,莲生那样的一个人,一定会让他和秦时月,从此难以再续前缘。 从莲生把孩子送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的月儿,不肯回来了。 “既是不愿回来,你又何必要如此牵挂?” 女子站在暖和的殿内,心里却全是寒冰,九皇叔夜寂,终究忘不了秦时月。 她愿意跟了别的男人离去,孩子都不要了。 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九皇叔如此牵肠挂肚的? 皇宫的那一场动乱,她趁夜离开帝都,已经猜到秦时月会和九皇叔翻脸,她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时机。 可是,他对她,却是完全没爱意。 九皇叔看了看摇篮中小小的人儿,她也当真狠得下心来。 “她会回来的。” 他似乎还是相信,秦时月不会是这样狠心的人,她一定有什么牵绊,终究会回来的。 只要她还活着。 “这只是你的执念,她要是回来,早就回来了。”扶摇不可思议地提高声调,惹得摇篮里面的人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九皇叔几不可见地不悦地眯了眯眼睛。 轻轻地摇着摇篮,摆手说:“你且下去。” 扶摇不甘心,但是她懂得分寸,现在不能招惹了这个男人。 现在的他,存了要杀伐天下的野心,惹怒了他,不要说她,汴梁都会很危险。 来日方长,只要秦时月不会来,她便有的是机会。 扶摇刚下去,灵姬和襄姬端了吃食进来,见九皇叔还坐在那里哄那小人儿,心里一阵的难过。 ps: 群号:421197092(忘川三千渡) 有事加群,不在评论下回复了。 (梨树文学) 第698章、山中有妖怪。4 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 但是,她们又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看着他深陷悲伤,难以平复。 “王,吃点东西吧。”襄姬上前去轻声劝了一声。 “搁下吧。” 又是这样,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 她们端进来的食物是怎么样的,端出去的时候,还是怎么样的,他一点都不肯动。 或许是心里真的有了事情,心事难以平复,什么都吃不下,他也一样,他的心里,有太多难平的事情。 灵姬和襄姬对视了一眼,无可奈何,只得又把食物搁下。 食物搁下了,但是灵姬和襄姬却又不走了。 站在那里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说:“王,北晋送来了招降书。” 招降书? 新帝登基,九皇叔在漠北自立为王,为秦王朝。 这一会,新帝竟然送来了招降书了? 九皇叔似乎是终于来了一些的兴趣了,没想到他那皇兄,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平燕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被他藏匿在桃园之中,还特地给夜舯政赐了那么一座豪华的西爵宫为他作掩护。 隐藏了世人,同样隐瞒了九皇叔。 “他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的沙哑,却依旧有力稳当。 襄姬这才打开了招降书,看了一眼,脸色有些的难看地说:“招降书中说,您要是不马上班师回京请罪,朝中会派出军队来剿杀您,说我们是天下不义之师。” 九皇叔叛变了,成为了天下人唾骂的人。 但是,也有人,希望天下的主,是九皇叔。 只有他,能确保他的臣民安康平安,许多人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帝,不知道什么来头,自然存了疑虑,现在新帝给九皇叔送来招降书,就是想要挫挫九皇叔的锐气。 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才是北晋的皇帝。 而九皇叔,就是叛党。 见九皇叔不说话,灵姬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有些为难地说:“要是帝都那边也派出军队来,那我们就要被围攻了。” 前面有三国联军,后面有北晋的军队。 这样一来,他们就真的成为了瓮中之鳖了。 九皇叔夜寂搁在摇篮上面的手指轻轻地顿了一下,又是慢慢地轻摇着摇篮。 过了半响,他终于开口:“传孤的旨意,调动蜀峰中的三万暗影,诛杀御林军。” 灵姬和襄姬愣了一下。 有些震惊地看着九皇叔,可要知道,蜀峰之中的三万暗影,是九皇叔最后的退路,不可轻易动。 而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就调动了暗影。 他的手里有五十万的铁甲军,人称鬼军。 这些五十万的鬼军,足矣抵抗三国联军的八十万大军。 九皇叔手下的兵不在多,却在于神,他控兵,出神入化,所以,三国联军的八十万大军,这几个月以来,死伤无数。 倒是他的鬼军,伤亡很小。 所以三国联军那边忌惮九皇叔,要是北晋再来凑上一脚,前后夹击。 就是他们一个绝佳的机会了。 所以,九皇叔这才调动了三万暗影,用来半路截杀皇帝派出的十万御林军。 (梨树文学) 第699章、山中有妖怪。5 所以,九皇叔这才调动了三万暗影,用来半路截杀皇帝派出的十万御林军。 但是,这三万暗影要是动了,如果以后败退,九皇叔就真的没有了退路了。 灵姬和襄姬,犹豫了。 夜寂看着摇篮里面的小人儿,又是吩咐了下去:“让司阵好好部署,这场战,只能赢,不能输,要是输了……。” 殿内一下子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秦王夜寂不说话,那意思,却已经被灵姬和襄姬知晓。 但是最后,他还是开口说:“要是输了,让他血祭亡军吧。” 司阵现在坐镇蜀峰,他是主帅。 要是暗影兵败,以九皇叔的秉性,自然是不会容下他了。 “属下这就去传令。”灵姬和襄姬知道九皇叔主意已决,也不敢再说什么,双双退了下去。 退到门口的时候,襄姬回过头来看里面。 看见摇篮里面的小人儿似乎是醒了,轻声地哭了一下。 九皇叔连忙伸手去抱,把她抱在怀中,晃动着身体,在温柔地哄着她不哭。 男人削瘦的背影特别的袖长,在这宽阔的殿内,显得萧索无比,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让襄姬莫名地生出了一抹悲伤来。 要是王后在的话,九皇叔一定是不会这样的吧。 要是王后在,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那么现在抱着小笼包的会是王后吧,那样温柔雅致的女子,一定把小笼包抱在怀里哼着歌哄她睡觉。 而王会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那样的一幕,本该是十分的和谐幸福的。 可是现在,这冷冷清清的大殿之内,只剩下了秦王形单影只,这样的感觉,说不出的寂寞。 襄姬的鼻子酸酸的,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九皇叔和小笼包,他抱着她小小的身体,看着她哭得皱在一起的眉头。 心里一阵的难过。 喃喃自语地说:“他日,你一定要平安顺遂地长大,幸福安康。” 只有这样,才不辜负月儿。 他相信,她终究会回来的。 千山万水,他最大的信念,便是秦时月始终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怎么样,这余生这么长,他一定能找到她。 这个小人儿,长大以后,那眉目,一定会像极了她。 温婉倾城的姿色,倔强执着的性子。 却千万不要和她一般,有那么多的仇恨背负。 他现在的心愿便是,这个小笼包,能够平安长大。 雨下得大了,宫殿的窗没关严,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窗外的芭蕉,已经被雨淋透。 雨敲芭蕉,最是让人相思。 而他,却爱而不得。 怀里的人儿似乎是听懂了他的心事,不哭不闹了,在他的怀里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黝黑的瞳孔,像一粒黑沉沉的钻石。 水澈晶莹地瞧着他,很是好奇的样子。 嘴里吱吱呀呀地叫着,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但是那一刻,秦王夜寂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成了一滩水来。 他抱着她,听着外面的风雨声,想起了秦时月,心里的思念难以克制。 低下头看着那小人儿,喃喃地说:“就唤你遂心吧。” (梨树文学) 第700章、山中有妖怪。6 低下头看着那小人儿,喃喃地说:“就唤你遂心吧。” 遂心遂心,希望到最后,能遂了他的心。 三年后。 最近帝都之中有传闻,帝都郊外的蜀峰中,有了会吃人的妖怪,没人敢靠近。 白云深处有玄虚观,观里有妖精。 这事情传得远了,很多人半信半疑,也有人想要上山来查个究竟的,但是去的人,被吓疯了好几个,自此便没人敢上去了。 这日正是春深。 山上的桃花开得十分的灿烂,满山坡都是,一眼望过去,美丽得不得了。 远远望过去,就像是天边燃烧的云,无边无际的。 白云深处的花海之中,玄虚观那黄色的勾栏伸展出来,露出尖尖的角廊,隐藏在漫山遍野的桃花之中。 少年谢令客身着月牙色的锦袍缓缓而来,那眉目如画,如同画中人。 他上山来,一路无阻挡。 没有传说之中的妖怪,也没有人影。 整排整排的桃花开得妖娆,他穿过那桃林,身上都带了一些的香味。 弯弯曲曲的山道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了玄虚观山门前。 那里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撑着拐杖,身边一个垂髫小童,垂髫之上扎着浅蓝色的丝带。 身上也是浅蓝色的到道袍,唇红齿白的,那眉目,极致的清秀。 谢令客上前来,朝着老者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叫师傅。 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恭敬地把他扶了起来。 这是玄虚观的贞观道长收的第二个入门徒弟,第一个便是这身边的垂髫小童。 老者拉着小童的手,温和地说:“染尘,来,叫师兄。” 被唤做染尘的小童抬头看了一眼师傅,稚子声音清脆地问:“为何我入门早,还要叫他师兄呢?” 老者抚须而笑:“你命数硬,需要这么一个人压你一下。” 师傅老是说他的命数硬。 小染尘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却乖巧地抬头,甜甜地唤少年:“师兄。” 谢令客甚是喜爱这小染尘,长得一尘不染,皮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双眼,像是盛满了星光。 眼神纯净的人,内心一定很美好。 “小师弟好。”谢令客友好地点头微笑。 谢令客是什么人? 谢家这几年在帝都就像是一个异军突起,新帝重用,家姐便是当今的皇后。 护国公秦家,逐渐没落,兵权逐渐被新帝收回,谢家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成为了帝都第一的士族大家,取代了秦家的位置。 军权都在谢令客的父亲谢白想的手中。 他是谢家的大公子,名冠京都的谢大公子,被京城名流所推崇。 父亲说他偶作一梦,梦见谢令客的前程在蜀峰山上的玄虚观。 便不管他的意愿,让他上来玄虚观拜师的时候,他还觉得很纳闷,为什么天下名师这么多,偏偏要让他来玄虚观? 虽然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得出答案,但是,他还蛮喜欢这样的。 景色无限好,师傅和小师弟,又是十分的和爱友好。 彼时的谢令客还不知道,在此后漫长的一辈子,他所有的荣耀和家门的昌盛,都和眼前的这个垂髫小童,有着密切的关系。 (梨树文学) 第701章、山中有妖怪。7 谢令客在玄虚观中的时间长了。 和小染尘熟知之后,总有些奇怪,小小的染尘不过三四岁,怎生有这么狠心的父母,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这寂寞清净的玄虚观之中? 他都难以忍受这样的清冷,小小的染尘,怎么能那么开心? 从师傅的房中出来,他正好看见小染尘拿了一个小铁锄,蹲在一颗桃树边,不知道在挖什么。 那小小的身子挂在浅蓝色的道袍之中,一团小小的人儿,十分的柔软。 他走了过去,弯下身来,正看见他挖了一个坑,把一堆的瓶瓶罐罐堆放到桃花的树根上。 因为他太小了,挖坑的时候有些的吃力。 小小的身体颤动着,惹得谢令客心声怜爱。 “你这是在做什么?”谢令客奇怪地问小染尘。 小染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是谢令客,便又低下头去,忙着手里的活儿,认真地说:“我在养桃花树啊!!” “养桃花树?” 谢令客的嘴角抽了抽,好奇地问:“是谁教你这样种桃花树的?” “师傅说的。”小染尘的声音清脆,十分的动听,带着独属于小孩子的糯软腔调,听得人十分的舒服。 “师傅说,只要我把桃花放进小罐子里,等来年的时候,小罐子里面长出了桃花,我娘就来接我回家了。” 小染尘天真无暇,说的话,却是让谢令客心里一酸。 他知道,小染尘这么种桃树,是不可能会长出来的。 那为什么师傅要这么和他说的? 谢令客似乎明白了,估计是师傅想要给小染尘一个希望。 他在他的身边蹲下来,慈爱地问:“你知道你娘是谁吗?” 小染尘手下的动作不停,嘟囔地说:“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又说:“师傅说我是孤儿,他是在山门前尖刀我的,他说,只要我相信,我娘一定会来看我的。” 谢令客这心酸啊!!! 到底是多狠的父母,才会抛弃这么一个小孩子? 想想他还真是十分幸运了。 相对于他的心酸,小染尘却显得十分的乐观,终于把那些小罐子堆进了坑里,拿着小铁锄往里面填泥土。 十分希冀地说:“等桃花长出来,我就能见到我娘了。” 他小小的身子蹲在那里,干净的浅蓝色道袍上,沾染了一些的泥土。 忽然他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谢令客问:“你说,我娘是不是长得很美?” 这个三岁多一点的小染成,要把同龄的孩子成熟了很多。 他想象他娘一个是很漂亮的。 “你为何这么觉得?”谢令客不解地问。 “因为观里的师兄他们都说我长得漂亮啊,所以我觉得,我娘一定很好看。”小染尘抿着唇,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闪闪发光。 水莹纯澈的,动人无比。 谢令客的心里一动,点点头说:“你娘一定长得很漂亮,她会来接你的。” “等我娘来了,我一定要告诉她,染尘可想她了。” 说着说着,那糯软的童音便低了下去,他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有些的难过了。 (梨树文学) 第702章、山中有妖怪。8 说着说着,那糯软的童音便低了下去,他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有些的难过了。 小小的人儿,拖着小铁锄慢慢地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谢令客站在原地上,有些傻愣了。 想起小染成说的那一句,我是孤儿,心里很是难过。 他是世家公子,从小养尊处优,被千万人捧在手掌心之中长大,这世上的人情冷暖他鲜少会懂,但是从小染成的身上,他似乎能体会到一种落寞。 小染成的落寞。 过了几日,谢令客收到了家中的书信,家父谢白想的四十大寿,他是长子,必须要回去。 他拿了书信去师傅的房中。 看见小染成也在那,他坐在椅子上,两条小短腿够不着地,正无聊地晃荡着。 桌面上敞开了一本老子的道德经。 “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稚子的声音清扬,声声入耳,这为君之道,施政之法,师傅竟然会交给一个小孩子。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谢令客想了想,不甚在意,敲了门进去,小染成甜丝丝地叫了一声:“师兄。” 谢令客对他笑了笑,便和师傅禀明了情况。 这边师傅还没开口说话,小染成已经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跳了下来。 拉着他的衣摆问:“师兄,你要下山去了吗?” “是啊,师兄要回家去。” 小染成那小小的手拽着他的衣袖,无比羡慕地说:“好好哦。” 看他那白皙的脸上写满了羡慕,以及那双明亮的眸子一下子暗下去的神采,谢令客的心一软,不由说出:“你想不想下山啊?师兄带你去师兄家玩好不好?” 正巧家父生辰,家里一定很热闹。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估计小染尘,也不例外。 小染尘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双眼灼灼地看着谢令客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师兄家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 他心疼这个孩子,想要和他分享他的那些美好,温暖他的心。 “好啊,我要跟师兄下山去。”小染尘双眼期待地看着师傅,生怕他不肯答应,软软绵绵地叫:“师傅,人家要和师兄下山去。” 他从来没有下过山。 听观里的其他师兄说,山下可好玩了。 有漂亮的泥人,风车,糖葫芦,反正多好玩的都有。 他很向往,但是师傅从来不下山,也不让别人带他下山,他总说,染了太多的凡尘俗气,对小染尘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小染尘还是喜欢山下的世界。 贞观道长盘腿坐在榻上,一身白袍,白发白须,面容慈祥。 “染尘,你过来。” 他招手让小染尘过去,小染尘乖乖地走到他的身边,贞观道长用手抚摸着他的发,慈祥地说:“到了你该下山的时候了。” 在这么多的门徒之中,贞观道长分明是偏向小染尘的。 对他的喜爱和关照,超出了别的门徒。 贞观道长手指弯曲,好像是盘算着什么,过了半响,用拂尘在小染尘的身上轻轻地扇了几下。 喃喃地说:“尘缘难断,归去吧。” (梨树文学) 第703章、妖女千浓。1 喃喃地说:“尘缘难断,归去吧。” 这一次师傅很是爽快地让小染尘下山了,小染尘高兴归高兴,但是也少不了嘟囔。 不知道临走的时候,师傅说的他尘缘难断,是个什么意思? 桃花开得好,小染尘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谢令客跟在后面,看见他难得这么开心,嘴角露出了一抹的笑容。 这才是小孩子本该有的样子。 小染尘走在前面,手里折了一枝桃花,在手里不断地晃荡,扫过路两边的桃树。 他在山道上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谢令客,声音软绵绵地问他:“师兄,还有多远啊?” 这山道上的阶梯漫长,他走得有些的脚疼了。 “不远了,山下有马车在等咱们。”谢令客想过来抱他,被他拒绝了,师傅说过,自己该走的路,不能让别人代替你走。 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忘了怎么走路。 “呃。” 谢令客听他十分认真地说这话,心里感到一阵的愧疚。 年少的他,什么时候都是家里的佣人和母亲帮忙的,几乎可以说是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 现在听小染尘这么说,他怎么能不羞红了脸? 谢令客快步走了一步,过来牵着小染尘的手,和他一个个阶梯往下走。 在山脚下,谢家的马车已经在下面候着。 车夫见谢令客下来,连忙迎了上来。 “大少爷,你可下来了,快上马车,家主还等着您。”车夫把脚踏放下来,催促谢令客上马车,神色很是焦虑,隐隐约约有些的惶恐。 谢令客把小染成抱了上去,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父亲这么急?” 明天才是寿辰,父亲这么急着做什么? “府里出大事了,少爷你先上去,奴才再和你慢慢说。” 车夫催谢令客上了马车,他赶着马车匆匆地往帝都的方向赶去。 其实他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赶车太急,又因为他太紧张,说很多,但是,谢令客只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那便是有人明天要上门来寻仇了。 据说是今天早上,府里的奴才发现了院里留下了一朵白色的纸花,以及一封血书。 上面说明了在谢白想生辰那一天会来寻仇,索取他谢家家主谢白想的性命。 这震惊了整个帝都。 现在谢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谢家家主也是中年鼎盛之际,多年在外历练,武功极高,竟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宣扬出来,要杀谢白想。 这人也是胆大包天了。 回到谢府,谢令客匆匆去见了父亲。 年方四十的谢白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活脱脱的一个行军之人。 浓眉大眼的谢白想倒是挺沉稳的,大风大浪见多了,对刺杀之事,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但是谢令客毕竟年轻气盛,心里虽然着急,也觉得那刺客太张狂。 便和谢白想打听。 谢令客着急地问:“父亲,那刺客,可在血书之中说了他的名号?” “说了。”声音十分的低沉浑厚。 “是谁胆子这么大?” 谢令客压根就不相信有人能在守卫森严的谢府动父亲一根汗毛,所以语气有些的张狂浮躁。 谢白想看了一眼谢令客,慢慢地吐出一个名字来。 “妖女千浓。” ps: 群号:421197092(忘川三千渡) 有什么问题都在群里问。 谢谢支持。 (梨树文学) 第704章、妖女千浓。2 谢白想看了一眼谢令客,慢慢地吐出一个名字来。 “妖女千浓。” 妖女千浓,自出江湖,便闹得江湖鸡犬不宁,所到之处,皆是杀戮,屠门之事,频繁发生。 谢令客在山上的时间长了,自然是不知道这江湖之中近段时间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对父亲所说的妖女千浓,并没什么印象,所以觉得,应该是无名小卒。 他憋了瘪嘴,轻视地说:“这人在江湖上的不甚有名,是何来头?” 正好这个时候陆续有些江湖上的朋友到来,都是谢白想这些年在外游历,积累下来的人脉。 听闻了谢府的事情之后,都仗义相助,纷纷来了这谢府。 要说这谢白想,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有情有义,慷慨大方,忠肝义胆的一个人。 所以结交的江湖人物,也颇是有些的名号。 其中一个大胡子的汉子披着一条斜肩的袈裟进来,手里却是拿着一把厚重的锡杖,抖了抖,地板都要颤上一颤。 这人是个俗家和尚,早年在有名的禅灵寺出家,后来受不了佛家戒律,离开禅灵寺周游四方,武功在江湖之中极高,享有很大的声誉。 现在也来了谢府,为谢白想助阵。 谢令客见这和尚进来,欣喜地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礼敬师傅。” 那被唤作礼敬的和善拂手让他起来。 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就和谢令客说:“贤侄有所不知,你上山这两个月一来,妖女千浓出山,为祸江湖,每次杀人,都会附上一个纸花和一封血书作为警惕,第二日再来。” “原来是这两个月出来的。” 谢令客想了想,怪不得此前他没听到她的名号。 他皱了皱清秀的眉头,有些不解地问:“这妖女为何要到处杀人?” “血书中皆说,谁为了寻仇而来。”谢白想回答了谢令客的问题。 “父亲和她有仇?” 谢白想也想了这个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些年他有得罪过一个叫千浓的女子,所以他摇了摇头。 “为父在外多年,还未曾遇见过一个叫千浓的女子。” “那她为何要来寻仇?” 谢令客这一下懵了,既然无仇,她为何说与父亲有仇? 谢白想也是一脸的疑惑。 礼敬和尚却是不耐烦地吼一声:“那妖女千浓无恶不作,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其他的江湖人士也纷纷应和。 有人愤怒地喊:“那妖女杀我江湖中人无数,明天她要是敢来,定要她死无全尸。” “对。” “对。” 越来越多的人应声,所有人对千浓的怨恨,都是特别深的,特别是一个女人出来危害江湖,他们这些男人却无能为力,更是有损颜面。 大抵也是自尊心作祟。 谢白想抱拳感激道:“承蒙各位慷慨相助,我谢某人,一定感激不尽。” 又是一阵附和,一众人商量好了对付千浓的决策后,就纷纷退了下去。 也就这个时候,谢白想才看见,谢令客带来了一位小客人。 他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地转动。 (梨树文学) 第705章、妖女千浓。3 他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地转动。 那白皙细腻的皮肤,让他的一张脸,更是十分的好看,小小的身体几乎堆成一团了,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眼睛转动,却对这环境十分的好奇。 谢白想指着小染成问谢令客:“这小道士,从何而来的?” “哦,父亲,这是师弟。” 谢令客这才想起来介绍他带回来的小团子。 谢白想看了看小染尘,这孩子虽然还小,但是那眉目间的气度,却是高贵华然的,全然不像是那山中不经世事的小孩子,他有些疑惑地说:“原来贞观道长,也有徒弟。” 都说德高望重的贞观道长隐居山中多年,未有徒弟。 也不知道这小团子,竟然是贞观道长的徒弟。 更让谢白想疑惑的是,贞观道长一向都是不肯收徒弟的,他那夜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谢令客的前程,在玄虚观,便试着给贞观道长写信。 问他愿不愿意收谢令客为徒? 本来他也没抱什么希望,要是贞观道长不愿意,他会把谢令客送入玄虚观找别的道长。 谁知道,他竟然收到回信,贞观道长同意收谢令客为徒。 让他好不欣喜。 贞观道长为何会收谢令客为徒?这让谢白想颇是费了一些的脑筋。 那样一个能勘破天理的人,世人难以仰视,他是算到了什么了吗? 和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是否有关? 谢白想问:“这小道士,有何来头?” “哪有什么来头?不过是师傅在山门捡到的可怜孩子,在玄虚观里养这么大,也实在不容易了。”谢令客现在对小染尘的同门之情,可是越来越深厚了。 “原来是这样。” 谢白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染尘,没有再说话。 当夜,小染尘便和谢令客住在了他的听雨阁,那夜果真下起雨来,密密麻麻的雨丝,整个天地,都迷茫在一片的阴沉之中。 因为妖女千浓送来的必杀令,让谢府的人也没兴趣再搞什么寿宴。 只是低调地准备了一下,宴请了一些江湖人士,以及一些将门中人。 为的也是要是到时候妖女千浓来了,这些有武功的人,也能帮上一些忙。 因为府里大家都很忙,又因为下雨,小染尘哪里都出不了。 只能趴在听雨阁里的软榻上,下巴趴在窗台上,眼睛穿过回廊,眼巴巴地看着院子里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 谢令客很忙,他是长子,要帮忙操持家里事物。 他半夜回来的时候,看见小染尘趴在窗台上已经睡着了。 身上披着一条的毛毯。 侍候的婢女说,小染尘不肯让她们抱他回到床~上睡,要等谢令客回来。 谢令客心疼得不得了。 连忙过去抱他到床榻上睡觉,在放下小染尘的时候,小笼包砸吧着嘴喃喃地说:“阿娘……你为什么不来接……尘尘回家?” 谢令客的心里一阵难过。 小染尘的心里,到底念念不忘的,是他那素昧平生的娘亲。 (梨树文学) 第706章、妖女千浓。4 小染尘的心里,到底念念不忘的,是他那素昧平生的娘亲。 到第二天的时候,谢家人早早就起来戒备千浓的到来,府里笼罩着一股浓重的愁绪,所有人的神色都高度紧张,来来回回忙碌的下人,也不见笑语。 谢府里的气氛,压抑得要命。 本来皇后要回门来为父亲祝寿的,因为千浓的事,谢家便辞了。 这样一来,谢白想的这个寿宴,办得那真是一个憋屈。 可是,这一天紧张兮兮的谢家人,并没有等到什么妖女千浓。 等到一干宾客都餍足之后,还是没有千浓的影子,有人甚至猜测,是千浓知道谢家现在笼络了江湖一干人马在等着她,她不敢来了。 但是谢白想,可一点都不这么想。 在朝中为官,再加上在江湖上历练这么多年,养成了他十分严谨的态度。 对任何事情,都是很谨慎的。 所以他觉得,妖女千浓,一定会来。 到了傍晚,谢府里面已经张灯结彩了起来,大红的灯笼挂满了府邸里的每一个角落。 为的不仅是喜庆,还是为了能让府里灯明如昼,妖女千浓要是过来了,也容易发现一些。 天气灰蒙蒙的时候,下了一天的雨终于有些的停歇的味道了。 忙了一天的谢令客,被父亲赶回了听雨阁。 因为他觉得,今天晚上妖女千浓会来,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冒险,谢白想还特得派了一对人马守在了听雨阁那里,为的是以防万一。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子时。 所有人一开始紧张兮兮的神经,都有些松懈了。 以为千浓,真的只是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天下起灰蒙蒙的雨来,听雨阁里的谢令客也失去了刚开始的紧张,坐在书桌上读书。 而趴在后窗上看雨打芭蕉的小染尘,双手耷拉在身边,身子柔柔软软的,趴在那里,无精打采。 师兄骗他,这谢府,明明就没什么好玩的。 他都不能出听雨阁,着实太无聊了。 趴在这里听雨,时间长了,他都有些的困倦了,两张眼皮,几乎要耷拉下来,有些的昏昏欲睡了。 突然身后的门被一阵风卷开来,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声音很大,一下子把小染尘的瞌睡虫给赶走得一干二净。 他揉了揉眼睛转过身来,然后被眼前的景象给眯住了。 他用力地揉着眼睛,嘴里十分惊叹地发出声音来:“哇。” 只见从门口飘进来一个人,红色的衣带飘飞,那女子曼妙的身段笼罩在红色的轻纱之中,缓缓飘飞而来,云袖清扬,带出一阵阵香甜的味道。 墨发倾斜在身侧,微微地侧着脸,那张倾城的脸,如同画中美丽的少女。 眉目生花,眉心上的梅花印记,鲜艳如火。 梅花印记中间,一滴硕大的红色泪滴,穿透花心。 特别惊艳的是,女子的双眼眼角上,盛开的那梅花朱砂,细长的花样,从眼角蔓延到眼睑下,生动传神,栩栩如生,好似是从皮肤下面,生长出来一般。 红艳的唇,微微地弯起,带着一抹浅笑。 当真惊艳了这长夜。 (梨树文学) 第707章、妖女千浓。5 红艳的唇,微微地弯起,带着一抹浅笑。 当真惊艳了这长夜。 “听闻谢公子是个妙人,本宫今日,便来瞧瞧。” 女子那阴阴邪邪的声音,带着轻佻的意味,慢悠悠地传来,谢令客猛地从书桌后面站起来,眼睛瞪得极大,还来不及反应,鼻端便传来一阵香味。 胸口一点疼痛,已经被封住了穴道。 那身穿红纱云袖的女子,在他的跟前站定。 背对着他,慢慢侧过身,半侧身看他,那侧脸,端的是妖邪妩媚。 眼角掉着浅浅的笑意,却是狂肆不羁。 “扶灵宫的人?”谢令客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只能看着来人,怒目圆瞪。 妖女千浓是扶灵宫的宫主,眼前的这女子自称本宫,那便是扶灵宫宫主本人了。 她不是去杀父亲吗? 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她已经杀了父亲了?谢令客一阵的慌乱,愤怒地问:“你是不是把我父亲给杀了?” “不不不。”千浓对着他优哉游哉地摇摇头,素白的手指上丹寇涂红,她翘起手指掩唇轻笑:“我对那老头不敢兴趣。” 然后她斜着眼睛看谢令客。 这小子唇红齿白的,精灵一定不错的吧。 她笑,慢腾腾地说:“我只对你感兴趣。” 谢令客被她一双风华流转的眸子一看,脸顿时便红了一个尽。 却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妖女,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可没有胡言乱语。”千浓妖娆地笑了笑,让前面走了一步。 想起莲生和她说的话,谢家大公子谢令客,是她命中克星,要把他除掉,不然后来几十年,必定会危害到她。 她不知道莲生说的危害到她指的是哪个方面,但是莲生说的,必定会是真的。 所以,她给谢家下了必杀令。 谢令客这一下总算是知道了,这千浓的目的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 除了恐惧之外,他对千浓,顿时生出了鄙视来,还是狂傲地说:“你自知我父亲在杀不得我,故意写了血书说是找我父亲寻仇,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你来杀我是不是?”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妖女千浓在江湖上的声望,真是太假了。 千浓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一下他的这个问题。 过了半响摇了摇头说:“似乎不是你想的这样。” 她邪气地摇头浅笑,侧耳倾听着什么,笑着说:“你听,我的人,去把你的父亲和那些酒囊饭袋,都带来了。” 在她的眼里,那些江湖中人,都是不堪一击的酒囊饭袋。 又是四条人影飞窜进来,在房中站定。 是绿萝杉和清芜她们,这些年,清歌和青竹的武功,在莲生的指点之下,可谓是进展飞快。 三年来,千浓在莲生的帮助下创办扶灵宫,少不了这四个手下的扶持。 清芜到了千浓的身后,鞠躬行礼道:“宫主,谢白想他们已经过来了。” 她的声音刚落下,外边就传来了谢白想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妖女,休得伤我儿。” (梨树文学) 第708章、妖女千浓。6 她的声音刚落下,外边就传来了谢白想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妖女,休得伤我儿。” 话音刚落,门口便涌现了很多人。 站在最前面的,当然是谢家家主谢白想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其他人在前厅等着千浓,她竟然跑到了后院来找了谢令客,现在谢令客在她的手中,他们也不敢妄动。 “妖女,你太卑鄙了,要杀我谢某人直接冲我来,何必要拿我儿相要挟?” 谢白想认为,千浓是想要拿谢令客要挟他的。 千浓慢慢地转过身来,浅笑嫣然:“谢大人太抬举自己了,本宫从来都不干这等事情。” “你什么意思?” 谢白想被千浓这么一说,脸色有些尴尬,但是更加震惊的是,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这张脸,似乎似曾相识。 虽然她浓妆,双眼角上的梅花朱砂印记几乎让她整张脸看起来难以分辨。 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个女人,他见过。 但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呢? 谢白想想破了脑袋,终究是没有想出来。 “我的意思是,我找的人,是你家这白嫩的公子哥。”千浓讪笑,狭长的眸子斜睨了一眼谢白想,就你这智商,也能当上一代权臣? 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白想这一下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 怒目瞪着千浓,气氛不已地说:“妖女,你竟敢耍阴的。” “就是,送来了假血书,分明就是来阴的,说杀谢老爷,现在竟然要动谢公子。”谢白想身后的江湖人士无不气愤不已。 他们很生气,但是千浓很高兴。 她动了动身体,裙摆下面的弓鞋动了动,缓缓地走了几步。 然后侧眸看着谢白想他们妖娆地抿唇一笑,眼角略飞,说:“骗你们一下,你们竟然也当真了。” 那邪肆的笑容和神韵,让一干人,感到一些的口干舌燥。 这个女人,果然是妖女。 礼敬和尚跺了跺他手中的锡杖,十分的大义地喊道:“快放了谢公子,不然有你好看的。” “哦,你能把我怎么着?” 千浓来了兴趣,好整以暇的看着礼敬和尚,那眼角上的笑容,十分的轻视狂妄。 礼敬和尚一口气没上来,发火了,挥舞着锡杖就冲了上去,口中喊道:“灭了你这妖女。” 他的动作很快,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千浓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身体不动。 一边的绿萝杉手中的衣带翻飞而出,带着一阵劲风,那力道,几乎排山倒海。 礼敬和尚没和她们交过手,不知道她们的功夫深浅,刚上去就轻敌了。 那绿萝杉手中的衣带击中,身体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你这和尚好不自量力,凭你这武功,连我们四个护法都动不得,还敢说杀我们宫主?”清歌在一边冷笑了一声。 这三年,清歌的性子,硬朗了很多。 在这刀口舔血的江湖之中,她不强大,没人能给她好过的。 更何况,现在世子和郡主都不知所踪,莲生又下了死令,谁要是敢告诉千浓实情,那两个孩子都会有危险。 (梨树文学) 第709章、妖女千浓。7 她们忍了这么多年,潜心修炼武功。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脱离莲生的掌控,带着秦时月去找九皇叔,只要他们见了面,一定可以解释清楚那些误会的。 但是秦时月这三年修炼美人图,性子的变化真是越来越大。 以前她是那样一个严谨而且温婉的人,现在变得是十分的放荡不羁。 那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狂狷和邪肆。 眼角眉梢,都溢满了妩媚的神韵,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世间尤物,也难怪莲生会把她当成了宝贝,捧在手掌心之中,任何人,都不得触碰。 这三年来,清歌她们更是体会到了莲生是一个什么人了。 他不是神,但是能观天理,知天下命数,召唤死人为他练功,成就他的不老不死之身。 他生得阴柔美丽,手段却是十分的残酷。 唯独对秦时月,是珍之贵之。 清歌她们隐隐知道,想要让秦时月和九皇叔化解误会,势必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但是难归难,总会柳暗花明的。 礼敬和尚被击退后,胸口一阵的闷,喉头一甜,险些吐出鲜血来。 丢了大脸,他还想要冲上去,却被谢白想给拦了下来了。 他低声和他说:“妖女武功厉害,别轻举妄动。” 礼敬和尚这才站住,吃了暗亏,他正好有了一个台阶可以下了,还是选择沉默了下来。 江湖传闻,扶灵宫宫主千浓修炼邪功美人图,武功深不可测,现在已经成为了武林之中的最大劲敌。 美人图本来就是一个禁功,自从阴阳子的女徒弟死后,就没人知道美人图的修炼办法,男人不得修炼,阴阳子也没收女徒弟。 现在这妖女千浓竟然练就了美人图,天下震惊。 看来这天下,又得掀起了一阵的腥风血雨。 有江湖中人愤怒地质问千浓:“你为何要这么残忍诛杀我江湖中人无数?屠杀凤府五十多条人命?” 将军府凤家前些时候惨遭杀戮,死了五十多条人命。 都是妖女千浓犯下的杀孽。 千浓微笑,笑意在眼角十分的轻淡和无所谓,缓声说:“杀那些江湖中人,是为了试一试我这美人图的威力,杀凤府人等,是因为他们欠了本宫的债。” 莲生说了,凤府少将军凤起云负了她,让她把凤府灭门。 她一念之差,觉得那些人也着实无辜,便把精壮人等杀了,女流孩童之辈,倒是无恙。 只是那凤起云,却不在府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清歌说,凤起云是和人私奔去了。 她觉得好笑,那凤府早已经败落,莲生为何还要她杀了他们? 凤府一案,惊动朝野,现在的千浓,是官府悬赏万金要她的人头的重犯。 只是这天下,能杀她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你这妖女分明就是杀人成性的女魔头,快放了我儿,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其实谢白想也没有把握能打得过千浓的,但是已经没办法,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在她的手中,不动手,恐怕是不行的了。 千浓的身体移动到谢令客的跟前,脸凑上去,在他的唇前吐气妖邪地看着谢白想笑:“我就不放,你对我不客气吧。” (梨树文学) 第710章、妖女千浓。8 脸凑上去,在他的唇前吐气妖邪地看着谢白想笑:“我就不放,你对我不客气吧。” “妖女,放肆。” 谢白想见千浓这么放肆,怕她毁了自己的儿子的清誉,都说修炼这美人图,需要九十九个童男,用来和修炼者合欢,妖女千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况且谢令客生得俊俏,谁知道这千浓,想干什么? “一口一个妖女,亏你还是名门贵族。” 绿萝杉手下一动,很是不满地发动攻击,这些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清芜也加了进来,这一场混战并没有持续多久,谢白想那一边,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但是没有千浓的命令,绿萝杉和清芜也不敢擅自杀人,只是把他们击退,便又回到了千浓的身边来。 千浓也觉得索然无味,媚笑地看着谢白想。 “好了,着实不好玩,你家公子,我便收下了。” 她说着,往后倒退了几步,云袖微微地晃动,丹寇红的手指不断地晃动,有透明的白烟浮现,那白烟之中,赫然现出一个绝世美男的面容来。 长发垂落,面容妖娆,那笑容,竟和千浓,有几分的相似。 那白烟中生就的美男,身段十分的柔软,漂浮在半空之中,缠绕在谢令客的身上。 媚笑着,化成疑虑烟雾,在谢令客身上缠绵不去。 这便是美人图的精髓所在,能化出美男无数,妖娆妩媚,夜夜供修炼者合~欢,又能杀人于无形。 就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时候,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来。 “阿娘……。” 莫名的,千浓的手一抖,那白烟逐渐地褪掉,美男消失,谢令客晕厥在地上。 却还没死。 千浓乱了心神。 从里间蹿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撩开那珠帘的声音,十分的清脆,铃铛声声声入耳。 一抹浅蓝色的人影冲了出来,一把便抱住了千浓的腿。 脸在她红色的衣裙上磨蹭着,吸了吸鼻子,软绵绵地又唤了一声:“阿娘。” 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千浓,也震惊得一动不动了。 低头看了看那如同牛皮糖一般挂在她身上的小团子,谁来告诉她,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那小笼包可是一点都不理会其他人的眼神,两只爪子死死地缠住千浓的腿,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嗓音糯软糯软地说:“阿娘,你是不是来接尘尘回去了?” 师傅说了,他的阿娘是一个极美的女子,眉心上有艳红的梅花朱砂印记。 关于师傅说的阿娘的事情,他记得可清楚了。 千浓的眼角抽了抽,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我不是你的阿娘,你撒手。” 千浓不得不这么说,语气不甚柔和。 她一直以来都有些抗拒靠近小孩子,总觉得这纯洁天真的小东西,反衬出她那沾满血腥的双手,她全身都是罪恶。 小笼包那明亮纯澈的双眼里一下子包满了眼泪,却不掉下,在严重滚动。 委屈万分地看着千浓,糯糯软软地问她:“阿娘,你是不是不要尘尘了?” ps: 不要跳章,就能看懂。 群里的小伙伴都懂得。 群号:421197092(忘川三千渡) (梨树文学) 第711章、妖女千浓。9 委屈万分地看着千浓,糯糯软软地问她:“阿娘,你是不是不要尘尘了?” 这抽了抽鼻子,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别提多让人心疼。 千浓看着,心里哗啦啦地觉得柔软了许多。 但是她对小孩子的那种不敢靠近的心情,让她的身体僵硬了下来,看着扎着垂髫的小道士,一阵的纠结。 但是一旁的清芜和绿萝杉在看见那个小笼包之后,心一下子就软了许多。 估摸着,小世子现在也该是这般大了。 “你走开。” 千浓终于忍无可忍,生怕他把那鼻涕眼泪都抹在她的衣裙上,看他噙着一把眼泪在眼眶里,滚溜溜的,差那么一点,就要掉下来了。 小染尘抱着她的腿,脸真的在她的腿上蹭了蹭,把眼眶里的眼泪,都抹在了她的身上。 千浓这一下,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刚想伸手挥开这小笼包,忽然一阵疾风袭击而来。 谢白想趁千浓分身之际,竟然想要偷袭。 本来千浓的心情就不好了,这个人还要上来送死,她的眼眸阴沉了下来,忽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白想。 谢白想握着利剑的手,晃了晃。 到了千浓跟前的剑,被她那素白的手指轻轻一弹,失去了方向。 从一边斜穿过去,谢白想的身体,便也从一边疾驰而过,她的衣袖舞动,重重地击向了谢白想。 谢白想倒了下去,重重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千浓还想要动手,不料这谢白想却突然抓过小笼包,利剑抵在了他细白的脖子上。 因为他在惊恐的时候,手抖得厉害,所以,那剑锋一下子便划破了小笼包的脖子。 那白皙的脖子上,一道剑痕异常的恐怖。 小笼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噙着一眼的泪水,眼珠子黑黝黝地看着千浓,怕怕地叫了一声:“阿娘。” 这一声阿娘,叫得千浓的心一阵猛烈的抽痛。 这小笼包,和她素不相识,竟然一见面就叫她阿娘。 就算他不是她的儿子,也算是一种缘分,更何况这孩子,长得着实可爱,让人心疼。 感觉心口处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这么多年来冷冰冰的感觉,终于出现了一丝的松动。 她终究不能做到断情绝爱。 “谢白想,你怎么这么卑鄙,拿一个孩子做挡箭牌?” 青竹受不了了,跳出来用剑指着谢白想,她心疼这个小笼包。 不知道世子,是不是过得好点? 说完后便转向江湖人士说:“看见吧,这才是谢白想的真面目,什么有情有义忠肝义胆都是假的,他不过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出卖了自己的主子,才得以有今天的地位。” 说起这谢白想的身份,还得从夜舯政那边说起。 以前朝中大臣都一位,太子失踪,夜舯政会是下一个太子人选。 当时谢白想只是夜舯政身边的一个谋臣,在最后莲降的夺宫之战中,他背叛夜舯政,带兵诛杀西爵宫几百号人。 夜舯政是命大才逃了出来。 不然现在,估计都成了一堆的白骨了。 (梨树文学) 第712章、妖女千浓。10 夜舯政是命大才逃了出来。 不然现在,估计都成了一堆的白骨了。 谁知道这谢白想,摇身一变,从谢从忠,变成谢白想了,现在还成为了一代权臣,好不威风。 到底是多亏了那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在新帝还是一个身份隐秘,看起来十分卑微的时候认识了他,这会儿,终于飞上枝头当凤凰。 谢家可算是这三年的异军崛起,迅速上位。 但是这谢白想,披着一身的伪装,变成了现在的大司马,又是国丈,好不威风。 谢白想见这小笼包叫千浓娘亲,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杀人不眨眼的千浓竟然对这小孩心软了,所以,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抓住他做挡箭牌。 “谢大人,你这……。” 礼敬和尚也觉得抓住一个孩子做挡箭牌有所不妥,想要劝,但是却被谢白想喝住。 “你别说话,我不这么做,我们大家伙都要没命。” 谢白想的脸上狰狞无比,等着千浓说:“你们以为这妖女会放过我们吗?” 在他看来,这个是绝对不会的。 礼敬和尚和其他人听谢白想这么一说,吞吞吐吐了一阵之后,也都沉默了。 反正现在谁都打不过千浓。 谢白想这么做,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了。 人都是这样的,到了危机关头,都会是自私的,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千浓一听他的话,就笑了,眯着眼睛妖娆万分地看着谢白想,眸底却已经凝结了冰霜,浅浅地问他:“那你以为现在你抓了他,我就会忌惮,而不杀你?” 谢白想的脸色一白,但是却还是硬着头皮。 把手里的剑往小笼包的脖子上移了几分,冷笑地说道:“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哦?” 千浓忽然抬起那素白袖长的手指,轻抚了一下眼角鲜艳的梅花朱砂印记,那妩媚的风骨,都在那举手投足之中。 那话语从她的唇齿之中出来,却是半点都不良善的。 “好,你把他杀了吧。”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 谢白想的脸色苍白,难不成是他看走眼了,千浓对这孩子,没有例外的? 礼敬和尚他们,是因为恐惧。 而清芜她们,是因为没想到,虽然一向都手段残忍的千浓,对孩子却一向都是特别钟爱和宽容的。 今天,却罔顾这个孩子的生死。 她们很失望。 小笼包看见他娘亲说要让这个可怕的叔叔杀了他,双眼里滚滚的眼泪越积愈多,抱在眼眶之中打滚,不肯落下,凄楚地看着千浓。 喃喃地唤她:“阿娘,你不要尘尘了?” 千浓的心猛地抽搐,说不出的心疼。 这三年,因为修炼美人图,她的心基本都不会再有什么波动了,连心疼的感觉,都不会再有。 莲生说,人间的七情六欲,就是那穿肠毒药,半点都不可有。 但是这一刻,她扎扎实实地感到了一阵的心痛。 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小笼包给牵动了心,难得的出现了一阵的痛心,她终于知道心痛的滋味是怎么样的了。 (梨树文学) 第713章、妖女千浓。11 她终于知道心痛的滋味是怎么样的了。 见这小笼包一直在可怜兮兮地用眼神控诉千浓,谢白想似乎看到了希望,拖着小笼包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面目狰狞地说:“妖女,你马上从我谢府滚出去,不然我让这个小鬼做替死鬼。” 千浓那狭长的凤眼终于变得冰冷。 她依旧浅笑地瞧着谢白想,往他那边缓缓地走了过去。 朱唇寡淡地轻启:“好,你把他杀了吧。” 这句话刚落下,面容倾城的女子忽然阴笑出声来,字字铿锵落地:“你要是敢杀了他,我便屠你满门,把你全家的尸首,丢去蜀峰之中,喂狼。” 这些,她可是说到做到的。 在场的人,脸色又是剧烈地变了变。 变化得最大的,要属清芜她们,原来千浓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她是不会让这个孩子死的。 到底是没有完全硬了心肠。 谢白想的脸色苍白地看着千浓,已经被她那阴森的话给震慑住。 他知道,千浓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这个女人,屠杀他满门,一定十分的痛快。 凤府便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千浓脚步缓慢,却是朝着谢白想走了过去,嗓音低沉蛊惑,带着华丽的质感:“我给你两个选择,放了这小团子,我离开,杀了这小团子,我屠你满门,你选哪一个?” 这个选择,是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但是谢白想却不相信千浓,瞪着她问:“你要是失信了呢?” “本宫从不失信。” 她是扶灵宫宫主,虽然杀人如麻,心狠手段,但是她言出必行。 谢白想想了想法,忽然从袖中拿出一个药丸来,捏着小笼包的嘴巴丢了进去。 小笼包难受地皱了皱眉头。 “他中了我的七星毒,十个时辰之后便会发作,你离开,我便命人送去解药,不然……。” 他的话很清楚了。 谢白想把小笼包推了过去,小笼包扑在秦时月的身上,好不难过。 却是不敢吭声,生怕千浓又不要他了。 千浓有些抗拒地让清歌过来抱了他过去,看了一眼谢白想,身体瞬间移动到他的跟前,纤纤细手握住他的喉咙,手下的力道加重。 眼眸阴寒,字字如刀:“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她的手指刚想要用力扭断他的脖子。 却听见绿萝杉急急地叫了一声:“宫主,且留他一命。” 千浓摆手,估摸是绿萝杉也解不了这种毒了。 “把解药送到三里外的长亭,你既敢威胁我,我便要索取些报酬。” 她阴邪地冷笑,和清芜说:“带上他,我们走。” 清芜和青竹动作迅速地架上谢令客,清歌抱着小团子,一行人借风脚尖轻点而去。 等千浓等人不见了身影,家丁上来问:“老爷,怎么办?” “快把解药送过去,抱住少爷的命。”谢白想把解药给那家丁,家丁拿着解药,匆匆地赶了过去。 不到一个时辰,那家丁又回来了。 但是,没有谢令客的身影。 谢白想一直等在前厅,看见这般,惊颤地站起来问:“少爷呢?” “那妖女不肯放少爷,她说,要抓他回去……。”那家丁很是难为情,脸色尴尬不已。 “做什么?”谢白想隐隐约约感到一阵的不安。 家丁踌躇了一下说:“妖女说她的美人图最后一层还未修炼完成,要抓少爷回去,当她的……她的男宠。” (梨树文学) 第714章、妖女千浓。12 家丁踌躇了一下说:“妖女说她的美人图最后一层还未修炼完成,要抓少爷回去,当她的……她的男宠。” “她真的这么说的?” 谢白想手里的茶杯一下子便跌落在了地上。 摔得粉碎。 另一边的长亭外,从那官道之上缓缓而来一辆马车,通体是古老的黑红色,百年檀木雕刻而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马车身上除了雕刻的花纹之外,没有任何的一点的装饰。 马车前挂了一个千年蓝玉石,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十分的神秘。 马车由四匹混血的青骢马拉动,从官道上缓缓而来,在千浓等人的身边停了下来。 车夫是莲生身边的人,身穿黑色大斗篷。 下了马车来,在千浓的跟前恭敬地跪拜行礼,然后撩开帘布,让千浓上去。 千浓让人把谢令客给丢了上去,自己这才准备上去。 但是她刚踏上脚踏,裙摆便被人给拉扯住了。 她回过头去看,看见那小笼包站在马车边,使劲地仰着头,用那一双杀伤力极强的眼睛看着她,包着一把的泪水。 他的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绿萝杉处理干净,缠上了一圈的纱布。 这样看他,就好像带着护巾,和身上那浅蓝色的道服,也是十分的搭配的。 千浓蹙了蹙眉头,在问出来小笼包是玄虚观的小道士之后,千浓已经命清芜送他回山去。 可是这眼下,这小笼包就是不肯走。 他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千浓,怯怯地问:“娘亲,你不带尘尘回家吗?” “家?” 千浓偏着头看着笼罩在灯笼柔光里的小笼包,对家这个词,感到十分的陌生。 她问他:“你家在玄虚观,我家,不知道在哪里。” 扶灵宫从来都不是她家的,那里冰冷无比,常年寒冷,千浓的手脚,都开始变得冰冰凉凉的了,那个地方,那些侍女,都是没有笑容的。 在那里时间长了,千浓都觉得,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悲伤? “不,师傅说,我家不在玄虚观。” 小笼包握着小拳头,举在跟前,看着千浓,十分坚定地告诉她,他家不在玄虚观。 “那你家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 千浓觉得这小笼包实在好玩得紧,难得露出笑容看着他笑。 小家伙见她笑了,那眼角眉梢上的梅花,几乎要燃烧起来,像极了玄虚观上,那漫山遍野燃烧的红色桃花,如同一把火,暖着人的心窝。 “师傅说,天下皆是我的家。” 小笼包似乎是不太明白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蹙了蹙眉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羞涩地说:“不过尘尘觉得,娘亲在哪里,哪里便是尘尘的家。” 千浓的心被触动,抬头看见清歌她们,竟然是一脸的悲伤。 脸色十分的隐晦。 她的心一动,问小笼包:“小东西,你为何一直叫我娘亲?” “因为师傅说,眉心上有梅花的女子,就是我娘啊!!” 他很是认真地告诉千浓,那眼神十分的传神,十分坚定的模样,你就是我娘亲。 (梨树文学) 第715章、妖女千浓。13 他很是认真地告诉千浓,那眼神十分的传神,十分坚定的模样,你就是我娘亲。 “呃。” 千浓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孩子就因为她的眉心上有梅花印记,就觉得她是他娘亲,这未免有些的可笑了。 她看了看他,缓声说:“你师傅老糊涂了,说的话不能信,你且回去。” 莲生说,她没有家,没有孩子了。 都被秦王夜寂给毁了,她现在,就要去找他报仇。 莲生给了她三个月下山的时间,三个月内,她必须要杀死秦王夜寂回去,不然,还不知道莲生会怎么样呢? 虽然他对她很好,但是千浓由不住地怕他。 那种恐惧,来自于灵魂深处。 “我师傅才不是老糊涂呢,他可是很聪明的,什么都懂。”小笼包对师傅的崇拜之情,那是十分浓烈的。 听见千浓说他的师傅不好,连忙反驳。 千浓不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转身便上了马车。 吩咐清芜:“带他回玄虚观。” 小笼包还想要上来抓住千浓的衣摆,却被清芜抱在了怀里,直到马车走出去了,她才放下挣扎的小笼包。 清歌她们骑马走在前面,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晰。 千浓本来闭着眼睛斜躺在富贵团垫上假寐的,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烦乱。 总觉得自己丢掉了什么东西,很不自在,很难受。 她不由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往后面看了一眼。 不远处,清芜提着浅绿色的风灯,牵着一匹马,往前走。 那小笼包却是迈着小短腿往她的马车的方向跑了过去,小小的身子在有些朦胧的珠光之中化作一个小小的点,几乎就要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他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最后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摔到在了地上。 摔得满脸都是尘埃。 他就那样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千浓逐渐远去的马车,嘶声力竭地喊了一句:“阿娘……。” “停下。” 千浓微哑的嗓音突然响起,把车夫给吓了一跳,马停了下来。 清歌她们见马车停了下来,也连忙勒马,不知道千浓想要停下来做什么? 又听见千浓吩咐了一声:“转回去。” 马车调头回去,在小笼包的身边停了下来。 千浓还在马车上,就听见了那小笼包哭得沙哑的声音,心里顿时一阵的难过。 她掀开帘子下马车,看见清芜想要哄小笼包,他却不理会,自顾自地用衣袖抹着眼泪,十分凄厉地说:“阿娘……不要尘尘了。” 清芜平生第一次觉得心酸死了,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却看见一抹红色的衣裙缓缓而来,她身上的脱骨香被夜风吹散,很是好辨认。 清芜抬起头来,见千浓摆摆手让她下去。 清芜退到一边,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原本孩子哭闹的小笼包,抬起头来看见千浓回来,顿时双眼冒出光芒来,一把栽到千浓的怀里。 脸不断地在她的身上磨蹭,口中的话语,不成句子。 “阿娘……你不会不要尘尘的对不对?” (梨树文学) 第716章、妖女千浓。14 脸不断地在她的身上磨蹭,口中的话语,不成句子。 “阿娘……你不会不要尘尘的对不对?” 千浓看着他那黑色的脑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声地叹了一声,结果清歌递过来的帕子,抬起他的手把他受伤的污泥给擦干净。 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我不是你阿娘,但是你这小东西这般粘我,你跟我走吧!” 反正谢令客还昏迷在马车里。 她盘算着把这小东西带上,等谢令客醒来,再做定夺了。 小笼包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缀满了星辰,看着千浓,十分乖巧地点头。 然后伸出白白的爪子来,抓着秦时月的手,跟在她的身边。 千浓任由他拉着,往马车走去,到了马车前,清歌想要抱他上马车,他偏不肯。 清歌以为他是要千浓抱。 便有些为难地说:“尘尘来,姐姐抱你上去,你娘亲累了抱不动你。” 要千浓弯下身来抱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小笼包,着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清歌有些的为难,也有些的尴尬。 千浓肯把这磨人的小东西带在身边,已经不错了。 听见清歌这么说,小笼包顿时有些紧张地看着千浓,心疼地问:“娘亲是累了吗?” 他这样看着千浓,千浓突然觉得,这个眼神,触动人心。 她刚想要摇摇头,那小笼包已经踩在了脚踏上,手扶着马车的扶手,扭动小小的身体,趴在马车边上,吊着腿努力地爬上去。 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既然娘亲累了,那尘尘自己爬上去。” 他的个子和马车的高度相差有些的远,这样努力地爬了许久,才终于爬了上去。 站在马车上回过头看千浓。 那一张俏脸上,脸颊上飞起了两抹红晕。 因为刚才太用力地爬上马车,现在他都有些的喘气。 但是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却盛满了贴心的笑容,伸出手来笑眯眯地说:“阿娘,尘尘拉你上来好不好?” 他的身体都有些站不稳,摇摇欲坠的。 竟然说要拉千浓上去。 她觉得有些的好笑,但是,更多的是心酸。 本来她可以说不用他拉的,但是她还是伸出手去,让他拉着她的手,用力地把她往上面拉,其实都是千浓自己上去的。 而小笼包见自己把千浓给拉了上来了,眉开眼笑。 坐到马车里面,他盘着腿坐在马车里,小小的身子堆在一起,撑着下巴看着斜靠在软垫上的千浓,皱着小眉头问她:“阿娘,师兄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马车很大,能容下不下十人,谢令客被丢在了一边的角落里。 正闭着眼睛昏迷着。 千浓整理了一下裙摆漫不经心地说:“他睡着了,你别打扰他。” 不得个两三天,这谢令客,是醒不过来的。 “哦。” 小染成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见千浓闭上眼睛睡觉了,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马车缓缓地往前走,马车内安静无比。 小染成一直盯着千浓看,眨巴着眼睛,心里想着,他的娘亲,长得可真好看呢。 (梨树文学) 第717章、妖女千浓。14 小染成一直盯着千浓看,眨巴着眼睛,心里想着,他的娘亲,长得可真好看呢。 他娘亲,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困倦却是袭来了,他打了一个哈欠,眼皮有些的耷拉了下来,瞧了瞧他娘亲,怕打扰了她,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挪到了娘亲的身边,身子也软了下去,靠在她的身上,缩着身子便睡了过去。 折腾了这么一个晚上,他也实在是困了。 躺下去没有多久,均匀的呼吸便有节奏地传来。 马车内悬挂着夜明珠,那暗淡的光芒照得马车内有些的光亮。 千浓睁开眼睛来,眼眸之中,有难以平息的惆怅。 身边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那呼吸之中,似乎都有些的甜甜的味道。 她的心动了动,终究是没有把他推开,拉过毛毯来给他盖上,借着夜明珠的光辉,她看了看那小东西,心里不由生出浓浓的情感来。 这去漠北的路途漫长,或许有这么一个小笼包在身边,能消遣一下路途寂寞吧。 不过,这么一来,麻烦就多了一些了。 到了凌晨的时候,千浓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清芜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她似乎是生怕惊扰到马车里面的人,压低声音说:“宫主,又来了一拨人,怎么办?” 千浓的睡眠浅,刚才的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把她惊醒。 她下意识地去看躺在身边的小笼包,他许是累坏了,睡得十分的香甜,没有醒来。 这才放下心来。 “是哪路人马?” 千浓也是轻声地问。 “一群江湖中人。” 清芜估摸着,这些人一定是来寻仇的,最近千浓的名声在江湖上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臭,得罪的人不少。 这些江湖中人,有的是想要杀千浓报仇。 有的,却是想要杀死千浓,用她的血,来扬名立万。 身边的小笼包动了动身体,有些不安稳地发出几个呢喃的音节来,千浓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让他睡得好一点。 沉着地对外面的清芜说:“杀了吧!!” 记忆中有人和她说过,不管想要做成什么,杀戮,是最好的办法。 想要成功,必须要有杀戮。 这些人想要挡了她的去路,那么,她就必须要让他们死,不然,她就可能会死。 马蹄声逐渐地往前奔去,千浓的耳尖,远处传来的打斗声此起彼伏,过了半响,那边终于停了下来了。 她知道,已经结束了。 清芜回来告诉她已经处理干净,千浓不应声,马蹄声稳稳地跟在马车边,马车向前走。 到了第二天晚上,谢令客竟然奇迹般醒来了。 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一遍马车里面的事物,在看见千浓的时候,立刻蹦了起来。 因为在马车里,他站起来的时候头撞上了马车顶棚,吃疼了,马上又坐了下来。 “嘿嘿。”小笼包掩着嘴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师兄,你怎么了?”、 他坐在千浓的身边,眼巴巴地看着谢令客,良善无辜地问。 (梨树文学) 第718章、妖女千浓。16 “师兄,你怎么了?” 他坐在千浓的身边,眼巴巴地看着谢令客,良善无辜地问。 谢令客抱着头吓得不轻,惊恐地看着小染成着急地叫:“师弟,你快点过来,不要靠近那个妖女。” “妖女?”小染尘偏着头,不解地看着谢令客,很是严肃地为自己的娘亲辩解:“师兄,我娘亲不是妖女,她可好了。” 千浓本来笑吟吟地看着谢令客的。 听见他这么一说,微微地动了动眉头,心里一阵的温暖。 “师弟,你被她骗了。” 谢令客觉得小师弟一定是被千浓给迷惑了,怒瞪着千浓说:“你这妖女,怎么能迷惑我师弟?” “师兄,不许说我娘是妖女。” 小染尘握着拳十分的坚定地告诉谢令客,他娘不是妖女,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看要是谢令客再说他娘是妖女,他就要和他翻脸。 谢令客涨红了脸,一下子便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才是外人,人家千浓,才是小染尘的娘亲。 这一下谢令客不说话了,坐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千浓,问她:“妖女,你抓了我做什么?” 千浓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十分妩媚地丢出一句话:“抓你回去陪我练美人图。” 谢令客当然知道这美人图意味着什么,脸色刷一下子便白了,看着千浓,好不怨恨。 但是千浓不理会他。 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小笼包坐在千浓的身边,看着她觉得好不欢喜,但是实在不知道娘亲说的那什么美人图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让师兄陪着她练? 而谢令客现在是满心的恐惧。 十七岁的少年,正生得白嫩,青葱的年岁,虽是适合千浓修炼美人图的条件。 他战战兢兢地想着,心里越来越害怕。 此时的千浓,想的却是远在漠北的事情,不知道那个在莲生口中十恶不赦的男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年,秦王夜寂以铁血的手段平定了漠北边上的十几个游牧部落,不断地增强了自己的势力。 现在和三国打了快四年的战争,秦王朝逐渐占了上风。 三年前,秦王的三万鬼军勇挫新帝夜莲降的十万御林军,致使北晋三年不敢再犯秦王朝。 这些年来,秦王朝一边抗战,一边让民众休养生息,国家更是富强。 只是传闻秦王夜寂是一个十分凶残的人,手段残忍,对敌国战败的士兵将领,一一毫不留情地诛杀。 北晋两万御林军被掳掠。 那一年,秦王夜寂下令,在修罗城以北的城郊上,挖坑活埋两万御林军。 天下大惊,从此北晋对秦王的忌惮,更是深厚。 千浓想,这样一个作风如此狠毒的男人,多半不是一个好人。 杀了他,或许也是为民除害吧。 这样想着,她便睡了过去,马车颠颠簸簸的,不知到了哪里。 远在漠北的修罗城内,王宫灯火逐渐暗淡下去,王宫深处的倾城殿内,却是灯火明晃晃的。 秦王夜寂盘腿坐在暖榻上,一个圆滚滚的小包子迈着小短腿在殿内玩耍。 笑声清脆如银铃。 (梨树文学) 第719章、妖女千浓。17 秦王夜寂盘腿坐在暖榻上,一个圆滚滚的小包子迈着小短腿在殿内玩耍。 笑声清脆如银铃。 她扎着两条小小的辫子,走起路来的时候,两条辫子晃荡着,十分的灵动,发带是碧色,更是为这小包子,增添了好几份的灵气。 在宽阔的殿内走了好几步,秦王夜寂的双眼紧紧地跟在她的身上。 那小包子回过头来,裂开嘴笑,脸颊上陷下去两枚浅浅的梨涡。 她甜丝丝地唤了一声:“父王。” 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会眯成一条缝,纯洁漂亮的一张脸,那眉目已经长开来,依旧能找到那个女子的几分味道。 让秦王从她的身上,总能感到几分的慰藉。 他漾开薄唇扬起一抹笑容来,对着小遂心笑了笑,招手让她过来。 “走得累了,来父王身边。” 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那奢华的质感,十分的诱人,小遂心很享受父王这么宠溺地叫她。 咯咯地笑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欢腾地扑向了他的怀里。 正被他抱了个正着。 小遂心往他的怀里用力地钻了钻,终于在他的怀里找到了最舒坦的位置,趴在里面不肯出来了。 襄姬这会正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既是开心又是难过。 这三年,小遂心是王一手带大的。 她哭,他哄,她生病,他着急。 甚至是吃饭,他也鲜少让婢女们给她喂,除非是太忙了,他顾不上来。 所以这三年王对小遂心的点点滴滴,都让王宫里面的人感到不已。 王后不在,王这既当爹又当妈的,也着实是清楚。 导致现在小遂心对他的依赖十分的强烈,要是王去办事,小遂心吃饭睡觉都要等王回来才肯。 让襄姬颇是无奈。 但是也开心,更开心的是,这小遂心的模样,长得是越来越像王后了,那一颦一笑之间,似乎都能品味出倾国倾城的味道来。 所以王便直接给小遂心建筑了这倾城殿。 王宫有女初长成,倾国倾城世无双。 秦王夜寂对她的宠爱,当真是世无双的,当然,或许王后,更胜一筹。 见襄姬进来,小遂心眯着眼睛抿着唇甜甜地叫:“襄姬姑姑,你怎么来了?” “姑姑有事找王。”襄姬不由地笑,心里一阵阵的温暖。 这三年要不是有小遂心在,她还真不知道王是否能撑过这么多的****夜夜。 人啊,到底是有了牵挂,便再也难以安然平静地度过那漫漫长夜。 小遂心在秦王的怀里仰起头来,笑眯眯地和他说:“父王,襄姬姑姑找你呢。” 好像他没听见一般,她说得那么认真。 秦王慈爱地笑了笑:“父王知道了。” 他对她的温顺,是所有人难以想象的。 都说秦王夜寂杀人无数,是个恶魔,是个魔鬼,但是他独独对这女儿,倾世只温柔。 秦王转头问襄姬:“什么事?” “帝都那边来消息了。”襄姬看了看秦王,又马上垂下头去,语气有些难以琢磨的情绪:“千浓,出山了。” (梨树文学) 第720章、妖女千浓。18 “帝都那边来消息了。” 襄姬看了看秦王,又马上垂下头去,语气有些难以琢磨的情绪:“千浓,出山了。” 那搂着女儿的男人,袖长的手指微微停顿,抱着小遂心,身体僵硬,面具后的那双眸子,奇迹般的,没有任何的起伏。 被他隐藏得太好。 这些年,这个男人的隐忍是越来越好了,强大到,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 只是襄姬知道,在听到千浓的这个声音的时候,他是动容了。 “她现在,可好?” 男人的声音意外的有些低了,像是某一种隐忍的情感,生怕它喷薄而出。 襄姬想了想说:“一切都还好,她已经在来王城的路上了。” 他们都知道,这几年,秦时月被莲生藏在秘境之中,这一下出山来了,而且在江湖之中犯下杀戮,来王城,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搞不好,是来报仇的。 秦时月这三年为什么不肯回来呢? 秦王比谁都清楚,因为她恨他,恨她杀了她的母亲,她以为他真的在漠北造反,把她置于危险之中,所以,不肯回来了。 或许把遂心送回来,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 襄姬看他不说话,便又说:“听我们的探子说,往后现在变了,眉心的梅花烙已经出现,双眼角也都长成了梅花烙。” 秦王的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脑海里勾勒出来那个女子现在的神韵。 那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现在,或许更加的风华无双了吧。 这些年,没他在身边,她过得这么好。 他竟然有些的难过了。 秦王低下头瞧了瞧怀里的小遂心,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遂心觉得这气氛好诡异啊,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眸看秦王。 声音软绵绵地问:“父王,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小遂心这一问,似乎才把秦王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拉了出来,他看了看怀里的人儿,眸子微微地收缩,温和地说:“父王在想一个人。” “谁啊?” 小遂心天真无比地看着他,显然很是好奇。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什么事情都是好奇无比的,她最常问的一句话便是:“父王,我母后去哪里了?” 每每这个时候,秦王都是回答不上来的。 一个问题,牵动的,不只是小遂心的心,还有这个已经强大到独挡风雨的男人的心。 他的心里,有一座坟墓,住着一个未亡人。 秦王把怀里的小遂心抱紧了来,问她:“心心想不想见你母后?” 小遂心的脸色变了变,很快便欣喜地从他的怀里站起来,一下子便搂着他的脖子,兴高采烈地问:“父王,母后回来了吗?” 见他这么高兴,秦王的心里,顿时有些的不好受。 这些年,到底是难为了她了。 “是的,你母后快回来了。” 小遂心欢腾地在他的怀里扭动身体,问他:“她在哪里?” 他心疼地把她按回怀里,为她整理了一下碎发说:“心心别急,母后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过几天就到了。” (梨树文学) 第721章、妖女千浓。19 为她整理了一下碎发说:“心心别急,母后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过几天就到了。” 小遂心吧嗒了一下眼睛,有些焦虑了。 “还要这么久哦。” 小声地抱怨了一下,为什么母后还要这么久才回来呢,她好想早日见到她母后的。 父王说,她的母后,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那一定是很好看的吧。 小遂心一直在想,母后为什么不回来呢? 父王总说,母后会回来的,也不告诉她,她去了哪里,这么久了,母后终于回来了,她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呢? 想着想着,小遂心从秦王的怀里滑了出去,迈着小短腿往内殿跑。 秦王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便问:“你去哪?” 小笼包扭着胖嘟嘟的身子,提着裙摆,在内殿门前回过头来,看着她父王,十分认真地说:“母后要回来了,我要去找漂亮的衣服穿上,不然母后会不喜欢小心心的。” 秦王的嘴角抽了抽。 又听见她嫌弃地看着他说:“父王,你快点也去换身好看的衣服来,不然母后到时不喜欢你了哟。” 说完后便扭过身去,往内殿跑去了。 襄姬赶紧往门口叫了一身,让院子里的婢女赶紧去侍候着。 里面传出来小遂心的一阵命令声,让婢女给她找衣裙,给她找首饰,给她找鞋子。 忙得不可开交。 秦王一直坐在那里,侧头看着内殿,一动不动的。 看了半响,小遂心真的很高兴啊,以前他总是想尽办法来哄她开心的。 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不管他怎么哄,都抵不过她母后的一个消息来得更让她兴高采烈。 他看着看着,顿时无法言说这样的感觉。 襄姬也有些的感触:“小公主真开心。” 从牙牙学语开始,小遂心便只会叫父王,母后这个词,还是宫人教她的,她以前不懂得母后是什么? 后来懂了之后,对母后的思念,便不得了了。 “她到哪里了?” 秦王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襄姬错愕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问的是千浓。 “计算一下,她估摸明日傍晚便会到王城,只是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秦王便又沉默了下来,他想着,明日这个时候,她会不会来王宫? 会的吧,她本来的目的就在他这里,或许,还想要来要他的性命呢。 襄姬看了看他的脸色,踌躇了一下才和他说:“可是王后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 “怎么了?”他抬起头来,快速地问。 “一路上不断有江湖中人和梅花内卫追杀她,这一路来,已经不下十拨人追杀了。” “结果呢?” 他并不是很担心,莲生既然让她出山了,那么她现在的武功必定是能在江湖中横着走了,不然,莲生也是舍不得让她出山的。 这三年,他派出了不下十次人马去找千浓。 结果全部都是败北而归。 莲生的手段,他是领教过了,但是他要留守王城,不能抽身,回不了北晋。 这三年,如白驹过隙,匆忙而过。 (梨树文学) 第722章、妖女千浓。20 这三年,如白驹过隙,匆忙而过。 转眼间,他的小遂心,便也这般大了,软绵绵地唤他父王的时候,他总觉得,是月儿回来了,特别是小遂心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她。 只是,三年长梦,他终究是要醒了。 她终于是回来了。 “没什么大问题,她身边的人身手不错,只是长途行走,有些劳乏。”襄姬把探子报回来的情况都告诉了秦王。 不然他还真不是那么放心的。 秦王从襄姬的话中想起了一事,问她:“梅花内卫为何要追杀她?” “据说是王后抓了皇帝的小舅子,皇后求了皇帝,派出梅花内卫追杀王后。” 这王后也真是会惹事。 每惹的一件事,都是一个大麻烦,不过还好,对王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毕竟,皇帝,也是王的仇人啊!! 当初新帝即位,把秦王的母后困在宫中做人质,在那一晚和秦王的打斗之中,当着秦王的面,杀了慕太妃,这是秦王这三年来,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这个刚硬的男人,虽然没表现出多大的疼痛来。 但是,他变得越发的沉默嗜杀,便是因为伤了心。 秦时月是他心中的一道疤,慕太妃也是,当初秦王匆匆赶回帝都,没带多少人,要不是那几百暗影的舍命保护,现在秦王,便不是秦王。 当年付出代价的,除了秦时月,秦王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殿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再说话。 过了许久,秦王才摆摆手,让襄姬下去。 襄姬在下去之前,有些犹豫了一下,问他:“要不要找人暗中保护王后?要是遇上大麻烦,也好帮她一把。” “不用。” 男人马上回答,有些冷淡。 “呃。” 襄姬错愕了一下,不解地看了一眼秦王,却不敢说什么,看见他低垂着着头,把玩着垂挂在腰际上的金丝血玉,眼眸在烛光里,深深沉沉。 听见他说:“既然下山了,便让她好好历练历练吧,不然,以后的苦头,会更多。” 怕她在以后的路上走得艰难,就必须要让她现在走得难一点。 伤痛是人成长最有效的办法,虽然残忍,但是却是最行之有效的事情。 襄姬似懂非懂,知道他的意思了,也能对他的用心有些的了解,但是,她不了解的是,这样做,秦王是不是也有些的于心不忍。 毕竟,他疼她,在骨子里。 襄姬下去了,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死寂死寂的。 偶尔有拉住爆开来,烛花很美,那烛泪溅开来,说不出的美丽。 他看着那烛光,微微有些失神。 她回来了,他该表现得淡定一些呢?还是应该热情一些。 平生第一次,他有了这样的心态,就像一个毛头小伙子,初涉爱情,很是局促,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自己所爱的人。 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境况,竟然觉得有些的不好意思。 “父王,你看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来,看见小遂心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裳,叉着腰十分的灵动地站在那里,让他看。 他招手,让她过去。 (梨树文学) 第723章、相见泪汪汪。1 他招手,让她过去。 小遂心蹦蹦跳跳到秦王的跟前来,旋转了一下身体,让他看她身上的裙子,那裙摆飞扬起来,有一种飞扬的灵动感。 “嗯,很漂亮。” 秦王点了点头,小遂心高兴地钻进他的怀里。 高兴过后,小孩子毕竟会有些累,她窝在他的怀里不肯起来了, 她的手抓了他一把头发在胡乱地玩着,嘴里喃喃地说:“父王,你给心心说说阿娘吧,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和父王你一样,对我很好啊?” 秦王抱紧怀里的人儿,风从殿外吹进来,吹得珠帘有些作响。 殿内的烛火摇摇晃晃的,把两个人的身子照得十分的暖和,笼罩在柔和的灯光里,形成了两个缩影。 “你阿娘啊,她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她是一个……。” 男人那好听的嗓音散在殿内,传得很远。 夜这么长,他的声音,沉入夜色,找不到半点的痕迹。 殿外的回廊下,一袭白衣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那双漂亮的手,紧紧地握紧,垂在衣裙两侧。 因为太用力,女子的拳头上,都泛起了白影。 指甲插入掌心之中,流出鲜血来,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她两边的地板上。 那血滴的声音,荡漾开来,在这逐渐归为寂静的夜里,越发的幽长,诡异。 许久,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她才转身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内,扶摇坐在高座上,忽然把手边桌几上的茶杯,砸了个粉碎。 把侍候在身边的侍女妙橙和妙白给吓了一跳,连忙低下身去捡那些碎片,却被扶摇给喝了一声:“不要捡。” 两人愣了一下,不敢动了,讪讪地站了起来。 扶摇看着满地的碎片,愣了许久。 眼睛一直盯着那上好的青瓷碎片,突然捂着双眼哭出了声音来,那凄厉的哭声,在宽阔的宫殿之内,悠悠扬扬地传开了来。 碰着冰冷的宫墙,又有了回声。 妙白和妙橙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公主去了一趟倾城殿,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又是因为九皇叔了大概。 这世上,除了一个九皇叔,想必是没有人能够让公主变得这么失态了。 哭了许久,扶摇终于擦干了眼泪,看着空荡荡的殿内,有些失神地呢喃:“三年了,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说着,揪心地用手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那扶手便出现了一些的裂痕。 这些年,扶摇公主的武功,也已经是炉火纯青的了。 妙白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公主去倾城殿,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见,但是听见了。” 扶摇已经恢复如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端庄优雅地坐在那里,已经看不出刚才的歇斯底里。 跟在秦王的身边多年,扶摇的脾气,是越来越知道收敛。 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太闹。 但是,秦时月,却是一直都有那样的特权的。 想想这个,扶摇就觉得是一阵嫉妒在心中,让她几乎要发疯。 (梨树文学) 第724章、相见泪汪汪。2 想想这个,扶摇就觉得是一阵嫉妒在心中,让她几乎要发疯。 不过,她还是压了下来。 毕竟一个姑娘家,听见秦王对秦时月的念念不忘,心里难免会觉得委屈,她在他的身边安安分分呆了三年,也做了三年的透明人。 她以为,秦时月不在,他的心会为她柔软一些。 但是,没有,那个男人,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还是那样冰冷冷肃杀的一个人,除了在小遂心的面前,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表情。 更是没有任何女人在身边。 而她,不管是付出了多少,从来都没能换来他的只言片语,只有小遂心的一句姨娘。 “公主听到了什么了?” 妙橙也觉得事情有些的蹊跷,要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公主估计是不会这样的。 在她这么一问之后,扶摇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的那看。 那一张角色的脸,双眸噙满了阴鸷。 语气森森寂寂地说:“她要回来王城了。” 这三年来,她不是不知道秦王派出很多的人马去寻找秦时月,但是都没有放在心上。 秦时月那样倔强清傲的一个人,要是把孩子送回来,自己选择不会来了,就算是九皇叔亲自去找她,她都不可能回来的。 更何况,秦王还不能离开王城呢。 “她回王城做什么?” 妙橙不解地问,这三年秦时月都不回王城了,现在这个时候,是回来做什么呢? 妙白有些不好气地说:“在发现那个男人不好,现在回来找秦王了呗,那种女人,真不是东西,三年前把小公主抛回来给秦王含辛茹苦带大,自己出去逍遥,现在才知道回来。” “小蹄子不知所谓,小心祸从口出。” 妙橙连忙阻止妙白的胡言乱语。 这些话要是被秦王听到了,指不定这妙白要蜕几层皮呢。 “本来就是嘛。” 妙白不甘心地嘟囔了几声,看见扶摇的脸色实在不太好,连忙嘘了声,不敢再说话了。 妙橙又小心地问扶摇公主:“公主,您觉得,该怎么办?” 她知道,扶摇公主今天这么生气,是不可能让秦时月回来的。 要是秦时月回了王城,那么她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秦时月那样的一个人,自然也不会那么宽容大度地把一个对她丈夫心怀觊觎的女人留在身边。 想了想,扶摇最终阴沉沉地说:“一定不能让她回王城。” 秦王水说了,他不会派人去支援秦时月,那么便只有他的探子在跟着查探情况。 她只要把他的探子给杀掉,再安排人马杀掉秦时月,那么,一切便不会有些知道的。 “可是,秦时月真的那么好对付吗?”妙白蹙了蹙眉头,要是秦时月那么好对付,想要杀她的人那么多,她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那还用得着他们动手。 扶摇冷哼了一声,那双漂亮的眸子射出一抹的寒光。 她搁在椅子扶手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扶手,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不好对付?那就用不好对付的办法来,把她除掉。” (梨树文学) 第725章、相见泪汪汪。3 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不好对付?那就用不好对付的办法来,把她除掉。” 在扶摇看来,这世界上,没有强大到不死的人。 就像夜寂这样的人,也有死的那么一天,他抵抗不了岁月的侵蚀,他是英雄,却终究会倒下,秦时月更不用说了,她不是神,同样也能死。 只要她扶摇的手段,够狠。 妙白动了动眉心,连忙问:“公主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妙计?” 扶摇不说话了。 这几年,因为楼云拂的死,而阎修又忙于国事,九重天的实际掌控权,便落到了扶摇的手上,那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成千上万的杀手。 她就不相信,她不能挑出人来,杀掉秦时月这个妖女。 “去,给十八堂堂主下决杀令,让他们联手,杀掉秦时月,要是杀不了,他们就自杀。” 扶摇的声音活生生地跳出来,让妙白和妙橙吓了一跳。 九重天下的十八堂堂主是九重天地位仅次于神级杀手的杀手。 要是派了他们十八个人出去,还杀不了秦时月,那扶摇是真该担心了。 不过,十八个人联手出击,在他们看来,胜算是极大的,除非秦时月真的有三头六臂,不然的话,也是逃不开的。 但是,要派出十八堂主出去杀一个秦时月,看来,扶摇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了。 妙白不敢多说,躬身说:“奴婢这就去传令。” 她下去传令去了,殿内便剩下了扶摇和妙橙,扶摇突然问了一声:“小公主那边可是侍候好了?” 妙橙想了想,才悟出来她问的是什么。 连忙说:“一切都好。” “嗯。” 扶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在想。 殿内静悄悄的,整个王城,也都静悄悄的。 可是这一刻,千浓那一边,却一点都不平静吧。 马车进入了漠北,就开始慢了下来,马车内,千浓倚在团垫上闭着眼睛假寐,小遂心坐在边上,拿着一本书在瞧着,看得津津有味。 而谢令客坐在一边的角落里,心惊胆战的。 一刻都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 试想一下,如果你和一个天下人都想要诛杀的妖女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面,而且,这个女人还想要和你做那样的事,你会不会害怕? 答应当然是害怕的。 还有一点让谢令客十分害怕的是,这一路上,都不知道多少拨人想要杀她了。 现在外面正进行着惨烈的打斗。 谢令客想了想,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肯定不少于三十次了。 可是这个妖女却从来都不在乎过,漫不经心的,呆在马车里,不管外面怎么打,怎么杀,好像都不关她的事一样。 当然,那些来杀她是人,也没人能靠近马车。 谢令客总是想,要是有一天出现了一拨十分厉害的人马,能把妖女外面的侍女全部干掉,不知道妖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他还真想看看这个妖女惊慌失措的表情呢。 只可惜呀,那些人,太窝囊。 (梨树文学) 第726章、相见泪汪汪。4 他还真想看看这个妖女惊慌失措的表情呢。 只可惜呀,那些人,太窝囊。 就在他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时候,妖女千浓突然开口问他:“谢公子,你知道外面的这拨人,是什么人吗?” 谢令客马上抬起头来看向千浓。 她还是闭着眼睛,宽大的锦袍铺开来,墨发倾泄在身侧,狭长的眼睛边角上,那梅花朱砂印记,开得十分的妖艳,鲜红如血。 女子的模样,依旧沉稳淡定。 他有些不好气地说:“我坐在马车里,怎么知道是什么人?” “可是我知道啊!!”千浓眯眯眼,笑得十分的妖艳。 谢令客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妖女果然是狡诈,他记得她都没有看过外面的,怎么知道外面的刺客是谁?肯定是料到了人家会来,早想着杀人家了。 他看着她,冷冷的,不言语。 千浓好像兴趣很足,歪了歪头,有些兴趣地问他:“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不想知道。” 反正不管是谁,到后来都会成为妖女那些手下的刀下之魂,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又救不了那些蠢蛋。 都打不过妖女的那四个侍女,还想要杀这个妖女,真是不自量力。 他在心里已经为那些人默哀。 “哦。” 千浓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慢吞吞地说:“那看来,你是不想要别人来救你了。” “你说什么?” 谢令客一听说有人来救他,立刻跳了起来,掀开马车的窗帘,一下子便看见了大内的梅花内卫的衣饰,一对人马在厮杀。 很明显,那些梅花内卫,已经落下了风头。 “他们怎么来了?” 谢令客着急不已,希望这些梅花内卫能够来一个绝地的反击,杀死妖女这些个侍女,最好是也把这个妖女给杀了,好让他逃离魔爪。 “是你那姐夫着急了,想要救你吧。”千浓压低声音讪讪地笑。 那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妖媚。 还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和轻视。 这些人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堆的死人罢了。 谢令客的头皮发麻,听见妖女这样的笑声,他总是感到心里一阵的发凉,这个妖女,简直是杀千刀的,竟然造下这么多的杀孽。 他着急地看着外面的战况,越看到后面,心里越凉。 那些梅花内卫,已经死伤无数,而妖女那边的侍女,却是半点受伤都没有。 他没有希望了,跌坐到角落里,怒瞪着妖女。 却是十分的警惕。 语调带着森严的警告:“诛杀皇家内卫,妖女,你死定了。” 就算这妖女武功再好,也不应该和皇家的梅花内卫作对啊,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这妖女,真是胆大包天了。 “你又怎么样?”千浓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笑得一派的轻松自在,又说:“他们又杀不了我,皇家和我扶灵宫,半点关系都没有。” 扶灵宫在皇家体制之外,谁都不敢侵犯。 她也不会给朝廷面子。 谢令客咬牙切齿的,为这妖女的目中无人,但是马车外传来一声:“宫主,已经解决了。” 他的气焰,一下子便熄灭了下来。 (梨树文学) 第727章、相见泪汪汪。5 他的气焰,一下子便熄灭了下来。 心里懊恼地咒骂了一顿,梅花内卫那些窝囊废,连一个妖女都对付不了,还敢号称天下最隐秘最有杀伤力的皇家内卫? 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他的心跌入了深渊,看来,是没有人能够救他了。 千浓看着他笑,那笑容,就像是在和他说:“你插翅难逃。” 谢令客的身体抖了抖,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王城外,天色将暗,王城遥遥在望,千浓却下令就在王城外面官道边的一家客栈歇脚,不入王城。 谢令客在想,这妖女肯定是想去王城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不肯进入王城。 要偷偷摸摸地来。 他正想着,听见千浓突然阴森森地开口:“谢公子,你这几天可要听话一下,不然我只要和王城的守卫说,你是当今北晋皇帝的小舅子,那么,就有你好受的。” 随即有些掀开车帘,侍女扶着千浓下了马车,又把小染成抱了下去。 留下一脸呆滞的谢令客。 他怎么就忘了?这里是秦王的领地,那个男人可是恨北晋入骨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死得比在妖女这里还要惨。 权量再三,他还是决定好好跟着妖女。 有她的庇护,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 傍晚的塞外客栈,在风沙的遮掩中,积满了尘埃,看上去脏兮兮的,妖女也不介意,侍女招来掌柜的开了房间,便带着妖女上楼。 年久失修的木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到了楼梯上面,谢令客偶然回头。 突然看见酒肆之中,坐在角落里面好像赶路的一对商队,偷偷摸摸地看着他们,被他们藏在布料之下的东西,露出一截白森森的剑锋来。 看见谢令客看过来,立马转过头去,假装交谈。 谢令客的心寒森森的,加快了脚步跟上千浓,也不知道这妖女感觉到杀气了没有。 他的心理很矛盾,也希望她感觉到,是怕这些人杀妖女的时候,连同着也把他给杀了。 也希望她不知道,让这些人趁机把妖女给杀了,他就有机会逃走了。 所以,他没有和千浓说。 他和小染尘住在一个房间,隔壁便是妖女的房间。 妖女的晚饭都没有出来吃,都是侍女送进房间的,谢令客琢磨不清楚那妖女究竟是在干嘛!! 这一个夜晚,他睡得不甚安稳。 因为傍晚的时候看见的那一队可疑的商队,知道今晚必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他躺在床上等了大半夜,却是半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身边的小染尘睡得很沉,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娘亲,虽然只是他这么认为,但是,他很开心和快活,白天的时候玩得累了,现在睡得就沉了。 也很奇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千浓,对小染尘,的确是格外的好。 到了半夜,谢令客有些昏昏欲睡了,头脑有些的不大清醒。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梨树文学) 第728章、相见泪汪汪。6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侧耳倾听外面的那一阵声音,声音很小,分明就是有人在偷偷摸摸地用刀子开着千浓那边的门闩。 那种声音,谢令客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个时候小染尘突然也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他:“师兄……。” 外面的那一阵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听到了这里面的声音。 谢令客连忙掩住小染尘的嘴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外面有坏人,别说话。” 小染尘被他掩住了嘴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谢令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谢令客这才放开了他的嘴巴。 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把耳朵凑到了门板上,仔仔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是妖女千浓那边的房门已经被打开,有人进去了。 但是很快的,便又出来了。 他和等在外面的人说:“不在。” 谢令客的心尖猛地跳动了一下,妖女千浓不在? 她去哪了? 更让谢令客害怕的是,要是妖女千浓故意默默地逃走了,留下他和小染尘,那些人找不到妖女,是不是会来找他们? 这个意识吓得谢令客马上蹦回床~上去。 一把把小染成抱在怀里,警戒地看着门口。 生怕有人猛地踢开那门板,那么他们俩的小命,就不保了。 可是等了半响,都没人来,他又小心翼翼地凑上门板去听外面的动静,听见有粗狂的男声说:“既然这妖女不在,要不我们去把隔壁的那两个小子给宰了。” “不可。” 另外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立刻否认了刚才那个男人的提议。 他又说:“这样会打草惊蛇。” 外面的那一群人沉默了一阵,便快速地消失在了门口。 谢令客的整颗心都要跳出嗓门口了,走回来床上,看见小染成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正转动地看着他,一脸的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令客有些不好气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那个妖女已经跑了,留下我们两个,等着被宰了吧。” 刚才的那些人借风飞走,看起来一定是武功极高的。 现在妖女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下子他们,要惨了。 “不会的。”小染尘十分坚定地说:“阿娘一定不会丢下尘尘的。” 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一说,谢令客的火气立刻涨了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些:“她不是你阿娘,她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她没有义务管你的死活。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见,小染尘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已经包了一把的眼泪。 那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就是不肯掉下来。 看得谢令客一阵的揪心,生出了一些的愧疚来。 他不该和一个只有三岁多的孩子发这么大的火气的,这小染尘,也着实可怜,思念自己的母亲到了这样的程度,竟然认了一个妖女做阿娘。 谢令客正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小染尘却从床上跳下去,跑出门去,口中喃喃自语:“我去找阿娘。” (梨树文学) 第729章、相见泪汪汪。7 谢令客正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小染尘却从床上跳下去,跑出门去,口中喃喃自语:“我去找阿娘。” 拉开门转眼便钻了出去。 谢令客怕他出事,连忙跟了出去。 小染尘在千浓的门前一把推开了门,谢令客正好跑到门口,看见里面的情景,顿时傻了眼。 妖女的四个侍女都在,而正中间的暖榻上,妖女正坐在那里,端着一杯茶,在细细地品尝,听见推门声,慢慢地抬起头来,那模样,那神态,当真是倾城绝艳。 他伸出手来指着千浓,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完一句话:“你……你不是不在房间里吗?” 他明明刚才就听到那两个人说,妖女不在房间里的。 “你再对宫主无礼,我就剁了你的手。”绿萝杉坐在一边,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吓得谢令客立刻把手指收了回来。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凶巴巴的。 这一路走来,谢令客也算是知道了妖女身边的这几个侍女的品性了。 绿萝杉和清芜武功最高,不分伯仲,但是绿萝杉是一个机器凶狠的婆娘,把人分尸之类的手段,真是惨不忍睹。 清芜还好,顶多杀了,不会让敌人受多大的折磨。 而青竹这个丫头,喜欢捣蛋,性子有些浮躁。 清歌是这四个人中脾性最好的,温柔了许多,对他也没那么咄咄逼人。 所以谢令客在潜意识里觉得,清歌是这群人里,还是比较正常的一个人。 千浓听了他的话,调皮地歪了一下头,恍若思考地说:“我刚回来啊!!” “阿娘。” 小染尘扑倒千浓的怀里,千浓连忙把手里的茶杯给搁下,对他的这个投怀送抱,真是有些的吃不消。 小笼包在她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双泪眼朦胧地看着千浓说:“阿娘,尘尘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你刚才去哪里了呀?” 被小笼包这个我见犹怜的模样给震慑到。 千浓叹了一声,温柔地抚着他的碎发说:“我出去走了一趟,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简单地带过她出去是为了什么事情。 眼看着小笼包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看来,她还真是半点都离不开了。 “你回来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谢令客在一边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 早知道这妖女不在房中,他早就跑了。 现在才知道,真的有些晚了,悔青了肠子了。 清芜首先问:“什么人?” 谢令客发现她们不知道,怔愣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师兄说,有坏人在阿娘这里。”小染尘嚷嚷了起来,看着谢令客道:“师兄,你为什么我不告诉我阿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谢令客。 谢令客嘿嘿一笑,十分的尴尬,什么都没说。 奇怪的是,千浓也不追究,只是松开小染尘,和谢令客说:“带这小东西回去睡吧,晚了。” 尘尘又是一阵的不舍,过了半响,才舍得跟谢令客回房睡觉。 他们刚走,绿萝杉便脸色阴沉地说:“那些王八羔子,这一次来的人还挺多的,下了血本了。” (梨树文学) 第730章、相见泪汪汪。8 他们刚走,绿萝杉便脸色阴沉地说:“那些王八羔子,这一次来的人还挺多的,下了血本了。” “就是,派出十八个堂主,这九重天,怎生这么大的动静?” 青竹说完,觉得事情有蹊跷,她们扶灵宫素来和九重天井水不犯河水,九重天这一次派出来这么多的堂主来杀她扶灵宫的宫主,让人不解。 “会是买凶杀人吗?”清歌问。 但是这一个观点立刻被清芜给否定了。 “不会的,不管是多大的雇主,都是不可能劳动九重天的十八堂堂主一起出马,这可是动摇九重天根基的事情,九重天的楼主,不会这么做的。” 清芜在江湖之中的人脉甚广。 江湖经历要比清歌她们多,所以觉得雇凶杀人这个事情,基本是不可能的。 绿萝杉有些烦躁地放下茶杯问:“那会是为什么?” 谁都想不出来,这会千浓喝了一口茶突然问:“现在九重天的楼主,是谁?” 据说上任楼主阎修是齐国现在的皇帝,那么,九重天便交给了别人,现在的楼主是谁,至关重要。 “听说了,是一个神秘的女人。”绿萝杉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出来。 “女人?”千浓来了兴趣了。 放眼整个江湖,大多数是男人的天下,这赫赫有名的九重天,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天下。 她欣赏这个女人。 能掌管起来一个这么大的九重天,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是挺有能力的一个人。 “我也听说了,是一个女人。”清芜说着说着,脸色有些的难看了起来,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你们说,阎修会把九重天交给哪个女人?” 千浓失去了记忆,可能不记得阎修和谁有来往。 但是绿萝杉她们可是还记得,这一会说起来是个女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会是谁。 “扶摇?” 绿萝杉和清歌她们齐齐吐出这个名字,顿时都有些的面面相觑。 “扶摇?”千浓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很陌生的名字,在江湖之中,没有这个女人的名字。 “什么来头?” 千浓又问。 “汴梁的公主,以前送进北晋做过质子,和宫主你,有旧怨。”清歌连忙给秦时月解释,总希望能唤起她的一些记忆。 莲生不让她们说以前的事情给千浓,那个男人神出鬼没,她们半点也不敢逾越。 谁知道一下子说了,下一刻不会传入他的耳中。 要是这样的话,世子怕是要遭不测。 “有旧怨?”千浓似乎是轻喃了一声,放下茶杯来,站了起来说:“那便是有动机了。” 其他人也缄默。 要是真的是扶摇是宫主,要杀千浓,也是情理之中。 千浓慢慢地站了起来,宽大的红色的衣裙拖在身后,逶迤,拖过地板,裙摆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彼岸花。 有妖异之象。 她背对着她们,缓缓地笑了:“你们且歇息去,我出去一趟。” 说着便拉开了门,跃上了门外回廊的护栏,风把她红色的袍子扬起,在这夜里,无限风华。 清歌连忙站起来问:“宫主去哪里?” 千浓微微地偏着脸,似乎是看她们,又不像。 极其缓慢地丢出三个:“去王宫。” (梨树文学) 第731章、相见泪汪汪。9 极其缓慢地丢出三个:“去王宫。” 说完,那鲜艳的红色身影,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这沉沉寂寂的夜色之中。 夜风吹来,那风中,依稀带着她身上那淡淡的脱骨香。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站在屋里,在千浓说了去王宫的那三个字之后,清晰地看见了她眼角那飞扬的意气,那妩媚的风华,放荡不羁。 她们对视了一眼,觉得一阵的惆怅。 “我们要不要跟着去?” 清歌首先忧虑地开口,现在秦时月不知道她和秦王的关系,而莲生又怂恿了她去杀秦王。 要是她们不跟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样不妥。” 绿萝杉否定了清歌的提议,摇了摇头叹息说:“这一路走来,我总感觉有神秘人隐在暗处看着我们,他们身上的气息,像是慈悲城的。” “我也发现了。”清芜接着说:“我不相信莲生会那么相信阿月,让她一个人来找秦王。” 她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际又道:“他一定派了人暗中跟着。” 不管他派人跟着秦时月是为了探究秦时月的动态,还是想要地方她们这几个人把关于秦时月以前的事情告诉秦时月,反正只要她们一有动作,莲生马上就会发现。 那么,被他送出去的那两个孩子,就不会有踪影了。 当年秦时月昏迷之中产子,生下孩子她们还来不及仔细地看一番,就被莲生送走。 她们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究竟长得什么样。 身上有什么样的特征。 青竹忧心忡忡地坐在椅子上问其他三个人:“你们说,莲生到底把那两孩子送去哪里了?” “谁知道他那阴人啊!!”绿萝杉不好气地说:“他送去哪里又没告诉我们,这天下这么大,怎么找?” 她敞开手来,又阴阴地补上一句:“莲生那厮,不把那两孩子给掐死,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想不到莲生那样的人,竟然还有点良心。 那两个孩子,他只是把他们送走,倒是没有弄死。 “我看他是想给自己留后路。”清芜也是郁闷地说。 她可不知道莲生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怎么说?”绿萝杉问。 “你想想,他虽然能观天理,但是也不可能把每个人的命数都掌控在手中,他一定是算不准以后阿月和秦王会怎么样,有那两个小笼包给他利用,他怕什么?” 这一下几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半响,清歌还是觉得不放心。 起身来说:“我悄悄跟过去,王宫毕竟不是等闲的地方,特别是,现在王宫里的主儿,是秦王。” 说完,便乘着夜色,掠风而去。 此时的王宫,已经灯火朦胧。 宫灯一盏盏分布在不同的角落,映照得宫苑朦朦胧胧。 一条红色的人影穿过那绿瓦红墙,往王宫深处而去,无声无息的,半点也没有惊动这座王城里的人。 当归殿内,宽阔的大理石地面,被烛火照得有些的反光。 一身黑袍的男子,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羊毫,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梨树文学) 第732章、相见泪汪汪。10 一身黑袍的男子,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羊毫,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只能看见,他那浸泡之上,盛开的一朵朵妖艳的金色番莲,在这暗沉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一阵风猛地吹开了轩窗,吹得殿内的树枝状灯座上的油灯簇儿,不断地摇摆,等到逐渐平静下来之后,男人从那灯光的倒影中瞧见。 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多了一条人影。 那条影子,衣裙铺散开来,逶迤在大理石上,把女子削瘦的身影,衬托得越发的高挑瘦削。 他手里的羊毫顿了顿,又是若无其事地书写着。 身后的那人慢慢地移动连部,悠闲淡雅地迈开步子,缓缓地在暖榻上坐了下来,抬高衣袖来,低垂眉目,慢吞吞地抚摸着暖上那细致的纹路。 “听说秦王惊才绝艳,杀伐果断,被世人所敬仰,却也憎恨,这可是真的?” 女子的声音如同一把低沉优雅的古萧,吹奏出来的音调,缓慢,却充满了妩媚的柔和力道。 听在耳中,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秦王暗藏在面具后的眼眸,忽然沉郁了下来。 这让人朝思墓想的声音啊,为什么现在听起来,那么让人陌生? 她的话语,语调,听起来,半点都没有相熟的温度。 他背对着她,慢慢地开口:“你应该比世人更清楚的。” “哦?”千浓十分邪魅地提高了音调,似乎带着一些的嘲讽地说:“你这话,作何解释?” 还没等秦王开口,她便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笑得纯良无害地问:“是因为我们曾经是夫妻?” 莲生说过,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的。 结合的时间更是短之又短,而从头到尾,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都是利用,最后还杀死了她的母亲,和她的孩子。 如此深仇血恨,她怎能不报? 秦王暗暗地蹙了蹙眉头,冷冷地回以反讽:“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是夫妻啊!!” 说完便是一阵长长的阴冷笑声,透露出让人难以逃脱的窒息感。 要是知道他们是夫妻,为什么这三年多来,可以对小遂心不管不顾?在莲生的身边,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当然记得。” 千浓掩唇,微微地低垂着头,妩媚地笑,眼眸微眯。 “我还记得,你背叛了我,把我留在那座皇宫里自生自灭,而且……。”她停顿了一下,笑容变得很是高深莫测,吐出一句话来:“而且,我还知道,你杀了我母亲。” 你杀了我母亲……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秦王的脑海里,这么多年来难以摆脱的噩梦,终究是再一次被人翻出来,摆在了阳光底下,被阳光暴晒。 然后戳着他的良心,一次次地问他,为何这么狠心? 秦王忽然低低地叹了一声,言语有些的松软下来了。 他说:“月儿,当时沙场之中,我杀了她,是错杀,非吾之本意。” “错杀?”千浓阴阴地冷哼了一声,身体向前倾,眉目十分的嗜血,红唇开启:“错杀便不用杀人偿命了吗?” (梨树文学) 第733章、相见泪汪汪。11 “错杀?” 千浓阴阴地冷哼了一声,身体向前倾,眉目十分的嗜血,红唇开启:“错杀便不用杀人偿命了吗?” 站在书桌前的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再也没有言语,似乎有什么堵在胸口,那样的窒息感,太让人难受。 千浓又坐正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悠哉悠哉地问:“秦王是打算自己把命还给我呢?还是让我动手,把你的命,还给我?” 其实她更喜欢的是自己动手。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气息掩藏得太好,她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他的武功深浅,要不是高手,不可能把自己的气息掩藏得这般好。 记得她出山的时候,莲生和她说过。 这天下之间,她只要忌惮三个人。 第三位是九重天的楼主,莲生说,仇恨的力量,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要她不要小看了这个人。 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和九重天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但是莲生说的,她便信了。 第二位是汴梁的国君,那个看起来要亡国了的男人,如今还稳稳地支撑着自己的王国。 她想了想,一定要找机会,去会会这个男人。 第一位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莲生说,要杀掉秦王,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力,还有更多一些很微妙的东西。 他说的是什么,现在千浓还不懂。 杀人,不用武力,那用什么? 后来很久之后,千浓才明白莲生说的那些微妙的东西是什么,这世上,能杀人于无形的,便是情之一字。 秦王执着羊毫忽然挥洒了起来,在洁白的宣纸之上,写上了什么字样,然后豪迈地丢开了羊毫,那羊毫撞在旁边的花架上,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他拿起那一张纸,接着灯火的光亮仔仔细细地瞧着,纸张上,赫然只有两个字,力透纸背,遒劲有力。 千浓也看见了。 顿时微眯起眼眸问:“你知道我会来?” 原来秦王手里的纸张上,那两个字,便是…… 当归。 有汝出行,当期必归。 他放下手中的纸张,慢慢地转过身去,终于瞧见了女子现在的模样,虽然那模样着实艳丽妩媚,风华无双。 但是他却感到莫名的心疼。 女子眉心上,双眼角上的梅花印记,让她看起来妩媚,却是阴邪不已。 倒是变得有些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让他痛心不已。 “算算时日,你也该回来了。”他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觉得眼前的人儿,和他虽然隔着这么短的距离,却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果然是有这么一句话说得好,相见,不如怀念。 微微苦笑地摇摇头,他步步向她靠近,薄唇翘起,言辞阴阳怪气:“命我自然不会给你,得你自己来拿。” 他斜睨了她一眼,意气横生,笑容有些妖艳的诡异。 “只是,你打得过我吗?” 秦王夜寂,喜怒哀乐无人知,武功深浅无人知,心思,亦是无人知。 连莲生,也琢磨不透。 千浓偏偏不信邪,巧笑倩兮地侧头,阴邪地笑着说:“那我就领教领教秦王的高招。” (梨树文学) 第734章、相见泪汪汪。12 千浓偏偏不信邪,巧笑倩兮地侧头,阴邪地笑着说:“那我就领教领教秦王的高招。” 说完身影晃动。 她刚才做过的暖榻上,已经不见了那艳衣女子,只留下空气之中,那抹似有似无的芳香。 秦王的身影不动,忽然有人靠上来。 女子身上的香味入了鼻端,那种味道啊,他一直都很熟悉的,进入了心中,酝酿着,发酵,然后沸腾,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把火。 那把火点燃了他的血液,灼灼地燃烧着。 她从他的身后附上来,邪魅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妖娆地笑。 那声音,在她制造出来的幻境里,朦朦胧胧的,都有些的飘忽。 “现在我让你看看,我的美人图。” 听见美人图的那三个字,男人的身体分明颤动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便恢复如常,只是那眉目之中,多了几分隐晦不明的阴冷肃杀。 世上修炼美人图的,一个百化蝶已经让他痛心,现在,连他的月儿,也都入了这魔道。 女子的衣袖在他的眼前舞动了一下,环境丛生。 千浓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诱惑。 “我有云郎,武功盖世,最爱缠绵不休,情话在耳边不断。” 那幻境之中,那绝世阴柔的美男,便出现在了眼前,烛光剧烈地摇摆,那白衣的美人,看着千浓,温柔地浅笑。 “我有名将萧楷,最是勇猛,所向披靡,最爱剧烈****,夜夜笙歌,不肯休。” 有将军模样的人出现在那白衣美男的身边,往九皇叔的身边一站,那气势,当真和真人相差无几。 也对,美人图修炼出来的美人,大多数是由死去几百年的人物幻变出来的,那模样,和死去的时候,相差无几。 “我最爱的浮尘,有天下绝美的容颜,温柔尔雅,最是得吾心。” 她的声音如同一曲飘渺不定的灵歌,轻哼低徊,动听不已,却冷了秦王的心。 他站在那些没人的包围圈里,情绪依旧沉稳,但是眼眸却变得冷清,带着从来没有的阴寒嗜血,看得那些幻变出来的美人儿,都有些的心悸。 身后的女子,忽然急速地后退,两条广袖舞动。 跳着那古老而神秘的无道,在这诺大的殿堂之中,脱骨香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几乎要把人淹没在其中。 千浓该是多么精致的人儿,那妩媚的风姿,几乎融入了骨子之中,让人的骨头几乎都酥麻。 秦王站在环境里,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意志都已经消沉。 “杀!!” 千浓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那些美人儿的身影,变得十分的虚无,缠绕上了秦王的身,那一副朦胧的画面,妖娆而且诡异。 攀附在他的身上,几乎要融入他的身体。 想要把他吞噬,然后变成这些美人儿的精神食粮。 千浓站在包围圈之外,媚笑着轻抚头发,忽然听见那男人长长的叹息声:“百化蝶的美人图,出神入化,都动不得我,更何况,你刚刚出师?!” 美人图的厉害之处在于,歃血越多,功力越强。 虽然千浓杀了不少的人,但是,毕竟不及百化蝶多年在江湖上的杀劲。 (梨树文学) 第735章、相见泪汪汪。13 虽然千浓杀了不少的人,但是,毕竟不及百化蝶多年在江湖上的杀劲。 所以,到底是千浓的武功,不如百化蝶的。 “百化蝶是谁?” 千浓手指抚在眼角处,忽然想起来莲生好像和她说过这个名字的,据说,是第一个修炼美人图的女子,不过,后来死了罢了。 想到这里,她妖媚地一笑:“她的武功再厉害,也死了,而我,还活着。” 所以,她还是赢了那一个死人了。 在幻境里的男人似乎是轻声叹息了一番。 缠上身的美人儿,已经有魅香入了心肺,他闭上眼睛,忽然抬起手来,以手化刀,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划出了一条的割痕来,鲜红的血顿时流淌出来。 那血气顺着他散发出来的内功升腾入了半空,他的身影不动,手指摆动,画出古老的禁牢,忽然天地变色,殿内的烛火猛烈地摇摆。 外面的雷电轰鸣。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瞬间便淹没了天地。 伴随着一阵的惊雷,殿内的烛火突然熄灭,只留下那幻境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千浓的美人儿,在幻境之中,逐渐变得有些的虚无。 “月儿,我有天下,不能输。” 男人的声音有一阵的惆怅,左手衣袖忽然抽动,发出呼啸的风声。 千浓控制着环境的绝门,被打开,她的胸口一闷,倒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一行鲜血来。 美人图被迫,修炼者,同样会被反噬。 那幻境散开,男人衣袖飞扬站在那里,修身玉立,如神祗。 她不甘心,刚要反击,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阿娘……。” 一声软绵绵,糯软无比的声音传来。 千浓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还没转过头去,怀里已经撞入了一个柔软的一团东西,她脸色抽搐地低下头去,看见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笼包。 抱着她的腿,抬着圆滚滚的脸蛋看着她。 那眼眶里,抱着一团的眼泪。 千浓一下子如遭雷劈。 因为眼前的这个小笼包,和小染尘,生得简直是一模一样,当然,小染尘比较瘦,而眼前的小笼包有些的圆滚滚的,看起来,眉目就有了一些的变化。 但是,这个孩子,和小染尘,绝对是九分相似。 她的手指颤抖,想要拉开黏在她身上的小笼包,但是怎么也拽不开来,她就像一个牛皮膏药一样黏在她的身上,半点都扯不动。 千浓傻眼了。 自己今年是走了什么运了? 为什么遇上两个小笼包,这两个小笼包,都追着她叫阿娘? 这真真是让她发指。 “喂,小鬼,你放开,我不是你阿娘。” 千浓眼角抽了,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小笼包眼眶里包着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看向她说:“不是,你就是我阿娘!!” 然后又望向自己的亲爹,胖嘟嘟的小手指着秦王夜寂说:“不信你问我父王。” “问你父王?” 千浓更觉得惊悚了,嘴角抽搐地望向那个男人,原来,这个小鬼,是他的女儿!! (梨树文学) 第736章、相见泪汪汪。14 “问你父王?” 千浓更觉得惊悚了,嘴角抽搐地望向那个男人,原来,这个小鬼,是他的女儿!! 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小笼包就马上问她父王:“父王,你说阿娘今晚会回来,你说,这是不是我阿娘?” 那个男人慢吞吞地坐回了椅子上,斜睨了一眼千浓。 然后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然后,在千浓僵硬的脸色之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外面正好响起一阵惊雷,千浓感到自己一定是被雷给劈中。 从而产生了幻觉,看错了。 小笼包得到自己父王的肯定答案,顿时笑颜逐开了。 抱着千浓的腿往上爬,似乎想要爬上她的怀里,扒拉着她的裙子。 千浓觉得自己的裙子一定是快掉了,拉扯着自己的裙摆,想要甩开这个粘人的小笼包。 “你……你走开,不是你阿娘。”千浓快要疯了, 不知道从天上突然掉下来这么一个女儿来。 坐在檀木椅上的男人,听见她的话,快速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复杂,她这是不愿意认自己的女儿呢?还是……她真的不记得了? 他看她的眉目,女子妩媚的眉宇之间,都是迷茫。 显然对眼前的这一幕很是难以招架,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 他的心,忽然一阵剧烈的抽痛。 疼得几乎要弯下腰去,只能强忍着,保持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沉稳,不想让人看出他的落寞和无奈。 那小笼包看见千浓这么讨厌她,顿时眼眶一红,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大颗大颗的。 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阿娘,你是不是不想要小遂心了?” 千浓看见她满脸的泪痕,心里一动,心到底是软了下来。 却不得不和她解释:“我真的不是你阿娘。” 想了想不知道为何这个小笼包会认错她是她的阿娘,她假设性地说:“或许是你阿娘和我长得很像,你认错人了呢?” 或许真的是这样的吧。 “不会的。”小笼包抹着眼泪。 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父王,嘟着嘴巴委屈万分地说:“父王怎么会认错阿娘呢?” 这世界上,她就算不信任何人,也会信自己的父王的。 父王说她是他的母后,那一定便是了。 况且,父王说了,她的阿娘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眼前的阿娘,就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啊!! 千浓被她哭得一阵心烦意乱,不得不转头和秦王说:“我从来没杀过孩子,你别逼我开了先例啊!!” 小遂心听见她这么说,眼睫毛颤抖着,含泪看着她,不敢哭了。 安坐在檀木椅上的男人,深寒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受伤的光芒。 这是他这小半生,几乎从来没有出现的眸色,只觉得心痛不已。 如今的秦时月,再也难以找到当年的情谊,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薄情。 却不动,只是森森地开口说:“我竟不知不过三年不见,你的本事,进涨了这么大,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所谓的铁血心肠,也应就是这般吧。 (梨树文学) 第737章、相见泪汪汪。15 所谓的铁血心肠,也应就是这般吧。 他想过他和她之间,见面的时候的千万种可能。 但是偏偏没想到,秦时月会变得这么冷血,或许她会恨他,但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未免让他太失望了。 “六亲不认?” 千浓错愕地看着秦王,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他对她的失望和痛心。 秦王向着小遂心招手:“来,小遂心,到父王身边来。” 小遂心抹着眼泪,抬头看着千浓,对着秦王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过去,口中喃喃地道:“不,我就不过去。” 她看着千浓,像一只祈求主人爱抚的小狗。 “遂心想要阿娘。” 这一声声的哭声,让秦王心如刀绞,那素来沉稳刚硬的男人,捏着茶杯,活生生地把茶杯捏碎,那骨瓷的碎片,刺破了他的皮肤。 顿时鲜血如注。 男人的眸子,都像是盛满了血色,看着千浓,字字清晰:“月儿,若是当真无情,为何还要回来?” 徒增伤悲。 千浓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锐痛。 道是无情,却有情。 莲生说,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而他,背叛了她。 是吗? 她感到一阵的头疼欲裂,像那会修炼美人图的时候,差点走火入魔的头疼感,说不出的难受和疼痛。 胸口堵着什么,整个人就像是快要爆炸开来一般。 他那失望沉痛的眸子,在脑海里,不断地膨胀。 记忆中那人也有这么一双好看的狭长眼眸,但是那眸子里,从来都是笑意温暖如春风的,没有半点的寒意,总是看着她笑。 那三年来,她睡在慈悲城那永夜之中。 常常有些幻觉,好像自己走入了一个迷雾之中。 总有那么一双清雅的眸子在注视着她,引领者她走每一步。 只是后来,一切都成为了泡沫,她追随不得,便是这样朦胧的幻觉,让她头疼欲裂,落下了偏头疼的病根来。 总是每日每夜地疼痛,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严重。 男人那话语:“你若是真的无情,为何还要回来?” 一遍一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回来了,她不是为了报仇才会回来的吗? 既然无情无爱,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沉痛? “阿娘,你怎么了?” 小遂心拽着千浓的衣摆不断地摇动,那胖嘟嘟的小脸上,泪水纵横,看得秦王的心里一阵的心痛。 他刚要起身来抱走小遂心。 却突然感到一阵寒冷的杀气。 他露出一抹惊惧的神色来,痛心地看着千浓,却发现那杀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几乎要淹没一切,她的双眸,出现了一些红色的血丝。 逐渐增多,渐至密密麻麻。 “遂心。” 秦王忽然哀声叫了一声,身影瞬移,却还不如千浓快。 她的眼睛看东西已经迷迷糊糊,脑袋混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觉得难受,双手挥动,把拦在眼前的障碍挥走,小遂心哭着,被甩出了好远。 (梨树文学) 第738章、道是无情。1 只觉得难受,双手挥动,把拦在眼前的障碍挥走,小遂心哭着,被甩出了好远。 小遂心的哭声,顿时整天动地。 秦王的身影看得不仔细,快速地移动,在小遂心掉落下来之前,把她捞了起来,紧紧地护在怀中。 这个时候的千浓已经有些的发狂,秦王还没站定,她的攻击便又跟了上来,衣袖如刀,刺过去带着阴冷的寒风,划破空气,十分的阴森。 怀里的小遂心不安分地挣扎,秦王的忽然抬起头来,忙乱之中,下了重手,以功力击退千浓,只听得一阵闷响,千浓的身体倒退好远。 弓鞋抵在地板上滑行了好几丈远,最后才堪堪地停了下来。 掩着胸口吐了一口的鲜血。 她出师快一个多月,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对手。 千浓这才知道,原来美人图,真的不是天下无敌手的。 起码,眼前的这个男人,破了她的美人图,而且,他的内功,比她深厚了不知道多少倍。 “月儿。” 秦王一时失手打伤了她,顿时心口一阵苦楚,想要上前去扶她一下,却换来她无比憎恨的拒绝。 她不断地倒退,倒退到了最后,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她的身影已经离开,那声音还是悠扬地传过来:“他日美人图修成,必定要索卿命。” 清冷的殿内,只剩下秦王和小遂心,小遂心看见千浓已经离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想要哭却不敢哭出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父王,比她还要难过。 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来抚他脸上的面具,声音糯软地说:“父王,咱不难过了,阿娘会回来的。” 这个时候的小遂心不知道,千浓他日要是再回来,便是一场的腥风血雨。 只是单纯地觉得,阿娘能回来,便是最好的。 秦王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些的熨帖。 毕竟,这世上,他的月儿可以背叛他,但是,她给他留下的最好的礼物,便是小遂心。 他应当,无恨,而要暗自欣喜。 他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暗藏在面具下的一双眸子,紧紧地闭起,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整颗心都在疼痛,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忽然觉得,无能为力。 只得把小小的人儿抱在身上,暖和自己的身心。 看着这宫内明明灭灭的火光,长夜呢喃:“遂心遂心,我的小遂心。” 到了这最后,他还是没能遂了自己的心。 此时外面正下着雨,她受了伤,狂奔了一段路之后便不能向前,胸口一阵阵闷痛。 她攻击那个男人的时候很明显是癫狂状态,下手根本就毫无章节,而那男人还手的力道太大,她不小心中了着,现在内伤严重。 想起他那失望和难过的语气,千浓只觉得可笑。 本来对于他,她是有过心软的,那个男人啊,给她的感觉,有种难挡的心疼。 可是到后来,他不过是借着她对他的心软,重伤了她。 那些所谓的心软,在这一刻,统统变成了悔恨。 她太不知所谓。 (梨树文学) 第739章、道是无情。2 那些所谓的心软,在这一刻,统统变成了悔恨。 她太不知所谓。 想着想着,火气攻心,她又是吐出一口浓稠的鲜血来,抚着胸口,忍不住的哭笑。 莲生说得果然对,这世上,不管是什么感情,都伤人。 “宫主。” 身后传来一声焦虑的喊声,声到人到,清歌冒雨而来,全身已经湿漉漉的,过来扶着千浓,看见她受伤了,顿时眼眶便红了。 喃声问她:“是谁把您伤成这样的?” 问了这个问题,她才觉得自己愚蠢。 放眼这整个江湖,千浓出山这么久,都没遇见对手。 那么,在这漠北,便只有一个人能把她伤成这样了,秦王夜寂。 想到这个,清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那个男人,武功不知深浅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从来都不敢想,他会把秦时月伤成这副模样。 而且,看起来,受伤还不轻。 这几年,为了修炼美人图,千浓差点走火入魔,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要不是莲生舍命护着,她的身体,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堆烂泥。 这一下子被重伤,千浓的脸色更是苍白无比,大雨滂沱下来,她整个人狼狈不已,嘴角的鲜血,已经凝固,雨水怎么冲,也冲不掉。 千浓在雨中盘腿坐了下来,暗中调整自己的气息内功。 把自己的内功在全身驱走,打通每一个穴位,意图用这样的办法为自己疗伤。 “公主,我给你疗伤。” 清歌刚盘腿坐在千浓的身后,忽然脸色大变,耳边呼啸而来一阵划破空气的利刃的声音,已经到了身边,她迅速地抬手,精准地抓住了从密林里飞出来的一把飞刀。 此时夜深,又下着雨,天空之中偶尔划过闪电,把这森林中的空地,照得十分的雪亮。 清歌站起来,斜睨着这四面八方蹿出来的众人。 都是清一色红色的大袍子大披风,没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具。 看不清楚脸孔。 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把半月弯刀,被雨水冲刷过,那刀锋,在雷电的光芒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九重天的十八位堂主,你们果然都来了。” 清歌不禁冷笑。 这些人,分明就是趁人之危的,知道现在千浓受了伤,才敢这么张扬地跑出来,没有一点的部署。 “我们可是跟着你找到你家主人的,你家主人要是被我们杀了,你可别怪我们,应该怪你自己。” 一声阴森森的沙哑声音传来,带着尖锐的张狂,仰头哈哈地笑了起来。 好像早已经把妖女千浓给杀了,他们现在应该庆祝了一般。 清歌冷眼看着眼前的十八个人,现在她势单力薄,自然是打不过这十八个人的,而清芜她们又在客栈之中,她有些焦虑地看了一眼闭眼调养的千浓。 这一关,不好过。 清歌的身体弹跳上去,从腰间抽出两把弯刀来,护在千浓的身边。 “你们以多欺少,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只要杀了妖女千浓,天下人都会觉得痛快,没人会在意我们是多少人杀了她的。” (梨树文学) 第740、道是无情。3 “只要杀了妖女千浓,天下人都会觉得痛快,没人会在意我们是多少人杀了她的。” 十八位堂主之中其中一人这般说,又是举高自己手里的弯刀,嚣张无比地和清歌说:“你这小丫头,快快离去,我们还可以饶你一命。” 另外一人马上接话说:“对,和这个妖女在一起,你,也得死!!” 楼主可是下了决杀令了,要是他们不能杀死千浓,那么他们就得死。 这样的生死搏杀,他们需要百分之百的胜算。 现在千浓受伤,真是天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怪不怪这妖女作恶太多,现在,天都要灭了她了。 这些人这么想着,心里一阵的沾沾自喜,现在要杀千浓,似乎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清歌横刀以对,冷酷地还击:“想要杀宫主,先从我尸体上走过去。”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那人阴测测地说,手中的弯刀忽然离手,旋转着向千浓袭击了过去,眼看就到了千浓的眼前,清歌的身影移动,手中弯刀斩开那把近到眼前的弯刀。 这刀锋相接的锐响,在这夜里,显得十分的尖锐。 马上有两名红袍杀手的身体旋转着翻腾过来,手中的弯刀被功力驱动,带着一阵急剧的旋风,袭向清歌。 还有另外一拨人马,身体快速地袭向千浓。 眼看这些人人多势众,清歌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保护千浓也同样保护自己。 只得狠狠心,自己侧了一下身子,化解了袭击向千浓的攻击,却来不及躲闪袭击向她的两名红衣人。 只得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两把弯刀的力量,肩膀被刺穿的闷响,尤为清晰。 “啊!!” 清歌的身体往后倒退,疼得不得不叫了一声。 那鲜血正好滴落在千浓的眉间,那鲜红的鲜血,在她眉心的梅花印记之上,竟然没能被大雨给冲洗掉,而是随着时间,而慢慢地渗入了那个朱砂痣之中。 忽然那梅花朱砂痣正中的那颗鲜红的泪滴,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十分的柔和,只是慢慢的,那泪滴变得越来越鲜艳。 像一颗红色的血滴落在上面,变成了一个印记一般,整个朱砂痣,都开始散发出艳红色的光芒来,天空一阵阵惊雷掠过,有一种天地都要崩溃的感觉。 那些红衣人抬起头来看天上,本来大雨滂沱的时候,天空的西南方赫然挂着一轮红色的圆月。 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来,像极了千浓眉心上的红色泪滴。 “天有妖异之象。”其中一个红衣人掐指算了算,忽然大叫了起来:“不好,妖女有变。” 他的话刚刚说完,所有人的脊背上都冒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来,因为原本死寂沉沉的千浓,眼角和眉心上的梅花,就像是活生生地长出来了一般。 散发出妖异的红色来。 那双倏然睁开的眼睛,血红色,和天上的那轮圆月一般。 那嗜血的光芒,顿时如恶魔掩盖而来。 众人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忽然听见清歌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惊恐地喊了一声:“糟了,又坠入魔道。” (梨树文学) 第741章、道是无情。4 忽然听见清歌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惊恐地喊了一声:“糟了,又坠入魔道。” 以前千浓练功走入入魔,都有一个莲生在,能遏制住她的功力乱窜。 每每这样,都要消耗莲生巨大的功力,内伤受到重创,闭关许久才会出来,可是现在,莲生不在,就没人能遏制住千浓了。 她发起狂来,六亲不认。 清歌的身体翻滚着翻到了一边,在密林之中隐藏起身体来。 现在的千浓,已经不是往常她看到的那样的了,要想不被她所杀,就要把自己隐藏好。 心里为那些十八堂主,默哀。 果然,千浓慢慢地站了起来,雨下得太大,她的衣服都被浸湿,那头发,却没能被雨水凝固,被风一吹,顿时挥洒起来,那张容颜,倾世绝颜。 女子细长的眼眸敛着光芒千丈。 红唇启动:“你们想杀我?” 那些红衣人,忽然被这气势给震慑到,纷纷后退了好几步,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敢首先动手。 这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吃不准,不知道这千浓现在的变化,是不是他们能够打败的,所以,都有些犹豫了。 但是,楼主的决杀令,却是万万不敢抗拒的。 “哈哈。” 千浓忽然狂笑了起来,眼角有细细的暗红色暗纹生出来,从眼角一直蔓延到脸颊上,像是身体里面一条条血管都在沸腾,细细的,十分的可怖。 “妖女。” 有人喊了一声,现在的千浓这样狰狞的样子,倒是真真实实的变成了妖女了。 “妖女?”她用手抚了一下自己垂在跟前的长发,那头发,随着修炼美人图的深入,摄入的人血太多,似乎都变得有些的银白了。 她有些痴痴地笑了起来,细长的眼眸忽然一阵恶寒,声音尖锐阴寒:“你们不动手吗?” 她的目光一一掠过那些蒙面人,忽然仰天长笑,罢了,妩媚一笑说:“要是你们不动手,那我就先动手了。” 说完,那云袖旋转,如同跳一曲优美的舞蹈。 却是空灵邪魅至极,像是地狱来的恶魔,在跳着一曲索命的舞蹈。 跳动过的地方,遍地尸骸。 清歌躲在灌木丛之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都来不及反抗,便被抹杀,千浓那艳红色的衣裙飘过,带起来一阵阵的血腥味。 在这雨夜,那鲜血从那些尸体之中流出来,染红了地上的雨水。 血水汇集,成为了一条小河,渐渐地流到了她的脚边,她禁不住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生怕自己会惊叫出声来。 她在那些人之中穿梭,每走一步,都像是踏着莲步在跳舞,清歌忽然听到了类似于慈悲城之中那种四面八方响彻不断的灵歌。 她惊异地望去,千浓的嘴唇不自觉地启动。 从她的唇齿之中,吐出来的灵歌,浓浓的杀气,又凄凉无比。 清歌记得,莲生曾经说过,那些歌声是上一世的秦时月被夜锦华杀死后,魂归慈悲城,****夜夜吟唱,被他刻在了慈悲城的时光轨迹之中。 年年岁岁不肯消散而去。 (梨树文学) 第742章、道是无情。5 年年岁岁不肯消散而去。 后来秦时月得以重生,那么多年来,便只有这些灵歌陪着莲生过了****夜夜。 清歌总在想,莲生会生出那样冷酷的掠夺之心,便就是在这样的境地里生出来的,听着一个人的哀歌,做着和她不同的梦,那心里的滋味,真不好受。 所以,莲生总是说,要是她们谁敢告诉了千浓一点关于她的过往。 让她生出半点背叛他的心,他不但毁灭那两个孩子和她们,连千浓,都得不到好的下场。 有一众人的爱,叫得不到就毁灭。 或许这便是莲生在这么多年的黑暗阴冷之中,悟出来的道理。 变态,却强大。 清歌掩住自己的嘴巴,死死地不让自己发出来一点的声音来,看着外面的战况,越来越冷酷。 现在的千浓,就像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她舞动过的地方,那些人倒下。 最后,她会让活下来的那些人,看着那些倒下去的人,被她运功化成了一滩血水。 然后,让活着的那些人,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助和绝望,然后深刻地感知到自己的死亡期限。 这是杀人的最高境界。 让临死的人,都得不到安静。 “你们死得无痕无迹,也算是我的功德一件。” 千浓讪笑着,那眼角的妩媚风华流转不息,像一场盛大的烟火,耀眼无比。 莲生都说了,动了她的人,死了之后,会被他收入慈悲城之中,做成死人傀儡,生生世世不能入轮回,永远被没思想地控制着。 她觉得,那样的下场,可能更悲惨。 那些人惊叫了一声,看着千浓的衣袖如刀划过他们的脖子,清晰地听着自己的脖子被割断,却意识清楚,看着千浓媚笑着靠近他们。 然后看着她扬起手来运功,把自己的身体,化成渣。 到了最后,场面上的混乱终于是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归途。 红尘万丈,化作泥土,融入大地。 她一身红衣,被鲜红染得更加的血红,侧耳倾听。 清歌的眼睛突然瞪大,因为千浓徐徐地望向了她这边,然后,她红色的身影如同一条鬼影,快速地移动到了她的跟前,伸出那双红色的指甲来。 清歌几乎能看见她的指甲上面,残留着那些人的鲜血。 她惊恐地尖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来。 但是等了许久,她还是没有感到疼痛,慢慢地睁开眼睛来。 瞧见电闪雷鸣之中,那闪电惨白的光芒照亮这空地,那人一身黑衣站在风雨之中,袍上金黄色的番莲盛开,在这样妖像的夜里,十分的诡异。 风雨之中,那人站在千浓的身后,手中牵着某些丝线之类东西。 那一头拉着千浓的手腕,她才没有对清歌下了毒手。 雷声剧烈之中,天上的那轮红月越发红彤彤的,听见那人温柔的声音在雨声之中,很是怅然。 “月儿,不可再犯杀孽。” 秦王的杀孽,为的是天下,千浓的杀孽,为的是自己。 天下风云动,她决绝而去,他终究不愿断,跟了出来。 (梨树文学) 第743章、道是无情。6 天下风云动,她决绝而去,他终究不愿断,跟了出来。 雨下得大了,千浓听见那男人的话,有些微微的停滞,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眉心上的梅花痣很是鲜艳,她的眉目,突然有些的朦胧。 那眼眸之中,逐渐浮起一种惆怅。 她在大雨滂沱之中歪着头痴痴地问他:“你为何唤我月儿?” 走火入魔导致那美人图强烈的内功在她的身体里面横行霸道,需要找一个释放的缺口,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阻拦她杀掉清歌,她难受得扭着头,脸上的血管,全数浮现。 她现在的模样,十分的可怖。 看得站在那里的秦王,心里一阵的难过。 倒是是这三年的时光,她不在他的身边,都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教人不忍心直视。 他看了看她,放开手中的丝线,人却是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千浓却很是抗拒他身上的味道,他靠近,她便倒退。 退到最后,她终于狠厉地吼道:“你要是再敢靠近一点,我便杀了你。” 扬起手中尖锐的指甲,她的情绪,已经失控。 男人摇摇头,痛心地说:“你杀不了我。” 停顿了一下,觉得心里多少有些的难过,他又轻声地劝她:“静下心来,好好调息,不要再让心魔把你给控制住了。” 他想要安抚她平静下来,但是,千浓却不配合。 伸出手指着他,大声地喝道:“快说,你为何叫我月儿?莲生说,我叫千浓,我是千浓。” 每一次听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她月儿,她的脑袋就会一阵的剧痛,说不出的那种空白感,空虚的感觉,填补了她的所有情绪。 她甚至有些错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的情谊,远远不只是莲生说的那样浅薄。 “秦时明月,秦时月。”夜寂叹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眸,沉痛不已,又是温和地说:“你是我的妻。” 你是我的妻,你是我的妻。 一直回旋在千浓的脑海里,秦时月明,果真是秦时月。 但是,他的那一句你是我的妻,还是刺痛了秦时月的内心。 “既然我是你的妻,你为何要负了我?” 若不是他负了她,现在,他们怎么会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的? 兵刃相接,新仇旧恨。 秦王似乎是不想在这里解释这个问题,伸出手来,和她说:“跟我回去,我慢慢地和你说。” “跟你回去?” 千浓露出十分迷惑的神色来,看着他问:“回哪里去?” “回你该回的地方。” “哈哈。”千浓忽然仰头大笑,笑着笑着,脸上的那些血管,逐渐变成了深红色,接近黑色的模样,那黑色的血管,在她的脸上爬行。 她的嘴唇,由最初的红色,变成了黑色。 秦王的眼眸一沉,这就证明,千浓现在走火入魔的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限。 想要制服她,需要耗费更多的功力。 也不知道这些年,莲生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给压了下去,才有了现在完好的千浓。 (梨树文学) 第744章、道是无情。7 也不知道这些年,莲生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给压了下去,才有了现在完好的千浓。 说到底,也是付出了无数的心血的。 在他走神的时候,千浓忽然便发起了攻击,身体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快速地移动,转眼便到了他的眼前。 耳边传来了清歌极其惊骇的声音:“秦王,小心,宫主的武功,莲生都压不下。” 每一次千浓走火入魔,莲生几乎都压不下去的,但是他毕竟有神力,最后耗费个几年十年的功力,堪堪把千浓的魔劲给压下来。 但是,这样下来,他每一次都必须要受重伤。 现在,秦王也面临着这样的情况,他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压下千浓。 电闪雷鸣的,清歌瞪大眼睛,活生生地看着千浓一章击在了秦王的胸口上,要是平常人,只怕这一掌已经要了她的命了,但是秦王却只是退了几步,站定。 就在清歌以为秦王没什么事的时候,那男人微微地弯下腰来,从面具里,嘴角流下一行的鲜血。 十分的鲜红。 被那雨水一冲刷,没了影踪。 清歌大吃一惊,刚想要尖叫,看见秦王反过来和千浓纠缠在了一起。 她在一边看着,帮不上门,只能暗自着急。 大雨下来,清歌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那轮红色的明月,不知道怎么的,心中一阵的烦闷,全是因为这轮红色的圆月,才让千浓变成这样。 但是,莲生说过,千浓,也能影响这圆月的。 都是命。 当归殿内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的人声。 千浓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温暖不已,裹在严实的棉被之中,头发散开来,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拉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这一身白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正好合身。 半点也没有偏颇。 有宫女端着银盘进来,看见千浓醒来了,欣喜地跑过来叫了一声:“王后,你醒来了。” 她很是高兴,刚想要叫人,却被千浓给阻止。 她很是迷茫地问她:“王后?这是在哪里?” 这内殿和外殿的设置不一样,她虽然来过当归殿,但是却不知道这内殿,竟然是这般温馨的,隐约像是女子装饰的,很是温暖。 根本就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冰冰凉凉的男人。 “这是当归殿啊,王把你带回来的,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那小宫女瞧着千浓,觉得往后果然是长得极美的。 以前总听见小遂心在呢喃,说她的母后长得多么的好看,现在这么一瞧,果然是好美,她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眼角,竟然能生出这么妖艳的梅花。 虽然宫里的老人暗下讨论,说这相貌,是妖像。 但是,还是不妨碍王后美艳不可方物。 “是秦王带我回来的?” 千浓摇摇头,根本就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记得,是他把她给打伤了,她跑出去遇见了杀手,不知怎么又回来了当归殿? “那秦王去哪了?” 竟然不见他的踪影。 (梨树文学) 第745章 道是无情。8 “那秦王去哪了?” 竟然不见他的踪影。 那宫女听见她问到秦王,脸上露出了一些难为情的神色来,抓着自己的衣摆,有些的踌躇,不敢说话了。 千浓觉得这有些的可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是那个男人派了杀手把她给抓了回来的?果然,真的和莲生说的那样,秦王夜寂,是一个奸险狡诈的人。 “王后,你想做什么?” 小宫女很是害怕,王可是吩咐了,现在王后的身体欠安,不能让她下床的,要是她下来又伤到。 她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去找你家主子。”千浓的双脚已经搁在了鞋子上,这鞋子,不是她以前穿的那种弓鞋了。 而是一双十分精致的白色绣花鞋,绣花鞋面十分的精致,那梅花,绣得生动无比。 她看了看那双鞋,有些不适应地问:“我的鞋子呢,为何给我这样的鞋子?” 这样偏女人的鞋子,她极少穿了。 这三年要练功,她的吃住行,都显得十分的简单。 “王吩咐了,说您喜欢梅花,宫人们连夜做出来的鞋子,王后,你不喜欢吗?” 那宫女瞧着那鞋子,样式很是好看,不知道王后为何不喜欢。 千浓瞧了瞧那鞋子,似乎有些的印象,这鞋子,她真的穿过。 只是不记得在哪穿过,记忆有些的模糊了。 “他去哪了?我去找他。”千浓站起来,往外面走。 她也不知道他在哪,就想要找他。 她身后的宫女跑上来拦在她的跟前,为难地说:“王受了点伤,闭关去了,您找不到他。” “受伤?” 千浓的脚步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那个宫女说:“他的武功那么高,谁能把他给打伤了?” 那宫女的表情十分的挣扎,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千浓,究竟是谁把他给打伤的。 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大殿的门被人推开。 白衣女子在婢女的簇拥下走进来,那美丽窈窕的身影,被殿内的烛光拉长,美丽无比。 “打伤他的那个人,是你。” 那白衣女子走进来,在千浓的身边站定,挑了挑那尖削的下颌,含笑看着她,端的是无限的风情。 千浓仔仔细细地看着她,有些哑然地说:“你长得竟然和我如此相似。” “呵呵。” 扶摇抬起衣袖掩住自己的唇,浅笑,绕着千浓走了一圈,然后慢慢地说:“不,现在的你,和我已经不相似了。” 停顿了一下,扶摇径直在暖榻上坐下来,抬高下颌,阴阴地笑:“现在,你在地狱,我在天堂。” 千浓有些蹙眉,看着那骄傲清高的女子,心生厌恶。 根本不想理会她,想要离开,却被她带来的侍女给拦住。 “让开。” 千浓厉声说道,妙白和妙橙对视了一眼,没有让开。 她毫不犹豫地出手,把眼前的这两个宫女一掌击飞,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幽寒的扶摇,说:“你这女人真奇怪,胡说八道。” 然后拂袖而去。 “秦时月,你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吗?” (梨树文学) 第746章、道是无情。9 “秦时月,你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吗?” 扶摇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飘来,落在千浓的耳里,她的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半侧身看她:“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她的脑袋通常是一片的空白,都靠莲生给她填补记忆。 可是这些天,她逐渐觉得,莲生说的话,也不尽是全部正确的。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谜团,她还没有解开。 “我当然知道。” 扶摇的语气十分的笃定,这让本来有些怀疑的千浓,慢慢地转过身来了。 她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没安什么好心,但还是耐下性子来问:“你知道什么,说吧。” “那不行。”扶摇端了茶杯浅抿,笑眯眯地看着千浓,又说:“我要是轻易告诉你,岂不是显得我太闲了。” “额……。” 你本来就闲,不然也不可能再这里。 但是千浓还是眯着眼睛看着她问:“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不如这样吧。” 扶摇看着她,那眼神闪烁着一抹犀利的光,却很快便隐去,说:“用你的心头血,换你想要的真相。” 千浓的脸色变了变。 莲生曾经说过,她最珍贵的东西,便是心头血,不管是谁要,都不能给。 所以,她摇了摇头。 扶摇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说:“我有办法让你取心头血不会太疼,你顶多付出一点鲜血,便可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你要心头血做什么?” 千浓觉得奇怪,这个女人,要她的心头血做什么? 扶摇也不隐瞒,十分爽快地说:“救人。” “救谁?” 扶摇笑了笑,十分娇俏地说:“我夫君。” 她刚想要问她的夫君是谁,但是却被扶摇摇摇手给阻止,她有些的不耐烦地说:“这个交易,你并不吃亏。” 目光定定地看着千浓,最后字字清晰地说:“也许,我告诉你的真相,会颠覆你的所有认知。” 千浓见她说得如此笃定,心里动摇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头血为什么会这么重要,莲生说的她便信。 可是,要是心头血能够换来这样的秘密,那么,她也没什么损失。 “拿刀来。” 千浓伸出手,脸色阴寒,却是十分的笃定。 扶摇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连忙吩咐被千浓打伤的妙白取了刀子过来给千浓,本来她还想着用她的办法取血,让她不要那么疼。 但是,千浓不提,她便也不提了。 反正,疼了她,她又不会疼。 千浓拿了刀子,却不动手,狭长的双眸看着扶摇,扶摇眼角那藏不住的戾气,她看得很清楚,冷哼了一声,她举着刀倏然指向扶摇。 阴森森地说:“要是你骗了我,我会用这把刀,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熬汤喝。” 扶摇看着那闪着银光锋利的刀子,眼眸稍微地眯起,看着她,浅笑。 “公平交易,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她想要知道真相,她便给她真想,只是给多少,那还得看她了。 扶摇打定注意,挑不重要的说,秦时月,自然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梨树文学) 第747章、道是无情。9 扶摇打定注意,挑不重要的说,秦时月,自然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两个人各怀心事,千浓背过身,把自己的衣裙拉下来一些,在心口处开了一条刀子,那疼痛感顿时蔓延过全身,疼得她牙龈都在打颤。 血液如水一般汇集,她倾着身,扶摇的眼睛被这血液给染红,她着急地吩咐妙橙:“快接住。” 妙橙端了瓷碗,让那鲜血汇集在碗中。 当真是盛了大半碗,那么多的鲜血,要耗费多少的力气? 千浓不知道,但是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头也晕沉沉的,那留在当归殿侍候她的宫女,已经被吓得不浅,连忙扶着千浓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她的脸色很苍白,扶摇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 显然是心情很好,吩咐妙橙说:“拿下去,熬了血燕,等我回去。” 妙橙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血便下去了,按照扶摇的吩咐,熬了血燕。 在内殿休息了半响的千浓,才恢复了一些的力气,失去太多的血液,觉得身体里面冰凉冰凉的的。 幸好喝了温水,才不觉得太难受。 扶摇难掩心中的喜悦,也不想和千浓在这里耗费时间,站起来和她说:“我只告诉你一个最重要的真相,抵过千千万万,怎么样?” 千浓本来觉得自己有些被耍了,但是,转念想想,最重要的一个,才是她最想要知道的吧。 所以,她还是回答说:“那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我想要听的了。” “放心,你一定想要听。” 扶摇很自信,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望向殿外,笑得意味未明。 “你不是想要知道小遂心为什么一见你就叫你阿娘吗?”扶摇妩媚地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眼角略飞,斜看着千浓,语句清晰地说:“因为,你真的是她阿娘。” “当然,你可能觉得我说话没根据,不过,你可以去问你身边那几个侍女,她们知道的,或许比我的还多。” 看见千浓露出震惊的神色,扶摇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她往殿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有些高深莫测地和千浓说:“你应该知道是谁让你们母女分离的吧?” 说完,便走了。 扶摇知道,千浓一定是知道答案的。 不是莲生,是秦王。 在千浓看来,当初要不是秦王背弃了她,她一定不会和她的女儿分离的。 但是,千浓坐在殿内,手脚一片冰冷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为什么莲生说,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呢? 既然是在秦王的身边,莲生为何要那般说? “遂心住在哪里?”坐了许久,千浓终于开口问她。 “在倾城殿。” 殿外一阵寒风吹进来,她觉得身体冰冷无比,猛地站起来,冲出殿去。 那宫女连忙跟了出去,可是千浓跑得快,她跟不上,只看见那殿门前,一行血迹,蔓延到了附近的倾城殿。 到底她的心还是红的,流出来的血还是红的。 而且,暖的。 (梨树文学) 第748章、道是无情。11 到底她的心还是红的,流出来的血还是红的。 而且,暖的。 倾城殿和当归殿的距离本来就不是很远,但是千浓不认识路,用的时间,便多了许多,等她找到倾城殿的时候,夜深得让人听得自己的呼吸声,十分的清晰。 她站在倾城殿外,看着这座宫殿,内心无比的挣扎。 那个小人儿,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要是扶摇骗了她怎么办? 那她一定会回去把她给杀了,而且,还会把她给剁了,喂狗。 她走近殿内,看门的宫女昏昏欲睡,不断地点头,这模样,着实有些的好笑。 但是当她进去看见那个坐在床上没有睡觉,而是抱着枕头瞪着眼睛看着她的小东西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想要笑的心情。 她走到床边,有些嗫喏地问她:“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不睡觉?” 小遂心看着她走近,竟然害怕得往床里面钻去,然后靠在里面,抱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千浓,满眼的警惕和戒备。 千浓的脚步顿了顿,有些受伤。 “我在等我父王。” 小遂心似乎很怕她,瞪着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但是却不敢落下,只是这样看着千浓。 这模样,让千浓的心,硬生生地扯痛。 胸口一阵的闷痛,千浓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小遂心地叫住了。 “你……你别过来。”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很是害怕地看着千浓。 好像她是蛇蝎,她避之不及。 她有些的难过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是,宫人说,你把我父王给打伤了,你是坏人。” 小遂心那一双乌黑的眼睛,盛着泪水,十分的难过,到现在,她还没见到她父王呢。 千浓看着小遂心,有些难以说出口的苦涩,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不知道。” 但是小遂心却不谅解她,还是那样愤怒地看着她,嘟着嘴巴,嘟囔地说:“可是你还要杀我。” 刚才她还要把她丢了呢,幸好是父王把她救了。 小孩子的世界,都是十分的爱憎分明的,小遂心对千浓,很是生气。 父王说千浓是她的母后,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呢? 她年纪还小,自然是不能理解大人们之间的纠葛的,只是固执地认为,她的阿娘不疼她和父王,所以,她不要这样的阿娘。 甚至是,很是害怕千浓。 她看着千浓,很是坚定地说:“你走吧,不要再杀我父王了,我不要你。” 这样的话如同一把刀割在千浓的心尖上,胸口里的疼痛,都抵不过她的心痛。 原来,莲生说得对,这世间,情最伤人。 “遂心,你听我解释,我以前不知道我是你阿娘,所以,才那样做,以后,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了,好不好?” 她是千浓,什么时候曾对别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对这么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她有些苦苦的哀求。 小遂心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些心软,但是马上又问:“那你还会杀我父王吗?” (梨树文学) 第749章、道是无情。12 小遂心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些心软,但是马上又问:“那你还会杀我父王吗?” 殿内的烛花忽然爆开来,照得殿内亮堂堂的。 千浓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心里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和挣扎,不杀秦王,莲生答应吗? 按照她对莲生的了解,他显然是不会答应的。 而且,她相信,她不动手,莲生,一定会亲自动手的,那个男人,手段一定比她还要狠辣。 所以,心思动了动,她想了想劝小遂心:“那些都是大人们的事情,小遂心不要理会可好?” 毕竟,很多事情,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还是不会知道的。 “不要。” 小遂心的态度很是剧烈,握着拳头,眼眶里包着一把泪水,十分坚定地看着千浓说:“你是骗子,你要杀我父王,你走,我不要你了。” 虽然她很想要一个母后,但是要是这个人要杀她父王的话,那么,她宁愿不要什么母后。 小遂心看见千浓还站在那里,脸色十分的难看,她耍性子地哭了起来,惊醒了守在殿外的宫女。 那两个宫女连忙爬起来,走进殿来看见千浓站在那里,皆是吓了一跳。 “王后,您什么时候来的?奴婢该死,睡着了。” 千浓不知道这两个宫女是怎么知道她是王后的,也不想去探究,只是淡淡地摆摆手。 “照顾好小公主。” “是。” 那两个宫女偷偷地看了一眼千浓,见她没有因为她们的失职而责怪她们,便也放下心来。 快步走到小遂心的床边哄她,小遂心却是对千浓很大的抗拒,指着千浓说:“你们快点把她赶走。” 那一刻,千浓站在那里,看见小遂心眼睛里生出来的陌生,心里一阵的刺痛。 到底是,这个孩子,对她已经生出了抗拒。 “公主,那是王后,你怎么了?”宫女自然是不敢把千浓赶走的,只得慌乱地劝小遂心。 但是小遂心显然是听不进去的,蹬着腿,脾气很臭地大声说:“她不是我母后,你们快点让她走,不然,我让父王,把你们都砍了。” 这些年来,秦王对小遂心的宠爱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的父女。 或许是,秦时月不在身边,秦王所有的宠爱,都落在了小遂心的身上。 他的小遂心,承载了他所有的心愿。 “公主,别……。”宫女还想要再劝,却被小遂心惊天动地的哭声给震慑住。 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十分为难地看着千浓,千浓的脸色难看,看了看小遂心,无奈地叹了一声。 “好好看着公主,我走便是。” 千浓生怕刺激到了她,只能先走了以后再说,毕竟这件事,来日方长。 她走到了殿外,还能听见小遂心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一声声地叫着:“父王,我要父王……。” 父王,父王,那小东西,现在心心相念的,就是她的父王,哪里还有她这个母后? 千浓心里难过,在宫里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走着走着,竟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梨树文学) 第750章、道是无情。13 千浓心里难过,在宫里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走着走着,竟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这王宫如同迷宫,灯火摇曳不定,把整个王宫笼罩在一片迷茫的夜色之中。 她瞧了瞧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幽寂之处,已经离开那些宫殿甚远。 四周都是摇摆的竹林,那竹影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的,发出沙沙的声音。 就像是夜鬼在哀嚎。 千浓久在慈悲城之中,对这凄凉的景色也甚是熟悉,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这里的冰冷气息,让她的心慌得不得了。 这巨大的宫殿矗立在这森森寂寂的竹林之中,十分的阴森,天高远,风冷清。 这座宫殿,显得格外的阴森。 她眼看走到这里已经无去路,干脆走近了这殿堂,门敞开着,巨大的宫殿,大理石地面,让殿内更加的阴冷。 殿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连殿内的烛台,都没有点灯,那冰冷冷的殿,一点人气都没有。 千浓走进殿内,脚步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反而自己的心跳,却是更加清晰。 这宫殿,长度很长,抬眼望去,高高的台阶之上,有一面黑色的珠帘。 厚重的珠帘后面,看不清有什么。 千浓想了想,既然走到了这里,她干脆也就上去看看,感觉这里,让人觉得有很多的秘密。 都忍不住去探究一下。 千浓提着裙摆上了那阶梯,站在那面厚重的黑色珠帘前,瞪大眼睛往里面瞧。 那珠帘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声响。 她抬起手去撩开那珠帘,那珠帘发出轻微的响声,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空荡荡的殿堂内,没有一个人。 珠帘后面,有一个大大的暖榻,上面还随意地垂挂着毛毯,显然是有人常常呆在上面。 那高高的靠枕上,似乎还有一些的温度。 千浓抬眼越过那暖榻,暖榻后面有一个白色的屏风,屏风上的梅花,灼灼地燃烧着。 她偏着头看了看,这屏风,似曾相识。 记忆里有些的浮光掠影,隐隐觉得这屏风有些的眼熟,但是,记忆里,却是十分的单薄。 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刚想要探头往里面看。 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地收回了脚步来。 从那屏风的缝隙之中瞧过去,她终于看见了屏风后面的光景。 那屏风后面,还别有洞天,那诺大的殿堂之中,有飘摇的烛火,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点摇摆。 她的眼睛,慢慢地瞪大。 因为,她看见了那高高的阶梯之上,暖榻之上,端坐了一人。 那人一身黑色的衣袍,华丽的质感,被这殿内的灯光一照,衣襟上硕大的金色番莲,开得十分的妖异。 男人的脸上,金色的面具,在烛光里,更加的森森寂寂。 让他整个人,在这清冷寂寞的殿堂之中,显得更加的高处不胜寒。 有人从旁边摇曳而出,在阶梯之下停了下来,白色的衣裙,在这黑沉的殿内,显得出尘不染。 (梨树文学) 第751章、道是无情。14 有人从旁边摇曳而出,在阶梯之下停了下来,白色的衣裙,在这黑沉的殿内,显得出尘不染。 千浓知道这个人是谁。 宫里的宫女唤她扶摇公主,恭恭敬敬的姿势态度。 显然这个女人,在这宫里,有着十分高的地位,在夜寂的心里,应该有很嚣张的位置。 扶摇手里端了一个红色的托盘,托盘之中有一个金碗,金碗里有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千浓站得远,看得不太清楚。 “王,你已经在这禁殿中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我熬了一点血窝,你喝点吧。” 她抬脚上了那阶梯,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几上,亲手端了那今晚,递到秦王的面前。 千浓看见,她那金色潘凤的指甲套,在烛光里,明晃晃的,让人眼睛生花。 那男人微微倾了身体,似乎是有些的难受,抬手摆了摆,不想吃,让扶摇放下那碗。 扶摇看了看他,顺从地放了下来。 两个人保持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姿势,过了半响,两个人都沉默着。 就在千浓以为这两个人都不会再说话的时候。 秦王突然伸出手来,拉着扶摇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声:“来,来我身边。” 他拉着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这才放开她的手。 男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扶摇,似乎是有些感慨地说:“这转眼间,已经三年过去了。” 那声音,拉得有些长,沙哑的声音在殿内传得十分远,清清冷冷的在殿内传扬不去。 那声音,显得格外的寂寞。 千浓双手交叠在跟前,瞧着里面的光景,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阵的抽痛。 “是啊,白驹过隙,这日子,过得真的很快。”扶摇温顺地微笑,那温婉动人的模样,看在每一个男人的眼里,应该都是动人无比的。 这几年,她的脾气,算是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要是往前几年,扶摇虽然懂得克制,但是,多少会有些的孩子气,这几年下来,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隐忍。 只要千浓死了,总有一天,她会取代了她的位置。 在秦王夜寂的心中,长长久久地驻扎。 秦王的眼睛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言辞沉郁地说:“摇儿,这三年,多亏你在本王的身边,要不是你在,这王宫,该有多寂寞。” 这三年的长夜,他每一次都自问,他和秦时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却在三年之间,几乎失去了一切。 一夜之间,他从万人敬仰的九皇叔鬼王,变成了众人唾弃的乱臣贼子。 母亲被杀,妻子失散,被围剿,险些失去了性命,到最后,几乎一无所有。 也便只有扶摇,在他最难的时候,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人,都不离不弃。 “王,你会是这天下的王,我在你身边,是众望所归。” 扶摇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心里一阵的欣喜,她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下月初一,本王便封你为我秦王朝的公主,他日为你择一良婿,送你出嫁,如何?” (梨树文学) 第752章、道是无情。15 “下月初一,本王便封你为我秦王朝的公主,他日为你择一良婿,送你出嫁,如何?” 男人的声音,依旧淡定沉稳,带着浓浓的感情,却又像是,根本就无情。 扶摇的脸色顿时十分的僵硬,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秦王,嘴角抽了抽,始终没能说出什么来。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现在的温情,是为了要劝她出嫁。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认她为妹妹的,断了她所有的路。 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听懂,笑呵呵地站起来,端起那碗血燕和他说:“这些事以后再说,十五月圆之夜,你先喝了这血燕。” 她知道,每到十五,秦王就会被天噬。 所以特地端了这血燕来给他喝。 秦王知道她在退避他的问题,也不像多说,接过她手里的血燕,低下头去喝了一口。 似乎是很快的,他的脸色,便出现了变化。 只是隐藏在面具之下,瞧不出来,但是千浓隐约可以看见,面具下那男人的眼眸,很是沉郁。 他盯着手里的血燕看了半响,突然沉声问:“这是人血?” 扶摇的脸色变了变,在殿内的灯光映衬下,显得很是的难看,但是却强颜欢笑:“这是血燕,哪里是什么人血?” 她的话刚说完,男人手里的金碗忽然扬出去,在殿内的空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小的洞。 “我以为,你是明白我的。” 这言语,竟然十分的沉痛和失望。 扶摇眼看事情已经败露,也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下去,看了一眼那地上的金碗,心里很是委屈。 “今日是你的灾难,你便是为了这秦王朝,为了小遂心,也不该再受那样的痛苦。”她说着说着,语气也生硬了许多,说:“再说了,这天下,所有人都是你的臣子,取这么一点的血,也是她的福气。” 她的心里是想说,她取千浓这么一点血,已经对她太好了,她还没有取她的性命呢。 但是,在秦王的面前,最好是不要说这样的话。 这个男人的心里,住着的女子,没有人能够撼动。 “你取了何人的血?”秦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的不明朗。 他用人血,可以减缓在十五所受的痛苦。 而用秦时月的心头血,则可以,缓解所有的痛苦。 扶摇的脸色有些的苍白,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是妖女千浓的。” 她的话一出,身体向前倾着的男人,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那声音,竟然很是无力。 扶摇低头一看,看见有鲜血从他的面具之下流出来,顿时慌张不已,抬头想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掌甩开。 她没有防备,重重地撞在了一边的花架上。 把花架上的花瓶撞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了巨大的脆响声,在这清冷的殿内,让人心头砰然。 秦王弯着腰,抬起手指来抹了一下嘴角,那素白的手指之上,立刻沾满了鲜血。 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凄然的美感。 看得人毛骨悚然的。 (梨树文学) 第753章、道是无情。16 看得人毛骨悚然的。 他站起来,似乎是伤得不轻,脚步有些的歪歪斜斜的,站在阶梯之上,看着倒在地上的扶摇,痛心不已地说:“我以为这些年,你是最懂我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在她的身上动刀子?” 他都舍不得动她,这世上,更是无人能动她。 扶摇一下子就觉得十分的委屈和难过,气得胸口一阵的闷痛,吐出一口鲜血来。 却是不肯哼一声,倔强地说:“她现在已经不是秦时月,她是妖女千浓,人人得而诛之,你为何还要这么偏袒她?” 三年前,这个女人跟了莲生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虽然说是失去了记忆,但是,她就是不相信,秦时月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得? 既然当初选择了无情无爱,现在,为何还要回来? “王,这三年,执迷不悟的人是你,她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你?” 人最是难过的事情是有了偏执,这会让人变得扭曲和挣扎,这三年,秦王的偏执,只有扶摇懂。 心里有了千千结,只有系这个结的人,才能解开。 只是系这个结的人,却不肯再来他的心里走一趟了。 高高在上的男人剧烈地咳了好几声,没能缓住,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扶摇,摆摆手让她下去。 “世间万千事,最是难解,执着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他叹了一声,又是无奈地劝她:“你去吧,以后若是再敢伤她,我们之间的情分,也应该没有了。” “你想杀我?” 扶摇站起来,扶着胸口站在那里,十分的不敢确信,这个男人的意思,是想要杀了她不成? 这么多年,和他相依为命的那个人,不是秦时月,而是她扶摇,为什么,他就是忘不了一个秦时月。 “命数已定,你若执迷不悟,我定不会轻饶。” 扶摇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落在那深渊之中,疼痛蔓延得无边无际的。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那男人伟岸的身影,这些年来,他的背影,越发的瘦削了。 一行清泪落下来,扶摇惨声问:“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牵肠挂肚?” 其实扶摇也不知道,这世间有千万事,都是难解难分的,她都没能得出答案,这个男人,自然是也难以回答她。 秦时月的好,只有秦王懂。 这世间,只有难解扶摇风情的秦王夜寂,却无辜负秦时月的秦王。 “下去吧,要是这宫中寂寞,你可离去,回汴梁去,想来你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你大哥,该想念了。” “你这是要赶我走?” 这个男人的话虽然委婉,但是,扶摇那么纤细敏感的一个人,自然很快便知道他的心思。 但是,她却是难以相信。 她和秦王夜寂自小相识,十几年的情谊,到了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秦时月,对她下了逐客令。 这三年来,她几乎把自己当成了这座王宫里的女主人,但是现在,却被男主人下了逐客令。 这样的事情,听来,真是让人觉得荒唐不已。 (梨树文学) 第754章、道是无情。17 这样的事情,听来,真是让人觉得荒唐不已。 她想笑,但是,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哭出了一行眼泪来。 他背对着她,却是也知道她掉了眼泪,轻轻地摆手说:“莫要再哭了,不要在这里,耽搁了你最好的年岁。” “不。” 扶摇的情绪很是激动,猛烈地甩了一下衣袖,凄凉地喊:“我最好的年岁都给了你,给了这王宫,我不可能走的,这王宫,便是我的家。” 要是有人敢和她抢,她便要杀了她。 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这是必然的,她扶摇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能轻易让人。 三年前,一个秦时月斗不过她,现在,一个千浓,也休想要斗得过她。 秦王不想和她多说,扶着暖榻的扶手,坐了下来,倦怠地说:“下去。” 扶摇捂着胸口,看了看他,知道他现在是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转身下去。 等她转身的时候,眼眸一闪,厉声喝:“是谁?” 声音响起,手中的烟罗却已经飞出去,重重地击在了那屏风上面。 白色的屏风,顿时化作了碎片。 她也是故意的,这屏风是秦王府的旧物,是秦时月最为喜欢的一个物事,后来宫中大变。 秦王回了秦王府,秦王府几乎化作了虚无。 能保留下来的,能入了他的眼,都是秦时月的旧物。 他把这东西搬到这王城,****夜夜睹物思人,扶摇已经看不惯很久了。 现在借着这个机会,她也能出出这一口恶气。 但是,但她看见屏风后面婷婷而立的女子的时候,脸色突然大变,那人,竟然是千浓。 她一身单薄的棉衣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脸色有些的白,胸口上,还有血迹。 “你怎么在这里?” 扶摇条件反射地看向身后的男人,果不其然,身后的男人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千浓,竟是无奈地叹了一声。 然后微微地站直了身体,靠在暖榻上,然后招招手说:“月儿,你过来。” 那神情模样,竟是十分的宠溺。 看在千浓的眼里,又是一阵的酸涩,也只有秦时月在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表现出那么温柔的宠溺。 千浓站在那里,眼睛里的情绪十分的纠结,看了看扶摇,再看看秦王。 她没有想到,扶摇要取她的心头血,竟然是为了给这个男人喝,这是为什么? 隐约记得莲生说过,要是平时杀不了秦王,她可在每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来杀他。 到那个时候,定然能得手。 但是,那个时候,这个男人的身边,一定也有不少的高手在守着,所以,要她多倍小心。 现在她想想,扶摇要她的心头血,莫不是为了给这个男人治病? 她没问,但是,看见扶摇看过来怨恨的眼神,她没有犹豫,慢慢地走向了高座之上的男人。 每一步走过去,她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一般,那样的重量,那样的力道,让她的心,都忍不住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要靠近,只觉得,这是一种宿命? (梨树文学) 第755章、道是无情。18 经过扶摇的身边的时候,她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也没有半点的犹豫,走上阶梯,在秦王的身边坐了下来。 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的肆无忌惮。 她总算看出来了,身边的这个男人,的确对她,格外的宽容。 就算她和他之间有仇恨,但是现在,扶摇这个女人这么讨厌,她总要气气她的。 她仰慕秦王,千浓便一定不能让她如愿。 破坏别人的心情,她最喜欢干这样的事情了。 千浓坐在了他的身边,秦王抬头看了一眼扶摇,扶摇接触到他那森寒的眸光,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含恨转身。 在这个时候,最是不能触动了这个男人最大的禁忌。 秦时月,便是他所有底线之中的底线,她现在,还不能撕开脸皮,破坏了她和秦王之间的关系。 来日方长嘛!! 秦王转头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千浓,温和地问:“这王宫好玩吗?” 她都能逛到这里来,看来,这王宫,风光还真是不错的,不然,她怎么能逛得这么远? 这禁殿,在皇宫最偏僻的地方,千浓竟也能走得这么正确。 “没什么好玩的,灯不太亮,人太少,冷冷清清的,太阴森。”千浓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要和他唠叨这些。 在慈悲城里待的时间长了,觉得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 阴冷冷的,不料来了这么一个王宫,还是这样,冷清阴森,一点都没有人气。 她还以为,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应该有很多的宫女太监才对呢,但是,很显然,这宫里,没多少人。 “本王喜欢安静,便遣散了许多人,月儿若是喜欢热闹,本王现在便吩咐人,选宫女入宫来。” 他笑得温润,一双眸子温润如玉的,浸了水一般,瞧着千浓的时候,让她生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来。 她不说话,看着他的眼睛,许久。 他也不动,任由她看着。 过了半响,她看着他,有些疑惑地问:“你不怕我趁你受伤的时候,把你给杀了?” 要杀他,现在便是一个好机会。 他现在很显然受伤不轻的,杀他,如探囊取物。 莲生时常教她的,对敌人,不可以心慈手软。 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有机会,便要把人给诛杀掉。 不然,到了最后,必定是自己吃亏。 但是,现在,千浓显然没能学到莲生的心狠手辣。 他忽然扯开嘴唇来微笑,伸出手来抚摸她有些凌乱的发,宠溺地说:“你要是想杀我,又怎么会来告诉我。” “哦?” 千浓眸光暗淡了几分,看了看他问:“既然我的血能缓解你的痛苦,你为何要负了扶摇的心意?” 那个扶摇对她虽然处处算计,但是可以看出来,她对这秦王,分明是全心全意的。 而这秦王,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她这般问,秦王的眼眸之中似乎多了几分的难过,揉着她的头发的手,加大了一些力度。 不看她,眸光穿过那森森寂寂的殿,看向外面,唇角轻轻地扬起说:“我能杀戮这天下人,岂能喝你的血?” (梨树文学) 第756章、道是无情。19 眸光穿过那森森寂寂的殿,看向外面,唇角轻轻地扬起说:“我能杀戮这天下人,岂能喝你的血?” 这话听来多少有些让人觉得惆怅,千浓忽然笑开来,问他:“我都要杀了你了,你为何还要顾虑这些事情?”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对她的好,超乎意料。 他轻笑看着她,那眸光,有某种情深意重的东西,让千浓看得微微闪烁了眸光。 她听见他的声音,慢慢地传入耳中来:“每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执念,你要杀了我,是你的执念,我不伤你,便是我的执念。” 这世间,最是难解的,便是执念。 “有人和我说过,世间最无用的,便是感情,你感情用事,何以统治天下?” 千浓知道这个男人的野心在天下,若是不能统治天下,他的野心是不会停止的。 但是,当政者,不应该都是冷酷无情吗? 帝皇最是无情,这些话,不只是莲生和她说的,很多年的认知都是这样的。 所以,一开始,千浓从莲生那里知道秦王为了天下而背叛她的时候,她知道,秦王,要的是天下。 所以,牺牲她,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现在所看到的,这个男人,要的,不只是天下。 秦王看着殿内那摇曳的蜡烛,烛泪滴落下来,在烛身上缠绕了一层,那烛泪,整夜整夜地掉。 这三年,他独自坐在这个地方,看了不知道多少回这样的光景。 现在千浓就坐在身边,或许,这便是另外的一种心情了。 “高处不胜寒,就算得到了天下,若是失去了心头爱,又有什么乐趣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往常幽寂的双眸里,都是星星点点的光芒,千浓看着他,忽然读出了一些的落寞来。 她站起来,往殿内空阔的地方走了几步,看着那被砸碎的屏风,忽然问他:“你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这屏风显然是有些的年岁了,虽然檀木还保存得甚好,但是却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出来这年岁。 况且,被扶摇那么轻轻地一击,就破碎成了这样。 显然,已经很久的东西了。 他在暖榻之上,身体微微地向前倾过来,一只手肘压在膝盖上,那样平静地瞧着她说:“是你念旧。” 这些东西,都是她的收藏。 现在被扶摇打碎,要不是这屏风后面站的人是千浓,估计今天扶摇,是怎么也不可能完完整整地从这禁殿出去的吧。 “你是说这东西,是我以前的旧物?” 千浓看了看那些梅花屏风,瞧着瞧着,总能瞧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原来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么雅致有情趣的人啊!! 在慈悲城三年,她几乎都忘记了精致是一个什么东西,莲生对她的要求也严格,根本就不许她摆弄一些女孩子家的东西。 他说,女孩子要很努力,才能在这个纷乱的天下之中立于不败的位置,所有人,都该仰视你而活。 而不是你要为他们而活,这便是莲生的生存之道。 (梨树文学) 第757章、道是无情。20 那个时候她只是追求那种万人敬仰的生活,所以在建立了扶灵宫之后,那些侍女,对她都是战战兢兢的。 但是,她显然,没有莲生说的那样满足感,和快乐感。 心里空荡荡是,不是莲生说的这些东西,可以填满的。 秦王点头,不说话。 千浓看了看那些东西,眉目之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和阴狠,她背对着他,嘴角微微扬起。 很是恶毒地说:“既然你这般重视这些东西,现在,被扶摇给打碎了,你是不是该为我讨回一些公道来?” 既然扶摇那个女人对她那么不客气,她也不要对她客气什么是吧? 女人之间的斗争,从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但是,她千浓突然就是想要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能为她做到哪个份上? “嗯,那你想怎么样?” 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很是平常地问她想要怎么处置扶摇,千浓就想,难不成以前在秦王身边的时候,她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所有,他引以为常了? 她现在不管这些,目前好玩的是,要怎么样,把扶摇那个女人,给弄死!! 千浓对着那灼灼的烛光扬起眼角阴邪地笑,从红唇之中丢出一句话来:“她既然取了我的心头血,那么,我也要喝她的心头血。” 她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回过身来,三十度看秦王,笑眯眯地说:“ 我还要把她的心肝给掏出来,熬汤喝,怎么样?” 扬起脸上那纯洁无辜的笑容来,她看着他笑得十分的欢快,那模样,仿佛刚才她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男人坐在那里,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她,半响,都没有说话。 这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千浓忽然妖邪地一笑问:“怎么,那样的美人儿,你舍不得了?” 也是,扶摇那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都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要是她,也舍不得啊!! 但是,却没想到,男人只是轻淡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舍不得的。”他抬起头来看着长长的殿堂,眼光暗淡暗淡的,没有光。 轻声地呢喃道:“她对我有恩,这些年也难,她陪着我,也难为她了,月儿不如给本王一个面子,放她一条生路,送她走如何?” “到底是舍不得了呀!!” 千浓掩唇浅笑,那声音,带着几分娇俏的嘲讽。 天下人都说,秦王夜寂无情无欲,最是冷酷专断,杀人如麻,残忍冷酷的暴君。 可是谁曾想到,在这样幽寂清冷的殿堂之内,这个男人褪去了所有冰冷的外衣,如此低下地请求她,放过一个女子。 而那个女子,还是她十分讨厌的一个人。 千浓觉得多少有些的好笑,慢慢地摇了摇头,看向高座之上的男人,问他:“你爱她?” 若是无情,怎肯为她如此低下? 从来都是这样的,莲生说,这天下的男人,也只有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低下,不然,休想。 那个时候,她问莲生:“那你可曾为了谁低头过?” (梨树文学) 第758章、谁的阿娘?1 那个时候,她问莲生:“那你可曾为了谁低头过?” 莲生那一刻竟然笑了,活了上百年的一个人,不是神不是鬼,用黑暗来滋养自己的生命。 他的孤单,他的寂寞,都在笑容之中。 他看着她,那笑容,绽放开来,像在黑暗之中绽放的莲花一般,高洁,清冷。 “这天下,我只为一个女人低头过。” “谁啊?” 她无知地问,换来的,却是莲生忧伤地回望,他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转身入了那寂静的殿堂之中。 慈悲城中有一处莲池,那莲花在黑暗之中,竟然也开得十分的妖艳,发出来的金色光芒,照得整个慈悲城,好像真的笼罩在一圈慈悲的光环之中。 那个时候,莲生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这黑暗莲池。 荡小舟在莲池之中游走,他躺在里面,一躺,可能就是好久好久。 有时候他兴致起来了,就会找她去一起游湖,他躺在软垫之上,看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身边。 常常拉着她的手问她:“阿浓,以后你便在这慈悲城之中陪着我如何?” 那个时候,千浓总是有所犹豫的,她会笑着说:“我可以带你出去啊,外面也很好玩的。” 对于外面那个世界,千浓总有千千万万的期待。 而每一次她这么说,莲生都会哭笑不已,拉着她的手,沉默了一顿之后又说:“我在外面,呆不了。” 千浓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以为,他不喜欢这外面的世界,所以,常常只是陪着他沉默。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她出来了,遇见了秦王夜寂,这个男人身上的沉寂,时常让她想起莲生来。 终究是有些明白了他的话里,这天下,他只为一个女人低头过,他说的那个女人是水。 或许,是她吧。 因为,她从慈悲城离开的时候,莲生跟着她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她已经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了。 再回头的时候,仍然看见他站在那幽寂的路口,身影寡淡,沉沉寂寂地站在那里。 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全然都是因为舍不得。 那么,现在秦王不想要杀了扶摇,也是因为舍不得吧,舍不得,便是爱了。 在千浓看来,舍不得,便是等同于爱了!! 听见她问他的话,秦王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笑了出来,身体往后面靠了过去。 整个人呈现出十分慵懒的状态,靠在那里抬头看着她,似乎在探究什么,笑得完全不在一个状态。 千浓被他看得紧,心里一阵的恼怒,也抬头看向他,眸光森冷地说:“你要舍不得杀了她,我帮你动手怎么样?” 她还是不想要自己动手的,因为,别人动手,才是最好玩的。 特别是扶摇心心相念的这个男人动手的话,那一定才是最好玩的地方。 怎料他轻轻地摇头说:“我还以为,这么些年,你已经忘了什么叫做爱了呢!!” 她现在还问他爱不爱扶摇? 要是爱,怎么还有她秦时月? (梨树文学) 第759章、谁的阿娘?2 她现在还问他爱不爱扶摇? 要是爱,怎么还有她秦时月? 早些年,他大可把扶摇收了便是,便是因为无爱无欲,才会放任扶摇在身边多年。 有些在一起,不是因为男女之间的爱情,或许,还有别的一些牵念。 比如扶摇,像极了秦时月。 “爱?我只知道问别人,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样子的?” 见他笑得这么欢,千浓是故意要和他呛声的,爱是什么?她心里有一个尺度。 但是,不想被别人知道。 爱情对她来说,便是整个天下,你若肯为了我放弃这天下,我便可以为你,杀戮尽这天下人。 你要是为了这天下放弃我,那我便会为了这天下人,而杀了你,很简单的道理。 这也是莲生希望她学会的事情。 他看着她笑得十分的优雅淡然,那眼角,似乎都染上了一抹邪魅的神韵,慢悠悠地说:“你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只要你回来了,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教你的? 千浓的脸色一顿,有些的尴尬,这样颇是暧昧的话,她听起来,十分的挠心。 但是不想让这个男人得逞,她回头一笑,那媚气,从眼角眉梢生出来。 “行啊!!”她娇笑,笑得十分的良善,然后悠哉悠哉地说:“不过,那也得是你把扶摇给杀了再说。” 说完,身影便要掠过那屏风出去,身后却十分缓慢地传来一声:“ 你当真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吗?” 千浓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也不回头,心肠硬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当年杀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是我母亲,但是……。” 她的语气稍顿,但是很快的,便又说:“但是杀人偿命,不是因为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母亲而改变。” 临走的时候,她把一句话留下:“我不杀身受重伤之人,你现在的伤势还没好,好好调养着,不要死,我会回来找你的。” 这天下之中,只有她能够杀他,其他人,都不行。 殿内沉寂,他坐在那高座之上,看着她雪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思之中。 现在的千浓,性子似乎比以前的秦时月,还要倔强了好几份,她要他杀了扶摇,便是真的要了。 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最后,闪烁了几下,那烛光逐渐的微弱了下去。 最后,干脆都全部熄灭了。 从黑沉的角落里蹿出来两条人影,灵姬重新点了烛火,殿内重新亮堂起来。 却见暖榻上的人,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过了半响,秦王才淡淡地说:“让卫玄准备一下,送扶摇回汴梁吧,势必要保证她的安全。” 襄姬看了一眼上面的男人,有些为难地说:“恐怕扶摇公主不肯走,这几年您也让她回去过,可是,她都不肯回去呢。” 的确,这三年,宫里多少有些的流言蜚语。 一个如花似玉的汴梁公主,追随在王的身边,王就没有一点的心动? 这让人多少有些的不相信,所以,有些的流言蜚语出来,便说扶摇可能是未来的王后。 (梨树文学) 第760章、 谁的阿娘?3 这让人多少有些的不相信,所以,有些的流言蜚语出来,便说扶摇可能是未来的王后。 为了避嫌,也为了扶摇的清誉,秦王和她说过让她回汴梁的,但是,她却就是不肯。 灵姬和襄姬都明白,这个女子,是想要抓住秦时月不在的这段日子,想要住进王的心里。 可惜了,王却一直不肯让她进驻。 这样下来,扶摇最好的几年光阴,便在这动荡匆忙的三年里,消失不见。 这让秦王,多少有些的愧疚。 他想了想,便说:“告诉她,让她回汴梁,我可保她汴梁无祸端,要是她再执迷不悟,汴梁不保。” 为了自己的国家,她应该有理智的。 “王,若是不拿下汴梁,如何功败大齐,这个万万不可?”襄姬却着急了。 大齐和秦王朝之间,还有一个汴梁,这几年,汴梁虽然肯借道,但是,终究是有些的不稳妥。 她们不是没看出来,汴梁实际上暗中使了绊子,让秦王朝不至于那么快把大齐给灭了。 因为在汴梁看来,要是大齐被灭了,下一个,就是他们汴梁,所以,汴梁的国君,自然不会让秦王朝顺利灭了大齐的。 以前秦王因为扶摇的这一层关系,忍让了汴梁。 其实他们这些属下觉得,早就该灭了汴梁为先了。 秦王却摆了摆手说:“就这么办吧,她救过本王的命,这算是还清了一些旧债,” 此后,生死,便不相干了。 襄姬还想要劝,但是却被灵姬给拦了下来。 两个人都看出来了秦王很疲倦,便也不敢再说什么,两个人出来后,才敢表示自己的不满。 “扶摇这个女人,早就该灭了。” 灵姬的性子比较火,说出来的话,没有多大的忌惮。 襄姬连忙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她语气温和地说:“王有王的苦衷。” “可是有苦衷也不能拿天下大事开玩笑啊,你想想,要是王不能统一这纷乱的天下,到时候,惩罚最重的,还是他自己。” 灵姬说着,心里一阵的难过。 本来王大可以不顾天下人的死活,强硬发兵屠杀三国联军的,秦王的鬼军,天下无人能挡。 但是,他为了天下苍生的死活,用兵阴柔了许多,而天下人,竟然还说他冷酷无情。 说他是魔鬼。 她们跟在秦王的身边多年,都为了秦王委屈不已。 襄姬叹了一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不介意,你又怎么这么难过呢?” 她拉着她的手劝了劝,两个人这才看开了一些,去了卫玄处,和他说了王的主意。 卫玄听后,也和她们一样很是茫然和为难。 谁都看得出来,扶摇这样的女人,不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是不肯罢休的。 但是,顾虑归顾虑,他还是去扶摇那里传达了王的意思。 扶摇正坐在殿内抚琴,殿内的烛火很是明亮,亮堂堂的,把诺大的宫殿,照得闪闪发光。 扶摇的宫殿,是整个王宫里最奢华的。 独一无二的奢侈。 (梨树文学) 第761章、谁的阿娘?4 扶摇的宫殿,是整个王宫里最奢华的。 独一无二的奢侈。 这奢华,在宫里面传得也是特别广的。 其实卫玄也知道扶摇的心思,她故意把自己的宫殿弄得这么繁华奢侈,为的是显示一种中宫的位置。 想要告诉所有人,她是这后宫里面,地位最显赫的女人。 她,便是这王城的女主人。 虽然她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但是,也没有多少人真的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毕竟,王还没有下旨意,她的这些门面上的功夫,都只是徒劳的事情。 扶摇弹的是那一曲《辞楼赋》。 凄凉哀婉,有浓浓的爱意,却同样有深沉的无奈和最后的诀别。 卫玄走进去的时候,她放在古琴上的手没有停下来,依旧优雅地跳动,那铮然的琴声,气势磅礴的传出去。 她不抬头,问卫玄:“他让你来遣我走的?” 这世上,要论谁最了解秦王,非她扶摇不可。 他的每一个心思,都在她的意念之中,他想要送她走的心思,不只是现在才有的。 而今晚,他表示得,更为直接。 是怪她取了秦时月的心头血给他缓解天谴的痛苦吧。 他竟然想要自己承担每一次的天谴,让天谴的痛苦一次次消磨掉他的生命,也不肯接受千浓的鲜血。 其实千浓取一点鲜血无可厚非,她能活过来,还不是因为秦王? 这一些的命数转换,她从阴阳子那里,早就获悉,只是有些秘密,不能昭告在阳光底下。 所以,秦时月欠他的,这一点血,她取得没有错。 卫玄素来沉稳冷淡,但是此刻也有些的恻隐之心,难免劝她:“公主,你也知道,现在王后回来了,你留在这里,会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 扶摇笑了:“这三年,我帮他打理了这后宫里里外外的事情,前朝的事情,我出的力,难道还少?” 现在,只不过是千浓回来了,她就成为了多生事端的那一个了。 这真是让人心寒不已。 “王知道你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所以,王说了,只要你回去汴梁,他有生之年,可保你汴梁无忧。” 扶摇的手终于停顿了下来,那搁在琴弦之上的素白双手,停在上面,不动了。 女子的美丽的容颜之上,慢慢地露出一抹苦笑来,低声呢喃地说:“为了让我走,他竟然这么舍得。” 不灭汴梁,想要灭大齐,那就要废很大的劲头。 这个雄心天下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她汴梁,存活下来,这是不是,要感谢他? “公主,王也是看在和您的情分上,才会这么做的,你收拾一下,回去吧。” 卫玄多少觉得有些的难为情,要赶走扶摇,他心里有些过不去,但是,这却是不得不的选择。 现在秦时月失去了记忆,暂且还会留下扶摇,要是她恢复了记忆,知道扶摇对她做过什么,估计,扶摇就不可能走得这么顺利了吧。 王要扶摇走,大抵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梨树文学) 第762章、谁的阿娘?5 王要扶摇走,大抵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他不想要让秦时月和扶摇两两相杀,这是最好的办法。 “何为凭证?” 扶摇站起来,终于扬声问卫玄。 卫玄从怀里掏出一份黄色的圣旨来,把它递给了扶摇说:“王亲自立下的盟约,只要扶摇公主此生不出汴梁,汴梁对秦王朝无二心,便可保得汴梁百年无忧。” 扶摇拿着那一纸圣旨,也不打开,只是瞧了瞧那明黄的锦缎,眼眸沉郁,露出浓浓的悲伤来。 很久很久的,她都没有说话。 殿内的气息沉沉的,没有一点的人声,扶摇遣散了所有的宫人,等的,就是秦王的人。 现在,她终于等来了卫玄。 但是,这结局,却让她意料之中,却又觉得意料之外,意料之外的是,她觉得很难过。 最后她也没打开那明黄的圣旨,把它收入了囊中,抬头看了看殿内灼灼燃烧的烛火。 很是怅然地说:“这宫殿这么华丽,到底是少了一些的人气。” 她处心积虑的吧这宫殿布置得豪华舒适,为的是把那个男人带来这里,但是,这三年来,他却半步都没有踏入这座宫殿。 所以,这三年,这王宫,对扶摇来说,就是一座空城。 “公主无需这么难过,很多事情,早有定数。” 卫玄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好用命数这么一回事来说事,只希望她能看开一点。 扶摇却苦笑了一场:“那倒是我自己看不开了。” 原来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看得这么清楚,她不可能取代了秦时月的位置。 而只有她,傻傻的,看不开这一点。 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终究能够把秦时月那个女人,从他的心底给抹去。 这时光终究是证明了,她的想法,多么的愚蠢。 就连他身边的属下,都知道她是一个愚蠢的人,而她,却还不不自知。 想到这里,扶摇偏激了一些,愤然说:“卫玄,你相不相信,我现在离开了,而很快的,你们就会把我请回来的。” 卫玄双手交叠在跟前,恭敬地低着头,却不卑不亢地说:“若是有那么一天,相信公主,会更难过。” 他知道,要是想要秦王把她请回来,那么,扶摇的手段便是更加的不堪。 要是用了那么不堪的手段,就算回来了,王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扶摇看得开,但是,却放不开。 她仰头,清冷的夜色下,她的笑容阴冷嗜血:“那我也乐意。” 只要能回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乐意。 “这么多年,我不是不清楚会有现在的结局,所以,我自然会给自己留了后路的。” 她扶摇不傻,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这条后路,将会是接下来和秦时月的一场博弈之中,转败为胜的一长王牌。 卫玄蹙了蹙眉头,想要问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扶摇却是没有多大的兴趣,摆手让他离开。 “明天一早便走,你下去吧,我收拾收拾。” 她终于是答应离开了,当然,也是因为秦王开出的条件,太过于诱惑人了。 (梨树文学) 第763章、谁的阿娘?6 既然他都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了,那么,她也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对于她来说,这一生,不仅仅是想要一份爱情,还有责任和担当,汴梁,便是她的责任。 她的兄长,是她一定要帮的。 所以,现在回去汴梁,似乎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卫玄知道扶摇话中有话,但是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告诉她的,只能辞了她下去。 想了想,还是把这些事情禀告给了秦王,那男人端坐在冰冷的禁殿之中,面容隐在面具后面,看不清神色。 也只是寡淡地应了一声,便让他下去。 卫玄从禁殿出来的时候,回过头去,还可以看见秦王坐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一声叹息,幽幽传了出来。 卫玄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到底都是执念的人。” 第二天扶摇真的启程了,卫玄送她出了王城,越过国界,往汴梁的方向而去。 把她送到了汴梁的边界上才回头。 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再回头,看见队伍里面的扶摇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高高的山丘之上。 风把她的衣衫扬起来,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圈难解的光晕之中。 她站在那里远眺秦王朝的都城,王城那高高的城墙,把她的目光全部都遮挡住了。 也不知道她想要看什么,总之站在那里站了许久,身边的侍女劝了好久,都没动。 见这情景,卫玄自然明白这个女子的执念有多重了。 突然想起昨晚她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的发冷,她说秦王会请她回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王为什么要请她回去? 卫玄想不明白,一路沉默,身边的一个手下突然问了一句:“扶摇公主和小公主那么亲,这一次扶摇公主走了,你说,小公主会不会很难过?” 他问的是身边的一个同伴,但是却一字不差地传入了他的耳中来。 卫玄的脑海中电闪雷鸣一般闪过一些什么来,这一抹亮光,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快得让他捉摸不住,很快便消失了。 再冷静下来想想,他有些不清楚自己刚才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了,只能摇了摇头,驱马快速地回了王城。 回到王城的第二天,小遂心果真开始找扶摇了。 秦王还在闭关之中,小遂心哭闹着找不到扶摇,想要找秦王,但是这两个人都不在,她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感觉全世界都不要了她一般。 很快的,襄姬赶到倾城殿,而小遂心哭得难过的,不只是因为这两个人不要她。 而是,她突然很想她的阿娘了。 襄姬进入倾城殿的时候,小遂心正靠在殿门外,抱着殿门,眼眶里包着眼泪,十分难过地看着宫门。 身后跟着一屋子的宫女,却是束手无策。 看见襄姬进来,她拽着她的裙摆问她:“襄姬姑姑,我父王呢?” “王在闭关练功呢,公主乖,不哭了。” 襄姬见她哭得满脸涨红,心里心疼不已,这孩子,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那感情,自然是很深厚的。 (梨树文学) 第764章、谁的阿娘?7 那感情,自然是很深厚的。 “那扶摇姨娘呢?” 小遂心一双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襄姬,又说:“她们说爹爹把扶摇姨娘给送走了,姨娘去了哪里了啊?” 听闻扶摇被送走,她很是难过,这不,哭了好久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遂心对扶摇的依赖性很强,扶摇也常陪着她,所以,小遂心还是很喜欢扶摇的。 再加上,父王说,扶摇姨娘长得和她阿娘很像,所以,她就更喜欢扶摇了。 就像是,能看到阿娘的影子。 “扶摇姨娘是有事回去她家了,以后会回来的,公主不哭,不然姨娘回来见着你哭,就不高兴了。” 襄姬怕这小遂心情绪太激动,所以只要这样骗她了。 希望她的情绪能够缓和一些,不然这大半夜的,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事情。 王也放心不下来。 小遂心偏着头看着襄姬,这一听闻父王和姨娘都没时间陪她了,她哭得更伤心了。 抬起衣袖来抹着眼泪说:“那人家要阿娘。” 小孩子的心思还真是简单得很,昨天才对秦时月百般排斥,这转眼就忘了。 觉得还是阿娘好。 宫女都说,有娘的孩子,是最幸福的,小遂心自然是羡慕不已,只是因为秦时月先前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不敢太靠近她。 现在发现父王和姨娘都不理会她了,她突然很想念阿娘了。 阿娘也说过,以后都不会再欺负她了。 襄姬有些为难了,现在上哪里去找秦时月? 自从昨晚她离开王宫后,就没出现过,她也只能派了人出去王城外面的客栈找。 找的人匆匆地去了,回来禀报的事情,却是让襄姬又提心吊胆不已了。 王城外面,秦时月居住的那一家客栈已经化作了灰烬。 想必这事情也是发生不久,那大火,还在燃烧着,火光几乎映红了半边天。 而在逃跑出来的人之中,没找到秦时月和她手下的人。小遂心已经不哭了,但是眼睛红红的,坐在暖榻上,拉着襄姬的衣袖,软声软语地问:“姑姑,阿娘去哪里?” 襄姬低下头来看小遂心,安慰地说:“公主先睡觉,姑姑出去找找你阿娘好不好?” 这孩子也真能闹,昨个还把王后给伤了一回,现在又缠着想要找秦时月。 头疼了。 “我不,我要等阿娘回来再睡。”小遂心瘪了瘪嘴巴,不肯接受襄姬的建议。 眼珠子一转,她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地说:“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去找阿娘?” 襄姬立刻被惊吓到,连忙说:“公主,这个万万不能啊,你不能出王宫,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情,姑姑有一万个脑袋都不够掉。” “那有什么?”小遂心却不以为然,两条小短腿在暖榻边缘上磨蹭了一番,才从上面跳了下来。 在殿内转了一圈说:“你们就把我当成我父王那样保护,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姑姑她们保护她父王,不是照样没事吗? “这不一样。”襄姬急了,想要解释说,秦王武功厉害,可是小遂心不会武功呀。 (梨树文学) 第765章、谁的阿娘?8 “这不一样。”襄姬急了,想要解释说,秦王武功厉害,可是小遂心不会武功呀。 但是,小遂心显然不肯听她说的。 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小大人一般说:“我阿娘不是不肯原谅我父王吗?如果我去求求阿娘,兴许她能原谅父王呢。” 那一天她求阿娘的时候,阿娘犹豫了。 兴许她再努力地求一下,阿娘就完全同意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小遂心觉得一定是这样的,欢腾欢腾地跑到内殿去,和跟在身边的宫女说:“给本公主找一身最漂亮的裙子。” 停了一下她又说:“就是上次父王说好看的那一身,黄白色的那个。” 小小的心思里觉得,既然父王说好看,那么母后一定也会喜欢的。 夫唱妇随嘛!! 这句话她不知道听哪个宫女说的,但是觉得说得真是太好了。 等她换好了那一件黄白色的裙子出来,站在襄姬的跟前转了一圈,美美的,问她:“姑姑,好看吗?” 襄姬这样温婉淡定的一个人,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看见她那充满希冀的眼睛,她只得点点头。 “那走吧。” 小遂心笑得眯起了双眼来,拍了拍双手,屁颠屁颠地往殿外走,把襄姬的心脏都给吓出了毛病来。 “公主,你去哪里?” 襄姬跟了出去,跟在这小小的人儿身后,心头砰砰直跳,生怕从她的口中真的说出那个让她绝望的话。 小遂心天真无邪地笑,脸颊上那两枚深深的梨涡被宫灯一照,就像梨花翩然跌落在上面。 “哎哟,姑姑,你真笨耶,人家不是说了吗?人家去找阿娘。” 她一副正经的样子,转眼便出了倾城殿,一拨宫女跟在身后,也没人敢阻拦。 这小祖宗,在这王宫里面,最是听秦王的话。 有时候会听扶摇公主的,但是,关键时刻,还得要秦王才能搞定她。 其他人,都不敢惹这小祖宗。 想想啊,秦王的心头肉啊,谁敢动? 所以一干人等只能你瞪我,我瞪你,就是没人敢拦下她。 “快去把卫大人和司阵大人请来。”襄姬跟在小遂心的身后,吩咐了两个宫女去请卫玄和司阵。 眼看这小东西是没人拦得下了。 秦王又在闭关,昨天是十五,天噬刚过,他又受了重伤,需要时间恢复,至少要三天才会出关。 眼下,这小笼包是不肯让人安心了。 小遂心走到宫门前,看了看院子,回头怒瞪身后的婢女说:“本公主的马车呢?” 要出宫怎么能没有马车呢? 以前父王带她出宫的时候,都是有马车的。 襄姬立刻使眼色让宫女下去准备,好不容易准备了马车,把这小东西给侍候好了。 卫玄和司阵也赶来了,带来了一拨的人马。 谁都知道,小遂心不能有半点的闪失,所以,她要出去,他们不敢拦,总要保护妥当。 这一下襄姬才放下心来。 有卫玄和司阵在,再加上她和灵姬,还有这几十人的队伍,小公主应该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你怎么也跟着胡闹?”灵姬赶来,有些嗔怪地看着襄姬,这小公主出宫,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梨树文学) 第766章、谁的阿娘?9 “你怎么也跟着胡闹?”灵姬赶来,有些嗔怪地看着襄姬,这小公主出宫,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襄姬委屈地看了一眼灵姬说:“你不是不知道,这小祖宗的话,谁敢违抗?” 两个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好认命,挂出了秦王出行的六角莲花灯。 但愿这莲花灯,能震慑住一些人。 灵姬和襄姬提了莲花灯赶车,先是去了城外的客栈,那里死伤了不少的人,面目全非,辨认不出来是谁。 但是他们知道,这些人里,是没有秦时月的。 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干掉的。 在询问了店家之后,知道秦时月这一拨人可能是向着王城的方向去了。 那就是说,秦时月她们,已经进入了王城。 这样一来,她们便又转回去了王城里面。 逐个客栈地寻找,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可想而知。 而小遂心,却是十分的兴奋的,一整夜下来,精神抖擞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精神力。 这让襄姬她们,都觉得匪夷所思。 而就在她们寻找秦时月的时候,慈悲城那一边,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冰冷的摘星楼之上,莲生站在那里,微微地仰着头看着满天的星辰,那银河之上的星宇,几乎要全部坠落一般。 悬挂在那里,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状态。 身穿黑斗篷的女人,骨瘦如柴,站在他的身后,和他仔细地禀报王城那边的消息。 “那边来话了,大祭司刺杀秦王,没成功,还受了伤,逃出王宫的时候,遇上了九重天的杀手,走火入魔,不过,被秦王给救了。” 慈悲城是有人跟着秦时月的当时,但是,就算有人跟着,也救不了她。 要不是秦王赶到,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莲生的背影瘦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把他白色的袍角吹得猎猎作响。 除了这一点声音,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过了许久,莲生才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无大碍。”那黑斗篷的女人想了想还是说:“秦王把她救回王宫,一天之后,大祭司才从王宫出来,看起来,伤势已经大好,只不过是被扶摇骗了心头血。” 莲生的眉头终于蹙了蹙,他就知道,遇上扶摇那个女人,千浓一定会上当。 因为,千浓想要探究过去的心,太强烈。 很容易就会被人给利用了,而且,还甘之如饴。 莲生想,那女人想要千浓的血,应该是要给秦王解了那天谴的痛苦。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喝到千浓的血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心痛? “她现在的行踪呢?”莲生不问她的伤势,却很是关心千浓现在的行踪。 看来,她已经和秦王打过照面了。 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他莲生也不能全部知道,这是神,才有的能力。 他会看天象,懂人的命数,却不能事事明了。 所以,才不得不派了人跟着千浓,希望她此次去秦王朝,能够一举杀了那个男人。 (梨树文学) 第767章、谁的阿娘?10 所以,才不得不派了人跟着千浓,希望她此次去秦王朝,能够一举杀了那个男人。 当然,他也知道,凭千浓的功力,要杀秦王,几乎是有些的不可能的。 但是,他有和千浓说过,这世上,杀人最是有力的,便是一个情字。 那黑斗篷的女人有些的难以启口,过了许久,她才说:“大祭司发现了我们的人跟着她,今晚,她趁着北晋的梅花内卫刺杀她的时候,把我们的人,一并给甩开了,所以……” “所以,你们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莲生的声音阴森阴森的,藏着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嗜血和冷酷,让那黑斗篷的女人,禁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但是,莲生却没有她意料之内的对她的惩罚。 他站在那里,身子不动,抬头看那浩瀚的星辰,眸光里,映了漫天的星光,山货不已。 他感慨说:“她现在,是越来越想要摆脱我的控制了。” 千浓有这个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他更懂得怎么样做到滴水不漏。 她想要离开,他不一定能让她如愿,不是不一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她离开。 “主人是觉得,大祭司想要离开你的监视吗?”那女人粗哑的声音这么问,带着一些寒意。 要是大祭司这样的话,看来,她要和慈悲城不共戴天了。 城主,是断断不会留下这样的人的。 “别问这么多。”莲生抬起手来,那素白的手指在夜色下,显得更加的苍白。 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说:“我手里有王牌,她逃不开这慈悲城的。” 只要他还在慈悲城之中,千浓,就休想要摆脱他,而自己去过自己的生活。 那女人愣了愣,没有多话,低下头来,虔诚恭敬。 她知道,莲生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这样的一个人,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莲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等了好久,那女人才问:“主人,现在,该如何处置大祭司?” “既然她已经逃开我们的视线了,那就让她在外面多玩几天吧。”莲生说,那笑声,竟然十分的宠溺。 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莲生的背影,心里一阵恶寒,每每莲生这么温柔和体贴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阴寒无比的。 也不知道千浓是不是当真对城主有了异心,要是真有的话,那么,看来一场屠杀,在所难免。 “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寻找大祭司?” “不需要。”莲生摆摆手,停顿了一下,他自己呢喃地说:“外面的世界既然这么精彩,那么本城主,也要出去领略一般。”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似乎千浓每一次出去,都不太想回来,都想要摆脱这慈悲城。 这一次,他以为她多少有些受教训了,不会这么草率地想要摆脱慈悲城的。 但是,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那女人震惊地问:“主人想要亲自去找大祭司?” (梨树文学) 第768章、谁的阿娘?11 那女人震惊地问:“主人想要亲自去找大祭司?” 可是要知道,莲生是不能轻易离开慈悲城的,慈悲城中的黑暗和阴冷孕育了他。 要是离开了慈悲城,莲生所要消耗的精力,是无穷的。 他不能在外面久留。 “做错事,都是需要惩罚的,她是大祭司,更要接受惩罚。”莲生慢慢地转过身来,那女人这才看见,莲生眉心上的梅花印记,竟然散发出淡淡的光彩。 那就表明,现在的千浓受到了危险,而且,这一次她面临的敌人,十分的强大。 莲生和她,算是心心相连的。 这世上,千浓的好,只有莲生知道,而莲生的好,千浓却未必能够领情。 是他太惯她了,才让现在的千浓,越来越胆大包天。 他的目光越过那女人,看向森森的天际,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冷笑:“你们谁去,都对她无可奈何,唯独我去。” 千浓那样阴邪狠毒的劲头,不管他派任何人去,都对她无济于事的。 只有他去,最能把她给震慑住。 那女人想想莲生的话,觉得很是有道理,便也不敢阻拦。 莲生既然决定了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是不可能逆转的。 “那主人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 莲生说完,那身影便翩然下了摘星楼,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了那女人:“让人好好看着摘星楼,若是赤星坠落,便是我有难,你可启动寐语者。” 那女人恭敬地低下头来,转眼,已经没有了莲生的升息。 再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一顶红色的软轿,被身穿黑色斗篷的执法人抬着,往漠北的方向而去。 垂挂在软轿前的白色风灯,散发着惨淡的光。 冲破这秘境里的森森黑暗,最后逐渐消失在这森林之中,瞧不见莲生的去向。 那女人站在那里看了许久,难免有着不同的想法,城主这么一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必,既然大祭司杀不了秦王,那么,城主会亲自动手的吧? 要是城主真的把秦王给杀了,那这天下,应该是要大乱了。 一阵疾风吹来,把她身上的斗篷帽子给吹开了一些,露出女子那黑色的发丝。 扑打在脸颊上。 那女子一直低垂着瞧不清的容颜,此刻已经能被瞧见。 那张清秀的脸蛋,赫然是少女华尽。 慈悲城中的哀歌再度响起,响彻云霄,几乎昭示着,这天下,即将陷入水火之中。 凌晨是时候,襄姬带着小遂心找遍了整个王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就是没能找到秦时月。 小遂心不乐意了,嘟着嘴巴看着襄姬,十分幽怨地说:“姑姑,要是找不到阿娘,我就不回宫了。” 这又把襄姬给吓了一跳。 眼看后天秦王便会出关,要是看不到小遂心,那整个王宫上上下下,都是要遭殃的。 主人生气起来的时候,那是神鬼都要惧怕上一下的人,襄姬想想,觉得全身上下一阵的冰冷。 连忙拉着她的手劝:“公主,不能这样,要不你先回宫,姑姑和他们继续找?” (梨树文学) 第769章、谁的阿娘?12 连忙拉着她的手劝:“公主,不能这样,要不你先回宫,姑姑和他们继续找?” “我不。”小遂心甩开襄姬的手,撩开马车的珠帘,看着外面沉沉的天际说:“我要亲自去找阿娘。” 说着,作势便要从马车上跳下去。 吓得襄姬伸手把她抱住,小遂心刚想要发脾气,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公主,在藏仙寺中发现了王后一行的踪影。” 这一路寻来,可是煞费了一些苦心了。 一听那侍卫的话,小遂心立刻便开心了起来,乱蹬着小短腿想要从襄姬的怀里挣扎出去。 站在下面的宫女连忙把她给抱了下来。 襄姬随后下来,看了看侍卫队的阵势,问身边的侍卫:“卫玄大人呢?” “卫大人先去探虚实了,请公主随后跟上。” 襄姬看了看前面的山上,藏仙寺就在王城边上的不仙山上,需要走一段长长的阶梯。 她带着小遂心驱车赶到那里,马车便不能走了。 只好下来走上去。 但是小遂心就是不肯让别人抱她,自己提着裙摆,数着那阶梯,一步步地往上跑。 一行人便也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到了山上,小遂心回头看着那几百级的阶梯。 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阿娘竟然也走了这么长的路。” 襄姬一阵错愕,敢情这小笼包是因为她的阿娘也走了这么长的路,所以,她也想要走? 心里有一些的欣慰,但是,却也有一些的难过。 到底是血浓于水,小遂心不管多么排斥秦时月,到了想通的时候,最爱的,还是她的阿娘。 哦不,还有她的父王。 任何人在她的心里,都是不能替代这两个人的位置的。 小遂心说完,宫女给她擦汗水,她却不让,提着裙摆往里面跑,边跑边说:“我要和阿娘说,我为了找她,流了好多的汗水。” 小小的心里觉得,只要阿娘知道她为了找她这么辛苦,一定会感动的。 她要是感动了,一定会很疼她的。 这是小孩子的心理,但是,的确,也不是什么理据都没有的。 藏仙寺的门已经大开,卫玄首先来的藏仙寺,已经和寺里面的和尚表明了来意。 那小和尚站在门口,看见小遂心来,连忙跪下去行礼,小遂心走到了人家跟前。 觉得煞是好玩。 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明朗,天光和寺门口的灯笼照得那小和尚光溜溜的头,都有些反光了。 小遂心好奇地伸手去摸了一把那小和尚的头。 觉得好光滑,笑嘻嘻地跑开了来,然后小大人地说:“快带本公主去找我阿娘。” 这公主的架子,一下子就出来了。 那小和尚被她那么一摸,本来还是有些的纳闷的,看见她这么一说,也不敢耽误。 连忙领了这小祖宗往刚才卫大人说的那个女人的住处。 小和尚心里就纳闷,刚才来的那个女人,看那样子,就是一个邪道中人,怎么这小公主,竟然唤她为阿娘? 这世界,真真是太疯狂了。 (梨树文学) 第770章、谁的阿娘?13 这世界,真真是太疯狂了。 小和尚把小遂心他们领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之中,这园子虽然偏僻,却也很是雅致。 那小和尚和他们解释说:“主持见那女施主眉间的梅花开得甚好,便让她住下了,说她是有福气之人。” 本来这藏仙寺是鲜少收留外来人的。 特别是像秦时月那样来路不在,全身都带着阴邪的气息的女子,但是主持一看见她,便把她给留了下来。 “那是当然了,我阿娘可是王后。”小遂心十分的嘚瑟地说,沾沾自喜的。 算那老和尚有眼光,她阿娘有福气,都能看得出来。 那小和尚看了一眼小遂心,许是跟在主持师傅的身边时间长了,也染上了一些的佛气。 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些禅生的味道。 小小的年纪,已经露出了那种普度众生的慈悲情怀来,有些忧愁地说:“但是师父说了,那女施主,也是惹祸端之人。” “你什么意思?” 小遂心不高兴了,叉着腰怒喝那小和尚。 那小和尚没想到这小公主竟然这么护着那女子,稍微怔愣了一下,捏着手里的小佛珠,弯腰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小僧所言,皆是师父的原话。” 他看了看小遂心,也不介意,温和地说:“要是小施主不喜欢听,那小僧,便也不说了。” 看他这眉宇之间宽容大气的气度,倒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会有的。 看来,这藏仙寺,真是孕育人才的地方。 小遂心见他做低,也不咄咄逼人,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跟着小和尚板着手溜达进了她阿娘的院子。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来看着身边的小和尚,歪着头疑惑地问:“为什么这座山叫不仙山,而这寺,却叫藏仙寺?” 她板着手指头奇怪地问:“这不仙山不是没有仙了吗?怎么这寺,还能藏着仙?” 小院子门前垂挂着昏黄的风灯,小遂心那认真而疑惑的模样,微微蹙起的眉心,已经颇是有了倾国倾城的味道。 小和尚瞧了瞧他,退了一步,弯腰说:“师父说,仙,就在心中。” “哦。”小遂心不明白,也只能这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那小和尚又说:“既然已经把众位施主引到这里,小僧也该回去向师父复命了,众位施主请随意。” 那模样,那神态,当真不是一个超然之姿能形容的。 小遂心也不留他,摆摆手便让他下去了。 这个时候的他们还小,哪里能料到,在这匆匆一面,好多年后,他们之间的命运,却来了一个纠缠不清。 也许就应了住持师父的那一句话:“了劫,这,便是你一生的劫难。” 他一声的劫难,所有的幸与不幸,皆因眼前这个匆匆一别的小女孩。 小和尚走了,小遂心这才进入了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没有看见什么,但是襄姬和灵姬却是很警惕地挡在了小遂心的跟前。 她们明显是感觉到了这院子里藏着人。 而且,还是高手。 (梨树文学) 第771章、谁的阿娘?14 “请问是何方高手,来这,所为何事?”女子的声音十分的缓慢,带着一些不经意的慵懒。 襄姬一听便知道,这是秦时月身边,那个叫绿萝杉的女子。 这么三年过去了,绿萝杉还活着,当年主人,可也是在她的身上下了蛊虫的。 看来,她是解了蛊毒了。 “我们是秦王的人,来此,找王后。”襄姬应了一声。 绿萝杉没有再说话,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 小遂心抓着襄姬的手,有些紧张地说:“阿娘会不会不愿意见我啊?” 这个小祖宗平日里的气焰很是嚣张,今天能这么胆怯,还真是让襄姬有些的吃惊。 不过也难怪,这小家伙想必还在愧疚,那一天晚上,赶走了受伤的秦时月。 所以,生怕秦时月不肯见她。 “不会的,王后怎么会舍得不见您?”襄姬只得安慰她。 她的话刚落下,旁边一间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小遂心的眼睛一亮。 她以为,是她的阿娘出来了。 但是,她的眸子很快的,便又重新灰暗了下去。 出来的,并不是她的阿娘。 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个穿着浅青色道服的小道士,那小道士的脸隐在黑暗中,瞧得不太仔细。 等他揉着眼睛慢慢地靠近小遂心的时候,她听见身边的襄姬姑姑和灵姬姑姑,倒吸了一口寒气。 灵姬失声地呢喃:“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们很显然是看见了小染尘的容貌,震惊得几乎都说不话来。 因为眼前的这个小笼包,和她们的小主人小遂心,长得那叫一个一模一样。 她们再去看小遂心。 只见小遂心一手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看着那逐渐靠近过来的小染尘。做沉思状。 好像在想什么,久久得不到答案。 等到那小道士走近来,小遂心指着人家便问:“小道士,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搭讪办法,真的好吗? 襄姬和灵姬不知道这小东西想要说什么,看着她,却看见她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去。 伸出胖嘟嘟的双手,就去捏那个小道士的脸颊。 使劲地捏着,揉着,捏得那小道士呱呱地叫,却还是保持着小绅士的风格,没有使用暴力推开小遂心。 小遂心终于捏够了,放开手来,十分惊讶地说:“原来你的脸是真的啊!” 她一阵的感慨,让襄姬和灵姬的眼角,频频地踌躇。 人家的脸怎么就不是真的了? 却没想到,那小东西立刻拍大腿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都看见你了。” 喂喂,小祖宗,你看见的,是你自己。 而不是人家这个小道士。 看人家小道士一脸迷茫,震惊,委屈,惊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有些恐惧地看着她,真是我见犹怜。 襄姬和灵姬没办法,这小遂心就是无法无天惯了,现在遇上谁,都不害怕。 也只有秦王能治得了她。 或许,现在会多一个人了,那就是,秦时月。 “你胡扯,你照镜子的时候,怎么可能看见的是我?”小染尘终于被这小魔女给惹得愤怒了。 (梨树文学) 第772章、谁的阿娘?15 “你胡扯,你照镜子的时候,怎么可能看见的是我?”小染尘终于被这小魔女给惹得愤怒了。 握着一双小拳头,一双水眸瞪着小遂心,毫不留情地说:“笨蛋,你照镜子,只能看见你自己。” 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小染尘的额头上冒了汗水,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一定要掐死她。 因为,她太傻了。 小遂心被他这么一说,竟然也不生气,尴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嘿嘿地笑了笑说:“是吗?” 原来照镜子,只能看见自己啊!! 但是,马上的,她的神色又是一阵凛然,指着小染成的脸蛋,十分惊悚地说:“既然照镜子只能看见我一个人,为什么你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她这么一说,小染尘这会才觉出来,他长得,还真和眼前的这个小东西一模一样呢。 见小染尘不说话,小遂心害怕极了。 顿时就双眼包着一团眼泪,委屈万分地看着小染尘,控诉地说:“你说,你为什么要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眼看自己的容貌被眼前的小道士给抄袭了,小遂心心里那个委屈啊,那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了。 小染尘的额头上爬满了汗水。 这个小东西,智商真是太低了。 “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长得和你一样?那得问我阿娘才行。”小染尘无可奈何,只得这么嘟囔了一声。 这么一大早的,就被这一群人给吵醒,他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呢,他阿娘,应该还在睡觉吧。 站在边上的襄姬终于忍不住问:“你阿娘,是谁?” 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了,她的心提到了嗓门,那颗心砰砰地乱跳,要跳出喉咙。 让她的双手,禁不住交握紧。 小染尘歪着头看了一眼襄姬,眯起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骄傲地说:“他们都唤我娘为千浓。” 而且,还是妖女千浓。 小染尘想到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为什么这么多人叫他阿娘为妖女呢? 他阿娘,明明就是一个好人。 襄姬一听这小东西这么说,顿时惊呆了。 这答案正好符合了她心中的猜测,敢情当年,秦时月生的,不只是小遂心,而是双生子? 那这样的话,小遂心和眼前的小道士,就是兄妹了? 她还来不及喜悦,小遂心便立刻愤怒地嚷嚷了起来说:“你骗人,她明明是我阿娘,怎么可能是你阿娘呢?” 她知道她的阿娘叫千浓,而眼前的这个小道士,他的阿娘,竟然也是千浓。 而在这个小院子里,几乎是不可能有两个千浓的,所以,这小道士说的阿娘,肯定是在说她的阿娘。 感觉有人要和她抢阿娘,小遂心对这小道士,立刻充满了敌意。 怒瞪着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和秦时月,竟然十分的相似,小小的年纪,那妩媚风华已经颇见一端。 这长大后,也是祸害天下的一个妖孽。 小染尘一听这小笼包说千浓是她的阿娘,也是吓了一跳,愣了半会,脸涨红了来,看着她。 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现在的人,都喜欢抢别人的阿娘了吗?” (梨树文学) 第773章、谁的阿娘?16 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现在的人,都喜欢抢别人的阿娘了吗?” 这话无不讽刺,摆明就是觉得,小遂心是想要抢走他的阿娘。 “你个呆子,我阿娘是王后,你就是一个小道士,怎么可能是我阿娘的儿子?”小遂心为了争抢自己亲娘,这道理,可是说得条条是道了。 小染尘被她的话给刺激到,红着脸反驳:“我阿娘才不是什么王后,她是我阿娘。” 他也说不出来他阿娘具体是一个什么人,但是,要是他阿娘是王后的话,为什么不在王宫里? 所以,他觉得,他阿娘,不是什么王后。 “你……。”小遂心说不过小染尘了,小公主的脾气又上来了,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小染尘。 吩咐身边的宫女说:“把这个小道士给本公主丢出去。” 一直以来,这小祖宗要是生气了,都是要把惹自己不高兴的人给丢出去。 但是,每一次她让人把人丢出去了,又后悔了。 得跑到人家身边问:“摔疼了吗?” 然后,宫里人都知道,小公主虽然骄横,但是心肠却是极其软,下次她要是再吩咐把人丢出去,她们只管让那人走便是。 所以,宫女摆摆手示意小染尘赶快走。 但是小染尘却就是不肯走,仰着一张清秀的小脸蛋,十分倔强地看着小遂心,不服气地说:“你也只是会仗势欺人。” 这小东西,要是没有这么多人侍候着,哪里敢这么嚣张? 本来他以为他这么骂她,小遂心会生气的,但是也奇怪,那小小的女孩儿,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倒是诡异地一笑,笑得那叫一个风华绝代。 眯了眯眼睛,眼角狭长,唇畔上的梨花深陷,看着小染成悠哉悠哉地说:“我就仗势欺人,怎么,你咬我啊?” 父王和她说过,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打败没有这样的优势的人,是生存之道。 是能让她在这乱世之中成为一方霸主的优势,眼前的这小道士,竟然不懂这个。 “你……” 小染尘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要脸,气得一张小脸都红了。 但是无可奈何,自己又没有这样的优势,也无从反驳。 小遂心穿着一身美丽的衣衫,绕着小染尘走了一圈,那目光带着审视,数落地说:“父王说,嫉妒别人拥有更多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男人。” 说完后,推开小染尘,仰着头,傲气十足地往院子里。 经过小染尘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哼。” 表示自己对小染尘那深深的鄙夷。 小染尘站在那里,十分的委屈,看着你小笼包的身影,委屈地嘟囔着:“我现在,又还不算男人啊!!” 她说的是男人,而他,现在只是小男孩呢。 所以,他就暂且当做是,她说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吧。 这样想着,心里着实是开心了许多,他快步跟上小遂心,在主厢房的门前把小遂心拦下。 小遂心生气了。 自己要上去找她阿娘,可是被这小道士三番两次地拦住,一双秀眉横起,看着小染尘不客气地说:“别惹本公主生气。” (梨树文学) 第774章、谁的阿娘?17 一双秀眉横起,看着小染尘不客气地说:“别惹本公主生气。” 这警告的意思很是明显。 但是小染尘也不吃她这一套,挡在她的面前,正正经经地说:“你现在不能进去,我阿娘还在睡觉呢。” 要是现在进去,一定叨扰了她阿娘休息。 所以,小染尘小小的心思里觉得,这个小东西来者不善,一来,就说千浓是她的阿娘,现在又想要进去。 他自然是要找个理由,不让她进去的。 “本公主已经一夜没睡了,你要是再不走,我让人把你绑在那颗桃树下,让你一整夜不准睡觉。” 她的脸往前倾了一下,从鼻腔里冷哼出来了一个。 小染尘介意地王后退了退,两个小笼包怒目横眉地对视着,谁都不想让。 襄姬却是头疼不已,想要上千去劝,小遂心倏然抬起小小的手掌来,阻止了襄姬的话。 她看着小染尘,认真地下令:“这小道士好不识抬举,姑姑,让人把他绑在那颗桃树下,谁都不许放开他。” 襄姬这会为难了,看样子,这小祖宗,是动了真格了。 而这小道士现在的身份敏感得很,襄姬也不敢动,这样一来,她就只能站在那里不动了。 幸好灵姬及时上前去,和小遂心说:“公主,咱不理他,姑姑给你开门。” 灵姬说完,便越过小染尘想要开门。 小染尘毕竟还小,根本就拦不住灵姬的。 门很快就被推开,小遂心冷笑一声越过小染尘,跑进屋子里,边跑边叫:“阿娘。” 但是,当她跑进去,迎接她的,却是冰冷冷的空房间。 她站在床前,看着那整齐的被褥,瘪着嘴巴,十分难过。 小染尘跟着进来,也看见自己的阿娘不见了。 他们争了这么久,阿娘竟然不见了。 而这个时候,一双水眸之中包着一团眼泪的小遂心又是幽怨地看过来,怒视小染尘说:“都怪你,都是你和我争阿娘,阿娘不要我了。” 小染尘最是不喜欢这小笼包在他的面前哭哭啼啼的。 他的小脸一冷,嘴巴微动说:“闭嘴。” 他的样子很凶,小遂心砸吧砸吧了几下嘴巴,竟然真的不哭了,一双泪眼看着小染尘,那样子,别提多么可怜。 其实小染尘此刻的心也很是难过。 阿娘不见了,难不成,她又不要他了吗? 上一次,阿娘可是说过的,她不会不要他的。 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身边的师兄谢令客,而谢令客却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他也在想,那个妖女,去哪里了? 每一次她都是这么不动声色地离开,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回来。 但是他每一次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要是知道的话,他早就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地走了。 昨晚他们又经历了一场刺杀。 那场景,真是惊心动魄。 这一路而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刺杀,现在,随着时间的叠加,似乎要杀千浓的那边人,已经没什么耐心。 加快了追杀千浓的速度。 (梨树文学) 第775章、谁的阿娘?18 加快了追杀千浓的速度。 这让谢令客,每一天过得都是胆战心惊的。 希望有人来杀死她,但是,也害怕千浓死了,没有荫庇他,也也是要死的。 这样的心思,真是矛盾。 “师兄,你知道阿娘去哪里了吗” 袍子被小染尘拉扯着,把谢令客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这小东西,有些不好气地说:“都说了,她不是你阿娘。” 哪有阿娘会这么狠心,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一个玄虚观之中三年多。 不管他的死活的? 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谢令客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血浓于水的亲情啊,让人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年少轻狂,没有经历过这人间的喜怒哀乐,当然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这样的词语。 身不由己。 “你瞧吧,你师兄都说,她不是你阿娘了,她是我阿娘。” 小遂心一听谢令客这么一说,立刻收住了眼泪,十分嘚瑟地看着小染尘,告诉他,千浓不是他的阿娘。 小染尘被师兄和小遂心这么一说,心里憋屈呀。 一团眼泪逐渐在眼眶之中凝结,皱着没有看着小遂心,那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了。 小遂心却心软了。 难得的出现了一些别扭,手脚无措地看着小染尘,别扭地说:“你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哭的。” 父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这小道士,竟然这么容易就哭了,哎,真是的。 小遂心很无奈,叹了一声,听见小染尘委屈地嘟囔地说:“人家现在还不是男子汉嘛。” 小遂心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小染尘,傻傻地问:“那你现在是什么?” “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呢!!” 小染尘说得理直气壮,小遂心看着他,许久,终于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小脸都红了。 好不容易憋过气,无不讽刺地说:“你这胆小鬼。” “我不是胆小鬼。”小染尘被小遂心这么一说,羞得一张脸都红了,那眼泪也忘了流了,裹在眼眶之中,转啊转的。 “还说你不是胆小鬼?”小遂心很是不屑,扶着暖榻上的小桌几,自个爬了上去,那样高高在上地看着小染尘。 一字一句地说:“男人都是有责任的,你不敢担起责任,所以,不不承认自己是男子汉。” 一屋子的人看见小遂心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眼角齐齐地抽了抽,这小鬼,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道理了? 小染尘被这小遂心一阵胡理说得目瞪口呆。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数落了,心里别提多委屈,再加上自己的阿娘不见了,更是难过了。 转过头去不想理会小遂心。 往门口走去,小遂心着急了,在他的身后喊道:“嘿,小道士,你去哪里?” “我去找我阿娘。”小染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给本公主站住。”小遂心小手拍在桌子上,厉声说:“都说了,那不是你阿娘,是我阿娘。” 小染尘回头瞪她:“小丫头片子。” (梨树文学) 第776章、谁的阿娘?19 小染尘回头瞪她:“小丫头片子。” 小遂心被小染尘这么一骂,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迷茫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骂你的意思。” 小染尘一点不留情地说,把小遂心给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两个人对视着,看那样子,几乎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一个声音这才悠然地传了进来,带着女子一贯的慵懒。 “遂心,不许欺负尘尘。” 千浓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绿萝杉和清芜她们,她走在几个人中间,那红色的衣裙,依旧妖艳无比。 眼角和眉心上的梅花印记,越发的妖艳动人。 她往那里一站,小遂心和小染尘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而因为小染尘站得比较近,几乎一下子就抱住了千浓的腿,而小遂心坐在那暖榻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挪了挪胖嘟嘟的身子,好半响都下不来。 生气了,尖着声喊:“不许抱我阿娘。” 千浓愣了一下,她似乎是现在才发现,这小遂心和小染尘,长得竟然如此相似。 小遂心有些胖嘟嘟的,但是那眉宇之间,和小染尘,是有八分相似的。 以前她没有把小染尘和小遂心放在一起比较,自然是有些的恍惚,现在一看这两张神似的脸,更是恍惚了。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吗? 或许是有的,她和扶摇,不是长得很相似吗? 那么,小染尘和小遂心长得这般相似,真的只是一个天大的巧合吗? 还是,真的有什么内在的牵连? 这在千浓这里,就是一个谜,她不管怎么样,都是解不开的,只能惊诧地看着这两个小笼包,心一阵阵的抽搐。 扶摇说,小遂心是她的女儿,那么,小染尘呢? 她突然转过头问身边的绿萝杉:“当年,我产下的,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 绿萝杉的脸色无端地一白。 站在那里,看了看千浓,然后再看看清芜和清歌她们,几个人都露出一脸的难色来,却是许久,都没有回答。 “说。” 千浓的语气重了许多,但是,这阴冷的杀伐,却没能让绿萝杉她们说出真相,只是震慑到她们。 让她们齐齐地跪在了地上。 清芜更是直接了当地说:“宫主不要再追查此事,我等担罪不起。” 莲生的命令,她们谁都不敢违抗。 不但是她们的性命,可能还关联到这两个小笼包的生命,以及,秦时月的生命,这天下人,万万千千的生命。 “你们不说?” 千浓眯起眼睛来,那眼睛里,流光溢彩的,却都是阴森的杀气,她睨视着绿萝杉,森森地说:“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告诉我真相,或者,死。”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的身体齐齐地颤抖了一下,却是把头压得更低了一些。 最终,也没有回答上来千浓的话。 千浓言出必行,是断断不能饶了这几个人的,至少,也要给她们一些惩罚。 她早就知道,身边的这几个侍女,对她以前的事情知道的,比她自己还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她们不肯和她说。 (梨树文学) 第777章、谁的阿娘?20 但是,她们不肯和她说。 碍于莲生不想让她知道的原因,她以前也不敢追究。 现在,她摆脱了莲生,又遇上了这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了。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是想死了。” 千浓眼眸射出杀气,抬起手来,那掌风几乎就要劈出去了,那人的声音,却清扬地传了进来:“阿浓,不可胡来。” 听见这个声音,千浓的身体,禁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是莲生。 院子里面出现一些响动,是软轿落地的声音,千浓回过头去,从那门口望出去,院子里的桃花树下。 一顶红色的软轿缓缓落地,黑暗执法人撩开轿帘,那一抹白色出尘的身影,从那红色的软轿之中,摇曳而出。 一头如瀑的黑发垂在身侧,一身白色的衣袍,袍上那梅花,开得十分的妖艳。 隐隐约约有妖异之象。 他在这凌晨到来,就像是冲破了森森的黑夜,忽然出现的一抹亮白,照亮人的眼睛,却照不亮人的心。 他手里摇着一把紫骨洒金折扇,白色的缎面,那缎面光滑无比。 如同人的肌肤,那肌肤之上,还有一颗艳红色的梅花痣,以前千浓觉得这折扇很是精致。 便拿来玩,莲生问她:“你知道这折扇是用什么制成的吗。” 那个时候千浓还很是单纯,傻傻地问他:“是用什么制成的?” 斜躺在榻上的莲生,长长的头发,和着白色的袍角垂下来,斜睨着眼睛微笑,慢吞吞地说:“百年前,世上出现了百年难以一遇的美人,她死后,心愿未了,为了重生,她把她最珍贵的脸皮割下来送给了我,我瞧着这皮当真天下无双,便让人制成了这一把人皮扇面。” 他说起这话的时候,那神态自若,就像是在说,晚点,你要吃点什么? 千浓拿着拿一把扇子,惊呆了。 然后,条件反射过来,她把那扇子,丢出去了好久。 “咯咯。” 莲生见她这么害怕,竟然咯咯地笑了出来,伸手用内功把扇子给吸了过来,抖开来。 放在鼻翼下面轻轻地闻了闻。 然后闭上眼睛来,似乎是意犹未尽一般,很是享受。 那一刻,千浓几乎要吐出来了,想想一个人,用一把扇子上百年,而且,还这么痴迷。 这个人,要不是心理变态,就是残忍过了头。 从那一刻起,千浓的心里,对莲生便有了一个定义。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为残忍冷酷的一个人。 所以,从心里,便对他有了一些的排斥,谁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把她的脸皮给剥下来,做成一个精致的扇面。 百年长长久久地放在身边,变态地欣赏。 桃花树上垂挂了小小的风灯,发出明黄色的暖光来,这天际已经微微亮,只是雾气中,男子妖艳的容颜,在薄雾里,看得不太清楚。 但是很快的,他便往这屋里来了。 每走一步,他的袍角都跟着抖动,那潇洒清雅的模样,就像一味有毒的药,散发着药香,却掩盖了那毒物的味道。 莲生,美得带了毒。 (梨树文学) 第778章、以命相搏。1 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走了进来,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在千浓的跟前停了下来。 千浓的身体僵硬,果然,她是逃不开这个男人的。 她刚逃开他的人的掌控,现在,莲生便寻来了。 他走到她的跟前,手中的折扇挑了挑说:“你们都起来吧。”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看了看千浓,又看看莲生,识趣地站了起来。 莲生的的命令,谁都不敢违抗。 “你怎么……。” 千浓开口想要问一下他怎么亲自出来了,却被莲生摇了摇折扇,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竟是低着头,瞧着抱着千浓大腿的小染尘,笑得十分的良善温和,缓声问:“那老头,可还好?” 小染尘听见莲生一下子就说出了他师父的名字,而且,这人长得这么好看,又很是温和。 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冲着他笑着说:“师父很好。” “嗯。”莲生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又是淡淡地说:“我猜那老头,应当是很好的。” 莲生的目光停留在小染尘的脸上,许久,忽然叹了一声说:“那老头,竟然也敢放你下山来,当真是出乎本城主的意料。” 小染尘抬起头来看着莲生,皱着小眉头很是疑惑地问:“你难道认识我师父?” “嗯。”莲生点点头,看着小染尘说:“我和你师父,很熟呢。” 说完最后的那几个字,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小染尘,不说话了,那狭长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未名的意味。 忽然抬起手中那洒金紫骨扇来,挑起小染尘下巴,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他,摇着头轻叹:“真像,越来越像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像,究竟是什么意思,小染尘歪着头,不吭声。 对于眼前的这个大哥哥,有一种能震慑住人心的力量,只要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人心,几乎都忘了跳动。 莲生看见小染尘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未免有些疑惑地笑了笑。 便问他:“你为何这么看着本城主?” 小染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唇畔那两枚浅浅的梨涡,甚是好看,让他的那一双眸子,变得更加的晶亮。 “大哥哥是尘尘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当然,他说的这个人,指的是男人,他还没见过长得这般漂亮的男人呢,那眉心上的梅花,和他娘的,一模一样。 可漂亮了。 “哈哈。”莲生笑了起来,那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让他整张清俊的脸,神采奕奕。 千浓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兴的莲生呢,他往常对她笑的时候,都是抿唇一笑,鲜少笑得这般开怀。 这个男人,如谜一般,看不透,瞧不清。 但是,她觉得,这个男人不太快乐,所以这些年,她很少忤逆他的意愿,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也算是圆了他一个愿望了。 或许,能让他能够快乐一些,毕竟,他对她,真的很好。 千浓正在这么想的时候,莲生突然对着她招手,目光斜斜地望过来,抿唇说:“阿浓,你过来。” (梨树文学) 第779章、以命相搏。2 千浓正在这么想的时候,莲生突然对着她招手,目光斜斜地望过来,抿唇说:“阿浓,你过来。” 她愣了愣,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莲生伸手牵起了手,放在掌心之中握着,折扇抚摸了一下小染尘的脸蛋,笑眯眯地问她:“阿浓,你觉得这个孩子,长得像谁?” 小染尘展颜对着千浓笑,十分天真地说:“我长得可像我阿娘了是不是?” 小孩子的心里觉得,儿子像亲娘,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来,倒是先让莲生的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好像有些的不高兴了,收起折扇。 牵着千浓的手往座上走去,拉着她坐了下来。 又转头看向千浓,意味不明地问:“你也觉得他长得像你?”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的动静,但是仔细的琢磨,却是暗流汹涌,千浓的心快速地跳动了几下。 看了看小染成,最后摇头。 “不像。”她一口否决。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保全小染成的办法。 莲生这个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千浓还真不知道,莲生啊莲生,他的心,隐藏得太深,深到无法测量。 所以,千浓想了想,还是谨慎起见。 “如此甚好。”莲生拍了拍千浓的手,对她的答案果然是很满意,那就更加表明了,他刚才的那个问题,暗藏杀机。 千浓的心,重重地跳动了几下。 千浓低垂着眉目,莲生便那样瞧着她,瞧了半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悠悠地说:“我进来之前,好像听你在问她们,你当年生的,是几个孩子?” 他那样像是突然想起来的表情让千浓的心凉了一下,莲生根本就是已经知道了她刚刚在问什么。 故意摆出这样的姿势来。 她连忙摇头说:“你怎么告诉我的,我便怎么信了,此时,不要再提了。” 在莲生这里,她永远还是有说话的资格的。 “嗯。”莲生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点头,复有微笑。 为了岔开话题,千浓抬头问他:“你怎么出了慈悲城?” 她是知道的,莲生不轻易离开慈悲城,要是离开慈悲城,是要付出代价的。 莲生得到了百年不死之身,以及高深的功夫,但是,他同样要受到限制,不能离开慈悲城。 离开慈悲城,就是在消耗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是极少离开慈悲城,这一次出来,想必是有了重要的事情了。 莲生瞧着她,又转头,目光望向院子,院子里的桃花,开得很是好看,如同一朵朵燃烧的云。 红彤彤的,映照得站在那桃花树下的宫女,面容都十分的嫩红。 他想起以前,他第一次离开慈悲城,便是为了寻找少女千浓,那个时候,她便也是站在皇宫内院里。 院里的桃花开得红艳,少女千浓,面若桃花。 他问她:“帝都好玩吗?” 她回过头来,看见是他,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如同在慈悲城的黑暗中生就的皮肤一般,白得透明。 对于莲生,少女千浓是害怕的。 (梨树文学) 第780章、以命相搏。3 对于莲生,少女千浓是害怕的。 她以为离开慈悲城,便是能够摆脱了他莲生。 但是,他莲生为了找她,宁愿自损几十年的修为,也在所不惜。 现在这情景,倒是和以前太相似了,由不得莲生不叹息,他坐在那里,双眼映照出桃花的影子。 那双眸子,怅然之中,那色彩明艳。 他拉着她的手,语调怅然地说:“阿浓,你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自欺欺人了。” 这话语,带着他浓浓的惆怅,让人忍不住心头微微跳动。 千浓的心更是剧烈地跳动,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就知道他出来,是为了找她的,但是,她还是问他出来做什么。 或许,莲生的意思,不仅仅是这个。 更深层的,她琢磨不清楚,只有莲生,最是清晰。 “城主此话差矣,我倒是觉得,我一点都没有变,你之所以觉得我变了,是因为,很多事情,你觉得,不受你控制了。” 千浓低头浅笑,她任何时候,都从来都不愿意隐藏自己对莲生的一些小心思的明示。 有些事情,她懂莲生的,但是,有更多的事情,她不懂。 就比如现在,他坐在她的身边,为的究竟是什么? 莲生笑了,他把她的手握在手掌心之中,眯着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问:“你可是把秦王给杀了?” 千浓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莲生在明知故问。 他肯定是知道她没有杀了秦王的,不然,他现在,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是,她还是十分淡定地回答:“杀不了。” “哦。”莲生歪了歪头,似乎很是有趣,一双桃花眼,和外面那满树的桃花,如出一辙。 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美人图的确杀不得他,但是,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杀得了他。”莲生笑眯眯地说,当着这满室的人,一点都不忌讳地拉着千浓的手。 眼角邪魅,那目光,似乎有些的游离转动。 似乎是从小遂心的身上掠了过去,这让素来察言观色精细的千浓,心头猛地跳了一下,那声音从嗓门口出来。 “你想怎么样?” 莲生明显感觉出来了千浓的紧张,笑呵呵地拍着她的手安慰她:“阿浓,放轻松,别太紧张了。” 他的手在轻轻地拍动,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是,千浓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他,重重地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真想知道?”莲生话里有话,拿着一双好看的眸子瞧着她,那模样,当真是有些的纯良无害。 千浓心里打鼓,但是,还是点头,不说话。 莲生抖开了手里的折扇,不瞧她了,却是把目光慢慢地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正眼巴巴地瞧着千浓的小遂心身上。 小遂心现在还没能从眼前的局势上跳出来。 为什么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会一直拉着阿娘的手呢? 能拉着阿娘的,不应该只是父王吗? 她十分疑惑地看着千浓和莲生,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十分的水润,灵动无比,却是一眨不眨的。 (梨树文学) 第781章、以命相搏。4 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十分的水润,灵动无比,却是一眨不眨的。 歪着头,那胖嘟嘟的脸颊,很是可爱。 “想要杀秦王,这个孩子,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莲生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眉目之间的慵懒,风华无双。 千浓在听见他的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要跳起来的,但是,她很是克制地不动。 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半点都不动,嘴巴动了动说:“你是想要我用这个孩子来威胁他??” 这意思,几乎是很明显的了。 襄姬和灵姬,以及卫玄都站在那里,听见这莲生如此的狂妄,想要抓了小遂心做人质,心里未免有些的憋闷。 但是毕竟秦时月在,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也不敢说。 所以,当他们听到千浓说:“你若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你边去办吧。” 襄姬她们的脸色,齐齐地变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千浓。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如此绝情。 以前,秦时月不是这样的,她对小秦森都极其的宠爱,可见了她对孩子的喜爱程度,是绝对超乎一切的。 那样的关爱,不会是虚情假意。 但是,现在面对自己的孩子,竟然能够如此的狠心,让他们始料未及。 “但是,你若这么做了,我便和你,恩断义绝。”千浓站了起来,在小遂心掉下眼泪之前,走到她的跟前,为她擦掉眼角溢出来的泪珠。 这样背对着莲生,她的语气变得十分的生硬:“孩子无辜,不管当年你怎么骗了我,我都不怪你,但是以后……” 她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她相信莲生听得懂她的意思。 若是以后他还敢用孩子当做武器,那么,她总会和他站在对立面上的那么一天的。 本来这么忤逆莲生,千浓以为,这个男子一定是有些的不高兴的。 但是,莲生的反应,却是十分的淡定的,甚至是一点情绪都没有,他用折扇指着小遂心笑:“不是我残忍,而是,就算我不这么做,这个孩子,也活不了多长的时间。” 他的一句话出来,让这个客厅都沸腾了起来。 襄姬他们更是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地看着彼此,最后把目光转向了莲生,还是襄姬率先开口的。 话语谦恭:“不知先生此话是何意?小公主身体康健,你莫不是诅咒我们小公主?” 莲生缓缓地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襄姬,又看向小遂心。 然后缓慢地摇着头:“不可说不可说。” 那副模样,让千浓想起每一次她问他问题的时候,若是他不愿意说,她休想问得出来,顿时心里一寒。 她刚想要开口,却被莲生抬手阻止。 他徐徐地摇了摇折扇,话语缓慢地说:“回去吧,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带着她回王宫去吧,兴许,还有得救。” 他有些困倦地倚在椅子上,手指揉了揉眉心。 眉心上的梅花印记,变得光彩灼灼,妖艳无比,如同他的整个人一般,美得不像这凡尘之物。 美得化了妖。 (梨树文学) 第782章、以命相搏。5 襄姬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上前一步刚想问,却被千浓一掌推出去了好远。 她看着她,眸光森严,厉声喝道:“快带她离开。” 其实千浓的那一掌并不重,所以襄姬知道千浓是在催促她带着小遂心离开。 她看了看千浓那异常冰冷的眸子,隐隐察觉出来什么,抱起小遂心就往门外走。 但是,小遂心却是不肯走,在她的身上嚷嚷:“我不要走,我要阿娘。” 她并不懂大人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不能走,走了就见不到阿娘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死命地挣扎。 那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看得千浓的心一阵阵的抽搐。 她转过身去,狠心地摆手说;“快带她走。” 没人能改变现在的境况,千浓只能这么选择,要是莲生改变了主意,真的拿小遂心做人质的话。 相信,秦王,真的可能会屈服的。 千浓可以看出来,那个看起来冷漠的男人,对小遂心的宠爱程度,几乎远远超乎了他自己。 试问,这天下,能有多少人,爱别人,胜过于爱自己? 所以,这个赌局,千浓不能让莲生真的启动了。 小遂心哭着,终究是被襄姬和灵姬给强行拖走了,她实在哭得厉害,便点了她的睡穴,让她陷入沉睡。 想着回宫后再给她解开。 但是,等到回到了宫里,襄姬再想给小遂心解开睡穴,但是,她解开了,小遂心却就是不醒。 不管她怎么叫,都不应她。 这个是后话。 再说了这一边,等到小遂心他们离开之后,院子里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小染尘也被谢令客给拉回了自己的厢房之中。 绿萝杉她们自然也被遣走了,顿时,一个屋子里,便剩下了莲生和千浓。 许是因为用轻功赶了太长的路,莲生显得异常的疲惫。 千浓想,或许他现在的疲惫,不只是因为赶路的原因,还有别的,比如,他出了慈悲城,他的身体,正被天光蚕食。 “觉得很心痛?” 莲生淡淡地问,没有什么感情的话语,隐约还带着一些的倦意。 她不敢回头,怕看见这个一贯阴沉不定的男子那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睛,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眼神的。 以前有过,就是在她每一次练功走火入魔的时候,他为了救她,一次次地伤了自己,最痛的时候,就像一头狼。 永远不会屈服,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才是保护自己的唯一利器。 “你过来。”她不回头,但是他非要她回头来,所以,他伸出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千浓被他用了力道,拉到了他的身边坐下,始终不敢看他。 不敢看他那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浓烈的失望,以及无法预测的深沉。 “莫要再为了这些心痛,有了牵挂,如何能够度过慈悲城那么多黑暗冰冷的夜晚?”他拉着她的手。 就像一个长辈一般劝导她,那用心良苦的意思,很是明白。 他的意思,千浓,也能体会。 (梨树文学) 第783章、以命相搏。6 但是,人往往都是这样的,说服别人,永远比说服自己,要容易得多。 他莲生,又何曾没有牵挂? 那些漫长冰冷的夜晚,他又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他自然是能够平常得到这其中的酸甜苦辣,所以,不愿意再让千浓,过他那样的生活。 千浓似乎是有了一些的胆子,抬起头来看他说:“若是我不愿意再回慈悲城了呢?" 她的语气十分的笃定,慈悲城有什么好待的? 那样冰冷黑暗的地方,难不成就为了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地活着? 这样,有什么意思? 她自然是不敢问莲生这个问题的,就算是问,他也不会告诉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因为,他生来,便是这样过来的。 莲生听见她的话,一下子便笑了,那嫣红的唇,似乎都带着浓浓的艳色,看着千浓眯起了眼睛。 收缩了瞳孔。 “很多年前,你曾经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他的眼睛之中流露出了对往事的一种沉思和缅怀。 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 他那声音,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但是,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千浓知道自己以前离开过慈悲城,但是,那段往事,好像凭空从自己的记忆里被挖走了一般。 一点都不剩下什么。 所以,她摇了摇头。 “后来啊,你被辜负,魂归慈悲城,你跪着求我,求我让你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辜负你的那个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的声音,带着那醉人的味道,像一把陈年佳酿。 让人听着,忍不住掉入了他为她编织的梦境里头,千浓不由地跟着他的声音灵魂出窍,让他沉浸其中。 “后来,你是不是让我重生了?”千浓的声音,茫茫然的,没在一个调子上。 但是她隐隐约约记得,莲生以前给她说过,让她重生的,是九皇叔。 他是因为杀了她的母亲,为了弥补愧疚,才会那么做的。 “不不,不是我让你重生了,我本来想让你长长久久地待在慈悲城的,是秦王,让你重生了。” 他在笑,那笑容,却是嗜血冰冷的。 千浓被这寒意笼罩在其中,总感觉,莲生即将要说出来的那一句话是,因为他让你重生了,所以,我要杀了他。 这也正是莲生想要杀了秦王的一部分原因。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秦王这个男人啊,赢得了千浓的心。 他的千浓,怎么能够离开他呢? “忘了这尘世之间的牵挂,反正,那个孩子,也活不长,你莫要太难过,缘来缘尽,一切,都是缘分的事。” 莲生抱着她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总是这样的,用这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说服千浓,但是每一次,首先说服不了的,还是自己的心。 莲生就这样睡了过去,千浓的身体不敢动,僵硬无比。 只能坐在那里,任由他躺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呼吸很是均匀,但是,千浓的心,却是半点都没有消闲。 他说的小遂心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活不长了吗? (梨树文学) 第784章、以命相搏。7 王宫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原因只有一个,倾城殿里的小公主,长睡不起了。 从昨天回来,到了今天傍晚,都没有醒过来一次,就那样躺在床上,也不动不叫,眼睛都没有睁开。 像一个漂亮的木偶人,却是极其的精致。 更是诡异的是,小公主睡了两天,不吃不喝的,脸色却是好了许多。 脸颊红彤彤的,嘴唇也是红艳无比,这样的现象,让襄姬他们,更是惊心动魄。 就连一向精通医术的司阵,都没能看出来小公主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众人想起来那日在寺中,那个叫莲生的男子的话,竟然是一语成谶了,小遂心,当真出了事了。 不,莲生说,小公主活不长了。 这样想着,卫玄和襄姬他们都害怕了,眼看这王宫之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小公主有呼吸,但是,却微弱。 急得团团转之后,襄姬终于去请秦王出关了。 本来秦王得明天才出关的,但是为了小公主,襄姬只得去扣关。 秦王出关,伤势还没好,只差一步伤势便会痊愈,但是听到襄姬传入禁殿的话,什么都顾不得。 提前出关来,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倾城殿内,襄姬胆战心惊地把那天小遂心哭喊着出宫去寻找秦时月,以及在藏仙寺之中见到秦时月和莲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把莲生那句话小遂心活不长的话复述给秦王的时候,襄姬明显感觉到,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杀气。 就像是一把刀,扎入了她的头顶。 一行人跪在那里,准备等待秦王的惩罚,毕竟是他们自作主张带着小公主出宫的,现在出了事情了,他们难辞其咎。 谁知道秦王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说:“都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们。” 他这样的反应,在襄姬他们的意料之外。 秦王会这么冷静? 偷偷地抬起头看他,他一身黑衣坐在小遂心的床边,拧着湿毛巾给她擦拭脸颊,面具后的双眼,温情宠溺。 他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瞧着,似乎轻声地呢喃了一句:“她终究是站在了莲生的那一边了。” 对于眼前的这个局势,他也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多年的征战,似乎把他的身体都掏空了,那样的痛苦,没人能懂,现在小遂心又变成了这样,他有些的难以支撑了。 “可有人诊断出来小公主的病情?”他想了想,要是有人能诊断出来,襄姬也不至于冒死去扣关了。 大抵是没人能诊断出来。 襄姬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双手,咬着唇说:“没有,御医都说,他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病状。” 小遂心身上一点得病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很难让人相信,她现在是一个垂死之人。 “就没人能瞧出半点的端倪吗?” 他似乎有些不死心,把小遂心的手握在手掌心中,轻轻地揉捏了一下,心里一阵的发痛。 “小公主像是中毒,却又不像,总之,属下也难以瞧出来。”司阵低下头,很是惭愧。 秦王看了看小遂心,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那一夜所有人都不敢离开,都在倾城殿外守着,而倾城殿内,烛火亮了一夜。 秦王,便这样,守了小遂心一整晚。 (梨树文学) 第785章、以命相搏。8 两日后,王宫来了一个人。 一身灰色道袍的中年女子,带着一顶偌大的斗笠,几乎遮住了自己的脸,左脸颊上,有一道刀疤。 看起来,很是可怖。 但是那身体的运行灵活程度,却是极高的。 飞掠过高高的宫墙,连蛰伏在黑暗之中的暗卫想要追捕,都没能追得上,只得鸣锣示警。 那鸣锣声惊动了王宫内院,喧嚣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女人最后在倾城殿停了下来,在小遂心的寝室里,她站在烛火明灭之中,低垂着头,却挑着眼睛看着坐在床畔的秦王。 卫玄他们匆匆赶来,在看见那女人之后,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竟然有人能够闯入王宫,而且找到了秦王。 那么,他们的那些侍卫,就真的成为了一群摆设了,不知道此刻,秦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反观秦王,坐在床畔不动,低着头看着小遂心。 手里拿着湿帕子,时不时的,为小遂心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突然涌进来这么多的人,他连头都没有抬。 这几天,他一直守着小遂心,衣不解带地照顾着。 卫玄他们是知道的,旁人守着,秦王都是不放心的,就连襄姬她们,秦王也不让她们帮着照顾。 小遂心是他的心头肉,为了她,秦王想必是,什么都舍得。 “公主说得果然没有错,秦王对小公主的疼爱,可真是独一无二。” 那女人的声音很是低沉,有些沙哑,就像是喉咙里放进去了一把沙子,说话的时候,那声带动起来,带着那些沙子不断地磨蹭。 那样的声线,让人的皮肤上,不断地冒出来无数的鸡皮疙瘩。 听见她提到了公主,秦王的手终于动了动,握在手中的帕子,被他轻轻地放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具后的那双眸子,带着血丝,看起来很是疲倦。 但是却看不到什么情绪,总觉得,他深藏住了自己的悲伤,和快乐。 只一眼,那女人便把头低得更下了。 秦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湿帕子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指,低垂着头慢慢地擦拭着,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显得十分的好看。 在烛光下,泛着润泽的光芒。 ”你是扶摇的人?!”那语调虽然是询问,却是十分的肯定的。 那女人不置可否地点头说:“是的。” “她让你来做什么?”男人依旧低着头,声调平平,听不出现在是什么情绪。 “公主让我给您带一句话,想要救小公主,这世上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很简单,只要扶摇公主高兴,小公主,便能活着。”那女人倏然抬起头来,一双纤长的眸子,阴森无比。 只是———— 很快的,砰然一声,秦王的衣袖飞扬,那力道击向那女人,女人没有防备,身体甩出去了好远。 这一掌着实是有些重,那女人的武功本来已经极高,但是却被这一掌击得吐血了。 想要站起来,却又倒下去。 (梨树文学) 第786章、以命相搏。9 想要站起来,却又倒下去。 最后还是扶着椅子,才堪堪站起来。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死死地低着头,那呼吸,都在刻意地缓慢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秦王出手如此之快。 那女人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也不生气,竟然慢慢地笑了出来说: “公主果然了解您,知道我这么一说,你必定会生气。” 她看着秦王,突然嫣然一笑,那笑容,让她脸颊上的伤疤,更加的铮然可怕。 “但是,公主说了,您不会杀我的,因为,你杀了我,小公主,也活不长。”那女人说着,看着小遂心,那目光,露出杀气。 “想必秦王也知道了,小公主是被下了降头了。” 这女人一说起降头,卫玄他们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好了。 司阵都没能参透这究竟是什么降头,这样看来,这降头,肯定是极其厉害的了。 果不其然,那女人又是慢吞吞地说:“而且,这降头,是天下最厉害的降头,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解。” “谁?”秦王的声音,终于冷了下来。 只有两个人能解,一个是扶摇,那么,另外一个,是谁? 那女人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伤势,能站直了身来,抬起头看着殿内那森森的黑夜,嘴角咧开来,阴测测地笑着问:“秦王可还记得一个故人?” 秦王稍微偏了一下脸,语调阴森:“你想说什么?” “原来秦王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女人的语调十分的嘲弄,让在一边的卫玄他们挺快乐,十分的不爽,但是,却按捺了下来。 因为秦王还在,他们更是没有理由说些什么。 秦王不吭声了,他不是神,哪能什么事情都能知道? 那女人收回目光来,灼灼地看着秦王,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百化蝶。” 这个名字出来,秦王那双狭长的眼睛,终于出现了一些的浮动,斜过眼睛来看着那女人,第一次正眼看她。 然后,听见那女人的声音再度传来:“秦王可还记得她?” 莫名的,那女人的声音里,盛着浓浓的仇恨的味道,让人停了,十分的不痛快。 这个女人恨着秦王。 这是一个十分笃定的答案,但是,听起来,却是十分的让人心里恶寒。 这突然出现的的女人,来历不明,秦王这样斜睨着她的时候,那眼眸眯了眯,终于平静地说出了一个名字:“蝶奴。” “哈哈,秦王果然好记性,竟然还记得我。” 女人有些疯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传遍这宫殿,碰着宫殿的大理石,回音响个不停的。 蝶奴,是百化蝶身边的大婢女,当时,在那一场恶战之中,百化蝶身边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死绝了。 连百化蝶最后,都死了。 “想不到你还活着。”秦王似乎是叹息了一声。 那语调,那眼眸,都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许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他觉得有些的怅然,这样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让人觉得很悲伤的感觉。 (梨树文学) 第787章、以命相搏。10 他觉得有些的怅然,这样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让人觉得很悲伤的感觉。 蝶奴笑停下来,忽然认真无比地瞧着秦王的那一张脸,阴测测地说:“你这张脸,恐怕是毁了吧。” 想当年,百化蝶死了,而秦王,也伤得不轻。 “你的这张脸,是主人留给你的礼物,你可得要好好收着,不然,到了阴曹地府,主人怕是难以一眼都找到你。” 她这话说得狠毒,当年百化蝶便是故意倾其最后的力气,让秦王的脸上留下一些的记号的。 现在好了,他这记号,果然带了这么多年。 秦王缄默了下来,但是灵姬却憋不住了,历喝一声:“你是百化蝶的人,也不能对王这么不客气,你只是个奴才。” 当时百化蝶在秦王这里开了先例,出入不跪的,现在,就连她的一个小婢女,都如此的胆大妄为了。 “是是奴才,那你是什么?”蝶奴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抨击:“你还不照样是奴才?” 算起来,蝶奴和襄姬她们,算是老相识了。 以前,那恩怨可还不小。 灵姬被呛到,刚想要回话,却被襄姬给拉住了,襄姬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对着灵姬使了使眼色。 灵姬看向秦王,也就不吭声了。 秦王坐在床畔,又是小心翼翼地给小遂心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这一次用的是自己的衣袖。 连宫女递过来的湿帕子,都没有接。 晚春的天气,小遂心却,满头是汗。 “扶摇和百化蝶,是什么关系?”秦王突然想到了这一层。 他认识扶摇的时间,比认识百化蝶要长好几年的,要是当年,百化蝶在他身边的人身上下手了。 那么,扶摇一定,被百化蝶所利用了。 女人阴笑了一声道:“你已经猜到了,为何还要我说出来?这样,未免也太费劲了吧。” “她就是死,也要给我添堵。”秦王忽然苦笑了一下。 那情绪起伏,那情感,竟然瞧不出是悲痛,还是遗憾,亦或是,可惜,或者,是思念。 “是,主人到死,都要给你添堵,扶摇今日所做的事情,都是主人的意思,在你身边最爱的人身上动刀子,比在你的身上动刀子,都要好玩多了。” 蝶奴阴冷冷地笑,那癫狂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恶鬼。 百化蝶那样放荡不羁的女子,最是懂得怎么样在秦王的心头上动刀子,她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她的影响,从来没有消失过。 “往常我只是觉得扶摇身上有百化蝶的影子,想不到,竟然,真的是她。”秦王站起来,背对着蝶奴。 面对着烛火,那烛火在他的面具上摇摆,似乎想要照亮这面具底下的那张脸。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 很多人都很好奇秦王的脸,但是,自从多年前,就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 以前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长得倾城绝色,后来他带上面具,便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似乎,他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秦时月以前半嗔半痴地请求他把面具脱下来让她瞧瞧,他都没有同意。 (梨树文学) 第788章、血嫁。1 秦时月以前半嗔半痴地请求他把面具脱下来让她瞧瞧,他都没有同意。 原来这面具,倒是和白蝴蝶有着很深的关系。 “我知道,你对扶摇公主百般宽容,除了因为她对你有恩之外,还有她身上有主人的影子。” 蝶奴说的这个影子,只是一些神韵的相似。 以及某些时候,扶摇因为深受百化蝶的影响,言行举止,都带着百化蝶的一些行为影子。 熟悉白蝴蝶的人,多少能够察觉出来一些的。 但是,秦王没做她想,因为,按照当年的境况来说,扶摇和百化蝶,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的。 是不可能牵扯在一起的。 只是,到了现在,秦王总算知道,百化蝶那样的女子,心机如此之深,连他身边的人,早都算计好了。 就算是死了,也要算计一下他。 扶摇,便是她最厉害的一枚棋子,最锋利的利剑。 百化蝶素来以美人图闻名天下,鲜少有人知道,其实她的降头术,却是最为精绝的,天下无人能比。 只是,她似乎很是讨厌这降头术,鲜少用。 所以,知道的人,便也少了。 想不到,她竟然把这门高深的邪术,都教给了扶摇,现在,扶摇便把这邪术,用在了小遂心的身上。 “你也莫怪扶摇公主,她也是逼不得已。”蝶奴的目光深远,冷哼一声说:“当年主人也在扶摇公主身上下了降头,若是她不在小公主的身上嫁移,便只有死路一条。” 百化蝶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谋划的事情出现一丝的差错的。 她知道扶摇对秦王有情,可能日后,等她死了之后,扶摇会违背她的遗命,所以,用秦王的血,在扶摇的身上下了降头。 若不找和秦王血脉相连的人把降头的侵蚀力分担一些,那么,扶摇活不过二十五岁。 当然,现在有了小遂心,扶摇公主,一定能够活得长长久久的了。 这便是当年百化蝶的阴狠之处,她设下的局,没人能够解开,不但帮扶摇圆了能够在秦王跟前撒野的梦想。 更是帮她百化蝶,报复了秦王。 “她提出了什么条件?” 秦王终究是冷静了下来,很多事情,他都是可以想明白的,再多说,也是没什么收获的。 今夜扶摇让蝶奴来,多半是算准了小遂心现在已经沉睡不醒了,扶摇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总得要讨要一些什么吧? “很简单。”蝶奴转过身去,瞧着小遂心,慢吞吞地说:“公主这样以命相搏,为的只是一件事,只要秦王答应了,可保小公主百年无忧。” 能保得百年无忧? 他都没有的能力,这扶摇,倒是越来越自信了。 “你说。”秦王的语气凝重了许多,知道扶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按照他对扶摇的心性的了解,若不是百化蝶这般做,她是断断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的。 到底是大难临头,都要首先考虑自己的性命。 要是扶摇没有这么做,或许汴梁还可以保,现在,怕是不能了。 (梨树文学) 第789章、血嫁。2 蝶奴眸光灼灼地瞧着秦王,一字一句地说:“只要秦王娶扶摇公主为王后,修书昭告天下,和我汴梁永结同好,百年不得来犯,小公主便可安然无恙。” 这一句话一出,整个大殿上的气氛,都变得十分的紧张了起来。 这话,分明就是胁迫。 把扶摇知道,这世间万物,都比不上一个小遂心,所以,她才敢那么放肆地提出了那样的要求。 她知道,秦王,会好好考虑她的建议的。 “好大的口气,扶摇公主现在,是在威胁我王。”卫玄也沉不住气了,要是王真的答应了扶摇的要求。 那么,到时候,怎么和王后解释? 王后那样的人,素来倔强,若是不肯听解释,和秦王彻底决裂,那么,她就算是先前生出了不想杀秦王的心,到了眼前的这样的境况,也是要全部被推翻的。 若是到时候秦时月和扶摇杠上了,那么,这个王宫,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你若是认为是威胁,便是威胁。”蝶奴也不气馁,仰着脖子,一副得意的模样说:“秦王愿意为了千浓,把扶摇公主送回了汴梁,便是不顾念旧情,公主这么做,也没什么错。” 到了现在,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在搏斗。 扶摇愿意用性命相博,赌秦王一定会为了小遂心,而放弃了秦时月的,这是她坚信的事情。 特别是现在,秦时月和莲生,又牵扯不清了。 秦王一直都不说话,那目光看着那烛火,黑色的瞳孔,似乎都变成了暖黄色,那样子,当真是诡异。 这气氛,也是变得越来越诡异了起来。 卫玄刚想要反击,却被秦王抬起来的手,给轻轻地阻止了。 他突然语调平淡地问:“汴梁和北晋,现在可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吧?” 他这么问,蝶奴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果然,这个男人,从一场儿女情事之中,都能看出来一些政事上的端倪。 不过也对,现在北晋的大司监,是阴阳子,阴阳子又算是扶摇的祖师爷,这样算来,扶摇和北晋,也算是有一些的牵扯了。 若是利用这层关系,再晓其现在天下的局势,扶摇迫于形势,也会让汴梁和北晋结成同盟的。 所谓唇亡齿寒的道理是很教训人的。 要是北晋被秦王给灭了,那么,汴梁,恐怕也是不长久的。 “这些政务,我不自然不知道,公主也不知情,她一心想的,便是嫁给你,其他的,秦王大可不必理会。” 蝶奴的意思很明白了。 只要扶摇嫁给了他,那么,就算是汴梁和北晋结盟了,汴梁也不会做出危害秦王朝的事情了。 换言之,要是不娶扶摇,那么,事情则就要相反了。 秦王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但是听来,他却痴痴地笑了。 又坐回床畔去,给小遂心拉了拉被子,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小遂心那苍白的脸颊,心里如同一把把刀子在割着。 纵然他能够赢得了天下,那有什么用? (梨树文学) 第790章、血嫁。3 纵然他能够赢得了天下,那有什么用? 月儿不在他的身边了,难不成到了现在,连小遂心,他都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吗? 这样的痛苦,旁人兴许不了解,但是,他却觉得心如刀割。 他动了动唇,很是悲凉地说:“扶摇,她终究是辜负了本王的心思了。” 若是她安分呆在汴梁,找个好人家嫁了,是要比再一次来到王城,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 只是,人往往都是这个样子,看不开,水中镜花,一场空。 “秦王这是什么意思?”蝶奴的脸色难看了许多,不知道秦王这话,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的。 “秦王究竟是娶还是不娶,总要给句话吧,我还得回去给公主复命。”蝶奴低下头,看似谦恭,实际上,是威逼。 要是往常有人敢这么做,他一定是活不长的。 就算秦王不杀他,旁边的卫玄他们,也一定会把她给杀了的。 但是眼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连武功独霸天下的秦王,都没能解开小遂心的降头。 眼下,百化蝶已经死了,只有扶摇知道怎么解开。 扶摇啊扶摇,秦王不知道到底后不后悔,自己养了一头狼在身边,她终究是辜负了他的心思。 这句话听来,凄凉无比。 “回去告诉她,娶。” 男人最终摆摆手,算是敲定了这件事情了。 “王。”襄姬喊了一声,提起裙摆跪了下来,身边的其他人也是齐齐地跪了下来。 “王,这个行不通啊,要是让王后知道……。” 襄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蝶奴给打住了:“什么王后?以后,这王宫,扶摇公主,便是王后。” “事情还没定下来,就有可能有变数。”襄姬反驳。 要知道,秦时月是什么人?要是王再娶了扶摇,那么,王后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头了。 “好了,都别吵了,遂心还在睡着你。”秦王几天不歇息,已经是倦极了,不愿意再听她们争吵。 摆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襄姬他们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很是为难,王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不娶扶摇,和千浓,是有可以逆转的机会的。 现在这样一闹,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眼看着事情有了一些的柳暗花明了,现在又走入了绝境,看来,秦王和王后之间,势必要受一些的磨难了。 蝶奴露出得意的神色,鞠躬说:“那蝶奴便回去禀告公主了,秦王尽快选好良辰吉日,派人告知公主,我们自会准备。” 蝶奴说完,扬长而去。 殿内陷入了一阵的尴尬之中,襄姬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有话说,但是,谁都不敢说。 “本王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都下去吧。” 秦王开口打破了这僵局,没多说什么,这一次下了逐客令,没人敢留,便都下去了。 留下他独自面对着森森的烛火,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来。 他年纪轻轻便掌控了天下百万鬼军,所到之处,尘埃四起,名声便是越来越大。 (梨树文学) 第791章、血嫁。4 他年纪轻轻便掌控了天下百万鬼军,所到之处,尘埃四起,名声便是越来越大。 所有人都说,秦王夜寂武功才谋天下无二。 便是那个时候,他遇上了百化蝶。 百化蝶虽然臭名远扬,背着妖女的名声混迹江湖,却是一个十分自傲的人,自负武功天下第一。 听闻这天下第一的变成了九皇叔夜寂,便寻来,要和他分出一个胜负来。 他当时全心思都在军队上,想要攻破这天下所有的城阙,根本就无暇顾及百化蝶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百化蝶很坚持,三天两头往他这里跑,时间长了,比武这事倒是没成。 却让百化蝶生出了掠夺之心。 想要把他收入自己的手中,只能让她一个人独占。 两个都是心高气傲之人,秦王对百化蝶,生出了一种冷淡来,对她越是疏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 当时他正在攻打大齐的都城,在最关键的一个战役之中,百化蝶为了救他,受了重伤。 如此来,他不得不收留了她。 便是在她养伤的那一段时间,她变得嚣张跋扈,本来就是极其阴邪的女子,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凡事让她知道哪个婢女仰慕他的,都要被她处以极刑。 那段时间,她杀了他身边,不下二十名侍女,有的,武功还很好,是他的得力助手。 对于百化蝶的这种疯狂的劲头,他是越来越不能容忍,再加上那段时间,他谋算好的把秦时月收入囊中的时机已经成熟。 他便设法把百化蝶送走。 谁知道,她到底是太偏激了一些,在他取得最终胜利的那天晚上,百化蝶诛杀他手下几百人。 那场血战之中,百化蝶被秦王打伤,但是,他同样搭上了自己的一张脸。 他被百化蝶下了降头,这么多年,他寻遍名医,却是无人能解,百化蝶的降头术,出神入化。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百化蝶会走上绝路。 准备起师回京的那天晚上,军营大喜,众军士举杯欢迎,百化蝶大开杀戒,杀了他的人,也被他所伤。 但是,就在那天,百化蝶,活生生地死在了他的跟前。 用最残忍的自杀办法,了断了自己。 其实旁人都说,是百化蝶练功走火入魔了,心智已经错乱,自杀,便是她癫狂行为的一个最终结局。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劝他不必难过。 只是,当年百化蝶全身是血的模样,他一直忘不了,倒不是因为有情,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竟然能对自己如此残忍。 在自己的身上刺了不下三十刀,把自己的鲜血放干,血尽而亡。 这几乎成为了他那段日子的一个噩梦。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百化蝶死了,她的师傅阴阳子为了报仇,出山了,投靠了老皇帝,被安排在了莲降的身边。 再利用夜锦华对阴阳子的信任,使计扳倒了太子,为莲降清路。 现在,莲降顺利登上帝位,这几年,北晋那边频频派出梅花内卫潜入这王宫之中,想要刺杀他。 三年,他经历了不下一百场的刺杀。 (梨树文学) 第792章、血嫁。5 三年,他经历了不下一百场的刺杀。 但是完好无恙,挫败了阴阳子的锐气,恐怕下一次,他派出来的人,隐藏得更是深了。 这一次,扶摇向他摊牌了,那这样子看来,这一场嫁娶之事,势在必行了。 到底是看不开了,扶摇啊扶摇,偏要把自己,送上绝路上。 这件事便这样定下来了,第二天的时候,秦王便贴出告示,告示天下人,将迎娶汴梁公主扶摇为妻。 顿时这天下,几乎沸腾。 更为沸腾的,还是藏仙寺。 莲生不喜欢这寺院,在第二天的时候便离开了,千浓还留在寺内,只是,莲生给她下了最后的一个期限。 十天之内若是不能杀了秦王,便速速返回慈悲城。 若是不回去,后果自负。 千浓知道,这一次,莲生是下了死命令了,要是她不去杀,那么,他势必要亲自动手。 她不知道,究竟是秦王的武功好一点,还是莲生的好? 这两个男人,她都不了解。 昭示出来之后,青竹刚好在山下,揭了告示回到寺中,拿给千浓看,千浓震惊不已,足足愣了半响。 许久不说话,那脸色,有些的苍白。 青竹捏了一把汗,心里又很是气愤,恨恨地说:“想不到秦王竟然是负心之人,现在要娶了那扶摇,真是岂有此理。” 说到底,千浓才是王后的。 “莲生说,这世上,只有扶摇能救得了小遂心,想来,他是为了救小遂心。”千浓不由地苦笑。 她明白他的苦心。 但是明白归明白,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堵得慌。 她和他明明有着深仇旧恨的,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消息,会这么难过呢? “宫主,要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办?”青竹也算是知道了这层关系,秦王有苦衷,但是,她考虑的,更多的是千浓。 她怎么办? 千浓愣了一下,忽然笑出了声来,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心里说不出的怅然,最后道:“我能怎么办,只能去杀了他。” 要是想杀,也得让他和扶摇成亲之后再杀。 至少到那个时候,扶摇已经救了小遂心了,杀了秦王,这天下,大乱又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可以带走她的小遂心,一起离开这纷扰之地。 “宫主,不能杀。”青竹急了,也不管莲生以前的威胁,跪下来磕了好几个响头,把自己的头都给磕破了。 千浓蹙了蹙眉头,看着她说:“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吧。” “宫主,你听奴婢说完。”青竹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双手趴在地上,头低得碰到了地面。 千浓说不动她,便摆手让她说。 “宫主,这三年来,奴婢看着你一直被蒙蔽,心里着实着急,但是,为了小主人,便也忍了下来。”青竹说着,眼泪流了一脸,接着说:“莲生骗了你,你当年生的是龙凤胎,被他分别送往了不同的地方,小遂心被送往了王宫,小染尘,被送往了清虚观,奴婢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以前不敢说,便是为了顾及那两个孩子。 现在,她什么也不怕了。 (梨树文学) 第793章、血嫁。6 千浓捏着那一张纸,收紧来,捏得那纸张,皱巴巴的。 只觉得心口疼痛,话语苦涩:“那小遂心和小染尘,真的都是我的孩子?” “是的。”青竹哭得厉害说:“当时莲生威胁我们,不让我们说,不然对小主人有害,现在,既然两个小主人都在,你要好好看着小染尘,小公主有秦王,不会有什么事,奴婢便斗胆和你说了。” 事情似乎浮出了水面来,千浓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喜的是,她的孩子都还在,悲的是,她一向敬重的莲生,竟然欺骗了她。 心里一阵的酸涩,她迫不及待地问青竹:“当年,秦王可是真的有负于我?” 莲生骗了她孩子的事情,那么,其他的事情,便也是有可能骗她的,所以,她必定要问出这个问题来。 “没有。”青竹十分肯定地告诉千浓:“奴婢和清歌她们查过,当年秦王造反是被诬陷的,是北晋当今的皇帝搞的鬼,秦王赶回帝都救你,还受了重伤。” 那个时候,秦王也失去了一切,他的母亲,他的妻儿。 伤痛悲伤,险些遭了小人的毒手,幸好最后还是化险为夷了。 千浓呆呆地坐在那里,手里死死地捏着哪一张告示,不断地问:“他为何都没有和我解释过?” 青竹见千浓伤心了,叹了一声说:“秦王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是掩饰的嫌疑,他解释了,你能听吗?” 千浓如实地摇摇头。 的确,他要是解释了,她一定是不会听的。 还会觉得居心不良。 “秦王是聪明人,他在等你自己去发现这些事情,他相信你。” 想到这里,青竹免不了低声地抽泣,这几年,受苦的,除了千浓,最难过的,还应该是秦王。 那个男人,守着小小的遂心,想着秦时月,那该是多么伤心的事情。 而现在,自己最爱的女人回来了,还要杀了他。 这让他,更是深受打击。 还能做到不动声色,秦王这几年的修为,是越来越高了。 “造化弄人。”千浓忽然低声呢喃了一句,又说:“我明明知道他是错杀了我母亲,但是,杀母之仇,若是不报,天理难容,我该怎么办呢?” 千浓一直都鲜少露出这样悲伤的情感的。 天道人伦不可违,秦王,的的确确是杀了她的母亲了。 “宫主,秦王错杀夫人,他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而且,夫人的仇人,是北晋皇宫里的那些豺狼虎豹,我们应该杀回去把他们都杀了,给秦王一个机会吧。” 要不是因为今天出了这告示,青竹还是不敢说这些的。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都了这样的地步,她要是再不说,可就要来不及了。 “机会?”千浓觉得有些的可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有些红了。 “我给他机会,但是,他未必肯接受了。”她抬起头来,那妖艳的面容,越发的妖异,满脸愁容地说:“莲生,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他现在都想成亲了,还会需要她的机会吗? (梨树文学) 第794章、血嫁。7 他现在都想成亲了,还会需要她的机会吗? 青竹听见她这么说,知道事情有转机了。 其实千浓也是不想杀秦王的。 毕竟人就算没有了记忆,但是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情感心灵深处,总会残留着情感。 千浓的犹豫,或许便是因为不忍心。 “不会的,只要你和秦王联手,一定能杀了莲生那厮。”青竹的眼睛里露出了恨意。 莲生那样的人,早就应该把他杀了。 “杀了他?”千浓有些迷茫地呢喃。 这几年,莲生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她现在恨他,但是,要是下手把他杀了,她真的有些犹豫。 更何况,他们也未必能杀了他。 “对,杀了他,不然他会没完没了的。”青竹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冷硬,她觉得,莲生该杀。 “要是不杀,以后后患无穷。” 千浓的心咯噔了一下,猛烈地抽痛了一下。 想起那个总是端坐在黑暗之中的男子,他很寂寞,孤单,他怕冷,但是,却每天都要呆在黑暗之中。 他怕失去,所以不择手段地去挽留。 做了多少错事,自己浑然不觉得错误,只想要一如既往下去,真的该杀了他吗? 想想,多少有些心疼。 千浓坐在那里不说话,青竹还想再劝,却被千浓给阻止,她叹了一声说:“你今夜看着小染尘,我去王宫走一趟。” “宫主去王宫,做什么?” 千浓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些的期许,慢悠悠地说:“这世上,能恢复我的记忆的,怕是除了莲生,只有秦王有可能了。” 青竹的眸子一亮,高兴地问:“宫主是想要找回自己以前的记忆了吗?” 千浓点头。 可把青竹给高兴坏了,哭着笑着说:“那就好,只要宫主恢复了记忆,一切都会明朗的,我们以后,杀回帝都,为闻菊报仇。”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闻菊死的惨况。 千浓虽然不知道闻菊是谁,但是,也能猜到,应该是她身边的人。 她把以前的事情都给忘了。 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仇恨还没有清算,看来,她是要先度过眼前的这一关,再慢慢处理以前留下来的积怨。 凡是辜负了她的人,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快起来吧,多亏你和我说了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自会弄明白,好好看着小染尘,别让他出事,明天,等他醒了,我再找他。” 千浓吩咐了这些事情,才让青竹下去偏房门外守着小染尘。 既然的收获这不小,弄清楚了积在心中的一些疑虑,心事一下子豁然开朗。 但是,低头的时候看见那一纸告示,心里还是凉了凉,不知道王宫里的那个人,现在是什么心情? 这三年多以来,他肯定是怨恨她的吧。 怨她把那么小的孩子丢给他,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怨她的,太多太多了。 可是,她也怨。 这造化最是弄人,他和她在不同的地方,憎恨着彼此,但是,谁都不知道,彼此憎恨,却为何又要牵扯不清? 她把手里的告示撕碎,扬手奋力地扬了开来,在这纸屑飞舞之中,女子朱唇阴狠地丢出一句话:“想要成亲?休想!” 话音落下,人已经从门口飞掠而出,往王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梨树文学) 第795章、血嫁。8 话音落下,人已经从门口飞掠而出,往王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色苍茫,人声萧索。 千浓的脚步太快,奔走下藏仙寺,便是那一片竹林,葱葱郁郁的竹子迎风飘展开来,在这夜色之中摇摆,落在地下的影子,如同鬼魅。 特别是发出那沙沙的声音,更是让人心中生出一股胆寒的情感来。 她飞奔过竹林的时候,忽然瞥见摇摆的竹子落下来的影子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人影。 她的脚步倏然收住,捏了一片竹叶,沿着估摸好的方向飞射过去。 “啊!!” 一声惨叫声惊起,有人重重地从竹子上面跌了下来,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来。 那惨叫声,惊得竹林里歇息的飞禽走兽,纷纷跳动起来,四处乱窜而去。 这竹林之中,横生出了一股森冷的杀气来。 “啪啪啪。” 只听见身后响起一叠清脆的掌声来,有人从密密的竹林之中走了出来,拍着掌,有条不紊的,很是悠哉。 “公主说的果然没错,你果然来了。” 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却是偏向沙哑的,让人听起来,十分的阴森,无端端的,胳臂上,生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来。 千浓慢慢地转过身去,便看见了那穿着黑色夜行衣,带着斗笠的女人。 她抬起头来,脸颊上,有一条的刀痕。 千浓微微露出一些的厌恶的神色来,这个女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再加上她身后带着的那一群蒙面的白衣人,更是显得格外的可怖。 就像是在办一场丧事,由不得不让人压抑。 千浓正在赶路,被这么一拦截,有些不高兴了。 很明显地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但是,却也懒得理会,转身打算朝王宫而去,却被身后的那个女人的一句话,给叫停了下来。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或许,你会大吃一惊呢。” 那女人阴测测地说,让千浓觉得心里不痛快,不回头,冷冷地丢出一句话::“本宫不管你是谁,只要你不挡了我的路,你便能活着。” “反之,则要死。” 最后的这一句话,带着狠劲,多少让身后的女人有些的震慑。 但是,她却是十分邪魅地回了一句:“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真的想死了。” 千浓倏然转过身来,细长的眼眸露出一抹骇然的杀气,手起化风为刀,直直地刺向那女人。 那风刀去势激烈,那女人的眼眸一凛,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 但是,身体迅速地移动,竟然移到了一个白衣人的身后,那风刀便直直地刺入了那白衣人的喉咙。 喉口处喷出血柱来,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甘心一般。 对这死亡,来得太出乎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别人的挡箭牌了。 但是,他的喉咙已经被刺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口气没咽下,便挂了。 站在她身后的女人一手推到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千浓,嘴角微翘:“你杀不了我。” (梨树文学) 第796章、血嫁。9 站在她身后的女人一手推到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千浓,嘴角微翘:“你杀不了我。” 世人都知道,千浓的美人图独步天下,她其他的功夫,倒是不会太高强,毕竟她练武,算是半路出家,所学到的,也只能精于一项。 “那也未必。”千浓只想着快速地解决掉这个麻烦,想着王宫里面的情况,有些的急躁,运功便施展了美人图。 那美人在白烟里逐渐地隐现,妩媚多姿,风华无双。 朝着那女人席卷而去。 只见那女人阴冷一笑,那笑容别提有多诡异,身体瞬移到那一队白衣人的身后,手里施展内功。 把那一群白衣人推向了千浓幻化出来的秘境之中。 那些白衣人就像是一对木偶,所作出的动作,竟然神奇的一致,便是抽出自己袖子里面的刀来。 在美人图的秘境里,齐齐地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女人,手里捏诀,闭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古老而且神秘的语言。 那些割断自己喉咙的人,竟然也没有倒下,从他们喉咙里流出来的鲜血,被那个女人施了法术。 漂浮在半空之中,在那个女人的法术的驱动下,那些鲜血慢慢地汇聚,那女人的手在半空中写着什么。 那些汇聚在半空种的鲜血,最后在秘境之中被凝结成为了一个阵一般的图案,那图案很是复杂。 明明是红色的血画成,却在发着金色的光芒。 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那金色的图案破裂,那美人图,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一般,撕裂开来。 幻化出来的美人,四分五裂。 千浓遭到反噬,急剧倒退几步,唇角有殷红的鲜血,她伸手擦了一下,看着自己指尖上的鲜血,有些出神。 突然想起什么来,抬起头来冷森地看着那女人,声线阴森:“有人和我说过,天下能真正破了美人图的,只有一个人。” “当然,这天下,可以有人敌得过美人图,但是想要真正破了美人图的,天下间,只有一个人。” 那女人知道千浓已经知道了答案,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人的骨骼一寸寸地断裂开来。 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主人的美人图,你能学到,但是,却没有想到,她能破了自己的最强武功。”女人很是得意。 在当年,主人死的时候,竟然如此的聪明,留下了破解美人图的办法。 当然,她也是知道,她死后,江湖中,肯定会出现美人图的。 最是深谋远算的,还是主人。 “想不到百化蝶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阴魂不散。”千浓浅笑了一下,站直身来,手指微动,捏了一指尖的血。 然后把手指抬到跟前来,仔仔细细地瞧了半响。 那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些的笑纹来。 “你是不是觉得百化蝶很聪明?”她笑,不动声色的冷意,从眼角蔓延开来,和着她双眼角上的梅花印记,十分的妖娆。 蝶奴的眸色一冷,千浓的这神色,好像是胜券在握。 (梨树文学) 第797章、血嫁。10 蝶奴的眸色一冷,千浓的这神色,好像是胜券在握。 但是她还是冷笑了一声说:“那你难道比我家主人,还要聪明?” 她咯咯地冷笑,那嘲讽的意思,很是明显,她根本就不相信,千浓的美人图,会比主人的还厉害。 当年,主人就是凭借着美人图独步天下,最后栽在秦王的手中,算起来,应该是主人的毕生之恨。 但是,主人虽然死了,留给秦王的报复,却能消解她的怨恨。 千浓徐徐地抬起头来,笑靥如花,运掌如飞,在那掌风之中笑得阴邪无比:“你知道这几年,我练美人图,为什么会频频走火入魔吗?” 蝶奴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美人图要是按照办法修炼的话,除非操之过急,不然不会走火入魔的。 反倒是把美人图修炼完成之后,才会对修炼者进行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改造,让人的性情,趋向于奔放和邪魅。 她记得,当年主人修炼美人图,是没有走火入魔的。 “你想说什么?”蝶奴的声音沙哑,身体不自主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着运掌如飞的千浓。 而千浓的面容,在那掌风之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几乎变成模糊的一个容颜,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那些竹子,好像被什么惊动,惊恐地四处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动声来。 很多的竹子,被半腰折断。 蝶奴猛然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千浓,那双眸子里,满是惊恐。 “你竟然……。” 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她的身体已经重重地飞了出去,有倾城绝艳的美人在掌风之中穿梭而出,刺向了她的心脏。 穿过了她的胸口,蝶奴的胸口,便出现了一个窟窿,鲜血不断地往外流。 最后染湿了她的衣衫。 蝶奴不敢置信地看着阴笑着步步靠近她的千浓,面容扭曲,那本来就丑陋的面容,变得更加的可怖。 千浓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蹲下身体来。 伸出手指去沾了一些她胸口上的鲜血,涂抹在唇边,细细地品尝,阴森地说:“世人都知道百化蝶的美人图出神入化,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我的美人图,不是百化蝶的美人图。” 那三年,她费了不少的劲头把美人图修改了很多的一部分,不但把百化蝶的美人图精髓练得出神入化,还把自己改造完成的美人图,练得更是十分的娴熟。 她付出了多少走火入魔的代价,今天的美人图,便有多少的威力。 “当然,这是我第一次能够不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运用我的美人图。”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甩了一下衣袖,那云袖铺展开来,如同一朵燃烧着的云朵。 不,是一滩殷红的鲜血。 蝶奴的惊恐,逐渐被慢慢席卷而来的疼痛所代替。 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活不长了。 但是,她好不甘心。 千浓斜睨着她,那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一抹的怜悯来,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说:“你是不是不想死?” (梨树文学) 第798章、血嫁。11 那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一抹的怜悯来,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说:“你是不是不想死?” “只要你求我,我便不会让你死。”千浓仰头哈哈大笑了一声说:“百化蝶能够破了她自己的美人图,我便也可以。” 这天下之中,能破了她的美人图的,也只有她千浓自己一个人。 本来以为蝶奴会求饶,但是,她没有,却是十分倔强地说:“你保我不死,我告诉你一个重要的消息,保证你不会后悔。” “哦?”千浓徐徐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做交易啊,这个我喜欢,好像这个,也是你现在的主人很喜欢的方式。” 扶摇想要嫁给秦王,那么,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做胁迫。 交易嘛,做得好,就能成王,做不好的话,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了。 当然,她千浓,一向都喜欢交易。 “你先帮我疗伤。”蝶奴定定地看着千浓,那语气,却是十分坚定,这样倔强的眼神看着千浓。 好像她料定了,她一定会对她的那个消息感兴趣。 千浓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便笑了:“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大可不需要知道那个消息,世上的事情嘛,到了时机,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她还不如随个缘,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个时候,那才是真真好玩的。 “你现在救了我,也不吃亏,要是你觉得我的消息不重要,你大可把我杀了,你有这个能力。” 蝶奴是一个很好说客。 “那倒也是。”千浓笑眯眯的,伸出手来,掌心之中的红光显现,蝶奴胸口上的鲜血,停止了流动。 但是,却没有痊愈。 “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把这伤留着吧,我还需要你回去给你家主人带个话呢。”千浓本来也不想杀她的。 现在她用一个消息来交换,正中她的下怀。 蝶奴扶着竹子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胸口,有些站不稳,脸色苍白,那一张脸,当真如同见到了鬼一般。 “你想要让我给你带什么话?” “当然是……。” 千浓顿了顿,斜着眼睛看着蝶奴,优哉游哉地开口:“回去告诉扶摇,除了我,谁敢觊觎,便只有一条路。” 蝶奴的身体颤了颤,咬着唇看着千浓,她很清楚她说的那一条路,究竟是什么的一条路。 无非就是一场杀戮,而且,会是一场很残酷的杀戮。 千浓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缠着自己腰间的红色璎珞,在雪白的手指上缠满了一圈又一圈。 那动作神态,更是十分的慵懒。 最终喃喃地说:“成亲?这个真好玩。” 她会把她的婚礼,变成丧事,敢算计她的女儿,这一次,她饶不了她。 千浓下了狠心了,谁都不能动本来属于她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 “公主和秦王的婚事,这个是后事,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回去藏仙寺好好看看,你守护的东西,现在怎么样了?” 蝶奴说完,便掩着胸口快速地离开。 (梨树文学) 第799章、血嫁。12 蝶奴说完,便掩着胸口快速地离开。 她一直带着人在藏仙寺外面监视着藏仙寺的动静,他们是跟在千浓的身后离开的,所以,千浓离开后的那些事情,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有些事情,往往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而藏仙寺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一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藏仙寺那洪亮的钟声之中,在山间回荡不绝。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小的院落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浓愣了一下,也没有追过去。 她想了想,突然演眼睛闪过一抹寒光,如同凌厉的刀锋。 脑中闪过一抹亮光,她的身体急速地移动,朝着山上奔回去,心里不断地在祈祷。 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但是,她同时也知道,那个女人既然这么说,那么,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祈祷没什么事情的愿望,估计,是不会实现了。 她离开藏仙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可是等她赶回藏仙寺的时候,这藏仙寺,已经变成了一片的火海。 站在藏仙寺前,千浓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脏,都开始剧烈地收缩。 疼得无以复加。 什么都管不了,看着那滚滚浓烟,她脚尖点过那滔天的大火,冲进寺院,那诺大的寺院,已经化作了一座废墟。 到处都是被杀死的和尚的尸体,鲜血淋漓的,最后被烧成灰烬,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管不得,直接冲进她住的小院。 “清芜,绿萝杉……。” 她站在院子里,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火烤着一般,肌肤都在发热,眼前的厢房,已经淹没在火海之中。 她嘶声地叫了好几声,一个应她的人,都没有。 一片死寂之中,只听见那大火噼啪的声音,就像是一场幻觉,她站在那里,耳膜都在发疼。 顶着大火冲进小染尘的房间,那房间已经被烧着,到处都是火。 但是,一个活人,都没有。 只有一具尸体。 青竹全身都是伤,不知道身上被划了多少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俨然是一具尸体。 而小染尘和谢令客,却不见了踪影。 她奔过去抱起青竹,心头被刀割着一般,脑海之中忽然闪过另一番光景来,记忆中,好像也曾有女子,被割断了喉咙,活活地死在了她的跟前。 脑海之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很多的情景,有白衣胜雪的少年,手摇折扇,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浅笑。 那眼睛眯成一条缝,甜甜地笑着,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抿起唇畔来,笑得纯净无辜。 他说:“我唤莲降。” 卡擦一声,千浓的脑子,就像断了线,神经一寸寸地崩裂,头疼欲裂,抱着青竹,身体微微地颤抖。 额头上早就溢出来了细细的汗水,滚烫滚烫的,炙烤着她。 但是,身体上的伤痛,不及她的心痛。 突然有人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她的衣摆,低下头来,看见青竹那满是鲜血的手正死死地抓着她的袖子。 仰着头拼命地睁开眼睛来。 (梨树文学) 第800章、血嫁。13 仰着头拼命地睁开眼睛来。 口中还在不断地吐出鲜血来,她努力地动着唇,好像要说什么,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青竹,你别激动,有什么慢慢说。” 以前,千浓觉得身边的四个女子对她的好是因为主人和仆人的关系,但是,现在突然觉得,她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莲……莲生。” 青竹死死地咬出来一句话,抓着千浓衣袖的那只手,便颓然地掉了下去,再也没有了抬起来的力气。 千浓却清楚地瞧见,她咽下最后的那口气的时候,眼角分明流下了一行的清泪。 和着那血污,变成了血泪。 千浓好像哭一场,却是只能仰头嘶声拉扯出一声啸声来,眼角就是不肯掉眼泪。 也是莲生手把手教会她的,不许掉眼泪,掉眼泪,便是对自己的敌人的懦弱。 现在,他变成了她的敌人,而她,竟然那么相信他。 竟然是他,杀戮了这藏仙寺的所有人,百条人命,莲生竟然能够杀得如此的决绝,半条都不留。 到底是,他的心,比她的要狠很多。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千浓不得已把青竹抱了出来,把她安置在院子里,去寻找其他人。 但是,四面的厢房都已经无人。 火力太强势,这藏仙寺,不过是一个晚上,便成为了废墟。 昔日香火鼎盛的寺院,现在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未免让人唏嘘不已,而这个罪魁祸首,说起来是莲生,但其实是她,千浓。 要不是她投宿在这藏仙寺之中,这藏仙寺,断断不会遭遇这样的惨祸。 莲生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始终逃不开他的掌控的,只要她敢生出叛离的心思来,那么,他会用更加残忍的办法,来让她回头。 他从来都和她说,不要背上太多的血债,但是,他却就是要一步步地,在她的身上,强加上更多的血债。 他想让她下地狱。 这藏仙寺,成为了一座炼狱。 千浓带着找寻了一遍,确定已经没有活口之后,带着青竹的尸体飞掠出了藏仙寺,在藏仙寺的旁边,找了一快空地。 仔仔细细地把青竹也掩埋了。 现在她还有事情要做,没有好的条件来为她送葬,等到他日,她一定会为她,风风光光地再一次下葬。 只要她再等等她便可以,她一定会让她比现在好。 千浓站在那一堆黄土前,生出了一种生命如此脆弱的情感来,很多人,不珍惜,转眼,便会成空。 她想起了秦王和莲生,心里疼痛和烦闷,这世上,她到底,还能相信谁? 现在在她眼前的事情是,她究竟该去哪里寻找莲生? 他回了慈悲城了吗? 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她便觉得,莲生,肯定是没有离开慈悲城的,那么,他去哪里了呢? 一定是他带走了小染尘和其他人。 他在等她去找他,他藏身的地方,她一定是能想到的。 千浓想了许久,却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这漠北,她本来就不熟悉,莲生去了哪里,她又如何得知? (梨树文学) 第801章、血嫁。14 这漠北,她本来就不熟悉,莲生去了哪里,她又如何得知? 既然她找不到他,那么莲生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找到他的,不然,他抓走小染尘和其他人,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此一来,千浓便哪里都不去了。 她就坐在藏仙寺这个废墟旁边一直等,等到天色白了,然后再天黑。 盘腿坐在那里,一直都双腿已经麻木了。 她都不愿意动一下,她知道,莲生的人,一定会来找她的。 果然,夜深的时候,莲生的人,真的来了,那黑色斗篷的清瘦男人,从那边如同幽魂一般飞了过来。 慢慢地靠近了她。 “城主说的没错,大祭司你果然在这里等着。” 那男人的脸被斗篷遮住,看不清楚,整个身体都笼罩在大斗篷之中,轻飘飘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了肉体。 在这样阴风阵阵的山顶,毛骨悚然的。 千浓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站了起来,坐得太久,她的双腿都麻木,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站不住。 但是,她还是站稳了。 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扬,却是十分的沙哑:“他让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任务。”那男人阴阴地说,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为的是什么?千浓一定是知道的。 只是,她不愿意去向罢了。 她动了动唇问:“什么任务?” 以前莲生让她做事,从来都不会说是任务的,他会说,是她帮他的忙的,现在的他,连这点面上的事情,都不愿意遮掩了。 看来,是真的对她,动了歹心了。 那黑衣人微微地转了一下身体,手抬起来,指着那山下的王城,阴测测地说:“去那座王宫里,找那个身份最尊贵的男人,把头提到菩提洞,去找城主。” 千浓的心脏猛烈地收缩,有些事情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受。 但是,人都一样,喜欢自欺欺人。 她本来就知道,莲生这般逼她,为的,就是要她亲手杀掉秦王的,而她还在这里痴痴地等。 总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他们是否被还好?” 她要确定一下,小染尘他们是不是安然无恙? 若是莲生对他们做了什么,那么,她什么,都不需要为他做了。 那黑衣人森森地看了她一眼,咯咯地冷笑:“现在都还好,不过。” 他顿了顿,再慢慢地开口说:“不过以后,那就说不定了,城主说了,要看你完成这个任务的速度有多快,快了,一切都好说。” 当然,要是慢了,会怎么样,不用这个人说,千浓就知道了。 莲生这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但是心狠起来,那残酷的手段,从来都不良善。 “大祭司你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杀了秦王,好回去和城主复命。”黑衣人转过身去,微微侧过头来说:“那个叫染成的小道士,可是很可爱呢,城主喜欢得紧。” 说完,人影已经飘飞出了好远。 只留下那一句话,传入千浓的耳中,如同一根根刺。 (梨树文学) 第802章、血嫁。15 只留下那一句话,传入千浓的耳中,如同一根根刺。 那人这话的暗示很明显,莲生知道小染尘是千浓的孩子,所以,便是他手中的王牌。 她该怎么办?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吧。 千浓想着,深深地看了青竹的墓几眼,狠狠心转身离开,往山下的王城奔去,那个人,一定在王宫里面。 王城已经宵禁,似乎近来三国联兵那边已经蠢蠢欲动,有想要再和秦王朝开战的意思。 千浓翻过城墙,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隐约听见他们说:“听说我军中出了奸细,要是再查不出来是谁,那么,我们就要大难临头了。” “是啊,这奸细会和外围的三国联军里合外应,到时候,我们王城,就要首当其冲。” 当年建立秦王朝的时候,正面临着和三国的对抗。 而王城修罗城是秦王朝最重要的一个城阙,秦王当年在这里设都,为的,便是保住这个关卡。 只要他在,就没人能踏破这山阙。 夜色浓重,千浓的身影如同一个影子,悄悄地潜入了王城之中,向着王宫移动过去。 她的轻功好,身形又清瘦,虽然宵禁,街上的士兵多,但是也能躲过去。 没有惊动任何人。 因为主街道的士兵多,她便挑着王城偏僻的民房街区走,路虽然长了一点,但是比较安全。 王城很大,街道四通八达的,千浓移动着,眼瞧着前面来了一列士兵,看了看周围,迅速地躲进了一个围墙耸立的民房之中。 民房的院子花草茂盛,倒是和这漠北的天气,大相径庭。 看来,是有人很用心地栽培了。 她的身影瞧瞧地落在花丛之中,刚落定,便从里面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将军,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将军? 千浓的心一动,这民宅之中,竟然藏着一个将军? 这还真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想起城楼上那两个士兵说的话,千浓潜意识里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便把自己隐藏好,竖起耳朵来,仔仔细细地倾听着。 屋内透出来一点昏黄的光,借着那映在窗纸上的影子,可以看出来,屋内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两个人的身形不同,坐着的那个,壮硕得很,站着的那个,稍微清瘦。 “嗯,一切具备,只欠东风了。” 另外一个声音很粗犷,阳刚之气甚盛,底气很足,可见是个军人。 “将军莫要担心,只待扶摇嫁过来之时,东风便到。”站着的那个清瘦的人声音低沉,那语调很是沉稳。 隐约能听出来胜券在握的自信,却又少不了沉稳。 千浓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难不成,扶摇和秦王的联姻,有着更深的战略意义? 里面传出来两个人的附和声。 只听见那个声音粗犷的将军称赞地说:“禳求先生足智多谋,汪某佩服。” 坐在那里的那个人站起身来,对着站着的那个,他称之为禳求先生的人鞠了一个躬。 禳求? 千浓的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这个名字。 只觉得,似曾相识。 (梨树文学) 第803章、血嫁。16 千浓的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这个名字。 只觉得,似曾相识。 只是再想努力地去寻找这记忆的来源的时候,又消失不见,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她的记忆,好像被一块磁铁给吸走了,空荡荡的脑袋。 最近这段时间,脑子里好几次都会出现熟悉的场景,只是她从来,都不能深究。 里面的人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外面的街道上也传来了五更的锣鼓声,千浓等这敲更人过去后,才瞧瞧地离开了这个小院落。 临走的时候,还仔仔细细地记住了位置。 王宫戒备森严,千浓想要进去,便花费了比往常多了好几倍的时间。 她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得到秦王。 倾城殿。 这王宫一片的死寂,没人敢发出大一点的声音来。 因为这王宫,正经历着一场灾难。 小公主性命垂危,外敌来犯,一切都显得对秦王朝很是不利。 朝中的政事,秦王也鲜少去处理,都交予手下的大臣来办,守着小公主,召见了各方的奇人异士,一天之中,倾城殿来的,不下百人。 但是连续几天,还是没能找到解开这降头的药石。 千浓潜入倾城殿,没有惊动在殿外守夜的婢女。 倾城殿温暖得很,这晚春,还燃烧着灼灼的炭火,似乎这屋里的人,很是怕冷。 她抬眼望去,只见那床榻之上,那黑袍的男人半卧在床榻边上,伸出一只胳臂来,小遂心躺在他的胳臂上,睡得很是安稳。 就像是只是睡着了一般,没有半点中了降头的迹象。 千浓的心脏感到一阵剧烈的抽痛。 所谓母女连心,或许,真的是有这样的事情。 她一步步靠近,可以看见那男人面具后狭长的双眸紧闭着,也已经睡去。 千浓伸出手去,刚想要碰一下小遂心的脸。 那道低沉沙哑的嗓音便响起来了:“你是来杀本王的么?” 她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就僵硬在了半空之中。 原来,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来人是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千浓抿了抿唇,那话语,多少有些的苦涩。 她能清楚地感觉出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情感变化,就像是拧了一捆的麻绳,怎么也理不清。 那人也不睁开眼睛,衣袍从床榻上垂下去,袍上的番莲,开得妖异。 “我记得你的脚步声。” 他的声音无疑是十分的沙哑的,低沉之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耐人寻味的味道,直击到了千浓的心底里来。 他竟然连她的脚步声,都记住。 那么,以前的他们,真的很相爱吗? 现在,她已经不敢相信莲生曾经告诉过她的事情,那些事情,似乎都是背道而驰的。 青竹用命换来的真相,教她不能不信。 她借着那朦胧的烛火,心里发酸得要命,身体里似乎藏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一直在心底叫嚣,嘶吼,要撕开她的胸膛跳出来。 “对,我是来杀你的。” 床榻上的男人不动,也没什么反应。 “但是,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千浓抬眼看了看小遂心,她的脸色苍白了许多。 (梨树文学) 第804章、血嫁。17 似乎是多日沉睡,吃不进东西,人瘦了许多。 以前胖嘟嘟的小脸蛋,现在已经是瓜子脸。 “你说说。”秦王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沉稳,没什么起伏。 千浓把目光从小遂心的身上拉起来,看向秦王,那男人,隐藏在金色面具后的双眸,细长得很,依旧闭着,明明已经醒来,却不肯睁开眼来。 似乎是不愿意看见她的这个人。 千浓免不了心里有事一阵的疼痛和苦涩。 她指了指小遂心,狠下心来说:“我救遂心,你把命给我。” “你能救她?” 秦王似乎是有些的不相信,眼睛动了动,终究还是压抑下来,没有睁开来。 她感觉出来了他情感的细微的变化,心头动了动说:“不能根治,但是,只要我在,她便死不了。” 以后,她会带她离开这王宫。 离开这是非之地,这纷争的世界,不适合她。 那男人沉默了半响,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是轻声叹息了一声。 然后很是坚定地说:“好。” 他双眼温柔地看着小遂心,袖长白皙的手指从她的脸上轻抚过。 那模样神态,都是不舍。 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小遂心的头给放在了枕头上,抽回了自己的手。 许是放着不动的时间长了,那手臂都麻木得很,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还是僵直着。 千浓见他的眼神不舍,有些动容地问:“你回答得这么干脆,难道就不留恋遂心,还有你这万里锦绣河山?” 他站在烛光里,背影被烛光一照,明晃晃的。 背对着千浓,那声音,沉静如水:“本王都不能救赎自己,怎谈救赎这天下?不过是一场劫,罢了。” 救赎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一场劫。 现在,他都要死了,渡这劫,有何用? 这怅然的话语,听在千浓的心里,泛起的涟漪,不只是那么一点点。 家国天下终是两难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着的意义。 他为了小遂心放弃了这天下,放弃了自己。 “我一直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千浓自嘲地笑,她一度认为,这个男人的野心在于天下。 他要的,便是统一着纷乱的乱世。 但是,现在一个小遂心,便抵过了他全部的野心。 他徐徐地侧过身来,似乎用眼睛斜睨着她。 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之后才说:“不,我只是想要成全你的心愿。” 她想要杀他,步步紧逼,他终究觉得不堪重负。 “这么多年,我也真是累了。” 一场感情的追逐,若是一个人拼尽全力付出,另外一个人却是一路辜负,那么,这段感情,终究会走向悬崖绝路。 千浓忽然,心如刀割。 情这一个字真奇怪,明明虚无缥缈,却能让人,生出切肤之痛来。 她转过身去,觉得眼角生痛。 那梅花痣,滚烫滚烫的,眼泪烫伤了皮肤。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十分的平和:“你把你的首级给我,我现在,救小遂心。” (梨树文学) 第805章、血嫁。18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十分的平和:“你把你的首级给我,我现在,救小遂心。” 人心都是肉长,感到疼痛,在所难免。 千浓向前走了几步,刚想要给小遂心缓解一下降头带来的痛苦,却想起了一些事情来,又站住了脚来。 徐徐地回过头,有些踌躇地说:“或许我应该让你再做一件事情。” 秦王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看着她,慢慢地开口:“什么事情?” “我无意之间听见了一些秘密,在你迎娶扶摇的那一天,你这修罗城,可能会出事。” 她想了想说,有些讽刺地说:“恐怕到那个时候,修罗城,就真的成为修罗城了。” 相对于千浓的嘲笑,秦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听到了什么?” “不多,但是,足够让你救了这修罗城。”她想起那将军唤那个人的名字,便说:“禳求先生,你认识吧?” 他们交战多年,秦王应该是了解的。 不用想,藏在那民房之中的那两个人,一定有一个是秦王内部的奸细,一个,是别国的。 所以,才有了奸细的这一个说法。 “认识。”秦王也不否认,却是很是淡定。 千浓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何没有一点的吃惊?” 那男人往对面的美人榻走了好几步,然后在榻上坐了下来,抬眸看着千浓,语气沉静:“若是不知道那些阴谋,这一场联姻,我又怎么会答应?” 他不仅仅是世人眼中那个武功独步天下的秦王,他还是一个出色的阴谋家,他知道的事情,远远要比千浓知道的要多。 “额。” 千浓多少有些的错愕,原来,他之所以答应联姻,是因为早就洞悉了这其中的奥秘。 但是,不免又感到奇怪。 “你这么做,就不担心,若是扶摇出了什么差错,遂心,就没得救了?” 她不相信他就没有这个担忧,敢拿小遂心的性命来做一场赌博,这个男人,不是这样的人的。 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救小遂心的男人,怎么可能舍得让小遂心出事? 秦王突然便笑了,抬眸看着她,眼角挂着一些的笑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他敢把娶扶摇的告示贴满天下,便知道,千浓,一定回来的。 看他那般胜券在握的感觉,千浓觉得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她一直以为,这天下之中,最是了解她的人,应当是莲生的。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总是能够轻易地把她所有叛逆的心思,给扼杀掉。 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是更为懂得人心的,或许,他更懂得,她的心。 所以,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若是我不来呢?”千浓就是这么一个人,最是不喜欢别人太了解她的心思,她要是不来,他该怎么办? 男人坐在那里,姿势雅然,风姿玉骨的男人,手指修长,握着一指骨瓷茶杯,好整以暇地笑:“我自然可以为遂心续命,等你来。” (梨树文学) 第806章、血嫁。19 握着一指骨瓷茶杯,好整以暇地笑:“我自然可以为遂心续命,等你来。” 他在那里慢慢地抬起头来,那金色的面具和白色的骨瓷茶杯相映衬,总是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而且,我知道,你一定回来。” 千浓不甘心地反击:“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很简单……。”秦王笑,狭长的眼睛,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丝的笑纹来:“因为我了解你。” 了解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不管处在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她该来的时候,他就会十分的笃定。 她一定会来。 千浓没话说了,定定地看着他半响,别开脸去。 的确,她一定回来的,就算没有青竹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她还是会来,不管是为了这个男人,还是为了小遂心。 见她不说话了,他兀自开口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先留下我的命,看一出好戏?” 他是这世上最精明的猎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把自己的局势逆转。 看起来是别人在暗中操控谋划,实际上,他才是那一个执棋运筹帷幄的人。 千浓对这个男人,突然就生出了一种畏惧的心情来,也是一种敬佩。 她仰了仰头朗声说:“当然,难得棋逢对手,酒逢知己,这一出戏,我看定了。” 有戏看谁不看的? 那才是傻瓜呢。 “如此甚好。”他执着茶杯,轻轻地摇摆了一下,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露在面具外面那凉薄的唇,轻轻地抿起,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都没有说话。 千浓也管不得他,去查看了一下小遂心的情况。 美人图和降头术,是百化蝶最厉害的两门功夫,当年莲生教她美人图的时候,也把降头术这一门功夫交给了她。 但是,他似乎是料到了今日之事,教她的东西,也只是凤毛麟角。 所以,她不能够完全救得活小遂心,但是,却能让她醒来,蹦蹦跳跳的,发病的时候,再续命。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办法。 但是,没办法,眼下,只能这样做了。 只希望秦王的这出戏,不仅能够救了他的江山,还能救得了他的女儿,当然,也是她千浓的女儿。 千浓放下床帐来,在里面运功为小遂心疗伤。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里面才传出来了一些的响动,千浓运功完毕,撩开床帐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的苍白。 要缓解着降头术的威力,需要消耗莫大的内功。 而更为难的一点是,不是所有人的内功都能疗解这降头,也只有学习过美人图的人,才有这样的能力。 千浓有些奇怪了,小遂心沉睡了这么长的时间,照理说,要是没人给她运功续命,她不可能活过这么长时间的。 她抬头看向始终坐在美人榻上不动声色的男人。 踌躇了一下才问:“你修过美人图?” 要是没有修炼过美人图,怎么能救得了小遂心? 这也难免会惹来千浓的疑惑,但是,秦王却是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说:“美人图是女儿身才能修炼的,我又怎么能修炼?” (梨树文学) 第807章、血嫁。20 秦王却是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说:“美人图是女儿身才能修炼的,我又怎么能修炼?” 千浓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那么,他为什么会有修炼过美人图的人的内功?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秦王眸光看得远远的,似乎有些怅然地说:“我有一故人,为了救我,把一半的内功传入了我的身体,所以……。” 所以,他的身体里面,有修炼过美人图的人的内功。 “你的救命恩人,是百化蝶吧?”千浓几乎不用他回答,就知道,他的恩人,一定是百化蝶的。 这世上,除了百化蝶和她自己,谁都没有练过美人图。 “是她。” 秦王也不忌讳,慢吞吞地说起了一桩事来:“当年本王受了重伤,她大义出手相救,这才有了本王的今天。” 千浓在竹林里遇见的那个女人,百分百是以前百化蝶身边的人,百化蝶身边的人,现在侍候在扶摇的身边。 那么,百化蝶和扶摇,是有着一些的渊源的吧? 也难怪,百化蝶对他有大恩,所以,他对扶摇,才格外的开恩,甚至她犯了很多错,他都饶了她的性命。 千浓运功过度,头有些的发晕,扶着头摇摆了一下,脚步踉跄差点跌了下去。 明明端坐在那边的男人,身体飘忽,忽然便道了她的跟前,伸出手来,穿过她的腰际,把她拢在了他的怀中。 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那一刻,千浓感觉到他身上那冰凉的温度,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总感觉,这样的怀抱,久违了很长的时间。 他的身体移动得很快,无声无息的,千浓明显感觉出来了,这个男人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的。 转眼间,他又抱着她坐在了美人榻上。 千浓的头脑有些的发热,不知道该怎么样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和莲生,到底谁的武功要厉害一些?” 这个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一旦打起来,究竟会怎么样?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有些暧昧地问:“你希望谁赢?” “呃……。” 千浓错愕了一下,但是,头脑的理智告诉她,要是莲生赢了,她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她回答说:“我倒是希望你能赢,但是,你能赢吗?” 她希望他赢是一回事,他能不能赢,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男人的手抚在她的腰上,千浓竟然不觉得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反倒觉得,这应该是一种很自然的状态。 再加上头重脚轻,一时无法离开,便赖在他的身上了。 反正,青竹不是说了吗?他们还是夫妻的,她还是这个王宫的王后,她赖在他的身上,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这样想着,她就变得特别的理直气壮了。 “既然是月儿希望的,那么,就是我赢。” 他回答得很是干脆,好像只要是她希望的事情,他都能为她做到,就连和莲生那样的人为敌。 他也没有过多的考虑。 (梨树文学) 第808章、血嫁。21 他也没有过多的考虑。 “你也真是狂妄。”千浓却就是想要钻牛角尖,不想要让这个男人的心里太痛快,便还嘴说:“你和莲生交手过?” “没有。” 他回答得很是很干脆,这让千浓的额头上冒出来了一行的冷汗。 没有交手过,而莲生那个人,武功深不见底,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自信,他可以打败莲生? 她还想要问,却被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的唇畔微微地弯起,有一抹细微的笑纹在嘴角上上扬起来,男人那把嗓音,低沉浑厚,如同陈年佳酿。 “不要问那么多,只要你希望我赢,我便会赢。” 这天下之间万物,只要是她秦时月想要的,他都会给。 上一世,她想要嫁给夜锦华,想要携着他登上帝位,母仪天下。 他放弃了天下,成全了她的那个心愿,纵然是后来,时间证明了她当初的选择如此的不正确。 但是,他还是愿意放弃所有,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她选择的,是他,这天下,便是她的。 千浓听了这话,不知道是该表现出什么样的心情来,喜怒哀乐,都无从表达,只是觉得心脏处暖暖的。 记忆中也曾有这么一个人,在她的床畔轻声低语,说着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那呼吸温热。 情话绕耳,动人无比。 只是她再回头细细地去寻找,却又看不清那人的脸。 或许,记忆中的那人,便是他吧。 他们是夫妻,这些事情,便是再自然不过了,她也并不觉得是什么羞愧之事。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现在回来,本来就是想要杀他的。 到了现在,她的心,却逐渐地向他靠近。 “我忽然相信这世上有眉目之中便有注定的说法了。”千浓无厘头地说了这么一句感慨的话。 要不是冥冥之中有注定,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走到现在? “嗯,一切都会过去的。”秦王的语气平稳,对千浓说的,也不甚在意,很多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都是他一步步争取过来的。 这三年,是他们的一个劫,走过去了,便会柳暗花明。 千浓有些的百感交集,难以启口地问:“你的首级,能救很多人,我也是情非得已。” 她就是想要这么解释一场,让他明白,她不是真的心狠手辣之人。 若是她不能提了秦王的首级回去菩提洞,那么,她见到的,可能是小染尘他们的尸体。 莲生那样的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而且,他不生不灭,有很漫长的时间和她耗下去。 只要他杀了那些人,她虽然伤心痛苦,但是,他把她带回慈悲城,任何人都找不到。 他那个人,最相信的,便是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的事情。 所以,千浓丝毫都不怀疑,他会杀了小染尘他们。 他的杀心,早就在他来藏仙寺的那天表现出来,只是,千浓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离开一下,他便真的下手了。 (梨树文学) 第809章、血嫁。22 只是,千浓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离开一下,他便真的下手了。 “我明白,所以,我也不会怪你。”秦王表示自己很看得开。 他抱着她,两个人听着倾城殿外那突然呼啸的风声,心思各异,千浓想着他现在的心思,他的心里,却是释怀。 “人的这一生,总会死,怎么死,自己无法选择,你替我选择了,那便是最好的。”他的手指卷着她垂在身边的发丝。 一圈圈地缠满素白的手指,然后又放开。 如同一个好玩的孩子,在一遍遍地玩耍着,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 犹记得,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对她的,千浓的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那人的脸,晴天霹雳一般,她便看见了那金色的面具。 她猛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的脸。 想要再想想他们之间以前的事情,确实脑袋胀痛,无法思考,精神一点都无法集中起来。 每到关键的时刻,脑袋都要断线。 他看见她的脸色扭曲,便知道她是犯了什么病了,轻抚她的背轻柔地哄着她说:“既然想不起来,便不要再想,这世上的事情,随缘吧。” 缘来缘去,一切随缘。 “或许等到什么时候,你不去想了,那记忆,便全部回来了,这样,你何不顺其自然?” 他的声音十分的轻柔,就像在哄着一个孩子一般。 那低沉蛊惑的声音,让千浓都有些的昏昏欲睡了。 因为给小遂心疗伤耗费了很大的内力,再加上这两天她一直守在青竹的墓前等莲生的人。 都没有闭上过眼睛,现在,疲倦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的声音,又带着十分浓厚的诱惑力,千浓卸下全身的戒备,竟然真的躺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时候,还听见他在耳边轻声地说:“睡吧睡吧,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 他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的习惯一直都没变,虽然现在千浓记不住了,但是,她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这习惯,便又跑了出来。 人啊,就是这般念旧。 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或许便是这样的吧。 男人低沉磁性十足的声音在宽阔的殿内轻柔地响起,那睡前小故事被他这样的声音说出来,带着神奇的安抚力。 让千浓沉浸在其中。 若是现世安稳,她还真的愿意,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他给她带来的,是安静,是安稳,是浓烈的安全感。 而莲生给她的,是冰冷,是黑暗,是恐惧,以及那未知未来。 千浓是在当归殿的龙床上醒来的,睡了不知道多久了,她睁开眼睛来,浅黄色的纱帐被灯光轻柔地笼罩着。 那温馨的气氛,让她觉得很放松。 很长时间,她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紧绷的神经,几乎都一一地松懈了开来。 殿内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殿内的蜡烛爆炸开来,发出噼啪的声音,让这静悄悄的殿内,更加的寂静。 她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红衣裙被换下,身上穿了一身白黄相间的宫装,手感十分细腻的纱裙,穿在身上,轻飘飘的。 (梨树文学) 第810章、血嫁。23 身上穿了一身白黄相间的宫装,手感十分细腻的纱裙,穿在身上,轻飘飘的。 脸上顿时烧红,这裙子,是谁给她换的? 但是马上的,她就否决了自己心中那有些龌蹉的心思,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一定是他身边的婢女给她换下的。 这样想着,她就觉得理直气壮了,脸也不红了,站起来撩开床帐刚想要出去,瞧见殿内站了两个绿衣婢女。 看见她醒过来,连忙走上前来,一人拍了拍手,殿外马上鱼贯进来一列婢女,手里端着金盘,进来便要为她洗漱。 千浓任由她们摆弄她,随口问了一句:“秦王去哪里了?” 其中一个大丫鬟衣衫模样的婢女巧笑嫣然地回答:“王把王后送回来后,为王后换了衣衫睡妥后,便出去处理政事了。” 那婢女说着,脸颊上飞起一坨的红晕来。 许是想到秦王不用她们搭手,自己亲自为千浓宽衣解带,心里生出来的羞涩感觉,让她表露出了少女的娇羞之态。 但是,不但是这个婢女有娇羞之态,就连千浓,也马上红了脸。 她刚刚才想着,兴许是婢女给她换的,怎么现在,竟然真的是他给她换的,这一次,她怎么有脸去见他?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得紧。 以前,她和秦王是恩爱夫妻,死命地黏在一起,****行闺房之事,早就少有这样娇羞的女儿之态了。 现在失去了记忆,反倒是少女回春了。 不知道秦王知道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王后,脸怎么这么红?”那大丫鬟有些讶然地看着千浓,在她看来,王为王后换衣服,王后应该习以为常的。 不应该会这么羞涩的。 所以,她潜意识地觉得,是千浓身体有所不适、 便问:“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传太医来给您瞧瞧。” “你这丫头,我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千浓连忙阻止了想要转身去找太医的婢女,胡乱找了一个理由说:“只是这屋里的炭火太旺了,烧得脸发热。” 这理由也是正当的。 漠北的天气变化无常,昼夜温差大,所以,到了晚上,这王城里面,还是家家户户点炭火取暖的。 那大丫鬟看了看那炭火,露出一些狐疑的神色。 千浓不想让她再胡思乱想,便说:“秦王在哪里,我去找他。”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迎娶扶摇,她要赶紧解决这边的事情,不然的话,莲生那边,可就要没有耐心了。 他没有给她具体的时间限制,那就是说,他认为,她一定知道他给她的暗示。 莲生一直以为,她是懂他的。 但是,只有千浓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是不懂莲生的。 那个男人在想什么,她鲜少去懂,或许是懒得去猜测,懒得花时间去向,所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王在政事殿和将军们议事,要打战了。”那宫女露出一些的愁容来,对这战争,大家都感到了厌倦。 谁不想赶快结束这战乱? (梨树文学) 第811章、血嫁。24 谁不想赶快结束这战乱? 这天下,打战起来,最受伤害的,还是广大的人民。 “我去找他。”千浓想过去看看,便不理会那些婢女的规劝,本来他在和将军们议事,她最好别去的。 但是,她也是抱着溜达溜达的心情去一下,不是非得要去政事殿听他说什么。 政事殿和当归殿的距离并不远,她出了当归殿,后面还有宫女跟着,所以,她很快便找到了政事殿。 到了政事殿的门口,将军们鱼贯而出。 瞧见千浓,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她的身边,牵了她的手和那些人温和地说:“本王的王后。” 既然他这么说了,将军们便不敢说什么了。 跪下来齐齐地行了大礼,千浓不太习惯,胡乱摆摆手,让他们起来。 但是,眼尖的她,却在那几十个人之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跪在那里低着头,健硕的身影,如同那也她瞧见的一般,落在她的眼里,逐渐形成了另一番光景。 许是千浓很久没有说话,让他们跪着,那个人又被千浓给盯着看,有些的感觉,抬起头来。 这一下千浓看清楚了他的脸了。 大胡子的男人,看起来很是粗犷,方脸,样子,倒是很刚硬。 她想了想,伸出手来指着那将军问:“这位将军看起来好生面熟,如何称呼啊?” 其实她根本就没见过他,更谈不上来什么面熟。 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来问一问他的名字,这样一来,她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来一些什么东西了。 那被千浓指着的将军错愕了一下,脸色倒是很平静地说:“微臣姓王,王后喜欢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 虽然这满朝的大臣都知道王后不知所踪,但是,三年过后,她又回来了。 免不了有一些的好奇,还有一些的探究。 这王成虎,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思,想要窥探一下这王后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王三年后宫如同虚设。 那话语,便也很是恭敬了起来。 “哦,原来是王将军。”千浓意味未明地拖长了自己的声音,然后别开眼去,摆摆手让一干人等起身来。 等到那些人都退下去了,千浓才问身边的男人:“你可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特意问那个人?” 秦王走在她的身边,低头瞧了瞧她。 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看不清思绪。 拉着她的手抬高握在手心之中,慢悠悠地说:“来,这花园之中的景色甚好,陪本王走走。” 他牵着她的手往园子里走,院子里的那粗犷的数目葱葱郁郁的,树干上挂着精美的宫灯,照得那周围,都是暖暖的。 那一排绿衣宫女,落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 不靠近,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得清楚。 千浓见他这般淡定,好像对千浓刚才的反映并没什么感兴趣,顿时有些疑惑地说:“你说你知道有奸细,是不是,连奸细是谁,都知道了?” (梨树文学) 第812章、血嫁。25 顿时有些疑惑地说:“你说你知道有奸细,是不是,连奸细是谁,都知道了?” 要是不知道,那么,他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淡然。 “不知道。” 千浓以为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这么干脆。 她愣了愣,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这个人不知道奸细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自信能够赢了这一场战役? 真是不可思议。 千浓抬头看他,在暖黄色的宫灯下,男人那金色的面具都被镀上了一层柔暖的光晕。 看起来,没有了往日里冰冷冷的模样,添加了好几份的温柔。 看得人心神荡漾。 她连忙收敛了心里的纷乱,定了定语气说:“你要是不知道奸细是谁,就不感兴趣?” 知道奸细是谁,总比不知道是谁,要好很多吧? 他摇了摇头,走到了一棵老树前,停下了脚步来。 眼前的老树,三人手拉手环绕,才能把它给抱住,能看得出来,是很多年的数目了,那硕大的枝干伸展开来,枝繁叶茂的。 而那树根,盘根错节的,就像是暗夜里的幽灵,伸出了无双的手臂来,紧紧地扼住人的脖子。 让人无法呼吸。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要不是因为树干上悬挂了好几盏的宫灯,千浓想,她站在这里,一定会全身发冷的。 还好,光亮还是有的。 “你看这棵树,长在这里已经百年了,现在,有着越来越繁盛的趋势,你知道为什么吗?” 在这漠北之中,能存活下来的植物,都是生命力十分繁盛的,而生命力不强大的,很快,便被扼杀在这恶劣的气候之中。 所以,这棵树能存活百年,的确,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因为生命力顽强。” 千浓觉得这个问题很是白痴,摆明了就是这么一个答案嘛。 但是,他的话,却推翻了她的答案。 “这个是一个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却是。”他伸出手来,弹指,那力道便活生生地折下了一个小枝干。 他捏着,给她看。 然后她看见,那小枝干,是空心的。 她很是吃惊,从表面看是看不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大的一棵树,心竟然是空的。 空心的,如何存活? “有时候,你想要活着,不只是因为你强大,还因为你有信仰。”他眯着眼睛看着悬挂在树干上的宫灯。 那眼神,有些的游离。 “所以,我能打赢这场战,靠的不是强大到无所畏惧,而是因为,我这颗心,依然有着最强大的信仰。” 要是这几年,没有了这个信仰,他都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走到这一步来。 千浓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似懂非懂。 动了动唇问:“那么,你的信仰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仰,能够让他坚持到了现在,眼看这天下,如同一盘散沙,只要他收服了三国,便能成为这天下的王。 眼看着,这男人,已经是天下实至名归的王。 原来,每一个人能够真正强大,的确是心中有着信仰。 (梨树文学) 第813章、血嫁。26 原来,每一个人能够真正强大,的确是心中有着信仰。 他徐徐地转过头来,依旧眯着眼睛看着她,那凉薄的唇畔抿着,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来:“你。” 他所有的信仰,都为了一个秦时月。 千浓的心猛地漏了半拍,他的信仰,是她? 这怎么可能,太匪夷所思。 “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冷静和淡定,不想让自己的心跳,让他窥探到半分。 她怕自己的情感的流露,惹来的,是自己的失败。 在这重要的时刻,她不能再心软,她的尘尘,绿萝杉和清芜清歌她们,还在莲生的手中。 要是没有秦王的人头,她该怎么样去救她们? 他的眼角有些绵长的怅然,抬起头去,望着那沉沉寂寂的园子,看风吹过来,吹得那树叶摇摇摆摆的。 发出沙沙的响声。 像极了夜里的夜鬼在低低地哭泣。 这声音,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独自端坐在当归殿内,听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人能明白,每一次听见这风声,他有多恐惧。 以前秦时月曾经和他说过,这风声,就像是鬼哭声。 所以,他一次次地想,这三年,她会不会死去,化成了这鬼魂,回来找他,在他的身边,一次次地哀鸣。 虽然这想法十分的荒唐,但是人到了绝望的时候,心情往往都会很悲观,他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只是人心里,始终愿意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 果然,现在,她回来了。 “我答应过你,等着天下安定,便带你游走四方,找一个世外桃源,过属于我们的日子,不理会这人世的纷乱。” 以前,他便是用这样的一个愿望,把秦时月给收入了自己的帐中的。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能实现自己当初带着她游走四方,天下为聘的承诺。 所以,在她离开后,他不止一次感到撕心裂肺。 总觉得心里被活生生地带走了那么一块,多少年都不肯愈合,只能夜夜疼。 他悔恨,只是,更加的想念。 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的信仰,便只有她秦时月。 “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去找过我?”千浓觉得心里很是难受,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让人很是悲伤。 要是这么几年,他但凡有过那么一次去找过她,她的心,也不会这么冷的。 毕竟夫妻一场,不可能那么的绝情。 他低声自嘲地笑了笑说:“你又怎知我没有找过你?” 这几年他派出去了多少人去找她,只有他最清楚,但是,每一次派出去的人,最后的结局都是被诛杀殆尽。 没有一个能回来。 莲生那样的人,手段骇然至极。 千浓愣了愣,有些不相信地问:“你去找过我?” 在慈悲城的时候,千浓对自己的过去,还是很好奇的,虽然莲生告诉了她,她和秦王以前的纠葛。 但是,她就是想要自己去探究一下,那段往事里,那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梨树文学) 第814章、血嫁。27 但是,她就是想要自己去探究一下,那段往事里,那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在她下山后,第一次来找他,才会给了他那么多的机会和她交谈。 这个男人,不像是无情之人。 “我说派出去过,你会相信吗?”他不回反问。 就算他千言万语,千浓不相信,都是徒劳。 所以,在知道她失忆之后,他也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始终相信,秦时月那样聪慧的一个人,不可能会被另外一个人控制心智。 哪怕,是莲生,都不行。 事实证明,莲生没有了耐心,他露出来的马脚,让千浓,逐渐地找回了自己。 这是一个好事。 千浓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说:“只要你亲口说,我便信。” 这话说得颇是暧昧,她自己家听了,都觉得有些的矫情,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矫情了? 在暖暖的宫灯的光芒下,她的脸色,悄悄地变了颜色。 幸好这灯光是黄色的,掩盖了她脸上的红晕,不然,她真得落荒而逃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便是信了。”他抿着唇笑,那狭长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眼睛吊着邪魅的神气。 瞧着,十分的好看。 他竟然,是这般美好的男人。 千浓被她看穿了心事,有些的不好意思,胡乱地伸出手去扯了扯挂在低矮枝干上的那盏宫灯。 觉得很烫手,便又放开了。 “你这人也奇怪,既然不想要这江山,为何还要这么呕心沥血地去拼?” 千浓以前一直觉得,他想要的,是这万里的河山。 现在听他说,他以后想要带她云游四方,多少有些的不解,天下的男人,谁不想九五之尊? 那么多人为了一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 这样的斗争,每一次的皇位更替,都会出现,皇家亲情,薄如纸。 他拉着她的手又往前走,这方向,是回去当归殿的方向,隐约已经可以看见当归殿那明亮的灯火。 他边走边问:“月儿可想要成为这天下的主母?” 成为这天下的主母,受万人敬仰,那感觉,一定很好玩。 所以,千浓也是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当然想,就像每一个男人都想要成为皇帝一样,每一个女人,都想要成为皇后。” 这的确是真的,不想成为皇后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他似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忽然便笑了,握紧她的手说:“那本王,便让月儿过过瘾。” 这天下,全是他手中的一盘棋。 他是最为精明的执棋人,放下一个子儿,都能让这天下的局势,变得纷乱错杂。 “呃……。” 千浓觉得他说这话,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般那么简单,顿时错愕了一下。 这个男人不禁狂妄自信,野心,更是蓬勃。 但是,千浓又怎么会知道,他所有的野心,便是都为了她一个秦时月。 情深至此,世上难求。 回了当归殿,秦王让侍候的婢女下去,诺大的寝室,便只留下了他们两个。 这气氛,顿时变得暧昧和热烈了起来。 (梨树文学) 第815章、血嫁。28 这气氛,顿时变得暧昧和热烈了起来。 千浓鲜少有这样的感觉,感觉整颗心似乎都能在一瞬间沸腾起来,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却也让人感到忐忑不安。 特别是,现在面对的,是眼前的这一个男人,他给她的感觉,妙不可言,却同时,也无法掌控。 他在那暖榻之上坐了下来,稍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便朝着她伸出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到本王的身边来。” 秦王每一次和她说话,似乎都是极其的轻柔的,但是那声线带着的蛊惑,让千浓总没有拒绝的勇气。 好像被勾去了魂魄,只能任由着自己没出息地走了过去。 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身上永远带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好像是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她每一次的靠近,都能觉得,心情异常的舒畅。 要是没有现下那么多烦心的事情,或许,她真的会动了恻隐之心,留在他的身边。 毕竟,还有那两个孩子是不? 两个人坐得太近,她都能听见他那轻微的心跳声,他伸出手来握着她是手,他的手心有些的凉。 这气氛太暧昧,她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回来。 他却不放,似乎是轻声叹了一声道:“既然回来了,便不要再赌气。” 在他看来,她千浓的那些小脾气,都是在赌气。 而等到时间长了之后,她的那些小脾气,都会一一地收敛起来,所以,他在等着。 等着她什么时候,能够像以前那样,温婉,却不懦弱。 “我哪里是在赌气?!” 千浓被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心里有些的别扭,扭过头去,口气酥软,有一些撒娇的味道。 而她自己,却是浑然不知道的。 但是,被他听了去,顿时心里一阵的暖,他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往自己的身边靠过来了一些。 忽然伸出手去,搂过了她的肩膀。 千浓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是,他的下一句话,成功地阻止了她。 “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夫妻的。”他这话,带着小孩子的一些耍赖的味道,还有一些得意的成分。 这个让千浓觉得不可思议。 她愣了愣,被他成功地搂在了怀里,他的心里,好一阵的嘚瑟。 “你……流氓。” 千浓被他这样笑眯眯地抱着,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是始终放不下面子来,便有些气愤地骂了一声。 “哟。”秦王有些夸张地哟了一声,那语调,被他抬高来,他看着她,笑着说:“我知道的,你也喜欢我的这种流氓。” 以前,她总是这样骂他。 但是,哪一次,不是心甘情愿地往他的怀里钻? 所以吧,他也心甘情愿地被她骂成流氓。 “你……”千浓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耍赖,被噎了一下,最后死死地憋出来了几个字:“混账。” 混账这个词倒是她新学会的。 他这么想着,心里更是开怀,一把把她压在了暖榻上,双手压着她的双手,人也快速地靠近了她。 这可把千浓个吓了一跳了。 (梨树文学) 第816章、血嫁。29 这可把千浓个吓了一跳了。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他,但是,她快,他更快。 把她死死地压制住,他却还是显得十分的风轻云淡,对千浓,他还是有那么驯服的能力的。 所以,他从来就不担心,她会不会变得他管不着了 事实证明呀,她不管怎么变,最后不还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可是,他虽然这么想着,心里未免不轻叹息,看起来是千浓被他吃得死死的,实际上,千浓,又何曾不是把他给吃得死死的? 她紧紧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摆,有些颤音地说:“你想要做什么?” 那表情,可真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看得他的心里一阵的愉悦,这才是真正的秦时月。 可风情万种,可小清新,可柔软。 所以,才教他万分的着迷。 他想要逗一下她,便故意附身在她的耳边,用唇畔磨蹭过她的耳根,呼出的温热气体,让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他感觉出来了,所以,觉得很好玩。 “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他的语气仿佛很是认真,却又仿佛在深藏一些的调笑成分。 千浓不知道从他的口中会说出什么来,便屏气凝神地听着,心里一阵阵地在打鼓。 他似乎是真的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们是夫妻,当然是行夫妻之事了。” 说着,手指轻佻地挑了一下她肩膀上的衣衫,一下子,那衣衫滑落,便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肩膀来。 他以为她会挣扎的,但是没想到,她只是惊吓地闭着眼睛。 那长长的睫毛不断地在乱颤,表明了此刻她现在的心里,虚得要命。 秦王真的很想笑,但是,却活生生地给忍了下来,这样的秦时月啊,真可爱,就像一个红苹果,让人想要忍不住地咬一口下去。 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人,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事情,都恨奇妙,若是他辜负了这良辰,是不是很没有人道? “既然你没意见,我便成全了我俩。” 他十分有悠闲地说着,这一席话,让千浓的睫毛,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来叫了一声:“我有意见。” 刚刚不吭声,便是心虚得要死,但是现在要是她能有意见,她为什么没有意见? 她这么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那男人却是妖冶地一笑,像个狡诈的老狐狸。 伸出一只手指来,素白的手指放在她艳红的唇畔上,笑着轻轻地摇头:“已经过了可以有意见的时间了哦。” “呃……。” 千浓就像是如遭雷劈。 为什么可以有意见也是他说的,不可以有意见,还是他说的? 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她根本就没有权利反驳好不好? 瞧他,还那么好心地说她可以有意见呢? “好,既然你没话要说了,咱们开始吧。”男人附身在她的耳边,衣袖一扬起,殿内的烛火全部熄灭。 这宫殿,便沉入了一种深沉的黑暗之中。 黑暗,而且充满未知的情~欲。 (梨树文学) 第819章、血嫁。32 两个极端的方向,注定了两番不同的命运,这自然是后话的。 秦王和汴梁扶摇公主成亲的那一天,整个漠北,似乎都变得十分的安静了起来。 修罗城的城门打开,送亲的队伍越过汴梁和秦王朝的国界,从那边而来,那送亲的队伍,上千人。 单单是那抬轿和抬嫁妆的轿夫,都有几百人。 还有送亲的护卫,这样一来,整个送亲的队伍,便在一千多人以上。 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那滚滚尘埃的漠北而来,锣鼓声整天动地的,那喜庆的红色,成为了这荒凉的漠北之中一抹艳红。 十分的生动,惹人注目。 千浓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送亲队伍从那边而来,之间那队伍的前头,那末尾,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大箱大箱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其实也是,汴梁的国君对扶摇公主那是宠爱有加,她嫁过来秦王朝,那这假装,自然是丰厚无比的。 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身后的婢女笑声地和她说:“王后,这仪仗可真是风光,都快要盖过您了。” 这扶摇现在的这阵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王后的仪仗之姿。 她故意这么招摇张扬的,无非就死想要告诉天下人,她即将是秦王朝的王后,秦王,夜寂,是她的夫君。 “她也不过是心里空寂罢了。” 千浓斜睨了一眼那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唇角微微地上扬,并没有觉得什么。 反倒是觉得这扶摇很可怜。 她就算是想要告诉这天下人她即将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到最后,她会成为什么人,可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嗯,反正王娶她,也是有目的的。” 那婢女是一直侍候小遂心的素衣,多少能够洞悉一些主人的心态。千浓回头看了她一眼,巧笑说:“倒是一个心思剔透的丫头。” 这丫头,对扶摇多有一些的怨言,应当是因为知道扶摇给小遂心下了降头。 而她对小遂心又是十分的宠爱,这样的怨言,便出来了。 千浓也不在意,幽幽地感叹一声:“她到底是成为了一枚政治上的棋子,在这泱泱的棋局之中,她也是身不由己。” 对于扶摇来说,或许嫁入这修罗城的王宫之中,是她最大的夙愿。 但是,有太多的人,是不愿意成全她的夙愿的。 或许,是她最亲近的人。 想必,这是扶摇这一生,最大的劫难了。 迎亲队伍已经逐渐地进入了修罗城,修罗城内早早就辟道,官兵站在街道两边拦住百姓。 把一条条宽敞的街道让出来,让队伍顺利地通过。 今日是秦王的大喜之日,秦王特意下了旨意,让驻扎在修罗城外的将士同庆,放假一天。 这样一来,很多的士兵便松懈了下来,各自走动,军营也如同一座空城。 修罗城内的侍卫,更是得到了恩赐,王赐下了美酒佳肴,一同庆祝,一时之间,整个修罗城,都是喜气洋洋的 看不到往日里战争紧张的局势,倒是让百姓和将士们,松了一口气。 (梨树文学) 第820章、血嫁。33 看不到往日里战争紧张的局势,倒是让百姓和将士们,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明天过后,这修罗城,就会进入全城戒备的时刻,又恢复战争的气氛。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压抑人的。 所以人们抱着狂欢的心态,借着这一天普天同庆的日子,大肆开饮。 “王后,队伍已经全部进城,我们要不要也回王宫去?”素衣看见那送亲队伍已经进城,也想要回王宫瞧瞧。 千浓却不动。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衫,胸襟处绣了几支歪歪斜斜的竹子,看起来,很是素雅,却不失温婉高贵。 但是这身装扮,和人家那喜庆的红色,却是相差很远的。 倒显得她是故意来给人家新娘子添堵的。‘ 她轻轻地抬了抬手说:“别急呀。” 千浓往前走了几步,往修罗城里面的那一边城墙走去,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修罗城里面的情形。 把整个修罗城,都俯瞰个清清楚楚。 远远地看见,扶摇的风轿,已经入了那王宫的正门,正走在王宫那条长长的夹道之中。 这王宫内的气息,却比王宫外要安静了许多。 也没见多么的热烈,连一个喜字,都没有贴,只是王宫上上下下,都换上了红色的大灯笼。 想必这到了晚上的时候,红灯笼亮起来,那场景,一定十分的好看。 “王后可是在等什么?”那素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觉得王后太过于淡定,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她着实是有些的好奇。 难不成这王后,是看出来了什么,她在等一个机会不成? 千浓回过头来斜睨了一眼素衣,讪笑地说:“你这丫头的好奇心这么重,怕是以后要吃苦头的。” 说完这么一句话,千浓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硬留下来。 这话,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说过,而且,那个时候她的语气神态,也应该是这般的。 她抬手扶着头,努力地想了想,对,这话,她以前和青竹说过。 只是在哪里说过,她却想不起来了。 现在青竹已经逝世,倒是应了她当时的话了。 果真是,好奇心太重,最后吃的苦头,要比没有好奇心的人好很多。 素衣见她不说话了,看出来她是有了心事,便问:“王后可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了?” 王说王后现在是失忆了,以前才不认识小公主。 要是现在能想起一些事情来,那真是太好了,以后,王后就能想起小公主,小公主便不会难过了。 千浓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惆怅地说:“想起什么来又有什么用了呢,人都死了。” 她说的是青竹。 那个忠心耿耿的青竹,为了让她知道真相,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是清歌她们都不敢冒的险,她比她们都要勇敢得多了。 素衣自然是不知道千浓说的是谁,但是也知道安慰她:“王后现在切不可以悲伤,眼下的事情,还需要王后应对呢。” 现在王一个人在宫内,还需要王后的帮助呢。 (梨树文学) 第821章、血嫁。34 现在王一个人在宫内,还需要王后的帮助呢。 “这个我自然是有分寸的。”千浓善意地笑了笑,她是千浓,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可以先搁一搁。 “王后能这么说,奴婢便放心了。” 素衣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辜负王对王后的期望了。 却听见千浓问了一声:“遂心现在可好?” 这几天,为了筹备今天的事情,她鲜少见到小遂心,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后请放心,公主的身体在恢复之中,王已经把她安排好了。” “嗯,那便好。”千浓把手放在冰凉的围墙上面,遥遥看着王宫里面,眼神飘渺地说:“眼看这天,是要变了。” 按照这漠北的习俗,新娘子进入新郎的府邸,是要等到傍晚的时候,所有的宾客到来之时,才会开始行夫妻之礼的。 所以,这等待的时间,也是漫长的。 在这段时间,千浓去了王城里面的一座寺院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听着里面的钟声和念经声,她的心情,竟然无比的平静。 这似乎是一个很久远的一个习惯,在大变动之前,她的心情若是觉得烦乱,通常都要到这寺院之中待上很长的时间的。 这白烟缭绕之中,人的心,能够平静无比。 等到她从寺院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这王城之中,已经是人声鼎沸,到处张灯结彩的。 一条条的街道,都是喜庆无比。 千浓带着素衣行走在百姓之中,脸上裹了面纱,不让人瞧见她脸上的妖异之象,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等到她从王宫的侧门回到王宫内的时候,良辰吉时,便也到了。 她现在,自然是不可以出现在秦王的面前的,那一对新人呀,可不适合她千浓出现去参和。 她去了禁殿。 端坐在她第一次来禁殿的时候遇见秦王的那个位置上,看着那十几级阶梯下面,那诺大的空荡荡的殿堂,心里很是平静。 这冰冷的禁殿,让她有了回到慈悲城的感觉。 这个地方,适合人思考。 素衣去了门外候着,到了行事的时候,自然有人来通传的。 千浓闭着眼睛打坐,心神飘出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想起那天那男人在她耳边的喃喃自语。 她的脸色,有些的发烫。 正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听见素衣那轻巧的脚步声从外面快步地走了进来,在她的跟前急切地说:“王后,当归殿那边,开始动手了。” “哦。” 千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让素衣扶着她站了起来。 一步步地走下了阶梯,往殿外走去。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听来报的人说,扶摇公主放嫁妆的几百个大箱子之中,全部藏满了杀手,而送亲的队伍,轿夫,都是军人。” 这个千浓在站在城楼上看他们进城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那些轿夫,一个个都是十分的健硕的,几百个人,不可能形态能保持得这么统一。 (梨树文学) 第823章、血嫁。35 那些轿夫,一个个都是十分的健硕的,几百个人,不可能形态能保持得这么统一。 有的轿夫虽然不健硕,但是脚程好,也是可以的。 但是,扶摇送亲的队伍,那些轿夫,脚程,身体的形态,都保持得太好,所以,不得不让人看出来一些什么东西来。 那分明,就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了。 “听说汴梁的君王,养了一支特别好的虎师,那可是相当的英勇无敌的,就连秦王,都要佩服上那君王。” 千浓边走边低低地讪笑。 她调查过,那些虎师,训练的地点和方式都是十分隐蔽的,藏在深山之中,很少有人得知。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征,漠北之中,人本来就很是粗矿,而虎师的人选,又是十分的严格。 所以,挑选的时候,体型特征,第一个,便是要身强体壮。 而那些虎师,常年在山野之中穿行,走的悬崖峭壁,自然也是十分之多的,所以,脚程十分的好。 那些送扶摇进城的轿夫,一个个身体虽然健硕,但是脚下的力道十分的轻,一看,便是练舞之人。 只是这喜庆的一片红色之中,没人过多的注意。 “王后您真是神了。”素衣一听千浓这么说,便知道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却有些疑惑地问:“您虽然知道那些轿夫是虎师,怎么知道装嫁妆的箱子里面,也是虎师?” 千浓抬起手来掩唇一笑,那笑纹从眼角荡漾开来,瞧着,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我特意问了一下婚礼布置的大人,按照车驾的安排,走在后面的车驾,装载的是金银珠宝,而走在前面的车驾,则是绫罗绸缎。” “那又应当如何?” 素衣还是不明白,这车驾上面装载的箱子是什么,王后又没有打开来看过,又怎么会知道,里面究竟是绫罗绸缎还是人? “傻丫头。”千浓低低地笑了笑说:“王城外面的官道,地质比较酥软,车驾走过去,必定会留下车辙的。” 素衣咬着唇,似懂非懂,看着千浓,等着她为她解答疑惑。 “既然车驾上装载的物品不同,那些,装载金银珠宝的车驾,车辙便要深,而装载绫罗绸缎的,车辙便会浅很多,我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那些车辙,发现,每一条车辙深浅度,竟然都一样。” 她抬头看了看素衣,温婉地笑着问:“你可是明白了?” 这一下素衣可是真的明白了,怪不得在送亲队伍入城之后,王后还带着她出城去看了那些车辙。 原来是因为这一点。 这不得不让素衣对千浓的佩服,更上升了一点。 她在去寺院之前派人给王传了话,说的,大概便是这一点吧。 “王果然没有看错人,王后,你可真是聪明呢。”素衣很是娇俏地福了福身,表示自己对千浓的崇拜。 以前没和王后相处过,想不到,她竟然这么聪颖。 千浓摆了摆手说:“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雕虫小技罢了,最聪明的,还是你们的王。” “王后这话怎么说?” (梨树文学) 第824章、血嫁。36 “王后这话怎么说?” “你这丫头还真是喜欢打探,行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们便过去瞧瞧。”千浓带着素衣往当归殿那边走。 此时的王宫,那些装上去的红色灯笼,已经全部亮了起来。 那红色的灯纸,把散发出来的光芒,都照成了红色,整个王宫,笼罩在红彤彤的色彩之中。 就像是,人身上的鲜血。 这形容,在人家大婚之日,的确是有些的不妥当的。 但是,这的确是这样的,闻一闻,这空气之中,还有散不开的鲜血呢。 这一路走来,这王宫之中,竟然是十分的安静。 等她们走出去一段路的时候,隐隐约约从王宫外面传来喧嚣的喊杀声,整个王城,似乎都笼罩在了这杀声之中。 还传来嘈杂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等卫玄把王宫外面的烂摊子给处理干净了,这一场战,我们便是赢了。”千浓偏了偏头,笑得很是雅致。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的男人,她的男人的天下,由不得任何人来觊觎。 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当归殿。 无数的黑衣人正在清理着战场,把一句句尸体,堆了起来,堆在当归殿的园子里,往日生机勃勃的园子,竟然成了一个屠场。 鲜血染红了每一寸的土地,一千多具尸体,千浓想,这足够来年的时候,成为肥料,养肥这园子里,不少的花草了。 见她进来,那些黑衣人单膝跪下来行礼,那行礼的喊声,更是冲破云霄。 “都起来吧。” 千浓摆摆手让他们起来,这些人她都认识,前几日,秦王便和她说了,这都是他养的鬼军。 这天下之中,要说哪一支军队能够如此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便要数秦王的鬼军了。 所以,汴梁君王的虎师,败在秦王的鬼军手中,也是一个很光荣的事情。 只是他想必是没有想到,秦王早就知道了他的阴谋,提前做了准备,足足在这园子里,安排了不下千人的阵势。 是怎么安排的,这天下,无人知晓。 就连千浓,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谋术,远远在千浓之上。 千浓走进当归殿内,本来应该喜庆无比的当归殿,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之中。 满堂的宾客,站在那里,表情严肃,早已经没有了刚刚来的时候的喜庆。 这满朝的大臣之中,有的人提前知情这场变故,更多的,是不知情的,所以,现在,谁都不敢说话。 王座之上的端坐着那黑袍的男人,衣襟上盛开的番莲,更是妖娆无双。 见她走进来,伸手向她招手说:“月儿来了,快来本王的身边。” 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浅笑,提了提裙摆,踏上那阶梯,走到了他的身边,让他拉着她的手,坐上了王座。 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个男人便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和他并肩的,只能是他身边现在这个女人,其他人,都是不可能的。 扶摇,更是不可能。 大臣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行礼声响动。 (梨树文学) 第824章、设局。1 扶摇,更是不可能。 大臣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行礼声响动。 胆小的文官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他们何时见过那么多的尸体,那么惨烈的杀戮,而且,秦王还特意召集了他们,在当归殿内,集体看着外面的杀戮。 他们便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人倒下去,血流成河。 对这个男人的忌惮,变成恐惧。 他日要是惹上了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悲惨,现在又有了这不知道修为深浅的王后在身边。 恐怕他日,秦王更是蒸蒸日上。 朝臣们,此刻嘘若寒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小心谨慎,还有臣服。 “众位大臣想必都看到了,今日本是本王的婚宴,现在成了一场杀戮,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呀?” 他拉着她是手,放在手心之中,轻轻地揉捏着。 抬头看向那些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朝臣,那语调,倒是很是平淡的。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出头,枪打出头鸟这事情呀,这些老家伙们,可都懂得。 而且,还精得很。 一时之间,这局面有些的僵硬,没人敢说话。 “怎么,没人知道原因?”秦王似乎感到有一些的吃惊,语气表现出了一些的浮动来。 这浮动没有还好点,有了,更是让那些老家伙胆战心惊。 谁都知道,这个情绪的浮动,是一个无声的警告,他们要是再没人出来说话,恐怕,接下来的事情,不好过。 还是没人敢出来,大家心里都在琢磨,反正有这么多人陪着,王要是怪罪下来,也有这么多人陪着。 所以,大家把头,低得更低了一点。 倒是千浓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温和地一笑,看着秦王说:“王,想必是大臣们突遭变故,现在还都没缓过劲来,容他们想想。” 这不痛不痒的声音,真的让大臣们捏了一把汗。 这听起来是在为他们解围,可是他们仔细地一琢磨,怎么觉得,她是在火上浇油? 明明知道是没人敢出来妄自猜测王意,容他们想想,最后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月儿所言甚是,本王便让你们想想。” 他也不着急,当真坐在那里,拉着千浓的手不说话了,这气氛,越来越沉郁。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有人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却是那右仆射,徐从容,中年男人,性子,倒是很从容了。 “依臣看,这场针对王的刺杀,是那三国想出来的卑鄙办法,目的就是想要把王除掉,让我们秦王朝群龙无首,好趁虚而入。” 他说得很稳,那语气,也很是愤恨。 显然充满了和王同仇敌忾的意思,这倒是也寻不出来什么的不妥之处。 高座上的男人确实低低地冷笑一声道:“这王宫外面正在经历一场血战,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是徐爱卿的这一个说法,岂不是白费口舌?” 这威严,顿时森森地压下去,徐从容的脸色,稍微地变了一下。 (梨树文学) 第825章、设局。2 这威严,顿时森森地压下去,徐从容的脸色,稍微地变了一下。 圣意难断,他以为秦王只是想要问问他们这事情他们是否能够看出来,却不料,被秦王来了这么一个讽刺。 顿时僵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其他的大臣,一下子变得更加的胆战心惊了。 “本王是想要问一下,为什么这送亲的队伍里能渗透进来这么多的刺客?这事情,谁来和本王解释解释?” 这才是他的本意。 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他就是知道了这大臣之中有奸细,不然,从汴梁来的扶摇公主的嫁妆,也是要经过细致的检查的。 而竟然没有检查出来箱子里面全是奸细。 这事情,倒是很蹊跷了。 大臣们,这一下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给按到地板上,最好是地板上能够有一个大咕窿,能把他们给藏住。 “这事情,一向都是由王成虎大将军把关的,这事情,王是知道的。” 还是不怕死的徐从容开了口,反正王今天是要他们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他不说,这样僵持下去,谁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哦。”秦王若有深意地拖长了自己的音调。 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然后把目光投向那一殿的大臣,扬声说:“王成虎呢?” 众位大臣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又看看四周,没人发现王成虎。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说:“送亲队伍进了王宫之后,便没看见王将军的身影了。” “没看见?” 秦王低低地讪笑了一声,对这句话,似乎觉得很是讽刺。 又问:“相国,你和本王说说这王成虎的身份。” 被点名的老相国顿时吓得腿都哆嗦了,他就知道,今天王一定是饶不了他的。 没想到,还真是。 他哆嗦着跪了下来,双手抬起来频频行大礼跪拜,口中求饶:“王,请您明鉴,当初臣举荐这王成虎,是见他是个人才,他现在的谋逆,是断断和臣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呀。” “我谅你也不敢和他有关系。” 秦王冷哼了一声,却不让他起来,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王成虎,本来就是漠北边缘地带上一个游牧民族的一个降将。 当年秦王建国,首先收拾了那些散落的部落,就是那个时候,王成虎投降,再加上相国的举荐,这才被留用。 当然,他的谋反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秦王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等的,就是今天的这场战役。 “我王明鉴。” 那老相国听王这么一说,差点就要感激涕零了。 “本王虽明鉴,但是相国的年纪也大了,不如就现在吧,本王恩准你回去好好养老,从今天开始,右仆射徐从容,为相国。” 秦王的声音沉稳得几乎没有半点的起伏。 做出来的决定,却是让所有人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敢情王今天,就是借着这个事情,来清洗一下这朝中大臣的组成人员? 换一拨血液,这个王朝,才能更加的潮气蓬勃。 (梨树文学) 第826章、设局。3 换一拨血液,这个王朝,才能更加的潮气蓬勃。 老相国被这突忽其来的噩耗给惊吓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他位高权重,想不到,就毁在了一个王成虎的身上。 而一边的徐从容,也有些的被惊吓到。 却马上谦逊地说:“承蒙我王恩宠,只是臣才疏学浅,这相国之位……。” “右仆射就不必推脱,王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更改。”千浓淡淡地开了口,笑得波澜不惊的。 却是一句话洞悉了秦王的心思。 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她是手,很是感慨地说:“本王便知道,这世上,最了解本王的,还是月儿。” 这王和王后夫妻情深,在众大臣的眼里,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大家都很是识相,纷纷跪下来说:“我王英明。” 老相国见大势已去,也只好屈服,跪拜说:“老臣多谢王的成全,老臣年纪也大了,正好有辞官养老的意思。” 抬头看了一眼徐从容说:“右仆射就不必再推脱,王看重你,你必定是有过人之处了。” 徐从容想了想,也不再推辞,跪下来谢恩。 这件事便告了一个段落了。 一代权倾朝野的老相国,就这样被罢黜了,没人知道这是王的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有人暗中猜测,王换相国,有更深的意思。 只是现在,没人看出来,更深的意思,究竟在哪里? “料理了这事,咱们该说正事了吧,王?”千浓的声音,把众人各怀心思的思绪拉了回来。 有人暗暗吃惊,难道刚才的那事,在她看来,还不是正事? 顿时对这王后,又是一阵的惊惧。 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呢。 不过这其中有人是听过千浓在江湖上的名号的,能被人叫做妖女的女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却是更加的步步为营了。 “月儿提醒得极是。”秦王声线柔和,全然没有了刚才和大臣们说话的那些威严森冷。 转头便和身边的侍卫说:“把扶摇公主带上来吧。” 众人听是扶摇公主,心里一个胆寒,料想这个女子的下场,一定是极其悲惨的。 落入了秦王的手中,这谋逆刺杀他的大罪,不管以前他对这个女人多么的宽厚,现在,恐怕那情分,也所剩不多了。 况且,这后宫中的主子,可是回来了。 哪还有扶摇的立足之地? 侍卫把扶摇带上来的时候,她还穿着那大红的嫁衣,身形单薄,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懵懂的状态。 怕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命运,眼神呆滞。 被侍卫放开手,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但是她到底是一个要强的女子,摇摇欲坠,最终也没有跌倒下去。 她脸上的妆容,还是十分的精致美丽。 仰着头,直视着座上的秦王和千浓,竟是森森地笑:“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竟然重归于好了,我竟然真的栽在了你们的手上。” 她以为,只要今天过了,她便会取代千浓的。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她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 (梨树文学) 第827章、设局。4 她以为,只要今天过了,她便会取代千浓的。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她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 这个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心里还是只有秦时月这个早已经背叛了他们的感情的女人。 到了现在,她栽在了他们联手的局里面。 虽然这个局,她根本就没有参与。 千浓坐在座上抿唇微笑,那笑容荡漾开来,让她的眼角上的双生梅花,变得十分的妖异。 扶摇看着,竟然有些痴了。 这几年不见,这个女人,变得是越来越妩媚入骨了。 也怪不得秦王会对她,这般的念念不忘、 “公主你可真会说笑,你不是栽在我们的手上的,你是栽在你自己的手上的。”她抬起衣袖来掩唇,浅笑。 扶摇看着她脸上那雅致的笑容,恨得心痒痒的。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妄想得到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可是,你瞧你,为何要这么执迷不悟呢?” 就像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说话的那种语气,颇是有些的恨铁不成钢。 好像心中有无数的无奈,为扶摇的命数,感到十分的痛心。 这听起来是一个极其善良的话语,但是在扶摇看来,这千浓,就是在嘲笑她,而且,还嘲笑得,十分的直白。 她在告诉她,亲王是她的人,她扶摇,不自量力地来抢。 扶摇仰着头冷笑:“我执迷不悟,执迷不悟的人,岂止是我一个人?” 她把目光望向了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秦王,那男人隐在面具后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深沉。 现在,是越发的,没有了一丁点的神色。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这芸芸众生,都执迷,只是,若能得悟,也不至于走上歧途。” 千浓良善地看着扶摇微笑,这语气神态,竟然像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说起往事的时候,如此的风轻云淡。 她娇笑地问扶摇:“是吧,扶摇公主?” “不,没人能够得悟,你们,也不能。” 扶摇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却是很是冷漠,心里的恨意,几乎要覆盖一切。 若是秦王能够得悟,又怎么会要一个秦时月? 所以,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执迷不悟。 千浓似乎是不想要和她纠结这个问题了,笑了笑,突然好玩地说:“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现在的扶摇,已经是瓮中之鳖,就这样处死她,那一定不好玩。 “什么交易?” 扶摇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知道千浓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但是,眼下,她别无选择。 千浓一只手被秦王给握着,一只手放在那王座上的扶手上,轻轻地抚摸着,一下又一下的。 低垂着眉目,笑意悠然:“你救了遂心,跟在我的身边一生为奴,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千浓想了很多种办法让扶摇生不如死,但是,没有一种办法,是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想死都不能来得痛快。 这一生这么漫长,扶摇啊扶摇,你若是能够忍辱负重,我便也能饶了你一条命。 (梨树文学) 第828章、设局。5 但是,很显然,扶摇是不乐意的。 她想都没想,重重地丢出来一句话:“秦时月,要我在你身边为奴,你想都不要想,我宁愿死。” “扶摇,为何到了现在,还不肯认错?” 开口的,是秦王,他终于抬起头来,慢悠悠地开了口。 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多了一份莫名的惆怅,让一边的千浓,都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千浓不禁低下头来,轻轻地笑了一声。 看来这个男人,也是希望留下她的命。 “我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认错?”扶摇一听秦王说话,情绪一下子便激动了起来。 刚刚和千浓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的劲头。 女人啊,都这样,你不触碰还好,一触碰,便会伤口流血。 秦王的眸光深沉,到底是叹了一声说:“你皇兄的虎师,在这当归殿中,被诛杀了一千多人,现在那王成虎已经打开城门,把三国联军放了进来,外面喊杀声,你可听见了?” 他这般说,用意在于让扶摇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局势的,和她,断断是摆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扶摇却只是苍白了脸色,冷冷地抬起头说:“如果我说,这些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相信吗?” 是的,从决定嫁过来秦王朝的那一天开始,她满心里便以为,秦王有意要和汴梁结盟,皇兄自然应该是高兴的。 因为,他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保得汴梁百年不衰。 但是,她始终是低估了人心,皇兄不满意现在的状况,他的野心,在天下。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结盟,想要借着她成亲的这个大好的时机,在秦王放松的时刻,一举把秦王给灭了。 但是现在呢,却落入了这个男人精心设下来的陷阱之中。 秦王仔仔细细地瞧了扶摇半响,慢慢地别开脸去,竟然不说话。 那沉默的姿态,便是告诉了扶摇,不管她知不知道,这事情,终究和她有关系。 汴梁现在和秦王朝成了死敌,那么,扶摇和秦王的缘分,便也到了现在了。 “哈哈。”扶摇突然仰头大笑,笑得那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笑着笑着,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来。 她伸出手指来抹去自己的眼泪,字字滴血地说:“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到了现在,你竟然一句信我的话,都不肯说。” 人走到了绝望的路口,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已经几乎要崩溃。 现在,她的国家,她最爱的皇兄已经背叛了她,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眼前这个男人能说,他相信她是无辜的。 这样,她受多大的委屈,都会吞得下去。 可惜,这个男人,只是高高在上,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冷眼看着她绝望,甚至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什么叫心死成灰? 扶摇现在便深切地体会到了这样的滋味。 闭上眼睛,再流下两行清泪,这一次,她却是再也不伸手去擦拭干净了。 那身形单薄的女子,一身火红色的嫁衣,站在大殿之上,那冰冷冷的大理石地板,把她的模样,映衬得,格外的苍茫。 (梨树文学) 第829章、设局。6 千浓瞧了瞧她,多少有些的同情。 “扶摇,天意这事情最是难以逆转,到了现在,你已经没路可走,救了小遂心,我让你活。” 千浓轻声笑了出来:“这天下,只有我让你活,你才能活,你求秦王,也是没用的。” 就算今天蛇女变的这个男人说留下扶摇的性命,她要是不肯,那么,他也留不住。 更何况,现在,他连说这话,都没有。 “不,我还有一条路走。”扶摇忽然阴测测地笑,抬起头来,那眸光沾满了泪水,闪闪发光的。 瞧着千浓,千浓一瞬间便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了她说的那另外的一条路。 “我可以死。” 果然,扶摇的唇畔轻轻地吐出四个字,从那宽大的衣袖之中,露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那匕首的光芒,被这殿内的灯火一照,反光。 千浓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到了现在这一刻,扶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出嫁的时候,皇兄要给她送一把锋利的匕首了。 他这般和她说:“阿摇,今日一去,命数难定,若是遇上什么过不去的,便用这把匕首铲除障碍。” 扶摇痴痴地笑了起来。 原来那一日,皇兄说的用这把匕首铲除障碍,那障碍,从来就不是别人,而是她扶摇自己。 若是落入了千浓和秦王的手中,皇兄知道,以她倔强清高的性子,一定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会选择了断自己来成全自己的尊严。 他早就想到了可能会有几天的情形,原来,她最爱的皇兄,在没有十全的把握的时候,还是毅然地,把她送上了黄泉路。 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还有什么事,是值得她留恋的呢? 她笑得身体颤抖,握着那匕首,抬高来。 看着秦王,咯咯地笑,就像是那半夜的阴鬼在笑:“夜寂,你总有一天会为今天的选择而付出代价的,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在一起,诅咒你们,终有一天,国破家亡,全部都不会得善终。” 一阵寒光闪现,她把自己的手指,活生生地在匕首的锋刃上划了一个口子,那殷红的鲜血渗透出来。 她的手指,在半空之中挥洒着自己的鲜血,画出了一个简单的符咒来。 但是这符咒看起来简单,却让千浓和秦王有了一些的情绪波动。 大臣们已经看得惊呆了,一步步地往后退,想要离这扶摇远一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好惹。 而所有人的眼睛一花,从那高座之上闪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衣带在半空之中纷扬。 掌风急剧旋转,击向那符咒。 掌风太急,那散发着红光的符咒被这掌风击散,用鲜血凝聚而来的符咒,鲜血溅落开来。 洒了靠近一些的大臣们一脸。 “扶摇,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要这般倔强。”千浓的身体就像鬼魂在半空之中浮动,那掌风阴柔,扶摇的身体,重重地被击飞出去。 撞在了大殿的门板上,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扶摇擅长那降头之术,因为修炼那美人图需要和男童合欢,她便不敢修炼,所以,现在论武功,她是断断不可能和千浓比的。 (梨树文学) 第830章、设局。7 “我就是这么一个倔强的人。”扶摇扶着那门板站起来,用衣袖擦拭着自己嘴角上的鲜血。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千浓阴阴地冷笑:“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因为……你想让我救遂心。” 扶摇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是千浓手下留情了? 要是她刚才不手下留情,恐怕,她现在的心脉,都要被她震碎了。 “你只能为小遂心续命,却不能根除她的病痛,所以,你想留下我。”扶摇一张脸都变得狰狞无比,仰着头哈哈大笑。 就像已经疯了一般,额头上浮现了无数的青筋。 忽然她的情绪变得十分的阴鸷,大声地对着千浓吼:“秦时月,你休想!!” “我就是死,也有你的女儿陪着我,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扶摇说着,手下的动作快速无比。 那把匕首,便活生生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之中。 血流如注,那本来红色的嫁衣,便就这样变成了血色嫁衣。 她倒下来的时候,那本来素白削瘦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拼命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千浓往她的手伸出去的方向瞧了瞧,那男人缓缓地从座上走了下来。 每走一步,依旧是清华无双的模样。 他走到他的跟前,在她断气之前,低下头来,凝着一双眸子看她。 扶摇拼命地伸出手来,拉扯着他的衣摆,抬起那张本来明艳无比的脸,痴痴地笑:“我这一生,便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爱你。” 她拼尽这一世,都想要得到这个男人。 但是到了现在,她却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是也给逼死的。 站在旁边的千浓,分明清楚地听见秦王轻声地叹息,也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怅然。 总之,他站在那里,许久都不动,看着扶摇断了气,听着从殿外传来的风声,这殿内,如水般死寂。 一代风华佳人,便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实在这场政事的争斗之中,扶摇并没有做错什么,而她错就错在,生在了皇家之中。 便注定,得不到善终。 她有她的身不由己,有她的无可奈何,但是,却是一个痴情之人,倾尽这短短的一生来追逐秦王。 虽然做下了很多的错事,但是到底,也可以原谅。 “这般痴情之人,想来,秦王是为之动容了。” 千浓提着裙摆,重新走上了那王座,高高地俯视着殿内众人,然后冷声吩咐:“小公主现在性命垂危,这个女人断断不能救这么死去。” 众大臣大惊,难不成这王后,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却看见千浓低着头抚摸着手边的王座扶手,声音沉沉寂寂:“我曾学过一门技艺,可把死人做成傀儡,生生不死。” 这阴森的话语,顿时让大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颤抖得不行。 这王后,竟然是想要把这扶摇公主做成人偶来,这个做法,真是很残忍。 “我要让她生生不死,陪在公主的身边,与她血脉相通,让我的遂心,长命百岁。” (梨树文学) 第831章、设局。8 “我要让她生生不死,陪在公主的身边,与她血脉相通,让我的遂心,长命百岁。” 她的遂心,才是她的心头宝。 任何人,都不得半点伤害。 千浓的声音在殿内传扬,秦王从殿下遥遥地看过来,半响,都没有说话。 最终,他低下身来,伸出手拂过扶摇的眼睛,让她闭上了眼睛。 而这动作在千浓的眼里,却是有些的不自在的,心中的戾气更重了一些,冷声道:“扶摇想死,死都不能。” 外面的战鼓声声,显然是已经接近了尾声。 这一场战争,毫无悬念的,会是秦王胜出。 这王城,本来就已经是一座空城,百姓已经全部被撤离,换上了的人,而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可怜的王成虎,竟然半点都不知觉。 以为秦王当真是有那么大的雅兴,给几十万大军放了一天假,举国狂欢呢。 其实那些说是放假的士兵,早就潜伏在这修罗城之中。 看来,今晚的修罗城,一定会成为一座真正的修罗城。 千浓指着地上的扶摇吩咐身边的侍卫:“把这个女人带到倾城殿,我要让她守着我的遂心,生生世世。” 说完,不理会秦王的目光,扬长而去。 那两个侍卫瞧了瞧秦王,秦王低垂着头在想什么,抬手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把扶摇给带走。 就这样,这一出闹剧,便有了结局了。 扶摇,成为了遂心的奴仆,一个不能有思想,不能有死亡的,奴仆。 千浓走了,大臣们退下了,这诺大冰冷的殿堂之中,便只剩下了秦王和守在一边的襄姬。 襄姬不走,便是担心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宫外面的战鼓声已经逐渐地停了下来。 那喊杀声,被那些欢呼声所代替,听那些声音,就知道,这一场战,他们打赢了。 殿内的树枝状烛台之上,蜡烛正在灼灼地燃烧,这空气之中,还残留着扶摇的鲜血的味道。 被这烛火一蒸发,那味道,好像更是热烈了几分。 过了许久,秦王突然问她:“本王是不是对她太过于残忍?”其实扶摇并没有大错,只要她能够治好小遂心,那么,他可以放逐她。 毕竟,扶摇,也是一个可怜人。 襄姬的心跳了一下,要是秦王对扶摇生出了怜悯之心,那么,这样的情绪要是被王后知道了,恐怕,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是一个极大的影响。 她是一个聪明人,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便笃定地说:“王对她,已经是百般宽厚,是扶摇公主对小公主痛下杀手的,这本来就已经违背了天伦,小公主,还是一个孩子啊!!” 襄姬说得字字是泪,转了一下话音说:“况且,您也看见了,刚才王后可是给了扶摇公主机会了,是她要小公主死,想要让你愧疚,所以才自杀的。” 扶摇虽然是个可怜人,但是,却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 人自私到了这个份上,死,也不足惜了。 这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梨树文学) 第832章、设局。9 这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她倒是认为这一次王后做得不错,用这样的雷霆手段,不但救了小公主,还震慑了这满朝的文武百官。 那些老东西,虽然嘴里不说什么,但是对千浓的在江湖上的名声,是颇有微词的。 有了今天的事情,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本王屡屡想起当年本王落难之时,是她冒着生命的危险,把本王藏在她的宫中,连她的皇兄都不知道。” 这件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提起了。 当年的他,还是一个少年,年轻气盛,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在当时,他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幸好遇上了扶摇,她把他藏在了自己的宫中。 日夜照料,最后还是她求了她的皇兄,让他帮了他一把,把他安全地送回了北晋。 这其中的情分,便是这么多年来,秦王对扶摇宽厚的原因。 他到底是不希望她死的。 这么多年的陪伴,虽然他的心里容不下她,但是,亲人这个概念,套用在他们的身上,或许是十分恰当的。 “王总不能因为当年的恩情,而饶恕了今天的国仇吧?” 襄姬知道,扶摇身上现在背负的,是汴梁派来的杀手的罪名。 要是秦王网开一面饶了扶摇,那么,如何服众? 天下人,都会觉得他秦王,是一个徇私枉法的人,谁还会拥护这样的一个帝王? “本王不会饶了她,只是想要让她体面地离开。”秦王抬手摆了摆手,心里莫名的多了几份的愁绪。 曾经出现在他生命力的女子,多数对他有恩。 他才会放纵她们出现,但是往往,每一个,都没有善终。 或许,这便是她们在他的身边,落得的最大的劫难吧。 可悲呀!! 襄姬一下子便明白了秦王心中的症结所在,他是不想要让千浓把扶摇变成人偶,****夜夜这样的折磨。 她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说:“王也知道,普天之下,只有扶摇公主能够救得了小公主。” 所以,千浓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怎么样才能化解得了秦王心中的症结呢? 襄姬有一些犯难,只好献策说:“倘若王能够找到治疗小公主的办法,属下相信,王后一定愿意成全扶摇公主的。” 只要能救得了小公主,王后应当也不会为难秦王。 这个办法倒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秦王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月儿,是明理之人。 要是他有办法救得了遂心,她应当,不会责怪。 只是这茫茫天下,到底去哪里,才能找得到一个替代了扶摇的人呢? 秦王去倾城殿的时候,小遂心已经睡着了,这几天因为千浓给她续命,她断断续续有醒来过。 吃了一些东西,脸色也变得好了许多。 而守在床畔的,只有宫女,千浓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后呢?” 他问的是身边的一个婢女,那婢女低下头来恭敬地说:“听说外面的战事停歇了,王后便带了素衣去了城楼。” 这大半夜的,她去城楼做什么? (梨树文学) 第833章、设局。10 这大半夜的,她去城楼做什么? 没有多问,他转身便走,等他到了城楼上的时候,瞧见千浓提了一盏白色的宫灯,站在城楼上面,俯视着底下。 身后远远地站了素衣。 “在看什么?” 他接过襄姬递过来的披风,给秦时月披上,和她并肩站在城楼上,抬眼望去,城楼下面,都是一片的狼藉。 一身黑甲的士兵正在清理战斗现场。 无数的尸体被垒起来,堆成了一堆,然后洒上火油,被点上火,那通天的火光,便照亮了整个王城。 这空气之中,飘荡着尸体被烤熟的味道,那骨肉被灼灼地燃烧着,发出滋滋的声音来。 在这暗沉的夜里,别提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没清理完一处的尸体,便有士兵哗啦啦地泼下水,拿着扫把把地上的血迹扫干净,那些红色的血水,最终汇聚到了护城河里。 在火拔的映照下,那护城河,已经变成了一片的红色。 滔滔不绝地流向了未知的海洋。 “你瞧瞧,今晚的光景,多么的漂亮。” 千浓抬了抬手里的宫灯,举高来,似乎是想要让秦王把底下面的那些惨烈的情况看得再仔细一些。 她唇边的笑容,忽然变得十分的诡异。 素来风云不惊的男人,自然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对眼前的事情,并不甚在意。 “天下纷乱,战斗在所难免,杀戮,便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并不稀奇。”秦王淡淡地说。 表示自己对眼下的情况,并没多大的兴趣。 “是啊!!”千浓忽然抬袖掩唇一笑,有些的嘲讽地说:“死了这么千千万万的人,你都觉得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她这语调,有着异常森冷的感觉。 秦王藏在面具后的眉尖,微微地蹙了起来。 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说什么,突然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对秦时月的心思,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看见她慢慢地转过身来,提着那宫灯,一身白色的素衣,眉心上的梅花,灼灼地盛开。 这妖异的色彩,和城楼下面那通天的火光,有着相得映彰的美感。 “可是,为何死了一个扶摇,你要这么难过?” 千浓偏着头,装出来一副很是不解的神色来,忽然挥了挥衣袖,潇洒之中,都是冷然。 阴冷地说:“原来名震天下的秦王,倒也是一个多情种。” 多情种,才可以处处留情。 秦王看着她,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这般步步紧逼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的无理取闹。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得过多的激动。 “月儿想多了。” 他把双手负于身后,望着那沉沉寂寂的王城,那灰色的屋檐不断地起伏,在火光之中,越发的清晰。 他素来是不喜欢解释的人,总是认为,秦时月,能够懂他的。 “一句我想多了,便想要打发我?” 千浓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尖酸刻薄,阴阴地笑了起来。 忽然捏着声音,阴阳怪气地说:“本来,若是你对我有情,且能全心全意,我还考虑饶了你的,但是眼下看来……。” (梨树文学) 第834章、设局。11 阴阳怪气地说:“本来,若是你对我有情,且能全心全意,我还考虑饶了你的,但是眼下看来……。” 女人的声音在这夜里,变得很是嚣张尖锐。 一句句如同刀子,捅入了秦王的心中。 他站在那里,负于身后的双手轻轻地动了动,他在忍,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过来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特别是,眼前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 千浓见他无动于衷,心里冷笑,她倒是小看了这个人了,这么刺激他,他还能显得如此的淡定。 到底是,需要她下狠心。 她随着他的目光往下王城,慢慢地说:“我知道你想要让扶摇入土为安,可是,我就不会让你这么做。” 她阴冷残酷地笑,一字一句,伤人无比:“就算你找到了人能够救得了遂心,把扶摇给入土为安了,那么,我还是会把她的坟墓给掘了,让她,挫骨扬灰。” 这一下子,秦王的眼眸,终于有些的动容了。 他徐徐地看向她,满眼的悲痛。 声音轻飘飘的:“月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这着实是让她痛心不已。 在他看来,不管他的月儿去了哪里,去了多远的地方,去了多长的时间,是否忘了一切也好。 她的心中,始终有良善的一面的。 但是,她现在的咄咄逼人,残酷冷漠,让他看到了另外的一个人。 当年的百化蝶,何尝不是变成了她这样的? 难不成修炼这美人图,真的能让人性情大变,变得冷酷无情,断绝了人的七情六欲? 不,不可能的。 他的月儿,明明七情六欲,太过于繁盛。 “我一向都是这样的人,我不但要让扶摇这么悲惨,我现在,还要提了你的人头,去见莲生。” 说完,她把手里的宫灯一扬,那宫灯滚出去好远的地方。 千浓那白色的身影,便迅速地扑向了秦王。 城楼之上的灯火灼灼,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吓呆了一边的襄姬和素衣,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王和千浓,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的武功都是极其好的,特别是在千浓能够熟悉地控制好了美人图之后,武功更是进展神速。 这眼下,两个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王似乎是终于不耐烦了,一掌击中了千浓的胸口,千浓的身体,急速地后退。 栽在了素衣的身上。 捂着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浓黑的鲜血来。 看来,是伤得不轻,站都站不住了。 看着秦王,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竟然出手这般重? 她抹去嘴角的鲜血,突然变凄凉地笑了起来,当然了,她都要杀他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手下留情? “你走吧。” 秦王摆了摆衣袖,转过身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语调,笃定,而且决然。 再一次把襄姬和素衣吓到了,面对这一场变故,两个人顿时慌了手脚,襄姬跪下来求情:“王,王后也只是一时的激动,您可不要赶她走。” (梨树文学) 第835章、设局。12 襄姬跪下来求情:“王,王后也只是一时的激动,您可不要赶她走。” 要是这一次真的因为扶摇,而伤了两个人的感情。 恐怕加上新仇旧恨,他们之间要想再有未来,似乎是很难的事情了。 “不要再劝。”秦王的声音充满了疲倦,背对着她,都不愿意转过头来看千浓一眼,怅惘地说:“现在的千浓,已经不是以前的秦时月。” 他爱的,想的,念的,是秦时月。 而不是千浓。 千浓,冷血无情,沙发果断,哪里再是他的月儿呢? “这段时间,是本王执迷不悟,扶摇说得对,痴迷不悟的人,不只是她一个,本王亦是。” 这声音被风吹散,落在千浓的心中。 气血攻心,她撑不住,再一次吐出一口鲜血来。 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本来就极其小的一张脸,现在瞧着,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但是,那个男人,却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你……竟然,为的还是一个扶摇。” 她的心里有多痛,现在说出来这一句话,便有多么的吃力。 人到了最为伤心欲绝的时候,整颗心,都在慢慢地变得血肉模糊,只有她最是清楚这样的感觉。 想不到他最终还是为了一个扶摇,而赶她走。 千浓推开扶着她的素衣,受了内伤,脚站不住,摇摇欲坠,一下子跌到在了城楼边上。 她挣扎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那一身白色的衣裙之上,滴落了她的鲜血,看起来很是诡异。 衣袖之中忽然抽出一把匕首来,那匕首很是精美,这是莲生以前给她送的。 那匕首的把柄上,镶了好几颗硕大的红宝石。 名贵,而且非常的精致。 不管去哪里,她都带在身边,莲生说,这匕首,能够保佑她的,如同他莲生在她的身边一般。 她面目有些的狰狞。 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秦王,阴狠冷血地道:“至少莲生,从来都舍不得伤害我毫发,而你,竟然让我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 这一句话,滴着血,击中了他想心。 他站在那里,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在人的皮肤上,灼灼地发痛。 他依然不说话。 “你曾救我一命,现在,我便把这血债还给你。”说完,她抬高自己的手,那匕首,便活生生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然后再狠心地拔出来。 顿时鲜血如注。 “你让我走,我便走,从此这天下间,再也没有秦时月这个人,有的,只是千浓。”她一步步地后退,捂着胸口的窟窿。 在素衣和襄姬的眼泪之中,她忽然翻身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那最后的声音,被风带来,带着浓浓的仇恨:“他日若是再见,我必定会,毁了你的天下,把你千刀万剐,才能消我心头恨。” 城楼高几十丈,现在秦时月又受了重伤,跌下去,恐怕要粉身碎骨了。 “王。” 襄姬嘶声地叫了一声,也不管得了什么,施展开轻功来,便从城楼上面跃了下去。 在苍茫的夜色之中,早已经不见了千浓的身影。 她仓皇地寻找,却是徒劳。 (梨树文学) 第836章、设局。13 她仓皇地寻找,却是徒劳。 等她着急地回返城楼的时候,秦王还站在那里,目光失神地盯着那满城的烟火,人一动也不动。 “可找到人了?”他问,语气毫无波澜。 襄姬顿时有些痛恨秦王的薄情寡义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以前,他对王后,不是很情深意重的吗? 但是,他毕竟是主人,而她,是奴才,所以,纵然有很多的不满,她也不敢说出口。 只能含泪地低下头说:“没找到,怕是已经跌入了护城河之中了。”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是眼泪,看着秦王央求说:“王,快点派人去寻找王后吧,她现在受了重伤,怕是……。” “罢了。”他不待她说完,阻止了她的话。 男人抬起手来,轻轻地摇了摇,那素白的手指,颓然跌下,语气亦是十分的沉郁:“她想要杀本王,本王又岂能再把她留在身边?” 所以,要不是她死,就是他死。 这天下,还需要他,他不能死。 便用这样的理由来宽慰自己吧,她不是说了吗?莲生对她很好,那么,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王,你怎么变得……。” “变得这么的冷酷无情?”秦王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襄姬想要说什么,却是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说:“襄姬,有些事情,你以后,总会明白的。” 他说完,便不理会她,转身下了城楼。 下面,士兵跪了一地,高声齐呼:“恭喜我王,万世千秋,一统天下。” 襄姬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男人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姿态,心里顿时很是悲戚。 难道,他要的,便是这个? 他要的,便是这泱泱天下,而秦时月,早已经,不入了他的心。 襄姬始终想不明白,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变得这么彻底? 那个重情重义,情深似海的秦王呢? 他去了哪里? 是不是真的和别人说的那样,这天下,权力最是能够让人从本质上发生变化,而变成最不敢相信的一众人。 难道,是秦王变了吗? 这一夜,襄姬站在城楼上一夜,看着城里大批大批的尸体被火花,闻着那骨肉被烧焦的味道。 始终想不明白,王和王后,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千浓醒来的时候,眼前触手可及的,便只有黑暗,冰冷冷的黑暗。 她想要伸出手来撑着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都酸痛无比,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像是断裂开来一般。 疼得撕心裂肺的。 特别是胸口,更是疼得让她重重地倒回了床上去,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声来。 其实这几年,她吃过的苦头也不少,但是从来都不敢呻吟过,而现在,实在是太疼,她才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醒了?!” 黑暗之中,一道温润的声音悠然地响起。 千浓的身体立刻僵硬无比,僵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了,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比那定身术,还要牢靠。 是莲生。 (梨树文学) 第837章、设局。14 是莲生。 现在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足以让千浓觉得是一场噩梦,这个男人,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了自己的噩梦。 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 她知道,就算现在屋内黑暗无比,但是莲生一定站在某一个角落里,仔仔细细地瞧着她。 而且,总能把她的一个情绪,一个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嗯,醒了。” 千浓轻声应了一声,牵扯到了胸口上的伤口,疼得她有些的龇牙咧嘴的,却也不敢再呻吟了。 “你啊,就是活该。” 莲生轻叹了一声,似是很无奈,却也很是的恨铁不成钢。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屋内烛台上的烛火,便亮了起来,莲生一身白色素衣,捏了火柴,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 他从那边瞧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一眼的宠溺。 千浓低下头来,手指捏着被子,沉声说:“是,是我活该。” 要不是她活该,她现在,怎么可能被伤成现在这样? 而且,还是他一直舍不得杀的那个男人伤了她,这一刻,她应该是悔青了肠子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活该呀。”莲生的声音磁性十足,像悠扬的古萧,底蕴十足。 他一步步地向她靠近,艳红的唇畔上,挂着一抹笑。 低下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些什么东西,唇畔微动,蛊惑十足的嗓音,轻声问:“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千浓心里十分清楚,他问她后悔了吗?问是是,去杀秦王自己心软了,反倒是被秦王伤成这样,她是不是后悔? 她不吭声,咬着唇,满脸痛楚。 她知道,莲生能懂得她现在这个表情表露出来的心中的多少的痛苦,他能从她的表情里,寻找出他是否后悔的答案。 “人啊,就是这样,贱骨头,非要受一些苦,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其实,都带着毒。” 他坐在她的床畔,拉着她的手,给她轻轻地按摩。 她睡的时间长了,手脚,都有些的麻木。 莲生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很是轻柔地给她按摩了半响,她的手脚,终于有了一些的知觉了。 但是,这知觉却不是好事,因为,身体上的疼痛,顿时传遍了所有的经脉。 疼得她全身,都有些的抽搐了。 他低低地睨视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凝满了星星的光芒,依旧是最美好的少年郎的模样。 那一刻,千浓甚至在想,要是他真的是一个良善的人,那该多好!! 只是,马上的,她就知道自己出现了现在不该有的心思,立刻收敛起来,满心里,只能装着对秦王的仇恨和杀气。 莲生似乎是瞧见了她眼睛的戾气,满意地笑了笑。 他的人把满身是伤的千浓带回来的时候,就连素来冷静沉稳的也,也忍不住震惊了。 那个男人,果真是能够对她这么狠心,竟然把她伤成了这个模样。 要是他救得迟了一些,那么,千浓的性命,可能就真的不保了。 (梨树文学) 第838章、设局。15 要是他救得迟了一些,那么,千浓的性命,可能就真的不保了。 看来,他们现在走到这一步,多少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千浓想要岔开话题,抬起头来看着他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莲生在的地方,便是菩提洞。 这菩提洞,千浓以前自然是没有来过的,莲生让她提着秦王的人头回菩提洞,她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菩提洞。 现在,她竟然在菩提洞里醒了过来。 “我的人把你给带回来的。” 莲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温柔似水,但是,千浓瞧见了,他的探究。 暗自收敛心神,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似乎不记得了那些事情。 “我记得,我跌下城楼,后面的事情,便不记得了。” 一脸的懊恼,显然是真的记不住那个时候的事情了,莲生的心里,便松懈了一分。 他拉下她放在眉心上的手,轻声地安慰她:“没关系,想不起来便不要去想,这不是回来了吗?” 当他的人和他仔仔细细地说了城楼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只是看见满身是伤的千浓后,心疼得很,也便放松了一些的警惕。 若是真的爱,怎么可能舍得伤她这么深? 况且,按照秦王那个人的性格,他对千浓的宠爱,那是入了骨子的,断断不可能会伤害她。 现在闹成这样,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他拉着她的手轻柔地和她说:“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莲生明明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还要问她,这是为什么? 千浓的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莲生这样一个疑心重的人,很多事情,都值得他顾虑。 所以,他想要从她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经过,往往一个人说起过去的时候,要是眼神飘忽不定,便是说谎。 要是说谎了,心绪便会出现纷乱。 这样一来,他便能从千浓这里,瞧出来一些的端倪。 “扶摇死了,他怪我,和我吵了一架,我想,这么几年,他是真的爱上了扶摇了,心里很难过,便想要杀了他。” 她满脸的惶恐不安,死死地抓着莲生的手,眼眸急切地说:“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真的为了扶摇而想要杀我。” 说着说着,她便掉眼泪了。 但是在莲生的面前,她却又活生生地把眼泪给噎了回去。 莲生惶恐,眼眸迷茫,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怎么办,一双手也变得冰冷无比,微微颤抖地抓着莲生的手。 整个人,现在都处在一种很是受伤的状态之中。 莲生心疼她,不得不安慰地说:“这世上之事便是这样,飘渺不定,你现在若是能看开了,也是一个好事。” 他要的,就是她对秦王死心。 杀了秦王,还真的比不上千浓对他死心来得更好。 只要她死心了,那么,便会死心塌地地留在他的身边,秦王嘛,毕竟是将来的人君,他若是亲自插手,必遭天谴。 (梨树文学) 第839章、设局。16 他若是亲自插手,必遭天谴。 所以,在以前,千浓对秦王还没死心的时候,他想要借着千浓的手去杀掉秦王,那么,他便不需要背负天谴的惩罚了。 现在,秦王没被杀死,千浓便死心了。 也也不失为一种意外的收获,扶摇啊扶摇,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莲生想着,唇畔轻微地向上翘起,拍着千浓的手说:“阿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成为过去的。” 莲生最是会安慰别人。 但是,往往他最安慰不了的人,还是他自己。 很多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它留下的影响,还是存在的,他生怕千浓忘不掉过去。 或许她会忘了吧。 人都是要吃一点苦头,才会懂得收敛自己的情感和放纵。 “嗯,我想再睡会。” 千浓温顺地躺了下来,却是因为动作有些大,胸口的那个窟窿剧烈地疼痛,她条件反射地紧紧地拽着莲生的手。 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莲生祈求:“你不要走,我一个人睡,有些怕。” 现在的千浓,变得十分的纤细敏感。 以前的她,是断断不会这么脆弱地和他说话的,像依人的小鸟一般,让他的心头,升腾起一股暖流来。 他紧握她是手,看着她那苍白的手背温柔地说:“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快睡。” 得到了他的承诺,千浓这才敢闭上眼睛来。 好像是因为这一次的刺激太大了,她闭上眼睛睡了一下,睡得不太安稳,又猛地睁开眼睛来。 盯着莲生看了看,有些可怜兮兮地说:“我以为你也不要我走了。” 这话说得莲生的心里一酸,被抛弃的人,总会有这样的不安全感,现在的千浓,如同惊弓之鸟。 他心动了动,轻轻地揉着她的手背:“不会,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离开你,唯独我不会,我的阿浓,我怎么会舍得?!” 千浓赶紧闭上了眼睛来,藏住了眼眸之中的那一抹闪动。 带着睡音的声音,喃喃地说:“只要你不走,那我也不会走了。” 说完,便真的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逐渐地平和下来。 留下莲生一个人坐在床畔,看着她那苍白的面容,一时意念万千。 千浓以前,是从来都不会这么和他说话的,不管是以前决然跳下摘星楼的千浓,还是三年前回到他身边的千浓。 他都知道,她的心里,想的,都是离开慈悲城。 离开他,走向外面那花花世界。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反正,外面的世界,对她的诱惑太大,不管他怎么挽留,她都义不容辞地离开。 这事情发生了两次,这是她第三次回到他的身边。 这一次,她的心,真的稳定了下来了吗? 莲生生平第一次有了一些的迷茫,好像他越来越看不清楚千浓的心了,她的心,现在就像是一场雾,瞧不清,摸不着。 虽然心里有些的喜悦,但是,更多的,还是不安。 他害怕,害怕这得之不易的人,会再次离开,他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的害怕,让他在这夜里,失去了魂魄。 (梨树文学) 第840章、设局。17 这样的害怕,让他在这夜里,失去了魂魄。 在菩提洞的时间长了,千浓的伤势便也逐渐好转,已经能够在婢女的扶持下走路了。 也不知道莲生的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几个女子,一个个生得很是好看,但是瞧着瞧着,总能看出来,没什么魂魄。 千浓想来也能意味出来这其中的奥秘。 这些人,是被莲生给控制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句话也不多,一句话也不少。 她曾经怏怏地问过身边的一个婢女:“莲生带回来的那些人呢?” 那些婢女瞧了瞧千浓,低下头去不说话。 她问的次数多,她们便把莲生给叫过来了,莲生一出现,千浓的那些问题,一下子就问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的心太敏感,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只是莲生却没有打算忽略过千浓的这个问题。 亲自扶着她往外面走,在宽阔的厅堂里慢慢地踱步,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想要找绿萝杉她们吗?” 千浓的心咯噔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收敛了下来。 稳稳当当地说:“你的那些婢女,不熟悉我的习性,侍候得不好,我想要让清歌她们来侍候着。” 这样的理由看起来也没什么错,大概也是听不出来别的什么的吧。 千浓这样想着,心里踏实了一些。 没想到莲生却是意味深长地说:“哦。” 停顿了一下,招手让站在一边的黑衣人过来,冷淡地吩咐:“把侍候大祭司的那几个人处死。” 千浓的心拔凉拔凉了起来。 她本来的意思是想要让绿萝杉她们过来时候的,没想到莲生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身边的男人,浑身上下看不出什么冰冷的意思,但是那手段,却是冷酷残忍的。 “虽然她们不好,但是,也不至于处死吧。” 千浓觉得不能害了那么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便开口劝了一声。 至少不能让人冤死在自己的一句话上,那样,该有多冤枉? “阿浓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善良了?” 莲生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低下头来看着她,似乎觉得她不应该为那些人求情的。 见她不说话,又是怀念地说:“以前,你可是不会管那么几条人命的,现在,竟然为她们求情。” 以前的千浓是一个什么人? 杀伐果断,手段残忍丝毫不亚于他莲生的。 不过是出去了这么一趟,就变得这么的善良了? 这怎么能不让他觉得有些的怅惘,他想要她变成的模样,可不是这样的。 他希望她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杀戮要来得快的。 千浓生怕莲生看出来什么,苍白地笑了笑,摇头苦笑说:“她们还年轻,这样杀了,毕竟可惜,再说,她们也没犯多大的错。” “没把你侍候好,便是她们最大的错。” 莲生马上回答,没有给千浓留一点的念想,摆摆手让那黑衣人下去:“把她们处死吧,不要留下一点的痕迹。” 眼看这事情已经没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千浓愣了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梨树文学) 第841章、设局。18 眼看这事情已经没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千浓愣了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心里难免有些的难过,她现在,不想徒增杀戮。 那样美好的年纪,和青竹应当是相仿的吧,就那样死了,成为了一堆白骨,想起来,她的那颗心,就变得冰冷了起来。 莲生啊莲生,为什么你非要让我身上,背上那么多的血债? 或许,这便是莲生本来的目的,要让她变成和他一样的人,把这天下,都变成一座修罗城。 “你若不为她们求情,我还尚且为她们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但是现在……。”莲生捏着她的手,放在跟前瞧了瞧。 低垂着眉目,那精致的眉目在烛光下,泛着一些的笑纹。 千浓看着,心里凉成了一片。 看,这莲生,到底是多么残忍的一个人,非要在她的心里狠狠地捅入一刀,才能觉得痛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浓眼眸里有痛楚,这种痛楚,不只是因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还有对莲生的痛心,这个男人的心里,都是杀戮。 “不为什么。”莲生扶着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走到了厅堂那树枝状的烛台前,然后拉着她的手抬起来。 两个人那素白袖长的手指从那跳动的烛火上面跳动而过。 就像是暗夜里的精灵,在跳着欢快,却暗黑的舞蹈。 她感到指尖有些的微微疼痛,但是也不说什么,因为这样的一些疼痛,没什么大不了。 千浓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在等,等他自己开口。 她知道,莲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意思。 “你看,手指从烛火上面跳动过去的时候,感觉到疼了吧?”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轻轻地漾开了眉目。 千浓不说话,看着他那张倾城绝代的脸,心里生出无尽的恐惧来。 只听见他十分缓慢地说:“同样的道理,你出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心里已经染了一些你本来不应该有的东西,我必须要帮你把它们根除掉。” 比如她现在心里的那些不该有的善良。 “有的时候,一些不应该有的善良,会让你迷失掉自己,你知道吗?”莲生有些的语重心长。 拉着她的手,把她当成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那样呕心沥血地教她该怎么样做人。 “为什么你觉得,你教给我的,就是对的?” 千浓终究有些沉不住气了,那语气,也变得有些的戾气,心里太压抑。 呆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心都不敢太大力地跳动。 生怕他会从黑暗之中伸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捏住她的心脏,然后一用力,她的整颗心,都不敢跳动了。 莲生雅然地笑了起来,好像觉得她的这句话有些的意思。 伸出手来抚摸过她的脸颊,笑得那叫一个倾城绝艳:“这世上,只有我不会害你。” 所以,他教给她的东西,必然是想要她好好地活着的。 “你不会害我,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有一些自己的选择?” (梨树文学) 第842章、设局。19 “你不会害我,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有一些自己的选择?” 她想要自己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哪怕让她见上小染尘一眼,一切,都值得了。 莲生悠悠一笑:“有时候,你选择的,并不会全部都是对的。所以,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看吧,不管是什么,她想要的,若是莲生觉得不应该,她一样也得不到。 为什么她那么急切地想要离开他,便是因为,他的占有欲,太强大。 她无法呼吸。 千浓暗暗地积蓄着自己的勇气,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眼睛灼灼地看着莲生:“我要见染尘。” 她的眸光太灼热,瞧得莲生,心头有些微微跳动。 几乎有一种欲望,想要低头去亲吻她,但是,这样的冲动,只是出现了那么一瞬间,便被他给压了下去。 他和他的阿浓,要的,是心甘情愿。 现在她的心,还太乱,他看得出来。 “你先养好身体,该见的人,都会见到。”他轻声地哄她,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那样的温言细语。 千浓愣了愣,最终也不敢妥协。 “我想现在见他。” 见不到他,心里始终是不安定的,莲生这样的一个人,谁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她不放心。 见她这么倔强,莲生的脸色,有一瞬间冷了一下。 很快的,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说:“别多想,好好养伤。” “不……。” “嘘。” 莲生举起那素白的手指放在她的唇畔上,一个嘘声,让千浓活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双水眸看着他那粉红的唇微启:“你若是不听话,便可能失去一切。”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刺入了千浓的心。 她知道,莲生说的,从来都是真的,他在温言细语地警告她不要妄动,也不要妄想。 莲生还有一个意思。 就是告诉她千浓,只要乖乖地听他的话,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若是不听,那么,她有可能,失去一切。 千浓愣了愣,看着他,终究是死死地咬着唇,不说话了。 一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顿时变得更加的苍白了,没有一点的血色,被莲生瞧在眼里,他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拉着她的手往炭火边上走去。 这菩提洞阴湿,洞内的寒气很甚,千浓的手脚,都有些的冰冷。 他自然是感觉到了,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拉着她的手放在炭火上面烤,让炭火升腾起来的暖气,暖和了她的手。 见她这么执着,他劝她:“阿浓,人最是不能执迷不悟,你瞧,那扶摇,便也落下了那个下场。” 千浓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很是别扭。 把千浓做成人偶,这人偶之术,还是莲生教给她的。 记得那个时候他教给她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席话:“相信未来,你一定可以用得上这个,好好学。” 现在她仔细地想起来,心里一阵的惧怕。 原来这;莲生,早就洞悉了今天之事。 (梨树文学) 第843章、设局。20 原来这;莲生,早就洞悉了今天之事。 他算得出来遂心会有此劫,或许,他是本来就知道了扶摇和百化蝶有着千丝万缕,算准了扶摇为了得到秦王,会出此下策。 所以,他给她教了人偶之术。 把一个死人,做成人偶,保留着她的肉身,让她不生不灭的,为自己的主人做事。 而扶摇,在很久以前,就被莲生,定下了那样的一种宿命。 千浓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咬着唇说:“莲生,你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可怕得让她感到胆寒。 莲生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拉着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温和地说:“我这么可怕,为什么,你不怕我?” 这个女子,对他,有的只是想要逃离的心。 而在他这里,却永远可以肆无忌惮,她是算准了,他不会伤害她了吗? 想到这里,莲生不禁又自嘲地笑了笑,他千算万算,却终究比不上千浓算准的这一桩事。 千浓不用计算太多的得失,她只要计算得出来他的心,便能掌控了整个世界。 这才是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理由。 但是,就算知道她现在的心思,他又能怎么办? 还是由着她在他的面前撒野,任由她犯错,可以凌迟她的心,却不舍得打她一巴掌。 人往往都是这样,可以用很多道理去说服别人,但是,却往往说服不了自己。 他觉得扶摇执迷不悟,其实,最执迷不悟的,还是他自己。 “怕,我同样怕你。” 千浓低下头来,掩盖住自己的眼睛里的戾气,她对他的害怕是有的,怕他伤害了染尘他们。 但是,也恨他,恨他太过于心狠手辣。 藏仙寺那么一百多条人命,不过是在他的举手之间,他这么做,现在,竟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一点影响。 莲生笑了起来,很是惬意地说:“你怕我便好。” 只要还知道怕,那就会有所忌惮,不敢做出太疯狂的事情。 彼时的莲生是这么想着,他以为,只要千浓对他心存害怕,那么,行为上,便不会太疯狂。 只是此后的事情,却证明了他错得多么的离谱。 千浓,早已经懂得把自己的心思暗藏,任他再神通广大,也瞧不出来。 接下来的好几天,千浓算是安心了,莲生给她招来了新一批婢女侍候着,她再也不敢问她们关于绿萝杉她们的事情。 生怕害了她们。 日子也算过得很是安定,她收心了不少。 莲生每一次来见她,都觉得欣慰了许多,千浓安静得,就像是真的把外面的那个世界抛之脑后。 也不过问外面的事情,也不过问染尘的事情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 过了半个月,千浓总算是见到了小染尘,那小笼包这些日子,显然是瘦了许多。 那天蓝色的道袍已经被换下,穿着一身白色出尘的衣衫,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了。 他被黑衣人带过来,一看见千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顿时包满了两团眼泪,迈着小短腿,扑倒了千浓的怀里。 (梨树文学) 第844章、变局。1 顿时包满了两团眼泪,迈着小短腿,扑倒了千浓的怀里。 用脸不断地在千浓的衣衫上磨蹭,把眼泪全部都磨蹭在了她的衣衫上。 “阿娘,尘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千浓的心都要碎了。 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口中安慰着:“怎么会呢,阿娘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吗?” 对,她是回来找他的。 以后,会带他走出这菩提洞。 小染尘听见千浓说她是回来找他的,这一会才稍微地消停了一些,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来,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千浓。 小嘴一瘪说:“那阿娘以后是不是会一直和尘尘在一起?” “对,以后会一直和尘尘在一起。” 千浓郑重地点头,换来了小染尘的笑脸,他伸出自己的袖子把自己的眼泪给抹干净了,抬起头来,对着千浓笑得甜丝丝的。 “那就好。” 小孩子得到了母亲的承诺,那种小小的心思里就觉得,这是一个保证,不会再和他分开的。 那种和阿娘分开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千浓摸了摸他的头发问他:“莲生对你好不好?” 小染尘偏着头想了想,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才终于得出答案来,肯定地说:“莲生哥哥对尘尘好好的,但是……。” 他皱了皱眉头,往千浓的怀里钻了进去,粘着她说:“他不让阿娘见尘尘,他就是坏人。” 千浓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连忙嘘声让他别这么说。 “他是看见阿娘的身体不好,怕给尘尘染上病了,才不让尘尘见阿娘的,尘尘莫要怪他。” 千浓的心思里觉得,莲生那样的一个人,要是知道小染尘心里对他好的话,很多情况下,他还是会对小染尘有些的怜爱的。 以后若是遇上大的变故,也好借着莲生那一点的怜爱之心,让他安好。 小染尘看着千浓,似乎觉得她说的也有些的道理,便抿唇笑了,脸颊上的那两个梨涡,深深浅浅的,煞是好看。 但是,很快的,他便又皱下眉头来。 似乎是有了什么心思。 千浓伸出手来抚平了他的眉心,低声和他说:“以后不许再皱眉头,这样就不好看了。” “阿娘,那个了劫哥哥,他好惨的。”小染尘突然和她这么说。 千浓想了想,愣是没有想起来他说的那个了劫是谁,跟在后面进来的绿萝杉提醒道::“便是藏仙寺主持身边的那个小和尚。” 经过藏仙寺的那一劫,现在藏仙寺,便只剩下了那个小和尚。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眼睁睁地看着藏仙寺在莲生的手下化成了灰烬,却是半点都使不上力。 因为那个时候,她们也是真的恐惧。 第一次见到莲生那样大开杀戒,在冲天的火光里,那个男人的白袍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的血光。 他在那腥风血雨之中走出来,却不沾半点的鲜血。 那冷酷杀伐,如同修罗。 她们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的莲生,他整个人,已经不是人能够形容得了的了,他就是一个魔鬼。 (梨树文学) 第845章、变局。2 他整个人,已经不是人能够形容得了的了,他就是一个魔鬼。 举手之间,便能夺人性命。 千浓见绿萝杉和清芜清歌她们还安好,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 她想起来了那个小和尚,眉目很清秀,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了禅定的味道。 小小的年纪,能有那样的修为,可真是不少见。 听他还活着,心里总算有了一些的安慰,主持若是知道他最爱的徒弟还活着,总算能闭上眼睛了。 “他现在可好?”千浓问的是绿萝杉。 毕竟绿萝杉说的话,要比小染尘说的清楚许多,染尘毕竟是一个孩子。 绿萝杉叹了一声,摇摇头说:“那孩子的脾气倔得很,刚来的那几天,愣是不肯吃东西,想要随了他的师傅而去,大病了一场,现在病刚好,却还是很颓废。” 那小少年,若是能振作起来,兴许以后,会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小小的年纪,便很是沉稳,只可惜呀,那脾气太倔强,不管她们怎么劝,愣是不肯向莲生低头。 清歌跟着绿萝杉补上一句:“就怕莲生对他失去了兴趣,见他这般,会放弃他。” 莲生说的那一句放弃,指的是杀戮。 他可不会怜悯一条这样的人命的,当初也是因为这了劫正好奉了他师傅的命来千浓所住的院子,没找到千浓,便去了绿萝杉那里。 这才逃过了一劫。 要是他在他师傅那处,估计莲生的人,不会放过他的。 “到底是我害了他。”千浓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声,对那个孩子的愧疚涌上心头来。 她才是这场劫难的始作俑者。 “宫主也别这么说,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莲生竟然会这么丧心病狂。”清芜恨恨地说,显然对莲生的怨恨,很深了。 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清芜在江湖之中混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然知道保命才是上策的、 “说话得知道分寸。”千浓怕清芜这话传入莲生的耳中,连忙看了看四周,幸好这屋里,只有她们。 就连侍候她的那些婢女,都只能在门外守着。 “哼。”清芜知道千浓的担忧,但是还是气不过,冷哼了一声别开了脸去。 闷闷地说:“青竹就是被他亲手杀了的,还当着我们的面,他这分明就是在杀鸡儆猴,该死的。” 说到青竹,几个人便都沉默了下来。 青竹的死,成为了她们心中不约而同的一个疙瘩,这是一个仇恨,谁都不敢忘,但是,现在谁,都无能为力。 “逝者已矣,莫要再提。” 千浓叹了一声摆摆手,她最近叹息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就连莲生都说,她的心,已经生出了慈悲的心肠来了。 是这样的吗? 清歌她们看了看千浓,也没敢说什么。 千浓忽然发现这人里少了一个人,便问:“那谢家公子呢?” 她抓他,原本只是因为从北晋去那漠北的路途遥远,怕太寂寞不好玩,便抓了他一路随行。 他还当真以为她会拿他练功呢,那蠢货。 (梨树文学) 第846章、变局。3 他还当真以为她会拿他练功呢,那蠢货。 “了劫的身子不好,他便留在了劫那边照顾了,况且,他很怕你,估摸着也不敢来见你。” 绿萝杉随意地丢出来一句话,未免觉得有些莞尔。 那谢令客,当真是恨极了千浓,恨她把他拖入了这龙潭虎穴之中,又很是怕她,怕她真的拿他来练功了。 “这样是最好的。” 千浓点点头,了劫需要人照顾,谢令客那样的一个公子哥,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但是心地不坏,懂得照顾人,他照顾着了劫,也好些。 “说好吧也好,说不好也不好,那了劫现在是整天整夜地打坐,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清歌无奈万分,眼看那孩子瘦得快剩下皮包骨了,再这样下去,就算莲生不杀他,他也撑不了多久。 他们之间,历经生死才活了下来,要是在这里死了,那怪可惜的。 千浓稍微地琢磨了一下便站起来,牵着小染尘的手说:“我去瞧瞧他吧。” 听他这么一说,清歌她们都有些为难。 生怕千浓去,会刺激到他。 千浓知道她们的担忧,慢慢地说:“要是再没人劝得动他,他照样是死,还不如我去劝劝,他要是真想死的话,我便成全他吧。” 这样活着,也着实没什么意思。 她还真没见过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大的倔强劲。 绿萝杉她们觉得,这是唯一的一个办法,便带了千浓去。 到了了劫的房间,只见那谢令客捧着药水,了劫在榻上打坐,闭着眼睛,约莫七八岁的一个孩子,眉目之间,却是极其的坚韧。 见千浓进来,谢令客的手抖了抖。 但最终还是没敢怎么样,生生地吞下来了那一口气。 心里却是十分的怨恨的,这个女人,害死了那么多人,了劫现在,就是拜他所赐的。 这怨恨归怨恨,他的命还是很重要的,便只能忍气吞声着,看着千浓步步靠近他,他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就在他以为千浓会伸出手来拧断他的脖子的时候,千浓却是敞开手来说:“把药给我,你们都下去。” 谢令客愣了愣,马不停蹄地把药递给了千浓,自己拉着小染尘火速地退了出去。 小染尘被他拽着往门外走,抗议地说:“我要和阿娘在一起。” “尘尘乖,先下去等着阿娘,阿娘给了劫哥哥喂了药,边去找你。”千浓微笑地和小染尘说。 这一下小染尘才放心地跟着谢令客下去了。 绿萝杉她们看了看了劫,再看看千浓,虽然很是担忧,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退了下去,守在门外。 她们能猜得出来,千浓和小和尚的这一次谈话,是绝对不能让莲生身边的人听到的。 幸好莲生似乎也没有兴趣知道,她们查看了一下四周,没藏着什么黑衣人。 房间内,千浓端着那浓黑的药水,迈开脚步,缓缓地围着小和尚转了几圈,寻思着,这个小和尚在想些什么? 刚才屋内那么嘈杂,他都没有理会,看来,是够坚定的。 就想要这样坐着死去了。 (梨树文学) 第847章、变局。4 就想要这样坐着死去了。 千浓忽然冷笑了一声,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把药水放在桌几上,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也不说话。 过了半响,这屋内的蜡烛爆开来一个烛火,千浓痴痴地笑着,阴森森地开口:“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甘心,你想要给你师傅师兄报仇,但是,自己又没有能力,只好缩着等死。” 千浓的目光瞧了过来,看见那小和尚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她就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他的心思了。 她虽然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是,内心里总有一个很深的印记,报仇报仇,她的这一生,好像生来,便是要报仇的。 这样刻骨铭心的感觉,不会错。 相信这小和尚的内心,现在也是这般的煎熬。 她定定地看着他,出口嘲讽:“小和尚,你真是一个懦夫。” “我不是。” 那小和尚猛然睁开眼睛来,大喊了一声,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竟然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几个昼夜没有睡过了。 千浓多少觉得心疼。 他现在这个年纪,应该是在父母的跟前,和父母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现在,却活生生被仇恨,逼上了一条绝路。 “我不是懦夫。”了劫清秀的小脸上,异常的坚定,眸光灼灼地看着千浓,喃喃自语地说:“只是我没有能力打败那个人,师傅说,他太强大了。”师傅死的时候,爬着来找过他的,但是,最终被莲生,踩在了脚下。 活活的,死在了他的脚下。 他死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不要报仇,敌人太强大了,好……” 他好像还有什么未说完的话,但是,莲生却没有给他机会说下去,便夺走了他的性命。 莲生该有多残忍,脸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我猜你师傅是想让你好好活着的,所以,才不让你报仇。”千浓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他的头发。 但是怕他的情绪会激动,便收回来手。 站起来面对着烛台,背对着了劫,声线十分的柔和地说:“你好好地活着,我让你变得强大起来,总有一天,你能血刃自己的仇人。” “我不相信你,那个人,明明和你就是一伙的。” 了劫瞪着千浓,这将近一个月的光景,他是在等千浓的,等她回来,他要告诉她,她也是个杀人凶手。 千浓见他这般激动,那就证明他的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笑了笑说:“对,我也是你的仇人,所以,你以后变得强大了,也可以杀了我。” 只要他能够活下去,一切,都有可能。 了劫不相信地看着千浓,这世界上,哪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仇人培养壮大起来杀自己的?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但是,他知道,千浓,没有疯,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为什么怂恿我去报仇?”他一双眸子转了转,似乎悟出来了一些东西,但是聪明如他,很快便把自己的真实情绪给压了下来。 千浓慢慢地转过身来,瞧着他那满是戒备的脸。 (梨树文学) 第848章、变局。5 千浓慢慢地转过身来,瞧着他那满是戒备的脸。 温柔地抿唇浅笑,在昏黄的烛光下,她的面容,竟然让他奇异得觉得,很是温柔。 这个女人,骨子里,有妩媚,但是,也有如暖阳一般的东西。 笑起来的时候,如同一抹阳光,照亮了人的内心。 “很简单,我和他也有仇。” 她刻意把这话压低了下来,反正隔墙有耳的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有仇?”了劫似乎觉得很是疑惑,刚想要问是什么仇,却被千浓抬手阻止了。 “不该问的便不要问,知道得太多,对你不好。” 千浓是想要让他活得更长久一些,所以,不要去追问她和莲生之间的事情,对他,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 了劫在烛光里定定地看着千浓,那双眸子沉静如水,又有了在寺院里的那个时候的沉稳和禅定了。 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让他有活着的期待了。 了劫有些不放心,质疑地问:“你都打不过那个人,凭什么能让我强大起来,打败他?”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千浓觉得这小孩子想得还真宽,掩唇笑了笑:“这世上,比我强的人太多了,而且,我自知教不了你,但是,别人可以。” 她的心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来,便是如此打定了主意了。 “谁?” “我不主动和你说的,你便不要问,在这菩提洞之中,多说一句话,可能会让你身首异处。” 千浓的这句话绝对不是威胁。 上一次,莲生不是随随便便便处死了那么多的侍女了吗? 一个了劫,更是不在话下。 了劫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分辨她说的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他终于自己端起了药水来,仰起头,干脆利落地喝了下去。 人活着,往往是需要一些的盼头的。 现在千浓给了他活下去的盼头,所以,他想要活着。 千浓知道,想要劝动一个绝望的人,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抓准了他的心思,那么,便能把他拉回来。 这个孩子,此后那漫漫长生,便当真要背负上那仇恨了。 也不知道,这个对他,是好,还是坏? 这其中的好坏,现在谁都没能参透出来,只是若干年后,千浓偶尔会有些的怅然,要是当初她不把了劫带出菩提洞,她的小遂心,或许,便真的能够顺遂安心。 只是这人世间的种种是非,到后来想想,也着实,不能解得开来。 就在了劫把药喝完,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 千浓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莲生一袭白衣从外面进来,眉目带笑,温和地问她: “你是如何说动这小和尚的?” 他本来,已经对他没多大的耐心了。 没想到,竟然被千浓这一言两语就给说动了,这还真是一个奇事。 千浓瞧了瞧了劫,生怕他露出来什么仇恨的情绪会让莲生厌恶,但是还好,那孩子文静如水。 倒是能够把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 她也为他松了一口气了,这样的人,往往能够走得更远一些。 (梨树文学) 第849章、变局。6 她也为他松了一口气了,这样的人,往往能够走得更远一些。 “你好好休息,我择日再来看你。”千浓这话是对了劫说的,说完,便首先出门去,莲生瞧了瞧了劫,笑着摇摇头,那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出了门。 留下了劫一个人,枯坐在那里,看着人影尽数离去,心里悲凉。 这世上,他便只剩下自己了。 没有了师傅,没有了疼爱他的师兄,他有的,只有满心的仇恨。 师傅曾经和他说过,出家人慈悲为怀,莫要让仇恨占据了自己的心,但是现在,他已经做不到。 破了那佛家的戒,堕入这凡尘,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他想了想,师傅他老人家最后没说完的那句话,应当是像千浓说的那样的,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到了外面,千浓在等着莲生。 他慢慢地走出来,习惯性地上千去和她并肩着走,听见千浓和他说:“你想要知道我和他说了什么?” “想啊!” 莲生毫不忌讳地回答,笑得那叫一个纯真无害。 他要是不想知道,那他还问做什么? “我和他说,让他好好地活着,以后找机会,把你给杀了。” 她一点都不打算瞒他,反正,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她会用什么办法来说服了劫的,这个男人,会读心。 要想真的瞒过他,那么,有些时候,便要真真假假。 让他自己都猜不出来,她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果然,莲生根本就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反倒是很舒心地笑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千浓没有骗他。 没有骗他,那就是真心的吧。 他求的,就是她的这一点真心。 “那你就不怕我在他成功之前,把他给杀了?” 他定定地看着千浓,半真半假地笑,似乎是有这个意思,但是,却也没有这个意思。 千浓停下脚步来,抿唇便笑了。 “我知道,你不会杀他的。” 越是这样,莲生便越是不会杀掉了劫,他这个人多少有人的自负,要是一个小孩子说要杀他,那还真的杀成了,那才真是一个笑话。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没人能杀得掉他,当然,除了他自己。 “最懂我的,莫过于我的阿浓。” 莲生牵了她的手往前走,千浓虽然觉得有些的不自在,但是什么都没说,任由他拉着她。 这样的感觉,和那个男人牵着她的手的时候的感觉,是完全两个心情的。 她的心里难免有些的难过。 若是她没有出了那慈悲城,现在,不知道该有多么的后悔。 要是莲生有什么让她觉得最值得感恩的,便是他让她走出了那慈悲城了。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莲生也没有说要回慈悲城,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但是,似乎也不是在等什么。 或许,他的心里,对千浓此次回来,还是心存疑惑的。 但是,他还算是比较开恩了,小染尘一直在她的身边,千浓的心放宽了许多。 那夜,她被菩提洞外的一记惊雷惊醒过来,屋内静悄悄的,小染尘在身边熟睡着,她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隐隐约约嗅出了什么味道来。 危险的味道。 (梨树文学) 第850章、变局。7 隐隐约约嗅出了什么味道来。 危险的味道。 她迅速地起身,便见绿萝杉衣衫凌乱地冲进来,神色很是慌张,后面跟着的清芜清歌,也是如此。 千浓条件反射地把床上的小染尘抱起来。 小染尘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他阿娘抱着他,揉着眼睛声音糯软地问:“阿娘,怎么了?” 现在秦时月都说不好究竟是怎么了,只好抱紧他哄他:“没什么,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有阿娘在。” 小染尘本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见他阿娘神色紧张,便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怎么了?”千浓这才抬起头来问绿萝杉。 绿萝杉她们在刚才的那个间隙,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脸色稍微地平静了一些,却还是难掩惊恐。 “有人攻山,莲生已经赶过去了。” 绿萝杉说完,蹙了蹙眉头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会这么猖狂。” 她这一说完,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迅速地抬起头来看着千浓,问:“宫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千浓听说有人攻山,第一个反应便是,是那人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也不可能呀。 因为,这和他们当初的约定,是不一样的,而且,那个男人,断断是不可能这么鲁莽的。 她们还在这菩提洞,他怎么敢这么猖狂地攻山? 她摇了摇头,轻声呢喃地说:“不,不,不会是他,会是谁呢?” 绿萝杉从千浓的神色之中隐约看出来了什么来了,敢情她回来,也是有一定的预谋的? 这个答案她不用问,就已经清楚。 只是,她也想到了,要是秦王的话,他是不可能会这么贸然地攻山的,所以,现在外面的那些人,一定不是秦王的人。 清歌也看出来了千浓和秦王之间的那些沟沟壑壑,这会皱着眉头问:“你说,外面的人要不是秦王,会是谁?” 现在菩提洞已经被莲生的人启动最强的戒备,外面到处是莲生的黑衣人,她们自然是不会贸然地闯出去看的。 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人,会是谁? “谢令客和了劫呢?” 清歌突然发现人群中少了那么两个人,顿时有些的惊讶起来。 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两个人还没醒? 不可能呀,炸药声那么大,谢令客又会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千浓这也才注意到没有谢令客和了劫,脸色稍微地阴沉了一下,刚想要吩咐清芜去找。 却看见门外匆匆地闪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跑进来就把门给关紧了。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清歌连忙上去询问,外面那么乱,刚才没见他们,还真是有些的着急。 了劫依旧沉闷地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一窜佛珠,不吭声。 倒是谢令客脸上露出了喜色来,激动地说:“你们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吗?” 他的这一份惊喜,让千浓起了一些的警惕心,看了一眼的了劫,再看看谢令客,阴沉地说:“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 (梨树文学) 第851章、变局。8 她一向都是这么不给谢令客面子的,谢令客讪讪地笑了笑,很是尴尬。 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说:“是北晋朝的军队,我就知道,我姐不会看着我死的。” 他这神情语态之中,都是骄傲。 要不是刚才他由于好奇,和了劫偷偷地跑去看,也不知道外面来的人,竟然是北晋朝的人。 千浓的心动了动问:“首领是谁?” 像这样的行动,一般都不会明示军官的身份的,况且,这里还是秦王朝的领地,所以,北晋派人来,多半会是伪装成平民。 要不是谢令客熟知北晋的官员,大概也不会知道是什么人了。 “是大将军孙如风。” 谢令客对这位将军可是很崇拜的,当年的九皇叔夜寂回宫,在皇宫之中的那一场血战,便是由孙如风平息的。 他是最大的功臣。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的,皇帝给他赐婚,婚配当今静王府的郡主,他都不愿意,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说来,都有些奇怪。 不过也有人传闻,这孙大将军呀,心中可是有人的,只是那个神秘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让他这么念念不忘。 千浓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有些微微地触动。 她好像,记得这个名字的,但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的呢? 她的眼前,只有苍茫的大雪,那雪下得很大,地上铺满了厚重的雪被,身材高大的男人扶着她的手,一步步地往前走。 对,那个男人的名字,便叫孙如风。 那个地方,是楚风公馆,她记得这个地方,也记得那个人,只是模样,已经有些的迷糊。 很多的事情,她还是不太想得起来。 “你也别太得意了,孙如风在外面攻山,别问了,你现在,还在莲生的手中,他向要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清芜丢出一句风凉话来,心里嘀咕,这谢令客的脑子真是被驴踢了,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谢令客一下子就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一般,傻了。 看着清芜,然后重重地咬下唇来,不说话,就那样站着。 刚才的那些喜悦,一下子就被恐惧驱赶得干干净净一毛不剩了。 千浓把小染尘放在一边的坐榻上,知道是孙如风攻山,那么她也就放心了不少了,要是是秦王的话,他们才真是危险了呢。 现在是孙如风,和千浓她们没关系,所以,她们不会没事。 只不过,这谢令客,怕是有事了。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令客,慢悠悠地说:“待会要是莲生顶不住了,他一定会拿你做人质的,我可是知道的,被莲生拿来做人质的人,下场就只有一个。” “什么?”谢令客的猴头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紧紧地看着千浓,生怕从她的嘴巴里,能吐出刀剑来,活生生地把他给凌迟掉。 “他一般不喜欢让人质活着,他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死他,砍掉他的手脚,割断他的舌头,挑断他身上的经脉,让他活活给疼死。” (梨树文学) 第852章、变局。9 千浓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他,这话,配着她那神情,让谢令客的腿一软,差点就跌倒在地上了。 而千浓和绿萝杉她们在知道攻山的人是孙如风之后,都放松了下来,纷纷在椅子上坐下来,冷眼地瞧着谢令客。 只有谢令客,吓得没了魂。 按照这段时间他对莲生的了解,那个男人,是真的能做出刚才千浓说的那些事情的。 莲生那个人,和千浓一样变态。 谢令客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脸色煞白地看着千浓,求饶道:“我也是你的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大难临头,他谢令客也算豁出去了。 他是千浓带来的,千浓和他说是要带他来合欢练功的,那么,他也算是她的人了吧? 虽然以前他死活不肯承认,而且还时时刻刻担惊受怕自己会变成她的人,但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成为她的人了。 “哟。”千浓很是夸张地叫了一声,悠哉悠哉地说:“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人了?你以前,不是死活都不肯的吗?” 谢令客在想什么,她当然是知道的,就是存了心要逗他的。 这官家子弟,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不经历一些这些残酷,他是不会真的成长的。 千浓现在都有些怀疑了,当初莲生为什么要让她去把谢令客给杀了? 难不成这个人,以后会是莲生的威胁?或者说,这个人,对莲生的计划,有什么影响不成? 要是这一次莲生就趁孙如风攻打的关头把谢令客给杀了,那也不是不会的事情。 千浓这么想着,还真有点为这个蠢呆的小伙子感到担忧了。 “瞧你说的,我不是一直都跟着你吗?”谢令客尴尬地赔笑,摸着自己的头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你的人,你不能把我随便给别人吧?” 是给别人杀掉,千万不要。 谢令客这一刻清楚地感觉到,虽然千浓这个妖女对他不怎么样,但是,起码他还活得好好的。 要是把他给了莲生,估计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了。 “我听着,这个也有些道理。”千浓终于善良地笑了一下,但是还没等谢令客高兴,她又是怅然地补上一句:“但是,我现在都寄人篱下,我也帮不了你。” 这个话说来不错,她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了。 谢令客的脸马上垮了下去,恐惧逐渐增多。 现在他多么希望,他那个姐姐不要派什么孙如风来救他了,搞得他现在,插翅难逃。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千浓的眼睛里有一抹精光闪过,那抹光芒闪烁得太快,让人难以琢磨。 谢令客没看见,其他人,也没看见。 谢令客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什么办法?” 千浓的双手反复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轻声道:“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那样的腔调,让谢令客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但是,他却不自己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梨树文学) 第853章、变局。10 但是,他却不自己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慢慢地向她靠近,他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次次地加速,最后,几乎要冲出这胸膛而来。 只差那么一步,他就走到了千浓的跟前了。 忽然,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千浓的衣袖吹拂过来,就像一阵风,凉凉地扑面而来,让他顿时,如灵魂出窍。 整个人,便傻傻地站在了那里。 千浓收回手,掉头和清芜她们说:“把他送出去,交给孙如风。” 清歌把谢令客扶住,顿时吓了一跳,谢令客的皮肤,冰冷得要死,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脉象,然后猛地收回手。 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来,因为谢令客,已经没有了呼吸了,也就是说,他死了。 不过这短短的时间,谢令客便死了? “宫主,谢令客,没气了。”清歌傻傻地告诉千浓,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之中。 刚才,千浓对他,做了什么? “我知道。” 千浓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拉着小染尘的手,握在手心之中,缓缓地说:“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有活路。” 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总要有人,付出一些代价。 或许是谢令客,但是,或许,是她千浓自己,这个险,她必须冒。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今天孙如风来的这个事情有些的蹊跷,按道理说,莲生在菩提洞的事情,只有她和秦王知道的。 这孙如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么,他是怎么就出现在这里的? 泄密的不是她,那么,便是秦王了。 他不可能是丢下她不管的,那么,他的意思便只有一个。 那个人,是很相信她的吧,他相信,她是一定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所以,她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绿萝杉看了一眼千浓,虽然觉得千浓这样做有些的自私,但是,也别无他法。 她总不能让千浓为了一个谢令客,而牺牲了她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吧? 其他人都沉默了,只有了劫站在那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千浓,双手不断地转动着手中的古老的佛珠,喃喃地说:“阿弥陀佛。” 千浓看过去,只见了劫神色沉静,心中暗暗称赞,或许这个孩子,他日多加教导,定能成大事。 她摆摆手让清芜和清歌把谢令客送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吩咐清芜:“你告诉孙如风,人是我杀的,让他不要自不量力冒犯菩提洞,莲生才会放过你们。” 莲生那人的疑心重,要是她不这么说,他一定会怀疑是她千浓在搞什么鬼的。 只要让他觉得她是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么,一切都会没事的。 只要把谢令客送到菩提洞口,那里的孙如风,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等到谢令客被送出去,千浓立刻吩咐绿萝杉:“你给小公子和了劫吃一些能够防止毒气侵蚀的药吧,以防万一。” 绿萝杉那百宝箱之中的药稀奇古怪,虽然说不能防止百毒侵害,但是,有些作用,总算是要好得多的。 (梨树文学) 第854章、变局。11 虽然说不能防止百毒侵害,但是,有些作用,总算是要好得多的。 绿萝杉深深地看了一眼千浓,没说什么,从囊中掏出一个药瓶,给小染尘和了劫每人服下了一颗,便算是办妥了。 她们都是有内力的人,多少,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的。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绿萝杉还是让千浓也吃了,自己吃了一颗,等清歌清芜回来,两人又是服下一些。 “回来的时候可瞧见了什么?” 千浓让她们出去,也是想要看看现在菩提洞里面的排兵布阵。 莲生带出来的人本来就不多,面对孙如风的军队,也是要有些的紧张的,所以,大部分的手下,应该都集中在了菩提洞。 外面会有些看着她们,但是,估计也不多。 “莲生亲自在外面坐镇,那孙如风看见谢令客的尸体,脸都绿了,双方人打起来了,我们便悄悄地潜回来,现在,守在外面的,就五六个黑衣人。” 清芜算是江湖经验最多的,对这些观察,也很是细微。 她仔仔细细地留了一些的心,发现外面的那些人,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多。 况且现在,孙如风来势汹汹,想必也是不可小觑的,连莲生那样的人,都要亲自坐镇。 绿萝杉警惕地问:“你想要做什么?” “取刀来。” 千浓却不回答她,只是吩咐清歌给她递了一把小刀。 那刀子看起来甚是锋利,清歌本来是用来防身的,不知道千浓想要做什么,便顺手给她了。 要是知道千浓接下来要做什么,打死她她也不敢给她的。 只见千浓接过刀子,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撩起自己的衣裙,在自己的左大腿内侧,割开了一道口子来。 “你干什么?” 所有人都吓呆了,绿萝杉最初反应过来,跑过来便要抢夺千浓的刀,却被她一声给喝住了。 “你别动。” 千浓的声音严厉得很,因为疼痛,她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旁边的小染尘看着,吓呆了,马上双眼泪汪汪了起来,就要掉下来了,千浓只要回过头来安慰他:“别怕,阿娘不疼,阿娘只是在这里藏了一个东西,现在要取出来罢了。” 说着,她手中的刀往深处割开了一些,鲜血如注。 她伸手,竟然真的从血肉模糊之中,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来。 那东西被一种特制的外壳给包住,小小的一个,藏在大腿内侧,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只是,一定很疼的。 原来,千浓从外面回来,自己本来就受了重伤,别的地方不可能敢带东西,只有在自己的大腿皮肉里面藏住了这东西带进来。 现在,才从里面取了出来。 “阿绿,拿着。” 千浓把那沾满鲜血的小东西给了绿萝杉,绿萝杉小心地打开来,里面只是一颗黑不溜秋的东西。 瞧不出来是什么,但是她放在鼻尖下面一闻,顿时脸色便变了变。 “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这个东西,是毒蛊中的王,无疆毒蛊。 (梨树文学) 第855章、变局。12 这个东西,是毒蛊中的王,无疆毒蛊。 这个毒蛊的培育,说起来不是太难,但是,对培育之人的要求,却是十分的苛刻的,绿萝杉都没有资格。 无疆毒蛊一出,满城皆殇。 需要耗费培育之人三五年的修为,用最上乘的内功,加以心头血,****夜夜输入强劲内功才能成活。 这世上,能培育出来无疆毒蛊的人,寥寥无几。 甚至,现在还没有这个人出现,绿萝杉也只是从古书上看来,知道无疆毒蛊的虫卵,是这样的一种味道。 她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人,自然是一闻便知道的。 “是秦王给我的。” 千浓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脸色恢复如常,那个男人,有最上乘的内功,能给小遂心续命,便也能培育出这无疆毒蛊。 但是,这毒蛊,可是耗费了他整整三年的内功修为。 这三年,对一个武功高手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三年,他竟然也舍得。 当时她找不到什么办法把这毒蛊带进来,只好瞒着他,在自己的腿上缝入了这毒蛊,这才能保住。 不然,早就被莲生给发现了。 千浓站起来,眼睛里似乎有恨意闪过,盯着那跳动的烛火,一字一句地说:“这世上,只有这无疆毒蛊,才能破了莲生的人偶术。” 现在外面的黑衣人,都是莲生的人偶。 死后被他制作成了人偶,生生世世不死不灭,只听从莲生的命令。 而这些人偶,是被莲生用古老的咒语来维系住的,想要解开来,就必须要用这世上最毒的招数。 秦王说过,无疆毒蛊,是天下至毒,人偶术,也不是无懈可击。 他说的话,千浓信了。 “你确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吗?”绿萝杉拿着那毒蛊,也不敢确定,现在她要是把这毒蛊给解放出来,会造成什么结果。 要是她放出来了,她们还逃不出去,那么,莲生一定不会再给她们一次的机会的,那个人啊,可能会大开杀戒。 千浓接过清歌递过来的手巾,把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净。 很是笃定地说:“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她也只能这么赌上一把了,现在,有孙如风在外面给莲生添堵,他还无暇顾及到她,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要是他不来,那么,她也要赌上一把。 不,她相信,他会来的。 绿萝杉看了看千浓,从她那坚毅的眼神之中看出来,现在的千浓,已经有了当年秦时月的影子。 那个倔强而且聪慧的秦时月,终究是回来了。 这世上,能改变她的,到底不是莲生的高明手段,而是情。 但是这情,莲生无能为力,只有秦王,才能有,所以,现在的千浓,已经不是千浓,她是秦时月。 “好,我做。” 绿萝杉坚定地点点头,现在,她们也无路可退了。 千浓杀了谢令客,为的就是挑起孙如风的愤怒,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和莲生拼命,不然,他回去,也无法交代。 现在,莲生更是脱不了身了。 (梨树文学) 第856章、变局。13 现在,莲生更是脱不了身了。 她们想要走,便是趁这个机会了。 “我们就算除掉了莲生的黑衣人,但是,莲生,恐怕不是孙如风能够缠住的。”清芜有些的犹豫了。 莲生那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这里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的。 就算是千浓,也是莲生一手调教出来的,恐怕,千浓想要打赢莲生,几乎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自然是知道的。” 千浓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说:“所以,待会你们带着小公子和了劫趁乱走,我缠住莲生。” 也只有这样,小染尘他们,才能离开。 “阿娘,尘尘要和你一起走。” 小染尘一听说千浓要让他和绿萝杉她们走,吓得扯住了千浓的衣摆,一张俏脸上,又有了愁绪。 他不想要自己走,要和阿娘一起走。 千浓无奈,只得劝他:“尘尘乖,跟着清歌姐姐她们走,阿娘跟着,不然的话,你跟着阿娘,我们都走不了。” 这里她的武功最高,也只有她,能够缠住莲生一时半会。 况且,莲生教给她的美人图,已经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子,她多少能够缠住他一时半会,也只好祈祷她的猜测是对的。 那个男人能够及时赶来。 “不行,莲生那样的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我不同意你留下。” 清芜一句话就否定了千浓的意思,莲生啊莲生,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莲生还是一个人呢。 千浓的脸色稍微地出现了一些异样的神色,轻轻地说:“我相信,莲生不会杀我的。” 这一直以来,她在莲生这里,什么事情都不敢肯定,但是,她敢肯定,莲生就算折磨她的心千百遍,却是舍不得动她一寸肌肤的。 那个男人,只是不懂爱,对她,从来都是好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他是为了她好。 其实,人的心里,想要什么,他莲生,根本就不懂。 “人心最是复杂,你相信他,未必就是真的他。”清芜还是反对。 要是千浓出了什么事,她们出去了,估计也没有活路。 千浓的目光幽幽地看过来,看了清芜半响,也没有多严厉,那话语里的威严,却是半点都不能违背的。 “听我的,好好保护小公子和了劫,半点差错都不能有,要是他们有事,你们也别活着。” 千浓这算是放下了狠话了。 也就是说,绿萝杉她们现在的性命,已经不是和她千浓绑在一起了,而是和小染尘和了劫绑在一起了。 清芜还想要说什么,绿萝杉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她也就不敢造次了。 千浓一旦下定了什么决心,是不会更改的,这点绿萝杉是清楚的,所以,现在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阿绿,快去做。” 千浓看了看那烛火,约莫着现在已经是凌晨,要是再不走,天亮了,更是难了。 这无疆毒蛊,只能在夜里生存,但是它们所到之处,那破坏性,却是摧枯拉朽的。 莲生的人偶多厉害,都抵挡不了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东西。 (梨树文学) 第857章、变局。14 绿萝杉拿着那毒蛊,从烛台上拿了一支蜡烛,走到门口,运功把那毒蛊浮在半空之中。 然后拿着那烛火对着毒蛊一阵的焚烧。 只听见一阵荜拨的声音,那被包住的毒蛊,破壳而出。 十分细微的身体,有无数只,破壳出来,被绿萝杉用内里引导,再加上闻到了这菩提洞之中那些人偶身上的尸气,扭着身体,快速地穿行而去。 这菩提洞,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之中。 千浓的手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她的心,也在跟着剧烈地跳动,终于,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和莲生反目成仇,其实是她最不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莲生,却逼她走到了这一点上。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听到一点的声音,外面也是静悄悄的。 她们知道,等到那透明的毒蛊爬上那些人偶的身体,把他们瓦解,这菩提洞,便会成为一座死地。 千浓坐在坐榻上,拉着小染尘的手,轻柔地安慰他:“乖,跟着清歌姐姐走,一定要听话,不许哭。” 千浓的声音慢慢地变得有些的严厉了。 小染尘那大大的眼睛里包着两团的眼泪,看着千浓,却是不肯掉下来。 他小小的心里,也已经明白,今晚这个时候,是一个很重要的时刻,他不敢胡闹,他要听阿娘的话。 小染尘拉着千浓的手,正正经经地说:“那阿娘要和尘尘保证,你一定要跟着尘尘出来。” 似乎只要得到了这样的保证,才能够让他阿娘,顺利地出来。 千浓顿时心中百感交集,把小染尘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背,眼眶都有些红红的了。 这个孩子,总能轻易地融化她的心。 “好,阿娘一定会出去的。” 千浓在他的耳边笃定地回答,小染尘这才稍微地放松了一些,被清歌拉着手跳下坐榻,随着清歌和了劫站在一起。 了劫全程冷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但是,他是明白千浓的决定的,小小的人儿,似乎是叹了一声,伸手拉起了小染尘的手,把他带在身边。 他比小染尘年长好几岁,自然要担负起保护他的责任。 况且,这个孩子的身份,尊贵不可言,他日,他要报仇,还需要多多仰仗他。 这么小的了劫,心里便有了着一些的算计,为了报仇,他不管怎么做,都是愿意的。 千浓看着,心里放松了一下。 “现在外面正大乱,眼看着毒蛊应该已经起到了作用,我们快走。” 千浓率先奔了出去,绿萝杉她们紧紧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走出门口,果真看见了倒在外面的六具黑衣人的尸体,不,不应该说是尸体,只能说是白森森的骨头。 已经失去了链接,一截截地断裂开来,成为了一堆散乱的白骨。 那大大的黑色斗篷散落在上面,那样子瞧着,总觉得有几分的凄凉。 了劫手中的佛珠迅速地转动,别开眼去,没有再看。 能造出这样的杀戮,他算是已经开了眼界了。 (梨树文学) 第858章、变局。15 能造出这样的杀戮,他算是已经开了眼界了。 一路走去,快到菩提洞门口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兵器撞击声,此起彼伏的,还有哀嚎声。 走得越发近了,地上躺着的黑衣斗篷和白骨,便越来越多了。 那毒蛊以风一样的速度,击溃了莲生的人偶,看来,那些黑衣人,已经所剩无几。 等到千浓到了门口的时候,已经可以瞧见混战在一起的人们,莲生一身白衣站在人群之中,那白得纯洁的衣袍上,竟然染了不少的鲜血。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生出了无限诡异的感觉来。 围在他身边那无数的人马,已经倒下来了不知道多少,尸体堆积在一起,竟然如山丘一般高了。 血流成河的,看得人惊心动魄。 清歌已经掩住了小染尘的眼睛,不能再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看到这么残酷的场景。 倒是了劫看着,脸色虽然有些白,也已经淡定了。 那个时候的藏仙寺,也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那个时候的莲生,身上却没有沾到一滴的鲜血,此刻的莲生,袍角却已经全是鲜血,看起来,是要大开杀戒了。 千浓张开手,让身后的绿萝杉她们停下来。 她刚站定,那男人便在众人的包围之中徐徐地回过头来,一眼便瞧在了千浓的脸上。 这一会她才看见,莲生的脸上,那眉心上的梅花引,似乎是因为沾满了鲜血,发出红色的微光来。 那就证明,这个男人杀人,已经来了兴趣了。 她猛地抬起头来,便看见了另一道目光,那人一身藏青色的衣袍,临风而立,站在洞口外面,遥遥地看过来。 那道冷淡却同样炙热的目光,看得千浓的心一窒。 这个男人,便是孙如风吧。 “阿浓,你竟然也来凑这热闹。” 莲生的声音,如同以往一般温柔雅耳,听起来让人的心神都要啊为之陶醉,但是此刻,千浓却感到深深的寒心。 他身边的黑衣人一个个倒下,他一定已经知道是她做了手脚。 那么,他总算是证明了自己的心里疑惑,千浓回来,根本就不是因为和秦王闹翻了,而是,这本来就是他们给他出演的一出骨肉戏。 可惜呀,他却愿挨了这出戏。 千浓的强迫自己的心沉静下来,冷淡地和莲生说:“我只想要带她们离开菩提洞,你不为难我,我们便相安无事。” 到了现在,她还是想让她和莲生之间有个善终。 毕竟,虽然他做了很多错事,对她的好,她还是记得的。 莲生眯着眼睛,在刀光血影之中瞧着千浓,红唇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弧度来,笑问:“我若就是要为难你呢?” 那邪魅的笑容,在他的眼角眉梢逐渐地晕染开来,让本来就妖冶的一个人,变得更是十分的咬。 他就像是化了精的妖。 这个男人的心思,让千浓总是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踩上一脚。 却依旧心有不舍。 “你若是当真想要这么做,那别怪我和你反目成仇。”千浓别开眼睛去,不去看他的眼睛。 (梨树文学) 第859章,变局。16 千浓别开眼睛去,不去看他的眼睛。 总感觉他的那双眼睛里,不禁藏着笑,而且还藏着让人难过的一种孤独。 她恨他,却总有些心软。 “呵呵。” 莲生听见她这么说,顿时呵呵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开怀无比。 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不敢上前,蠢蠢欲动,却谁都不敢上前。 因为,这个男人杀了他们这么多人,却半点伤都没有,真是太可怕了。 谁愿意上前去丢了性命? 但是,没有孙如风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后退,他们是军人,便要服从军命。 “阿浓,你杀了我这么多人,难不成,还不是想要和我反目成仇?” 莲生看着他的那些人偶散落的白骨,那细长的眼眸之中,竟然闪过一抹的悲伤。 千浓怎么会知道,她离开的那些年,就是这些人偶陪了他无数的春秋,所以,他对很多人心狠手辣,但是,他身边跟的时间长了的人偶,他却是很是珍重的。 “你竟然联合了他背叛我。”莲生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些的情绪波动,那种深切的悲伤溢之言表。 他咬重了这句话:“阿浓,你太让我失望了。” 莲生便是那样望过去,那一眼里的失望,让千浓的心为之而震动。 她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孤注一掷了。 “若不是你这般逼我,我又怎么会想到这个下策?”千浓的声音低了下来,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一个下策。 但是,也只有这么一个下策,能让她的人安好。 所以,她只能背叛了莲生。 “我逼你?” 莲生似乎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双眸漾动,眼角略飞,眉心梅花引红光如血,看着千浓,不可思议。 “我自认为我对你偷心挖肺,舍不得让你受一点苦,你为何,偏偏不明白我的心?” 这一句句的责问,顿时让千浓心如刀割。 这个男人,终究是不懂爱的。 他以为,把他认为好的东西,强加到她的身上,就是对她最大的好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问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给的,不是她想要的。 “你夺去了我的记忆,让我家破人亡,莲生,你好自私。” 千浓终究百般怨恨地说出了这句话,他们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我是为你好。” 他这般说,说得理直气壮。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世上有这么一句话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所以,千浓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并非是莲生给她的那些安逸,她想要的,只是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而这些,莲生没有,也给不了她。 “你想要什么?”莲生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千浓,他自认,倾其自己所有,都要给她所有。 但是,她竟然告诉他,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一切。 这让他,很是受伤。 千浓抬起头来,终于是沉静了下来,微启唇畔:“我想要的东西,都在那一座王宫之中。” (梨树文学) 第860章、变局。17 微启唇畔:“我想要的东西,都在那一座王宫之中。” 不管是那个王宫的主人,还是王宫里面的那些会给她带来快乐的东西,都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在阳光下自由地行走,想要有喜怒哀乐,而不是像个孩子一般,被莲生带着走。 每走一步,都是他事先给她设定好的。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也像是一个人偶,一个活生生的人偶,被莲生用一条无形的线给拉扯着。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莲生被她的这一句给刺激到,一向寡淡的面容,终于苍白了一片。 本来就白皙无比的面容,更是已经没有了一点的血色。 看着千浓,眼中一片的凄楚。 千浓看见了,却是别开眼去,低声和绿萝杉她们说:“快走。” 孙如风的人自然是想要上来围攻绿萝杉她们的,但是孙如风轻功很好,转眼便到了那些人跟前。 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绿萝杉她们才可以顺利地通过,但是,莲生岂会让她们走? 所以,他几乎不犹豫地跃过去,想要拦住绿萝杉她们,但是千浓早就有所准备,冲上去隔开了他。 绿萝杉她们便是趁这个机会,顺利地到了孙如风的身边。 孙如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目光落在小染尘的身上,眼神微微地一收缩,但是很快的,便移开了来。 转眼看向千浓。 他没有想到,名扬天下的妖女千浓,竟然真的是秦时月。 那个时候,有人说妖女千浓很像秦王妃,他一直不太敢相信,他不相信一个人的心性,会变得如此之快。 现在只要一眼,他便看出来了,真的是秦时月。 这个女子从皇宫之中逃离,没有死,竟然入了慈悲城,城主莲生,这个被世人称为最隐秘的地方和人,竟然和秦时月,扯上了关系。 而且,最让他称奇的是,不过三年不见,秦时月的功夫,竟然这般厉害了。 敢和莲生这般缠斗,却没有落下风,看来,是真的修行不浅了。 江湖传闻,也并非全是耸人听闻的事情。 莲生被千浓拦住了去路,千浓还不罢休,缠了上来,他一步步后退,嘴角笑容凉薄凄凉:“你竟然真的和我动手了?!” 他不敢相信。 他的人,竟然为了别人,和他反目成仇。 千浓出手,找找是狠招,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能拦下莲生一些。 不然,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并非她对他狠心,只是现在各自的立场已经很明白,她要是不这么做,莲生,放不过她们任何人。 “到底是我带出来的人,够狠心的。” 莲生仰头狂笑,那笑声,让这菩提洞,都开始有些的摇摇欲坠。 应该很少有人明白,自己精心养的小宠物,有一天竟然伸出了爪子来,狠狠地在他的身上咬了一口。 而且,把自己所有的毒素,都注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这样的感觉啊,真是让人觉得销魂呢!! (梨树文学) 第861章、变局。18 这样的感觉啊,真是让人觉得销魂呢!! “只要你肯收手,我便不会这么做。”千浓逼了上去,想要把莲生逼到里面,给绿萝杉她们争取时间。 “阿浓,你是我带出来的人,你知道的,你的武功,根本拦不住我。” 莲生的身影就像一道闪电,快得让人头晕目眩的。 他绕到她的身后,头缠了上来,下巴几乎抵在了她的肩膀上,那阴凉的气息,让千浓的心头一寒。 “阿浓,是我把你惯坏了。” 这声音,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却又像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始,千浓已经嗅到了那鲜血的味道。 弥漫了开来。 莲生的身上,带着腥风血雨,从地狱而来。 千浓倏然转头对着还在外面的绿萝杉她们喊:“快走!!” 声音之大,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叫喊。 绿萝杉她们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是谁都不敢耽搁,拉着小染尘和了劫,想要闪躲到孙如风的人后面。 “走得了吗?” 莲生斜过眼睛来,看着人群,阴阴地说:“今天,所有人,都走不了。” 这句话表明,莲生,要大开杀戒了。 “不。” 千浓的身体急速旋转,在半空之中翻了一个身,缠上了莲生,美人图一出,顿时四周烟雾缭绕。 莲生只是笑,这美人图,更是难不住他的。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千浓的实力,这美人图,已经不是他知道的那样了。 虽然能解开,但是,到底是需要时间。 而孙如风,也已经加入了战斗,其他人,在一边虎视眈眈,高手过招,没有他们的事情。 但是,只要莲生败下来,一定很快便会成为他们的俘虏。 不过,莲生岂会这么容易败下来? 几个回合下来,千浓和孙如风联手,也没能阻止莲生,莲生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 可谓是神乎其乎。 莲生自然是不会杀千浓的,但是,孙如风却是不一定了。 也不知道莲生用了什么招数,身形变幻不定,衣袖飞扬,如同在跳一场舞蹈。 被困在他的阵势之中的孙如风,没有多久,便被弹飞了出来,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口的浓血来。 站都站不住了。 莲生的嘴角带着冷笑,步步靠近,森森地说:“想要杀我?再给你一百年修行,还是现在这个下场。” 狂妄的自信,男人意气飞扬。 但是,他着实也是有这个意气的,因为,莲生,活了这么上百年,修炼成精,几乎无人能够打败他。 莲生走近孙如风,伸出手来。 那素白的手掌在运着功,黑色的气流越来越浓烈,几乎要把孙如风给吞噬掉。 “我帮你化骨成水。” 他的声音,如同一阵从地狱来的阴风,让千浓的身体,重重地颤栗了一下。 马上回过神来,抽出腰间的软烟罗,化剑,袭向莲生。 那剑风越来越近,莲生忽然转过头看向千浓,那双眸子,都被眉心的梅花引给染红,变得妖异无比。 千浓的心头窒息了一下。 这个,是妖像,难不成莲生,真的嗜杀成魔? (梨树文学) 第862章、变局。19 这个,是妖像,难不成莲生,真的嗜杀成魔? 但是,现在她管不着,总觉得额,孙如风不能死,这个人,对她以后,还是有用的。 况且,现在她势均力敌,要是少了孙如风,她就更是被动了。 “阿浓。”莲生只是这么幽幽地唤了她一声,那眼眸细长,如同染上了魅色,竟瞧得千浓的心头猛烈地跳动。 堪堪压下来,便听见他说:“你若再任性,我便杀光你身边最爱的人。” 千浓的心脏一震,但是,剑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再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剑锋,竟然直直地,插入了莲生的肩膀之中。 然后没入他的身体,剑气消失,那软烟罗被千浓拔了出来,他的肩膀,顿时鲜血如注。 那血色,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如同一朵朵妖花,在上面迅速地绽放。 那一刻,千浓整个人都愣掉了,她没有想到,莲生竟然没有躲,而是站在那里,生生地承受了她这一剑。 这一剑,她灌输了不少的内力,剑锋没入他的身体,那疼痛感,一定很强烈。 可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千浓竟然在想,原来,莲生的血液,竟然还是红的。 而且,红得那么鲜艳。 他手中的黑色气流被敛去,孙如风被救了一命,被手下扶起来,离莲生远了一些。 而此刻的莲生,自己也呆了。 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肩膀。 看着那鲜血流出来染红衣衫,竟然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唇畔之中漏出一句话来:“我竟不知,你真的会这么狠心。” 他心里还是心存侥幸的,他的阿浓,是不会对他动手的。 但是,这一刻,他才明白,人心,果然是会变的。 曾经在慈悲城陪他度过百年时光的少女千浓,早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纯粹,和这浊世混在一起。 成为了这么一个让他痛心的女子。 他莲生,所有的心痛,都只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千浓。 千浓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衣摆,衣摆依旧洁白,只是手中的烟罗上,全都是莲生的血。 此时此刻,她竟然难以说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只能轻声说:“放我走吧。” 放她走,以后,各自安好,总要比现在这样反目成仇,要好得多。 “放你走?”莲生笑了,唇角都像是沾上了鲜血,笑起来,妩媚无比,却很是可怖。 “千浓,你想得美!!” 莲生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身体朝着千浓跃过去,伸出手去,几乎要重重地扼住了千浓的脖子。 有微风吹拂而来,千浓欣喜地闻见了那一股熟悉的味道。 檀香味。 这一刻,她竟然想要掉下眼泪来,她就知道,那个男人,是一定会来的。 有人翩然飘落在莲生和千浓的跟前,隔开了两个人,一掌击退莲生,把千浓护在了身后。 “月儿,本王来晚了。” 男人的声音,磁性十足,却是有些惆怅,还有心疼。 为了对付莲生,秦时月受了多少苦,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梨树文学) 第863章、变局。20 为了对付莲生,秦时月受了多少苦,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要是当初狠不下心来,现在,哪能换来绿萝杉和小染尘他们的平安? 只有取得了莲生的信任,再出其不意地袭击,配上秦时月在内放出的无疆毒蛊,那么,莲生就算是再强大,也有些的自顾不暇。 况且,他现在离开了自己的领地慈悲城,功力大不如前。 想要拿下他,虽然费了那么一些的力气,但是,却终究是不会太辜负秦时月的付出了。 千浓低下头,不敢让自己掉眼泪,强逼自己安稳地说:“不晚,刚刚好。” 是啊,他来得,刚刚好。 莲生经过刚才的那么多次的打斗,现在体力自然是大不如从前的,秦王一出现,他们的胜算,便大了。 千浓从来都没有见过秦王认真地和谁打过一场的,现在,可算是见识见识他深不可测的功夫了。 这两个男人的对战,杀机繁盛,却是千古难见。 秦王稍微地抬高手,柔声说:“退开。” 千浓不敢耽误,连忙往洞里面退了好几丈远,因为莲生和秦王挡在门口,她出不去了,只能往里面退。 “你竟然也来了!!” 莲生见秦王来,那神色竟然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没有了刚才被千浓背叛的痛楚和悲凉。 有的,只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冷。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对立着,这一个场景,终于是来了。 秦王谦恭地说:“早就听闻这人间有座秘境慈悲城,慈悲城城主莲生武功盖世,本王早就想去拜访,可惜本王派去拜访城主的人,都被城主除掉,可惜可惜。” 当初他派出去寻找秦时月的好几拨人马,都被莲生给诛杀了。 他微微地一笑道:“看来,是城主嫌弃本王的礼物备得不够丰富。” “那倒不是。”莲生也笑,唇畔生花,眼角邪魅:“秦王备下的礼物够丰富,知识本城主不喜欢罢了。” 他不喜欢的东西,便不配留在这个世界上。 他喜欢的东西,便要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只为他一个人所得。 但是,莲生回顾了自己这百年来,到底有多少东西是他喜欢的呢? 很少很少,似乎是没有的。 不,应该有一个,那便是千浓,不,她不是东西,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喜欢和高兴的。 只有他的阿浓。 “城主不喜欢本王的礼物,那是本王的疏忽,没能知道城主想要什么。” 秦王依旧谦和,立在那里,袖长笔挺的身姿,一动不动的,好像已经在那里,站成了永恒。 千浓站在他的身后,心里百感交集。 她和莲生,和秦王这段纠葛,终于摆上了台面来。 他真的派人去找过她,而那些人,也真的是被莲生给杀掉了,原来,他是真的,没有骗过她的。 但是,莲生,却骗了她好多好多。 骗得她好辛苦。 这样的感情的倾斜,让她对莲生,更是失望,他算计了她太多,难道,自己想要的,就真的非要得到? “你当然知道本城主想要什么。” (梨树文学) 第864章、恩情断。1 “你当然知道本城主想要什么。”莲生豪爽地大笑,本来柔美的面容,顿时生出了无限的刚硬气息来。 “只是秦王,却屡屡抢夺我心爱之物。”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莲生说的,便是这个,秦王夺去了他的所爱,在他看来,他便该死。 秦王意气平生,到了现在,已经棱角尽数收敛。 这么多年的征战,这么多年的西腥风血雨,把他打磨得,如同一把敛去了锋芒的宝剑。 但是,一出鞘,却能惊天动地。 他笑言:“城主此话非也,月儿,是吾之所爱。” 秦时月是秦时月,千浓是千浓,时空已经被逆转,是断断回不去了,而执迷不悟的,是莲生。 他还妄想改变天命,把秦时月再变回千浓。 只是,这世上之事,若是改变了,便难以再回头。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便造成了现在的这个场面。 秦时月站在秦王的身后,听着他的话,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感动,这些年错过这么多的时光,但是还好,现在,她还拥有他。 “闭嘴。”莲生的脸色十分的不好,被激怒了,整个人就像处在暴走的边缘,眼眸阴狠地看着秦王,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说:“她是我的阿浓,永远都是。” “这世上,谁若想要夺我心头爱,那么,都要死。” 莲生的话,带起来无数的杀气,话音刚落,人影已经闪动。 扑向秦王,两个人,缠斗在了一起,打得难舍难分,天地都要为之逊色。 天空风云变幻,孙如风带来的人撑着火把,但是那火把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的,竟然一把把地熄灭掉了。 就连天上的月儿,都被乌云遮住。 这菩提洞,顿时陷入了一片的漆黑之中,只听见打斗的声音,招数变换得越来越快,内功散发出来,让周边的空气,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千浓感到身体一阵炙热,很是难耐,就像是有一把火在身体里燃烧。 这黑暗之中,她看不见秦王和莲生打斗的情况,心里七上八下的,急忙喊道:“快点火。” 那些人这才有了一些的反应,手忙脚乱地开始点火。 等火把点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王和莲生都受了伤,各自的唇角上,都是鲜血如注。 莲生出了慈悲城,武功大减,而秦王为了给秦时月练出无疆毒蛊,耗费了三年多的修行。 这两个人,现在的武功,可谓是不分上下的。 千浓想要去帮秦王,却被他厉声喝住:“退下。” 千浓愣了愣,却是不敢违抗,只好退了下去。 而莲生见她想要帮秦王,眼神痛楚之色再也难以掩饰,忽然抬头嘶吼了一声,那菩提洞,开始动摇。 强大的气功在周围游动,所有人的耳朵,都像是要爆裂了。 武功浅的,已经倒在地上抱着头打滚着,痛苦地呻吟。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早已经掩住了染尘和了劫的耳朵,但是她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现在的莲生,耗损着自己的内力,发泄内心的痛苦。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刻,千浓的心,竟然难过得无以复加。 莲生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竟然在他的声声嘶吼之中,一寸寸地变白。 (梨树文学) 第865章、恩情断。2 莲生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竟然在他的声声嘶吼之中,一寸寸地变白,但是他那容颜,却是依旧。 千浓被惊吓到,想要上前,却被秦王给拦住。 “别上去,他现在,连自己哦控制不了自己。” 千浓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莲生逐渐白了的头发,突然心脏一阵绞痛,只得微微地弯了一下腰。 身边的男人似乎是感觉出来了她的心疼,竟然轻轻地叹了一声说:“你若是想要杀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若是不想,现在就走吧。” 千浓猛然抬起头来,瞧着秦王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竟然有甚是复杂的神采,他为什么不趁现在杀了莲生? 是因为她吗? 转头看着莲生,那本来就极其好看的男子,一夜白了发,看起来,甚是凄凉。 她摇了摇头,终究是不忍心。 “我不想让他死。” 秦王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这样,也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她飞跃出了菩提洞。 而就在这个时候,莲生猛然抬起头来。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千浓看,就像是一个被惹怒了的猛兽,莲生的青筋一寸寸地浮现,到了最后,竟然全部变成了黑色。 这模样,和她以前走火入魔的时候,竟然神奇的相似。 千浓的身体,猛然地停滞了一下,挣脱开秦王,跑向莲生,运功想要为他压制住身体里的魃气。 但是她的手还没伸出来,莲生猛然挥了挥衣袖,带动强烈的气流。 千浓一个猝不及防,被他击中,不断地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溢出鲜血来。 秦王的身体迅速上前,抱住千浓,自然是顺手一掌击退了莲生,但是莲生打伤了千浓,整个人都处在懵懂的状态之中。 没有丝毫的防备,身体竟然直直地栽向了悬崖。 没有丝毫的停顿,跌落了下去。 “不要。” 千浓伸出手去想要把他抓住,但是只抓到了他半截白色的衣袖,上面的梅花暗纹,绣得十分的细致。 依旧听见莲生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沙哑传来:“阿浓,我若下地狱,他日必定会回来找你。” 噼啪一声,千浓活生生地看着那衣袖断裂,布料撕碎的声音,在这悬崖的寒风之中,格外的清脆。 她整个人,都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只有莲生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盘旋不断,他白色的影子,不断地下坠,到了最后,成为了一个点。 最后,消失不见。 千浓看着,经不住这打击,身体猛地前倾,吐出一口浓血,人也昏了过去。 手里死死地捏着那半截衣袖,别人怎么拿,都拿不走。 到底是有情的,只是这情,却是亲情。 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莲生对她的点点滴滴,她是知道的。 记忆在那一刻猛然回醒。 莲生走了,她的记忆,竟然回来了。 千浓醒来的时候,在当归殿内。 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清歌那张憔悴的脸,应该是哭过很多次,眼睛都肿了,见着千浓醒过来,整个人便跳了起来。 “小姐,你可醒来了。” (梨树文学) 第866章、情深意浓。1 “小姐,你可醒来了。” 清歌情急之下叫了秦时月小姐,这也是她最开始称呼秦时月的,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在秦府那深深的府邸之中,秦时月还是那个千金小姐。 如今,人世变幻,已经过了好多个春秋,可是人心里,还是希望,停留在当年,但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秦时月想要努力地笑一笑,但是喉咙干渴得厉害,张了张口,也没能说出来。 清歌马上意识到,起身给她端了水,喂她喝下。 秦时月这才稍微地好了一点,见清歌还在哭,低低地骂了一声:“没出息的丫头。” 似乎很快便想起了什么来,那一点点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见。 沉睡的那几天,她一直梦到自己又回到了慈悲城,那里阴暗潮湿,莲生的手,长年冰冷。 他总是站在她的床边,一双眸子沉沉寂寂地看着她。 也不说话,沉默着,几乎要站到地老天荒。 她惊醒过来,身边,却没有了那个人,只有这殿内的风,徐徐地吹起,纱帐飞扬,她却感觉,那个人,真的来过。 “我沉睡的时候,什么人来过?” 秦时月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变得神经兮兮的,总是容易被触动。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秦王怕人多打扰到你,便让闲杂人不能入内,都是奴婢和清芜她们轮换着照看您,还有秦王。” 清歌说着说着,觉得秦时月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便问:“小姐是想要问什么?” 她觉得秦时月想要问的,不是这个。 秦时月被清歌这么一问,被拉回了心绪来,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莲生就在我的身边,感觉他就像是空气,我睡着了,他也在。” 这话说起来有些的恐怖,清歌的皮肤上冒起了一些的鸡皮疙瘩。 但是还是强颜欢笑地劝秦时月:“不会的,莲生他,他走了。” 他走去哪了呢? 没人知道。 那么高的悬崖,他还在吗?没人知道。 要是还在,那么,他现在,还好吗?是不是还在恨着她?秦时月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紧张地问:“我手上拿的东西呢?” 清歌的脸色有些微微地变了一下,连忙从桌几上把那半截衣袖拿了过来,递给秦时月说:“你昏迷后,怎么都不肯放开这衣袖,还是秦王哄了你很久,你才放开的。” 本来就是一块破布,可是秦时月这么执着,秦王便命人留着。 毕竟,这也是她的一个心结。 秦时月把那半截衣袖拿在手中,质感上好的云锦,摸起来手感十分的好,但是冰凉冰凉的。 已经没有了主人的温度。 她心里不禁很是伤感,喃喃地说:“若是他不那么执着,我们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她一直都想要让莲生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能看到阳光,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能站在天光下,那样的男子,一定是极其的赏心悦目的。 (梨树文学) 第867章、情深意浓。2 能看到阳光,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能站在天光下,那样的男子,一定是极其的赏心悦目的。 但是,他始终是违背了她的意愿。 人走了,只留下这半截衣袖,教人心里觉得凄凉。 “小姐,你身体不好,不要再想着这些事情,一开始本来就是莲生的错,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清歌是有些恨莲生的。 这三年多以来,莲生不择手段的事情做得多了,幸好,现在一切都回来了,而莲生,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秦时月脸色苍白,凄凉地摇头。 “不,他只是太寂寞了。” 她现在甚至在想,要是多年以前,她没有那么任性地从摘星楼上跳下去,为了一个夜锦华。 她和莲生,现在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相伴在那样的冰冷黑暗之中,没有喜怒哀乐,或许,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人的心有了太多的杂念,便再也难以再那样的夜里安然地度过。 莲生说过,人心,最是复杂。 只是,不来这人间走一趟,她又怎么会遇上秦王? 得到这个男人,亦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或许,这天下间的所有事,有得必有失,这个,永远是不变的定律。 “找个盒子来。” 秦时月吩咐清歌找来了一个雕花的小匣子,然后把那半截衣袖仔仔细细地叠好,放在那小匣子里。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便封存了起来。 经历太多的磨难和离别,她终究是懂得了什么叫做珍惜眼前人。 也许明天还会发生什么变故,也许,一切都会天翻地覆,连莲生都算不准自己的命运,她秦时月更是不能。 所以,她唯有好好珍惜。 “他呢?” 清歌马上反应过来秦时月问的是谁,脸上露出一些喜色来说:“秦王知道小公子和小小姐是孪生姐弟之后,特别高兴,这会正在倾城殿哄他们睡觉呢,等他们睡下,他便来看你。” 每一个夜晚都是这样的。 秦王会抽时间把那两个小东西哄睡之后,便来守着秦时月。 这么一些天了,那个男人的心思全在这母子身上,也算是圆满了。 “来,扶我起来。” 秦时月扶着清歌的手站起来往外走,走路还有些不稳,也算是躺得太久,脚有些使不上力了。 “小姐去倾城殿吗?”清歌扶着秦时月,心里虽然有了答案,但是还是问一下。 “感觉许久都没见他们两个了,我去瞧瞧。” 说这话的时候,她满心里都是暖意,能走到现在,或许,这便是一个福分吧。 她现在,什么都不敢再奢求了,只求能够好好地守着这两个小东西,然后和那个男人好好过,便一切足矣。 倾城殿内。 烛火还亮着,床畔边的纱帐垂下,映出几个人影来。 秦时月挑帘进去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副情景。 那英挺的男人靠在床上,拢着半边的被子,两个小东西坐在他的对面,撑着下巴,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他说话。 秦时月听得明白,他在给他们讲一些的小故事。 (梨树文学) 第868章、情深意浓。3 秦时月听得阴白,他在给他们讲一些的小故事。 见着秦时月进来,那男人的眼眸微微地动了动,刚想要伸手过来扶着秦时月,那两个小东西却是更快了一步。 一个箭步蹦起来,一人一边,... 《将门铁血毒妃》第868章、情深意浓。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869章、情深意浓。4 秦时月瞧着心疼,便低声地说小遂心:“不许这么说你弟弟,他也是阿娘的宝贝。” 要是小染尘出了什么事情,她才真的是会愧疚一生呢。 幸好,一切都好。 只是,他不在了,难免有些的惆怅。 “阿娘,你不知道,这小鬼可难侍候了,每次和我睡觉,老是拽了我的被子,父王却偏偏要人家和他睡。” 才三岁的孩子,也知道晚上被拽了被子反抗了。 秦时月自然是知道秦王的用心的。 毕竟这两个孩子分开这么多年,他是想要给他们多点呆在一起的时间,培养感情。 她想了想最终说:“既然这样,那遂心和尘尘都和阿娘睡怎么样?阿娘可以给你们盖被子。” “好啊!!” 小遂心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不行!!” 小染尘却不高兴了,这一声不行,着实是让小遂心立刻不高兴了,皱着小脸气冲冲地看着小染尘。 开口便叫嚷地骂:“你这小鬼,怎么什么都不行?真难侍候。” “你才是小鬼呢,要是我们都和阿娘睡,那父王睡哪里?” 他说得十分的认真,但是一句话出来,却让秦时月的脸顿时便红了,条件反射地看向秦王。 那个男人却看着她,笑得十分的自在。 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尴尬。 果然是昏迷了几天亏大了,人家父子都已经打好了关系了,而她现在,简直就是势单力薄了。 小遂心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点点头纳闷地说:“这也是。” 那让阿娘陪她睡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了,她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那我就只能将就地和你这讨人厌的小鬼睡了。” 小染尘不想搭理小遂心,趴在秦王的怀里,有些的怏怏的。 这么大晚上的,显然是有些困了,现在见着秦时月没事,更放心了,就想睡觉了。 秦王把他放在床榻上,给他拉好被子,再从秦时月的怀里把小遂心抱了过来,放在一边上。 给他们两个都拉好被子后,才说:“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那两个小家伙甜甜地和秦时月说了声阿娘安安后,竟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这听话的程度,让秦时月都有些咋舌。 本来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比较的野。 秦王能把他们照看得这么好,她这心里头,也总算是得到了一些的安慰。 过了半响,两个小家伙都没动静了,秦王才站起来,伸手把秦时月扶了起来,两个人悄悄地走了出去。 他们没想到,一听到关门声,两个小家伙立刻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不像以前几次,睁开眼睛是为了抢被子。 这一次两个人睁开眼睛,都不动,眼珠子转啊转的,首先是小遂心开口说:“你说,阿娘和父王睡觉会做什么呀?” “我不知道。” 小染尘闷闷地回答。 其实他还不困的,只是想要让阿娘赶紧回去睡觉,怕她累着。 “你真是个愣头青,我猜呀,父王对阿娘一定很好的。”小遂心揉着被子,心里头甜丝丝的。 (梨树文学) 第870章、情深意浓。5 “你真是个愣头青,我猜呀,父王对阿娘一定很好的。”小遂心揉着被子,心里头甜丝丝的。 有了阿娘和父王,这感觉,真好。 虽然,多了一个讨人厌的小鬼,还可以接受。 反正,这皇宫这么大,没人陪她玩,她也会觉得很无聊的。 况且,这小东西还带来了一个小和尚,虽然他总是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整天念念叨叨着那些经文。 但是,她每天去逗他玩,可好玩了。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困了,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容,笑眯眯地睡了过去。 小染尘没睡着,等到半夜的时候,小遂心开始不老实,踢被子拽被子,小染尘不得不叹气。 一次次地帮她拉好了被子。 虽然每一次明明都是小遂心踢了被子,拽走了被子,是小染尘帮她盖好的。 可是,她总是觉得,踢被子,拽被子的,是小染尘,恶人先告状。 小染尘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有个出生比自己早了一刻钟的姐姐,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人生大幸啊!! 他总是纳闷,为什么绿姨不告诉父王,说他是先出生的那一个呢? 哎,果然,在阿娘肚子里,跑得慢,也是一种罪。 看,他现在,就正在遭罪。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时月的身体好了之后,去了一趟藏仙寺,总不能大费周章地再建一座藏仙寺。 便立了几百座的无名冢,也算是给了藏仙寺那些灵魂的一个归处。 独独青竹,秦时月让人重新厚葬了她。 她依旧是有些伤感的,很多时候,有的人,不经意之间,便消失不见了,她想起她的闻菊,便也是这般。 现在,她的身边,带出来的三个婢女,便只剩下了清歌了。 说起来,多少有些的难过。 那一天满山的桃花都已经凋谢,一派的颓败之气。 当初她选择上这藏仙寺,便是因为这满山的桃花,因为在这漠北这个地方,能见到桃花,也算是一个奇迹。 便是因为她动了这个心思,害死了这么多人。 秦时月有时候还会梦醒,梦里无数的鬼灵缠着她要一个公道,但是,公道,在哪里? 她都不知道。 莲生走了,她无能为力。 那天了劫站在藏仙寺的废墟之中,一动不动,等到秦时月下山的时候,他还站在那里,一身灰色的衣衫,显得身影格外的寂寥。 他始终相信莲生没有死。 那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死呢? 所以她求了秦时月,让他拜了秦王为师,那个男人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便把他收下了。 一个人背着仇恨,内心的负担,一定很重。 小小的年纪,这般,算来是不好的。 或许,秦王担心的便是这个,生怕他长大以后,眼里心里只有仇恨,那么,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不快乐的。 鲜少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快乐。 站到最后,秦时月便一直在山下等他。 小遂心跑了上去,拽着他的衣摆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那小小的少年,抬头看了她半响。 (梨树文学) 第871章、情深意浓。6 小遂心跑了上去,拽着他的衣摆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那小小的少年,抬头看了她半响。 然后跪了下来,朝着那一百多座的无名冢拜了三拜,然后便下山了。 头也没回。 秦时月不知道他当时下了多大的决心,只是很多年后每每想起这一幕,她总在想,要是当时她没有把他带在身边,或许,会更好些。 只是,人生往往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如果。 接下来的一年是特别难熬的两年,战乱频繁,当然,秦王战胜了三国联军,签订了条约。 三国从此沦落为秦王朝的附属国,岁岁来朝。 阎修,成为了阶下囚。 只是汴梁,秦王始终没有去犯,汴梁也沉得住气,自从扶摇死后,似乎沉寂了很多,只是扶摇被做成人偶,被秦时月困于深宫之中,用来给小遂心续命。 也没人再提起扶摇来。 这一切,似乎,都成为了一个过去。 但是秦时月知道,这一切,只是他们解决掉的一半的麻烦,还有最强大的敌人,便是北晋。 按道理说,北晋自从夜寂和新帝分立后,势力便削弱了很多。 但是,在这两年内,它借着秦王朝和三国的战乱,不断地强大了自己,收容了不少他国逃跑的士兵将领。 发展耕种,这两年内,竟然来了一个翻天的逆转。 成为了一个强国。 这似乎在秦时月的意料之内,莲降那个人,虽然年少,但是心机深沉,自然懂得这些强国之道。 只是,她怕的是,这两年内北晋变化如此之大,是有高人指点。 这个高人是谁? 谁都不知道,连夜寂派出去的探子,都没能得到那边的情况。 所以,虽然秦王朝在战乱后迅速地恢复实力,但是,北晋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想要除掉,还需要一些时日。 更要命的一点便是,莲降送来了求和书,而这求和书明显就没有那么多的善意。 因为,这信中提到了夜寂的母亲,慕太妃。 那个女人死了有五年了,但是,却踏踏实实地待在北晋的皇宫之中。 莲降用用了一个和秦时月一样的办法,便是把慕太妃做成了人偶,尸身不会溃败,却永远,不得入土。 那样日夜悬挂在宫殿中,五年啊!! 秦时月始终想不明白,莲生的人偶术,莲降是怎么会知道的? 他竟然能想到这一招来对付夜寂,这算起来,是不是早有预料,预料到会出现当今的这个局势? 这算不算是未仆先知? 既然莲降的求和书已经送达,那么,势必要选出人选来出使北晋的。 为了这个事情,秦时月不止一次,和秦王冷战。 因为他想自己去,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的,秦王必须要坐镇漠北,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但是,秦时月还是狠狠心。 不同意。 这事情便搁了下来。 这日恰好是秦时月的生辰,元宵灯节,举国欢庆,国宴设在文宣殿之中,当时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 秦王正好端了一杯酒,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声蜜语,惹得秦时月的耳根发热。 (梨树文学) 第872章、情深意浓。7 秦王正好端了一杯酒,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声蜜语,惹得秦时月的耳根发热。 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他却泰然自得,端了酒杯看着她浅笑,笑着笑着,那眸子里便有了光景。 轻声地说:“这些年,苦了你跟着我。” 秦时月本来正高兴,多苦的环境,只要他在,便一切都好。 这个男人,总会在腥风血雨之中,为她挡去无数的明枪暗箭,所以,最苦的,还是他自己。 正要说话的时候,看见小遂心在侍女的簇拥下跑了进来,小遂心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盏风灯,很是喜欢。 便提着跑到了秦时月的跟前。 献宝一般提着那风灯问秦时月:“阿娘,这风灯,你可喜欢?你若是喜欢,便送给你。” 怎料秦时月一见到那风灯,脸顿时便变了颜色。 紧紧地盯着那盏宫灯,脑海里浮现的,便是慈悲城之中,摘星楼上的灯火。 摘星楼上有灯火,有人入了慈悲城的时候,她为他们超度,莲生便会让人在慈悲城的四周点满了这样的宫灯。 棕色的灯骨,白色的灯纸,灯纸上面,是金色的符咒缭绕,被那灯火一照,那金色的符咒,好像就是浮在半空之中一般。 她从来没有在慈悲城以外的地方,看见过这样的风灯。 她猛地把小遂心手中的风灯拿了过来,脸色有些严厉地问她:“这风灯,你从何处得来?” 小遂心从来没见过她娘这么凶,顿时被吓到了。 扑到秦王的怀里,眼睛惶恐地看着秦时月,不敢吭声了。 秦时月着急,抬头便问带着小遂心的素衣:“这风灯小公主从哪里得来的?” 她知道,今晚的事情,太诡异了。 这慈悲城的风灯,怎么可能到了小遂心的手上来? 素衣估计也被秦时月这严肃的样子给吓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回答:“奴婢也不知这风灯小公主从哪里得来,小公主跑得快,奴婢们跟在后面,等找到她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有了这风灯了。” “没用的奴才。” 秦时月没能从素衣那得到什么,脸色更是变得狠厉了许多。 素衣被吓得头都不敢抬,生怕秦时月下令给她刑罚。 这两年来,秦时月管理后宫着实是很严厉,风气日渐好了起来,而秦王又很是宠她,外朝的事情,她也大部分参与。 所以,秦王朝上上下下都知道,王后秦时月的权力,不亚于秦王。 因为秦王又的,秦时月从来都可以得到,没有一点的例外。 所以底下的百官和上下的宫女侍卫,对秦时月又是敬又是怕。 现在素衣被这么训斥,更是害怕了、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见秦时月对她发难,心里便稍微地定了下来,等她被叫起的时候,看见秦时月已经把风灯交给身边的清歌,自己耐心地去询问小遂心了。 秦时月知道自己吓到了小遂心,声音轻柔了许多,哄她:“遂心,告诉阿娘,这风灯,你从哪里得来的?” (梨树文学) 第873章、情深意浓。8 秦时月知道自己吓到了小遂心,声音轻柔了许多,哄她:“遂心,告诉阿娘,这风灯,你从哪里得来的?” 小遂心见她阿娘不那么生气了,才敢从秦王的怀里抬起头来。 看着她阿娘,双眼泪汪汪地说:“是不是遂心告诉阿娘,阿娘就不生气了?” “当然,阿娘不会生气的。”秦时月尽量地扯出了一些笑容来,其实现在心里,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得到了秦时月的首肯,小遂心这才敢说:“是一个怪人送给遂心的。” “怪人?” 小遂心点头说:“是怪人,他穿着一件很大很大的黑色的衣服,帽子把他的脸都给遮住了,遂心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说,他认识我,也认识阿娘。” 秦时月的眉心跳了跳,意识到一些什么东西,心里更是惶恐。 她赶紧问:“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小遂心歪着头想了想才说:“他就问我,阿娘好不好,我说好,他便又说,今天是你的寿辰,要我把这风灯送给你。” 她说完,想起了什么来,又喃喃地说:“他还说,他在北晋等你,让你务必要去。” 听到北晋的那两个字,秦时月整个人如遭雷劈。 满殿的大臣都看见秦时月的脸色变了,在他们的记忆之中,这个王后素来是很沉稳而且狠厉的。 手段雷厉风行,是秦王的得力助手。 还没见她露出过这样迷茫,类似于害怕的神色来。 很多人便都好奇了。 秦时月的心乱成了一团麻,手脚都有些发凉,忽然一双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她顺着那双手看过去,秦王正瞧着她,眼神关切。 秦时月忍了忍,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是他回来了。” 秦王自然是知道秦时月说的那个他是谁,眼眸复杂了一些,但是还是劝她:“不要多想,回来了,便是回来了吧。” 似乎那个人回来,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行,我要去一趟北晋。” 秦时月眼眸暗沉下来,望着文宣殿外面影影绰绰的树影,喃喃地说:“我一定要去见一见他,况且,他现在在北晋,一定对我们不利。” 她现在都有些琢磨出来了,敢情北晋这两年的迅速强大,和莲生,是分不开来的。 这世上也只有那个男人有这样的能力。 起死回生,能让一个国家,改头换面。 秦王眼神复杂地看了一下秦时月,最终深深地问她:“真的非得去?” “这出使的人选不是还没定吗?我可以去一趟,况且,我对北晋比这里任何人都要熟悉的,去了,也好应付。” 秦时月提高的了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 听说王后要亲自出使北晋,这是一个极其险要的事情,自然是反对声不断的。 徐从容首先反对:“王后贵体,怎可屈尊出使他北晋,此事万万不可。” 谁都知道,这王后是秦王的命脉,要是去了这北晋,凶多吉少,万一出了一个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梨树文学) 第874章、情深意浓。9 谁都知道,这王后是秦王的命脉,要是去了这北晋,凶多吉少,万一出了一个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此次出使北晋,任务重大。 不单是要和北晋商讨两国同好的事情,更重要的还是慕太妃。 而北晋用慕太妃来要挟秦王,便是安了不知道什么歹心,所以,秦时月去,不妥当。 “徐相国觉得本宫去不行,那么,谁去合适呢?” 秦时月的声音缓慢,却是力道十足,一双凤眼风轻云淡地看过去,把每个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这些人不让她去,可是着实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人选的事情可以再商讨,但是王后,着实不适合去。”徐从容也算是毕竟淡定,应付秦时月,没出什么差错。 “不用再商讨,北晋有本宫诸多故人,这一趟,本宫势在必行。” 秦时月挥动了一下衣袖,带起来一阵凉风,她的态度,已经十分的坚决。 “这……。”徐从容不能太忤逆秦时月,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秦王。 那男人端坐在那里,握着秦时月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眸清湛,过了半响,总算是动了动。 他看了一眼底下的所有人,声音淡然:“既然王后想去,那便让王后去吧,她的确比你们都合适。” 北晋朝中的复杂,以及后宫之中的明争暗斗,秦时月还是领略过的。 去了,也能够应付一些。 而且,秦时月在北晋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积累了一些的人脉,去到那里,想要做什么,找人帮忙,也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其他人,未必就有这样的效果。 “王,这万万不可,此行凶险难料,王后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便是我们秦王朝的一个大损失。” 徐从容带着百官跪了下来,坚决反对。 秦时月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这两年能够这么快地把三国拿下,秦时月的功劳不可埋没。 这样的人,留在秦王身边最稳妥。 “徐相国的忠心本宫明白,此行凶险是自然,那么,你们中,谁的武功能胜过我?”秦时月站了起来,身边的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牵着她的手,站在高处,俯瞰着底下的人。 那样的感觉,秦时月说不出来,但是心里却就是一阵阵的暖意。 这个男人说到做到,他说以天下为聘,要带她上最高的权力的位置,他做到了。 但是他也说过,要带他云游天下的,等这天下纷乱平定。 她一直在等,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去。 不能让北晋,成为了她的绊脚石。 徐从容看了看四周,的确找不出谁的武功比秦时月的高。 这里只有秦王的武功比她高,秦王自然是更不能去,秦时月想要用本事拿下这一次出使的任务。 “虽然王后的武功高,很多危险,也不能防备……”徐从容还想劝。 “得了。”秦王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牵着秦时月的手一步步往下面走,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既然月儿想去,那便去吧。” 秦时月抬头看着他,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是秦时月知道,现在他的轮廓,是极其柔和的。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最懂她的。 (梨树文学) 第875章、情深意浓。10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最懂她的。 知道她心愿未了,知道她这一趟非去不可。 “让卫玄带暗卫随王后去,这样可以保护王后平安。”秦王还是需要安抚一些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的。 这些人,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不能得罪。 况且,他们的本意,还是好的。 徐从容见秦王主意已决,也不敢再说什么,算是妥协了。 秦王转头看着秦时月,揉着她的手问她:“月儿想要什么时候启程?” 这一去,要走的路还很长,他需要为她准备好一些事情,不然,他自己都不放心让她去。 “事情紧急,明日便启程吧。” 秦时月急着去探寻北晋现在的情况,那个怪人送来风灯,就是想要引她去北晋的,这一趟,她不去也得去了。 若是她不去,还不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逼着她去呢。 她太了解那个人的做事风格了。 “好。” 秦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 转头和大臣们说:“夜深了,国宴便到这了吧,他日王后归来,本王定会大宴众卿。” 说完,便率先带着秦时月离开文宣殿,众位大臣这才慢慢地散去。 他带着她一路回了当归殿。 遣散了婢女,这诺大的当归殿,便只剩下了他们,可是两个人,相对着,却是没有了半句的话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时月才敢开口:“此去时间不短,尘尘和遂心,便要烦你费心了。” “月儿怎么和本王这么客气,他们,也是本王的心头肉。” 他拉着她的手坐在炭火边,感觉得出来她的手脚冰冷,便执着她的手放在炭火上面烤着。 那炭火的温度,总算让秦时月的手有了一些的温度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有多舍不得她自己知道。 小遂心和染尘倒是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秦王在他们的身边。 只是这一路去,她就要一个人走,这思念,该怎么样排解? “明天我就要走了……。”秦时月看着他失神地呢喃,总有千万句话要说,但是却觉得饿,现在多说一句话,都会显得矫情。 “嗯,我知道。” 他不抬头,只是握着她的手在火上烤。 看不到他的眼睛,秦时月觉得心里面有些的慌了,总是不能从他的言语之中找出一些关于他的心情的蛛丝马迹。 她急了,便嚷嚷地说:“我都要走了,你都没什么话和我说?” 这个男人,这一次分别,相见也得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吧,他就没什么话和她说的? 哪怕是一个矫情的话,她听了,也舒服呀。 他这一下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了,认真地瞧着她,似乎正在认真地思考,半响,他才问:“真要说点什么啊?” 秦时月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 好像他根本就没什么话要和她说的,是她逼着他说一些叮嘱或者关心的话,这样的感觉真糟糕。 她有些后悔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人家都没有和她说话的打算,她干嘛要赶着要人家说啊? 但是在他的身边,她已经习惯了撒野了,便也什么都不管,骄纵地说:“一定要说。” 秦王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眼眸里逐渐地有了一些的笑意,然后慢慢地附身过来。 唇凑了上去,就抵在她的耳畔。 他那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暖暖的,撩拨得人的心痒痒的。 他说:“放心,不管你去多久,本王都是一个人睡。” (梨树文学) 第876章、情深意浓。11 他说:“放心,不管你去多久,本王都是一个人睡。” 秦时月的心颤抖了一下,脸火辣辣地烧红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要他说些什么话,但是没想到他把话说到这个点上,这个男人,真是…… 她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了。 她不说话,他便要逗她。 伸手把她抱了过来,轻声问她:“你这一次去北晋,可是想要了该怎么做?”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秦王知道,她去,第一个目的是为了那个人,今天那盏风灯,怕是让秦时月知道了莲生的所在。 而办其他的事情,倒是成为了其次。 “已经很久不回去了,回去看看,不是很好嘛?”秦时月想,现在估计很多人,见着她,一定会认为见着鬼了。 当年她从皇宫逃出来,下落不明。 估摸着,秦家人,是认为她死了呢。 莲生上位,秦家败落了下来,也不知道现在,她那父亲秦公卿,变成什么样了,终究是要回去瞧瞧的。 这三年,她失去记忆,倒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 现在恢复了记忆,她真是有些急切地希望,自己能快点见到那些人。 也不知道,现在见到故人,他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莲降啊莲降,我们很快便会见面。 “是啊,挺好的。”秦王笑着说,也不点破秦时月的心事。 听见她说:“当年我把秦森落在了皇宫之中,也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还活着?” 说到这个,她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的怅然。 当年离开的时候,秦森误把莲降当成了好人,跑到了他的身边去,现在,也不知道莲降是怎么对他的。 秦王想了想说:“莲降那个人,应该不会杀了秦森。” 秦森对秦时月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亲人,莲降不知道秦时月的死活,自然是不会动秦森的。 怎么说,要是以后有了什么事情,秦森也能成为一枚棋子。 对制约秦时月,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所以,秦时月也觉得,秦森应该没事。 只是过得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只想把他带回来,这三年,是我亏欠了他的。” “谈不上亏欠,这命数的事情,便是这样。”他轻声安慰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心下难以释怀。 这几年,他都没能回去,那个美丽的女人,如今,成为了一个人偶。 他这一生,鲜少去恨一个人的,现在,却对莲降,生出了恨意来。 总有那么一天,他要踏破他的山河,让他也尝尝,被人做成人偶的滋味。 秦时月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看见他隐约的恨意,叹了一声说:“我一定会把慕太妃带回来让你好好安葬。” 慕太妃现在,就是行尸走肉,没什么比入土,更好了。 “你总是最懂我的心情。”他有些感触,拉着她的手放在唇畔用自己的唇轻轻地磨蹭。 那样温存的动作,好像在找寻一个慰藉,让秦时月的心,暖着,也难过着。 他们两个人,在某些时候,就像是两条互相取暖的蚯蚓,缠绕在一起,都还觉得不够暖和。 偏偏要努力地把对方都融化入骨子里,才觉得安全。 (梨树文学) 第877章、情深意浓。12 偏偏要努力地把对方都融化入骨子里,才觉得安全。 这一去,估摸着一时半会回不来,这不舍的心情,便要浓烈了许多。 “我这一去,遂心和尘尘,便要你多用心了。”秦时月窝在他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心里有些乱。 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爱黏人的姑娘。 总希望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身边,不能分开一刻钟,分开了,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容不得她这样的。 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发,宠溺地说:“你比他们,还像个孩子呢。” “都是你把我当孩子宠惯了。”秦时月也不以为意,笑眯眯地回了这么一句。 的确是的。 在没有嫁给他之前,她在那座府邸之中,过得那叫做如履薄冰,嫁给他之后,一切都变得顺顺当当。 他宠着她,容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 以至于让她在他的身边的时候,总是要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娇惯很多。 “那倒是本王的功德了。”秦王笑,那笑声,悠悠扬扬的,很显然对秦时月的这个状态很是满意。 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该怎么样? 他的答案便是,宠着她宠着她,让她无法无天,让所有人都受不了她,这样,就安全了很多了。 但是,让他苦恼的是,不管秦时月多么的无法无天,她的身边,总有那么一些能容忍她的无法无天的人。 这让他深深地觉得,自己宠得还不够,她的无法无天也没达到人神共愤的境界,所以,他还需要加把劲才行。 “当然是你的功德。”秦时月偷笑。 秦王笑了笑不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问:“孙如风托人给朕带话,想要见你,你觉得怎么样?” “不妥。” 秦时月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现在孙如风来是为了谢令客,已经踏入了漠北的地盘,要是再见了身为秦王后的她,那么,一定会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她很快就去北晋,有什么事情,不能到了那再说? “的确不妥,为了他好,不见也罢。”秦王也赞同秦时月的话,颇为赞许地说:“你把谢令客弄成假死亡状态,现在他醒来了,估计孙如风找你,便是为了这个。” “我可不需要他感谢我,那个冰块人,说不出什么好话。” 秦时月嘟囔了一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对孙如风,有些的不满意了。 那个人,可是还欠了她一个愿望呢。 被他认出来她,知道她秦时月还没死,这消息,恐怕莲降早就知道了。 她甚至在想,莲降肯定是知道了江湖上人人喊杀的妖女千浓就是她秦时月,所以才派了一个孙如风来。 一是为了救谢令客,二是为了探虚实。 莲降是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的,他有他的野心。 想起那天在皇宫里对峙,他和她说的,让她跟了他的话,至今回想起来,都能让秦时月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那样一个出尘的少年,心思,竟然那么重。 (梨树文学) 第878章、变故。1 那样一个出尘的少年,心思,竟然那么重。 秦时月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她误入梅园,那少年提着宫灯,站在她的跟前辈,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是梨涡陷下去。 那模样,当真是没妙不可言。 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成为了权势的附庸? “他日见到莲降,你可知道如何对付?” 秦时月正在沉思的时候,听见九皇叔这样问了一声,她转过头看着他半响,喃喃地问:“你知道怎么做?” 莲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必现在秦王也算是有见识过了。 这几年来,虽然莲降和秦王没有正面交锋,但是暗地里的刺杀不断,秦王自然要对敌人有所了解的。 他拉着她的手,低垂着眉目想了想,忽然轻轻地笑了开来。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得十分的高深莫测。 惹得秦时月满头雾水,只得央求他:“你别笑了,有什么法子,你快点说,我还愁找不到办法来对付他呢。” 现在秦森在莲降的手里,再加上现在,那个人可能已经在莲降的那一边阵营,她要想顺利地完成这次出使的任务,难度很大。 况且,那个人用一盏风灯吸引了她的注意。 分明就是想要让她去找他的,他的意图是什么,她半知半解。 都过去了快两年的时间了,那个人,到底还是意难平。 她总希望时间过去,很多事情也能随着时间成为一个过去,但是,现实告诉她,这件事,不可能那么快成为过去。 “莲降的母亲,你到时候,应该去见见,那个女人,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 秦王幽幽地说,秦时月也有些茅塞顿开。 要说现在这世界上有谁能够压制住莲降,那就他的母亲莫属了。 “可是,他的母亲平燕,你怎么知道她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想要她的儿子成为人中龙?” 秦时月想想,平燕不可能会帮到她什么的。 秦王婉转一笑,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说:“这世上,所有的人,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弱点,平燕是什么人你不管,你只要好好利用她,一定能够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平燕是什么人? 能够隐忍十几年,只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这个女人不可小瞧,或许,莲降能够这么顺利地登上帝位,这个女人在背后出了不少的主意。 那么这样说来,这个女人的计谋就不可小觑了。 要想扳倒莲降,那么,就要从根本开始,把他的根给除掉,那么,树干,也就不存活了。 秦王想要说的是这个意思,秦时月自然是懂得了,便也不再问。 心里琢磨着,等到了北晋,她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个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平燕。 这个本该死掉的女人,竟然躲藏在深宫之中活了这么多年,也实属不容易。 皇帝还为了她,把夜舯政当成了一枚棋子,现在,恐怕夜舯政,也是恨极了她了吧、 但是秦时月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梨树文学) 第879章、变故。2 但是秦时月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她抬着头看着秦王,脸上十分的认真地问:“既然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那么,你呢?你的弱点是什么?” 要是有那么一天,这个男人的弱点也被别人利用,那么,就很不妙了。 她还是想要知道,这个男人,最怕什么。 却不曾想,她这么问,秦王竟然痴痴地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一双好看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 就在秦时月赶到莫名其妙的时候,男人轻声地说:“其实月儿心里最清楚本王的弱点是什么。” 那么,他的意思就是说,她在故意问他的? 秦时月顿时有些的尴尬,其实,她也算是有一些的矫情,但是,同样的,害怕自作多情呀。 他的弱点,真的是她吗? 不敢确定,所以,她还是装傻地问:“你说出来的,和我自己猜想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呀。” 她偏着头,眼角的梅花,开得妖异。 被那昏黄色的灯光一照,竟然像是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在这夜里,分外的妖娆。 他一双眸子落在她的脸上,看得有些的出神,幽幽地说:“月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矫情了?” “讨厌。” 秦时月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这个男人太讨厌了,她本来就是借机想要他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听听的。 谁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这么不解风情。 看见秦时月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秦王终于哈哈地笑了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求饶地说:“好了,是本王不解风情,咱不生气了。” “是我生气,不是我们生气。”秦时月矫正他的话。 “好,是月儿生气,那现在,不生气了可好?”他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哄着她,任由她这样撒娇。 对于他这样从腥风血雨中来的人来说,这柔情来得太让自己感到匪夷所思。 似乎,他天生就有这个天赋,但是,却独独为秦时月所有。 秦时月心里窃喜,她本来也就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女子嘛,总爱在心爱的人面前耍一些小脾气的。 既然他现在态度这么软了,那么,她为什么不趁火打劫? 她很严肃地说:“想要我不生气也可以,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得教我一门武功。” 这门武功,是她一直想要学的,但是以前,秦王总是说,这门武功修炼起来,耗损人的阳寿。 总是不愿意让她学。 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学的。 “不行。” 果然,秦王想都不想,直接就否决了她的话。 秦时月皱着眉头,不高兴了,嘟囔地说:“那我一定要学。” 秦王看着她半响,脸色估摸着也不是很好看了,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看得秦时月的心虚。 到最后还是秦时月妥协了。 软下声音来说:“以前你说,莲生不一定会回来,那我可以不学,但是,你知道的,现在,他已经回来了。” 只有这一门青阳杀,才能遏制住莲生。 秦王试过,所以他知道该怎么样打败莲生。 (梨树文学) 第880章、变故。3 秦王试过,所以他知道该怎么样打败莲生。 只是那个男人,现在也不知道已经强大到了什么地步,这两年,他一定不会闲着的。 他知道秦王能够想出办法来杀掉他,那么,他一定也在想着办法来杀掉秦王,这两个男人暗中的较量,秦时月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以,这两年,秦王的武功,也是进展神速。 也不知道现在,要是秦王和莲生碰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 秦王安抚她:“莲生再怎么说,都不会伤你,要是你现在修炼了青阳杀,耗损了阳寿,这样,更是得不偿失。” 虽然他知道莲生对秦时月的执着存在潜在的危险,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让秦时月走上这么一条路。 这天下的武功法道,想要修炼成为人上人,付出的代价,便会越大。 所以,追求武功至高境界的人,必定会出现某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那便是因为内功的反噬。 “你也知道的,有得便有失,若是我不肯付出,怎么会有收获。”秦时月试图说服他,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帮到她了。 秦王不说话,还是不愿意。 秦时月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烛台上的火光,呢喃地说:“莲生和我说过,想要得到温暖,就必须要靠近火焰,火焰炙热,会烧伤你,但是,你同样冻不死。” 这样简单粗暴的道理,通常都是莲生用来警醒她的话。 说到底,莲生对她的残酷,总是能够教会她迅速地成长。 而秦王对她的宠爱,却是希望她长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让她颠沛,不让她劳累。 这两个男人的宠爱,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到底是哪个都难舍。 秦时月总想要劝莲生懂得放手,毕竟,很多人和事,强求的结果,都是无益的。 “你就算能够学了青阳杀,也不一定能打败他,这又是何苦?”秦王到底是不愿意让秦时月收到损伤的。 损了阳寿,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希望她能在这世上活到百岁,享尽了这人间的天伦之乐,没有忧愁没有痛苦,哪怕一点的伤害,也不愿意让她背负。 或许,这也便是他想要让她重生的目的。 能够报仇雪恨,了了那心愿,才能心甘情愿地快乐地活着,再也不要被这尘世之中的烦恼所束缚。 但是,现在一个莲生,都能击碎这一切。 秦时月回过头,背对着烛光,她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中,有些瞧不清,只听见她的轻声呢喃:“你也修炼了青阳杀,损了阳寿,我们说过的,不同生,要同死。” 要是他比她先走了一步,那么,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人心里的私心,总是让她权衡太多。 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现在越来越觉得,身边要是没有这个男人,在漫长的岁月中,没有什么期许,那么,活着,就是一种煎熬。 秦王雅然微笑,哄她:“我就算损了阳寿,也能陪你到老。” (梨树文学) 第881章、变故。4 秦王雅然微笑,哄她:“我就算损了阳寿,也能陪你到老。” “我不相信。” 秦时月马上回答说,目光看得远了,心里生出了一些的怅然来:“我不想要一个人活着,那一定很孤单。” 她终究是有些明白了莲生的执着的,一个人活在那冰冷阴暗的慈悲城,那样的孤单寂寞,不是所有人,都能撑过来的。 因为撑不过来,所以莲生不计代价地想要得到她。 只是,人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了,很难把那个清空,让别人住进来。 所以,她和秦王分开三年多,见面不过那么寥寥几次,她便知道,这个男人,和她的渊源,一定不会是莲生说的那样。 这便是情之一字带来的魅力。 “你可是真的想明白了?” 他不放心,其实秦时月就算能够打败莲生,她也舍不得杀他,那么,学了这青阳杀,也不过是多余的。 当然了,他也知道,学了这青阳杀,至少能让秦时月在莲生那里,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 不至于让莲生拉着她走。 怕是又回到五年前的那种情况,那么,再来个几年的光景,这也是他不愿意想的。 他有些动摇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秦时月抿唇浅笑:“在大殿上知道莲生回来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要修炼青阳杀。” 不为了杀他,只为了超度她。 她本来就是慈悲城的祭祀,超度得了众生,为什么就是超度不了一个莲生? 她不相信。 借着那朦胧的烛火,秦王靠在坐榻上,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瞧着她,过了许久,他才招了招手说:“过来。” 声音很是轻柔,没有命令,也没有责怪。 秦时月缓步走过去,被他拉着手坐到了他的怀里,男人身上那冰冷的温度还没有消散,****夜夜长在。 他搂着她,盯着怀里的她瞧了半天。 似乎是看的时间长了,他的眼睛闪烁着一些复杂的光芒,不由轻叹了一声说:“你就是仗着本王宠你,所以,才敢这么无法无天。” 或许是他的错,这两年对她的宠爱太过于放纵。 秦时月已经逐渐成长成了能够独挡一面的将领,对他的依靠,似乎是越来越少了。 这也不知道是该让他感到骄傲,还是让他感到忧愁。 感动于她的成熟,但是,同样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 秦时月听他这么说,便笑了,她知道,他是答应教她了,这样一来,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去到北晋,也能多了几分的胜算。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难得地出现了魅色。 声音糯软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希望落空的。” 秦王的眸色变了变,都是无奈,抱着她的腰,故意挪揄她:“不,本王还没答应呢。” 其实吧,他是答应了,但是,他总要从她这里,要一些的辛苦费吧? 秦时月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戒备地看着他说:“你耍赖!!” “没有。”他马上否认,他是那样的人吗? (梨树文学) 第882章、变故。5 “没有。”他马上否认,他是那样的人吗? 要是外面的那些臣子知道素来杀伐果断的秦王也会出现这样柔软的神色,不知道会不会想要撞死在南墙下。 这美人和臣子的区别,怎么能这么大呢? “那你想要怎么样?”秦时月终于有些的明白了,这秦王,敢情是想要从她的身上要到什么好处不成? 她眯着眼睛,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那眼神,活生生就像是在戒备一头狼,这让秦王有些的忍俊不禁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但是,既然心思出来了,咱也不能半途而废是吧? 男人倾过身去,唇畔轻启,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际磨蹭,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层的暖色。 “本王可以教你青阳杀,但是……。” 那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让秦时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撩拨得她的心,都痒痒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很难形容。 她不敢吭声。 他便继续暧昧地浅笑:“但是,得看看月儿今晚的表现。” 表现? 什么表现?秦时月露出一些迷茫的神色,打死了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床上的那一些事情,要是摆上台面来说,未免有些的太尴尬。 所以,她还是假装不懂好了。 “怎么,月儿不乐意?”秦王笑眯眯地问她,看穿了她的心思,就是不打算放过她。 喜欢玩这样猫抓老鼠的戏码,特别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玩起来,那感觉,才真是叫人觉得爽。 秦时月很是无辜地摇摇头,一双大眼睛里荡漾着微光。 这样看起来,总让他的心神荡漾,仿佛她还是当年十八岁的光景,他第一次拥有她,她的眸子里的光芒,纯洁得要命。 他记得那晚的雪光,绵长柔软,就像她的目光,柔和动人。 “那正好。” 他笑,一把她把打横抱起,把她收入怀中,走向层层叠叠的纱帐,那纱帐后面,是那张象牙床。 “正好什么?” 秦时月被他撩拨得有人的头晕目眩,那种意乱情迷的感觉,真是让人心痒无比,但是,她脸皮薄,却是不肯说出来的。 说话间,自己已经被他放在了床榻之上,纱帐垂落,男人倾身压上来,在她的唇畔轻声呢喃:“那正好,月儿不动,本王今晚可以用大把的时间,倾身教导。” 一句话,让秦时月顿时,脸红如血。 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一双睫毛不断地颤动,充血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下,生动得让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这夜漫长,月儿悄悄地爬上了枝头,裂开嘴在笑。 艳歌不息。 秦时月是在三天后出行的,她离开王城的那一天,秦王亲自去松了她,站在城墙上,看着她的队伍越走越远,他许久都没有离开。 秦时月坐在马车里,挑开车帘往回看。 遥遥看来,秦王还能瞧见她久久没有放下的帘帐,心里总是说不出的惆怅。 这一去,漠北的风沙本来就严重肆虐,她的车队已经快走出了他的视线,那种不 (梨树文学) 第883章、变故。6 遥遥看来,秦王还能瞧见她久久没有放下的帘帐,心里总是说不出的惆怅。 这一去,漠北的风沙本来就严重肆虐,她的车队已经快走出了他的视线,那种不为所动的表面,掩盖不了内心的不舍。 要是可以,他也当把她给留下的。 徐从容站在身边,看着秦王的背影,许久不敢说话。 看得出来,王很是舍不得王后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是要答应了她让她去北晋? 况且,按照王对王后的宠爱,而且北晋此去,凶多吉少,他更是不应该呀。 想了想,徐从容还是问了一声:“王为何要让王后此去北晋?” 他本来就是极力反对秦时月去北晋的,如今这天下的棋局纷乱,看似平静,其实正在酝酿着最后的一场大杀戮。 这一场北晋和秦王朝的对决,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而在这个紧要关头,秦时月出行了,要是遇上什么不测的话,那么,对他们是极其不利的。 这个想必是秦王也想到了。 但是,他还是让她去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秦王把手搭在城墙上,轻轻地抚摸了许久,低垂着眉目,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在徐从容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觉得有谁比她去合适?” 在整个秦王朝,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秦时月最合适了。 “若是没有别人合适,可以用个折中的办法,不需要非要让王后去。”徐从容琢磨了半响,也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折中办法。 要说谁更了解北晋,还真是非秦时月不可了。 “让她去吧。”秦王看着那荒芜的漠北,眼眸深远。 这是她的夙愿,去了,也算是了了这个心愿了。 徐从容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觉得不妥,也没什么办法,那么,也只能这样了。 过了许久,徐从容想起什么来,便和秦王说:“那边来消息了,莲生的确在北晋,而且,位份还不低。” “什么位置?” “不清楚。” 徐从容有些的担心,想了想说:“具体的职位不太清楚,只知道现在莲降对他的依赖度很高,莲生的身份,一直都是北晋的最高机密。” “至今,没人见过莲生,但是臣听说,莲降身边一直有个神秘人,臣想,那必定是莲生。” 只有莲生,才能让北晋现在,如日中天。 “最近他们有什么动作?” 秦王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秦时月的车队,眼眸一直都保持者眺望的姿势,看着那远处的光景。 徐从容把探子探听来的消息如实和秦王说:“没什么特别的行动,只是听说,最近北晋大肆兴屠,修建什么,摘星楼。” 摘星楼。 秦王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莲生想要做什么了。 莲生是料定了自己能够把秦时月吸引到北晋去,所以,才大肆兴建了一个摘星楼。 而这个摘星楼,为的,就是一个秦时月。 他在等秦时月的到来。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莲生已经预谋了多久的时间,他现在,真的要为秦时月担忧了。 (梨树文学) 第884章、变故。7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莲生已经预谋了多久的时间,他现在,真的要为秦时月担忧了。 “这摘星楼说来也很是神秘,没人能够靠近,就连修建的工人,都不能离开摘星楼,这摘星楼竣工之时,便是那些工人断命之时。” 这些工人进去摘星楼之前,都是签订过卖命的协议的。 秦王看着远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的想法,想来这莲生,对这摘星楼的要求,看起来是极其的高的。 任何人,都不得玷污。 “看来,莲生这摘星楼,是为了王后特别准备的。” 徐从容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王的眼睛,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秦王的眸子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看来,这个事情,秦王已经想到。 莲生的心思,昭然若揭。 徐从容没等到秦王的话,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现在,既然莲生已经有所准备,那么,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会应付的。”秦王摆了摆手,并没有什么特意的安排。 “可是……。” 徐从容还想说话,被秦王摆摆手阻止了,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徐从容,定定地说:“月儿自有自己的做法,本王相信她。” 既然秦王这么说了,徐从容也不好说些什么。 正在两个人想要下了城楼的时候,襄姬匆匆地上来,到了秦王的跟前,焦心万分地说:“王,大事不好了。” 见她的神色慌张,秦王微微地蹙了一些眉尖。 看了一眼襄姬,淡漠地问:“什么事?” 襄姬的额头上冒出一些细细的汗珠来,看了一眼秦王,又低下头去,轻声说:“了劫不见了,还有,小公主,也不见了。” 吧嗒一声,秦王抚在城墙上的手,活生生击碎了那城墙的一角。 男人那俊朗的棱角,都浮现了一层的阴霾,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襄姬:“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襄姬被秦王刚才的反映吓了一跳。 缩了缩身体说:“就在王后的车驾出行的时候,属下去了倾城殿,才发现小公主不见了,属下让人找遍了王宫,才发现了劫也不见了。” 这了劫和小公主一同失踪,这事情非同小可。 秦王还算是比较淡定的,忽然问她:“尘尘呢?” “小王子还好,在当归殿里等着您,属下问过他,早前,他还在倾城殿里见过小公主和了劫。” 这一问才知道,这了劫和小遂心一同失踪,应该是在一起的。 “可有人见过他们?” “问过了宫里的侍卫,都没人见过他们。” 襄姬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更加的害怕了,在秦时月离开秦王朝的这个间隙,小公主和了劫也失踪了。 这要是让秦时月知道了,那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秦王不说话了,眯着眼睛看着王城,那层层叠叠此起彼伏的宫殿,在晨色下,蒙上了一层暖色。 而这王城,此刻却不是那么暖和的。 徐从容看了一眼襄姬,想了想,试探地问:“小公主不在王城里,会不会,她是跟了王后去了?” (梨树文学) 第885章、变故。8 徐从容看了一眼襄姬,想了想,试探地问:“小公主不在王城里,会不会,她是跟了王后去了?” 这正是秦王所担心的,要是小遂心真的是跟了王后去了,那么这一走,王后还要分心照顾小公主,事情就会更加不妙了。 本来就凶险万分的事情,再加上一个小遂心和了劫,更是添乱。 “现在还不知道小公主是不是在王后那里,要是他们没遇上,那事情就会更加不妙的。” 襄姬倒不是很担心王后会不会有麻烦,现在当务之急的便是要确定小遂心和了劫在不在秦时月那里。 要是在的话,他们还是可以派人去把他们接回来的。 “让司阵带人骑快马去追赶,若是小公主和了劫在月儿那里,把他们接回来,要是不在,再做打算。” 秦王只好这么吩咐下去。 秦时月一行人走得慢,司阵骑快马去追赶,应该还是能赶得上的。 襄姬很快就传下了命令,司阵带着几个人轻装骑快马去追赶。 秦王又命人在王城搜寻小遂心和了劫的下落,也没能找到,到了暮色时分,司阵匆匆赶回来。 在当归殿外遇上了站在外面焦心无比的襄姬和灵姬。 襄姬迎了上去问:“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司阵匆匆地走进去,脚步都不敢逗留。 秦王正坐在当归殿内的书桌前,面前敞开着一副地图,不知道和徐从容在说些什么,徐从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见着司阵进来,便急急地问:“可是见到了小公主?” 司阵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跪下来和秦王说:“属下追上了王后的车驾,可是并没有发现小公主和了劫公子的身影,王后说从没见过他们。” 秦王从书桌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司阵。 不说话。 “王后是什么反应?”徐从容问。 “王后知道小公主始终,很是焦虑,又因为身上的任务重大,不敢折返,吩咐属下一定要找到小公主。” 司阵想起秦时月一听说小遂心失踪的时候的模样,着实是觉得扎心。 秦时月心里对小遂心有很重的愧疚,但是,她现在面临的是整个北晋,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而害了一个国家。 此去北晋,关系重大。 到了最后,她还是只能为了国家,而断了自己的私情。 秦王听说秦时月这个反应,心里多少有些安慰,那个女子,终究已经成长成了能够处在风雨之中而丝毫不惊的女子。 或许,这便是这个时局注定的。 “小公主和了劫公子不是去找王后,那么,他们去哪里了呢?”徐从容很是疑惑。 两个人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从守卫森严的王宫消失不见,而不被人发现的。 司阵想起来秦时月的吩咐,连忙说:“王后让我们去藏仙寺找找,兴许了劫公子是带了小公主去了藏仙寺。” 在这漠北,了劫能去的地方,是寥寥无几的 “找过了。”徐从容看了一眼秦王,这个地方,秦王已经想过,但是……。 (梨树文学) 第886章、变故。9 “找过了。”徐从容看了一眼秦王,这个地方,秦王已经想过,但是……。 “那里许久没人去了,了劫公子并没有回到藏仙寺。”徐从容和司阵说了说他们寻找的结果。 襄姬和灵姬进来,有些的心惊胆战。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他们的踪影。”灵姬觉得很是内疚。 王后出行的时候,曾经把她和襄姬叫到跟前说过话,让她们一定要照顾好小公主和小王子以及了劫的。 现在,王后刚刚离开没有多久,这小公主就失踪了。 她们该怎么和王后交代? 交代的事情还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小遂心和了劫,这两个人都还是孩子。 出去也没带着身边的人,怕是会遇上什么麻烦。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见秦王不说话,几个人也都不敢吭声了。 “父王。” 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几个人的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齐齐地看过去,小染尘在衣裙侍女的簇拥下走进来,抬高小短腿迈进来,走到秦王的身边,爬上了他的腿。 秦王把他抱在怀里,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秦王低头看他,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些侍女,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他派了这么多人跟着小染尘,就是怕他也和小遂心一样出现什么意外。 小染尘抬头看着秦王,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捏着,慢慢地说:“父王,姐姐和了劫哥哥,一定是去找母后了。” “这话怎么说?”秦王觉得小染尘这话是有什么依据的。 毕竟孩子嘛,玩在一起,很多时候,知道的事情,要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小染尘偏着头想了一下才说:“了劫哥哥听说母后要去北晋,他说莲生一定是在那里了,所以想要去,姐姐也想跟去。” 他记得当时了劫哥哥是这么说的,而姐姐马上就说她也去。 他当时以为他们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现在,他们真的走了。 这一听让所有人都把心脏给提到了喉咙口来,他们去找了秦时月,可是,秦时月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呀。 那么,他们是去了哪里了呢? 司阵琢磨了一下才说:“莫不是小公主和了劫公子,两个人自己去了北晋?” “不可能。”襄姬不相信,马上说:“他们都还是孩子,怎么可能认识去北晋的路?” 去北晋这路要走上半个多月之久,试问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到得了? “要是他们两个不是自己走的,就是有人引领他们走。”徐从容的眸子动了动,心里有了一些的想法。 两个孩子,思想就算多么成熟,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莫不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这也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够解释得清楚的了。 秦王沉默了一下,抱着小染尘又问:“他们可有说,该怎么样去北晋?” 小染尘摇了摇头说:“他们没说,了劫哥哥跑出门去,姐姐跟了出去,他们说了什么,尘尘就没听见了。” 现在已经五岁的小染尘,说话的条理性,已经很是分明。 (梨树文学) 第887章、变故。10 现在已经五岁的小染尘,说话的条理性,已经很是分明。 现在觉得,姐姐肯定是跟了了劫哥哥去了北晋的,整天都爱粘着了劫哥哥的姐姐,一定舍不得让了劫哥哥一个人走的。 小染尘心里笃定,一定是这样的。 “那这样开来,小公主和了劫公子,也是去了北晋,至于和什么人去了,现在不好说,怕是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徐从容很是担忧地说。 要知道,这小遂心是秦时月的心头宝,要是小遂心被别人利用了来要挟秦时月的话,那么,事情可就不妙了。 这会让秦时月,进退两难。 襄姬着急了,急急地问秦王:“那现在该怎么办?” 秦王抱着小染尘,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卫玄已经随了王后出行,找小公主的事情,司阵你去吧,待上襄姬和灵姬,一定要保证小公主和了劫的安全。” 若是有心人利用小遂心和了劫,那么,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 这一点,他不担心。 就是现在不明白敌人的意图,这才有了一些的麻烦了。 司阵和襄姬他们即可便起身了,沿路找寻小遂心和了劫。 那两个孩子,凭空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无数的麻烦。 等到他们走后,徐从容才说:“王,你说,带走小公主和了劫公子的,会不会是莲生的人?” 秦王的眸色微微地暗淡了几分,把玩着自己指间的扳指,寡淡地说:“怕只怕,是莲生他自己。” 小遂心拿到那盏风灯,根据她描述的那个人的身影,极有可能就是莲生自己。 也不知道莲生到底来了这王城多长的时间了。 想来,他是对这王宫里面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了。 这普天之下,也只有莲生有这样的能力,能够顺利地把小遂心和了劫带出王城,不被别人发现。 走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可是,臣听说,莲生和了劫公子有仇,若是莲生本人来,怕是带不走了劫。” 徐从容显然是不相信的。 了劫那个孩子,本来就很是聪明,怎么能随便跟了莲生走呢? 秦王笑了,低垂着眼眸,笑意淡淡:“徐爱卿是不知道,这人心中的执念越大,就越是恐怖,了劫的心魔太大,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跟莲生走,怕是他自己以为,自己能够在这旅程之中,杀掉莲生。 这看起来是极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于心魔巨大的了劫来说,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要是这样的话,怕是小公主会有危险。” 徐从容觉得,要是了劫想要杀掉莲生,可能触怒了莲生,这样一来,就大大地增加了小公主的危险性。 秦王却是摇摇头。 “莲生本来就知道了劫想要杀他,还要带他上路,便是因为这路途漫长,他也着实无聊了,了劫,便是他的一个玩乐的工具。” 最是难受孤寂,所以莲生,从来不敢失去秦时月。 便是因为不愿意失去,所以,他现在,才变本加厉。 (梨树文学) 第888章、暗杀。1 便是因为不愿意失去,所以,他现在,才变本加厉。 “若是真这样,司阵他们又打不过莲生,这下该如何是好?” “给王后飞鸽传书,再给司阵他们传信,让他们会合,到时候,月儿自然会想出法子的。” 秦王摆了摆手让徐从容下去传话。 徐从容不敢耽搁,匆匆地离开当归殿。 这当归殿内,恢复了平静,侍女站在门口,殿内只剩下这父子俩,烛火已经点燃,殿内静悄悄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 小染尘仰着头看着秦王,动了动唇,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好还是没有说出来。 秦王低头看着他,笑:“尘尘想要说什么?” 小染尘有些的难为情,双手搅着自己的衣摆说:“尘尘也想要去找阿娘。” 姐姐和了劫哥哥都去找阿娘了,他也好想去找阿娘。 阿娘骗人,都说她一个人去,很快便会回来,可是现在,姐姐她们都走了,他不想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父王很忙,都没时间陪他的。 “尘尘留下来陪着父王不好么?”秦王心里动了动,莫名的,他也很是想念秦时月了。 这一连窜的变故,让他都有些的应接不暇。 这几天,他忙着给秦时月指导修炼青阳杀的事情,没想到王宫里面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猫腻。 现在小遂心走了,他难辞其咎。 这对不起秦时月,也对不起自己。 小染尘怕秦王难过,连忙说:“不是不好,是尘尘想要去找母后,和母后也在一起。” 也不过是分开这么一点时间,他就想他的母后了。 秦王沉默了半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听见耳边有风吹进来。 他笑着安慰尘尘:“等司阵他们回信,要是还找不到你姐姐,父王便带你去北晋如何?” “真的吗?” 小染尘一听说父王要带他去北晋,马上抬起头来看着秦王,那双凤眼,星光点点,当真像极了秦时月。 他笑着摸了摸小染尘的头发说:“父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染尘抿唇微笑,摇摇头, 表示秦王的确没有骗过他的,那么,父王一定会带他去北晋的。 他从秦王的怀里滑下来,高兴地在殿内走来走去,挠了挠头说:“父王,我回去准备行李。” 说完,也不等秦王说话,便带着一群侍女回去收拾东西了。 留下秦王一个人端坐在那里,不知作何思绪。 万分感慨,到底是离不开秦时月的。 殿内清冷,烛光浮浮沉沉,他忽然就像,若能舍弃了这红尘的纷扰,四面流浪而去,一定是一种最好的生活。 那一天,不会太久。 秦时月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月,总算进入了北晋都城。 她坐在马车内,掀开那帘帐,往外看,便能看见都城那高高的城墙,墙体被风吹雨打,已经有了一些的斑驳。 城墙上一列列的侍卫,来来回回巡视。 这情景,在秦时月的脑海里再熟悉不过,只是时隔五年再回到这都城,心里的滋味,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 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 (梨树文学) 第889章、暗杀。2 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 通关自然很是顺利,听见车驾前的卫玄不知道在和谁寒暄,她挑眼望去,便看见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孙如风。 那男人站在人群之中,一身黑色的盔甲,依旧挺拔。 他在那边遥遥地望过来,秦时月正好放下那帘帐,没有和他对上眼来。 也没有看见,那男人双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孙如风亲自出来迎接,看来,这一次莲降是十分重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知不知道来北晋的人,会是她秦时月。 五年不见,当年那干净如风的少年郎,应当也已经长成了另一番的光景。 见着他,秦时月竟然有些的期待了。 她期待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车驾缓缓向前,经过城门的时候,秦时月不经意的一瞥,竟然从人群之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脸上的神色顿了顿,再仔细看去,竟然又不见了。 人来人往之中,就是没有了她的身影。 刚才,莫不是她的错觉? 见秦时月有些的忧心,随她来的清歌问:“小姐在想什么?” “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故人了。” 但是又不太确定,所以,她也没告诉清歌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人。 清歌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根本就没看见什么熟悉的人,又说:“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知道。” 秦时月摇摇头躺在团垫上,脑海中闪过刚才看见的那个人的面容,总觉得,不像是一个错觉。 那个人,刚才真的在人群之中。 想想,自己也有五年没见着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京城之中,竟然还能容得下她。 车驾已经进入了皇家驿馆,用来专门招待外来使臣的皇家驿馆是极其豪华奢侈的。 为的是向别国显示自己的权威和富有,达到一种震慑人的效果。 只是秦时月入住后,便觉得有些可笑。 这莲降,治国治天下,走的,竟然也是这么庸俗的路子。 卫玄料理了外面的事情进来,看见秦时月坐在高座上浅笑,带着一些的嘲弄,有些错愕。 却也不敢问。 鞠身道:“王后长途跋涉,先休息,晚上在皇宫的祝町宫举办宴会,王后要出席。” 还是在这祝町宫,秦时月以前可是没少去呢。 她对这件事不大上心,倒是问了一边的清芜:“可查到了夜舯政现在的行踪?” 当年夜舯政被莲生一同带走,但是很快的,慈悲城之中,除了莲生和一堆人偶,不能有别的男子。 所以,夜舯政和朱先生便被放逐了。 也不知道当时这莲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竟然那么好心地把他给放了。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把他们给杀了才对的。 “查过了,现在他被封了爵位,政亲王,王府就是以前的秦王府。” 清芜把自己查到的事情给秦时月说了一遍。 这夜舯政本来和莲降有那么深的积怨,现在竟然被封了爵位,这还真真是有些的不可思议。 (梨树文学) 第890章、暗杀。3 这夜舯政本来和莲降有那么深的积怨,现在竟然被封了爵位,这还真真是有些的不可思议。 要不是现在的皇帝想要显示自己的宽厚仁慈,便是这其中,有别的隐情。 会有什么样的隐情呢? 秦时月想了想,这和莲生,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正好清歌端上热茶,秦时月轻泯了一口才问:“他现在手中有没有握有什么实权?” 要是没有握有实权,那这个政亲王,便只是一个空壳。 证明莲降对他只是招安,没有重用。 要是握有重权,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就是闲王一个,没得到什么重用,他也深居简出,坊间少有他的信息。”清芜稍微地沉吟了一下又说:“现在这个人,实在有些难堪透了。” “当然,经历了这么多,要是还没长点记性,那他也白活了。” 绿萝杉在旁边凉凉地补上一句来。 到底是经过生死的起起落落的,夜舯政也从当年那个放荡不羁的男子,变成现在高深莫测的一个人了。 秦时月放下茶杯来,浅笑:“那有时间,我们可要拜访一下他,怎么着,我们当初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了。” 要是当年夜舯政不是遇上了她们,估计已经死在了莲降的手上了。 “哼,怕是现在这政亲王也活得如履薄冰,我们找他,也没顶得上什么用。” 绿萝杉是觉得,这政亲王和莲降积怨这么深,如今给了他一个政亲王来当,夜舯政更是琢磨不透莲降的做法。 所以,心里一定不会那么轻松的。 不然,那样一个飞扬跋扈,到处拈花惹草的人,怎么可能变得这么低调了? 人的一个变化,往往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内心煎熬。 夜舯政这几年,过得估计也不是很好。 “再怎么不好,总是要比我们了解这边的时局的。”秦时月笑了笑安抚绿萝杉的情绪。 “是啊,夜舯政现在,还是可用之人。” 清芜附和秦时月的话,觉得夜舯政,还是可以帮得上她们的。 “哟。”绿萝杉很是夸张地笑了起来,双脚交叠在一起,晃荡着,冷不防丢出一句话:“你是想着急地见情郎吧?” 这绿萝杉本来一向就嘴毒,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只是这话在今天,听在清芜的耳中,却完完全全地变了味道了。 这五年,她心里的煎熬,早就成为了一个习惯。 不是没有情,只是这情之一字,谁都不能轻易去碰,这五年,她有多煎熬,现在绿萝杉的话,就让她有多愤怒。 清芜看向绿萝杉,眼神凶狠,话语冰冷:“是不是往别人的伤口上晒盐,你觉得很痛快?” 这的确是绿萝杉的风格。 别人的不痛快,在她这里,统统都变成了可高兴的事情。 “是啊。” 绿萝杉无所谓地敞开手笑,依旧一副你不痛快我就痛快的表情,想要活活地把清芜给气死了才罢休。 这旅途着实是太寂寞了,憋得她快发疯了,现在找到了消遣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梨树文学) 第891章、暗杀。4 这旅途着实是太寂寞了,憋得她快发疯了,现在找到了消遣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清芜紧紧地捏紧了拳头,唇生硬地启动:“绿萝杉,你太过分了。” 眼看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因为这三言两语变得十分的紧张,清歌赶紧劝架:“都别吵了,我们这一次来北晋为的是什么呀,你们竟然还起了内讧。”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时月。 发现秦时月的脸色冷然,显然也是有些的不好看了。 虽然平时绿萝杉和清芜大吵大闹过,但是今天不同于寻常,秦时月没有心情挺她们起哄。 所以,总是有些的不满的。 见秦时月的脸色冷凝,绿萝杉和清芜总算冷静了一些,齐声道歉:“王后,对不起。” “罢了。”秦时月摆摆手不介意。 但是免不了规劝:“此次来北晋,这已经不是我们的领地,现在,我们是客,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不知分寸。” 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说秦王朝来的人,都是没素养的人。 秦时月现在考虑的,已经不能仅仅是她自己了,秦王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 清芜和绿萝杉保证了之后,两个人才稍微地缓和了一些。 “都散去吧,傍晚会有人来接我们入宫,你们回去自行休息整理。”秦时月觉得头疼,便让她们下去了。 殿内留下了清歌侍候着。 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清歌一直没有变。 还是当年在护国公府跟在她身边那个忠心耿耿的婢女,时间,改变不了她多少。 这是让秦时月很是感动的事情的。 秦时月想要站起来,清歌连忙过来扶着她。 下了阶梯,秦时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语气淡淡地说:“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你可是有什么人想要见的?” 重回故土,总是有很多人,值得怀念。 清歌淡然地笑了笑说:“小姐忘了,奴婢没有亲人,在哪里,都无关紧要,也没什么人想要见的。” 秦时月看了清歌一眼,心里多少有些的难过。 “难为你这么多年跟着我,终生大事也没什么着落。”秦时月被清歌扶着往院子里走,这早春的天气,依旧寒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一场雪,到时候,便是会冰封大地了。 她想了想又说:“等了了这一次的事情,回到漠北,我便给你指一门好的婚事,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她秦时月身边的人,自然位份都不会低。 秦时月亲自给她指婚,那么,嫁的人,一定也不会太差。 但是清歌想都没想就婉拒了。 “小姐就别费心了,奴婢没有出嫁的这个心思呢,这样陪着你,也是奴婢的福分。” 出嫁,就意味着改变。 要是改变了现在这样活着的方式,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适应,能不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同时给自己带来快乐。 没有信心的事情,她不想做。 “说什么傻话呢,女人,总要出嫁生子,才算完整,这是你应得的,不能为了陪着我,耽误了你的青春。” (梨树文学) 第892章、暗杀。5 “说什么傻话呢,女人,总要出嫁生子,才算完整,这是你应得的,不能为了陪着我,耽误了你的青春。” 已经耽搁了她这么长的时间,秦时月不忍心。 她最初身边的三个婢女,两个已经死于非命。 现在只剩下清歌,怎么着,她也要给她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让她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把闻菊和青竹没能得到的幸福,都要算上。 两个人都想到了青竹和闻菊,心里难过,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到了最后,清歌还想要说些什么,被秦时月阻止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就这样决定了,一回漠北,我便给你物色合适的人选。” 秦时月着实不想让清歌再在自己的身边耗费青春。 总要有一个人幸福,才能对得起死去的青竹和闻菊。 清歌见秦时月的主意已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眼下这事情还不是最重要的,以后会怎么样,再做打算。 想了想她问秦时月:“既然回来了,小姐要不要回护国公府去看一看?” 再怎么说,护国公府还是秦时月的娘家,那些人薄情,秦时月怎么做似乎都没有错,但是要不要回去,还得秦时月自己拿主意。 秦时月一听护国公府,心里马上就有些不舒服了。 试问,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买凶杀她,这让她还有什么心思回去? 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秦公卿并不是自己的父亲。 这样的怀疑随着母亲的离去,是越来越重了。 要不是母亲对秦怀君的念念不忘,怎么可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会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秦时月觉得,不会。 “你去给我查查如凝姑姑现在在哪里?母亲走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秦时月不说回不回去护国公府,只是让清歌去给她查风华坊的掌事如凝。 在母亲离开的时候,应该身边带着的,是如凝姑姑才对。 这一对主仆冰释前嫌了,应是在一起的。 那么,现在如凝在哪里,就是一个问题了。 “我这就让人去查。”清歌点头下去吩咐手下人去外面打探,留下秦时月一个人站在清冷的庭院里,神思远去。 心里记挂着小遂心和了劫。 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去?这让她牵肠挂肚得很。 想着也着实没什么头绪,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歇息,到了傍晚的时候,皇宫那边来了人,清歌进门来给她梳洗。 现在的秦时月,和以往的秦时月大不相同。 所穿衣饰,也不尽相同。 她着了一身胭脂红的广袖流云裙,走起路来的时候,长长的裙摆逶迤地拖在地板上,缀满了点点的珠光。 双手交叠在身前,唇畔噙着一抹的浅笑。 那眼角眉梢上浅浅的笑容,为她眼角上的梅花染上几分的魅色,在皇宫暖黄的宫灯照耀下,更是显得格外的妖媚不可言。 世人都知道,妖女千浓,可是当秦时月和千浓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种惊世骇俗的美。 (梨树文学) 第893章、暗杀。6 世人都知道,妖女千浓,可是当秦时月和千浓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种惊世骇俗的美。 不仅仅是容颜的魅惑,更多的,是气质的华然。 她从宫辇上下来,在祝町宫外就已经听见了里面的丝竹之声。 莺歌燕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的光景。 “秦王朝使臣秦时月觐见。” 太监那尖尖细细的声音穿过宫殿层层叠叠红色的屋檐,把那些丝竹之声压了下去,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顿时大殿内,一片的宁静如水。 所有人在听见秦时月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想起来,九皇叔夜寂的王妃,现在九皇叔已经称王。 而这九皇妃,自然便是王后。 想不到她会亲自来出使北晋,而且,更是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这个女人来了,那么,很多事情,都不会简单了。 秦时月那些年的威名广播,谁人不知道? 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杀人如麻,薄情寡义,这一桩桩的事情加在一起,让秦时月的名声,在北晋,如雷贯耳。 那艳衣女人在侍女的牵扶之下遥遥走来,略微低头。 走到殿内,轻缓地抬起头来,巧笑嫣然,眼角的双生并蒂梅花,妖娆万千,赋予了魅惑众生的能量。 她盈盈而笑,高座之上的帝皇,双眸微微收缩。 帝座高高,那高高在上的帝皇,忽然起身,走下高堂而来,黄色的龙袍之上,龙腾四海,气势轩昂。 他走到秦时月的跟前,伸出手来接过侍女手中秦时月的手。 抬高来,两个人手掌相碰,却是隔着一段很长的距离。 一个笑意嫣然,一个眉目雅然,遥遥对视,这场景,竟然如同一队久别重逢的恋人突然相见,情意绵绵。 只是,只有秦时月知道,此刻的他们,心里在较量着什么。 “想不到来的人,竟然会是月儿姐姐。” 帝皇抿唇浅笑,脸颊上的梨涡浅浅下陷,虽然年岁让他成熟了许多,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纯真美好的模样,竟然还在。 只是这个模样,已经不能让秦时月心中有所动容。 越是美好的东西,带的剧毒便要越是浓烈,莲降,便是这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皇上应该唤本宫皇婶的,而不是月儿姐姐。” 秦时月笑眯眯地提醒他,声音清扬,说出来的话,悠扬婉转,如同铮然的琴声。 莲降的眸色有些微微闪动。 但是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便又开怀微笑,不管满殿的大臣的眼神,牵着秦时月的手便上座。 秦时月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嘤嘤脉脉的眸子。 那女子端坐在帝皇的身边,凤袍加身,凤冠于鬓间。 容颜不倾城,却是小家碧玉的温婉动人,这女人端坐在那里,看着帝皇牵着她的手上座来,竟然也不动怒。 倒是对着秦时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般宽容大度,让秦时月,着实是有些的不大好意思了。 她知道,这个女人,便是谢令客的姐姐,谢令书了。 料想也是这样的女人,才能配站在莲降的身边。 (梨树文学) 第894章、暗杀。7 料想也是这样的女人,才能配站在莲降的身边。 秦时月第一眼看见这谢令书便知道,要不是这个女人真的有强大的修养,宽容温婉,便是这个女人,戏演得太好。 好到能够如此的淡然自若。 秦时月希望是前者,她可不愿意自己再多了一个仇敌来着。 她在帝王的下座坐下,抬起头来,对着谢令书回以一笑,没什么情绪,没什么情感。 环视这整个大殿,大臣们几乎全部列席,只是,她却没能找到莲生的身影。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莲降把莲生藏得这么好,那么,也就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了。 “月儿姐姐此次长途跋涉,可是累着了?”莲降侧着头,笑吟吟地看着秦时月,笑容恬淡,话语温和。 全然是她刚认识他的那会。 那个少年笑容纯净,央求她让他为她包扎伤口。 思绪有些回转,秦时月淡然浅笑说:“路途虽长,本宫走得慢,自然也不会太累。” 她撩拨了一下自己鬓角上的碎发,笑容可掬。 当初莲降把她逼入御泉,两个人针锋相对,现在竟然能够谈笑风生,竟然全无当初的怨怼。 看来,他们两个人的修为,也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那就好。” 莲降听秦时月这么说,舒心地笑了笑,抿唇招手,让身边的宫女给秦时月上酒。 他端起那金色的龙凤杯,举杯向秦时月:“月儿姐姐归来,朕本当敬你一杯。” 秦时月举杯不语,笑饮一杯。 殿下众臣也纷纷举杯,觥筹交错。 所有人都各怀心事,这皇帝对秦时月这么厚待,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密牵手,让那些大臣,也是有些的摸不透。 看来,坊间密传的,皇帝对自己的皇婶念念不忘的消息,是真的。 众人小心翼翼地去看皇后,皇后倒是淡定,恬静地坐在那里和秦时月唠家常,全然没有因为刚才皇帝对秦时月的热情而有丝毫的介意。 这女人的修为,也真是高呀。 “令书早就听闻皇婶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心里敬佩得很,现在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谢令书掩唇巧笑,全然没有皇后的架子。 对秦时月,也是恭恭敬敬的,做足了对长辈的尊敬。 这行为,当真是无可挑剔了。 “皇后过奖了,本宫倒是觉得,皇后才真真是一个妙人儿。”秦时月也笑,笑容温婉,大气宽厚。 要不是一个妙人儿,莲降怎么会看上她? 现在这谢家虽然是名门,但是毕竟崛起的时间短,势力不如原先的孙家雄厚,根据没有秦家稳固。 皇帝想要扶持自己的势力,让谢家崛起,这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让谢令书当皇后,这靠的,可不只是谢家的势力,还得靠谢令书自己这个人的修为深浅了。 能爬上皇后这个位置,说明,这个女人的心思,不可小瞧。 谢令书被秦时月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 掩唇谦虚地说:“皇婶真是折煞本宫了。” 说着,看向莲降,那双眸如水,温柔得很,几乎能让人沉溺在其中。 莲降回头看了她一眼,回以淡笑。 (梨树文学) 第895章、暗杀。8 莲降回头看了她一眼,回以淡笑。 两个人的默契,全在这眼神的交流之中。 也是一个难得的妙人儿,看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也应该是不错的。 “这酒也喝了,咱们该谈谈正事了吧。”秦时月放下酒杯,言归正传,她可不想再在这寒暄之中浪费时间。 莲降也放下酒杯,偏着头天真无辜地问:“月儿姐姐想要谈什么呢?” “谈什么?” 秦时月觉得好笑了。 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北晋给她抛过去的,现在,她人来了,这个皇帝,竟然还问她,他们应该谈什么? “逗你玩呢月儿姐姐,朕知道你想要谈什么,但是这件事,会有人和你谈,今晚,我们不谈公事。” 莲降抿唇狡黠地微笑,对秦时月刚才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很是满意。 就是要这样,不然,秦时月表现得太完美,让人觉得心里不痛快。 秦时月斜眼看了他一眼,眉目淡然。 心里却已经起了一些的波澜。 脱口而出问:“谁会和我谈?” 现在大殿之上,这么多的文武百官在,都没人谈她来这应该谈的事情,还需要别人来和她谈? 这个人,会是谁? 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微妙的答案,但是秦时月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莲降眯着眼睛看着秦时月笑,狡黠浅笑:“到时候月儿姐姐就知道了,现在,可不能说的哦。” 这腔调,当真像极了一个孩子。 依稀还是当年那少年,只是秦时月知道,那个温和雅然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既然莲降这么说,秦时月也不追问了,转了一个话题问:“秦森呢?” 五年没见,也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现在,应该有十一岁了吧,那小小的人儿,不知道现在,还认不认得她? “月儿姐姐,现在不要说别的事情,你和朕说说,这几年你经历的有趣的事情吧。”他一双水眸锁着秦时月,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眉目之间,还能见到激动的神色。 好像对秦时月这几年的经历,很是感兴趣。 秦时月看了一眼莲降,再看看底下那些虎视眈眈的臣子们,心里冷笑,让她来赴宴,却不让她谈正事。 这北晋,还真是搞笑。 不过,敌不动我不动,既然他们不想谈,那么,她秦时月也没理由着急。 很多事情,都会慢慢明朗的。 她越是着急,越是于事无补。 “有趣的事情这五年我经历的可不少,你想要听什么有趣的事情?”秦时月挑眉微笑,模样倒是和贴。 “嗯?”莲降微微地仰着头,像是在认真地思考,半响才说:“月儿姐姐就给朕说说,你们和三国联军的那一场战役吧。” 那一场战役,秦王朝完胜。 “原来想听这个呀。”秦时月寡淡地微笑:“这个事情,你应该很是清楚才对,还需要我说些什么呀?” “朕一直在想,那出诱敌之计,一定是出自于月儿姐姐之手,可是这般?” (梨树文学) 第896章、暗杀。9 “朕一直在想,那出诱敌之计,一定是出自于月儿姐姐之手,可是这般?” 当初那场战役之中,她命大将军在峡谷设了埋伏,自己亲自上阵,诱敌深入峡谷,诛杀敌军十万。 在那场大战之中,这一诱敌之计最是奥秘所在。 也决定了秦王朝在这场战役之中的胜利。 没人知道这是秦时月想出的主意,这莲降,倒是很清楚的样子。 “不,这都得仰仗我王,一切,都是他的主意。”秦时月婉言否认,主意虽然是她出的,但是,一切人布置,细节的处理,还是那个男人操控。 所以,一切的功劳,都应该在他的身上。 秦时月从来都知道,秦王,一定是这天下之中的明君。 总有一天,他会统领这天下,成为人上之王。 “额。”莲降似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秦时月,也不追问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都是这般,莲降想要知道什么,秦时月便都会委婉地回答,不出格,也不动容。 应付自如。 一场宴会下来,秦时月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离开皇宫的时候,皇帝派了皇宫禁卫总管孙如风大将军来护送她,其实秦时月知道,他说的护送,其实还不是监督? 长长的永巷,两边红色的宫墙上结了一层的薄冰。 眼看这天气,颇有一场大雪即将来临的感觉。 她没有乘坐宫辇,徒步走在永巷里,身后跟了长长的侍卫队伍,身边走着的人,是孙如风。 两个人缓缓地走在漫长的永巷之中,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秦时月总算开了口:“孙将军就没有什么要和本宫说的?” 前段时间孙如风才托信给秦王想要见她的,这会,他却没什么话了。 “末将早就想要感谢王后对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了,寻思不到机会,现在说,也不见得是好时机。” 孙如风言辞冷淡。 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的,冰块人。 秦时月笑了笑说:“谢令客的事情,只是本宫一时兴起,着实谈不上感谢,再说,这要是感谢的话,也应该是谢令客自己,何必要孙将军代劳?” 这话本来就是一句无心的话。 但是听在孙如风的耳中,却着实是有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他本来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见秦时月的,现在感觉,自己的意图是着着实实被拆除了,多少有些的不好意思。 但是,素来表现都十分冷静的他,也最终没有表现出尴尬的神色来。 “谢公子最近学业繁忙,末将代劳,也不是不妥。” “那倒也是,孙将军现在可是皇帝和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做什么,都没有什么不妥的。”秦时月意味不明地笑。 孙如风听她这么说,快速地偏头看了她一眼。 又别开头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秦时月这话,怎么觉得,有些嘲弄的意思。 不过秦时月的这嘲弄,也不是没有立场的,谁叫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代表不同的利益。 (梨树文学) 第897章、暗杀。10 所以,为的,都是自己。 “多年不见,现在已经成为了这样的光景。” 孙如风竟然有些的怅然了,想当年,她是皇妃,他是将军,这样的关系,虽然远,但是却不是敌人。 现在,却已经成为了敌人。 这样身份的转变,真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是啊,也不过是五年的时间,这一切,都变得不像以前了。”秦时月也感慨地说,这五年,她也觉得时间过得真是恍惚。 五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人心。 天下四分五裂,到现在的逐渐被整合,这个过程经历的起起落落,也算是惊天动地了。 孙如风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秦时月,什么都没有说。 秦时月却是十分释怀地笑起来,古灵精怪地看着孙如风,眼眸狡黠。 “本宫记得孙将军以前曾答应过我一事,,可以帮我圆了一个心愿。” 她看着他,那双眸子,如银河星辰坠落。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意乱情迷,似乎是鬼迷心窍的,他在心里轻声地告诉自己,就算你有千万个心愿,我都愿意帮你圆。 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一场大雪。 那年的楚风行馆,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地上的积雪厚重,她从皇帝的寝室里出来,脖子上有刀痕。 走在他的身边,因为害怕得双腿都麻木了。 走着走着,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便是那样扶着她,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听着她的心跳,他莫名的觉得,那便是一种最为心动的情感。 这是一个秘密,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人知道。 因为这感情太疯狂,说出来,会遭到世人的唾弃。 这大理石地面,染上冰霜,终究是有些的平滑的,秦时月穿着高高的木屐,脚下一滑,即将摔到。 身边那人伸出手来,把她给扶住,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轻声说:“小心点。” 这场景,和当年终究是有些相似的,秦时月竟然有些微微的慌神,隐约觉得有些微笑的变化,连忙从他的身边挣脱了开来。 “多谢孙将军。” 秦时月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笑意嫣然的,没有丝毫尴尬。 她越是尴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被搞得越复杂,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举手之劳。”孙如风冷着脸冷淡地说,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 秦时月的心稍微地安定了一些,笑言:“差点把刚才的正事给忘了,既然孙将军答应过本宫要帮本宫圆了一个心愿,现在本宫想到了要孙将军帮忙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 这个心愿,她可是保留了很长的时间了。 孙如风笑自己痴,这五年,他不止一次想,这个女子,会不会突然想起来他还欠了她一个心愿。 回来找他,要他帮她圆了心愿。 等呀等呀,等了五年了,她也总算是回来了。 秦时月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说:“本宫想要见秦森,希望孙将军能够安排。” 既然莲降不让她见秦森,那么,她就必须要找办法见他,这一次回来,她为的,也是秦森。 (梨树文学) 第898章、暗杀。11 孙如风似乎是猜到了她会这么说,看了她一眼,眼眸深沉。 这个人,素来都是冰着脸,这会难得出现了另外的一种情绪,对秦时月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这个男人,心里有了波动。 “皇上不让你见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恐怕这个忙,我帮不上。”孙如风语气冷淡,似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秦时月掩唇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脚步慢慢地向前移动,也不看他,却是十分笃定地说:“孙将军过谦了,你现在可是他身边的红人,想要做什么,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觉得吧,这孙如风是不想帮她。 不过这也难怪,他们现在是各为其主,孙如风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这关系到两国的命运,这一次她的到来,这行事本来就诡谲万分的,孙如风这人又是死忠。 想要从他这里打开一个缺口,有些难。 不过,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她下的药对,什么人,都可以被治愈。“是王后抬举我了,恐会辜负您的期望。” “孙将军大可不用这么说,本宫记得,以前孙将军可是说过的,只要我的要求不伤天害理,你都会帮我达成的,现在孙将军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身居高位,这个男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威信置之不理。 孙如风的眉宇稍微地蹙了一下,不说话了。 显然,秦时月的话,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 她便想着,又下一剂猛药。 “本宫听说,令妹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是吧?” 秦时月在来前,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对孙如风有所求,所以,也知道,皇宫里面的那一位前太子妃,现在过得可不怎么样。 夜锦华已经走了,前太子妃,又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况且,这皇宫一向拜高踩低,就算孙如风在前朝的地位很高,对后宫之事,也是无能为力的。 孙如风警惕地看了一眼秦时月,面无表情地问:“你想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想要说的,你也知道,本宫和莲降的关系有些微妙,或许,孙将军帮了本宫这个忙,本宫可以让令妹,过得好一点。” 想要让她过得好点的办法,她多的是。 当然,那个女人现在对莲降没什么用处,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怎么为难她,想要把她弄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况且,她有这个信心。 孙如风沉着脸,不说话。 但是秦时月知道,他是动心了。 这样看起来,这几年,他那妹妹,过得多糟心,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 但是,却也无能为力。 后宫之事,岂是他这个外人能够管得了的? 眼看已经到了宫门外了,秦时月瞧着皇宫前那长街,长街两边挂着黄色的灯笼,晕光很是柔和。 心里难免柔和了几分。 便语气缓慢地问:“孙将军可是想明白了?” 就算现在孙如风想要反悔他当初答应她的事情,为了他自己那最爱的妹妹,他也应当考虑一下。 这人心,她最是能够体会。 (梨树文学) 第899章、暗杀。12 这人心,她最是能够体会。 谁没有自己的自私点的,就算孙如风多么公正不阿,对于亲情,也是不能不动容的、 皇辇已经停在身边,秦时月见孙如风不说话,索性释怀地笑了笑,在清歌的扶持下,想要上辇离开。 她还没有登上皇辇,身后便传来孙如风刻意压低的声音:“王后所想之事,我近日会为您达成,请静候佳音。” 秦时月不回头,唇角却是微微地向上扬起。 她就知道,孙如风,一定会妥协的。 “但还请王后不要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孙如风又是轻声提醒,难得他这般轻声细语,秦时月便也点点头。 皇辇往驿馆走,风偶尔把帘帐扬起,她依稀可以看见孙如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卫队跟在后面面。 莲降让他护送她,他做得很好。 等到秦时月平安到达驿馆,看着她进去,孙如风坐在马上,没有动。 驿馆里面的院落,全部都悬挂着大大的红灯笼,看起来颇是喜庆,但是这冷清之境,他却深有体会。 秦时月红色的背影,似乎都融化在了这红色的暖光里。 那女子,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上那成熟沉稳的气质,越是浓烈。 早就褪去了当年那犀利的棱角,变得越发的服帖,但是那内心,却强大到,足以吞并一切。 不好对付。 但是,他也鲜少想过,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和她兵戎相见,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他难以想象。 “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属下在身边提醒他,孙如风这才稍微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豪华的驿馆,深深的院落。 策马离开。 时隔这么多年再回到这北晋,秦时月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有很多人和事,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现在小遂心和了劫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了。 心里牵挂得要命,但是,身上的使命,却让她不敢懈怠。 只能一步步地往前走。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尘世纷扰着实是没什么意思,若能像秦王说的那样,有一天这天下安定,他带着她四处随风而去,那一定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为了那一天,她也在不断地努力。 躺在床上直到大半夜,她都没能睡着。 屋内的蜡烛已经燃烧尽,只剩下最后的那一点星星之火,转瞬,这屋内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她试着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事情,睡得朦朦胧胧之际,突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是细微,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 但是,她一向睡眠很浅,所以,一点声动,都能让她警觉。 那声音瞧瞧地接近了来,秦时月睁开眼睛,安静地躺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手无声无息地伸向了枕头底下。 那里习惯性地放着一把匕首。 还是莲生当年给她送的呢,那匕首是一把小弯刀的样式,鞘上刻着繁杂的图腾,秦时月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却是极其的漂亮。 把柄上镶嵌着红宝石,在夜里有一些的光亮,她握在手中,那分量,却是极其的有安全感的。 这匕首出鞘,必定要见血。 (梨树文学) 第900章、暗杀。13 这匕首出鞘,必定要见血。 她以前不轻易使用的,因为慈悲城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带着一定的灵性,要是轻易使用,势必要带来血光之灾。 但是今晚,她突然就想要杀戮了。 心乱的人,难免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 外面的那声音逐渐地近了,慢慢地,从窗户的纱窗外面伸进来几条竹管,秦时月听见那声音,望过去,看见那竹管里,冒出来一缕缕的青烟。 她屏息,半点都没有吸进体内。 来之前秦王指点她修炼了青阳杀,一路上她不断地修炼,这内功的提升自然是十分迅速的。 这一点的迷烟,根本就对她无可奈何。 秦时月只是在想,这驿馆外面,有不少莲生的卫队,这些贼人,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惊动外面的卫队,看来,来人的武功,也不弱。 那竹管的青烟散去,外面的人等了一会,秦时月听见有些用刀子开门的声音,闭上眼睛去,静静地等着。 这屋内安静,她能听到没一点的声响。 多亏了在慈悲城的那些黑暗的日子,她在黑暗之中的灵敏程度,异于常人。 也难怪莲生觉得,在黑暗之中,永远是最安全的。 在寻思的时候,有人撩起帘帐,轻轻地靠近,借着窗外的天光,来人瞧见秦时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似乎是心里有些窃喜,和同伴低声说:“主人说这娘们多厉害,现在,不也是被我们搞定了。” “别废话,把她处理了,回去交差。” 另外一个人显得谨慎了许多,声音严厉。 秦时月马上感觉到一阵刀光剑影袭来,几乎已经到了眼前,她从床上跃起来,手中的匕首出鞘。 那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入了那人的胸膛。 那人几乎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声,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血丝,看着秦时月,满脸的不敢置信。 却是不能发出半点的声音。 秦时月横躺在床上,伸出脚来,把他推开,那人轰隆倒地。 终于是发出了一阵声响来,那声音伴随着一阵指风,屋内的油灯,亮了起来,他的那些同伴,惊诧都往后退。 来了五个人,剩下四个人,手中拿着刀,警惕而且恐惧地看着秦时月。 “你没被我们迷晕?” 有一人看着秦时月,露在面纱外面的那双眼睛里,都是杀气,很显然,对于秦时月刚才的出手,他已经感觉出来这个女人的恐怖。 秦时月坐在床畔,翘着腿,把那把匕首横在半空之中。 匕首上面,沾满了鲜血,那鲜血正顺着那锋利的匕首不断地往下掉,血丝连城一条线。 她懒懒地挑眉说:“废话,我要是晕了,现在怎么坐在你面前。” 这话颇是有一些的挑弄,让眼前的几个人,眼眸都是微微的收缩,警惕之心更是多了几分。 没人说话,秦时月抬起头来,笑意嫣然:“是吧?” “不管你晕没晕,都得死。” 那人说完,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几个人一起围攻秦时月,主人可是下了死命令,要是他们杀不了眼前的这个女人,那么,死的人,一定是他们。 (梨树文学) 第901章、暗杀。14 主人可是下了死命令,要是他们杀不了眼前的这个女人,那么,死的人,一定是他们。 所以,眼下,便只有拼了。 “好啊,本宫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想要玩玩。”秦时月的身体在床畔动了一下,双脚没有穿鞋,那雪白的脚掌,在油灯的光晕下,显得更外的纤细洁白。 那几个人已经冲到眼前,却好像被什么迷了眼睛一般,眼前都是笙歌燕语,迷烟缭绕,美人在迷烟之中出现,妖娆无双。 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时月的匕首,飞快地划过他们一个个人的喉咙。 她杀他们,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这些人,一个个都自负武功上乘,但是在转眼之间被抹杀,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倒下去的时候,眼睛都瞪得像灯笼一般大。 不敢置信,死得,好不甘心。 三条人影倒下去,迷烟散去,美人消失。 只剩下秦时月依旧端坐在床畔,那女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睡裙,窈窕的身形在睡裙的笼罩中若隐若现。 眼角上的梅花引,开得十分的妖娆。 剩下的那个人,站在那里,执着刀的手,微微地颤抖。 对于死去的人来说,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的事情,但是留下他活着,便是漫长的煎熬。 “你的武功竟然这么好。” 那人不敢相信,记得主人和他说过,要杀的这个女人,武功并不怎么样的,他在山中少出来,对于秦时月便是千浓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 况且,知道千浓和秦时月是同一个人的人,也不多。 他还以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刺杀,只要杀了这个女人,他就能从主人那里,等到自由。 但是,眼下的情形正好相反。 他杀不了这个女人,而且,很可能,会被这个女人所杀。 “怎么,你家主人没告诉你你要杀的人是什么人?”秦时月挑眉轻笑,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会那人。 他的眼睛里表露出来的惊恐和愤怒出卖了他。 他现在,除了对秦时月的恐惧之外,对自家主人,恐怕也是很失望,而且很愤怒了。 这个事情就有些好玩了,反正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这么觉得,她秦时月就是这么觉得的。 “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那人听秦时月这么一说,以为秦时月知道他是谁的人。 警惕地看着她,手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刀,似乎害怕秦时月下一刻会突然进攻,把他挫骨扬灰。 “不知道。” 秦时月很是干脆地回答,然后又是轻松自在地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留下你了呀。” 要不是想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么,她刚才就一并把这个人给解决了。 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你休想知道。”那人紧紧地咬下牙关,对秦时月这个目的,十分的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出卖自己的主人的。 主人对他有恩,他不能出卖。 “哦?”秦时月笑了,那笑意从眼角逐渐地蔓延开来,像极了一朵妖异的鬼花,开在阴暗潮湿的地狱,无人问津。 (梨树文学) 第902章、暗杀。15 “哦?”秦时月笑了,那笑意从眼角逐渐地蔓延开来,像极了一朵妖异的鬼花,开在阴暗潮湿的地狱,无人问津。 她拿出手巾来,动作缓慢地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 那匕首已经把上面大部分的鲜血给吸收进去了,她并不能擦下更多的鲜血来,便笑着说:“你绝不觉得,本宫的匕首,是一个好东西?” 她把匕首伸直,对着那个人,似乎是想要他好好地看看她的匕首。 那语气之中,有一种炫耀的意思,显然对自己的匕首很是满意,也想要得到眼前的这个人的认可。 当然,这只是这漫长的夜晚里,她突然寻到的一些欢乐的事情。 所以,觉得很好玩罢了。 那人竟然怕得倒退了几步,瞪着秦时月一会,身体快速地移动,想要夺门而出。 他的身体刚到了那门前,突然被一阵内劲牵引,门轰隆一声被关上,他背挡在门内,出不去。 猛然回头,瞧见秦时月还坐在那烛光里,笑得十分的惬意。 “本宫若是不想让你走,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她冷笑了一声,语气已经变得很是阴森。 “本宫本来想要给你一个机会的,现在看来,你是不大需要了。”她幽幽地抬起头来,眼眸沉郁,瞧着那人,一字一句地说:“既然本宫从你嘴里得不到本宫想要的东西,那么,本宫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偏着头,真的是在认真地思考。 那人的心,在秦时月认真的神色之中,不断地下沉。 秦时月这思考的过程有些长,他的心里便是越来越阴沉,就像有一把刀在割着,慢慢地凌迟着他的心。 眼前的女人,最是懂得怎么样在别人的心里动刀子。 让别人体会那漫长的煎熬和恐惧,直到崩溃。 就在他以为自己几乎要瘫软的时候,秦时月终于想到了办法,眯着眼睛看着他,笑眯眯地开口:“本宫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这点子和你切身相关,本宫和你探讨一般吧。” “不要。” 那人意识到从秦时月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让他崩溃,大声地想要阻止她。 但是秦时月却不为所动,依旧笑得悠然自得,慢悠悠地说:“不如这样吧,我先在你的身上注入一种药水,这种药水呢,能让人的身体慢慢地腐烂,而且,还是从肝脏开始腐烂的,你的身体里面会不断地流出脓水来,很臭,也很疼,但是你就是死不了呀。” 秦时月看着那人露在面纱外面苍白的脸,笑得更是意味深长了。 “然后,我在你的皮肤上面划出几十条伤口来,让里面的脓水流出来,你感觉全身都像火烧一样,很有感觉的。” 她那表情,就像是在享受那样的场景给她带来的极致的快感,像极了地狱的恶鬼。 那人的身体不断地倒退,轰然跌坐在椅子上。 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秦时月,恨恨地呢喃:“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梨树文学) 第903章、暗杀。16 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秦时月,恨恨地呢喃:“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不不不。”秦时月觉得这个形容着实是没那么妥当,温和地笑着说:“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让你死得不那么难看。” 做事情总要恩威并施的。 在别人最恐惧的时候,给他们一块糖,他们会很快爱上这块糖的。 那男人借着灯光看秦时月,眼神惊惧,却还是不能下定主意,看着她,死死地咬着唇,不吭声了。 “哎,看来你真不解风情。” 秦时月貌似很可惜地叹了一声,果真是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然后幽幽地抬起头来问那个男人:“你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那人倏然惶恐不已,双手扶着椅子的边缘,看着秦时月,吞咽了一口口水。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药水,我的婢女把它叫做鸳鸯水,知道为什么叫做鸳鸯水吗?”秦时月语气和善,好像真的只是在和一个好朋友在聊天。 那人看着秦时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秦时月不管他,兀自开口说:“因为这鸳鸯水你喝了之后,会让你身体里面所有的器官都融合在一起,就像鸳鸯一般,消融在一起。” 只有鸳鸯,才能如此的缠绵,想要时时刻刻缠绵在一起。 这意境,也难得绿萝杉那样的怪人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这东西,也的确真的是很有用,她以前就用过几次,觉得吧,这种死法,才是真的好玩的死法。 “你真变态。” 那人终于是吐出了四个字来,却是带着极其大的愤怒和怨恨,但是那恐惧,却没能被掩盖而去。 秦时月笑着说:“本宫谢谢你的夸奖。” 她举起手中的小瓷瓶,慢慢地站了起来,举高瓷瓶仔仔细细地看着,笑眯眯地和他说:“本宫一定不会辜负你刚才的夸奖,把你侍候得服服帖帖的。”她迈开步子来,赤脚走在地板上。 一步步地靠近那个人,长裙拖在地板上,逶迤华美。 那人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死亡的恐惧,勒上喉咙来,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时月靠近。 她很快便到了他的跟前,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 轻轻地拧开了瓶子的盖子,悠然自在地问他:“怎么,还不想开口?” 那人猛然吞了一口口水,眼睛如铜铃一般看着秦时月,就是不开口。 “行吧,既然不想说话,那就张开口来。”秦时月也不逼他,她就没见过有人能承受得住这鸳鸯水的威力。 那人死死地咬紧牙关,打死也不敢开口的毅然。 “哦,忘了提醒你了,这鸳鸯水,是没有解药的,等本宫把它们灌进你的身体里,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时候你说,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这只是一个温馨提醒。 好像她很好心,但是在那个人看来,秦时月就是一个魔鬼。 他想要反抗,也知道这反抗是起不了作用的,况且他的身体现在,已经丝毫不能动弹。 (梨树文学) 第904章、暗杀。17 他想要反抗,也知道这反抗是起不了作用的,况且他的身体现在,已经丝毫不能动弹。 瘫软着,半点都使不上劲来。 秦时月眯着好看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失去了耐心了,意兴阑珊地问:“是你自己张开嘴巴,还是要我用这把匕首,把你的唇和牙齿都割掉,再给你把这鸳鸯水给灌进去?” 她只是想要告诉他,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张开嘴巴,她都有办法让他张嘴。 那人的身体猛烈地哆嗦了一下,秦时月的话,让他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地崩溃。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变态。 看见他不吭声,秦时月也不想给他选择了,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往他的唇畔刺去、 那人脸色骇然,头不断地往后倒去。 终于吓得喊出声来:“我说,我什么都说。” “哦。”秦时月对于这个答案,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人嘛,在死亡的面前,往往都是最脆弱的,这个人的心被她折磨成了这样,崩溃也不远了。 秦时月终于满意了他的这个反应,向后退了几步。 拉过一边的椅子,在他面前不远处,坐了下来。 把玩着手里白色的小瓷瓶,淡淡地说:“好,你现在就可以说了。” “我说了,你要放我走。”那人想要活命,必须要这么做,只要现在活着,他亡命天涯,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被主人找到。 总要比死在这里,强得多。 “当然,本宫一向说到做到。”秦时月黔首,放他走那是一定的,这个人,也不过是一个杀人工具。 她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呀。 “好,我告诉你。”那人用力地吞咽自己的唾沫,眼睛里面露出坚定但是恐惧的眼神来。 看着秦时月,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咬咬牙说:“我是……。” 但是那话没有说完,他的眼睛倏然睁大,双眼惊恐无比,看着秦时月,头一歪,竟然断了气。 秦时月也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站起来伸手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气息。 那人倒在椅子上,头歪着,慢慢地从嘴角里面流出来一滩鲜血来,浓黑的颜色,秦时月一瞧,便是中毒的特征。 正好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秦时月迅速地回头,就看见绿萝杉和清芜衣衫凌乱地冲进来。 看见屋内横着的尸体,两个人的脸色都是猛地变了一下,再看看秦时月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她的跟前请罪:“月儿,对不起,我们睡得太死了。” 清芜这么说,看了一眼绿萝杉,两个人都是这么一个意思。 等她们听到这边的声响过来,秦时月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了,这明显就是让她们感到无比的愧疚。 她们本来是来保护秦时月的,现在,竟然半点都做不上什么。 秦时月摇摇头,表示不怪她们。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住在偏房,而她屋里发出的声响也不大,她们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来得正好,阿绿,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他中了什么毒?” (梨树文学) 第905章、暗杀。18 “你来得正好,阿绿,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他中了什么毒?” 秦时月站起来,指着死在椅子上的最后一个人,有些的唏嘘,这人死得,真是时候。 她本来很快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派人来杀她了,可是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死了,这世间,竟然有人能把毒下得这么精准。 丝毫不差。 绿萝杉不敢耽搁,马上上千查看,查看了半响之后,她便有了答案。 “这是一种罕见的西域毒素,在使人昏迷之后,可以包在人的牙齿里面,一旦这个人用力咬牙,吞唾沫,毒素就会顺着喉咙进入体内,毒发身亡。” 这种毒要按照人的习性来下。 下毒的人,一定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每每在紧要关头都会死死地咬着牙,所以,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一种这样的毒。 这个人临死的时候,应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绿萝杉擦拭干净自己的手,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死人,这些人,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之下。 要杀秦时月,也不看看他们的分量。 “哎,浪费了我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一无所获。” 秦时月觉得有些可惜,本来就是想要留下一个人来问出他的主子的,现在到了紧要关头,竟然死了。 她的线索,现在又断了。 清芜仔细地查看了那些人的长相和身体特征,有些疑惑地说:“这些人的武功都不是很高,派来刺杀你的人,难道不知道你的武功底细?” “明摆着,这些人是被别人送来送死的。” 秦时月早就看出来这一点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杀她的能力。 而想要杀她的人,恐怕不会这么冒然,那个人,应该是知道她的底细的、 “要是那个人不知道阿月的底细,何来杀意?”绿萝杉不认同清芜的说法,想了想说:“我看那个人是一箭双雕的意图。” “怎么说?”清芜问。 “你想,这些人杀不了阿月,多半是他们身后的那人想要真正了解阿月的实力,他们是棋子,这是那个人的一个目的,第二个目的就是,那个人,想要借阿月的手,杀掉这些人。” 绿萝杉指了指地上的五具尸体,分析得条条是道。 “你就单单凭借几具尸体就能下这样的定论?”清芜显然是无法接受绿萝杉的说法的。 现在她们没有过多的证据,不敢下定论。 绿萝杉瞥了一眼清芜,慢吞吞地说:“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尸体能说话,而且,他们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她就是能让尸体说话、 “我看过了,除了这个被毒死的人,其他人的身上都被下了毒,就算阿月不杀了他们,他们过不了半盏茶的时间,也会死的。” “所以,你是觉得,他们背后的那个人给了他们这么短的时间,不是为了杀月儿,而是只是试探?” 清芜这一下总算有了一些头绪了。 试问杀手杀人,怎么可能只给他们这么短的时间。 绿萝杉点了点头说:“我想,刚才这些人来之前,他们背后的人应该也在外面,他们来之前刚刚从他们主人那里离开,时间这么短,只有一个可能。” (梨树文学) 第906章、暗杀。19 清芜猛然恍然大悟说:“就是他们的主人,是在驿馆附近给他们下了毒,然后让他们来刺杀阿月的。” “是的。” 绿萝杉点头,又说:“只可惜,那个人现在,应该不在外面了。” “是啊,这里这么大动静,那个人算准时间,不可能还留在外面。”秦时月难免有些的不痛快。 忙活了这么一个晚上,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我们刚到北晋第一个晚上便有人要杀我们,你们说,他们背后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清芜开始分析这条条理。 “当然是我们认识的人,不然他们也没什么目的。”绿萝杉很肯定地回答。 要是没什么目的,杀他们,可是一件大罪,谁会冒这样的险来杀秦时月? “阿绿说得对,想来,那个人,可是我们的一个故人了。” 秦时月慢慢地笑了,在北晋,她的故人可不少,到底是谁出手的,这还真有些不好查。 几个人的心思是一样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清芜好像想起来什么,有些不敢确定地说:“会不会是秦家的人?” 以前秦公卿还派人杀过秦时月呢,这么多年没杀到,指不定现在听说她回来,又萌生了要杀她的决心了。 绿萝杉迅速地看了一眼秦时月。 看见她坐在那里,;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是什么滋味,那就难说了。 “我想不会。”绿萝杉分析道:“现在秦家败落了,秦家没必要再给自己扣上一顶这么大的罪名,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想要光明门楣,是秦家现在要做的事情。 本来这秦家在秦时月叛离北晋的时候就该诛杀的,但是这秦公卿是老皇帝身边的人,所以得以苟延残喘到现在。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皇帝两腿一蹬,死了。 那谁知道莲降会不会下一个命令,把他秦家给灭了。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现在秦家的人,活得胆战心惊的,谁还敢出来惹是生非呀?他们没有这个胆子的。 “阿绿说的没错,应当不是秦家的人。” 秦时月也觉得不是秦家的人,但是看见绿萝杉和清芜齐齐地看着她,她以为她们是觉得她心里在偏袒。 便轻声解释:“要是秦家的人派的人,不会是试探,一定会派出最强的杀手来的,他们想要我死,不需要这么怀柔。” 秦家人大抵是恨死了秦时月了。 因为秦时月现在成了秦王朝的王后,让他们秦家人都生存在水深火热之中。 指不定哪一天会人头落地。 听说,孙丞相都已经把自己的女儿,从秦府里面带回去了,现在的五姨娘带着儿子,长住在丞相府。 这秦府,也已经衰落,人丁也各自逃离了。 “那这样看来,不是秦家人,那么,会是谁呢?”清芜有些发愁了。 她们得罪的人可不少,谁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但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局之下,要杀秦时月的人,多半和朝廷有关,在这个范围之下寻找,就容易了一些。 (梨树文学) 第907章、暗杀。20 但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局之下,要杀秦时月的人,多半和朝廷有关,在这个范围之下寻找,就容易了一些。 “会不会是朝中哪个大臣想要除掉我们?”绿萝杉假设性地问? “不会。”秦时月马上否决了这个假设,慢慢地说:“现在我们身上背负着秦王朝和北晋将来的命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在没弄清楚秦时月来北晋的态度之前,朝中大臣,为了北晋,也不敢动秦时月。 “我觉得也是,莲降在大殿上对王后那么亲昵,大臣们看在眼里,也要忌惮莲降的,不会是他们。” 清芜也附和道。 “现在排除了秦家人和朝中大臣,剩下谁?”绿萝杉摊开手,表示很无奈,这样排除下去,难以找到答案。 “会不会是凤起云?”清芜想到这个人。 三年前,莲生曾让秦时月去杀了凤家不少人,可能是凤起云现在想要报复秦时月了。 “他没有那个胆子。”秦时月有些不屑地道,凤起云自己现在都活得胆战心惊的,还要杀她? 他拐走了前太子的良娣,据说他现在和莲降的交代是太子良娣已死,虽然莲降急于巩固自己的势力,不治罪给他。 但是,秦时月分明看见,太子良娣,没有死。、 来是时候,她在人群中那一眼,便能轻易地断定,前太子良娣秦如鸢,一点事都没有,就混迹在这帝都之中。 凤起云有意隐瞒皇帝,还敢让秦如鸢出来乱跑。 真不知死活。 她秦时月要是上去参一本,那凤起云,吃不了兜着走,而那个男人,也没有这么原地心机,今晚这一箭双雕的计谋,可以看出那背后之人的心思。 “我想,想要杀我的人,认识我,但是对我不熟悉,所以,借着今晚试探一下。”秦时月最终得到了这么一个理论。 只有不熟悉她的人,但是又非要杀她不可的人,才会这么试探她。 所以,她要找那个人,不能从太熟悉的人中找。 清芜蹙了蹙眉头说过:“这个不好找呀。” 看见绿萝杉不说话了,她烦躁的脾气上来,有些郁闷地说:“你倒是说说,从他们所中的毒中能不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绿萝杉被清芜的那一句给点醒,她怎么就忘了要从他们所中的毒素来寻找答案呢? 秦时月和清芜齐齐地看向绿萝杉,等待她说话。 绿萝杉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慢悠悠地说:“那西域的毒素,是从西域传入的一种极其珍贵的宫玲花之中提取出来的,而这种花,据我所知,只有在皇宫之中才能培育,作为皇家的象征之花,珍贵胜过千万金。” 这宫玲花是西域进贡来的,民间不会有,就算有钱人要养育,也是不可以的,这是皇家的特权。 “你不早说。” 清芜听绿萝杉这么说,顿时气得要死。 害她们刚才在一边猜测了大半天,现在绿萝杉才说这毒素可能来自于皇宫,那么刚才她们猜测的,便都是废话了。 (梨树文学) 第908章、警告。1 现在绿萝杉才说这毒素可能来自于皇宫,那么刚才她们猜测的,便都是废话了。 她多少是有些生气了。 绿萝杉却也不觉得理亏,瞪了一眼清芜,凉凉地说:“那你刚才,也没问我呀,这不,你刚一问,我就告诉你了。” 她耸耸肩表示这并不是她的错呀。 这可好,再一次把清芜气得几乎要吐血了。 眼看这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秦时月觉得头疼不已,只好劝阻:“好了,不要说了,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看见秦时月有些的疲倦,她们两个人也不敢造次。 乖乖地坐在一边,等着秦时月说话。 但是暗地里,内心还是在不断地较劲着。 秦时月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显然是心里也不知道是谁会在今晚来闹这么一出。 过了许久,秦时月没能理出头绪,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绿萝杉和清芜下去的时候,还看见秦时月坐在那里,一只手撑在鬓角,还在想着。 看来今晚,她是睡不着了。 彼时的皇宫内院,坐落在繁华之所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灯火尽灭,见不到半点的灯火。 那巨大的宫殿,如同蛰伏在黑暗之中的猛兽,随时会张开血盘大口,吞并这黑暗的天地。 冰冷冷的宫殿内,奢侈无比,偶尔有金银器具在黑暗中被天光照着,折射出金光来。 就算是置身在黑暗中,跪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还是能够感觉出来,这宫殿的豪华奢侈。 他虔诚地跪在那里,对着层层叠叠的纱帐拜了拜。 这才抬起头来恭敬却略显慌张地说:“主人,他们刺杀失败了。” 说的便是去杀秦时月的那些人。 十几层的纱帐垂下来,偶尔被风吹动,却是也不能瞧见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只有馨香阵阵。 风声徐徐,里面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慌什么,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本来还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刺杀失败主人会怪罪下来,但是现在,主人这么淡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主人,你不怪他们?”那人试探性地问。 主人素来都严厉得很,现在那些人刺杀失败,虽然是死了,但是主人不会这么良善地不吭声,一点责怪都没有。 “本宫为什么要怪他们?” 那女子似乎是觉得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说这个话有些可笑,她痴痴地笑了出来,那声音如银铃。 清脆,却不失温柔和暖。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听见她这么笑,可半点都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心却更是沉重了起来。 她每一次这么笑的时候,都表明,她的心里,现在很阴冷。 就在他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纱帐里面有话悠悠地传了出来:“他们几个,以为自己的羽翼丰满了,想要摆脱我得到自由,我又不能动手杀了他们,干脆让他们去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去试试秦时月的深浅,是不是果真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体猛然僵硬。 (梨树文学) 第909章、警告。2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体猛然僵硬。 他就知道,主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本来就是想要让那些人死,所以,用了他们当了诱饵了。 顿时心里有很复杂的情绪,难以言说,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她本来答应了给那几个人自由的,只要他们完成了今晚杀秦时月的任务,那些人自然不知道千浓和秦时月是同一个人。 所以,欢欢喜喜地去了。 现在,是有去没回了。 “怎么不说话?”女人温柔的声线又是浅淡地响起,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是十分和善的那种。 缓慢地说:“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她却觉得,自己可是一点都不可怕的。 “主人,属下不明白,你既然答应了给他们自由,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送死?”黑衣人终于是为死去的同伴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想必,那些人到死,也不知道是主人让他们送死的。 “哼。” 纱帐里传出来一声阴冷的冷哼,表明现在里面的那个人现在心情很不好,听见她又说:“本宫的门下,容不得背叛之人,他们不是想要自由吗?那本宫就让他们到阴曹地府去自由。” 只有到了阴曹地府,才能得到最极致的自由。 因为他们不生存在这个世上了,不关她的事情了。 地上的黑衣人彻底惊呆了。 虽然知道主人残酷,但是那几个人为她做过那么多事情,跟了她这么久,她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让他们死。 再说了,他们想要离开,也不是背叛她。 而是厌倦了杀手的生活,想要重新开始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主人就是不愿意放过他们。 “主人英明。”他暗暗地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满,声音稳当地说。 只有表明自己的忠心,才能不被抛弃和残杀。 这便是杀手生存的法则。 特别是在这个女人的手下。 “英明?”女人提高尾音,似乎觉得有些可笑,阴森森地笑了出来:“本宫再怎么英明,也比不得皇上呀,你瞧他,自从有了那个人,现在,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这是她最为憎恨莲生的原因。 自从莲生来了,莲降便很少到后宫来。 说是忙前朝的事情,后宫的妃子无暇顾及,其实,他在忙什么,也没人知道。 只知道他除了上早朝,多半的时间,便都在那什么摘星楼中。 摘星楼中住着那个怪物莲生,皇帝去那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不知道,但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可是都听到了。 说什么那莲生生得艳色无双,比天下女人都要妖艳上几分。 而皇上有断袖之癖,怕是和莲生有什么瓜葛。 这让她如何听得进去? “主人应该了解皇上的脾性的,他断然不会是那样的人的。” 黑衣人说着宽慰她的话,心中只好默念,希望皇帝真的不是那样重口味的一个人。 不然,这后宫之中,将会永无宁日了。 “本宫陪他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样的人呢。”女子这话语之中表露出了浓浓的失望。 (梨树文学) 第910章、警告。3 “本宫陪他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样的人呢。”女子这话语之中表露出了浓浓的失望。 很显然,对皇帝的这个做法,很是不满。 黑衣人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转了转眼睛说:“外面会这么传的原因大抵是因为陛下这么多年,后宫嫔妃无一所出,所以……。” “行了,别说了。”女子觉得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那黑衣人的话。 自己又兀自喃喃自语地说:“这后宫之中谁敢坏了皇上的种,本宫也不会让她们生下来。” 就算皇上被传成短袖,别人也休想生了他的孩子。 黑衣人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一阵阵阴风吹来,分明是严寒的春,他却感到额头上有汗珠。 那是由心而生的一种恐惧。 她不说话,也不让他下去,他跪在那里十分的不自在。 只好找了一个话题说:“皇上对那秦时月甚好,主人想要杀秦时月,可是为了这个?” 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要预谋杀了秦时月。 “你现在的话,是越来越多了。”女子阴森森地丢出来一句话。 那黑衣人身体哆嗦了一下,立马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主人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和他们这等人交代的。 “主人,对不起,是属下说错话了。” 他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声音之大,足以让宫殿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行了。” 里面传出不耐烦的声音,本来温柔和暖的声音,说出这么阴冷的声调,让人总觉得有一种毛骨茸然的感觉。 “下去吧,有事本宫会派人去给你传话。” 她终于让他下去了,黑衣人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来退出去,那殿内,很快便恢复了清冷。 似乎没有一点的人气,别提多阴森。 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吹进来,吹得那窗棂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风吹起那纱帐,沙沙的声音响个不停。 纱帐里的人,却是没有了半点的升息,就像是没有人一般。 但是,里面却是着着实实端端正正地端坐着一个人,她不动,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腰板笔直。 坐在那里,再也没有动过。 突然窗外一阵疾风吹进来,纱帐飞舞,里面那女子的声音清冷:“谁?” 她知道,这外面,是来了人了。 “娘娘果然好耳力。” 来人是一个女子,阴笑了一声,虽然称呼她为娘娘,但是那语气里,却没有什么恭敬的意思。 “本宫不需要别人深夜闯进本宫的宫殿来夸本宫的耳力好,你是谁?” 纱帐里面的女子显得十分的傲慢,对来人,也并没有什么的惧怕之心。 来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大斗篷,帽檐很大,把她的脸全部都给裹住了,看不清楚样貌。 她低着头冷笑:“我是谁娘娘不需要管,我来娘娘这宫里,是有话带到。” “谁让你给我带话?” 她不关心来人给她带来什么话,关心的,是谁给她带话,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想要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梨树文学) 第911章、警告。4 她不关心来人给她带来什么话,关心的,是谁给她带话,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想要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出不得半点的差错。 来人在殿内走了几步,看了看四周,显然是对她这宫里的奢华有些的嗤之以鼻,冷淡地说:“是谁让我给娘娘带话,娘娘也不需要知道。” 两个人的谈话充满了火药味。 但是没办法,谁都没有动手,僵持着,场面变得颇是诡异。 那人在殿内巡视了一周,很是鄙夷地说:“娘娘把这皇宫里最珍贵的所有宝物都搬到了自己的宫里,是因为这宫里太冷清了,很没有安全感吧?” 这话语,都是讽刺。 皇帝很少来她这里,便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过于强势,不管她这宫里多么的豪华奢侈,都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纱帐里面的女人听了,顿时恼怒。 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把自己的愤怒给压制了下来,沉声问:“阁下请直接说你给本宫带什么话,不必多费唇舌。” 这后宫中的事情,最是敏感。 她不要一个外人来对她指指点点什么的,这会让她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要不是怕惊动外面的人,她真想把来人的脖子给扭下来,才能解了她的心头恨。 但是,在这紧要的关头,她不能惹是生非。 来人终于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低低地说:“娘娘真不好玩。”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本来还想要逗逗她的呢。 纱帐里的女人听见她这么说,那双眸子里,闪过浓浓的杀气,至今为止,还没人敢这么放肆地和她说话呢。 就算是皇帝,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想要知道这来人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来。 来人动了动自己宽大的斗篷,笑眯眯地说:“我家主人让我来告诫你一声,不要动秦时月,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一听到秦时月的这个名字,纱帐里的女子终于按捺不住了。 周身萦绕着浓烈的气息,在内功的驱使之下,纱帐纷纷扬扬的,很显然,那个女子,是有些动怒了。 来人也不慌乱,站在那里抱着双手,看着纱帐。 还真想知道,里面的那个女人接下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她等了许久,那里面的人也没有动手,纱帐也逐渐停止了摇摆,她已经成功地把自己的情绪波动调整好。 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不管多生气的时候,都能很好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久久的,里面才传出声音来:“不知你家主人是谁?还请告知,不然,本宫可能做不到他的请求。” “不不不,娘娘刚才可能没听清楚,这不是请求,这是我家主人的告诫,娘娘做不到也得做到。” 来人微笑着,很是善意地提醒被她称作娘娘的女子。 “好大的口气。” 里面的女子不怒反笑,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笑声阴森尖锐,却是没有什么的波动。 来人的眼眸顿时阴沉了一下。 阴森地问:“娘娘可是有何指教?” (梨树文学) 第912章、警告。5 来人的眼眸顿时阴沉了一下。 阴森地问:“娘娘可是有何指教?” 口气是大了点,但是这个女人却也是不能有什么指教的,毕竟,她身后的人,可不是一般她能职责得起的人。 “你还知道本宫是什么身份,本宫还以为,你当本宫是这宫里一个低贱的奴才了。”女子停止笑,说得颇是骄傲。 她的身份,容不得任何人威胁。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既然你还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本宫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要是你不接受这个威胁,你现在的这个位置就有可能不保呢?” 来人轻飘飘地丢出来一句话,显得有恃无恐,她敢来,自然是有筹码的。 知道这个女人最害怕什么,就要给她来什么。 不然,哪有人会傻傻地接受别人的威胁? “放肆,本宫的位置,岂是你能动摇的,再不走,休怪本宫无礼了。”女子终于是动怒了,这威严,还真是十足。 “呵呵。” 来人却是轻巧地笑了笑,一点都不害怕,依旧嬉皮笑脸地说:“娘娘这话只能吓吓别人,吓不了我的。” 她就是不走,还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摆明了就是想要气死她才甘愿。 很显然她这做法也是气到了纱帐里面的人,她自己没什么动作,高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坐在椅子上的人这才终于有些的动容。 她本来只是想要逗弄逗弄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可没想过要和这皇宫里的侍卫给杠上。 “娘娘果然好手段,自己不出手,让皇帝的人来帮你摆平麻烦。”她跃起来坐在窗户边上。 翘着腿,还不忘叮嘱她:“娘娘可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啊,莫要给自己留了什么遗憾。” 在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娘娘,刺客在哪里?” 皇宫内卫闯进来,环视了一周,发现什么都没有。 依旧可以看见纱帐里面端坐着一人,便猜是娘娘,恭敬地问。 那人抬起手来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她从窗户逃走了,快去追赶。” 那一队内卫听了她的话,匆忙地带着人追赶了过去,殿内马上恢复了沉沉寂寂,半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没有关的门窗吹进来的风,带动纱帐纷纷扬扬。 她端坐在那里,摔碎了握在手中的一只上好的骨瓷茶杯,期间还伴随着她阴森的声音:“想要威胁我,门都没有。” 从皇宫离开的那个人,逃开侍卫的追捕,顺利地出了皇宫,往偏僻的皇城郊外而去。 这郊外和皇宫有一条官道相连,闲杂人是不能通行的。 是皇道。 所以,她一路逃回来,也没遇上什么人,顺利地进入了一座竖立在森森寂寂的林间的楼宇。 那楼宇带了一个前院,后面的楼宇,直达白云之际。 在这沉沉的夜里,只有前院的门口点了两盏白色的风灯,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暗的。 风声呼啸,穿过那楼宇,发出呜呜的声音。 (梨树文学) 第913章、警告。6 风声呼啸,穿过那楼宇,发出呜呜的声音。 如同夜鬼的哭声,惨绝人寰地在楼宇周边盘旋不去。 她知道这附近聚集了不少的鬼魂,这座楼宇,叫摘星楼。 那个人特别为了他的少女千浓建筑的楼宇,他总说,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回到这楼宇之中。 进入院内,就是一个殿堂,远远便可以看见皇帝一身龙袍坐在软榻上。 殿内宽大,高座之上端坐的那白衣人,赫然有绝世的容颜,眉宇间,那梅花引,如血一般。 绽开着,美艳诡异。 他靠左在高座之上,斜眼望过来,不说话。 白色的衣袍从座上垂了下来,逶迤地拖在地上,那模样,当真是美妙不可言。 她走进去跪下来,虔诚地说:“主人,话已经带到。” 第二天秦时月起来的时候,皇宫里没什么动静,秦时月也懒得纠结昨晚的事情,便带了绿萝杉他们去了护国公府。 回来这么一趟,总要回去看看的。 只是到了护国公府,这事情就来了,秦家的人一听说是她回来了,直接闭门不见,把他留在了门外。 清歌看着气恼地说:“小姐,他们这是干嘛?” 秦时月是秦家的大小姐,现在这一家子的,竟然把她排挤在了外面。 虽然说这做法让人难以接受,但是秦家人,大抵也是不想惹上麻烦,毕竟现在,秦时月的身份,真的是很微妙。 虽然莲降现在厚待她,但是谁知道帝皇的心里事? 哪一天说翻脸就翻脸,帝皇心,最是难以琢磨。 所以,他们为了保全自己,干脆和秦时月断绝了关系,这样一来,也向皇帝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企图这样能得到一些的宽待。 “看来,这家人,是恨死你了。”绿萝杉双手交叠在脑海,有些懒懒地说,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她是看得多了。 对于秦时月这样的情况,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来的时候,她就想到可能有这样的情况。 “他们就不怕得罪了秦王么?这天下,还不指定是谁的呢。”清芜很是不屑,再怎么说,秦时月现在也是秦王的王后,这些人,也真不怕死了。 “他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们要的,只是眼前能抱拳。” 绿萝杉又是凉凉地丢出来一句话,这便是人性。 清歌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秦时月的脸色,发现她面无表情,心里多少有些戚戚然。 小姐本来还念着一些旧情的,现在这些人,竟然这么对她。 心里一定也很是难过的,只是不表露而已。 顿时对秦家人,又少了很多的好感。 秦时月站在护国公府前,看着护国公府四个鎏金大字,那四个大字,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又疏于保养,已经有些斑驳了。 看起来,落败得让人感到有些的凄凉。 当年显赫的秦家,已经全然落败,心里有些的悲戚。 母亲要是还在,不知道会不会觉得伤感,这秦家人辜负了她,到底是没有落下什么好下场。 只是,母亲的仇恨,她必须要为她报。 “走吧。” (梨树文学) 第914章、警告。7 只是,母亲的仇恨,她必须要为她报。 “走吧。” 秦时月扶着清歌的手,坐回了马车,鎏金的马车十分的奢华,是莲降让人送来的,说是为了秦时月在皇城中行走方便。 他一定算准了秦时月回来,一定会拜访旧友的。 这看起来很是体贴,更显得他对秦时月的恩赐,但是其实每个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各自最为清楚。 秦时月的脚已经踏上了马车的脚踏,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柔和的喊声。 “月儿。” 这声音秦时月有些记忆,慢慢地回过头来,看见护国公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来,秦千陌站在门口,一身素衣,显得格外的削瘦。 秦家败落,他这个秦家大少爷,自然也是不好过的。 虽然他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这个护国公的爵位,现在这护国公府落败,他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人生的命运轮转,当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事情。 秦时月重新折返,到底还是有人愿意见她的。 “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秦千陌上千来,五年不见,当初那个翩翩儿郎,现在也变得沧桑了许多。 时间果然是一把刀,割裂了太多的东西。 秦时月瞧了瞧他,竟然没能找到什么话来说。 顿时场面有些的尴尬,秦千陌笑了笑,不太在意,又说:“这么多年了,感觉你没怎么变,我还真没觉得,竟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 “是啊。”秦时月也笑了,有些感慨地说:“我现在才觉得,我们竟然五年没见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是啊,有五年了。”秦千陌有些感慨。 看着秦时月,又是慢吞吞地说:“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 似乎所有的久别重逢,都要问起对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其实他连自己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都没个准则。 “一切都还好。” 秦时月轻描淡写,也不敢问他这五年怎么过来的。 煎熬肯定是有的,只是现在大家都还好,那便以及足够。 想了想她问:“祖母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老人,穷其一生,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早就知道了秦公卿不是自己的儿子,怪不得她对他那么苛刻。 这么多年她都能忍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护国公府变成这样,她是不是还好? “她老人家的身体不是很好,整日在佛堂,已经不过问府里的事情了。” 秦千陌这话的潜在意思是秦时月这一次回来进不去,和老夫人无关,只是秦公卿做的主。 秦时月自然是听明白了,无所谓地笑了笑。 很多东西,便在这一个笑容之中消失殆尽。 和秦家人,谈不上一笑泯恩仇,但是,若是没有别的怨恨,她自当不会再为难他们。 “好好照顾她,如今这秦家,已经不同往日了。”秦时月琢磨了一下,劝秦千陌:“功名利禄都乃身外之物,你别太牵挂,若是可以,尽快离开秦家吧。” 这秦家现在已经开始四分五裂,有地方去的,都已经离开了。 (梨树文学) 第915章、警告。8 这秦家现在已经开始四分五裂,有地方去的,都已经离开了。 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祸事,离开秦家,是最好的选择。 秦千陌摇了摇头说:“祖母不愿意离开,我也不能离开。” 那老人固执地想要留在秦家守着护国公府最后的一份家业,这样的心情秦时月自然是可以明白的。 但是这样下去,可能会连累到秦千陌。 她看了一眼秦千陌问:“这几年,你可是成家了?” 要是成家了,现在儿女也应该成双了吧,秦千陌的牵挂,便又要多了很多。 谁知道秦千陌却是摇摇头,似乎有些苦笑,说:“现在没人敢嫁入护国公府,我也没心思娶,娶了,也是害了人家。” 秦家的命运,谁都无法预料,秦千陌怕害了人家姑娘。 这个秦时月明白,只是觉得很遗憾。 一个家族败落的命运,影响了无数的人的命运,秦千陌现在还是孑然一身,让秦时月更加的伤感。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真的把自己的一生都赔在这护国公府里面,毕竟,秦千陌还这么年轻。 秦千陌听见秦时月这么问,脸上露出一些迷茫的神色,似乎是认真地想了想才说:“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都要等祖母百年之后再做打算。” 秦时月心里明白,这秦千陌是已经完全原谅了祖母当年对她母亲的残忍。 那么老的一个人,也应该忏悔了吧。 以前的那些纷纷扰扰,随着护国公府的落败,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每一个人活着,都是小心翼翼的。 能不能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谁还会管以前的仇恨? 想必现在,秦千陌便是这样的一个心态。 秦时月生出了一些的恻隐之心,有些委婉地说:“若是他日无处可去,可到漠北寻我,毕竟,我还姓秦。” 秦家人对她情薄,但是秦千陌多少帮过她很多。 对于这个兄长,她还是心存一些的亲情的,不愿意看他过得潦倒。 秦千陌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紧张的神色,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外人,这才敢说:“你以后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被旁人知道了,我们秦家,又要被安上一个叛党的罪名了。” 秦家乃北晋世家,要是秦千陌投奔了秦王朝,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看来,你对这秦家,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秦时月叹了一声,她以为秦千陌恨透了秦家人,自然不愿意留在秦家的,谁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老夫人,还为了其他人着想。 “我是秦家长子,身上有担子,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秦千陌抬头看着那长街,眼神之中流露出无限的迷茫和悲凉,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为秦家做什么。 只是固执地觉得,他不能离开。 这秦家,再也经不起一点的风吹雨打了。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勉强,他日若是有求于我,可差人去修罗城找我,我必定会帮你。” (梨树文学) 第916章、警告。9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勉强,他日若是有求于我,可差人去修罗城找我,我必定会帮你。” 秦时月不好勉强他,留下这么一些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护国公府里面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不见,或许,更好一点。 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杀她,秦时月以前总觉得匪夷所思,现在倒是觉得,这都是人性,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 但是,秦公卿为什么要杀她?她一直,都搞不清楚。 想到了这一点,秦时月心里灵光一闪,问坐在马车外的绿萝杉:“我让你们给我查的风华坊的事情,怎么样了?” 风华坊里的如凝姑姑,应该能为她解答一些事情。 “查过了,现在的风华坊,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些人了,据里面的人说,五年前,如凝曾经回到过风华坊,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半夜又离开了,现在,下落不明。” 绿萝杉把得到的情报告诉秦时月。 也知道秦时月想要查这如凝为的是什么。 现在如凝的下落成了谜,怕是秦时月又要忧愁上半响了。 果然,马车内的秦时月许久没有开口,沉默得让绿萝杉都觉得有些的心虚,没能找到如凝,是她们的错。 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请罪的时候,秦时月突然开口了。 “她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了才离开的,这风华坊她经营了十几年,肯定感情深厚,跟母亲去了一趟汴梁回来就消失了,这有些说不通。” 秦时月理了理头绪,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说服她。 要不是有什么威胁,如凝一定会呆在风华坊内的。 母亲死了,便只有风华坊,是她的归宿。 “如凝是定国将军府的人,会不会是回去了那里了?” 绿萝杉有些不敢确定,现在的定国将军府局势不比护国公府好多少,但是老将军人丁单薄,交出兵权,皇帝也不怎么为难他。 毕竟,秦时月虽然和定国将军府有联系,定国将军府,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秦时月还在,定国将军府,他日可能给她带来一些的牵制作用。 这样盘算着,皇帝便也没有动过定国将军府,让老将军颐养天年。 “不会的,威胁她的人肯定也能找到定国将军府,所以,她不会回定国将军府的。”秦时月觉得这不大可能。 所以,现在如凝的下落,就真的是一个谜了。 本来想要从她的口中问问,母亲临走的时候,是否留下什么遗言的,现在,线索又断了。 秦时月很是自责。 这几年,她忙着帮秦王收服三国和边界的那些游牧民族,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疏忽了。 现在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也没能找到。 实在对不起母亲。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威胁她,让她躲起来一点踪影都没有。”绿萝杉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按道理来说,如凝那样一个舞女,能知道什么惊天的秘密? 值得别人这么用心地追杀她,让她多年不敢现身。 (梨树文学) 第917章、警告。10 “她知道的秘密,一定和我母亲有关。”秦时月不用多想,便赶确定这么一回事了。 如凝失踪前,也只有和母亲接触最多。 所以,她能知道的秘密,一定和母亲有关的。 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秦时月现在不好说,只有找到如凝,才能清楚。 既然如凝不出来,那么她就要想办法找到她,或许,她知道了她秦时月回来了,自己会出来的。 据秦王说,母亲中剑,并不是当场毙命,那么,她回去,一定有什么话留下的。 她一定要找到如凝问清楚。 “阿绿,去把我回来的消息散播出去,江湖中越多人知道越好。”秦时月吩咐绿萝杉这么做。 只有这样,如凝才可能知道回来的人,是秦时月。 若是她知道什么秘密,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你是想要让如凝自己出来找你?”绿萝杉有些疑惑地问,似乎有些懂了,又有些不懂。 她有些担忧地说:“虽然你这个办法是唯一的办法,但是,威胁如凝的人,一定也会想到你的意图,怕是如凝出来找你,还没找到,就得毙命了。” 这个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的。 威胁如凝的人,一定会提防着如凝回来找秦时月。 所以,多半会在如凝找上门之前,把如凝截杀。 秦时月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除了这般办法,真的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一个人想要藏起来不让别人找到,那么,想要找到她,是很难的事情。 除非,她自己主动现身。 “我自然是知道这个的,那就要看看,是我们快,还是威胁如凝姑姑的人快了。” 秦时月已经做好了把消息放出去后的后续准备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如凝要是现身,那么,她和那个威胁如凝的人便有同等的机会。 谁先找到如凝,谁便是赢家。 她秦时月,从来不会是输家。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消息放出去了。” 绿萝杉见秦时月的主意已决,也不多劝,反正事情总会有利有弊的,秦时月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回驿馆的路上,秦时月一直在想。 好像她这一次回北晋,很多事情都恨不顺利。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在牵扯着,让她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只能被那条线一直牵着走。 这样的感觉,真是不好。 先是小遂心和了劫失踪了,后是她在驿馆遭受刺杀,现在是护国公府的人不见她,又是如凝姑姑失踪。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不顺。 想起小遂心和了劫,秦时月又是心里一阵怅然,吩咐清歌:“清歌,回去后,给秦王飞鸽传书,问问遂心现在怎么样了?” 要是还找不到,她就该准备着在这帝都之中找找了。 她怕只怕,现在小遂心和了劫,是被人利用了。 那么,利用他们的人会是谁? 秦时月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那人的身体不断地往悬崖底下坠落,衣摆飘扬,眉目苍白。 他说:“阿浓,我若下地狱,他日必定会回来找你。” 是他吧? 若是他,她该怎么办呢? “好的,小姐。”清歌在车帘外应了一声,算是把秦时月的话给记下了。 一行人回了驿馆,留守在驿馆的卫玄已经站在了门口,见着秦时月的马车回来,便迎了上去。 清歌扶着秦时月从马车上下来,卫玄行了礼便道:“王后快进去,皇宫里来人了。” (梨树文学) 第918章、试探。1 清歌扶着秦时月从马车上下来,卫玄行了礼便道:“王后快进去,皇宫里来人了。” “谁?” 秦时月条件反射地问。 要是想要召见她,可以直接让她去皇宫,谁还要专门来驿馆找她? 卫玄看了看里面,低声说:“是皇后娘娘。” “呃……。” 秦时月心里琢磨着,她和这皇后娘娘压根就没什么交情,国家大事也轮不上她来管,她这么赶着来见她,为什么? 她莫名地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刺杀。 只是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身在深宫之中,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的不好说的。 “王后您还是进去看看吧,她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卫玄见秦时月没什么动作,催促着她进去。 等了一个时辰了? 秦时月不慌不忙地往里面走,意味未明地说:“她还真有耐性了。” 想想她一个皇后,只有别人等她的份,哪有她等别人的份? 越是这样,秦时月越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对她的警惕之心便多了一份,人心最是复杂,她可是一直都记得这话的。 想当年,秦如鸢更是娇柔,还不是照样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所以吧,人还真不能说。 进入了内厅,就看见谢令书一身华服坐在厅堂的高座上,看见秦时月进来,也不因为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有什么愠怒,倒是温和地笑了笑。 “皇后娘娘等急了吧?” 秦时月含笑走进去,在一边坐了下来,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抵消了外面的严寒。 “也不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谢令书温和地笑了笑,端着茶杯的那双手润白细腻,当真是养在深宫的女子。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秦时月也就不寒暄了。 直奔主题问:“娘娘来找我,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时月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念着你长途跋涉,昨晚宴上没能和你好好说会话,便来瞧瞧你。” 谢令书回答得很是严谨,又是浅笑道:“再说,你救了本宫的弟弟,本宫理当来谢谢你的。” 说起来,这谢令客也不是她救的。 本来就是她把他给掳走的,出了什么事,这谢令书应该责怪她才对,还来谢她,这能说是体现了她的宽厚仁德么? 秦时月可不这么想。 就算她要谢她,大可让人给她赏赐一些金银珠宝得了,还需要她这么尊贵的身份屈尊到她所住的驿馆来。 这真真是有些的不符合身份。 当然,秦时月也不是那种任意表露真实想法的人。 “皇后娘娘言重了,谢公子的事情也怪我,救了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秦时月抿了抿茶,这上好的碧螺春,果真是入口清甜。 见她的神色陶醉,谢令书趁机说:“你若是喜欢这碧螺春,本宫命人给你备上上佳的,他日回漠北,给你带上。” 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呀。 秦时月婉转地浅笑:“皇后的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梨树文学) 第919章、试探。2 秦时月婉转地浅笑:“皇后的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她一向都是一个不怎么矫情的人,有东西拿,干嘛不拿? 是吧? 再说了,这北晋朝的东西,她夫君本来就有份的,现在他夫君在漠北,还要被这北晋威胁,她总得要些好处吧? 这样想着,秦时月觉得自己有些的孩子气了,遂开心地笑了笑。 谢令书瞧着坐在那里的秦时月,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稍微地低垂着眉目,那笑纹从眼角眉梢荡漾开来。 就像是一池春水,漾在眼角,生出无限的春意来。 这一瞧过去,竟然让人怦然心动。 她似乎是有些理解,当年为什么前太子和秦王都要争得这个女人,但且不说她的身家背景。 当当是这个倾城的女子,都能让不少的男人,为之倾倒。 或许,这其中,也包括莲降吧?! “皇后为何这般看着本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时月已经抬起头来看着她了,见谢令书有些的出神,便含笑问道。 眉目舒展,竟然不见半点的情绪波动。 谢令书暗惊自己失神,连忙正了正身体,温婉地说:“本宫只是在想,王后这般倾国倾城,爱慕你的,一定不少吧。” “皇后怎么还说这般话,你知道本宫现在所处的位置。” 她在提醒谢令书,她是秦王朝的王后,丈夫是秦王,而且,她还有两个可爱的小笼包了。 这尘世之中的****,早就和她相差甚远。 谢令书抿唇笑了笑,恍若是轻轻地叹了一声道:“王后是有所不知,你身不在这红尘之中,却有人为你留身在红尘。” 她这话说得有些的含蓄,没有说透。 分明就是要勾起秦时月的好奇心,从而去追问,去探索。 也好呀,看来这才是谢令书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既然这样,她秦时月本来也想知道她的目的。 所以,不妨问问,遂了这谢令书的心。 “皇后何出此言?”秦时月佯装无辜,其实她也真是无辜,什么人为她留身红尘,她还真不知道谢令书想要干嘛了。 谢令书一双丹眸意味深长地瞧着秦时月笑,许久不开口。 秦时月也不催促,她知道,她一定会说出来的。 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她,若是不说出自己的目的,那么,她的这一趟,不是白来了么? “王后可知道,孙将军为何迟迟不娶?” 谢令书突然这样问秦时月,一双眼睛含着春风的笑意,看似温柔似水,实质暗藏犀利地瞧着秦时月。 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半点的波澜起伏。 但是似乎她有些失望,秦时月在听见她的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神色来。 她端着茶杯,仔仔细细地瞧着,轻言道:“这婚姻之事,难说,孙将军怕是没遇上什么可心的人儿。” “定远候家的郡主不是可心的人儿?” 谢令书紧紧追问,似乎对孙如风的婚事很感兴趣。 但是,她感兴趣她自己大可去安排呀,跑来追问她秦时月做什么? (梨树文学) 第920章、试探。3 但是,她感兴趣她自己大可去安排呀,跑来追问她秦时月做什么? 秦时月急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似乎是明白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她觉得,她和孙如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所以跑来试探? 秦时月觉得,这未免有些可笑了。 她和孙如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动心过,孙如风,也没动心过吧。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冰冰凉凉的关系,谈不上什么感情暧昧之事,若是这谢令书觉得孙如风有二心,可能会害了孙如风。 “皇后娘娘此话差矣,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和权贵,通常没什么关系的。” 感情这东西,要是能用权贵来衡量,那么,就不是爱情,只是一个利益的工具。 “和权贵无关?” 谢令书一听秦时月这话,竟然有些失神了,喃喃自语地问了一句,声音很小,也不知道是在问秦时月,还是在问她自己? 既然这样,秦时月也懒得回答。 到底答案是什么,秦时月相信,她谢令书不傻,自己能够知道。 过了一会,谢令书收起了那一点漏出来的失落,眯着眼睛笑笑说:“坊间有传闻,孙将军心中有个无法跨越的女子,王后和孙将军是旧交,可知道?” “这个还真不知道,本宫和孙将军年少的时候相识,也已经有六年了,但是,从来没听他谈过感情的事情。” 秦时月现在说来,才真正认识到,其实她认识孙如风这么长时间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嫁给秦王,一心里便只是想着报仇。 当时会遇上孙如风,也是出于她的一个算计,没想到这么一些年下来,她和他,也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 虽然交情淡如水,但是,时间还是在的。 “孙将军是一个容易把自己的真实感情压下来的人,但是据本宫一次不经意的发现,本宫倒是知道孙将军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谁?” 谢令书笑得很是神秘,眼神勾魂。 看着秦时月,似乎有什么秘密,即将脱口而出。 秦时月却还是淡定,闻言笑语:“想不到皇后也是一个喜欢打探臣子私事之人。” 这个倒是让秦时月觉得有些哑然了。 “也不算是特意打听,有一次本宫设宴,孙将军想是喝醉了,本宫让人把他扶到侧殿休息,身边的婢女回来和本宫说,孙将军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也算是无意之间得知的一个秘密了。 谢令书瞧着秦时月,笑得那叫一个让人毛骨悚然。 秦时月的心多少漏了一拍,沉声问:“究竟是谁,让皇后娘娘这么惊讶?” 看得出来,知道这个秘密,让谢令书一开始觉得惊讶,后来转变成一个担忧,现在,似乎觉得,是能转变成一把利剑的机会了。 所以,她才来找了她。 “王后其实已经心领神会,何须本宫把答案说得那么明显?”谢令书抬起衣袖来,低头轻泯了一口茶。 放下衣袖来的时候,容颜姣好,笑意嫣然。 (梨树文学) 第921章、试探。4 放下衣袖来的时候,容颜姣好,笑意嫣然。 秦时月瞧了瞧她,忽然便笑了出来,摇摇头说:“皇后这话,真让本宫感到惶恐,有什么,还需要皇后指点。” 她从来不敢妄自猜度。 “王后说笑了,你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本宫说的是谁。” 谢令书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说出来这个人的名字,就是要让秦时月自己去猜度,这个女人啊,心真难琢磨。 这样的交谈,看起来很是平和。 但是秦时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的闹心,本来如此美好的一天,似乎都被这个女人的到来给破坏了。 她摆摆手让站在一边的清歌过来问道:“晚点我们是否还有什么行程?” 清歌也是一个聪明人,一听便知道秦时月想要做什么,温声说:“王后晚点,要过去拜访政亲王。” 秦时月哦了一声,似乎是想起来了。 低声说:“本宫倒是把这个给忘了,这么多年没见政亲王,本宫也甚是想念。” 说罢又转身和谢令书说:“皇后娘娘也知道,本宫和政亲王早写年的时候关系不错,如今回来,拜访一下故人,没什么不妥吧?” 这个女人,心思绝对不简单。 摆明了就是来旁敲侧击她和孙如风的关系,难不成她是觉得孙如风会为了她而背叛北晋? 就算孙如风有什么动向,也轮不上这个女人来管吧? 后宫不得干政,这个在北晋,是十分的严厉的事情的,谢令书这看起来无害的行为,正好表明了她的野心。 秦时月怕只怕,这个女人和莲降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不是在宴会上看见的那般夫妻和谐的场景,利益关系,可能会更多一点。 “自是妥当的。” 谢令书温柔地浅笑,知道秦时月是下了逐客令了,也没什么不悦,扶着身边的婢女,含笑站了起来。 向前走了几步,和秦时月说:“既然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那么本宫就先行回宫了。” 这来似乎还没有说到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她这就走了? 不过也正好遂了秦时月的心,见着这个女人她都觉得不舒服,干脆早早打发了她离开。 “皇后多担待,此行行程紧张,他日有时间,定当拜访皇后娘娘。” 秦时月雅然地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温淡。 看起来,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但是看在谢令书的眼里,只觉得心尖有些的火花,却是不能表现出来,过来拉着秦时月的手,轻轻地拍了几下。 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悄声问:“王后可认识摘星楼里的那位?” 摘星楼? 秦时月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转眼恢复如常,但是谢令书明显是看出来了秦时月的情绪的波动。 心里很满意。 听见秦时月说:“自然是认识的。” 秦时月也不打算隐瞒,看来,莲生在摘星楼,他真的来了北晋,而且,看起来,在北晋之中,也少有人看见过他。 所以,这谢令书才想着来她这里找答案。 (梨树文学) 第922章、试探。5 所以,这谢令书才想着来她这里找答案。 “本宫就猜想着,王后和摘星楼里的那位关系不错,他看起来,很是关心你。” 谢令书意味深长地拍着秦时月的手,心里却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男人把眼前的这个女人捧在手心之中? 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好吗? 倾国倾城之姿不可否认,但是她的名声,在整个天下,却是极其的不好的。 有什么值得男人们趋之若鹜的? 而且,就连莲降,对她的觊觎,也表现得那么的明显,在宴会之上,公然走下座去把她带到身边坐下。 这在当时,对她是一种不尊重。 但是,她作为一国之母,是不能计较这些的,不然,莲降会觉得她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在后宫之中步步为营,她不想输在一个秦时月的身上。 “皇后从何可以看出他对本宫的关心?”秦时月自然是有些疑惑的,她来北晋,还没和莲生打过照面呢。 和谢令书,怎么知道莲生对她关心有加? 谢令书又是神秘一笑说:“王后现在不知道,以后自会明白的,本宫说得太多,便是逾越了。” 她放开秦时月的手,搭上婢女的手,离开了。 外面传来皇后起驾的声音,屋内恢复了宁静,秦时月坐在那里想着谢令书离开时的意味深长,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一些的捉摸不透。 就像是裹着一层厚厚的皮,只有剥开来,才能见到里面的颜色。 绿萝杉在一边坐下,斜睨了一眼秦时月,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女人,还真奇怪。” “是啊,真奇怪。” 清芜也补上一句,似乎大家都觉得谢令书今天有些的奇怪。 但是也着实说不出来究竟哪里奇怪,只是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 “她为什么一会说孙如风,一会又说莲生,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绿萝杉也想不出来这谢令书今天来的目的。 几个人齐齐地看向秦时月。 希望秦时月能为她们解开和谜团。 秦时月动了动身体,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唇角挽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凉淡地说:“怕是她也不知道我和孙如风以及莲生的关系,今天是特意来探听的。” 毕竟是养在深宫之中,谢令书知道的事情,还是不及别人多。 而莲降自然不会和她说这些事情的,所以,她就只能自己出来探听了。 而她这样心思细腻的女人,估计是能看出什么来了。 “那她今天来,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清歌有些忧心地问,不知道谢令书想要做什么,便生出了这样的忧虑。 “恐怕是啊。” 秦时月不在意地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屋顶上那鎏金的横梁,眼角眉梢都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我也没打算瞒她,所以,她自然是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 “那她想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清歌又问,似乎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别人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拿这个事情,造出多大的风雨来。 (梨树文学) 第923章、试探。6 别人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拿这个事情,造出多大的风雨来。 “这个你得去问她了。”秦时月靠在那里,脸上露出一些倦怠的神色来,女人的心,才是最难琢磨的。 她也在想,谢令书想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要用这些关系,有什么企图吧?”清芜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屋内走了一圈,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些惊悚地问:“你说,昨晚的行刺,会不会是这个女人干的?” 实在想不出来那皇宫之中有谁会这么想要她们死的。 经由清芜这么一说,清歌和绿萝杉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绿萝杉分析道:“极有可能呀,但是也有些不可能,杀了阿月,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指不定还会挑起两国的战火呢。 莫不是这北晋,早就准备了要和秦王朝打战,所以挑起战火也在所不惜? “谁知道呢。”清芜有些嗤之以鼻,冷冷地说:“我们离开北晋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这皇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这些事情,导致了这个女人想要杀阿月呢?”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毕竟秦时月的名声在外。 而且莲降对她又厚待,女人的妒忌心又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奇怪。 “要说她是嫉妒莲降对阿月好,所以要杀阿月,有些牵强,这个女人没这么笨,她知道杀死阿月,会是什么后果。” 绿萝杉有些不同意这个观点。 似乎事情又回到了一个结上面,没有动机,就没有杀机。 谢令书要杀秦时月,也必须有一个能够导致她对秦时月非常怨恨的契机呀,可是,秦时月和她谢令书,不过是刚见过两次的人。 能有多大的积怨? “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和莲降的关系,不简单。” 秦时月终于开口了,说完后,轻轻地叹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呈现出一种放空的状态。 往往都是这样的。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都会钻牛角尖,一定要想明白。 她的倔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知道的,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呀。 “也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倒是觉得,皇帝对她,还挺温和的。”清歌喃喃地说。 在宴会上,莲降和谢令书的对眸,看起来默契十足。 这样的默契,不是一天能有的,所以,他们之间,也应当不错。 “能在表面上看见的东西,都是虚假的。”绿萝杉冷哼了一声,她也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莲降那样的一个人,估计也不会要这样的女人。 但是,这朝堂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一点都动摇不得。 清芜突然想起摘星楼,便说:“我觉得谢令书来这里,肯定和摘星楼里的那位有关。” 莲降和莲生的关系很好,可能这就是一个问题所在了。 秦时月听见这点,脸色终于松动了一下,失神地说:“或许,我该去摘星楼走一趟了。” 明明知道她已经来到了北晋,而莲生还能按兵不动,或许这个男人,就是在等着她去找他的。 莲生的心思,秦时月还是能够琢磨一些的。 绿萝杉蹙了一下眉头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去,会不会有危险?” (梨树文学) 第924章、异香。1 绿萝杉蹙了一下眉头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去,会不会有危险?” 在经过了两年前的事情之后,大家对莲生的警惕心,又是多了许多。 要是这些年那个男人过得不好,生出了怨恨,那么,对秦时月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虽然说他爱秦时月胜过于爱自己,但是,人心,终究是会变的。 这世上,最看不懂的,便是人心。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秦时月瞧了瞧外面的天,这天阴森森的,瞧得人的心里,都有些的发毛了。 只是再怎么冷,也冷不及她的心。 清楚地意识到,她和莲生,可能已经走上了两个极端的世界。 这样的认知,让她感到无比的难过。 失去那清莲般的男人,非她所想。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让我回来,我要是不去见他,他照样会想办法逼我去见他的。” 秦时月轻声叹了一声,她最了解莲生的性子,他做事情,从来都是这么有条不紊的一步步把她带入他的计划之中。 而她身在局中,却无能为力。 还不如自己先动身。 “那我陪你去。” 清芜知道秦时月是非去不可了,既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还不如她们跟着去,这样比较安全一些。 她们也好放心。 秦时月摆摆手转过身去,语气清浅:“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他从来都说,不喜欢旁人参与。” 她不想让他不开心,或许,这便是一个小小的怜惜。 清芜和绿萝杉她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谁都不吭声了。 秦时月和莲生心里面的结,只有他们两个最清楚,现在谁都不可能解得开,也只有靠他们了。 下午本来安排好的行程是去拜访政亲王的。 但是想到晚上去见莲生的事情,秦时月便没有了心思去见政亲王,索性谁都不见,在驿馆里面打坐了一个下去。 直到清歌来询问要不要传晚膳,她才动了动身子。 这两年,她的身体也算是逐渐地好转,修炼美人图带来的身体创伤,已经在逐渐地转好。 这也多亏了身边那男人的上心。 一想到他,就算前面有无数的荆棘,秦时月都有勇气迈出脚步。 晚膳她没让传,清歌在门外站了半响,叹了一声便退下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明白,秦时月正走在难以抉择的人生路口。 子时刚到,外面的梆鼓声响过,秦时月才徐徐地睁开了眼睛,窗户那里亮堂堂的,她瞧了瞧,竟然是下雪了。 雪花从窗户外面飘过,在窗纸上,跳着蹁跹的舞蹈。 她坐在床畔瞧着,有些稍微的发呆。 很久以前,她无数次从睡梦中睁开眼睛,都能看到这北晋的雪,那时候母亲还在身边,她总说,这雪花,是人心里最明亮的镜子。 能照出很多的丑陋。 特别是在这宁静的夜里,不信你便踏雪仔细瞧瞧,总能瞧见雪花照亮黑暗,黑暗里隐藏着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那个时候不大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 (梨树文学) 第925章、异香。2 她那个时候不大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 只记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总是瞧得远远的,不知道神绪落在什么地方,感觉她在和她说话,但是,心思却不在她这边。 秦时月现在仔细想想,母亲那个时候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一定是十分的悲凉的。 她看见了雪光之下的肮脏,但是,却没能改变。 所以,她失去了秦怀君。 并且穷其一生,去为他报仇。 秦时月从床上下来,点燃了烛台,上面的蜡烛安静地燃烧着,衬托着外面的雪光,柔光点点,很是好看。 她莫名地觉得有些的温暖。 近乡情怯。 她不知道母亲现在,是不是在她的身边,她想,那个女人的灵魂,也一定回到了北晋。 她舍不得秦怀君。 就像此时此刻,她想去摘星楼,到底是舍不掉莲生的那一段情谊的,和爱情无关,但是却是踏踏实实的,她心疼他。 纵然这雪光下,藏着的,是彼此互相算计的心。 雪光铺天盖地,寒气袭来,她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抬头看向那竖立在森森寂寂的林间的楼宇。 苍茫的楼宇,在这暗沉的天地间显得十分的可怖。 就像蛰伏在黑暗之中的猛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张开血盘大口,把这天地间的黑暗都吞噬掉。 身穿黑色披风的修长背影向前缓缓行走,行走的步伐大了一些之后,隐约可以看见从披风底下露出的白色裙裾。 从那林间的楼宇之中,隐约有青烟飘出。 她仔细地看了看,身体腾跃而起,往楼宇而出,黑色的身影,几乎和这灰蒙蒙的天地消融在一起。 那高入云霄的楼宇带了一个巨大的前院,围墙不高,她的身体很容易就翻越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一片萧条。 那高大古老的大树,已经全部干枯,硕大的树根露出地面,盘根错节地缠绕在一起,如同巨大的蟒蛇。 而那干枯的树干,光秃秃地耸立在半空之中,看起来,别提多凄凉。 这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枯萎的。 没有一点的生命力,就像是被什么抽干了血液一般,却也不能枯死化成灰尘,只能这样任由尸体暴露着。 她想起了慈悲城里的那些人偶。 他们的模样,和这院子里光秃秃的花草一样,没有生命,却只能这么不生不死地天长地久。 似乎连生的身边,都是这样无生命的东西。 也难怪他会觉得寂寞。 秦时月拨开笼罩在脸上的面纱,素净的脸上露出一些的愁绪来,早就知道来这里,心情会更加的复杂。 罢了,既然到了这里,终究是要见见的。 只要越过这个院子,到达对面那高大的殿堂,那里面,必定就有她想要找的人的。 她想着便把面纱重新戴上,抬步往前走了一步。 谁知道她的脚步还没有放下,四面八方便率先涌出来了一阵烟雾,紧跟着,那些错错落落枯死的老树,好像一下子就活了过来一般,树根纷纷离开地面,果真如同一条条巨大的蟒蛇一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梨树文学) 第926章、异香。3 树根纷纷离开地面,果真如同一条条巨大的蟒蛇一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把秦时月整个人包围在了其中。 盘绕在半空中那黑红色的树根,不断地颤动着,在这迷雾重重的环境之下,让人多少有些的惊悚。 倒不是说她有多怕这东西,只是心里未免有些微妙的难过。 莲生都把这招数,用在了她的身上了,这院子里的东西,也被莲生施了人偶术,这些树木,本身就具备了人的攻击力。 而这些攻击力,莲生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那样的一个人,肯定是知道她今天会来的。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从她回到帝都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全部在莲生的眼中了。 所以,她不管怎么样,都逃不开他的。 既然这样,那么,他一定是知道她来了摘星楼的,而现在的这些仗势,都是莲生特意为她准备的。 想到了这一点,秦时月也不犹豫,抽出腰间的软剑,准备破了这阵。 这枯树围成的阵势,看起来没多少的难度,但是实际破起来,秦时月却感到了一些的吃力。 到底是出自于莲生的手。 而她本来就是莲生调教出来的人,所以,他最是清楚她的武功修为,甚至是她的思绪方式。 所以,阵势的演变,似乎在她的思绪方式之内,但是,实际上,却是差之千里的。 她每一次都以为找到了破阵的活门,但是真正动手,才发现,是莲生故意按照她的思维方式,给她下的套。 莲生在逗她呢。 这样的感觉一出来,秦时月并没有觉得羞辱,倒是觉得有些悲哀。 那样孤独的一个人,似乎是把时间,都耗费在了这样迎接她的小小的细节上了,不知道他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往往都是这样的,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一件事上,会让他没时间没心情去享受生活的其他部分。 从而,会让他的孤独,更加的深入骨髓。 在慈悲城的时候,秦时月总想着离开。 因为,她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所以,不想在黑暗阴冷的慈悲城里消耗余生。 而莲生不一样,他不愿意离开慈悲城。 他想要灭掉她所有的念想,甘心留在慈悲城里,不得离开,不得有杂念,他享受和她在一起的孤独。 这是他的原话。 秦时月抬头,看见那清冷的苍穹,竟然露出了半弯的月。 在这大雪飘飞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诡异。 那月在摘星楼上,隐隐带着一些别样的颜色,就像是血丝,缠绕在月晕边缘,洒下来的光晕,都带着血色。 而这月,只照在摘星楼上。 秦时月的心下大惊,连忙聚精会神地破了院子里的迷阵,推开殿宇那厚重的大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很是刺耳。 带着一些,让人惊悚的细碎的声音。 她没仔细去听,因为有东西,已经吸引了她的目光。 空荡荡的殿堂之内,没有烛火,只有从那天顶漏下来的月光,照亮大殿最里面的那一块。 长长的殿,高高的王座。 (梨树文学) 第927章、异香。4 长长的殿,高高的王座。 那人一袭白衣,端坐在上面,衣袍散开来,从美人榻上逶迤地拖落在地毯上,衣摆上,血莲盛开得妖艳。 那人披散着一身的黑发,被点点红晕的月华一照,生出如梦如幻的景致来。 眉目如画,唇如血,眉间梅花朱砂,盛开,点点如血。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双眸子斜斜地望过来,眸光平静,整个人就像画中人,不声不响,不狂不燥。 秦时月顿时有些的恍惚。 仿佛看见了时光的隧道在他们之间穿梭,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再看见他,竟然从他的眸子里,看不到半点的陌生。 他看她的模样,依旧像在慈悲城里面那样。 甚至比那个时候,更加柔和慈善了许多。 仿佛这些年,她和他的恩怨,完全不存在一般,只是她的一个错觉,让她觉得,她和他,有着难解的恩怨。 而莲生,却半点也不表露。 因为走进来的时候她有些的冲,在他的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小女生了,半点都不沉稳。 而他,却如莲一般,开在那里,沉静自然,笑看她的尴尬。 她稍微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刚刚破阵的时候,衣摆不小心被那些树根给划破了一些。 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不自在了。 她不想要在莲生的面前,表露出过多的不自在。 秦时月的这一生,似乎都在力求完美,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尽量的不失仪态,而她所有的难堪和不美好,只留给了一个人。 秦王夜寂。 他见过她所有的不美好。 或许便是因为这样,秦时月在感情的天秤上,便偏向了他。 而莲生,只是亲人。 殿内请冷冷的,冷空气让她的手脚都有些的冰冷,气氛很是尴尬,他这么瞧着她,似笑非笑,眉目和暖,让她说不出话来。 感觉如鲠在喉。 她在努力地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到底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殿上便悠悠地传来了那人柔和的声线。 “修罗城可好玩?” 修罗城是秦王朝帝都,他这么问,也不知道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秦时月动了动唇:“还好。” “那你眉间,为何有些的不痛快?” 他一眼便能瞧出她眉间的不痛快,若是好,为何还会觉得难过? 殿内有些淡淡的芳香,秦时月仔仔细细地闻了闻,感觉是从殿上面飘来的,她抬头去看,看见他身边的美人榻上,燃着一盏红白相间的小小的莲花灯,灯芯冒着蓝色的火苗,瞧着,煞是好看。 而那芳香,便是从那莲花灯中散发出来的。 这香味很是奇特,闻起来淡淡的,但是衣袖上,却能带上,挥洒不掉。 而且,进入了鼻子上,那味道,便会越来越浓烈。 她心里有些的疑惑,但是也不敢表露出来,便温声回答:“修罗城好玩,但是人活着,总有些事不顺心,不痛快,也是常有的。” “以前得不到,觉得不幸福,现在得到了,依然不痛快,阿浓,不可太贪心了。”他的语调带着浅浅的微笑。 如同一阵温淡的春风,听来,柔软,而且宠溺。 (梨树文学) 第928章、异香。5 如同一阵温淡的春风,听来,柔软,而且宠溺。 秦时月听着,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的酸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挺难受的。 这个人,连责怪,都带着温暖。 她低了低头,喃喃地说:“得到是得到了,可是你为何,还要这般和我作对?” 她的声音有些小。 以为他应当是听不见的,她说这话,本来就是一些的小心思,也不存在责怪他的意思。 说到底,两年前,受伤的,是他。 这两年,午夜梦回,她都会惊醒,梦见他不断地坠落到悬崖底下,他面目狰狞地嘶吼:“阿浓,我若下地狱,他日必定会回来找你。”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那两年的幸福,是偷来的。 她知道,莲生一定会回来的。 她每一次被噩梦惊醒,秦王总心疼地抱着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他终究是成为了你的心魔。” 他应当是最明白的。 莲生若不好,便会一直是她的心魔。 他若好了,她便也能放下了。 秦时月以为自己那有些责怪的笑声呢喃,莲生是听不见的,但是,他还是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高座之上的男人婉转微笑,眉目之间,像是四月春风,那鲜花,几乎能绽开满眉宇。 端的是美色无双。 两年时光翩跹,他一点都没有变。 “阿浓,可记得两年前我和你说过什么?” 他这般问她,带着温和的笑,笑起来的时候,纯洁无害。 让秦时月几乎都以为,他真的,只是像老朋友一般善意地问好,差点就忽略了他这句话底下,包藏着的杀气。 她想了想,便又想起了他坠落悬崖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他现在想要说的,应当也是那句话的。 果然,见她不说话,高座上的人微微地伸展开来双手,那宽大的衣袖披散开来,垂在美人榻上,蜿蜒一路。 他眉目卓然,话语凉淡:“看,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这话,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假。 在过去的两年里,只有他自己,才深切地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和痛苦。 他毕竟不是神,只是神施舍的一个不死人。 离开慈悲城,用神施舍的能力窥视世人的命运,从中干扰,本来就违背了神灵的旨意。 所以,他应当受到天谴。 坠落悬崖,对他来说,本来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对他半点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但是,他忘了一点,秦时月和夜寂都是遭受天谴的人,而他,同样逃不过天谴的惩罚。 坠落悬崖,他几乎失去了半条命。 奄奄一息之间,他只有靠自己的意志力存活下来,在那样比慈悲城更加阴森可怖的黑暗之中。 他接受天谴,接受惩罚,忏悔,修行。 表面上已经沉静如水,半点异心也不敢有。 但是,其实自己的心里,藏着一匹猛兽,只等时机一到,便会冲破那心灵的禁锢,冲破胸膛而出。 现在,这匹猛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梨树文学) 第929章、异香。6 现在,这匹猛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他眼光柔和地看着她,实则上,那眸光里,暗藏着的波涛,秦时月也能看得仔仔细细。 她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隐约可以感觉出来,莲生那看似清淡的表面,其实怨气很重。 思索着该说些什么,莲生却开口了:“阿浓,这么两年,过得可真是好慢啊!!” 他稍微地抬高头来,以前光润的眸子,变得很是迷茫,眼角处有暗纹蔓延出来,细长细长的。 就像是被黑暗浸淫,生出来的黑纹。 她看着,有些心疼。 这两年,她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她的生活,幸福而且充实。 他觉得过得很慢,因为他的生活,依旧枯燥而且孤独。 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往往能在人的心境里面体现出来。 “你为何要这么执着地守在这个地方?这样的地方,会让你更加的不愉快。”秦时月不知道该怎么说。 忽然想起一个词叫触景伤情。 或许莲生离开这样一个阴冷黑暗的地方,心境会变得不一样了。 莲生笑:“可认为,我还有其他的去处?” 秦时月的心里,顿时如同插了一根针一般难受。 他有去处,她知道的,他问的,是他的心的去处。 要说谁最懂莲生,秦时月觉得,自己或许不是最懂的,但是,却也能看破一二,他的心里,执念太深。 就像是她重生回来报仇。 不达到目的,绝对不罢休,这是她的执念,是因为达成所愿了,所以,执念没了。 而莲生,还没达成所愿,所以,还有。 她不说话,莲生幽幽便说:“阿浓,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去处,这摘星楼,终我一生。” 枯守摘星楼,为的,只是那个摘星的少女。 她是大祭司,普度这天下有执念的亡灵,他是慈悲城的城主,守候慈悲城和她,那个时候,他们相依为命。 可是后来,她有了执念,自己无法超度自己。 人要是生出了执念,便很难走回头路,所以,她离开慈悲城,离开他。 这漫长的岁月,他们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样的日子,他还是守在摘星楼的城主莲生,而她,却已经不是他的少女千浓。 这世事的转换,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秦时月觉得很是难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脱口而出便是:“你跟我走吧,离开这摘星楼,你是我的阿哥。” 这句话是她一直很想说的话。 莲生,是比她阿哥还要亲的人,那种关系,感觉是血脉相连的。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说阿哥这么一个称呼,莲生的一双好看的眸子里,一下子就没有了色彩。 他那样看着她,看了许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子一动不动的,身子也一动不动。 盯着秦时月的眼睛看,看得她的心里,越来越凉,到最后,几乎感觉到了冰天雪地。 他的眸子里,是冰天,是雪地。 过了许久,秦时月才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听得不甚真切的讽刺:“阿哥?阿浓,你让我跟你走,可是怕我对那个人不利?” (梨树文学) 第930章、异香。7 他的阿浓,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她不是大祭司千浓,而是秦王朝的往后秦时月。 似乎,她的身上,多了一份家国家天的责任,她要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把这天下,变成他的天下。 让他,成为人王。 “你知道的,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秦时月有些艰难地开口,他这般误会她,是对她没有了信心,以为她只想在他的身上得到利益。 但是,她的的确确不是为了什么利益,而是不忍心,让他一个人。 “你的本意?”莲生轻声地重复了一遍秦时月的话,把尾音拖得有些长,眸光从殿上悠悠扬扬地看过来。 那纤长的眸光,像极了一路光阴。 他的身子,在月华里,越来越虚幻。 他问她:“阿浓,你认为,现在,我还能信你多少?” 这么一些年来,她一直在背叛他,为了别的男人,为了她的去处,一次次地重复着自己的任性。 而他,是她美好生活的受害者。 华尽偶尔看不过去,会劝他说:“要是真爱她,就放手让她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何必要这样苦苦抱着不放?” 他回给华尽的,是让她重伤的惩罚。 这不是她一个佣人该说的话,况且,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说,他怎么能放了她呢? 他爱,便要得到。 “你要是不信我,当如何?” 秦时月看着他,终于是问出了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这个问题转变一下便是,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这么处心积虑地让她回来北晋,为的是什么? 秦时月就不相信,他只是想要见见她而已,这个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 而莲生,可能有着自己更深层的意思。 “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了。”莲生轻笑,笑声轻轻地飘过来,落在秦时月的耳中,她听着,顿时觉得有些的刺耳。 好像自己的心事,早就被他给窥视到了。 而他,就是在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秦时月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而这一边,莲生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她,笑容温和:“阿浓,别紧张,不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我还没死,你便一切都好。” “这是一个承诺?”秦时月问,轻轻地蹙起了眉心。 他这么说,那便是笃定了她心里的一些想法了,他果真有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肯定是危及秦王朝,危及秦王的。 这两年,想必莲生躲藏在暗处,仔仔细细地盘算过了。 多年征战,秦王朝的实力,战术,以及军队的其他一些东西,他都该摸索得清楚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莲生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制定出来的计划,一定是极其完美的,想要攻破,难度很大。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对,这是我的承诺。”他笑,依旧宠溺。 不管他对别人再怎么算计,似乎对她的包容,还是无限的,这让秦时月,说不出是喜还是愁? (梨树文学) 第931章、异香。8 “我不需要。”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硬。 心里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撼动得了莲生的计划了,他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想要报复秦王和她。 在那样的黑暗之中,他的心有多冷,秦时月只能体会他的百分之一。 所以,她再怎么暖,也暖不化他心里的坚冰。 眼角的余光看见,他的脸色似乎变了一下,有些阴霾,但是很快的,就又是春风般的和暖。 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你不需要?”莲生笑容炎炎,眯着眼睛看她:“我给你的,是我自己给的,你要不要,似乎都不能阻挡我的意愿。” 这话听起来很是霸道。 但是仔细琢磨,又能听得出来这其中的冷酷,他只给他觉得好的东西给她,再也不用考虑她的心情了。 莲生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给她什么,通常都会考虑到她会不会开心,而现在,他不需要她接受,只管给予。 或许,这便是他这两年来的心理变化。 微妙,却有些的冷酷。 秦时月多少有些失望地说:“我以为这两年,你多少能有所悟,现在看来,你入魔越来越深。” “有所悟?” 莲生嘴角带着一些玩味的笑容,和他一向温暖的模样有些出入。 感觉,他的身上,带了很多的戾气,再也难以找出以前如莲一般清芳的气息,现在的他,阴暗得让人压抑。 秦时月的心里,无比痛心。 他又问:“阿浓,你觉得,这两年,我该有什么悟?我该悟出什么来?” 悟出什么来? 悟出人生?悟出来得失本来就是人生常态?悟出来,他的千浓,本来就不是他的,而是秦王的? 还是悟出来,该放手就放手? 莲生的心里,那只猛兽又在嘶吼,无比的嘲讽在心底蔓延开来,他难以压抑住自己眼角露出来的冷笑。 明明知道,千浓不喜欢他这么咄咄逼人的。 她对他寄的希望太高,总觉得他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温淡如水,暖如春风一样的人儿。 不能被世事所烦扰,心如莲,宁静美好。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欲望,也有自己的妄念。 “觉悟在修行,你该有什么悟,你应该最清楚。”秦时月觉得语言有些苍白无力,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该有什么悟,他不是应该最清楚? 毕竟,他是那样一个能看透众生相的一个人。 莲生的容颜柔了几分,终于清浅地说:“正好相反,我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悟。” 他笑,那笑容,魅惑得,就像是生长在黑暗之中的妖莲。 秦时月的心脏有些短暂的停止跳动,她能感觉出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和杀气,很淡,也很浓。 就像萦绕在这殿内的异香,本来很淡。 但是随着进入人的身体的时间越长,那味道在身体里面便是越来越浓烈,也没什么感觉,无毒。 她一时想不明白,莲生为何要特意在自己的身边,点了莲花灯,散发淡香。 他不是一个爱香的人。 没有由来的,她的心情就有些烦躁了。 (梨树文学) 第932章、异香。9 没有由来的,她的心情就有些烦躁了。 想起另外的一桩事,便问:“遂心和了劫,可在你这里?” 那两个小小的人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的,应当是被别人带走了。 莲生稍微地低垂着眉目,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摇摇头说:“该去哪儿的人都会回到哪儿去的,你不必忧心。” 人不在他这里? 秦时月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莲生说不在他这里,那人必定是不在他这里的。 他这样自负坦诚的人,不需要骗她。 她抬起头,想了想说:“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你该过更轻松的生活,我们不应该是敌人的。” 要是真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阿浓,你想多了。” 莲生温柔地笑,又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敌人,要不,你也不会在这里。” 这摘星楼,是他为她准备的。 要是她已经成为了他的敌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在这里出现? “对我来说,这天上地下,谁都可以和我为敌,而你,就不行。” 这话,落在秦时月的心头上,她猛然间心脏砰然跳动,就像是被人用力地锤了一拳,警惕力道十足。 他的这话,是警告。 残忍的杀气,隐藏在温润的声线之下。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最好不要真的做了他的敌人,不然,他给她带来的灾难,将会让她后悔得无以复加。 太了解莲生,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你和秦王为敌,就应该想到,我一定会和你为敌的。”秦时月也生出了倔强的脾气来,一点都不肯退让。 殿内四周高高的烛台忽然全部崩裂,那崩裂的声音,在清冷的殿内,显得十分的清晰,一点点地惊悚了人心。 从莲生身上流转出来的杀气,充斥整个殿堂。 秦时月站在那杀气的漩涡中间,拢在衣袖底下的双手,微微地握紧。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力,让她的心口,有些的涌动。 有血腥的味道,但是被她活活地给压了下来,最后脸上,还得保持着风云不动的神色。 莲生这么做,第一是因为生气。 第二,恐怕是想要试探她现在的武功的深浅吧,并不是说他没有把握打败她,他的心里,有着千千的沟壑。 “阿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他的眉目之间,有黑色的细纹,密密麻麻地布在眉目上,看起来,颇是有些可怖。 以前,每一次她这么任性的时候,他都会说是她逼他。 其实她不是在逼他,也根本谈不上挑战他的底线。 她顺着自己的路走,而违背了莲生的意愿。 “你的底线是什么?”秦时月眯了眯眼睛,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他的包围,想要喘一口气。 在莲生的身边,她常常觉得无法呼吸。 莲生看出来她的动作,身上的气息竟然逐渐地松懈了下来,到了最后,所有的杀气都收尽了。 人端坐在那里,轻轻地看过来,依旧是风华无双的翩翩公子哥。 秦时月看着,有些微微的失神。 他笑:“阿浓,莫要太任性。” (梨树文学) 第933章、异香。10 他笑:“阿浓,莫要太任性。” 对他莲生来说,或许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过眼云烟的事情,刚才他的愤怒,转眼之间,就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能把情绪控制得这么好,莲生,修为渐深。 “莲生,放下吧,放下,万念自在。”秦时月还想要劝他,努力一次,兴许能够改变两个人之间的格局呢? 但是,她也知道,这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 莲生不可能听她的。 他在高处凉凉地微笑,手指轻轻地拂过身边那盏小巧的莲花灯,莲花灯上那蓝色的火焰掠过他的手指,留下淡香。 他把手指放在鼻端轻轻地嗅了一下,微微地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感受这味道。 过了许久,才抬手摆了摆。 话语带着轻巧的叹息:“去吧,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这话一出,秦时月便觉得有些压抑。 这个人,情绪变化,怎么这么大? 是他用计把她逼回来的,怎么现在,要她走得远远的? “为什么要我走得远远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问,他闭着眼睛,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他闭着眼睛,那芳香在鼻翼之间流转,入了心,却怎么也安抚不了心中的躁动。 猛兽几乎要冲破胸膛,咆哮着,要把他的千浓,吞噬入腹。 秦时月的脚步忍不住再一次后退了一步,隐隐约约嗅到危险的味道,那种感觉,在心中很浓烈,却无从说起。 莲生在用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杀气。 她还在犹豫着没有动,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沙哑的低吼:“快走!!” 她一惊,抬起头来,看见那人衣袖飞扬,手臂抬起,有红色的流光从衣袖间挥舞而出,带着强劲的杀气。 那气息被莲生活活地压下去了一些,但是向秦时月袭来的,还是不容小觑。 那一刻,她终于发现了一些异样。 莲生变了。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异兽,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杀气,以前那样青莲一般的人,现在身上,都是杀伐之气。 她心痛。 但是却也无能为力,不能现在和他针锋相对,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门口就在身后,她没有选择,只能快速地往后退,退出到了门外。 那扇厚重的殿门,在她的面前,砰然地关上,厚重的门,沉闷的声音,带着绝然的意思,轰然一声,在她的面前关上。 把她和里面的一切,都隔开来。 秦时月站在那门前,心里一阵的悲切。 不知道里面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这两年,他经历了什么,让那样清宁雅致的人,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要是不弄清楚这事情,大概也治不了他的心病。 心病治不了,她和他之间,永远都是一个结。 莲生的身边,有什么人呢? 只有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时月一时之间没有什么线索,只能失望地折返回了驿馆。 而此刻,殿内的那人,猛然睁开双眸,那本来清明干净的眸子,满是血丝,红色的光晕,戾气缠绕。 眉间的印记,也逐渐由红,转黑。 如魔。 (梨树文学) 第934章、异香。11 眉间的印记,也逐渐由红,转黑。 如魔。 他盯着那扇厚重的雕花门,许久都没有动弹,只有眉间的黑气在不断地萦绕,在他的眉目上,覆盖了一层的迷雾。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如雕塑。 从侧殿奔出来一个人,在他的跟前站定,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悲哀地低下头去,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敢说出来。 两个人保持着沉默很久很久,久到这殿内的空气,越来越冰冷。 莲生的眉间的黑气,逐渐地消散,他整个人看起来,又是温润和煦的模样,仿佛刚才的那个样子,只是一个错觉。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了?” 他的声音有些的沙哑,从秦时月刚才离开的那个眼神之中,他可以看出来,她眼睛里的痛心。 她一定是觉得,是他变了。 那么了解她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理呢? 华尽略微地低下头去,恭谨地回答:“主人还是主人,在奴才看来,没什么变化。” 她守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不觉得他变了。 要是有一个人觉得另外一个人变了,或许不是那个人真的变了,而是这个人,没有按照那个人所期待的那样成长。 所以,让她失望了。 从而她会觉得,是他变了。 华尽便是这样的心理的,她觉得,主人还是那个主人,对她千浓还是那份心,而千浓不领情,是她的错。 莲生轻轻地叹了一声,那轻微叹息的声音,散落在空旷的殿内,冰冷冷的,莫名的生出了无限的悲凉感。 她站在他的身边,感到全身的不舒畅。 他的悲伤,没人能够参与,也没人能够慰藉,或许只有少女千浓,才能解了他心中最深的悲切。 只是,千浓,再也不是千浓。 “可是,她觉得我变了。”他的手搁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动了动,腿上没什么知觉,心里却是极其的难过的。 这样的难过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越来越强烈。 现在的他,甚至迈不开双腿靠近她,也不敢让她靠近。 华尽看见他手下的动作,有些难过,低下头说:“要是大祭司知道你这两年经历的种种,一定会谅解你的。” 不知道别人的过去,没资格评断别人的现在。 在华尽看来,千浓是有些的无理取闹的,她追求她想要的生活,而把莲生逼入了黑暗之中。 这是她的罪过。 要不是有主人在,她指不定就去找千浓了。 莲生抬起手来对着他摆了摆手,淡淡地说:“别告诉她那些事情,这两年,看起来,她过得不错。” 或许,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 华尽有些不甘心地说:“可是,你的这双腿……” “华尽。” 他冷冷地叫了她一声,华尽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她知道,莲生是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她逾越了自己的身份了。 “主人,是奴婢多嘴了,请恕罪。” 华尽伏首在那里,有些的战战兢兢,心里却是更加的难过。 他还是这样,宁愿自己心里多苦,也不愿意让千浓背负罪恶感。 (梨树文学) 第935章、异香。12 他还是这样,宁愿自己心里多苦,也不愿意让千浓背负罪恶感。 这世上,再难找如此痴情之人。 “罢了,这些年多亏了你在身边,起来吧,也不怪你。”莲生拂了拂手,用气功把她扶了起来。 语气里,已经全是宽恕。 要是这几年身边没有华尽,他想必,会过得更加不堪的。 听他这么说,华尽突然有些的百感交集,低声说:“您是主人,照顾你,理所当然。” 但是,她心里,是希望转换一下这样的关系的。 要是她不是华尽,而是千浓呢? 那该多好啊!! 他拍了拍自己那没有知觉的腿,忽然问:“那两个孩子,去了哪里?” 华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可能是秦时月的遂心和那个叫了劫的小和尚,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来这两个人了。 “奴婢查过了,他们从王城出来后,便落入了轩辕家的人手中,现在,正在随着轩辕家的人赶赴帝都。” 轩辕家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盯着王城。 那两个孩子落入轩辕家的人手中,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莲生看着殿外那森森的景象,忽然轻声地说了声:“轩辕家的人,终于也是按耐不住了。” 自从扶摇死后,轩辕家执掌的汴梁便沉寂了下去。 虽然扶摇被设计失信,但是秦王也履行了自己当时对扶摇的诺言,保汴梁百年安定,并没有攻打汴梁。 而现在,汴梁的轩辕家,竟然敢和秦王为敌。 这样看来,果真是和莲降达成了某一些的协议了吗? “是的,轩辕家的人这一次派出来的人非同小可,连奴婢也不能查探出来,座驾之中是何方人也?” 华尽仔仔细细地想了想,始终想不出来,那个人,会是谁? 莲生却笑了,他轻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笑容里,很多东西,不言而喻。 她有些惊讶。 便问:“主人是不是知道了座驾里面那人是谁?” 这世上,鲜少有莲生不知道的事情的,至少华尽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莲生,便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伟大的人。 从他把她放在了莲降的身边,然后莲降设计把她放在秦时月的府邸开始,到后来的一连串一连串的事情。 这些都证明,莲生的谋略,足以成就一个天下。 要不然,莲降也不会尊他为大天师,举国君之礼。 如此厚待,在北晋,实属第一人。 “赤星北移,文星转换,星象微弱,看来,是那人出关了。”他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笑得格外的狡诈。 华尽顺着他的眸光看向外面的天际,天上阴森森的,一颗星都没有,而莲生,是从哪里,看见了星象? 她觉得惊奇,但是却也不敢问了。 他说是,便一定是的。 只是,她还是问了一句:“主人说的那个人,是谁?” “轩辕璇。” 这个名字华尽是第一次听见的,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听见这个名字,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梨树文学) 第936章、异香。13 这个名字华尽是第一次听见的,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听见这个名字,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最后还是一头雾水。 再看看莲生,他已经轻轻地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华尽便也不敢问。 弯着腰准备瞧瞧地退下去。 只是她刚退到门口,殿上那人忽然传来一句话:“看着他,他的车驾一入帝都,便来通知我,半点也不能耽搁。” “是,主人。” 华尽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再度关上那门,那清冷的殿内,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身边的莲花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淡淡的,味道却是幽远而且宁静,让人的心神安宁。 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 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多大的情绪起伏,都能被一一抚平了来。 思绪回转,轩辕璇来帝都,一定是莲降的主意。 而莲降竟然没有和他商量!! 莲生的嘴角慢慢地浮现出来一抹诡异的笑容,轻声呢喃:“看来,你是想要甩开我,成就自己的帝国了呀!!” 暗藏在眼皮底下的眼眸,寒光闪动。 只要他莲生还在,这天下,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不要说一个莲降和轩辕璇,就算秦王夜寂,也要礼让他三分。 天下,尽在他的棋盘之中。 殿堂清冷。寂寞孤寡,那人,如莲一般,长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秦时月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绿萝杉和清芜她们还在等着,见着她回来,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受伤,那便是极好的事情了。 看来那莲生,还不是什么坏到彻底的人。 只是当秦时月走过绿萝杉准备换衣服的时候,鼻尖的绿萝杉一下子就闻见了她身上的味道。 那种香气,十分的好闻。 绿萝杉贪婪地大吸了几口,闭上眼睛来享受这样美妙的香气,嘴角上,带着一些微妙的笑意。 她这样子,让秦时月觉得有些的惊奇。 绿萝杉这样的人,什么香料她没有见过? 从摘星楼带回来的这一丁点的香味,能让绿萝杉这么陶醉? 那一定是极好的香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按照莲生现在的地位,他用这样的香,那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他配得上更好的东西。 所以,秦时月不甚在意。 刚迈开脚步往里面走,身后忽然传来绿萝杉一声小声的呢喃:“这恕天香,果然是香中极品,百年难得闻上一回。” 秦时月的脚步,猛然收住。 印象之中,她是记得这恕天香的。 早前的时候,在慈悲城,她听莲生说过着恕天香,听闻这恕天香是一种极其珍贵的香品。 珍贵之处不在于它的药材,而在于调配办法。 就算知道了药材的种类,也没人能调配成功。 因为这调配办法,要集合天时地利人和,乾坤阴阳易经之道,需要修为极高的人,才驾驭得了。 而且,损阴气。 一般为女子调配,而这女子,必须为极阴之人,这种体制的人,也是百年不遇的,再加上要懂乾坤易经之道,更是少之又少。 百年能出一位,那便是好的了。 (梨树文学) 第937章、异香。14 百年能出一位,那便是好的了。 这天下,竟然有人调配出来了恕天香。 秦时月心一时忘了这恕天香有什么作用了,便疑惑地问:“这恕天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恕天香,糅合了极阳极阴之气,是个有灵气的且不能轻易动用的东西,折阳寿。 绿萝杉不答反问:“你这是在哪里带回来的香气?” 不过,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了,秦时月去了摘星楼,这味道,自然是从摘星楼里出来的。 所以,绿萝杉有些缄默了。 “摘星楼。” 秦时月注意到绿萝杉脸色的变化,突然觉得心里面有些的烦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莫名其妙的。 感觉有什么秘密即将见天光。 而这秘密,又是她极其不愿意听的。 “你真的想要知道?”绿萝杉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本来还为能闻上恕天香而感到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糟糕了。 见她这样,秦时月便更加笃定了她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你快说呀。” 一边的清芜和清歌也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知道这恕天香有什么作用,能让绿萝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变得这么严肃。 而秦时月,显然也变得有些的烦躁了。 绿萝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别开脸说:“这个可是莲生身边的人为莲生点的莲花灯里面散发出来的?” 莲花灯里本无物。 这恕天香,便是这样奇妙的一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调配的人,却能知道,这个东西真实存在哪里? 所以,能用天火点着,散发芳香。 “他的身边,的确点了一盏莲花灯,很古朴的样子,瞧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秦时月仔细回想了那一盏莲花灯。 的确,她一到那殿内,便注意到了他身边的莲花灯了。 以前,莲生是不大喜欢香料的,他说,香料容易混杂人心,修为越深的人,越不喜欢这样的东西。 带着凡尘的味道太重。 “你错了,那盏灯,不是寻常之物,只应天上有。”绿萝杉叹了一声说:“调配这恕天香的女子,应当也是只应天上有的女子。” 有这样雅致的心思,才有雅致的修为。 所以,不用见到那调配之人,便知道了她的为人。 秦时月有些惊诧地看着绿萝杉,鲜少能看见她这么夸奖一个人的,况且,还是一个素昧谋面的人。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恕天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世上难得的事情,大多都有它奇妙的地方。 这恕天香,应当也是没有什么例外的,但是,它的奇妙之处,现在,只有绿萝杉,才能为她解答。 绿萝杉咬了咬唇看着秦时月,似乎有些不忍心。 憋了许久,直到看见秦时月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阴霾,她才终于叹了一声说:“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多事提起这恕天香了,既然提起了,你现在问,我也只能这么告诉你。” 她停顿了一下,眼眸灼灼有光地看着秦时月说:“这恕天香,最大的功效便是,续命。” (梨树文学) 第938章、异香。15 她停顿了一下,眼眸灼灼有光地看着秦时月说:“这恕天香,最大的功效便是,续命。” 恕天香,恕天夺命,只愿续得半余生。 秦时月一听这话,眼前有些发黑,续命,续命。 不,不会的,莲生那样活了上百年的人,怎么可能需要这恕天香来续命呢?他不是已经得到了长生不老的权利了吗? 他应该不生不死的呀!! “莲生他,点这个香,不是为了续命的,对吧?” 秦时月看着绿萝杉,那眼睛里殷切的希望,让绿萝杉不敢直视,她只好别开了眼睛来。 最好不甚忍心地说:“恕天香一点燃,若不是为了续命,那便会折损阳寿,逆天而行,不得善终。” 所以,要不是为了续命,没人会点燃这续命的香的。 而莲生,点燃这恕天香,除了续命,别无作用。 秦时月觉得脑海里一阵晕眩,足足愣了半盏茶的时间,到底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的。 她一直以为,莲生那样的人,他会好好地活着,活到让所有人都讨厌,都嫉妒,都死掉。 而他,会一直这样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她都会怪他。 因为她觉得,他得到的,比她,比别人,比任何的一个人,都要多的。 现在知道他需要恕天香来续命才能活下去,她的心,一下子就难过得不得了,就像有人捏着她的心脏,让她半点,都无法动弹。 只要一动,后面便是悬崖,她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怎么可能呢?莲生他,不是有不死之身么?”清歌看见秦时月失神,有些担心,想要找出什么理由来,让恕天香这说法不成立。 莲生在她们所有人看来,都是不会死的。 绿萝杉咬着牙想了想,也有些不相信。 但是作为医者,她更加明白,这世界上,生老病死的事情太寻常,活了上百年的人,或许,也难逃天谴。 她还是抱了一些希望问:“你去摘星楼,可见莲生走动过?” 秦时月被她这么一问,才终于意识到一点。 以前,只要她出现,他都会靠近她的,无论是他自己走过来,还是他会招手让她走过去。 都会让她靠近的。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 也没有让她过去,他自己,也没有走近她。 她以为,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很多的恩怨,他的心里在怨着她,所以,不愿意让她靠近,也不愿意靠近她。 也不觉得有什么,很释怀。 现在绿萝杉问了,她才觉得心里难过得无法自已,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你身上带回来的香气经久不息,那便是香料用多了,程度深了,据我推测,他的双脚,现在已经失去了动弹的能力了,而且,心智也逐渐魔化了。” 一声惊雷平地起,秦时月只觉得浑身颤抖。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解释了莲生那有些喜怒无常的性格了。 他不是那样的一个人的。、 当时,她还觉得是他变了,现在看来,是她的错,竟然没看出来,也的双脚,已经无法动弹。 (梨树文学) 第939章、余欢。1 到底是,她口里说着他是她的亲人,但是,她的关心,却是太少。 而且,对他,太残酷了。 一种惭愧涌上心头来,秦时月觉得心头疼痛难当,什么都管不得,冲出门口去,往回来的那条路,又狂奔了去。 这一回,去摘星楼的路上,她忽然觉得这条路,比她刚才走的,要长了不知道多少。 这一次,进入院子,那些迷阵,并没有出现。 只是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紧紧地关闭着。 在浓浓的迷雾,阴森的气氛之下,显得格外的清冷悲凉,秦时月想要靠近,脚步却怎么也挪不动。 等她靠近了那门,却怎么也无法打开。 她刚才来的时候,这门明明是打开着的。 秦时月不死心,用了不少的力道,还是没能推开那扇门,心里耍了脾气,她也管不得什么,对着门大喊::“莲生,你开门!!”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还是坐在高座上的。 现在的他,走动不了,而他这样高傲的一个人,必定不愿意麻烦下人推着他,也因为强烈的自尊心。 他宁愿枯坐在那里终老,也不愿意让别人用可怜的目光看他。 秦时月顿时好生心疼,倔强的人,往往不会快乐。 莲生的执念太深,所以,他注定,是不快乐的。 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在这摘星楼里空荡荡地回转,好像没有一点的着落,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 那扇门,还是一动不动。 她来了脾气了,大声嘶吼:“莲生,你快开门。” 喊到最后,觉得心里难受,莲生从来都不会任由她这么难过而不愿意见她的。 肯定是他已经知道了她知道他的那些事情,所以,更不愿意见她了,他就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既然不愿意见我,为什么还要用手段找我回来?” 秦时月看着那门,真想运功把它劈开,但是想想这门后面那个人现在的心情,她就下不了手。 他不愿意再见她,自是因为,他不愿意他的难堪,让她看见。 “他很想你,所以让你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温和柔软的声音,女子酥软温柔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温软,如同春光,暖了这整个冰天雪地。 秦时月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收敛起来脸上凄厉的神色,这才慢慢地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便在这冰天雪地,阴森暗黑的天地间,瞧见了这人间,一抹动人的梳影,惊艳了秦时月。 那女子一身鹅黄色的素衣,撑核桃色的油纸伞,浅笑,站在阶梯下。 面如玉,发如瀑,眉黛细长入鬓,眉点朱砂,唇上生花,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好像生出了无限的美景。 这样温婉从容的女子站立在那里,和这天地格格不入,却又好像和这天地,本来就是混为一体的。 不突兀,却着实美好,美好到惊艳。 这样如莲花一般的气质,让秦时月莫名地想到了莲生,他也是这样雅静美好的一个人,心如莲花,一路芳香。 秦时月想,要是他们站在一起,那一定,是极其的赏心悦目的。 (梨树文学) 第940章、余欢。2 秦时月想,要是他们站在一起,那一定,是极其的赏心悦目的。 这个想法溢出来,秦时月都吓了一跳。 但是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子,是莲生身边的人,她的身上的神韵,和莲生,如出一辙。 她动了动唇问:“姑娘是?” 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难不成,她是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才来到莲生的身边的? 这个没有答案,秦时月无从得知。 那美妙的女子微微一笑,双手交叠腰间,弯腰行了一个礼,浅言:“在奴家余欢。” 奴家余欢,余欢,余欢。 好美的名字,但是听起来,多少有些的萧条凄凉之意。 秦时月仔细地瞧了瞧她,终于问:“你跟莲生多长的时间了?” 这个问题很重要。 绿萝杉说了,要炼制出来恕天香,必须是女子,而且还是生辰八字极阴,而且懂得乾坤易经之道的女子。 在莲生身边的女子,多半都会懂得乾坤易经。 若是这个女子的生辰八字是极阴的,那么,多半,就是她炼制出来的恕天香了。 既然是她炼制出来的,那么,她应当是最了解莲生现在的情况的,秦时月想要知道什么,问她,自然是有答案的。 便是抱了这样的一个心理,秦时月才问了这个问题。 余欢温淡地微笑,那笑花在眼角,女子站在暗沉的天地间,却是一抹亮色,照得天地都为之失色。 “奴家打小便在他的身边,算起来,已经有十九年了。” 瞧她的模样,应当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光景,她说她跟在莲生身边十九年,秦时月有些的不相信。 她摇了摇头不信任地笑着说:“余姑娘莫不是和本宫说笑的,本宫认识莲生多年,可从来不知道他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姑娘。” 要说他的身边有无数的人偶,她不能一一认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他的身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知道,那当真是有些奇怪的。 要是说这姑娘是这两年的时间才道他的身边的,她自然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她说,她跟了莲生十九年。 “你家怎敢欺骗大祭司?”余欢恬淡地黔首说:“奴家打小便认识他了,他时常来看我,不过是这两年,才把我带在身边的。” “你先前,不在他的身边?” 秦时月问了这个问题才觉得是多余的,人家已经说了,这两年,莲生才把她带在身边的。 那么之前,这姑娘,应当是被寄养在别处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莲生竟然有这样慈悲的心,会收养这么一个女子养着。 “他以前总说我还小,活在阳光下,总比跟在他的身边,过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应该是我过的生活。” 余欢偏着头,似乎在想着莲生说这些话的时候的神韵。 而她说完,眼眸之中有些迷茫,却更多的,是释怀的浅笑。 她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笑容如青光百尺,笑语嫣然地说:“可是,他不知道,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沉陷入黑暗,也值得。” 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 (梨树文学) 第941章、余欢。3 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说法,只要自己甘之如饴,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不值得的。 余欢总觉得,只要她想要去做的,便没有什么不值得的。 就像陪在莲生的身边,和黑暗作伴,再也见不到阳光,甚至是为了他折损自己的阳寿,她也甘之如饴。 若是有人问她,她想要得到什么回报? 她一定会告诉那人,能留在他的身边,偶尔,他会拉着她的手,和她说过去慈悲城里面的事情,听他沉湎在往事里,声线飘渺,她会觉得,时光很是安宁。 她喜欢这样的时光。 纵然,他的故事里,他的嗓音里,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秦时月觉得喉咙有些发涩,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是一个痴情之人。 她不知道莲生和她是怎么相识的,莲生那样的一个人,肯花费那么多的心力把一个姑娘从小豢养到大。 那么,他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想必只有莲生最清楚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秦时月不想再问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只要知道她对莲生好,其他的,一切都不太重要的。 到了最后,她只是希望莲生好。 余欢黔首:“一切都好。” 她这么说,秦时月抬起头来,不信任地看着她,眉目之间隐约有些的愠怒:“你这是在敷衍我!!” 莲生那样骄傲美好的一个人,若是一切都好,怎么可能不见她呢? 或者是,他身边有了代替她的人,他放下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秦时月,也该是感到欣喜的。 放下放下,万般自在。 “他若是不想让你知道他现在的近况,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余欢双手交叠在跟前,温婉的模样,站在下面抬着头瞧着秦时月。 见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便又温言相劝:“你若是心疼他,便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当他依旧是你心中无所不能的神。” 这个神,曾经给了她秦时月整个世界。 秦时月被余欢的话给噎住,顿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余欢的话听起来温和得很,但是到了秦时月的心中,却显得有些的咄咄逼人,她在用这种最温柔的做法,把她逼离莲生的世界。 她知道莲生想要什么。 这个女子,留在莲生的身边,或许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好照顾他,愿他依旧能够生生不死。” 秦时月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门,隔着一扇门,里面那人,应该是端坐在美人榻上,眉目如画。 身边带着的莲花灯,香气隐隐流转。 就像他的人一般,心如莲花,芳香动人。 他不肯见她,自然是他的执着,秦时月不能逼他,就算运功把这门给破了,她也无法面对莲生。 现在,他们之间的身份,已经大大不相同。 难不成她破门进去,和他说,她不走了,就留在他的身边?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见,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余欢迈开碎步,走上了阶梯来,对着她弯腰行礼,温淡地说:“走吧,你嘱咐的,一切都在我的心上。” (梨树文学) 第942章、余欢。4 余欢迈开碎步,走上了阶梯来,对着她弯腰行礼,温淡地说:“走吧,你嘱咐的,一切都在我的心上。” 在她的心上,因为她对莲生,也是这样的期许。 秦时月抬脚离开,从那迷雾之中走出来,一直走了很远都不敢回头,知道那女子一直站在身后看着她走远。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不敢回头。 心里发虚得厉害,这感觉,说不清楚。 她希望有人陪在莲生的身边照顾他,给他快乐,但是到了现在,真的有人取代了她的时候,她未免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感觉她从此,和莲生的世界,相去甚远。 快出了院子,秦时月才回头看了一下,余欢已经转身,她的手在那扇门上不知道摆弄了什么。 那门,就在她的面前打开了。 秦时月瞧得不仔细,却能从那扇门打开的那个瞬间,看见请冷冷的大殿内,那人果然一身白衣,端坐在那里。 目光斜斜地望过来,平静无波。 她敢断定,那一刻,莲生是看见她了,但是,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什么波动起伏。 这岁月究竟给了他什么,秦时月不知道。 但是,这个人经历的苦痛,绝对不会比她少。 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时月快速地狂奔着,感觉冷风不断地刺在脸上,冰凉凉的,她以为是冷气。 伸手去摸,才发现,是泪水。 眼角已经湿润。 这样的悲伤,来得让人有些的崩溃,忽然之间,她就无比想念秦王了,倘若那个人在这里。 他一定会抱着她,告诉她,这人间的悲欢离合,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记得他曾经和她说过一句话:“若是没有经历过爱恨嗔痴,怎懂得断舍离。” 经历过爱恨嗔痴的莲生,可是已经懂得了断舍离? 殿内静悄悄的,余欢走了进去,在烛台边站住,点燃了几盏灯。 那灯光微弱的清辉,照亮了浮浮沉沉的殿堂,莲生的容颜,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迷离。 看见她进来,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淡地说了一声:“她走了?!” 本来就是非常笃定的问题,他偏还是问了。 “走了。” 余欢温柔地回答,滴水不漏的柔和,半点也没有别样的情绪。 她上前去,在炭火上取了暖好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他的跟前,递了过去。 莲生很是自然地伸手去接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默契得很,自然而然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做事,脑袋保持者一致。 “她可说了什么?” 莲生又问,似乎有些不死心,认为,她总会留下一些话的。 余欢瞧了瞧门口,嫣然一笑说:“你啊,何时变得这么爱自欺欺人了?” 她这话里,有些很轻松的调侃,隐隐约约有些的放肆。 鲜少有人敢在莲生的面前这么的放肆的,当然,除了一个千浓。 而现在,余欢这般,莲生竟然也不生气,整个人几乎都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感觉,这事情,也没什么的奇怪。 但是,这事情,本身就奇怪了。 余欢又说:“这门的隔音不大好,我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梨树文学) 第943章、余欢。5 余欢又说:“这门的隔音不大好,我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她知道的,莲生把刚才他们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而他还问,那便是自己的执念了。 莲生忽然便笑了,弯起嘴角,笑得很是难以说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似乎,有些的落寞。 过了半响,他才说:“怕是她以后,都不肯再见我了。” 他太了解千浓这个人了。 如今她遇见了余欢,又听余欢说了这些话,认为他莲生已经找到了在他身边代替她的人。 她那一点对他的愧疚心,都会淡化下来,从而,会很放心,觉得,那便是他的幸福和归宿。 不需要她的陪伴和探访,他也能快乐。 所以,她会不来打搅,不来探视,而她的祝福,一定在的。 这人看起来这么伟大,实际上,对莲生来说,阿浓啊阿浓,你最是残忍。 “这样不是很好么?你不愿意见她,她不来打扰,你又有什么不快乐的?”余欢浅笑,仰着头,笑起来的时候,有些的天真无暇。 莲生笑了。 他对着余欢招手,余欢便明白了,她坐在地毯上,在他的脚边,头趴在他的膝盖上。 像个小姑娘一般,笑得安稳。 而莲生,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发上,无比平稳地抚摸着。 眼睛却不看她,穿过那长长的殿堂,看向森森寂寂的院子,嘴角上有落寞的笑容:“是啊,人就是这般不知道满足,不如愿的时候,觉得不快乐,如愿了,还是觉得不快乐。” 他不见千浓,是他的意愿。 但是现在,知道她可能不愿意再见他的时候,他却觉得不快乐了。 余欢趴在他的膝盖上,觉得这殿内逐渐变得好温暖,她轻轻地闭上眼睛,长而翘的睫毛不断地颤动着。 她朱唇微启:“佛祖说,人都有妄念,才有浮沉,你若是超脱了妄念,便成佛了。” 总是觉得,莲生这样的人,一定可以成佛的。 只要他能够超脱这对****的妄念。 莲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权力,对金钱没什么欲望,但是,偏偏对一个情字,产生了这么多的欲望。 情之一字,害了多少人。 “我若不想成佛呢?”他问。 余欢被噎了一下,他又倔强了,不成佛,便只能成魔,这是他莲生的路。 就是不能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因为,他不是人,他只是生长在黑暗的慈悲城里面的一个灵。 离开慈悲城,他的生命,将无以为续。 余欢觉得心里有些难过,眼睛湿湿的,不想让他看见,莲生最不喜欢哭鼻子的姑娘了。 他说,他的阿浓,从来都是人性跋扈的,好强,不肯掉眼泪。 余欢想要成为下一个千浓,留在莲生的身边,所以,不能再他的面前哭。 她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稀疏平常的,话语悠然:“你若不愿意成佛,我便陪你成魔。” 莲生放在她发上的手顿时微微地停顿了一下。 或许是被这句话给震撼到,或许是,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梨树文学) 第944章、余欢。6 或许是被这句话给震撼到,或许是,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那个少女也曾说过,愿意陪他终老在慈悲城的,可是后来,她有了她的去处。 莲生也知道,那个时候她之所以会说那样的话,是因为他逼的,她同情他,而不是真心的。 她的心,一直都在慈悲城外面。 所以,现在,他不敢再相信任何的承诺。 他凉凉地笑了笑说:“他日你若是找到了好去处,便去吧,不必顾虑我,我自然,也有自己的归处。” 余欢瞧瞧地把眼泪吞咽了回去。 “我不会走的。” 其实她想要告诉他,她这一生所有的去处,都只在他这里,他去哪里,她便要去哪里,这是她的归处。 春深人寂寞,更漏声叠叠。 第二天秦时月起来的时候,清歌她们都发现她的眼睛浮肿了,几个人相视一眼,心里都很是清楚。 她昨晚一定是哭过了。 秦时月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哭了,至少这几年,她已经修炼成了一个百毒不侵的人,身边有秦王,能让她掉眼泪的事情,几乎是没有的。 但是,莲生是一个意外。 莲生和秦时月的关系,该怎么形容呢? 他们两个,不是情人,就像是一对连体婴儿,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有些浓浓的血脉之情。 不管任何一个离开,另外一个,都会觉得无比的痛心。 或许这些年,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这样的,谈不得,动不得,如同被下了一个诅咒一般。 但是,若是莲生能好,相信秦时月,也不会这般伤感。 只是现在的莲生,状况着实不好,更让她们不明白的是,既然莲生的身体已经这般,为什么还是要帮着莲降,殚精竭虑地让北晋富饶强大。 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和秦时月为敌? 他想要报复吗? 将死之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怨恨?而且,这不是莲生的风格,他对千浓,从来不会这样的。 就算当年是她伤害了他,但是,情义到底是还在的。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每个人的身后都好像藏着很多的秘密,国家局势动荡,时局看起来平稳,其实,暗藏杀机。 稍微的一个不小心,可能亡国毁家。 所以秦时月半点都不敢懈怠,需要妥善地处理眼下的问题,莲降的求和书看来是没多少的诚意的,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莲生在莲降的计划里,起到了什么的作用? 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呢? 目的肯定是为了灭掉秦王朝的,只是,他们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关乎于一切。 秦时月思绪百转,却是没有一个答案。 喝了一口茶稳定情绪,终于开口问站在身边的卫玄:“寄给秦王的信,可有回音了?” 计算一下,才不过两天,是她太心急了、 “回王后,信,估计还没送到。”卫玄有些的难以启口。 两天而已,计算是八百里加急,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看来,王后的心情现在很乱呀,她可是从来不会问出这么违背常理的问题的。 秦时月自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梨树文学) 第945章、余欢。7 秦时月自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摆摆手说:“是本宫心急了,最近很多事情的发展都出乎意料,先是不明杀手的刺杀,后是莲生那边的状况跌出,都把本宫弄糊涂了。” 绿萝杉看了一眼清芜,两个人都有些的惊悚。 秦时月可都是保持着最清醒的姿态的,什么时候肯承认自己糊涂了? 她们还没说话,清歌就已经担忧地说:“王后是不是累了,不如再回去歇一会,要是有什么事,奴婢再来禀报你。” 清歌毕竟跟在秦时月身边多年,关心得更多的,还是她这个人好不好。 所以一听她说糊涂了,便有些担忧了。 “没什么要紧的。”秦时月对她笑了笑,表示安慰。 走了这么多年,身边的三个婢女,现在就只剩下清歌了,想想,很多事情,都让人感怀不已。 就在她们说话的当口,有侍卫从外面匆匆进来。 因为记得秦时月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总是匆匆忙忙不成体统的样子,那侍卫便放慢了脚步。 走到屋内,跪下来行礼说:“禀王后,王城那边来消息了。” 卫玄快步上前,接过那侍卫递上来的信筒,从里面抽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卷纸,恭敬地递给了秦时月。 秦时月有些的疑惑。 既然她给王城的信件可能还在路上,那么,王城那边现在来的消息这么快就到达了,也就是说,她刚出发没多久,王城那边就给她发了这信件。 那一定是极其紧要之事了。 拆开来看,秦时月越开越揪心,到了最后,这个脸都不太好了。 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更是苍白。 清芜忍不住问:“月儿,这是怎么了?” 秦时月也懒得说,干脆把那信件递给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然后所有人都沉默了,的确是不得了的事情。 找遍整个王城,都没有遂心和了劫的踪影。 秦王在信中说,已经派出司阵和襄姬灵姬沿路找来,那么现在王城之中,他身边的得力手下,是更少了。 要是遇上一些突发状况,怕他难以应付。 而且,秦时月想起来她问莲生遂心和了劫是不是在他那里,莲生的回答虽然不直接,但是,她知道,遂心和了劫不在他那里。 要是再他那里,莲生不可能不承认的。 所以说,遂心和了劫去了哪里,现在真的就成为了一个谜团了。 “秦王把司阵和襄姬他们都派出来了,可以看出,他似乎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单纯了。” 绿萝杉看着纸上的那些字,若有所思。 秦王那样一个做事严谨的人,要是没有看出来一些端倪,是断断不会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都派出来。 “看来,要是司阵和襄姬他们沿路找不到小公主和了劫,很快就和我们会合了。”卫玄接着说。 这样一来,秦时月的身边,就会汇集了秦王身边最得力的几个干将。 他这么做,除了是想要让他们出来找遂心和了劫,可能还有更深层的意义。 “的确不单纯啊!!”秦时月喝了一口茶,轻声叹息说:“想来他是看出了什么危险了,怕我应付不来,所以派了司阵他们来帮我。” (梨树文学) 第946章、余欢。8 “的确不单纯啊!!”秦时月喝了一口茶,轻声叹息说:“想来他是看出了什么危险了,怕我应付不来,所以派了司阵他们来帮我。” 夫妻多年,秦时月要是看不出秦王的用心,那她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了。 司阵在王城中的分量她自然是知道的,乾坤易经,阴阳八卦之术是司阵的强项,秦王把他派出来,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绿萝杉点点头说:“看来是这样的,秦王看来是从小公主和了劫失踪这事中看出了什么端倪了。” 那个男人,不愧是人上王。 “那究竟是什么事呀?秦王没在信中说啊!!” 清芜一把抢过绿萝杉手中的信件,左右上下翻看了一遍,秦王这信中,可是一字不提有什么危险的。 秦时月不知道在想什么,清歌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和清芜说:“王的耳目遍布天下,一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了,却又不太笃定,他是要王后自己来审时度势做事。” 他一定是相信秦时月的,所以,不用说什么,她都会知道。 而正如秦王所想的那样,秦时月心里现在琢磨的事情,也朝着秦王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她的心里,自然也是有一些的想法的。 这个时候卫玄说了一句:“王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小公主和了劫,已经被有心人给控制了?” 这个问题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齐齐地看向秦时月,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可是秦时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湎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言不语的。 过了半响,秦时月终于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了。 她看了看她们一眼,说:“卫玄说的不错,小遂心和了劫,的确可能已经被抓了。” “啊,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清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白了起来,可知道现在的局势这么混乱,小公主可千万不能再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错呀。 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糟糕了。 “暂时应该是不会的。”清芜冷静地分析道:“抓走小公主,是有利可图,他们还没亮出自己的目的呢。” 要是抓走小遂心只是想要杀了她,那就会增加秦王朝这个劲敌,没人会这么傻。 除非,抓走小遂心,他们有另外的目的。 所以,在没人联系秦时月活着秦王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前,小遂心,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谁抓走小公主和了劫的,他们那么小,怕是吃不了苦。”清歌心疼小遂心和了劫,免不了唠叨。 养在深宫里的小遂心,自小骄纵,细皮嫩肉的,怕是吃不得苦。 也不知道抓走他们的人,会不会虐待他们,这着实让人焦心。 再看看秦时月,她倒是淡定,凉凉地丢出来一句:“让她吃一点苦头也好,不然长大了,就越是不懂规矩了。” 本来在这个时局之下,她就该安生待在宫里的。 现在跑出来,被别人抓走,那也是一个教训。 “可是小公主还小……。” (梨树文学) 第947章、余欢。9 “可是小公主还小……。”清歌低声地说,小孩子嘛,贪玩骄纵一些还是可以理解的,何况,秦时月还是她的亲娘呢。 但是想想,哪有亲娘不担心自己的女儿的? 现在,怕是秦时月心里比她们还要不好受,心里是气,又是疼的,说了气话罢了。 “哎呀,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人都被抓了,现在说这些话也没用,关键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小公主,究竟被谁抓了?” 绿萝杉这暴脾气来了,顿时暴走。 叉着腰在屋内来回地走动着,实在是有些烦躁了。 “停。”清芜受不了绿萝杉,伸出手来指着她喊停,一只手扶着额头说:“你不要再走了,绕得我头晕死了。” “你……”绿萝杉刚想骂清芜没心没肺的,看见秦时月似乎想说话,便活活地噎了下去。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问秦时月:“月儿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要是心中没有答案,也不会这般淡定了。 清芜和卫玄他们也齐齐地看向秦时月,秦时月这才说:“前些天来北晋的路上,我就收到了密报,如今时局不好了,各路,可都纷纷出现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显得格外的平和。 隐隐还带着一些淡然的浅笑,仿佛对小遂心和了劫的遭遇,没有放太多在心上。 众人你瞧我,我瞧你,最后清歌问:“王后说的这,是谁?” 看来,秦时月口中的这,一定和小遂心和了劫的失踪有关的。 “听说一直闭关的轩辕璇出关了。” 她轻声说了一声,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神色,出现了一些的迷茫的神色。 轩辕璇,她以前,可是见过这个男人一面的。 那个立于天地之间,恢宏阳刚,却神秘莫测的男人,总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最深,永远讳莫如深。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记得,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姑娘,你跟我走吧,这天下,都是你的。” 这话,在后来很多年后,她从秦王的口中也挺过,只不过,秦王说的,却更深入了她的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身藏青色华服,坐在白马上,扬起手中的马鞭,仰着头,骄傲充满希望。 好像天下,都在他的脚下。 颇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而她站在他的马边,仰着头看着他,那一刻,感觉那个少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意气。 有雄心,必成霸主。 后来战乱,她回了帝都,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马背上那个有着雄心大志的少年。 前几天密报里提到汴梁派出来出使北晋的人是轩辕璇的时候,她还有些的恍惚,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太遥远了。 她想了想才想起来,他就是草原上遇见的少年。 也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这个沉寂已久的少年,会成长成什么样的男人? “轩辕璇?”绿萝杉重复了一下这个人的名字,又说:“听说这个人精于奇门遁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人。” (梨树文学) 第948章、我娘叫秦时月。1 “轩辕璇?”绿萝杉重复了一下这个人的名字,又说:“听说这个人精于奇门遁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人。” 清芜倒是不怎么相信。 哼了一声道:“有这么神奇吗?要是有你说的这么神,汴梁何需靠一个扶摇?” 汴梁国君轩辕冥,都能把自己的妹妹设计上来,想要趁着她大婚的时候灭了秦王,但是还不是被秦王识破了。 还杀了他们大军无数。 既然轩辕璇这么神奇,那么,他会计算不出来天时不利于他? “据说轩辕璇这一段时间,都是在闭关中。” 绿萝杉看了一眼清芜,颇有一种你这么没见过世面的鄙夷感觉,让清芜心中生出了一股恼怒的情绪来。 “闭关?闭关还比亡国重要?” 清芜不服,继续争辩,她就不相信,汴梁面临那么大的危险,轩辕璇能用一个闭关为理由。 不出来拯救国家? 那这个人,也未必有多么值得人尊重。 清歌听了之后,终于说了自己的意见:“那要不然,就是这个修炼成瘾了?” 要不是把修炼当成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为了闭关而选择让自己的国家,有那样的危险? “的确,听说这个人从小便痴迷于修炼奇门八卦,清心寡欲,是个妙人。” 卫玄也凑了一下热闹。 看来大家都有听说这个带有传奇性的人物,只是,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人真正是什么人。 最后清歌弯下身来问秦时月。 “小姐,你说,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和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她还是相信秦时月的判断。 秦时月斜眼看了一眼清歌,温和地笑了笑。 她站起来,清歌马上扶着她,两个人往门口走了几步,瞧着外面开始下雪了,鹅毛一般的雪花,慢慢地覆盖了整个天地。 干枯的树枝上悬挂了积雪,风一吹,那厚重的枝桠,被积雪压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来。 她伸手指了指那树枝说:“让下人都在那些树枝上系上一条红丝带吧,这么瞧着,有些的让人不痛快。” 清歌想了想秦时月说的话,心中想,要是在这样冰天雪地中系上满树的红丝带,那样子,一定是极其好看的。 “好,奴婢这就安排下去,让他们系上。” 清歌也不问秦时月为什么要这么做,甜甜地应上一声,然后便吩咐门外的下人去办了。 下人做事效率还不错,很快便在满院子的树的树枝上都悬挂上了随风飘扬的红丝带。 秦时月从门口望过去,看着那满枝桠的红,由衷地笑了起来。 以前,在,漠北的时候,母亲便总是喜欢这么做的。 她说,这样的冬天,彩带飘飘,是对已故人的思念。 现在她才明白,母亲当时思念的,是那叫秦怀君的人。 而现在,她思念的,是母亲。 “以前,轩辕璇和我说过一句话。”他双手交叠在身前,神情颇是释然,极其缓慢地说:“他说,这世上,我只相信掌控在自己身上的真本事。” (梨树文学) 第949章、我娘叫秦时月。2 听见秦时月这么说,其他人才知道秦时月竟然是认识轩辕璇的。 若是秦时月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那这个人阵的便是有些真本事了。 “那你是说,这个人,果真如外界所说?”清芜多少有些不甘心,连忙急急地问,想要和秦时月证明。 绿萝杉看了一眼清芜,冷哼一声不说话。 却是刺了清芜的神经,她提高声音:“你什么意思?” 这话,是向着绿萝杉的,她的心里,到现在还记着那一次绿萝杉质疑她和政亲王之间有什么苟合。 现在她就揪着这一点事情想挫挫绿萝杉的锐气。 却不料,这轩辕璇,竟然真的有些能耐。 “你为何要这般在意这个轩辕璇的事情?”绿萝杉却没心思和她纠缠这事情,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闲闲地问了她一句。 这不痛不痒的话却着着实实把清芜给噎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我不是揪着轩辕璇不放,我是揪着你不放。 所以,吃了哑巴亏,她也只能气囊囊地坐下了。 这两个人之间的你来我往,秦时月自是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的,觉得清芜有些孩子气,而这绿萝杉应对得极好。 便掩唇笑了一下。 显得心情极好,一扫刚才担心小遂心和了劫的忧愁。 她是心中很明白,小遂心和了劫,这眼下,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去查一下,轩辕璇的车驾,什么时候到帝都?”秦时月把话题拉回正轨,吩咐卫玄去查探。 “属下这就去。” 卫玄不敢懈怠,领了命就下去了。 外面的雪下得大,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哪里,秦时月索性便等着卫玄回来,他只要把信息传出去,定会有秦王的探子把轩辕璇的事情传回来。 这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秦时月所料没错,卫玄很快便回来了。 他一身雪衣,从外面进来,在门口的地方把身上的雪衣脱下来甩掉上面的雪花,才把雪衣递给了候在门边的下人。 走到秦时月的跟前行了礼说:“王后,来消息了,轩辕璇的车驾,最慢,会在今晚丑时到帝都。” “这是极好的。” 秦时月笑了笑,抱着一个暖炭壶,笑容有些的神秘莫测。 卫玄有些的疑惑地问:“什么是极好的?” 他不知道秦时月到底想要做什么,这轩辕璇,看起来就是他们的一个劲敌。秦时月为什么觉得这极好的呢? 秦时月看了一眼卫玄,不答反问道:“算算日子,这司阵和襄姬他们,该是到了吧?” 既然她出发没多久那信就送来了,按道理说司阵他们早就该到了。 想是他们一路上在寻找小公主和了劫,耽搁了一些时间了。 “王后所料不错,司大人已经派了快骑通知在下,他们傍晚便可到驿馆。”卫玄点点头说。 “他们到了后,让司阵过来见我。” 秦时月吩咐了下去就到里面歇着了,她得想想,该怎么样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也不知道莲生和这轩辕璇,有没有什么联系? 若是有,事情丁当不好办。 若是没有,秦时月就有些疑惑了,莲生找她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梨树文学) 第950章、我娘叫秦时月。3 傍晚司阵到了后,直接去找了秦时月。 也不知道秦时月在房中和他说了什么,出来后,他带着襄姬和灵姬,直接又出城了,都没能歇一时半刻的。 卫玄和绿萝杉他们被秦时月搁下,没什么安排。 可把他们给急了,看来,这秦时月,是不打算让他们做什么呀,可是他们,闲得慌。 绿萝杉琢磨了很久才凑上去问秦时月:“月儿,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去做呀?你看,襄姬他们,不是刚来吗?” “是啊!”秦时月拿着一本书正看着,头都不抬地回答。 “那你得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绿萝杉赶紧说,就是想要知道秦时月究竟派司阵他们出去做什么了,他们好奇。 这一回秦时月不吭声了,闲情逸致地看着自己的书。 绿萝杉和清芜清歌她们站着也有些无趣,刚想走人,听见秦时月悠悠地说:“我派他们去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毕竟,司阵修炼的,和轩辕璇,毕竟是同一条路上的。” 这一回他们知道秦时月派司阵他们去哪里了。 却更是大惊,清芜嘟囔:“难不成你派了司阵他们去半路截杀轩辕璇?你不是说轩辕璇那人不简单吗?这样,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呀?” 虽然说司阵是秦王手下的一员猛将,若是遇上轩辕璇,怕是会吃亏。 秦时月听清芜这么一说便笑了。 “你觉得,我是这么好斗的人?” 她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打趣地问清芜。 清芜也是实话实说:“那可说不定。” 谁要敢说秦时月不好斗,那也一定是在睁眼说瞎话,这秦时月啊,一路走来,斗了多少回,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这话,倒是真的。 秦时月释怀地笑了笑,轻叹了一声放下书来说:“想不到我在你们眼中,竟然是这么的一个形象啊!!” 还以为这话伤了秦时月的心了,清芜有些忐忑。 不料秦时月却显得有些高兴,站起来拍了一下清芜的手臂说:“好,极好的,能斗,就证明还活着。” 清芜这心,跳了一下。 秦时月的话锋一转说:“清芜,你去帮我请个人,若是能请到,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反人伦道德,我都可以满足你。” 这话,孙如风曾经就和她说过。 许了一个诺给她,被她用那个诺言给套牢了。 “随便给别人许诺,可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月儿,你这毛病,得改。”清芜有些打趣地说。 秦时月让她做什么,她自然会去做的。 谈不上要秦时月许什么诺言给她她才去做。 “这是我给你许的,什么时候有需要,你可找我兑现。”秦时月笑笑不以为意,要不是这个人对清芜来说难请,她自然不会随意许诺了。 清芜也有所警惕,定定地看着秦时月问:“请谁?” 秦时月微笑,靠近她,在她的耳边耳语。 她听后,脸色大变。 “不可反悔哦。” 秦时月在清芜说话之前,抬起手指上在她的面前摇了摇,笑颜如花地转过身去,抬起手摆摆手说:“去吧,快去快回,我等着。” 清芜愣了半响,终究是转身出门去了。 (梨树文学) 第951章、我娘叫秦时月。4 天色逐渐暗下来。 风雪急了许多,苍茫的的天地,白色覆盖了一切,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着,眼睛能看见的范围,十分有限。 就在这样的暴风雪之中,有一对人马的车驾,正缓缓地停在了一处破庙里。 检查完破庙的环境,侍卫恭恭敬敬地道了那车驾前,抱拳行礼说:“公子,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没有声音回应他的话。 那侍卫也不气馁,吩咐了其他手下散开来,守在了不同的位置上。 行程了一个包围圈来,严密着保护着那位神秘的人物。 刚才的那个侍卫吩咐完一切之后,再折返回来,对着车驾里面的人说:“公子,要不要下来烤烤火,这天太冷了。”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风雪飘飞。 “嗯。” 车驾里面面终于慢慢地传出来一声带着一些慵懒却很是清扬的声音来,听上去,十分的动人。 借着,一只莹白修长的手从车驾里面伸出来,撩开车帘来,袖子滑落,露出一大截藕白的手臂来。 单看那一只手,却是极其好看的。 那人,应当更是一个妙人儿。 从那车驾之上走下一人,身着白色的素净窄袄,外披藏青色的极地紫貂大衣,大衣领口上白色的毛发,被风吹得微动。 在男人那出尘绝艳的面容上,轻轻地耸动。 如同调皮的松鼠,抖动着自己的尾巴,不断地玩着游戏,而这美男子,便是他们最喜爱的目标。 他往那一站,身体显得有些羸弱,轻咳了一声。 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多少的血色,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多了几份的娇弱,却是个极美的人儿。 旁边的婢女想要过来扶他,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侍卫早就在炭火前铺好了坐垫,他走过去就着炭火坐了下来,长长的大衣披散在地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难言的美感。 一众下人站在一边,不说话。 这破庙,显得格外的宁静,只有外面飘飞的雪花,偶尔压断枝桠,发出破碎的声音来。 过了半响,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和身后的侍卫长白影说:“让他们也下来烤烤火把。” 白影知道他说的是谁,连忙吩咐婢女去另外的一台车驾边。 把车驾里面的那两个孩子给牵了下来,带到了轩辕璇的身边来。 了劫依旧坚持一身僧衣,只是个头,比两年前,高了不少,面容沉静,小少年警惕地看着轩辕璇,把小遂心护在身后。 这一路走来,他们都不知道抓了他们的人是谁。 但是,抓他们的人,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所以,除了不能预知的未来,他们过得,还算开心。 特别是小遂心,在看见长得那么好看的轩辕璇之后,她就觉得,这个不是什么坏人。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不是坏人。 这总被了劫深深地鄙视,但是天性沉默寡言的了劫,鲜少会说她什么,所以,小遂心的天真和快乐,显得格外的无忧无虑。 轩辕璇指着炭火前的位置说:“坐下吧,陪我烤烤火。” (梨树文学) 第952章、我娘叫秦时月。5 轩辕璇指着炭火前的位置说:“坐下吧,陪我烤烤火。” 他说得很是轻淡,似乎他们两个,是他认识很久的小朋友,没有半点的生分。 了劫还有些疑虑,但是小遂心却已经蹦蹦跳跳地坐到了轩辕璇指着的那个位置上,正好在他的对面。 她可以把他瞧得很仔细。 了劫心里骂了一句小遂心没心肝,自己也没办法,跟着她坐在她的身边。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保护好她,师父和师母,现在一定在想办法救他们两个的,也不知道师父和师母,知不知道他们被谁掳走的。 一定会知道的吧,师父和师母那么聪明。 所以,了劫心神也定了一下,沉默地坐在小遂心身边,相对于活泼可爱的小遂心,他显得有些的木讷。 因为天冷,他更是不愿意动弹了。 “可是饿了?” 轩辕璇见他们都不说话,微笑地问,那声线,也是十分的柔和。 这个男人给人的温暖,和外面的冰天雪地,有着截然不用的温度。 让小遂心心生出一些轻松亲切来,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还不饿,只是,还是不说话。 襄姬姑姑时常教她的,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可是,走了这么长的路了,他和她说了不少的话,他也不算陌生人了吧? 小遂心不断地转动着眼睛,审视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叔叔,她总是对好看的人,有着更高的亲切感。 所以母后总喜欢打趣她说,小小的年纪,早就具备了花痴的特质。 “叔叔,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呢?”小遂心歪着头,终于问了一声,每一次,她看见轩辕璇,都会问这一个问题。 而轩辕璇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总是温柔地说:“长途寂寞,带着你们,也好慰藉旅途啊!!”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的答案,一成不变,好像自己真的没什么的异心一般,这让小遂心蹙紧了眉头。 她伸出手来,两只手的手指对戳着,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来,嘟囔道:“可是我娘说,外面的坏人很多,抓我的坏人,都是有目的的。” 这话,一下子就把轩辕璇给逗笑了。 他斜着眼睛看着她,笑容温淡,如同一抹阳光,让小遂心看得有些呆愣了,这叔叔,真好看。 “那小心心是觉得,我是坏人?”他问,亲切的话语,没有半点的架子。 小遂心连忙快速地摇头,双手摆动着否认说:“没有,叔叔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会是坏人对不对?”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自己分明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坏人,所以故意这么问,也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轩辕璇拿着树枝搅动了一下炭火,不说话,只是笑。 笑得高深莫测,同样带着热度。 却让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轩辕璇是什么意思。 没能得到轩辕璇的答案,小遂心急了,她往前凑了一下,避开那火堆,眼巴巴地和他说:“我娘可是说了,做坏人,是不好的。” 在她小小的观念里,人,都应该做好人的。 (梨树文学) 第953章、我娘叫秦时月。6 在她小小的观念里,人,都应该做好人的。 而她娘也说,让她长大后,一定不能做个坏人,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别人讨厌的,好人,别人都会喜欢的。 “哈哈,好人坏人,你娘有没有教你怎么区别?”轩辕璇觉得这小女娃着实好玩,心情大好,索性和她唠叨。 小遂心被他问住了,歪着头想了想,许久不说话。 似乎是想不起来阿娘是怎么和她说的了,小遂心抓着自己的头发,纠结了一阵子之后,回答不上来。 她看着他,呆呆地蹦出来一句:“我娘叫秦时月。” 这话没有半点的厘头,直接就把身边的了劫给雷到了,人家问的是她娘有没有教她怎么分辨好人坏人。 她竟然给人家来了一句,我娘叫秦时月。 而轩辕璇也是愣了一下,看着她那呆萌的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简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和这样的孩子聊天,果然比那些王公大臣,要痛快不知道多少倍。 他含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娘叫秦时月。” 小遂心一听这个叔叔也知道她娘,眼睛顿时就亮了,她就知道,她娘的名号这么大,很多人,都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爆出她娘的名号,准没错。 了劫却在一边想,师娘要是知道这蠢货这么蠢,自报家门,肯定会气死的,被绑架了,还敢和人家绑匪拉关系。 也只有这个蠢货能做出来了。 小遂心凑过去眼睛发亮地问:“你认识我娘?” 认识她娘的话,那这个叔叔的话,应该就好说一点了吧,不知道他能不能把她给放了呀。 天真的孩子。 被她眼睛里的光给震慑到,轩辕璇终于仔细地瞧了瞧这小孩儿,颇是有当年,他遇见的那个灵动的秦时月的模样。 已经很多年了,他的记忆也有些的模糊了。 要不是后来出关后,不断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秦时月,不断地有人派人监视着秦时月,把她的消息告诉他。 他现在,还想不起来,那个当年在草原上迷路的小姑娘,现在已经长成了那副模样。 成为了一国之母,两个孩子的母亲。 成为了一方霸主,名扬天下,好的坏的,都有。 轩辕璇黔首说:“算是认识吧。” 他也不知道秦时月记不记得他,反正,他记得,他们有过那么一面之缘,但是,他的记忆,一向都是有些好的。 那个时候,那个小小的姑娘也这么说:“我叫秦时月。” 可不是现在这个女孩儿说的,我娘叫秦时月。 虽然意思是不相同了,但是这两个人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相似的,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呢。 “什么叫算是呢?认识就认识,不认识,便是不认识吧。”小遂心蹙了蹙没有,显然对轩辕璇的答案不满意。 她娘的名号那么大,这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娘呢? 见她不高兴,轩辕璇婉转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说:“那是因为我与你娘多年不见,不知道她现在,还记不记得我?” (梨树文学) 第954章、我娘叫秦时月。7 要是记得,他们便是认识的。 要是不记得,亦是可以重新认识的。 “哦。” 小遂心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朝着身边的了劫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的东西,了劫自然是明白的。 她在问他怎么办? 了劫看了她一眼,别开眼去,不看她。 理都不理她。 在他看来,和陌生人,最好是保持距离,虽然现在被绑架了,但是,也要做到尽量沉默就沉默。 不能让别人抓了把柄。 他在马车上已经和小遂心这么说了,没想到,一下了马车,她就立刻变得这么聒噪了,让了劫心里有些的生气。 不长记性,谁知道这人是好是坏? 小遂心看见了劫这样,委屈地低下头来,知道自己是做错事了,不断地搅着自己的手指,不吭声。 这小动作,落在轩辕璇的眼中,他的心情,更是好了几分。 他摆弄着炭火里面的柴,笑眯眯地问她:“想不想见你阿娘啊?” 看她这样,一定是很想她娘亲了,也是,这么小的孩子,跑出来这么长的时间,该是想家了。 “想啊!!” 小遂心立刻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回答,眼睛里满是渴望,就差不多要眼含热泪,才能表示她现在那热切的心情了。 早知道会这么久不见阿娘,她就听了劫的话,不跑出来了。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身边始终黑着脸的了劫,心里也是一阵的郁闷,生怕他不高兴,但是现在,他的确是不高兴了。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呀,她又不知道他们会被抓住。 “那等这雪小了,我便带你去见你阿娘。”轩辕璇温和地说道,似乎没有在骗她,说得很是诚恳。 小遂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愣了一下,直直地看着轩辕璇,好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还以为,他这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呢。 刚被轩辕璇的人抓住的时候,她可是呼天喊地,怕得不行的,以为轩辕璇要杀了她。 后来发现他似乎没有恶意,还管她吃管她住的,她才逐渐地安静下来,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们两个孩子,也逃不掉,只好认命了。 现在一听轩辕璇说要带她去见她阿娘,高兴得她几乎要跳起来了,但是一边的了劫却凉凉地来一句:“你带我们去见师母,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他会一路带着他们? 冰天雪地的,他们走得都有些艰难,带上了他们这两个小孩子,行程更是慢了不少,若是没什么目的,他不相信。 了劫警惕的话,让小遂心也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 生在王室,很多时候,看似单纯的她,也是有些权谋的意识的。 所以,她立刻把刚才的喜悦,转变成为了一种的质疑,果断地和了劫站在了一起,看着轩辕璇,定定地问:“对,你有什么目的?” 被两个小孩子那样眼睁睁地瞧着,轩辕璇表示自己的压力很大。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场景,自己会被两个小孩子,这么逼着说出自己的目的,好像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梨树文学) 第955章、我娘叫秦时月。8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场景,自己会被两个小孩子,这么逼着说出自己的目的,好像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不禁感叹了一声:“现在连两个孩子都变得这么聪明了,看来,是我闭关的时间太长,都快跟不上这世间的发展了。” 本来是一句寻常的感叹,小遂心却是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来。 她伸出细嫩的手指指着轩辕璇,愤慨地说:“所以说,你果然是有目的的对不对?”停顿了一下,她又小声地嘟囔说:“可是,你会有什么目的呢?” 轩辕璇存了心要逗她的,身体往前倾了一下,看着她说:“对啊,我有什么目的的呢?” 被他这么含笑地瞧着,小遂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善良,总是笑眯眯的。 “你是不是想用她威胁我师母?” 了劫终于在一边插上了话,他再也看不下去这个蠢货被美色所迷惑,露出来的那种白痴的表情来。 被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乐呵着。 他真的有些担忧这小公主的前途了,父母都这么聪明,偏偏生出这么一个蠢萌的家伙来,而且,脾气还特别倔。 “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师母叙叙旧,可没想过什么威胁她,毕竟,我和她,是旧相识嘛。” 轩辕璇笑着否认,很是有耐心地和他解释。 但是了劫却是不接受这个解释的,他很快便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要是你只是想和我师母叙叙旧,大把的时间都会有的,你大可把我们送回王城的,为什么不?还要把我们带到北晋来?” 这一路走上,轩辕璇可是没告诉他,这里是北晋的地界。 而且,冰天雪地,冰封万里的,不要说一个从小没有来过北晋的孩子,就是他轩辕璇,也难以看出来有什么特征证明这里是北晋。 这孩子,竟然知道这是北晋。 轩辕璇来了兴趣,眯着眼睛笑着问了劫:“你何以知道这里是北晋?” 了劫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冷的,看着轩辕璇,清俊的眉目之中,露出一些的冷意来,比风雪还冷。 “你是汴梁的皇族,一路北进,除了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去北晋,我真想不出来,你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大冷的天行走这么半个多月。” 了劫分析得头头是道。 轩辕璇更是觉得好玩,想不到,这两孩子,都这么好玩的。 “好玩,好玩,真好玩。”轩辕璇不禁拍手称快,又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皇族?” 这一路走来,他的身份,是一个秘密,谁都没有提起过。 而他身上,也没有佩戴过具有皇族特征的东西,这个孩子,是怎么知道他是皇族中人? 了劫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了。 似乎在想什么,思绪飘荡得有些远了,似乎这谈话,勾起了他什么伤心的事情来了。 他不说,轩辕璇也是不会问的。 觉得,到了说的时机,他一定会说的。 (梨树文学) 第956章、我娘叫秦时月。9 觉得,到了说的时机,他一定会说的。 轩辕璇所料没有错,过了半响,了劫的神色恢复无异,看着轩辕璇说:“多年前,你曾上过藏仙寺求见我的师傅,我记得你。” 他的记忆不是一般的好的,很多细微的东西,他见过之后,可能就会过眼不忘。 所以,在他被抓到轩辕璇面前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是当年上了藏仙寺求见他师傅的少年。 那会,他要看的,是寺中的易经。 当时师傅以他不是佛门弟子为理由,并没有让他看,他也只能抱憾地离开了。 “藏仙寺?”轩辕璇眯着眼睛看了看了劫,突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地笑了:“原来你就是大师身边那个递水的小和尚。” 了劫默然。 那便就是了,轩辕璇那双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微光,笑容端好,忽然问:“你想不想报仇?” 藏仙寺被毁,他自然是明白的。 听见报仇两个字,了劫立刻抬起头来,那双眸子顿时变了颜色,变得红彤彤的,脸色也扭曲。 和刚才那沉稳的模样,截然不同。 果然是,仇恨能让人迷了心智,古今多少人,都是被这仇恨,所迷惑,走入了这局中,不得自拔。 同样的,现在的了劫,亦是不可自拔。 “想。” 他咬牙切齿地说,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仇恨。 这两年来,他是知道的,师母当初说让师父收他为徒,教他武功,让他日后能报仇雪恨。 其实是师母希望他活下来的理由罢了。 而她,根本就不希望他报仇,因为,她舍不得让莲生死,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一点呢? 不是傻瓜的人,都能看出来。 轩辕璇被这孩子的怨气给惊了一下,却是很快便悠然地笑了起来,如此很好,这孩子,用得好,可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器呢。 他掩着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潮红了。 旁边的婢女立刻递上去了一颗一个小瓶子和一碗水,他拧开来,往嘴里倒了几颗药丸,和着水吞了下去。 做完之后,他才稍微的平稳了下来。 了劫始终看着他,不发一言,倒是一边的小遂心眨巴眨巴了眼睛说:“叔叔,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这关心的话,纯粹是来自于一个孩子单纯善良的心。 没有半点的目的性。 其实他轩辕璇,喜欢的也是单纯的人和事,只是这世界,越来越复杂,身边,再也难以有什么单纯之人。 血浓于水的亲情,亦是不可靠的。 他揉了揉小遂心的头发说:“没有,那是补身体用的。” 小遂心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些不相信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婢女,哪有人会在咳嗽之后补身体的? 鬼才信呢。 她在心里嘀咕,但是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的。 轩辕璇看向了劫,沉吟了半响才道:“可愿意听我的,我教你一个报仇的办法,绝对行之有效。” “你想教我武功?” 了劫想不都不想地问,这两年来,他无时不刻地想要学到更多的武功,试图有一天,他能够打败莲生。 (梨树文学) 第957章、我娘叫秦时月。10 莲生还活着,所以,在小遂心说要跟着秦时月去北晋的时候,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纵然小遂心来了。 造成今天的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要杀死一个人,不只是武功才能做到,你可以,另辟蹊径。”轩辕璇弯起唇里,苍白的唇色带着浅浅的笑花。 笑得很是神秘。 了劫愣了一下,突然起身,跪倒在地上,朝着轩辕璇磕了几个响头,虔诚地说:“只要能杀了莲生,公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要是我要你杀了你师父和师母呢?” 了劫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他没想到轩辕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被惊吓到,一时之间,竟然对不上话来。 知道他被吓到了,轩辕璇哈哈地笑了笑。 衣袖飞扬,以气功运于手掌,轻轻地把他扶了起来,说:“我只不过是和你开给玩笑而已,你竟还当真了。” 了劫狐疑地看了一眼轩辕璇,确定他是在开玩笑之后,心里才稍微地松动了一下。 暗暗地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轩辕璇又说:“我可以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但是,你得沉得住气,得等着。” 说完之后,他侧着耳似乎是在倾听着什么,听着听着,他的眼角眉梢,都慢慢地浮出了一抹的笑纹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 “听,我等的人,来了。” 原来轩辕璇在这里停下来,不是为了躲避风雪,而是在等人。 了劫和遂心聚精会神地听着,但是,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雪花唰唰坠落的声音。 遂心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你听到了什么了呀?” 他能听到,为什么他们就听不到呢? “我听到了脚步声,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他们正朝着我们来了、”轩辕璇亲切地解释。 这漫长的旅途,他便是靠着这两个孩子,消磨了时间。 要是不遇上他们,他可真是无聊得紧呢,所以呀,让秦时月他们着急着急,那也是极其好玩的事情呢。 了劫神色有些的变化,他快速地说:“有杀气。” 他的声音一落下,破庙的门被人从外面破开来,冷气和着冰雪,铺天盖地地冲了进来,轩辕璇背对着门口,那涌进来的雪花,从他的身后席卷了过来,迷茫了他的身影。 那火堆上的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拿着那树枝,轻轻地摆弄着火堆,不动声色。 旁边的侍卫,已经快速地把了劫和小遂心抱了起来,丢入侍卫的保护圈之中。 这两个孩子,可是千万不能出事的,不然,这事情,可就糟糕了。 遂心从侍卫的包围圈里面偷偷地看出去,只见那门口,出现了十几个身穿黑色大斗篷的人。 那阴沉压抑的黑。 大大的帽檐,把他们的脸都遮盖了起来,看不见样子。 手中那白花花的弯刀,在雪花飞扬中,显得格外的冰冷,没有一点的温度,让人瞧了,心里发冷。 其中一人阴着嗓子沙哑地说:“四公子,我们主人想请你过去说说话。” (梨树文学) 第958章、他要的礼物。1 其中一人阴着嗓子沙哑地说:“四公子,我们主人想请你过去说说话。” “你们主人请人的方式,还真特别。”侍卫长白影护在四公子轩辕璇的身后,横刀以对,出言讽刺。 到底是什么人的架子这么大,请人的方式,这么的倨傲无礼。 来的黑衣人头目又是一阵的阴笑道:“阁下现在还不习惯,不过,很快就会习惯的。” 说完又是看向轩辕璇,还算恭敬地说:“四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若是我不跟你走呢?” 轩辕璇拿着那树枝,轻轻地划动着火堆里面的炭火,微微地偏着头,看着那些黑衣人,清浅地笑。 那笑容,没有半点的杂质,也没有杀气。 那黑衣人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手中那雪亮的弯刀,冷笑:“我们主人说了,若是四公子不愿意自己跟我们走,那么,我们就用请的。” 说完,眼底森寒得厉害。 “好大的胆子。”白影怒喝了一声,厉声道:“四公子是什么人,你家主人是什么人,也敢这么嚣张?” 在他看来,四公子轩辕璇的名号一出来,这天下之间,人人都应该敬仰。 “哈哈。” 那黑衣人似乎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话,又是轻蔑地说:“四公子的名号自然是响亮,但是相比我们家主人,那就逊色多了。” 他说的这话也不假。 他家主人的名声,自然是要比轩辕璇大了许多的。 轩辕璇这些年都在闭关,关于他的事情少了,人们的关注度,自然也不如从前了,这轩辕璇,比不上他家主人。 “你家主人究竟是谁?”白影问。 “四公子随我们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白影怒了,嘲笑挪揄道:“一个连名号都不敢爆出来的缩头乌龟,是断断配不上请我们四公子的。“ 就要挫挫这些人的锐气。 看他们这样,明显的就是来者不善,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呢,不能让四公子过去。 那黑衣人听见白影这么一说,身上滚起杀气,森森寂寂的,很是煞人,距离那些黑衣人比较近的那些侍卫,修行浅的,扛不住了,纷纷后退。 显然是被他们的煞气给震慑到了,脸色有些的不好。 白影恼怒不已:“不许后退,后退者,斩” “白大侍卫也不用这么动气,我们来,真的只是想请四公子过去一趟,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黑衣人见轩辕璇的人被自己的煞气给吓到,很是得意。 但是却不忘主人的吩咐,尽可能地和平请到四公子轩辕璇,避免伤害。 “我们公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请到的,想要请我们公子,先问我们肯不肯。”白影护主心切。 四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儿? 尊敬如他,国君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这冒出来的不明身份的人,带着威胁的成分,想要请他们四公子。 这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根本就不把四公子放在眼里。 轩辕璇在自己国人的眼中,形象是十分的高大的,国人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厚望和尊敬,容不得他受半点的轻视。 (梨树文学) 第959章、他要的礼物。2 白影对轩辕璇也更是崇拜。 四公子轩辕璇,那是神一般的人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八卦,乾坤易经,无不通晓。 来到这北晋,也是不能让别人欺负的。 这么想着,白影挥手吩咐:“敢对四公子不敬,杀了他们。” 轩辕璇带来的侍卫听见白影的吩咐,纷纷围了上去,想要和那些黑衣人决一死战,不能让他们带走四公子。 四公子现在,可是他们汴梁的救星。 临行前,国君和他们说过,他们可死,轩辕璇,不能死。 “看来,你们是想要辜负我们主人对你们的一番情谊了。”那黑衣人举起弯刀来,低垂着头看着那锋利的刀锋。 语气之中,有些的遗憾。 主人说,尽量不要动刀子,看来,这个任务,是完成不了了。 “有你们这样不动规矩的奴才,主人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白影觉得这些黑衣人很野蛮,对他们主人的印象,自然是更不好了。 那黑衣人听见白影这么说,倏然抬起头来,那一双深陷的眸子从面纱后面露出来,诡异的阴森,让白影,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一双眸子。 眼睛四周,好像都没有了皮肉,只有那深陷下去的眼睛,依旧还在转动着,貌似有生命,却又好似没生命。 那黑衣人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慢悠悠地说:“我们主人是什么人,白侍卫可不了解。” 说罢,对着轩辕璇恭敬地抱拳道:“主人请四公子过去一趟,还请您随我们前去。” 要是人没请到,他们也是不能回去了。 轩辕璇始终不动,瞧了瞧躲在侍卫里面的遂心和了劫,似有所思。 他终于问:“你家主人,想要的,可是那两个小不点?” 黑衣人大惊,似乎是被拆穿了,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沉稳地说:“主人想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主人,想要请的,是四公子您。” “休想!!” 白影本来就比较冲,听黑衣人这么死皮赖脸的,顿时火了。 举起刀来,就要和黑衣人决一死战。 “白侍卫。” 轩辕璇缓慢轻淡的一声,白影的身体停顿了一下,不敢动了,听见轩辕璇慢慢地说:“罢了,不许多生事端,我且随他们去一趟。” 说完,就从那站了起来,丢掉手中的树枝,那树枝掉在火堆里,惊起了一叠的火焰来,扑哧扑哧的。 “公子,这些人来者不善,你可不能去。” 白影听轩辕璇要去,急了,连忙劝,没想到轩辕璇竟然会去。 他还想要说什么,被轩辕璇抬起手来阻止了,听见轩辕璇的声音,十分的雅致清和:“既然来了北晋,这人,始终是要见的。” “公子可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轩辕璇看了白影一眼,不大反笑,那笑容里,有不容置疑的自信。 白影心里轻松了一些,既然公子知道了对方是什么人,还要去见的,那必定就是有自己的把握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轩辕璇的确是知道了对方是谁。 (梨树文学) 第960章、他要的礼物。3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轩辕璇的确是知道了对方是谁。 之所以去见他,不是因为看他多有把握,而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所以,要借机了解一下对方。 轩辕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这才抬头和黑衣人说:“走吧,你们在前面引路。” 可是,那些黑衣人,并没有动。 请到了他轩辕璇还不动,那就是,还有其他要图谋的。 果然,那为首的黑衣人沉默了一下后说:“四公子这样去还不行,主人说了,要四公子带上一份礼物。” “礼物?” 轩辕璇笑了,那笑纹在他的眼角慢慢地蔓延开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运筹帷幄,让他看起来自信冷然。 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瞪着一双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瞧着他这边的小遂心,果然,那个人想要的,是这个小姑娘。 “对,四公子要带上一份礼物,以显诚意。” 黑衣人笃定地回答。 轩辕璇笑着轻叹了一声,好似有些惋惜地道:“那看来,这份礼物,我是一定要带的了。” “公子,他们这般无礼,你为何还要从他们?” 白影见不得轩辕璇这般的被动,急红了眼睛,但是束手无策。 四公子轩辕璇何曾受过这样的胁迫的?白影心里愤怒,要是让他知道这对方是什么人,一定要抽了他的皮。 只是,他没有想到。 能让轩辕璇都动身了的人,怎么可能是他能够抽了皮的呢? 轩辕璇看了白影一眼,眼眸有些暗沉,白影错愕了一下,心里发凉,知道是轩辕璇的警告。 连忙退了几步,忍下了那口气,不敢说话了。 白影退了下去,轩辕璇的脸色恢复如常,好看的男人,扬起嘴角微笑,那双眸子,几乎都能眯成一条缝。 看起来,很是亲和。 他朝着小遂心招手说:“小姑娘,过来。” 小遂心不知道这轩辕璇怎么叫她了,也没多想,就要迈开步子跑到他的身边去,因为他的笑容,实在让人觉得好亲切。 但是,她刚迈出脚步,身后面就被人扯了一下。 接着被人用力地拖到了身后去,遂心一瞧,是站在她身边的了劫,他把她拖到了身后护着。 小少年永远端着一张冷漠沉郁都的脸。 看着眼前的纷纷扰扰,阴寒地开口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是你们的事情,她不是你们的礼物。”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些人口中说的礼物,便是小遂心。 “好聪明的小少年。”轩辕璇不怒反笑,还以为,这小少年,是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要把小遂心叫到跟前来的呢。 原来,他也是知道的。 心里有了一些的思量,假以时日,细心培养,这小少年他日,必定能够长成让世人所惊叹的人才。 只是,到底是正还是邪,不好说。 因为,他的心中,仇恨根深蒂固,仇恨,能让人迷失了心智,让人变得不可理喻,甚至,变得失去了自我。 小遂心被了劫护在身后,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也明白过来,这些人是要把她当成礼物的。 她才不要当什么礼物呢。 (梨树文学) 第961章、他要的礼物。4 她才不要当什么礼物呢。 轩辕璇想了想,对着小遂心开出了百分诱惑的条件:“小姑娘,你不是一直想要见到你阿娘吗?” “是啊!” 天真的小遂心想都不想地回答,被身后的了劫斜眼瞪了一眼。 她怕怕地往他的身后躲去了一点,委屈万分地瞪着他的后背,就会欺负她,回去以后,要父王治你。 打定了主意,她的心情好看很多。 听见轩辕璇好听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嗯,只要你跟我走,就能见到你阿娘了。” “真的吗?” 小遂心太想念秦时月了,一听轩辕璇说能见到阿娘了,顿时开心万分,也不顾了劫的阻挡。 从他的身后蹦跳了出去,跑到轩辕璇的身边去。 了劫大惊,怒道:“笨蛋,别人说什么都信,活该被骗。” 他才不相信什么轩辕璇这些鬼话呢,他会这么好心带她去见师娘?不可能。 小遂心见了劫生气了,不敢看他,怯怯地站在轩辕璇的身边,嘟囔道:“叔叔不像是坏人的。” 这话差点又要把了劫气死。 “你见过坏人会告诉你他是坏人吗?”了劫差点就要被这个笨蛋给气死了,都这么几年了,怎么智商还是这样。 都没有半点的长进。 师娘那么聪明能干的女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要是师娘知道了她今天这么蠢,还不给气死了? “那,那我想见我阿娘啊!!” 小遂心被了劫这么训斥,再加上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阿娘了,心里着实委屈呀,眼含热泪,包在眼眶里,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可怜兮兮的,真教人心软。 可是,了劫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了,知道她这点小把戏,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只要她被他训斥了,就要这样来一把眼泪。 想要让他心软,就不骂她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会心软,但是后来,也就觉得实在了阿斗扶不上墙,无力气再说她了。 “你看你,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轩辕璇把她抱在怀里哄着,语气带着一些小小的责怪说了劫。 了劫眼看事情已经到了现在,也无能为力。 沉默了一阵之后说:“我也要跟你去。” 只要他跟着她,那么,天大的事情,都有他在,不然,这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一定不知道怎么办的。 “真的吗?”听见了劫说要和她一起去,遂心一下子就不哭了。 一双眼睛还包着一团眼泪,让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闪闪发光的,如同那星宇,遍布了整个黑暗的天幕。 了劫从来都是败在她这样的攻势下的。 他低下头,无力扶额,以后,这遂心,铁定会长成一个妖孽的。 他在她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知道的,深受其害。 “这个可不行。” 轩辕璇缓缓地拒绝,笑眯眯的,连拒绝人,都显得那么从容淡定,让人看起来,美好得很,忽略了着拒绝的残忍。 很高明的一个人。 了劫是这么想的,师母说过,最可怕的人,便是永远微笑着,没有喜怒哀乐一般,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梨树文学) 第962章、他要的礼物。5 最可怕的人,便是永远微笑着,没有喜怒哀乐一般,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遂心一听见轩辕璇说不行,顿时就不高兴了。 嘟着嘴巴,娇气地说:“为什么不行?” 轩辕璇偏着头,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小遂心,他可不能把自己手中的把柄,全都交出去呀。 “因为我家主人,只答应了见你们两个,其他人,不能去。”黑衣人不想要再继续耽搁时间,便开口向小遂心解释。 小遂心听见了,顿时失望地怒着嘴巴,有些不舍地道:“可是我要他陪着我去呢。” “只要你跟我去,便可见到阿娘,见到阿娘后,很快,便可以见到这小少年了。”轩辕璇耐心地哄着小遂心。 这听起来似乎很美好。 小遂心虽然舍不得了劫,但是,也没办法。 既然能见到阿娘,见到阿娘后,她再和阿娘说了劫在哪里,让阿娘来接他回去就好了。 这样想着,小遂心便点头答应了。 如此,轩辕璇便带着小遂心随着那些黑衣人走了。 白影带着侍卫和婢女,以及了劫,便在这破庙之中等着,只要轩辕璇回来了,他们就可以动身进帝都了。 轩辕璇刚走没多久,破庙便又来了一拨人。 司阵带着襄姬姐妹风尘仆仆地找过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你们又是什么人?” 这刚走了一拨,现在又来一拨,白影实在没好气地问,这究竟是怎么了,四公子的行程,明明是保密的。 怎么什么人都知道四公子今天就到了这帝都了。 而且,还在这破庙里面歇脚。 这都能找得到,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司阵下马来,环视了一眼四周,一下子便知道刚才已经有人抢先来过,而且,带走了四公子轩辕璇。 他们终究是来迟了一点了。 他抱拳行礼道:“吾乃司阵,奉我家主母的之命,带回我们小公主和小少爷。” “司阵?” 白影心里暗暗一惊,这来人,竟然是秦王朝秦王身边的红人司阵,阵法出神入化,奇门八卦精通的司阵。 这个人,竟然也来了帝都。 襄姬和灵姬已经找了一圈,只是看见了了劫,却没见着小公主遂心。 “小公子,公主呢?”襄姬急急地问,要是找不到小公主,事情可救不妙了。 按照秦时月的推测,小公主应当是在轩辕璇这里的,怎么现在,只见了劫,不见小公主? 了劫见着襄姬他们来了,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们惹出来的祸,想必让不少人担忧了,心里愧疚万分。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和襄姬他们说了一遍,襄姬听完,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黑衣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好不容易知道小公主在轩辕璇这里,又被别人给带走了。 也不知道那黑衣人身后的神秘人物,会不会对小素心怎么样,要是小遂心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该如何和秦时月交代? “不知道。”了劫蹙着眉头,想了想说:“但是,轩辕璇应当是知道的。” (梨树文学) 第963章、他要的礼物。6 “不知道。”了劫蹙着眉头,想了想说:“但是,轩辕璇应当是知道的。” 轩辕璇要是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么,他是不可能会去的。 况且,那些黑衣人来势汹汹,显得格外的野蛮和无礼,轩辕璇竟然半点都不计较,而且在他们提出要把遂心当做礼物的时候,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真的就把遂心给带走了。 这不是轩辕璇这样的大人物会做的事情。 除非,对方,是一个让他也心生敬畏的人。 “司大仁,你也看见了,你家小公主,已经不在我这里,你想要找人,应当去别处找。” 白影还算客气,毕竟,秦王朝,不是好惹的。 他可没忘记,他们的公主扶摇,便是断送在了和秦王朝的明争暗斗之中的。 国君时常痛心不已,总是以公主的这件事为戒,日夜勤政,想要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只是现在,他们汴梁的实力还不能和秦王朝抗衡。 他们要忍,只有忍着,才能得到扬眉吐气的那一天的到来。 “小公主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我们小公子是在的。”司阵面容沉寂,素来没有喜怒哀乐情绪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情绪起伏。 看了一眼白影,司阵冷声道:“你们汴梁的四公子,竟然挟持了我们秦王朝的长公主和小公子,好大的胆子。” 这话听来,让白影的心猛然窒息了一下。 这可是大罪。 他刚想要反驳,一边听见小遂心被轩辕璇带走送给了神秘人,已经生气不已,厉声喝道:“你们汴梁这是想要造反了不成?我王慈悲,看在扶摇公主的份上,让你们汴梁好生待着,你们不但不思恩德,竟然还绑了小公主。” 这一声声的训斥,让白影和在场的汴梁其他人,怨气是憋在心里,脸涨红了,却是无以反驳。 的确,秦王要不是看在扶摇公主的份上,现在的汴梁,应当早就成为了铁蹄下的灰烬了。 只是,他们这样趾高气扬的,不但杀气了扶摇公主,还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恩赐他们,他们是吞不下这口气的。 总有一天,他们会化成成狼,吞并秦王朝。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白影为着不激怒秦王朝的人,只好低声下气地解释:“并非是我们绑了你们的小公主和小公子,而是我们来北晋的路上,正好遇见了他们也赶路来北晋,冰天雪地的,人迹罕至,他们两个孩子,路难走,不安全,我们四公子慈悲,这才捎上了他们。” 这个说法真聪明。 这一下子,就从绑架犯,把自己塑造成为了一个行善事的英雄了。 可是事实是怎么样的,司阵和襄姬灵姬自然是心里有数的,这些人,目的肯定不单纯。 但是,眼下了劫没什么大碍,看起来他们是真的善待了他。 他们也没理由硬是说是人家绑架了他。 襄姬想了想道:“既然是护送,那就多谢了,快到帝都了,我们也来了,这人,我们可以带走了吧?” 只要他们把人给他们带走,那可以当他们没有什么不良的居心。 (梨树文学) 第964章、他要的礼物。7 只要他们把人给他们带走,那可以当他们没有什么不良的居心、 要是人不能让他们带走,那么,这些人,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的。 想要公然和秦王朝作对,一个小小的汴梁,怕是不敢的,汴梁来北晋,这其中的种种牵连,还真是巧妙了。 白影刚要说人不能让你们带走,却被身边的手下拉住了。 手下压低声音和他说:“大人,要是不让他们把人带走,他们必定会说是我们绑架了他们的公主和小公子的,到时,秦王朝可能就找到了灭掉我们汴梁的借口了,你可千万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白影大惊。 他本来没想那么多,被手下这么提醒,顿时醍醐灌顶。 那手下见白影动摇了,接着规劝:“再说了,公主已经被四公子带走,这小公子,对我们没多大的用处,你且让他们带走。” “也对,只要小公主在我们手里,这小公子,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白影想明白了这一点,转过身来,笑着痛快地说:“人我们已经安全送到,既然你们来了,那么,人你们可以带走了。” 相信四公子回来,对他这样处理,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多谢了。”司阵抱拳相谢,但是免不了留下一句:“他日若是有什么事情,还会叨扰搁下,请替我家主母向你们公子问好。” 说完,把了劫抱上门,扬蹄而去。 灵姬走在最后面,看了一眼白影,阴阴地说:“若是我们小公主出了个三长两短,甭说你们四公子,汴梁,都要付出代价。” 这个是一定的。 要是小遂心出了一个什么意外的话,这事情和轩辕璇,那是一定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战火一定纷沓而来。 天下便会陷入战火之中,又是一场的生灵涂炭。 司阵带着了劫回去复命的时候,秦时月不知道去了哪里,也刚好回来。 她从外面进来,身上披着的披风上面,落了白白的雪花,了劫瞧了,上前去,贴心地为她拍掉了、 秦时月瞧着了劫,心里高兴,却是不见遂心。 “你回来了,甚好。” 秦时月把了劫拉到了身边来,让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仔细地瞧了瞧他,没见着他受伤,这才放心。 她想的没错,轩辕璇果然善待了他们。 了劫听见秦时月这么一说,心里愧疚得很。 要是当时遂心说要离开王宫,想要去北晋的时候,他能坚决地拒绝她的想法的话,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都是他的错。 他低着头轻声道歉:“师母,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公主出来,又保护不了她,让她被别人带走。” 他就知道,轩辕璇说的,只要小遂心跟他去见那个神秘人,就能见到秦时月的话,是鬼话。 信不得。 可是,偏偏小遂心就信了。 秦时月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妙了,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司阵和襄姬灵姬,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这摆明了,就是事情没办好。 “主母,是臣的错,没能把小公主带回来。” (梨树文学) 第965章、他要的礼物。8 “主母,是臣的错,没能把小公主带回来。” 司阵连忙跪了下来,虔诚地认错,襄姬和灵姬也不敢懈怠,齐齐地跪下来,求秦时月宽恕。 “人没回来?”秦时月轻声问,语气没什么情绪。 了劫撩起袍子跪在秦时月的跟前,跪趴着说:“师母,是了劫的错,和司大人和襄姬灵姬姑姑无关。” 他这么做,司阵和襄姬灵姬都惊艳了一下。 想不到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竟然为他们求饶,这样的勇气和心胸,不是一般的孩子能有的。 “小小的年纪,心便这般宽大,师母很欣慰。” 秦时月也很是欣慰,心里却又有些怅然,要不是心怀怨恨,这孩子,应当是一个栋梁之才的。 只可惜,他一心报仇,报仇之后回归佛门。 无心留在这红尘之中,她秦时月,也无能为力。 她把了劫扶了起来,心疼地说:“师母不怪你,遂心生性任性,她要你做的,你不得不做。”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 小遂心那性子骄纵得很,又不许别人忤逆她,想要做什么,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别人说什么。 倔强得很。 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总是让人没辙。 “你们也起来,能把了劫给本宫带回来,本宫已经很高兴了。”秦时月摆手让司阵他们起来。 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 轩辕璇并不好对付,能带回了劫,她就觉得有些的不可思议了。 这事情进展得有些顺利,秦时月心中有些思量,轩辕璇要是在的话,了劫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能回来的。 那么,就是司阵他们去的时候,没有碰到轩辕璇。 想着,秦时月又问司阵:“你们去的时候,可是没见到那轩辕璇?” 轩辕璇,应当是和小遂心在一起,所以,司阵带回来了劫,没能带回来小遂心。 司阵对秦时月很是敬佩,只这么一分析,她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连忙敬重地回答:“臣去的时候,轩辕璇已经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带走,而那黑衣人说,他们的主人要轩辕璇带去一份礼物,公主,便是那份礼物。”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瞧了瞧秦时月的脸色。 只见她面容沉淀,红艳的唇畔浮现一抹浅笑:“这世上,敢把我秦时月的女儿当做礼物的人,不多了。” 她秦时月的女儿,不是什么人都敢擅自带走的。 也不是什么人,都敢要她女儿的这一份礼物的。 司阵的心漏了一拍,总觉得秦时月的这笑容背后,藏着杀机,他问:“主母可是已经知道了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轩辕璇能知道的事情,秦时月,不会想不到。 既然轩辕璇知道那黑衣人身后的人是谁,才敢带了小遂心去,那么,秦时月自然很快便想到了。 她接过清歌递过来的热茶,一只手托着茶杯,一只手捏着茶盖子,轻轻地摆动着,那茶盖子碰着茶杯,发出好听的声音来。 上等的陶瓷,声音底蕴深厚。 (梨树文学) 第966章、他要的礼物。9 上等的陶瓷,声音底蕴深厚。 “在这帝都之中,敢用这样的方式请轩辕璇,而且轩辕璇还接受了,除了那一个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 秦时月端着茶杯,轻泯了一口。 答案已经在她的心中,几乎不用费什么劲去猜测。 司阵和襄姬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眸中流转过一些的交流,很快的,两个人似乎都有了答案。 只有灵姬还是一头雾水。 不得不问秦时月:“主母,你说的这个人,是谁?皇帝?” 在这帝都之中,不是那个皇帝的权威最大么? 谁敢不听他的呀? “不是他。”秦时月却是微笑着否定了灵姬的猜测,又说:“轩辕璇这个人,心不在社稷,对帝皇,没多大的敬畏,莲降请他,就是客客气气的,他也不一定领情,更何况是这么的气势汹汹。” 这轩辕璇更是不可能去了。 “那到底是谁?”灵姬糊涂了。 而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身边的襄姬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眼神示意她待会告诉她。 灵姬收到,只好安静下来。 秦时月只笑不说话,放下茶杯,和身边的了劫说:“你刚回来,好生歇着,不许再乱跑,师母出去一趟。” 她站起来,身边的了劫便也一下子站了起来。 拿过身边的婢女手上秦时月刚刚脱下来的披风,递给了秦时月。 他的个子不高,要是个子高的话,他一定会亲自为秦时月系上带子的。 “师母,你这是去哪里?” 他担心她,便多嘴问了一句。 秦时月披上披风,极好带子,低头瞧了瞧个子还没到她那么高的小少年,过不了几年,他就能长大成人了。 藏仙寺就剩下他一个人,想想,她都觉得愧疚不已。 “师母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好生呆着。”她揉了揉他光溜溜的头,她曾经提议让他把头发蓄起来,但是,他就是不肯。 他的心,还是在佛门之中。 也不知道这孩子这么小小的年纪,心思为什么那么老成,这红尘中的五颜六色,喧嚣热闹,竟然都没能让他心生留恋。 “师母小心,速去速回。” 了劫乖巧懂事地说,看着秦时月的背影逐渐在门外隐去,她始终没有带一个人去,看来,她去的地方,只能她独身前去。 见着秦时月已经出门了,灵姬刚刚就憋死了,这会马上问襄姬:“你说,主母是不是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 不过三言两语,秦时月竟然知道了。 她对她的敬佩,是越来越强烈了,女人能走到这一步,真不简单。 “当然。”襄姬自豪地说:“王不是说了吗?北晋这边的事情,没有人能比主母更加了解,她知道小公主在哪里了。” “在哪里?”灵姬凑上去问。 襄姬看了她一眼,神色肃然地吐出一个名字:“莲生。” 顿时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果然,也只有莲生敢这么请轩辕璇,而对于神秘莫测,却是神一般的存在的莲生,轩辕璇自然是希望能见到的。 (梨树文学) 第967章、他要的礼物。10 对于神秘莫测,却是神一般的存在的莲生,轩辕璇自然是希望能见到的。 不管是抱着敬畏的心理,还是抱着想要一争高下的心思都好,莲生,就是他这样痴迷法术的人一个想要挑战的对手。 要不是莲生,还有谁,能请得动轩辕璇? 秦时月联想到了轩辕璇那痴迷法术,对奇门八卦的钻研已经到了一种忘我的性格,就想到,那神秘人,是莲生、 而且,那些黑衣人。极像是莲生身边的人。 秦时月再一次返回摘星楼,心情竟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到底是,她和莲生,怎么也不可能至死不见。 穿过那森冷的树林,摘星楼那耸立入云的楼宇,四周漂浮着黑沉的迷雾,让那摘星楼,显得更加的神秘阴森。 她以轻功进入院子,那院落还是她先前看见的那样。 只是那阵法,已经有了一些的破败,像是刚刚被人破阵而出一般。 看来,轩辕璇果然来了这摘星楼,破阵进入了摘星楼。 不远处通往摘星楼殿堂的厚重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冰冷的门框,透着沉寂的韵味,好像不愿意被人打搅。 秦时月刚抬脚向前,从拐角处闪出一人来。 是那素衣女子,余欢。 她双手叠在腰间弯腰行礼,温声道:“大祭司为何又折返了回来?” 秦时月上一次离开的模样,像是不愿意再一次回到摘星楼见到莲生,可是,不过隔了这么两天,她就又回来了。 到底是难以抗拒命运的安排。 “自是有事才折返,还请余欢姑娘通报一声。” 毕竟来到了人家的地盘,现在守在莲生身边的人是余欢,她需要对她一些的尊重,也是对莲生的尊重。 余欢嫣然巧笑:“大祭司可是为了小遂心而来?” 秦时月的眼眸闪动,小遂心果然是在这里。 “既然余欢姑娘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那就劳烦你通传莲生,我要带回我的遂心。” 遂心是她的女儿,带回自己的女儿,天经地义。 “遂心生得可爱善良,他喜欢得紧,特意吩咐了下来,你若是来领她,让我告诉你,他想留遂心陪他几日,不久便会送还。” 莲生是算准了秦时月会来的,所以让余欢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 他还是不愿意见她,但是,为何要抓着她的遂心不放? 秦时月沉吟了一下,语气有些阴冷:“他是不是又想重蹈覆辙,拿我的小遂心威胁我?” “大祭司错怪他了。” 余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眸中隐约有些的心疼莲生,为他辩解道:“他从来没想过用遂心来威胁你。” “那他为何费这么大的劲留下她?” 从轩辕璇那里要到人,莲生怕是也付出了一些什么代价吧,不然,轩辕璇怎么可能留下遂心给他? 余欢的眸光深远,眉目如画,却凝了无限的忧愁。 声音婉转悠然,浓愁抹开来,如同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不过是这摘星楼清冷,长夜寂寥,那小女孩儿生动活泼,能让他觉得生命鲜活,添些快乐罢了。” (梨树文学) 第968章、遂不得心。1 “不过是这摘星楼清冷,长夜寂寥,那小女孩儿生动活泼,能让他觉得生命鲜活,添些快乐罢了。” 这话听起来让人颇是难过。 秦时月还想说什么,却被余欢给打断了。 “大祭司不必担心,那孩子,他一定会平安地送回给你。”余欢说的非常笃定,让人不得不相信。 既然余欢都这么说了,秦时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有过这样的先例,莲生拿她的儿子威胁过她的,她不得不防备。 “把遂心留在这,倒是可以,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余欢问:“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轩辕璇把遂心留下来的?” 若是不付出一些代价,轩辕璇怎么肯轻易交出遂心? 余欢笑了,似乎是看透了秦时月的心事。 她动了动唇问:“你是不是更想问他现在和轩辕璇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现在的秦时月,已经不是千浓。 现在的她,更关心这天下事,家国天下。 所以,轩辕璇和莲生的关系,对她来说很重要。 秦时月也不否认,坦然地微笑:“的确,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想必也明白,莲生和轩辕璇现在的关系,决定我们的战略。” 要是轩辕璇和莲生结成同盟了,对她秦时月来说,那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这两个男人,虽然代表着不同的势力。 但是,同样不可小觑。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余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不会是你的敌人的。” “为何?” 秦时月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不是敌人,莲生现在在做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绑着莲降,就是在和她作对么? “不为何,你应当相信他。”余欢回答得很理所当然,似乎相信莲生,是秦时月的必然选择。 秦时月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她还能相信莲生吗? 自然是没有答案的,她沉默了一下,最终做出了妥协。 “小女贪玩,性子骄纵,既然他想要留下她陪他几天,那就请多宽容,她若是想回家了,劳烦送她到驿馆。” 既然莲生说过几天把人送回来,那她就但且相信吧。 余欢点点头,温婉恬淡地说:“那是自然,我们一定会善待那小女孩的。” 秦时月知道,莲生现在不见她,有他自己的心思,所以,她也不急着把小遂心带回去了。 这轩辕璇和莲生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秦时月回到驿馆,见着清芜已经回来了。 “人我给你带回来了,在里面等你。”清芜迎上来,语气多少有些的郁郁寡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秦时月觉得她有些的异样,但是也实在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她见到了那个人的时候,才知道清芜为什么会这么郁郁寡欢了。 她推开门进去,诺大的厅堂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奴婢打扮的丫鬟,推着一个木制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是夜舯政。 他背对着门口,慢慢地转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沐浴在屋内清冷的雪光中,显得格外的苍白。 (梨树文学) 第969章、遂不得心。2 他背对着门口,慢慢地转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沐浴在屋内清冷的雪光中,显得格外的苍白。 看起来这些年,他过得也不是很好。 以前他离开的时候,秦时月曾让图欢跟她回来的,现在他的身边,竟然没有图欢。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夜舯政含笑问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温文尔雅的仪态。 但是,这温润的笑容。却让秦时月觉得十分的陌生。 以前,这个人不是这样的。 那个飞扬跋扈,神气飞扬的男人,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说好听一点事温润柔和,说难听一点,就是有些死气沉沉。 感觉是时间把他身上所有的锐气和棱角全都磨平了。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不会喜怒哀乐的木偶。 但是,至少还懂得微笑。 “一切都好,你呢?”秦时月也笑着回答,走近了来,这才瞧见,他的脸色,有着异乎于常人的苍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夜舯政抬头呵呵笑了一声:“挺好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秦时月顿时在想,不知道他和清芜一见面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的客气。 难怪清芜会那么郁闷。 想必是除了知道他变成这样难过之后,还是因为夜舯政对她的冷漠吧。 秦时月想了想,有些委婉地问:“这些年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变成这般?” 她指了指他的腿。 生怕这个问题会让夜舯政不开心,毕竟,这应该是他的痛处。 谁知道夜舯政倒是表现得很看得开,一巴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爽朗地说:“没什么,就是一个意外。” 虽然他表现得很随意,但是秦时月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她看见他的目光在闪烁,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满不在乎。 这两条腿,是他心里面的伤。 秦时月知道,她要是再提,一定会让他更加伤心,会不利于她接下来的谈话。 既然她回来了,就一定能够查到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所以,也就岔开了话题问:“对了,图欢呢?他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本来图欢就是他的人,当年夜舯政落难,秦时月便把图欢还给了他,也算是一个人情。 毕竟,清芜还在她的身边。 “我有事让他去办了。”夜舯政淡淡地说。 似乎并不太想提图欢这个人,秦时月看出来了,也就不提了。 夜舯政似乎急着想要知道秦时月叫他来的目的,直奔主题问:“你今天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秦时月这个人,没什么事情,不可能这么闲情逸致地和他拉关系的。 “政亲王何以这么说?”秦时月讪笑了一下,打趣道:“我和政亲王也算是故交了,多年不见,找你聊聊,难道还需要有什么事情?”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夜舯政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有些自嘲地说:“这两年,没人敢靠近我,都怕我给他们带来灾难,你见我,不怕?” “他们为什么怕你?” (梨树文学) 第970章、遂不得心。3 “他们为什么怕你?” 秦时月觉得奇怪了,这夜舯政现在是亲王了,不是人人都想着要巴结的吗? 怎么会没人敢靠近他呢?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怕我连累他们啊。”夜舯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苦笑,也有些嘲笑。 不知道他嘲笑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秦时月更加奇怪了,便接着问:“你一个王爷,有什么能连累他们的?” 说完之后秦时月马上就发现了。 在这么高的位置上,能让别人惧怕的,除了皇权,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 夜舯政说的,可能和莲降有关。 她也不藏着这疑虑,开口便问:“可是莲降为难你了?” 要不是莲降,也没人敢对夜舯政这样。 现在的夜舯政,虽然贵为亲王,但是,实际上就是一个空壳,没什么实权,就是摆在那里做做样子罢了。 不然,皇帝的皇威,无从显示。 “为难?” 夜舯政弯起嘴角冷笑了一下,突然就不说了,眼神倏然阴冷几分,倒是很快地便沉寂了下去。 再也看不出来怨恨。 “不说其他的,就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吧。”夜舯政不想要再继续讨论莲降的事情。 似乎这个人,不值得他提。 秦时月见他不想再说,便也随了他,不再提起莲降。 可是心里已经清楚,这两年夜舯政活得也不好,莲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图欢应该知道。 只要她找到图欢问问,应该能清楚一些的。 “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你,这两年,这朝中,可是有什么让你觉得了不起的大事发生?” 夜舯政身在这皇朝中,知道的,肯定比她的那些探子多。 夜舯政似乎觉得秦时月的这话有些可笑,抿唇笑着说:“我是北晋子民,你觉得,我会给你提供情报?” “以前或许不会,但是现在,我突然就有了自信了,你会的。” 秦时月自信地笑了笑,绕着夜舯政最了一圈,低头看他,眼神之中有难以磨灭的自信。 夜舯政刚刚的反应,让秦时月看到了希望。 不怕他不说,就怕他不知道。 夜舯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摆摆手和身边的婢女说:“你先下去门外候着,我有事再叫你。” “是,爷。” 那婢女出门去,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秦时月瞧着,脸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很清楚的,夜舯政有事情和她说。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夜舯政的神色,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他看着秦时月问:“若是我给你提供了有用的情报,你是不是也要为我做一些事情?” “当然,这是等价交换。” 秦时月的意思就是说,夜舯政提供的情报越是有用,他得到的帮助,也就越有价值。 “放心,我告诉你的,绝对有用。” 夜舯政低了低头,眼神忽然变得十分的寒冷,杀气腾腾的,望着虚空处,好像恨不得要把谁给抽筋剥皮似的。 秦时月觉得不解。 “到底是谁,让你恨成这样?” (梨树文学) 第971章、遂不得心。4 “到底是谁,让你恨成这样?” 能让夜舯政恨成这样,却无能为力的人,看来,是十分的难对付了。 “你帮我除掉一个人,我告诉你一个莲降用来对付秦王朝的王牌。”夜舯政不回答秦时月的问题,直接和秦时月谈交易。 “看来你现在更倾向于单刀直入了啊!!” 秦时月叹了一声,以前的风流王爷夜舯政,竟然变成现在这么一个心理藏着阴暗的人。 看来,这两年吃的苦头,真不少了。 夜舯政冷笑了一声说:“若是你经历了我这两年的锥心痛苦,你就应该能体会我现在的怨恨。” “你现在到底还是活着的,有什么让你这么恨?” 秦时月虽然同情夜舯政,但是还是有些的不以为意,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所以这世上所有的痛苦,她都能坦然面对。 当然,除了她爱的人。 只要她想要保护的人好好的,她就好。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编的强大起来,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有。” 夜舯政语气坚定地说:“这世上有一种让你比死更难受的事情。” “是什么?” “生不如死。” 夜舯政的面容变得十分的狰狞,瞪着空气的虚空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都出现了一些痴狂。 恨到极致,便是这般吧。 秦时月突然有些明白夜舯政了,经历过痛不欲生,所以,现在的他,变得这么的沉寂。 甚至是,变得不再有生动的生命力。 “你说,你想要除掉谁?”秦时月现在真想知道这夜舯政想要除掉的人是谁了,能让他恨到骨子里。 夜舯政死死地瞪着眼睛,那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的唇中蹦出来,听起来让人骨头都阴寒。 “谢令书。” 秦时月被夜舯政说出来的名字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有想到,从夜舯政的嘴巴里,竟然会说出来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的主人,还是他想要除掉的对象。 她偏过头看他,开口:“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为什么要除掉她?” 谢令书表现得很好,有大家风范,贤淑温婉的,这夜舯政,何以这么厌恶她? 虽然秦时月觉得,这谢令书,可能不像是外表表现得那么完美。 但是夜舯政想要除掉她,也需要理由呀。 “你不需要理由,你只要知道,除掉她,你能得到一张对抗北晋王牌军的王牌。” 夜舯政分明是不想要告诉秦时月为什么要除掉这个女人的。 而秦时月也知道,夜舯政说的那张王牌,可能真的狠重要,让夜舯政这么有自信,秦时月一定会答应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关于北晋对付秦王朝的这个王牌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不急,我会让你知道的。” 夜舯政太了解秦时月,所以,他会让她明白的。 “什么时候让我知道?”秦时月知道夜舯政不可能现在就告诉她,但是,她还是好奇,必须确定时间。 夜舯政理所当然地回答:“等你想到了除掉那个女人的办法,我自然会给你点甜头尝尝。” (梨树文学) 第972章、遂不得心。5 夜舯政理所当然地回答:“等你想到了除掉那个女人的办法,我自然会给你点甜头尝尝。” “你这是在委婉地威胁我?” 她觉得,这夜舯政的变化还真不小,现在,敢威胁她的人,还真不多了,夜舯政竟然敢? 夜舯政的手放在轮椅的护手上,他低着头瞧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护手。 那护手被抚摸的时间长了,变得很是光滑。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交易,没什么情面可讲的。” 他也是打定了主意和秦时月做这个交易,所以,才那么痛快答应清芜跟着她来见秦时月的。 不然,他现在,宁愿谁都不见。 甚至是,清芜他也不见。 有些人,不见会想念,见了,却会更加伤心。 清芜便是他生命里的这类人。 有的人,相见,不如怀念来得美好。 秦时月想了想,没说什么,便打发了夜舯政离开。 送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清芜等在院子里,下了一场雪,院子里极了厚厚的血,她站在挂满红丝带的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出神。 看见夜舯政出来,遥遥地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相接,很短暂的时间,夜舯政首先移开了目光。 推着轮椅的小姑娘力气小,那轮椅推在雪上,有些吃力。 清芜瞧着他的腿,神色有些凄然。 走过来伸手想要帮忙,却是被夜舯政的话给噎住了。 “小清,用点力吧。” 他的这话,已经是委婉地拒绝了清芜,清芜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讪讪地收了回去。 调转过头,不愿意再看他。 她本来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对于夜舯政的拒绝,自然是有些下不得台面的。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夜舯政离开了院子,出了门,也不忍心转过头来。 秦时月站在门口,瞧着,心里多少有些戚戚然。 这世上,有多少人一经离别,再相见,已经是另外的一个光景,再难续前缘。 也不知道现在,清芜的心情是如何? “可是觉得很遗憾?” 秦时月慢慢地走下来,在清芜的身后停了下来,她站在雪地里,素来一身黑色,显得身形格外的零丁。 似乎被秦时月的这一问触动了心,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过了半响,她才开口:“不是。” 遗憾吗? 没有。 “那为何这么难过?”秦时月是看得出来的,清芜现在一定是很难过的,她的心思,她懂得。 这么长的时间再一起,清芜的心思,她多少是懂得的。 她对夜舯政,不是没有感情。 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仇恨,还隔着身份的悬殊。 他身在帝皇家,而她,只是江湖中人人喊杀的魔女,两个人,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但是,清芜最难跨越的,还是那份仇恨。 所以,当年秦时月问她愿不愿意跟夜舯政回帝都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但是,秦时月送夜舯政离开的时候,明显看见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瞧着夜舯政离开的方向,站了很久。 后来,再便也不提起夜舯政这个人。 (梨树文学) 第973章、遂不得心。6 后来,再便也不提起夜舯政这个人。 大家知道她的心事,谁都不敢提,生怕她会觉得难过。 每一次绿萝杉和她抬杠,会偶尔提起,那个时候,清芜就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和绿萝杉会如仇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放不下。 “我只是没想到,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清芜现在未免很是唏嘘。 原来,他们分开已经五年多了。 在慈悲城分开,三年,后来她回到王城,两年,这样算起来,她已经五年没见到这个人。 但是,现在见到,竟然觉得,时间其实没有过去那么久。 但是,那五年的时间,的的确确在他们之间产生了很多不可以逾越的鸿沟。 现在的夜舯政,已经把她排除在了陌生人的行列。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跟过去问清楚?兴许,他也在等着呢。” 秦时月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似乎都没有一个人得到幸福,这不是她想要的。 要是她们有了自己的出处,她是愿意放她们离开的。 毕竟,她这么渴切希望,她们,也应该得到。 清芜苦笑着摇摇头:“我已经问过,昨天晚上见面的时候我就问过,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说起这个的时候,她满眼的苦涩。 秦时月不用问,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肯定是让清芜很受伤。 “他和我说,过去的事情,不需再提,过去的人,也不用再牵连。”清芜看着那高高的围墙,有些失神了。 她懂得夜舯政的话。 她是过去的人,他在告诉她,不要再和他有什么样的牵连。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努力地把她推出他的世界,纵然,她也没想过真正滴进入他的世界。 现在的夜舯政,太复杂了。 秦时月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安慰她。 感情的事情,当局者或许更难看清真相,但是,旁观者说再多,似乎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他突遭变故,心性改变一定很大,或许,他是在怪你,他最苦的时候你不在,你应该去解释的、” 感情,经不起时间的摧残。 夜舯政,苦过,所以,心性的变化才会这么大。 或许,这便是成长。 清芜笑了笑,有些嘲讽地说:“我不杀他,已经是最大的宽恕。” 过了半响,似乎又觉得有些什么遗憾或者是难过,便又喃喃地说:“或许这样是最好的,有些人,牵扯太多,反而会难过。” “你又怎么知道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秦时月还想再劝的,毕竟一段感情,匆促结束,真的让人觉得不忍心。 而且,这些年,清芜一个人过来,也颇是不容易。 “那便是我想要的,他不想我再去和他有什么牵扯,那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清芜的性子强,对夜舯政的做法,自然再难再进一步。 秦时月还想说什么,却被清芜抢先打断:“你不需要再劝,其实我知道的,只是,你也该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难以解决了。” 杀母之仇,她不敢忘。 (梨树文学) 第974章、遂不得心。7 杀母之仇,她不敢忘。 但是夜舯政对她的恩情,她也不敢忘,所以,只能就这样,两不相犯,如此最好。 秦时月突然便笑了。 她伸出手来,为清芜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着她无精打采的脸温和地说:“我并非想劝你去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让自己留遗憾,而且,他现在有一个心愿,我希望你帮他完成。” “什么心愿?” 清芜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听说是他的心愿,她马上便问了。 要是想要拒绝,她大可不要问什么了,直接拒绝便好。 如此看来,清芜对他,的确有感情,而且,还不深吧,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还为他难过。 难得一份感情,能跨越五年的时间。 秦时月定定地看着清芜的眼睛,缓缓地开口:“去杀了谢令书。” 听见谢令书这个名字,清芜的目光变得犀利了几分,看向秦时月,下意识地问:“他许诺给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清芜,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要是你不在我的身边了,我还真的会觉得很难过的。” 秦时月一点都不打算隐瞒,笑着说:“他会告诉我一件关乎于秦王朝命运的军情。” “怪不得,这个条件真的很诱人,不然,你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杀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 清芜似乎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在嘲笑秦时月,还是在嘲笑自己,亦或是嘲笑夜舯政。 但是秦时月却是问心无愧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抚摸着从树枝上垂下来的红丝带,眼神淡然,语气温婉:“这件事我本来不希望你去做的,要是你拒绝,我可以让其他人去做。” “不,我做。” 清芜很快接话,有些迫不及待。 好像是怕秦时月会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去做,显得有些心急。 “我知道你会去做的,和他有关的事情,你自然是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做的。” 秦时月太笃定了。 清芜想要帮夜舯政,所以,一定会去想办法杀掉谢令书。 这也说明了,清芜对他,情难断。 在王城的时候,秦时月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要不要她在朝中物色一位有才德之人做她的夫婿,清芜的脸色一下子便变了。 想都不想地跪下来拒绝。 想想当时秦王也在,这本来是他的意思的,但是,她竟然抗旨了,想想,她的心思是什么? “我帮他最后一次,杀了谢令书,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清芜想要辩解,她似乎想要证明,她和夜舯政,的确没有可能了。 秦时月看着她,叹了一声说:“其实,我还没答应他。” 她不敢答应夜舯政,杀了谢令书,不是一件小事。 那个女人,是莲降的皇后,是北晋的女主人,要是杀了她,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夜舯政想要杀她,只是因为个人恩怨。 就算秦时月知道,一旦她告诉清芜这是夜舯政的心愿,清芜一定会去杀了谢令书,她还是没有答应。 (梨树文学) 第975章、遂不得心。8 杀了谢令书不简单,那个女人,绝对不只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为什么不答应?” 清芜听见秦时月说她还没有答应夜舯政,显得有些的着急,和秦时月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提升了一个高度。 秦时月看着她半响,最终只是叹气。 “这些事情你回去慢慢想,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思的。”秦时月不想继续说这个问题。 现在清芜因为夜舯政残疾的事情脑子正发热,和她说太多也无益。 她拉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不要罔顾年华,也不要太束缚自己的感情,人活着,不过断断几十年,想太多,到最后,只留下遗憾,要是你回去想明白了杀谢令书的利害关系,还想要帮他,那么,你便去吧,杀了她,以后,和夜舯政,便不许再有牵连。” 杀了谢令书,夜舯政难逃嫌疑。 就算找不到证据证明是夜舯政做的,但是聪明如莲降,自然也是能够猜到的。 猜到了,没有证据,他是帝皇,该怎么做呢? 想想,办法有千万种,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夜舯政的结局,都是不太好的。 所以,要是清芜再和夜舯政有牵连,她的结局,也一定不会太好。 会很辛苦。 清芜的脸色白了白,看着秦时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一个晚上,都没有出来过。 秦时月让人去请她出来吃饭,她也不肯出来。 人啊,终究难逃一个情字。 摘星楼里面是另一幅光景。 小遂心端坐在圆圆的饭桌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一桌子的饭菜。 分明已经很饿了,但是,就是不肯动筷子。 屋子里的婢女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去请了莲生。 莲生坐轮椅过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脸上带着浅笑,那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让小遂心看得出神了。 她嘟囔着说:“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 在她的印象之中,除了她阿娘,她就没觉得有什么人好看。 就连她父王,她都没见过他的脸。 每一次她想看,她父王总是说,他长得不好看,怕她看了会不喜欢,但是她明明说她喜欢的,她父王还是不让她看。 真是好奇怪哟。 现在看见莲生,她自然是觉得,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莲生听见她这样嘟囔,那萌哒哒的样子,让他的心禁不住柔软,在她的桌子对面瞧着她,温凉浅笑。 “可是觉得这饭菜不可口?” 小孩子贪吃,这么饿了半天了,竟然不肯动筷子,那便是这饭菜不合胃口了。 他这般问着,瞧着她的眼睛,心里掠过一些难平的情感。 小时候的千浓,也是这么瞧着他的。 初到慈悲城,千浓还小,那个时候,她的模样,和眼前的小女孩,相差无几。 总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也不说话,那模样,真真是极好看的。 那个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世上,竟然有这般好看的人啊?!” 似乎是在问他,但是,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时候,他不禁莞尔。 现在,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梨树文学) 第976章、遂不得心。9 那个时候,他不禁莞尔。 现在,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过去了,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少女千浓,但是这模样瞧着,让他觉得,时光仿佛又倒退了几十年。 他的千浓,还没有长大。 还是那一个总是怯怯地跟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陪着他在那黑暗阴冷的慈悲城中慢慢地踱步。 她总爱问他:“这么黑,你不怕吗?”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被她这么一问,总觉得有些新奇,便回答说:“你在,我们两个人,不怕。” “要是我不在了呢?”千浓偏着头天真无邪地看着他问,那黑瞳分明的眼睛里,渗着一些担忧。 似乎是怕自己不在了,他会害怕。 他回过头来,低着头看他,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一定会在的。” 那个时候,他以为,就算天会荒地会老,海可枯石可烂,他的少女千浓,也不会离开慈悲城。 更不会离开她的。 可惜呀,这世上的事情,往往不如人愿,千浓最终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摘星楼,再也不肯回来。 “好看的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小遂心看见莲生正看着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偏着头天真地问他,那模样,当真像极了秦时月。 一下子便触动了莲生的心。 “叔叔在想一个老朋友。” 莲生莞尔,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小遂心好奇地问:“什么样的老朋友呢?” “一个叔叔很想念的老朋友,她小的时候,长得和你很像,可爱善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梨涡。” 他说起千浓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 站在边上的余欢始终含笑地瞧着,这个男人,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似乎提起过往,他会更开心一些。 小遂心来了兴趣了,很是疑惑地问:“她为什么长得和我很像呢?”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很像的人呢? 莲生被她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便也只能笑笑说:“因为她和你一样,好奇心都很重。” 要不是因为好奇心,千浓怎么会为了一抹箫声,而失去了自己? “哦。” 小遂心半懂半不懂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理解了多少,看着莲生又问:“那叔叔现在很想她吗?” 要是知道莲生说的那个人是她的阿娘,不知道小遂心,还能不能问出来这样的话。 莲生偏着头看着小遂心,不回答她。 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长袖,拿起拐子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跟前的碗里,柔和地哄她:“来,你很久不吃东西了,来吃一口。” 小遂心是不大喜欢吃红烧肉的。 她蹙着眉尖看着莲生,娇滴滴地说:“阿娘从来都不让我吃红烧肉的。” 虽然阿娘不让她吃,她也不觉得馋,因为,她的确觉得,这红烧肉,真的好不喜欢。 “哦,为什么?” 莲生来了兴趣了。 按道理来说,小孩子大多都是喜欢肉类的,蔬菜或许会少一些的。 小遂心看着那一盘烧制得十分好看的红烧肉,有些难为情地戳着自己的手指,嘟嘟囔囔地说:“阿娘说,满满的都是尸体。” (梨树文学) 第977章、遂不得心。10 小遂心看着那一盘烧制得十分好看的红烧肉,有些难为情地戳着自己的手指,嘟嘟囔囔地说:“阿娘说,满满的都是尸体。” 那一盘红烧肉看起来,都是尸体。 莲生被她的这一句话噎住,看了看那盘红烧肉,顿时莞尔。 眉目如画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那眼角眉梢上都是意气飞扬,那神采,似乎都能冲破云霄。 他语气宠溺地说:“这的确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他的少女千浓,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小遂心一只手撑着头看着莲生,疑惑地问:“叔叔认识我阿娘吗?” 他这语气,和她阿娘很熟的样子。 莲生听见她的话,失声笑了起来,点点头说:“对,我认识你阿娘。” 何止是认识,他们认识很久很久了,很熟很熟,只是遗憾,没能得到罢了。 “那,我为什么都没有见过你去看过我阿娘呢?” 在她的记忆中,阿娘很多的朋友都去看过她的,这个好看的叔叔,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朋友不是应该会去看望的吗? 莲生看着小遂心那双明亮纯洁的眼睛,顿时觉得心中有一股苦涩,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啊,他为什么不去看千浓呢? 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大人的事情,小遂心还不懂,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莲生往她的碗里盛了一碗汤,温和地说。 小遂心嘟了嘟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满。 低头喝了一口汤,嘟囔地说:“为什么你和我父王都喜欢这么说,我虽然是小孩子,但是,我还是懂的呢。” 她老不喜欢大人们用她是小孩子为理由,什么都不告诉她。 让她一个人好奇得要死。 莲生见她如此娇俏,失声笑了笑,这个孩子,总能轻易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感觉这时光,又回到了以前。 他的千浓,现在都为为人妻为人母了,这个孩子,长得竟然和她这般相似。 这世上最无用的事情,便是睹物思人。 他沉湎在回忆之中,想了想问:“你父王,对你阿娘可好?” “那自然是极好的。” 小遂心像个小大人一般十分笃定地说:“我父王对我阿娘可好了,都舍不得骂她呢。” 在孩子的世界里,不舍得骂,便是最好的了。 父王老是喜欢骂她调皮不听话,可是阿娘明明也很调皮呀,为什么父王就是不骂阿娘呢。 莲生觉得唇齿之间有些苦涩,话语有些艰难:“怎么个好法?” 他就是想知道这些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是否难过了,是否也曾哭过,是否也想念在他身边的日子。 小遂心似乎觉得他问的问题有些难回答,偏着头想了想,一张娇俏的小白脸微红,十分的好看。 她沉思了一阵子,说:“反正我父王对我阿娘很好,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阿娘不开心了他就带她去看桃花,阿娘开心,我父王也开心。” 阿娘开心,我父王也开心。 莲生在心底仔仔细细地碾过这一句话,顿时觉得心中百般滋味。 (梨树文学) 第978章、遂不得心。11 莲生在心底仔仔细细地碾过这一句话,顿时觉得心中百般滋味。 这世上所有的深情厚谊,都抵不过这么一段话,她的开心和难过,都是他的开心和难过。 “那这么看来,她过得真的是极好的。” 莲生低垂下眉目,笑意只在唇角,未曾到达眼里。 小遂心自然是不懂莲生的落寞的,十分得意地说:“那是自然,我阿娘说,遇上我父王,是她一辈子的福分。” “福分?!” 他低垂眉目如画,浅声呢喃。 似乎终于是看出来莲生有些不开心了,小遂心把下巴搁在桌子上,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想要看看莲生的脸。 看不到,她便又很努力地往前移动着头。 这个样子把莲生给逗笑了,他慢慢地抬起头来,揉了揉她那碎碎的头发,浅笑说:“快吃饭,别饿着。” 小遂心摇摇头说:“我还不饿呢,叔叔,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呀?” “怎么说?” 莲生不断地给她夹菜,浅笑着,心里却是有些的翻江倒海。 这个孩子,和少女千浓一般,都是心思敏感剔透的人儿,他的不开心,她都能看在眼里。 小遂心很是认真地看着莲生,笃定地说:“我阿娘说,不开心的人都会蹙着眉头的,你刚才蹙眉了。” 她伸出小小的手指着莲生的眉宇。 那认真笃定的模样,让莲生不禁心里温暖。 他拉着她的手,很是耐心地哄她说:“那好,叔叔不蹙眉了。” 小遂心得到莲生的保证,顿时眉开眼笑,拿过一个碗来,给莲生盛汤,推到他的跟前来。 “叔叔,你和我一起吃饭吧,别饿着。” 她学着莲生刚刚和她说话的口气,小大人一般关心着他。 莲生很是享受这个小女孩的温暖,点点头,整个人温柔似水,拿起汤匙,果真慢慢地喝起汤来。 小遂心笑着看着他,觉得这叔叔喝起汤来的样子好看极了。 就像她阿娘,喝汤的时候总是动作很慢很慢,慢得就像是一副好看的画。 “你为何总是看着我自己不喝汤?” 莲生被她瞧着的时间长了,这才抬起头来,含笑问她。 似乎是自己的小动作被人看穿了,小遂心很是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来喝着自己碗里的汤。 脸红红的,有些心虚。 阿娘说,吃饭的时候不能看别人,必须要心无杂念,好好吃饭。 她总是想,大人的世界真是麻烦,吃个饭,都有这么多的讲究。 莲生看见她闷闷地拿着汤匙喝汤,那小小的模样,就像是千浓的缩小版,看得他很是舒心。 两个人端坐在饭桌前。 一大一小,那安静的神态模样,竟然让一旁的余欢看得有些出神。 这两个人瞧着,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神韵有些的相似。 这也难怪,千浓是莲生一手带出来的人,她的身上自然是带着莲生的神韵的。 而这小遂心,是千浓的心头肉,培养出来,自然有她的神韵。 这样一来一回,莲生和小遂心,竟然也有几分的相似。 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吧。 (梨树文学) 第979章、遂不得心。12 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吧。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似乎很长很长,莲生只是喝了汤,便停下来看着小遂心吃饭。 他在一边给她夹菜,也不说话。 这些样子,就像是一幅画,深深地刻在了这孤寂黑暗的摘星楼之中,余欢突然觉得,这摘星楼,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温暖过。 她就突然的,生出了把小遂心留在摘星楼里的想法。 要是这个孩子在莲生的身边,想必,他也是极其的喜欢的,不用多想,单单看现在。 就知道现在,他的心,是多么的愉悦。 吃完饭,小遂心的精神好了很多,人也有了力气,蹦蹦跳跳的,推开给莲生推轮椅的婢女,竟然自己亲手给莲生推轮椅。 她毕竟个子还小,轮椅不怎么推得动。 余欢便搭了一把手,把莲生推到了院子中。 摘星楼一直没什么灯火的,但是莲生怕小遂心怕黑,便命人在院子里的枯树上挂满了漂亮的莲花灯。 那白色的莲花灯垂在树枝上,十分的漂亮。 很显然,小遂心也是极其喜欢这些莲花灯的,她跑到一颗比较矮的树下,从那树枝上拿下了一盏莲花灯。 很是高兴地提着那莲花灯左右地瞧着。 嘴里不断地说:“我在宫中看见过很多漂亮的宫灯,但是,都没有这莲花灯长得好看。” 她还小,很多话还说得不太准确。 这莲花灯,怎么能说是长得好看呢? 但是,莲生对她格外的宽容,被她的这一句孩子气的话给逗笑,招手说:“过来我这边。” 那自然而然的神态,仿佛那小遂心,便是他的少女千浓。 而很是自然而然的,小遂心竟然没有半点的犹豫,提着那漂亮的莲花灯,跑到了莲生的跟前。 其实小遂心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开朗天真的人。 对任何人,都是善意的,和很多人,很容易相处得很好。 但是,她性子多少有些骄纵,不过,漂亮的女孩子,通常都是很快被原谅的。 所以,小遂心在后宫之中,几乎是人见人爱。 她对别人的疼爱,也很是受用。 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叔叔对她是极好的,很喜欢她,所以,她也很喜欢这个好看的叔叔。 况且,他还是她阿娘的朋友呢。 那一定是一个好人。 她没有多想,提着莲花灯跑到他的跟前,举起来,那莲花灯便把莲生的脸照得很是清晰。 在莲花灯的清辉下,他瞧着,越发的好看了。 “叔叔,这灯,是不是极好看?” “那是自然的。” 莲生笑着附和,瞧得出来她很是喜欢这个莲花灯,心里想着,等送她回去,便给她送去一些。 让她悬挂在自己的宫里,这样看着,也是很开心的事情。 小遂心不知道莲生现在的心思,天真无邪地呢喃说:“其实我以前也见过这个莲花灯的,可是,那个时候我不能碰。” 莲生觉得奇怪。 这莲花灯只在他的慈悲城里面才有,现在他在摘星楼,便让身边的人带了过来。 这小女孩,在哪里见过这莲花灯的? (梨树文学) 第980章、遂不得心。13 这小女孩,在哪里见过这莲花灯的? “你在哪里瞧见过这莲花灯的?”莲生伸出手来摆动了一下那莲花灯,笑眯眯地问她。 小遂心想了想脱口而出:“在我娘寝宫的门口,那里挂着两盏,可好看了,可是,清芜姑姑说,那不能碰。” 有一次,她着实是喜欢得紧了,便让宫女找来梯子把那两盏莲花灯拿下来提着到处玩。 后来被阿娘知道了,阿娘狠狠地责罚了那两个宫女。 还把她关在寝宫里不让她出门一天,可把她给憋坏了。 还训斥了她一顿,她见她阿娘是真的生气了,便再也不敢动那两盏莲花灯了。 莲生听了遂心的话,缄默了下来。 他的少女千浓,到底还是有一些的情分的,那两盏莲花灯,她还高高地挂在她的地方。 视为珍宝。 或许她曾经辜负了他所有的美意,但是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无迹可寻,她的心,再也不属于慈悲城。 这份情谊,也难以再续。 “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莲生觉得惆怅,不想再继续谈莲花灯的事情,便把小遂心拉倒他的身边来。 随性找了一个话题来和小遂心聊天。 觉得她的名字取得很好,便想问问,这其中的含义。 “当然是我父王啊!!” 小遂心想都不想地回答,又是笑声嘀咕道:“我父王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我阿娘还没回来呢。” 所以,除了她父王,再也不可能是别人了呀。 小遂心这么一嘀咕,莲生才觉出味道了,自己是问错了。 当年,他把小遂心送回修罗城的时候,千浓还在他的身边呢,所以,小遂心的名字,自然是夜寂给她取的。 他端详着小小的她那小小的眉目,不说话。 她的眉目已经长开来,瞧着,那模样,已经有几分的妖冶之色。 用不了多少年,这个小小的人儿就会长成一个大姑娘,那眉目,那眼神,那模样,都会是另外的一个千浓。 他突然就想,当年夜寂抱着这个小小的人儿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出来了,她长得,和千浓真的很像。 这样****夜夜看着她,定是心如刀割。 所以便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遂心,遂心,盼望有一天,这个孩子能给他带来好愿,遂了他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果真遂了心了。 “遂心遂心,遂了他的心,吾却遂不得心。” 他浅声呢喃小遂心的名字,那字字句句从他的唇齿之间出来,都带着无限的惆怅。 听得旁边的人,心里直打颤。 这个人,心心念的,都是那个叫千浓的少女。 时过境迁这么多年,愿望不能如意,遂不得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自己的心,放下。 “既是遂不得心,那便不去想了呗。” 小遂心歪着头,很是认真地说,好像她真的听明白了莲生的话,又或者是,半知半解。 莲生被小遂心这句颇是有哲理性的话吸引了思绪。 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借着莲花灯的清辉仔仔细细地瞧着她,温柔地问:“得不到,为什么便不能去想?” (梨树文学) 第981章、遂不得心。14 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借着莲花灯的清辉仔仔细细地瞧着她,温柔地问::“得不到,为什么便不能去想?” 小遂心一边玩着自己的莲花灯一边开心地回答莲生的话:“我阿娘说,得不到的东西,必定是不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为什么还要去想?” 得不到了,想再多,不是都没有用吗? 还是她阿娘明智,说的话,她十分认同。 所以,每一次,她和弟弟争东西的时候,要是争不到了,她就会想起阿娘说的这句话。 争不到了,便是不属于自己的。 “是别人的心头肉,就算再怎么想,别人也不可能给你,那还不如去重新找个自己更喜欢的。” 小遂心简单地把所有事情都当做是物品的追求。 她以为,莲生说的,也必定是东西,却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人。 “得不到,便放下吗?”莲生微微抬起头来,那风吹过他的发梢,发梢随风轻轻地转动。 他的心,也跟着那风轻轻地起舞。 一个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他用了这么多年,却就是禅透不了。 或者是,根本就已经禅透,但是,禅透是禅透,做得到做不到,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对啊,放下,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小遂心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明显有些不开心了的莲生,心里想着,这个叔叔心里肯定藏了好多的事情。 不然,他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开心呢? 余欢瞧着这小小的人儿,心里自是感慨万千。 果然是千浓带出来的孩子,这么小,便知道用什么道理来劝心里打结的人,心思剔透得让人感慨。 只是,不知道她长大后,能不能如现在这般剔透。 人事变迁,多少人事都在时间的洪流里随风而出,我们或许十分怀念,但是,却是已经回不了头。 莲生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放不下便是放不下,一句话都不能再说。 莲生摸了摸小遂心的头发,觉得心里暖暖的,便问:“可想你阿娘了?” 秦时月来过,他自然是知道的。 或许,他把小遂心留在身边,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强人所难的事情。 秦时月想要要回小遂心,但是又碍于和他的情分不能撕破脸,这样,等于为难她了。 他自然是不舍得让她为难的。 “是啊,有些像阿娘了。”小遂心想起阿娘,刚才还玩得兴致勃勃的一个人,顿时焉了下来。 她出来这么久了,她阿娘一定着急死了。 莲生刚想要说让人把她送回去秦时月那里,小遂心的眼睛马上亮起来抢了他的话头说:“叔叔,你让人去告诉我阿娘,就说我要在这里玩几天,等我玩累了,我就回去了。” 好像是生怕他会不答应,她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瞧着他,眼神祈求,让人不忍拒绝。 莲生却是很好奇。 “为什么想要在这里玩几天呢?” 这摘星楼里沉郁黑暗,的确没什么东西好玩的,小孩子都爱玩,她应该去更明亮更阳光的地方。 可是,小遂心却想留在这里。 (梨树文学) 第982章、遂不得心。15 可是,小遂心却像留在这里。 小遂心偏着头看着莲生,眼眸明亮,如天上星辰,纯洁无辜的人儿,轻声说:“你这么不开心,我要陪你几天,你跟着我,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她的样子很认真。 又十分的笃定,觉得莲生跟着她,一定会慢慢开心起来的。 莲生顿时便说不出话来了。 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因为他的不开心而留下来陪着他,以前,他的少女千浓也说过这样的话的。 她说:“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 他总是不回答她的,他不开心吗?他一直都不知道开心是什么,别人又怎么看得出来他不开心。 以前,在慈悲城,每一次,他在圣殿里面打坐。 她都会坐在一边陪着他,每一次他不忍心让她枯坐在那,便让她回去寝殿歇息。 可是,她总是说:“你不开心,我就陪着你,不然,这里这么黑,你一个人,会害怕的。” 她总觉得,每一个人,都是不喜欢黑暗的。 但是,他莲生,只能呆在黑暗之中。 他的少女千浓,在黑暗阴郁的慈悲城之中,枯坐在圣殿多少个****夜夜,只为陪着他,不让他一个人不开心。 怕他不开心,怕他觉得太黑。 明明她更害怕黑暗。 想起往事,莲生觉得眼眶有些难受,稍微偏转过头,用衣袖瞧瞧拂去眼角的眼泪。 多少年了,他都已经忘了眼泪沾湿眼眶会是什么感觉了。 现在眼眶被沾湿的感觉,竟然如此的刺痛人。 他不敢让别人看见他掉眼泪,只觉得,这泪水,着实让人觉得难过。 “叔叔,你是不是哭了?” 小遂心看见莲生转过头去擦眼泪,孩童无忌,便直接说了出来。 莲生的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不知道该如何说,也无法开口。 余欢抱过小遂心,温柔地说:“叔叔不是哭了,只是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 风吹进了沙子,所以,才会掉眼泪。 若是所有的伤心事,都能这么解释的话,那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伤心的人了。 “是吗?” 小遂心还是努力地看向莲生,她不相信余欢的话。 这里哪里有这么大的风呀,明明就是叔叔哭了嘛。 她抓着余欢的衣袖轻声问:“姐姐,叔叔是不是很伤心呀?” 父王说,男人,只有在很伤心很伤心的时候,才会掉眼泪的,她就从来没有见过父王掉眼泪的。 所以,叔叔掉眼泪了,那一定是极其难过的了。 余欢心中百感交集,心疼得很,不管任何人,在莲生的身边,都没法替代那个叫千浓的女子。 这人的感情也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心一旦被占有,便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替换。 “叔叔是难过了,小遂心要安慰安慰叔叔。”余欢觉得,或许现在,只有这个像极了千浓的小女孩,才能给莲生一些的心理慰藉。 小遂心刚想要去安慰莲生。 莲生却已经沙哑着声音吩咐余欢:“你让人把她送回阿浓那吧,她出来这么久,她该担心了。” 千浓一直对他不放心。 生怕他会伤害了小遂心。 (梨树文学) 第983章、遂不得心。16 生怕他会伤害了小遂心。 她的心里,竟然觉得他这么不堪。 其实,要是他存了心要伤害小遂心,那么,当年那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就直接让人把他们给杀了的。 而不是让他们活着出了慈悲城。 人的心里,到底还是有着最柔软的那一块的。 他现在也很庆幸,要是当年他真的痛下杀手,那么,现在,这世上,就不会有一个这么温暖的小小的人儿。 “我已经和她说过,过几天,再送她回去。” 余欢私心里想要留下小遂心陪莲生几天的,总觉得这个男人太寂寞。 偌大的摘星楼,他的身影,孤寂得让她觉得痛心。 “叔叔,你不喜欢小遂心吗?” 小遂心见莲生要把她送回去,以为是莲生不喜欢她,觉得有些的小委屈,皱着眉头很不开心。 她很不喜欢别人不喜欢她。 莲生平静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来,轻声哄她:“叔叔不是不喜欢你,是怕你阿娘担心。” 这只是他一个自欺欺人的说法。 虽然怕千浓担心,但是,更是怕小遂心留下,会触景伤情。 “等我回去,一定会和阿娘说叔叔是一个好人,她不会担心的。”小遂心觉得这叔叔是个好人,不想回去那么快。 这摘星楼,感觉好玩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 况且,这个叔叔,对她又那么好,她不能一个人回去了,留下他在这里。 “遂心……。” 莲生刚想要说什么,忽然瞧见从外面奔进来的黑衣人,眼神微微地变冷了一些。 他吩咐过,小遂心在的时候,人偶不能进来的。 那黑衣人奔进来,接触到莲生冰冷的眼神,站在远处,不敢上前来了。 这些黑衣人,被莲生管养着,自然是通他的心的。 余欢瞧那黑衣人似乎是有话说,便上前去,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余欢快步走了过来。 见小遂心在,便压低了声音和莲生说:“外面来了很多的村民,不知道谁说这摘星楼里面住了妖怪,要把这摘星楼给烧了。” “这是谁来兴风作浪?” 莲生听了,眼眸微微眯起,话语森冷。 “不知道。” 余欢摇摇头,她也正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动摘星楼。 看来,最近这帝都,是不太太平了。 莲生刚想要下杀令,却马上意识到小遂心可能会害怕,便把她拉到身边来,轻声细语地和她说:“有人想要烧了这摘星楼,小遂心害不害怕?” 他不打算瞒她。 身在皇家,小遂心迟早要经历一些大风大浪的。 不管经历什么,他都希望,她能够处事不惊,或许,早一些经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小遂心一听见有人要烧了慈悲城,小脸马上露出很生气的神色,问莲生:“坏人为什么要烧了摘星楼?” 她想不明白,摘星楼这么好,为什么有人想要烧掉? “因为他们说,叔叔是妖怪。” 莲生想笑,想是这摘星楼平地拔起,没人能够接触到这摘星楼,被有心人稍微利用,那些无知的村民便以为,这摘星楼里,住的人,真的是牛鬼蛇神。 (梨树文学) 第984章、遂不得心。17 莲生想笑,想是这摘星楼平地拔起,没人能够接触到这摘星楼,被有心人稍微利用,那些无知的村民便以为,这摘星楼里,住的人,真的是牛鬼蛇神。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有心挑拨这些人来,看来,他是惹上一些麻烦了。 “叔叔才不是妖怪呢。” 小遂心红着脸生气地反驳,叔叔这么好看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说完小小的人儿气嘟嘟地说:“我去和他们说,叔叔不是妖怪,我是公主,他们要听我的。” 她拿出公主的架子来,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北晋。 而不是在秦王朝。 要是再秦王朝,她说了算,但是到了北晋,没人会听她的。 要是身份泄露了,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莲生看见她这么维护他,心里感动,莲生的笑容温暖如春,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说:“这里是北晋,你切不可告诉任何人,你是公主。” 他怕她的身份泄露,招来杀机。 小遂心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在北晋了。 知道莲生是为了她好,便只能不甘心地点点头。 但是还是很担忧地说:“那要是那些人真的烧了摘星楼,该怎么办?” 烧了摘星楼,这个叔叔肯定会难过的。 莲生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有叔叔在,他们不敢烧了摘星楼。” 他是莲生,这世上的事,他说了算。 “叔叔要把他们都杀了吗?” 小遂心偷偷地看了看那个黑衣人,感觉那个人好可怕,都看不到脸,看着,就觉得是个可怕的人了。 莲生被小遂心的话问得有些噎住了。 却还是摇摇头说:“不会,叔叔不会杀他们的。” 但是,他虽然说不杀,要是那些人真的不知进退惹怒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无动于衷。 小遂心得到了莲生的保证,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父王常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杀,便不要杀。 但是,她还是常常看见有的人被杀掉,父王说,那些人都是坏人,让她不要伤心。 她相信父王的话。 可是,她还是怕死人。 莲生把小遂心拉到身边,握着她的手让她安静地待着。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在他的身边,他的心,也能安稳许多。 “那些村民都是被人怂恿的,无辜之人,我们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说该怎么处理?” 余欢让莲生自己拿主意。 “让人去让莲降的人来处理。” 莲生想都不想地说,他的人不好去处理,要不然,便只能是一场血光之灾,那些人,都不能活命。 莲降的人,是兵,自然很容易处理。 余欢有些为难地说:“今个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宫里已经传来消息,闭宫,谁都不许入宫。” 今天早些时候,宫里已经来人说过这事,她见莲生和小遂心在一起,便想着晚些时候再告诉莲生,没想到这会,竟然出了这事情。 总感觉,这件事情,早有预谋。 这事情,环环都设计得极好。 (梨树文学) 第985章、风雨欲来。1 本来谢令书的寿辰应该大肆庆贺的,也不知道今年这是怎么了,皇后娘娘竟然说不操办。 只是和皇帝度过。 这说的好听的理由是现在局势动荡,节省后宫的开支,为国家出点力,谢令书也落得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但是现在看来,这说法,似乎显得太冠冕堂皇,而且十分的可疑。 莲生拉着小遂心的手,低垂着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说话。 院子里静悄悄的,显得格外的孤寂。 余欢等的时间长了,听着外面逐渐嘈杂起来的声音,多少有些的难耐,要是再不想办法阻止那些人,怕是会出事。 杀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不是上次我们警告她的事情被她记恨上了,现在在背后捣鬼?”余欢想起上次的事情,突然开了脑筋。 怕是上次那女人要杀秦时月,被莲生派人去警告,现在被她记恨上了。 所以才在背后煽动那些愚蠢的村民,想要用他们的手,灭了摘星楼。 就算不能灭了摘星楼,也能给摘星楼一个下马威。 这女人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余欢心里叹了一声,真是多事之秋。 “华尽哪里去了?” 莲生突然问了一声,这几天,似乎没有看见华尽了。 余欢这才想起来,真是不见华尽有两三天了,那丫头,都是很守规矩的,在宫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回来向莲生禀报的。 这么三天都不回来,怕是有什么事了。 “她有几天不回来了,我派人去找找。”余欢说完便吩咐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去寻找华尽。 要是真的是那个女人煽动了村民来找摘星楼的麻烦,那么华尽现在,估计是有危险了。 她在后宫之中,不安全。 吩咐了人去找华尽,余欢转过身来,听见围墙外面传来一声声村民的呐喊咒骂声。 “杀人偿命,烧死作乱的妖怪。” 有人带头煽动村民的情绪,马上跟着一群人愤怒的喊声:“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余欢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 杀人偿命这事情,到底是何来头? “莫不是外面死人了?”余欢见莲生低着头在思考,有些惊诧地问。 “自然是的。” 莲生抬起头来,容颜清绝,却十分的温凉,微微地眯起眼睛来,这几天这附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这两天,有身穿黑斗篷的黑衣人不断在附近村子出入,杀戮村民,死了不少人,最近人心惶惶的。 官府查不出个什么来,便说是有妖怪作乱。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风声来说妖怪便藏在摘星楼之中。 又因为摘星楼一向是禁地,外人不得靠近方圆十丈,所以不知晓里面的情况,摘星楼自然而然便成为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种地方,在那些无知的村民眼中,便是妖怪的最好去处。 所以,稍微被煽动,那些人集结了附近几百村民,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来了摘星楼。 现在,摘星楼的围墙外面,那火把燃烧着,汇集成了一片的光亮。 把整个摘星楼,照得明晃晃的。 (梨树文学) 第986章、风雨欲来。2 把整个摘星楼,照得明晃晃的。 莲生失神地瞧着那火光,忽然感慨般轻声呢喃说:“这摘星楼,许久没有这么亮的火光了。” 原来,光亮是那么的让人怀念。 余欢瞧着莲生,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一些怀念的光影。 也不知道他怀念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如何处置他们?” 敢来冒犯摘星楼,看来那些人,是不大想要活命了,余欢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她的眼里,只有莲生,其他人,都不值为提。 所以,只要莲生说杀,便杀。 “上天有好生之德,能让他们活命便让他们活着,若是他们不愿意活,那便再做其他的办法处置。” 莲生缓缓地说,终于是应了小遂心的请求。 让他们活着。 但是,这事情着实难处理,杀了他们那还简单,顶多血流成河而已,想让他们活,才真的难。 余欢有些为难,那些人那么顽固,怎么说服他们? 她想了想,自己转身出了院子,亲自出去和那些村民说。 院子里一下子就留下了莲生和小遂心,小遂心有些不安地拉着莲生的手,战战兢兢地问他:“叔叔,你会杀了他们吗?” 莲生借着光影抬头看她,温和地笑了笑,抚了抚她的手安慰她:“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叔叔不会杀了他们。” “那要是真的有万不得已呢?” 小遂心继续追问,总觉得这个叔叔,真的会杀了那些人。 莲生被她这样紧紧追问着,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说,她知道的生死,太少了。 “要是他们非要烧死叔叔,你是想要叔叔被他们烧死,还是想要叔叔杀了他们?”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奇妙。 这个阵难选择,小遂心蹙起小小的眉尖来,看着莲生,纠结万分地想了很久,嘟囔说:“我都不想让你们死。” 答案在莲生的意料之中。 似乎到了现在,必须要教会她权衡利益,在两个两难的选择之中做出一个选择来。 他想了想,继续问:“要是非要你选择呢?” 小遂心被莲生给问住了,选择这个事情,真让人犯愁。 她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很多事情,都难以选择出来一个顺心顺意的来。 见她纠结万分,莲生不忍心逼她。 刚想要说话,小遂心却是狠了狠心说:“要是他们不听话,那叔叔就杀了他们吧,我不想让叔叔死。” 毕竟,叔叔和她感情要比那些人来得深了许多,那些人,她都不认识的。 阿娘说过,不管是任何人,想要杀了她身边的人,她都要勇敢地保护好身边的人。 不滥杀,但是,要是身不由己,那也要杀的。 想是这样想,但是小遂心有些于心不忍地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们好可怜呀。” 莲生见她的选择竟然是他,由不得不感动。 秦时月在秦王和他之间,毅然选择了秦王。 而这个小小的人儿,竟然选择了他的命,这到底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孽缘? 莲生现在都计算不清楚了。 (梨树文学) 第987章、风雨欲来。3 莲生现在都计算不清楚了。 想到这,莲生轻声安慰她:“不要担心,叔叔不会把他们全都杀了的,他们之间有坏人,只要杀了那个坏人,其他人,必定会害怕的。” 只要他们害怕了,便不敢造次。 小遂心歪着头问:“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吗?” 杀鸡儆猴这个成语,阿娘曾经教过她的。 她说,很多时候,想要树立起来自己的威严,就必须要有选择地杀鸡儆猴,不然,事情就很难办。 “对,杀鸡儆猴。” 莲生感到一些的安慰,看来这个小姑娘虽然贵为公主,千浓该教她的,还是教给了她。 毕竟,身在皇室之中,很多事情,是要提前学会的。 比如杀戮。 小遂心点点头,心里轻松了一些,不用死那么多,那就是极好的事情了。 “那我懂了。” 她笑了笑,往莲生的身边靠近了一些,外面那些的喊杀声音好大,感觉好凶。 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余欢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的难看,显然是事情进展不如她的期望。 走到莲生的跟前,刚想要压低声音和莲生说话,却被莲生打断。 “有什么就说吧,她也该面对一下这些残酷的选择了。” 莲生摆摆手,拉着小遂心的手,打定了主意让她学会一些的决断,不然,到了以后,吃亏的,可能会是她的。 余欢明白莲生的意思,便也不忌讳地说:“好说歹说,那些人就是想要烧了摘星楼,要烧死你。”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查看着莲生的脸色。 敢这样冒犯莲生的威严的人,这世上,或许只有那些无知的村民了。 被别人煽风点火,现在,一发不可收拾。 莲生反而不和余欢说什么,转头问小遂心:“遂心,你说该怎么办?” “那就杀了他们。” 小遂心咬咬牙,虽然多少有些的不忍心,但是却是半点都不犹豫了。 这摘星楼不能烧,叔叔是好人,也不能死。 余欢听见这小遂心不过这短短的时间变化这么大,顿时有些微微愣神,果然,在莲生身边,这个男人,能改变人的思想。 其实,这和莲生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小遂心原本,就受了秦时月的影响,骨子里,有杀伐之气。 见余欢没有动作,莲生提高了声调:“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吧。” 余欢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一阵的躁动,越来越强烈,打斗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的。 不过这阵躁动很快便停息了下来。 莲生微微地蹙了蹙眉头,这外面,又来了一拨人马了。 似乎小遂心也发现了什么异样,担忧地问莲生:“是不是叔叔的人打不过他们呀?” “不会的。” 莲生回答得很笃定,他的人,怎么可能打不过这一群村民? 这个可是一个很大的笑话的,所以,他马上便否决了这个说法。 外面似乎经过一阵的切磋,慢慢的,竟然安静了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外面的人,慢慢地开始散去。 那火光,也逐渐消失在了摘星楼外面。 (梨树文学) 睇988章、风雨欲来。4 那火光,也逐渐消失在了摘星楼外面。 这个变化,还很是迅速,莲生眯起眼睛来笑了笑,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觉得有些有趣。 怎么这么一个小小的闹剧,劳动了这么多的人物出场? 等外面的人全部都已经散去,余欢才从外面进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事情已经解决了。” 她边走过来边说,想了想有些奇怪:“政亲王府的人为什么要帮我们解决这一个麻烦?” 虽然说这个麻烦对摘星楼来说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是,政亲王的人帮了他们,必定是有什么样的利益关系的。 纵观现在的局势,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用一个利益来衡量。 这是莲生教给余欢的。 没有利益,任何人都不会多管闲事的。 莲生低着头手指轻轻地动着,把小遂心的手拉在掌心之中,很是小心地呵护着,慢慢地说:“政亲王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纠葛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现在他出面,自然是希望向我们示好。” “难不成他想要扳倒那个女人?” 余欢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政亲王的人敢这样出面,那个女人必定是会知道的。 而知道了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那个女人会更加怨恨政亲王,从而不留余力地打击政亲王府,到时候,政亲王府,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你还不清楚么?他一直都想这么做的。” 莲生自信地微笑,夜舯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的。 被那个女人搞成现在这样子,那恨意,自然是不会少的,而他隐忍这么多年,寸兵不发,便是在等时机。 “为什么他以前不敢和那个女人作对,现在却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她作对了?” 政亲王是一个闲职,没有实权。 夜舯政就算是恨极了那个女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现在竟然动用王府的守卫来为摘星楼解困,很快的,这件事情就会传入宫中,那个女人很快便会知道。 到时候,政亲王府面对的是什么,恐怕不用说,就知道了。 莲生看了一眼小遂心,眼眸沉寂,笑意清浅:“因为秦时月回来了。” 这便是政亲王夜舯政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的时机,秦时月现在回来了,那么,他想要做什么,必定能够借用她的势力的。 余欢这才恍然大悟。 秦时月,便是政亲王现在所有的动机。 今天政亲王的人明目张胆和那个女人作对,恐怕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政亲王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动作。 到那个时候,一场好戏,便要开场了。 “可是,他又是凭什么笃定秦时月会帮他的?”余欢自然是不理解这个问题的。 秦时月现在背负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气。 她身上,有着更神圣的使命,关系着秦王朝的生死存亡。 所以,要是政亲王没有足够的本事让秦时月听他的,他同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要是他手上有让阿浓帮他的筹码呢?” 莲生微笑,那笑意凝结在眼角,久久不到达眼底。 (梨树文学) 第989章、风雨欲来。5 看来,这政亲王和他的少女千浓,是已经达成了一种什么样的共识了,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一来,他就能以逸待劳,好好地看一出好戏了。 “要是这样的话,你觉得,他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筹码?” “一个足够动摇北晋国体的筹码。” 莲生的眼中突然凝集了一些骇人的光影,这政亲王看着是一个废人一般待在王府之中。 其实,却也是不肯安生的主子。 这五年来,看来他是收集到了对他有利的消息了。 能让秦时月帮他的,那这个消息,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了,一定能够动摇北晋的国体根基。 “这政亲王怎么说也是皇家的人,不可能会为了报仇,而让自己的国家毁灭吧?” 余欢不解。 就算有多大的仇恨,也不能这么做呀。 莲生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着小遂心,轻声说:“莲降本来就不被皇族所认同,他是凭空出现占据了皇帝的位置,你认为,现在皇家之中,有多少人是愿意让莲降把这个国家掌控在手中的?” 这天下,人人都想要做皇帝。 何况,现在的皇帝,来历不明,就算老皇帝说是他的儿子,但是毕竟上位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而且,莲降从来没进过宗庙,自然是不被族人所认同的。 莲降凭空出现,成为了这北晋的主人,有多少人是服从他的? “那这么说来,这些年莲降大肆杀戮自己的兄弟,也是因为知道他们不服他,随时可能造反?” “自然是这样的。”莲生笑了笑,眼眸微微收敛:“这些年,莲降的风头太大,杀了这么多人,谁都是战战兢兢的,所以,一旦有人反他,必定会群雄逐起的。” 到时候,莲降面对的考验,可就是空前的了。 余欢听莲生这样分析,也算是有了一些的头目了,但是还是有些不解。 看了看莲生,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莲生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的,他温和地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既然莲生这么不得人心,我这些年为什么还要帮他?” 被看穿了心事,余欢只能点头。 她想的,的确是这个问题。 这几年,要不是有莲生给莲降出谋划策,北晋一个被秦王朝瓜分了的国家,早就破落下来了。 怎么可能再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崛起,成为了一个强国。 几乎能够和秦王朝对抗。 莲生眯眯眼经看着院子里那些萧条的景象,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的身影来,那人一身黑衣,肃杀。 脸上终年带着金色的面具,冷酷残忍。 这个人,可是千年不遇的战神,为北晋打下多少的江山,现在,他也成了王,只待平定这天下,便能抽身离开。 只是,这天下,岂能这么容易的被平定。 “我帮他,就是在帮自己,这天下,那个人想要收入囊中,就必须要打败我,这是天命。” 莲生的心里,有阴暗的地方。 他噙着笑意,看着一脸懵懂的小遂心,又是柔声说:“若不能平定这天下,他也配不上我的阿浓,更配不上得到轮回的机会。” 秦王夜寂,为了秦时月甘愿生生世世不入轮回,受极苦之刑,是大爱。 (梨树文学) 第990章、风雨欲来。6 秦王夜寂,为了秦时月甘愿生生世世不入轮回,受极苦之刑,是大爱。 但是,平定天下,也是他的宿命。 要是不能扫除一切障碍平定天下,他便不配得到他的阿浓,也不配轮回,只能受那生生不入轮回,受天下极刑。 他有自己的私心,所以,帮莲生,是他的一个出路。 不管莲生是一个什么人,终究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开始经营的一枚棋子,所以,不能轻易放。 余欢自然是知道莲生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小遂心在一边,她不好说出来,便只能沉默了下来。 她懂得莲生现在的心思了。 他到底还是想要自己去评定,那个人,究竟配不配得上他的少女千浓。 但是,余欢有些难过了。 要是结果是配不上,他会怎么做? 难不成不肯放手,死死地抓着,要把他的少女千浓收回囊中来? 要是真的这样,到时候,恐怕又会酿成一出悲剧来,这悲剧,一定比天下战局,还要混乱。 要是结果是,秦王真的能配得上他的少女千浓,莲生会怎么样? 余欢想,他一定会更加的难过的。 这天下,终究是有人能够赢了他,更有资格站在千浓的身边,这个认知出来,莲生留下的,只有伤心。 小遂心眼巴巴地看着莲生和余欢之间的对话。 总觉得这个叔叔和这个姐姐说的这些话,有些像是在说她的父王,但是,却又好像不是。 她的阿娘叫秦时月,不是叫千浓呀。 想不通,她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大人的世界真难懂,说个话,还要这么神神秘秘,让人猜不透。 她的小动作被莲生看在眼里,不禁失笑。 把她拉到身边来,哄她:“大人说话,小孩子是不可以听的,就算听到了,也当做没有听到,可好?” 到了很多年后,小遂心要是回想起现在他和余欢说的话,一定会知道,他说的,是她的父王。 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小遂心觉得自己反正也听不懂,索性便答应了莲生。 “嗯,我知道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其实她听到了呀,她回去后,一定要把听到的一些话告诉阿娘,阿娘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小遂心眯着眼睛很是爽快地答应了莲生。 莲生一双眸子灼灼地看着小遂心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那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诈,让他顿时想要失笑。 小小年纪,到底是学着谁的性格,这么狡诈? 一定是千浓,她小的时候,也是这么的狡诈的,像个精明的小狐狸。 每一次,他叮嘱她不许跑到慈悲城外面去玩,她都会点头如捣蒜的,但是,他一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她得了空隙,马上找机会跑出去。 幸好那个时候,慈悲城到处都是换幻境,没有莲生的命令,没人敢带她出去。 所以,她也只能在慈悲城里面溜达一圈,哪里都去不了。 后来,要不是她终于发现,从摘星楼的祭司台上跳下去,就能脱骨,入轮回。 (梨树文学) 第991章、风雨欲来。7 后来,要不是她终于发现,从摘星楼的祭司台上跳下去,就能脱骨,入轮回。 现在,他的少女千浓,还是在他的身边。 不用到这人间去走了这么一趟,受了这么多苦。 他们还是会在慈悲城之中,她跟着他,在黑暗之中行走,那样的情谊,莲生再也难以从别人的身上得到。 他想到这些,未免有些惆怅。 实在不愿意再想,吩咐余欢:“派人去看着夜舯政,别让他被暗杀了,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好戏就开场了。” 只要那个女人死了,这天下,一定会大乱。 到时候,战火起,就是天下谁主的问题了。 是他和秦王夜寂真正的较量,这一次,他不想输。 输了千浓,这天下,他未必会输,而要是秦王输了,那么,天下他得不到,千浓,他也不能再得到了。 他的出路,只能是赢。 “我刚才已经派人去守在政亲王府外面了,不管谁想杀他,我们的人都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得手的。” 余欢在莲生的身边这么多年,他做事的方式,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刚才政亲王府的人来了,那么政亲王府必定有事发生,所以,她便自作主张先派了人过去看着。 她的人在那里,那个女人想动手,也要度量一下了。 莲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说话,但是,那眼神之中的赞许,还是让余欢心里愉悦。 只要能得到他的认同,她做什么都愿意。 “那个女人那边,要不要派人去看着?” 余欢想,那个女人近期会有动作,想要知道她有什么动作,最好是派人去盯着。 到时候,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们都有些防备。 莲生却是摇摇头笑着说:“不用,我们的人在,别人更不好动手了。” 他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什么,笑得颇是意味深长。 余欢看他这般,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既然他不让她去做,那么,她就不会去做的。 “不过,我倒是可以助她一把。” 莲生想了想说,助她一把,让她好下手,这或许,是他能够帮她的事情了。 而且,那个女人死了,对他,大大有好处。 这两年枯坐成树的日子,他过得实在是太煎熬了,等到这时局动荡,天下战火纷飞,便是他指点天下的时候。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只等着和那个高座之上的男人对抗,天下于他,都无关。 “如何助她?”余欢问。 莲生却是只笑不语,似乎不愿意把他的计划和余欢再说下去,怎么帮她,他的心中,已经有数。 一切都捋顺了,莲生倒是想起来了另外一个人。 “轩辕璇可是进宫见过莲生了?” “据我们的人回来说,轩辕璇昨晚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一直留在了宫里,定是见过了。” 外国来使,必须要住在驿馆之中。 秦时月也没有例外的。 但是,这莲生竟然对轩辕璇这么厚待,竟然让他住在了皇宫之中,这着实是有些的有趣。 看来,他很重视这个人。 余欢看了看莲生笑得意味深长的眉目,有些好奇地问:“你觉得轩辕璇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吗?” (梨树文学) 第992章、风雨欲来。8 “或许会,或许不会,谁知道呢!!” 莲生竟然来了一个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不是这样的人的。 那么这样开来,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子,余欢更是来了好奇心,忍不住问莲生:“你到底是用什么条件和他交换,才把小遂心留下来的?” 小遂心是秦时月的女儿,是秦王朝的公主。 这轩辕璇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筹码,怎么可能轻易地把她留给了莲生? 余欢想,莲生,一定是给了他什么东西了。 院内的灯火有些模糊,那莲花灯白色的清辉在他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上照射着,把他整个人笼罩在迷迷糊糊的光影中。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难以琢磨。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回答余欢的问题,只是低垂着头和小遂心拉着手指头,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小遂心很明显是极其喜欢莲生的。 过了许久,莲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小遂心,想不想要学武功呀?” 他的语气,难得的有些的孩子气。 余欢听着,心里既是高兴,又是心酸。 但凡是和千浓扯上关系的人和事,他都会变得十分的有耐心,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愿意去尝试。 小遂心一听学武功,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 常常看见父王教了劫学武功的,但是父王却总是不肯教给她,他总说,女孩子家的,要温婉,不能动刀动枪。 她每一次都很是不甘心地反驳道:“可是为什么阿娘都可以动刀动枪的?” 父王总是被她给问住,但是每一次,他都能理直气壮地回答她:“因为父王由着她胡闹,而不一定有人由着你胡闹。” 小遂心顿时目瞪口呆。 很快便明白过来,父王是怕她嫁不出去了。 她是气得脸都红了,她还这么小,父王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但是不管她怎么说,父王就是不教她武功,没办法,她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了劫和尘尘那小鬼头学武功,嘚瑟。 现在莲生问她想不想,她马上欢快地说:“是不是我说想,叔叔就交给我武功?” 这个姐姐和那个黑衣人对这个叔叔这么敬重,那么,这个叔叔的武功,一定是很高的。 武功高的人,权力就会更大的。 小遂心是这么理解的,她父王和母后的武功就是很好,所以,所有的人,都怕她父王和母后。 这小鬼头这么精灵古怪,莲生喜欢得紧。 便顺了她的意说:“只要你想学,叔叔便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如何?” 余欢惊诧不已。 莲生竟然会这么慷慨对一个小女孩,就算是她余欢,他也鲜少亲自指点她练功的。 顿时很是羡慕这个小女孩。 “真的吗?” 小遂心的眼睛亮如星辰,闪闪发光的,抓紧莲生的手,这样看着他,真叫人不忍拒绝。 莲生微笑,点点头。 他说的话,一向都是算数的。 小遂心机灵得很,既然莲生答应了,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时机的。她挣开莲生的手,撩起衣袍来,便朝着莲生跪了下来,学着了劫给她父王行礼的模样,尊尊敬敬地叩拜:“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梨树文学) 第993章、风雨欲来。9 便朝着莲生跪了下来,学着了劫给她父王行礼的模样,尊尊敬敬地叩拜:“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莲生很是高兴,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仔细地瞧着她,仿佛穿越了时空,站在他跟前的小女孩,还是年少的千浓的模样。 她们长得,可真是像呀。 “师尊,你为何要这么瞧着我?”小遂心自然是不知道莲生的心情,歪着头天真地问他。 对小遂心来说,师尊,真的是一个很难懂的人。 莲生似乎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瞧着她,便想了想才说:“师尊只是发现,你长得和师尊的一个故人很像。” “是什么样的故人呀?” 小遂心的好奇心一直都是很重的,听莲生说起故人,便也想要知道。 这世上,真的有和她相似的人吗? 这院子里静悄悄的,莲生的容颜沉寂文雅,他瞧着她,忽然展唇一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故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小遂心解释他的那位故人。 便也只能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故人了,是的,那位故人,对他很重要很重要。 他倾其一生的所有,都想要得到她。 只可惜,她终究不为自己所得。 小遂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就是阿娘说的,故人难忘,但是却不能相见。 或许,阿娘的心里也有这样的一位故人,像师尊一样,很是想念那位故人,但是,却不能相见。 莲生对小遂心的聪明很是安慰。 也不知道以后,再这么过了几年,这个小小的人儿长大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会不会也变成如同他的千浓一般,美丽神气,聪明狡诈。 的确,小遂心身上,有着千浓太多的影子。 她长大后,一定会变成一个更出色的人。 小遂心拜了师傅,心里十分的高兴,以后,就有人教她武功了,她就不相信,她不能把了劫和尘尘给打败。 想着,她便拉着莲生的手撒娇道:“师尊,你什么时候给我教武功呀?” 莲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说:“只要你什么时候想要学,师尊便什么时候教你。” 他似乎想,把能给的都给小遂心。 也能填补了他的一些遗憾,想给不能给的,便全都给了小遂心。 或许,这便是距离千浓最近的距离。 “那我现在就要学。” 小遂心欢喜得眯起眼睛来,很高兴,想不到师尊这么疼她,她想要什么时候学,他都愿意教。 莲生笑了笑:“那好,你推我进去。” 他指着那圣殿,让小遂心推他一把。 小遂心的力气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但是莲生自己暗中用了内力推了自己一把,便顺利地进入了圣殿之中。 余欢站在院子里瞧着,顿时心里百感交集。 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小遂心,他一定是十分的欢喜的吧。 人就是这样,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得不到满足,便把这种情感转移到另外的一个人身上。 虽然,情感可能发生了变化。 小遂心欢喜地关上圣殿的门,随着莲生到了那高座之上,他端坐在莲花灯的烟雾里,浅笑着看着她奔跑到他的身边。 (梨树文学) 第994章、风雨欲来。10 小小的人儿,身上的神韵,像极了千浓。 小遂心大概是到很多年之后才明白这么一回事。 她这一身所有的快乐和痛苦,就是从那扇门缓缓关上之后开始的,而且,都和那个端坐在高座上如莲一般的男人有关。 她有心相待,他却无心回应。 接下来的三天里,小遂心自然是都是跟在莲生的身边的。 也不知道莲生教会了她什么功夫,反正小遂心很是高兴,小小的人儿在摘星楼里面四处蹦蹦跳跳的。 里面的人,对她已经很是熟悉。 总会十分恭敬地唤她:“少主。” 在莲生的身边,除了小遂心,是没有人能得到这样的待遇的。 余欢自然是也没有。 这摘星楼,俨然已经成为了小遂心的第二个家,她很喜欢呆在这里,只要还是因为师尊在这里。 而摘星楼里面,不管是活人还是人偶,对她都得恭恭敬敬的。 也不知道秦时月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都成为了摘星楼的人,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曾经费尽所有的心力,想要离开慈悲城,想要离开莲生。 而兜兜转转的,她的女儿,却是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莲生的身边。 这算不算是一段孽缘? 小遂心从圣殿跑了出去,和奴婢在院子里玩耍,莲生便坐在圣殿里面仔仔细细地看着。 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余欢正从外面进来,看见他那出神的样子,心里有些的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现在的莲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希望,这真的只是一段很简单的关系的开始。 “已经探听清楚了,夜舯政去见了秦时月,似乎是达成了某一种共识了。”余欢把从外面查探到的消息告诉莲生。 莲生正看着殿外面玩得开心的小遂心,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 余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小遂心那小小的身子,以及莲生眼睛里面的安宁。 有些的感触。 他终于是找到了心灵的寄托,一个小遂心,便能让他欣喜无比。 这样也好,终究是有人能够让他开心一些了。 见他不说话,余欢打算再说一次。 却听见莲生慢慢地说:“他应该是想让秦时月帮他杀了谢令书的。” 莲生一句话点中了事情的重点。 现在的夜舯政,除了要杀掉谢令书,似乎没什么值得他这么费力气了。 人啊,只有真的恨了,才知道那噬心的苦痛。 夜舯政现在就领悟到了这一点,这日子,真是不好过了他吧。 “那秦时月,会派什么人去杀谢令书?” 余欢这样问是有道理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杀了谢令书的,况且,那个女人身在后宫之中,想要杀她,更是困难了许多。 莲生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华尽可是有消息了?” 华尽出去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回来,怕是会出什么样的意外。 当年他把华尽放在莲降的身边,是为了帮助莲降更好得到帝位,为他所用,现在,华尽回到了他的身边,恐怕时局混乱之后,她的下场,不一定很好。 (梨树文学) 第995章、风雨欲来。11 因为,按照莲生对莲降的了解,这个男人的心肠,狠辣十分。 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华尽不是他的人,而痛下杀手。 “这个很奇怪,我们的人找了很多地方,华尽可能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她的踪影。” 说到这里,余欢显得忧心忡忡了。 华尽比她年长,以前,莲生没有时间的时候,都是华尽照顾她的。 两个人之间的情谊,自然是不浅的。 现在华尽的下落未明,她自然是担心得紧。 莲生突然便轻声叹了一声说:“这或许,是我害了她。” 这么多年,他养着华尽和余欢在身边,感情自然是有的,若是华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也难免会自责。 都是身世坎坷的女孩子,他突然就不忍心了。 这么多年,他的性格,倒是变得越来越慈悲起来了。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华尽失踪了,那么,便是有人向她下手了。”莲生说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微地眯起。 依旧看着小遂心,却显得有些的忧心:“这宁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啊!!” 用不了多久,这宁静,便会通通被打破。 余欢听出他话里的惆怅,也难免有些的心酸。 “那你说,对华尽下手的是莲降,还是谢令书?” 只有搞明白了这个,才能设计去救华尽,华尽的功夫不低,想要杀了她,也是要费一点功夫的。 所以,华尽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还是一个未解的谜。 “莲降急着和轩辕璇结成同盟,现在自然是不敢动我们的人的,那么,便是谢令书了。” 说起这个女人,莲生的语气,都变得有些的阴森。 女人对权力的渴望太过于强烈,会让人变得疯狂而且痴迷。 现在的谢令书,便是这样的一个好例子。 余欢咬咬牙,心里对谢令书也是十分的憎恨,这些年,这个女人没少在背后对他们动刀子。 想要控制莲降自己掌控这朝中的实权。 只可惜这些年有莲生在身边,莲降很是听莲生的话,谢令书没有办法。 这些年,一定是恨极了这摘星楼,也恨极了莲生了。 现在,眼看时局开始动荡,她也想要插上一脚来,在这样混乱的时刻,掌控自己的权力。 “既然秦时月想要杀她,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该帮她一把,让那个女人彻底消失。” 余欢显得十分怨恨谢令书。 要是华尽有个三长两短,她还真的要把谢令书这个女人抽筋剥皮,这样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莲降忽然便笑了:“你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 这是好事,以后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余欢,都能够自己好好地活着了。 那他,也多少放心一些。 余欢以为莲生是在责怪她,连忙说:“一切还是要听你的吩咐的。” “不,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帮阿浓一把,她派出来杀谢令书的,一定是她身边的婢女清芜,你找个可靠的人,帮她一把,杀了谢令书。” 这个女人不死,这天下,怎么能乱呢? (梨树文学) 第996章、风雨欲来。12 这个女人不死,这天下,怎么能乱呢? 所以,死一个北晋的皇后,这天下,便有好戏看了。 余欢知道莲生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别人去我不放心,还是我去吧。” 她想要亲自出马。 问问那谢令书,把华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安好无恙? 听见余欢自己想要出马,莲生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去处,他不需要管太多了。 只要院子里的那个小女孩还在身边就好。 虽然,他知道,这个时间,一定是十分短暂的。 过不了多久,她便要回到千浓的身边去。 这是她的命,也是他的命。 “一切小心点,杀了她,立刻回到摘星楼。”莲生曲起手指不知道在算着什么,又抬头看了看那黑沉的天空。 那星空,没有星光,只有一轮明月。 那明月瞧着也是十分的诡异,边缘上萦绕着淡淡的红光。 他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声说:“她命数已尽,但是,杀她的人,是身边至亲。” 他能算尽天下人的命数,却是偏偏算不得自己的命数。 而重生回来的秦时月,以及秦王夜寂,自然也不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们的命数,会是什么样的。 这是困扰了他很久很久的问题。 余欢听见他的话,心里颤抖了一下。 杀她的,是她身边的至亲? 是谁? 这个问题她不敢想,只能告别了莲生先行出去,出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小遂心蹦蹦跳跳,竟然摔到了。 她摔到在地上,趴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没能起来。 她刚想要过去扶她,耳边传来莲生淡淡的声音:“不要去扶她,让她一个人起来。” 余欢的身体顿了一下,没有上前了。 莲生的心思,她自然是懂的,他想要遂心,从小便知道,跌倒了,只能自己爬起来,而不是等着别人去扶她。 兴许是听到了莲生的话,知道没人来扶她,小遂心在地上趴了一段时间之后,自己讪讪地站了起来。 手掌心磨破了,冒着血丝。 她瞧着,有些的委屈。 要是再宫里,那些个宫女都已经怕死了,她父王那么疼她,一定会责罚那些看着她的宫女的。 现在,在这里,她摔到了,竟然没有人过来扶起她。 这待遇,怎么就一下子变得差别这么大了呢? 小遂心眼眶里面包着一团眼泪,抬起头来遥遥地看着莲生,那双眸子被眼泪喂养着,亮晶晶的。 这样瞧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尖都有些颤抖。 她哭诉:“师尊,你好狠心。” 他竟然不让别人扶起她,真是太狠心了,她不要再和他玩了,他都不疼她。 莲生被她这样孩子气的训斥给逗得哭笑不得。 看见她手掌心的伤口,又是心疼。 便招手:“过来,让师尊瞧瞧。” 莲生说的话,小遂心还是要听的,毕竟,他还是她的师尊不是? 所以,小遂心虽然觉得心里委屈,但是还是迈开小短腿走了过去,在莲生的跟前敞开双手来。 (梨树文学) 第997章、风雨欲来。13 手掌心里面磨破了皮,流了血,应当是很疼的。 莲生瞧了瞧,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来,倒出一点墨绿的液体来,往她伤口上抹去。 冰冰凉凉的,小遂心以为会疼,缩了缩身体。 但是,却是一点都不疼的,倒是她那怯怯的模样,把莲生给逗笑了。 笑归笑,他还是教她:“以后摔到,自己一定要站起来,这世界上,不管和你多么亲近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去处,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你,所以,你自己必须坚强。” 这也是他曾经教给秦时月的。 做人,一定要坚强,那个时候,他甚至是不许千浓掉眼泪的。 也不知道后来,她是怎么学会掉眼泪的,有时候觉得很委屈,就躲在被窝里哭。 他去找她,她通常都是躲在被窝里面,不肯见他。 而他也不去劝她,只是坐在她的床边,坐的时间长了,千浓就受不了了,自己掀开被子来。 看见莲生守在那,责怪他的话便又说不出来了。 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到底是有感情的。 小遂心看见莲生说得认真,那种认真的劲头让她不敢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便对他充满了崇敬的心情。 她似乎是懂得了一些了。 点点头说:“我以后会小心一点,不让自己摔倒的。” 他本来想要教她的是,摔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摔倒了就不愿意起来,没想到这个小鬼头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顿时让莲生有些的哭笑不得。 真是越来越古怪精灵,再过几年,该是没有人能够管得住她了。 想着便觉得惆怅,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到她长大的那一天,这是一个让人难过的问题。 莲生摇了摇头,不去想了。 见莲生的嘴角似乎有些苦笑,小遂心急急地说:“是不是遂心惹师尊不开心了?” 余欢姐姐说,师尊总是不开心,要她不要惹师尊不开心。 她不想师尊不开心。 见她这么紧张,莲生的心里暖暖的,拉过她的手给她包扎好伤口,温言:“没有,师尊现在很开心。” “真的吗?” 小遂心有些半信半疑,开心的人,会苦笑吗? 那自然是不会的,所以她觉得,师尊是不开心的,但是师尊说他开心呀,她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莲生点点头问她:“想不想要回你阿娘那里去?” 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秦时月也没来找过她,玩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是回去了。 不然,秦时月又该觉得,他虐待她的女儿了。 “想回去,但是,又舍不得师尊。” 小遂心是一个很诚实的孩子,她想阿娘了,但是,要是回去了,又看不见师尊了。 她一样会想念师尊的。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很纠结。 莲生知道她小小的心思,便安慰她道:“先回去看看阿娘,什么时候想师尊了,再回来看师尊。” 小遂心却是摇摇头说:“不能的。” “哦,为什么?”莲生会好奇,为什么这个孩子回答得这么快,而且,答案如此的清晰。 (梨树文学) 第998章、风雨欲来。14 “哦,为什么?”莲生会好奇,为什么这个孩子回答得这么快,而且,答案如此的清晰。 小遂心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 这才道出自己心中的苦水来:“阿娘总说,现在外面乱,让我别到处乱跑,我要是回去了,她是断断不可能再让我出来的。” 真是知母莫如女呀!! 莲生见她发愁得都皱起眉头来了,伸出手来为她舒展开来眉目,笑着说:“那你阿娘不让你出来,师尊便去瞧你怎么样?” 其实他会不会真的去,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莲生在心中,也是苦笑了一番。 不要说小遂心身不由己,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的。 “真的吗?” 小遂心的眼睛亮了起来,只要师尊去看她,阿娘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师尊是好人,阿娘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她单纯的心思里面觉得阿娘会喜欢好人的,但是不知道阿娘和师尊之间的纠葛。 以后她懂得了,便更是纠结万分。 莲生眯眯眼经说:“师尊会找时间去瞧你的。” 他不想让她失望,便给她许了诺。 反正以后,他是一定会见秦时月的,早见晚见,还不是一样么? 所以,也没什么不好见的。 遇见这个温暖的小人儿,似乎他的内心,有很多东西正在慢慢地释然,不像以前那么偏执了。 这是一个好事,不是吗? 得到了莲生的许诺,小遂心这才放心,师尊说的话,一定能够做到的,她相信师尊。 所以莲生让她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她几乎是不犹豫地就走了。 莲生坐在圣殿上,看着她身穿明黄色的衣衫,如同一抹阳光,蹦蹦跳跳地跑出摘星楼的院子。 她的身影,融化在春光里,最终消失不见。 他始终端坐在那里,许久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眼睛有些微微生涩了,这才收回目光来。 低垂下眉目,轻声呢喃:“阿浓,你瞧,这真是一段孽缘。” 是孽缘,但是,只要她的影子还在他的身边,就算得不到她,他也心甘情愿沉沦。 秦时月正在里屋看书,清歌从外面进来。 一脸的欣喜之色:“小姐,小小姐回来了。” 回到了北晋,清歌总是时常叫秦时月小姐,毕竟,现在在北晋,秦时月,是护国公府的人。 所以,她的习惯总是改不了。 听见小遂心回来了,秦时月拿书的手停顿了一下,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淡淡地说:“带她进来见我。” 眼看秦时月的神色这么冷峻,清歌心中为小遂心捏了一把冷汗。 看来,这小小姐要过小姐这关不容易,跑出去这么长的时间,让这么多人为她担心。 秦时月是断断不可能不教训她的。 所以,清歌领着小遂心进来的时候,小遂心躲在她的身后,战战兢兢地伸着头看着秦时月。 怯怯的,就是不敢上前去。 要是以前,这个调皮的野丫头,早就扑到秦时月的怀里了,就是因为做了错事,现在不敢靠近秦时月。 她知道秦时月会教训她的。 清歌见这母女俩都不说话,她给小遂心使了使眼色,小遂心这才怯怯地叫了一声:“阿娘。” (梨树文学) 第999章、风雨欲来。15 清歌见这母女俩都不说话,她给小遂心使了使眼色,小遂心这才怯怯地叫了一声:“阿娘。” 秦时月不理她。 “阿娘,我回来了。” 小遂心做错事了,低着头被清歌拉到了秦时月的跟前来。 这可吓坏了小遂心了,眼看着清歌要出去了,她连忙拽着清歌的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清歌。 那眼神里面,都是求情的神色。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姑姑,留下来帮帮我。” 清歌的小心肝颤抖了一下,看了看秦时月,又看看小遂心,终究是不忍心,免不得心软。 便留了下来,站在边上。 等会有什么事情,她也能帮着点。 看见清歌留了下来了,小遂心的胆子多少肥了一些,讨好地走上前去,缅着脸讨好地说:“阿娘,是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来玩的,可是,人家也是舍不得你嘛。” 说到最后,小遂心打出了一个亲情牌。 可怜兮兮地戳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站在秦时月的跟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但是却也显得十分的委屈。 眼眶里面瞬间便包了一团的眼泪,抬起头来,那么凄惨地看着秦时月,由不得秦时月的心里变得柔软。 但是,孩子毕竟还小,需要教。 “从今天开始,三个月不许出门。” 秦时月淡淡地开口下令,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三个月不许出门,小遂心的眼泪顿时就想掉下来了,三个月不出门,那不是要把她憋死了? 但是,她的眼泪还没有掉下来,看见秦时月从书本里面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顿时便把所有的眼泪都吞了回去了。 动作迅速,半点都不敢拖沓。 要说小遂心最怕谁,那便是秦时月了,父王她都不那么害怕的,因为以前阿娘不在,父王可是很疼她的。 不管她做什么,父王都不会责怪她。 后来,阿娘回来了,她就变得十分的不自由了,她做什么都要躲着阿娘的,阿娘总说,都是你父王把你惯得这么骄纵任性的。 她觉得她太调皮太野了,便教她读书,不许胡闹。 她的自由,从此被阿娘给扼杀了,所以,秦时月显得比较严格,小遂心对秦时月是又怕又敬的。 每一次她在阿娘这里受了委屈,去找父王哭诉,父王总是说:“你阿娘说的是对的,你要听阿娘的话。” 瞧,父王也不站在她的这一边了。 为了这事情,她可是生了很长时间的气的。 但是,她也知道,阿娘这么做,也是为她好的,所以,生气归生气,阿娘的话,还是要听的。 所以,这一次跑出来,被坏人抓了,幸好遇上了师尊。 她知道阿娘肯定是找了她很久,所以才生气了,她就算多么的刁蛮任性,在秦时月的跟前,都要服服帖帖的。 既然阿娘说不让她出门,那么,别人来看她行不行? 她仰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秦时月:“行,我不出门,但是,有人来看我,行不行呀?” 要是不行的话,那她就不答应阿娘。 因为师尊说了要来看她的,她可不能让他看不见她。 他会不开心的。 (梨树文学) 第1000章、风雨欲来。16 因为师尊说了要来看她的,她可不能让他看不见她。 他会不开心的。 秦时月听见她这么问,一下子就知道她心中定然是有什么猫腻,终于放下书本来,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问:“什么人会来看你?” 她去了摘星楼一趟,那么,来看她的人,是摘星楼的人? 想到这个,秦时月的眉头,急不可见地轻轻地蹙了一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遂心想了想,也不敢隐瞒秦时月。 便坦诚地说:“我师尊要来看我。” “师尊?” 师尊这词出来,秦时月的脸色登时就变得有些的诡异了,出门一趟,这小鬼头,竟然有了自己的师尊了。 “对呀,师尊说了,等过段时间,便来瞧我。”小遂心见秦时月并没有反对师尊来见她,心情好了很多,仰着头骄傲地说。 见她这种骄傲自豪的神色溢之于言表,秦时月有些微微地闪神。 这刁蛮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对什么人这么的敬重骄傲了? 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所以,她来了兴趣,语气柔和地问她:“你的师尊,是谁?” 小遂心太高兴了,根本没看见秦时月那眼神之中有些诡异的光芒,语气太柔和,便是有些的不好的预兆了。 但是,她丝毫都没有发现。 一边的清歌,偷偷为小遂心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小小姐,看来是要被罚了。 “师尊的名字,叫莲生。”小遂心掩唇浅笑,很是得意问秦时月:“师尊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呀?” 小小的她自然是不知道秦时月和莲生之间的恩怨纠葛的,说起莲生来,还是一脸的骄傲。 但是,秦时月的脸色,徒然变色。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色愠怒,看着小遂心,声音也便冷了几分:“你为何要拜他为师?” 小遂心被秦时月的动作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地往清歌的身边靠了过去,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有些害怕地说:“师尊是好人,你们都不肯教我武功,那么我便让师尊教我了。” “你知道什么是好人吗?” 秦时月真是有些生气了,莲生现在心里想什么她都不知道,所以,不能让小遂心冒这个险。 小遂心被秦时月训斥,觉得委屈极了。 眼泪在眼眶里,但是就是不敢掉下来。 秦时月不喜欢她哭,她总说,爱哭的女孩子,都是不好看的。 小遂心嘟囔地说:“对我好的,都是好人。” 在她小小的思想里面,这世上,对她好的人,都是好人,要不是好人,对她好做什么? 所以,她的回答,让本来很是生气的秦时月,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忍不住懊恼地说:“这究竟是谁教出来的混孩子。” 这绝对不是她教出来的。 肯定是秦王,他就是太宠小遂心了,才会让她这么天真,这么的无法无天。 清歌生怕秦时月生气,在小遂心可怜兮兮的对视下,便也过来劝:“小姐,先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好处置。 秦时月这才稍微地冷静一下,突然伸手把小遂心拉到了身边来,抓着她的手腕,伸出手来给她把脉。 边把脉边问:“他有没有给你教过什么武功?” (梨树文学) 第1001章、风雨欲来。17 边把脉边问:“他有没有给你教过什么武功?” 她还真的不敢掉以轻心,要是莲生在教小遂心什么武功的时候暗中伤害了她,那么,秦时月是拿刀子往自己的心上捅都不能恕罪。 毕竟,莲生恨的,是她秦时月。 孩子是无辜的,她一点都舍不得她受伤害。 小遂心见阿娘是关心她的,便小心地说:“师尊只是教了我简单的武功心诀,他说,以后再教我武功。” 秦时月听了,这才放心一下。 又因为小遂心的脉象平和,根本就没什么的异样,她才确定,莲生这一次真的没耍什么花招。 但是,马上的,秦时月的心里就觉得有一些的悲哀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防备莲生,就像是防备一个仇人那么严密了。 对他,已经没有了半点的信任了吗? 这些变化,未免让人有些的心酸,本来,他们之间,以前是那么要好的,现在走到这一步,怪谁? 似乎谁都不能怪。 但是,似乎谁都要怪。 当初要不是她那么无知执拗地跳下摘星楼,便不会有这么的坎坷,但是,要不是莲生这么的执着,也没有这么多的灾难。 所以,两个人,都有错。 但是,她得到的比莲生多得太多了,所以,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总觉得自己的幸福,是从莲生那里偷来的。 什么时候他一醒悟过来,就要把这些幸福,一一给收回去。 她是秦时月,但是,也时常这么惶恐。 所以,秦王总是笑她傻,这世上,他想给他的东西,就算是莲生,也不能动摇半分。 这个时候,秦时月的心才多少安静下来。 毕竟,有秦王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安然地享受他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就行。 但是现在不同。 她现在在北晋,孤立无援的,面临着这么多的未解之谜,身边又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 暗杀已经来了,还不知道暗中还藏着多少的冷箭。 她必须要自己走这条路,什么事情,都要妥妥帖帖的,不能出现半点的差池,不然,她的命,身边的人的命,都难保。 更何况,小遂心现在在她的身边,她不能让她出现半点的意外。 所以,对于小遂心拜莲生为师的事情,她的反应是有些大了,因为在过去,莲生让她觉得恐惧。 见秦时月这么紧张。 小遂心似乎是明白了是母亲担心她被别人伤害,所以,她的心也柔软了下来,走到秦时月的跟前,往她的怀里钻了钻。 声音娇俏酥软:“阿娘,师尊是个好人,他对我可好了,不会伤害我的。” 她相信,师尊是不会伤害她的。 秦时月见她这么单纯善良,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己也着实不能说什么,便揉了揉她的头发叹息一声:“等你长大一些就会知道阿娘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现在,他不想和她说她和莲生之间的恩怨。 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等她长大了,自然就会懂了。 小遂心不知道秦时月说的是什么,但是也知道秦时月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藏在心中的。 (梨树文学) 第1002章、风雨欲来。18 小遂心不知道秦时月说的是什么,但是也知道秦时月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藏在心中的。 既然她说她长大了就会懂了,那么,她就等长大了再问吧。 不过,她还是小声地问秦时月:“阿娘,师尊说他会来看我,你会不会不让我见他?” 这个是很重要的。 要是阿娘不让她见师尊的话,她会很伤心的,也不会听阿娘的话三个月不出门的。 秦时月怎么会瞧不出来小遂心那小小的心思的。 若是她说不让莲生见她,那么,她一定会找各种各样的办法逃出去见莲生的。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头。 既然事情都到了现在,眼看莲生也没什么恶意,秦时月也不好说什么,便点头道:“只要他不伤害你,阿娘便让你见他。” 或许这样,有了小遂心和莲生的牵绊。 莲生也能开心一点,也能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莲生在天下的棋局之中的位置是举足轻重的,只要这个男人收手,那么,这天下,秦王收入囊中,是早晚的事情。 要是莲生就是揪着不放,那么,秦王必定会多了一个劲敌。 所以,秦时月也不敢太反对小遂心拜莲生为师的这个事情。 毕竟,还是有一些的牵连,有牵连,便有情感。 小遂心得到秦时月的应承,高兴得笑起来,抱着秦时月的脖子,嘴巴就往她的脸上凑。 孩子气地在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窝在她的怀里撒娇道:“我就知道阿娘是对遂心最好的。” “就你会说话。” 秦时月被她这精明狡诈的样子给逗笑,现在也知道讨好她了,越长大,是越发的精明了。 这样也好。 身在皇家,必须要比平常家的孩子,要懂得多一些,懂得早一些。 秦时月瞧了瞧小遂心,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这么多年过来了,虽然风波不断,但是,她的女儿,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再过几年,她长大成人了。 秦王说过,等着天下平定,便带她天涯海角四处游荡而去,再也不理会这凡尘俗世。 那便是她最向往的生活。 想到那个男人,她的内心,便要柔软上很多。 小遂心窝在她的怀里的时间长了,慢慢地不动了,竟然窝在那里睡了过去,小脸上有些困倦。 看来是在外面玩得太疯了。 秦时月心里很柔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是心疼她。 清歌过来把秦时月怀里的小遂心抱了出来,把她安置在床上睡了下来,为她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 瞧着她睡得那么安稳,也免不得脸上露出微笑。 她走到秦时月的身边,压低声音不经意地说:“小小姐现在这模样,可真像小姐你。” 清歌自小和秦时月一同长大。 她是奴才,自然懂事要比秦时月早很多,。 所以,她还是记得小的时候秦时月的样子,和现在的小遂心,那是没什么两样的。 那模样,瞧着真是像极了。 秦时月刚喝了一口茶,听见她这么一说,便愣了一下。 她长得真的和她小的时候很相似? 这样的想法上了心头,秦时月忽然感到很是难过,莲生到底还是生出了执念来。 (梨树文学) 第1003章、风雨欲来。19 这样的想法上了心头,秦时月忽然感到很是难过,莲生到底还是生出了执念来。 或许这么想,不是自作多情。 莲生收小遂心为徒,有他自己的私心。 留不住她,便留下她的女儿,这当真,是一个极好的想法的。 秦时月笑了笑,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嘲笑,或许,便是那苦笑,更多了一些。 这世上,执念的人,那么多。 而莲生,却是已经不可自拔。 正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绿萝杉推开门匆忙地走进来,神色有些的慌张地说:“阿月,清芜不见了。” “清芜不见了?” 秦时月觉得这话着实有些的没头没脑的,这清芜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但是很快的便意识到,清芜不见了,可能说的是那事情。 “我见她在房中已经呆了几天了,便去看看她,谁知道她的房中竟然空无一人,看样子,是出门有一段时间了、” 清芜虽然和绿萝杉经常吵吵闹闹的,但是这两个人的感情,却是极深的。 虽然彼此都不肯承认,但是生死之交,却是笃定的事情的。 所以,这一下发现清芜不见了,又知道夜舯政想要让秦时月杀了谢令书的事情,便想着,清芜可能真的犯傻了。 真的跑去杀谢令书。 “她果然还是去了。”秦时月叹了一声。 她只是希望清芜能像明白自己和夜舯政之间的各种问题,并非是真的想要让清芜去杀谢令书的、 而且,谢令书哪里是那么好杀的? 她的身边,有她自己养的一股黑暗的力量,这些力量,便是能让她把后宫和前朝很多权力控制在手中的筹码。 所以,想要杀谢令书,还需从长计议。 “清芜比较冲动,这样贸然地去杀谢令书,怕只怕,杀不成谢令书,反而把自己给套进去。” 绿萝杉自然是知道谢令书不好杀的。 所以,忧心忡忡地分析道,却是更加的担心了。 “早知道我就时时刻刻看着她了,都是我不好,老是和她置气,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绿萝杉难得责怪自己。 也是,对付谢令书这样的女人,单凭清芜的能力是不够的,怕只怕,她这一次去,是有去无回了。 绿萝杉自然显得格外的焦躁不安。 要是她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秦时月冷静地低头思考,清芜想要杀谢令书,那必须要去一个地方,她抬起头说:“清芜去了皇宫了。”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没有进出皇宫的令牌,怎么进去?” 绿萝杉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没有令牌,皇宫不是说进去就能进去的。 所以,清芜如何进去的? 秦时月忽然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没有,但是,夜舯政有。” 夜舯政本来就是皇家中人,进出皇宫一定有自己的身份凭证的,所以,清芜没有,但是夜舯政,他有。 绿萝杉吃了一惊道:“难不成夜舯政知道清芜要去杀谢令书,还把令牌给清芜?” 那个男人不是一向对清芜死心塌地的吗? 怎么现在,竟然能让她去送死的? (梨树文学) 第1004章、风雨欲来。20 怎么现在,竟然能让她去送死的? 单凭清芜一个人的力量,是杀不了谢令书的,这事情,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极其清楚的。 而夜舯政要是被真的把令牌给了清芜,那就是让她去送死。 “我不知道清芜怎么从夜舯政那里拿了令牌,但是我敢肯定,清芜现在,一定已经潜入了皇宫之中。” 秦时月显得十分的笃定。 清芜做事情的方式她是略知一二的。 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必定就会去做的,所以,从夜舯政那里拿到令牌,是她进入皇宫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她会去找夜舯政。 但是,到底是夜舯政想要清芜帮她杀谢令书而把令牌给了清芜,还是清芜用了什么办法从夜舯政那里取得了令牌? 这个她就无从得知了。 但是现在,清芜估计已经潜入了皇宫之中了。 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皇宫里都没有传出来半点的风声,昨天她还入宫去见了莲生,谢令书还是好好的。 皇宫似乎一切如常。 那么,清芜到底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呢? 秦时月想破了脑子,都想不出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既然在皇宫之中了,就必定会杀谢令书的,要是杀不成,她一定会死,就算是杀成了,也不可能活着离开皇宫。” 绿萝杉痛心不已。 皇宫是什么地方?在高手云集的梅花内卫遍布皇宫的情况之下,清芜要是稍微隐藏得不好,就会被发现。 就算她隐藏好了,顺利杀了谢令书,也难以逃出来。 武功再好的人,也只有两只手,而人家,有千千万万只手。 “要不要派人去政亲王府问问呀?兴许她还在政亲王府。”清歌见秦时月愁眉不展,便问道。 或许清芜和夜舯政解开了恩怨,在一起了呢。 秦时月却是摇摇头说:“要是她在政亲王府,知道我发现她不在驿馆会担心,她会派人来知会我的,所以,现在,她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局势了。” “你是说,她现在一定是在皇宫里了?”清歌蹙了蹙眉头。 要是在皇宫了,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自然是在皇宫了。”秦时月不回答,绿萝杉便回了一声,觉得焦躁,来回地在屋内走动。 绕得秦时月的头都晕了。 她看了一眼小遂心睡着的方向,转头吩咐清歌:“去让司阵大人和襄姬灵姬进来。” “是。” 清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半点不敢耽搁,马上跑了出去去找司阵和襄姬。 司阵他们很快便进来了。 行了礼秦时月直接吩咐:“你们留在驿馆,小心照看公主和了劫公子,不许出半点的差错,要是我过了子时还没回来,你们便带着小公主和公子秘密离开帝都,切不可以停留。” 要是清芜刺杀败了,身份曝光,那么,就是秦时月派人想要谋杀北晋的皇后。 这罪行,足够让北晋兴兵,天下呼应,讨伐秦王朝。 到时候,首当其中的,必定是留在北晋的他们。 所以,秦时月要做好了退路。 (梨树文学) 第1005章、风雨欲来。21 所以,秦时月要做好了退路。 司阵沉默了一下,性格谨慎的他做事情一向十分的小心周到,便问:“若是到时候退不出帝都呢?” 到了子时,城门关闭,想要出去,就难了。 秦时月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目光停留在小遂心的身上,最终低下头来,轻轻巧巧地叹息:“要是出不了帝都,便去摘星楼,莲生,会收留你们的。” 在帝都之中,朝廷的人,还不敢冒犯摘星楼。 去摘星楼,只要莲生收留,还是很安全的。 秦时月不敢确定莲生会不会收留他们,但是知道,遂心在其中,莲生不会坐视不管的。 “属下知道了。” 司阵不敢问秦时月为什么笃定莲生会帮他们,只能领命。 安排好这一切,秦时月站起来,在台面上自己带来的梳妆盒里面翻找,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找了半响,才从里面找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盒子是极其好看,百年檀香雕刻而成,上面雕刻着无数精细的条纹,看起来有些的年月了。 秦时月瞧着那盒子,打开来,竟是一枚墨绿色的手镯。 那手镯小而精致,是年纪比较小的时候才能佩戴得下去的,墨绿的玉镯,光泽莹润,但是却显得有些的陈旧了。 就像是埋在地下很多年,见了光,还没完全退去那陈旧的味道,像是沉淀了百年的灵物,里面隐隐有些的血丝。 是个有灵魂的老物品了。 秦时月瞧了瞧,眼中有复杂的神色,起身来,走到小遂心的床边,拿起她的手,把那枚墨绿的玉镯子带在了她的手上。 镯子带在她的手上正正好,不大不小, 秦时月瞧着那镯子许久,眼神微微闪动。 “让小公主妥善保管好这枚玉镯子,到时候,定当有用处的。”秦时月吩咐守在小遂心身边的襄姬和灵姬。 她们齐齐地点头。 秦时月说的话,必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她们自然是不敢违抗的。 安排好一切,秦时月这才说:“你们守着公主,我进宫去。” 清歌已经知道秦时月要进宫,拿着披风等在一边,听见她要走了,连忙上前来为她披上。 秦时月带进宫的,只有卫玄和绿萝杉清歌。 其他人,是不能入宫的。 已经是傍晚,雪花落下来,长街上积满了雪,驾车不方便,秦时月干脆弃了马车,步行入宫。 她是来使,拜访帝皇,是被允许的。 而且,莲降对秦时月格外的厚待,宫里的侍卫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在例行检查了她有没有携带武器之后,就放行了。 今年的雪似乎下得比往年都要大。 那皇宫都笼罩在一层皑皑白雪之中,红墙绿瓦都已经失去了颜色,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起来,让人多少有些的压抑。 只有这通向皇宫的永巷,积雪被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堆积在了墙角边,那红色的城墙,映衬着白雪,格外的动人。 这皇宫,多年如一日的,还是这般好看的光影。 她记得那年,秦王带她到宫里来赏梅,这永巷,便是这个样子的。 (梨树文学) 第1006章、夜探皇宫。1 那个时候,也是下着雪,他一身黑衣站在雪中,雪花在他的身边坠落,在半空中打着转,跳着舞,跌落在他的身上。 他站在雪地里,身形单薄,安静得如同要融化在雪地里。 那年梅花开满枝头,他便成为了那枝头上,她心尖,最赏心悦目的梅花,傲居天下。 “小姐在想什么?” 清歌见秦时月想着想着,嘴角竟然露出一抹笑容来,娇俏如当年那个待字闺中的少女。 那个时候,小姐很少笑,但是每一次笑起来,天地都为之失色。 她是那样的女子,一笑,能倾城。 “清歌可还记得,那年在这里赏梅,那个时候,也是下着雪,现在想想,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的光景了。” 秦时月想起往事,感慨的,是时间走得这么匆忙。 要不是因为身边还有那人,她都觉得那日,还是昨天的事情呢。 最美只如初相见,当时她和秦王相识不久,还是处在那种怦然心动却不敢靠近的时候。 而且,她那个时候一心想要报仇。 忽略了很多事情,现在想想,她觉得有些内疚。 等过了这个混战的时期,她一定要和他重新认识一下,再一次回到当年初相见的时候,那种心跳却不敢动的感觉。 那样,一定是极好的。 她想带着他,重新走一遍他们的情事。 “当然记得呢,那个时候,还在梅园之中,遇见了扶摇公主。”清歌记得那个长得和小姐很相似的扶摇公主。 现在,伊人已经不再生动,但是往事,依旧生动着。 秦时月也想起来了扶摇,似乎心里没多少恨了。 要不是因为她对小遂心下了狠心,她也是愿意饶过她的。 只可惜呀。 人生,都是有很多可惜的事情的。 秦时月想了想问:“扶摇应该算是轩辕璇的胞妹吧?” “扶摇和轩辕璇是同母兄妹的,和汴梁国君,同父异母。”绿萝杉早就把这事情给查明白了。 既是同母兄妹,那感情一定是很好的了。 秦时月想起来,轩辕璇还在这皇宫之中,她顿时就为清芜的鲁莽感到有些的恼怒。 非常时期,她竟然只是凭着一腔的儿女私情,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来。 若是今晚不能把她寻回,闯出了什么大祸,到时候,这天下大乱,就不是她秦时月能掌控得了的了。 殃及多少人,到时候真的难以计算。 “倒不知道扶摇和轩辕璇的感情如何,但是听说,扶摇和汴梁的国君轩辕澈的感情,很好。” 绿萝杉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觉得嘲讽。 既然感情这么好,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妹妹的一生当做筹码,设计想要杀了秦王,反而被秦王设计,杀了他的将士。 而让自己的妹妹,成为了傀儡。 轩辕澈,真是一个狠心人。 不过,皇家中人,都是这般的,谁不狠心冷酷的? 这是帝皇家的悲哀,为了天下,不得不牺牲所有的情感,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所以,扶摇,生来便是牺牲品。 注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成为轩辕澈独霸天下的美梦的牺牲品,也不知道轩辕璇,作何感想? (梨树文学) 第1007章、夜探皇宫。2 注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成为轩辕澈独霸天下的美梦的牺牲品,也不知道轩辕璇,作何感想? 清歌却是不大理会这些的。 她只是很感慨地说:“过了这么些年,这皇宫还是老样子,但是这几年,的确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这几年,秦时月和秦王成亲,秦王出征,她在皇宫被追杀,侥幸逃出去,但是,却被莲生带走。 生下两个小笼包,分开。 在慈悲城三年,秦时月学了美人图,帮莲生杀了不少的人,三年时光匆匆,她去杀秦王。 经历一段的纠葛,最终和好。 而莲生,却坠落悬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投靠了莲降,站在了和秦时月对抗的另一面上。 现在,清芜来杀谢令书,麻烦不断。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事情失去了控制,恐怕又是一场动乱。≥筆≥癡≥鈡≥文高速首发这天下,到底什么时候才怕平定下来。 天下不定,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命在哪里。 秦时月,也不知道。 “是啊,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呢。”秦时月温淡地笑,难得的这般婉然,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她还是那个温婉雅致的女子,微笑着,就能让人为之倾倒。 这些年,秦时月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女中汉子的人,为家国,为天下,也为自己。 “小姐,等以后天下太平了,你最想做什么呀?” 这永巷漫长,清歌忽然便想和秦时月说说话,感觉已经很久,他们没有这么好好地说过话了。 秦时月似乎很享受和清歌的对话。 她认真地偏着头想了想说:“等到天下太平,我就去大草原,策马扬鞭,离开这沧浪浊世,泛舟游走青山绿水,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清歌沉浸在秦时月编织出来的美景之中,很是喜欢。 她感到庆幸,这么多年,秦时月还能有这样单纯美好的愿望。 “小姐,等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清歌也为秦时月开心,等天下太平了,她就不用为这么多事情烦恼,放下一切,游走青山绿水。 这是她最初最美好的愿望。 秦时月含笑不语,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有秦王相伴,去到哪,都是风景如画。”绿萝杉抬着头看着远远的宫门,笑着说。 只要那个人在身边,秦时月去到哪,不痛快? 秦时月自然是认同绿萝杉的话的,娇俏地微笑着,不反驳。 难得她这么开心,绿萝杉便又慢慢地补上一句:“这可是要羡煞天下女子的,你以后要是真做了,可不要声张。” 这话像是一个笑话,但是,却是真实的。 能有那样一个俯视天下,傲视苍生的男人放弃天下陪在身边,是所有女人,都不敢想的事情。 人生得一这样的陪伴,死也值得。 天下女子,谁不想要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身边,得一人终老,白首不相离。 是每个女子的愿望。 秦时月得到了,所以,她倍加珍惜。 她抬头看了一眼绿萝杉,既然说开了,便问道:“等到天下太平,你有没有想去哪里?” 第1008章、夜探皇宫。3 她抬头看了一眼绿萝杉,既然说开了,便问道:“等到天下太平,你有没有想去哪里?” 到时候,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去处。 绿萝杉自然也是有的,她的眼睛里露出一些怀念的情绪来,笑笑说:“想要回苗疆去了,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真想回去看看。” 那个地方,她已经很久不回去了。 “好,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跟你走一趟。” 苗疆那个地方神秘得很,藏着很多让人想要去探寻,却没法探寻的东西。 她想着,秦王脸上的降头,她是要帮他解开的。 就算是天下至毒的东西,她都要解开,真想看看他本来的样子,而不是那冰冷的面具。 虽然,那样也挺好看的。 秦时月打定了主意,心里轻松了几分。 转头问清歌:“到时候,我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嫁过去,他们也会好好待你。” 她秦时月身边的人,谁都不敢辜负。 清歌却是连连拒绝:“小姐可别打趣奴婢,奴婢想都不敢想这事情,等到天下太平了,小姐四处游走,那奴婢便帮你照看遂心和尘尘,这样便是奴婢的福气了。” 她把秦时月当成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小遂心和尘尘,便是她的亲人。 别人看着,她不大放心,所以,只有她看着,才安心一些。 秦时月感动于她的付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握了握她的手,一切尽在无言中。 这世上,能真心待你的,没有几个。 但是清歌,却是她着小半生忠心耿耿的亲人。 卫玄走在最后面,听见她们的谈话,莞尔地勾勾唇。 这天下太平的美好愿望,他也真希望快点到来,只是,人人都有去处,他该去哪里呢? 这个他还真没想到。 或许他也会和清歌那样选择,等秦王和王后游山玩水去后,他便守着皇宫,陪着尘尘和小遂心成长。 那样在皇宫里浮浮沉沉的岁月,也是极其静好的。 几个人各怀心事,慢慢地走着,便很快到了宫门前。 入了皇宫,秦时月自然是知道到哪里找莲降的。 莲降常在的地方便是宣政殿了,前些天他还曾和她说过,要是她想找他,便到宣政殿去。 也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真的在宣政殿。 到了宣政殿前,内侍守在门外,看见秦时月过来,便进门去通传了。 莲降没有让她失望,他真的在宣政殿。 这冰天雪地的,天色已经暗下来,莲降竟然还在宣政殿内,莫不是他的后宫,不得他心? 也难怪,有一个谢令书,后宫定是不那么和谐的。 莲降那样一个素来沉寂内敛的人,看起来还是一个孩子一般的人,虽然背负家国天下,但是内心,还是有自己最单纯的一块。 秦时月是了解莲降的。 他渴望得到的,是最温柔纯粹的感情。 只是这天下之中,再也难以找到这样的女子来满足他的内心,他是帝皇,注定高高在上。 来到他身边的女子,为权势,为富贵,却是再也没有为了他的。 秦时月一个人进入了殿内。 (梨树文学) 第1009章、夜探皇宫。4 秦时月一个人进入了殿内。 殿内冰冰凉凉的,宽阔的殿堂,烛火明亮,树枝状的烛台上,灯火烧得很旺。 把这殿内,都照得明明亮亮的。 莲降坐在高座上,正瞧着她慢慢地走进来。 他走下来,迎了上来,对着她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梨涡还是深陷下去,一双漂亮的眸子眯成一条线。 那清秀的模样,极致的好看。 秦时月忽然便想起那一夜,她误入了他所住的小院子。 少年莲降,提着风灯,如同小兔子一般出现在她的跟前,朝着她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低下身来瞧她,笑着说:“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那个时候,她吩咐看见了天使,他笑起来,单纯美好得,着实只是一个纯粹的少年郎。 像个大男孩,没有半点的不纯粹。 只是后来,这个大男孩,变身为了一个大灰狼。 秦时月为了他这个变化,还暗暗心痛了很长的时间,到底是在这皇宫之中,从来没有什么干干净净的东西。 莲降早就被老皇帝灌输了那样的思想。 他将来必定是帝皇,一定要有成为帝皇的心思和计谋,所以,少年莲降,便为了成为帝皇而活着。 但是,他的内心,确实美好过。 “月儿姐姐,外面风大,可是冻着了?” 莲生走过来,伸手去拉她的手,拉着她在炭火边坐了下来,吩咐守在旁边的内侍下去,自己亲手拿着火拔,拨弄着炭火。 他对她,依旧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的单纯。 只是内心暗藏多少的杀气,秦时月不知道,大抵是,也不愿意去想的。 秦时月不在意自己冰冷的双,倒是问他:“这么晚了,为何还在宣政殿,不去后宫歇息?” 她还以为莲降或许已经回到了后宫。 想要找他,有一定的难度呢。 谁知道,他竟然还在宣政殿,这么看来,还是极好的。 莲生似乎有些闷闷地拨弄着炭火,烛火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很白,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眼底落下一片的阴影。 他依旧安静得像个美好的大男孩。 “后宫那地方,没有半点的人情味,我不想去。”莲降有些的忧郁。 按道理说,他和秦时月该是仇人的,当年他那样逼她,现在,他在她的面前,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或许是因为,在梅园那个小院子里面,秦时月忍受着疼痛,对他报以的微笑,温暖了他小小的世界。 他总觉得,秦时月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心的人。 她笑起来的时候,让他觉得温暖。 那暗淡氤氲的夜晚,他瞧着受了伤脸色苍白的秦时月,甚至在傻傻地想,要是她不是他的皇婶,该多好? 可惜呀,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一个如果。 秦时月的心中,有皇叔,仅此他一个人。 所以,莲生那么步步为营,也没能赢得了皇婶。 “皇后对你还是极好的,你为何不愿意到他那处去?”秦时月这么问,抱着一定的目的性。 谢令书在人前总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梨树文学) 第1010章、夜探皇宫。5 谢令书在人前总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这样的女子,男人们应该是很喜欢的,但是莲降,分明是不大喜欢那个女人的。 他虽然不说,但是,秦时月能感受得到。 提起谢令书,莲降那白皙清秀的脸,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他沉默了一阵之后说:“她好是好,却不是我的心头好。” 不管那个女人多么好,不是他喜欢的,都是没用的。 母后这些年不断地给他的后宫填了不少的女人,但是,他还是找不到一个喜欢的。 “怎生还是这么孩子气。” 秦时月突然便笑了,想起梅园里面这个少年想要拿着花钳子给她包扎伤口,她就觉得好笑。 再也没有这么对生活单纯到白痴的人了。 他似乎是真的不懂得该怎么做,但是,莲降的确在谋略上,却还是心思深沉的。 所以,秦时月总觉得,莲降像是一个傀儡。 被他父王和母后捆绑着坐上了帝皇的宝座,但是他的天性里面,还是有着他最淳朴的善良。 见秦时月笑了,莲降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喃喃地说:“她们喜欢的,是让我给她们进位份,从来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那些女人,庸俗至极。 就算是谢令书,她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却还是想要得到更多,甚至想要得到他的一些权力。 这让他极其的反感。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付出,需要回报,她们为你生儿养女,自然有自己的要求。” 秦时月感觉自己今天不是来冒险的,而是来当个大姐姐开导这个人前风光无限的帝皇。 着实觉得有些讽刺。 在人前多么的风光无限,到底还是有着见不得人的心酸。 听见秦时月这么说,莲降显得有些不乐意,他的脸涨红了一些笃定地说:“我什么都可以听母后的,但是唯独这个不行,不是我喜欢的女子,我是不会让她生下我孩子的。” 莲降说得很是认真。 好像这个事情对他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 秦时月很想说,那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要是没遇上,那你皇家不是要绝后了? 当然,她是不大可能这么失礼地说出这些话的。 所以,还是劝他:“很多事情都是求之不得的,退一步接受,或许会更好一点。” “那月儿姐姐当初为什么不退一步留在宫中,我定是会对你很好的。” 莲降抬起头来眼睛灼灼地冒着光看着秦时月,当年,他也曾说过,只要秦时月留在宫中,他一定会对她很好。 只是,秦时月却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之事,最难强求。 秦时月被他问住,觉得他在耍孩子气,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心计深沉的时候像个大人。 但是,在某些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表现得很是难过。 就像是娶什么样的女子,都是母后安排的,他一句话,都是不能说的。 (梨树文学) 第1011章、夜探皇宫。6 就像是娶什么样的女子,都是母后安排的,他一句话,都是不能说的。 所以,这么多年,谢令书在他的身边作威作福,他都一一忍下了,她到底,还是他的妻。 只是,这些年,这个女人变本加厉了。 她想要得到更多,但是,他却给不起更多。 天下动荡,国家都难保住,一个女人还和他争,这不是他想要的女人,所以,万分的忧郁。 “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秦时月真想知道莲降现在的心思是什么,便问::“想要怎么去找你喜欢的女子?” 什么时候遇上,是缘分。 这事情,真的是强求不得。 而他的后宫三千佳丽,竟然都不是他的心头爱,这还真是有些的难得。 莲降定定地看了秦时月半响,歪着头认真地说:“只要遇见像月儿姐姐这般的,我便娶。” 秦时月被他这认真的劲给噎住,只能保持笑容:“你觉得我是哪般女子?” 她有什么值得莲降这般的怀念? 她记得,她和莲降之间,到底只是那么断断的情分,没什么好牵挂的,他为何会这般的想念? 莲降看着秦时月,抿了抿唇,不说话。 她是他心中一抹明月光,而她,却不自知。 梅园那阴暗难耐的日子里,他遇见的第一个外人,便是秦时月,那也她一身素白的衣衫,闯入他的世界。 她对他笑,他觉得,这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每个人都是这样,成为了别人心头上那抹抹不去的明月光,自己却能了无牵挂地离开。 莲降想,这便是很不公平的。 只是,他再也难以启口。 见他不说话,秦时月觉得有些小小的尴尬,这殿内太安静,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轻轻的心跳声。 听见莲降颇是无奈地说:“我已经瞒着母后,把慕太妃妥善安葬,虽然不能入皇陵,但是到底是入了土了,月儿姐姐不用再问我这事情。” 先前秦时月问过他的,他不说。 现在,她没问了,他倒是自己先说了出来。 秦时月的脑海中迅速地浮现一句话,她到底能不能相信他? 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秦时月淡淡地问:“葬在什么地方?我也好去祭拜一下,毕竟,她是夜寂的母亲。” 虽然她和她没有多少照面,但是,情分还是在的。 听见她这么问,莲降忽然苦笑了一声,眼眸闪着一些暗淡的光:“月儿姐姐,你终究是不相信我的。” 秦时月被说中心事,也不忌讳。 她沉默,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的确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莲降,更是没有另外的。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轩辕璇竟然来,要不是莲降授意的,汴梁和北晋怎么会牵扯在一起? 那么,就是北晋动了想要联合汴梁,灭了秦王朝的心了。 她的立场,容不得她有私心的情感。 “你什么时候想去,我派人带你去吧。”莲降不在乎地努努嘴,有些孩子气地冷哼。 秦时月的态度,的确让他有些难过。 但是想想,她有自己的责任,便也能释怀了一些。 (梨树文学) 第1012章、夜探皇宫。7 但是想想,她有自己的责任,便也能释怀了一些。 秦时月沉默了一下,便是答应了,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问他:“阴阳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阴阳子,竟然是莲降的人。 她当年,真是看漏了这一点,夜锦华,都被利用了。 可想而知,老皇帝为了让莲降上位,牺牲了多少人作为代价,夜锦华,也是一枚棋子。 莲降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口。 他的脸有些的白,在烛光里,有一种极致的苍白,却是不能掩盖着少年清俊的容颜。 秦时月以为他不会告诉她的。 她这么问,也是随口一问。 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知道阴阳子的下落。毕竟,他是莲降的人,莲降用他,自然是秘密。 但是,莲降还是闷闷地开口:“他是我母后的人,自是在我母后身边。” 秦时月顿时惊愕了一下。 从今天这样的情况看来,秦时月发现,现在的莲降,基本上都是按照他母亲的路来走的。 而任何事情,都是他母亲在带着他走。 难不成,轩辕璇并不是在他这里,而是在他母亲那里? 想到这里,秦时月对那个素昧谋面的女人,生出了一种敬畏,却略微有些胆寒的感觉来。 那个女人,不简单。 秦时月沉湎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理会莲降。 莲降捡了一个台阶坐下,身影寂寥地坐在那里。 只有没有人的时候,他才能这般的无所畏惧地表现出孤寂的模样。 母后总是说,他是帝皇,是天之骄子,永远要高高在上,不能有自己的情感和悲欢离合。 所以,一路走来,他都走得中规中矩。 他瞧着秦时月,恍似有些无奈地说:“月儿姐姐,不是我要和你争这个天下,我自己,也身不由己。” 这天下,他得守着,不为自己,为了母后。 母后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现在好不容易能过上人人敬仰的日子,母后喜欢,他便要给她。 秦时月的心颤抖了一下。 借着烛光看他,那人,有些小小的颓废,有些小小的无奈,说着身不由己的话,更显得几分的寂寥。 在这高高的宫墙里面,他的确很孤单。 秦时月瞧了瞧这殿堂,豪华奢侈,为什么,他就是不快乐呢? “既然得到了,便去好好守着,结果怎么样,再做他想吧。”秦时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这么劝他。 他是高高在上,人人敬畏的帝皇,却没有人在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没人在乎他快不快乐。 人人都知道,他得到了世人梦寐以求的所有一切。 但是秦时月觉得,莲降得到了,而他,却不怎么快乐。 烛火昏黄,莲降突然抬起头来,用一双星眸注视着秦时月,问她:“要是有一天我兵败了,月儿姐姐,你会不会杀了我?” 秦时月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很明亮,烛火在他的眼底跳动,他这般看着她,就像是燃烧着腾腾的火焰。 秦时月的心中,忽然又说不出的纠结。 (梨树文学) 第1013章、夜探皇宫。8 秦时月的心中,忽然又说不出的纠结。 她笑:“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也可能是我败了,成为你的俘虏也不一定呢,不需要想那么远的事情。” 这样轻松地和莲降聊天,真是一件她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 所以,以后的事情,谁都想不到。 莲降低下头,眉目低垂,睫毛颤动,不知道是不是对秦时月的答案感到失望了,许久都不说话。 更漏已经过了大半。 秦时月心中暗暗地计算着时间,她需要赶快到未央宫去看看,清芜在不在那里,她去了,自然会知道的。 打定了主意,秦时月刚想开口。 莲降抢了她的话头说:“月儿姐姐是不是想要去未央宫?” 秦时月错愕了一下,脸上却是半点都不敢有别的情绪出现,心里暗暗琢磨,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月儿姐姐来我这,已经提过未央宫那位两次,我想,你来找我,一定是想去未央宫的。” 心细如尘,莲降有颗七巧玲珑心。 这个少年,要不是生在帝皇家,定然是一个很好的书生墨客,和相爱的女子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 秦时月想,那样,他一定比现在要快乐得多。 人人都想做皇帝,可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却鲜少有些懂得。 得到什么,便会浩浩荡荡地,失去什么。 “我是想去未央宫瞧瞧,皇后娘娘上次去了驿馆,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需要去问个明白。” 秦时月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没什么漏洞。 莲降只是失神地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些不甚关心。 他关心的是什么,秦时月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好像不大喜欢去未央宫,谢令书是对他做了什么? 但是秦时月表明了意图了,他还是站了起来说:“那我带你去吧。” 他亲和得像个孩子,半点都没有往日里见到的那个帝皇的模样。 或许是这夜太孤寂,所以,人都变得心底柔软了许多,没有了棱角,变得随和。 秦时月感激地点头。 跟着莲降出了宣政殿,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宫人把皇宫里每一条道路上的雪扫到一边。 留出一条条畅通的路来。 内侍本来想要让人准备皇撵送莲降过去未央宫的,但是被莲降拒绝了。 他亲自拿过宫人手里的宫灯,提在手里,走在前面为秦时月带路。 小路两边干枯的树枝上积满了雪,他走过去,偶尔停下脚步来摇动一下那树枝。 那树枝上的积雪,便唰唰地掉了下来。 落满了他的衣襟,而他,却高兴得像个孩子。 幸好他没有让内侍们跟着,不然,他们又该大惊小怪了。 莲降走在前面,肩膀上落了雪花,头也不回地和秦时月说:“等到有一天天下太平了,我就隐姓埋名,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去,好不快活。” 秦时月跟在他的身后,听见他这么说,微微地惊讶了一下。 不过很过便释然,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的。 这世上,他想要的东西,任何人,都不懂。 正如他的执着,秦时月,也不懂。 (梨树文学) 第1014章、夜探皇宫。9 正如他的执着,秦时月,也不懂。 “那自然是极好的。”她笑了笑,跟上他的脚步,他想要的这种生活,也是秦时月想要的。 所以,自然有些明白他的渴望。 莲降回过头来,偏着头对着她抿唇浅笑,提着宫灯的少年,像极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般模样。 要不是这江山羁绊,他现在,还是那个快乐得一尘不染的少年。 他眯着眼睛欣慰地笑着说:“我就知道月儿姐姐是懂我的。” 在他的身边,若是他敢对任何人说这样的话,人家一定觉得他是疯了的。 好好的皇帝不做,要去过那种山野村夫的生活,简直就是疯了一般。 所以,他从来都不敢和任何人说起他的愿望。 “过得怎么样,自己明白就好,不要太介怀。” 秦时月瞧见他眼里的落寞,免不得想要安慰他一般,就算现在她和他的身份已经不那么简单。 但是,人毕竟,都有感性的时候。 感性一次,也无妨。 莲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带着秦时月穿过一条条宫道,往未央宫而去。 以前,秦时月生活在这皇宫之中。 对这皇宫里的一切,都是十分的熟知的,但是现在这么走一趟,觉得这后宫之中,很多东西,都改变了模样。 好像被人大刀阔斧地改动过。 “这后宫被你修整得我几乎都不认得了。” 秦时月着话,不仅仅是一种感慨,更是一种不经意的试探。 能让后宫发生这么惊人的变化,自然是一种很大的力量了。 除了莲降,谁还能有这样的心思? 莲降的神色有些的复杂,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并不理会这后宫的事情,这些改变,都是皇后一手操持的。” 原来是谢令书。 看来,那个女子,的确是用了一番心思了。 见秦时月不说话,莲降便又说:“她说她不喜欢宫里那个样子,我便允许了她,想怎么改变都随她的意愿。” 也怪不得世人都说皇帝极其宠爱皇后,想必这名声,便是这样传出来的。 有这样的恩宠,别人不说,也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皇宫本来就已经极其富丽堂皇,再这么改动,更是辉煌无比,看来皇后娘娘,真是独具匠心。” 秦时月抿抿唇,这话说得有些的意味深长。 喜欢奢侈,喜欢享受,那样的人,心中一定有着极其大的野心,不甘心当下的生存状态。 想要的,必定很多。 甚至,超出了自己能够获得的范围。 谢令书,必定是这样的人,也难怪,能把夜舯政逼成那样,想必,谢令书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 莲降听见秦时月这么说,却不说话了。 低着头往前走,明显加快了脚步。 秦时月还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了,但是想想,她说的话,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触动莲降的,必定是他自己想到的一些事情了。 这样看来,谢令书和莲生的感情,果真和他说的那般冷淡。 在朝臣们的面前恩爱,那是一种必要的过程,而背后,各自过的是什么生活,便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梨树文学) 第1015章、夜探皇宫。10 在朝臣们的面前恩爱,那是一种必要的过程,而背后,各自过的是什么生活,便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也不知道,谢令书现在的心情,会不会觉得煎熬。 逐渐靠近未央宫,宫人守在门口,看见执灯而来的竟然是莲降,吓了一跳。 想要进去通报,却被莲降摆摆手给阻止了。 “朕自己进去便可以,不用通传了。” 他自是不喜欢这么繁琐,便提着宫灯引着秦时月进了宫门,瞧见这未央宫灯火通明。 辉煌的宫殿,到处都是金灿灿的。 穷尽的奢华和美丽,每一个细节,都要摆弄得十分讲究和豪华,定是花费了不少的心力。 秦时月想起自己以前住在未央宫的时候。 那个时候,夜锦华的江山刚刚平稳,很多地方需要用钱,她便勒令这后宫节省开支。 都留给了夜锦华国库支出用。 这未央宫,以前还是很平奇的一处宫殿,虽然大,但是,很多的摆设,都没有这么讲究。 现在,不过这短短几年的时间,这未央宫,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底是因为住在这里面的主人已经不同了。 莲降推开正殿的宫门,殿内的烛火明晃晃的,照得那些鎏金的装饰,闪闪发光。 人好像置身在金光灿烂之中,端的是有些的不适应。 宫殿的尽头,高高的座位,十几节的阶梯雕砌得十分的高,上面的座位,更是瞧着气派。 和皇帝的宣政殿,竟然差不得多少。 此时那座位上,端坐着一人。 谢令书便端坐在鎏金凤座之上,拿着一本书正在看着,听见推门声,抬起头来,从那高座之上看下来。 在看见来人是莲降和秦时月后,也显得没什么惊讶。 只是缓缓地起身给莲降行了礼,莲降走上去在她的身边坐下,示意秦时月在一边坐下。 在这个时候,莲降还是和谢令书坐在一起了。 这几乎是一种习惯。 只要谢令书在,他就必须要和她保持一种帝后恩爱的模样,但是,谢令书往往,也都能表现得十分得体。 他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才真正让他感到反感。 太完美的女人,往往都会让人觉得太可怕。 “皇上和王后一同前来,为了何事?”谢令书笑意嫣然,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她是极其注重自己的仪态的,任何时候,都要表现得得体大方。 这才是母仪天下的模样。 莲降脸色极其平静,温和地道:“是月儿姐姐找你有事,朕便引了她来。” 要不是秦时月有事,他也懒得来。 似乎是有些明白莲降的心态,谢令书的笑容,在嘴角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僵硬。 被秦时月一一看在眼里。 却只是轻笑。不说话。 谢令书的目光看过来,落在秦时月的身上,很是端庄地问:“王后找本宫,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到底,大家都懂。 秦时月自从走入这未央宫,就已经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这未央宫里面能见到的人和周围的东西。 怎么都感觉不出来什么,连杀气,半点都没有。 (梨树文学) 第1016章、夜探皇宫。11 怎么都感觉不出来什么,连杀气,半点都没有。 要是清芜在,她的身上一定有杀气,而内功深厚的人,自然是可以感知一二的。 只可惜,这未央宫灯火虽然明亮,但是,却是风平浪静的。 好像根本就没有潜藏半点的危险。 秦时月有些纠结了,她又不能直接告诉谢令书自己是来找清芜的,告诉了她,要是她存了杀心,恐怕清芜要没命。 但是不说,该怎么样去找清芜呢? 她想了想,这才淡淡地说:“那天皇后娘娘到驿馆说了那一席话,本宫琢磨了好些天,都没能琢磨清楚,便想来和皇后娘娘说说话。” 也好解了她的谜团。 “王后有什么不明白的,请说。” 谢令书表现得滴水不漏,落落大方的,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秦时月自然是早就想到了对付谢令书的话题,便轻快地说:“皇后娘娘那日提到了孙将军,说孙将军年长未娶,有心仪之人,那人皇后不愿意告诉本宫,说的话又是那般的扑朔迷离,本宫便想着,来找皇后问清楚。” 她顿了顿,无辜地说:“皇后特意去说了那事,本宫深怕是本宫身边的人,怕耽搁了孙将军的婚事,也实在是惭愧。” 这话说得也没多大的出入。 她怕是她身边的人,那自然是真的。 谢令书跑去和她说了那一堆废话,秦时月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个女子是谁,说的便是她秦时月自己。 但是,秦时月觉得自己着实无辜。 孙如风娶未娶,和她,当真算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但是,她现在就是要假装不知道谢令书说的是谁,才能找到理由来一趟未央宫。 不然没有理由的话,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谢令书听秦时月这么说,忽然眼唇一笑,漫不经心地说:“王后来本宫这里,原来就是为这么一件小事呀?” 她的眸光一闪,那闪光一闪而过,巧笑说:“本宫还以为王后娘娘为的是何事呢。” 秦时月扑捉到她一闪而过的精光。 紧紧跟着问:“皇后娘娘觉得,本宫应该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这个才是重点。 谢令书好像知道她秦时月会来,而且,知道她为了什么事情来,所以,她表现得很淡定。 应该是早就想好了应对秦时月的办法。 谢令书巧笑一声:“本宫哪知道王后为了什么事情来,本宫只是觉得,孙将军的事情不过是件小事,实在不值得王后走这么一趟。” “不不,本宫不认为孙将军的事情是件小事,毕竟,这事情,可关系到本宫身边的人也不一定。” 秦时月和她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起点。 这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本来想要借机试探一下谢令书究竟知道了什么的,但是这个女子太聪明了,往往每一句话,都是避重就轻地说。 总是漫不经心地扯开话题。 到最后,秦时月不得不陪着她演戏,谁都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谢令书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大感兴趣,笑了笑说:“这件事实在不足以再说,王后权当本宫那天只是和你唠家常,不用多生心思。” (梨树文学) 第1017章、夜探皇宫。12 谢令书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大感兴趣,笑了笑说:“这件事实在不足以再说,王后权当本宫那天只是和你唠家常,不用多生心思。”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秦时月也不能再说什么。 只是她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到,她沉吟着找个什么理由在这宫里走一趟。 刚想开口,谢令书倒是先行说:“王后觉得本宫的未央宫如何?” 这话语,似乎有些的炫耀的意思,她对自己的未央宫很是满意,放眼这后宫,再也找不出来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显示出了她至高无上的荣宠。 秦时月正愁找不到话题,便顺着她的话说:“本宫瞧着,皇后娘娘这未央宫甚是好看,可否让本宫参观参观?” 她是外宾,这样的要求,不为过。 况且,谢令书本身,就有这样炫耀的意思,她不过就是来了一个顺水推舟而已。 所以,她这么说,谢令书也便欣然答应了。 “自然是可以的。”她大度地微笑,朝一边的宫女说:“你带王后四处参观参观,本宫和皇上,有事要议。” 哦,原来是想要支开她,和莲降单独处着。 秦时月心里有了思量,看来,这莲降也是许久没有来着未央宫了,所以,今天莲降难得来一次,谢令书也就要好好把握这机会了。 只是秦时月瞧了一眼高座上的莲降。 他的脸色,似乎是不大好的。 那灯火辉煌,他整个人坐在那里,却好像没有被这明亮的气息感染到,安安静静的。 听见谢令书说和他有事相议,明显没有多大的兴趣。 秦时月知趣得很,便索性站了起来:“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她随着那宫女出了大殿,到了偏殿四处转悠。 那宫女其实也并没有带她看了多么有趣的东西,感觉转来转去,都是转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地方。 几个偏殿,前院,花园,再也没有其他的。 这未央宫大得很,那宫女却没有带她仔细参观的意思,只是带着秦时月四处转,好像要消磨时间。 秦时月心生警惕,要不是谢令书早就吩咐过这个宫女这么做,她是断断不会有这样的小心思的。 刚才谢令书没有和她说过什么,那就是在秦时月来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了。 既想支开她秦时月,却又不想让她看到她未央宫里面的秘密。 那么,便由着宫女带着她无关痛痒地转着圈,好让秦时月觉得无趣,便会自行离开。 秦时月自然是知道,莲生既然来了未央宫,便是不可能再出来了。 就算他想出来,谢令书也是不乐意的。 所以,在那个宫女带着秦时月在花园里转了第三个圈的时候,秦时月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她在一处凉亭停了下来。 这凉亭位于花园的正中央,位置高,可以俯瞰整个未央宫的布置。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大宫院,四面围墙被谢令书加高,没有武功底子的人,很难翻越。 这分明就是用了一些心思的。 院内载重了许多的花草树木,可惜这天气太冷,树木凋零,干枯的树枝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花。 (梨树文学) 第1018章、夜探皇宫。13 院内载重了许多的花草树木,可惜这天气太冷,树木凋零,干枯的树枝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花。 放眼看去,便也只能看见那些雄伟的宫殿了。 秦时月有心要支开这个宫女,便寻了理由:“你去做你的事情,本宫自行转转,累了便回去。” 莲生既然不走了,那么,她就一个人走。 那宫女却是不卑不吭地说:“王后娘娘不可这么说,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奴婢不侍候着您,定会责罚奴婢。” 好生伶俐的丫头,知道打情理牌。 要是秦时月硬要她走,就是为难她,让人说不出赶她走的话。 秦时月打量了她一番,言语轻快地说:“那也罢。” 既然人家这么为难,那她也不好为难人家不是? 不然的话,就得落下来一个不通情达理,不温婉大度的名声了,这不,她着坏名声里,就得又加上一条罪名了。 她现在,可不想这么来了。 得该走温婉大方,亲和善良的路线,不然,怎么和谢令书这等贤淑善良的皇后娘娘周旋? 她在凉亭坐下,温和地说:“你带着本宫转了这么多圈了,本宫口渴难耐,你去寻了茶水来,本宫就在这里候着。” 那宫女脸上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 皇后娘娘吩咐了她要看着秦时月的,要是她现在走了,秦时月趁机走动,那么,她吃不了兜着走。 看出了她的心思,秦时月宽慰她:“放心,我对着未央宫不熟悉,不会乱走,你速去速回,本宫渴得很。” 她吞了吞口水,表示自己现在真的很渴。 那宫女更是不知道怎么办。 抬头往花园里寻找了一番,似乎是想要找来替代她看着秦时月的宫女,只可惜,秦时月本来就安了心思,找了人迹稀少的地方来停下。 这个宫女,自然是找不到人的。 况且这夜影婆娑,也难以看到走动的人。 “奴婢去也行,王后定要在这里候着,这宫里的巡视的侍卫不认得王后,怕是会以为是不明人等,伤了王后娘娘。” 宫女诚恳地说,好像真的是在为秦时月着想。 其实是存了心要吓唬秦时月的,以为她会被震慑住。 秦时月自然是要配合着她的,便良善地点头:“本宫自是明白的,你快去吧,再这么下去,本宫耐不住了。” 心里想,这宫女也着实是啰嗦。 到底是谢令书身边的人,这么小心谨慎,也实在是她的风格。 “王后等着,奴婢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匆匆地出了凉亭,往茶水间而去,走到花园的拱门边上,还往回看了一眼。 确定秦时月还在那里坐着,才放心地离开。 秦时月自然是不可能坐在这里等着的,她的身影一消失在拱门处,她的身影便轻巧地掠起。 借着干枯的树枝为支点,飞掠入了那偏僻的一处宫殿。 以前,那一处宫殿,被她遗弃在那里,根本就不做他用的。 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谢令书在后宫当权,这未央宫,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地盘。 (梨树文学) 第1019章、夜探皇宫。14 谢令书在后宫当权,这未央宫,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地盘。 秦时月对这未央宫自是比谢令书还要熟知的,这里的宫殿布置,她一清二楚。 所以,刚才那个宫女带着她转圈,就是没有转到那处宫殿。 以为秦时月不知道这未央宫的布置,所以带着她转圈。 其实,她早就留了心思。 最不想带她去的地方,就是最可疑的,这是秦时月已经想明白的,所以,她便细心地留意了那个婢女给她带过的路。 偏僻的宫殿建在西墙边上。 秦时月轻巧地飞跃进殿内,清冷的殿堂,完全没有以前她曾经在的时候的那种落败。 有的,只是冰冷的大理石铸就的豪华和奢侈。 一个这样鲜少有人来的地方,都要建立得这么豪华,可不简单。 秦时月这么想着,往旁边一处黑色的屏风拐了进去,看见几根巨大的白玉石柱。 竖立在那里,形成了一个迷宫一般的样式。 她转了转,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转来转去的,就是转不去什么诀窍来。 感觉就是几根寻常的柱子,但是,却又感觉,这柱子排列的方式,有些的奇怪。 到底奇怪在哪里呢? 她站在几根柱子的中间,突然想起莲生曾经和她说过的八卦阵,忽然恍然大悟。 自己现在站立的地方,便是八卦阵的中心眼上。 这几根柱子,就是阵脚。 因为巨大,所以人处身在其中的时候,很难看得出来。 只有在高空俯视,才能看得最直观。 她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莲降以前教给她的破阵办法,身体徐徐旋转了起来,那几根大柱子,就在脑海里,裹了一层闪耀的金色光芒。 不断地快速旋转,她猛然睁开眼睛,身体旋转,手中运功击向阵眼。 那大柱子在经历一阵飞快的转动之后,猛然停了下来。 最后,那本来清冷阴沉的殿内,忽然开启了一扇门来,那扇门隐藏在几根大柱子之间,只有破了这八卦阵,才能进入这扇神秘的门。 “好聪明的女人。” 秦时月不禁低声赞叹。 谢令书的确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能设下八卦阵,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要不是她曾经在莲降的身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对这八卦阵也是很是熟知,所以,才能轻易解开这八卦阵。 寻常人,怕是会被困在这里。 她刚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清芜要是来了这未央宫,可怕,是来过这个地方了。 想到这个,她看向那扇黝黑的门后,被里面传出来的微弱的烛火刺到眼睛。 条件发射地低下头,忽然被地上的一些东西吸引了目光。 光洁的大理石上面,有一行红黑色的东西,要不是被灯光这么照着,是很难察觉的。 因为这颜色,和大理石的颜色,真的是太相似了。 她仔细去看,心里猛然惊颤不已。 那是鲜血,而照这样蔓延的位置来看,这条血迹,是受伤的人或者是动物被人拖着走进了这扇门的。 才会留下这样的一条血迹。 (梨树文学) 第1020章、夜探皇宫。15 这条血迹,是受伤的人或者是动物被人拖着走进了这扇门的。 才会留下这样的一条血迹。 在这样隐秘的地方,受伤被拖进去的,绝大多数的可能性,不会是动物。 不是动物,那便是只有人了。 到底是什么人?会在未央宫这座偏僻的殿堂里? 秦时月只这么想着,心里便涌上一阵的冰冷来,这未央宫,给她的感觉,突然就像是变成了一座阴森可怖的地狱一般,这里藏着太多让人惊悚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秦时月自己都不知道。 这未央宫,曾经一度是她的噩梦,她在这里被剖腹杀子,如今又回到这个地方,经受着再一次的惊恐。 她怕的不是自己会遭受到什么危险,而是怕清芜,已经遭到不测。 这样想着,她也不敢停留,抬起脚便想往密室里面走去。 只有走进去,才能探究到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她刚抬脚,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刚想要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下去,秦时月快速转身,发起攻击,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身后那人,明显是功夫不错。 在秦时月发起攻击的时候,轻巧地躲闪了开来。 秦时月没想到来人功夫会这么好,所以,刚才不过用了两份力,被身后的人轻易给逃开了。 脸上稍微露出一些的惊讶的神色来。 “王后为何深夜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女子悄声微笑,这声音在沉沉阴冷的殿内回荡,回声不去,显得十分的可怖。 秦时月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认得这个声音。 谢令书。 她马上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色,感觉自己的脸色已经平和了下来了,她这才转过身来。 看见谢令书一身黄色宫装,雍容华丽地站在她的身后。 脸上的妆容精致得很,站在那里,佯装无辜地看着她微笑。 依旧是那么端庄雅致的模样。 殿内没点灯,只有从那扇密室里面漏出来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脸沉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就像是没了脸面的魔鬼。 她站在那里,笑着看秦时月,很是温柔地说:“真是巧啊,在这里,竟然都能遇见王后你。” 秦时月被她这样阴阴的声音说得惊起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哪里是什么巧合? 明明就是,那个带她参观未央宫的宫女发现了她秦时月不见了,连忙回去禀报了谢令书,谢令书猜想到秦时月可能是来了这个地方。 所以,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就是她这么做,秦时月才笃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 可惜,谢令书来得太快了。 “本宫觉得这未央宫甚是好看,转着转着,便转到了这个地方来,瞧着这殿堂不同于别处的建造,心生喜欢,便来瞧瞧。”她笑。 遇见什么人,就该说什么话。 她秦时月,也是可以睁眼说瞎话的。 她温婉端庄地垂手看谢令书,笑得那叫一个无辜善良:“皇后娘娘这会不是该陪着皇上么?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你想要瞒着,我偏要探寻。 (梨树文学) 第1021章、夜探皇宫。16 你想要瞒着,我偏要探寻。 秦时月本来就是执拗的人。 所以,谢令书越是想要瞒着什么,她就越是想要去探寻,把别人的秘密揭开来,才是最好玩的。 她想着,唇角微微上扬,不露痕迹地笑。 谢令书双手轻轻交叠在跟前,瞧着秦时月,道:“宫人遍寻王后不得,本宫甚是着急,便亲自找了出来,这不,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你。” “倒是皇后娘娘有心了,知道我在这里。” 秦时月显然是不把谢令书这个理由放在心上的,她关心的是,谢令书为什么会一下子就想到了她会是在这里? 果然,有猫腻。 谢令书最担心的,便是秦时月会来这个地方。 她莞尔地笑了一笑,浅声说:“本宫初来未央宫,迷路到哪里自己都不知道,王后能一下子在这里找到本宫,本宫真是有些的奇怪呢!!” 秦时月相信,谢令书能听得到她话中的暗话。 若非心里有鬼,怎么可能目的如此明确? 她是知道了秦时月来未央宫的目的了,所以,当她身边的宫女告诉她秦时月不见了。 马上的,她就赶到了这个地方。 谢令书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王后有所不知,这个地方一直是本宫的禁地,宫人不得进入,所以,宫人找遍了未央宫其他的地方,没见着王后,本宫便知道,王后定是来了此处。” 这个解释甚好。 秦时月若有所思地浅笑,只是笑,不说话。 现在的情形是,不管是谢令书怎么说,她都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进去那个密室。 现在贸然进去,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想着,心中便生出了另外的一条计谋来。 她不急不躁地说:“幸亏皇后找到了本宫,不然,本宫还真不知道怎么出去,这里看起来,机关多得很。” 脸上露出一些慌惧的神色,秦时月长叹了一声。 “哪有什么机关?高手总是容易把简单的东西看得复杂,王后武功高,自然是觉得本宫这里这么简单的地方复杂。” 谢令书嘴角含笑,端庄沉稳地回答。 她这话,真是说得模棱两可。 秦时月突然便想起来一句话,天下人纷纷说,高手都是神经病。 顿时心里一抽,这谢令书是在拐着弯骂她呢!! 想着,她便表情无辜地说:“王后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呢!!” 高手中的高手,神经病中的神经病。 看见谢令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秦时月便知道,这谢令书是对她话中的暗语心知肚明了。 能让她的表情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秦时月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一些了。 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去了几下,便出了这殿堂。 秦时月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那个密室,而她自然留了心眼。 看见谢令书带她出门的时候,纤细白皙的手貌似不经意地拂过那几根柱子,轻飘飘的,看不出是故意的。 但是秦时月眼尖得很,明明白白地看出来了她摆弄那些柱子的时候,手碰过的顺序,是按照了一定的方式的。 (梨树文学) 第1022章、夜探皇宫。17 但是秦时月眼尖得很,明明白白地看出来了她摆弄那些柱子的时候,手碰过的顺序,是按照了一定的方式的。 她一一记在心中,脸上不动声色。 跟着谢令书出了宫门。 没有看见莲降,想当然的,秦时月便知道莲降是被谢令书给留在了闺房之中了。 也没做多理会。 辞别了谢令书,和绿萝杉她们回合,便赶到宫门关闭之前,匆匆地出了皇宫。 到了宫门外,秦时月回头看这座沉浸在夜色之中富丽堂皇的宫殿,在夜色下,这座宫殿,如同巨大的野兽,沉睡着,藏住所有的咆哮。 只待有一日,醒过来,睁开血盘大口,吞没这天下。 她心下有思量,带着绿萝杉清歌他们,快速地赶回驿馆。夜色降临,他们还在远远的长街那边,驿馆的方向,升腾起滚滚的浓烟来,冲天的火光,几乎要把天际给点亮。 烧着那云朵,那云,都在燃烧。 “小姐,是驿馆着火了!!” 清歌指着驿馆的方向,惊慌地喊道。 那个方向,就是他们所住的驿馆,现在已经被大火所包围,层层叠叠的火光,吞没了一切。 秦时月只觉得眼前一黑,遂心,了劫他们还在那里。 来不及想什么,她运功脚尖点着长街两边的房子,朝着驿馆的方向,飞跃而去。 绿萝杉他们也跟了上去。 等他们赶到,驿馆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大火还在蔓延,翻滚过的地方,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来。 那些被大火燃烧过的东西,发出焦味来,十分的难闻。 火势太大,浓烟黑而沉,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更听不到一点的人声。 秦时月想都没想就往里面冲进去。 却被清歌和绿萝杉紧紧地抓住了手臂,清歌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火太大了,你不能进去。” 这么大的火势,进去的话,一定会受伤的。 “放开,遂心他们可能还在里面。”秦时月挣扎开清歌来,一时激动,力气太大,清歌被甩开了好远。 幸好卫玄在身后扶着,她才没有跌倒。 绿萝杉也没能拦住秦时月,她是真的急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就想往火里面冲,一定要找到小遂心。 驿馆已经被赶来的官兵围了起来。 有一个人影推开围着的官兵跑了过来,拦在秦时月的跟前,秦时月仔细一瞧,却是发髻凌乱的灵姬。 清秀的脸上,有些苍白。 她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急急地说:“王后,不要进去,小公主他们已经不在里面。” 听见灵姬这么一说,秦时月的心这才松懈了下来。 “他们去哪里了?” 秦时月早就看出来,这里不是单纯着火的,肯定是经历了什么,而且,极有可能是认为纵火。 灵姬脸上露出一些愤怒:“你刚走没多久,便来了一对黑衣人,训练有素,武功十分高,我们人少,难敌对方,只能带着小公主和了劫公子离开,想起你的话,我们一直退到摘星楼,然后……。” (梨树文学) 第1023章、夜探皇宫。17 “你刚走没多久,便来了一对黑衣人,训练有素,武功十分高,我们人少,难敌对方,只能带着小公主和了劫公子离开,想起你的话,我们一直退到摘星楼,然后……。” 说到这里,她突然就停了下来,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秦时月。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说下去。 秦时月稍微地蹙了一下眉头,容色绝艳的女子,就算这么蹙着眉头,那模样,也能让旁人瞧得心头一阵微微跳动,她不说话,看了一眼灵姬。 灵姬的心头猛然跳动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莲生在看见你给小公主戴的那枚手镯,脱下来拿在手中看了许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让我们的人留在摘星楼了。” “司阵大人怕你担心,让属下过来等你。” 灵姬从摘星楼一路抛来,要躲避开埋伏在摘星楼四周的杀手,所以用的时间长了许久。 所以,现在才见着了秦时月。 秦时月不大关心灵姬说的后面的话,脱口便问:“他说了什么话?” “他说……。”灵姬吞吞吐吐了半天,就是不敢说出来。 好像那句话,真的难以启口一般。 秦时月突然脸色一沉,声音冷凝了一些:“说!!” 这声音颇是阴冷,完全不像秦时月往日里沉气冷静的样子,吓了灵姬一跳。 她低着头,重复着莲生的话:“他说,到底是狠心了,也知道利用我的感情了。” 这句话,说出来,耗费了他多少的力气,秦时月站在那里,听着灵姬的话,就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心里忽然沉沉一痛。 那枚手镯,唤长生镯。 她在莲生身边那三年,莲生亲手送给她的。 他和她说起过很多年前,她年少的时候,跟在他的身边,他送给她唯一贵重的东西,便是她手中戴着的那枚长生镯,几万年沉淀下来的灵物。 那玉镯,知晓人的前世今生。 所以,他格外珍爱。 但是,他还是把它送给了她,让她好好地珍藏,不管任何时候,长生镯还在,那么,他们之间的情分都还在。 只要长生镯一出,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会救她。 而如今,手镯在小遂心的手上。 那么,便是秦时月料到了小遂心可能有危险,把长生镯给了他,让莲生看见,从而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救小遂心,也就是救了她秦时月。 对,她是在利用他的情感。 但是,她没得选择。 秦时月沉默了下来,耳边听着那噼啪的响声,那火灼烧得她的皮肤有些微微地发痛。 她可以想象当时莲生的表情。 落寞,而且伤心。 或许,他是真的对她感到失望了,这种失望,无可救赎。 “王后,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现在该怎么办?” 灵姬担心那些人可能会去攻打摘星楼,到时候,事情可救不简单了。 莲生虽然强大,但是摘星楼,却是一个很大的目标,况且,那些杀手的人数,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带着卫玄和清歌他们去摘星楼,清芜可能遭遇不测了,我要去找她。” (梨树文学) 第1024章、夜探皇宫。18 “你带着卫玄和清歌他们去摘星楼,清芜可能遭遇不测了,我要去找她。” 秦时月不能丢下清芜,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眼看躲在暗处的人已经开始行动,所有的一切,都来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能这么不计后果敢在驿馆动手的人,那分明就是一点都不顾及两国的情谊。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是官府的人,那么,会是谁呢? 秦时月突然便想起了早些时候在未央宫密室门口见到的那一条血迹,以及谢令书那神秘莫测的心思,她真的很难猜清楚,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清歌急忙拒绝:“不行,小姐,现在情形危急,要走,你和我们一起走。” 她是不敢把秦时月留下来的。 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这份罪,谁都承受不下来。 “是啊,现在清芜下落未明,你要去哪里找她?”绿萝杉也不同意秦时月的话。 秦时月出宫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告诉她们在谢令书的后宫之中见到的情形,她是怕她们会冲动。 但是现在更是不能说。 未央宫就是一个龙潭虎穴,她不能让她们去闯。 她摆摆手,异常坚定冷凝地说:“什么都别说了,你们赶紧走。” “小姐————。” “月儿————。” 清歌和绿萝杉齐齐地喊了出声。 “都别说了。”秦时月声音冰冷地打断了她们两个,阴着脸色威严十足地说:“我是王后还是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你们的?” 在这个时候,她们之间,更是不能摇摆不定。 现在只要找到清芜,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谢令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实力隐藏多深,要是清芜真的遭遇不测了,那么,找到她的尸体,秦时月也能衡量出来,谢令书多么强大。 所以,找到清芜,是当务之急。 被秦时月这么训斥,清歌和绿萝杉嘘声了。 知道秦时月是认真的,她一旦做出来的决定,就不会改变。 所以,她们就算是再坚持,也是没有用的。 安排好了一切,秦时月便快速离开,她知道,有莲生在,她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因为,他不会辜负长生镯,不会辜负他的诺言,更不会辜负她的重托。 秦时月并不是直接去皇宫的,而是奔向了长街的政亲王府。 深夜天寒,这样的夜晚,偏偏有人睡不着。 夜舯政便是那个睡不着的人。 下人刚刚带回来了消息,驿馆已经化为灰烬,所有的人,都躲进了摘星楼。 他轻轻地低下头,有那个男人坐镇摘星楼,就没人能动得了那些人。 只是,那个女子,怕是回不来了。 想着,心脏忽然像是空了一般,有一种钝痛,碾过心脏,混杂着悔恨,那些用鲜血喂养着的仇恨,顿时分崩离析。 想要的东西太多,失去的,依旧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政亲王可也觉得很痛心?” 女子清冷的声音从头顶飘落而下,凝满冰霜,如霜花飘落玉盘,掷地有声。 (梨树文学) 第1025章、夜探皇宫。19 “政亲王可也觉得很痛心?” 女子清冷的声音从头顶飘落而下,凝满冰霜,如霜花飘落玉盘,掷地有声。 夜舯政身体微微僵硬,瞧着缓缓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一身白衣,缓缓走来,如同夜半仙人。 只是多了太多的清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抿着唇,眉头深锁:“何来痛心之说?” 夜色冷清,他坐在庭前,眼光看得远了,也不知道落在哪里,没有焦点,飘渺虚无。 “政亲王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秦时月掩唇浅笑,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 他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可是,她却是极其清楚的,夜舯政,知道她今晚来的目的。 “王后说笑了,本王,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 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唇角上扬起一抹笑容来,不明深意地笑。 只要仔细地瞧瞧,便能瞧见那笑容之中的落寞,那落寞,浅淡,却浓烈。 这个人,太矛盾了。 秦时月往庭院里走了几步,伸手从枯树上折下了一根树枝来,那树枝上原本积满了雪,她轻轻地摇动了一下,那雪花,便纷纷坠落了下来。 只剩下一条毫无生命力的干树枝。 她举着那树枝在眼前瞧了瞧,慢悠悠地说:“你看,这树枝被雪掩盖的时间长了,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春天来了,却还是不能复生。” 这话说来有些的虚无缥缈,夜舯政一时之间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能看着她,不说话。 他知道,她一定会自己说出来的。 聪明的人,从来都知道借用外在的事物,来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就是一种借花献佛的好办法。 秦时月捏着那根干树枝,手中运功,那干树枝受热,细小的火苗便蹭蹭地冒了起来。 那火苗在她的掌心跳动,那树枝,转眼,便化作了灰烬。 夜舯政瞧着,脸色微微地出现了一些的变化。 他是知道的,秦时月今天来,为的,是清芜。 “清芜现在的境况,就如同这根树枝,被烈火灼烧着,生命垂危,你想要她生,还是想要她死?” 秦时月敢笃定,清芜一定来过夜舯政这里。 夜舯政也一定知道她会去哪里,她现在要摸清楚,清芜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未央宫。 要是真的去了未央宫,那么,她在未央宫的密室里面见到的鲜血,极有可能,是清芜的。 要是清芜的,她一定要去救她。 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清芜在未央宫或者不在未央宫,她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夜舯政的身体绷紧,坐在轮椅上的人,神色沉寂不已。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消沉孤寂,双手轻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脸上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轻飘飘的。 只有在秦时月说了最后的那一席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才终于出现了一些的松动。 显然,也被那个女子所打动。 秦时月自然是心里清楚的,不说话,就那样等着。 良久,夜舯政才开了口:“她的生死,本王无法掌控。” (梨树文学) 第1026章、夜探皇宫。20 良久,夜舯政才开了口:“她的生死,本王无法掌控。” 这话听起来,凉薄却同时有些的悲凉,停顿了一下,他又是缓慢地说::“不过,本王可以告诉你,她的确来过这里。” 那个阴暗压抑的夜晚,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时灯火如豆,清芜的面容,是不大清楚的。 他闻见一阵酒味,她又饮酒了。 在夜舯政的记忆里,清芜是一个嗜酒的人的,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魔女清芜,嗜酒如命。 因为亲情,爱情,均不如意。 跟了秦时月之后,清芜已经很少喝酒了,几乎是没有再喝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为什么,喝得那般醉。 她醉得有些糊涂了,但是却还是认得他的。 她倒下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便倒在了他的身边,抓着他的衣袖狠狠地问他:“当年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母亲?” 他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他很多遍,很多年以前就问过,他始终给不了答案。 因为答案,已经很明白。 他年少轻狂,狂妄而无知,视别人的生命如蝼蚁,所以,杀了一个魔教人,不应该让他感到内疚的。 但是,就是杀了那个女人,造成了他一声的遗憾。 他知道,此刻清芜这样红着眼睛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她的母亲,并不是真的在要答案。 而是,她的内心,有排解不掉的遗憾。 如果不是因为他杀了她的母亲,她现在便还是被他养在身边的小婢女,得到他的宠爱,或许没名分,但是也快活。 而现在,他们隔着一份血海深仇,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命运最终还是给了他们一次的惩罚。 夜舯政,已经废了。 “为什么?”清芜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拉着他的衣袖用了力道,几乎要把他给剥开。 他不说话,眼神平静地瞧着她。 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也不知道多久,清芜忽然便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般,抱着他痛哭。 那是这么多年来,自从她加入魔教,他第一次看见她哭成这样。 几乎是没有半点理智的,哭得翻天覆地的,声嘶力竭还是不肯停下来。 灯火朦胧,他抱着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走到这一步,谁都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他也曾努力过,追着她跑了很长的路。 但是现在,他没有腿了,再也追不动了。 既然追不动了,那么,便就这样吧,不耽搁了她的未来,不辜负了曾经的心动。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夜的灯火太暧昧,还是清芜真的喝醉了,亦或是他自己也情难自控,反正,那晚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夜晚。 他们拥抱,亲吻,上~床…… 像一对真正的情人一般,用了所有的柔情蜜意去拥有了对方,半点都不吝啬。 那个晚上,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他在冰凉的床榻上醒来,身边只有依旧凌乱的被子,而那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梨树文学) 第1027章、夜探皇宫。21 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但是,那凌乱的被褥,枕头上留下的淡淡的馨香,却在不断地提醒他,她真的来过了。 然后,又走了。 奴才进来侍候他的时候,侍卫匆匆地进来告诉他,昨晚金库遭了贼,藏放在那里的金牌,不见了。 而那枚金牌,是先皇最宠爱他的时候,赐给他的。 不管任何时候,那枚金牌,都能让他进宫,能让他在皇宫里自由行走。 而清芜曾经在他的身边多年,自然是极其清楚这件事情的,所以,偷走那枚金牌的,是清芜。 他几乎是不用想便知道了,清芜偷走了那枚金牌。 那么,她进宫要做什么呢?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下去,自欺欺人,是最好的选择。 秦时月站立在白雪覆盖的庭院里,看着坐在庭前面容灰白的男子轻声地说着那晚的事情,脸上神色飘忽。 他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些难以琢磨的隐痛。 “你是知道她去找你的目的的吧?”秦时月眼眸忽然变得犀利无比,紧紧地盯着夜舯政。 这个男人,为了报仇,情愿选择牺牲了清芜。 夜舯政的脸色一白,随即摇头:“我不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要是说知道,那或许是抬举我了,顶多,我是后知后觉的。” “后知后觉?”秦时月眯着眼睛,忽然冷笑:“你是后知后觉,知道她拿了金牌进宫,是帮你去杀谢令书的吧?” 这一次,夜舯政没有否认,他沉默了。 那就证明,他是知道清芜进宫的目的是什么的,知道清芜对他是有情,但是却因为隔着仇恨,而不能在一起。 所以,这一次,他便利用了清芜的这一份情义。 要是说,以前的夜舯政心思坦荡荡,能够全心全意地爱着清芜,那么现在,他的心中,就住着一个魔鬼。 任何的情分,都可以舍弃。 唯独不能舍弃的,便是报仇,这是他现在的毕生心愿。 秦时月忽然觉得心头一阵剧痛,清芜的悲剧,是她一个人造成的,但是,始作俑者,却是夜舯政。 “我认为,她去杀谢令书,是奉了你的命令,和我,有何干系?”夜舯政面色疏冷地敞开手。 他的无情态度,让秦时月,最终冷了心。 “你可别忘记了,当天,我并没有答应你要帮你杀了谢令书的。”秦时月冷笑着提醒他,又是冷声道:“况且,要杀谢令书,我也绝对不会让清芜去。” 她相信,夜舯政一定知道她会这么做的。 所以,他知道清芜偷走了金牌是为了他,而他却半点都着急,也没让人通知秦时月。 就这么由着清芜去了。 “你明明知道谢令书是那样一个复杂狠辣的女人,清芜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却还是让清芜去送死,你这是有何居心?” 秦时月的声音提高了半个音调,已经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想要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但是,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克制让她多少能够把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 (梨树文学) 第1028章、夜探皇宫。22 但是,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克制让她多少能够把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 所以,现在的夜舯政,才能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和她说话。 “这么多年了,只要能报仇,不管任何人,任何事,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能报仇,一切代价,都值得。” 他坐在庭院前,一身灰色的袍子,让他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沉寂,那样冷酷的孤独,让人看起来,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这个男人,已经被仇恨,彻彻底底地蒙蔽了一颗心。 或许很多年前,他也曾坚定不移地为了清芜可惜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但是现在,他可以用清芜的命,来换取他的心愿。 杀了谢令书,便是他现在,唯一的心愿。 秦时月看着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他无奈又可悲地看着他,眼神从最初的愤怒,转变成一种怜悯。 现在的夜舯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年少轻狂的男子。 这多少让人觉得嘘唏不已。 “清芜傻,可是,不代表你就可以利用,政亲王,你很可悲。”秦时月不忍再说。 说完后,脚尖点着院内的干树枝,飞掠而去。 庭院内冰凉得很,只有夜舯政一个人坐在那里,稍微仰着头,看着秦时月离开的方向,出了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稍微地低下头来。 清冷透亮的雪光反射着光芒在他苍白的脸上飞掠,忽然瞧见有什么冰凉晶莹的液体,滑过脸盘。 坠落在他的膝盖上,深深地融入衣袍。 那灰色的袍子,半点都没有留下能够清晰观看的痕迹,只是这风那么冷,他的心,那么凉。 或许,从此上天下地,再也没有那个女子。 身边突然没有了这么一个人,心里终究会觉得被掏空了一块,冷风不断地往里面灌,呼呼地作响。 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夜舯政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些的慌乱,朝着偏殿喊:“图欢。” 他的声音高亢,到了尾音,稍微地有了一些的沙哑。 从偏殿里奔出来一个人,赫然是被秦时月允许跟在夜舯政身边的图欢,那个时候,秦时月是觉得该有那么一点的情分,所以把图欢给了夜舯政。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夜舯政辜负了她的期望。 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让人难以接受。 “殿下,怎么了?” 图欢见夜舯政的神色有些激动,有些着急,这么多年了,夜舯政从最初的绝望挣扎,到这两年的沉默寡言。 他已经很少出现这样激烈的情绪了。 今晚为何会这么反常?夜舯政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现在夜舯政的身体,却是不容许他这么激动的。 夜舯政有些着急地拉着图欢的手,急促地说:“快去未央宫,找回清芜。” “额。” 图欢愣了一下,他知道清芜去偷了金牌去了未央宫,刚开始,他还劝过夜舯政,让他去通知秦时月,找回清芜。 因为,他们都知道,清芜能杀谢令书的机会,是极其微弱的。 (梨树文学) 第1029章、夜探皇宫。23 因为,他们都知道,清芜能杀谢令书的机会,是极其微弱的。 而当时的夜舯政表现得十分的冷漠,他坚决地否定了去通知秦时月的提议,存心想要让清芜帮他杀人的。 既然当时下了那样的狠心,怎么今晚,突然有了变化了?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了?”图欢不解地问,他不知道夜舯政为什么这么着急,让人觉得诧异。 相对于图欢的不解,夜舯政却是十分坚定的,也不解释,只是催促图欢: “快去,找到她,不管怎么样,都要带她回来。” 图欢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现在去,是不是还能找得到清芜,毕竟,清芜去了,也有那么多天了。 清芜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 她要是想要做什么,那么,早就寻找机会做了,现在皇宫里面却是安安静静的,谢令书好好地活着。 一点风声都没有。 那么,就是说,清芜要是真的动手了,而谢令书安然无恙,那就是她清芜出了问题了。 可能,被悄无声息地抹杀掉了。 图欢想到这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夜舯政:“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怕是她已经遭遇不测。若是如此,该怎么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舯政的牙龈咬得死死的,有些的咬牙切齿,就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一般,十分的坚定和冷酷。 这样,就证明他,对清芜势在必得。 不管她是生还是死。 图欢沉默下来,脑袋急速地转动,想了想,最终镇定地点了点头。 他刚要离开进宫去寻找清芜,夜舯政突然说了一声:“记住,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她给我带回来。” 就算是尸体,也要好好地给我带回来。 这些天,他一直活在挣扎和不安之中,那种感觉,让人很不好受。 就像是有什么紧紧地遏制住自己的心脏,只要稍微地收紧,他的心脏,就会支离破碎。 他其实是知道的,他舍不得让清芜去送死。 但是,仇恨的浓烈,和懦弱的自私,让他不得不选择让清芜去冒险。 自私的内心总觉得,清芜是不会死的,她那样一个强大而且骄傲的人,不完成任务,是不肯死去的。 这是他的自私,也是他不敢面对事实的幻想。 谢令书那个女人的手段,他领教过,所以知道,清芜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他还是让她去了。 是他做错了。 图欢听出来了夜舯政那句话里面的厚重的悔恨和情谊,不敢回头看他凄惶的脸色,快速地离开。 皇宫的大门已经全部关闭,想要进宫,就必须要飞檐走壁了。 秦时月潜伏在黑夜之中,在飞檐反宇之间如猫儿一般匍匐前进,身影轻快飞速移动,悄无声息地融入黑夜之中。 像一条幽灵一般,避过所有明卫和暗卫,朝着未央宫前去。 既然从夜舯政那边得知清芜已经来了未央宫,那么,清芜一定是在她看见的那个密室里。 谢令书那么紧张,怕她靠近那个密室,那么,密室里,一定有鬼。 秦时月想着,已经接近了未央宫。 那红色的瓦片和白色的玉柱,辉映成富丽堂皇的宫殿,蛰伏在黑暗里,不知道见了多少的血腥和黑暗。 (梨树文学) 第1030章、野心成兽。1 那红色的瓦片和白色的玉柱,辉映成富丽堂皇的宫殿,蛰伏在黑暗里,不知道见了多少的血腥和黑暗。 秦时月潜伏在黑暗之中,心情却是平静无比的。 这么多年来,她时常行走在黑暗之中,感受这暗沉的黑暗沉沉地在身上压下来,如同披了一身的星辰。 也就是这么多年的历练,让她养成了耐心等待黎明的心情。 这说到底,还是得多谢莲生。 谢令书的势力隐藏得很深,秦时月刚回来北晋没有多长的时间,对谢令书的了解不深。 只知道那个女人手段狠辣,心思深沉。 但是,她具体有多大的势力,秦时月是不知道的,这就等于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不得不服从。 瞧见未央宫的灯火逐渐地暗了下去。 只留下庭院里面隐隐绰绰的一些灯笼在散发着光芒,照得这夜色沉沉郁郁的,十分的压抑。 守门的奴才有些昏昏欲睡了,头不断地点着。 这未央宫,就像其他每一座宫殿一样,看起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区别之处,寻常普通。 只是秦时月知道,这未央宫,秘密太多了。 她瞅着守门的奴才打瞌睡的间隙,快速地溜进了偏僻的宫殿之中,殿门紧闭着。 这么一会的时间,早些时候来的时候,是没人看守的。 而她才出宫,这地方,便多了一对卫队守着门口,严密地把守着。 果然,谢令书是心虚了,知道秦时月来过这里,必定会产生一些的怀疑,所以,怕她再来,便让人严密地把守了起来。 人多,一时之间难以处置干净。 秦时月闭了闭眼睛,杀戮,或许,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也管不得什么,运功出手,轻烟缭绕,美人翩跹而出,在这黑夜里,跳动着美好却诡异的舞蹈。 在这夜里,显得十分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底下守门的侍卫似乎发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忽然看见青烟飘荡,那青烟之中,绝美的美人飘忽而来。 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来,便悄然无声地倒了下去。 美人环绕众人跳着忘情的舞蹈,那乐声来自于秦时月内心的咒语,纷纷而出,连城动人的歌谣。 她端坐在屋檐之上,白衣胜雪,眉目如画。 那眼角眉梢之上,却是冰冷的霜雪,那动人的舞蹈,也不能让她有半点的开怀。 秦时月的手指微动,那些美人便悄然消失不见。 青烟逐渐散开来,原本在守门的十几名侍卫,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果然,还是美人图最好用了。 来之前,她央求秦王交给她的青阳杀,似乎派不上什么用场,莲生太让她琢磨不清楚。 好像他有心和她作对,但是有时候,却又让她觉得,他并没有和她作对的意思。 那个男人,她现在,已经很难猜测他的心思。 距离远了,心,便也远了,这是必然的,所以,秦时月虽然觉得怅然,但是,也不敢留太多的惆怅。 抽了身子,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之中掠身而入。 (梨树文学) 第1031章、野心成兽。2 抽了身子,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之中掠身而入。 身影如同一只轻灵生动的凤凰,翩然沉入那宫殿之中。 又是那冰冷阴暗的宫殿,宫殿内只点了一盏昏昏沉沉的灯火,照得那几根巨大的玉柱,愈发的高大雄伟。 谢令书真的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在这宫殿里面,每一个设置,都如此的精妙绝伦。 也真是一个有心人。 能想到这么一招来,在这偏僻的宫殿之中设了一个密室,而这密室之外,还设置了一个八卦阵。 这么看来,谢令书就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秦时月心中暗暗地长叹了一声,就是清芜太傻了,为了一个夜舯政,把自己的姓名都给搭上。 但是,秦时月也怪不得清芜。 因为,她的心中,是有她秦时月的,只要能够杀了谢令书,夜舯政必定会告诉她那个关乎于秦王朝命运的军事秘密。 到那个时候,秦王朝就能取得有利的战机。 若是夜舯政不说,那么,秦王朝想要拿下北晋,怕是十分的不容易的。 这样想着,秦时月便越是坚定,一定要把清芜给带出去,不管人活着,还是人死了。 到底是一份情谊。 谢令书已经把八卦阵归位了,秦时月并没有废多少的时间久打开了八卦阵,那扇门,缓缓地在她的面前打开。 八卦阵对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只要她想破,很快便能破了,只是,这扇门后的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走入这扇门,她会看见什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轻易接受这扇门后的事情。 最终什么都不敢想,迈开腿快步地进去。 就在她想要拐进密室的时候,忽然从里面飞过来一个巨大的物体,秦时月的眼眸微微地眯了起来。 那飞来的东西,她清楚地看见,是一条藕色的人影。 而且,是一个女子。 密室里的灯影昏黄,瞧得不大清楚,秦时月的脸色一凛,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个女子的身子。 那女子靠在秦时月的手弯里,哇地吐出了一口浓浓的鲜血来。 本来白里透红的脸蛋,变得十分的扭曲,脸色煞白。 秦时月着才看清楚她的脸,那张好看的俏脸,秦时月记得,分明是莲生身边的少女余欢。 那样出尘秀丽的女子,现在的模样十分的狼狈。 脸色惶恐,抬起头来看见是秦时月,眼眸一下子便有了亮光。 但是,却马上又暗了下去。 她死死地抓着秦时月的衣袖,着急地说:“快走!!” 秦时月微微地蹙了一下没有,这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的思绪还没转过来,便猛然阴了脸色。 因为她感觉出来了,有高手,正在慢悠悠地靠近。 他身上的气息,是她所陌生的,从来没感觉到,那种漫不经心之中,渗透着阴邪的气息。 让她觉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人给她的感觉饿,就是一种毛骨悚然的。 这人,阴邪得很。 “走?往哪走?”女子带笑的声音轻缓,阴森,诡异。 (梨树文学) 第1032章、野心成兽。3 “走?往哪走?”女子带笑的声音轻缓,阴森,诡异。 秦时月的神色变了变,她早该想到,这谢令书不是等闲之辈,不可能坐以待毙。 想必是料到了秦时月今晚回来的。 或者是,因为余欢让她生出了疑心来。 余欢听到谢令书的声音,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抓着秦时月的手缓缓地转过身去,瞧着从暗影里慢慢地走出来的女子。 她一身藏青色的华衣,富贵雍容。 妆容很是精致,显然是还没有安寝。 余欢条件反射地抓紧秦时月的手,好像在害怕什么,或许是对谢令书产生了一些恐惧,让她很是不安。 秦时月能感觉得出来。 “想不到今晚上本宫的未央宫这么热闹,来了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艳冠天下的秦时月。” 谢令书挑眉轻浮地阴笑。 脱掉白日里那温婉端庄的外衣,这女子站在阴影里,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那胸腔里面,有一颗狼子野心,叫嚣着,想要冲出她的胸膛。 余欢抿了抿唇,看着谢令书,不说话。 其实来的时候,莲生就和她说过,谢令书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让她不要掉以轻心。 但是,她还是轻敌了。 没想到谢令书的武功会这么高,余欢想到这里,压低声音和秦时月说:“小心,这个女人歹毒得很,而且,她身后有人在帮她。” 她们现在正站在通往密室的走道里。 密室里面的情况秦时月还没能看见,不知道这密室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余欢刚从里面跑出来,必定是熟悉里面的情况的。 她说有人帮谢令书,那么,帮谢令书的那个人,就在密室之中。 但是,那个人却把自己身上的气息掩藏得很好。 秦时月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个人潜伏着,愣是没有半点的气息可以让她探寻。 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怪只怪皇后的未央宫实在是引人入胜,本宫才迫不及待地来查探一番。”秦时月弯唇1浅笑。 既然被谢令书遇上了,那么,她也没必要隐藏了。 谢令书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 “那王后查出来了什么了没有?”谢令书轻轻地扬起眼角,那眼角眉梢之上,挂着一些让人看着稍微心寒的笑意。 这个女子,邪魅残酷。 秦时月扶着受了伤的余欢,暗中探了一把她的脉象。 脉象还是平和的,这就表明余欢没受什么内伤,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也是,余欢是莲生教出来的人,就算对付不了谢令书,也不至于让自己那么狼狈不堪的。 她这才稍微放心。 摇头说:“本宫不是都还没来得及查,皇后就等着了么?” “本宫没有这么神机妙算,要不是这个小美人深夜闯进来,本宫现在还在寝殿陪着皇上呢。”谢令书谦虚地笑着说。 要不是宫人说有人闯入未央宫,她现在,在陪着莲降。 好不容易才把人给留了下来,现在被余欢和秦时月这么一搅合,莲降一定是没有了什么耐心,早就走了。 (梨树文学) 第1033章、野心成兽。4 现在被余欢和秦时月这么一搅合,莲降一定是没有了什么耐心,早就走了。 想到这里,谢令书的眼眸,深冷了几分。 这两个人如此的不省心,除掉了,才省心。 秦时月听她这么说,多少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怨气,免不了嘲弄地笑了笑:“皇上怕是等急了吧,有什么事情,竟然让皇后觉得比侍奉皇上还重要?”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这个密室,对谢令书来说一定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她连莲生都不陪就跑来这里了。 “本宫的领地,不管是什么,都重要,王后这话问得,似乎有些的不妥。” 谢令书冷笑着,嘴角微微上扬,对秦时月,是越发的不满。 她一直在想,莲降那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对秦时月这么好? 这么多年,她在莲降的身边,多少是能探寻到秦时月的痕迹的,所以,在真正见到秦时月之前,她查过秦时月和莲降的交织。 但是查到的不多。 虽然不多,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谢令书觉得,秦时月对莲降来说,是一个特别意义的存在。 所以,这个女人,一直都是她的眼中钉。 欲除之而后快。 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上一次派了人到驿馆刺杀,却失败了,这一次,算是一个好的机会。 “本宫今晚来,无意探寻皇后的秘密,只是想要和皇后讨要一个人。” 秦时月开门见山地说。 再这样纠缠下去,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谢令书心知肚明秦时月想要找的人是谁,但是却就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疑惑地问:“不知道王后想要的人是谁?本宫这里,怎么会有你想要的人?” 她这么说,就是分明想要不给了。 秦时月的眼眸冷了几分,沉沉地丢出一个名字:“清芜。” 不等谢令书开口否认,秦时月又慢慢地开了口:“清芜鲁莽,犯下大错,但是,她是本宫的人,本宫要保她,谁都拦不住。” 既然谢令书想要否认清芜在她这里。 那么,就算她怎么样低声下气,谢令书都是不肯告诉她的。 “拦不住?”谢令书的脸色阴沉,黑了几分,不悦地说:“那就要看看王后有多大的本事了。” 这两个女人,已经开始暗暗地较真了。 秦时月说她拦不住,这极大地挫伤了谢令书那样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她觉得,只要她愿意,这天下,都在她的手心之中。 而一个秦时月,自然是不难对付的。 所以,现在眼下,她留不得秦时月。 “清芜分明就在你的密室之内,你竟敢把王后身边的人折磨成那样,还想否认?” 一直沉默的余欢突然开了口。 职责谢令书的残忍手段,在她看见被捆绑在铁架上的清芜的时候,她几乎都觉得恶心,受了非人的折磨,要是寻常人,早就活不成了。 也不知道清芜到底能不能撑得住。 谢令书的眸光阴森地扫过余欢,嘴角的笑容凝滞住,阴狠地说:“想要刺杀本宫,也不看看她几斤几两。” (梨树文学) 第1034章、野心成兽。5 谢令书的眸光阴森地扫过余欢,嘴角的笑容凝滞住,阴狠地说:“想要刺杀本宫,也不看看她几斤几两。” 她自视很高,半点都不把清芜放在眼里。 如此严厉地骂了之后,谢令书的神色慢慢地缓和了许多,眯着眼睛看着秦时月,慢慢地说:“不过,本宫相信,清芜一个小小的婢女,是断断不敢做出这样天地不容的事情来的,她不敢做。” 她看着秦时月笑,笑得意味未明。 这笑意,秦时月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你想要说什么?” 余欢虽然跟在莲生的身边多年,倒是到底是年轻单纯了一些,对于那些尔虞我诈,见得少,心思也单纯得很。 不明白清芜这话在暗示什么。 秦时月拉了拉她的手,笑眯眯地说:“皇后娘娘是觉得,是本宫让清芜来刺杀她的呢!!” 一语中的!! “王后知道就好。”谢令书颔首,同意秦时月的话,又是优哉游哉地说:“所以,本宫就问清芜啊,是谁指使你来的?你知道她怎么做的吗?” 谢令书的神色变得可怖骇人。 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却充满愤怒地看着秦时月,红唇掀动:“她竟然喷了本宫一脸的血水,本宫怒了,要她的命。” 她这么说着,面目狰狞,活脱脱的一个魔鬼。 这个女人的心智,已经逐渐被权力所迷惑,变得疯狂而失控。 “但是,本宫可不能杀她,杀了她,就没人指正那个指使她来杀我的幕后黑手了。”谢令书双眼睁大,十分顺畅地叙述。 “所以,本宫便打她呀,打呀打呀,嘿,她骨头还挺硬的。” 说着说着,谢令书便笑了起来了。 细眉下面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如同狡诈的老狐狸一般,却更如同一匹难以驯服的狼。 这个女人,走在崩溃和疯狂的边缘。 “疯子!!” 余欢很是反感地淬骂了一句,现在的谢令书,就是一个疯子,那狰狞扭曲的面目,让人看着感到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这个女人,果然已经疯了。 “疯子?”谢令书的身体前倾,好像听到了笑话一般,重读了疯子的那个词好几遍。 嘴里一次一次地嘟囔着,慢慢地转过头去。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孟然回过头来,眼睛阴狠地盯着秦时月:“本宫是疯子,可是,这天下之间,谁不是疯子?” 这天下之人,都有执念,执念到了深处,便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便是疯子。 而秦时月曾经是,为了报仇,可以牺牲一切,不惜代价。 秦王夜寂也是,愿意用自己的前程用自己的命用自己的轮回只为了换秦时月的重生。 而莲生更是,为了一个千浓,死生多少遍,深陷痛苦的执念,不肯成神,不愿成魔,成为了这般不堪的人。 他应该是天上人的,那么高洁美好。 但是现在,他活在尘埃之中,身上沾满了凡尘的喧嚣,再也不是那个一尘不染美得惊天动地的少年。 到底是她秦时月,毁了一个莲生。 (梨树文学) 第1035章、野心成兽。6 到底是她秦时月,毁了一个莲生。 秦时月点点头认同:“你说了这么多话,这是我唯一赞同的一句。 她觉得谢令书是疯了,走在刀刃之上,固执地想要站得更高。 “可是,你争的,是莲降,还是天下?” 秦时月笑了一声,话语有些的冰冷,直戳中了谢令书的心肺之中。 她也不隐藏自己的欲望,开怀地笑了起来,霸气地喊道:“本宫不但想要莲降,还想要这个天下。” 反正,秦时月和余欢都要死。 所以,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话告诉给秦时月听。 秦时月停了,也没惊讶,倒是善意地提醒:“这话要是莲降听了,你可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 这天下,是莲降的。 而谢令书,是属于莲降的。 要是自己的女人谋他的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容不下的。 而秦时月相信,莲降也不可能能容得下谢令书。 “他自然是没机会听到本宫这么说的,而告诉你,本宫只是觉得应该慈心一点,毕竟,到了地狱,你也要看着我夺走了这天下,提我高兴高兴。” 在谢令书看来,秦时月,早就是她的瓮中之鳖。 秦时月蹙了蹙眉头,对这个女人生出了无数的厌恶来。 但还是心平气和得很,勋勋引诱地问:“要是你真的得了天下,怎么处置莲降?” 谢令书的心太大。 当了皇后,却还是不满足,还想要把这天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这个女人的行为,已经超出了道德的底线。 不能容。 谢令书既然把话给说开了,也就不怕再和秦时月多说几句。 得意地仰着头,往日里明明温和柔弱的女子,此刻仰着纤细美丽的脖颈,却是十分的好看的。 只是那眉目之中的戾气,让人讨厌。 “他若是顺我,便好,若是逆,本宫自有办法让他顺。” “所以不管他选择怎么样,到最后,还是要顺你是不是?”秦时月接着她的话问下去,心里想着,这一下子,有好戏看了。 谢令书高仰着头,眼神倨傲,声音冰冷:“当然。” “但是,莲降的天下,岂是你轻易便能拿下的,你想做什么?”秦时月神态平和,好像就是在和谢令书唠着家常。 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谢令书的目光悠悠地看过来,看见她神态没什么异样,便也没多少的警惕。 反正,来了未央宫,秦时月,休想再离开。 “皇后本宫能做,这帝皇,本宫也能想办法得得到。” 谢令书傲然地站立在那里,那语气神态,已经有了帝皇的神气。 在这样的深刻,她甚至把自己假想成了真正的帝皇,而所有人,都跪拜在她的脚下,仰她鼻息地活着。 人就是这样,得意忘形的时候,最容易陷入危机之中。 “啪啪啪。” 一连串的掌声在宽阔奢侈的宫殿内徒然响起,节奏感强烈,让人的心头随着这掌声微微地跳动。 谢令书的眼眸倏然收缩,猛地看向门口。 只见那森森的殿内走来一个人,华衣墨发,衣摆上栩栩如生的九足翔龙腾云驾雾,仰头摆首,几乎破空而来。 (梨树文学) 第1036章、野心成兽。7 只见那森森的殿内走来一个人,华衣墨发,衣摆上栩栩如生的九足翔龙腾云驾雾,仰头摆首,几乎破空而来。 他站在阴影里讽刺地笑:“真是好动听的演说。” 这或许是他这一生中听到的最动人,最豪迈,最豪气万千的演说。 谢令书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变得煞白。 就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的鲜血,身体站不住,微微地摇摆了一下。 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莲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明明看见,他已经睡了的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谢令书猛然死死地盯着秦时月。 那双眼睛如狼似虎,似乎要将秦时月生吞活剥一般。 “你设计我?” 咬牙切齿地蹦出来一句话,谢令书的脸色由于煞白,变得狰狞可怖。 在豆点的烛光里,有说不出的阴森。 秦时月巧笑,笑得漫不经心。 却是轻轻地点头:“说算计不大好听,应当说是无意摆了一局。” 谢令书的眼睛,顿时充血恐怖地看着秦时月。 几乎想要冲过来,把秦时月给吃掉。 摆了一局,秦时月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才叫她感到气愤,她分明,就已经设计好了路,引诱她说出那样的一席话。 而不知道秦时月是怎么说服莲降来的。 他早就在外面,听了她说的所有的话。 秦时月的用心,还真是深了。 在莲降没有出现之前,谢令书一直以为,是自己设计了秦时月,知道她会来,守株待兔等着她。 而秦时月是兔,她瓮中的兔子。 到莲降出现的那一刻,谢令书才猛然惊醒,其实,她才是秦时月的瓮中之鳖。 她把人心把握得如此的透彻。 甚至算计好了她会说出什么话,一步一步地引诱她说了出来,那些话,是大逆不道,是叛党才能说出来的话。 现在,秦时月就陷她于不义。 让她成为了莲降面前,大逆不道的贼子。 “秦时月,本宫要杀了你!!” 谢令书怒吼一声,急红了眼,身体开始移动,想要和秦时月拼命。 “令书。” 男子怅然阴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轻柔的,听不出什么愤怒的情绪。 只是那明明白白的失望,让谢令书的心猛然收缩。 身体竟然停滞了下来,呆滞地看向慢慢走出阴影的莲降,他站在那里,姣好的面庞很是美好。 就那样看着她,无喜无悲。 谢令书忽然感到心头一阵剧痛。 她分明瞧见莲降眼中的失望和惋惜。 他失望的是她终于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身份,她承受不了。 惋惜的是,他想要放弃她了吗? 不,绝对不能。 谢令书面容狰狞,脚步微微倒退。 就算是现在要莲降死,她也不能放弃她现在得到的东西,只要父亲手中的兵权牢牢地掌控着,只要归顺了她的将军们还在。 那么,她想要做的事情,必定能够照着她的路走下去。 “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让朕失望。” (梨树文学) 第1037章、野心成兽。8 “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让朕失望。” 莲降眼眸如星,却是没有星光,暗淡地看着谢令书,明明说着失望的话,但是那神色之间,那失望,逐渐远去。 留下的,只是冷酷。 他粉嫩的唇轻轻掀动:“你逾越身份,忘了规矩,藐视皇威,皇后,你说,朕还能饶了你吗?” 虽然他早就知道谢令书有异心。 但是,她一直做得都十分好,他找不到把柄。 现在找到把柄了,所以,失望的心情只是那么一点,更多的,是除掉她的狠厉。 “你想要杀我?”谢令书从莲降的眼中隐隐约约看见了杀气。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莲降要杀她,真让她难以接受。 莲降不忍看她那凄楚的眼神,转过头去,忽然看见秦时月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灼灼地看着他,如同一把燃烧的火把。 照得他的心一阵的透亮。 他忽然便下定了决心,沉沉地回答:“朕容不得如此狼子野心的女人。” 这天下,都容不得谢令书。 “哈哈。”谢令书忽然张狂地笑了起来,脸色在烛光照射下,逐渐变得迷离而且陌生:“你想要杀我的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那可亲可敬的母后,也想杀本宫。” 谢令书不是傻子。 她纵横后宫多年,在莲降权位还不稳定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 她的手段,远远要比莲降高明得多,心肠也比莲降狠辣了许多,所以,实际上,朝中很多事情,都是她谢令书做决定的。 所以,越是靠近权力,她就越是渴望权力。 最终,藏不住内心的澎湃。 而皇太后那个阴沉狡诈的女人,终于是看出来谢令书的野心了。 便唆使莲降杀了她。 但是,莲降到底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迟迟狠不下心来,但是,杀她的心,是有的。 到底是多少顾念着一些的旧情的。 “若你安分守己,朕何必要杀你?” 莲降阴着脸辩解,事实其实也是这样的,要是谢令书如当年进宫的时候那样单纯聪慧,不要涉入太多的权力争夺。 那么,他又何必要杀她? “若不是我,当年夺位,你岂能这么轻易地稳住大局?” 谢令书傲然站立在灯火之中,看着莲降的眼神,已经变冷了几分。 这几年,要不是她在他的身边,他这个皇帝,哪能当得这么的顺心随意的? 莲降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的不受控制的? 谢令书想了想,对,是从莲生出现以后,他才开始变得这么的脱离控制的。 这个人,变了。 莲降沉默了。 的确,要不是谢令书,这些年,他走得也不会这么顺利。 但是莲生说了,他的皇后,非池中之物,不是龙,却是蟒。 她想要吞并他取得一切,他不能坐以待毙,只能让她,成为牺牲品。 “你说不出话来了吧?”谢令书阴阴森森地笑,笑得越来越疯狂,到了最后,索性变得十分的阴森可怖。 回荡在殿内,回声不断:“既然你想杀我,不顾年夫妻情分,那么,也休怪我无情。” 说话间,她的手掌运功,凝集起腾腾的杀气。 (梨树文学) 第1038章、野心成兽。9 回荡在殿内,回声不断:“既然你想杀我,不顾年夫妻情分,那么,也休怪我无情。” 说话间,她的手掌运功,凝集起腾腾的杀气。 在场的人中,秦时月的武功最高。 只要她除掉秦时月,那么,其他人,她就可以轻易地除掉。 所以,谢令书迅速出掌,掌风如刀,袭向秦时月,凌厉地,斩开黑暗。 她出手得太快,快得如同闪电。 秦时月本来站在那里就抱着一个看戏的心态,没有防备谢令书就这样冲了过来。 而且,当着莲降的面,她竟然也敢这么放肆。 看来,是真的对那天下,势在必得了。 谢令书的攻势太猛,她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斜眼看向莲降,想要知道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色。 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莲降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看着身形缠上秦时月的谢令书,这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诸多的画面,复复杂杂的。 一点点的被他给捋顺了。 谢令书不死,难以服众。 但是,若是谢令书死了,她手中的暗势力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调和,谢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因为有造反的女儿,谢家必定也有野心。 而谢令书手中掌控的那些将军的名单,莲降是不清楚的。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 “你们想要杀本宫,本宫便把你们都杀了。”谢令书是个不知趣的,在莲降心思动摇的这个时刻,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这还没完。 谢令书一个掌风凌厉地劈向秦时月,拂袖傲然站立在灯火之中。 笑容冰冷阴森:“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个密室。” 莲降的脸色猛然沉了下去。 看来,他刚刚有过的那一瞬间的慈悲,真的是毫无价值的,谢令书不会领情,而这世上的人和事,都不会领情。 所以,杀吧!! “月儿姐姐,你若能杀了他,本王可为你做一件事,无论任何事。” 莲降转头和秦时月这般说。 这话从帝皇的口中说出来,非同小可。 要帝皇为她做一件事,无论任何事情,这个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以要求莲降做任何的事情。 这个真真是极好的。 “此话当真?”秦时月游走在谢令书的攻击之中,还没有反击。 她等的,就是莲降这一句话。 莲降脸色阴霾,负手站在殿上,其实睥睨:“君无戏言。” “成交!!” 秦时月一锤定音,就这么办了,只要她杀了谢令书,那么,她想要做任何事,莲降就没办法拒绝了。 要是敢违背了今日的承诺,那么,她当真可以考虑也杀了他。 “哈哈。”谢令书却是疯狂地狂笑了起来,笑得一张俏脸都变得十分的扭曲,在烛光的映照下,只见她额头上的青筋爆现。 十分的可怖。 她的身体急剧后退,拉开了和秦时月的距离。 手指忽然按在了墙壁上一个制造得很是繁复的灯座之上,那灯座旋转了起来,秦时月忽然意识到什么,眸色一变。 想要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梨树文学) 第1039章、野心成兽。10 想要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殿门猛然关闭,然后有重重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厚重的石门再重重地砸了下来,封死了出路。 整个宫殿都是由大理石锻造而成的,固如金汤。 而那窗户,都已经被封死,根本就无法出去。 秦时月来之前,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座宫殿的不寻常之处。 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寻常。 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座宫殿,没有窗户,终日都是黑暗阴沉的,瞧不见外面半点的天光。 而没想到,谢令书设计成这样,为的就是防止今天这样的变故发生。 她自然是知道另外的出路的。 所以,谁若是敢杀她,都不敢出手。 “但且不说秦时月能不能杀了本宫,就算杀了本宫,你们,也得陪本宫等死。”谢令书仰头狂笑。 在她的地盘,谁都不如她有控制力。 莲降看着这暗下来的宫殿,脸色终于骇然地变色。 他一味地姑息她,没想到她的野心,已经变成了现在这般,野心太大,就像是胸腔里面住了一个猛兽。 把自己的心肺都吃了,只留下一具躯体。 没心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只为了达到目的。 他阴着脸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有办法,就算是秦时月杀了谢令书,找不到出路,他们也会被困死在这座偏僻阴森的宫殿之中,找不到出路。 但是,要是不杀谢令书,难以平复他内心的火气。 谢令书扬眉浅笑,那样意气地看着莲降,看着看着,忽然便笑了起来:“本宫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夫君虽然优柔寡断,却是世上最好看的人的。” 现在她怎么觉得,好看,真的不能成为她爱他的理由。 爱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么,也该是摊牌的时候了吧? 皇家的爱情,一直以来,都是为了政治,为了权力,为了身份地位服务的,谢令书的爱情,同样是这样的。 从莲降身上可以得到的东西,她绝不手软。 “可是本宫瞧着,这么好看的人,竟然也有了杀本宫的心。”谢令书巧笑,不断地来回轻轻走动,忽然别过头来,瞧着莲降语出惊人:“本宫要你现在立下诏书,把这天下,禅让出来。” 一语惊了所有人。 秦时月和余欢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逼着自己的夫君把皇位让给她?不过这也是谢令书会做出来的事情,她谋划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肯轻易放手的。 而莲降,却是一脸的受伤,已经深深的失望。 对谢令书的所有期望,都在这一刻纷纷倒塌,这个女人,果然是心太大,所以变得阴狠毒辣。 “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朕把皇位禅让出去去,世人也不会让你登上大统之位。” 莲降知道,皇位禅让,不是简单的事情。 岂能是谢令书一个人能够说得了的? 她想要上位,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本宫自然是知道的。” (梨树文学) 第1040章、野心成兽。11 “本宫自然是知道的。”谢令书自信地笑,那眼底,有冰冷的杀伐之气:“所以,本宫才没有让你把皇位禅让给本宫,你只要写出诏书说自己无能力掌控朝廷,把皇位禅让出来,谁当皇帝,是本宫的事情,你就不需要再管了。” “看来,你已经有了万全的计策了,就算今日朕不来,你也会想办法逼朕禅让皇位。” 莲降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出她说的确有这个心,才肯真的相信,自己真的是一直活在她的控制之中。 其实,他是明白的。 谢令书抿了抿唇:“事情已经到了现在,本宫也就不需要再隐瞒。” 她瞧着莲降,表情冷酷,一字一句地说:“的确,就算你今天不来,他日,本宫也会这么做,只是,你帮本宫,把计划提前了。” 莲降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无比。 他处处给她留着后路,以为她会迷途知返,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 这也是他的错,不该那么优柔寡断的。 母后曾经多次提醒过他,谢令书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找了个机会便把她给除掉吧。 他当时唯唯诺诺地应着母后,心里却还是想着给谢令书一个机会。 所以,不管母后提醒了他多少次,他都是躲闪着,不肯动手。 到了最后,母后都骂他不中用。 而母后想要动手,他也拦着。 谢令书罔顾这样的情谊,想要夺取他的天下,甚至是他的命,他的所有所有的一切。 他看着谢令书,忽然说出一句话来:“我们竟是夫妻。” 对啊,他们竟然是夫妻。 夫妻怎么能这样呢? 到底是为什么?莲降始终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个野心,因为对权力的渴望,谢令书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谢令书见他的神色凄然,冷笑了一声。 “到了现在,就算你再搬出我们之间的情义,也是枉然的。”她仰起头来,神色坚定。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撼动她的心。 她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只要你写了诏书,本宫便让你走,只要你不是帝皇,你还是可以好好地活着的。” 留着他的命,对她也不会造成什么负担。 所以,便留着吧。 “为什么?”莲降却是不死心,凄惶地问:“你是皇后,受万人敬仰,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天下女人,为的,不过是成为皇后这个终极目标。 而皇帝,是男人之间的争夺。 谢令书瞧了瞧莲降,嘴角慢慢地牵起了一抹冷血的笑来:“谁说只有男人可以当皇帝,女人就不可以?本宫就是要逆天行走,谁都拦不住。” 那一刻,秦时月竟然对这个女人,生出了一种敬佩的心情来。 她虽然剑走偏锋,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精神,是难能可贵的。 能冲破礼教的束缚,想要成为九五之尊。 这是其他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她谢令书,却就是敢想,也敢做。 要不是这天下,秦王势在必得,秦时月想,她还真的有可能帮谢令书得到这天下呢。 (梨树文学) 第1041章、野心成兽。12 要不是这天下,秦王势在必得,秦时月想,她还真的有可能帮谢令书得到这天下呢。 想想,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的可笑了。 现在,谢令书是她的敌人。 秦时月正在天马行空地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的时候,却看见谢令书转头看着她,她扯开唇来笑:“你肯定一直都想要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把夜舯政给弄成那个鬼样子的!!” 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好像已经看穿了秦时月的内心,知道她在想什么。 的确,秦时月是十分好奇的,夜舯政那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得罪谢令书这个女人的? 谢令书似乎变得十分的宽厚,笑着说:“可还记得五年多以前,十五元宵,浪荡子夜舯政以烟花刻字示爱?” 秦时月在脑海中急剧地寻找那一段记忆。 五年前的那个元宵,她和秦王在一起过的,那一天,他领着她去了皇宫看了梅花。 而在梅花园中,遇见了扶摇。 记忆往后倒退,她想起来了,去皇宫的路上,她在街上看见了升空而起的漫天烟花,那烟花爆炸开来。 那中间,赫然写着几个字:吾心碧莲。 秦时月就好像被什么刺中了一般,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来。 这碧莲,莫不是就是现在的谢令书? 想到这里,秦时月是惊讶万分的,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么,夜舯政当年,真的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 看看这个女人现在的蜕变,就该让人感到震惊。 “你想的没错,本宫以前,曾名碧莲。” 谢令书弯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那个时候少女情怀,谁不怀春? 而夜舯政是那样一个风流倜傥的皇家子弟,又是深情款款的,情话如同浸泡在蜂蜜里一般,甜得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缤纷绚丽。 那个时候,她一心里想着,等到及笄,就让夜舯政到她府上提亲。 父亲是断断不会拒绝的。 可是,没有等到她及笄,夜舯政便用最残酷的办法告诉她,她不过是他风流一生中一个短暂的停留。 他有更多的选择。 而她,不是他唯一的选择,也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人。 他肆意地玩弄了她,却有无比张狂轻佻地把她遗弃,半点都不留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发誓,一定会让夜舯政付出血一般的代价的,她不要让他死,她要让他,生死不能。 这才是最好玩的事情。 她改了名字,父亲升迁,家族兴旺。 后宫夺权频繁,莲降成为了天之骄子,父亲抓住了时机,把她推到了老皇帝的跟前去,老皇帝点头钦定她为皇后。 也就是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 她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要满足于眼下的地位。 因为,有人还比你站得高,你的命运,完全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他想要给你什么便给你,想要不给你,就是不给你。 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是一样。 这世间的事情变故最多,谁知道什么时候,莲降的心情突然不好了,觉得她这个皇后看着不顺眼,便把她给废了。 (梨树文学) 第1042章、野心成兽。13 谁知道什么时候,莲降的心情突然不好了,觉得她这个皇后看着不顺眼,便把她给废了。 谁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莲降看上了什么女人,对她宠爱有加。 心里一高兴,便把她这个皇后的位置,给了那个女人?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的。 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谢令书便知道,自己的命运,不能让别人来掌控。 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便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让自己站在莲降的那个位置,睥睨天下,所有的权力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谁都不能对她说一个不字。 她的位置,没人能够动摇。 所以,她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扳倒莲降,但是,对他却是没有杀心的。 今日,他想要杀她,她还是留了一点的情面。 只要他肯写下诏书,她便不杀他。 他不是一直想要过那种山野村夫的生活吗?不是皇帝了,他就可以痛快地去过他想要的生活了。 没人能够舒服他。 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让他烦心。 这天下,她帮他掌控,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就因为那一段旧恨,你把夜舯政折磨成那样?”秦时月有些不敢相信。 那段情事,竟然让谢令书变得如此的偏执。 那就正好表明了,夜舯政这个人在她的生命轨迹里,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她曾经爱他若狂,到最后,便怨恨得越是深。 孽缘,孽缘,这是夜舯政造的孽。 “那是他活该。”谢令书的面目狰狞,眯着眼睛看着秦时月,语气惊悚:“本宫要他生,不能死,但是,本宫要他,生死不能。” 说罢,她讽刺地勾唇冷笑:“那个男人也真是可笑,竟然想要报复本宫,唆使一个女人来杀本宫,那不是找死吗?” 她说的那个女人,是清芜。 这段孽缘,真是让人变得晕眩不已。 秦时月站在那里,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想不到夜舯政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竟然是因为多年前的一场风流债,而清芜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情一个字。 不管是谢令书还是清芜,都被情所困。 “你把清芜怎么样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秦时月索性也不纠结了。 现在谁都出不去,只能这么耗着,想要莲降签禅让书,似乎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这皇位,不是他说让,便能让的。 北晋的江山不能易姓,不然,他莲降,就是罪人。 “放心,本宫不会杀她的。”谢令书妖娆地笑,往前走了一步说:“本宫只是让她常常绝望的味道,让她知道,夜舯政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靠近他,都没好下场。” 看来,谢令书是想要让夜舯政身边的女人都恨极了夜舯政才甘心了。 也怪不得这些年来,夜舯政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清心寡欲,就算不是清心寡欲,他身边有女人,也会被谢令书给诛杀殆尽吧。 想到这个,秦时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梨树文学) 第1043章、野心成兽。14 想到这个,秦时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女人的手段狠辣至极,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想必是那夜舯政现在也是悔恨万千,他千不该万不该,在年轻的时候惹上了谢令书,留下了这么一段孽缘来。 造成了今天这个境地。 要是她是夜舯政,那一定是悔恨得咬断舌头了 这件事充分证明了一个道理,不要轻易招惹女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人,真是这世上一个和可怕的生物。 “清芜是本宫的人,你这般,是想要和本宫为敌?”秦时月知道清芜没有死,多少松了一口气。 听见秦时月这么问,谢令书沉默了一会。 她似乎是在琢磨秦时月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她也算是能琢磨出来一些了,便道:“是她先招惹本宫,本宫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不杀她,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网开一面,是给了秦时月面子。 这个回答是极好的,让秦时月,挑不出刺来。 她只好说:“把人给我,让我们走,你和莲降之间的恩怨,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 这是北晋内部的夺权问题,她自然是不好参与的。 “王后这话说得可真好笑。” 谢令书掩着唇十分讽刺地笑:“事情到了现在,怎么能轻易放你走了?秦王朝独大,要是你在本宫的手里,相信秦王,也是会忌惮北晋三分的。” 她不是傻子。 现在她和莲降争权,一定会让北晋的局势动荡不安的。 若是这个时候秦王朝的人来攻打北晋,那么,北晋一定会乱了阵脚的。 到时候,要是北晋出了什么问题,丧失了国土,那么,她就算得到了北晋,又有什么痛快? 所以,留下秦时月,至关重要。 秦时月看着谢令书娇柔的身子,想不出来这个女人的心思竟然这么远。 也不想再和她废话:“眼下,你也占不了便宜,这宫殿困住我,自然也困住你,谢令书,你想要安然身退,想得美!!” 说罢,不等谢令书有所反应,秦时月的身体便已经迅速地靠近她。 如同一阵旋风。 秦时月的脚下功夫是十分了得的。 所以,谢令书眼看一个模糊的身影袭来,下意识地往后倒退,知道不能硬碰硬。 惹怒秦时月,她同样得不到好处。 两个人的身影几乎已经交融,秦时月以手化掌,袭向谢令书。 谢令书的武功虽好,但是却不是秦时月的对手。 但是她的武功却是十分偏的,剑走偏锋的武功,让她的武功套路十分的刁钻,秦时月攻向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急速地变换。 顿时无数个谢令书出来。 站在迷蒙的灯影里,瞧不出来哪一个是真身。 这个女人,倒是学了一身好的武功,而且,都是十分偏的武功,寻常人应付起来,难度加大。 所以,这个女人才敢这么放肆。 但是,这一次,她偏生遇上了秦时月。 秦时月是什么人? 她跟了莲生这么多年,莲生那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武功套路没有? (梨树文学) 第1044章、野心成兽。15 她跟了莲生这么多年,莲生那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武功套路没有? 他也是那样一个十分剑走偏锋的人,武功比谢令书刁钻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谢令书的武功,在秦时月这里,算不得什么。 而且,可以看出来,谢令书太着急了。 武功还没有出师呢,就这么着急地想要出来显摆。 那么,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呢? 秦时月一眼便在那无数的幻影之中找到了真身,身体飞跃,如闪电一般旋转,纤长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捏住了谢令书的脖子。 手势有些大,在谢令书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青痕。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秦时月倏然蹙了蹙眉头。 因为,她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那个一直隐藏在密室里面的人,终于现身了。 快速地奔了过来,快得让秦时月有些微微的闪神。 就在她闪神的那一瞬间,手下一麻,她心里冰了一下,快速地后退,捏着谢令书的手也就松开了。 谢令书稳稳地落在了身后那人的怀里。 来人一身藏蓝色的华衣,容颜自是俊逸,丰神俊朗的。 他看着秦时月悠悠地笑,笑得那叫一个飞扬生动,声音朗朗:“小丫头,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轩辕璇。 这个男人,竟然是藏在了谢令书的未央宫里。 面对这样突忽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来。 最受打击的,还是莲降。 他没想到,谢令书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和轩辕璇勾搭在了一起? 这轩辕璇本来是母后请来的能人,没想到这谢令书这么快就搭上了轩辕璇,还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寝殿之中。 要是这事情传了出去,那么,该有多难听。 母后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 到时候,就不是处理掉一个谢令书这么简单了。 秦时月瞧着轩辕璇,这个男人她就只见过一次,还是很多年前,那个策马扬鞭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这番模样。 多年的修炼,让他的气质得到了沉淀。 这样一眼看过去,竟然觉得他的神韵之间,有莲生的淡然。 看来,这个人的修为不浅。 只是,和谢令书搅合在一起,顿时让秦时月对这个人的好感急剧下降了不知道多少个度。 能看得上这样的女人的,看来,轩辕璇的目光,不怎么好。 “是好久不见了,只是……。”秦时月瞧着轩辕璇,弯起唇角牵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只是这么多年不见了,轩辕王子找女人的目光,还是那么的高明。” 她这个高明,可不是一个好话。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初她遇见轩辕璇的时候,他的身边也跟了一个骄纵任性刁蛮到让人厌恶的姑娘。 那个时候她断定,那个女孩,是轩辕璇的女人。 现在,轩辕璇和谢令书这样抱着,暧昧不清,让人看了,就觉出什么味道来了。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点都不单纯。 恐怕现在,最难过震惊的,还是莲降。 (梨树文学) 第1045章、野心成兽。16 恐怕现在,最难过震惊的,还是莲降。 这是谢令书带给他的耻辱,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这样眉来眼去的暧昧地抱在一起,而且还是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奇耻大辱,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但是,莲降却生生地控制住了。 站在那里看着谢令书,眼底逐渐浮现一抹不易差距的讽刺,和残忍的血腥,让人瞧得不清楚,但是站在他不远处的余欢,分明感到一阵的寒冷。 这个人的心,一下子就变了。 余欢不敢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往秦时月的身边靠了过去。 在这样的境地下,只有秦时月,才是最安全的依靠的。 这个临危不惧的女人,一定有把握从这里走出去的,不然,为什么她一点惊慌都没有出现? 余欢这样想着,心里就安定了一些。 也难怪莲生对秦时月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的确担得起这样的深重的爱,只是,她只有一个人,无法回报给不同的男人。 所以,她选择了秦王,便辜负了莲生。 这是不得已的,谁都怪不得。 余欢突然就对自己以前对秦时月的怨气感到愧疚。 因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选择什么样的人,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能干预,这是她的权力。 所以,没人可以怨她。 轩辕璇自然是听出来了秦时月话中的刺,但是却不大在意,放开怀里的谢令书,笑得漫不经心:“小丫头,你的嘴巴,是越来越伶俐了。” 这话是说她泼辣? 秦时月失笑;“轩辕王子过奖了,大家都彼此彼此。”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过来,她要是不这么伶俐,早就不知道被别人吃了多少次了? 风雨飘摇,她只能强大。 “本公子本来是想要好好地拜会你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真是太匆促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他的语气之中有些的委屈。 好像没准备好,让他好生的不快活。 这个人,真难懂。 秦时月下了这么一个定论,不想多和他废话,反正现在,汴梁和秦王朝还是安然无事的,要是轩辕璇做出了什么事情来。 那么,扶摇用命换来的汴梁的安全,一点都不值得了。 不知道那具在王宫的倾城殿里行走的人偶,会不会也感到难过? “寒暄的话就不说了,本宫只是想知道,你来北晋,想要做什么?” 这个人在她来北晋的关键时刻,竟然也来。 看来,这一次汴梁是下了大手笔了,竟然派出了轩辕璇,那么,他身上背负的任务,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特别是现在,这个轩辕璇竟然和谢令书扯在了一起。 轩辕璇抱着手靠在墙壁上,借着那灯火看着秦时月,悠闲地说:“本公子想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小丫头,你会帮我?” 这话听起来是不大可能的。 他和秦时月是对立的关系,秦时月怎么可能会帮他? 他这么问,纯属是闹着玩的,觉得这日子实在是过得无聊,便找些乐子来乐呵乐呵的。 (梨树文学) 第1046章、野心成兽。17 他这么问,纯属是闹着玩的,觉得这日子实在是过得无聊,便找些乐子来乐呵乐呵的。 秦时月看着男人邪魅的脸,顿时觉得有些厌恶。 这个男人,不是善茬。 他虽然竭力表现得漫不经心清幽自在,但是,从他的眉目之间,隐隐漏出来的戾气,总是让秦时月有些的不舒服。 感觉,这表面上看到的轩辕璇,不是真的他自己。 那么,他为什么要隐藏真的自己? 唯一的答案便是,真的那个自己,是十分面目狰狞的。 秦时月想到这里,脸色阴鸷了几分,语气平缓,却是阴冷:“轩辕王子这是在浪费时间,有什么事,开门见山说吧。” 看来今晚,一定是一个不安宁的夜晚了。 她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这样想着,秦时月生出了一些的怅然来,清芜受了伤在里面,轩辕璇和谢令书联手,她要费很大的劲才能牵制住他们。 所以,她需要有人帮她救清芜。 想到这里,秦时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余欢。 余欢收到秦时月的眼神,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是涌动着无数的波澜。 她的心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 没有等秦时月开口,她便点头说:“放心吧。” 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还没开口,她就知道她心里顾虑的是什么。 秦时月想,有这样一个美佳人在身边,莲生也能过得好了许多了吧? 他是那样一个倔强的人,但是,内心却是十分的柔弱的,敏感,缺少安全感。 有了余欢,他会好许多的。 秦时月觉得欣慰,便对余欢笑了笑,感激地笑。 她知道,余欢今天出现在这里,一定也是来找清芜的,能驱动余欢的人,除了莲生,没有别人。 他还是帮她的。 就算她辜负了他那么多。 这样的情谊,真让人惆怅。 “本公子能有什么事?”轩辕璇见秦时月对他这么敌意满满的,顿时有些失笑:“本公子把你的小遂心和了劫平安护送到帝都,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必定有所图。” 秦时月笃定地下了定论。 她不知道轩辕璇刚开始的时候,想要拿小遂心和了劫来要挟她什么。 但是,她知道,后来莲生把轩辕璇请到摘星楼,轩辕璇能够那么痛快地把小遂心给莲生,必定是得到了什么东西。 而那个东西,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 不然的话,轩辕璇不可能这么痛快!! “哦,那么,你说说本公子图的是什么?” 轩辕璇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时月,就是想要知道这个女子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也和莲生之间说了什么,可是没人知道的。 秦时月看着轩辕璇,像是在想什么,久久不说话。 那个猜测,在她的心中,逐渐成型。 但是,只是猜测,她没有什么证据,所以,她在踌躇。 “想到了什么?” 轩辕璇看秦时月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就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梨树文学) 第1047章、野心成兽。18 轩辕璇看秦时月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就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气氛有些的凝滞。 秦时月一双水眸在烛光下显得愈发的明亮,黑白分明,如同碎玉落入眼底,闪闪发光,生动传神、。 她斜睨着轩辕璇,笃定地说:“若是我所料不错,你必定是从莲生那里得到了人偶复活的办法了是不是?” 被用慈悲城的人偶术,在人没死的时候,活生生地做成人偶的人。 身体里的生命特征都是被冰冻固定住的。 就是说人的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死去,只是脑袋思想,都已经被完全地控制,就像活死人一样。 这世上,是有可以让人偶复活的办法的。 而掌握这个办法的,这个世上,只有莲生一个人。 轩辕璇在莲生那里,别无所求,求的,只能是这个。 他和扶摇是同母兄妹,虽然外界没有说他们多么的兄妹情深。 但是到底是兄妹,血缘关系,血浓于水,轩辕璇之所以来北晋,除了受了国君的委托来处理国事。 还有一个原因,应当是为了扶摇。 轩辕璇突然被说中了心事,笑容在唇边凝滞。 因为,他和莲生之间的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就连莲生身边的那个女子,就是此刻站在秦时月身边的余欢都是不知道的。 而且,他和莲生有约定,莲生授予他的人偶复活术,只能是她们两个人知道,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却不曾想,秦时月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想不到堂堂的摘星楼楼主竟然这么背信弃义,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你,真好!!” 分明是很生气的。 但是却偏偏表现得这么的镇定。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秦时月抿唇:“不是他和我说的,他见都不肯见我,如何和我说?” 这事情,是她自己想到的。 跟在莲生身边这么一些年,莲生有什么,她自然是很清楚的,而轩辕璇想要什么,她自然也可以想到的。 所以,莲生有的,便是轩辕璇缺的。 越是他会向莲生要的。 轩辕璇想要让扶摇复活,那么,必定需要人偶复活术,他用小遂心和莲生交换了人偶复活术。 那个男人竟然也舍得!! 要知道,人偶复活术,莲生从来没有传授给第二个人。 就算是秦时月,莲生也没有交她。 因为,在他看来,被做成了人偶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不需要复活,所以,他不需要她掌握复活术。 但是现在因为小遂心,他却破了例了。 看来,小遂心拜他为师,是对的。 “那就是他告诉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告诉你的?” 轩辕璇的脸色阴霾,倏然伸出手来指着秦时月身边的余欢。 余欢一直在莲生的身边,莲生可能把那个事情告诉了余欢。 而余欢告诉了秦时月。 这样才能解释得通,秦时月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秦时月知道了这个事情,是对他极为不利的。 (梨树文学) 第1048章、野心成兽。19 秦时月知道了这个事情,是对他极为不利的。 因为,扶摇还在修罗城的后宫之中,被秦时月所控制着,她知道了他学会了人偶复活术,那么,必定会把扶摇紧密地监视起来。 甚至会把扶摇处理掉。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算学会了人偶复活术,同样救不了扶摇。 这样想着,轩辕璇的眼睛,都变得血红无比。 慢慢的,都是杀气。 敢破坏他的计划的人,一个,都留不得。 “不是她告诉本宫的。”秦时月否认,觉得这轩辕璇真是可笑,她知道这个事情其实是很简单的。 而他怎么就那么自信,她秦时月不是自己联系前后因果想出来的? 所以,这个人,太自负。 人不能太自负,太自负,往往会适得其反。 “不可能。”轩辕璇猛地挥了一下衣袖,表现得有些小小的激动。 他指着秦时月说:“本公子和莲生之间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 余欢见他这么张狂,忍不住地提醒:“他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他们之间的默契,岂是你能懂的?” 这话,讽刺,而且冰冷。 她余欢在莲生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和莲生,却是生不出这样的默契的。 莲生想什么,做什么,秦时月大致能够想到。 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戳穿了轩辕璇想要死死伪装的事情。 惹得轩辕璇恼羞成怒。 “本公子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现在,既然大家都被困在这里,那么,你们休想走!!” 要说刚才他还是那个翩翩贵公子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成为了一个泼妇了。 秦时月抿着唇,不说话。 的确,大家都被困在这里了,她走不了,他们,也走不了。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这样耗着,你们杀不了本宫,你们也不可能从本宫的眼皮底下逃走,这就要比比谁的耐心更好一点。” 说着,她便盘腿做了下来。 和她比耐性,这个,她从来都没有输过。 就算是秦王那样能沉得住气的人,她只要生气了不和他说一天的话,他都会受不了跑来自己求和。 虽然说是他宠着她,但是,只要还是她守得住嘴巴。 而此刻,谢令书和轩辕璇心中都有急切想要做的事情,心里烦躁,自然是安静不下来的。 他们想要耗,那便耗着吧。 她这个动作,把轩辕璇气得够呛。 “秦时月,不要得寸进尺。”轩辕璇终于暴露出了性子里的暴力。 他这一次来北晋,为的,主要还是扶摇。 就算莲生不找他,他也是要找莲生的。 早就查明白莲生和秦时月之间的纠葛恩怨,算准了莲生一定会帮秦时月救下她的女儿小遂心的。 所以,轩辕璇让人埋伏在修罗城。 看见小遂心和了劫出城,就马上把他们抓走了。 这一路来北晋,他放出了自己行程的风声,莲生自然是会找到他的。 知道了小遂心在他的手上,一定会救。 那么,救小遂心的条件是什么呢? 就是人偶复活术。 (梨树文学) 第1049章、野心成兽。20 那么,救小遂心的条件是什么呢? 就是人偶复活术。 只要得到了人偶复活术,他便会设计让秦王朝和北晋两国战火纷乱,到时候,他就能趁乱救下扶摇。 把她带回汴梁去。 把她救活,是他出山的唯一的目的。 现在,秦时月知道了他的目的,那么,他想要救扶摇,那就是难上加难,恐怕,真是比登天还难。 他会应了谢令书的邀约,便是她答应,只要她得权,便帮他救下扶摇。 这个条件很诱惑。 所以,他经过思考,还是答应了她。 没想到,谢令书这个女人却是一个疯子,为了一个男人,折磨清芜,引来了秦时月。 还故意把他约到了这个密室之中,让他和秦时月打了照面。 这样一来,就完全把他拖下水了。 他不站在她的那一边都难。 “本宫如何得寸进尺了?”秦时月屈膝打坐,气定神闲地问。 她的心情平静得很,只要他们不动,她就不会动。 轩辕璇看见她这般,心里暗暗震惊,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站在了下风。 神色逐渐地恢复如常,没有暴躁。 他开始和她谈条件:“把扶摇给我,你想要什么,本公子都可以满足你!!” 这个满足,是基于他的利益之上的。 “若是本宫让你杀了谢令书呢?”秦时月眯着眼睛优哉游哉地看着轩辕璇和谢令书。 一把火突然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谢令书当然马上跳了起来。 她怒指秦时月:“贱人,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在这个时候,谢令书忙着指责秦时月,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因为,她没有看见,轩辕璇的眼神,有些变了、 在谢令书还不自知的时候,轩辕璇迅速出手,点中了她的穴道,她面目狰狞的表情,突然就定格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缓缓走到她跟前的轩辕璇。 他却是面容冷酷,不看她,只是看着秦时月说:“她可以给你,扶摇,你什么时候给我?” 现在扶摇不在,他是不会贸然动手的。 “扶摇我没带着,你想怎么样?” 秦时月眼看这个转变有些快,顿时也有些的糊涂了。 轩辕璇当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刚才还和谢令书眉来眼去缠缠绵绵的,这么一转眼,为了自己的利益,一下子就翻脸了。 看来,谢令书这个女人怨恨夜舯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着一辈子,都是栽在了男人的手里。 这真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 轩辕璇想了想说:“把你的女儿给我带着,什么时候你把扶摇送回来给我,我便把你女儿,还给你。” 好毒的计。 把小遂心带走,那不是要了秦时月的命吗? 她是不可能再让小遂心涉入这样的危险之中的。 况且,现在小遂心是莲生的徒儿,若是她敢把小遂心给轩辕璇,怕是他都不肯了。 更何况,秦时月是不可能把小遂心当成交换条件。 “这个不可能。” 秦时月冰冷地拒绝。 杀了谢令书,对她也不是有什么大的好处,谢令书的命,对莲降来说才是重要的。 (梨树文学) 第1050章、野心成兽。21 杀了谢令书,对她也不是有什么大的好处,谢令书的命,对莲降来说才是重要的。 莲降自然会杀她, 她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这样的心情轩辕璇也是能看的出来的,顿时青筋爆现:“秦时月,你这是在耍我!!” 她明明就没有杀谢令书的心的。 故意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来,让他动手伤了谢令书。 这样一来,谢令书和他之间就出现了矛盾。 而秦时月,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真是一个奸险狡诈的女人。 “就是耍你怎么了?”秦时月黛眉一挑,笑得很是开怀:“若不这么做,怎么能让我们的皇后娘娘看清楚,她身边的人,是什么人?” 现在,谢令书的心,一定不大好受了吧? 想要利用别人,被别人反手出卖。 这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不好受的。 “你们……”谢令书气得涨红了脸。 她活了这么二十年,除了被夜舯政那样伤害侮辱过,何时像这样被人当成了猴子来耍? 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威严受到挑战,这让她气得肺腑剧烈地颤动。 “我要你们全部去死。” 谢令书骇人的怒吼声在耳边荡漾开来,带着巨大的内功的震撼力,要是没有武功的人,耳膜都会被震碎的。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 离开谢令书远远的。 在所有人后退的那一刻,唯独端坐在地上的秦时月,眼眸突然变色,做出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冲上去。 想要靠近谢令书。 但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四面八方射出来的牛毛针,锋利无比,划过半空。 每一根上面都抹着剧毒,秦时月只能快速躲闪。 已经冲开穴道的谢令书,触动了密室内的机关装置,拦住了追上来的秦时月,身体快速地倒退到了一个角落,身影竟然就那样凭空地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看着这个变化,都是惊呆了。 秦时月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幻影术,人家早就逃之夭夭了。” 在刚才谢令书的那一个怒吼声种,谢令书早就施展出来了幻影术,准备逃走。 而因为她内功的影响,所有人都会出现一些的分神。 也就是在那一刻,谢令书抓住了机会,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所有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谢令书到底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这么轻易地消失的。 秦时月看着谢令书消失的那个角落,低着头逡巡了一遍附近,墙壁上的设置很是繁琐,看着凌乱无比。 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规则。 要不是亲自设计了这个暗门的人,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启的。 因为这个机关,重重叠叠的。 搞不好,还会启动密室内的自杀装置,所有的人,都会死。 秦时月深知密室里面的那些设置,不敢轻易地动那些纹路,眉头轻轻地锁起来,心里多少有些懊恼。 到底是轻敌了一些。 以为谢令书被点了穴位不容易逃脱,就算挣开穴道,也不能在眼皮低下溜走。 却不防备她的机关设置如此精妙。 (梨树文学) 第1051章、野心成兽。22 却不防备她的机关设置如此精妙。 余欢回过神来,脸色苍白,不好气地问轩辕璇:“你是不是也知道这密室里的机关设置?怎么开启暗门?” 谢令书走了,所有人中,只有轩辕璇可能打开暗门了。 轩辕璇却是脸色可怕地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密室,如何得知?” 谢令书那个女人还真是有一些的能耐,把他们所有人,都给耍了。 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把他们留下来等死。 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事情就是,现在谢令书可能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可能触动密室里面的自杀装置。 秦时月想到这里,猛然回过头:“余欢,去把清芜扶出来。” 她已经看见了密室里面的情况。 清芜被架在十字架上,身上缠满了锁链,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身上的衣衫被铁链打得陷入了皮肤之中。 那翻出来的皮肉,凝结着血块。 十分的可怖。 她的一张脸,也是伤痕累累。 谢令书那个女人心里已经变态。 知道清芜是夜舯政的女人,还把她的脸给毁了,这是为了报复夜舯政,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恨。 秦时月看见这样的清芜,心里是心疼又气。 气她不知轻重,擅自跑来杀谢令书,把自己陷入了这样的一个境地之中。 现在,还让她和余欢无路可走。 只是看见她伤成这样,心里是心疼极了,也不忍心责怪。 “好。” 余欢点头,上前,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去斩锁住清芜的铁链。 那软剑碰到锁链,发出铮然的声音来。 那一刻,秦时月的眼前突然银光一闪,她的脸色猛然大变。 砍断那锁链,就是触动安置好的一些机关,机关里面射出来的牛毛针,正向余欢的背后射过去。 余欢背对着,半点都没察觉,伸手扶着清芜了。 没有想太多,秦时月飞身便扑了上去。 衣袖中伸出一条五色彩带来,如同彩虹一般,一条玉带横伸出,卷走了大半的牛毛针。 余欢这才发觉了什么,转过头来。 正好看见一枚牛毛针,钻过秦时月的彩带,朝着她的脸面而来。 她手中扶着清芜,腾不出手来挡住那牛毛针。 这牛毛针上有剧毒,要是插入了连门之中,她这张脸保不住不说,可能一条命,都无法抱住。 余欢惊恐地瞪大眼睛,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难不成她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她好不甘心。 可是,在她惊恐无比的时候,那枚牛毛针却是没有打进她的脸的。 忽然一直纤纤素手神了过来,不顾一切地拦在了她的面前,手一收,那牛毛正,便如同灵活的虫子一般,钻入了她素白的手心之中。 顿时,那只手掌,从手心的地方开始,毒素顺着经脉蔓延开来。 秦时月的右手,那些盘根错节的经脉,节节浮现而起,一条条黑黝黝地盘踞在手心手背上。 逐渐蔓延到手腕。 她迅速地点下自己右手的穴道,阻止了毒素再蔓延。 (梨树文学) 第1052章、野心成兽。23 她迅速地点下自己右手的穴道,阻止了毒素再蔓延。 只是,她的动作虽然快,到底是中了毒了,毒素留在右手中,这只手,看来是要废了的。 这一场变故让余欢和莲降看得目瞪口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们根本就还没有从谢令书消失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就看见秦时月冲上去护住余欢和清芜。 为了救余欢,自己中了毒。 这一场变化混乱得很,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你若是不砍掉右手,便会丢了性命,这可怎么办呀?” 一声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轩辕璇抱着手悠闲自在地瞧着,一点都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余欢冷飕飕地丢过去一个白眼。 这个男人,真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虽然,秦时月不需要他帮忙,但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 “闭嘴。” 秦时月低声阴鸷地说,已经盘腿坐下来,运功为自己疗伤。 用内功把那些毒素全部都凝固在右手之中,想要她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的。 轩辕璇,还是太小看她了。 血雨腥风她都过来了,要是死在了这个小小的未央宫的密室之中,那她不是很冤吗? 所以,宁愿用一条胳臂去喂养那些毒素,也要抱住自己的命。 况且,她还要好好地回去见那个男人呢!! 不能让他等的时间太长。 他已经等了她那么多年,再让他等,她会很心疼的。 “还真是妖女秦时月,这么狠心,以穿心渡毒的办法压下毒素,本公子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轩辕璇说着,竟然拍起了掌来。 穿心渡毒,就是运功驱动心头血逆流,贯穿身体的各个血脉,让身体各个经脉的血液逆流。 这样,她右手的毒素便只能逆流到手掌,不会再蔓延到心脏肺腑。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但是,这种穿心渡毒的办法,却是十分残忍的。 穿心穿心,顾名思义,便是人要承受着穿心的痛苦,才能完成这样的一个渡毒的过程的。所以,就算是武功高强,没有强大的意志力的高手,也是不敢轻易用这个办法的。 更何况,秦时月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哪能受这个大的痛苦? 穿心渡毒? 余欢知道这个办法,马上看向秦时月,看见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长卷的秀致的睫毛,已经被汗水沾湿。 吧嗒在闭着的眼睛上。 显然是极其痛苦的,她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汗水不断地从额头上流下来,一张脸苍白无比,眼皮不断地轻轻颤动。 正忍受着穿心的痛苦。 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她有这样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穿透自己心肺的痛苦? 无非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这世上的事情真真的是奇妙,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这情之一字最是奇妙。 能然人爱能让人恨,既能生出谢令书那样的一个人,也能造就秦时月这样的一个人,两极分化,却是各有归途。 余欢担心得很。 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帮秦时月。 (梨树文学) 第1053章、野心成兽。24 余欢担心得很。 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帮秦时月。 莲生交给她的,只是摘星楼里面的一些禁术,所以,她虽然能为他续命,但是,就是不能参透这些武功奥秘。 所以,无从帮秦时月。 此时趴在她肩膀上的清芜,不知道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脸上的皮肤已经被割裂了无数,她睁开眼睛,都觉得拉扯到了伤口。 疼得她有些的龇牙咧嘴。 但是,在看见秦时月的时候,却是半点痛苦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她马上看出来秦时月是中了毒了,用穿心渡毒的办法在逼着毒素逆流凝固,脸上的神色顿时丰富复杂。 愧疚,怨恨,纷纷涌动。 愧疚的是对不住秦时月,怨恨的是谢令书。 那个女人,不仅仅手段狠毒,还是一个魔鬼,那样变态的女人,让她现在想着,身体连着心,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她第一次遇见那样一个变态的女人。 “你醒了,站好,我去给她擦擦汗。” 余欢看见清芜醒了,想要放开她去给秦时月擦汗。 因为现在,秦时月脸上的汗水,就像是淋了一场的倾盘大雨一般,看起啦很是不好受。 余欢刚掏出帕子想要给秦时月擦汗,却被清芜给喝住了。 “别碰她!!!” 这声音严厉得很,说话的频率大了,扯动了她脸上的伤口,清芜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而余欢也被她这么大的反映给喝住了。 拿着帕子,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清芜。 见自己的话吓到了余欢,清芜的语气放得随和了下来:“她现在是气走全身,你这一碰她,她身上的行走的魃气便会乱了,你这是在要她的命。” 余欢听着,马上缩回了自己的手。 自己刚才差点就酿成了大祸了。 “倒是一个不蠢的丫头。”轩辕璇在那边一如既往地说着风凉话。 清芜不蠢,但是竟然这么愚蠢地单身前来刺杀谢令书,让自己身陷囹圄不说,还连累了秦时月和余欢。 这真真是一个罪孽的事情。 清芜眼眸阴历地看向轩辕璇。 这个男人,话太多了,舌头长在他的嘴巴里,真是多余了。 “赶紧闭上你的嘴巴,被谢令书遗弃的男人,你的下场,不会比我们好!!” 清芜一向都是嘴毒得很的。 这轩辕璇和谢令书狼狈为奸,好不容易达成了协议,这一下子被秦时月这么一搅合,谢令书走了,把他们都封死在这里。 轩辕璇的下场,自然是不会比他们好的。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笑容在唇上凝滞。 生气的不是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生气的是,清芜刚才说,说他是谢令书遗弃的男人? “你说什么?” 他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青筋暴起。 清芜显然是看出来了,轩辕璇是极其不喜欢她说他是谢令书遗弃的男人,但是,她还是不屑地重复:“说你是被谢令书遗弃的男宠。” 她把男人,改成了男宠。 轩辕璇一下子就呆住了,那张俊逸的脸,变幻莫测,真真是十分精彩的,如同画丹青时,那多彩的调色盘。 (梨树文学) 第1055章、野心成兽。26 这毫无形象,如同泼妇骂街的轩辕璇,让余欢看得呆了。 她的嘴巴微微地张开,手中的帕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终于,她不忍心地提醒轩辕:“你好歹也是一个贵公子,别这么丢了形象。” “贵公子怎么了?本公子今天就不要形象了,敢踩本公子,本公子要灭了她!!” 轩辕璇和清芜的梁子,是结定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的,这个女人,真是找死。 余欢颤抖着嘴唇,就是憋着,也不敢笑出来。 这么觉得,他们落难到此,这个轩辕璇是出来逗他们笑的,她的心情,也真是好了许多。 这还多亏了轩辕璇牺牲形象带来的精彩演出。 她于心不忍地说:“和一个小女子计较,有失王子风范!!” 余欢小心翼翼地劝他。 而已经完全暴走了的轩辕璇,根本就不在乎清芜是不是女的,所以,他马上泼辣刻薄地反呛余:“她哪里像个女人?毒妇,今天本公子就要替天行道,收拾她!!” 以前,围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温柔似水。 大方体贴,温婉动人的。 对他总是轻言细语的,说话声音都是娇滴滴的,那话都是能够拧出蜜糖来的。 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这么的不屑,鄙夷。 孰可忍孰不可忍,就要给她一个教训!!! 轩辕璇越想着越觉得生气。 却听见余欢憋着笑小声地说:“我瞧着,你现在的形象,很女人!!” 这话里有刺。 轩辕璇终于愣了一下,不挣扎了,转过头去看向余欢问:“什么意思?” “泼妇。” 清芜优哉游哉地吐出两个字,为轩辕璇解释说:“她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泼妇骂街。” 轩辕璇的俊美猛地抽搐了几下。 眼角也跟着抽搐了起来,整张脸都跟着抽搐了,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 他恶狠狠地看向余欢。 余欢抿着粉嫩的唇,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便是真的是那样了!!! 他看向莲降,莲降见他不激动了,便放开了他,他可什么都没有说,便索性蹲在秦时月的跟前等她醒来。 不理会轩辕璇。 没人再理会轩辕璇。 他自己抱着自己那颗玻璃心,默默地蹲在了角落里。 恶狠狠地瞪着清芜,现在情形不对,出去以后,他再收拾她!!! 在这密室之中,只有几盏已经燃烧到了底端的蜡烛,悬挂在墙壁上面的油灯,也差不多油尽灯枯。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的时间。 几个人呆在密室之中,沉默着,谁都不说话。 莲降心中有些懊恼。 本来秦时月让他来的时候最好带梅花内卫的,但是,他不想要家丑外扬,便瞒着秦时月,不带梅花内卫来。 想着借着秦时月手除掉谢令书。 然后,他再昭告天下,皇后大病,暴毙。 如此一来,谢令书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再暗中操作,除掉她的残留势力,便可天衣无缝。 却没想到,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这轩辕璇突然出现,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谢令书没杀成,反而让她逃走了。 (梨树文学) 第1056章、野心成兽。27 谢令书没杀成,反而让她逃走了。 把他们困在了这个地方,现在秦时月还受伤了,他们都没有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这样干巴巴地等着秦时月醒来。 轩辕璇也懒得想办法了,被清芜气得都不想说话。 靠着墙壁坐在那里,脸色还是阴沉得要死,一句话都没有说,生着闷气,已经不是那个翩翩贵族公子哥了。 灯火如豆。 时间长了,众人都有些的提不起精神来了。 因为没水没食物,得不到供给,身体都是支撑不了的。 更何况,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空气的来源显得格外的稀少。 建造这座密室的时候,谢令书肯定是留了气孔,但是没留多少,所以,时间长看,众人都觉得体力有些跟不上来了。 在这样的影响下,每个人的内心,多少有些躁动了起来。 要是无法出去,那么,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每个人这样想着,都把目光看向了秦时月。 她的脸色已经趋向缓和,身上的汗水也已经干掉,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有手掌心上面,一块大大的黑块。 显然,秦时月把毒素,都集中在了这个地方。 命是保住了,只是这只手,却是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秦时月睁开眼,看见清芜醒了,没什么反应,清芜却是愧疚地低下头去。 不敢看秦时月。 要不是她任性,他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清芜爬起来,猛地鬼在了秦时月的跟前,低着头,头磕在地上,虔诚地跪在那里。 已经没有了刚才和轩辕璇斗嘴的不屑和冷傲。 “月儿,全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吧!!” 她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不敢面对秦时月,不敢面对被困在这里的所有人。 当然,除了轩辕璇。 他的生死,和她无关!!! 秦时月坐在那里,发觉脚已经麻了,幸好身体没什么异样了,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放了下来。 清芜匍匐在跟前,那低下的模样,着实让她觉得心疼。 她不忍心责怪她,她不过也是因为傻!!! 这世上,只有情之一字,才能让女人傻得彻底。 “起来吧。”秦时月叹了一声:“就当是吃一亏长一智,别再这么傻了!!!” 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多了几份的惆怅。 清芜听着,鼻子有些堵塞,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身边伸过来一只手,秦时月把她给扶了起来,叹息道:“我要是怪你,就不会来救你了,所以,别太自责。” 清芜一路走来,帮了她多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为她赔上。 她又怎么能因为她的一个任性而责怪她? 不忍心让她这样丢了性命,所以,就算知道未央宫是龙潭虎穴,她也来了。 终究是情分深重的。 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不是清芜想要的,只怪她傻,其他的,秦时月真的乖不起来她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谢令书的武功这么好……。” 清芜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喃喃地解释。 (梨树文学) 第1057章、天下云动。1 清芜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喃喃地解释。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了,根本就说不下去,因为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余欢连忙递过帕子给秦时月。 秦时月给清芜擦干了眼泪,见她满身是伤,就算以后伤好了,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根本就不可能复原了。 就算她有妙手的绿萝杉,也是无能为力的。 “别哭了,眼泪碰着伤口,可是很疼的。” 秦时月哄了她一句,清芜也就不敢再哭了,再哭下去,就是自己矫情了。 在角落里的轩辕璇看见这样的清芜,冷哼了一声。 刚才在他的面前还像是一个斗鸡,现在在秦时月的跟前,马上就成为了一个温顺的小兔子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多变。 丑陋,任性,跋扈,愚蠢。 这是轩辕璇对清芜的所有定义。 “先别忙着哭天抢地了,主仆情深让人感动,还是留着一点力气想想该怎么出去吧?”轩辕璇冷冷地泼过来一盘冷水。 又是悠然自得地说:“谢令书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不可能闲着,肯定是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等她回过头来,一定会把我们整死。” 轩辕璇说出了眼前的问题。 谢令书把他们困在这里,却不见行动。 那么只能说,她现在有比收拾他们更重要的事情做。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等她做完了其他事情再回来收拾他们,不知道多省心。 “她会去做什么呢?” 余欢觉得轩辕璇说的有道理,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谢令书会去做什么!! 有什么事情会比收拾他们重要? 她想要胁迫莲降写下禅位书,那么莲降就在这里,她跑去哪里了? 坐在秦时月身边的莲降,依旧是少年模样的清秀,白皙的脸五官精致,红唇抿紧,脸色微白。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做什么了?”余欢眼尖,立刻看出来了莲降的异样。 追着莲降问。 而莲降看了余欢一眼,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余欢真心觉得纳闷,这个皇帝平日里常去摘星楼,不见是这么呆愣的一个人的。 怎么现在,这么吞吞吐吐的? 她刚想再问,秦时月用眼神阻止了她,慢慢地说:“怕是她因为事情败露,莲降知道了她的野心,她要加快谋权篡位的计划,所以现在……。” 这些话不用继续说下去,大家都明白了。 现在谢令书在外面,是在抓紧时间忙着谋权篡位。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再过来收拾他们。 到时候,皇位是她的,谁都不能从她的手下生还。 莲降不说出来,是因为他还是缺少了勇气,没想到一夕之间,自己竟然成为了自己的皇后的阶下囚。 而自己的皇后,却在外面谋权篡位。 想要把他的国家,占为己有。 这真是一出讽刺而又好笑的宫廷闹剧。 传出去,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的,莲降难以想象现在外面是一种什么情况。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幽暗的石室,喃喃自语:“看来,快变天了。” (梨树文学) 第1058章、天下云动。2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幽暗的石室,喃喃自语:“看来,快变天了。” 要是他再不能出去,没人知道谢令书的动作,外面的那些人,都会成为谢令书的刀下魂。 也不知道现在父皇和母后怎么样了? 谢令书会对他们动手吗? 莲降不知道,也不敢想,他现在,都是自身难保。 “看来,我们要在她回来之前想办法出去,不然,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妙了。” 秦时月若有所思地环视了一遍整个密室。 想要找到出口。 她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可能会死在这里,既然谢令书能造出这个密室,那么,她就能破了这个密室。 秦王曾经和她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世上,不怕有人有心设下陷阱,只怕你没心,去想出千方百计。” 所以,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脑袋长在她的头上,永远能够被她所驱使。 “出去?要是这么简单,谢令书会让我们活这么长时间?” 轩辕璇不相信地说,要是这密室这么简单就可以出去,谢令书早就三下两下把他们弄死,然后再去忙别的。 不弄死他们,是因为她有自信。 她有把握,他们出不去。 余欢颇是有些不满地反驳轩辕璇:“这话听起来,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怕死的样子?” 这男人好他们一起被困在这里,半点都不见慌张,好像他就是死不掉的样子,说话还这么的风凉。 轩辕璇邪邪地看了一眼余欢,不说话。 那表情,好像是根本就不愿意理会她一般。 自从清芜把他给惹毛了以后,他就再也不想和这群人说话了。 余欢被他这样傲慢的态度给激到,但是莲生一直都教她的,不要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而乱了自己的心和阵脚。 这轩辕璇,算不得什么。 她便也不理会他了,转脸问秦时月:“现在该怎么办?要是我们不趁着谢令书没回来之前出去,怕是她回来了,我们就被动了。” 秦时月自然是知道的。 她看了看自己黑红色的掌心,没有轻轻地蹙了一下,站起了身来。 不能被困死在这个地方。 “谢令书能够出去,那么,我们也能出去。” 秦时月的声音十分轻,但是那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的。 她走到谢令书离开的那个角落,手指仔仔细细地抚摸过那里的每一寸墙壁,想要找到一些什么痕迹来。 那些大理石冰冷坚硬,手指摸上去,只觉得冰冷。 和人的心一般,冷得透彻。 余欢有些期待地看着秦时月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语气神态,都是期待。 秦时月稍有不忍地说:“暗门是由两边一起控制的,谢令书在这边按动暗门,暗门那边也有人按动机关,暗门才能打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开不了暗门?” 余欢眼睛里的光亮,慢慢地熄灭了下去,就像是璀璨的钻石,蒙了尘。 她心里着急,要是谢令书真的有所动作了,那么,按照谢令书对莲生憎恨的程度,一定会对付莲生的。 他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梨树文学) 第1059章、天下云动。3 他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谢令书那个女人那么阴险恶毒,要是落到了她的手中,那铁定是不好受的。 “放心吧,他一定会好的。” 秦时月看穿了清芜的忧虑,轻声地安慰。 要是莲生也能被谢令书给拿下,那么,谢令书这个女人,可就是逆天了,而秦时月不相信,莲生不会不知道谢令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那样一个严谨到残忍的人,不会不做什么防备的。 就算是不做防备,谢令书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拿下莲生。 他是什么人呢? 秦时月想着,竟然有些哭笑,低下头来,掩住眼中的落寞和倦意。 余欢惊艳于秦时月的心细如尘,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只消这么轻轻一眼,便能瞧见她内心里最为羞于启齿的秘密,那种被她少女情怀细心收藏的爱恋。 她突然就很想知道,知道了她的心思,秦时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可是,还没等她问,秦时月抬起头来,突然笑眯眯地说:“若是能得他的心,我便恭喜你。” 余欢惊诧呆愣住。 她还没问,秦时月就这么给出了答案,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能够让余欢感到心里一阵的紧张。 难怪她这么多年,都没能赢得莲生的心。 因为,她赢不了秦时月。 余欢脸色的变化有些有趣,青红交加的。 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必是秦时月也知道的吧,想要赢得莲生的心,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她说的是若是。 秦时月笑笑,不再理会余欢,从密室走出殿外,阴冷黯哑的殿堂,门窗都被死死地封住,大理石的质地,根本无法摧毁。 看来,谢令书是做了十全的把握了。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一声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秦时月抬眼看过去,看见轩辕璇单膝曲起,背靠在墙壁上,眼神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看着秦时月。 殿内朦胧的灯影在他俊逸的眉目之间落下一些光影,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大真实。 只是那自信的笑意,让秦时月瞧得很清楚。 她本来不打算理会他的,但是想想,觉得有点乐子也好,便索性笑着问:“哦,本宫倒是想要听听轩辕公子有何好的交易来和本宫做?” 见秦时月感兴趣,轩辕璇笑容更大了一些。 “我可以助你们出去,但是,你相应的,得给我一些报答。” 他的这话一出,余欢马上看到了希望,在秦时月还没说话之前,急急地问:“你有办法出去?” 怪不得他一点都不紧张。 原来是已经有了办法,一直都不告诉他们,看来,这个男人,真是太阴险了。 轩辕璇不理会余欢,只是直直地看着秦时月,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样?” 秦时月觉得这个人实在有些好玩,索性抱着手臂靠在白玉大柱子上,眯着眼睛笑着说:“这个可以,你想要扶摇!?” 肯定的语气,轩辕璇沉默了。 他想要的,就是扶摇。 (梨树文学) 第1060章、天下云动。4 肯定的语气,轩辕璇沉默了。 他想要的,就是扶摇。 除了扶摇,那个人想要的天下,他是不想参与的,他的雄心勃勃,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要是他,他不会把扶摇,当成了政治的牺牲品的。 “给我扶摇,我便救你们四条人命,这个交易,你们不亏。” 轩辕璇说得大义凛然。 这样的条件,是十分的具有诱惑性的,不管任何人,都是不会拒绝的,而余欢和莲降,显然也是心动了,齐齐地看着秦时月,希望她能点头。 而只有清芜,神色冷漠,忽然冷声开口:“我不需要你救!!” 若是让秦时月为难,她宁愿死在这个宫殿之中,也不愿意看见秦时月蹙一下眉头。 “哟,你倒是大义,但是……”轩辕璇本来就讨厌清芜,这会听见她这么说,立刻找到了机会打击她,眼角挑着嘲弄的笑容说:“但是,你们会沦落成现在这个地步,到底是谁害的?你不要本公子救你,总要本公子救他们吧?” 轩辕璇的手指指着秦时月,然后指向莲降和余欢。 清芜的脸色暗了暗,不吭声了。 这样的神色变化被轩辕璇看在了眼里,他突然就找到了一种报复清芜的办法。 他抱着手臂闲闲地看着清芜,眼底闪过一抹阴郁狡诈的光芒。 “可是现在本公子不乐意了。”他不乐意地挑高尾音,看着清芜,缓缓地说:“既然你不想让本公子救你们,那好,本公子就不救了。” 他索性坐在了大理石上。 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好像在等着什么。 清芜的眸色阴沉地盯着轩辕璇,在猜想着下一刻,从这个男人的口中,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慢慢的,一句话从轩辕璇的薄唇之中蹦出来,充满恶作剧的刁难:“不过,只要你……”他的手指指着清芜,邪恶地说:“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便救你们。” 一句话,成功让清芜气得脸色发青。 在清芜火气没有发作之前,轩辕璇又是慢悠悠地补上一句:“相信你一定会求我的,你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秦时月为了你就这样死掉吧?” 一句话,成功地把清芜所有的愤怒堵死。 她就像是一个不战而败的士兵,气馁地垂下了肩膀上,整个人没有半点力气支撑一般,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墙壁上。 清芜知道,自己害了秦时月。 看见她偃旗息鼓了下来,轩辕璇知道,清芜的心开始动摇了。 那么,距离她妥协,就不远了。 他不缓不忙地继续循循引诱清芜:“可别怪本公子不提醒你,谢令书很快便会回过神来,你们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见谢令书的脸色,慢慢地变了。 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沾染着鲜血,却苍白得可怕。 轩辕璇是知道的,清芜这个女人对自己够狠心,宁愿自己死,也是不愿意求他的。 但是,有秦时月在,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他敢打赌,清芜一定会为了秦时月,来跪地求他。 (梨树文学) 第1061章、天下云动。5 他敢打赌,清芜一定会为了秦时月,来跪地求他。 而轩辕璇料想得没错,坐在对面的清芜,扶着墙壁,挣扎着,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脸色虽然苍白,却隐隐透出一种忍辱负重的坚定来。 想必是,已经下定了主意要跪下来求他。 但是,却又觉得这件事给她带来了十分大的耻辱,让她很是难过。 他的心里有一种征服的快感,这个傲气十足的女人即将跪下来求他,他很快就报了刚才她侮辱他的仇了。 轩辕璇想着,感到一阵的兴奋。 待会,她跪下来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地教教她怎么做人,不然,这个女人,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轩辕璇自己都没有发现,竟然和一个女人给拗上了。 而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一个人的。 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清芜因为受伤严重,扶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都站得不太稳,旁边的余欢好心想要过来扶着她,却被清芜淡淡地拨开了手。 她硬是要自己站着,强忍着身上的伤,挺直了脊背。 就算要跪下来,她也要跪得骄傲。 看见轩辕璇嘴角挂着的那一抹得意的笑容,清芜气得气血上升,但是没有一点的办法,只有这一条路走。 要是她屈膝跪下,能救了秦时月的命,那么,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清芜咬咬牙,把背挺得直直的。 膝盖一曲,眼看就跪下去了。 轩辕璇的眼睛发直地盯着清芜的膝盖,膝盖弯曲了,就要跪下去了。 但是,突然恒伸出的一双纤细的手,秦时月及时把清芜给拦住了,扶着她直叹声:“你这是何必呢?” 这声叹气,让清芜的眼睛直泛红。 却听见秦时月温柔地劝慰她:“这事过去了,你不必自责,也不用跪任何人,我的命,由我不由人。” 清芜抬起头来,看见秦时月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光,充满希望。 她的心,忽然便安定了下来。 她知道,秦时月一定有办法出去的。 “可惜,真可惜了。” 轩辕璇看见清芜被秦时月给扶住了,最终还是没有跪下来,拍着自己的膝盖直喊可惜。 本来想要借这个机会教训教训清芜这个自大狂妄的女人的,没想到被秦时月给破了计划,真是太可惜了。 他这样惋惜地叫着。 忽然便收到了一抹冰冷的刀眼。 抬起头看过去,正看见秦时月站在清芜的身前护着她,眼神冰冷地逼向轩辕璇,冷淡地问:“轩辕公子大可不必为难本宫的一个婢女,这个交易,本宫和你做,要是你能救得了我们,扶摇完好地给你,但是,要是你不能呢?” 见秦时月认真了,轩辕璇便也收起了玩味的笑容。 清芜毕竟是一个奴婢,秦时月,才是说话的主儿。 他定定地看着秦时月,眼神坚定冷酷:“要是不能,随你处置。” “好。” 秦时月忽然提高声调,颇有些豪情壮志,却是话锋一转,杀气凌人:“若是你敢坏了今天的交易诺言,那么……。” 她看着他,忽然停止,留下意味深长的猜想。 (梨树文学) 第1062章、天下云动。6 她看着他,忽然停止,留下意味深长的猜想。 轩辕璇忽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鬼使神差地随着她的话问:“那么怎么样?” 他还真不知道秦时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呢!!! “那么,我会杀了你,把你做成人偶,让你和扶摇,继续兄妹情深。”秦时月优美的唇线微微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笑花绽开,让她本来冷硬的眉目,都变得妖娆如花。 但是那笑花不达眼底,让人心生出一股寒冰来。 轩辕璇仰头大笑:“口气还真大!!”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的,而秦时月,是第一个。 “你可以试试!!” 秦时月对他的嘲讽,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只是眼眸暗沉地丢出一句话,显得格外的冷漠寡淡。 轩辕璇的脸色,顿时阴霾无比。 这个女人,是在警告他!!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自己受了巨大的侮辱,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秦时月这么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怪不得清芜那女人那么狂妄自大。 都是一个洞里出来的老鼠,差不多的习性。 要是这个比喻让秦时月知道的话,一定不需要等到轩辕璇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才踩死他,现在,就会马上立刻踩死他的。 而轩辕璇显然实知道自己这个比喻的杀伤力的,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就在他刚要起身准备破解了清芜的暗门机关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砰然巨响。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 看见秦时月袖中飞出来的五彩带,卷着深厚的内力,击向那七根白玉柱子中的其中一根,那白玉柱子虽然结实冷硬,却经不住秦时月的摧毁。 汉白玉的柱子,竟然纷纷轰然倒塌。 那碎玉跌落在地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来,此起彼伏。 他蹙着眉头看着秦时月,不知道她这是在搞什么鬼?想要做什么? 而秦时月保持着伸手摧毁白玉柱子的姿势,扭过头来,对着轩辕璇粲然一笑,那笑容妖娆璀璨,就像是她素白的裙裾上绽放的红梅。 灿烂夺目。 却是隐隐有妖气流转,她笑言:“轩辕公子,游戏开始了。” 说罢,五彩带再度袭向另外的一根白玉柱子,那白玉柱子被巨大的内力击碎,如秋天落叶一般,颓废无力地跌落,破碎。 轩辕璇在这巨大的响声之中蹙紧眉头。 他有些懵了,不知道秦时月说的游戏,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再度眼睁睁地看着秦时月摧毁第三根白玉柱子,第四根,四五根。 忽然,他的眼睛猛然瞪大,脑袋轰隆一声。 顿时七窍全开了。 “秦时月,你竟然给我设陷阱。” 他怒吼一声,因为愤怒,他那纤白的脖颈上细小的毛细血管,都变得十分的清晰起来,显得是被气得不轻。 因为突然明白过来,秦时月会答应和他做那个交易,是因为,她也已经找到了从这宫殿里出去的办法。 而现在,她正在打开通往外面的通道。 一定能赶在轩辕璇之前出去。 这样一来,轩辕璇就输了,他没能救了他们,反而,是她,救了他。 (梨树文学) 第1063章、天下云动。7 这样一来,轩辕璇就输了,他没能救了他们,反而,是她,救了他。 “看来你是现在才知道。” 秦时月别舞动五彩带,边偏着头笑眯眯地看着轩辕璇,那笑容看起来甜美无比,却偏是藏了毒,让轩辕璇感到一阵的怒火攻心。 几乎要气得堵塞了心脉了。 “好你个秦时月,竟然如此的奸险狡诈。” 轩辕璇在回过神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去解暗门的机关,而是身体瞬间飘动,凌厉的掌风击向秦时月,想要逼得秦时月后退,保住只剩下的另外两根柱子。 只要他不按照天地乾坤的办法破坏了柱子,那么,秦时月也同样出不去。 打着这样的主意,轩辕璇掌风愈来愈急,半点都不留情地袭击秦时月。 他知道秦时月能够躲开来。 这事情其实很简单,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伤了秦时月,不知道谢令书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要是外面的事态严重了,他还得和秦时月合作,才能出了这皇宫的。 现在,皇宫里面,肯定变天了。 他的掌风已经到了秦时月的跟前,她却不收回五彩带。 身体灵活地躲闪他的攻击,反手击向另外一根白玉柱子,那柱子轰然倒塌。 便只剩下了一根柱子在支撑着这八卦阵。 八卦阵破,天地崩裂。 这未央宫,不管建筑得多么的结实,都会随着地裂而崩塌,只要他们抓住时机,就能够逃出去了。 秦时月掉头看向气急败坏的轩辕璇,嫣然一笑:“轩辕公子,你输了。” 在轩辕璇呆愣的一瞬间,秦时月已经轻而易举地摧毁了最后的一根柱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轩辕璇突然像个爆裂的狮子一般,被惹怒了,不顾一切地冲向秦时月,想要和她拼命。 而这个时候,整个宫殿的地底已经开始摇晃不已。 要是不小心谨慎地观察宫殿的倾倒趋势,趁机出去,那么,他们都会被砸死在这座宫殿之中。 这座宫殿,就是他们的坟墓。 而轩辕显然不管这一切的,他只知道被秦时月给设了一个陷阱,他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急急地往里面冲,却不料掉进了秦时月的设好的坑中。 骄傲如他,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气? 所以此刻,他纠缠上了秦时月,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得个你死我活。 整个天地都已经摇晃了起来,眼看宫殿马上就要倒塌了,顶梁上出现了一条诺大的缝隙,清芜焦急万分地喊:“快别打了,宫殿要倒了。” 可是,这句话很快便被巨大的响声给掩盖了。 轩辕璇还是没有收手,纠缠着秦时月。 一定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才好。 “好你个秦时月,竟敢坑我,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做!!” 巨大的自尊和骄傲,和一直以来位置的崇高让他养成了高高在上的心性,对秦时月的设计,很是耿耿于怀。 要是秦时月不付出代价,他都不肯放手。 像个疯子一般死死地缠着秦时月。 丝毫不在意,巨大的灾难,马上就要降临。 (梨树文学) 第1064章、天下云动。8 像个疯子一般死死地缠着秦时月。 丝毫不在意,巨大的灾难,马上就要降临。 身在皇族,轩辕璇的骨子里流淌着骄傲尊贵的血统,让他容不下秦时月的设计,就算拼命,也要让秦时月付出代价。 “秦时月,想要走,想得美!!” 轩辕璇是打红了眼睛了。 本来就因为救扶摇的事情被秦时月识破了困难重重,现在又被秦时月算计,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天地摇晃,似乎都要天崩地裂。 站在边上的余欢和清芜莲降,都站得不稳了。 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时月和轩辕璇纠缠在一起,两条人影打得是难分难舍。 清芜急了就喊:“快停下来,这宫殿要倒塌了!!” 八卦阵已破,必定会引起地挛,再不走,就真的是来不及了。 秦时月一只手出招,另外一只手挥开砸向她的大理石,白色的衣衫已经被大理石破碎的尘粉给落了一层灰,看起来十分的肮脏。 她是有洁癖的,看见自己的这个模样,当即便阴下了脸。 看向轩辕璇,口气终于变得阴森森了起来:“轩辕璇,你真不是个男人,算计不过人家,就要和人家拼命?” 这样颇是尖锐的话,秦时月是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的。 以前,就算是要骂人,也要尽量骂得婉转一点,要做到不动声色,却也能把人气得吐血。 现在,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秦时月也顾不上什么了,生了气了,开口便骂。 这让轩辕璇微微地一愣。 他还以为,这秦时月是不会骂人的呢!! 就在他冷声的这会,秦时月可是半点都不耽搁,五色彩带卷着巨大的力道击向他,正中了他的胸口,力道之大,让轩辕璇稳不住,急速地飞了出去。 重重地砸在了摇摇欲坠的墙壁之上。 “秦时月,你卑鄙。” 轩辕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知道又中了秦时月的计了,她故意那么冲地骂他,让他走神。 高手过招,稍微走神,便是要命的。 秦时月深谙此道,所以,轻易地击倒了他。 更要命的是,他撞到的那墙壁,发出一声巨响,瞬间支离破碎,轰然倒塌。 余欢他们惊得是嘴巴都睁大了,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轩辕璇一定会被倒塌的墙壁给掩埋在地下的。 但是就在墙壁几乎砸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秦时月手中的五色彩带如同赋予了灵魂一般,席卷而过废墟,缠绕在他的腰上。 她在这一端用了力,轩辕璇便被拉扯到了秦时月的跟前。 她显然是没有那么好心的,虽然把他救了回来,却也不想让他过得好。 在半空的时候,她就迅速地收起了彩带上的内力,那彩带失去了内力的支撑,没有了力道,松懈开来,垂落下去。 而被缠在彩带上的轩辕璇,就这样哗啦啦地掉了下去。 砰地一声,跌落在地上。 余欢缩了缩肩膀,手掩着眼睛,皱着脸,真是不忍心看他了。 都让他不要去惹秦时月了,偏不肯。 现在看到了吧? 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梨树文学) 第1065章、天下云动。9 都让他不要去惹秦时月了,偏不肯。 现在看到了吧? 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余欢看了一眼跌得不成样的轩辕璇,是打心里叹息,真真是可怜的人呀!! 不过,活该!! 显然这轩辕璇是太过于愤怒了,在秦时月这里失去了理智,被秦时月耍了一次又一次,所以,他是真的没有发挥到自己的正常水准。 所以,才会输得这么惨。 被秦时月整得够呛的,恐怕这以后,一定要成为轩辕璇挥之不去的噩梦了。 只要想想,都觉得屈辱。 轩辕璇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手指撑地,嘴角流下一行殷红的鲜血来,衣衫凌乱脏兮兮的,抬起头怒瞪着从半空中徐徐落下来的秦时月。 好一个秦时月,还真是好呀!! 轩辕璇现在是有话都被气得说不出来了,枉费他背着世人对他那么高的肯定的评价,现在却在这一个小小的宫殿之中,输给了一个恶名昭彰的妖女? 这说出去,就会被人取笑。 可是,秦时月却是笑意横生,落在他的跟前,高高地俯视着他:“本宫说过,要是你敢违背自己的诺言,那么,本宫便杀了你!!” 伴随着瓦片碎转头坠落的声音,秦时月的声音,显得有些的嘈杂。 但是,却是清晰地传入了轩辕璇的耳中来。 他愤怒地看着秦时月,就像是一头已经走到了崩溃边缘上的狮子一般,蓄势待发,就要冲过去和秦时月拼命,但是却因为身负重伤,不敢轻易冒进。 “你这个女人……” 轩辕璇咬牙切齿的,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气成这样过。 而这秦时月,真的是做到了。 她击开砸向她的碎石头,身形翩然转动,巧笑嫣然地说:“我这女人怎么了?” 似乎是觉得必要提醒一下轩辕璇:“你可要记住,刚刚,可是本宫救了你一命,轩辕公子,难不成汴梁的礼教没有教你,要知恩图报吗?” 在轩辕璇涨得发红又发青的脸色下,秦时月又是十分好心地说:“本宫不需要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要你对本宫心怀感激就好,这个不难办吧?” 眼看秦时月是在给他台阶下,轩辕璇就算是再嚣张,也不敢呲牙咧嘴了。 清芜这个时候也开了口:“别得寸进尺,有台阶下就赶紧下,难不成你要死在这个鬼地方呀?” 其实,她是想往他的后背上踹一脚的。 但是想想为了不触怒这个易怒的男人,她还是忍了下来了。 轩辕璇瞪了一眼清芜,却知道她说的话是有道理了,没找到什么话来反驳。 “快走,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余欢见打斗已经停歇,而轩辕璇有些站不起来,连忙过去拉了他一把。 两个人借着缓冲力从屋顶的裂缝之中跳了出去,看着宫殿崩塌。 秦时月架起清芜,和莲降在宫殿倒塌的最后一刻冲了出去,雷霆一刻,那座豪华的宫殿,在他们的身后轰然倒塌,发出巨大的响声。 灰尘弥漫开来,整个天地似乎都天昏地暗了起来。 (梨树文学) 第1066章、天下云动。10 灰尘弥漫开来,整个天地似乎都天昏地暗了起来。 那巨大的响声,似乎让整个皇宫都动荡不安了起来,喧嚣声此起彼伏,哭喊声,哀嚎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盖过一声,声声入耳。 但是很快的,秦时月他们就发现,这混乱哀嚎的声音,并不是因为这座宫殿的倒塌引起的恐慌造成的。 相反的,后宫中宫所住的未央宫的一处宫殿倒塌,竟然无人问津。 而四周都是散乱着的,怀里抱着零物,四处躲闪逃命的人,掩着自己的头,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都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秦时月瞧着,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再往远一点看,未央宫外,也是一阵的嘈杂混乱。 宫女太监纷纷奔走,慌慌张张地寻找出路,个个脸色苍白惶恐。 他们的身后,有身穿红色禁卫军的御林军窜动,手持大刀,四处砍杀宫人,抢走他们怀里的财物。 这杀戮,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更多人的逃命,更多的人死去,花园里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有宫女的,有太监的,有妃子的,到处都是。 用一个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为过。 场面残忍至极。 秦时月闻到这样浓烈的血腥味的时候,都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听见身后莲降几乎是无礼的呢喃声:“皇宫,暴乱了。” 好像他已经失去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发生,而他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皇,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威严,宫人只顾着逃命,谁还在意他是谁? 这眼前的这场暴乱,已经让他从云端,跌入了尘埃之中。 “没想到谢令书那个女人这么狠,这么快就发起了夺权战争了!!!” 余欢看着这混乱,真是觉得谢令书这个女人是疯了,竟然对皇权的欲望膨胀到了这个份上,一个女儿身,做出了这样忤逆天道的事情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她为何就是不懂? “哼,她敢说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个还真是小意思。”轩辕璇休整了一下自己的伤,嘴巴却是不饶人,冷哼地丢出一句话来。 让余欢更是讨厌谢令书。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莲降,现在,恐怕最痛苦的,就是莲降了。 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秦时月让他带着梅花内卫去除掉谢令书,而他为了保全皇家的面子,保全自己的面子,想要利用秦时月杀了谢令书。 却不料百密一疏,让谢令书给逃走了。 才酿成了现在的祸事。 恐怕现在,莲降是悔青了肠子了。 余欢想得没错,本来就性子单纯的莲降,以前都是靠母亲在身边督促,现在母亲不在身边,突遭这样的变故,只是心神俱碎,竟然无礼抗争。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是万死,也不敢留着谢令书。 为了所谓的面子,失去了国家。 她心里叹了一声,莲降,果然,如莲生说的那样,他不适合当皇帝。 当皇帝,毁了莲生。 而;莲生,毁了整个北晋。 (梨树文学) 第1067章、天下云动。11 当皇帝,毁了莲生。 而,莲生,毁了整个北晋。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命运,莲降无力抗争,只能这样颓废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啊!啊!啊!” 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传遍整个皇宫,那尖锐痛苦的喊声,如同一把利剑,冲破这冰冷的空气,飞掠过重重的宫殿,传出了皇宫,天下暴动。 谢令书不知道预谋了多久,今天,便是她把自己的雄心壮志变成现实的时候。 不断有人被杀,那些逃不出去的宫人们,纷纷死在叛变的御林军的手里,雪灵成河,把积雪染成了红色,红遍了整个皇宫,如同深秋坠落的枫叶。 漫山遍野的红,红得耀眼,红得触目惊心。 忽然一个宫女因为惊惧,根本就已经分不清楚路该往哪里走,边跑边回头看着追赶着她的御林军,一股脑撞在了秦时月的身上。 秦时月条件反射地把她推开。 她的力道不大,但是那宫女因为恐惧脚软,一下子便栽倒在了地上,而且还翻滚了一圈。 正好滚到了追上来的御林军的跟前,那些杀红了眼的御林军,见着那宫女生得清秀,目露凶光,丢开手中大刀,几个人围着那个宫女撕扯。 站在外边的秦时月清晰地听见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一阵巨大的厌恶感从心中升腾起来,那些人淫~荡的笑声不断在耳边充斥着,就像是一曲罪恶的地狱魔音,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就像是一个魔鬼。 就在轩辕璇和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时月已经动手了。 不过是那么一瞬间,那些刚才还猥琐淫~荡的笑声,纷纷焉了下去。 就好像是失了声的木偶,秦时月的身影如鬼影般蹿过他们,最后在旁边停下,高举起的手中小小的匕首淌着血,那血不断地汇集,血珠子跌落下来。 在半空中,闪着璀璨的光芒。 如同被串联起来的血红色的珠子,漂亮得诡异。 谁都没想到秦时月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暴戾,出手救了一个宫女。 但是,关键不是在这里,而是秦时月杀人的手法快很准,下了十分重的杀心。 那几个御林军的喉咙全部给割断,整个头和身体,就剩下了一条皮在连着,身体还处在站立的一种姿态,头垂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一阵风吹来,那些尸体,齐齐地,轰然倒塌。 鲜血不断地从那些头颅里冒出来,血管从断口处伸出来,那血泡蹭蹭地冒着,相当的恐怖。 余欢的胃里一阵翻滚,几乎就要吐出来了。 而秦时月几乎还没有杀够,身体如同一阵风闪过,又是扬起匕首,割断不远处的几名御林军的脖子,尸体倒下,宫人抱着头惊恐地四处逃窜。 被秦时月的手段给惊吓到了,生怕自己成为她手下下一个死亡人。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秦时月之所以会出手杀了这些御林军,是因为这些人烦了她一个极其大的忌讳。 那就是,任何人敢强~奸女子,都得死!! (梨树文学) 第1068章、天下云动。12 那就是,任何人敢强~奸女子,都得死!! 上一世,要是秦意青用药把她送上了夜锦华的床榻,开始了她最为苦难的一生,她怎么会变成所有人的笑柄,成为了他们开膛破肚的亡魂? 这个梗,不管过了多久,都没法过去。 所以,对于强~奸,秦时月是十分怨恨的,这些人,往往能够激起她内心里最为愤怒的一个点,碰了她的霉头了,他们死,怪不得她。 怪只怪,他们生了歹心。 只有杀戮,才能平息了她内心对这些人的憎恨,所以,秦时月毫不留情地下了杀心。 场面开始失控,宫人们如同鸟雀一般四散而去,好像丝毫没有看见她们曾经战战兢兢地侍候着的皇帝就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只顾着自己逃命去了。 莲降,已经不是皇帝了。 而因为突然多出来的秦时月等人,终于引起了御林军的注意, 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汇集了过来,在看见地上自己的伙伴的死尸之后,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来,不敢靠近秦时月。 但是,在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莲降的时候,却不敢倒退了。 因为,现在他们的主子,已经不是莲降。 而这个废帝,是不能活着走出皇宫的,不然,他们的主子,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兄弟们,废帝在那边,快抓住他,女帝必有重赏。” 其中一个带头的御林军为了鼓舞士气,高喊了一声。 只要能抓住莲降,那么,女帝一定会重重地奖赏他们的,要是没有抓到,那么,他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莲降的脸色,在这个人的一句话之中,倏然变得苍白无血。 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抓他,而是因为他听见了两个词,一个是废帝,一个是女帝。 谢令书她,竟然篡位成功了,他成为了废帝,而她,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代女帝。 这个转变,让莲降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无法支撑身体。 几乎要倒下,幸好旁边的余欢及时扶了他一把,这才堪堪地稳住了他的身体。 他的双眼呆滞无神,看着虚空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些什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想什么,只是失去了魂魄,再也不能振作起来。 余欢看着于心不忍。 掉过头看向秦时月,她已经站直了身子,冷眼瞧着眼前汇集过来的人马。 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汇集过来,堵死了他们的出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攒动的人头,数都数不过来。 清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秦时月的身边。 她的身上伤痕累累,在天光下,那张脸丑陋不堪,却是眼眸坚定。 强打起精神来,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身体,站在秦时月的身边,手中拿着从死去的御林军手里拿过来的大刀,和秦时月并肩站在一起。 余欢突然有些感动。 感动于秦时月和清芜的情谊。 就算是身受重伤,在危难之际,清芜也要不顾一切地站在秦时月的身边,和她并肩作战。 这,就是情,超越友情,是一种比血液还要浓烈的亲情。 (梨树文学) 第1069章、天下云动。13 这,就是情,超越友情,是一种比血液还要浓烈的亲情。 能让清芜这么一个狂妄狠辣的人对她如此的忠心,秦时月必定有着寻常人所没有的征服能力,只有情和情的交换,才能让人信服。 她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亲人,这一站,势在必得,但是她们,都没有怯懦, 看着磨刀霍霍的御林军,秦时月忽然便笑了,傲立于千军前,笑靥如花。 只是扬声问身边的清芜:“阿芜,你怕吗?”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她们都过来了,眼前的这一关,她们是一定要过五关斩六将的,不然,她们谁都要死在这个皇宫之中。 清芜要是知道因为她一个鲁莽的行为,而引起了这么多的动乱,她打死也不会进宫来刺杀谢令书的。 虽然她知道,就算她不来杀谢令书,谢令书准备好的谋逆,还是会进行,不过是时间推迟了一些罢了。 但是那个时候,秦时月大可不会身陷囹圄。 造成现在这样的光景,清芜感到深深的自责,眼神有滴血的坚定:“跟着你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怕什么?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安全离开!!” 这是清芜用命立下的誓言。 就算是自己死,她也绝对不能让秦时月陪着她死的。 秦时月身上有自己的使命,她不能陪着她葬送在这座不知道扼杀了多少人姓名的皇宫之中,那么,她的灵魂,也不会感到自由。 女子眸光如炬,明明那么丑陋的一张脸,此时却好像光彩夺目。 美得让秦时月移不开眼睛,眼眶都有些微微的发涩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那一股涌动的感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和往日里的那样清和:“放心吧,我们都会平安地从这里离开的。” 秦时月不可能放下清芜离开的。 要是能放下,她早就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劲来救她了。 “要是离开,便一起走,要是真的不能离开,那么,我们便一起浴血到死。”秦时月的声音扬高,颇是有种豪言壮志的豪迈。 这声音漾开来,伴随着她如风的身影,已经冲入了御林军的包围圈之中,开始厮杀。 清芜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那是一种释怀感恩的笑,半点都不犹豫地加入了秦时月的混战之中。 两个女子身形忽而飞跃,忽而旋转,手中的刀剑旋转得灵活舞动,如同跳舞一般,轻盈漂亮,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鲜血便随着那个弧度飞溅开来,优美得让人心颤。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轩辕璇忽然惊叹,忽然看见清芜这一面,他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这般重情重义的女子,通常不会太坏。 只是被情字所累。 余欢放开莲生,情形危急,她也顾不上他,便厉声地警醒他:“江山失去还能再来,要是失去了生命,可就再也追不回来,保重!!” 说罢,她便推开了他,抽出腰间的软剑,跳入了混战中。 三个女子翩然的身影,组成一道绮丽的风景线,伴随着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各自的衣衫。 翩翩起舞。 (梨树文学) 第1070章、天下运动。14 三个女子翩然的身影,组成一道绮丽的风景线,伴随着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各自的衣衫。 翩翩起舞。 余欢的话还在耳边,莲降愣在当场,突然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掩着脸,肩膀在轻轻地颤... 《将门铁血毒妃》第1070章、天下运动。1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071章、天下云动。15 “你看,她有洁癖,能为了自己的洁癖杀人,你为了江山,更应该杀人!!”轩辕璇的声音充满了一种魔力。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循循引诱着莲降。 莲降举着手中的剑,终于是对向了那些曾经和他浴血奋战过的手下。 那个时候,他夺权。 便是这些人和他一起夺下了这个江山。 同样的,不过过了这么五六年,这些人就叛变了,他在心里一次次地问自己,这几年,自己这个皇帝做得是那么糟糕吗? 自然是没有答案的。 人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命拼搏,没有时间来回答他。 而他,心中也没有答应。 这五年,他在皇帝这个位置上战战兢兢,勤勤恳恳的,生怕出现一丁点的错误,所以总是小心谨慎。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错。 为什么谢灵书要谋反?为什么眼前的这些人要这么对他? 心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噩梦,让他有理由变得疯狂。 “啊!!!!” 莲降突然从心肺之中狂喊了一声,巨大的吼叫声在御花园之中传扬而去,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平日里优雅高贵的帝皇。 突遭变故,好像变得有些痴狂。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有些痴狂的帝皇,却突然目光犀利,就像是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力量来一般。 要把这天地都摧毁。 他手中的剑变幻无穷,挥过去的地方,都是血流成河。 阴阳子本来就是武功高手,世人鲜少有人能够抵抗,而阴阳子和皇太后平燕交好,莲降自小被他教导着。 虽然因为莲降生性单纯善良,学不来阴阳子的疯狂杀心,但是武功却也是不弱的。 所以,当他决定拿起手中的剑杀戮的时候,所到之处,都不能幸免。 那些御林军回过神来,齐齐地冲向莲降。 毕竟,莲降才是那个最值钱的猎物。 只要抓住了莲降,女皇陛下一定会重重有赏。 厮杀,无尽的厮杀,血雨纷飞,无休无止。 这场杀戮,在秦时月看来,避免不了。 被困在密室里面,秦时月已经想过了几十种出来可能面对的情形,同样想到了可能是一场艰难的混战。 但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混乱。 她没想到,谢灵书那个女人,竟然会让后宫乱成这样。 既然想要得到天下,必定有能力掌控这天下的局势,这小小的后宫,自然是不能乱的。 看来,谢灵书是太过于心急了,很多事情准备得匆促,因为被秦时月他们搅局,才匆匆发起了夺权的战争。 所以,这后宫乱成了一锅粥。 而谢灵书,自顾不暇。 一个个人在面前倒下,秦时月觉得自己的身体成为了一个机器。 就算是武功再高,这样无休止的杀戮,到最后,她也会筋疲力尽。 而清芜又受了伤,余欢自然也是撑不了多久的,这场激斗,一定要速战速决才行的。 但是,御林军的人数却是一个不可小瞧的数目,又失去了控制,莲降成为了他们的捕捉目标,整个局势混乱不堪。 第1072章、天下云动。16 莲降成为了他们的捕捉目标,整个局势混乱不堪。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再这样下去,他们谁都走不了。 所以,一定要想个办法脱身。 眼看轩辕璇也已经加入混战,他们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堡垒,把团团包围在御林军之中,正好秦时月和轩辕璇后背相贴。 挥手斩杀挡在跟前的一个御林军。 秦时月终于找到机会和轩辕璇说话。 她背靠着他,偏过头来笑,因为场面混乱,她的声音相对地扬高:“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再来一次打赌?” 轩辕璇本来还对秦时月算计了他的事情耿耿于怀的。 在听见她这样的提议之后,顿时来了兴趣。 “你想打什么赌?” 他猛地扭断了冲上来的到了他跟前的一个御林军,和秦时月背对着不断地旋转,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阵势。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两个人相互照应着,没人能伤得了。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人的体力是有限的。 就算现在他们能击退这些人,但是时间长了以后,他们的体力就会跟不上来,而且,这些御林军是杀不完的。 杀了这一些,很快便有人来补上。 这样循环下去,迟早会把他们给累死。 所以,秦时月才想到和轩辕璇来打一个赌,可能能激活他的斗志。 觉得口有点渴了,秦时月舔了舔唇畔,舔到一丝血腥味,进入口腔之中,那种味道,闻起来十分的让人作呕。 她飞快地和轩辕璇说:“听闻你通晓乾坤易经之道,鬼魂神灵之术,这样行不行?只要你能用你所学,击杀这些人,让我们平安离开,我便把扶摇给你,连同着刚才你打赌输给我的命还给你。” 这轩辕璇对刚才的打赌很介怀。 秦时月知道,只要稍微用刚才的事情激他一下,就能收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果然,轩辕璇的反应很大。 收起刀落,很是果断地斩落一颗人头,瞪着眼睛使劲地看向身后的秦时月,因为角度的问题,让他脸上的肌肉显得格外的狰狞。 但是,那狰狞之中,却都是坚定。 好像只要秦时月说的话是真的,他就能够做到秦时月提出的条件。 “我不允许别人反悔,自然,自己是绝对不会反悔的。”秦时月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那眉目之间沾染了一些的血气,让她的眼神中,都盛满了难言的血腥。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轩辕璇想都没想地高喊:“好。” “我帮你们逃出去,你把扶摇还给我,还有,刚才我们做的那个交易,全部都不算数。”轩辕璇把条件梳理了一番。 觉得这个自己不吃亏。 想不到自己以为山穷水尽了的事情,突然之间就有了一些的转机了。 眼前的这些人,是乌合之众。 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武功都不够高。 他们只是在拖延着秦时月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秦时月自然是知道的,他们在等着他们的女皇大人。 只要谢灵书回过神来,那么,他们谁都走不了。 还不如利用轩辕璇的术学,帮她们离开。 第1073章、天下云动。17 只要谢灵书回过神来,那么,他们谁都走不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还不如利用轩辕璇的术学,帮她们离开。 虽然这样做可能杀戮无数,这不是她所想,但是,要是有人让她死,她也不得不先让他们死了。 不用自己动手的杀戮,这罪孽,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自己来背? 这是一个如意算盘,秦时月打得很好。 “别废话,快动手。” 秦时月有些不耐烦,这轩辕璇还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都答应了他,他还是要屡次强调。 或许,是活在皇家的人,谁都没有安全感。 因为不知道此刻自己活着,下一刻,会不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轩辕璇对秦时月的态度不以为然,他抿紧唇冰冷地强调:“秦时月,你若敢违背你今天的诺言,天涯海角,我都要杀了你。” 说着,突然把手中的刀猛地插在了地上。 在内力的驱使之下,那刀直直地插进去,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四周尘埃飞扬,靠过来的人,纷纷被扬起的尘埃迷了眼睛,没有反向地倒退。 秦时月知道,这轩辕璇,终于是要发奋了。 其实想要从这皇宫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很显然,秦王若想要得到天下,汴梁是不能留的,而汴梁所仰仗的,便是这轩辕璇。 要想知道轩辕璇的功力有多深,今天便是一个好的时机。 借着这个时机探探轩辕璇的能力,借花献佛,就算把一个扶摇还给他,他学到的人偶复活术,也未必管用。 莲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秦时月是最清楚的。 所以,她知道,轩辕璇学到的人偶复活术,可能是真的学到了,但是,能不能用在扶摇的身上,还真难说。 所以到时候,轩辕璇,还是得回来求他。 这主动权,还是得掌控在她的手中。 秦时月在轩辕璇的身边帮忙,只要有想要靠近轩辕璇的人都被秦时月给击退,而把轩辕璇保护在了一个包围圈之中。 轩辕璇从腰间拿出一块黑色的古玉来。 那古玉看起来已经有一些的年月了,黝黑得发了黄,好像是埋在泥土之中几千年才被发现,那泥土的颜色,已经洗不干净。 但是那黑玉断面处,却是十分的吸引人。 似乎散发着幽幽的黑光,有种强烈的吸引力,让人不禁想要去探一探这黑玉里面的世界。 秦时月看了一眼便知道,这黑玉,是有灵性的东西。 低头,看见轩辕璇的脸色清冷,高挺的鼻梁线条笔直流畅,从秦时月这个角度看过去,十分的坚定冷酷。 他猛地用手中的那一块黑玉划破自己的掌心。 白皙的掌心之中马上出现了一条裂缝,从那裂缝之中流淌出嫣红的鲜血来,蹭蹭地往外冒,欢快无比。 就像是突然此花真合在出闸的猛兽。 秦时月想,这个人是想用他的血为阵眼设阵,只有用设阵人的鲜血设阵,这阵才是坚硬不可摧毁的。 除非,设阵的人死去。 轩辕璇这是要使出看家本领了。 秦时月自然是配合得很的,为他驱退所有的御林军。 第1074章、天下云动。18 秦时月自然是配合得很的,为他驱退所有的御林军。 她很好奇,真的狠想看看到时候轩辕璇带给她的惊喜。 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让她失望。 过了半响,等到自己掌心上的鲜血越来越多,汇集成了一趟的时候,轩辕璇那墨色的眸子终于出现了一丝的血色。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静心宁神地凝集着内力。 过了须臾,内力在身体里乱窜,他的嘴唇由最初的红色,变成了一种黑紫色,看起来,有些走火入魔的样子。 正在打斗的清芜看过来,身体移到秦时月的身边。 斜眼看了一眼盘腿坐在地上的轩辕璇,有些质疑地问:”这个人在搞什么鬼?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对于轩辕璇在密室之中那泼辣的行为。 清芜现在还是尤有余悸呀,她没有想到一个平日里风度翩翩,出尘干净的一个男人,撒起泼来,竟然是那个样子。 还真真是…… 额,这还真是难以形容。 秦时月抬高一只手示意清芜别说话,自己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轩辕璇,摇头说:“不像是故弄玄虚,或许,他真的能给我们带来不小的惊喜呢。” 很显然,清芜对轩辕璇,还是没那么相信。 但是,在看见有一个御林军举刀砍向轩辕璇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帮他击退了那人。 让他专心地运作自己的阵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从前朝方向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声音,那是朝中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击向朝堂前的大鼓时的声音。 现在这大鼓声起,就说明,北晋朝廷,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而这变故,已经尘埃落定。 正在打斗之中的御林军大喜地喊:“女皇登基了,女皇登基了。” 原来,这是谢灵书夺走北晋政权的击鼓声音,也就是说,这北晋,现在是谢灵书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让秦时月想不明白的是,谢灵书这种谋逆的罪名世人皆知,怎么会没有人反对她登上大宝? 而让她这么轻易地成为了女皇? 这真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后来的事情证明秦时月思考的方向是错误的。 因为聪明如谢灵书,她夺下来的天下,她是掌控实权的女皇,而那五岁的小皇帝,则是她手中的傀儡。 这朝廷,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这一连串的鼓声传来,激愤人心,莲降整个人都懵了。 要说刚才还不知道前朝的情况是什么样的,现在这鼓声一响起来,他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口口声声说要忠心于他的那些朝臣,现在,都跪拜在谢灵书的凤裙之下,成为了一个懦夫。 没人反抗!! 他整个人都愣住,不知道反击,后背上传来一阵疼痛。 一个御林军用他手中的刀,砍中了曾经他无法仰视的帝皇,这感觉,有些害怕,有些的激动,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他觉得,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竟然能够几乎要杀了一个曾经的皇帝,不管他多么的高高在上,现在,他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第1075章、天下云动。19 他竟然能够几乎要杀了一个曾经的皇帝,不管他多么的高高在上,现在,他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就在他面目狰狞激动地挥刀再度想要砍向莲降的时候,余欢的软剑便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她阴冷地... 《将门铁血毒妃》第1075章、天下云动。1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076章、天下云动。20 这本来就是旁门左道的乾坤易经之术,硬生生地扭转乾坤,这天地,都变了颜色。 天光被黑色的云朵所遮蔽,天地疾风,扬起风沙走石。 人都站不稳,摇摇欲坠。 秦时月站在漩涡之中,看向盘腿坐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的轩辕璇,眼眸微光一闪。 很是恶毒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动了杀了轩辕璇的念头。 这个男人身负玄门之术,势必是一个强硬的对手,留着,可能是一个祸害。 现在杀他,易如反掌。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决,虽然这天下势在必得,但是,她还是做不成那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要是真的杀了轩辕璇,她就和谢灵书没有什么分别了。 正在思索间,天地变色,飞沙走石,冰雪纷扬,地面以轩辕璇为中心呈现一种反射状的破裂,那巨大的裂缝不断蔓延。≥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这景象突然变成了这样的一种状况,御林军慌乱了起来。 纷纷转身逃命。 但是因为尘埃飞扬,风声大作,根本分辨不出来方向,看不到路,无数的人纷纷跌入裂缝之中,发出巨大的哀嚎声。 这裂缝通往地表深处,火热的温度,能够把人炙烤成熟。 秦时月分明感到了身上一阵阵的炙热。 伸手抓住清芜和余欢,几个人形成一条线,再加上强劲的内力,支撑着几个人的身体。 只要不随意走动,又能稳住身体,他们就还是安全的。 况且,秦时月靠近轩辕璇,他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惨叫声不绝于耳,在这昏天暗地之中,远在前朝的谢灵书和众臣纷纷惊诧地抬头看向后宫的方向。 那里的一片天空都是灰尘漫天,阴暗沉郁,分不清日夜。 谢灵书一身制作精良世上无双的帝衣,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小孩子,那便是她在皇室之中挑选出来的傀儡小皇帝。 她看着那阴暗的天际,眼神阴冷。 那些人果然还是不肯安生,这么快就给她掀起了这么大的巨浪来。 “来人,增派御林军去支援后宫,有余孽作乱,杀无赦。” 谢灵书猛地漾开宽大的衣袖,站在百丈台阶之上,尊贵华丽,如同一朵五彩祥云,但是这祥云,说出话来,却是杀伐果断。 御林军统领已经从孙如风换成了一个谢家的部下。 孙如风,不见所踪。 御林军统领受命,马上带了一队人马赶去后宫支援,想必是也知道后宫之中囚禁的是什么人,所以,半刻都不敢怠慢。 等到御林军离开,满朝文武百官还在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着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灵书一双凤眼阴狠地掠过那些人,顿时满殿鸦雀无声。 她牵着小皇帝一步步走上龙椅,两个人在龙椅上坐下,小皇帝调皮得很,觉得戴在头上的皇冠很是好玩。 便用手玩着垂下来的珠玉。 谢灵书慈祥地看了他一眼,再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的一群朝臣。 声音晴朗,却是威严十足:“先皇突然暴毙,秦王朝虎视眈眈想要吞并我朝,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无子,幼皇登基,尔等势必要忠心辅佐。” 第1077章、天下云动。21 声音晴朗,却是威严十足:“先皇突然暴毙,秦王朝虎视眈眈想要吞并我朝,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无子,幼皇登基,尔等势必要忠心辅佐。” 朝臣们谁不知道这小皇帝是谢灵书的傀儡? 而谢灵书现在自己监国,这国家的权力,便都在她的手中。 但是,谁都不敢吭声。 那些敢吭声的,都已经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剩下的这些,有的甘心臣服了,有的,敢怒不敢言。 因为现在皇帝莲降也不知所踪,谢灵书又有父亲的撑腰,军队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况且扶持登基的,还是皇室子弟,没证据推翻谢灵书的说法。 而她的手段那么狠辣,谁敢说话? 只好低头臣服,看着这江山,以另外的一种办法,落入了谢灵书的手中。 当晚,有老臣在自己的府邸仰天长叹,北晋百年的基业,全部都会毁在谢灵书这个女人的手中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悔恨得斩断了院子里的大树,但是却怯懦得不敢出来反抗。 在另一边,秦时月在谢灵书的人赶过去之前,成功地脱离了皇宫。 留下一片狼藉的后宫,天崩地裂的。 几个人一直逃到皇宫外,也没敢停下来。 京城已经暴动。 因为谢灵书突然发动政变,天下人骚动起来,京城之中的富商,有的人已经卷着家产外逃,预料这帝都,一定不会安生。 所以,都不敢留下。 政权的更替,势必会伴随着一场杀戮。 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皇帝,会把刀子对准什么人,到时候这帝都暴乱起来,所有的商业活动都会混乱起来。 留下来,可能性命都难保。 所以,秦时月等人到了街上的时候,整条街上都是混乱的人群,人们牵家带口的,抱着家底细软开始逃出帝都。 但是,很快便有人被遣返。 因为帝都的城门,已经被关闭。 谢灵书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帝都。 这让人们更加恐慌,聚在街上出不去的人们惶恐不已,秦时月他们便挤在这人群之中,随着人群移动,几个人寻思着该如何出去。 显然,想要在这个当口出去,实在是有些难了。 谢灵书这么做,肯定不只是为了防止京城的民众出走让帝都成为一座空城,也是为了抓到秦时月和莲降等人。 这个时候秦时月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慰藉。 幸好把遂心和了劫给送了出去,现在他们身边有莲生,不管这帝都的天怎么变,只要莲生在,他们应当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就是怕谢灵书派重军去围剿莲生。 到时候,恐怕他们也要逃亡了。 “这些人怎么这么恐慌?就算改朝换代,祸事也难危及到他们吧?” 余欢一直活在莲生的保护之中,对这世上之事,鲜少有多大的远见。 对这些人的出走,很是不解。 清芜看了她一眼,几个人被人群挤着往城门靠近,她身上的伤势很重,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谢灵书不是寻常人,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混账的事情?还不如走了好!!” 第1078章、天下云动。22 她身上的伤势很重,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谢灵书不是寻常人,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混账的事情?还不如走了好!!” 走了,不管谢灵书做什么,都和他们无关。≥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留在帝都,靠谢灵书最近,怕只怕,祸事会殃及他们呀。 而谢灵书当政之后,的确也是暴烈得很,挨家挨户地查找细作,也不知道找的是什么人,还是压根就是在故意查探各家各户。 有的无辜的人民,被当做了叛党,全家被诛杀。 所以,在皇宫里传出暴乱之后,帝都里的民众就卷着家底外逃了,有的人逃出去了,逃出去的人势必会把京城的消息带出去,天下都会动乱起来。 而更多的人,则是被谢灵书的禁令留在了帝都之中。 秦时月等人便是来不及逃出帝都,跟着混乱惶恐的人群往城门移动,要命的是,清芜和轩辕璇身上都有伤。 莲降的背后也中了刀,为了不引起别人的主意,秦时月扯下自己的衣袖蒙上了莲降的脸,不能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因为现在,谢灵书要找的,主要还是莲降。 莲降失血多了,走路不稳,要秦时月搀扶着。 几个人到了城门,看见高高的城墙之上,都是士兵,戒备森严。 聚集在城门口想要出去的民众,高声呼喊着,闹着,强行要出城的,被斩杀在了城门口。 顿时鲜血染红了城门口。 守在城门口的侍卫仗刀冷酷如侩子手,谁敢闯,定然要头颅着地。 尸体堆积起来,慢慢的,堆成了一个小山头那么大,鲜血从那些尸体中流淌了出来,汇集成一条血河,涓涓地流动,蜿蜒过去,恐怖不堪。 逐渐地,死人越来越多,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 人群开始倒退,惊骇地看着那些侩子手,没人再有勇气闯出去。 皇权更替,首先开始的,便是一场杀戮。 这天下动荡,遭殃的,还是人民。 命运就像是一根浮萍,掌握在当权者的手中,她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鲜血流淌,发出涓涓的水声,混杂着人们低低的哭声,凄凉的光景让人动容,秦时月站在人群中,心中一动。 这些都是无辜的生命,而谢灵书,却把他们当成了一根草。 这天下,需要统一和稳定。 这更加坚定了秦王统一天下的想法,这天下要是落在谢灵书的手中,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女人,杀戮的心,太重。 “这城门是出不去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先藏起来,不然等到谢灵书的人找过来,我们谁都活不成。”秦时月扶着莲降往后退。 清芜她们也跟着后退。 几个人混在人群之中,尽量地躲开士兵。 想要活下去,势必还要经受一定的考验,也不知道谢灵书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秦时月正蹙眉想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可把秦时月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反手还击,随之传来的声音却让她的动作一滞。 那人声音浑厚冰冷:“是我!!” 第1079章、天下云动。23 那人声音浑厚冰冷:“是我!!” 秦时月的身体僵住,她认得这个声音。≥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转过身来,看见孙如风一身朴素的打扮,脸上粘了大胡子,几乎把半张脸给盖住了,要不是仔细瞧,也真认不出来。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年,高高瘦瘦的。 好像是因为长年不见阳光,皮肤白皙得接近没有血色,但是那眉宇清秀得很,依稀有当年那个孩子那般清俊的模样,瞧起来,很是好看。 秦时月愣了一下,一颗心颤抖不已。 因为,她认出来了,这个小少年,就是五年前,被莲降给留在了宫中的秦森,当时那个小小的人儿,也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 也算是健康地长大了。 “你是小森?”秦时月有些不敢确定地问。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就像是近乡情怯的人,问出来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是微微的颤抖的。 明明那么确定这个人就是她的小秦森,但是现在她还要这么问,显得有些的矛盾,但是,正正表明了她现在内心的紧张。 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她的小秦森了,没想到,现在他就被孙如风带着,这么突兀地站在她的面前。 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这或许是这场动乱之中,给她的最大的一个欣慰了。 秦时月几乎要喜极而哭。 当年,是她把他落下的,她一直为这件事感到愧疚不已,一直想要找到他,好好地跟他道个歉,当年留下他,真的是迫不得已。 那个时候,她自身难保。 小秦森一张脸苍白得很,看见秦时月,有些怯怯的,看着她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已经十一岁的小少年,还记得当年秦时月牵着他的手走在护国公府里的模样,那个时候,她是他困苦的童年里一抹耀眼的阳光。 后来,因为他的不分是非,被强行留在了宫中。 这么多年,鲜少能够见得到阳光。 他一点都不怪秦时月的,那个时候,她那么努力地想要带他走,是他不懂事,没有听她的话。 这么多年被困在暗无天日之中,见不到阳光,所以,他时常想念心中的那抹阳光,不知道阿姐什么时候来带他走。 他一直相信,他的阿姐,一定会来带他走的。 “阿姐。” 他把眼睛眯成一条月牙,笑着看着秦时月,甜甜地叫了一声。 这些年,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便一直在黑暗中叫着阿姐这两个字,叫着叫着,时间也就过去了。 五年多了,每过一天,他便会在墙壁上刻上一条痕迹,孙如风带他离开那个囚禁他的屋子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四面墙壁上,都刻满了一条条痕迹。 当时,孙如风摸着他的头,眼角都湿润了。 谁都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最清楚,那样的煎熬,那样的痛苦,比死,还要难受。 但是,他想要看见阳光,所以,他还活着。 秦时月觉得眼睛有些发涩,觉得这苍白的少年太让她心痛,伸出手去拥抱了他。 小秦森笑得露出白牙,恬淡美好。 第1080章、天下云动。24 小秦森笑得露出白牙,恬淡美好。 这些年,时光在走,人在变,他在成长,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内心,依旧如孩童时的时候那般,纯洁良善。 并没有因为那些黑暗,而变得阴郁。 ... 《将门铁血毒妃》第1080章、天下云动。2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081章、天下云动。25 这样的小巷子,应当不是秦王那样的贵胄所能看得上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这是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在秦时月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她走在前面,两边都是湿漉漉的墙壁,爬满了青苔,她笑了笑说:“我们也想要过过普通人的生活,藏在深巷,无人知晓。” 这样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生活,才是她一直想要的。 而那个男人,深知她心。 所以,他没有给她送金银珠宝,却是给她送了这么一个藏在深巷里面的小院子。 而秦时月为这小院子欣喜了很长时间。 不是说这个院子多么值钱,而是因为他懂她的心,知道她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从而给了她什么样的生活的期许。 她知道,他有心和她过这样的日子。 现在想起这些来,显得有些的不大好意思,秦时月笑了笑,带着一行人拐了一个小小的弯,便道了一个两层楼的小院子前。 那院子白色的墙壁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有些发黑了,但是那江南风情的小院子,却是瞧着十分的赏心悦目的。 坐落在这群房子之中,虽然普通,却不失情调。 余欢想起什么来,语气有些泛酸地说:“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 秦时月已经和别的男人有了深情厚谊,而莲生还是傻傻地等着那里,也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或许,等待,根本就已经成为了他人生常态。 余欢想着,心里觉得很难过。 只有他最傻。 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再也不可能得到,而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点呢? 余欢语气里的酸涩,秦时月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想起了莲生,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世上之事,要是能都说清楚,才是可怕的。 推开门,院内的积雪已经融化,长满了雪后的青苔。 这天气湿,青石板的院子,黑黝黝的,看过去,朦朦胧胧的,有些压抑,却别有一股江南烟雨下的景致的味道。 院子是极大的,在外面看不出来。 但是进入后,要穿过一个大大的庭院才能到前厅。 因为许久没人住了,这院子里的花草没人理会,枯萎之后的树木花草在阴风舒展,春回大地,一切都在积蓄力量成长。 秦时月往前走,绕过一个弯,脚步突然便站住了。 抬眼望去,天光名泱泱的,春色明媚,那前厅的木廊前,背手而站的男子,一身肃杀的黑,让他修长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春光荡漾,他脸上金色的半截面具,在曦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 那金属色的光芒,在她的眼睛里逐渐地扩大。 风把他的衣摆吹起来,轻轻地摇摆,在半空种牵出了一种美好的弧度。 他站在廊前,许久不见,他难得地牵起嘴角微笑:“我就知,你会来。” 这城中大乱,秦王知道,秦时月没地方可去,一定会想起他曾经给她送的小院子的,所以,他便率先来这里等她了。 这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她笑。 第1082章、天下云动。26 这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她笑。 如同铺天盖地的阳光覆盖而来,温暖无比。 秦时月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所以出现了错觉,以为他真的来了!!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听见身后的人已经给他行礼,清芜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低声说:“还愣着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清芜知道秦时月心里想着他。 但是现在人都来了,她还傻傻地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的不出息,是被吓傻了!! 被惊喜给吓傻了。 “月儿,过来。” 他站在高处,迎着春风,看见她眼神迷离,知道她是没反应过来,宠溺地笑着伸出手来,那挺拔的身姿,如同天神降临。 秦时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便感到眼睛有些发涩。 他终于来了,那么,她便不需要这么步步算计担心这么多,这个男人,一定会带着他们所有人安全离开的。 这世上,她不信天不信神,她只相信他。 这个男人,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神她的佛。 她也不是矫情的人,提着裙摆上了木廊,把手放在他冰凉的手掌之中,这些年了,她早就习惯了他手中的温度。 虽然冰凉,在她的心中,却是温暖无比的。 她声音有些低哑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这个男人不是应该留守在王城的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现在局势动荡,他是王,是不能轻易地走动的,走错一步,可能便会输掉这天下。 他一双狭长的眸子盛满春风,温和灿然,伸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笑着说:“天下动乱,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不是应付不过来,是他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冒险, 所以,便来了。 秦时月有些嗔怪地说:“你不在王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怎办会呢?”他的手指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笑得宠溺非常:“有吴丞相他们在,自然是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而且,该怎么做,他早就已经安排了下去。 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秦时月还是有些的担心,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给打住:“好了,什么都别说了,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他牵着她的手往前厅里走。 厅堂内的大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做好的菜。 身穿红色禁卫军铁甲的侍卫忙着从厨房端菜,那样子,多少有些的滑稽。 让铁甲军做菜,真的好吗? 秦时月他们也的确是饿了,她招呼了其他人坐下吃东西,起初众人还有些的忌讳,但是见秦王温和得很,也坐了下来。 开动的时候,一个个饿得饥肠辘辘的,什么都管不得,忙着吃饭了。 秦王似乎不饿,坐在秦时月的身边,给她夹菜。 知道她最爱吃什么,就给她什么。 所以,一餐饭下来,秦时月只顾着吃,筷子根本就不用伸出去,这样,还真是一个小小的幸福呢!! 第1083章、天下云动。27 所以,一餐饭下来,秦时月只顾着吃,筷子根本就不用伸出去,这样,还真是一个小小的幸福呢!! 她想着,觉得自己有些小矫情,吃吃地笑了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轩辕璇看了,不禁冷哼了一声,其实他是想要骂一声她没出息的。 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她这么欣喜。 但是看看她身边那个笑容清浅的男人,他那话就是说不出来。 这个人虽然是笑着的,谁知道下一刻他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他现在有伤在身,还是不要惹他们好一点、 吃完饭后,清芜被带下去疗伤了,秦王在这里,那么他的身边必定跟着军医的,所以,清芜的伤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这会下来,秦时月才得空了问秦王:“谢灵书现在挟持幼帝掌控北晋,你打算怎么办?” 他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揉着。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笑了笑,轻柔地说:“天下之事,不需这般挂怀,万事都有它们自己的行走轨迹。” 似乎他不大喜欢谈这些事情。 秦时月知道他不想谈,便也不说了,心里挂念着小尘尘,便问他:“尘尘怎么样了?” 那个孩子比笑遂心懂事,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很听话,只是时常念叨着你。” 秦王想着他来北晋的时候,小尘尘追出了宫门,想要跟他一起来的,但是他知道此行事情多,风险大,没带他出来。 小小的人儿站在一群姹紫嫣红衣衫的宫女前,白色的小包子,掀起衣袖来擦着眼泪 那模样,他现在想着,都心疼得很。 秦时月能够想象尘尘的模样,以前,他便也经常那样的,心里难过了一份。 等到以后天下平顶后,一定要好好地弥补他和小遂心。 “我也想他了。”秦时月埋头在秦王的肩膀,声音有些黯哑。 他怕她说下去会更加难过,便岔开了话题问她:“这些天过得可好?” 他自是知道她这些天过得不好的,看她这个样子,他心里心疼得紧,但是还是若无其事地问她,想要听听这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 早知道就不让她来北晋了。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在王城也坐不住了,虽然知道她聪明,但是天下波云诡谲,他始终放心不下。 人,没有多少个几年可以等待了。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摆弄,看着她柔和的眉目,只觉得这春光在她的脸上落下的清辉,耀眼无比,比任何个春天都要美。 秦时月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慢慢地说:“一切都挺好的,只是遂心现在不在身边,有些牵挂罢了。” 也不知道现在遂心他们怎么样了? “别担心,她一切都好。” 他安慰她,语气十分的自信,像是运筹帷幄。 秦时月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抓紧他的手眼睛闪着光地问:“你是不是看见她了?” 这个男人,万事都在他的棋盘之中,他去看了小遂心,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会那么自信地说她一切都好。 第1084章、天下云动。28 这个男人,万事都在他的棋盘之中,他去看了小遂心,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会那么自信地说她一切都好。 谁知道秦王却是微笑地摇头。 他眯着眼睛看秦时月,缓缓地说:“你要相信莲生。” 他有些的诧异,秦时月一向都是极其相信莲生的,怎么现在,她倒是不确定起来了。 女人呀!! 想着,秦王竟然是宠溺地摇了摇头,他的月儿,也不能超脱出女儿的怅然若失来,患得患失,就容易彷徨。 “我不是不相信他,他手中掌有北晋的命脉,怕是谢灵书不会轻易放过他。” 秦时月担心的是,谢灵书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莲生了。 这几年,莲生在北晋,深得莲降的信任,很多的国家大事都要找莲生商量,而莲降交给莲生秘密训练的那一只神出鬼没的军队,现在因为动乱,也不知道会不会遭遇冲击而散去,要是没有,那么,莲生就出不了什么大事。≥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怕只怕,谢灵书那个阴险的女人,早就想到了办法对付莲生。 现在莲降不在,莲生腿脚不方便,想要召集那个军队,多少有些困难。 余欢又不在身边帮她。 秦时月突然想起华尽来,转身问站在门外的余欢:“可找到华尽了吗?” “没有。” 余欢忧心忡忡地转过身来,停顿了一下又担忧地说:“华尽一直找不到,我担心是出事了,而她知道莲生的军队的秘密所在地。” 莲生训练的军队,统称灵军。 这是秦时月探知回来的结果,但是却从来没有领教过灵军的战斗力,但是想想,莲生这样的人,训练出来的军队,一定战斗力非凡。 而谢灵书一直都忌惮莲生,视他如眼中钉就是这个原因。 而且,她想要除掉莲生,必须要根除他的灵军。 知道灵军秘密所在地的华尽失踪了这么多天了,秦时月隐隐觉得,这事情和谢灵书有关。 要是华尽真的禁不住拷问,告诉了谢灵书灵军所在地,那么,莲生没在,莲生的灵军失去了指挥,怕是会被谢灵书给击垮。 那个女人,养在深宫,武功却那么高,身后一定有高人相助。 她也担心莲生那边,但是眼看现在帝都戒严,他们是谢灵书通缉的人,这样,更是出不去了!! “先前他知道华尽失踪了,可说过什么?” 秦时月有些不死心地问余欢,她知道莲生那样一个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防备呢? 华尽的失踪,必然隐藏着大阴谋。 所以,他应该早些做准备才行呀!! 至少,这是秦时月想到的合情合理的事情,以前的话,莲生会这么做的。 余欢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说;“他从来没说过什么,也没吩咐我做过什么,他身边的人本来就少,怕是他没想到这一层。” “不会的。” 秦时月几乎是马上就否认了余欢的这个说法。 看了一眼院子外面,那黑沉沉的天,几乎是在酝酿着一层即将而来的暴风雨,这天要变了,天下,都要战火四起了。 第1085章、天下云动。29 那黑沉沉的天,几乎是在酝酿着一层即将而来的暴风雨,这天要变了,天下,都要战火四起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的。”秦时月坚定地说,她觉得,莲生一定会好好的。 余欢看着她,不知... 《将门铁血毒妃》第1085章、天下云动。2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086章、天下云动。30 小心地安放在了床榻之上。≥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那人长久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她实在累得慌了,也不睁开眼睛,任由他看着。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纱帐轻轻地摇摆,她的心里,忽然便有些的空空落落的。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她竟然也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等到这江山已定,她和他,便可以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时月也说不上来自己在担心什么,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不敢再想,起身到前厅去寻找秦王的身影。 前厅里静悄悄的,没见秦王。 只见着轩辕璇坐在那里查看自己的伤口,他身上的伤也得到了包扎,没什么大碍,对面的作为上坐着莲降。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他的脸色苍白得很,像是刚刚睡醒,脸上还有些迷茫。 看见秦时月出来,轩辕璇抬头看了一眼便别开了,倒是莲降打招呼:“月儿姐姐,你醒了!!” “嗯。” 秦时月点头,在他的身边坐下。 看了看他背后,他换了干净的衣服,似乎有些的大,秦时月瞧着,应该是秦王带来的那几个侍卫的衣服。 他穿在身上有些简朴,完全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 “委屈你了。”她若有所思,这个人,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有些的;怜惜他。 毕竟,这么多年,他的身份,就是一个傀儡。 被他母亲和妻子操纵的傀儡皇帝,这个人,他不快乐。 莲降苍白的脸很清秀,摇头说:“不委屈。” 但是长长的睫毛却是在剧烈地颤动,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秦时月知道,他不觉得委屈,但是,觉得伤心。 顷刻之间,所有的亲人,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了。 这样的感觉,真的恨不好, 但是他又无能为力,这才是最难受的。 秦时月想要伸出手却拍一下他的肩膀安慰他,但是终究还是没有。 人在最难受的时候,要是没人安慰,那眼泪还能忍得住,一旦有些安慰,眼泪就忍不住了,哭起来,会格外撕心裂肺。 不想让他哭。 她转移了一下话题:“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了。” 莲降抬起头来,眼睛已经很是平静,没有了刚才隐忍的神色,秦时月心里欣慰,语气无端地变得柔和万千:“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但是她相信,既然秦王已经来了,那么,一切都好起来的时间,一定不会太长。 她相信。 莲降看着她的眼睛,看见她的眼睛都是希冀的光,那样的光芒灼伤了他的眼睛,他心目羞怒,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放弃了? 谢灵书那个女人还活着,她毁了他的家,现在母后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不能这么倒下去的。 他要活着,让谢灵书那个女人,为她做出来的荒唐事情付出代价。 “月儿姐姐,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莲降抿紧了薄唇,眉宇之间明显有了几分的凌厉,和刚才柔弱无精打采的人判若两人。 第1087章、天下棋局。1 莲降抿紧了薄唇,眉宇之间明显有了几分的凌厉,和刚才柔弱无精打采的人判若两人。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时月自然是看得清他的变化的。 心里为他感到高兴,朝着他点头,看了看四周,没见其他人的踪影,顺口便问:“其他人去哪里了?” 现在他们躲在这里休养,外面全城搜查,不能随意走动。 “秦王出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没说。”莲降知道秦时月最想知道的还是秦王的消息,但是也仔仔细细地和她说了其他人的去处。 “清芜在偏房歇着,她身上的伤严重得很,一时半会可能好不了,余欢说出去一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秦时月听了心里一跳。 连忙说:“你们怎么不拦着余欢?” “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想要出去,轩辕大哥拦了她几下,她和轩辕大哥打了一架便出去了,我们拦不住。” 莲降看了一眼坐在那里脸色明显不好的轩辕璇。 这也不能怪他脸色不好。 他本来觉得这局势不好,不让余欢出去乱走的,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不肯听他的劝告。 还动了手。 他一气之下便不理会她了,心里想着让她出去吃点苦头。 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轩辕璇看见秦时月看他,有些不悦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她有手有脚的,我总不能把她绑住吧?” 他也尽力了。 人家不领情,他能怎么办? “我不是怪你。”秦时月有些叹气地说:“她还是个孩子,跟在莲生身边长大,被莲生保护得很好,一些事情,她不大懂。” 轩辕璇被余欢气到,还在气头上,语气不善地说:“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吃点苦头,什么都会懂了。” 现在外面这么乱,看她还敢胡闹? “她着急也是有原因的,莲生现在依靠恕天香续命,而这恕天香又只有余欢才能调出来,她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不是她想到的,这恕天香现在估计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她才这么急。” 秦时月知道余欢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想要出去。 怕是没了恕天香,莲生会不受控制了。 轩辕璇不知道莲生这个状况,现在听秦时月这么一说,气也消了下去。 有些嘟囔地说:“你不早说,要是我知道这样,那就不让她出去了。” 要是他知道,绑着也不能让余欢出去。 出去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莲生不是更糟糕了? “我本想等秦王想办法把她送出成的,没想到她这么着急,是我疏忽了。”秦时月有些自责,她就睡了一个觉,余欢就出事了。 莲降看秦时月自责,连忙劝她:“月儿姐姐,这不关你的事,不要太自责了。” 现在这个局势,每一个人都说不好。 所以,做出来的事情,都要自己为自己负责,别人都是说不得的。 “余欢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你自责个什么劲?”轩辕璇也自责,但是嘴上还是这么不留情地说。 第1088章、天下棋局。2 “余欢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你自责个什么劲?”轩辕璇也自责,但是嘴上还是这么不留情地说。 那个小姑娘,真是让人不省心。 秦时月看了看四周,不见孙如风和小秦森,顿时有些急了,不会是这两个人也有什么个事情了吧? 轩辕璇看出来秦时月的逡巡,了解地说:“那一大一小在后院呢。” 他这么一说,秦时月才放心下来。 她坐不住了,站起来说:“你们在这里疗伤,我出去找找余欢。” “哎,你知道去哪里找她吗?” 轩辕璇站起来,语气有些的冲,显然是不大乐意让秦时月出去找的秦时月看着院子里的青苔地面,那些绿似乎都要蔓延到她的心脏里来了,她想了想说:“余欢想要出城,必定是去了城门,我去城门看看。” “月儿姐姐,不能去呀!!” 莲降也站了起来拉着秦时月的衣袖,有些小男孩的脾气,小声说:“那个女人现在一定知道我们要出城,早就在城门口设下了重兵等着,你要是去了,会暴露行踪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暴露行踪,那就大事不好了。 秦时月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一点,但是又是叹息:“余欢的命很重要,不能让她死了。” 余欢跑了出去,要是死了,莲生怎么办? 见秦时月去意已决,莲降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而轩辕璇也没有劝,拉好外衣,脸上略微有些的不耐烦,语气不善地说:“真麻烦,我陪你一起去,打起来,也有人帮你打架。” 秦时月发现了,轩辕璇这个人就是嘴硬得很。 心肠不坏,至少比他那哥哥,汴梁的国君轩辕澈的心肠要好了很多了。 轩辕澈把扶摇当成了牺牲品,而轩辕璇却是竭尽全力地想要救活扶摇,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两个男人的不同之处了。 “好。” 秦时月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乔装了一下,打扮成寻常百姓模样,秦时月女扮男装,和穿得简陋的轩辕璇出了门。 出门前还吩咐莲降看好门院,这才放心地走了。 秦时月和轩辕璇出门尽量避着人群走,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傍晚的余晖下,聚集了不少想要出城的人。 但是在看见了门口堆积的那些尸体之后,都不敢动了。 只是聚在那里,等待着城门开启。 但是,谁都不知道这城门什么时候会开启,所以,这等待显得有些的遥遥无期。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秦时月和轩辕璇没有找到余欢。 也不知道那个倔强的少女,现在在哪里? “人呢?” 轩辕璇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余欢,有些急了。 朝着秦时月小声地嘀咕:“不会是被抓了吧?” “不会的。” 秦时月料想,现在余欢应该还没有被抓,她推算了一下说:“要是她被抓了,按照谢灵书的性格,一定会用她来引出我们的,现在没什么动静,那就是她还好着。” 轩辕璇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秦时月。 有些不大相信秦时月的判断说:“你这么了解谢灵书?” 第1089章、天下棋局。2 有些不大相信秦时月的判断说:“你这么了解谢灵书?” “你觉得呢?”秦时月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话语一转:“其实我更了解莲生,他带出来的人,不会那么弱的。” 想来,余欢输就输在,她被莲生保护得太好,没有经历过很多事情。 所以,她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单纯太美好。 “你这女人真可怕。” 也不知道怎么的,轩辕璇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转过身去,嘀嘀咕咕地说:“简直就是一个祸害,明明知道和莲生不可能有未来,还去招惹人家,你看,现在成什么样了?” 轩辕璇虽然知道秦时月和莲生有纠葛,但是其中细节他不知道, 以为是秦时月招惹了莲生。 他这话说得有些偏颇,但是秦时月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笑了笑,不做解释。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对不理解她的人,她一向不喜欢解释。 就在两个人的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的骚动,秦时月和轩辕璇看了过去,只见一对森严的军队过来了。 那么一对人马,人数大概有一千对来人,浩浩荡荡的,显然是阵势强大。 在军队的包围圈之中,缓缓地开来了十几辆的囚车。 秦时月的目光在接触到囚车里面的人的时候,眼眸急速地收缩了,因为她看见,为首的囚车里面,赫然是她的父亲秦公卿。 他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彩,身穿白色的囚衣,耷拉着脑袋站在囚车里。 手上的锁链把他锁得死死的。 头发乱糟糟的,俨然是一个落魄的囚犯,她竟然难以想象以前他是一个那么高傲凌厉的人了。 虽然这个人对她无情,秦时月也不想让他死的。 跟着他的囚车后面的那些囚车里面,都是秦家人,往日里光鲜靓丽的姨娘们,现在成为了阶下囚。 秦时月找了找,不见秦千陌。 而且,老夫人也不在这里了。 他们去哪里了?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囚车已经抵达了城门口便的高台,有人解下了秦公卿和那些个姨娘小姐少爷。 往日里光荣无限的秦家,现在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不知道是该叫人怎么想? 秦时月想起前些时候,她回秦家的时候,这些人把她拒之门外,还以为只要和她秦时月没有关系了,北晋就会放过他们。 但是看看现在这个下场—— 秦时月赶到一阵阵的痛心,这些人,该死,但是,毕竟有的,和她还是血脉相连的。 “怎么,想要救他们?” 轩辕璇看出来秦时月动了恻隐之心了,抱着手悠闲自在地看着秦时月,看见她睁着眼睛看着斩头台上的秦家人。 不说话。 他免不了又提醒她:“你可得想明白了,谢灵书现在把秦家人押到这里来,肯定是想要把你给引出来的,你可不要白白去送死。” 轩辕璇觉得,那谢灵书,一定就藏在这附近。 躲在暗处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下面的一切,只要秦时月一出去,她就会把秦时月收入囊中。 第1090章、天下棋局。3 躲在暗处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下面的一切,只要秦时月一出去,她就会把秦时月收入囊中。 那么,她躲在哪里呢? 他抬头看向高高的城墙,城墙上面有一个个的堡垒,后面可以站人,可以... 《将门铁血毒妃》第1090章、天下棋局。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091章、天下棋局。4 所以,谢灵书明显是看出来这一点了,所以,把秦时月当成了一个猎捕的对象。≥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以为把她困在未央宫中,她走不了,谁知道她算错了,秦时月竟然能够逃了出去,还逃开了御林军的围捕。 逃出了皇宫去。 现在,想要抓住她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幸好,她的手中还有筹码。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秦时月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会祸害很多人,但是想要她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死掉,这个是大不孝的事情。 她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轩辕璇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出去,低声呵斥:“舍小爱,才能成就大爱,大爱无私,不可鲁莽。” 这轩辕璇突然就不像那个会撒泼会愤怒的人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他的形象立刻变得高大,秦时月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原来,这个男人的心中,如此的大爱无私。 看来,想要看透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秦时月挣开他的手,看了一眼台上的秦公卿,他在索索地发抖,眼光希冀地看着斩头台下面,在寻找她的踪影。 他希望她出去救他。 “你看看你所谓的父亲,他希望你出去送死,要是好的父亲,会希望你出去吗?”轩辕璇看出来秦公卿眼里贪生怕死的自私神色,十分的鄙夷。 秦时月心里一痛。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屡屡要置她于死地? 不禁买了杀手要杀她,还处处想要她死!! 这样想着,他的确是不值得秦时月救的。 但是想想自己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她还是说:“我救他这一次,就当是还了他对我的养育之恩,以后,不再相欠。” 她是一定要出去。 轩辕璇眼看劝不住秦时月了,心里着急,也不敢动手拦她。 一动,城楼上的人必定会发现这下面的动静,到时候,他们谁都逃不了。 秦时月转过身来看向轩辕璇:“你快点回去告诉秦王我在谢灵书手中,他自会想办法的。” “你可真自私,自己救了他们,把烂摊子丢给秦王处理。” 轩辕璇不禁嘲讽出了声来。 虽然知道秦时月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不想她去做,所以,故意这么冷嘲热讽。 秦时月的身体僵了一下,心里矛盾得很,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自私的,但是,眼下,她没有办法。 她的声音沉郁下来,轻缓却坚定地说:“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 那个男人,不管任何时候,都能够最懂她的心。 说完,朝着斩头台上的那群人看了一眼,喃喃地说:“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我的亲人。” 害过她的,她都报了仇。 现在剩下这些人,虽然每个人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就冲着血缘这个关系,她也该救他们。 况且,还是她连累他们被抓了的。 秦时月迈出脚步去,刚要开口说她在这里,肩膀上却多了一只葱白纤细的手,她抓着她,语气是沙哑的阴冷:“谁告诉你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第1092章、天下棋局。5 肩膀上却多了一只葱白纤细的手,她抓着她,语气是沙哑的阴冷:“谁告诉你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秦时月被这人拍了一下,不知道她是谁,感到一些的莫名其妙。 慢慢地转过身来,在看见身后站着的人的时候,她几乎是欣喜不已的。 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正是她前段时间苦苦寻找的人,如凝。 这个人,也不知道消失了多少的时间了,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出现在这里,怎么会不让秦时月赶到惊讶呢? “如凝姑姑,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乱得很,秦时月前些时候还担心她是不是遭遇不测了,现在看见她安好无恙,她着才稍微地放下了心来。 如凝看了一眼秦时月,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小声地说:“别这么大声。”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稍微地放下了心来,看她这个样子,好像是在担心什么,不由让秦时月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来。 “你这是怎么了?” 以前秦时月就猜,这如凝可能是遭遇到了什么人的追杀,所以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她都找不到。 她秦时月都找不到的人,那么,还有谁能够杀得她的? 她不知道,想了想便问:“是不是谁在追杀你?” 秦时月的话刚刚问出来,如凝的脸色分明变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了?” 追杀她的人让她感到非常的害怕。 所以,稍微有一些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感到心惊胆战的。 秦时月有些的惊诧,什么事情让这个在风月场上这么多年的女子感到这么的害怕? 这不应该呀? “我被追杀了一年多了,快两年。”如凝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秦时月一身男装,要不是她眼尖,还真没认出来是秦时月。 真是上天垂怜,让她正好站在了她的身边。 听到了她刚刚和轩辕璇的对话,才敢确定这个人真的是秦时月。 及时阻止了她上去救那个忘恩负义的秦公卿的行为,如凝的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发现得早,秦时月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和死去的小姐交代呢!! 楼云拂已经死了,秦时月便不能再发生什么意外!! 秦时月心里惊讶不已,有些诧异地说:“有什么人追杀如凝姑姑?” 这个风尘之中的女子,有什么人会追杀她? 要是有人追杀她,那就是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而追杀她的那个人不希望被别人知道,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秦时月看了看如凝,眼前的女人虽然还是漂亮的,但是因为长年的担惊受怕,脸上长出了不少的皱纹。 让她看起来,有些苍老。 秦时月瞧了瞧她,生出了一种难过的心情来。 要是她早日找到她,想必,这个女人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这些年,她做的事情太少了。 她能做得更多的。 这种自责的心情生出来,秦时月赶到愧疚不已。 第1093章、天下棋局。6 如凝不知道秦时月心里想的是什么,自顾自地说:“那个人不希望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你知道,所以,便想要杀了我!!” 如凝那张沧桑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来。 秦时月隐隐约约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无数的怨恨和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想要把那个人杀之而后快的愤怒。 那种怨恨,是长在骨子里的。 秦时月暗暗吃惊:“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想起刚刚如凝说的话,秦时月心里有些的发凉,真的担心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会让她承受不了。 有人废了这么大的心力杀她,那么,这个秘密,也就是非同小可了。 果然,如凝的眼睛里射出阴历的光芒来,看着斩头台上的秦公卿,愤然道:“就是那个奸诈小人。” 秦时月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她的手指指着的,正是秦公卿。 那个人跪在斩头台之上,头发凌乱,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的希冀地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 似乎是想要从下面的人群之中找出来秦时月,那个样子,让秦时月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的情感,好像,这个人的眼睛后面藏着的光,让人看得不大清楚。 秦时月想了想,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如凝却是怨恨十分地说:“你别出去,你一出去,就上了这个人的当了。” 她的语气十分的笃定,似乎是十分肯定这个是一个圈套。 秦时月不解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如凝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秦公卿早就投靠了谢灵书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想想也是,谢灵书不会有这样的好心留下秦家人的。 “而他们现在就是想要把你骗出去,拿你当诱饵的,这些人,真是罪该万死。”如凝对秦公卿的怨恨,就像她眼中现在的愤然。 半点都不能够被泯灭。 秦时月看本来看如凝,有些不解地问:“如凝姑姑为什么这么恨我父亲?” 到了现在,秦时月还是尊称秦公卿一声父亲的,纵然过去他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 看着他死,实在是不孝。 “谁说他是你父亲?”如凝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狰狞,看着似乎是秦时月口中的那个父亲的字眼刺痛了她的心。 她看着秦时月,眼睛里都是愤怒。 秦时月被她严重的怨恨给吓了一跳。 不知道她的神色怎么变化得这么快? 正在诧异的时候,却听见如凝痛心疾首地说:“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呢?他不配做你的父亲,你不要再叫他,侮辱了父亲这个字。” 如凝对秦公卿的怨恨是入骨的。 不知道怎么的,这种怨恨,让秦时月赶到心里一阵颤抖。 她曾经从母亲楼云拂的眼中看见过这样的神色,这个如凝,和母亲一般,对秦公卿恨之入骨。 恨不得要他死的样子。 秦时月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一个主人,一个奴才,怎么会这么恨秦公卿? 毕竟,秦公卿还是楼云拂的丈夫,她秦时月的父亲呀!! 第1094章、天下棋局。7 毕竟,秦公卿还是楼云拂的丈夫,她秦时月的父亲呀!!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如凝凄婉地笑了起来,看着秦时月,一双眸子水色迷茫,似乎有泪意。 但是却就是没有掉下来。 秦时月想要安慰她的,但是话到口中,却就是说不出来。 看见如凝伸出袖子抹了一下眼睛,秦时月心里难受,轻声地说:“如凝姑姑,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在听着,不要激动。” 觉得如凝很是激动。 是在听到秦时月叫秦公卿父亲的时候才这么激动的。 秦时月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知道如凝为何这么激动。 但是,要是她知道了,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现在秦时月还不知道,不过很快的,她就知道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你母亲死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和她最后说话的那个人,是我。”如凝擦干了眼泪,安静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了许多。, 秦时月知道,她是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了。 如凝拉着秦时月到来人少点的地方,从这个方向还是可以看见斩头台上的情形,如凝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恨。 看着秦公卿恨意满满地说:“从你母亲的口中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当初你母亲发现有了身孕,而这秦公卿为了谋夺护国公的这个爵位,联合皇帝要杀了秦怀君,你母亲为了保住秦怀君,不得不嫁给了秦公卿,但是,最后……。” 如凝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暗淡的神色来,好像是说到了什么伤心事。 秦时月不用想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眼睛里闪过一抹惊骇的神色来,急急地问:“最后,秦怀君还是死了,母亲要为了他报仇是不是?” “是的。” 如凝点了点头,神色暗淡,看着秦时月感叹:“当时你母亲嫁给秦公卿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秦公卿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么多年有你母亲护着,他也无可奈何。” 秦时月如遭雷劈,就像是被一阵雷突然给劈中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秦时月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想一想,自己认贼作父了这么多年,叫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么多年,刚才差点还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他!! 而自己的母亲苦心报仇了这么多年,当时还是没能报仇。 想起来这一切,秦时月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出息。 竟然连秦怀君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事情都没有查出来,让秦公卿这个奸诈小人陷害了她这么多年。 她还一直在想,这天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多次为了自己的利益,派了杀手要杀她? 她一直想不明白,但是现在想明白了,因为她秦时月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所以,秦公卿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就算杀死了她,他也半点都不会难过。 这个消息让秦时月的心里有一些的崩溃,要是知道这个事情,她早就把秦公卿给杀了,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这么多年来,她竟然做错了这么多事情。 第1095章、天下棋局。8 这么多年来,她竟然做错了这么多事情。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母亲和秦公卿水火不容的原因了吧?”如凝咬牙切齿地恨道:“秦公卿在知道你母亲临死前身边的人是我之后,找到了我问我你母亲可... 《将门铁血毒妃》第1095章、天下棋局。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096章、天下棋局。9 只要谢灵书倒下了,其他人,都是不足为谈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要不你先冲上去?” 秦时月看见轩辕璇这么幸灾乐祸,心里有些愤怒。 他可知道她心里现在就像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刺一般? 这么多年来,她的母亲经受了多大的煎熬她不知道,但是她一直在保护着她,不让她去管护国公府之中的事情。 她常常和她说,护国公府之中的事情你不要管,不然招来杀身之祸。 当时觉得她的语气很是严厉,她的心里还小小地难过了一回,总觉得母亲是不爱她的。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般光景,现在看来,母亲每一次严厉的苛责背后,都是浓浓的爱。 秦时月想到这一切,只觉得羞愧难当。≥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为什么就是没有早一点发现母亲那些爱呢? 到了现在,人已经化成了白骨了,她再怎么自责,都是无能为力了。 这样的感觉,真是让人无奈!! “好啊,我冲上去,你会不会去救我?”轩辕璇知道秦时月现在心里不痛快,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挑逗她。 真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最大耐性是多少。 他得看看,他能不能让她跳起来。、 但是事实证明,他不能让秦时月跳起来,她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斩头台,上面的军官还在喊着。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他也觉得无趣,似乎是和身边的手下说了什么,那个手下跑了出去,往城楼上跑去了。 秦时月一直看着那个士兵消失的方向。 轩辕璇似乎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了,慢慢地说:“看见了没,我相信那个女人现在就藏在城楼上看着这下面,你只要跳出去,就回不来了。” 谢灵书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就是想要把秦时月给抓住。 所以,秦时月只要一出去,就中了谢灵书的圈套了。 轩辕璇觉得自己聪明得很,竟然真的让他猜中了谢灵书的藏身之处,但是,秦时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当头就像是淋了一盘冷水。 “我刚来的时候就知道她在上面了。” 秦时月看着城楼上面一个个的堡垒,那些堡垒后面可以藏着很多的东西,包括那些不愿意见人的人。 “不可能。” 轩辕璇不相信,嚷嚷道:“你要是知道,你还想要出去?” “她本来就是想要抓我,我出去,她出来,这有什么不对?”秦时月勾起唇角冷笑,她相信谢灵书不会杀她的。 她想要抓着她威胁秦王。 谢灵书这个女人一直都很聪明,她知道怎么样,才能巩固自己的江山。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谢灵书聪明,有人,比她更聪明。 “那你怎么知道她就在上面?”轩辕璇有些不服气,这谢灵书在上面的事情,秦时月怎么会知道的? 这明明就是他先发现的。 她秦时月现在就是马后炮,他说了谢灵书在上面,她这才跟着说谢灵书也在上面。 这样想着,轩辕璇不禁对秦时月生出了一些鄙视的心情来。 第1097章、天下棋局。10 这样想着,轩辕璇不禁对秦时月生出了一些鄙视的心情来。 秦时月遥遥地看着城楼,城楼上北晋黄色的旗子在迎风飘扬,她唇边有些冰冷的笑容:“看见那根旗子了没,旗子上面有一个影子。” 她指着其中的一根旗子和轩辕璇说。 轩辕璇看了过去,果然看见那旗子上面映着一个人影,从那个影子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戴着凤冠,穿着华衣的女人。 这世上,还有什么女人会戴着凤冠的? 轩辕璇有些吃惊,他只是猜测谢灵书可能藏在了这上面,却找不到她在哪里,但是这秦时月竟然能找得到她藏身的地方。 很显然,刚开始的时候,秦时月已经猜测到谢灵书会藏在城楼上。 才会在城楼上找寻,果然被她找到了证据。 对秦时月的佩服油然而生,他为自己刚才对秦时月的鄙夷感到愧疚,应该自己鄙夷自己才对。≥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太狂妄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轩辕璇的语气总算是好了很多,问秦时月该怎么办。 秦时月的目光依旧看着城楼上的人,稍微地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既然谢灵书想要抓我,那么,我就给她一点甜头尝尝。” “你想怎么样?” 轩辕璇看见秦时月嘴角边露出的邪魅的笑容,看见她此刻正盯着他看,顿时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总感觉秦时月要在他的身上打什么主意。 果然,秦时月朝他魅惑一笑:“你今天穿了白衣服。” “那又怎么样?” 轩辕璇缩了缩身体,明显感觉到了秦时月眼中不善良的神采。 他还真不知道她想要干嘛呢? “你绝不觉得你长得很美?”秦时月笑眯眯地夸奖他。 这个轩辕璇身形修长,一身白衣让他看起来添加了几分女子的清秀,要是不看前面,看背影的话,这轩辕璇,绝对是一个美人。 这样想着,秦时月心中便生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来。 要是轩辕璇知道秦时月想要做什么的话,估计早就跑了,但是,很可惜,他没有及时察觉到秦时月眼中的狡黠的色彩。 秦时月对着他眨了眨眼睛问:“哎,你轻功好不好呀?” “当然了。” 他的轻功,可是数一数二的好的。 这可不是他吹的,在汴梁,他还真找不到一个对手的轻功比他好呢。 所以,秦时月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好了。 “那就好。” 秦时月听了他的话,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很是放心地说:“我刚才还担心你的轻功不好逃不了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她欣慰地点头。 轩辕璇摸不准秦时月想要做什么,傻傻地站在那里,突然看见秦时月身边的如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踪影了。 他的心中浮现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秦时月却在这里安慰他:“不要这么紧张,你轻功这么好,一定可以逃得掉的。” 她安慰他,那张明明可以装扮得丑了几分的脸上的笑容却是倾城无限,风华流转过她的眼睛,轩辕璇从她的眼中看见了狐狸一般狡黠的光彩。 第1098章、天下棋局。11 风华流转过她的眼睛,轩辕璇从她的眼中看见了狐狸一般狡黠的光彩。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轩辕璇的脸黑了几分,看着秦时月,语气森严。 但是秦时月却只是对着他笑,慢慢地说:“待会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分开走,待会见!!” 说罢,秦时月的身影就像风一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她早就有所准备,挑着人少的地方走,所以速度十分快。 很快的,轩辕璇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到头上一凉,头发散了开来。 原来是秦时月刚才走的时候顺手把他头上的发髻给拿走了,现在他的一头秀发散了开来,披散在身后,妩媚非常。 轩辕璇还没意识到秦时月想要做什么。 那个人已经走,还把他的头发给拉下来做什么? 就在他满头雾水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一声女子的叫声:“啊,秦时月在这里,秦时月在这里。” 一听到秦时月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现场乱成了一锅粥了。 而轩辕璇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全都散开了,只留下他站在原地上。 原来,刚才那个女子说的秦时月,指的竟然是他。 到了现在,轩辕璇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秦时月问他的那些问题,竟然是这个意思。 她是在耍他!! 谢灵书知道秦时月一直喜欢穿白衣,从城楼上的那个角度看下来,披着头发轩辕璇真的有几分和秦时月相似之处。 谢灵书必定会认为是秦时月。 又因为刚才那一声叫声,斩头台上的那些官兵以为他真的是秦时月,已经追赶了过来。 现在,傻傻的轩辕璇才反应过来,秦时月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了。 难不成她想要用他来引开斩头台上的官兵,自己去把秦公卿给抓走? 而刚才那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轩辕璇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妈呀,刚才的那个声音,明明就是如凝呀。 这两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会给他下了一个套了。 打死轩辕璇,轩辕璇也想不到自己一代王子,竟然会在这里被别人算计,这么狼狈地逃走。 这可都是百秦时月所赐呀!! 想到这里,轩辕璇咒骂了一声秦时月,还能怎么办呢? 赶紧跑呀!!! 就算谢灵书发现他不是秦时月,而是轩辕璇,也不可能放过他的,所以,他还是只有跑的这一条路了。 “秦时月,你好样的,等爷回去,一定要把你给宰了。” 轩辕璇龇牙咧嘴地跑着,咒骂着秦时月。 现在他终于对那句话深有体会,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秦时月分明是算准了的,只要秦时月出现,那么,谢灵书一定会让人去追谢灵书,而斩头台上所剩下的兵力自然是少之又少了。 而那些人,秦时月对付,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轻易地抓走秦公卿,在谢灵书的眼皮底下。 “秦时月,你想要报仇,把本公子当成了替罪羔羊,本公子要杀了你!!” 第1099章、天下棋局。12 “秦时月,你想要报仇,把本公子当成了替罪羔羊,本公子要杀了你!!” 轩辕璇被一千多的官兵浩浩荡荡地追赶着跑过一个街道又是一个街道,都忘了自己会轻功这件事情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要是被秦时月知道了,还不把他给笑死? 幸好秦时月急着去救人,轩辕璇暗自庆幸,连忙施展了轻功窜上屋顶,看了一眼街道上那密密麻麻的官兵,这才有时间喘了一口气。 底下的官兵似乎也发现了上面的人不是秦时月,有人大喊:“那个人不是秦时月,糟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正是那个为首的官兵。 轩辕璇心里琢磨着,按照秦时月的速度,现在应该把秦公卿给抓走了吧? 他为她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已经仁至义尽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想着,他就不觉得愧疚了。 累死了,终于可以歇会了了。 就在轩辕璇以为那些人会折返回去追赶秦时月,自己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息的时候,那个军官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几乎跳了起来。 “留下五百个人追赶这厮,这厮一定是秦时月的帮凶,一定要抓到他,其他人跟我回去抓拿秦时月。” 那军官喊了一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留下那一群人站在下面虎视眈眈地看着轩辕璇,会轻功的已经开始攻了上来,底下的弓箭手摆开了阵势。 “唉呀妈呀,再不走,就成筛子了。” 轩辕璇还没有喘过气来,就被底下的阵势给惊悚到,施展轻功逃走。 奈何身后的那些人就像是牛皮糖一般,追着他大街小巷地跑着,他又不能现在跑回秦时月的那个小院子。 只能带着那些人转圈。 他们伤不到他,他也没心情去和他们打。 所以,这一日,京城之中上演了一出好戏,我们大名鼎鼎的轩辕工资,被一群士兵追赶着上蹿下跳的。 那模样,真真是好玩。 这个场面,被京城里无数的人都看见了,后来,还成为了一席佳话。 这个自然是后话了。 再说轩辕璇带着那些人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才终于那那些人给甩掉了,等到他回到了小院子里的时候,看见庭院里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已经是傍晚了,天气放晴了。 早就做好了饭,就在庭院的凉亭之中开席,石桌上坐满了人,每一个人都是笑眯眯的,看样子高兴得很。 就在这一群人之中,轩辕璇看见了一个让他眼红的人。 看见秦时月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笑意嫣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众人纷纷地笑了。 而这个时候,秦时月正好抬起头来,看见站在那里的轩辕璇。 她好像没事人一般,和他打招呼:“回来了,赶紧来吃饭吧。” 她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空位说。 轩辕璇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麻烦你要我帮忙之前先说一声好不好?”他那一双本来好看极了的眼睛这样瞪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明亮。 别这样看她呀,她又不会愧疚!! 第1100章、天下棋局。13 别这样看她呀,她又不会愧疚!! 秦时月用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轩辕璇,可怜兮兮地说:“真可怜!!!” 轩辕璇在气头上,那叫一个委屈:“可怜什么?你为什么不率先和我说一声?你... 《将门铁血毒妃》第1100章、天下棋局。1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01章、天下棋局。14 秦时月带着如凝绕过后院,来到了一处偏院。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院子中有两间低矮的房子,因为修整过了看起来还是挺新的,只是院子里的杂草败落,看起来颇是有一些凄凉的光景。 转过小院子,秦时月在左边的那间房门前停了下来。 穿过这扇门,这里面的那个人,就是她叫了十几年的父亲,可笑的是,这个人,却不是她的父亲。 而是她的杀父仇人。 这样想来,还当真是很可笑了。 身边的如凝姑姑,盯着那扇门,眼睛里面冒出来森然的杀气,几乎想要冲进去,把秦公卿给抽筋剥皮了才甘心。 果然,这个母亲身边的婢女,真的是爱极了秦怀君。 但是,她也知道,秦怀君喜欢的是自己的小姐楼云拂。≥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所以,所有的爱意,都被压了下来。 后来以为是自家小姐背叛了秦怀君嫁给了秦公卿,一气之下离开了小姐,到了青楼之中谋生,守护那个整日流连在青楼之中饮酒作乐的男子。 秦怀君。 到了现在,知道了所有一切之后,定然是悔恨不已。 不管是对秦怀君,还是对楼云拂。 她怨恨自己怪罪了楼云拂这么多年,更是怨恨这个秦公卿这般狠心,已经夺走了秦怀君的护国公的爵位。 还要杀了他!! 就让他放纵自在地活着,就那样终老,该多好!! 可是,他就是偏偏让他死了!! 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多么的痛苦,想到这一点,如凝对秦公卿的怨恨,就像是滔滔的江水,怎么也无法遏制。 “月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怎么的,如凝姑姑的眼睛有些红了,她看着那扇门,喃喃自语,好像是在和她说,又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当年,他每一次去我那里,喝醉了后,总是拉着我,哭着问,为什么他的云拂要那样对他?” 其实如凝知道的,秦怀君是一个特别理想主义化的人。 他不想要那什么护国公的位置,不想要那什么权势和荣华富贵,他甚至不懂得官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的。 什么都不懂。 他只懂得他的诗词,只懂得他的画作,只懂得民生疾苦,只懂得天大地大,一定要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四下流浪。 天涯海角,只要和她在一起,都是幸福的。 但是,皇帝却不这么想。 护国公手里握着的兵马太多,又不能轻易转移,秦怀君对官场之事不感兴趣,又是一个特别正义之人。 实在不适合在官场上走。 所以,他从秦家的族人之中挑选出来了还是默默无闻的秦公卿,过继到了老夫人的名下,这样,老夫人便多了一个儿子。 老夫人自然是察觉到了皇帝的意图的。 但是她不想让秦家祖辈守护的东西落入到一个外人的手中,所以,她逼着秦怀君去掌控这个家的势力。 老夫人毕竟是妇人,她没想到,这给秦怀君招来了杀身之祸。 秦公卿是从最底下给爬上来的,对权势和富贵荣华充满了渴望,为了得到这一切,他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地杀戮。 第1102章、天下棋局。15 秦公卿是从最底下给爬上来的,对权势和富贵荣华充满了渴望,为了得到这一切,他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地杀戮。 所以,要得到秦府,要得到护国公这个位置,他和皇帝开始谋划着护国公府拿在手中。 皇帝支持了他的行为。 两个人谋划着如何扳倒秦怀君。 当时,楼家在朝中是大官,楼老将军知道了这是一个局,便和女儿楼云拂说了,这自然让楼云拂焦虑不已的。 而正好那个时候,偶然一次遇见,秦公卿对貌美端雅的楼云拂起了色心。 暗中调查,又知道了楼云拂和秦怀君之间有猫腻,这让他对楼云拂更加的虎视眈眈。 在他看来,秦怀君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向皇帝请命,暗中撮合他和楼云拂之间的事情,因为楼老将军手中有重兵,若是楼家的女儿和秦公卿联姻,自然是有利于皇帝的。 所以,皇帝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赐婚。 楼云拂在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那个时候,她毕竟还年轻。 但是很快的,她便回过神来了,秦公卿的威逼,楼家人的命运,都在逼着她,而最后让她做出嫁给秦公卿的决定的,却是因为秦怀君。 父亲告诉她,皇帝和秦公卿有意要杀秦怀君的事情。 她吓坏了,去找秦公卿谈判,她可以嫁给他,护国公的位置他秦公卿也可以占去,但是,秦怀君的命,他不能动。 秦公卿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和她约法三章。 这秦公卿却是一个十分狡猾之辈,虽然答应了楼云拂不杀秦怀君,但是,他却可以暗杀呀!! 所以,他把真的秦怀君囚禁,假扮成秦怀君整日流连青楼,坐下臭名昭著的事情,从而,死在了家法之下。 这一招,把秦怀君抹杀得无声无息的。 以为没人会知晓。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成熟的楼云拂,却发现了秦怀君的死有蹊跷,而她认识的秦怀君,不是那等会杀人的人。 所以,她暗中调查,得到的结果,让她愤恨。 再因为女儿秦时月不是秦公卿的,而是秦怀君的,她自然没有什么忌惮,索性搬到偏院里一个人隐居了起来。 开始修炼武功报仇的漫漫长路。 因为,杀死秦怀君的,不只是秦公卿,还有皇帝。 皇家人,才是货源的根本。 要不是黄家人,秦公卿这个人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之中的。 想到这些,楼云拂是伤心痛苦不已。 这么多年来,她的内心煎熬,无人知晓。 不忍心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受苦,楼云拂索性书疏远了她,她是秦家大小姐,没人敢欺负她,日子过得还会好起来的。 又因为老夫人知道秦时月是秦怀君的女儿,虽然严厉,但是到底舍不得要她的命。 每一个严厉的事情的背后,都藏着血和泪。 秦怀君死后,老夫人怀疑这是秦公卿所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在老护国公死后,她膝下无子,这个过继来的便宜儿子,便是唯一的选择。 第1103章、天下棋局。16 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在老护国公死后,她膝下无子,这个过继来的便宜儿子,便是唯一的选择。 她没有办法,只能让秦公卿继承了爵位。 但是同时和他有言在先,他是护国公,必定要以秦家的荣誉为重,要公正不阿,时时刻刻维护秦家的颜面。 最最要的一点事,不得动秦时月这个嫡女的位置。 而且,楼云拂这个主母的位置,也不能动,纵容是后来秦公卿知道秦时月不是自己的女儿,也不敢动她们。 有了这些约定,要是秦公卿违反了,老夫人有权力撤了他护国公的爵位。 这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所以在后来的事情中,虽然秦时月嚣张地对付他的姨娘女儿,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真正的处罚,从来都没有。 但是这老夫人虽然保护楼云拂和秦时月,但是另一面却也很是气楼云拂,要不是因为她掺和进来,或许,秦怀君就死不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红颜祸水,这句话,从来都没有错的。 所以,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老夫人虽然也在报仇,但是始终不认同楼云拂的报仇办法,所以两个人总是貌合神离。 但是遇上大事,两个人还是会谅解对方的。 毕竟,两个女人,为的是同一个人。 而那个人,都是她们共同的心头爱,就算死了,在她们心中,依然还是活着的。 “后来,他知道我母亲嫁给秦公卿是为了他吗?” 秦时月很想知道,这种事情到了最后,秦怀君临死前,知不知道自己心心相念的那个女子,嫁给别人,不是因为荣华富贵,也不是因为移情别恋。 而是在强权的面前,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如凝姑姑眼眶红红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似乎是觉得有些遗憾,如凝长叹一声道:“他执行家法之前,你母亲曾去看过他,但是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怕他愧疚自责吗?” 秦时月似乎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思。 到了那个绝望的时候了,母亲知道不能告诉他,要是秦怀君知道了,死,都不会安宁的。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要自己心爱的女儿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来保护他。 这样,他怎么能瞑目? 所以,母亲没有告诉他,也是一种深沉的爱!! “是的。”如凝自然也是理解自己小姐的心思的,不告诉秦怀君,似乎是让他走得更加开心一些。 就算怨恨着她,也无妨。 “母亲才是一个无私的女人。”秦时月心里难过,但是却不得不说,自己的母亲,在爱情的面前,是牺牲的姿态,永远大爱无私。 牺牲自己,希望成全秦怀君的命,最后保不住他的命,半句委屈都不肯说。 用了这漫长的十几年来煎熬着,品味着失去他的痛苦,活在仇恨之中,处心积虑地想要报仇!! 这不是一个女人能够熬下来的。 但是,她的母亲真的熬下来了。 她想要利用阎修灭了这让人绝望的国家,但是,却最终不幸丧生在了秦王的剑下。 第1104章、天下棋局。17 她想要利用阎修灭了这让人绝望的国家,但是,却最终不幸丧生在了秦王的剑下。≥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为了这件事情,秦时月对秦王,总是有些的芥蒂。 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随着时间的逝去,虽然说这刺已经被磨平了一些,但终究不能磨得全部都没有。 不知道在地下的母亲,会不会原谅她? “你母亲,是一个把爱视为一切的女人,为爱而生,她走的时候,没有什么遗憾,她说,她终于可以去见她想念的人了。” 如凝想起楼云拂离开时候脸上的笑容,现在想起来,还是动容无比。 也知道是秦王不知道是楼云拂下了杀手,想必秦时月现在心里介怀着,她便说:“只是念叨着你,怕你过得不好。”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让她不要记者母亲死的那件事情,不要怪秦王吧。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她到死了还念叨着我,可是我连她最后的一面也没有见着。”秦时月是真的很难过。 这种心情,就像是心中塞了厚厚的棉花,什么都吞不下去,气也上不来。 真糟糕。 “你若是感到愧疚,那就进去把里面的那个人给杀了,为你的父亲,为你的母亲报仇,不要辜负了他们给你的生命。” 如凝一双眼睛明亮无比地看着秦时月。 她在希望秦时月表态,可以进去把里面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给杀了。 这才能慰藉秦怀君和楼云拂的在天之灵。 秦时月叹了一声说:“我自然是对他恨之入骨的,但是,你得知道,里面的那个人,现在事关重大。” “你是不是想要和我说什么江山社稷的事情?” 如凝看着秦时月,那神色,显然是有些不善了。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秦时月想要用秦公卿做些什么,而想要杀秦公卿,还是有些的不大可能的。 所以,她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些的愤然来。 秦时月看了一下如凝姑姑,叹了一声承诺:“里面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比死还要的,姑姑,你要相信我。” 现在,母亲已经走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如凝。 秦时月不想这个和母亲有些关联的亲人,再和她生出什么嫌隙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凝希望秦时月给她一个期限,要是以前,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但是现在,眼看天下大乱,秦时月又自己的使命,她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好勉强。 秦时月看了看那扇门,沉吟了一下,呢喃地说:“很快,时机很快便会来到的。” 天下在的手中,很快便会有一个定论。 每一个人的命运怎么样,也都会有一个尘埃落定的,秦公卿,同样也没有例外的。 如凝有些不大相信秦时月,但是能感觉出来她话里的坚定,就是说,不管她愿不愿意,现在秦公卿在秦时月的手中,她就要听她的。 两个人不再说话,推门进去。 秦公卿被绑在一个凳子上面,双手向后捆绑,脚也被固定在了椅子腿上,口中塞了一块布,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第1105章、天下棋局。18 在把他带来这里的时候,秦时月在他的眼睛上面系了一块黑布。 秦公卿的武功也不弱,秦时月点了他的穴道,才放心地把他放在了这个地方等着她。 现在,秦公卿看见秦时月进来,也不知... 《将门铁血毒妃》第1105章、天下棋局。1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06章、天下棋局。19 所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不,我不会这么快杀了你的。”秦时月从门外慢慢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跟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公卿。 真的很难想象很多年以前,她每一次叫他父亲的时候,这个人渣当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一定是想到了她的父亲的,想到了他的女儿竟然叫他这个仇人做父亲,秦公卿当时的心里肯定是极其嘲讽她的父亲的。 想到这里,秦时月真的想要把他千刀万剐。 但是,时间的磨砺让她变得格外的沉稳,她看着他,用目光审视着他,似乎在想些什么,那眼神看得秦公卿心里有些发毛。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头即将要被宰割的猪。 而她在审视度量,这头猪杀戮办法,需要在哪里下刀子。 这样的感觉真的恨恐怖,秦公卿真的恨后悔,早知道以前就不要守着那些什么约定,直接把秦时月这个孽种给除掉。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免得现在成为了这个样子。 秦公卿现在是悔青了肠子了,但是现在,他后悔又有什么用了呢? 自己落入了秦时月的手中,自身难保。 “你想要怎么样?”秦公卿见秦时月审视着自己不说话,有些心寒地开口。 至少,在气势上,他不能输给她。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但是秦公卿忘了,这个女人,足以毁灭他的一切。 秦时月挑眉,看着秦公卿缓缓地开口:“没怎么样,我只不过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既然这个秦公卿和谢灵书是合作的,那么,一定知道谢灵书的一些事情的。 她出不了城,不知道莲生那边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谢灵书是不是真的会去对付他!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秦公卿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秦时月不是那么聪明的,现在他和她是敌人,怎么可能如她的愿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 秦时月却不大在意他的嘲讽。 气定神闲地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告诉我的!!” 听见她这么自信的话,秦公卿的心里猛然跳了一下,意识到可能秦时月掌握了他一些什么把柄,能够威胁到他。 久在官场之中,让他变得很敏感。 所以,秦时月还没说出来,他已经大概想到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秦公卿死死地看着秦时月,想要从她平静无波的眸子之中看出来一些什么,但是却让他很失望。 秦时月耸了耸肩,纯良无害地说:“没做什么,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事情,让你变得乖乖的事情。” 现在的秦公卿最怕什么? 不是怕自己没命,也不是怕丢了官位。 如凝冷笑了一声道:“我们在离开法场的时候,顺手帮你带回来了一个人,好让你们团圆。” 她的这话一出,秦公卿马上就激动了起来。 朝着如凝喊:“你抓了谁?” 在斩头台上的那些人,都是他最亲的人,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骨肉。 秦时月要是抓了那些姨娘小姐的,他还不是太害怕的。 要是抓了他,那就不好了。 如凝看见秦公卿如同被激怒了的狮子一般,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心里感到很痛快。 第1107章、天下棋局。20 如凝看见秦公卿如同被激怒了的狮子一般,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心里感到很痛快。≥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公卿,这都是报应。” 如凝往前走了一步,到了内室去,推出来轮椅来。 那轮椅上坐了一个人,但是脸上被盖乐布,看不见模样,但是从身上的锦衣来看,是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 秦公卿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脸上马上变得苍白无比了。 “秦时月,你抓他做什么?” 他朝着秦时月吼,依旧还是用的当初在护国公府是时候他训斥秦时月的语气,好像她还是那个被他控制在手中的小女孩。 就算他这么吼她,她也觉得那是一个父亲的责骂。 现在,想来,秦公卿所有的训斥,都是发自内心的厌恶。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个认知,让秦时月赶到十分的恶心。 “我抓他来做什么,你不是最了解吗?”秦时月冷笑着看着秦公卿,他几乎逃跳起来了。 秦时月果然没有做错。 在整个护国公府之中,藏得最深的姨娘,便是五姨娘孙娜娜。 她才是那个在背后为秦公卿出谋划策的人,其他的女人,都不过是一枚棋子。 所以,孙娜娜的儿子秦思明,才是秦公卿命定的护国公的继承人,只要他退下位来,就是秦思明即位。 但是,现在他落到这个地步,秦时月竟然把秦思明给抓来。 被蒙着黑布的秦思明听见秦公卿的声音,早就吓得懵了的他立刻欣喜地叫了起来:“父亲,父亲,你快救救我!!” 他还当真以为自己的父亲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护国公? 这秦思明打小被宠坏了,都没有秦千陌半点的懂事和聪明。 秦时月真的为秦千陌感到心疼,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得到自己父亲的认可,最后,还不如一个纨绔子弟。 同人不同命。 秦时月瞧了瞧一眼秦思明,吩咐如凝姑姑:“把他脸上的黑布拿开。” 她要让他看看自己父亲现在的惨样。 这世上,能让人最痛心的,救数亲情和爱情了。 秦公卿害怕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自己的儿子看见,这是男人的一种尊严,秦时月就是想要把他的尊严踩在底下。 脸上的黑布被拿开,秦思明在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五花大绑之后,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自己那永远威风凛凛的父亲有这个样子呢!! 顿时对着秦时月喊:“你放开我们,等我们出去,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这秦思明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孙娜娜疼极了他,舍不得说他一个不。 所以,养成这种性格,真的好吗? 秦时月向他走了几步,慢慢地在他的跟前弯下腰来,唇畔有笑容凝集:“你以为你们还能出去吗?” “你……你什么意思?” 秦思明还不知道秦时月不是自己的妹妹的事情,以为秦时月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 听见她这么说,顿时傻了一般地看着秦时月。 “我说。”秦时月提高了声调,眸子寒森地看着秦思明:“你们出不去了。” 第1108章、天下棋局。21 “我说。”秦时月提高了声调,眸子寒森地看着秦思阴:“你们出不去了。” 秦思阴没想到秦时月会说出这样的话。 出了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拿出了兄长的气焰来,对着秦时... 《将门铁血毒妃》第1108章、天下棋局。2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09章、天下棋局。22 秦时月真的想要告诉他,要是一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便是这样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但是,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人,她是从来都不愿意费那样的唇舌来教导他的。 所以,她只是冷笑地看向秦公卿,十分嘲讽地笑着说:“看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宝贝儿子,好一个护国公府的少爷。” 这话就像是一根根刺刺进了秦公卿的心中。 他生了那么多的儿子和小姐,但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秦时月。 而秦时月,却是秦怀君的女儿。 人家生了一个女儿,就把他所有的孩子都比下去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所以,秦公卿觉得很丢脸,看向还在那里像个疯狗一样挣扎的秦思明,脸色黑了下去,怒视他严厉地呵斥:“不要再闹了。” 他深深地知道,这样闹下去,对秦思明,对他自己,都没有好处。 秦时月这个妖女,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以前,在她羽翼还没有丰满的时候,他都没能把她给除掉,现在,她的羽翼已经丰满了,自己又称为了她的阶下囚,想要除掉她,更是不可能了。 所以,眼下所有的挣扎和咒骂,都是于事无补的。 只可能加重了秦时月对他们的厌恶,让她快点把他们送上黄泉的路上。 秦思明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明明看见他受了这样的侮辱之后,非但不骂一声秦时月,还黑着脸训斥自己。 顿时感到无比的委屈。 看着秦公卿委屈地叫了一声:“父亲,你看这贱人……” “闭嘴。”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秦公卿呵斥得停了下来,秦思明看见自己的父亲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的严厉,也有些不敢说话了。 傻傻地看着秦公卿,不知道今天他的父亲,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秦时月着称赞也不知道是好意还是讽刺,秦公卿的脸色难看得不得了,看着秦时月冷冷地开口:“你想要做什么?这些事情和他都没有关系,你放了他,我什么都告诉你。” 事到如今,自己落在了秦时月的手中,儿子也落在了她的手中,他没有办法了。 他也就那么四个儿子。 秦英已经在两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本来就受到了秦时月的影响,不敢掺和世俗之中的事情,现在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秦公卿也只当没有了这个儿子。 而前些时候,秦千陌也消失了,秦千陌本来就和他不共戴天,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秦公卿更是不敢指望秦千陌。 而小儿子秦森,以前被莲降困在皇宫之中,现在已经成为了秦时月的人,更是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牵扯。 这样算下来,他也就剩下这个儿子了。 况且,从小到大,他就最疼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和他最亲,加上他母亲的关系,他一直把秦思明当成护国公来培养的。 奈何这个儿子从小就顽劣,根本就不是可造之材。 第1110章、天下棋局。23 奈何这个儿子从小就顽劣,根本就不是可造之材。 但是,事情到了现在,有总比没有好吧? 他可不能让自己断了后,所以,现在要他选择,他一定选择保住秦思阴的命的。 只要命... 《将门铁血毒妃》第1110章、天下棋局。2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11章、天下棋局。24 现在好了,不但不能飞黄腾达,反而把自己给搭上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接到秦思明幽怨的眼神,秦公卿这心里是又气又怒的,这个不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幽怨。 他要是有点出息,秦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这副田地。 秦时月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对父子之间无声的眼神交流,心里已经是笑得不停了,这一对父子,还真是有趣。 祸到临头了,想的,还是彼此责怪。 “好了,你们也不必要这么幽怨地看着对方了,现在,你们的命,都在我这里。”秦时月淡淡地摆手让他们都没打岔。 她实在是没心情留在这里看这一对父子之间滑稽的表演。 如凝就倚在一边的门上,看着秦公卿,忽然凉凉地来一句:“秦公卿,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报应,夺人妻,夺人女,夺人爵位,现在,你的报应就是,你要灭门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她永远也没有忘记,秦怀君那个时候泪眼朦胧的眼。 他总是念叨着,秦公卿夺妻之痛。 当年,要不是秦公卿突然出现在秦家之中,现在,秦家人,想必还是其乐融融的。 秦时月的命运,也不会被改变。 秦怀君还活着,楼云拂还是那个当年名动天下的名家小姐,被世人所称赞。 而不是现在这样客死他乡,连最想要报仇的时机都没有。 这一切,都怪那个老皇帝,都怪眼前这个利欲熏心的秦公卿。 当年,他本该可以绕过秦怀君的。 只要他拿走了他的爵位,他的妻子,他的女儿,留着他一命,对秦公卿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如凝说着说着,更是生气了起来,走过来,朝着秦公卿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的声音在屋子内回荡着。 她的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愤怒,全在这些巴掌之中。 打得秦公卿两边脸颊肿起来很高,嘴角都带了一些的血丝。 这一幕,把秦思明都给看傻了,他毕竟是一个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而且,被打的,还是他的父亲。 那个以前权势滔天的护国公。 这要是在以前,是他绝对不敢想的。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他不敢想,也已经没用了。 “要不是你现在还不能死,我一定要用刀子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切下来,然后把你的心给掏出来,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秦公卿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除掉了秦怀君。 这其中,秦怀君所受的苦,她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以前才会那么怪楼云拂,以为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始乱终弃。 后来,很是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她才发现,其实,最伟大的,还是楼云拂,那个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女人,比她,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至少,楼云拂的这一生,都在为秦怀君而活着。 倾尽毕生的力气,那么坚定地为一个男人生,为一个男人死!! 而她如凝,心中却全是嫉妒和悔恨,这一生,该怎么样继续下去? 第1112章、天下棋局。25 而她如凝,心中却全是嫉妒和悔恨,这一生,该怎么样继续下去? 站在一边的秦时月看着如凝这样打秦公卿,也不阻止,她知道如凝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仇恨。≥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要是再不发泄,她一定会疯的。 如凝打得猛烈,打到她自己都累了才停下来,而现在的秦公卿,已经被打得脑袋都发懵了。 他心里真的很想要碾死这个女人,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秦思明却是恐惧了。 从来没有的恐惧,因为他看见秦时月冰冷的眼神,看戏一般的神色,他难以想象,一个女儿,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 但是,他很快便知道他错了。 要是父亲的话,秦时月绝对舍不得伤他的,但是,偏偏这个人,不是她的父亲。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是他剥夺了她见到自己的父亲的权力。 “月儿,你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人为你的父亲和母亲报仇,杀了他都不解恨,一定要把他下油锅。” 如凝指着秦公卿愤然地和秦时月说。 她就是要让秦时月时刻记住,这个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要督促她杀了他,为父亲母亲报仇。 等到秦时月报了仇,就算要她如凝死,她也心甘情愿。 秦时月怕如凝气坏了身子,连忙答应:“姑姑,你别生气,我知道该怎么做!!” 现在,如凝是与母亲唯一相关的人了,她不能让她出了什么意外。 “不行,你要发誓,一定要除掉这个人,除掉和他相关的所有的血脉,还要除掉皇家,除掉那些黑心的人,为你父亲母亲报仇,你给我发誓,发誓,若是做不到,天打雷劈。” 如凝这么多年挣扎在仇恨之中,已经变得十分的阴暗。 她就要秦时月发誓了她才放心。 总是害怕会有什么变故,让她的仇报不了了。 秦时月见她激动不已,又因为这个仇她一定回报,所以,她一点都不犹豫地举起手指来发誓::“苍天在上,我秦时月现在发誓,一定要杀了所有的仇人为父亲母亲报仇,若是此仇不报,天打雷劈。” “好了。” 见秦时月发誓了,如凝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显得有些疲惫,坐在了椅子上,等着秦时月审问秦公卿。 一切终于安静了下来,秦时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转身问秦公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谢灵书有没有对莲生动手了吧?” 秦公卿被如凝打得现在都还在头晕目眩。 嘴角流出鲜血来,面目狰狞地看着秦时月:“你先答应我,放过明儿。” 他就是死,也要保住他的一个根。 秦时月看了一眼吓得呆了的秦思明,再看看疲惫的如凝,有些抉择两难。 要是答应了秦公卿,那么,如凝姑姑可能就会不高兴,毕竟,如凝希望她除掉和秦公卿有关的人。 但是秦时月也有些恻隐之心。 毕竟,这秦公卿当年是有心杀了她,但是也没杀成,眼看这秦思明也成不了气候,留下他,也无妨。 所以,她委婉地说:“我可以留下他一条命。” 第1113章、天下棋局。26 所以,她委婉地说:“我可以留下他一条命。≥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我不相信你。” 秦公卿一双鹰眼盯着秦时月,似乎要秦时月做出什么承诺来才肯相信。 秦时月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的,但是,她并不打算给他什么承诺,冷漠地说:“你现在,除了相信我,没有其他办法。” 要是他不相信,那么她也没办法。 只有杀掉秦思明,以儆效尤。 似乎看见了秦时月眼中的杀气,秦公卿不敢得寸进尺了。 他相信秦时月这个人,她虽然手段狠辣,但是一向说出去的话都是有信用度的。 闭了闭眼睛沉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思,秦公卿这才声音沙哑地说:“有,谢灵书早就想要对付莲生,早在一个月,她就已经部署好兵力,只要事发,她成功地挟持幼帝登基,那么,就会对莲生的灵军发动绝地追剿。” 绝地追剿,那么,便是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了。 果然,谢灵书那个女人,在很早以前,就把莲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秦时月蹙了一下没有又问:“那一场战斗,谁胜出了?” 既然谢灵书下定了决心要除掉莲生,那么,派出去的军队一定也是不可小觑的,况且现在,所有的兵力都在她的手中。 她要是不顾一切地派遣军队,怕是莲生挡不住。 秦公卿看着秦时月,眼睛一闪,最终还是老实地回答:“莲生胜了。” 这答案,是他不愿意说出口的。 谢灵书输了,那个女人脾气可不好,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个结局在秦时月的意外之中。 莲生一直都有这样的能力扭转局势的,虽然谢灵书的攻势猛烈,但是,莲生的势力,一向都是不可小觑。 “但是,莲生也损失惨重,现在已经带着他的残余部下逃亡漠北了。” 说到漠北,秦公卿很是仔细地看着秦时月的脸色。 因为漠北,是北晋和秦王朝之间的国界,现在莲生带着他的灵军逃往漠北,势必会接近秦王朝的领地。 灵军到底是北晋人,不知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冲突。 他的眼中出现一些期待,似乎在期望秦王朝的军队和灵军之间能起一些什么冲突,让他看看秦时月的好戏。 他现在是知道了秦时月失踪这些年和莲生的纠葛了。 谢灵书是一个不能小看的女人,她想要知道什么,必定会倾尽一切地去查。 也多亏了她的孜孜不倦,秦公卿才知道了秦时月的很多事情,知道她和莲生之间的纠葛,知道她和秦王之间的事情。 这样一来,秦王本来就和莲生存在芥蒂。 要是灵军和秦王朝的军队出现了什么冲突的话,这两个绝世男人打起来,那一定是一场旷世之战。 到时候,天下可就有好戏看了。 “你似乎很期待。” 秦时月听说灵军去了漠北,心里也有一些的震惊,但是,她很快便发现了秦公卿眼中不怀好意的光亮。 这个人果然是一个不能留的人渣。 到了现在,都还在盼着她不好,她不好,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1114章、天下棋局。27 到了现在,都还在盼着她不好,她不好,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秦时月自然想不出来的,似乎,他还真的能得到一些好处,要是秦时月国破家亡了,那么,她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心力去追杀他了。 这秦公卿,还以为自己能够脱开她逍遥去呢。 秦时月那好看的眸子里墨黑的瞳孔急速地收缩了一下,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来,看着秦公卿,看得他浑身一个战栗。 想要活着,那也得问问她手中的剑!! “我现在落在你的手中,不管漠北的局势如何,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好期待的?” 秦公卿不傻。 知道现在不能激怒秦时月,所以,违背良心地说了谎。 秦时月知道,但是不打算揭穿,他现在想什么和她无关,反正,把他的命掌控在手中,他便永远,也逃不开。 “我想也是!!” 秦时月往旁边走了几步,心里还在消化刚才得到的那个消息。 事情不好了。 秦王现在就在这院子之中,而莲生已经去了漠北,还带着灵军,秦王朝之中没有秦王,谁还能挡得住莲生? 要是他真的攻城的话,怕是大事不好!! 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秦王,让他也有个准备。 “姑姑,你去和秦王商量商量。” 秦时月还有事情要问秦公卿,只能让如凝把这个消息带给秦王了。 如凝刚才也听到了,她不傻,自然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自己的仇恨可以先放在一边,看都不看秦公卿,匆匆地出门去找秦王去了。 天下动荡,这天下这一盘棋,现在是混乱不堪了。 但是,恰恰是在最混乱不堪的时候,才是越来越接近尾声的时候。 很快,便该收棋了。 秦时月深知这一点,战机半点都不能贻误。 “原来,鼎鼎大名的秦王,竟然在帝都之中,看来,这一下,你该失策了。”秦公卿没想到秦王竟然来了帝都了。 现在看来,秦时月也有些慌了。 毕竟,莲生的大军压境,要是没有秦王坐镇,那个半人半仙的男人,会攻不破那座王城? 顿时,秦公卿的心里,似乎尝到了一点报复的快感了。 秦时月侧眼看着他,一句话便把他重新打回了地狱之中:“就算这天下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命,也在我的手中,杀你,易如反掌。” 她的唇角轻轻地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弯下身来看着秦公卿。 红唇残忍地开启:“但是,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秦时月猛然站直身子,背对着他,看向院子,院子里面一派枯萎的景象,春深了后,这里的花草,就会长起来。 到时候,这里一定是葱葱郁郁的模样吧。 “我要把你带到我母亲的坟前,把你的血一点点地放干,用你的血为我母亲洗漱这么多年的奔波流离,用你的血,为我母亲陪葬。” 这是秦时月留下秦公卿现在还活着的一个目的。 身后的秦公卿,倒吸了一口气,怨毒地看着秦时月纤细的背影,这个人的骨子里,流着的鲜血,竟然是秦怀君的。 第1115章、天下棋局。28 怨毒地看着秦时月纤细的背影,这个人的骨子里,流着的鲜血,竟然是秦怀君的。 那个不知世事的文人,到死,还在怅然。 以为天下都放弃了他,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以为天地... 《将门铁血毒妃》第1115章、天下棋局。2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16章、天下棋局。29 他在保佑着她,让她一次次地逃开了秦公卿的魔爪,成功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真好!! 秦公卿的心里一个战栗,她知道,秦时月杀他,势在必得。 而秦思明却听得懵懂无比,一头雾水,不知道秦时月在说些什么,但是,又隐隐约约听出来了一个消息。 那个消息便是,秦时月竟然不是父亲的女儿。 那么,她也便不是他的妹妹。 这个意识出来,秦思明马上觉得,秦时月一定会杀了他的。 既然没有了血缘的这个牵绊,秦时月这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地放过他呢? 他恐惧地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嘶喊:“父亲,我不想死!!” 秦公卿被儿子的这一生喊喊得心都凉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心肺绞痛,第一次觉得深沉的罪孽。 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声音放轻:“不要叫了,你不会死的!!” 说罢,转头看向秦时月,人也冷静了下来:“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杀明儿。” 秦公卿活了大半辈子,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但是渴望秦时月能放过自己的儿子。 秦时月用可怜同情的目光看着秦思明,感慨不已地摇头道:“我说过不杀他便不会杀他,但是,这个人杀性重,仗势行凶,帝都之中多少人怨他恨他,我得做些什么,为民除害呀!!” “秦时月,你哪有这么好心为民除害,你分明就是在耍我!!” 秦公卿气得脖子上的青筋暴涨了起来,怒瞪着秦时月。 听秦时月这个语气,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对付秦思明了。 他突然想到,虽然秦时月答应饶了秦思明的命,但是,要是她来了这么一出,让秦思明残废了什么的,那么,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秦时月听了秦公卿的话,邪魅地笑了起来:“你这话说得中听,我就是耍你,你也无可奈何,况且,我还当只答应过你留下他的性命,其他的,我可没有保证过。” 所以,她做什么,只要秦思明没死,她就不算违背承诺。 “你……。” 秦公卿被气得喉头上涌上来一股鲜血,想要冲出口腔,但是却只感到一阵恶心,吐不出来。 看见秦时月笑容明媚地看着他。 如同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秦思明已经吓到满脸苍白,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救命,救命啊!!” 他是竭尽全力喊的。 那喊声,还真是有节奏。 试图想要让外面经过巷子的人听到他的喊声,来救他。 但是,他显然想多了。 秦时月手掌一番,一块布块扎扎实实地塞进了秦思明的嘴中,她好心地提醒他:“帝都暴乱,这个巷子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别喊破了喉咙,很难受的。” 被塞住嘴巴的秦思明喊不出来了,只能瞪着秦时月。 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除了惊恐,还有怨恨。 秦公卿看见儿子这样,心里一痛,豁出去了求秦时月:“你放过明儿,我求你了,就当看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给他好好地过完一生。” 第1117章、天下棋局。30 他自知自己的儿子没多大的本事,能平安度过一生已经不容易。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听他这番话,秦时月觉得很好笑。 她仰起头来,居高临下地提醒他:“你说错了,不是你养了我,是我养了你,而且,养活了你一大家子人。” 这个护国公府,本来就是她父亲的。 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秦公卿,是鸠占鹊巢。 “既然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该感恩戴德,别还一副你养了我的蠢样,笑话人。” 说到最后,秦时月的语气森寒了几分。 秦公卿被她的话给噎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的确,秦时月说的话,也在理上。 不想这这对极品的父子再说话,秦时月点了两个人的穴道,让两个人动不了说不了,这才走了出去。 走出门口,一阵凉风袭来。 她浑身舒畅,秦时月微微地仰起头,看着那阴沉的天,藏在云层后面的阳光,似乎在冲破那厚厚的乌云,洒下了金黄色的一片。 落在她的脸上,暖和和的。 她的心里在问,现在,父母亲一定已经见面了,他们现在该解开所有的误会了把。 所以他们现在过得,一定很幸福吧? 想着想着,眼角就有些湿润了。 这凡间的仇恨,有她为他们报,他们就去过幸福的日子吧。 他们分开了大半辈子,现在,他们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她走出去,没有回头看那屋子,那屋子里面,关着的,是她一生不幸的开始,若是父亲母亲在一起,她怎么会成为夜锦华的傀儡? 这个,才是源头。 拐到前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依旧轻轻地吹着。 吹在人的身上,凉丝丝的,却是十分的舒服。 抬眼望去,庭院的空地处,站了一个人,黑色的锦袍飞扬,那男子修身挺拔地站在那里,侧着身子,微微地抬着头,看着天际。 听见脚步声,他侧着脸看过来。 半截金色的面具在天光下,灼灼生辉。 他瞧着她一步步地走过来,优美的薄唇轻轻地勾起好看的弧度来,笑着朝她伸出了手:“阿月,过来。” 风把他宽大的衣袖吹得优雅地摆动,那衣袖,似乎都带了春风的味道。 秦时月笑着,欢喜地走到他的身边,把手放入了他宽厚的手掌之中。 他的体温依旧冰凉,却没能凉了她。 这么多年下来,他和她的体温已经合二为一,她能温暖他,他似乎,不那么怕冷了。 “怎么站在这里?” 秦时月顺着他刚才看的地方望过去,只见天边乌云密布,这天,似乎在酝酿着新一轮的暴风雨。 这暴风雨下来,势必会以一场席卷的速度,洗漱这个罪恶的世界。 他瞧着她好看的容颜看了半响,宠溺地道:“我在这里等你。” 男人的声音十分的和缓,嗓音低沉浑厚,听起来很是舒服,秦时月把他的声音,记得牢牢靠靠的。 若是以后走散了,她一定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听出他的声音来。 这么想着,秦时月觉得有些的不吉利,连忙收敛了一下心绪。 ps: 算是一个喜讯吧。 本书四月三十号完结。 希望亲们多支持新书《重生之杀伐庶女:亡妃归来》 爱你们,么么哒。 第1118章、天下棋局。31 这么想着,秦时月觉得有些的不吉利,连忙收敛了一下心绪。 抬头看他:“你等我?如凝姑姑可是把莲生的事情和你说了?” 在这个时候,秦王等她,必定是为了莲生的事情的,秦时月是这么想的,但是,却不知道秦王,却不是这么想。 他只是看着她,也不摇头,也不点头。 看了许久,看得秦时月都有些的不大好意思了,他这才收回目光,嗓音晴朗:“不是,我等你,是因为我想你了!!” 秦时月的心顿时酥麻了一下。 这个男人鲜少会说这样的情话的。 当然,除了床~上。 这样想着,秦时月觉得耳根有些的发热,嗔道:“你又戏弄我!!” 他们刚刚才见过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想她了? 秦时月这个人,情商是低了点,她怎么就没想到,有情人,哪怕分开一刻,都会想念不已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他眯着眼睛,有些委屈无害地问她:“阿月不相信我想你了?” 他眯起眼睛的时候,眼睛是极其下场的,眸光里华光潋滟,风华绝代的模样,几乎就从那金色的面具之下,呼之欲出。 有些时候,秦时月真的很想要知道他面具下的那张脸,究竟长成什么样的。 只是,好奇归好奇,若是他不喜欢她看到,那么,她便也不去看了。 这是对他对起码的尊重,秦时月知道。 “倒不是不信,只是……。” 秦时月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她说不出后面的话,只是她觉得有些别扭罢了,这些话,她是说不出来的。 似乎在沙场之中的时间长了,人也变得坚韧了许多。 有些情话说起来,也变得很是别扭。 “只是什么?” 男人俯下身来,在她的耳根处吹着风,轻轻地,带着一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那种感觉,酥麻得一直延伸到了她的心底。 秦时月觉得全身都有些的酥麻,僵住了。 一点都不敢动。 听见他拿魅惑沙哑的声音,微微晃动:“怎么,阿月不肯说?” 这疑问,就像是一场勾引,至少秦时月是这么觉得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好好地说话了。 她想要挪开身体一些,但是却被他禁锢住。 走不了。 秦时月索性不走了,看了一眼他,有些嗔怪:“现在时局这么紧张,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眼看莲生的灵军已经到了漠北,这样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陷入这场战役之中。 “时局紧张是时局的事情,我们的事情,是我们的事情,你说,哪个更重要一点?”秦王笑,唇边的笑容,别提有多魅惑。 原来,这个男人也是会开玩笑的。 在秦时月看来,时局是他一手操纵的,他的心里,就算是现在,一定也在想着时局的事情的。 一切的玩笑话,都是一个掩饰。 “我就不相信你不紧张。” 秦时月嘟囔了一声,根本就不相信秦王不在意莲生到了漠北的事情。 莲生到了漠北,这一下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到那个时候,王城可能不报。 第1119章、天下棋局。32 莲生到了漠北,这一下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到那个时候,王城可能不报。≥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他又在这里,远水救不了近火。 “哈哈。” 秦王突然开怀地笑了起来,放开秦时月,往院子里宽敞的地方走了几步,抬头看着那阴沉的天际,眉目寡淡。 他一向都是这样的,不管什么事情,总是搞得什么莫测,让她猜不到。 她想,他一定是有些紧张的吧。 还没等他说话,秦王倒是先开口了:“现在,天下都还没有定下来格局,我要的,岂止是一个秦王朝?!” 秦王朝,是他的国家。 但是现在,天下,都是他的家。 秦时月的心颤了颤,似乎是想到了这个男人会出现在帝都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她有些警惕地问:“你来帝都,可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些年来,他苦心经营,一定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势力的存在。 以前,他是九皇叔的时候,势力就不可小觑,就算他到了漠北,那些势力,恐怕也还是存在的。 “果然,知我者,月儿矣。” 秦王回过头看着她,那笑容从眼角慢慢地渗出来,就像是一场绚丽的烟花,从最开始的升空,到最后的爆发。 这个过程,美得让人目不暇接。 秦时月看得出了神了,仿佛看见他一步步地想她靠近,然后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脸颊,笑容温暖如春风。 顿时心里,生出无限的情谊。 听见他轻言道:“这天下,就要定了,阿月,记得吗?我曾以天下为聘娶你,很快,这天下,便会到你的手中。” 他打的这个天下,为的就是她。 这天下,自然是她的,不是他的。 秦王这么看着她,眼前的女子有着让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美貌,但是,却也有着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心狠手辣。 但是,只有她知道,这个女人内心的柔软。 她心里的良善,从来就没有因为那些仇恨而泯灭,她有她的原则,她只得他爱。 秦时月看见他这么正经地说话,弄得她也有些的紧张了,拉着他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严肃?” 突然说起以前,这让秦时月有些的紧张。 都说回忆是留着人老的之后回忆的,现在他们还没有老,他这么快回忆做什么? “没什么、” 秦王笑了笑,似乎没打在意,拉着她的手往院子的深处走,喃喃地问她:“等到天下平定,我便带你走。” 这样喧闹的生活,不是他们想要过的。 他们的心,在遥远的天涯海角。 秦时月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的孩子气,有些好笑地问他:“我们走了,那那两个小包子怎么办呀?” 她说的那两个小包子,是她的一对儿女。 要是他们走了,那两个小包子,不哭死才怪呢 他们漫步在院子中,穿过那些枯萎的花草,神情淡然,就像一对年老的夫妻,那般风轻云淡。 秦王想起那两个小包子,宠溺地笑了笑,却是淡淡地说:“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我们不在身边,他们或许生活得更好呢?” 第1120章、天下棋局。33 宠溺地笑了笑,却是淡淡地说:“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我们不在身边,他们或许生活得更好呢?” “这怎么听起来那么不负责任呀?” 秦时月倾着头,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 《将门铁血毒妃》第1120章、天下棋局。3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21章、天下棋局。34 这几天她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吗? 秦王来帝都,是早有准备!!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是按照秦时月对秦王的了解,她大抵而是有了几分的猜测,他来帝都,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想到这里,秦时月也不敢再多想,孙如风已经出去打探,应该很快就回来。 她瞧了瞧时辰,吩咐轩辕璇和其他人:“你们赶紧去做一下准备,看来,很快就会有一场恶战,想要活着从帝都走出去,就好好准备准备吧。” 抬头看天空,眼看,就要下雨了。 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轩辕璇和余欢清芜都在,听见秦时月这么说,也不敢再说什么,都散去各自准备去了。 其实,每一个人都没什么好准备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他们从皇宫之中逃出来,也什么都没有带,有什么好准备的? 秦时月让他们准备,无非就是让他们整理好心情,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好的心理素质。 这天要变了,秦时月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 索性去偏院去看一下秦公卿父子,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该怎么样处置,还是一个问题。 想要杀了他们,但是现在杀了,秦时月又有些不甘心。 只是,要是真的天下大乱,带着他们出去,又是一个问题,想着想着,秦时月也没能想出来一个好的办法。 到了偏院,看见如凝正站在那里,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不进去。 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见是秦时月,她叹了一声问:“既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想要怎么办?” 谁都知道现在事情已经不受控制,如凝虽然不在朝廷,但是多年的经历告诉她,天下必定会大乱,这天下的棋局,也会重新洗牌。 到时候,秦时月自顾不暇,这两个人,自然是暂时带不走的。 秦时月走到如凝的身边,想了想,这才说:“姑姑,我们可能要先走一步,不如,你就留下来吧,在这里看着他们,等我们处理好了外面的事情,再回来找你。” 如凝留在这里,是最为稳妥的。 虽然如凝的武功不高,但是,秦时月已经点了秦公卿和秦思明的穴道,那两个人,要是没人给他们解开穴道,是逃不走的。 如凝没有回答秦时月,沉吟了半响道:“你不怕我杀了他们?” 这两个人,是她的心头刺,她一直想要杀了他们,是秦时月说要留着。 所以,秦时月现在把他们留给了她,真的不担心她会把这两个人给杀了?以消心头之恨。 秦时月见她这么问,看向她。 女子站在那里,天光把她的脸颊打得有些的阴影,因为长年的奔波,她的眼角已经长出了细细的褶皱。 那是风雨飘摇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你不会的。” 秦时月说得那么肯定,让如凝都有些微微的诧异了,她婉转地笑了一下问?:“你何以这么自信?” 她还以为秦时月的心里必定是有些的忌惮的。 第1122章、天下棋局。35 她还以为秦时月的心里必定是有些的忌惮的。 没想到人家那么肯定地告诉她,她相信她。 这倒是让她本来有那样的杀心,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活了大半辈子,如凝总觉得有这么一个经验,要是面对恶人,不管什么样的手都下得去,要是面对别人的善良,才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全都是苦涩。 “因为你知道,什么样让他们死,才是最好的报仇办法。” 理智的人都知道,不可能让秦公卿父子死得这么痛快,秦时月已经说过,要用秦公卿的血为她的母亲祭墓。 所以,她不会让秦公卿就这样死了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如凝有她自己的担忧,缓缓地说:“怕是纸包不住火,这个地方要是泄露出去了,我到时候可能挡不住。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个地方现在虽然很是隐秘,但是也保不准会被别人发现。 秦时月自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她安慰如凝说:“别担心,我走的时候会布下阵来,寻常是破不了的,你们是安全的。” 她布下的阵,这天下之间,恐怕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能破得了。 秦王莲生,亦或是还有别的隐藏的绝世高手。 但是,在这样的乱世,人人都想要保命,那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和一个阵较真呢? 想着,她就不那么担心如凝和秦公卿的处境的。 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秦王的下落。 “还有一个人,可能需要你照料一下。”秦时月想到了小秦森,叹了一口气说:“秦森那个孩子,和我分开这么多年,我心里对他很是愧疚,他又不会武功,我把他留在这里,你帮忙照看一下,不要让他乱跑,怕他性命不保。” 在这样的乱世,走错一步,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 让秦时月欣慰的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秦时月觉得,这小秦森倒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很懂事,应当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如凝却是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尖。 似乎有些顾虑地说:“秦森毕竟是秦公卿的儿子,我怕他会生出什么歹心来。” “这个应当不会。” 秦时月也不敢太笃定,便又说:“要是真的有这个担忧,也无妨,秦森不会武功,秦公卿和秦思明的穴道他解不开,也酿不成什么祸事来。”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如凝也不好再拒绝了。 况且,现在这样,人人自危,谁能独善其身呢? 吩咐好了一切,秦时月也没有心情进去看秦公卿和秦思明父子那两张恶心的脸了,直接回了房间,拿出自己的宝剑来,用干净的布仔细地擦拭着。 这把软剑,跟随了她很多年。 说起来,还是莲生送给她的,是他亲手打出来的,锋利无比,具有不少的灵气,他常说,这把剑,就是她秦时月的命。 要她好生照管着。 这么多年下来,这把剑不知道喝了多少人的血,已经变得戾气很重,但是,这锋利的程度,却是半点都没有减少。 第1123章、天下定。1 这么多年下来,这把剑不知道喝了多少人的血,已经变得戾气很重,但是,这锋利的程度,却是半点都没有减少。≥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有越来越锋利的趋势。 好像杀的人越多,这宝剑,便会越锋利。 果然是从莲生的手里出来的东西,不用看,就是好东西。 而她之所以这么珍重这把剑的原因,其实也很是隐晦,当年,莲生在她的眼前,亲自用这把剑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把献血注入其中。 他告诉她,这把宝剑,一定要喝了一个人的鲜血,才能活起来。 用起来的话,才比较得心应手。 果然,这把宝剑到了秦时月的手中,助她杀戮无数,但是那些献血,都没有莲生的鲜血的作用大。 听说,要把这把宝剑入鞘永远不要杀戮,必须要再度饮取第一次输入鲜血的那个人的鲜血,才能把这把宝剑的灵气给封住。 这似乎是一个不怎么好的预兆,秦时月觉得有些晦气。 想要不用这把宝剑的话,还要见血。 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特别,还是莲生的血。 莫名其妙的,她的心里就生出来了一些的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堵心,因为想到了这个名字。 而现在,遂心和绿萝杉他们都在莲生那里。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善待他们。 要是莲生对这个天下也感兴趣的话,到时候,他们会把不得不成为对立的敌人,恐怕,又会是一阵的血光之灾了。 秦时月想到这里,也不敢再多想下去。 要是再想下去,她自己都要疯了。 正在她把宝剑擦拭干净后,孙如风已经回来了,她听见他穿着靴子的脚步声从回廊那边走过来,脚步声有些急。 他很少这样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孙如风在外面敲门,秦时月应了一声让他进来,孙如风这才尽力,很规矩,但是没有多少的拘谨。 到了屋内,看了一眼秦时月放在桌子上面那把冒着青白色寒光的宝剑,眼眸微微地收缩了一下,他看得出来,那把宝剑的重量。 定然是杀戮无数所磨砺出来的寒锋。 “怎么也?查到了什么?” 秦时月看见他盯着她的宝剑有些出神,出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孙如风这才发现是自己失态了,连忙禀报:“皇宫乱了,现在乱成一锅粥,从里面传出来的消息是,幼帝被截杀了,谢灵书不知道有什么行动,诡异得很。” 虽然他在帝都之中的人脉甚广,但是现在他已经逃离了皇宫,想要打探到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的。 所以,谢灵书又什么行动,他打探不到。 “谁杀的幼帝?” 秦时月想着,心里觉得有些小小的难过,那还是一个孩子呢,这么快就成为了有心人争夺天下的牺牲品。 真是造孽。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听说,是秦王埋伏在帝都之中的暗卫和谢灵书的人打起来了,皇宫的内乱,就是他们制造的。” 原来,真的印证了秦时月的想法。 第1124章、天下定。2 原来,真的印证了秦时月的想法。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王来帝都,是真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知道帝都大乱,她必定会回到这个小院子,所以,他才在这里等着她的。 “是暗卫杀了幼帝吗?” 秦时月有些不死心,追着孙如风问。 她始终认为,就算要夺取天下,对付的人,也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而那个孩子,还是很单纯无知的,他不该成为刀下之魂。 孙如风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只知道是秦王的人攻破皇宫了,其他的,没有打探到。” 他出去的时间也不长,打探到这些消息,已经是有些难了。 秦时月也不再问,知道孙如风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想了一下,忽然问:“城外可有什么消息?” 既然皇宫暴乱了,那么,按照秦王的性格,不可能只行进这么一点的事情,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部署。≥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想到这里,秦时月抬起头来问孙如风,觉得城外一定是出事了。 孙如风眼眸之中掠过一些的赞许,果然是秦王身边的人,在那个人的身边呆的时间长了,真的能够知道他的性情吧。 这样想着,他的心头,难免有些酸涩。 毕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不管自己多么想要得到,也是不属于自己的,所以,只好放在心中,放逐那些邪念。 然后,任她溜走。 “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了,不过,我在街上看见宫中的御林军已经整甲以待,怕是外面的战火已经纷飞了。” 这也是他的猜测,不知道这个时候,外面是不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这天下大乱,谁都难以幸免。 特别是那些劳苦的人民,更是成为了战火下面的牺牲品。 孙如风是将军,最是知道这些,免不了叹了一声道:“这下,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成为刀下之魂了。” 铁蹄踏过,死尸遍野。 秦时月知道他是动了恻隐之心了,要是在往常,她定然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的好笑的,因为,身为将军,战场杀戮是家常便饭,他哪里来的时间感慨? 但是现在,她听着孙如风的话,也有些的动容了。 把那把宝剑握在手中,她的语气十分的深沉:“你想要快点完结这场战斗吗?” 只有快速地结束这一场战斗,百姓才能死得少一些,这是谁都知道的。 孙如风看着秦时月,眸子之中不知道怎么的,就闪过了一些警惕的眼神,他还真是怕被秦时月引入了她的局中。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这么循循引诱人的。 而且,是设局的高手。 秦时月看见他眼中的警惕,不禁失笑:“都成现在这样了,我还能对你怎么样不成?” 孙如风这个人,还真是一头牛。 以前,她不管怎么说,怎么拉拢他,他都不肯背叛北晋,现在,北晋落入了谢灵书的手中,他倒是自己背叛了。 这应该不算是背叛,这是亡国的臣子。 现在,孙如风,已经没有国了。 谢灵书得到江山,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北晋? 第1125章、天下定。3 谢灵书得到江山,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北晋? 北晋将不会是夜家的天下,而是她谢家的天下,谢家称帝,那么,一切都变了,他孙如风,还来忠诚谁呢? 况且,莲降现在还在这里。 ... 《将门铁血毒妃》第1125章、天下定。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26章,天下定。4 清芜是最耐不住性子的,她的伤势刚刚好了一些,脸色也好了许多,但是那脸上的伤疤,还是狰狞得可怖。≥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恐怕是,就算是以后伤好了,这伤疤也好不了了。 但凡是女子,都会在乎自己的脸的,秦时月还以为清芜会难过万分的,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清芜竟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悲伤。 依稀记得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残缺不全的脸时,只是苦笑了一下,便很快释怀地说:“这样也好,也算是我不欠他什么了。” 秦时月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清芜觉得,为了夜舯政毁了这一张脸,她的心里就已经释怀了,和夜舯政,再也没什么相欠,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牵绊。 秦时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的是,清芜终于走出了走出了这个怪圈,难过的是,清芜失去了自己的貌美,年纪还这么轻,就已经像个妇人。 这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秦时月总在想,现在这个时候,夜舯政,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他现在,落了一个什么下场? 她没有让人去探查他的消息,不管他落下什么下场,似乎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也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他说的北晋的终极筹码,便是莲生训练的灵军,那是一支能够毁天灭地的军队。 这是夜舯政的话。 后来,秦时月觉得,这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决定乾坤的消息, 想着,莲生有他的灵军,秦王有他的鬼军,这两支军队,凑在一起,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胜利呢? 似乎,秦时月也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这是一个变态的心理,战斗,就意味着死亡,虽然这强强对抗的战斗真的是很难见到,对于一个练武之人很难得。 但是,谁希望看到死人呢? 秦时月拉着清芜的手坐在了她的身边,轻声说:“别着急,你的伤刚好。” 这一路走来,她身边的人,也走了好一些。 闻菊和青竹都走了,这让她一度觉得很难过。 毕竟,那两个丫头,是她从护国公府里带出来的丫头,对她忠心耿耿的,是她的家人,死了后,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 这样想着,心里难过万分。 现在,她越发珍惜身边的人的情谊,这或许,就是一件失去后才懂得的事情吧。 清芜点点头,看见秦时月眼中的关切,有些动容地说:“不管怎模样,那么多的艰难都过来了,这一次,我们都要好好地走出去,撑过这一个难关,以后,就会顺利了。” “说得没错。” 秦时月和清芜都知道,只要经过这一次事情,以后,灾难就平息了。 这天下,亲王势在必得。 只要他得到了这天下,她们也就该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你们不要再主仆情深了,都火烧眉毛了。”轩辕璇似乎老是喜欢和清芜作对,有些不耐烦地挑眉催促秦时月。 清芜这一次难得的不反呛他。 “好了,你也不要这么着急,我这不是在等时机吗?”秦时月看了一眼轩辕璇,心里想着,待会有你忙的时候。 第1127章、天下定。5 “好了,你也不要这么着急,我这不是在等时机吗?”秦时月看了一眼轩辕璇,心里想着,待会有你忙的时候。 到所有人追着你追杀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任性!! 这想法有些邪恶了,但是,这的确是秦时月很想看到的。 “等什么时机?”余欢着急着出城,连忙问。 “等天黑。” 白天他们人多,出去容易引来注意,只有等天黑了以后,他们出去,这才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天黑了就会宵禁,我们出去,不是更容易被发现?”轩辕璇不以为然,觉得白天出去,分开来走,更安全一些。 况且,他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要是没有人拖累他,他一定是能够突出重围的。 但是,眼看这样下去,秦时月是绝对不可能让也一个人走的,肯定会丢给他一个累赘,哎,真是好不爽。≥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看了一眼轩辕璇,似乎是看清了他的心思。 故意提高声调了说话,准备打击他一下。 “现在,我们先分一下组吧,两个人行事,总比一个人要好一些。”秦时月说着,看向轩辕璇,憋着笑。 轩辕璇一听秦时月的话,脸顿时不好看了。 果然,他想得没有错。 秦时月就是想要把一个累赘塞给他的。 但是,会是谁呢? “我想了想,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我按照互补的原则把你们分了一下组,你们听听,孙将军做的事情需要干脆利落,他一个人行动,然后到城门西边的护城河口和我门会和,余欢便和莲降一组,轩辕公子,你就和清芜一组吧。” 一听被分到和清芜一组,轩辕璇一下子就被炸毛了。 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朝着秦时月喊:“凭什么本公子要和她一组?” 他要疯了。 害怕什么就来什么,清芜这个女人很难搞,要是和她在一组,那他还不是要崩溃掉? 清芜倒是比较冷静,看了一眼轩辕璇,那眸子冷漠无比,却是没有说话,看向秦时月,等着她做出解释。 她相信,秦时月这样分,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果然,秦时月很是淡定地解释:“清芜的轻功和你的轻功最好,我把你们分到一组,是为了做一项和轻功有关的事情,这我没分错吧?” 清芜和轩辕璇的轻功很好,两个人在一起行动,既不会拖累对方,又能快速地完成任务。 虽然这么说,但是轩辕璇明显就是不服气的,他呛声:“那你先说,要我们去做什么?” 什么事情要轻功好的才能做? 秦时月神秘地笑了一下说:“做一项要逃命快的事情。” 逃命快的事情,自然就需要轻功好才行了,她着可不是故意要坑他轩辕璇的,这的确是情势所逼呀。 “你,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轩辕璇觉得,寝室也肯定是整他的。 明明知道他和清芜的关系不好,还要把他们分到一个组上来,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的事情呀!! 秦时月很是无辜地摆了摆手说:“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她很是无辜的好不好? 第1128章、天下定。6 她很是无辜的好不好? 这的确是为了行动更加方便呀,谁叫他和清芜的武功特长凑在一起了呀? 轩辕璇还想要职责秦时月,却收到了清芜一记十分鄙夷冷漠的眼神,他一下子就焉了下去了,脸色清白交加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个女人,竟敢鄙视他。 听见清芜冷淡地说:“不就是为了一个任务吗?至于吗?” 她作为一个女人,都不介意,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的? 真的想要给他扇一巴掌,告诉他,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能够和谐一些,她还是忍了下来了。 “至于吗?你这样的女人,本公子和你在一起做事,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轩辕璇被清芜鄙夷给气到,根本就顾不上什么风度了。 心里想的是,他的命怎么这么苦。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清芜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还什么轩辕公子,我看你就是一个混球,男人是你这样的吗?” 她还真不明白,为什么轩辕璇的名声在天下这么好听? 都是装的。 “你……” 轩辕璇也被彻底激怒了,但是,却是一句话被哽在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本来就不擅长吵架。 在以前,哪个女人不是让着他,恭恭敬敬的,谁敢这么忤逆他? 不要说没有,就是有的话,也早就被他给杀掉了。 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秦时月敢欺负他,和这个叫清芜丑陋的女人,敢这么对他不屑一顾,他好歹也是王子好吗?、 但是,很显然的,秦时月和清芜,都不打算给他面子。 秦时月摆摆手阻止轩辕璇即将说出来的难听的话,凉凉地说:“你可不要再说什么不字了,这是命令,不然,我们都得死。” 一句话,成功把轩辕璇给震住了。 对于受侮辱,和自己的命相比,他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的。 看见轩辕璇生气地闭上了嘴巴,秦时月这才头疼地笑了笑和莲降余欢说:“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问?” 这两个人被分到一组后,没什么异议。 “没什么意见。”余欢看了一眼莲降,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虽然是帝皇,但是身上,也没有帝皇的傲气。 倒是很平易近人的。 莲降点了点头,同意余欢的话。 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和轩辕璇和清芜那两个人是相反的。 一对是沉静如水,一对是水火不容。 这还真是天杀的。 秦时月思量了一番说:“等会我告诉你们具体的行动细节,记住,你们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要;两个人都回来,到城门西边的护城河口边会合,那里的守卫最薄弱。” 在来之前,秦时月已经勘察好了防御的力量。 这么多年下来,她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要事先看看那里地形和防御布置,也也是为了逃命的时候准备的。 正好,现在用上了。 “那现在我们要去干嘛?”余欢天真地问秦时月,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一段的时间呢。 她是心急着出去,半刻都等不了,恨不得天这下子就黑了了。 第1129章、天下定。7 她是心急着出去,半刻都等不了,恨不得天这下子就黑了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已经拿起自己的宝剑,仔细地端详着,温和地笑笑说:“现在,都回去,吃饱饭后,晚上集合。” “这个时候怎么吃得下?” 余欢有些紧张,她坐在秦时月的身边,看着她很是宝贝地擦拭着自己的剑。 那是一把细长细长的软剑,剑锋泛着青光,十分的锋利,大早它的应该是世上罕见的玄铁,这色泽,她有些眼熟。 越是历史悠久的玄铁,颜色就会越清澈。 秦时月手中的软剑,就是上好的玄铁。 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莲生那里,也有一把这样的软剑,打造的样式和材质,都是一样的。 莲生很少用那把剑,但是却很是宝贝。 她都碰不得。≥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也难怪莲生会宝贝,原来,那把剑,是双生剑中的一把,而另一把,在秦时月的手中。 那是他和她共有的。 所以,他容不得别人去碰。 “这把剑,真的很好看。”余欢瞧着那剑,眼神有些出神,想起莲生看着那把剑温柔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嫉妒的心理。 在秦时月这里,她似乎永远也谈不上嫉妒的 从一开始,就是秦时月先在莲生的身边的,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况且,秦时月是什么人? 她哪里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去嫉妒? 这样想着,余欢心里,生出了无数的怅然来。 “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秦时月看了一眼这小女生,看见她的情绪低落,想必她是看出来了,这把剑,是莲生送给她的。 其实,在秦时月这里看来,这把剑,并不是代表她和莲生有些什么的,只是这个小女生,怕是有些的误会了。 “我知道。” 余欢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在莲生身边这么久,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别多想。” 秦时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这么安慰她一下,希望她的心里,不会有什么介怀。 毕竟,她和莲生,已经时过境迁。 余欢抬起头来,很是勉强地笑了一笑,那笑容,让这个好看的女孩子,有些失落:“我不会多想的,毕竟现在,是我在他的身边。” 这样,就够了。 秦时月永远也不会和莲生有什么未来的,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已经发现了,秦时月和秦王的感情,不是别人可以摧毁的。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见她这么说,虽然觉得这话有些的孩子气的占有的意思,但是秦时月也不打算拆穿她,便笑了笑,径自把弄着这把剑,不说话了。 等到了傍晚,一群人吃完饭才聚在一起。 余欢本来不想吃东西的,被莲降叫了去,不吃东西,晚上怎么会力气做事情? 看得出来,莲降对这个小女孩还是很照顾的,秦时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随缘了。 一行人已经装束好,尽量穿了夜行衣,要不然就是黑色的斗篷,秦时月简单地说了动手的细节,又在一起等了一阵子,等到夜深人静,才分开几波离开。 第1130章、天下定。8 离开的时候,秦时月特意去看了一眼如凝和小秦森。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小秦森很听话,知道秦时月有事情要做,笑着露出白牙来,拥抱了她。 秦时月没说什么,匆匆地走了。 她... 《将门铁血毒妃》第1130章、天下定。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将门铁血毒妃》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1131章、天下定。9 两个人的身上还带着一些火油的味道。≥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余欢抱怨道:“真是好大的味道,那火势可真不小。” 她以为秦时月为他们准备的火油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的,谁知道他们一点燃,那火势便成为了蔓延的滔天之势。 要不是莲降机灵,把她拉开了一些,那火真的要点到她的身上了。 “没有被烧焦,就是好的了。” 孙如风也领教到了秦时月给的火油的威力,知道她肯定是在火油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才让这火油的威力这么大。 余欢的脸色难看了一下,但是不说话。 她知道,孙如风没什么恶意的。 等了半响,还是没见轩辕璇和清芜回来,莲降有些急了,在原地走动说:“他们要是再不回来,卫兵就要换岗了,我们出不去了!!” 早知道,就不让他们在一起了。 秦时月倒是很镇定,看着城东的方向说:“别担心,我了解清芜,她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有人来了。” 突然,孙如风低声叫了一声,按住秦时月的头,把她压低了下来。 就看见从城墙上面走过去了一对卫士,目测有二十多人。 那些人似乎是发现了异样,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了吧,有些慌乱了起来,寻找着。 “糟了,这些人怎么提前来了?”莲降拉着余欢躲在城墙边的暗光处,脸色有些苍白,他知道这些卫兵的换岗时间的。 怎么比计算之中要早了很多? 余欢小声地问:“是不是我们被他们发现了?” “不可能。” 秦时月马上否定,要是被发现了,现在,那些卫兵一定已经鸣金了,可是现在,他们并没有什么动作。 她再抬头往上看,看见那些军士慌乱寻找的,似乎并不是什么东西。 而是在警惕地看着四周,好像在防备着什么。 孙如风有些奇怪地说:“怪了,这些人虽然穿着北晋卫士的盔甲,但是却没有穿卫队的靴子,这是怎么回事?” 借着城墙上火把的光亮,他看见,那些卫队,穿的鞋子,分明就是快马靴。 并不是北晋卫队穿的履地靴。 他这么一说,秦时月也发现了异样,看了过去惊疑地说:“这些人,应该不是北晋卫队。” 莲降被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呢,不是北晋卫队,怎么能上了城楼?”可是要知道,帝都的城门,是守备森严,检查得很严格的,不是卫队,如何通过那些关卡的检查? “没看见他们穿了卫队的衣服吗?那就是假冒的了。” 余欢有些胆战心惊,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呢,原来不是。 还有人和他们一般想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成? 虽然,他们做的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形容,还真有些的不恰当,余欢脸红了一下,连忙掩饰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尴尬的脸。 莲降在一边看着她频频变色的脸,不知所以然。 “或许,这些卫队,已经被人给换了,他们在商量着什么呢!!”城墙太高,就算是轻功绝顶的人,也是出不去的。 所以,更不可能听到上面的谈话。 “嘘,别说话,他们往下看了。”余欢紧张地拉近莲降的衣袖,小声提醒秦时月他们。 第1132章、天下定。10 “嘘,别说话,他们往下看了。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余欢紧张地拉近莲降的衣袖,小声提醒秦时月他们。 几个人抬起头看过去,正好看见那些人往下面看着,不知道是在议论着什么,孙如风的眼尖,马上就看见了那些人拿出来了什么。 “他们拿出什么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秦时月站在身边,也只能听到很小声的一点,她看过去,借着城墙上面的火光,她眼睛里面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料定,他们拿的东西是什么了!! 孙如风看见她的脸色变了,知道她可能是看出来了什么,轻声地问她:“你知道他们拿的是什么?” “对。” 秦时月拉着余欢他们更加贴近墙壁,不然,很快就会被人给发现了。 她的声音在夜晚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是火药。” 在秦王朝的时候,她经常看见这样类型的火药,装在一个白色的带子里拿着,这样方便提带,也不容易被发现。 而这种火药的威力,却是极其强大的。 司阵调出来的火药,那威力,能够摧毁一切坚固的山川堡垒,这是她们在秦王朝的时候就测试过的。 所以,秦时月一眼便看出来,那些人拿着的,是司阵的火药。 “火药?”余欢小声地惊呼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秦时月,惊讶地问:“他们想要做什么?” 这么大半夜的,这些人竟然能够伪装成为北晋的士兵上去了城楼之中,还带着火药,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是极其好看的。 孙如风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 那脸色,很严肃,但是,也很是复杂。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人想要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阻止他们,阻止了他们,那不是就便宜了谢灵书? 这样想着,他就很纠结了。 况且,秦时月还在这里,她还能让他阻止吗? 自然是不行的。 “原来,这些人是秦王朝的人。”莲降不傻,一下子就从秦时月和孙如风的沉默之中看出了端倪。 既然秦时月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些东西是火药,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来,必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了。 而这个事情,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秦时月看了一眼莲降,有些为难地说:“你想怎么样?” 毕竟,莲降在几天之前,还是这个国家的皇帝,现在变成这样,不是他能想到的,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要是被这些人摧毁了城楼,到时候,秦王朝的军队进来,这个国家,就真的覆灭了。 夜色里,莲降的脸色白了又白,最后,青灰无比。 他站在那里,看了看北晋的帝都,那帝都现在已经沸腾了起来,燃烧的火光冲天而起,听见百姓的呼喊声,还有军队的追杀声。 现在,轩辕璇和清芜,一定是被人追杀着四处躲避的。 他忽然苦笑了起来,眼眸的光亮逐渐暗淡了下去,痴痴地看着那夜色说:“要是这江山落入了谢家人的手中,那么,我万死难辞其咎,但是,秦王毕竟是夜家的人,江山落入他的手中,那还是夜家的天下,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第1133章、天下定。11 秦王到底还是姓夜的,虽然,他不得父皇的宠爱。 但是,连江只知道,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叫夜寂一声皇叔。 江山在他的手中既然守不住了,那么,就让皇叔去守着,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你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 秦时月还害怕莲降会不顾一切地喊起来,招来在附近的卫兵,到时候,城楼上面的人可能施行不了他们的计划。 这些人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得到了秦王的授权的。 那个男人还是很在乎北晋的,所以,他亲自来了。 既然他来了,那么,这里的一切,将会变成他的天下,这是秦时月不可否认的。 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他们是想要炸毁了城楼吗?”余欢有些担忧地看着秦时月,心里想的,却是莲生,想着她能不能出去。 她看了看远方,喃喃地说:“要是炸毁了城楼,将会怎么样呀?” 这正是他们现在想的问题。 孙如风抿着唇,很是不愿意想,但是。不得不说:“要是炸毁了城楼,外面的人就能攻进来,恐怕,秦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了。” 莲降喃喃地说“看来,我们今天出来的时机不对。” 秦王既然发动了攻击了,那么,今晚必定会大乱,他们怎么能出去了呢? “傻瓜,秦王都要攻城了,我们还需要出去吗?”秦时月笑了笑,那笑容在夜色里,显得有些的苍白。 她的心里很紧张。 不知道这场战打下去,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我们快点回去。”孙如风想着,既然不能出去,就先回去待命,这样一来,一切就好办了一些。 不然,到时候乱起来,双方的人马打起来,或许秦王朝的士兵认识秦时月,不会杀她,但是,亲王朝的军队,不认识他们其他人呀。 到时候,他们被扼杀在混乱之中,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不行。” 秦时月有些忧虑地看着城东的方向,终于有些担心了:“轩辕璇和清芜还没有回来,要是我们现在走了,他们找不到我们,一定会出乱子的。” 轩辕璇和清芜没回来,以为她们出城了,那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怎么办呀?” 余欢着急了,眼看那些人已经把炸药堆积在城楼的堡垒之上,要是他们点燃了那些火药,必定是会丢下来先炸毁这里的桥墩的。 桥墩和城楼相连在一起,是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 想必秦王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让人到这里来。 秦时月看了看城东,终于是狠下心说:“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等着轩辕璇和清芜,他们回来了后,我再和他们一起回去。” “这怎么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孙如风马上不同意,自作主张地和莲降和余欢说:“你们先回去,我陪着她在这里等,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莲降和余欢对视了一眼,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人多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可能更会引起注意。 第1134章、天下定。12 人多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可能更会引起注意。≥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 两个人走了,这角落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秦时月都能清晰地听见她和孙如风的心跳声,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刻,无疑是紧张的。 因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发生到一种什么样的境地。 秦时月想了想,心里更加慌乱了一些。 她好像隐约觉得自己是错过了什么事情,忽略了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可能会造成无法收拾的残局。 可是,到底是什么,她现在,又难以想出来。 “你绝不觉得,我们是忽略了什么了?”秦时月问孙如风。 现在这个情况,她只能问孙如风了。 要是秦王在那就好了,至少,他还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惜,现在他不在,指不定现在,他正在哪里激战。 孙如风不知道秦时月说的是什么。 但是,隐隐约约看出来她眼睛里不安的神色,有些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秦时月却是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要打战了吗?”孙如风以为秦时月担心的是这个,宽慰她:“既然秦王安排下来了,那么,一定是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不用担心。” 他能想到的安慰的话也就这么一些了。 毕竟,他对秦时月的内心世界,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但是,秦时月很显然不同意他的这个说法,还是很不安地摇头说:“我担心的不是秦王那边,是我们这里。” 感觉有些事情,就要呼之欲出。 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能让她悔恨万分。 她把这几天的事情一遍一遍地捋顺了一些,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那是一张笑脸,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白牙来,纯净无辜。 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芒。 “糟了,如凝那边可能出事了。” 秦时月想起一些细节来,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到一般跳了起来,担心不已,几乎要拉着孙如风的衣袖了。 见她这么慌张,孙如风也被吓到了。 连忙问:“她那边会出什么事情?” 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如凝看着秦公卿父子,那还能出什么事情?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人了,而秦时月,想起来的,便是这个人。 “这几天我的心里一直不踏实,好像又什么一直梗着,可是,就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现在我才想起来,有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睡不着,便道院子里去走走,看见秦森坐在院子里,还没睡觉,我去看了看他,看见我来,他好像有些慌乱,把什么收在了衣袖之中,我没仔细问,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现在我仔细琢磨起来,那应该是一把匕首,而且,当时他的脸色十分的艳红,我当时不留意,现在想想,那可能是练功,血液倒流所致的。” “这不都是你的猜想吗?” 孙如风想起那个孩子,很干净纯粹的一个孩子。 第1135章、天下定。13 孙如风想起那个孩子,很干净纯粹的一个孩子。 怎么可能是暗藏心机的一个人呢? 他不大相信的。 “不对,我出门的时候叮嘱他,要好好地听如凝姑姑的话,秦森点了点头,我发... “你……真的很混蛋,不能娶我你干嘛总调戏我?”陈圆圆这下脸色顿时也眼着暗了下来,不过眼底却同样泛起一丝不甘。 “这……那要是我们买的选手赢了呢,到时候下大注,他不就要赔钱了吗”杨明想了想,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哼”风瑶直接约过那求亲的人们,直接坐在凌沐远身边的座位上。 办公桌后,莫逸臣冰冷的脸,让人看一眼就感觉整个世界都遁入了黑色的漩涡中。 第五妖将便是那猕猴王了,六耳猕猴整日逍遥在这花果山当中,口上说是保护花果山和妖王江悟灵,事实上什么也不干,无所事事,这话是绮千亲口对她说的。 是他,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而不是孙筱悠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花瓶美人。 虽然因为孙筱悠和王爱颐在私下的关系,摄影师们给罗琼安排的衣着还算保守,但,可以想象,当这样一组照片被黄建良看见时,这个旧派男人被气得,那个吐血三丈的样子。 “为什么要给我?”对面的人不急不躁,没有兴奋,也没有怒气。 现在全都被按倒在地,进行迎头痛扁。打得那个叫狠,完全不顾同窗情谊。 而艾丽莎当然也明白那个助理为什么会这么做,主要的压力还是来自于法国,威尔逊害怕她出意外。 “恶教?”林道士闻言,直嘬牙花子,眼珠子骨碌碌打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时的他们无知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幻想着年少有位,可事到如今,他们有不少人都是被那无情的岁月磨去了棱角。 王真人扬手,只见天光似是闪耀而起,绽放出浩瀚的力量,不断迎上。 君莫临这恐怖的一掌摧枯拉朽般的摧毁黑三的剑芒,随后在其惊恐的目光下,重重的拍击再其额头之上。 山风席卷,乌云堆积,原本还算明朗的天空在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众人顺着盘旋的山道走了约盏茶时分,便望到一座山峰巍峨挺拔,剑岭参天,气势磅礴已极,但见此山山壁奇陡难攀,近乎与地面垂直,猿类亦不能攀岩。好在众人皆是练仙,精通玄术之人,一一原地拔起向山腰上掠去。 听到池枫的声音,黄洲泽回过神来,看了眼池枫,又轻笑一声,把手机收了起来。 而且那日从孔秀没说完的话语中,洛天也能听得出,只怕两家的恩怨早已经根深蒂固,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李心刚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墨白说完随即晕倒了,但是手里还是紧紧抱着那个包裹,李心忙过去号脉,原来是疲劳过度所致并无大碍,看着样子怕也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李长青没有穿着家族制式的黑色玄服,而是身着一套白衫,微笑的脸庞带着和煦的气息,仿佛是一个许久未见的慈祥长辈。 跟黄百鸣认识这么长时间,曾志伟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情,不然他不会冒着跟雷觉坤之间产生更大间隙,而拜托自己联系冯奕枫,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第1136章、天下定。14 孙如风不大明白秦时月现在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只能傻傻地问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他总觉得,在秦时月的面前,他的智商,都不够用。 “我想,他在宫中的时候,是被什么人蛊惑了,然后被人利用,修炼了那样的武功,现在,恐怕如凝出事了,秦公卿和秦思明,被救走了。” 秦时月笑着笑着,就要掉眼泪了。 要是真的如同她猜想的那样,如凝还能活着吗? 被吸走所有的功力,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全是她的错呀!! 孙如风见秦时月这样,刚想要安慰,却看见漫天的火光似乎要燃烧到这边来了,在那冲天的火光之中,他隐约看见两条狂奔而来的人影。 那两个人近了,他仔细一看,是轩辕璇和清芜。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两个人,总算是回来了。 秦时月看了一眼轩辕璇和清芜,这两个人毫发无伤的,没出什么乱子,但是,后面的追兵,估计很快就追上来了。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轩辕璇刚停下来,就急性子地问,都还没有等秦时月回答,他便又急急地说:“我们得赶快走,那个老妖婆谢灵书带着人杀出来了!!” “你们被她看见了?” 孙如风有些心惊胆战,这么晚了,谢灵书都出动了,看来,她是觉察出来了什么了。 “没有。” 轩辕璇否认,只是说:“我们纵火后,本来想要趁乱走的,但是没想到遇上了谢灵书的人,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追杀了我们一番,又被召回去,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们得赶紧出去,不然,谢灵书来了,我们就走不了。” “我们现在就走不了了。” 秦时月的声音忽然低沉不已,看着轩辕璇和清芜的身后,好像是见到了什么让她极其厌恶的人,那眸子,十分的阴沉冷酷。 轩辕璇和清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缓缓地回过头去,看见那火光之中,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身穿华丽的战袍,金黄色的战甲,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灿烂夺目。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那孩子的身形修长纤细,身穿一条玄青色的袍子,整个人笼罩在袍子之中,显得更加的削瘦。 正是秦森。 秦时月的眸子,充满了血色。 果然被她猜中了!!! “想走?”谢灵书站在火光边上冷笑,手中拿着一把弓箭,忽然开弓,朝着城楼上面那一支假卫士开了一弓。 三支羽箭齐发,正中目标。 那三个卫兵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中了弓箭,从城楼上面翻滚了下来,扑通几声,动作十分的巨大。 秦时月看了看那三个人,很显然,真的是秦王朝的士兵。 因为,长年在漠北的士兵,皮肤和在北晋的士兵是不一样的。 她只要靠近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怎么样,你觉得你还能跑得了吗?”谢灵书扬起手中的弓箭,那弓箭,指着秦时月,唇畔上扬,得意非常。 这个,是她给秦时月下的套。 她身边的那个孩子,便是最好的证据。 第1137章、天下定。15 秦时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栽在自己的亲弟弟的手中。 就在她知道秦公卿不是她父亲的时候,她还是认为,自己和秦森之间的情谊,是不会那么容易动摇的。 至少,她真的是把这个人,当成了弟弟的。 但是,很显然,在这么多年的岁月里,他的心,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 这该是让她很痛心的事情的。 十分的痛心。 “月儿姐姐,你想去哪呀?”秦森微笑,拉着谢灵书的手,那两个人,才真的像是一对姐弟。 而她秦时月,已经被他排挤了出去了。 秦时月看了看他,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倒是一边的轩辕璇,满头雾水地问:“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孙如风好心地在一边提醒:“我们被包围了。” 那意思就是说,秦森出卖了他们,所以现在,他们谁都走不了了。 轩辕璇几乎是要疯了,他千辛万苦才跑回来,一回来,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还让不让人活了? 难道他还不清楚,人家就是不让他活着的吗? 秦时月看了看谢灵书,她身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已经形成了包围的趋势,而秦时月的身后,已经是围墙。 不断射出来的弓箭,把城楼上的那一对人马给抹杀掉。 看来,秦王算的事情,也不完全是正确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算出来,谢灵书会突然出现,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发现秦王布下来的兵马。 能发动这样的一出暴乱,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秦时月,你看到了没有?是你自己的弟弟背叛了我们?”轩辕璇似乎还嫌弃这场面不够混乱,非要刺激一下秦时月才甘心。 以前,都是她刺激他的,现在,到了他刺激她的时候。 虽然这刺激让他并没有觉得多爽,因为,他现在,也成为了瓮中之鳖了。 抓着时机刺激秦时月,多少,也能增添一些乐趣不是? 但是,很快的,他便收到了来自清芜的一击冰冷的眼神,很奇怪的,这一次,轩辕璇竟然没有反呛清芜。 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地别开了脸去。 秦时月无暇顾及他,看向秦森问:“你把如凝姑姑怎么样了?” “月儿姐姐,放心吧,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我只是让她失去了武功罢了。”秦森依旧在笑,那笑容开朗无比。 就像是秦时月阔别多年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半点都没有看出来,他的笑容,夹杂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 那些东西,已经完全把他的心给侵蚀掉了。 现在,他的心,肯定已经阴暗潮湿。 秦时月觉得心里一痛,到底是她害了如凝姑姑。 这一下子,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和母亲交代,母亲身边的人,她却没能保护好。 忽然一阵挫败感袭来,陪在秦王的身边征战多年,她始终没有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保护好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让他们不受伤害。 这都是她的错, 这从来没有的挫败感,瞬间便把她给掩盖了。 第1138章、天下定。16 这从来没有的挫败感,瞬间便把她给掩盖了。 这样的情绪,在这样危险的时候,是不应该出现的,孙如风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连忙低声提醒秦时月:“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挫败了自己的锐气,那就真的走不掉了。” 秦时月是一个武功高手,就算面对这样的情形,只要她抗战,还有可能活着。 要是真的没有了这个心情,那才真是死了呢!! “我知道的。” 秦时月点点头,其实就算是有多挫败,她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相信柳暗花明,总有一村的。 “怎么,还想着走?”谢灵书抿抿好看的唇,看着秦时月的眼睛里,是一片的嘲讽,终于打败了她,这是多么好玩的事情? 一直以来,谢灵书都想要挫败秦时月。 把她困在自己的牢房之中,那才是一件极其好玩的事情呢!! 而且,现在,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秦时月冷眼看着她:“总要拼一下才知道是不是?” 她就不相信,这个女人的武功,会压制住她。 她的身边现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呢? 谢灵书好像觉得秦时月的这个话很好笑,低声尖锐地笑了起来:“秦时月,你很狂傲,可是,你知道的,只要本宫一下令,那么,我身后的那些弓箭手,可是都不会留情的。” 弓箭手齐发,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时月看了看那一排弓箭手,笑了起来:“那你就试试。” 她是秦时月,她是秦王的妻子,是秦王朝的王后,她的身上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希望,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很好。” 谢灵书怒极反笑。 她本来以为,看见这样的阵势,秦时月就会知难而退,兴许她还能饶了她一命的。 没想到,她竟然迎难而上了。 “我就让你尝尝吸功**的厉害!!”谢灵书阴邪地笑了起来,拉着秦森的手往前站了几步,吩咐秦森:“去,让你的月儿姐姐看看你这么多年修炼的效果。” 为了培养出来一个秦森,她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心力。 这是她的终极目标。 早就想到,这世上,只有吸星**,才是各种武功的克星的,不管什么武功,只要碰上了吸星**,那么,都会溃败。 “好。” 秦森笑得而很春节,抿抿唇,眯着眼睛点头。 他对谢灵书,几乎是一种顺从到没有半点异议的地步。 秦时月想,一定是这几年的囚禁生活之中,从一开始,谢灵书就对他恩威并施,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服从谢灵书了。 所以,不管谢灵书说些什么,他都会听从的。 眼看秦森已经一步步地往前走来,秦时月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森冷。 他还是一个孩子,就算武功修炼得出神入化,但是,要对他下手,她始终觉得心里有些难过的。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退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退后,我来会会他。” 孙如风不想让秦时月去承担这个风险,他站在秦时月的跟前,想要和秦森交手。 第1139章、天下定。17 孙如风不想让秦时月去承担这个风险,他站在秦时月的跟前,想要和秦森交手。 但是,秦时月不愿意。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压低声音来:“你打不过他的。” 根据多年的经历,和秦王叙述之中的吸功**来看,秦时月知道,按照孙如风的修为,他是打不过秦森的。 “不要白白去送死。” 秦时月的语气虽然冷漠,但是,这话里的关心和维护还是让孙如风觉得温暖。 这么多年孑然一身,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得到的温暖是少之又少的,只要有一点温暖,他就能够飞蛾扑火。 这才是人最傻的地方。 秦时月走上前去,准备领教一下吸星**的厉害之处。 但是,她走上去了,秦森却停了下来,他站在火光的光辉里,歪着头看着她笑眯眯地问:“月儿姐姐,你是不是想要见如凝姑姑呀?” 秦时月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她不说话。≥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但是秦森已经为她做出了决定,他朝着身后喊了一声:“把人带上来。” 很快的,便有人把如凝给带了上来,架着如凝上来的,正是秦公卿父子,那两个人,她恨之入骨。 如凝被架着从士兵中走出来,已经站不住,因为被吸走了功力,头发变得苍白,披散在身侧。 而那一张脸,已经变得皱巴巴的。 谁都知道,练功的人,要是突然失去了宫里,就会变得苍老无比。 所以现在,如凝本来三十多四十的一个人,已经走入了暮年。 苍老得像是五六十的老妇人。 这让秦时月痛心不已,感到胸腔里面一阵抽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面不断地搅拌着她。 让她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几乎要吐出来了。 “怎么样,月儿姐姐,你看到了如凝姑姑了,开不开心呀?”秦森笑得露出了一口森森的白牙,以往觉得纯洁无比,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魔鬼。 秦时月抬起头来,看向如凝,她也正在看她。 一张脸十分的苍老,脸上的皮肤耷拉着,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明亮无比的。 就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她从唇齿之中吐出一行字来:“月儿……我们都被骗了。” 这世上最为难辨的,就是亲情。 秦时月傻就傻在,以为秦森还是那一年的那一个孩子,他还是那样,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事实证明,他变了。 五年,人事苍茫,一切都变了。 “姑姑,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 秦时月忏悔不已,要不是她把如凝留在那里,怎么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呢? 是她害了她呀!! “傻孩子。”如凝却是显得十分的冷静,隐隐约约的好像是一种释怀的情绪,她看着秦时月吃力地说:“我还担心……担心以后不知道怎么过……这下好了,我可以去见你母亲了。” 她在楼云拂身边十几年,两个人一起长大。 后来因为秦怀君的事情出现了嫌隙,她离开了楼云拂。 总是想,那么多年在那个冰冷的大宅院里面,不过是十几岁的楼云拂,是怎么熬下去的? 第1140章、天下定。18 总是想,那么多年在那个冰冷的大宅院里面,不过是十几岁的楼云拂,是怎么熬下去的? 她每一次想,都觉得很难过。 到底是她没有好好地保护好小姐。 “哟,主仆情深呀!!”... 如果自己要没有受伤,她和刘宇完全可以和三个男人一较高下,都未必会输。 关了闹钟,阿明准备转身看看王萍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空空荡荡的,而且床上也没有一丝余温。 许星望着她的背影几秒,视线跟着就转向了墙角的周欢乐,眼神复杂中透着一丝恍惚。 等顾诚玉准备回屋子睡觉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 “不知老师属意的是谁?”顾诚玉浅笑,也不知他和老师是否英雄所见略同。 时间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下悄然流逝,一到散值的时辰,仇易樊就立刻和顾诚玉道别,匆匆忙忙地回府了。 医生把化验单交给了吴悠,上面那些奇怪的名称看的吴悠眼睛直转圈,既然医生说没什么问题,那就不用看了,一会儿交给宋帝王就行。 告诉父亲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可能要外出修炼不在家里,让他们不要担心。 看到这位显然还是名少年的大个子出面帮自己,周飞扬心中很是感激的。现在这种情况出面帮自己的人,估计也就这种淳朴的少年郎了。 大炼钢时期,除了随处可见的土高炉,有些地方也建了一些简易的厂房。 听到这声音,司马泉脸色一变,见谭兴要走出去,立刻伸手拦住他。 神圣气息越发的浓郁,恍惚间,让人觉得来到天地初开之时,到处都是灵气,一草一木,甚至普通的山石都带着灵性。 当然,主要是对方的实力远超于他,否则这样的秘术没什么作用。 阮柒祢正在欢呼着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几道不太值得高兴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玉泽锋还是大大低估了此丹的影响力,最终两组丹药,拍出了三百万灵石的天价。 “老哥,消消气。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等专家来看看核桃林还有没有救。”九天跟李老头不住的安抚昌庆的情绪。 不过,这能力除了有在刚获得时候,让自身被绿属性增强的负面作用外,其他的,却也称不上负作用,反而,在另一些方面很强势。 酒店中,林南烟正在写发展计划,专门针对西山市的环境、资源、以及当地的产业结构,做一个科学的规划和处理。 “没怎么。”周安将饭盒放在桌子上,一层层打开,最后发现陈妍最爱吃的炒竹笋还在心情才好了一点。 化身黑猫的郑建,潜入到了一艘贵族的商船上,跟着拥有通行证的商船成员顺利进入了圣地玛丽乔亚。 数百年来,这座城内留下太多崔家的痕迹,比如,某位崔家家主喜欢牡丹,城中便遍植牡丹,有商人将天下的奇种送到汝南城,城中以此为贵。每到花开,芬芳全城,竟然成了城中一景。 唱完歌,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卢笑天醉醺醺的酒驾,开车回到他的别墅。 苏博丰终于知道她怎么会找自己聊天了,再看看自己旁边上来就玩游戏的年轻人。 第1141章、天下定。19 她闻见尸骨被燃烧后,散发出来的焦味,听见尸骨被燃烧时,发出来的噼啪噼啪的声音。≥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那把火,烧在了她的身体里面。 在尸体上的火光已经逐渐熄灭后,有人发现,秦时月眼中的那把火,竟然没有因为那火光熄灭而熄灭。 她的眼睛,变成了和火光一样通红的颜色。 最可的是,她的脸色,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两边眼角下,一条条青筋竟然慢慢地浮现,快速地蔓延开来,在眼角下洁白的皮肤下面,开出了两支细长的青色梅花。 那梅花,就像是被染了血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最后,她的眼角眉梢,都长满了血管凝集成的梅花,和着她眉目之间的那朵梅花引,惊艳无比。 但是,她的那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却让人感到一阵的恐惧。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的气息,慢慢地在半空之中凝集,形成了铺天盖地的杀气。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秦时月走火入魔了!!” 这一下,众人才惊醒了一些。 清芜想起来了,秦时月修炼的美人图因为反噬,走火入魔了很多次,后来被秦王给压制住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复发了。 “王后,你冷静冷静。” 清芜拉着秦时月的手想要让她冷静下来,但是,她的手刚碰上秦时月是手臂,便被秦时月挥开了。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清芜没有防备,被他推开身体飞了出去。 在万分惊险的时候,有人拉住了她,她一眼看去,见是轩辕璇,没说什么,她挣开他的身体,还想要扑上去拉着秦时月。 但是,秦时月已经飞跃了出去。 她黑色的衣袍在风中扬起,完成一个凌厉的弧度,如同一只犀利的鹰,在半空之中飞掠而去,伸出手来,众人看见,她的指甲正在疯长。 如同一个妖怪一般,长得飞快。 最后,变成了黑色。 那长长的指甲如同鹰爪,弓箭射过来,她挥手拨开,碰着她的指甲,发出铮然的声音,那弓箭反飞回去,射中了卫兵的喉咙。 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那士兵,便断了气了。 顿时,卫兵中出现一阵的骚乱,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放箭了。 而秦时月的身体,已经朝着秦思明飞去,伸出去的手,在秦思明惊恐的眼神之中,紧紧地遏制住了他的喉咙。 他嘶哑地喊出来一声,就再也喊不出来了。 秦公卿震惊了,恐惧地吩咐:“快放箭,射死这个妖女。” 他的儿子断断不能死呀!! 秦公卿不知道,就是他的这个命令,让自己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 “你想活吗?” 秦时月的声音变得嘶哑无比,在秦思明的耳边响起,他的身体,颤抖不已。 他知道错了,但是,回不了头了。 “哈哈。”秦时月忽然狂笑了起来,捏着他的脖子拖着他往后退,仰起头森冷地笑:“你想要活,那么,我偏要让你死!!” 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弓箭袭来。 她走得,却是淡定无比。 第1142章、天下定。20 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弓箭袭来。≥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走得,却是淡定无比。 好像那身后的箭,就是怎么也到不了她的身体,可是,那些弓箭,却是实实在在地朝着她铺天盖地而来。 其他人也已经被殃及,躲避着弓箭。 眼看着,秦时月那白色的身影,就要被淹没在了羽箭之中。 秦时月猛然回过头来,把拖着行走的秦思明提了上来,那些纷扬而来的弓箭,本来没有朝着秦思明射去的,这一下子,全部朝着他涌动了过去。 站在那里的秦公卿忽然就像是见到鬼了一般,嘶喊了出来:“停止射箭,不要再射了。” 但是,他的命令,已经太迟了。 开弓的箭,哪里还能回头了? 那些射出去的箭,朝着秦思明涌过去,秦时月本来就清瘦,站在他的身后,已经被他全部给挡住了。 那些弓箭,自然是没能射到她的身上去。 但是,却全部都射在了秦思明的身上。 他站在那里,瞪着眼睛,好像都能清楚地听见那些羽箭没入他的身体时,发出来的滋滋的声音。 疼痛就像是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吹进了他的身体,正在他的血液里面急速地蔓延开来,疼得他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去挣扎。 因为痛苦,他的脸色变得扭曲了起来。 看着前方,但是,眼神却是呈现出来一种涣散的状态。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秦思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竟然是这么死的,万箭穿心,真的是万箭穿心。 这样的痛苦,想必这世人,都难以明白是什么滋味。 “我不甘心……” 秦思明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那鲜血太多,吐出来的时候,溅开来,有一些沾湿了秦时月的裙摆,幸好她的裙摆,是黑色的。 不然,她会很不喜欢的。 她不喜欢让别人那些肮脏的鲜血,去玷污她的裙摆。 “你不甘心什么?”秦时月的身体附了过去,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呢喃,就像是恶魔在轻语。 秦思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脸色已经全部苍白。 胸腔里面不断有涌出来的鲜血,慢慢地浸湿了他的袍子,这袍子,是他最喜欢的,可是,这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雷霆震怒。 一定要把弄脏了他的袍子的奴才给杀死的。 但是现在,弄脏自己的袍子的人是他自己,怎么办呢?他总不能杀了自己呀,但是,已经有人杀了他了。 秦时月看了一眼已经惊呆了的秦公卿。 他的脸上,因为突然生出来的梅花,而变得诡异万分。 虽然十分的妖娆艳丽,但是,生出来的枝蔓,却是要命的魅惑的,就像是从地狱里慢慢走出来的恶鬼。 那脸上的印记,是被地狱恶鬼刻印上去的。 能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 听闻秦时月的美人图独步天下,听说她为了修炼美人图走火入魔,听说为了克制她的美人图的魔性发作,秦王想尽了办法。 但是,就是没能想出来办法完全克制住。 第1143章、天下定。21 但是,就是没能想出来办法完全克制住。 而在这个时候,被激怒的秦时月,身体里面的魔性便全部跑了出来,既然出来了,那该怎么办呢? 那便是杀戮了,无尽的杀戮。 一定要杀戮,才能平息下来她身体里面的魔性。 秦公卿想到这一切,就感到遭受了灭顶之灾,他不敢想接下来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被万箭穿心,只留着最后的一口气。 他已经救不了秦思明了。 明白了这一点的秦公卿,身体颤抖了一下,几乎要跌倒,身边的士兵扶着他,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在剧烈地颤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秦时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能把他的儿子,轻易地扼杀掉。 “你说过不杀他的!!” 秦公卿还在责怪秦时月,她答应过他的,不会杀了秦思明的。 怎么现在,她竟然忘了自己的诺言了。 “哈哈哈。”秦时月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仰头狂笑了起来,看着秦公卿,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就像是在眸中点了一把火,灼灼地燃烧着。 燃烧得秦公卿的心一阵阵发冷。 “我答应过你不杀他,但是,你报答给我的是什么?秦公卿,你做梦去吧!!”秦时月的手下一用力,秦思明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破布飞了出去。 轰然一声,跌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来。 那响声,震得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 秦时月就像魔鬼,披散着头发,一步步地往前行走,在冲天的火光之中,慢慢地往前走着,每一步,似乎都走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上。 她拿过掉在地上的火把,举着火把看着秦公卿阴邪地笑,那魅惑的容颜,在火光之中,变得十分的阴邪可怖。 秦公卿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张脸。 倾国倾城,同样的,带着无比的杀伐和血腥。 他只要做梦,都会被惊醒。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做梦的资格。 因为,秦时月已经在步步地逼近。 “秦公卿,你把我的如凝姑姑给烧了是不是?”秦时月歪着头,似乎有些单纯地问秦公卿,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现在,她想要从秦公卿的口中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把她的如凝姑姑给烧了。 秦公卿就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般,满口的恶心,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要告诉秦时月,不是他烧的。 是他的儿子。 但是,这种话,他又怎么能够说出口呢。 他瞪着一双铜眼看着秦时月,她就那样举着火把,慢慢地伸出脚来,踩上了秦思明的身体,秦思明还活着,在地上抽搐。 这是秦时月想要的,她不可能让秦思明死的。 至少,要让他活多一刻。 “你想要怎么样?”秦公卿的声音是颤抖的,他颤颤巍巍地看着秦时月,几乎这一刻,他就要晕死过去。 要是能够晕死过去,不去看这一切发生的事情,他愿意晕过去。 但是,他不敢晕。 第1144章、天下定。22 但是,他不敢晕。 因为秦时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手中的火拔,似乎要为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准备着,他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尖叫了起来:“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几套?几十套都没问题!”程国发没把这个放到心上,几套机甲而已。 下方,无论是南宫家的人还是华夏武馆的人全都心情‘激’动,热血沸腾,这么多武神境高手,平日根本不得见,如今聚集在一起,可以说是一种盛景。 秦焱示意后场发球了。这个迈基吉那么诡异的球都能投进去,确实给猛龙队的士气很大的提升。 这就是被韦德传出多次好球之后,秦焱得出的结论,虽然说这个结论看起来非常冒险而且有些不靠谱,但是秦焱觉得非常有必要试一试。 不是每一个球员都有机会成为阿迪或耐克旗下的成员的,哪怕混成了普通球队的首发,也不一定能被他们看上的。 “契机,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洪武皱眉自语,想来想去却是毫无头绪,他决定去找方瑜老师问问,毕竟人家是武师境界高手,肯定比他有经验的多。 长孙冲,长孙无忌长子,长孙皇后的侄儿,与长乐乃是表亲,光是头顶上的各种光环就让人眼花缭乱的。 “不,是你想多了,不是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一件衣服,而且我们只是抢她,不用击沉她。”常非用手指挠了挠脸说到。 厄难毒体的毒素,乃是星球上最厉害的毒素之一,要知道,之前苗雪儿可是将砒霜,鹤顶红这些东西当做饭吃的,她本身的毒素怎么可能不强大? 看来这个系统的智能肯定是中国人造的,不然不会这么偏向东方神话。 归藏仙人也在此中,而且分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他虽然刚刚晋升金仙,但实力却逼近金仙五层高手,归藏剑气更是已经晋升天道级——在场练成了天道级强法的寥寥无几。 沈梦瑶接过纸巾自己把泪水拭干,又问道:“喂,你自己吃过没?”声音果然变得更加温柔。 “有,你说我是熊猫,难道我有黑眼圈吗?”方梦青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说到谁是这片土地主人,是我们,而不是你们,何况,就算你和江南各大财团关系紧密又怎样? 这一次,这颗光团却突然爆炸了开来,发出了一阵强光,直接将刀老的眼睛晃的瞬间迷糊,而在这迷糊之中,刀老眼前竟然失去了黄源的踪影。 漩涡玖辛奈感觉自己好无奈,自己以后和阳桑做那些羞羞的事情的时候,那只大狐狸不会偷看吧!? “为师门效力本就是弟子应当做的。”宋明庭笑着回道。至于说不声张?在这关键时刻本就不该声张,他也不在乎这些虚名、声望,上次他拿到守护神将便没有声张。 这简直就是漫天要价,一百万,这恐怕就是绝症患者,治疗也不用一次性付这么多钱。 朱开阳顿时感觉半边身子酥麻,拿捏不住陌刀脱手飞出。与此同时,他的左掌拍在李楠胸膛。李楠应声飞出,翻飞出三丈多起远,邱维方抢上接住李楠,往后连退六步,才得卸下李楠摔落之势。邱玉莲急忙冲上前看望丈夫。 第1145章、天下定。23 不敢置信的眼神,慢慢地转变成为了震惊和害怕。 秦时月的手段,从来都不是良善的。 要是什么时候,他们成为了秦时月手中的人,那么,死状一定要比这秦思阴还要惨。 想着想... 不过想一想也就想通了,师姐陈素梅给他安排下房子,就连门口的保安都能够一下子认出他秦越,在门禁的地方非常配合,这冰箱里面准备好了吃的东西也就不算什么了。 齐才心中激动起来,见天帝准备离去,立即让所有的仙兽把他给阻拦了下来。 只是亚尔丶释很了解自己母亲的心情,只要有空余都会主动上饭店里看一看。 阳光温暖的撒落下来,照在庄园碧绿的草坪上,那里美得就像一个天堂。 刘行眉‘毛’一挑,嘴角上翘,脸上呈现出一种坏坏的笑,手抬起来,刀仍在他手上。 而随着太阳的升起,众人也纷纷发现,原来这里竟是一处山谷裂缝之下,两侧山壁上裸露着大量的铁、煤、金等矿藏,隐约可以看到崖顶两侧生长着茂密的古树。但整条山谷却是没有一条通路,想要出去,唯有从两侧爬上去。 “喝!”又是一声怒吼,灵光炸闪,虚空中顿时炸出一道道裂纹,仿佛是立在路西法身前的一块透明的玻璃被路西法一掌击裂般,出现一道道放射状的裂纹。 到时候介绍起来,更有你受的,农村老龄化严重,老人多,老爷爷老‘奶’‘奶’,老姨夫爷老姑夫爷老舅爷等等,一般会介绍不完,到时候有你叫的。 一声轻微的异响,惊醒了沉思中的东方月雅,她猛然转身,一脸警惕。 一手伸出,顿时碧蓝色的寒冰化作一杆长矛,其内电流如龙,闪烁不定。 一番激烈的碰撞,银光一闪,龙阳顿住身形,身上银光略有闪烁。 陆宇暂时没有往深远处想,他在感受自身的变化,将一身所学尽情的发挥出来,与林中妖兽激战,专挑那些三级妖兽。 林沐晨静静的听完林天齐的留言,最后的话语,令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在刚好吃了半个红羽果后,庄义就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红羽果,因为他发现,他居然真的感觉不到饥饿了,甚至一点食欲都不再有。 李子曰生平最讨厌男生嘴里冒脏话的,现在听到聂明华这般说话直接扭头就走。 顿时魏景山不再管史蒙,而是与其他九人汇聚在一起,向着石巨人的右脚而去。 虽然不知道,这村子的北边有什么危险,但既然薛四去了北边,大概率还活着。 “龙阳师弟真乃具有天生战斗天赋之人!时机把握恰到好处!”林剑宇看着擦身而过的龙阳笑着点了点头,面露赞赏之意。 我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幸亏是在晚上,并没有人看到我那张涨的比猴屁股还要红的脸,但还是糗大了。我假装不认识乐乐,学着路人们的模样,四处东张西望了起来。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正好一个星期以后就是电影布会,到时候一起去!”张梦洁笑着说道。 当他踏入那道光的那一刻,眼前一下就明亮起来,光明的奥义,不断在他脑海里演变。 狼王眸子凶光一闪,脚踏遁空步,瞬间就消失在玄武首领的视线内。 第1146章、天下定。24 她看向谢灵书,眼神冰冷,心里已经知道谢灵书想要做什么了。 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是秦时月的对手,所以,想要借用秦森的手来废掉秦时月的功力,这样,她想要拿下他们,就是非常容易了。 就算秦森不能废了秦时月的功力,这样打下去,秦时月一定也会耗费很多的力气。 到时候她带着人一拥而上,很快的,便能让秦时月耗费掉所有的力气, 这个女人,真是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她?” 余欢也不像让秦时月出事,着急不已的,想要上去帮秦时月。 在她看来,多个人,总比寝室也一个人要好很多的。 “不要。”清芜拉住了余欢,不让她上去,眼睛定定地看着秦时月,慢慢地说:“她现在所有的内力都魔化了,现在你上去,可能会妨碍到她。≥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清芜最是;了解秦时月。 在以前,还没回到王城的时候,秦时月每一次发作,都会六亲不认的。 幸好后来到了王城,秦王想了很多的办法来控制住秦时月体内的魔性,所以,现在就算是魔性复发,她也能认得人了。 这样一来,要是余欢上去了,可能会妨碍到她。 “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活着出去吧。” 轩辕璇看着半空种的那一场激战,也已经是心头震撼不已,果然,秦时月这个女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往常,他看见她的武功招数,只不过是一些的皮毛。 现在,才是能够看到这个女人真正实力的时候。 可惜了,现在的情形不容许他观战,不然的话,他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着,这才能够明白秦时月的武功到底有多深。 “活着出去?”清芜挑眉,有些冷酷地说:“谢灵书现在是在消耗月儿的体力,等到她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路了。” 谢灵书这么多人,他们也就几个,自然是打不过他们的。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轩辕璇有些急了,既然知道人家是想要等着秦时月消耗掉全部的体能再把他们全部拿下,他们还在等着什么呢? 清芜也着急,但是,她总不能乱了阵脚呀。 手摸了摸腰间,心里不断地祈祷,一定要有才行呀。 出来的时候,绿萝杉意味深长地递给了她一个东西,她去皇宫之前,放在腰间的。 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有了。” 清芜惊喜地叫了一声,摸到腰间的东西,她差点就叫了起来。 余欢一边看着秦时月那边,一边看向清芜,不解地问:“什么有了?” 清芜没有回答她, 从腰间冒出来一个小小的瓶子,那瓶子制作精巧,里面装着特制的烟火,就是用来传递信号的。 她看着那小拼字,祈祷道:“现在绿萝杉不在帝都,不知道秦王的人能不能看到这个,希望她们能够看到呀!!” 说着,把烟火送上了天。 那蓝色的小小的火光升上天空,在半空之中爆发开来,小小的一个火焰,却是冲得极高。 以前,秦王也用过这个信号。 第1147章、大结局。1 以前,秦王也用过这个信号。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只希望现在这枚救命的信号弹升空之后,秦王的人能够看到,这样的话,他们顺利地突围还有机会。 要是秦王的人没有看到,那么,他们就真的可能要死掉了。 毕竟,谢灵书的人太多,他们的人太少了。 清芜的信号弹刚放上空,谢灵书的眼眸便阴冷地扫视了过来,明白她放上去的是什么,顿时杀气腾腾。 要是真的让人来救走了秦时月,那么,她就亏大了。 “放箭,除了秦时月和莲降,其他人,杀不赦!!” 谢灵书挥手下命令,那阴冷的声音随着弓箭射出去的寒风唰唰地在轩辕璇等人的耳边响起,轩辕璇咒骂了一声:“他娘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狠毒的,竟然要杀了他!! 再怎么说,他们也曾经合作过呀,就算不看在他的面子的份上,也该看在汴梁的面子上面,饶了他的。 但是,轩辕璇怎么会知道,汴梁,早已经覆灭。 他出来这么久了,汴梁那边的情形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一点都不知道,因为整天和秦时月混在一起,消息也没收到。 所以,汴梁覆灭的消息,他一直都不知道。 汴梁究竟是怎么覆灭的呢,这个自然是天知地知,就是他们不知道。“早知道就不让你放什么信号弹了,现在好了,估计不等救兵到来,我们就要成为筛子了。”轩辕璇一边挥开袭击来的弓箭,一边在清芜的身边唠叨。 两个人靠得很近,这样才可以相互照应。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个人自从从东城那边放火回来,显然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就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配合得很是默契。 要是以往,秦时月等人一定会发现的。 但是现在,每一个人都在保命,谁还有这个雅兴去观察这些事情呢? 清芜一边挥剑一边应声:“你以为我不放信号弹,谢灵书这个女人就会饶了你呀?”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杀他们,是迟早的事情的。 谢灵书之所以留着秦时月和莲降,是因为这两个人对她还有用处,而他们对她,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 要是让他们活着,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兵力才能制服他们。 还不如杀了他们来得好一点,快速方便,还能保存她的实力。 轩辕璇觉得清芜说得有道理,也不敢反驳了,全心全意地挡开箭阵,身边有人上前来,看来人,正是孙如风。 孙如风的身体健硕,倒是为他挡住了不少的羽箭。 听见孙如风在前头吩咐:“这样下去,迟早会把我们的体力全部消耗掉的,到时候,都得死,来,我为你掩护,杀上前去。” 孙如风不愧是将军,在临敌的时候,迅速地做出了判断。 “好。” 轩辕璇明白孙如风的意思,这是要上前去,进入敌人的内部,这才能杀掉他们的弓箭手,或许,还能减少几分的危险。 余欢的肩膀上已经中了箭,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第1148章、大结局。2 余欢的肩膀上已经中了箭,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身后的莲降扶住了她,莲降的身边的羽箭是极少的,偶尔有那么几枚,他也能轻巧地躲开。 但是,余欢这边就不一样了,不断有羽箭往她的身上招呼,一点都不客气的。 眼看余欢快撑不住了,莲降把她护在身后。 因为谢灵书先前下令,一定要留着莲降的命,所以,那些弓箭手不敢对着莲降射箭,一时之间,都有些为难了。 不射杀掉莲降,自然就无法杀掉余欢。 这两个人,就像是绑在一起一般,更可恶的是,莲降竟然还一把把清芜拉到了身后,他仗着谢灵书不敢杀他。 自然是要保护好清芜和余欢的。 谢灵书站在军士前,看着这一幕,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这个女人的占有欲极其强大,强大到变态的地步,她虽然占据了莲降的江山,但是不代表莲降就可以成为别的女人的。 她看出来了莲降对余欢的照顾,气得几乎要冒火。 偏过头怒骂身边的士兵:“废物,两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说罢,她从那个士兵的手中夺过弓箭,在弓箭上搭了三支羽箭,她似乎是很擅长三箭齐发,每一次射箭,都是三箭齐发的。 莲降看见她搭箭,眼眸闪过一抹的慌乱。 这个女人的箭术十分了得,就算他护在前面,她也能将清芜和余欢射杀,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这个女人,莲降现在不敢小看了。 “莲降,你现在还有机会,让开,我就饶了你,不然,我让你生死不得。”谢灵书搭着箭,却是没有发。 冷冷地看着莲降,开了口。 她以前,是怎么也不敢直呼莲降的名字的,现在直呼他的名字,让谢灵书感到心里一阵的痛快,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必须要臣服在她的脚下。 这是她谢灵书的生存法则。 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不努力的女人!! 莲降看着她,一脸的坚毅,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天子,更多的,是坚定不移。 他看着她,眼中不带半点的情感,声音却清晰无比:“你想要杀她们,先杀了我!!” 谢灵书留着他,必定是有用的,所以,莲降赌她不敢下手。 现在天下乱成了这样了,秦王插手了进来,这局势,已经不是些零食一个女人可以控制得下去了。 所以,她想要利用莲降来稳住局势。 但是,莲降现在这般不肯配合,让谢灵书生出无限的怨恨来。 这个人,怎办说也是和她同床共枕的丈夫,现在竟然站在了她的敌人那一边,让她怎么不生气? 可是,自私如谢灵书,她几乎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夺走了莲降的天下,人家就算有多大的度量,也是不可能饶了她的。 就算她是他的棋子。 不过,这恩情,都已经被她磨掉了。 现在莲降,只想要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才能消了他的心头恨!! 谢灵书生气归生气,但是,她也不傻,她搭上的箭,是不可能会放下的、 第1149章、大结局。3 谢灵书生气归生气,但是,她也不傻,她搭上的箭,是不可能会放下的,所以,她的目光阴冷地看着莲降,唇角勾起冷笑,扬声吩咐身边的士兵:“把尊敬的皇太后给本宫带上来。≥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谢灵书现在还没有称帝,虽然下面的人叫她女帝,但是,她还是自称本宫。 她很聪明,明白现在要是称帝,局势就会越发的不可收拾。 天下人不会服从她的,她是乱臣贼子,只是因为她手中握有重兵,所以,没人敢说她罢了。 要是她称帝,这天下,就会大乱。 “是。” 士兵王后挥手,簇拥的士兵分开了一条小道,有人押着一个人从里面慢慢地走出来,那个人衣衫褴褛,明明是华丽的布料,却已经破烂不堪。 脏兮兮的穿在身上,失去了往日的华丽。 一头头发本来黑亮无比的,现在都已经变得银白,披散在头上,蓬松混乱,就像一个疯子在一般,哪里还有往日里尊荣的模样? “母后。” 莲降看见那人,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在他的生命力,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母后了。 不管多么的困顿黑暗的过去,都是她陪着他走过来的,不管他是不是调皮懦弱,从来没有责骂过他。 她陪着他走过了那段阴暗的童年,少年。 那样的日子,他不想再过一次,但是,那样的母后,他却想要一辈子都拥有。 所以,就算他不愿意做那个皇帝,还是为了让母后过得更好,而登上帝位,这帝位,带个他多少的悲欢离合,他难过得很。 但是,支撑他下去的,就是他的母后。 现在,他最爱的那个人,竟然被谢灵书弄成了这样!! “谢灵书,你放了我母后,你怎么能如此对她?”莲降的脸色已经全部苍白,看着谢灵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双眼睛,充满惊恐和无助。 看着谢灵书,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魔鬼。 谢灵书在他的心中,就是那样一个魔鬼,让他做梦,都会梦见,从而从噩梦之中醒过来。 这个女人,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哈哈。” 谢灵书仰起头得意地狂笑,搭着的弓箭,瞄准了莲降的心脏,笑言:“你的命都还在我的手中,凭什么要让我放了她?” 她是谢灵书,在后宫潜伏这么多年,最了解莲降怕的是什么,在乎的是什么? 所以,她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莲降给震慑住。 看,就是现在这个效果,莲降已经没有了选择。 他站在那里看着母后,眼睛泛红,一幕幕过往在脑海之中掠过,他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倒下去。 听见谢灵书又在大喊:“你走开,把那两个女人交给我,你的母后就会好好的,不然,我手中的羽箭,是可以往后射的。” 她说着,略微转身,那弓箭,便对准了那个曾经尊荣一时的皇太后。 谢灵书是极其讨厌这个女人的,因为自己活在阴冷黑暗之中,便憎恨所有的女人,就算她是她的儿媳妇,她也从来没把她当成人来看。 第1150章、大结局。4 因为自己活在阴冷黑暗之中,便憎恨所有的女人,就算她是她的儿媳妇,她也从来没把她当成人来看。 总是高高在上地命令她,把她当成奴才来使唤。 还美其名曰,媳妇就应该这样给婆婆... 听到林雪莉的问话,梅玉珍这才回过神来。当然也不可能如实告诉对方,这一切本是她给带来的。 那怎么可能呢?如果是全资控股,那别说是十六亿,再来十六亿,他都不会卖哪怕百分之十的股份。 敖包里充满了汗臭嘴臭,偶尔一个家伙放个屁,就让这本来难闻的气味更加不堪。 而在雷顿大师看来,恭冰是一个真正的密武天才,无疑拥有成为时代标志的潜质。 听了他的话,大家的面孔不由都抽了抽,对于这位吃货侯爵的噬吃属性又进一步加深了印象。 接下来的话天罚没有说,但意思很明确,在天之界毁灭时空树的人,注定再也回不来忍界。 “好吧,不看就不看,谁稀罕。”龙云撇了撇嘴,看看历史也是不错的,就是不着调这个历史是不是真正的华夏历史,可别给我整那些演义里面的东西。 “唰!”一条黑影犹如标枪一样射了过来,食星兽赶紧一躲,不过还是被狠狠的刺穿了身体。 “防御领域!”贝肯鲍尔扔出一片的盾牌,将海因克斯围住,这才算是救了心腹爱将一命。 上古竞技场外,传送阵中升起几分耀光,清光闪烁,引得一旁还没有进入竞技场的舒仟禁不住抬起头。 温倩云和陈笑面面相觑,宋蕊也呆住了,她没想到这家伙不选择逃跑,而是选择要见温倩云和陈笑居然是为了报复他们。 “我就是嚣张了,我其实就是来挑衅的,你们想怎么办?”方白很不客气,没有一丝掩饰的讽刺。 “请!”沈毅同样是挥手对着天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以示礼貌。 问了长安城的百姓,才知道原来坊市并不在南方,而是在北方。跟钱汝君习惯的京城,有很大的差异。或许被紫禁城洗脑了,她总觉得皇帝住的地方应该在北边,坐北朝南嘛,没想到长安城的皇宫未央宫在南边。 陈一凡先去了兵营,这里将来也要容纳一部分新招募的士卒;之前就已经有决定,像郫县这种距离成都城比较近的城池,主要以训练武师为主,招募的绝大部分士卒都要被抽调走。 “那叫锁魂印。是他和金君签署的契约。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就会自行启动。力量大增。获得暴走状态。”我抬手擦干自己脸上剩下的泪水。对已经看傻了的鸿兮说道。 看着邪族的老者,沈毅心中充满了愤怒,旋即说道:“邪族的混账,你们当真是无恶不作。”伴随着沈毅心中滔天的愤怒,心头一声冷喝,旋即虚拟天辰体质瞬间开启。 他们也知道钱汝君武功强大。走长安这么一趟,他们想要不知道也难。但是在强大的人,都要吃喝拉撒睡。虽然他们还真没有见到钱汝君上厕所,但想像中,钱汝君似乎有做过这一件事。 回到金麦城,开始整理,另外一次的行李前往长安之前,钱汝君要回到金麦城去露面,并且安排一些事情。 第1151章、大结局。5 而且,每一枚羽箭射出去,都没有浪费,对准的,都是余欢和清芜的要害。 她就是想要把这两个女人置于死地。 这样,既呢个震慑一下莲降,还能震慑住秦时月。 一举两得。 但是,要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的发展会超出她的预料,谢灵书是绝对不会再搭上那最后的三枚羽箭的。 眼看余欢和清芜的体力已经跟不上来,只要再来三支羽箭,就能将他们射杀。 谢灵书笑了。 嘴角微微地上扬,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狠厉、 莲降在看见她的这个笑容后,脸色徒然大变,因为,他知道,谢灵书自信满满,那么,这一箭,便是射杀。 果然,谢灵书发出来的三支羽箭,朝着余欢射过来,直指心口。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而余欢抽不出身来去挡。 “小心。” 莲降的脑子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推开了余欢,任由那三支弓箭,尽数没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余欢被莲降推开,还没回过头,便听见弓箭没入骨肉的声音。 她的身体顿住,不敢回头。 莲降倒下,清芜尖叫了一声,扶住了他。 这个变故太快了,谁都没有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莲降就已经倒了下去,身上血淋淋地倒下去,身体里插着三支羽箭。 谢灵书射出去的三支羽箭,从来都没有这么准过。 这一次,在莲降的身上,准确了一回,而且,命中要害。 要是这三支羽箭射中余欢,应当是能够当场毙命的,但是,莲降为她挡下来,因为莲降的个子比余欢的要高很多。 所以,羽箭没入莲降的胸腔,却没有插进心肺。 这样一来,他才堪堪地留了一口气。 但是,清芜明白,这口气,莲降是留不了多久,鲜血留得太多,不管她怎么样掩,都没法的挡住鲜血。 她急红了眼睛。 而另一边的谢灵书,也已经愣住了。 打死她她都想不到,莲降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挡住了她的羽箭,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让余欢死。 不过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莲降,爱上了余欢?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谢灵书了解莲降这个人,他很难爱上一个人,余欢又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为她? 也许只有莲降自己最清楚,为什么他愿意为余欢挡住弓箭。 因为,他求死的心,已经越发强烈。 面对国破家亡的情景,面对两难的选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不如就这样闭上眼睛,如此,一了百了。 这样的情绪一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莲生知道自己偏激,但是,没有办法,他不愿意看着余欢死,而谢灵书想要余欢死,又抓着他的母亲,他该怎么办? 只要他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一切就好了。 这是一个懦夫的想法,但是,莲降却还是这样做了。 余欢扑过来跪在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不想欠了他,也不想让他死的。 要是他死了,那么,她这一辈子,该怎么偿还欠他的? 第1152章、大结局。6 要是他死了,那么,她这一辈子,该怎么偿还欠他的? 莲降看见她哭,想要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但是,因为太虚弱,整个人都使不上劲来,只能脸色苍白地看着她。 抬起手想要给她抹眼泪,但是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掉,鲜血一点点地从身体里面被掏空,很快的,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他想安慰一下余欢的。 让她别哭,他救她,不是因为多么伟大,而是他不想活着。 耳边传来母后嘶声力竭的哭喊声,莲降极力地抬起头来,看过去,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再也不是他往日看到的那个高贵典雅的母后。 他的心痛,去也无能为力。 事情到了现在,都是他没能好好地收住江山,才让江山落入了谢灵书的手中,他没能好好地守护住母后、 让她到了暮年,变成这个样子。≥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都是他的罪过。 既然这样,那么,他就用命来偿还。 “不要……哭,我死后……救我母后。”莲降极力地从嘴唇之中丢出一句话来,嘴唇已经变成了一种白紫色,十分的可怖。 余欢摇着他的身体,不依地哭:“不要,你要活着,我救不了你母后。” 或许,只有有什么放不下,人才有活下去的意志。 果然,余欢看见莲降拼命地呼吸,瞪着眼睛看着她,满眼的不甘心。 清芜看见自己没有办法为莲降止血,弓箭又插在身体里,急红了眼,朝着还在和秦森打斗的秦时月喊:“月儿,快来救莲降。” 莲降不能死!! 先不论他什么身份,他和秦时月的情谊,要是死了,秦时月定然会难过的。 这样想着,清芜心里更是焦躁了起来。 秦时月听到了清芜的声音,再也没有心情和秦森颤抖下去,本来不想要下重手,但是眼下,哪里管得了他还是个孩子? 她一招青阳杀,击退秦森。 秦森的身体本来就瘦小,被秦时月一掌击退,身体没有什么依靠,往后跌落在地上,灰尘满天飞了起来。 他想要撑着地爬起来,但是胸口一阵闷痛,他吐出一口鲜血,起不了。 秦公卿连忙伸手去扶,但是却没想到,秦森竟然给了他一掌,把秦公卿给击飞到了旁边去。 这一对父子,从来就不友善。 救秦公卿,是谢灵书的命令,秦森去做了。 但是,秦公卿对他这个儿子的薄情,他明白得很,他这个年纪,该明白的事情,似乎都明白了。 不该明白的,谢灵书从来都不会让他明白、 可以恨什么人,不可以恨什么人,谢灵书都让他很是明白。 所以,秦森照做就可以。 另一边秦时月无暇顾及秦森,奔到了莲降的身边,点了他的穴道为他止血,用内功逼出他身体里面的羽箭。 堪堪保住了他的性命。 他就留着这么一口气活着,到底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看着他,能不能活成,就看你了。”秦时月把莲降交给余欢,羽箭抱着他,握着他的手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不让他睡过去。 第1153章、大结局。7 秦时月把莲降交给余欢,羽箭抱着他,握着他的手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不让他睡过去。 她明白,要是这个人睡过去了,那么,就再也难以叫醒了。 “不要怕,不要怕,你会活下去的。”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行,这样的害怕,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 很久很久以前,莲生告诉她,人都有一死,不需要太悲伤,那个时候,是莲生已经知道自己活不长,需要用恕天香来续命。 余欢为他研制恕天香,每次都难过不已。 她的生命里,就为了一个莲生那么难过过,其他人,都没有。 可是现在,看见莲降就要死了,她竟然也这么难过。 这样的难过,就是另外的一个莲生那样的难过,无可替代。 莲降的手冰凉得不得了,她的手也很是冰凉,两个人抱着,不能互相取暖,但是,莲降的心,却是暖暖的。≥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从来没有人这样抱着他告诉他不要害怕的。 母后对他虽好,但是,在他跌倒,在他受伤后,从来都是不会拥抱他的,她只会告诉他,自己爬起来。 因为,在日后,能让他跌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每一次跌倒,不管多么疼,他都是一个人爬起来,然后去处理伤口,听母后的话,从来都没有哭过。 他觉得母亲过得很哭,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不怨母亲不拥抱他。 现在,余欢拥抱了他,她告诉他,不要害怕,他会活下去的。 本来抱着要死去的决心的莲降,突然就生出了活下去的渴望,他要活着,坚韧地活下去,这个女人,他舍不得。 谢灵书看见莲降受了重伤,估摸着也活不了了。 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里,她再也不能期待莲降能够帮着她稳定下来这样的局势,所以,他要死,那就干脆让他心死而死吧。 她抽出身边的侍卫腰间的宝剑,毫不留情地砍下了皇太后的脑袋。 “莲降,这是你母亲欠我的。” 谢灵书大喊了一声,把那颗人头,丢了出去。 滚动着,几乎要滚动到了莲降的身边去,终究是因为有点远,那颗人头便跌落在了地面上,沾染着尘埃,脏兮兮的。 但是,那人头脸上,一双眼睛在死前的那一刻惊恐瞪大,就那样瞪着,看着莲降。 “啊!!” 莲降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吐出了好几口鲜血,竟然晕厥了过去。 “莲降,莲降。” 余欢慌了,不断地喊着莲降的名字,但是不管怎么喊,都没能让他醒过来,她急得哭了起来,喊秦时月:“你快来看看他,他不行了。” 谢灵书的人已经杀了过来,秦时月正在替他们挡着。 听见她的喊声,杀退了众人转过身去,迅速地掐住莲降的人中。 他咳了一声,虚弱地醒了过来。 “稳住他的情绪。” 秦时月来不及说什么,便又转身混战而去,现在这个情况,想要活命,便只剩下了杀戮,无尽的杀戮。 一个个人在她的身边倒了下去,她的身上,都已经沾满了鲜血。 第1154章、大结局。8 一个个人在她的身边倒了下去,她的身上,都已经沾满了鲜血。≥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的脸上,都是鲜血,鲜血把她的衣衫,都浸湿,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难受得不得了。 因为长时间的握剑,她的手已经有些的麻木。 但是,还有杀不尽的人涌上来,她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点地消失掉。 她忽然很是怀念秦王,那个男人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的这种局面,所以,才会严令她不要离开小院子。 等他回来。 可是,她怎么放心得下他呢,所以,她出来了,带着这些人出来,到底是她害了他们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倒下。 她杀得眼红,根本就管不得,只要有人靠近,她都会下了重手,以至于孙如风到了身边来,她的剑几乎都砍了过去。≥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幸好孙如风闪躲得快。 孙如风拦下了谢灵书的剑,谢灵书明显是发现秦时月的体力已经跟不上来,所以这会她才敢亲自上阵。 “孙如风,你敢背叛本宫,本宫现在就要你死。” 谢灵书一直记着孙如风背叛了她,不管,要不是孙如风背叛了她,顺理成章地把秦森带到了秦时月的身边去。 她还不知道秦时月现在的行动。 秦时月现在,也不可能成为困兽。 所以,她还是需要感谢孙如风的,但是,感谢归感谢,谢灵书对背叛了自己的人,从来都是不可能手软的。 所以,她对孙如风发动了攻击。 孙如风哪里是谢灵书的对手?况且体力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样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节节败退,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剑痕。 都是被谢灵书的剑气所伤。 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丧命在谢灵书的剑下的时候,秦时月加入了混战,她凌空而战,双手握着剑柄,那把软剑,因为吸了太多人的血,变得更加的锋利。 竖立在半空之中,借着火光的光影,泛着森寒的光。 孙如风看着,眼眸微微收缩。 他知道,秦时月是发了狠了的。 “谢灵书,就算要死,我们也一起死。”秦时月冷哼了一声,和谢灵书纠缠在了一起。 人被逼到了眸中程度,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就像是现在的秦时月,她现在每挥出去一次剑,剑风都犀利无比。 本来谢灵书就不是秦时月的对手,现在又把秦时月给逼急了,现在,更是打不过她,节节败退,躲到了军士们的身后。 她脸上出现恼怒的神色,厉声吩咐身后千千万万的将士:“把这个女人杀了,不知好歹。” 谢灵书现在也是杀红了眼,根本就管不得自己原本的计划了。 秦时月折了她这么多的军士,她饶不了她。 “是。”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无数的人朝着秦时月涌了上去,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 谢灵书看着被淹没在军士们之中的秦时月,仰头狂笑:“秦时月,不管你的武功多么好,本宫就不相信,你会打得过本宫的十万大军。” 第1155章、大结局。9 仰头狂笑:“秦时月,不管你的武功多么好,本宫就不相信,你会打得过本宫的十万大军。” 这些大军是她从皇宫之中调出来固守城门的。 今夜秦时月想要离开,她便把军士调过来,反正... 墨非暗暗心惊,一剑,只用一剑就击败了决策者丘陵大叔,甚至连面都没露,这实力怕至少也是灵境巅峰,而且相当擅长突袭吧? 至于一怒之下先杀了莫凡再说,真的,魔皇不但动过这个念头,甚至还付诸了行动。 端木夜虎听到叶错的这一番话,被气得比寇辉还要严重得多,浑身都在打着哆嗦,连话也说不出来半句,上下牙齿不停地打着架。 “哼!你即使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王茜瑶面如死灰,但她的嘴依然还在嘴硬。 神音八指境界层次的确超乎大家的想象,哪怕陨落了,居然也能影响到大家的情绪。 又是一个华服年轻人一手提着宠物笼子,走在所有人后面,也是最后一个走进厢房。 然后,镜头里可以看到,主持人一边拿着话筒,一边款款移步,走向了她身边不远处,脚步匆匆的一个歪果仁过路人。 如果你让我听到你们酒吧有任何让鹿一凡不满意的地方,你以后就别想在江东‘混’了。 王进这话说的可是不客气,好似诅咒王伦一般。这也难怪,两人信念不同,立场不同,目标不同,怎能说道一块去。 乱世大帝姿态高高在上,如同神圣俯视脚下的蝼蚁,丝毫不将楚暮放在眼里。 杨海富一行人走了,狗娃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兴奋的从大门口转了回来。可是他一瞅姚先生的脸色,马上蔫了下来。 一股浓浓的恨意自心底浮上来,莫妍裳看着唐如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抱着婴儿的手随即在底下狠狠的掐了一把。 “你得去!”,男子使劲儿地摇了摇头,说道,随后巨大身形猛地向前扑去。 姚甜甜收起了心底的脆弱,重又包裹起了坚强的外壳,而且还像刺猬那样张开了浑身的尖刺。 “这样吧,我们先回到我们学校去,学校附近安全一些,到了学校我们再吃点东西,然后找住的地方,可以吗?”蓝蕊问。 “真是痴心妄想,这一回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了!”赵家打手们嘲讽的哄笑着,慢慢的围了上来。 凌峰点了点头,蓝蕊退出房间,将房门掩上。蓝蕊突然想到王涵,担心她也生病了,就回自己房间了。 “公子,我明白了。”赵龙仿佛已经习惯了万俟阳公子运筹帷幄的样子,完全就不担心有什么变化。 皇上是不喜看到宁致远参与到夺嫡之中的,也不喜看到未来的大贺天子在登基前与军方走得太近的,宁致远要夺嫡,又要拉拢沈客,皇上怎能没有意见,若不是宁致远这身病,皇上又岂会一直没有表态。 姚甜甜不知道自己上楼之后,虎妞、大壮、枣花和祥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屁股刚粘到椅子的边缘,虎妞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毕竟熊猫对于空间规则的领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连带着姬长风与郭嘉二人一同都带进空间夹层中去了。 第1156章、大结局。10 “本宫派出来的探子那么多,为什么就没有人告诉本宫,他的鬼军就藏在蜀峰之中?”谢灵书抓着那个士兵的领子嘶吼。 蜀峰环绕帝都而生,辽阔无比,无人能够真正穷尽蜀峰。 所以,想要藏住一支军队,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灵书不知道,秦时月当年就经历了她现在经历的一些事情,那个时候,秦王的军队便是蛰伏在蜀峰之中。 兵临城下,夜锦华把她送给了夜寂,成全了他的江山。 现在,依旧是在蜀峰,秦王的巢穴,一直都在蜀峰之中。 鬼军出入神出鬼没,又藏在深山腹地,就算是谢灵书派出去那么多的探子,也不可能能够探查得到。 更何况,秦王在还是九皇叔的时候,便在蜀峰积攒下势力,那个时候,谢灵书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所以,她不知道秦王竟然藏了这么一支军队在蜀峰之中。 那士兵怯怯地说:“秦王的军队藏得深,探子无从知晓。” “无从知晓?” 谢灵书的眼睛几乎能够喷出火来,圆目怒瞪那士兵,想要把他吃掉一般,但是,很快的,她却突然冷笑了起来。 忽然松手,把那个士兵丢在了地上。 她仰着头笑:“好一个无从知晓,好一个无从知晓。” 她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忽然话锋一转,已经全是杀气,手中的利剑,活活地把那个来禀报的士兵,劈成了两半。 顿时鲜血四溅,旁边一阵的惊恐的叫声。 谢灵书这个女人一向都这么的残忍果断,杀人,什么办法残忍,便用什么办法。 把人劈成两半,更是不用说的了。 “谁敢背叛我,便是这个下场,谁都不许逃,杀,把他们都杀了!!”谢灵书跳上马,于千军万马之间怒喊。 没人敢后退,没人敢逃走。 谢灵书的手段,他们领教过。 “是秦王。” 有人喊了一声,顿时士兵攒动了起来,纷纷抬头望过去,只见那城楼之上一对人马赫然出现,几个人从城楼上面踏飞下来,来到了秦时月的身边,护住了她。 是襄姬和灵姬司阵他们。 秦时月看见她们,还错愕了一阵子,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那高高的城楼之上,那人一身黑衣,临风而战。 她看见他的身体腾飞了起来,朝着她而来。 转眼之间,她的人已经在他的怀里。 听见他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月,你为何这么任性呢?” 他说让她在家里等着,但是她偏偏不肯等着,现在身上还受了伤,要不是看到信号赶过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必将,双拳难敌四手。 秦时月累极了,顿时有些百感交集:“你来了就好。” 秦王的轻功是极好的,他带着她腾跃上了城楼,护着她让她站住,秦时月却是急急地问他:“卫玄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不是跟着莲生去了漠北了吗?” 去了漠北的人,怎么出现在了帝都之中? 城楼下面是鬼军和谢灵书的军队的搏杀,喊杀声不断,不断有人倒下,下面已经成为了一个修罗场,血流成河。 第1157章、大结局。11 喊杀声不断,不断有人倒下,下面已经成为了一个修罗场,血流成河。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其他人都得到怕保护,幸好,只是莲降受了重伤,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秦王的嘴角,浮上一抹诡异的笑容来,拉着她的手说:“我又怎么能让他真的到了漠北呢?” 既然他的鬼军在蜀峰之中,莲生的灵军想要离开,必须要经过蜀峰的关口,他断然是不会让他离开的。 “所以,他还滞留在帝都之中?” 秦时月震惊地看着秦王,以前她问过他,要是莲生的灵军到了漠北,攻破王城,那该怎么办,他笑着说无妨。 原来,他早就有所部署。 秦王点头。 “他在哪里?” 秦时月几乎是立刻问了出来,既然卫玄和襄姬他们出现了,那么,莲生一定不会太远,他一定就在这附近。 只是,这里太混乱,哪里还能认得出谁的人影来? 他朝着身后的方向指去,只见城门的护城河外,黑压压的铁甲军前,那人一身素白的衣衫,坐在轮椅之中,在万军前,颜容胜雪。 冲天的火光把他的模样映得迷离无限,他的样子,在她的眼中,逐渐变得模糊。 莲生的身边,站着小小的遂心。 她好好地站在那里,仰着脖子看着城楼上的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风太大,她的声音一下子便被风给吹散了。 “他的灵军好好的,为何让你攻城?” 秦时月很是不解,莲生养着这么多的灵军为了什么?为什么能看着秦王的军队攻城,而无动于衷。 男人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在他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会不懂他?” 秦时月的心颤了一下,抬头看秦王。 男人依旧带着那半截金黄色的鬼面面具,这人好像比往常,还要温厚了几分,笑起来的时候,唇角都微微上扬。 他这话里,没有半点的刺。 他尊重她和莲生之间的过去,也相信她对他的忠诚。 “你是说……。” 秦时月呢喃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明白了秦王这话的意思,想必,莲降养着这么一支军队,不为了保家卫国,不为了给任何争夺江山用。 只为了和秦王,一决高下。 拼出个你死我活来。 莲生和秦王之间的恩怨,似乎只因为这中间有一个秦时月,所以,永远也无法消解。 莲生可以等待秦王挫败谢灵书,才和他展开对决。 今晚,最可怕的不是谢灵书和秦王之间争夺天下的战斗,而是莲生和秦王之间的恩怨了断。 莲生等了这么多年,便全在今日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晚落下序幕。 谢灵书的军队是不堪一击的,不是因为她领导无方,而是因为她的残暴,大臣们背叛了她了,自然,那些士兵面对强势的鬼军,都纷纷地放下了武器。 谢灵书被捕。 一切似乎都来得太容易。 秦时月知道,那些士兵不敢对抗秦王,一是因为秦王是皇家夜家的人,谢灵书叛变,夺走夜家的天下。 他回来讨要回来,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所以,在大义之上。 ps: 还有三四章就完结了,晚点会发出来,么么哒 第1158章、大结局。12 他回来讨要回来,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所以,在大义之上。 谢灵书名不正言不顺,得不到天下人的承认,不得人心。 这一场战争,随着谢灵书的被捕,匆匆结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情,这还要归功于那些大臣们的劝降。 士兵们尽数放下武器。 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尸体再堆积在那些尸体之上,血肉模糊。 所以,这场战乱,完结得似乎出乎意料,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 秦时月站在城楼之上,俯视下面的一片残骸,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虽然看起来没有经过多久的激战。 但是,实力悬殊得太明显,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所以,死的人,比想象之中要多了很多。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秦王的军队已经开始清理战场,而等着他们的,会是更加恐怖的一场厮杀,莲生的灵军,可不是谢灵书手下这些散兵可以比的。 莲生训练出来的人,定然是不可小觑。 端坐在轮椅上清雅出尘的男子,遥遥地望过来,那目光触及秦时月,也已经淡静无波,就像是人到暮年,许多事情,都已经看淡。 那样的祥和宁静,倒是让秦时月觉得心里一阵颤抖。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这场战争,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秦王和莲生,她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输。 站在莲生身边的一个男子,开始朝着城楼上的秦王喊话:“秦王,我家主人给了你足够的时间,既然你的战场已平,现在,该开始履行承诺了吧?” 莲生给了秦王足够的时间来平定他和谢灵书之间的战争。 只要平定了和谢灵书之间的战争,那么,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来和莲生决一胜负,到底结果怎么样,这都是命的事情。 秦王往城楼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莲生。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交手,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是他挫败了莲生,他跌入深渊,不死,这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那么这一次,他是带着什么样的仇恨来和他决斗的呢? 莲生是君子,他不爱这天下,不爱这皇位,所以,不趁人之危,在他和谢灵书战斗正酣的时候,他选择袖手旁观,等他了结这边的战事。 等到这边战事罢了,他才发动自己的进攻。 这是一场平等公正的决斗,秦王是男人,无法拒绝。 秦时月更是明白,所以,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口相劝,现在这两个男人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她可以调和得了了。 城门打开,秦王的鬼军已经列阵相待。 而莲生想要赢得这场决斗,他的灵军就要攻破这城门,这是一场战略的决战,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天晚上得出结论。 秦王临风而战,衣摆被风吹得飞扬而起。 两军对战之际,他俯瞰黑压压的敌军,拉着她的手淡然观看,温柔地问她:“这么多年,你一直想要看看我的真面目,现在,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秦时月觉得诧异。 她一直想要看的,但是,他一直说面容异样,不可观看。 为何在今日,他却是提起这个事情了。 第1159章、大结局。13 为何在今日,他却是提起这个事情了。≥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她摇了摇头按住他想要拿下面具的手:“不要。” “哦?”秦王不解地瞧着她,那眼眸里柔和的流光,闪动得让人心醉,但是又让人心碎,秦时月别开头看向城楼下面的人。 终于闭了闭眼睛无奈地说:“等你平安回来,再让我看。” 这个事情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这个时候了,她没有理由忍不了。 秦王的眼眸深沉地注视着她,眼角慢慢地蔓延出细细密密宠溺的笑容,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沾满鲜血的脸。 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她的脸颊,擦掉她脸上的鲜血。 但是怎么也擦不干净,到了最后,觉得越来越多鲜血浸湿开来,原来竟是她掉了眼泪。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怎么还如此孩子气?不过寻常一场征战,何故如此?” 他伸出手来拥抱她,轻轻地抚她的背。 如同哄一个孩子一般,轻柔得就像在呵护一个宝贝,舍不得用了大一点的力气。 这么多年,他都在竭力地护着她,不让她风吹雨打,不让她悲欢离合,但是,终究是为这个天下付出太多,辜负了太多。 “等了了莲生的心愿,我便带你天涯海角而去。”他擦干她的眼泪,亲吻她的唇畔,最后深深地凝望她的眸子:“等着我!!” 说罢,转身下了城楼。 秦时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城楼的拐角处,就那样融入了黑夜之中,消失不见。 她听着风从四面八方传来,吹得她的身体一阵阵冰凉。 时隔多年,她好像又听见了在慈悲城中曾经听到的那些歌声,幽长凄凉,一曲哀歌,直教人心里揪痛。 她的心抽痛,忽然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难过得不得了。 徐徐望下去,看向那千军万马之中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再也遍寻不得。 司阵带着小遂心从城楼中策马笨上城楼上,小遂心都来不及和秦时月打招呼,就让襄姬抱着她趴在城楼之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底下的战况。 她的眼尖,指着攒动的人头和秦时月说:“母后,我看见父皇了,他和……他和师傅打在一起了。” 小遂心还小,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和师傅打架。 急急地拉着襄姬的手说:“姑姑,为什么师傅要和父皇打架呢?” 对于她来说,她的父皇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师傅对她也很好呀,所以,她不喜欢这两个人打架。 襄姬不知道该怎么和小遂心解释。 摸了摸她的头说:“公主还小,长大后,就会明白的。” “哦。” 小遂心似懂非懂,但已经不再问了。 其他人都已经加入了战斗,只有受伤的莲降需要人照顾,绿萝杉在照看着,暂时保住了他的生命,但是,究竟以后会怎么样,却是不知道的。 现在乱得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 余欢早就已经急不可耐地跑去找莲生了,但是,现在莲生哪里有时间理会她,所以,一阵激战之下,她不得不杀戮。 第1160章、大结局。14 但是,现在莲生哪里有时间理会她,所以,一阵激战之下,她不得不杀戮。 城楼上风声大作,那诡异的歌声若隐若现。 秦时月站在风声里,整颗心都冰冷无比。 她这一生,都难以... 至今这页秘籍到了哪儿,还无人知晓,但必定没有进入铁山派的范围,只因其必经之路上早有大批江湖人士候着了。 “放心吧,灭火的事就交给我了,龟仙人老爷爷有教过我怎么灭火的!”孙悟空拍了下胸膛,自告奋勇地说要帮牛魔王灭掉山上的大火。 “我昨天劝他直接去医院呆着,他偏不听,如果他呆在医院里,症状出现的时候,医生及时用药,或许他的病情不会象现在这么严重。”孟林看起来对发生的一切确实早有预料。 一种熟悉的孤寂之感油然而生,包裹着他的全身,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个说法的确比陈歌说的它先动手的要好很多。而且他自己也没把握能拿下对方所有人,那个心意境武者的实力明显比他要强上一些。 她之前就有所怀疑,为什么少林寺会在这个时候要求三派联手进攻魔教,甚至这其中会不会是“神族”的阴谋。 “陈兄你看!”黄陌双察觉到陈锐的到来,指着草坪上围成一团的巨大“毛球”说道。 到最后,陈锐懒得再去想,自身境界还没达到那个程度,不必急于一时,眼下还是总结总结这噬丹的优缺点为妙。 此刻看着秦五岳三人的目光变得渐渐不善起来,众人有意无意之下竟然将几人围了起来。 叶少辰的脸色更差了,身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状,尤其是慕薇薇那低着头默认的模样,更是让他的怒火到达了顶点。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被奥古大帝选为了祭奠的场地,因为这里最是安全,先不说这座山是在奥古城,光是山下的这个奥古学院里面就有几百的战士和魔法师,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保护场。 “看来他们是魔化了。”虎无郎说完,脚下的土地直接向树林内咧开,而凯米拉更是大火向四周放着。 普通剑士的档数是力量10、智力4敏捷7体质9。乍一看成长度并不是很高。敏捷长了2档,对于纯力量加点的独恋秋雨来说似乎有点不痛不痒,体质和力量各长了一档,涨幅也不算太强势。 李凡突然回身抱住了廖无双,把她压在了后面的树上,同时双脚往上一踮。 现在战斗过结束了,奥斯达真怕雷迅不出来,直接把部队的士兵掉走一半,这也是卓尔出的计策。 连封的脑袋瓜子在不断地转动着,比起秦穹来说,他想得更加深远。 当然了,这里虽然提到了坐骑系统,但真正的说,官方目前暂时没有给出坐骑系统的具体开设时间。所以,对于那些想要骑着大鸟、或者古怪异兽在天上飞的玩家而言,这只能是一个暂时性的幻想。 慕钰麒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乖乖跟在叶景琰身后,段子莹见此也想跟着过去,但是被慕钰麒的眼神震慑得停住了脚步。 “不要。”见望那两道火光,村长方知道,这些人是玩真的,并不是吓他们。 第1161章、大结局。15 快速得让人眼花缭乱。 这么多年,他在秦王的身边学到的东西,虽然只是皮毛,但是,他勤奋努力,把这些皮毛加入练习和改变,如今,也有小成。 正在和秦王酣战的莲生,两个人已经无法停下来。 莲生本来就是靠恕天香续命,在这么多年的修炼过程中,他已经走火入魔,被恕天香克制下来,现在没有了恕天香,他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 他是活了几百年非仙非人的鬼,坠入魔道,便是可怕的执着。 用功过度,他手背上的青筋已经尽数浮起,脖子上的血管暴涨,几乎要爆破,唇畔变得青紫,眼睛四周,也是黑色。 整个人,失去了意念,失去了意识。 只知道杀戮,根本无法靠自己的精神力来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所以,在了劫靠近来,扬起手中的剑刺杀他的时候,他认不得人,伸出手捏着了劫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莲生面目狰狞,那个清雅出尘的男子,已经心理混乱。 眼看了劫已经被捏得脸色发紫,秦王再也顾不得其他,青阳杀是克制莲生的杀手锏,而秦王的青阳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和秦时月所学到的,完全是两回事。 秦时月看见他使出青阳杀,脸色徒然大变,莲生已经接近疯狂,为了和秦王决斗,他把所有的功力凝集在双腿上,让自己能够行走。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大量耗费了他的内功,他会因为内功衰竭而死。 再加上秦王的青阳杀,莲生因为了劫分心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这一招下去,结果会怎么样? 秦时月再清楚不过。 “不要!!” “不要!!” 两声女子齐齐发出的呼喊声,却是已经无法阻止秦王,人在激战到一定程度之后,脑袋几乎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特别是,对手是莲生。 所以,他虽然听到了秦时月和余欢的喊声,但是,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只能硬生生地撤回三分功力,反噬在身上,喉头一阵腥苦。 莲生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在半空之中,白色的衣衫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的重量。 秦时月拼命地奔过来,想要接住他坠落的身体。 但是,却最终没能如愿。 莲生倒下,身边的尘埃都不肯飞扬,鲜血浸湿地面,染红他的衣袍,染红他的发丝,他整个人躺在鲜血之中,睁着眼睛看黎明的天空。 他看见秦时月奔过来,整个天地之间,都只剩下她那抹纤细的身影。 她脸上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慌乱,朝着他奔过来,跪在他的身边,伸出手来抱起他的头,低着头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阿生,阿生,阿生……” 他努力地睁着眼睛,笑得掉出眼泪来,口中不断有鲜血流出来。 她掀着袖子不断地给他擦着眼泪,手脚无措地重复说:“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你多久……多久没叫我……没叫我阿生了?” 他努力地笑,但是胸口不断地起伏,鲜血不管他怎么忍,都一直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 第1162章、大结局。(完) 他努力地笑,但是胸口不断地起伏,鲜血不管他怎么忍,都一直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 不想再她的面前这么狼狈,怕她会哭鼻子。 “你不要再说话,我让绿萝杉来救你。”秦时月跪在在那里,抱着莲生朝着城楼上大喊绿萝杉的名字。 但是,绿萝杉远在城楼,听不见。 余欢奔到莲生的身边,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给他把脉,顿时面如死灰,整张脸的,都失去了血色。 身体瘫软在地上。 “他心力已竭,回天乏术。” 一句话从她的嘴里出来,她瘫坐在地上,眼睛涣散地看着虚空,整个人的魂魄,就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再也不能动弹。 秦时月整个人都懵了,抱着莲生无助地呢喃:“不会的,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摇着头,身体颤抖,说着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砸在他的脸上,滚烫滚烫的,烫伤了他的心。 “不要哭。” 他忍着身体的剧痛开口,每说一句话,都在耗费他的生命。≥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但是,他最看不得她掉眼泪。 秦时月听见他这么一说,整个人就越发崩溃了,干脆像个孩子一般号啕痛哭了起来:“你说过你永远不会死的,你说过,要生生世世看着我,不让我出去撒野的。” 这些话,是她还是千浓的时候。 他总是牵着她的手走在慈悲城之中,他就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她说,当她还是个孩子,不让她出去外面撒野。 总怕她在外面的世界会受委屈。 所以,他说什么都不敢死的。 可是现在,他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别……别哭,是我……不好。”鲜血伴随着他的话出来,他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活下去力气,说一句话,都痛心。 身体的每一个机能,都已经慢慢停止。 秦时月不依,抱着莲生哭得撕心裂肺,这个男人,曾经陪了她那最寂寞漫长的一百年的时光,他是她的亲人,兄长,深入骨髓的情感。 纵然后来秦时月多番恨他,但是,依然爱他入亲人。 秦王站在她的身后,看见她这般伤心,叫了她一声:“阿月……” “你不要叫我。”秦时月就像是被什么刺到一半,回过头朝着秦王冷漠地嘶喊:“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为什么要杀他?” 在秦时月看来,秦王大可不用杀了他的。 她的眼里,有恨意,转过头去,泪眼朦胧,抱着已经闭上眼睛的莲生,撕心裂肺地哭。 站在她身后的秦王,忽然心头一痛,转过身去,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莲生承受了青阳杀七分的杀气,他承受了三分,但是,反噬之力,比攻击对象,还要严厉得多,他现在,心神俱裂。 他什么都没有说,不让灵姬扶他,自己一个人走入了那城门之中。 走上了他的皇位,从此,便是他寂寞的天下。 后记: 野史有载: 帝都一站,秦王夜寂统一天下,定都北晋古都,国号秦。 自此天下太平,四海来朝,被百姓奉为天下明君。 皇后秦氏,自帝都一战后,不知所踪,帝王后宫虚设,只设皇后一位,天下人谓皇情深,不知帝皇心。 帝都一战,有国师莲生,坠入昏睡,听闻其被帝后封入冰棺,护其性命,命人日夜守候。 甚是珍爱。 有关帝皇帝后莲生之间的风流韵事,坊间传扬甚广,桃色生花。 秦朝二年,帝皇夜寂禅位其子,幼帝七岁即位,群臣辅佐,天下繁荣昌盛。 自此,帝皇失于天地之间,无人知晓其行踪。 有野夫山野间曾遇帝皇,身边有白衣女子,长发流云,衣衫胜雪,巧笑嫣然,端的是风华无限,是为帝后秦氏,两人泛舟随江而去,两岸青山,葱绿相随。 民间有语,帝皇帝后,归隐山野而去,逍遥情长。 ———全文完———— ——2015年5月1号——— 第1163章、番外之莲生:情在不能醒。1 我是一个孤儿。 师傅说,他捡到我的那一年,北斗西移,赤星入驻心宿,月如火烧,那是大凶之象。 我是一个不祥之人。 自此,师傅不让我出慈悲城半步,要我潜心修炼,普度亡灵,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得道成仙,从此脱离这轮回之苦,众生悲欢离合,都与我无关。 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小的时候,师傅是年轻的,他长得很好看,我常常觉得,师傅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等到很多年后,我长大了,师傅还是那个年轻的模样。 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会老。 他笑了笑说,待在这慈悲城之中,便能留住时间,让青春永驻。 我以为,师傅一定会在慈悲城之中陪着我,一生一世都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我们在慈悲城之中收纳亡灵,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夙愿,吸取他们的灵气,送他们入轮回。 可是有一天,师傅突然说要走了。 我慌了,拉着他的手问他,为什么要走呢? 其实我是害怕,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岁,慈悲城之中一个人都没有,黑暗冰冷,整日整夜的,只有鬼灵在徘徊。 师傅摸了摸我的头,他说,他有自己渡不了的劫,不能留在这慈悲城之中。 我问他:”什么劫?“ 当时我很疑惑,师傅那样一个功力高深的人,有什么劫,是自己渡不了的呢? 不管过去了多少个年头,我还是记得当时师傅的神色。 他站在摘星楼上,背对着我,白色的衣摆被风吹得撕扯,目光看得很远很远,他却只是淡淡地说:“情,便是我这一生,最难渡的劫。” 情? 我不知道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个东西让师傅离开我,我觉得,情不是一个好东西的。 师傅转过身来,他的眼里有一种类似悲伤的情绪,他和我说:“记住,今后,你便是慈悲城的城主,我要你跪下来发誓,永远不得离开慈悲城半步。” 他的脸色是那么的严厉,我不敢违背,跪下来发誓。 永生永世不得离开慈悲城,不然,便要遭受万劫不复的罪孽。 师傅这才放心,临走的时候,他和我说:“这世上,唯有情最让人消沉,莲生,记住,无情便能无悲喜,不要碰它。” 我当时年纪太小,又没有接触除了师傅之外的别人。 觉得师傅说的一定是对的。 所以,我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后来师傅便走了。 他这一走,便是好多年。 慈悲城里永远都是黑暗的,只有一盏我永远都到达不了的灯,时间似乎都静止,永恒的黑暗和冰冷,我不知道师傅具体走了多久。 反正他走后,没有人和我说话。 我便和那些前来求我普度他的鬼魂说话,听他们的故事。 他们有些鬼魂不愿意入轮回,让我把他们留在慈悲城。 我觉得,把他们留在慈悲的话,便有人陪着我了。 所以,我修炼出来了人偶术。 把不想入轮回的鬼魂的躯体拿来,封印准灵魂,让他们待在慈悲城之中陪着我。 但是,我逐渐发现,他们不再会说话,只知道在慈悲城里游走。 那些个无数失眠寂寥的夜晚,我很想念师傅。 第1164章、番外之莲生:请在不能醒。2 等我长大了一些,长成师傅那般大的时候,我不知道过了几十年了,但是我还没有老去,就像师傅说的,在慈悲城,我不会老去。≥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我想,那现在师傅,老了吗? 终于有一天,师傅回来了。 他出现在慈悲城里,是这么几十年来,第一个出现在慈悲里的活人,他老了很多,头发已经变得苍白,面容憔悴。 但是我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他是我师傅。 师傅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用襁褓包裹着,躺在师傅的怀里,不哭不闹,看见我的时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对着我裂开嘴,咯咯地笑了,笑声清脆。 我顿时便愣了一下。 那是我活了几十年来,第一次听见笑声,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 师傅和我说了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筆≥癡≥鈡≥文高速首发 那一年,帝皇崩,天下乱,北晋夜家主天下,腥风血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他怀里的这个孩子,是他一个故人的孙女儿。 故人全家被杀,他赶去营救,却是只救出这么一个小女孩儿。 师傅面容憔悴感伤,说起这个故人的时候,很是伤感难过。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故人,便是他当初离开慈悲城的恋人,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终没有在一起,故人结婚生子,孙女这般大了。 而师傅,却还是孑然一身。 师傅又回到了慈悲城,但是,他不再年轻,而是一天比一天快速地老去。 我知道,这是慈悲城的反噬。 师傅离开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为了**凡胎,再回慈悲城,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 而且,他病得很重。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师傅病得越来越重,到了最后,都走不动了。 他抱回来的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却还不会走路。 小小的人儿,躺在婴儿摇椅之中,总是睁着一双无辜明亮的大眼睛瞧着师傅和我,不知人间喜怒哀乐。 弥留之际,师傅抱着小小的她哭了。 然后,把她交给了我。 师傅说:“只要你活着,便不许她死。” 师傅又让我跪下来发誓。 我见他时间不长,难过得很,没有违背他,跪下来发誓。 自此,我的命,便和那个小小的人儿绑在了一起,只要我还在,她便不能死去。 不然,我便要受到天谴的惩罚。 从此,我这一生所有的喜怒哀乐,便和这个小人儿有关。 师傅走后,我把他的骨灰埋在了慈悲城的黑水之中,把他送入了轮回。 那天,我抱着那个小女孩儿,心里悲伤不已。 从此以后,我便和她相依为命了。 慈悲城永恒不变的黑暗,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阴凉永远吹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歌声,是阴灵悲戚的哭声。 我带着她从一个春秋走到另外一个春秋,细心地呵护着她,把她养大。 很久以后,她终于会走,会跑,会跳了。 年少的她,总喜欢赤着脚在慈悲城里奔跑,我便跟在她的身上,看着她一身白衣胜雪,墨发流云般流泻,在那盏灯光里流转,身影轻巧地转过一个弯,转瞬不见。、 如同一个精灵一般,融入那黑夜之中。 第1065章、番外之莲生:情在不能醒。3 如同一个精灵一般。 那雪白的身影,和慈悲城这浓烈的黑几乎融在了一起,只有那墨发,还在不断地跳动,在风中牵出好看的弧度来。 我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夜夜如此。 便问她... 10月27日,雾气漫天,李开芳率八百先锋进抵红孩口,忽听三声炮响,四周涌来万千人马。李开芳惊,急命迎击。绞战半时辰,李军八百悍兵所剩无几。 几名同伴见状,立即上前几步,将涂双贵扶了起来,然后怒视着那名行凶者。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十八层地狱的鬼差们呢?他们要是没坚守岗位,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去、出生,轮回这块儿又是谁在管理? 汽车取代的是马车,马车颇费钱财,在大齐非富庶之家决然没有。 但是,别说是完成共振,一同开始冥想了,就是共振的时间久一些,都没有做到。 不过竹筒出现的时间并不长,等他把盒子收进去以后就逐渐消失。 洛宁宁在车子停下后早已醒了过来,只是意识还没回笼,闭着眼睛休息。 乔玟意外于夏蔻出乎意料的驾到,更意外于她提前上班竟然是为了要上恋综? 林洛在心里暗自揣测,估摸着她是放平了心态,所以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曾国藩连接谕旨,再不迁延,正月初六日,启程上路,十五日至徐州。 雷霸安静的盘在冰山的肩上不敢说话,这么长时间他也明白了些事情。 答应了他母亲,她就应该做到。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一错再错。 “有你在身边,我怎么都不怕,不过高宇,别人家结婚也是这样的么?这里的酒席摆放的挺多,但是只有我们这些人……万一乔舒亚要是对付我们……”欧阳红雪对我道。 “我妹她之前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对症下药就能治疗好,所以,应该用的时间也不会太久,我过来,是因为你们刚才去行动了。”陈杰对我开口道,同时,他的目光注视到了那名被我打晕之人的身上。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名作出世,特别是那些精品玉器的出世,李一刀的名头越来越响亮,甚至连港岛那边也经常有珠宝商人过来高薪邀请,越发使得他的名声享誉国内外,隐约有与其师揭阳郑老相提并论的趋势。 因为这么一层关系,项老与周游想象中的难接触完全相反,气氛也在一派和谐之中迅速流逝。即使随后到来的那几位港岛艺术家,在两位郑老、项老的强大光环下黯然失色。 “那是自然。顾客就是上帝,即使有二八原则,也不是我简薇喜欢的经营方式。为什么要让幸福也被垄断呢。你尽管去办,明天张掌柜带几个机动人员过来就可以了。”她脸上的自信神色给了这些下属一个定心丸。 我就是这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件事本来错先在我,我也不会吝啬自己的道歉。 送走了两个厨子,向紫惜顾不得休息,还要跟其他人商量摊位的摆放,以及人员的分配工作。 他修身,养气,但是所修所养的气是气机。是宇宙之间最为醇和的能量,是寻道问天最终踏破虚空时的终极力量。 他怔怔的盯着素樱花灯,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是溺水之人拼尽全力想抓住活命的机会。 第1166章、番外之莲生:情在不能醒。4 我听了他的话,从不踏出慈悲城。 不是没有向往过,但是看见师傅那样挫败落魄地回来,最后郁郁寡欢地离去,我对外面的那个世界,便逐渐没有了强烈的向往。 而少女千浓,却不这么认为。 她央求我带她出去看看,她想要看看那些鬼魂口中的琼楼玉宇,想要看看那些活人,想要看看那些绿树红花。 想要去外面走一趟,和正常人一般。 我拒绝了她。 并且严厉地禁止她离开慈悲城。 我设下了阵法,封死了所有离开慈悲城的路,断了她离开慈悲城的心。 没有出路,她就不能离开慈悲城了,我一直这么认为,至少,在她离开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真的没有离开。 我以为,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长大了,便会对外面的心淡了。 我一直这么想着,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少女千浓,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真的断了外面的心。 等我有一天发现,少女千浓已经变得不一样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吃了。 慈悲城里永恒流动的,只是那漫无边际的黑水,那盏遥远的灯,她躺在床上,便能看见那不远处的灯光,一点点的灯火,照亮了她的****夜夜。 那一阵日子,她突然变得很安静了。 总是待在寝室之中,很少再肯出门来。 我觉得奇怪,去瞧她的时候,看见她躺在床上,一双脚浸在水中,身子侧躺在床畔,手搁在头下,侧着脸,嘴里轻轻地哼着什么曲子,高兴得很。 她很少回这么高兴了。 后来,我才发现,她迷上了人间的那个人。 她央求我让她离开慈悲城的心越来越强烈,有时候,她整夜整夜地不肯睡觉,总是那样躺在床上,听着人间飘来的音律,痴迷入了骨头。 我知道,她的心,已经留不住。 只是,我怕寂寞,我害怕一旦她离开,我面对那永恒的黑暗,以及那没有尽头的时间,该是多么的寂寥。 我有私心,舍不得她离开。 也舍不得她出去受苦,总觉得,那人间,便是龙潭虎穴。 少女千浓曾经说过,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她这么说过的。 我相信了。 直到她毅然决然地跳下摘星楼的那一刻,我抓住她的半截衣袖,人没有抓住。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只觉得浑身都变得冰冷了起来,慢慢地,我的整颗心,都开始变得冰冷了。 那截衣袖被我握在手中,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都变成了灰。 而我,始终等不回来她。 那好多年里,我总是喜欢收纳那些从帝都来的灵魂,从那些灵魂的嘴中,我偶尔能听到她的一点消息,她投胎到了护国公府,成为了大小姐。 她换了一个名字,叫秦时月。 我喃喃地念了这个名字很久很久,她连名字,都改了。 那个我给她起的名字,阿浓阿浓,我的阿浓,真的不肯回来了。 我突然很想要离开慈悲城,想要去找她。 第1167章、番外之莲生:情在不能醒。5 我突然很想要离开慈悲城,想要去找她。 然后,那一天,我真的违背了我的誓言,违背了我曾经在师傅跟前发下的誓言,离开了慈悲城,便也同样的,接受了誓言的惩罚,天谴轮回,生死离合。 那天,我第一次去了人间,原来,人间竟然是那样的姹紫嫣红的。 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我的阿浓那么想要离开慈悲城了,她太年轻,喜欢这锦花绿树的世界。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陌生的世界。 人那么多,声音那么嘈杂,我不知道去哪,一个人也不认识,我越来越觉得孤单。 我想我的阿浓了。 我很想她,很想很想,想到整颗心都难过得很。 我去了护国公府。 那一天的天气可真好,帝都飘红,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帝都的每一条街道上,都系上了红色的绸缎,喜气洋洋的,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后来我才听说,这是人间迎亲的阵势。 迎亲? 我觉得有些高兴,以后,等我娶我的阿浓的时候,定要在慈悲城系上很多很多这样的红色绸缎。 这样,多么的喜气洋洋的。 阿浓一定会喜欢的。 我这样想着,朝着护国公府走去的脚步越来越快,我要找到我的阿浓,带她回去,我害怕一个人过、 但是,护国公府前有很多人,门前挂了红色的喜花,门口两边的鞭炮浓烟滚滚,很多人在呼喊着,大声地起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人太多,我进不去。 过了一阵子,从那里走出来了一行人。 中间扶着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女子,她的头上,盖了红绸缎,我看不到她的脸。 銮驾就在门前,那女子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人们让开了一条路来,我不知道应该要让的,所以,我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走,这么一条路上,便只有我一个人了。 旁边很多人在叫我走开,但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身边的人在那女子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我听见那女子从红盖头下面传来好听的声音,她说:“公子,可否借一下道?”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稍微地完了一下膝盖,给我行礼,让我离开。 红盖头是不透明的,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有些尴尬地点头,往旁边站,让她过去。 她却又是双手交叠在身前,弯弯腰嫣然浅笑道:“时月多谢公子让道。” 时月,时月,秦时月。 我一下子便愣住了,她是我的阿浓。 她从我跟前走过,风扬起红盖头的一角,她唇畔含笑,眉目生花从,朝我轻轻颔首。 那一刻,好像又千万思绪哽在我的喉头,我哑声叫她:“阿浓!” 我的阿浓真的停了下来了,我欣喜若狂,她是记得我的,一定是记得我的。 我冲上去,却看见她稍微地回过头来,低着头谦和地问:“公子叫的是我吗?” “是你,你是我的阿浓。”我几乎是立刻出口的。 但是马上意识到,原来,她已经忘了我了。 她轻轻地摇摇头,温柔地笑了笑说:“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叫阿浓,我是秦时月。” 第1168章 番外之莲生:情在不能醒。6 她轻轻地摇摇头,温柔地笑了笑说:“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叫阿浓,我是秦时月。” 说罢,便是礼仪周到地点头上了銮驾。 我想追出去,有人拦住了我,他说,莫要挡了太子妃的驾。 太子妃,她果真如自己所愿,嫁给了太子夜锦华。 她一定是很高兴的吧。 那天,我站在长街这头,看着她的花轿,走到了长街的那一头,浩浩荡荡的,没有尽头。 难以说清楚当时心里何种滋味,只觉得,这人间好冷。 我终于明白师傅为何不让我来这人间,他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却已经太晚了,中了情毒,想要回头,真的是太难。 那天后,我便回了慈悲城。 慈悲城里的时光依旧漫长,黑暗永远没有尽头,我觉得生命永远不能休止,那孤独时时刻刻把我包围在其中,我觉得很难过。百度搜索≥筆≥癡≥鈡≥文 我开始疯了一样地想念我的阿浓。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的心思开始变得扭曲而且矛盾,我怕她过得不好,会难过,又怕她过得太好,忘了我忘了归路。 而事实证明,她过得不好!!! 不过是过去了半年多一点,她便回了慈悲城。 这一次,她是飘着回来的,因为,她只是存在于这世间的一缕魂魄,带着满身的仇恨和怨怼,誓要毁天灭地,不肯入轮回。 她的灵魂经过慈悲城,我把她收了回来。 她给我说故事。 说她在人间的悲欢离合,说那个叫做夜锦华的男人是如何对他的,曾经,她为了他,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摘星楼,重生在了秦时月身上。 换来的,是灭顶之灾。 她说她后悔,她说她恨,但是,却就是不记得我。 我问她:“你想要怎么做?” 她跪下来求我:“求你让我重生一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她跪下来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揪着不放,难受得不得了,我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我眼中的明亮,狠心地说:“不可能。” 不敢多留,临走的时候,我告诉她:“你安心地留在慈悲城之中,永远不如轮回,你生生世世,便是慈悲城里的鬼。” 她呆呆地跪在那里,想来是被我冷酷给惊呆了。 我感到痛快,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我觉得难过,她撞了南墙,还想要拆了南墙继续往前走。 既然回来了,我怎么能让她再离开? 但是,我没想到,我不过是离开了这么一会,她便得到了重生。 那个叫夜寂的男人,用断了自己生生世世的轮回路为代价,换取了她的重生,开始了她复仇的道路。 从那天开始,我便知道。 那个男人,用生生世世,只是为了换与她的一生一世。 其实,从那刻起,我便知道,我输了。 输得一塌涂地。 夜寂有敢于断送生生世世的勇气,而我,却没有生死的权力,我活在慈悲城之中,早就失去了掌控自己生死的能力,天要我死,我便死。 天要我活,我便活。 第1169章 番外之莲生:情在不能醒。7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 我便坐在虚镜之前,看着阿浓重新开始了一段她的人生,有阳光有雨水,有风霜有夕阳,而慈悲城,永恒的黑暗,无阳光,无雨水,无风霜,无夕阳。 她终于遇上了对的人,我在虚镜前,不知该哭该笑。 我只是想要她回来,想着想着,心思便也扭曲了,开始不择手段。 师傅说过,要是有了嗔痴爱恨,便再难以度过慈悲城的那阴暗的日夜。 我有了爱恨,有了嗔迟,在慈悲城里的****夜夜,都让我感到痛苦不堪,我一心思只想要我的阿浓,只要她能够回来,不管杀多少人,造多少孽,我都愿意。 所以,后来,我杀了很多人。 都说神灵不得爱恨嗔痴,免遭轮回之苦。 我却执着地把爱恨嗔痴披上身,舍弃了百年道行,从此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世上再无莲生。 此后是是非非,不过是我的徒劳挣扎罢了,我用抹去她的记忆的方式,偷走了她三年的光景,我天真地以为,三年的时光能够改变很多人和事。 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把她留在慈悲城之中,哪都不让她去。 我总在想,若是当时他真的能够狠心一些,把那两个孩子都杀掉,是不是她和夜寂之间,便彻底没有了牵连,也不再有互相牵扯的可能! 后来遇见小遂心,我便多么庆幸当初生出了慈悲的心来。 那小小的人儿,像极了当年的千浓,会哭会笑,善解人意,跟在我的身后,说着不会离开我的话。 那样的一个人儿,应该得到这世上最倾城绝艳的幸福。 世事苍茫如浮沉,爱恨此去都不留。 这一生,不长不短,我能够想起来的事情,全都和我的阿浓有关,终于是明白,秦时月是秦时月,再不是我的阿浓,我的阿浓,不会离开我的。 我的阿浓去哪里了呢? 岁月这般漫长,我只觉得内心疲倦,想要沉沉地睡一觉,睡到天荒地老,睡到洪荒重生,睡到岁月尽头。 最后的战役,我本可以带兵悲伤荒漠,攻入秦王朝的王都之中的,却偏偏在最后的一刻,我生出了无限悲凉的心来,阿浓要和我为敌。 这世事,真可笑。 我撤兵回了帝都,多少有些的不甘心,便用了那万人的鲜血,染红帝都,才甘愿。 最后天昏地暗的那瞬间,我看见夜寂急急收回功力,看见自己的身体飞出去,看见那白衣的女子,穿透人群奔跑而来,天色昏沉,地也暗淡,我觉得,我又回到了慈悲城之中。 少女阿浓,白衣如雪地奔走在慈悲城之中,偶尔回头,朝着我笑靥如花。 我含泪闭上眼泪,只觉得累极了,也难过极了。 世事是一场棋局,我却偏要用自己的命当成了赌注,赌她不舍得我难过,最后满盘皆输。 最美,便也只如初见。 此后深情,再难道是与非。 我是莲生,倾其一生爱过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千浓,也叫秦时月。 但是,她不爱我。 第1170章 番外之秦时月:情深不敢负。 藏仙山上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细数一下,竟是已经快两个年头。 藏仙山的山顶积满寒雪,山腰上开满桃花,那奇异的景象当真是让人沉醉,从寒冬走入好春,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但是却像是穿越了一般。 春风料峭,精致迷人。 或许便也是因为这景色春风太好,莲生闻着从山腰上蔓延上来的桃香,沉醉了,不肯醒来。 我忽然便想起了少年时,莲生总喜欢在院子里的莲生话埋下一些瓶瓶罐罐,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桃花酿。 他喜欢极了那桃花酿。 是这桃花醉人,他不肯醒来,睡在这白雪皑皑的藏仙山上,面容沉静,那清雅如仙的模样,没有半点的改变,我每每看见他这般,总觉得,其实,他是醒着的。 只是他怪了我,不肯睁开眼睛来见我罢了。 怪我年少的时候太轻狂执着,为了夜锦华毅然决然地跳下了摘星楼,从此和他,相隔两端。 恨我最后为了重生,离开了他,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怨我就算记起了他,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留他一个人在那悲凉的慈悲城之中,我在慈悲城之中很多年,知道那里是如何的冰冷黑暗。 我总在想,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那漫长的黑夜的? 后来那一生,我唤秦时月。 遇见那叫夜寂的男人,成为了心头上的一颗朱砂,滴着血,艳红无比,从此便长在骨肉里,怎么也拔出不掉。 我总在想,要不是那个黑沉诡异的夜晚,那男人提着莲花灯踏莲而来,惊艳了她的双眼,她是不是就能安心地回到慈悲城之中,陪莲生品味慈悲城的孤独? 可是,到底是没有如果的。 夜寂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现在我躺在厚厚的大雪之中,任由飘落的雪花将我覆盖,身体冰冷冷的,脑子里因为想起那个男人来,变得火热火热的,那颗心,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要说这一生,我欠得最多的,道不清是莲生或是夜寂,但是,我却知道,欠莲生的,我会难过,因为我无以回报。 但是,欠夜寂的,我可以用余生去偿还。 这便是当初最后的那一场战役之中,我选择带走莲生的原因。 在这个世上,莲生已经不是这尘世中人,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他只有我,要是我不把他带走,谁来带走他,护他安好? 而夜寂,他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场选择,和爱情无关。 时光翩跹而过,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我时常忘记时间转动了多少,只能从山顶看山下的桃花,花开了谢,谢了又开,便已经过了两个年头了。 或许还不到,我却忘记了时间了。 春风到达不了这山巅,也吹不暖莲生的心。 这段时间,我寻遍天下良方,想要让他醒过来,但是,却是一无所获,这是一个信号,在告诉我,他可能,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但是,我好不甘心。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的。 第1171章 番外之秦时月:情深不敢负。 余欢从山上下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躺在雪地里,连忙跑了过来。 以为我想不开,也就这样睡着了。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这姑娘为了莲生的事情四处奔走,感觉断断的一年半载,这个女子,已经从当初被莲生呵护着长大的少女,变成了能够支撑起一方小小天地的女子。 我多少觉得欣慰,至少我知道,莲生的身边,还是有人的。 但是我更清楚,余欢或许留不住了。 莲降时常上山来找她,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余欢偶尔会心事重重,有时候守着莲生一整天,就那样看着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我总感觉她的眼神之中的悲伤和纠结越来越重。 终于有一天我问了她,她说,莲降在等她。 我的心里顿时就生出了无限的悲伤来,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幸福了,轩辕璇和清芜已经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一对先前打得难舍难分的人,到底是怎么冰释前嫌的。 莲降终究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融化了余欢的心。 清歌被我留在了笑随心和小尘尘的身边照顾,他们的身边,不能没人,绿萝杉偶尔上山来看我,给我带吃的,说着山下面的皇城里面的趣事。 街道小巷都有议论,秦王后秦时月好狠心,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丈夫和孩子。 我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开始美美好好,唯独莲生,还是一个人。 余欢看见我躺在雪地上出神,焦虑地问我怎么了,我看着她,忽然想要哭,已经好久好久了,我都没有哭过,这一刻,却莫名觉得好难过。 我终究是要走的。 要是余欢走了,莲生怎么办? 但是,我不能自私地把她留下,她有追求自己权利的自由,她说莲生不爱她,她怎么等下去,都是徒劳。 见我伤感,余欢似乎看出来了我的心思,蹙着好看的眉头半响,眼泪就掉了下来了,哭着和我说,她也舍不得莲生,往后,她便和莲降住在这山上,守着莲生。 反正,莲降现在已经不是皇,他们隐居这山顶,更好过踏足凡尘。 我一时之间难以说出心中的感受,翻起身来,进入石洞之中去看莲生。 留下他一个人,我舍不得。 傍晚的时候余欢进来和我说,外面有人等我,我问她是谁,她摇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从山洞出来的时候,黄昏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只是漫天白雪皑皑,折射着白光,也显得着山顶,光影灼灼。 那人便站在一棵枝桠上积满雪的树旁,背对着我,我只能看见他玄青色的袍子,落了白花花的雪花,更显得男人的背影萧廖寂寞,有说不出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来看过她。 今日,终是来了。 我以为你不愿意再见到我了,我低垂下头,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心口一阵酸酸涩涩的,略有些的哀怨。 当初因为一时心急,带走莲生的时候责怪了他,后来细细想起,后悔得很。 却是性子倔,他不来找她,她便也不肯去见他。 第1172章 番外之秦时月:情深不敢负。 男人站在冰雪雪地之中,挺拔的身姿,如同生长在那里一般。 他没有回头,我站在那里顿感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和他夫妻多年,在他的跟前,却还是感到难以压抑住的砰然心跳。 像初见的时候那般,这感觉,着实是奇妙。 刚想要寻思着说些什么,从旁边忽然蹦出来一个肉球来,穿着厚厚的貂毛披风,娇俏地叫着娘亲,扑倒了我的怀里。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抱住了她,低头去看,却是我的小遂心。 快两个年头不见,她的个子长高了不少,模样却是没怎么变化,灵动的双眼十分传神,瞧这模样,已经是一个小姑娘了,俏丽清新的模样,瞧得我的心直泛酸。 我问她你怎么来了,她仰着头鼻子红红地说,遂心想阿娘和师傅了,便央了父皇带遂心来看阿娘和师傅,阿娘可还好? 果真是长大了,说起话来,都清清楚楚的。 原来不是他想要来见我,而是笑随心央了他,他才肯带她来的。 顿时觉得心里酸楚得厉害,他终究是怪了我了吧,所以这么长时间,当真不来见我。 阿娘不高兴了吗?小遂心的眼睛里闪过几分促狭狡猾的神色。 我连忙摇头掩饰自己的失落。 笑随心笑得绽开了眉眼来,笑眯眯地和我说,阿娘莫要难过,遂心敢肯定,阿娘待会一定会破涕为笑的。 说罢,从我的怀里挣脱开来,和站在一边上看着她的灵姬襄姬说,姑姑,我们去看看师傅。 说着,那小小的身影,便已经冲入了山洞之中。 她倒是个聪明人,都不用问我,就知道莲生在里面了。 灵姬和襄姬朝我行了礼,也温和地笑着,意味不明的,罢了,也跟着小遂心进入了山洞之中。 此时天阴了一些,下起了鹅毛般的雪,那雪花纷纷扬扬的,我伸出手去接,雪花跌落在她的掌心上,轻轻巧巧的,晶莹剔透,如同珍珠窜儿。 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那男人正好徐徐地转过身来,站在积满冰雪的树下,枝桠被风吹得吱吱呀呀地发出声音来,他的衣角,被风吹得摇摆。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如同神祗降临。 我顿时便呆住了。 我记忆中的这人,脸上长年带着冰冷的金色面具,不管她怎么央求,他都是不肯摘下来的。 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已经不见了那半截金色面具,露出男人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来,我再一次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然乱撞,好像里面生出来了一头小鹿,它在的心脏里面,胡乱地横冲直撞。 轻漾漾的雪花在他的身前跌落,在半空中跳着舞,打着璇儿愉快地跳动着。 男人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身后是浩瀚的雪海,他深邃的眸,笔挺如雕塑的鼻梁,如同那神工鬼斧的画作,一笔笔勾勒而成,半点瑕疵都不肯留下。 那线条流畅浑然天成的轮廓线条,让这个男人生出了无限柔软的味道来。 微微抿起的薄唇,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来,噙着一抹邪气的笑,那笑纹从他的唇角慢慢地蔓延出去,在唇上绽放,如同一朵遗世独立盛放的莲。 第1173章 番外之秦时月:情深不敢负。 我总以为,莲生是我认识的最好看的男子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容颜精致不在莲生之下,阳刚中却不尖锐,绝世,惊艳。 我记得以前他说过,他被人下了降头面容不能示人,怎么现在,他竟然脱下面具了。 男人站在银海里瞧着我笑,我从来没想到,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竟然这么好看,那狭长深邃的眸子微微地眯起,半开半合的,眸子里流光荡漾,如同浩瀚星辰。 我沉醉不知归路。 他问我:“月儿可是不认得我了?” 这差不多两个年头,他不见她自然是有缘由的。 他相信她,救莲生,是因为愧疚和悲悯,而她对他,不需要这样的悲悯,因为他们是夫妻。 需要时间去冲淡一些嫌隙,需要时间去让彼此有足够的空间想念,要知道,想念,是这世上很美好的事情,思念积累,爱,便也能满满的。 他记得她曾无数次说要看他的脸,他便寻遍天下良方,终于找到了法子来医治自己的脸。 这张脸,倒是和以前一样。 这人声音依旧动听温软,许久不听,忽然听到,心下一软,竟然又哭又笑。 却是坚定地说:“就算你化成灰,我都会认得。”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呢? 他是我的神!!! 男人笑意更大了一些,蜿蜒说道:“那可愿随我回去?” 这时间已经差不多,所以他来了,带她回去。 我心中悲喜交加,说不出是什么来,只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在这样温情的光景下,我竟然问:“要是我走了,莲生怎么办?” 是啊,要是我走了,莲生怎么办呢? 余欢和莲降,她能托付么? 瞧着夜寂也没有不高兴,却是顺着她的话温淡地说:“遂心长大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说皇宫里的生活着实让她感到不痛快,所以,她要来这藏仙山。” 我心里凉了一下,遂心她还小,纵然和莲生有情义在,她怎么舍得她上来? 转念一想,就在这藏仙山上,此去几个山头,便是少年了劫修行的地方。 那少年倔强得很,而小遂心又是性子直接的孩子,对当时了劫伤害了莲生的事情耿耿于怀,想来,这两个孩子,现在定然还是没有和好。 这定然是小遂心的一个心结。 她来守着莲生,应是为了了自己的一个心结吧。 我叹了一声,不说话了。 “帝位在染尘手中,有如风和卫玄司阵他们,我便也放心。”夜寂抬头看着头上积满冰霜的枝桠,有些微微地出神了。 罢了后,又瞧向我来,男人温凉如水的眸子噙了暖阳一般,把他周身的寒气都击退。 他抿着唇浅笑道:“月儿,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打下江山,盛世安稳,便由着他们守着罢了,我们何必要操心了呢?” 操心了大半辈子,总该把这担子交给儿孙才好的。 我一个没能忍住,笑了出来:“我听着,怎么觉得这话怎么的不负责任呢!!” 孩子还小,纵然有亲信在身边,他们做父母的,竟也能放下心来。 真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开心? 他层说过的,等这天下安定下来,便带着我去那人迹罕至的天涯海角,荡一扁舟,一双人,看青山在绿水两边倒退,山上的猿猴,偶尔跳过山崖。 远离尘世,只有我们两个,什么都不需要去想,什么都不需要牵挂。 该多少。 雪下得大了起来,瞧见他站在树影下,发上,肩膀上都落下了晶莹的雪花,我看见他朝我伸出手来。 摊开手,手心上落了皑皑白雪。 听见他软声叫我的名字:“月儿,过来!!!”…… 全本完 2015年7月11号 我是三千渡。 第1174章:重生之杀伐庶女:亡妃归来 邪王毒妃到此已经全部更新完。 新文《重生之杀伐庶女:亡妃归来》是我发的新文,美人们可以在我的笔名下找作者还写过的书,或者搜索三千渡,或者直接搜索书名。 亡妃归来倾注了我更多的心血,怎么说呢,还是挺喜欢的。 喜欢的美人儿可以看看,不喜欢的,也不勉强哈。 亡妃归来已经养肥了,更新速度快,可以放心入坑。 附下简介: 她背弃家国,以万人的鲜血,染红他的帝座。 他却挽她人登上帝位,一道圣旨,她被冠上****苟且的罪名。 天下愚民,被蛊惑,以为喝她的血能灭病痛,她被刺百刀饮血,最后被渣男渣女剜心而亡,孩儿被摔亡。 灵魂不灭,竟然重生在相府庶出四小姐身上。 嫡母狠心,嫡姐伪善,姨娘庶妹狼子野心,她步步惊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一世,她是嗜血修罗,要毁了他的天下,杀了他的人,誓把人间,变成地狱。 她是妖妃秋意浓,一世艳骨,凡尘杀戮,不想成佛,只想成魔。 。 。 。 。 好了,到此就要和邪王毒妃说再见了,希望秦时月和夜寂的情一直延续到天荒地老,在我们的心里刻下印记。 书再见,但是人不会再见。 我是三千渡,取自忘川河畔三千渡,渡鬼渡神渡众生,不渡有情人。 美人们可知为何? 希望在下一个故事里还能遇见你们,久别重逢,是世上最美的缘分。 我是三千渡。 相信轮回相信命数相信缘分。 我在下一个故事等着你们。 至于瑶娘的孩子,更是跟她没关系,而且也没有接触过,没感情,也没有血缘,陌生人而已。 “范先生,这种杏鲍菇拌料很简单的,自己都可以动手炒。家里做出来,比买的更香。也不添加香精、防腐剂……”徐如意站在他身边,微微一笑说道。 “树要皮,人要脸,难怪需要一套化腐朽为神圣的化妆品。”叶简望着最简单不过的三样,考虑下午去五一路走一圈了。 沈洛安没让沈曼婷多等,老五跟金阳磨磨蹭蹭吃饭回来之后,立即就甩手还给他们。 忽然,他听到头顶有响动,抬头往上看,就被上方落下的东西砸中了脑袋。 他是真的不太记得这个姑娘是谁了。每次一去想,头就像要炸了似的疼。 战神点化战神界,战神经放在那里,任由他们参悟,可以说战神就是战神界武者的师父。 “来者何人?竟然挡住皇太子的去路,这是不想活了吗?”上官懒身边的一个穿着暴露,打扮妖娆的男人开口说道。 这是她性冷淡的最根本原因,也是……欧铭不愿告诉他,亦或是他害怕告诉他的原因。 希望有一天,放下一切与心爱的姑娘携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转过一排高档服装区,黄可可在前带着夜影他们来到了一处包间内。 “砰。”的一声马军把自己家的门狠狠的关上,坐在沙发上使劲儿的抽着烟,眼神死死的盯着门口,就好像一头猛虎在等待自己的猎物出现,然后给其迅猛一击。 雷子皓此时心情大好,只要王杰没有出事,一切都安好,哈哈大笑道;“不晚,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早了些。”雷子皓一指四魔尊等异族。 赵国栋在奔跑,不知道在朝着哪里奔跑,但是就那样一直在跑、一直在跑。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中,我连忙把手放下来,来不及跟他道歉,目光再次回到了樱素姑娘的身上。 他登上帝位仅仅第一天,便感觉到如此孤独,倘若他再立新妃,这皇宫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今自己会在这个繁华鼎盛的金鸟笼中望眼欲穿,总是等待着那抹让她思念的身影? “国栋哥,你在做什么呢?”狗娃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蹲在赵国栋的身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赵国栋画些什么。 舒莺公主此时虚弱的厉害,怎么补都不受用了,喝进肚子里的汤药都没了效用,就连晒太阳时候久了都不成。 “我要是真的严厉起来,你恐怕会躲得我远远的,我才不会这么傻呢。”柳婉若掩嘴一笑,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一根青菜捡了起来,放进了垃圾桶里。 周围却是一片寂静,不仅每人动手,所有人把冷冷的目光都放在这个把总身上,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不是好事,身后跟着的掌柜子带着伙计马上脚底抹油。那些家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愣住了。 噼里啪啦,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后,十几个跟班,灰头土脸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