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献你》 第1章 我就是她不爱你的理由 “曼曼，我们交往快一年了，今天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顾立仁有点紧张，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服务生，对他打了个响指。 服务生立刻意会，抱着一大捧红玫瑰，在一路注目中走到顾立仁那处。 顾立仁接过花，盯着对面的许曼，手摸进自己的裤兜里，那里有一个戒指盒。 他站了起来，来到许曼面前，一条腿正要弯曲时却突然被许曼扶住了手臂。 “立仁，你别这样。”许曼说。 “什么？”顾立仁有点糊涂了，这场景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 许曼27岁，他29岁，许曼是初中老师，他是一名律师。十个月前两人相亲相处到现在，他本以为一切水到渠成。 许曼人长得不错，学历也不错，家世也不错。样样不错，自然父母对她也样样满意。 虽说人沉默了一点，但是一看就是一个贤妻良母，他也对她很满意。 “立仁，我不能嫁给你。”许曼又说。 顾立仁呆愣，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很奇怪，他要跪不跪，许曼弯着腰扶着他。 “立仁，要么我们分手吧。”许曼继续丢下一个雷。 一瞬间，手上没了力气，玫瑰花掉落，顾立仁没了思考的能力，怎么求婚不成竟还要分手？ 还没等他开口，许曼直起身来，就跑出了餐厅。 顾立仁觉得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分手，追了出去。 “现在的男人哎，求个婚也不提前做做功课，真是丢脸。”余娉婷看完了好戏，说了这么一句，口气中有微不可察的羡慕。 抬眼去瞧对面的秦昭衡，千亿市值集团的总裁，还长得好，简直是极品。 她是大公司的公关经理，美貌，手段，学历，应有尽有。 三年前，她和秦昭衡在一场酒会中相识了，之后两人断断续续在一起九个多月。后来他说淡了，她意会了，和他彻底断了联系。 近两年来，余娉婷多方打听，发现秦昭衡身边居然没有女人。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今天是情人节，她定到了城中最昂贵的西餐厅的位置。 餐厅坐落在一幢摩天大楼里，窗外就是无敌江景，近一千平的面积中没有摆多少张桌子，既浪漫又有格调。 她也是几番托了朋友才订到了靠窗位，发了信息约秦昭衡来。意外的是他答应了，不言而喻，机会来了。 余娉婷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涂着红色指甲的食指按在上面，慢慢推到对面。 她有点紧张又十分期待。 秦昭衡看着那张房卡慢慢移动到面前，放下刀叉，才抬头看了一眼对座的女人。 人如其名，聘聘婷婷的。 秦昭衡对她的概括是人美，会玩，识相。至少，他之前是对她满意的，分手的时候自然没亏待她。 这两年里，他也接触过几个女人，可是处了几天都没什么感觉。 收到余聘婷的消息时，他一开始是无视的，开了一个会后又反悔了。有一个稳定的女伴，能为他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 秦昭衡刚想抬手去拿房卡，余光里突然出现了那束红玫瑰。 那里服务生抱着花正在收拾残局。 他忽然就不想接那张房卡了，两年前就觉得和她没劲了，何必又重蹈覆辙呢！ “你慢吃，我先走一步。”秦昭衡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站起来又说：“账我结。” 男人的脚步跨得极大，好似这里有洪水猛兽，留下了一脸错愕的余聘婷。 秦昭衡上了下楼的电梯，餐厅在四十五楼，电梯隔几层就开一下门，他烦闷到烟瘾都犯了。 电梯到了一楼，他就出去了，他知道这座大楼左边靠墙有个绿化区，很隐蔽的一个地方。 还未走近，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许曼，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分手？” “你说呀。” “你哑巴吗？” 秦昭衡轻嗤了一声：一个没素质的男人。 拿出烟点燃，靠着墙边，听好戏。 “立仁，我真的不能嫁给你。” 熟悉的声音响起，秦昭衡有点惊奇。他听出了这把软糯声音的主人来自刚才餐厅里那个拒婚的女人。 他也十分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拒婚。那个男人他看了一眼，算是个不错的对象了。 “对不起，我不爱你，我想象不出我将来和你过一生的场景。”女人这样说，声音在发抖。 秦昭衡听完，快要笑出来了。 爱？果然是女人的思维。 “你有病吧，我们都相处快一年了，你才说你不爱我，你早干什么去了！” 顾立仁怒火中烧，不爱他这个理由简直是打了他的脸。要论起来，他的条件比许曼高不少，反而被看不上。 “爱？可笑，你以为你贞洁烈女呢，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谈了这么多年恋爱。我能看上你，你就应该偷笑了。” 他开始口不择言，枉费他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在尊重她，未强迫过她发生点什么。 “立仁，你是一个好男人，我真的对不起你。”许曼有点哭腔了。 “以前装什么装，亲两下就害羞，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被浪费了近一年的时间，顾立仁就胸口疼，血气上涌，抓起许曼的手把她抵到墙上，俯下头就亲了上去。 许曼的唇软软的，顾立仁一开始只不过要报复，渐渐有点控制不住了。 “呜......呜.....不要......” 许曼哭着抗拒，使足劲也推不开顾立仁，又感觉到了他的手伸进了她的毛衣里。 他们身处一个隐蔽的地方，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绝望时，一道男声响起。 “她都说不要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顾立仁停止了动作，身形一僵，转头望去。 一个高大的男人，冷着脸，抽着烟。 “关你屁事。”顾立仁骂。 “怎么不关我事，我就是她不爱你的理由。”他听到男人这样说。 “啊？” “啊？” 两道疑问声同时响起，一道是他的，一道是被他压着的许曼发出的。 第2章 总统套房 现在，顾立仁有点懵，看看那个男人，又瞧瞧更懵的许曼。 他狐疑地问：“曼曼，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 许曼说完，观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直觉这人大概脑子有问题。 “把你的手从她的毛衣里拿出来。”秦昭衡一副命令的口吻。 顾立仁一愣，却也照做了。做完才懊悔他为什么要听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话。 男人气场强大，上位者的姿态，顾立仁不自觉吞了下口水才问出口：“你谁啊？” “曼曼，你说我是谁呢？”秦昭衡戏谑的声音响起。 许曼听得起了一身疙瘩，盯着他猛瞧，心道难道是某个认识的人，她没认出来？ “你是......”疑问问出口，那人没接她的话。 “你难道是邻居王阿姨的儿子？” 许曼回忆了一会，她记得刚搬来的王阿姨家的儿子刚从美国回来，人也高高大大的。 那天她急着上班，在楼道里和他们母子打了照面，却也没去细瞧长相。 “听到了吗？你可以滚了，不然我把她家里人喊来了啊。”秦昭衡听了许曼的话，却是同顾立仁说。 顾立仁虽然心中疑惑，既然是许曼的邻居，也生出点怯意来。 “不滚吗？还是想让我报警？”秦昭衡又威胁他。 报警？ 顾立仁开始怕了，他是一个律师，为了这事引来警察，实在难堪。 “曼曼，我不同意分手，我明天再来找你。” 虽不甘，顾立仁只能睨了一眼秦昭衡，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得了自由的许曼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服才对秦昭衡道谢：“谢谢你啊，钱......” 钱什么来着？许曼顿住了，她只知道王阿姨的老公姓钱。 “秦昭衡。” “哦，钱昭衡啊。” 慌乱的许曼没察觉到钱和秦发音比较相似。打完招呼，才生出了稍许的尴尬。 拿出包里的湿纸巾擦了下嘴，抬眼瞧见秦昭衡那处有个垃圾桶，就走了过去。 秦昭衡看了一眼那张湿纸巾，没有口红印没有粉底印，才细细打量了下许曼。 天生丽质！ 侧身悄悄打量了女人的背影，不算高，但皮肤够白，腰够细…… 难怪有底气拒绝一个优秀男人的求婚。 许曼扔掉纸巾，突然发觉和秦昭衡的距离有点近了，又开始尴尬。 她想不出什么话题，只好问：“你回家吗？我开车了，我可以送你回去，或者你开车了可以送我回去。” 话落，许曼发现自己在胡言乱语，逻辑混乱。 可对面的秦昭衡掐灭了烟，只对着她笑：“我喝酒了，麻烦你开着车带着我，送你回家。” 许曼思考了好久，没明白，她只觉得秦昭衡比她逻辑还混乱。 两人也不管谁混乱了。反正到最后，许曼和秦昭衡进了大楼，他们打算去b2开许曼的车。 到了电梯处，一共六部电梯上上下下。 许曼等在最左边，抬头盯着不断变小的数字出神。余光却瞟到一对相拥的男女，当然那对男女也看到了她。 三人错愕间，秦昭衡看清了那男人的长相。 回忆涌来，去年的情人节，许曼，这个男人和白玫瑰。 “你的烂桃花还真多。”秦昭衡靠近了许曼，这样说。 许曼还在愣神中，没仔细听身旁的人在说什么。 此时电梯开门，是上楼的。那对男女上去了，电梯门即将关闭之际，许曼带着秦昭衡挤了进来。 此刻，也是三人错愕，那对男女和秦昭衡。 魏明先是和陶怡然对视了一眼，后又看着许曼挽上身旁男人的胳膊时，内心醋意翻腾。 他抬手按了五十二楼，同许曼说：“你去几楼？”作势要帮她按。 许曼愣了一下，她也是一时脑热，才进了电梯，根本不知道要去几楼。想要么去四十五楼的餐厅吧，刚要说出数字，被身旁的秦昭衡抢先一步。 “我们也去五十二楼。” 哎？许曼惊讶，跟着别人多尴尬呀，转头去瞧魏明，他却脸色铁青，她更为讶异了。 “乖，邻居哥哥帮你斩断烂桃花。” 看出了许曼的惊讶，秦昭衡附在她耳边悄声说。 “嗯？”许曼满脸疑惑。 哥哥？ 她怎么记得王阿姨的儿子比她小好几岁呢，又抬头去看比她高很多的秦昭衡，心里估量着王阿姨的儿子好像也没这么高吧？ 一头问号时，电梯在四十五楼餐厅停住。 电梯门打开，一对男女等在电梯口。他们原本在调笑，待那女人看清电梯里的人后，一脸扭曲。 许曼肯定这美女下一秒要嚎啕大哭了，果然那美女眼眶慢慢红了。 “进来呀。”男人拖着美女进了电梯。 “都是去五十二楼的啊，真巧。”刚进来的男人说，语气里尽是调侃。 许曼开始好奇那五十二楼有什么魔力，大家都上赶着去。 “邻居妹妹，也帮我斩斩烂桃花，如何？” 许曼又听到秦昭衡的窃窃私语。心里奇怪这人怎么老是喜欢附在别人耳边说话。 王阿姨每次都会在楼下和人咬耳朵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大概是儿子像妈。 脑子里还是王阿姨的形象，“王阿姨儿子”的脸已经凑近了。 “呜呜......” 电梯里，当着两对男女的面，许曼再次被强吻了。 这次救她的是魏明。 “关你屁事。”半个小时前顾立仁的台词，此刻从秦昭衡的嘴里说出来。 “你......我......”可魏明却不如当时的秦昭衡理直气壮。 他心中微酸，自知没有立场，他只不过是许曼的前男友而已。 秦昭衡和魏明对峙间，电梯终于到了五十二楼。 电梯门打开，许曼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们都要来这。这是一家酒店，今天又是情人节，多么顺理成章啊！ 四人率先出了电梯，其中两人的心思还在电梯里那对拥着的人那儿。 魏明携着陶怡然出去，眼神时不时往后看。 余娉婷直懊悔为什么要打电话叫备胎来，起初她只是不想浪费3000块的房费。 看着秦昭衡的手在别人的腰上，她就酸涩，却只能被她喊来的男人带着穿过服务台，直接带到房间。 而许曼和秦昭衡还在电梯里拉扯。 “挽着我示威给别人看，是要付出代价的。” “吼，你真是像你爸啊，你爸就喜欢搂着302的李阿姨在广场上跳交谊舞。” 许曼被吃了豆腐，自然不可能与秦昭衡去住酒店。 “那我们回去，让你那朵烂桃花开心开心。” 秦昭衡早已看明白了局面，揪着许曼的痛点不放。 许曼无言，瞧见魏明递出去的身份证，一股无名火就上来了。 收回视线，打量了下身边的秦昭衡，人模狗样的，不算吃亏，心一横拖着他出去了。 三处服务台，魏明和陶怡然偏偏在中间那处办入住，许曼不管在左面还是右面，都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定了一间浪漫情侣房，房费6888。 “先生小姐，有预定吗？”前台美女笑眯眯的。 “没有。”秦昭衡回答。 许曼感觉到了隔壁魏明投射来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那实在对不起，先生，今天我们这里满房了。” 听到满房，许曼竟然觉得有点庆幸。刚想拉着秦昭衡走，却看他掏出一张信用卡。 许曼定睛一看，难道是传说中的黑卡吗？ “你确定没有房？”她听到秦昭衡问。 “先生，总统套房，，可以吗？” “可以。” 好了，许曼即使是个数学老师，也被前台嘴里不断冒出的8给绕晕了，她开始冒冷汗了...... 第3章 试试吧 又是那部电梯，进来的只有魏明和许曼两对。 魏明按了59楼，秦昭衡按了60楼。 只高一层，天差地别。 许曼盯着亮起的两个按钮，多年的郁气终于烟消云散。瞥到魏明和陶怡然苍白的脸色，她挽着秦昭衡的手都紧了紧。 魏明向她求过婚，彼时，她问他，陶怡然怎么办？ 魏明说陶怡然不想结婚。 许曼听着想笑，原来她从正牌女友变成了备胎。她扔了那把白玫瑰，将它们踩烂。 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许曼已经被秦昭衡带进了房间。房间很大，比她家还要大。 看着秦昭衡开了一瓶红酒，她开始发慌了，她反悔了。只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给不给这个她机会。 秦昭衡递了一杯酒过来：“来一杯？” 她不敢接，又低头看着脚面。 “反悔了？”秦昭衡问她。 “嗯。”许曼老实交代。 “可是，我花了快九万块。”秦昭衡喝掉了那杯酒，走到吧台上，就这么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许曼抬起头，环顾了这间豪华的屋子，一个字都说不出。 “那给我讲讲故事吧。” 秦昭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却走到了沙发处，坐了下来，晃着红酒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什么故事？”许曼问。 “你和那几朵烂桃花的故事。” 烂桃花？魏明吗？ “青梅竹马，大学同学，恋爱，他创业我上班，他出轨女合伙人，我分手。” 许曼不愿意去回忆那些年，只用了一句话总结。 听故事的人却来了兴致，问：“那今天的男人呢？” “哎，你真无聊。” 许曼又想到了小区里八卦站站长王阿姨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妈妈。 “。” “站长儿子”再次提醒她，他为了给她争面子，花钱了。 吐了一口气，她放弃了挣扎：“好好，我说。” “分手后相亲，处了十个月，今天又分手。”许曼又不情不愿地总结道。 “为什么要分手？”秦昭衡问到底。 许曼顿了一下，怎么都不肯答。缓了一会儿，却是走到了秦昭衡身边，拿起了他手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我是个坏女人。”这是许曼对自己的总结。 和魏明分手后，她连续相了十几个男人。她挑了顾立仁，因为他条件最好，好在顾立仁也看中她了。 她那时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比魏明过得好。 可是一周前的那顿饭上，顾立仁兴奋地和她说，他怎么怎么努力才拿到了魏明公司的法务代理后。 她如坠冰窖，那时，她才知道魏明公司的规模已经很大了。 她慌了，她不想跟着顾立仁一辈子跟在魏明后面。直到今天被求婚，她提了分手。 想到无辜的顾立仁，许曼心头难受，拿起了手机就给他打了电话。 “顾立仁，我对不起你。” “真的，我对不起你。” “我不想再浪费你时间了，我们分手吧。” 她哭着，来来回回就说这些信息。 秦昭衡瞧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从她手里拿过来手机，发现电话早已经被挂断了。 没了手机，许曼感觉手里空落落的，又去拿那杯子。又一杯酒下肚，倾诉欲瞬间上来了。 “你说那个魏明不回家里，非要带着陶怡然到这里。还偏偏让我碰到，真恶心。” 大概是酒意上头，许曼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数落她最痛恨的魏明。 她想不通，现在没了她，他俩又不算偷情，怎么还要跑来酒店。 “你想知道答案吗？”一直听着她喋喋不休的秦昭衡突然说。 “什么答案？” “来这里的答案。” 秦昭衡起身来到玄关处，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源总开关。 瞬间屋内漆黑，许曼怕黑，站了起来寻找着秦昭衡。 适应黑暗后，才看到秦昭衡慢慢向她走来，竟牵起她的手来到落地窗前。 “看外面。” 许曼听话地转头看向落地窗，立马被惊艳。 散发着耀眼光辉的高楼，江面上五光十色的船只缓慢移动，天上挂着一轮明月。 “真美！”许曼赞叹。 话落，瞬间被人拥住抵向玻璃。 “这样会更兴奋，要不要试试？嗯？”抵住她的人问。 她开始挣扎：“我用我的故事抵掉了。” “你确定不试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错过我的。”禁锢着她的那人更用力了，许曼有点透不过气了，耳边包围着他炙热的呼出的热气。 恍惚间，她又想到了王阿姨天天在小区里夸他的儿子如何如何优秀，国外大学一毕业回来就入职了锦凯集团，拿着高薪。 此时许曼想，优秀是挺优秀的，这股自信劲和王阿姨一模一样。 她的沉默显然被秦昭衡当成了默认。他把她翻过来，嘴唇就压了上去。 “呜呜......”没一会儿，许曼开始挣扎。 “怎么了？”秦昭衡问。 “脖子酸。”许曼仰着头说，他实在太高了，她踮着脚都感觉好累。 “小矮子。”秦昭衡笑了一下，抱着她走了几步，把她放到了餐桌上。 他刚要继续，又被推开。 许曼说：“你骂谁呢，我165。” 这个身高，在南方也不算矮了吧。 秦昭衡没理她，双手撑着桌面，刚要俯下去，又被推开了。 “又怎么了？”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想吐。” 刚下肚的那几杯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不等秦昭衡反应，许曼跳下餐桌，开始摸着黑寻找洗手间。 “啊～” 中间又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摔在了地上。 秦昭衡无言，只好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起，送到了浴室里。 听着门内的干呕声，又无奈道了句：“还是个小瞎子。” 等许曼重新整理好出来时，秦昭衡依旧等在门口。 “刷牙了吗？” “嗯，刷过了。” 秦昭衡把她抱到床上：“好了，这样脖子不累了，吐也吐过了，可以开始了吧。” 忽然，许曼又提议：“你喜欢听烂桃花的故事，要么我讲点细节，让你今晚的房费花得值点。” 她想添油加醋，把她和魏明的事说得玄乎点，让秦昭衡觉得值回票价。 “你知道世界杯决赛阿根廷对法国的那场球吗？” “嗯，知道。” “我买门票才花了6万5。” 好了，许曼瞬间闭嘴了，她的故事再精彩也不比世界杯决赛吧。 第4章 咬你一口 秦昭衡不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底线还是有的，强迫人的事他觉得没意思。 他放过了许曼，翻了个身，躺到了她的身侧：“说说吧，细节。”盯了一会天花板，他开口了。 “啊？”许曼没回味过来。 “再不说，继续刚才的事。” “说，说，说。” 许曼晕晕乎乎地开始回忆起了过往...... “不是，你觉得我愿意听你们高中的故事？” “哦，我想想别的啊。” “打住，有些事不用讲那么详细，一笔带过。” “哦，我在说说别的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秦昭衡发觉耳边的说话声是越来越轻了，心想许曼是快要睡着了。 他竟然也来了点睡意，他倒难得能这么早睡。 早睡的后果是他早起了，秦昭衡坐起来，盯着手机屏幕上5点的数字出神。 看了一眼身旁睡得香甜的人，瞬间觉得昨天的买卖不划算。轻轻地掀开许曼身上的被子，上手解了她两粒纽扣，低头就咬了一口。 嗯，口感不错，他喜欢！ 许曼被疼醒，瞬间坐起来，瞪着肇事者。 “故事＋一口=” 秦昭衡毫无羞耻心，丢下了一个公式就去了浴室。 许曼很是气愤，觉得这是个不等式。抚摸着胸口发疼的地方，明显她是吃亏的一方。 被吵醒了，她只好去取自己的手机，才惊觉已经是5点多了。现在在城东，去城西的学校要1个多小时。 她赶快起来洗漱，和秦昭衡去抢浴室。 秦昭衡被推了出来，只能去另一个浴室。刚出来就看到许曼火急火燎地拎着大衣和包出门。 “你去哪？” “上班。” 秦昭衡抬眼看了下时间，才5点半，不由好奇她什么工作，要这么早起。 许曼开着她那辆价值15万的国产电车，穿梭在大城市的车水马龙中。 紧赶慢赶在7点前赶到了学校，躲过年级组长的视线，缩着头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批着昨天的数学作业。 耳边传来了广播体操的音乐，许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第一节课就是她师傅的数学课，她必须要去旁听。后面连着两节是她自己的课，下午有一个教学讨论，备课，晚上有晚自习。 想着八班有几个学生的随堂测验成绩实在是没法入眼，晚上还要单独把他们几个拎出来讲题。 听到学生们杂乱地回来的脚步声时，她终于批完了最后一本作业。 这些事情本应该昨天晚上就完成的，可是顾立仁非要约她出去过情人节。后又遇到了秦昭衡，让她把自己的工作彻底忘在了脑后。 开学才一周，她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喝了一口水，拿着笔记本赶往师傅上课的教室。 讲台上她的师傅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二次根式的计算，许曼的思绪还停留在昨日。 顾立仁，魏明，陶怡然，还有第一次见到的秦昭衡。 她庆幸只是被秦昭衡咬了一口，没发生实质的关系，不然以她的性格又要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出神间，感受到自己的师傅曹玉霞凌厉的眼峰扫射过来，许曼心里咯噔了一下，忙低下头奋笔疾书，记着笔记，装忙碌样。 下课铃响起，许曼收拾东西从后门开溜了，比学生溜得还快。 第二节上课铃声响起，她走进八班教室，刚带上小蜜蜂，在电脑上打开了课件时，室内爆发出一阵惊呼。 抬头发觉有一个男生跑出了教室。 “谁跑了？”许曼也惊呼。 “秦睿跑了。”课代表回答了她。 许曼忙摘下话筒也追了出去。现在这帮学生，个个娇生惯养的，在学校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就找她们老师问责。 “课代表，去把你们班主任找来。”出门前，她丢下这句话。 她跟着秦睿下了三楼，秦睿穿过几栋教学楼，到了操场上。 许曼庆幸自己学生时代跑800米成绩不错，还能勉强追得上精力旺盛的十五岁小伙子。 “秦睿，秦睿。”许曼实在跑不动了，扶着腰朝前面的男生大喊。 “许老师？”秦睿回头，才发现许曼一直在追他。 秦睿终于没再跑了，许曼顺了一会气，才走上去拉他。 “秦睿，我们回去上课吧。” 许曼很是客气，不是因为她脾气好，实在是八班的这些学生，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去年她运气有点差，分班的时候抓阄抓到了人人躲着的八班。 但她运气又不差，带的四班回回考试都排第一，照道理她这种新老师要在低年级熬个几年的，可没想到破格让她跟着到了初二。 但是她又明白，即使今年初二四班还是第一，她也不可能跟着到毕业班的。 所以对着八班她虽然上心，却也不那么抓得紧，大家相安无事地过完这四个月，等他们升上了初三，她也就和他们没交集了。 秦睿盯着她看了一会，又转身往操场上去，这回是慢慢走着去的。 许曼无奈叹了一口气，正要跟上，被人叫住了。 “许老师，你回去上课吧，我来处理。” 说话的是八班的班主任赵方好，和她一样是个倒霉蛋，听说年级组长盯着她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才让她接了八班。 许曼只又瞧了秦睿的背影一眼，就转身回了教学楼，还有39个同学在等着她上课呢。 除了上午的小插曲，一天无波无澜地过去了。 下了晚自习，已经是7点半了，许曼抱着一堆作业本，开着她的小车回家了。 她工作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平时没什么大的开销，存下的工资正好买了这辆小车。 许曼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薪水不错，工作又稳定。 开了一个小时才到家，许曼停好车，突然就对着自家住的4楼发呆。 她的家在中环外一个不老不新的小区，六层楼，一层楼面上只有两户。住着挺舒适的，当年也是掏空了许家父母的钱包才买的。 她的父母也是教育行业的，父亲许卫勤在大学教机械工程，母亲武雪英在大学里做行政。都是老实人，没什么活络心思的。 当年买了这房后，手头没钱了，许卫勤才开始想着找个副业，后来找了个相关公司当着技术顾问。 这几年下来，许家生活水平算不上出类拔萃，也算是小康了。 许曼提着一袋作业就上去了，一层楼接着一层楼爬，她心里想的都是秦昭衡。 “哎，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该怎么办啊。” 许曼叹气，心里开始懊悔，昨天不该为了所谓的面子，去惹上他的。 王阿姨和他老公都是厉害的主，万一被他们知道自家儿子一夜花了九万，肯定要把她给撕了。 头痛间到了四楼，许曼站在最后一级楼梯处，402门前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找钥匙。 当男人找到钥匙，插入锁孔之际。 许曼无意识地喊了一句：“钱昭衡。” 第5章 影响我发挥 那个所谓的“钱昭衡”没理她，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许曼盯着402门口那个大大的福字，气得发抖。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翻脸无情。 进了自家门，把装着作业的纸袋甩在餐桌上，许曼就进浴室洗澡了。 等她洗完出来，许卫勤已经把作业本摆在了桌面上了。 “爸，今天没多少，不用你帮忙了。”许曼说完就找出红笔改题，心思全在作业上了。 许卫勤戴着眼镜，拿了一本许曼刚批改好的作业本，喃喃自语：“这个王梓豪的字是越写越差了。曼曼你要盯盯，所谓字如其人，将来出社会有一手好字啊，别人也要夸他几句的。” 许卫勤酷爱书法，这个时候也不忘指点一二。 “老许，你别捣乱。” 现在已经9点半了，武雪英心疼女儿不能早睡。 “曼曼，早就告诉你要来大学任教，偏不听，自己找了这份工作。” 武雪英唠叨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念叨当初那些事了。 许曼只能听着，她也是有那么点后悔的，后悔不听老人言。 她这个人的叛逆期来得特别晚，当年考研的时候，父母极力主张她考到他们工作的大学，以后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任教。 可当初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被糊住了，一门心思只想考本校的研究生。毕业后，又和同学杜可心来了现在的工作的学校。 许曼叹了一口气，放出了豪言壮语：“等我五十岁的时候，一定捞个校长当当，给你们扬眉吐气。” 这话是乱说的，她工作的学校是个私立学校，不仅课业压力大，里面派系斗争也十分厉害。 实在是薪资比较优渥，她想再熬个几年攒点钱买套小房子。 去年和魏明分手后，爸妈见着她就唉声叹气的，那时她就有了买房的打算。 万一将来结婚了和丈夫吵架，还能有个小窝待待。不至于闹到父母面前，让他们跟着操心。 许卫勤放下作业本，和老婆对视了一眼。 还是武雪英开口了：“曼曼，你昨天没回家，是不是和立仁......”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曼打断了：“不是，没有，太晚了，我去可心那住了。” 许曼心发慌，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又分手的事情。 分手这件事是她理亏，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怎么办呢，她就是不甘心被魏明看扁。谁都能比她过得好，就是魏明不行！ 收拾好作业，备完课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许曼刷了牙刚躺到被窝里，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谁啊？”许曼没好气地问。 “我。” 对方一个字把她噎住，许曼反手就一个挂断。 刚把手机放到床头柜，铃声又响了。 这次电话那端的人先开口：“邻居妹妹。” 许曼想到402门前那个无视她的背影，又反手一个挂断。 铃声第三次响起。 “你还要不要身份证了？”秦昭衡的口气比她刚才的口气还差。 许曼顿住了，忙起来去翻包里，确实没找到身份证。 她才回忆起来，昨天登记完后，前台美女把他俩的身份证都还给了秦昭衡。 “下来拿。”电话里的人又说。 许曼只好穿了件羽绒服出了门，站在401门前，等着402的人出来。 五分钟过后...... 她的脾气来了，拨通了那个陌生电话：“狗男人，刚才不理我，现在还耍我。” 狗男人？ 秦昭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他品了品，粗俗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许曼，我在楼下等了好久了。”他说，这回语气很是愉悦了。 楼下？许曼才发觉他一开始就说的是下来拿。 难道是个妈宝男？在门口接头怕被王阿姨知道？许曼只能这样猜测。 她下了楼，环顾了四下，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路过一只流浪猫。 许曼只好打电话，屏幕刚解锁，电话又来了。 “来车里。” 许曼应好，往钱家那辆奥迪车那边走。 “你是傻的吗，你看不见我的车吗？” “谁傻啊，你家的车我知道。” 许曼正要再说，前头亮着灯的一辆车朝她闪了下大灯。她用手挡了下眼睛，放下手时，车边站着的不正是秦昭衡吗！ 看看四楼，瞧瞧那辆迈巴赫。此时，她才智商上线：“你到底是谁？” 秦昭衡朝她笑：“许曼，你好，我叫秦、昭、衡。” 秦字的发音特别清楚。 考了普通话二级甲等的许曼，终于知道了他原来姓秦，而不是钱！ 闹了个大乌龙...... 许曼被秦昭衡推进了车后座，他们一上车，司机就下了车。 她也顾不上独处的尴尬，上来就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身份证上写着呢。” 秦昭衡朝她晃了晃她的证件，被许曼一把夺过。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我自有办法。” 秦昭衡说完，只盯着她，如狗盯着肉包那样，有点垂涎三尺的意味。 许曼感受到危险想要下车时，却听到他问：“为什么要骂我狗男人？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误会，误会。” 她只好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可秦昭衡的脸色变差了。 许曼读不懂，她也不想搞懂。手刚搭上车把手却被握住。好像遭了雷击般，她立刻甩开了那手：“你要干什么？” 深更半夜找来，绝不只是还证件这么简单。 秦昭衡见了她这么大的反应，有点自尊心受挫，这已经是许曼第二次拒绝他了。 可有件事他还是想问一问，万一她同意了呢。 “许曼，我缺个女伴。” “女伴？”许曼满脸疑问，遂问：“要陪你去哪里？” “哈哈哈哈。”秦昭衡没回她只是笑了。 在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中，许曼终于理解了女伴这个词的含义。 又土又荒唐的说法！ 她深呼吸了一下，抬眼打量这车厢，原来霸道总裁标配的迈巴赫里长这样的啊。 许曼叹了一口气说：“秦昭衡，你先和我下来一下吧。” 秦昭衡愣了一下，顿觉有戏跟着许曼下了车。刚在车旁站定，一只手就朝他的脸扬了过来。 啪！很响亮的一声。 “刚才车里太小了，怕影响我正常发挥。” 许曼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楼栋。 注视着许曼一扭一扭上楼的背影，秦昭衡摸了下被打的左脸，若有所思，突然嘴角就勾起了...... 第6章 女朋友还是女伴 秦昭衡的车停在了敏和中学的门口，这是海城排名第一的私立初中。 他下了车走进校园，不用看指示牌，就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和平楼。上楼来到414室，刚搭上门把的手突然一顿。 他现在有点想笑，十几年前的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他会踏入这间办公室。 传闻中的414，劝退学生专用办公室，敏中传奇一样的存在。 秦昭衡打开门，室内中央摆放了一张长桌，一侧是几个老师，另一侧是他的堂弟秦睿。 他走到秦睿那，坐在了他的身边，抬眼打量这里的格局。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墙上贴着名人名言。 此刻他只想拍张照片和好友林路扬分享下。 “秦睿的......”一道声音传来。 “堂哥。”秦昭衡答完，才将视线落在了对面几人那，两男两女。 刚才说话的人，秦昭衡有印象，也是他那届的年级组长。 “哎，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小秦同学的堂哥。”李孟才有点感慨。 秦昭衡三十岁，已经掌舵一个庞大的集团了。他也是这所学校当年的优秀毕业生。 “李老师，长话短说吧。” 今晚在郊区有个应酬，秦昭衡也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李孟才一愣，才将手里的文件夹递过去。 接过文件夹，秦昭衡翻开封面，入眼的是一张38分的语文卷子。他料想后面几张卷子上的数字应该也不吉利，没有了翻下去的欲望。 “学校有什么建议？”秦昭衡合上封面，放到桌子上。 “学校的建议是让小秦同学转到国际部。” 国际部？一群富二代，混个一年，然后出国读个高中再找个三流大学镀金。 “好，尽快办手续吧。” 秦昭衡没有犹豫一秒，立马同意了。才转头去看一旁的秦睿，有点恨铁不成钢。 李孟才没料到短短两分钟就将事情谈完了，转头瞧了一眼被他拉过来的秦睿的三科老师，觉得他这个动作有点多此一举。 既然事情谈完了，秦昭衡便不再久留，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处，才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觉得有趣，许曼竟然是自家堂弟的老师。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教哪科的？ 只要是好奇的事情，他一定会探究到底。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秦昭衡手撑着下巴，眼神锁定敏中校门。 “老板，已经5点20了。” 助理陈寻出声提醒后座的秦昭衡。自家老板已经在车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六点半在郊区还有一个酒会，即使现在出发时间上也有点赶。 “再等10分钟。” 秦昭衡记得初中常规放学时间是五点，但是晚自习一般要到七点才结束。 他想等不到许曼，他也就断了念想了。 5点40分，秦昭衡终于开了口出发。 车子引擎发动时，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里出现了许曼的身影。一群黑乎乎校服中一抹鹅黄色，正是他等的人。 “停车。” 秦昭衡说了一句，打开车门，刚下了车就和许曼打了个照面。 “许老师，晚上好。” 许曼被这声招呼吓了一跳。她刚才出神了，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前几天月考的数学成绩出来了，她带了两个班，四班第一，八班吊车尾。 学科组长找她谈话，让她想想怎么提高八班的成绩。 她能有什么办法，八班里那些学生的情况谁人不晓。个个背景比她家里养的小乌龟的壳还硬。 她冥思苦想了几天，才弱弱地说：“那我晚自习的时候留下来再给他们巩固下？” 领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这算混过去了。 昨天，李孟才找了他们几个主课老师，开了一个小会，又给了一份名单。 “这十个同学，学校的意见是让他们转到国际部，走出国那道。”李孟才传达了学校的决定。 许曼了然，敏和中学的死对头平旭中学这届的初二特别的强，上学期市里的竞赛都压了他们一头，联考成绩也比他们好，简直把敏和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反复摩擦！ 校长大概这个寒假里都在生气，第二学期第一个月的考试成绩刚出来，就迫不及待地采取手段了。 许曼觉得有点好笑，这个手段也太简单粗暴了，把差生踢出去。 “第一个找家长谈话的就是八班的秦睿。”李孟才又说。 许曼听到他嘟囔了一句：“这孩子的父母都是搞科研的，怎么一点高智商都没遗传呢？” 她听了也很疑惑，难道正正得负了？ 原本李孟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啃硬骨头的，恰恰相反，今天和秦睿的家长谈得异常顺利，只是那个家长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秦昭衡。 回忆着她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许曼心情纷乱。正好今天不用上晚自习，刚开心能早点回家，却和秦昭衡来了个面对面。 “许老师，晚上好。”她听到秦昭衡又重复了刚才的招呼。 其实许曼听到了他的第一声招呼，她就是故意没回的。当然，秦昭衡的第二声招呼，她还是选择无视。 许曼冷着脸，绕过秦昭衡往学校马路对面的教工停车场走。才没走几步，就被他拉住了胳膊。 “秦昭衡，你有完没完！” 她觉得秦昭衡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一月前的那个巴掌后，她本以为他们今后不再会有交集了。可今日在414，当门被打开时，看着进来的人，许曼第六感觉得他大概又要找她了吧。 果然！他在等她！ “许老师别误会，作为学生家长，我只是想了解下秦睿的情况而已。” 秦昭衡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边说边把许曼拉到了车后，隐在绿化里。 许曼还是第一次在绿化带里和学生家长谈心，她觉得无语又新奇。 “秦睿他偏科比较严重，文科成绩不理想，理科还行。” 回忆着秦睿的月考成绩，许曼一一报出了他的分数。总分250，很闪亮的一个数字，许曼记忆犹新。 抬眼去瞧秦昭衡，明显在听到了250这个数字后，他的面部肌肉抖动了下。 带点寒意的春风吹过，使得秦昭衡的面色更冷了。许曼看他没有说话的欲望就抬脚想要走，却听他问。 “许曼，你教哪科的？” 额？一个无聊的问题，许曼却答了。 “数学。” “许曼，你几点上班。” “7点。” “许曼，你几点下班。” “7点。” “许曼，做我女朋友吧。” 额？许曼翻了一个白眼，原来坑在这呢。 她问：“女朋友等于女伴吗？” “差不多吧。” “滚。” 无聊的对话结束，秦昭衡上了他的迈巴赫滚了。 许曼注视着那辆车牌连号的迈巴赫的车尾灯想：车是好车，车主大概有点大病的。 第7章 看热闹的亲戚 生活很爱给许曼制造点小麻烦，没几天，许曼就开始后悔那天应该对秦昭衡热情一点的。 周六中午，许曼刚吃完午饭，母亲武雪英给她洗了一盘草莓，顺便给她布置了一个任务。 “曼曼，下午陪我去看看你表姐吧，她生了一个小公主。” 许曼知道这个讯息，表姐的朋友圈里晒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宝贝，十分可爱。 表姐是许曼舅舅家的女儿，只比她大三个月，却已经当妈了。 许曼炫完草莓，开着车带武雪英去往表姐家。 武雪英买了一个水果篮和一箱牛奶，许曼拎着水果篮爬了三楼，已经气喘吁吁了。刚要和母亲抱怨几句，发觉手上一下子没了重量。 “曼曼。” 她回头看去，身后魏明提走了她手上的水果篮并叫了她一声。 许曼重新夺过水果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噌噌噌一下奔到了六楼。 表姐夫开门时，见她气喘如牛，都吓了一跳。 “姐，我们给你的水果篮。”许曼忙把水果篮放到客厅的地板上，朝着在房间里的表姐说。 接过表姐夫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大半瓶才顺了气。 开玩笑，这个水果篮花了她280块，被魏明提着进门还以为是他家买的呢。 “曼曼，谁在追你呀？这么满头大汗的。”表姐笑她。 许曼却不答。 门铃声又响起。表姐夫去开门，他们终于知道了谁在追许曼了。 魏明家是表姐爸爸这边的亲戚，许曼家是表姐妈妈这边的亲戚。两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许曼见武雪英进门时脸色很不好，料想自己刚才撇下她，留她独自面对魏明母子时感觉到尴尬了。 心里顿时生出了点羞愧心，忙拉着她去卧室里看小婴儿。 “哦呦，真可爱啊。”武雪英抱起宝宝，忍不住逗弄她。 这个孩子粉雕玉琢的，许曼心生欢喜，做着鬼脸逗她笑。 “曼曼，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快生一个呀。”表姐说。 “听说你男朋友是个律师，家里条件挺好的，什么时候结婚啊？”表姐又说。 许曼收起夸张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今日话特别多的表姐，又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魏明母子，深深觉得无力。 这帮亲戚啊，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还没开口，有人却抢先一步散播喜讯：“我们家明明也快了，女朋友谈了快一年了。” 说话的是魏明母亲。 一年？许曼觉得魏明不要脸，明明他和陶怡然偷偷摸摸3年多了。 “妈，八字还没一撇呢。”魏明用手肘捅了捅他的母亲，眼神有点闪烁。 许曼又想，那撇大概还在天上飘着呢。魏明说过陶怡然是个不婚主义。 “怎么没一撇呢，小宝贝满月酒，怡然不是也要来吗？” 额？许曼不想继续猜测下去了，随便他们怎么样吧。 可她的盟友还没放弃抵抗：“小宝贝满月酒，我们家曼曼的男朋友也要来呢！” what？！ 许曼可不敢当众反驳正处更年期的母亲，只能垂下了眼皮装害羞。 气氛一时尴尬，表姐只好跳出来当和事佬：“啊呀，太好了，到时候可热闹了。” 热闹？许曼抬起眼皮打量了下表姐，心想她怎么把心里话都倒出来了。 果然，在场所有的人都黑了脸。两家母亲扔下红包急匆匆告了辞。 四人下了楼，许曼的小电车旁边停着一辆宝马x7，是魏明的。 魏明母亲又得意了：“明明啊，你买这么好的车干嘛，100多万呢，现在有钱了也不能乱花呀，要低调懂不。” 假低调真张扬，魏母的音量大到100米外的蚂蚁都能听清了。 许曼掏了下耳朵，按了车子的解锁键，电车的解锁声响起。 “呱呱。” 突兀的青蛙叫，是她特地从app里下的特殊声音。 魏明母亲果然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许曼那辆小车，嗤之以鼻：“什么玩意。” 许曼侧着身挪进两辆车的缝隙里打开主驾的车门，只能开到三分之一。 她贴着车身试了下，发现进去很是困难，顿时来了脾气。 用力地关上车门，走到魏明那车的驾驶位，狠狠地踹了一下车门：“什么玩意，素质真低。” “死丫头，你说谁呢，是你不要嫁进来的，发什么神经！”魏明母亲摸着车门上的那处微微凹陷，很是心疼。 死丫头？许曼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战斗力爆表。 “老太婆，骂得就是你儿子，不要脸，和公司里那女的搞在一起。真会搞啊，坐在厨房台面上，也不怕橱柜砸下来......” “曼曼，求你别说了。” 许曼还没说到他俩摆的姿势，被魏明打断了话头，他头低低的。而魏明母亲抚摸车门的动作也顿住了。 许曼瞬间心头畅快，可转瞬即逝，她想起了母亲武雪英还在身后。 她不敢回头，只能梗着脖子骂渣男：“还不快开走，贱人！” 宝马车走了，许曼很顺利地进了车厢里，武雪英沉默着跟了进来。 今天是周末，马路上的车颇多，许曼的车走走停停的。 “曼曼，你......” 武雪英终于还是开口了。许曼的视线也模糊了。 她和魏明分手的真正原因没有告诉父母，当时只用了性格不合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父母本来不太赞同她和魏明谈恋爱的，两家有点沾亲带故，他们担心万一两人分手了岂不是很难看。可当时的许曼没有听进去。 魏明长得好，学习成绩好。高中发各科第一奖状时，他在讲台上从头站到尾。 注视着捧着一叠厚厚奖状的魏明，许曼的眼睛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她无意中听到了魏明的目标大学是海大，她的高考第一志愿也填了海大。魏明去了计算机系，她是应用数学系。 两家的升学宴正好同时摆在一个小饭店里。魏家是因为比较穷，而许家只是买了房手头拮据。 可许曼看着两家挤在同一个厅里，恋爱脑犯了，感觉就像她和魏明的婚礼似的。 大学的第一年两人没有什么交集，许曼又是个上进的，一心扑在学业上，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图书馆，生活过得很是充裕。 直到大二那年的那个夏天，许曼正在图书馆里研究着专业书，突然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许曼，我能坐这吗？” 许曼抬头，魏明背着光站在她身侧。 “不能，这是我给同学留的。”许曼老实地答。 魏明沉默了会，还是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上，笑着对她说：“那你以后也能给我占一个位置吗？” 轮到许曼沉默了，图书馆的位置超抢手，今天也是她一早等着开门才占到了两个位置。 “不好意思啊，不能。”她拒绝了。因为她是真的没本事一人能抢到三个人的位置。 “同学让让，这是我的位置。”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许曼的同班同学袁敏栋，一个男生。 魏明看清来人后愣住了...... 第8章 我后悔了 那天，许曼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肚子里空落落的，所以去了学校后门的美食一条街。 她找了家麻辣烫店，选了几样交给老板。拿着号码牌进了小店，许是时间有点晚了，里面才三三两两几个人。 许曼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许曼，我能坐这里吗？” 许曼刚刷到了一个搞笑视频，脸上乐呵呵的，听了这声忙收起了傻笑才抬头。 魏明又坐到了许曼身边，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号码牌。 “9号，9号，麻辣烫好了啊。”老板叫号的声音很高亢。 许曼刚想起身去取餐，手里的号码牌就被魏明抽走了。 魏明端着麻辣烫放在她的面前，又给她取了一双一次性筷子。 两人沉默不语的二十分钟内，许曼吃完了一碗麻辣烫，碗底剩了2个鱼丸。那串鱼丸上一共串了三个，她吃了一个感觉不好吃，所以剩下了。 “你男朋友不来陪你吃饭吗？”魏明这样问她。 男朋友？许曼觉得魏明大概误会了图书馆里的袁敏栋是她的男朋友了。 她和袁敏栋是班里成绩数一数二的。大一第一学期，两人在图书馆里碰到了几次，不知怎的，互相达成了默契帮对方占座。 “他不是我男朋友。”许曼一边搅动着那两个鱼丸一边答。 话落，手中的一次性筷子被抽走。许曼疑惑，转头看到魏明就着她用过的筷子把剩下的那两个鱼丸给吃了。 当下的她第一反应，魏明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用了一种同情的眼光看他。 魏明显然没明白她表情里的含义，只是说了句：“明天下午2点，我在图书馆里给你占个位置，你来，只有你。” “啊？”许曼愣住了。 “曼曼，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武雪英略带了责备的语气传来打断了许曼的回忆。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去年的情人节她和魏明彻底断了之后，哭着跑回家。父母问她为什么分手，她只是哭，只是哭..... 就如同现在一样，眼泪已经大颗大颗滑落下来，她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努力地分辨前方的路况。 车子到了楼下，武雪英没有理她，径直开了门下车往楼上走。 放在置物格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许曼以为是微信，取过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 来电号码不是一长串的那种数字，而是一个电话号码。许曼有点好奇，点开短信。 【曼曼，我后悔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个电话号码不是魏明原来的手机号，但是许曼肯定这条信息是魏明发来的。 给他一次机会？哼！ 她选择无视，把手机放回了包里，机械地爬着楼梯，思绪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许曼在图书馆门口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2点了，她上了三楼。 刚到三楼，视线里立刻有两个男生站起来朝她挥手，皆是一脸欣喜。 魏明在第一排，而袁敏栋在第三排。 许曼只停顿了几秒就抬步向前，她经过魏明身边时，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错愕。 “还有2个多月就要考六级了，这是我列的学习计划分享给你。”袁敏栋边说边向许曼递过来一叠资料。 许曼接过来只扫了一眼，没发表什么评论，只把它们塞到了书包里。再抬头时，第一排那里已经没有了魏明的身影了。 许曼叹了一口气。她和袁敏栋互帮互助都快一年了，怎么好为了魏明的心血来潮放了袁敏栋的鸽子，得罪同班同学也太尴尬了吧。 收起心思，许曼又扑在了书本上。很快日落了，巨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了图书馆里一个个低头的学子。 许曼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这些身影，和这里埋头的人格格不入。 袁敏栋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问：“你今天挺奇怪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袁敏栋，好像有个人要追我了。”许曼回道。 说完才去看发问者，许曼蹙起了眉，因为袁敏栋有点脸红了。 许曼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回忆起魏明问过她，袁敏栋是否是她男友的问题。她现在隐隐有种不安。 她猜测，自己以后可能和罪袁敏栋分道扬镳的缘由，大概不是不和他在图书馆自习这件事了。 既然袁敏栋没有向她主动表白，许曼也当不知道，日子还像往常一样过。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她和袁敏栋正在图书馆里小声地讨论着老师留下的作业。一道黑影压下来，许曼抬头看清来人居然是魏明。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魏明拉着下了楼去了图书馆后门。 “许曼，做我女朋友吧！”魏明盯着她问，信心满满。 许曼听了一愣，当下没有暗恋成真的激动感，反而有一点点失落。 她其实挺喜欢那种偷偷藏在心里的一点点暗恋带来的羞耻感的，偶然见到魏明的那一丝丝悸动才是令她兴奋的。 但是今天，暗恋的男神突然表白，倒让她措手不及了。 “魏明，你让我考虑下。”许曼这样说。她倒不是拿乔，她是真的有点慌了。 可魏明却不让许曼逃避，抱紧了她，很突然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许曼有点被吓到了，抬手摸着被亲的地方一时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因为魏明放开她后，她在魏明身后看到了袁敏栋。 她本能地想喊住他，却停止了动作，她不知道叫住他之后应该说点什么。 魏明定是也看到了袁敏栋，好心情都写在脸上了：“曼曼，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不准和男同学一起来图书馆了。” 许曼听了没有回答他，只绕过他回了图书馆。三楼她旁座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陌生人了，那里早已经没有了袁敏栋的身影。 许曼无奈极了，只能收拾了东西回了宿舍。 从此以后，他们三人的关系很微妙，袁敏栋不会再为许曼占座，而许曼也刻意去躲着魏明。 第9章 帮个忙 武雪英一回到了家就去书房找许卫勤了，许曼料想她是要和许卫勤说今天发生的事了。 她没有去理会母亲的举动，回房间躺着睡了会，才起来去卫生间擦了下脸。又回忆起了在表姐家，母亲信誓旦旦说顾立仁要参加满月酒。 可她都和顾立仁分手一个多月了，怎有脸面再去找他做戏参加那场鸿门宴。 这件事堵在许曼心口一下午，本打算吃完晚饭时同父母说出分手的事，但看饭桌上父母脸色都不好，只好放弃了。 这晚，她辗转难眠，思来想去还是把主意打到了秦昭衡身上了。明知不该再去招惹他，可谁叫她死要面子呢。 脑补了下那天她形单影只，而魏明搂着陶怡然大秀恩爱，老太婆在一旁打辅助，衬得她像个下堂妇似的。 许曼自我催眠了许久，才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了那个陌生号码。 海城一向是越夜越繁华，这个城市只有到了深夜才会体现出它全部的魅力。打工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游魂似地飘荡回家，而那些个有钱人则在各个高档场所里挥金如土。 秦昭衡坐在包厢的沙发里，看着好友林路扬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现金，房间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们围着他，只要喝了酒就能拿到几张大钞。 他的眉头微微拢了起来，以前他对林路扬这种玩法也算司空见惯了，可最近他只觉得这种行为实在荒唐。 林路扬撒完钱，端着酒杯来到秦昭衡身边，坐下来后只说了一句：“无聊。” 秦昭衡看了他一眼，才接了话：“你也觉得无聊，就少组这种局。” 林路扬却不以为意，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才回：“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怎么能打发时间呢？” 以前还有沈卓航陪着他过荒腔走板的生活，可现在身边只有秦昭衡。 他觉得无聊，人生真无聊，一切都很无聊。 别人都在为了赚钱而奔波，可他生来像带财似的，投资的公司大多数都有可观的回报。 “钱真多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花？”林路扬重新倒了一杯酒，大言不惭。 秦昭衡受不了他的凡尔赛了，送他了一个冷眼。 “我是设备一套一套卖才能存点三瓜两枣。比不得林少你金手指点个几下，财源滚滚来。” 秦昭衡难得开林路扬的玩笑。 林家是做金融行业的，钱来得快，林路扬花钱的能力可是城中数一数二的。 “哦哟哟，秦总可折煞我了。我是暴发户，哪像你们秦家，企业家里的典范啊，养活好几万人呢。” 锦凯集团是做医药及相关器械类的产业，在国内已经是top级别了。自八年前秦昭衡入主集团以来，营收翻了数倍，如今锦凯的医疗器械这块在全球也是占有一席之地。 被林路扬故意捧着，秦昭衡无奈一笑，正要再开口时，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手机看清来电号码后，他的嘴角瞬间勾起了。 本想按接听键，却顿了顿，将手机扔在一旁任由它继续震动。 秦昭衡盯着手机，眼里满是笑意。 如此举动，倒让林路扬看出了点名堂：“女人的电话？” 他的好奇心却没有得到回答。这让他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而且十分能确定电话那头的女人是秦昭衡感兴趣的。 几十秒后手机恢复平静，秦昭衡也终于去取手机，回拨了那个号码。 “喂，想想还是不能错过我吧！” 他料定许曼经过了这几天的思想斗争，还是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此刻，他一脸得意。 “秦昭衡，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对面说。 “什么忙？”秦昭衡有点意外，许曼竟是开口帮忙的，他有点好奇她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求他。 “你能不能陪我参加我表姐女儿的满月宴？”许曼吞吞吐吐。 “不能！”秦昭衡秒拒绝。 什么玩意，他和许曼还没关系呢，就发展到要见亲戚的程度了？即使他和许曼有关系了，他也不觉得他会去参加那个所谓的满月宴。 他的话刚说完，电话中就变成了忙音...... 他对于许曼秒挂电话，一点也不意外。这女人一向如此，有点小聪明有点虚荣心，性格算不上顶好。 可许曼谈不上是绝色大美女，但自有股独特的气质，挠得他心头痒痒的。 食之肯定有味，弃之太过可惜。 回忆着那日她睡在他身边乖极的模样，秦昭衡有点后悔刚才拒绝她的行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l酒店，2206，21点】 他在那家豪华酒店里有个长包的套房，因着离公司近，有时加班晚了便会过去住。 信息刚发送出去一分钟，许曼的电话又打来了。这回，秦昭衡倒是拿起手机就接了。 “你什么意思？”电话里许曼在质问他。 “你觉得呢？”秦昭衡也不明说，打算让鱼儿自己上钩。 “你......你......”许曼的声音都有点抖了。 秦昭衡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开始幻想今晚许曼都会用这种语气向他求饶。 “有付出才有回报，不是吗？”秦昭衡的语言带着玩味。 许曼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恶劣语气，全身发冷。 她不仅气秦昭衡，挂了电话，才开始骂自己：“许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送上门去让别人践踏。” 眼睛开始发酸，许曼感觉要流泪了，可是倔脾气犯了，她只能躺下来望着天花板，把眼泪逼回去。 视线模糊时，她又回忆起了大二那段时光。 自从魏明和她表白后，她没有立刻和他在一起。可不知怎的，魏明开始对她穷追猛打，时不时出现在她的周围。 她下课后的走廊中，学校后街的小炒店里，图书馆的隔壁座位上...... 她拒绝过魏明一次，可是魏明不听她的，依旧我行我素。身边跟着一个如此帅气的男孩，她时常成为同班女同学打趣的对象。 终于在大三那年，魏明把她抵在那棵老槐树下亲吻时，她给了回应，从此他们确定了关系。 和魏明大学的恋爱时光短暂而甜蜜，在大四那年，他们面对人生的十字路口。 许曼决定考研以后当老师，魏明则想创业，办了一家游戏公司。 也是从那时起，许曼第一次从魏明口中听到了陶怡然的名字。一个白富美，动画设计专业。 魏明评价她是个冰山美人，动不动就要在公事上训他两句。起初许曼还不以为意，劝魏明忍下这口气，毕竟人家出了钱又出了力。 可许曼小看了魏明那强大的征服欲，大学里他要征服许曼，出了社会他更要征服陶怡然。 许曼笃定二十六岁那年，魏明突然向她求婚，大概也是求婚陶怡然不成，才一气之下把目标转向她了。 就如魏明那条后悔的消息，肯定也是因了遇到她和秦昭衡，才生出了一点妒忌心吧。 魏明存了心要搅得她生活不宁，许曼又怎么甘心在满月宴上被他看了笑话去。 想到这，许曼终于起来换了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她的目的地是秦昭衡发给她的那个地址。 第10章 嘴边的鸭子飞了 当秦昭衡在酒店大堂休息区看到许曼时，很是庆幸自己没回郊区的别墅而来了这里。 “你来多久了？”他去拉许曼。 两人上了电梯后，许曼才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半个小时了，我敲了2206的门，没有回应。” “我朋友拉着我又喝了几杯，所以才晚回来了。”秦昭衡很耐心地解释了下。 “以后给我打电话，别傻等。” 他本以为许曼不会来酒店，却没想到她竟然还在等他。 “哦。”许曼只简单应了声后有点手足无措。 秦昭衡刷开了2206的门，黑暗中就急切地将许曼压在玄关处亲，撬开她的牙关，和她抢夺着空气。手也上来了解她外套上的纽扣。 许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回神后才去推他。 “曼曼，我们先洗澡。”还没等许曼说话，秦昭衡就提议了。 他只觉得这女人在欲拒还迎。 许曼看不惯他的迫不及待，决定先把条件谈好：“我不当你女伴的，我们就做正常的男女朋友。” “行。”秦昭衡秒答应。 许曼知道他没走心，又解释道：“你明白什么叫正常的男女朋友吗？就是相处几年觉得不错，可以结婚的那种。” “那相处几年，觉得不合适可以分手吗？”秦昭衡反问她。 许曼秒懂了他的意思，看来他还是想和她玩玩。 可她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谈：“那今天不行，等你参加完满月宴，我们再来这间房间。” 话刚落地，她似乎听到了秦昭衡低低骂了一句，然后放开了她。 秦昭衡开了灯，一室光亮，他走到沙发处，脱完大衣和西装又解开了领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许曼都不得不承认秦昭衡各方面确实要比魏明高不少档次。 想到这，许曼心里又要骂自己了，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态，非要和魏明比个高低。 确定恋爱关系后，她满心满眼都是魏明，还憧憬着和他美好的未来，最终落了这么个结局实在难以释怀。 “这个月底在东方路上的华庭酒店，你去一趟好不好？”她还是示弱了。 秦昭衡没理她，径直去了浴室，不一会儿水声传来。 在他洗澡的这段时间内，许曼就这么一直站在玄关，也不进去却也不走。 等秦昭衡再出来时，发觉许曼还维持刚才的模样，忍不住蹙了下眉。 “还不睡觉吗？”他对许曼说。 “嗯？”许曼也拧起了眉毛，不明所以。 “今天陪我睡觉，纯睡觉，就当你的定金好了。万一我去了那个什么满月宴，你耍赖了我不至于什么都没捞着。” 秦昭衡自有一套说辞。 现在，许曼脑子里嗡嗡作响，只飘着一个信息，秦昭衡答应了要去那个满月宴了。 目的达成，她是十分欣喜的，又有点别扭地挪到了那张床上脱了外衣躺了下来，没多久秦昭衡也凑了过来。 脖颈处是他炙热的呼吸，许曼睡意全无，没一会儿，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腰上，那手又向上游走伸进了她的t恤里。 许曼不习惯挣扎了下，却被秦昭衡抱得更紧了。 “摸下女朋友都不行吗？”秦昭衡脸皮很厚。 男人的手微凉，所到之处夺走了她肌肤上的温度，连带着许曼的心也开始发凉。 她闭紧眼睛，暗叹这些亏还是吃下去吧。这时候再反悔了，便宜被白占了还没达到目的，实在太不划算了。 忽又想到她连秦昭衡的信息都不知道，猛地爬起来问：“哎，你说你做什么的啊，几岁啊，哪里人......” 掌心的柔软一下子没了，秦昭衡有点不得劲，也坐了起来，却是把室内的灯源都关了，然后按了自动窗帘的按钮。 听着微弱的机器运转声，许曼转头看向窗外。外面是一幢写字楼，气势如虹，顶楼处锦凯集团四个大字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许曼不明白秦昭衡这个动作是何意，又去看他寻求答案。却发现他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 “锦凯，我家的。”没多久，他开了口。 但只这五个字，让许曼久久无法言语。 秦昭衡料到许曼知道自己身份后就会是这副表情，转了个身，决定让她慢慢消化。 “你自己在网上搜下我的名字吧，你要知道的信息都有。” 他懒得开口，让许曼自己去查，毕竟网上事无巨细什么信息都有。 抬手按了下关闭窗帘的键，室内渐渐漆黑一片，唯有许曼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照亮了她精致的脸。 秦昭衡看得有点口干舌燥，坐起来把她的手机抽走扔在了床头柜上，打算继续刚才的动作。 “好了，以后你慢慢了解吧，睡觉了，都几点了。”他绝不能浪费讨便宜的机会，又逼着许曼躺下。 许曼无法判断自己现在是什么心境，她是想找个比魏明好的男朋友，但却也不是秦昭衡这种级别的。 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秦昭衡不愿和她以结婚为目的谈场恋爱了。确实是她高攀了，锦凯集团的女主人绝不是她能做的。 许曼又又又后悔了，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秦昭衡，我要回家了，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许曼权衡利弊了下，终于下定决心把她心中那个虚荣的想法掐灭在摇篮里。秦昭衡这种人绝对不是她能去招惹的。 说完，她也不理会秦昭衡现在是什么表情，下了床就穿了外套打算离开这间房间。 可秦昭衡是什么人，嘴边的鸭子飞了，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他眼看着许曼穿上衣服，却在玄关处拦截了她：“怎么？玩我呢？” 秦昭衡面色不郁，口气很是冰冷。许曼被吓得一个激灵，心脏跳得混乱。 “没，我没想玩你。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是普通的有钱人，我没想到你是锦凯的总裁。” 许曼开始解释，直面秦昭衡阴郁的脸色后，她更加肯定了刚才那个算了的想法。 同时也在懊悔当李孟才在办公室八卦秦睿家的时候，她应该听一耳朵的，不然也不会对眼前人一点都不了解。 秦昭衡很是享受许曼软化的态度，瞬间就不生气了。 “我是哪家公司的总裁有什么关系呢，你跟了我，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不不，我不要什么东西。”许曼忙摇头表示她不需要索取什么贵重的物品。她本意也就是想带着秦昭衡去气死魏明和陶怡然而已。 秦昭衡对许曼说的也不以为意，以后送她点什么东西，料她也不会拒绝的。又去拉她进卧室却再次被推开。 顿时，刚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许曼，你作不作啊？你自己找上门来的，现在又搞这出。” “作！” 他话音刚落，许曼一个字把他堵得哑口无言。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这么快承认自己作的。 现在轮到秦昭衡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看了一会许曼，只能说了句：“今天我头疼，不和你吵，你回家吧。” 许曼以为秦昭衡放过了她，松了一口气，欢欢喜喜地拧着门把手准备开门。 却又听到身后传来：“那个满月宴的具体时间发给我。” 她瞬间心发慌，像逃难似地出了门。 秦昭衡注视着许曼落荒而逃的模样，实在是感到无言，搞得他好似个洪水猛兽似的。 第11章 来见女朋友 许曼当然不会把满月宴的具体时间发给秦昭衡。这两个星期她也是过得战战兢兢的。 下晚自习的时候害怕秦昭衡在校门口堵她，回到家的时候又去瞧楼栋口有没有那辆迈巴赫的车影。 许曼觉得这段时间她都要神经衰弱了，好在秦昭衡没有再出现了。 她又找了个父母心情好的时候，把她和周立仁分手的事和盘托出了。 许卫勤还好，没有说什么，只微微叹了一口气。 武雪英显然很激动。在她要发作前，被许卫勤拉进了卧室。 当晚，许曼刚关了灯即将要入睡之际，许卫勤还是敲了门进来了。许曼知道，肯定是武雪英让他来的。 “曼曼，你都27岁了，该好好考虑下人生大事了。” 许卫勤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许曼只好低低地应了声好。 “曼曼，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的，可是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事情你要学会自己想开。” 许卫勤看着女儿，到底还是开口劝了。 “你妈说，她再去找找那个介绍人朱阿姨，看看还有没有好的男孩子？” “生活是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如果再相亲到合适的男孩子，那谈了一两年，正好赶在30岁前结婚。你再拖下去啊，再想找合适的人就难了！” 许曼听着父亲说的一大堆劝导话，依旧只能应着好。 她也知道现实就是如此，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如果将来要结婚生子的话，是要早做打算的。 许卫勤离开后，许曼躺在床上很认真地思考他的劝诫，想久了有点累了就换了一个姿势躺。 就那么一瞬间，突然就想通了，她打算放过自己了。 是呀，她不能为了心中的执念再错过合适的人了。魏明是个垃圾，她不能为了一个垃圾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自从许曼想通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工作也变得动力十足。 上午上了三节数学课，肚子饿得发慌，约着杜可心一起去食堂吃饭。 “曼曼，你怎么吃这么多？”杜可心对许曼打了5个菜感到惊奇。 许曼分给杜可心一个鸡腿，才回：“快月底了，饭卡里还有的剩，我也懒得去换东西。” 家里柴米油盐都是武雪英在操持，她换点日常用品带回家，有时还要反被她嫌弃这牌子不好那东西不好用。 杜可心咬了一口鸡肉，很是羡慕地说：“还是你本地独生女好，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百事不管，什么都不用操心。我还想着过两天换点油盐酱醋卫生纸什么的带回家呢。” 许曼听了这话有点不舒服，但是也没反驳，毕竟杜可心说的也是事实。 杜可心是外省人，和许曼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一起来了敏中任教。 她和男友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周边租房价格高，两人扣除各自公司发的住房补贴后，还要再额外贴3000多一个月。 所以，杜可心在各方面能省就省，争取早日和男友在这个城市买房安定下来。 “曼曼啊，还有你那个搭班赵老师要和你换课，你不是拒绝了吗。她不情不愿地接了八班班主任的职务，你又和她对着干，保不准以后她给你穿小鞋。” 杜可心边啃鸡腿边对许曼说。 许曼吃了一块糖醋排骨，才去看杜可心。 这就是虽然杜可心时不时要阴阳她两句，但她还能和杜可心处在一起的理由。 新老师期间简直太难熬了，有一个人和自己有商有量的人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我又不是故意不和她换课的，她要换下周二下午第一节课，那时候我正要去旁听我师傅的课。”许曼解释着。 “你也知道的，我师傅曹老师出的名的严厉。”她又补充了句。 “哦，那就是名师出高徒了呗，难怪你能跟着去初二。”杜可心吃完鸡腿，撇了下嘴，才将骨头扔进盘中。 听到这，许曼知道杜可心又要开始了，忙夹给她几块排骨才堵了她的嘴。 两人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后，一个往右边一年级办公区走，一个往左边二年级办公区走。 许曼去瞧坐在不远处的赵方好，果然冷着一张脸。心里惊奇，难道真的是自己拒绝换课才令她不痛快了吗？ 可刚才她也是好声好气地解释了缘由，赵方好应该也没这么小气吧！ 许曼坐在办公桌前批着作业，听着那些老教师在八卦家长里短，午休很快就结束了。 下午也如往常一样无波无澜地过去了，可到了5点，赵方好就直接站到了许曼的办公桌前。 许曼从一大堆试卷中抬起头来看她，只听她说：“今天你上晚自习，周一你的我来上。” 完全一副命令的口吻，毫无商量的姿态。 许曼听得很不舒服，怎么这个赵方好无来由地又要搞这出了？刚想问明原因，突然想起了中午杜可心劝她的话。 这个学期还有两个半月才能结束，没必要和赵方好关系弄得太僵，就答应了下来。 刚点完头，赵方好转身就走，像一只斗赢的公鸡。 许曼看着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有点后悔刚才答应了她的要求。 等许曼开着她的小车回到自家小区时，车头灯就照到了小路上停了一辆迈巴赫。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刚把车停进车位熄火，副驾驶的门就被秦昭衡拉开了，他坐了进来。 两人多日未见，许曼乍一看到他有点恍惚。高大的身形坐在她这辆小车里，空间被挤压，她感觉快透不过气了。 她还没说话，就被他钳着脸颊亲了起来，力道大得好似要把她的魂都吸走。 许曼难受极了，推又推不开，咬又使不上力。 最后还是秦昭衡亲满足了放了她，才能骂：“一天到晚就知道亲，你是亲亲怪吗？” 亲亲怪？ 秦昭衡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嘴上还说着：“我现在想当摸摸怪。”说完，眉尾又向上挑了一下。 许曼愣住了，胃里的排骨想重见天日了。忍着反胃感，把他的手拉出来，才冷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见女朋友啊。”说话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不要这样，我正式和你道歉好不好？我已经和爸妈说清楚了，他们知道我和顾立仁分手了，也不逼着我带他去了。” 可秦昭衡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还系上了安全带。 “你干什么？”许曼看他这个动作就感觉大事不妙。 “开车，出了小区往右走200米，然后右拐。” 200米右拐？ 许曼回忆了下，突然脸色一红，叫道：“那里是酒店，我们去干嘛？” 第12章 对你感兴趣 “这个点约会不去酒店？那你要去夜店？”秦昭衡还反问她。 许曼现在既不想去酒店更不会去夜店，她只想回家。她解开安全带就打算下车锁门走人。 “你不去酒店，我跟着你上楼喽？”身旁的男人摸着她的头发说，完了还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 她瞬间放弃了把这个男人锁在车子里的想法，重新发动引擎去了那间酒店。 许是就是在自己小区旁的酒店，许曼和秦昭衡上楼时一路都有点躲躲藏藏的。 秦昭衡看不惯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笑她：“你那些小区里的人谁会没事来住酒店？” 许曼反驳道：“万一谁想玩点新花样来住呢！” 刚说完就后悔了，提到这不就是正中秦昭衡下怀嘛。再去瞧他，果然一脸坏笑。 许曼家旁边的这家酒店还算高档，秦昭衡又要了他们这边高层最贵的套房。 等许曼一进去时，惊喜地发现看到的景色正好能瞧见她家那栋楼，顿时来了点兴趣：“没想到我们小区绿化还蛮好的。” 许曼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平时都是仰视自家楼栋的，今天在这高处俯瞰下去，倒很有意思。 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秦昭衡拉到了沙发处。他又关了窗帘，现在她只能面对秦昭衡了。 “曼曼，我们干点什么？”秦昭衡搂着她说。 “除了你想干的事情以外，我都可以。”许曼回他，并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拍掉。 秦昭衡要被许曼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气死了。她简直把他当猴在耍，他以前哪里有受过这样的冷落。 那日许曼跑了之后，秦昭衡原本以为过个几天，她又会找来。可这一等就过去了三个星期，她愣是一通电话一个消息都没有。 秦昭衡有点不甘心，今天晚上就自己找来了。 “你们老师工作怎么这么忙？天天都这么晚下班？”他开始东拉西扯，试图让许曼放松警惕。 可许曼就是不接他话，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按着遥控器选频道。 秦昭衡站着瞧了她一会，看到她找了一个卫视的综艺节目。他无奈只好坐了过去挨着许曼一起看。 一群人在场地里跑来跑去，他看了一会，没明白他们这样做的意义。所以把目光放在了许曼的身上。 显然这节目许曼喜欢，看得津津有味。 视线里她的头发才刚及肩，可他记得去年的那个情人节，她还是一头及腰长发。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以前那么长。” “额？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长头发？”许曼听身边人这样问，才终于从节目里回过神来。 她以前头发是很长，和魏明分手后就去剪掉了。大概女人受了情伤后都有一颗从头开始的决心吧。 “和魏明分手后就剪了，短发也好打理，洗完头后吹几分钟就干了。” 许曼还故作轻松地甩了下头，再去看电视节目时，突然觉得演的也挺无聊的。 “秦昭衡，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个忙呗？” “什么？” 许曼没有回答秦昭衡，而是起来出了门。 秦昭衡本以为她又想跑，但发觉她没换鞋，穿着拖鞋就出去了，料想她应该不是回家。 等了五分钟，果然又听到了门铃声。他去开门，许曼正抱着一个大袋子等在门口。 秦昭衡很是好奇，探头去看，瞬间失去了兴趣。许曼拿出来的是一堆试卷。 “喏，这些我批好了，你帮我算下分数然后登到表格里。” 手里被塞了一叠试卷，许曼给他分派了活。 秦昭衡已经多年没被人领导过了，心里觉得挺无语的，却老实地接过许曼递来的红笔坐在了餐桌处。打开手机里的计算器，认命地开始当牛马了。 许曼继续批着没改完的卷子，两人难得和谐起来了。 “这个詹楚垚满分啊，我要不要在分数旁边写点什么鼓励的话？”秦昭衡在一堆80多分里看到一个100分的有点兴奋。 “随便你。他是我八班的课代表，每次考试几乎都是满分。”许曼没抬头，却和他搭话了。 秦昭衡得了许可后就在卷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很棒，加油！ 许曼凑过头一看，难得夸奖他：“你字倒写得挺好。” 字迹龙飞凤舞的，和写下的人一样张扬！ 秦昭衡得了夸奖更高兴了，干得比生产队的驴还勤快。可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开始骂：“这小子，白花了那么贵的学费了。”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堂弟秦睿的试卷，分数是56分，不及格。 许曼一看是秦睿的，只能安慰下学生家长：“慢慢来吧。其实他挺聪明的，就是粗心了些。” 她想到了刚开学时，秦睿忽然从课堂上跑出去，便接着说：“秦昭衡，你是不是要关心下秦睿的心理状况？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心事。” 秦昭衡却不以为意：“半大小子有什么心事，平时好吃好喝供着他。学习不行，我就把他送出国，我都联系好新加坡的学校了。等初二结束，就提前送他出去。以后再去美国或者澳大利亚混个大学文凭。” 关于秦睿，其实秦昭衡也挺无奈的，自家叔叔婶婶不管，丢下秦睿独自在秦家，他平时也忙，很难照顾的过来。 许曼看他这无所谓的态度，也放弃了再劝下去的想法。两人边聊天边批着卷子，时间倒也过得快。 许曼收尾时，武雪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许曼就找了个加班理由混过去了，并说12点半前准回去。 挂了电话，她整理好了卷子，才同秦昭衡说：“秦昭衡，我真诚地向你道歉，那天不该找上你让你陪着我去演戏。况且......况且.....” 许曼实在说不出她被秦昭衡占便宜的事。回忆起那些细节，又羞又愤。 “哎呀，反正你也不吃亏，我们就两清了好吧？” 秦昭衡注视着一本正经的许曼，头痛她为什么要如此坚决地和他划清界限。 他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一下子喝了半瓶凉水才把火气压下去了一点。 “许曼，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兴趣。其实我早就见过你。去年的情人节，我看到你踩烂了那捧白玫瑰时，我就觉得你很有趣了。” 第13章 被八卦的对象 去年情人节的那把白玫瑰？许曼的回忆涌出。 彼时，她撞破了魏明和陶怡然的不正当关系，开始和魏明闹分手。 那时，她刚进敏中没多久，课业上和人际上的压力都很大。她找不到人去诉苦，刚和父母开了个头，武雪英就会拿她之前没考他们学校的研究生拿出来说事。 和魏明冷战了两个月后，他又找上门来了。 他愿意听她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赌咒发誓不会再和陶怡然有苟且，她糊里糊涂地又和魏明复合了。 那年寒假，没了课业上的压力，她重新审视了和魏明的关系，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本想找个机会和他摊牌，没想到魏明先找她了。 去年情人节魏明约了她在一家餐厅吃饭，吃到一半拿出了花和戒指。 她承认她问出那句“那陶怡然怎么办？”时存了坏心思的。 打脸的是，魏明的回答让她觉得在这三个人的关系里，她才是那个小丑。 魏明直言：“陶怡然不想结婚。”说个谎话都不屑。 许曼明白了，原来是陶怡然不想结婚，他才向她求婚的。 她脚步虚浮地离开了那个餐厅，正走到停车场时，魏明追上了她。 显然他还想说点什么，可许曼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把白玫瑰扔到了地上。 魏明带着戒指走了，留下了地上的那束花。 白玫瑰？许曼觉得真讽刺，她是白玫瑰，那陶怡然是魏明心中的红玫瑰了吧。 她发了疯般地踩烂了白玫瑰，又狼狈地收拾了一地的花瓣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许曼怎么也没想到停车场里她像疯子的举动被秦昭衡撞见了。 她开始脸红了，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抖：“你......我......” 许曼不理解，那不堪的一幕怎么就勾起了秦昭衡的兴趣，明明是一个疯婆子在发疯，应该是令人生厌的才是。 “我很好奇一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发疯。我觉得更有趣的是，你在发完疯后，还将那些残花收拾得干干净净。你走后，我很无聊地去看了那地面，真的很干净，一片花瓣都没有。” 秦昭衡捏着矿泉水瓶慢悠悠地说，眼神有点空洞，好似在回想当时的场景，说完才又一笑。 “哦，那你可能是被我不随便乱丢垃圾的高素质感动了吧。”许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就事论事。 “所以，许曼，垃圾丢到了垃圾桶里就不要去想了。你该将精力去关注到那些值得的事物和人身上。” “什么？”许曼无意识地问。 秦昭衡放下水瓶，牵起她的手才回答：“比如我。” 他的掌心碰了冰水有点凉，许曼的手上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才如梦初醒。 她甩开了他的手，只道了一句“再见”，便离开了房间。 回到家正好是午夜零点，许曼洗了澡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秦昭衡的话。 秦昭衡是她值得关注的人吗？ 许曼忆起今天查到他的资料，心里有点小心思，毕竟和这么顶级的富二代谈场恋爱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如果她现在才二十出头，大概愿意和秦昭衡浪费几年时间的。可是她都二十七岁了，青春实在是耗费不起了。 压下心中刚起的一点萌芽，她还是决定和秦昭衡划清界限。 这夜许曼睡得出奇得好，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洗漱好走到餐厅时，餐桌上已经摆了一份豆浆油条。 许曼刚喝了一口豆浆，武雪英就坐到了她的身旁。 “曼曼，明天下午2点，朱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男孩子，本地人，是个公务员.....” “妈，你们动作还真快。”许曼一边嚼着油条一边说。 她是前天才摊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安排相亲了。 “那当然要快了，我昨天约了朱阿姨出来，好说歹说才把这个男孩子先安排给我们看的。现在外面优秀的男孩子紧俏得很。” 许曼听着母亲的碎碎念，突然觉得豆浆油条都不香了。武雪英也是一个脸皮薄的人，为了她一次次去找那个朱阿姨，也是不容易。 “妈，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抓住好男人。”许曼咽下了食物，很认真地说。 “嗯，你懂事点比什么都强。你今天收拾得好看点啊，晚上还要去参加满月宴呢。” 武雪英见女儿态度很好，随口提了一句晚上的事。虽然女婿的事情是黄了，但是绝不能在魏家人面前丢了份。 说完，她就回了卧室选她和许卫勤晚上要穿的衣服了。 许曼这次很听话，穿了一套新买的针织连衣裙。海城四月中旬的温度还是有点凉的，许曼为了美丽咬咬牙光着腿，也难得化了一个妆。 临出门时，武雪英过来瞧了一眼很是满意：“你明天就照这副样子打扮，保准把那个公务员拿下。” “遵命！”许曼笑着接话了。 这倒把武雪英看的一愣，感叹女儿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三人到了宴会厅时，里面已经来了大半的亲戚了。他们和另外一家五口的亲戚搭桌。刚坐下来就听到了关于表姐家的八卦。 “听说小洁生了个女儿，她婆婆都气得没来海城。”一亲戚说。 “啊？女儿还不好啊，长这么可爱。”武雪英接话了。 “小洁老公那个地方，听说女人都不能上桌的，肯定重男轻女。” 许曼自是对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不感兴趣。这桌八卦的主角是表姐武小洁，保不准别桌八卦的主角就是她和魏明了。 说谁来谁，魏明和他的父母出现在了门口，只是没见到那传说中也要来的陶怡然。 许曼只瞟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倒是身旁的武雪英朝她使了一个眼色，脸上有笑意。 现在，许曼的心情很复杂，有陶怡然没来的庆幸感，又有见到魏明的不适感。特别想到魏明目的不纯的复合短信，她就感觉犯恶心。 好巧不巧，魏家三人就坐在了隔壁桌。许曼瞧了一眼自己这桌的这家亲戚，挺替他们惋惜的。 如果没有和她们家同坐，大概现在能和别人痛痛快快地聊她和魏明的八卦了吧。 第14章 戴劳力士开劳斯莱斯的男人 满月宴定在了一家豪华酒店的小宴会厅内，摆了十几桌，布置得很豪华又童趣。 许曼感叹这次表姐家倒也是下血本了。 可那家亲戚又开始了：“小洁非要找个外地的，你们看摆酒什么的都帮衬不到。这一套下来可不得三十多万，大概都是小洁父母拿的吧？” 那亲戚刚八卦完这家，还是忍不住八卦许家了。 “曼曼，你还单着呢？你也不要太挑。有时啊这个缘分也是天注定的。你以后谈恋爱还要多处处，不要错过好对象啊。” 许曼一听这话肯定指的是魏明，他们对她错过魏明这个绩优股倒是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惋惜。 用余光偷偷去打量魏明，二十七岁的年纪就有个一番事业，在别人眼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象了。 可许曼却认为这人人品实在低劣。 她这小动作，引起了魏明的侧头。她本来想瞪回去的，突然发现门口一个男人的身影怎么这么像秦昭衡？ 她眯着眼仔细去辨别，不就是秦昭衡嘛！与他四目相对之时，她心慌到立刻弯下了腰去躲避。 “曼曼，你干什么？”武雪英问她。 “哦，手机掉了，我找找。”许曼猫着腰回。 “你手机不就在桌子上。”回答她的是秦昭衡的声音。 许曼尴尬住了，只好认命地抬头，对着不请自来的秦昭衡假笑问：“你来干什么？” 秦昭衡没理她，直接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对着许家父母打了招呼：“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公司里有点事，才晚到了一会。” 熟络异常的语气，好似见过很多面一样。 许卫勤和武雪英对秦昭衡的出现大为疑惑，又见他很自来熟地坐在女儿旁边，拿起筷子开始给女儿夹菜。 武雪英瞧着秦昭衡的模样又是惊奇又是激动，正要给女儿使眼色时，却听同桌的人问：“曼曼，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她盯着女儿，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你好，我叫秦昭衡。”秦昭衡只介绍了名字。 武雪英不知道他的回答算是承认吗，可他都在这种场合出现了，如果不是女儿的男朋友实在说不过去。 “哦，小伙子一表人才，在哪里工作啊？”同桌的亲戚又问了。 武雪英此时巴不得这个亲戚当她的嘴替，把秦昭衡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哦，他自己做点生意，小生意不大的，糊口而已。”许曼在秦昭衡回答前抢答了。 “哦呦，曼曼你别瞎说，小秦这个打扮就不像做小生意的。” 那亲戚盯着秦昭衡腕上的劳力士，桌子上放的劳斯莱斯的车钥匙说。 许曼也注意到了秦昭衡今天的打扮，该怎么评价呢，他今天穿戴的都是大众熟悉的牌子，可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她也好奇，该不会这个秦昭衡故意这么穿的吧？ “你为什么要来呀？”许曼扯了扯他的袖子，靠在他耳边小声说。 秦昭衡先是弯了下嘴角，然后凑近她说：“之前的交易，你别想单方面不认账。” 许曼听得一凛，心凉了半截，她果然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盯着秦昭衡的脸，她不知道以后要如何收场了。 “你笑笑好嘛，拉着一张脸。垃圾瞧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秦昭衡对她说。 许曼这才想起在隔壁桌的魏明，余光中魏明脸色极差，她身旁的魏母脸色也黑透了。 想象中的场景现在亲眼见到，许曼有那么一刻是欢喜的，把以后的事都抛诸脑后了。 可秦昭衡是怎么出现的，陶怡然用了同样的方式出场了。 “真有趣，我没白来吧。”秦昭衡的调侃声传来。 许曼很认同地点点头，不自觉地背都挺了挺，来面对这修罗场。 显然他们这里两桌的热闹是整场的焦点了，其他人都时不时地瞧着她们这个方向。 武小洁带着丈夫郭文斌和女儿满场飞，来到许曼这桌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现在律师这么赚钱啊。” 郭文斌起先只是笑笑，后又对秦昭衡细细打量了下，忍不住开口：“您是锦凯的秦总？” 他是市六院的医生，自是对锦凯集团比较了解。 “锦凯集团？”武小洁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遂问。 “嗯，中山东路上那个大楼，有个尖顶的，就是锦凯的啊。他们自主研发那个抗肿瘤的药，还有他们家的彩超机，监护仪和麻醉机都很好用......” 郭文斌说到自己的领域，开始滔滔不绝。 “老公，曼曼男朋友是个律师，你乱说什么呢。”武小洁显然不信。 “对呀，怎么可能，他大众脸而已。” 许曼也跳出来解释，又催着表姐他们去别桌转转。 待表姐走后，她直呼好险差点被识破，她怎么就没想到郭文斌是影像科医生，有很大机率知道秦昭衡这号人物呢。 “曼曼，你男朋友不就姓秦吗？”同桌的亲戚又提醒她。 “哦，姓钱，姓钱。” 许曼尴尬极了，却发觉秦昭衡一脸平静，心道这男人果然是个大人物，此等场面游刃有余。 有了秦昭衡的助攻，这场喜宴，许家面子里子都赚足了。 晚上8点半才散场，宾客们陆续走到酒店停车场去取车。 今天秦昭衡的车是一辆库里南，许曼看着车头上升起的飞天女神车标时，都忍不住想上手去摸一下。 “打扮的这么好看，保持你的优雅，好吧？”秦昭衡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出声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又对着一脸懵的许家父母说：“叔叔阿姨，我带曼曼去兜一圈，晚点送她回家。” 此时，许卫勤和武雪英当然不可能阻止，只能点头答应。 许曼被秦昭衡塞进了副驾驶又被系上了安全带，她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履行你的承诺。”秦昭衡回她。 顿时后背开始发凉，还没等她伸手打开车门，秦昭衡一脚油门就带着她出发了。 许曼抓着安全带开始求饶：“我，我没叫你来的，你自己要来的。” 她打算过河拆桥！ 话刚落，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幸好有安全带的保护，她才没撞到挡风玻璃。 许曼转头去瞧车外，原来是一辆宝马和他们的车都要出闸口。 好巧不巧，那辆车里坐的正是魏明和陶怡然。 第15章 这局她赢了 两方对峙，谁也不让谁，车后已经有喇叭声响起。秦昭衡倒也不急，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下轻点着。 许曼也不敢说话，她当然不会不识好歹地开口让秦昭衡倒车。 僵持了几分钟，岗亭的保安终于出来了，保安只瞧了一眼秦昭衡的库里南，就走到了魏明那处。 交涉一番，魏明才倒了车，让出了一点距离。秦昭衡往右打了方向盘顺利地出了停车场。 “你看，我又给你挣了一回面子，你还想赖账？”秦昭衡很得意地说。 许曼先是白了他一眼，才回：“你怎么知道满月宴是今天办的？” 她记得之前只说了一个地址。 “这家酒店是朋友的产业，我打个电话问下不就知道了。” 许曼无语住，感叹这人手眼通天，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繁华都市的深夜，车流明显减少了。一路畅通无阻，秦昭衡心情很好，和许曼说了些公司的事情。 许曼听不懂那些器械的名字更记不住那些复杂的药名，只好盯着前面的路况默不作声。 前方的锦凯大楼越来越近了，她才意识到秦昭衡打算带她去公司。 果然，他们的车开到了大楼的地库，秦昭衡带着她乘了专用电梯上楼。 电梯里，秦昭衡靠在电梯一侧，开始打量许曼。 “其实，你不化妆更好看。”莫名其妙的一句。 许曼摸了摸化了全妆的脸，不认同：“你审美有问题！” 秦昭衡低头一笑未作回应，浓墨重彩确实够艳，但没有伪装的脸才是他熟悉的许曼。 电梯到了三十五楼，秦昭衡率先步出了电梯，开了办公室的灯。 许曼看着偌大办公室里的摆的一套组合沙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你该不会要在这里让我履行承诺吧？”她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秦昭衡听了这话，不怀好意地说：“你想在这也可以。” 说完，也没理愣住的许曼，而是坐到了皮椅上打开了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我还有2个小时，你确定要一直站在门外吗？” 他只不过是过来处理点国外分公司的工作而已。 许曼闹了个大红脸，才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到了沙发上。 室内偶有敲击键盘的声响，她觉得无聊，拿出手机看了会好友向禾的最新视频，都点完赞后才退了出去。 许曼走到了窗前，贴着玻璃想看看外面景色。 “你可以把你那边的灯关了。”秦昭衡突然提醒她。 许曼走到门口的开关处，试了试，关掉了办公室前半部分的灯光。再去那个位置时，果然外面的夜景清晰了不少。 可她的视线很快就被另一处玻璃上倒映出的秦昭衡的身影吸引住了。 男人眉头微微陇起，眼神锁定电脑屏幕。定住的身影，很难让人忽视。 “看我看呆了吗？”秦昭衡又突然出声。 许曼被抓包了，有点害羞，才转头继续去看夜景。 站了久了，她干脆坐下来抱着膝盖，头也靠在玻璃上：“秦昭衡，你怎么会这么成功呢？” 喜宴和停车场的插曲让她深深体会到了原来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的。 显然魏明今天黑透的脸和在停车场的让步，都源于他知道秦昭衡是他不好得罪的人。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做这行了。我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倒没什么致富经验可以分享给你。” 秦昭衡的爷爷在年轻的时候就创立了锦凯。 等父亲秦明德接手时通过自主研发新药在国内占据了一席之地。 八年前秦昭衡大学毕业时，秦明德本想让他去核心业务锦凯制药锻炼，他却主动要求去锦凯的医疗器械公司。 他在那里如鱼得水，七年内把器械这块做大做强，近年来，集团营收大头就是他负责的这块。 去年，他终于经过董事会的决议坐上了集团总裁的位置，算是正式接过第三代的班了。 秦昭衡停止了打字的动作，背靠在皮椅上，欣赏许曼那非常闲适的坐姿。 真是应了那句看风景的你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你别谦虚了，网上对你的评价还不错。”许曼对他说的不认同。 “公司里那些人可对我没有什么好评价。”秦昭衡无奈一笑。 “哎，当领导的大概都这样。我们也时常吐槽我们校长。”许曼安慰他。 她明白秦昭衡管理集团近2万人没有点铁腕手段，定是不行的。 就像她了解敏中的校长一面有升学的压力一面又要面对校董事会，肯定也不容易。 只要是活在这世上的哪有容易的。 许曼一边感叹着，发现秦昭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去隔壁酒店还是我送你回家？” “秦昭衡。”许曼呢喃了一声。 “嗯？” “我明天要去相亲。”许曼说。 相亲？ 秦昭衡听到这两个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起身说：“许曼，你总能浇灭我对你刚燃起来的那么一点兴趣。” 他现在居高临下，许曼缩成一团就在他的脚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他突然心中微动，重新蹲下就亲了上去。怀里的人开始挣扎了，他就使了力，手也从她的裙底伸了进去。 感官刺激达到顶点，秦昭衡很清楚他想要许曼，他亲了很久终于尝到了她的眼泪。 秦昭衡放开了许曼站了起来，唇上的余温令他还有点留恋，叹了一口气又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 他想给许曼最后一次机会。 “秦昭衡，我为什么要陪你玩？我有美满的家庭，稳定的工作，我要找个不错的对象结婚也不是个难事。” “你现在要让我失去自我，就为了在半夜听你的召唤去酒店陪你，然后再和你耗个几年，收你一大堆补偿的礼物。” “或者结局好一点，我这个灰姑娘得了你的喜欢，和你修成正果。可这个概率有多大呢？” 许曼擦掉了眼泪才站起来直视秦昭衡，她庆幸今天穿了一双高跟鞋，只要微微仰头就可以了，不然太狼狈了。 说完一大堆话，面前的秦昭衡脸上渐渐沉了下来。 良久，许曼转身盯着对面大楼的灯光，顿了顿，才鼓足勇气说：“你实在不甘的话，我们就一晚，以后两清了好吧？” 毕竟他的出现达到了她最初的目的，和魏明的这局，是她赢了。 第16章 输得彻底 这晚，许曼放纵了自己，和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许曼被秦昭衡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眼前是熟悉的景色，身后是禁锢住她的男人。 这个场景这个姿势让她倍感羞耻，害怕被人偷窥了去。 “秦昭衡，你别在我脖子上留痕迹。”许曼不满地说。 专心啃脖子的秦昭衡在心里叹了句麻烦，转移了阵地。 “这里也不能亲......” “又怎么了？” “我怕痒。” “秦昭衡，这里也不可以。” “......” 怀里的人大概职业病犯了，小嘴叭叭叭地不停。 要不是箭在弦上，按秦昭衡的脾气肯定要当场走人。 “嘶～” 许曼没听到秦昭衡的回答，却被他弄疼了，她一瞬间知道了他在表达不满。 还没开口骂他，却被他强势地掰过头，随后吻也落了下来。 许曼被强制闭麦了。 耳边没了抱怨，秦昭衡才有了心思继续，暗叹许曼这樱桃小嘴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秦昭衡很强势，许曼渐渐有点受不了了，要不是被抱着，她肯定没力气站着承受他。 意识渐渐涣散，她开始回忆怎么和秦昭衡来到了这间熟悉的总统套房里。 在办公室里，她刚做出了一个荒唐的提议后，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以为秦昭衡放过她了。刚想拿着包离开时，就被他拉住了。 他说：“这是你亲口说的，你别后悔。” 秦昭衡把她带下了楼，两人过了马路进了便利店，许曼清楚他是去买什么的。 等秦昭衡出来时，他却说：“我们去别的地方。” 她被带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幢大楼里，两人进了大楼按了52楼。 许曼没反抗，心想这也算有始有终了。情人节那天她心血来潮地拉了秦昭衡来这里，今天终于把欠他的承诺还了。 “你想什么呢？”耳边秦昭衡的声音响起。 “想你终于如愿以偿了。”许曼忍着脾气回答他。 秦昭衡未答，只低低地笑。 许曼回头看了下他的嘴脸，真像只吃到骨头的狗啊，一脸满足。 秦昭衡啃下许曼后，终于吐出一口气，暗自不解：莫非那魏明脑子糊涂了？连许曼这个宝贝都能放弃！ 他很惋惜，有那么一刻居然认真在考虑和许曼好好交往的可能性。 可是很快被否定了，那种时刻生出的想法怎么可以当真。 结束后，许曼终于得了自由，忍着不适摸着黑寻找散落的衣物。手指刚碰上那条连衣裙，就被秦昭衡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许曼大叫道。 “继续……”秦昭衡极其兴奋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屋子里很黑，许曼视线不清，只能感受着他滚烫的肌肤...... 一个小时后，许曼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戴。 秦昭衡还趴在那，许曼不好意思看他，只好背对着坐在床沿上说：“秦昭衡，以后别见面了吧。” “嗯。”秦昭衡低低回了一下，才说：“我送你回家。” 许曼却拒绝了，她下了楼叫了一辆网约车，上车前又回望了一眼那幢大楼，心中五味杂陈。 待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去了浴室又洗了一遍澡，发现身上有一点痕迹。照了下镜子，幸好都是能被衣物遮住的地方。 穿好睡衣出来后，许曼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支付宝有一条信息。 她点开来一看，居然是一条到账信息，1后面5个零。 起先她只是疑惑了一下，后立马意识到这是秦昭衡转给她的，才开始全身发冷了。 这一刻太难堪了，她给自己挖了坑，也作贱了自己。 抖着手操作给那账户里汇钱，界面跳出被屏蔽的秦昭衡的名字时，她打下秦这个字的时候，多么希望是错误的。可是当她按下确认时，钱就这么汇出去了。 那一刻，她才哭了出来...... 这夜，许曼是哭累了迷迷糊糊才睡的，早上却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开门进来的是武雪英。 眼睛肯定肿起了，许曼翻了个身背对母亲。 武雪英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语气很是兴奋又透着股小心翼翼。 “曼曼，昨天的小钱是你男朋友吗？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你这孩子有这么好的对象怎么都瞒着我们？” “那今天下午的小伙子还去不去见了？哦呦，我都和朱阿姨说好了，要么你假装去见一面？” “还有，你叫小钱有空来家里坐坐啊。” 许曼听着母亲的唠叨，昨天的屈辱涌上心头，才放声哭了出来。 “妈妈，我是不是蠢透了。为了气一个垃圾男人惹上了另一个垃圾男人。” 她本以为在和秦昭衡这场游戏里一直是主导的一方，是她先找的秦昭衡，却又一次次反悔。昨天她自认为潇洒地结束了两人的关系却被反将一军。 10万块，她半年的工资，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可这怎好与她仅剩的一点自尊心相比。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秦昭衡就是我找来演戏的。” 许曼哭着坐起来，道出了事实。 武雪英眉头一皱，气血翻涌上来，虽然许曼双眼红肿，但她还是气得捶了一下，怒道：“许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带一个陌生男人去全是亲戚的喜宴上，以后你结婚的时候，人家还不得怎么在背后讲你。人言可畏啊！” “那你不在表姐家说我要带男朋友去，能有这件事吗！”许曼回嘴道。 说完立马又后悔了，明知不该把这件事怪到母亲身上。 “当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要和魏明在一起，后来又和他分手，我有必要这么和他们母子斗气吗！你以为我愿意啊。” 武雪英也不甘示弱，她是许曼大四那年才知道女儿与魏明在一起的事，要命的还是魏明母亲在亲戚间说开了，传到他们耳朵里才知情的。 那时，她就劝许曼马上和魏明分手，他们家只要死不承认两人谈过恋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武雪英有自己的考量，一是魏明家家底确实薄了一点，更重要的原因是魏明母亲实在是个不好相处的主。 可那时正值许曼考研冲刺之际，压力比较大。许卫勤和武雪英劝了两次无果后，便也放弃了。 许家就这么默认了下来，一晃又是多年过去了，直到许曼刚工作的第一年他们分了手。 “许曼，你就作天作地好了，我看你还能作几年。” “这几年你岁数还小，我还能给你找点优秀的男孩子相亲。等你一过30岁，我看你都要去相人家二婚的了。” 武雪英越想越气，难听话也不停地往外冒。 第17章 再见老同学 “谁要你找人相亲了，我不相了好吧。我也不找男人了，我一个人自由自在，赚钱养活自己好了吧。”许曼开始口不择言，和武雪英吵了起来。 这边的吵闹声惊动了书房中的许卫勤，他放下笔来到许曼房间，母女俩剑拔弩张的气氛扑面而来。 “好了，好了，你们各退一步好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你们不觉得头疼我也要头疼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母女俩为何吵架，只觉得胸闷。 他也想不通明明日子现在越过越好了，怎么女儿毕业了工作了一件件糟心事就接踵而来。 “我有什么错，我舔着老脸求到那个朱阿姨头上，我这是为了谁啊？我真是生女儿干什么，早知道我也不结婚不生孩子，一心过自己逍遥日子好了。” 武雪英说完也不理会丈夫和女儿，回了自己的卧室生闷气。 她走后，许卫勤才开口问许曼为何要吵起来，待听了缘由后，默不作声回了书房。 许曼了解自己父母极其重视脸面，她闹这么一出，势必以后又要被人家拿出来说上一嘴的。 她也十分后悔。可怎么办呢，事已如此。这次真的是元气大伤，赔了夫人又折兵。 吵完架，她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干脆赖在床上直到中午12点。想着下午还有一场相亲，就起了床打扮。 临出门时，她还是走到了主卧门口，轻轻推开门，武雪英侧躺在床上貌似睡着了。关上门，又去书房找许卫勤，也没见到他人影。 经过餐厅时，看到餐桌上摆了一碗白米饭和三个菜，显然是留给她的。 许曼叹了一口气，还是扒了两口饭。最后才去主卧和武雪英说了一声她要出去相亲了。 只是武雪英未回她。 相亲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处连锁咖啡店内。那里不太好停车，许曼就打了一辆网约车过去。 到了那，里面乌压压的一堆顾客。她找不到今天的相亲对象，拿出手机翻到母亲给的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耳边是有点熟悉的声音，视线中一个男人站起来瞧着门口。 许曼很是惊讶，记忆回到大二那年袁敏栋也是这样站在魏明身后对着她挥手。 旧时的同学以这种方式重逢，场面一度尴尬到极点。 许曼硬着头皮坐到了袁敏栋对面，他推过来一杯未开封的咖啡。她也没喝，只轻轻摩挲着纸杯。 “你居然和魏明分手了，我实在没想到。”袁敏栋清了下喉咙，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嗯，去年分的。” “哦，你们谈了这么多年，也挺可惜的。” “嗯。”许曼不想细说那段恋爱，敷衍着袁敏栋。 两人又无言了。 “对了，你怎么都不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呀？”许曼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对面的人脸色稍变：“哎，本科毕业后连考了三年都没考上，我那时倔脾气犯了，也不找工作，一门心思考公。想到你们毕业后都有了不错的工作，我就觉得没脸去。” 许曼没料到袁敏栋能说得这么细，安慰他：“天道酬勤，你还是考上了。” “嗯，很幸运，第四年的时候考上了统计局。” “挺好的。” 许曼很替他高兴，这几年世道不好，体制内工作十足是个铁饭碗了。 她又好奇了：“你怎么也沦落到相亲了？” 印象中，袁敏栋是本地人，家里条件也不错，现在工作这么好，照道理早该找到女朋友了。 袁敏栋喝了一口咖啡，悻悻地答：“我表弟去年结婚了。我这一直没对象的，我爸妈觉得我大概有点问题，所以找了不少介绍人，开始广撒网。” 许曼又惊奇，他居然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突然武雪英上身，也开始劝：“你还是早点找一个。再晚几年，好姑娘就越来越少了。” “是啊，这不，正找着么。”袁敏栋这么回她。 此刻，许曼才重新意识到她是在和袁敏栋相亲。 两人也算知根知底的，自然不用像陌生人一样交换个人信息。后来，他们聊了一些当年学校的趣事，也算打发了这场见面。 许曼看了眼手机，发觉已经是四点了，竟不知不觉和袁敏栋聊了两个小时。她当然不想和他发展成恋爱关系，所以打算道别了。 “袁敏栋，你回去就和朱阿姨说没看中我就行了。” 许曼说完想提包走人，却被袁敏栋叫住：“你咖啡都没喝一口，是不太喜欢吗？” 这问题绝对是意有所指，但她不想去思考，拿起桌上的咖啡，道了一句“谢谢”后就走出了咖啡店。 店门外，她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打了一辆回家的网约车。 地图上显示还有1公里车就要到达时，许曼走到了十字路口等车。 信号灯由红转绿，行人一个个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而一个男人却站到了她的身旁。 袁敏栋说：“许曼，大学时候我其实挺自负的。我们俩一起在图书馆一块学习了快一年，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直到魏明的出现，我才知道是我一厢情愿了。我无处发泄我的不甘，只能选择无视你。实在对不起！” 许曼抬眼去看他，他只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许曼，我的微信没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联络起来的。我一个小时后还有一个相亲，我先走了。” 重新联络？一个模棱两可的说辞。 许曼也不想去深究了，只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看来武雪英说得没错，优秀的男人在相亲市场上是蛮抢手的，恐怕袁敏栋这两天都在到处相亲吧。 袁敏栋走后，信号灯绿了三回，她才接到了网约车司机的电话。 “你好乘客，你过马路到对面来，这里顺路到你的目的地。” 许曼看过去，对面公交站处一辆白色车子打着双闪灯。她挂了司机的电话，抬脚往那去。 砰！随后是一道车辆的急刹声。 许曼倒地的同时，手中的咖啡全洒在了一辆银色跑车的车头...... 第18章 有点意思 林路扬觉得今天很邪门。 中午去锦凯大厦找秦昭衡，他臭着一张脸不搭理自己，他只好走了。从锦凯的地库才刚出来十几分钟就撞上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打着电话横穿人行道，而他刚好右转。交警认定他主责，他也认了，陪这个女人来了医院检查。 本以为那女人要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却相反。 许曼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林路扬，方才接了司机的电话，黄灯亮起时就迫不及待地过了马路。 “对不起，我过马路有点着急了。” 乍见到袁敏栋还是在她心中激起一层涟漪的，整个人都有点虚。 “你确定没事？还是我给你安排间病房观察一晚。”女人的态度很好，林路扬难得有点好脾气。 那女人满身的咖啡渍，手肘上包着纱布，很是狼狈。 林路扬看了一眼手中的病历本，原来她叫许曼。 “许小姐，我建议你还是住一晚彻底检查一下。不然你过几天万一有点头疼脑热的，我可不认的。” 他很坚持让许曼住院，也好规避下以后可能有的麻烦。 许曼很是苦恼，她能理解林路扬的目的，可是她没有时间住院。明天是周一，她有很多节课，此刻她只想赶回家备课。 其实车速并不快，又及时刹住了车。她只是被轻轻撞了下，倒地时擦破了手肘的皮。 手肘有点肿，拍了片显示没有骨折，医生做了简单的处理。 活动了下手肘，确认自己无大碍，就再次拒绝了：“真的不用了，晚上我还有事。” 林路扬也不能强迫人住院，只好给了许曼他的手机号说：“晚上如果不舒服，给我打电话。过了今晚别找我。” “嗯。”许曼轻轻点了头。转身要离开医院之际，又被林路扬挡住了去路。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林路扬不知道又哪里生出了点善意，决定做一回好心人。 “不用，我打车回去。”许曼话刚落，就被林路扬拖着离开了医院。 林路扬说：“别的女人想坐我的车，都没机会。” 这口气和某位姓秦的一模一样。许曼一瞬间来了脾气，甩开了男人的手说：“你听不懂话吗，我不要你送！” 林路扬的手僵在空中，玩味地盯着这个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女人，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才走。 许曼以一副异常糟糕的模样回到家时，直把许卫勤和武雪英吓了一跳。 她解释了是相完亲后，没有仔细看路才被撞上的。 武雪英仔仔细细检查了她身上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后，才来了一句：“不吉利，看来相亲要黄了。” 许曼不以为意，她本来就不想和袁敏栋发展下去，开始安慰母亲：“你说巧不巧，今天的相亲对象竟然是我大学的同学。我俩要是有缘分，当年就成了。” 见女儿受了伤，武雪英心疼坏了，早已将上午发生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催着许曼换下脏衣服。 许曼伤了手，武雪英就去浴室里帮着她一起洗澡。 许曼举着胳膊，突然生出点感慨：“妈，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丢你脸。” 浴室里雾气缭绕，武雪英隔着玻璃门看着许曼模糊的身影，难得柔声说：“我明年都要退休的人了，还想着丢不丢脸啊。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武雪英是个传统的人，她对许曼没有什么高要求。 小时候希望她顺顺利利到大学毕业。没想到许曼读书还是有点天赋的，这点倒没让她操心过。 等女儿长大了，无非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能相守一生的丈夫，过完这一生。 “曼曼，你别老怨我催婚。我和你爸爸哪天不在了，你至少还有一个依靠不是吗？” “妈，那以后我真的找不到那个能相守一生的人，该怎么办？” “先找吧。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叫你爸出去多兼几份职，退休了还去干，给你多存点养老钱。” “妈，我这份工作大概也能安安稳稳干到退休的，我不缺钱的。” “你在私立学校又不是体制内，退休能有几个钱。我们还是多给你存点......” 母女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难得和谐。 许曼洗了澡，感觉身上好受多了。回到房间继续备课，好在周末完成了大部分，现在只是收个尾。 手边的手机里显示来了一条微信消息，是一条新朋友申请，备注了林路扬三个字。 许曼觉得奇怪，难道是有事找她吗？同意了好友请求。 刚加上好友，林路扬就问她有没有头晕目眩之类的。许曼觉得好笑，看来他真的怕她讹上他。 【我目前一切都好，绝不会赖上你的。】 回复了这么一条消息，想了想又附上了一个小人对天发誓的表情包。 酒吧里，林路扬和秦昭衡在喝酒。 “有点意思。”林路扬评价了下许曼发来的表情包，可能这句话不单指这个表情包。 “怎么？发生好事了？”秦昭衡看出了他的好心情，遂问。 能在林路扬口中听到“有意思”三个字，实在难得。 “嗯，今天下午撞到一个女人。”林路扬回他。 这下，秦昭衡更加疑惑了，出事故绝不会和好事联系到一起的。 林路扬也不给秦昭衡解释，收起了手机，换了一个话题：“你今天下午不是不理我吗，还叫我出来喝酒？” 他今天正好路过锦凯上去看看加班的好友，却是白贴一副热脸上去了。 “傅叔状告到我爸那里去了，我这不想该怎么善后吗？”秦昭衡喝了一口酒才答，可还有一件事他不好和林路扬说。 10万块钱原路返回了到他的账户里，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想去见见许曼，可又答应了她两人不再见面的，不好反悔。 “还是为了之前你砍了他5％研发费用的事？” 林路扬记得之前秦昭衡和他提起过，傅本余就为了这事闹过。 “之前要不是我爸施压，我本来要砍8％的，没成想他闹到现在。预算都过了，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你呀，下手轻一点。他们父辈理想大过天，不像你是个赚钱机器，一切看数字。” 林路扬觉得秦昭衡和自家父亲是绝配，都对赚钱有狂热的爱好。 第19章 初恋结婚了 秦昭衡被召回秦家老宅吃饭的时候，发现傅本余也在。他瞥了一眼父亲秦明德，明白他要跳出来当和事佬了。 去年年初，秦明德小中风后影响到了左手功能，干脆退了下来，将集团全部交给他打理。 自他管理锦凯集团以来，公司业绩翻了数倍。其他董事看到他恨不得上前亲他两口，就这个傅本余偏偏事事和他对着干。 秦昭衡不明白他都是六十岁的人，退居二线拿着可观的分红不好吗，非要把持着锦凯制药不放。 对制药这块业务，他其实并不上心。研究新药的成本巨大，临床试验也要好几年，战线拉得太长了，无法快速看到收益，实在和他的经营理念不符合。 几人吃完了晚饭，秦明德带了秦昭衡和傅本余进了茶室。 秦明德泡了一壶茶，只取了两个杯子。给自己和傅本余倒了一杯才说。 “老傅呀，还是你身体好，奋战在一线。我是不行了，只能交给年轻人去奋斗了。” 这话摆明在撇清关系。对于这种场面，秦昭衡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在前面冲锋陷阵，父亲在后院甩锅，真是放手放得够彻底的。 要不是碍于傅本余跟了秦明德三十多年的份上，秦昭衡早就想把他从锦凯制药负责人的位置上弄下来，换上自己人了。 傅本余接过茶杯，意有所指地接话了：“董事长，您谦虚了。现在年轻人勇猛得很，我们这种老人快没地方站了。” 秦昭衡料定他是冲了自己来的，也不客气：“傅叔，你下面的人才辈出，我看你那个销售副总张齐安就不错，可堪大任。” 张齐安是傅本余一手提拔上来的，四十岁的人了，很是圆滑。早已看清了形势，多次向秦昭衡表忠心。 秦昭衡自是看不上他，正好为了刺激下傅本余，拿张齐安出来说事。 果然，傅本余脸色发黑了，喝了一口茶缓了一会才说：“吃水不忘挖井人，锦凯起家就是靠制药这块，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吧。” “傅叔，这话严重了。集团可没放弃制药这块。今年你们的预算，研发占营收比预计还有30％左右，行业内不算低了。” 秦昭衡也收起挖苦人的心思，很认真地解释了下，尽管这套说辞他已和傅本余说了多遍。 傅本余放下茶杯，开始数落秦昭衡最近的一些动作。 “你一套动作下来，搞得我们研发人员人心惶惶的。还有大搞特搞合规那块，销售部那些代表更是憋着一口气呢。” 秦昭衡本不想理会，但既然傅本余要在秦明德面前提对他的不满，他也没必要给他面子。 “我们这个行业特殊性，对我们的监管本就特别严格。我接手集团一直致力于完善合规这块，为了长远的发展，不得不重视这块。” 秦昭衡之前把精力都放在器械这块，合规自查处置了不少人，他手还没伸到制药这块，别人倒先委屈起来了。 看了秦明德一眼，发现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未有阻止这场争论的打算。 他继续道：“傅叔，对你们销售部，我已经网开一面了，有些事我不想放到台面上说。您作为这块的负责人，不要太理想主义，该办的人还是要办。到时让集团出手，没脸的只会是您。” 出口倒有点威胁的意味。 傅本余被提到软肋，没了刚才的气势。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和秦明德告了辞了。 虽然两人不对付，秦昭衡表面功夫依旧做足，很客气地送他出去。 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傅本余正要上车时，转头望向正拾级而上返回别墅内的秦昭衡。 当年那个稚气的少年也撑起了重担了。 等秦昭衡折返回书房时才有了笑容，坐在父亲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调侃起来：“董事长，今天异常沉默呀。” 呷了一口，入口清香回味甘甜，忍不住感叹秦明德在品茶方面倒是有点名堂。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明德也很无奈，傅本余都到家里来找他诉苦了，他也只好做做样子招了儿子回来。 “你这么明事理，那自己应付傅老头好了，叫我回来干嘛。” 秦昭衡放下茶杯，仔细瞧了下父亲，见他面色很是红润，料想他应该挺适应半退休的生活了。 创业不易，守业更难。秦明德早年接手制药厂时也是一堆烂摊子等着他。辛苦熬了三十年，刚六十岁身体就不堪重负了。 “你妈想见你，这不正好寻了这个由头吗！” 秦昭衡听了这个理由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母亲苏竹君是越剧演员，年轻时一曲《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唱得清扬婉丽，千回百转，把秦明德迷得晕头转向的，苦追了数年才娶回了家。 父子俩闲话间，苏竹君敲门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皱了眉：“谁大晚上的还喝茶，你今天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 “我又没喝，就闻了个味。”秦明德见太太不悦，忙解释道。 苏竹君一听便也作罢了，却把矛头对准了儿子：“你都多久没回来了。我们不叫你回家，你是一步都不踏进来啊。” 秦昭衡忙投降：“是，是，妈，我错了。” 苏竹君很是唠叨，他一贯都顺着她的话来。 “真是生一双儿女，一个比一个不孝。小初都毕业大半年了，在国外玩了这么久，怎么回国了还不着家？你问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乍听到母亲提起妹妹秦言初，他一瞬间就想回自己的窝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清净。 “妈，小初快回来了。尹佳念结婚了，我让她代我去祝福下。” 尹佳念结婚？ 苏竹君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又去瞧儿子的神色，最后才在心里惋惜了下。 毕竟这么多年，尹佳念是秦昭衡唯一动过结婚念头的女人。 第20章 你不行 尹佳念的婚礼在滨城举办，那里是尹家的根。祖上都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尹家的子孙既有傲骨又多了点清高。 秦昭衡和尹佳念在大学里谈了三年，感情还算得上稳定。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尹佳念就带了他回家。 在尹家那座老宅里，秦昭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士农工商，秦家那点金钱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尹家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们情愿尹佳念找个平头百姓也不愿意她与商人粘在一起，便出手棒打了鸳鸯。 尹佳念被说服了，而秦昭衡也有自知之明，做不成夫妻便退回做个朋友。 当然这种冠冕之话只是随口说说，两人分手后自是未再见过面。 一月前，尹佳念给秦昭衡发了电子请帖。电话中还和他稍微聊了几句，言语间很是云淡风轻。 两人的事已过去多年，往昔的情感早已随着时间耗尽。 秦昭衡本着祝福的心订了机票，过了一夜却反悔了，他只不过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尹家那些上位者也不一定会欢迎他。 正好妹妹秦言初要回国，他便让她先落地滨城，和林路扬参加完婚礼再回家。 林路扬倒还和尹佳念保持着联系。听他提及尹佳念的丈夫是一个小地方出生公务员，年轻有为。 秦昭衡觉得挺好的，只要那个男人野心越大，尹佳念的婚姻就越会幸福。 当然那个男人如果真爱尹佳念，倒还真是一段完美婚姻了。 秦昭衡走出老宅时正好碰到了放学回家的秦睿。 他盯着这个小叔叔的儿子，一瞬间就想起了许曼，她说秦睿心里有事。 难得摆出一副和蔼的模样，想要和秦睿聊聊，却不料这小孩像躲瘟神一样，飞快地窜上了楼。 他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出了门上了车。副驾座椅上放着一个深蓝色购物袋，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 既然许曼不要他的钱，秉着一贯的原则，他还是买了礼物。 等秦昭衡到了许曼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本以为她早已到家，正要打电话过去时，一辆熟悉的车从车前经过。 那是许曼的车。 秦昭衡拿上袋子下了车，就倚在车边，饶有兴致地看她倒车。 那辆小车来来回回三次才倒进了车库。 这里的车位还算宽敞，秦昭衡暗自笑话了下许曼的倒车技术实在不行。 许曼伤了手，打方向盘的时候有点困难，好不容易倒进了车库，发现电量快没了，又是一阵捣鼓才充上电。 手肘过了四天都还感觉酸溜溜的，出事当天不疼的膝盖这两天也青青紫紫了。 好在还能走，她也懒得去医院了，伤筋动骨总归要慢慢养的。 等许曼充完电，一瘸一拐地出现时，秦昭衡才后知后觉到她的问题。 “你受伤了？” 上楼之际，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许曼对着天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真是阴魂不散！ 她没心情吵架，当然身体条件也不允许打架，只能先默默不作声吃个哑巴亏。 可被无视的秦昭衡却不打算放过她。 “啊，痛！”秦昭衡抓了她的手，许曼痛得大叫。 一阵痛感过后，才开始斥责他：“你要干什么！你一定要当面来羞辱我才痛快吗！” 她此刻欲哭无泪，这个男人实在太令人气愤了。 秦昭衡既没得到许曼为何会受伤的答案，又疑惑自己怎么突然被按上了羞辱对方的罪名。 思考了一会，才意识到是那10万块的原因。此刻许曼恶狠狠地盯着他，眼底里的怒意迸发。 他只好解释：“我没想羞辱你，我们那事总归是你吃亏的。你又不让我和你见面，我只好转给你一笔钱了。” 秦昭衡只觉得自己的逻辑没问题。 听完他的解释，许曼只冷笑一声：“你能想到用钱打发我，就说明你从心底里就瞧不起我。如果你觉得我和你是平等的关系，你绝不会用钱来解决。” 既然秦昭衡看扁她，她也没必要给他脸面，羞辱一个男人还不容易。 在这个鲜少用到现金的时代，许曼还是会在包里放些现金备用。 她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手里攥着钱，心里却有点心疼：如果只是一张十元钱就好了。 把钱换到那个未伤到的手心里，使足了力气才将钱丢在了男人的脸上。 “秦昭衡，你那天的表现差劲透了，只值一百块，回去练下技术吧。” 发泄完，许曼才上了楼，她是再也不要见到秦昭衡了。 差劲？技术不行？ 秦昭衡捡起地上的钱，回忆着许曼刚才吐出的那些字眼，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侮辱！ 他是气得转身想上前理论的，但看着许曼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腾腾上楼的背影，瞬间气也就散了。叹了口气，迈开长腿追了上去，把她打横抱起送上了四楼。 许曼快被秦昭衡这个举动吓死了。他杵在自家门口，她也不好和他吵架，生怕两人闹出来的动静引来父母。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说好不见面的。”许曼压低声音问。 视线里秦昭衡抿着唇一言不发，却抬起了手将手里的一个蓝色袋子交了她。 许曼不接，秦昭衡就这么举着。 两人僵持了一会，许曼还是没他淡定，接过了袋子，里面是个首饰盒。 “什么东西？” “手链。” “秦昭衡，你打算是要羞辱我到底了是吧。” “我没这个想法，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单纯地觉得我要给你点什么。” 许曼本想说不要，但如果不拿这东西的话，秦昭衡肯定也不会走。忍着脾气接过了袋子，秦昭衡才深深看了她一眼往楼下去。 进了屋，打开了那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光彩夺目。 她没有过这么昂贵的首饰，有一瞬间的失神，却又立马清醒了，这样得来的项链有什么好欣喜的，她也不打算戴。 将盒子藏在抽屉里的最里层后，许曼又想，早知道就该收了那十万块钱，说到底还是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她和秦昭衡斗法一回，终以惨败收场。搭上了自己，收了一条两清的手链，又多了一段不堪的回忆，许曼搞不懂自己为何要把日子过成这副鬼样子。 第21章 她不能接受的结局 林路扬独自来滨城参加尹佳念的婚礼，对于秦昭衡不来，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和秦昭衡是发小加同学，一路上看着秦昭衡顺风顺水的，直到在尹佳念的事上折戟了。 尹佳念是他们隔壁大学里的女神，人美心善家世好。 当初，还是他指给秦昭衡看这个校花的。当时秦昭衡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却未做评价。 那时他很兴奋，拍着秦昭衡的肩膀说：“”你不感兴趣地话，我就上了？” 后来，他追过尹佳念，自然是被拒绝了。 一年后，变成尹佳念追着他跑了，目的挺可笑的，居然是想通过他与秦昭衡牵线搭桥。 林路扬也是个识相的，当然让往事随风而去，在他的撮合下他俩倒还真成了。 他本以为秦昭衡和沈佳念能成一段校园佳话，可又那么突然的，他们分手了。 后来知道了分手原因，他居然有点庆幸当初没追上尹佳念。 秦家也算实业家了，在尹家眼里都算不上体面。他家是做金融的，投机倒把的买卖，大概更是要被嫌弃了。 两人分手后的那段时间，秦昭衡大概是受了点打击，一心扑在事业上难得与他见面。 直到锦凯医疗器械稳定后，秦昭衡才又重新出来玩了。那时，他身边的人叫余娉婷。 成年人的感情不就是这样吗？秦昭衡不例外，他也不例外。 尹佳念的婚礼办在一座私人的会所里，很是低调。新娘没请几个朋友，他们这张圆桌还留了2个空位。 身边秦言初在叽叽喳喳地回忆着当年他们四人一块玩的趣事，林路扬却没有多大兴趣捧她场。 “路扬哥，今天婚礼气氛真好，我突然也好想结婚啊，你呢？”小女孩在试探。 他只当听不懂：“我是不婚主义。倒是你快25岁了吧？赶紧找个男朋友，还是我给你介绍一个？” 对于林路扬的装蒜，秦言初心底莫名地生出了点情绪。 她从小对林路扬有好感，以前就缠着秦昭衡带她找林路扬一起玩。次数多了，难免被秦昭衡猜中了心思。 秦昭衡劝她尽快放弃这个想法，又安排她去国外求学。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见到林路扬还是会小鹿乱撞。 在听到尹佳念调侃他还没找女朋友时，那些年来刻意不去回忆的感情又冒了出来。 “路扬哥，你又笑话我。”秦言初娇滴滴地回。 “我说真的。我表弟身高185，大长腿，长相堪比明星，有兴趣见见吗？” 林路扬倒还认真起来了，开始细数那位表弟的各项条件，直到秦言初冷了脸，不再说话为止。 他对小女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动不动就要哄。他还是更倾向于温柔大方明事理的那种女人。 一场喜宴无波无澜地结束了，他携着秦言初在会场门口与尹佳念夫妇道别，新娘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心知肚明尹佳念想问什么。可问出口有什么用呢，都是一些老黄历了。 “佳念，新婚快乐。”他之前都称她为念念的，从今日起就要改了。 “念念姐，你今天好漂亮啊，祝你们白头到老。”身旁的秦言初同样寒暄了两句。 秦言初手握捧花，开心地不得了，接着说：“要不是我哥不肯来，我还没这个幸运接到你的捧花呢！” 林路扬觉得秦言初高兴过头了，又去看新郎，那位明显表情都变了。 他赶紧拉着秦言初回了酒店...... 今天是尹佳念的婚礼，远在另一座城市的秦昭衡则坐在车里等着许曼下班。 他注视着校门口，思绪却飘得很远了。 那年和尹佳念分手后，他找了余娉婷，一个和尹佳念性格完全相反的女人。 一时的心血来潮，经不过时间的磨砺，他发觉他也不喜欢余娉婷这样的。分手后，又和几个女人吃了几次饭，却都没进一步发展。 视线中，许曼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了。 秦昭衡眉头有点拧起，在想着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摔跤？被撞？ 他对许曼的感情是矛盾的，一边明了许曼是不可能跟他的，却又舍不得放手。之前没得到过就舍不得，现在有了那一夜，更甚。 他现在有点怕对许曼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了，一如他和余娉婷的结局。他怕给了她希望，结果却是她接受不了的。 今天，他换了一辆车，许曼经过的时候没有发现他。 他发动车子开往了对面的停车场门口等着。不一会儿许曼的小车出现了，他跟在那车后面慢慢开，直到跟进了她的小区。 他下了车，隐在黑暗里，看着许曼上了楼才走。回了车上，却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许曼发来的。 【再有下次，我肯定报警】 这是许曼对他的警告，可他只觉得可爱。 这时，他才发现他都没有加过许曼的微信，输入了那个电话号码，跳出来一个卡通头像，一个短头发的美女，倒和本人挺像的。 他发了好友申请，可他也知道许曼不会通过的。 许曼洗完澡出来，看到微信里躺着几条未读消息，一时怔住了。 林路扬问她恢复的怎么样了。她奇怪他不应该躲着自己吗？一次次地主动联系，难道不怕被讹上吗？ 袁敏栋则是邀请她周末一起吃饭。许曼也搞不懂，他相亲这么多次，难道一个看中的都没有？ 软件底端又是两条好友申请。 一条是秦昭衡的，另一条是魏明的。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想加。 四个男人都奇奇怪怪的。她想不通这些男人都怎么了，世界上又不只她一个女人，偏偏都要盯着她。 她一点都没有被众星拱月的兴奋，只觉得累，实在太累了。 回忆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她心头有种无力感，又想象了下老了如果真的只是一个人过，会不会感到寂寞或者无助。 她发现最近她好像真的在考虑不婚这件事。尽管母亲说会给她多存些养老钱的，但她知道这是母亲的玩笑话。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那个合适的人到底出不出现，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第22章 形同陌路的同学 袁敏栋约了许曼在一家蛮有格调的本帮餐厅吃饭。 许曼一开始是拒绝的，袁敏栋却说只是一顿朋友间的饭局，无关他事。这样倒显得许曼多想了，最终她决定还是大方点来赴约了。 两人已经好几年未见，除了聊些读书时候的事，还有几个相熟的同学的毕业去向，再没有别的话题了。 沉默间，许曼才仔细看了会袁敏栋，发现他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淡定，成熟不少。心下叹道：还是体制内锻炼人。 而袁敏栋也发觉了许曼在打量他，有点脸红地问：“是不是觉得我也挺帅的？” 可说完又毫无底气，毕竟许曼的初恋男友魏明那张脸是公认的帅气，自己在外形条件上实在没优势。 “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许曼很老实地说，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 袁敏栋听了先是一愣，给许曼夹了一块鱼肉才开口：“我以为你会主动联系我的。” 他起先很自信，许曼都出来相亲了，大概也是着急结婚的。 那天他故意说出还有另一场相亲。本以为会加一把火，没想到，他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只是不同大二那年，这一次他决定行动一把。 “曼曼，我们吃完饭一起看电影吧？”他问道，手心里有点湿意。 曼曼？看电影？ 这两个词让许曼不得不再次审视袁敏栋约她出来的目的。 原来什么叙旧都是假的，看来袁敏栋是想和她继续发展下去了。 刚想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忽然间身侧一道黑影压下来。 许曼抬头，有一瞬间的恍惚，来人居然是林路扬，可让她恍神的只是林路扬身后脸色不郁的魏明。 他俩竟然认识？这个世界真小。 “许小姐，好久不见。”林路扬站在餐桌前，很正经地和她打招呼。 许曼稳了稳心神，放下筷子，站起来假笑了下，才回道：“林先生，你好。” 打完招呼，林路扬和魏明走进了餐厅内的包厢。 而许曼则坐下来继续吃饭。碗里是袁敏栋给她夹的鱼肉，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袁敏栋此时脸色阴晴不定，在决定要追许曼的这一刻，好巧不巧遇到了她的前男友还有一个疑似追求者。 两个男人皆是一身西装笔挺，光鲜亮丽，和他们是两路人。 他自是认识魏明的，那个陌生的男人却用了一种不善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他忍不住问出了好奇的事。 “之前出了点小事故的时候认识的。”许曼这样答。 小事故？袁敏栋这才想起刚才她走路确实有点奇怪，关心地问：“有受伤吗？” “没事，伤了胳膊和膝盖，好得差不多了。” 许曼机械地回答着，思绪全在餐厅那端那间包厢里。里面有魏明，那个号称要给他一次机会，又要加回微信的男人。 她在猜测林路扬到底和魏明是什么关系？ 更不解的是，刚才魏明皱着眉睨了她一眼，这举动让她心底发毛...... 包厢里筹光交错，魏明手里握着酒杯却没了心情应酬。这类饭局本该他要热络点的，但是现在他实在是郁闷。 他想不通才一年多不见，怎么许曼身边围了那么多男人，而且一个比一个优秀。 袁敏栋的底细，他是知晓的。这人在学校里读书就不差，想来出了社会应该也混得可以。 那个在酒店和喜宴上的男人，他虽不认识，但绝对是个他比不上的人物。就如身边的林路扬，出生就在罗马的人。 林路扬是他公司的投资人。当年他为了找投资四处碰壁，有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林路扬投资理念超怪，不翻财报不谈前景，只看眼缘。 他不明白林路扬怎么就觉得他合眼缘了，反正1000万投资款是到位了。 拿了钱后，他就做出了一款热门游戏，当年营收就过亿了。两年过去了，现在他公司每月流水就过亿了。 人一旦成功了，就开始要得更多了。他开始怀念心里那个白月光—许曼。 他很喜欢许曼，这个认知也是在他无意中看到许曼和袁敏栋在图书馆有说有笑时意识到的。 可把人追到手了，他开始不珍惜这段感情了。毕业后，他渐渐觉得和许曼没有共同语言了。 创业过程是痛苦的，他需要一个能理解他的人，陶怡然就是那个人。 被许曼撞破的那日，他其实并不慌，因为他确定许曼会原谅他的。 不出所料，他耐着性子听她抱怨了些学校里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又放低姿态哄了一阵，许曼原谅了他。 公司到了第三年很难，入不敷出又没人愿意投资。走投无路下，身边只有陶怡然这棵救命稻草了，他便违心求了婚。 他想成了一家人，陶家总会拿点钱的。可陶怡然说她只想玩玩，投资的事情闭口不谈。 看着那枚钻戒，魏明觉得被人狠狠地打了脸，一时来气转头就同许曼去求婚了。 结果，许曼也拒绝了他并且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他有点伤感却不明显，毕竟公司的事才是燃眉之急。 天无绝人之路，他遇到了林路扬，他也成功了。 此后，这个世界便以另一种状态展示在他的面前，人人都对着他有笑脸了。 更荒唐的是，本来对他不冷不热的陶怡然居然对他小心翼翼起来，还主动带他回家里见了父母。 无数个黑暗里，他注视着躺在身边的陶怡然，他想如果是许曼在身边该多好。他一定会重新给她买一个钻戒，要比原来那个钻戒大很多。 可当那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喜宴中，他明白了以后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今天又是这副光景，他不惧袁敏栋，可对于林路扬，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应付。 他看得出来林路扬对许曼有点想法。想象了下以后三人同桌而坐，恨不得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可戳破了他和许曼的关系，林路扬会不会膈应他？ 毕竟，他还要靠着林路扬带他认识更多那个圈子里的人。 “魏总，想什么呢？”林路扬提醒他。 魏明这才回神转头去瞧林路扬，五官挺好的，脸上时常挂着淡笑，偶有点痞气。 可接触下来，远没有面上看起来好相处。要和他混到一处，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林总，刚才外面两位是我的大学同学。”魏明神情严肃道。 他故意只说了是同学，想先试探下林路扬的反应。 林路扬扬起唇，笑得漫不经心，才回：“哦？看来你的人缘挺差的。他们和你形同陌路啊。” 魏明被这话噎住，而林路扬转身开始与旁人应酬...... 第23章 把它卖掉 既然被袁敏栋知道了自己出过一场小事故，许曼干脆借口不舒服，顺理成章地推脱了那场电影。 袁敏栋倒未说什么，只提出要送她回家。 盛情难却，许曼只好同意了。 他们正在许曼家楼下道别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遛弯回来的许家父母。 武雪英初见到袁敏栋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待知道他就是那个相亲对象后更是一阵猛夸。 许曼觉得尴尬，赶忙给许卫勤使眼色，他才把武雪英拉了上去。 小道的路灯下，又只剩许曼和身旁的袁敏栋了。 为了不让对方误会，许曼解释道：“抱歉，我妈就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说完只盯着脚面未抬头，脑中只思考着怎么样组织拒绝的语言。 她可不想再和袁敏栋单独吃饭了！ 袁敏栋看许曼没有抬头的意思，竟蹲了下来。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人影，许曼被吓了一跳。此时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袁敏栋，见他满脸认真地开口。 “许曼，老天让你我相遇，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你能不能很认真地考虑我？” “我......” 许曼顿住，到了嘴边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袁敏栋也不着急得到答案，直起身来，道了别就钻进车里走了。 许曼盯着他的车尾灯久久无法回神，要知道他这样性格的人能说出这些话，想必是鼓足了勇气的。 她有点感慨，感叹青春的岁月一去不复返，满脑子只有成绩的时光早已被工作，相亲，结婚等事取代。心头一股莫名的情绪升起，只是她知道那不是欣喜。 走在阶梯上，一圈又一圈，理智告诉她应该和袁敏栋处处看，可感情上她实在无法做到。两人是大学同学，如果他们没能修成正果，岂不是又会是别人口中的谈资一件。 许曼觉得自己很内耗，总是为了别人口中的自己而活。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生性如此。 刚到401门口时许曼喃喃自语：“哎，算了吧，再找找吧。” 一进门，果然武雪英等在客厅里，一脸期待。 “妈，我们今天接触过了，我觉得不合适。”许曼进了门就汇报了。 听了这话，武雪英有些许失望，却又开口说：“再找！我就不相信了，我女儿这么漂亮还找不到好男人了。” 许曼有点讶异，感觉母亲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嗯，妈。我再找找，找不到的话我就赖在家里好不好？” “好。” 破天荒的，武雪英满口答应，却又立马改口：“不行，还是要找，我们找到35岁再说。” 35岁？还有漫长的八年。 许曼轻笑了一下，难得没有反驳，转身进了房间。 身后是父母讨论本市初婚的年龄超过了32岁的新闻，许曼觉得她不能光以周围的人为参照物，原来外面的男男女女都还在寻寻觅觅...... 第二天，许曼给袁敏栋发了消息。 她打了很长的一段文字，大意是谢谢他的抬爱，并委婉地表达了他们不合适成为情侣。 消息是中午吃饭时候发的，她刚按下发送键，杜可心就坐在了身边。许曼很心虚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气死我了，那帮小屁孩居然把我画成火柴人漫画上的大boss。” 杜可心一来就抱怨，讲述着今天上午无意中在作业本上看见的学生的涂鸦。 许曼却不以为意，在学生心中是反派形象也挺好的，那样才能镇住他们。 就如她是纸老虎，四班是快班学生素质都还挺高的，对她还算尊重。可八班就不行了，课堂纪律不太好，要不是他的课代表能干，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许曼开口安慰了几句，两人说说笑笑间，被隔壁桌的一个消息吸引了。 初三三班的班主任罗老师正和同事说要卖房子的事情。 许曼听了一耳朵，学校附近的成熟楼盘锦上庭，78平两居室，总价500多万。 罗老师的这套房子本想留着给在国外儿子回来结婚用的。现在儿子娶了一个洋媳妇要留在那，罗老师便想卖掉这套房，给国外的儿子在那边置产。 许曼心算了下房价一平米才7万不到，相比周边的一手房价格相当有吸引力了。而且罗老师五年前下买这房至今一直未出租。 用二手房的价格买到一手房，岂不是很划算！ 心动的不止许曼一人，杜可心也叹气道：“哎，可惜我还差2年半的社保，又是单身，没有购房资格。” 许曼思量着自己是本市单身，有一套买房资格，可是要出150多万的首付款，又实在是没钱。 人起了心思就会念念不忘。下午，她满脑子都是那套房子。 下了班回到家时，看到父母还是开口了：“爸妈，你们有多少存款？” 话一出，许家父母从电视剧中回神，怪异地盯着自家女儿。 许曼有点脸红，解释了房子的事情。 武雪英看了一眼丈夫，猜测他是什么心思。 许卫勤考虑了一会说：“那房子地段好，价格合适，还是电梯房，以后我和你妈老了爬不动楼梯了，到那里养老倒也很好。” 武雪英也来了兴趣：“老许，我们咬咬牙买下来吧。这样曼曼下班晚的话也好住那里，就不用开一个小时的车回来了。” 三人倒都是行动派，各自算了下自己的存款，合计下来首付款还差20多万。 许曼一下子泄了气，这20万不知道该去哪里凑？ “老许，要么去你表哥家借点？你亲戚里数他们富裕点。”武雪英捅捅身边的丈夫说。 许卫勤是个脸皮薄的，不愿意开这个口，摇摇头拒绝了。 他算了下家里人的工资和他的外快，有点可惜地说：“等5个月就好了，这20多万我们家也能勉强凑出来。” 许曼同样感到可惜，这种小户型最是抢手，小半年过后这套房子大概率会卖掉的。 晚上，忙完手头的事情，打算睡觉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秦昭衡给的那条手链。 她有点好奇那条满钻的手链到底值多少钱？ 打开抽屉，拿出那条手链，她在网上搜了下那串英文品牌。翻了好久才看到一条差不多的，帖子的博主提到当时买下它花了60万。 60万！ 许曼一整个震惊住了，瞬间感觉这条手链无比烫手。又盯着它猛瞧，眼前竟然幻化成了无数现金，此刻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把它卖掉！ 第24章 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当许曼站在二奢店的门口时，整个人都有点发晕，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把手链拿出来的那刻，店员都有点吃惊并深深看了她一眼。 幸好今天穿了件最贵的衣服，不然肯定会被人误会这手链来路不正。 没一会，就被请到了贵宾室里，店员很礼貌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到第三口的时候，有个年纪稍大的店员进来了。 那人拿着一个放大镜很仔细地看了每一颗钻石，又核对了证书和保卡。 “女士，你很会买啊，这条手链在这个牌子里算最保值的了。”店员笑着对她说。 “哦，那能卖多少钱？”许曼装作冷静地问。 “回收的话，我们可以出30万。” 30万？ 这个数字比她预期的高，填了首付款后还能剩几万。 纠结了一会，许曼还是做了做样子讨价还价了，最后以成交了。 店员给她打完款，亲眼见到银行卡里多了30万时，倒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和父母解释这笔钱的来路了。 一旦说了，后面大概又是一连串连锁反应了。 许曼只能感叹和那套房子没缘分了。好在处理掉了那条手链，放在身边实在膈应她。 此时，正值五一节放假，街上人头攒动。 许曼只身在其中感受着热闹。身边有和她一样单身的，有小情侣，有一家几口，更有满头白发的老人相携着慢慢走。 有笑着的，有吵架的，有冷脸的...... 忽然，她意识到人生是有不同的状态的，不是非要过着大多数人那样的生活，有时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被节日的气氛感染，许曼打算随便逛逛再回家。漫步在街头，感觉到肚子里空空的，有了饿意。 转身走进了一个购物商场准备觅食，刚进门就被影院的海报吸引了视线。 邻国动漫大师的新作《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这标题一下击中了她的灵魂。 驻足在海报前，她顿时来了点兴趣，点开了购票软件。现在正值饭点，最近的一场还剩一半的位置。 许曼决定忍下饿，先去看电影，又买了一份爆米花，进场的时候已经开映5分钟了。 黑暗中，她弯着腰快速走到了最后一排，这排只有她。 找到自己座位后，便全神贯注盯着大屏幕，对身边坐下来一个人也完全毫不在意。 起先，她以为只是和她同样迟到的观众，可感觉到那人渐渐靠向自己时，许曼才蹙着眉去瞧。 一瞧吓一跳！竟然是秦昭衡！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把座椅之间的扶手往上抬，人又向她这边靠近了点，随后抬手搂上了她的腰。 外人看来，真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 许曼拿开放在腰间的大手，又瞧了一眼膝盖上的爆米花桶，正在思考了一个计划。 “你敢把爆米花扣我头上，我今天就上你家。”秦昭衡笑了下，附在她耳边小声说。 许曼身体一颤，心里直叹这男人是她肚子的虫，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葱白的手指间捏着一粒爆米花，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影院里的光线忽明忽暗的，秦昭衡在光影中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会，很突然地俯下头把她手上的爆米花给吞了。 许曼感受到了他的唇刮过了她的食指，指尖有点湿意，内心一股不适感由内而生。 此刻，她真想不要这根手指头了！ 许曼擦手指的动作，引起了秦昭衡的不满。 “曼曼，那晚你可不嫌弃我的。”秦昭衡盯着许曼的唇，喉咙都紧了紧。 那晚？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跳出脑海。 许曼深吸一口气，只能当做没听见他的浑话，转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思放到电影中。 她是很喜欢这类动画电影的，可身边有个秦昭衡却再也看不进去半点，现在的状态只能用如坐针毡形容。 半个小时后，秦昭衡小声地给了一个建议：“看不进去，我们就去吃饭吧。” 许曼有点不舍得电影票钱，可她更不愿意被秦昭衡搂着，只好点了下头答应了下来。 电影才到三分之一，两人便出了电影院。 刚出来，许曼就忍不住质问：“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吗？” 简直太奇葩了吧？在电影院都能遇到！ 她本意只看个有深度的电影思考下人生的，没想到会发展成思考秦昭衡怎么找到她的这个无聊的问题上。 “呵，你不该来看动画片的，应该看谍战片的。” 秦昭衡口中笑许曼，心下却也在感叹和她真是有缘。 早上刚与政府里的领导打完高尔夫，回程的路上，他只是不经意瞥了下窗外，就看到许曼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这才下了车跟着她进了影院。 “老天安排我遇到你的。”秦昭衡故作神秘地回。 这个说法荒谬至极，许曼顿时想走，却被秦昭衡拉住。 “你干什么？” “请你吃饭。” “秦先生，您猜猜看我想和你吃饭吗？”许曼甩开那手，口气也冷了下来。 开玩笑，和他吃饭，那吃满汉全席都难以下咽！ “想的吧。”秦昭衡故意逗她。 “再猜。”许曼说。 “......” 秦昭衡又来牵许曼的手，也不管她的意愿，强行拖着她下了一层电梯进了一家日料店。 店内是一间间被隔开的雅座，他们被服务生引进了最里面的一间。 秦昭衡厚颜无耻地和她挤在一边。 最近邻国排核废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网上的帖子都在讨论以后海鲜大概是不能吃了。 许曼猜测秦昭衡大概是想把她的脑袋毒傻，好让她对他言听计从。 “这边是自助的，你要吃什么。”秦昭衡说着把点餐的平板塞过来。 许曼不接，侧着身不去看他，只面壁。 “你不点，我就随便点几样好了。”秦昭衡说。 “多吃点，毒不死你！”许曼一边欣赏着壁纸的纹样，一边小声嘀咕。 秦昭衡滑动屏幕的手一顿，显然是听到了吐槽，才回：“就这里不排队。再说，日料店的东西你以为都是进口的吗？” 许曼指桑骂槐道：“一人800多呢，奸商。” 如某人！ 说完，她终于挺直身体，去看这个挨着她的男人，今日倒是一身休闲的装扮，看起来比平时和善很多。 “秦昭衡，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吧。以后像今天这样偶遇到也只当没看见，好不好？” 那晚，他们明明说好不再见面的。 第25章 好好交往的女朋友 秦昭衡也理解不了最近自己的这些反常行为。 只要见了许曼就好像狗见到了骨头，猫见到了小鱼那样，恨不得抱着咬一口。 他一向是行动派，一瞬间，就这么凑上去在许曼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冷不防地被轻薄了，许曼本能地抬起手想打，巴掌还没落下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服务生满脸堆笑地进来了，丝毫没理会室内怪异的举动，只恭敬地把一盘盘食物摆上桌面，随后又道了句：“两位，请慢用。”才了退出，重新关上门。 手依旧举着，许曼很是纠结这巴掌到底要不要落下去？ 不打吧，不甘心。打吧，气势已经去了大半。 她轻咬了一下唇，手还是落下了，没了多少力道，只是从秦昭衡的脸上拂过而已，好似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娇羞意味。 果然，秦昭衡笑意明显，又挨着近了几分说道：“吃饭吧。” 说完，他用左手把许曼圈在怀里，塞了一副筷子给她。右手刚够到筷子时，怀里的人发脾气了。 啪！ 许曼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气腾腾地站起来：“你让开，我要回家！” 输人不输阵！她揪着眉眼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妄图在气势上压秦昭衡一头。 显然秦昭衡没被唬住，抬眼看她，出口是温柔的语调：“坐下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一拳打在棉花上，许曼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独自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才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默默地开始吃饭。 算了，她决定当个淑女，把食不言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曼不开口，秦昭衡也不是个话多的。极其沉默的一顿饭，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声音。 吃到差不多时，秦昭衡突然问：“手链喜欢吗？” 手链？ 听到这词，许曼很心虚，决定继续当淑女。 得不到答案的秦昭衡再问：“不喜欢？” 那条链子是他特地选的，陈寻告诉他这是限量款，他想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吧？ 许曼依旧不答只想终结这个话题，所以夹了一份海胆放到秦昭衡的碟子里：“你吃饭吧，少开口。” 她只是怂了，没有勇气告诉对方把他给的东西贱卖了。 “我不吃生冷的东西，你吃吧。” 秦昭衡夹起海胆又放回了许曼的碗里，他注意到她爱吃这东西。 盯着碗里的食物，许曼想骂人，果然秦昭衡想让她一个接受核辐射的荼毒！ 不过好在，他没再追问手链的事。 一顿饭吃完，秦昭衡喝了一口茶，用湿毛巾擦了手才起身结账。 两人出了店，许曼故意慢了一步跟在他后头，准备伺机逃跑。眼珠刚转了一圈观察了四下，手就被牵了起来，而且怎么甩都甩不掉。 没有当众发疯的勇气，她只能任秦昭衡牵着带去了地库。 她可不愿再同秦昭衡待在一处，地库里又没什么人，终于可以不顾形象地去咬他的爪子。 手上传来了剧痛，一心一意找车子的秦昭衡讶异地回头，不敢置信许曼会有这个举动。 瞬间，收起的倔脾气冒出来了，忍着痛意，他就是不撒手。 许曼嘴里咬着他的手，瞪着大眼睛就这么瞧着他，他居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痛了。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秦昭衡有点无聊了才说：“好了，放开。” 可恶，这男人居然不怕痛！ 许曼松了口，一脸茫然，转念一想也对，他一向皮厚。 秦昭衡看了眼手背上的牙印，暗笑许曼像个小孩子，幼稚极了。 他拖着许曼找到了在等他的车，开了车门，把她塞进了后排。 十几分钟后，许曼被带到了附近医院的停车场。 医院？ 她不明白来这的目的。刚想发问，一个男人打开了副驾的门坐进了车内。 陈寻刚进车里就注意到了后座的许曼，微笑着打了招呼：“许小姐，你好。” 他很是好奇老板和许曼现在发展成什么关系了，忍着八卦的心思，只能想正事。 三天前，锦凯集团子公司下面一家外地的办事处的负责人被药监局请进去喝茶了。 涉及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集团本压着这个消息，但到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终究传了出来，外界各种传闻满天飞。 即使制药条线的销售负责人张齐安飞过去了，也没把人捞出来。 今天，秦昭衡找了相熟的相关领导解决此事，想必定是陪着笑脸的。 早上那场球本来傅本余也该去的，陈寻陪着秦昭衡在高尔夫球场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 打了电话才知道傅本余突然住院了，秦昭衡当下就怀疑那老头装病，派了陈寻过去假意探望。 陈寻整理好了表情，才转头汇报：“老板，傅总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不像是装的。” 后座的秦昭衡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若有所思。 早上也是一时生气才怀疑傅本余这场病生得蹊跷。 现在细细想来，傅本余再是装病，毕竟是他负责的业务出的事，怎样也逃不了责任。 既然是真病了，他便打算下车去住院部看望下，手刚搭上车门把手却又顿住了。 秦昭衡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上去了见了傅本余肯定会说点什么难听的话出来的。 毕竟也算叔辈了，现在又病着，秦昭衡难得大发慈悲先放他一马。 这些烦心事，他也不想理会了，继续关注身边的许曼。今天恰巧碰上她，有点舍不得放她回家。 可这女人缩在角落里，冷着脸并不搭理他，他盯了会也觉得无趣，又发了一回善心。 “送你回家吧。”他对许曼说。 此刻，秦昭衡感叹自己简直化身活菩萨了。 可一到了目的地，车子才刚停稳，许曼就迫不及待地开车门奔上了楼，头也不回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看着这幕，秦昭衡心底又难受了，心想还不如压着许曼让她哭来得痛快，至少那样她的眼里有他。 许曼不让他好过，他就把气撒在别人处。 “你去告诉傅老头，人捞不出来就别捞了，让张齐安也一起进去。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 车内的陈寻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秦昭衡，他脸色很阴郁。 聪明如他，立刻明白了老板是在许曼这处吃瘪了，才又想起了糟心事。 果然又听秦昭衡念叨：“他俩干脆把我也送进去好了。一了百了！” 陈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沉默着。 年初的时候，秦昭衡本来就和傅本余闹了点矛盾，现在又出了这事，以秦昭衡的心性肯定是要处理些人了。 哎，不知道又有哪些人要倒霉了！陈寻心里这样想。 秦昭衡嘴上发泄完一通，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驶离小区后，才又问：“陈寻，如果你和女朋友多日没见，忽然在大街上看到她，是怎样的心情？” 额？ 陈寻心中讶异，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这样问。只好想象下了那个画面，才答：“很惊喜，想过去抱抱她。” 惊喜？抱抱她？ 这两个词如子弹一样正中秦昭衡的眉心。 原本，他心里多有不快的，但见了许曼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好似只要她在身边，他都不想发脾气了。 “好好交往的女朋友？” 秦昭衡口中呢喃着，心里做了某个决定。 第26章 有趣的事正在发生 许曼回了家，从卧室的窗口中偷窥到楼下秦昭衡的车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直呼邪门，大概老天也看不惯她卖掉首饰的行为。不仅巧遇了秦昭衡，还被他轻薄了一下。 心头隐隐有种感觉，可能秦昭衡以后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了。 他比她想象中的难缠许多！ 许曼坐回梳妆台前，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这张脸勉强算个中上，脾气也不算温柔那挂的，怎么就入了秦昭衡的眼了呢？ 思考间，桌面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声，许曼回神瞧了一眼屏幕，是林路扬打过来的语音。 又是个疑问，怎么林路扬也对她这么上心了？ 要说她和秦昭衡有点露水情缘的意味，惹得他念念不忘，也能说通。 可她和林路扬又算什么呢？萍水相逢而已。 “喂，林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林先生，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哪有为什么！你不觉我在追你吗？” “林先生，我有男朋友了。” “那又怎么样？” 嗯？那又怎样？ 许曼无语到想笑，所谓的道德在他们有钱人身上完全不存在。 她拒绝了这顿饭，却在下午5点时，在自家楼下看到了那辆银色跑车，它停在了迈巴赫常停的位置。 许曼想，会不会哪一天，秦昭衡会和林路扬抢车位。 她鬼鬼祟祟地上了林路扬的车，系上安全带后就缩头缩脑的，生怕被别人瞧见。 林路扬对于她的鬼祟行为未发表什么意见，一脚油门就开出了小区。 到了大马路，许曼才坐直了身体。 “林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 真是毫无隐私可言，人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到她家楼下候着她。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看到你病历本上写了地址。” 当初只扫了一眼那几个字，竟然刻进了脑子里，林路扬也觉得很神奇。 “哦。”许曼低低地应了声，又说：“林先生，我真有男朋友。况且我也不想和你有发展。” 只能先把袁敏栋拿出来挡一挡，一个秦昭衡已经够她受的了，再加个林路扬实在应付不来。 “男未婚女未嫁的，大家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林路扬挑了下眉毛，往右打方向，车子进了地库。 下了车，林路扬带着许曼上楼，却被她拉住了胳膊。 “别吃日料了吧，换一家。” 许曼在日料店前驻足，怎么也不肯进去，肚子里的三文鱼海胆还没消化完，她可不想再来一轮。 “那你想吃什么？”林路扬好脾气地问。 许曼环顾了下周围，指着对面的火锅店说：“吃那个吧。” “好。”林路扬没意见。 火锅店里充斥了辣椒的味道，许曼吸着鼻子闻了闻，竟然感觉到了点饿意。 还是中华美食能勾人食欲！ 两人找了一张靠里的桌子，林路扬不太来这种地方用餐，所以让许曼点餐。 许曼也不客气，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问了林路扬的忌口，挑着点了几样。放下手机后，不得不与他对视了。 一时感到不自在，她只好去小料台取了酱料，回来时就催着林路扬也去。 许曼一边搅拌着酱料一边看着小料台处的林路扬，思考着要怎么开口再次拒绝他。 没一会儿，林路扬回来了，酱料碗里只有酱油，很是寡淡。 “你不吃辣的？”许曼问。 “平时吃得比较清淡。”林路扬回。 “你看我们吃不到一处，不合适。” 她立马抓住他的话头，并延伸到他请她吃饭的目的上。 林路扬微微有点讶异，随后只一笑，刚要开口，服务员端着锅底来了。 鸳鸯锅，一半红一半白。 “谁说吃不到一块的。”林路扬指着锅底说。 话被堵了，许曼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要点个鸳鸯锅。 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许曼也不管不顾了，开始胡说八道。 “林先生，我有男朋友的，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好，真的不考虑你。” 火锅店的气氛一向是热闹的，旁桌突然唱了生日歌，许曼在歌声中听对面的男人问道。 “男朋友？你是指上次和你吃饭的男人还是魏明？我好评估下我挖墙脚的成功率有多大？” 许曼怔住了，林路扬心思细腻到只一眼就看透了她和魏明的关系，又或者说那天是魏明主动提的？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魏明的？”她问出了疑问。 “魏明告诉我，你是他同学。”林路扬答。 只说是同学？ 许曼狐疑地看林路扬，他笑得很是得意。 “他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我稍微想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完，林路扬从辣锅里捞了一片牛肉，入口麻辣鲜香。 今天换个口味也不错。 那日，魏明见了许曼后就开始魂不守舍，最后竟然喝醉了，看来是有些事情上心头了。 他很好奇，许曼和魏明有点什么故事？也可能是太无聊了，他决定也掺和一脚。 锅里的丸子随着滚烫的辣椒在翻腾，许曼盯着瞧，突然没了食欲。 走到今天这个被动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和魏明斗气导致的。 对面的林路扬一看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魏明居然出息到跟这样一群人混了！ 她心里无来由地泛出酸涩感，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了好心态。 林路扬是自信张扬的，方才扬言要挖墙角，许曼突然来了点好奇心问。 “那如果我男友是和我吃饭的那个人，你觉得你挖墙角的成功率有多少？” “50％” “那魏明呢？” “100％” “......你倒很有自信。” “你看魏明的表情像看垃圾一样，我当然信心十足。” 林路扬夹了一个虾滑放到她碗里。 许曼戳着那虾滑，突然懂了，林路扬也不一定是要追她，大概率是要看魏明的笑话。 “你和魏明不和？” “没呀，我和他挺聊的来的。” 林路扬犹记得魏明第一次进他办公室时，他第一眼就瞧出了魏明是个没钱又野心勃勃的人。 他喜欢这类人，观赏着他们为了钱对他卑躬屈膝的模样。 当然投资成功是最好了，不成功也当是找乐子了。 显然他对魏明的投资是成功的，魏明为了更上一层楼，一直攀附着他，希冀能再给一些资源。 又是一样的套路，林路扬开始腻烦了，百无聊赖之际，竟然发现了许曼和魏明的关系。 他知道有趣的事情正在悄悄发生..... 第27章 只想去一个地方 许曼和林路扬一来一回间，再次确定了眼前这个公子哥就是拿她和魏明取乐来着。 忍不住在心里对他嗤之以鼻，面上也没了好颜色：“林路扬，你和魏明是什么关系？” 许曼也不喊他林先生了，直呼其名。 林路扬不在意许曼忽然释出的敌意，漫不经心地答：“我投资了他的游戏公司。” 魏明能成功，林路扬功不可没。 原来如此，许曼从心底里来气，当即决定再点几样贵的，好多花他点钱。 拿出手机在菜单页里翻阅，没多久，桌上又多了几盘牛肉。 她往辣锅里下完肉片，才抬了眼皮说：“我饭量大，你不介意吧？” 没了装出来的矜持，许曼拿起筷子就在锅里翻煮熟的食物。 林路扬惊奇于许曼的变化，起初还有点装腔作势细嚼慢咽现在可以说是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了。 他稍微提醒了下：“你都不装一下吗？毕竟你对面坐着一个追求者。” 许曼从鼻子“哼”了一下，反驳道：“不需要，我本来就这样。” 说完，再也不去理会对面的人，只一心一意吃饭。 吃了很久，锅里的食物不见少，许曼又觉得自己刚才无聊的行为很浪费。 对于这顿饭，林路扬吃得挺满意的。许曼拿着打包盒捞肉片，他也很好心地拿了筷子帮她一起捞。 不久，两个盒子便装满了，他又主动提起了袋子，往店外走。余光看到许曼扭扭捏捏地跟在身旁，有点忍不住想发笑。 林路扬把许曼送回家后，才去会所找好友们。 一进包厢，眼前一幕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沈卓航身边围着一群美女，秦昭衡独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眼睛却盯着一处出神。 自沈卓航去非洲后，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这种场面了。 “林路扬，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回国后第一次找你们聚会，你就迟到了。” 沈卓航推开身边的女人，朝林路扬那处去。 “抱歉，这次我做东给你接风。”林路扬很识相地回。 “靠，你身上什么味？”沈卓航刚走近了林路扬身边，就叫了起来。 林路扬明白可能是身上沾了火锅味，笑沈卓航是个狗鼻子。 沈卓航被阴阳了两句也不甚在意，忙拉着林路扬去女人堆里。 他和秦昭衡、林路扬都是打小认识的关系。秦昭衡无趣了点，以前多半是他和林路扬混迹在各大风月场所。 和好友多年不见，他自是有很多话题要聊。 今日是他主动组了局，便先开了头：“你们快点选，我忍不住要和你们唠唠非洲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选什么？自然是选陪酒的？ 秦昭衡和林路扬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也不想扫了好友的兴致，朝那女人堆里看去。 高级会所里的女人大都是按照他们这种人的喜好打扮的，长发披肩，妆画得恰到好处，穿着也算不得暴露。 “短发的。” “那个短头发的。” 秦昭衡和林路扬的声音同时响起，说完两人皆是一愣，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十来个美女，只有一个头发刚及肩膀，显然两人选中的是同一人。 “哎呀呀，我离开了三年，你俩口味都变了。”沈卓航出来打圆场。 “林路扬，我还不知道你，肤白貌美大长腿。喏，这个给你。” 沈卓航拉了一个时髦女郎塞给林路扬，又挑了个清纯挂的安排到秦昭衡身边。 不怕患寡而患不均，他把两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则拉着刚才那个短发美女入座了。 开玩笑，秦昭衡和林路扬严选，他怎么能错过，万一品出点什么滋味了呢？ 其他人被轰了出去，包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沈卓航挑起女人的下巴问。 “沈总，我叫薇薇。”徐小薇答。 沈卓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搂着徐小薇笑得好不得意：“你们说老头子发什疯非要去开发非洲市场，派我过去搞物流。” 说完，他抓着身旁的女人就要灌她酒。 秦昭衡蹙着眉看着这幕，莫名其妙地把沈卓航怀里的人代入了许曼，心里很是不舒服。 正想说点什么时，一旁的林路扬接话了：“那沈叔怎么大发慈悲，把你喊回来了？” “老头子还不是怕我给他搞出来一个黑皮肤的孙子嘛。” 沈卓航想到什么又笑着说：“啧啧啧，你们不知道，那里的黑珍珠啊，别提多带劲了。” …… 几人说话间，徐小薇已经被灌了好几杯酒，脸色通红，忍不住要咳嗽了。 视线里，有只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她接过来，对秦昭衡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却也不敢打开喝。 “不上道了啊。秦总给你的，还不喝。”耳边传来沈卓航不悦的语气。 徐小薇赶紧打开了矿泉水，小口小口地抿着。 很意外，沈卓航倒再也没有灌她酒了。 她感激地看了眼秦昭衡，他早已不关注她了，正和身边的女人碰杯，偶尔说几句。 别开眼，倒是惊奇地发现林路扬盯着她和秦昭衡来回地瞧。 她刚干这行没多久，人也木木的，平时都是当背景板的，今日不知怎的，成了香饽饽了，莫名地有点欣喜。 徐小薇听着三人的话题，无非就是些沈卓航在非洲的所见所闻。 没一会，沈卓航便喊她起来和秦昭衡身边的人换位置。 她刚坐定，包厢里其余的两个男人就开起了她和秦昭衡的玩笑。问他俩什么时候搭上的？ 身旁的男人只是沉默着不回应，倒有点默认的味道。金主不答她自然不可能否认。 三个人喝到很晚，都有点醉态了，最后都是自家司机来接的人。 徐小薇送秦昭衡出门，突然就有了期待。 他会不会带她走？ 可终究只能看着他被司机扶上了车子的后座。 “你想什么呢。他们这种人没正经女朋友也有养着的人，你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旁边的姐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用不着旁人提醒，她也知道这三人在海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想和他们攀上关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自己一个。 徐小薇生出了股勇气，想搏一把。她奔到迈巴赫的后座，拍了下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秦昭衡的脸，很是不悦的脸。 徐小薇心里咯噔一下，没了开口的力气，最后只能轻轻道了句：“再见。” 黑色的车窗又缓慢上升，隔绝了低气压。 从头至尾，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哪怕只要秦昭衡眼神闪一下，她就能不要脸地拉开车门。 盯着渐渐远离视线的迈巴赫，徐小薇终于不甘地转身。 “老板，您回哪里？”秦昭衡听到司机问。 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他有很多处房产，可他都不想去，他只想去一个地方…… 第28章 一定令你满意 连着两顿大餐，胃里一下子消化不过来，许曼摸着肚子直喊难受， 躺下来犯恶心，只好坐起来看电视剧打发时间。 一部近期很有热度的剧，万年不变的霸道总裁爱上平凡女主的剧情，她之前挺爱看的，可今天完全看不进去。 时间已过零点，看来要一夜无眠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许曼拿过来看了眼，是一条短信提醒。只当是什么骚扰信息也没去管它，没一会儿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她没存这号码，可又清楚知道是谁的。 秦昭衡大概是有强迫症的，车牌要连号，手机号也吉利到可怕。 等铃声结束时，许曼才点开刚才那条短信，果然是秦昭衡发来的。 让她去小区隔壁的酒店见他，还是那个房间。 气愤地关机，许曼骂秦昭衡无耻极了。自己都没答应做他女朋友，就已经要变成招之即去的关系了吗！ 许曼越想越气，干脆关了电视剧，不去理会发神经的秦昭衡，打算睡觉。 可想而知，睡是睡不着的，她只能盯着窗帘缝隙里照进的一束月光发着呆。 叮咚！叮咚 ！ 隐约的门铃声传来。 许曼欲哭无泪，她不认为深更半夜还有谁会来拜访，唯有秦昭衡！ 她迅速地掀开被子又穿上拖鞋，刚打开房门之际，果然和起来的许卫勤碰见了。 许曼很积极地奔到大门口，打开了一条门缝，绝望感袭来。 “曼曼，谁呀？”身后父亲在问。 许曼咬着唇和一脸奸计得逞的秦昭衡对视了数秒，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达成了共识。 她撒谎了：“哦，是对面的外卖，送错了。” 为了能出门又找了个烂借口：“爸，我也有点饿了。我去小区门口买点烧烤。” 年轻人出去吃个宵夜很是正常，许卫勤不疑有他回了房间。 许曼关上门也回了房，换了条连衣裙去了酒店，刚刚走到房门口，门就开了。 一瞬间，她被拉了进去，撞入了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里。 闻着酒味，胃里越发难受了，许曼的脸上又白了几分。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秦昭衡真是猴急得要命。 佳人在怀，秦昭衡埋在许曼的颈窝处狠吸了几口香气，才去看她的脸。 “嗯？你不舒服？”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吃撑了，好难受！”许曼说，声音微弱。 “中午你没吃多少啊？”秦昭衡回忆着午饭时，她那小鸡啄米般的食量。 许曼欲要挣脱男人的怀抱，试了几下无果，才回答：“晚上吃了火锅。” 这倒令秦昭衡很好奇了，怎么这天这么热，一个个都往火锅店里钻！ 许曼这样，林路扬也这样。 怀里的人脸色实在不好，他又心疼了，摸着许曼的脸问：“我去楼下给你买点消化药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吃过胃药了。” 许曼拒绝了秦昭衡的提议，手被折在他的胸前，一点力都使不上，嘴上只好开始求饶：“要么你先放开我，我呼吸不过来了。难受死了！” 撒娇果然有用！ 话才落，秦昭衡果然松开了她，后退了数步，许曼才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脑袋也清明了起来。 她坐到了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开始控诉。 “秦昭衡，就当我求你了好吗？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不觉得你很不要脸吗！” 他好歹也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怎么一点诚信都没有。一个集团的大总裁，偏偏缠着她这个小老师不放，真是荒唐。 而在玄关处，被骂了不要脸的秦昭衡一点都不生气。 脸要来何用？想尽办法把眼前的女人搞到手才是正理。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他就不信达不到目的。 他走到沙发处，蹲在许曼面前，一脸真诚地问：“曼曼，做我女朋友吧？你理解的那种女朋友。” 这是他给的承诺。 他愿意试着和许曼以结婚为目的开始交往。 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和眼前人修成正果，但至少开头是认真的。 可这句话落在许曼耳里却分外刺耳，好像是在施舍给她一个名分一样的。 更重要的是，这名分她不要！ 电视剧演的大家族里那些狗血的故事还没看够吗！许曼自认为没这个本事掺和进去。 再说，秦昭衡这个男人的性格她实在吃不消，极其大男子主义，丝毫不顾她的感受。 唯一的优点就是钱多，可是她家也算小康，她物质欲又不高，实在做不到为了钱和他在一起。 打定了主意，许曼学着秦昭衡的表情，也一脸认真：“秦昭衡，我再说一遍，我不要和你交往！” 顷刻，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时间在缓缓流淌。 秦昭衡怔住了，他都已经放低姿态到这个地步了，许曼竟然还不吃他这套。虽然内心已在咬牙切齿，面上还不能显出来。 墨色的瞳孔上下移动，他默默打量坐在沙发上的许曼，衣服的领口处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秦昭衡知道往下更馋人。 喉咙上下滑动了下，起了点霸王硬上弓的念头，搞不好许曼食髓知味了，哼哼唧唧就从了他了呢。 秦昭衡把毕生美好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挤了抹笑容出来：“曼曼，你要不要再试试？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嗯？试什么？满意什么？ 对于眼前人说的，许曼摸不着头脑，完全get不到他的点。 正要发问时，发现秦昭衡已经抬手开始解她身上连衣裙的纽扣了。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了，抓住了那意图不轨的手。 秦昭衡感觉到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正在微微发抖。抬眼去瞧许曼，她的脸色由白转红了，连嘴唇都有点发颤了。 那小嘴嫣红的，秦昭衡第一反应就是咬着它。 许曼还来不及发脾气又被强吻了。 从最开始的震惊逐渐转化到无语，她回忆着到底怎么和秦昭衡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了。 最后只能总结一句，一步错步步错。 秦昭衡显然对许曼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很是满意，很耐心地取悦她。 他真的认真思考过那晚，那天要得凶狠了点，大概令她不舒服了吧。 一吻过后，秦昭衡把人放倒，也欺了上去，刚要进一步动作。只听身下的人幽幽地说：“秦昭衡，我不愿意再和你发生关系了，你别让我恨你。” 秦昭衡动作顿住，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人也坐了起来，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想抽烟，找了一圈发现没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才忍着脾气吼了一句：“趁我后悔前，你快走！” 话音落地没几秒，关门声响起。 秦昭衡心情更加郁闷了，这许曼逃得还真快！ 第29章 黄玫瑰 假日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陈寻发觉自家老板周围的气压超低。 本来就长了一张别人欠他500万的脸，现在感觉被欠了1000万似的。 今天和制药这块的高层本是约了10点开会，可才9点半，秦昭衡就已经坐在了会议室内。 与会人员一个都没到，陈寻搞不明白老板发了什么颠非要早来。 他默默地掏出手机给刚回来的张齐安发消息，催他们早点到。 9点40分，几人才匆匆赶来。 张齐安进门瞧见秦昭衡一张黑透的脸，大气都不敢喘了，拿眼去看陈寻，希望他给点提示，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他。 他只好慢慢腾腾地坐到位置上，左手边是一个空位，自然是顶头上司傅本余的座位。 “既然人都来了，张齐安，你先说下这次办事处的处理情况。”秦昭衡不冷不热地发话了。 张齐安一惊，这傅本余还没来，就已经要开始了，这不明摆着要下傅本余的脸吗？ 踌躇是否要开口间，秦昭衡不悦的眼神扫过来，他立马就老实了，打开了电脑汇报这几天在外地的情况。 还没说几分钟，傅本余姗姗来迟，人有点恍惚，不复从前的硬朗。 正滔滔不绝的张齐安本能地住了口，等傅本余坐定，才又继续。他又说了十来分钟，结束后没有得到任何评价。 傅本余不说话，秦昭衡也紧紧抿着唇，张齐安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然，冷场了几分钟后，秦昭衡将桌上放着的文件夹甩到傅本余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 “q1的财报出来了，你们那销售同比下降了12％，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释。” 秦昭衡内心很烦躁，拿笔在桌面上一下下敲着，他很期待这群人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会议枯燥而冗长，等他走出会议室时，已经是中午1点了。 今天许曼有点头疼，吃完饭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午休结束的闹钟响起，刚抬头，眼前一大束黄玫瑰。 “许老师，我经过门卫室，顺便给你带上来的。”同事说着把花放在了她的桌上。 黄玫瑰？ 真是莫名其妙，许曼怀疑是不是送错人了，翻了翻也没发现什么卡片之类的。 “王老师，你确定是给我的吗？” “确定啊，许曼老师嘛。我听得清清楚楚的。”王老师很肯定。 一班的英语老师也凑过来八卦：“天呀，黄玫瑰啊，为爱道歉。许老师，你谈男朋友了吧。” 道歉？ 这下许曼有点眉目了，最近惹了她又知道她在这里工作的，只有秦昭衡了。 这把花太大了，很是显眼，不少同事都有意无意地瞧她这处。 许曼不好意思了，暗暗在心里又骂了秦昭衡一通，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 【你太过分了，还送花到学校。】 秦昭衡刚回办公室就收到了许曼这样一条短信。 送花到学校？ 他眉头蹙起，因为这事不是他干的。 心里又不自在了，不知道又是哪里跳出来的野男人在追许曼了。 思考了一会，决定使个坏。 【你喜欢吗？】 他发了一个模棱两可，不承认也不否认的答案。 【不喜欢花，也不喜欢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许曼回得很伤人，收到回复的秦昭衡要被气死了，喃喃自语：“难道喜欢野男人了？”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最近是不是有人在追你？】 许曼读完这条消息的时候一愣，怎么画风突变，手机对面的人会这样问？ 首先，她认为秦昭衡奇奇怪怪的。其次，她不想浪费短信费，决定不再理他。 可接下来的1个小时内，秦昭衡每隔十几分钟就发这么一条过来。摆明了她不回复不会停止的意思。 许曼只好找了一个僻静处，给秦昭衡打去了电话。 “秦昭衡，你有毛病啊。”第一句就开骂。 时隔几天，再次听到许曼的声音，秦昭衡心情瞬间就好了。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发短信要钱的，1毛钱1条呢。” “那你通过我微信好友。” “不要。” 许曼和秦昭衡你来我往说了一通，挂断电话的时候，发觉两人有点小情侣吵架的味道，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刚坐回办公位上时，运营商的短信便来了，许曼点开一看，差点尖叫出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是你给我充的一万元话费？】 秦昭衡再次收到许曼的短信时，很快回复了是，因为这次确实是他干的。 【快说，是谁在追你？】 秦昭衡得不到答案，难受死了。 许曼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一万元呐，足够她付十年的话费了。 这样，岂不是十年间用到手机都会想起秦昭衡这个人吗！ 可她舍不得花一万元真金白银给秦昭衡回充话费，只能叹了一口气回了他。 【除了你，没有人追我。】 秦昭衡看着信息，一点都不相信，决定晚上去找许曼撬开她的嘴。 对！就是字面意思，然后把许曼吻得七荤八素，让她迷迷糊糊吐出野男人的名字。 这样计划着，晚上7点半，秦昭衡等在敏中的门口时遇到了放学的秦睿。 “小子，过来。” 秦睿不情不愿地走到他面前：“你来接我？” “想得美，你们许老师怎么还不出来？” 学校门口已经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了，还没见到许曼的身影，秦昭衡怀疑是不是和她错过了？ “月测卷发下来了，许老师和考得不好的几个人在讲题。”秦睿回道。 考不好？ 秦昭衡狐疑地问：“那你怎么出来了？” 秦睿没好气地回：“你别看不起人好吧，我这次考及格了。” “真是奇闻了！走，你的司机在那边，你赶紧回去。” 秦昭衡一心一意等人，把秦睿打发走了。 教室里的许曼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很晚了，决定放学生先回去。等她整理好资料回了办公室已经没人了。 桌上那束花占了小半的位置，许曼本不想拿回家，不知怎的想到秦昭衡那张脸，鬼使神差地就拿在手上了。 晚上的校园异常安静，五月的风不冷不热的。 她的心情也莫名地变好了。 刚走出校门，就被人扯着拉到了黑暗处。 许曼料定是秦昭衡，面上摆出生气的表情，刚要骂出口。待看清是谁后，立马没了说话的欲望。 第30章 不依不饶 “曼曼。” 魏明很亲昵地叫她。 许曼听得恍惚了，好似他们还是校园中的那对情侣，不曾闹过不曾分手不曾给彼此难堪过。 “你来干什么？”许曼很冷漠。 “曼曼，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魏明盯着黄玫瑰说。 许曼手一抖，才明白过来手上这把花竟然是魏明送的。 她想丢掉，转头四处找垃圾桶，被却魏明抱住了。 “曼曼，我再也不干傻事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自从知道许曼和林路扬认识后，魏明心里就发堵。 “魏明，你放开我。”许曼回过神开始挣扎。 魏明又用了几分力：“不放，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一定把陶怡然踢出公司，以后我再也不和她见面了。” 他和陶怡然最初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半分真心都没有。 假期时，陶怡然硬拖着他去了她家，陶家几人言语间皆是暗示两人处了这么多年该是考虑婚姻了。 他只是听着，思绪却回到了和许曼求婚那日。 从陶家出来时他就做了决定，不管什么喜宴上的男人了，也不管林路扬了，他得再搏一把，说不定有那么一丝希望呢。 毕竟他和许曼有从小到大的情分，怎是突然出现的男人好比的。 魏明的话，许曼听得心惊。 男人无情起来果然可怕。即使陶怡然陪魏明度过了创业的艰辛，却还是得不到一个好结果吗？ 许曼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沉默着，魏明却当她默认了。 他很激动，以为许曼原谅了他，捧起她无表情的脸，想要吻上去。才刚靠近，怀里的人被一股大力拽住挣脱了他的怀抱。 魏明抬头，对上了一张寒气逼人的脸。 “你想对我女朋友干什么！” 看了一出旧情将要复燃的戏码，秦昭衡极度不悦，也清楚了原来这把花是魏明送的。 “曼曼，哪里来的花？”秦昭衡把许曼护到身后，故意这样问。 许曼听懂了他的意图，跟着做戏：“我以为是你送的，我才拿着的。” 秦昭衡轻笑一下，取过那把花，把它扔到了魏明怀里：“送之前也估量下别人要不要，再把它当垃圾扔了，就可惜了。” 说完，他拉着许曼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独留下魏明在原地发愣。 迈巴赫后座上，秦昭衡开始质问许曼：“你们什么时候又有联系的？今天是他第几次找你？” 许曼不答，想到中午秦昭衡冒领那束花就来气：“你要不要脸啊。要不是你搞小动作，我会欢欢喜喜拿着花出来，被魏明看了笑话去。” 回忆着那丢脸的一幕，许曼就想抓花秦昭衡的脸。 欢欢喜喜？ 秦昭衡在一长串字符中只抓取到了这四个字，瞬间不生气了，往许曼那处挪了几分：“我送你花的话，你会开心的是吧？” 不等许曼回答，他这次真的想撬开她的嘴了。抬手把许曼圈住，刚低下头，就被她的手封住了嘴。 当秦昭衡靠近时，许本曼本想打他的，但顾及到司机还在，还是改变了主意。 在感受到手掌中略带温度的嘴唇那一刻，又迅速放下了手。 车内的气氛怪异又暧昧，许曼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个小时的车程，真是太久了，许曼忍着想半路下车的冲动硬生生地熬到了自家楼下。 下车时，许曼被秦昭衡抱了一下，刚推开，又被他在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动作之快让她都来不及反应，最后只能盯着车尾灯生闷气。 第二天，两个保安用小推车拉着999朵粉玫瑰，一路喊着她的名字，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许曼惊恐万分，恨不得当场改名字。 “unbelievable！” 一班英语老师纯正的伦敦腔传来，许曼当场社死。 那束花巨大到放不进许曼的办公桌旁，只能在公共通道上堵着。 李孟才吸着肚子挤过去后，终于发话了：“许老师，赶快处理下吧，影响不好。” 许曼应了声好，才拆了花分给同事。女老师每人得了一大束花开心得很，纷纷和她开玩笑说她男朋友真浪漫。 和保洁阿姨收拾完垃圾后，许曼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心里已经骂了始作俑者无数遍了。 忙完刚坐在椅子上，秦昭衡的短信就追来了。 【花喜欢吗？】 许曼本想骂几句解气的，想到那电话费和花，还是忍住了脾气。 【我同事们都很喜欢。】 后来又补了一条。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仅此而已。】 说实话，乍看到这束花的时候，听着周边同事的艳羡声，许曼内心一瞬间被填满，肯定是欢喜的。 可这种欢喜也掩盖不了现实的冰冷，昨晚魏明的一番话真是给她敲了警钟。 魏明才富了几年呀，就已经如此冷酷无情了，像秦昭衡这种从小在名利场耳濡目染的，只会比魏明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提醒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绝不能沦陷在糖衣炮弹里。 放学时，杜可心走到许曼的办公位处，状似开玩笑地问： “曼曼，你什么时候又傍上了大款？” 又傍大款？好诡异的一个说法。 许曼正在准备晚自习的资料，抬头看了眼杜可心，她手里抱着一大束粉玫瑰，脸上有股说不出的表情。 许曼瞬间明白了，看来秦昭衡送花的事经过一下午的发酵，已经传成这样的。 许曼回应道：“没有的事，别乱传了。” “哦，看来这个大款还在追你啊。那你还要再考验考验他呀，男人啊，等追到手了，他就不珍惜你了。” 杜可心说话的腔调实在怪异，许曼不认为她是好心在提点自己。装出了一脸茫然样反问道：“你家小张不珍惜你了吗？” 按她俩原本的相处模式，听了这话，杜可心一般会装作无事然后就走。可今天不知怎的，她依旧站在许曼的身边，不阴不阳地开口。 “我和男朋友好着呢。我就是提醒你下，脚踏实地点才好，别像你学校里那个男朋友，好像姓魏吧。落了个被甩的下场。” 难听话说完，杜可心才高傲地出了门。 许曼有点错愕，除了父母和秦昭衡，她从没和外人说过她和魏明分手的原因。难道只要是男女分手，弱势的一方就自动会被认为是被甩了吗？ 她本想追出去理论的，可还是放弃了。杜可心说的也没错，相较于陶怡然，她一开始确实是被魏明放弃的那方。 第31章 物是人非 这几日，许曼敏感地察觉到周围同事看她的眼神实在怪异。 自从那日和杜可心嘴上绊了几句后，两人再也没有约着一起吃过饭了。 许曼独自一个人在食堂用餐，师傅曹玉霞坐到了她的身边。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曹玉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许曼弄懵了。 曹玉霞看她神游天外的状态，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呀，平时也低调点。这里有的是红眼病。” 说完又使了下眼色，许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杜可心正和八班班主任赵方好凑在一起聊着什么，一脸神秘又透着兴奋。 无非就是讲她的八卦，许曼心知肚明。她对杜可心算不上交心却也不算差。 每到月底，许曼饭卡里的余额大多是给杜可心换日常用品带回家的。杜可心毕业后，一时没有找到房子，还是许曼带她回家住了半个月。 许曼盯着窃窃私语的两人那处，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刚回神想要和曹玉霞再说两句，身边已经没了人影。看来曹玉霞也不想和她多聊。 不过曹玉霞和谁都不多接触。 许曼犹记得刚入职时，也听过关于曹玉霞的八卦，什么和同为老师的老公离婚后，才从公立学校转到敏中的。 曹玉霞教学水平过硬，平时冷着一张脸，倒谁也不敢上去和她说一嘴。 许曼有点感叹，不知道等她四十岁的时候，能否达到曹玉霞的境界？ 这样的情形下，可想而知，五一假日后的这一周，许曼的日子着实不太顺利。 赵方好本就为了上次换课的事情和许曼有点小矛盾，现在身后站了个杜可心，她俩自然成了一个小团体。 许曼时不时要被她阴阳两句，居然还被她投诉布置的作业多，学生们叫苦不迭。 听了这事，许曼就去找李孟才理论，摆事实讲道理。 她布置的作业无非就是教材配套的练习册，发的卷子也是学校统一发的。额外就是错题本而已，许曼觉得就这点作业哪够得上多。 可李孟才到底要平衡两方，劝了许曼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谁叫她是新教师呢，许曼只好吃了一个闷亏，周五带着一肚子气回家了。 私立学校无异于一个小社会，敏中又是海城的头块牌子，内卷得要死，各种勾心斗角你来我往。 许曼自觉处在旋涡中好累，第一次生出了想跳槽的冲动。 今晚难得没有工作的欲望，许曼洗了澡准备躺下睡觉，就接到了林路扬的语音电话。 “许曼，来看戏吗？” 电话里林路扬的语气非常欠，许曼都能想象出他此刻嘴角肯定是勾起的，一双桃花眼也应该是上挑的。 “我不看戏。”许曼拒绝了。 “你不来会后悔的。”林路扬的口气很肯定，隐约透着兴奋。 许曼心头一跳，瞬间想到了是否和魏明有关？ 今日的不痛快，说到底还是魏明的那束黄玫瑰起得头，许曼脑子一热立刻决定了去看戏。 林路扬给她发了一个地址，许曼打车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高档会所。 她一进去，就有人上前问：“您是许小姐吗？” 许曼点头，被会所经理带上了电梯直达三楼，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里面的热闹声隐隐传出来。 包厢门被打开，室内黑棕色的装潢，一张大圆桌上坐着的男女个个光鲜亮丽。 “曼曼，来。”林路扬站起来，走过来牵她的手。 此刻，许曼的脑子清醒了，她想逃。 她当然没走成，又被安排坐到了林路扬的右边，而她的右边是魏明，魏明的身边是陶怡然。 半桌都是老熟人，许曼尴尬极了。特别是对上林路扬浅笑的眼睛。许曼认定他已经知道了他们几人的故事了。 “人生只如初见，物是人非啊。” 林路扬将撑在许曼的椅背上，低下头，附在她耳边文绉绉地说。 果然，许曼也只不过是个戏中人而已，而观众只有林路扬。 此情此景，两人足像一对恋人。 有人调侃了：“哦呦，林少，这不膈应我这个孤家寡人吗？” 林路扬拉开了和许曼的距离，对着那人笑：“好久不见她了，带她出来玩玩。” 说完又揽住了许曼的肩头，给她夹菜，一副浓情蜜意样。 身边是魏明和陶怡然，许曼只能微微拧着眉乖乖躲在林路扬怀里。 饭局上无非就是谈生意和喝酒，男性主导的场合下，女人总归是吃亏的。 林路扬是这桌上其他人巴结的对象，被打上“他的人”的标签的许曼自然也一起被恭维着。 而没有人护着的陶怡然时不时地被身旁的人吃着豆腐，言语间还要调戏她，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去。 许曼看得心惊，竟对她生出了一丝同情。她想不通陶怡然家里条件也不差，为什么还要受如此羞辱？ “想什么呢？”林路扬抬手摸着许曼的脸问。 脸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许曼自嘲她和陶怡然无异，为了各自的目的被男人占着便宜。 拂开林路扬的手，许曼借口上洗手间，她想透透气。 她在露台上待了十来分钟，打算回包厢拿上包就回家吧。这戏她唱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 刚转到走廊上，陶怡然打开了包厢门，白着一张脸奔进了对面的洗手间。 许曼经过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呕吐声。 她进了洗手间，瞧见陶怡然蹲在隔间内对着马桶吐，连门都来不及关。 洗手台上有纸巾，许曼走过去抽了几张，就站在陶怡然身后。 很久后，陶怡然才扶着墙壁站起来，转身看到了许曼。瞬间伪装卸下，心理防线崩塌。 陶怡然的脸色从羞耻到愤恨最后是狰狞。 “许曼，我输了，你满意了吧。” 许曼没接话，只是把手上的纸巾递过去了。 “假好心！”陶怡然恨恨道，撞开许曼，走到镜前整理仪容。 许曼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走，却惊讶地发现魏明就在洗手间门口。 看来魏明还算有点良心，来关心陶怡然了。起初许曼还这样想。 可魏明竟然进了女士洗手间，抬手拉起她往外走时，许曼的震惊不亚于身旁的陶怡然。 许曼回头，陶怡然的眼泪已经弄花了她的妆...... 第32章 有钱人的烦恼 许曼被魏明拉到了露台，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气温陡然升高，还是身边的魏明带来的烦躁感，许曼胸口闷得慌。 出口自然没什么好口气：“魏明，你有没有良心啊？陶怡然为了你喝成这样，你也不替她挡挡。” 这话很圣母，却是许曼发自真心的。 一码归一码，陶怡然和魏明的苟且固然可耻，可魏明今日的冷眼旁观更是令许曼感到恶心。 她不明白那个开朗乐观的男孩，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魏明起先没有反应过来许曼在为陶怡然鸣不平，愣了几秒后才开口：“许曼，你怎么这么天真！陶怡然是为了我吗？” 大家都是有钱人，还分三六九等呢。 其他的聚会陶怡然从来不去，可林路扬组的局她上赶着来。 林路扬那圈子里的人自然是海城最金贵的那群人。 他想挤进去，陶怡然更想！ 魏明笑许曼不谙世事，他心里的小姑娘没变，变得只有他。 忽然，心里某一块地方生出了点柔情：“曼曼，林路扬绝对是你惹不起的。你不要再和他混一起了，好不好？” 魏明好言相劝许曼离开狼窝，他肯定许曼这种小门户出生的女人在林路扬处讨不到多少好处的。可许曼却默不作声，无声中他有点着急了。 许曼盯着焦急的魏明，已经无法把眼前人和记忆中那个少年的剪影重合在一起了。刚要出声反驳时，被一道戏谑声打断。 “魏总，我怎么不好惹了？不介意展开说说吧。” 两人转头，是林路扬，手里拿着许曼的包。 魏明怎么也没想到他编排林路扬的话会被本人听到，一时有点无措。刚要张口解释，林路扬径直走来，经过他，拉起许曼就走，不曾看他一眼。 魏明埋藏在内心的骄傲冒了头。 今日多半是林路扬故意叫许曼来的。他的谄媚，市侩，算计统统暴露在了许曼面前。 他自觉被羞辱了，又无能为力，脑子一热，决定让大家都不好过：“林少，许曼可不只勾着你一个哦，你可好好看清啊。” 林路扬搂着许曼，听到这样一句话，感受到怀里的人一僵。他眯了眯眼，直觉整件事更有趣了。 许曼被林路扬带去了停车场，他们刚出现，一辆宾利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她被推进后座，随着车门的关闭，车厢内飘着诡异的气息。 许曼缩在一角，身旁的男人安慰她：“别紧张，带你去看戏而已。” 难道还有关于魏明的别的戏要看？许曼有点茫然。 结果她想错了，林路扬真的带她去看戏了，还是一部不用费脑的喜剧片。 午夜场，林路扬包了场，影院vip厅里只有她和他。 许曼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当全场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心头萦绕着丝丝不安。 秦昭衡也陪着她看过半场电影，那日她没把电影看进去，今日大概也看不进去了。 屏幕上演着烂梗，身旁的林路扬机械性地配合着剧情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许曼莫名觉得他大概也有什么心事。 电影的内容很俗套，许曼绷紧身体，眼睛盯着屏幕，可眼皮渐渐开始沉重...... 她居然睡着了，还梦到了秦昭衡，凶狠地抓着她问为什么要和野男人约会？ 她被吓醒了，刚睁开眼，面前是一张被放大的俊脸。此刻，许曼庆幸秦昭衡入梦来了，不然林路扬这一吻大概是得逞了。 许曼毫不犹豫地推开林路扬，慌张地起来朝外跑，刚到电梯处被赶来的林路扬截住了。 “我以为你愿意的。”电梯里，林路扬把包递给许曼后说。 “我不愿意。”许曼接过包，坚定道。 屏幕上的数字在不断下降，林路扬沉默了一会，又发问：“我不如你的另一个男人好？” 许曼被这样的问题噎住。 另一个男人？秦昭衡吗？ 此刻，她在心中比较了下两人。秦昭衡无耻，林路扬无聊，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电梯到了一楼，许曼率先出去，走到马路边，刚举起手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又被林路扬阻止，拖着往右走。 许曼紧张起来，拼命地挣扎，再不挣脱这个男人，这人非得断定她在欲擒故纵了。 可林路扬力气实在太大，许曼被拉着进了一家便利店。 许曼第一反应这男人该不会要买套吧，正要喊救命之际，手心里被塞了一只冰激凌，林路扬则拿了一瓶矿泉水。 戏剧又有点荒诞，许曼为刚才自己生出的想法汗颜。 繁华的都市，夜归人步履匆匆，他们闲适地坐在花坛边，头顶是霓虹闪耀的大楼。 “你还没说，我为什么不如那个男人？” 林路扬手里握着水瓶，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许曼不解他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答案。咬了一口冰淇淋，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先遇到他的。” 她不觉得秦昭衡比林路扬好到哪里去，所以说了一个让人无语的理由。 果然，身旁的林路扬被气笑了，喉咙里溢出了几声轻笑。 林路扬这两天心情郁闷，今天见着魏明带了陶怡然来赴宴，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三人间很老套的剧情，他看了一会就觉得没劲了，却不想在许曼处又找到了点乐子。 魏明口中的另一个男人大概就是指上次在餐厅里遇到的男人吧，和许曼差不多的年纪，斯文气十足，到底还是嫩了点。 “哎，竟然是这个理由，今天真是烦躁啊。”林路扬感慨。 烦躁？ 许曼听到这个词，抬头看了眼林路扬，他的身后是一幢灯火通明的摩登大楼，极其相称的背景。 她肯定地说：“你今天的烦躁大概另有原因吧。” 林路扬微微一愣，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拿正眼去打量许曼。 竟然被她猜中了心思，他一向善于伪装，如果不是自己显露出来，大概连最好的朋友秦昭衡也难看出来。 忽然就来了兴致，想和身旁的人聊点什么：“许曼，你有烦恼吗？” “有啊，事业上感情上，多着呢。” 许曼接话了，只不过是概括了下。最近实在发生太多事了，从头讲起来简直如同裹脚布又臭又长。 她接着反问道：“那你在为了什么烦恼呢？” “秘密。”林路扬回，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 “哼，我也不爱听。没想到你们有钱人也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还以为钱能解决大多数烦恼。” 许曼本来就没指望林路扬能和她掏心掏肺说点什么。 她只是好奇，像林路扬这类被众人捧着的人，他们的烦恼会不会和老百姓一样呢？ 林路扬想到什么，脸上带了点笑意，继续聊下去。 “怎么没有烦恼呢。我一个朋友在烦恼两个女朋友打架的事，我另一个朋友在烦恼怎么大做文章把他子公司的老总换掉。” 沈卓航在女人堆里打转，秦昭衡在钱眼里打转，烦恼多种多样。 许曼会意一笑，悟出了点什么。看来不管男人有钱没钱，烦恼无非就是女人和钱！ 时间滴滴答答走了一圈又一圈，许曼挨着林路扬坐在这处，感觉与他之间马上要生出点友情了。 她刚要开口，却听身旁的男人问：“许曼，对面是酒店，去不去？” 额？画风突变。 许曼无语问苍天，怎么认识的男人都要带她去开房？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摇了摇头，心里直叹武雪英把她生得太好了。 只是这夜，许曼到底还是被人带到了酒店，只不过那人不是林路扬。 第33章 我想谈恋爱了 许曼很快否定了和林路扬做朋友的想法，并暗自决定以后少和他接触。 她扔掉了雪糕棍，走到路边潇洒地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未曾和林路扬道别。 到了小区门口，许曼付了车费，慢慢腾腾地走回家。 刚到自家楼栋下，隐约见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倚在车边抬头望着某处。 待走近些，那人不正是秦昭衡嘛，衬衫西裤，抱着双臂，很是养眼。 凌晨1点，秦昭衡含情脉脉地盯着她卧室的窗户。 许曼怀疑是不是穿越到平行时空了，恍惚两人是在热恋期？ “秦昭衡。”她很小声地叫了一声。 这声足以打破凌晨的寂静。 秦昭衡明显一惊，转头望过来时，原本柔情的脸上爬满了不可思议。 许曼真想回到一分钟前，她绝不会喊他，而是躲起来等秦昭衡走了再现身。 可惜没有后悔药。 “你去哪里了？现在都几点了。” 秦昭衡瞧着许曼紧身上衣小短裙的打扮就来气。 今天他约了董事吃饭应酬，到午夜才结束，突然想见见许曼了。 来到她家楼底下，发现窗户里漆黑一片，忍着念想才没打扰她，没想到许曼却在外面浪！ 对面男人一副抓到出轨妻子的语气，许曼有点害怕，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刚想解释，却被走来的秦昭衡抓住。 “你到底去哪里了！等等......” 等等？许曼不明白秦昭衡的意思。 接下来了画面诡异极了，秦昭衡像狗一样在她身上闻来闻去。 “烟味，酒味，男人味......”秦昭衡边嗅边说。 许曼震惊，烟酒味就算了，男人味怎么闻出来的？ 秦昭衡凑近闻：“男士香水旷野......” 这味他熟悉，林路扬给过他一瓶，一股脂粉味，他嫌太香从没喷过。 “你......你......你居然去约会了？” 秦昭衡气得发抖，而且直觉告诉他许曼的约会对象不是魏明。 “你和那男人到什么地步了？亲过了吗？睡过了吗？”秦昭衡失去理智，抓着许曼晃着她问道。 寂静的夜里，这质问声极大，许曼快焦虑死了，她可不想引来楼里的邻居关注。 “没有别的男人，你快点回去吧。”许曼推着秦昭衡。 这种极力掩盖的举动，更是惹地秦昭衡理智断线，他绝不能放任事情不可控，决定给许曼点教训。 秦昭衡扛起许曼就往外走。 天旋地转，许曼没料到秦昭衡吃起醋是这样的。 她想下来，想大叫，可是被别人发现的话，第二天保准要在小区里出名了，只好用包挡着脸不让路人看清她的脸。 好在这个点路上基本没人，她家又在小区入口不远处，装死了10多分钟，秦昭衡终于把她扛进了隔壁酒店的房间里。 “你竟然在这里也长包了一间房？”许曼得了自由，第一句话就问。 秦昭衡居然没去前台办入住，直接掏出房卡刷开了门。 “许曼，你够可以的！那野男人是谁！”秦昭衡完全不理许曼的问题，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许曼见转移话题不成，只好说：“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红了眼的秦昭衡不信：“正常社交距离能沾上这么浓的香水味？许曼，你把我当傻子了吧。” 好言好语解释这人不听，许曼也来气了：“我的话你又不信，那你要怎么样？” “脱衣服，让我检查！” 秦昭衡咆哮，许曼愣住。 “你疯了吧！我凭什么给你检查。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向你交代什么？” 许曼慌了，抓紧领口开始吼。她是真的怕了，因为秦昭衡绝对做得出。 “我是你什么人？我们亲过睡过，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秦昭衡边说边卷起衬衫袖子。 待许曼看到他脱下手表的那刻，眼泪才滚了下来：“秦昭衡，你不是我男朋友，你不能对我这样。” 秦昭衡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已经来到床尾，她知道要完了。 她被秦昭衡推倒了，身上的衣服在他手里一件件被脱去。 此刻，许曼羞耻极了，秦昭衡真的在检查，很认真地检查。 屈辱涌上心头，自己就像一扇猪肉，这里被摸摸那里被戳戳，翻来覆去直到被盖章认证合格为止。 “嗯，看来你没说谎。”秦昭衡抽出手指，拿纸巾擦了下，盖棺定论。 床上的人被他制住，许曼双手捂着眼睛在哭，手掌下是滑腻的肌肤，他已经起了念头。 “曼曼，别哭了。我补偿你……”秦昭衡脸上褪去了狠厉换上了柔色。 男人变脸的速度之快，许曼始料未及，眼泪还没收回去，视线里秦昭衡已经在脱自己的衬衫了。 “秦昭衡，你混蛋，你敢强了我，我一定和你拼命。” 许曼彻底看清了秦昭衡这个人的本质，决定和他鱼死网破。 “曼曼，你跟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秦昭衡脱完衬衫，终于覆上了让他想疯了的人身上。 许曼绝望了，忍着恶心，逼自己冷静，转头视线里出现一盏台灯。 男人正埋首在她胸前，兴头上时毫无察觉许曼的手正在够那盏灯。 “斯～” 许曼打第一下的时候，秦昭衡抱着头呼痛出口，坐了起来。 身上没了重量，许曼得了自由，举着灯想要打第二下时，对上了秦昭衡愤怒的眼。一瞬间没了勇气。 两人僵持着，秦昭衡叹了一口气，拖过许曼的手，将那台灯拿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两人的衣物，先给许曼穿衣服。 “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别给我戴绿帽子就行。” 秦昭衡套衣服的动作很是轻柔，如同对待一件宝贝。直到为许曼穿好衣服，才抱着愣神的她安抚。 怀里的人挣扎了下，他用了点力气：“许曼，我是个正常男人，对自己女朋友有想法无可厚非。” “可我不是你女朋友啊？”许曼回道。 秦昭衡无奈极了，后又笑了下，拍着许曼的背说：“我们曼曼怎么这么难追呢？” 听着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许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一会，秦昭衡就抓了她的手，用一副恳求的语气问：“曼曼，帮帮我好不好？” 欲望下不去，他烦躁的很。 许曼不答也不动，秦昭衡只依着自己的想法来…… 结束后，他才穿上了衣服，把许曼送到了楼下。 秦昭衡的车还在原地，司机蹲在一旁抽烟，许曼对上司机的眼神，快要羞愤死了。 “秦昭衡，我想谈恋爱了，对象大概不是你。”许曼上楼前丢下这样一句话。 既然秦昭衡不许她去见别的男人，那她干脆光明正大的谈场恋爱，膈应死他。 第34章 好事发生 许曼在秦昭衡面前口嗨了一把，行动上她不可能为了躲秦昭衡真的去惹上另一个男人。 她只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应付秦昭衡这类人，只能见招拆招。 学校里也不安生，杜可心和赵方好结成同盟后，在不断扩大她们的队伍。 小团队的话题自然是许曼或者还有别人...... 许曼搞不懂，几人之间只不过偶有点小摩擦，她俩为何要做到如此程度？ 她内耗了好几天，反思过是不是自己为人处世有问题？直到好友向禾回国，才把烦心事暂时抛诸脑后。 如果把许曼的人生比喻成一棵扎根的树，那向禾就是自由的风。 二十二岁的年纪，在别人憧憬着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向禾已经开始环球旅行了。 当许曼被困在事业感情里迷茫时，也会打开短视频软件刷刷向禾的旅游视频。 点进她的主页，满屏的蓝天碧海，高山绿水，名胜古迹，美食美人...... 这是许曼向往又不敢活的人生。 烤肉店里，许曼的对面坐着向禾，还有她的男友季皓明。两人皆是小麦肤色，散发着活力健康。 “我们刚从瓦努阿图回来。”向禾一脸兴奋，神情里表现出了对那里的留恋。 许曼微笑着应了声，她看过向禾最新的视频，那里是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国，对绝大部分人而言只是在地理书上出现过的名字。 烤盘上的肉片在滋滋地冒着热气，季皓眀忙活着，他夹了一片烤熟的肉，递给了许曼。 许曼接了过来，才敢趁机打量下这位好友的男友。 向禾和她讲述过两人的相识过程。 一年前，向禾和季皓眀在佛罗伦萨美术馆那座着名的雕塑作品《大卫》前相遇。 当时季皓眀问向禾下一站去哪，向禾答去没到过的地方。 季皓眀浅浅笑，要了向禾的社交账号，一路随着过去了，从此牵绊在一起。 向禾有好几个前男友，那些前男友的任期从向禾到一个地方开始直到她离开那个地方为止。 中间她会回国休整一段时间，所以许曼对那些男人只有耳闻从未见过真人。 季皓眀既然能被向禾带回国见她，许曼料他定有特别的地方打动了向禾。 “禾禾，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许曼咽下食物后问。 向禾脸上的流光溢彩瞬间消失了：“曼曼，我爸那个小女友生了一个男孩。我大概会呆一段时间，陪陪我妈。” 她觉得真逗，二十七岁的年纪居然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母亲和小三斗了多年，居然被外面的小四收了渔翁之利。 她的童年不幸福，父母见了面就吵。 以前向禾只觉得在家里压抑，可她现在长大了，懂得心疼母亲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便结束旅行回了国，母亲倒比她想象中坚强，可她却舍不得离开母亲了。 许曼听了很唏嘘，她是知道向禾家情况的。 向家有点小钱，向父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私生活一团乱。 所以这么多年来，向禾情愿在外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也不愿留在海城发展。 “好了，两位美女，别聊不开心的事了。来为我们的相遇举杯。” 低迷的气氛下，季皓眀出来活络气氛了。 许曼和向禾抛开各自的烦恼，相视一笑，举起啤酒杯碰在一起。 最后，三人喝掉了十几瓶啤酒还没有尽兴，相互扶着到了夜店继续。 “还是国内的夜店嗨呀。” 向禾在海城最热门的夜店里搂着季皓眀，着实兴奋。离开海城两年，她已经跟不上这里的速度了。 对于这句话，许曼可无法给出反应，因为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无从比较。 周围太吵了，动感十足的音乐节奏震得她头疼，实在不适应。 向禾他们去舞池里的时候，她就留在座位上看包。 形单影只的惹来了狂蜂浪蝶，陌生男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美女，怎么落单了？” 许曼拍掉那人的手，厌恶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回：“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你最好现在离开这里。” “哦呦，脾气不小呀。”男人笑得放肆。 许曼直犯恶心，正要再骂时，又来一个男人，倒是解救她来的。 “张维轩，还没喝呢就已经醉了？来调戏美女了？” 沈卓航假笑着把张维轩拖起来，又对着许曼抱歉地笑了下。 他今日真是做了一回大好人啊，远远瞧着好友强搂着一女的。平日里他自是不会管的，可这个背影和会所里的薇薇像极了，他就这么走过来了。 许曼见这个后到的男人还算和气，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冷着脸转头不去看他们。 沈卓航肯定许曼是生气了，赶紧拉了张维轩上了楼上的包厢。 一进门，里面已经坐了一堆人了，他环顾了一圈发现了角落里的林路扬。 “秦昭衡呢？还没到？”他问。 “约不出来，说在加班。”林路扬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回。 包厢里挤了不少时髦的男男女女，林路扬罕见地独坐在一处，对满室的热闹充耳不闻。 “周末加班？还是他狠！” 沈卓航朝不远处相熟的美女挑了下眉，那人就摇曳生姿地过来了。 他搂过来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却想起了楼下的许曼。 “他不来真可惜。下面有个美女，和会所里的薇薇同款，他保准喜欢。” 突然媒婆上身，沈卓航打算打电话让秦昭衡过来相看一番，刚掏出手机翻到秦昭衡的号码，却被林路扬按住了手。 林路扬说：“我先去瞧瞧。” “啊？哈哈哈，林路扬，捣乱还得是你。” 沈卓航想起那日两人都点了薇薇的事，肯定林路扬的玩心来了。 他放开美女，起身带林路扬下了楼。 “怎么样？不错吧。”他指着许曼的侧影问。 林路扬眯起了眼，视线里许曼端着一杯鸡尾酒，脸上带着笑，穿着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却抓人眼球。 “难怪一早起床就听到鸟叫，真是好事发生了。”林路扬不禁嘀咕了句。 第35章 顾下我的面子 如果许曼能提前知道今晚她最后会坐到林路扬包厢里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和向禾他们来夜店的。 包厢内热闹极了，向禾和季皓眀都是热情的人，已经和沈卓航他们打成一片了。 “你那两位朋友还真和其他人不同。”身旁的林路扬在评价向禾两人。 许曼不悦地睨了他一眼，表示不认同。他们只是被晒黑了点，其他地方和别人无异。 “你别没话找话聊。”她认为林路扬当个哑巴比较好。 “许曼，你够无情的。为了你，我还揍了张维轩。” 林路扬不介意许曼的冷淡。 当从沈卓航口中得知张维轩刚才还想撩许曼时，他毫不犹豫地踢了张维轩两脚，算给许曼报了仇了。 “额，真是谢谢你哦！”许曼阴阳怪气地道谢了。 不提这个还好，张维轩和她赔罪的时候，还恶心地喊她嫂子，这令她气不打一处来。 嫂子？显然是把她误会成林路扬的女朋友了。 许曼摸摸了手臂处，那里鸡皮疙瘩都要泛起了。 她和林路扬独坐在一处，包厢中央那群人忽然爆发出一声欢呼。 “我赢了，我想想要让你们干什么啊？”人群中沈卓航笑得好不得意。 十几个人玩骰子，他在游戏中胜出了，有权利要求输的人听他吩咐做一件事。 “林路扬，你来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沈卓航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对着角落里的林路扬叫道。 林路扬平时也是个爱热闹的，今日却安安静静地陪着许曼坐在角落处，存了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两人对视间，林路扬明白了沈卓航这是在给他创造机会呢。 “大冒险。”话落，他递了个了然的眼神给沈卓航。 沈卓航接收到了信息，很恶趣味地开口：“林路扬，找个在场的人接吻30秒，哈哈哈。” 许曼也不傻，听了这个要求，就知道两人做了局冲自己而来。 她带了点怒气地站起来，这动作很明显是在和身旁的人撇清关系。 “顾下我的面子呗。”身旁林路扬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故意带上了点祈求的味道。 许曼觉得荒诞，她为何要为了别人的面子献上自己的吻。 这群玩物丧志的男人，都是狗东西，如那个秦昭衡一样。 她想发脾气，正酝酿情绪之际，那处的向禾帮了她。 “沈卓航，可不是这么个玩法啊，林路扬又没参加。” 沈卓航脸上一白，从沙发上下来了。他也算看明白了许曼很是抗拒林路扬。 他就着向禾给的台阶改口了：“对，对，林路扬不能玩，那向大美女你来吧。” 向禾一愣，有点无奈，看来是引火烧身了。 好在身边有季皓眀，刚抓住他要吻下去，突然动作一顿，放了手改变方向，抓起沈卓航的衣领，覆上了他的唇。 霎时满室喧闹，阵阵惊呼。 许曼盯着这幕，内心惊恐万分。她想破脑袋也闹不明白为何向禾放着男朋友不吻反而吻上了刚认识的沈卓航？ 再看季皓眀，脸色阴沉得可怕。许曼直觉不能这样闹下去了，快步走到了拥吻的两人那处，拉开了他们。 “禾禾，你醉了，我们回家了。” 许曼拉着已经露出醉态的向禾出了夜店，回头看去，一脸阴郁的季皓眀跟在后头。 看来今晚绝对不能让向禾和季皓眀单独相处了。 她立马做了安排：“皓眀，你先回去吧。我送禾禾回家。”抬手打车时，被追上来的林路扬拖住了手。 他说：“我没喝酒，我送你们回去吧。” 许曼本不愿意和林路扬再待一处，可对着面色可怕的季皓眀，她不情不愿地扶着向禾上了林路扬的车。 宽阔的车道上，林路扬开着车，时不时瞄下后视镜，后座那里坐了两个女人。 许曼有趣，没想到她的朋友更有趣。 “向小姐，够豪放啊。连沈卓航都敢惹。”林路扬挺佩服向禾的。 沈卓航那人一向荤素不忌，对于主动招惹的女人，更是来者不拒，必须拆吃入腹才可。 “林路扬，你闭上嘴巴。”许曼不满地说。 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诡异了，这林路扬还要再阴阳两句。 “过奖，林少。”靠在许曼肩头的向禾回道。 许曼觉得气氛更诡异，便也不再开口，好在那两人说了两句也沉默了。 向禾家位于市中心的老洋房里，林路扬的车开进了一条单行道上，他将车靠边停。 车刚停稳，许曼打开车门下车，打算扶车里的向禾下车。 向禾却坐直了身体，自己利落地下车了。 这把许曼看懵了，原来向禾在装醉。 “我进去了，你快上车吧。”向禾催她走。 许曼点点头，待向禾进了门，才转身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我是你司机吗？”车内林路扬清冷的声音传来。 “那你走吧，我打车走。”许曼用力地关上了车门，往前走。拐弯后是一条大马路，那里打车十分便利。 “好，好，就坐后座。”没走几步，被下车追来的林路扬推进了车里。 林路扬重新启动车子，往许曼家驶去。 车内异常沉默，林路扬有点无奈，只好开了音乐来覆盖这尴尬。 悠扬的爵士乐入耳，许曼绷着的脸终于松动了。 “你也爱听？”林路扬在后视镜中敏感地捕捉到了许曼脸上的变化。 “我只是喜欢萨克斯的音色。”许曼回道。 她也没有多高的鉴赏能力，单纯对一两种乐器有莫名的偏好，比如萨克斯和大提琴。 它们都是缓慢的节奏，犹如演奏者在深情地诉说悲欢离合。 “改天带你去听安德鲁.杨的演奏会，好不好？”林路扬突然说。 “嗯？”许曼不熟悉这号人物。 “萨克斯王子。”林路扬解释道。 “不好。我只是喜欢听而已，不热爱。”许曼很老实地回道。 “你只是不想和我去听吧。”林路扬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对这个猜测很肯定。 这句许曼没接，因为确实被林路扬说中了，如果演奏会是向禾相邀，她一定会欣然赴约的。 车内音乐还在倾泻，每个音符都围绕在许曼的身边，她被这音乐带进了自己的世界中，她想到了秦昭衡，他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把她推进车后座。 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她不想再招惹第二个了。 “林路扬，你别玩我了。我和你的关系像今天这样说两句之外，应该不会有更深的交情了。” 借着这独处的机会，许曼想把话说清楚。 第36章 是你的话，他一万个同意 林路扬关了音乐，难得正色道：“好了，知道了。我也是要面子的，你不必一次一次提醒我。” 他对于许曼的感情倒也没多深，无非是碰到了一个感兴趣又聊得来的女人而已。 地球上一半都是女人，而这样的人绝非只有许曼一个。 既然已经被她多次拒绝了，林路扬决定潇洒一点放弃，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起了个另外的话题：“你就不好奇你那闺蜜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啊？”许曼对他突然转换话题不适应，可架不住好奇心，又问：“那你说向禾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说。”林路扬玩心大起，扳回一局。 果然后视镜中的许曼皱着眉，腮帮子鼓起了，一副生气的模样。 她生气也很好看，林路扬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没显露出来。 很快，车子到了许曼家楼下，她下了车，很有礼貌地绕到驾驶位和林路扬道了谢。 林路扬把胳膊撑在车窗框上，意味深长地盯着许曼。 “许曼，你欠我一个吻。” 许曼又要怒了，刚要骂出口，却听车里人说。 “甩掉一个男人又快速又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接吻嘛。” 原来向禾是要甩掉季皓眀啊，许曼后知后觉。 “许曼。”林路扬唤她。 “如果你哪天想甩掉那个比我好的男人，我愿意来收你这个欠着的吻。” 林路扬本以为许曼听了这话，马上要问候他全家了，没想到她却怔住了。 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许曼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林路扬，他很凶悍的，你打不过他的。”许曼微微一笑，透着无奈。 秦昭衡简直是个大力怪，单手就能制得她半分动弹不得，大概一掌就能把她拍晕吧。 她脑补了下林路扬被秦昭衡揍的画面就想笑。 而林路扬回忆着上次在餐厅中遇到的斯文男人，手无缚鸡之力，只当许曼在开玩笑打发他走。 “许曼，再见。” 林路扬道了别，轰了一脚油门，车子启动离开了这里。 等那车尾灯消失在视线中，许曼长舒了一口气才上了楼。 秦昭衡会放过她吗？显然不！ 难道真的要找个男人在秦昭衡面前亲密，才能断了他的念想吗？ 她叹感情的事真是一个难题啊，比她教的数学题难多了…… 日历从五月被翻到了六月，时光荏苒，已经是下半年了。 五月底的月末测试成绩出来了，许曼教的数学这块，四班又得了第一，连吊车尾的八班都前进了一名。 李孟才大概得了校长的夸奖，开会回来后在大办公室里夸了许曼一句。 这下那小团体又不得劲了，中午午饭的时候杜可心和赵方好就差在许曼面前贴脸开大了。 许曼这半个月来也没什么精气神，懒得和她们斗法，盘算了下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放暑假了，到时也见不着两人了。 下午的第一节课，她正在八班发着本次的数学考卷，看着秦睿接过80分的试卷时，许曼真心为他高兴。 这孩子父母不在身边，靠着自己一点一点进步也着实不容易。 晚自习的时候，秦睿拿着卷子来找许曼讨论题目，许曼很耐心地解答了他的问题，并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下课铃声响起，少年少女们哄闹着收拾好书包，陆陆续续走出了教室。 “许老师。” 许曼整理好资料，正要走之际被秦睿叫住了。 “什么事？”许曼问道。 秦睿有点犹豫地走过来，许曼察觉他有点不自在，生出了点同情。 “以后去新加坡好好读书。听说你爸妈都是科学家，你肯定有好基因的。做题千万不要粗心......” 之前听秦昭衡提过对秦睿的培养计划，许曼出声安慰他。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肯定要受点苦的。 “许老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等了会，秦睿再说。 “什么忙？” 许曼倒也好奇了，秦睿特地等同学都走光了才找她，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睿难得腼腆起来，左手摩挲着校服上衣的下摆。 “许老师，你能不能和秦昭衡说下，不要让他把我送到国外，我想留在国内读书。” 许曼愣住了，这半个月多月来，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秦昭衡的名字。 秦睿却以为她在为难，赶忙再说：“我保证，初三我一定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公立高中。” “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找我去说啊？”许曼问，难道这孩子知道了她和秦昭衡的事了？ “我看到过秦昭衡在校门口等你下班。”秦睿解释道。 许曼点了下头，顿了会，才说：“我去说，他也不一定会同意的。” 她自认为没这么大的力量能左右秦昭衡的决定。以前还能试下，自从出了那事之后，更是不可能了。 “不，不，你去说的话他一定会同意的。”面前的秦睿很肯定。 许曼好奇，正要问时，那孩子就开口了：“那天他等在外面，像狗等主人似的，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一万个同意。” 狗等主人？好震撼的形容。 许曼快被秦睿的厥词吓死了：“你这话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呀。” 这秦睿没大没小地直呼秦昭衡的大名，背地里又把他比喻成狗，真是胆子比她大多了。 可她要令这个小朋友失望了，她不打算来掺和这事，秦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许曼鼓励道：“秦睿，你试着和你堂哥好好沟通下，我相信他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她开始说瞎话。 “不，他独裁，家里人人都要听他的。”秦睿急急反驳道。 许曼在心底里认同，却只能说：“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加油哦！” 秦睿见许曼不肯帮忙，只能回了座位上收拾书包。 此时教室里已经没有其他同学了，秦睿的身影孤零零的，许曼刚灭掉的同情又泛起来了。 她走到秦睿身边，坐到了他隔壁的位置上问：“你那天为什么要去操场上？” 许曼很好奇他那天的反常行为。 第37章 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秦睿理书包的动作一顿，才说：“那天打雷了。” 打雷？许曼回忆了下，确实有雷声，后面下了一场雨。 “操场角落里有一只小流浪猫，我之前给它搭了个窝，我怕雨水把它的窝冲走。它还那么小，很可怜的。” 许曼心里一动，看来秦睿见着那幼小无助的猫，影射到自己身上了。 “你不常见到你爸妈吗？” “不常见，他们很忙，全世界各地去搞科研。他们快四十岁时才生了我，五年级时，他们把我丢在了伯伯家。” “你知道的，秦昭衡那人没啥爱心的，我考得不好就对我摆臭脸。” 听着秦睿的控诉，许曼回想着当初在414里，秦昭衡翻到那语文试卷时的表情，对秦睿深表同情。 “哎，这人怎么这样！难道他一出生就会做卷子嘛！”许曼也很气愤。 “额？差不多吧。听大伯说秦昭衡读书很好，都不用操心的那种。”秦睿说了实话。 “呵呵，难怪没有同理心。”许曼撇了撇嘴说。 “许老师，他对谁都看不惯，唯独对你不一样。请你帮我和他说一下，好不好？” 秦睿很着急，听说国外的学校都联系得差不多了，只等这边学期结束，他就要过去了。 他从小就没有安全感，去了国外住宿，不知道要怎么办？ 秦昭衡一天到晚只会说男子汉要独立，可他生性软弱，实在很难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许曼注视着秦睿一脸期待的模样，忍不住叹气：“你早半个月找我就好了。” 秦睿不知所以，一脸茫然。 许曼终究还是没忍心再次拒绝，答应了下来：“等这个周末吧，我找下他，好不好？” “谢谢许老师。”秦睿听了十分高兴，欢欢喜喜地抱着书包出去了。 许曼却十分后悔，算了算和秦昭衡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了，她这么主动找上门去，他肯定又要嘚瑟了。 秦昭衡这半个月都在法国出差，今天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计划着明天回国。 忙得脚不沾地的那段时间，他也没多少精力去想和许曼的事，现在空闲了下来，倒开始计划着回去怎么哄她了。 “你之前给余娉婷都买过哪些东西？” 正在收拾资料的陈寻冷不防听到余娉婷的名字时动作一顿，心惊难道那个女人要杀个回马枪吗？ 看着即将要吃回头草的老板，陈寻回忆了一会才说：“余小姐，她喜欢名牌包。” “谁问你她喜欢什么了，字面意思，你想想。” 毕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秦昭衡好心地让陈寻回忆下。 “包，首饰，香水......”陈寻答。 “一点新意也没有。”秦昭衡听了直摇头，关了电脑，决定自己出去逛逛。 高级百货店内，秦昭衡漫无目的地逛，走过一间间奢侈品店，瞬间收回了刚才的那个说法，果然女人的东西真的就翻来覆去那几样。 他毫无新意地走进了家高奢珠宝店。看了几样新款，选了一对玫瑰花造型的钻石耳环，够大够闪够能表现出他求和的态度。 “先生，还有配对的项链，要不要看一下？”店员提了一句。 “好。”秦昭衡喜欢配对这个词。 那条钻石项链果然比耳环更华丽，他拿起来端详了会，满意地点点头。他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料定许曼收到它们时肯定要感动坏了。 “秦昭衡，果然是你啊。”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来人还是他很熟悉的人，尹佳念。 秦昭衡在心里直呼邪门，他和尹念佳分手六年多了，在国内都没碰见过，反倒在这异国他乡见面了。 “尹小姐，好久不见。”他收起了刚对许曼起的那些不正当心思，一本正经地同故人打了招呼。 尹小姐？ 尹佳念心有点凉，三年的恋人再见面时，竟如此冷漠疏离。 她和秦昭衡恋爱时还算浓情蜜意，奈何家里看不上他，大概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了吧？ “你还在怪我和我父母吗？”周围都是外国人，尹佳念直接问出了口。 秦昭衡沉默着，掏出信用卡付了钱，他只是不想站在店里和她讨论往事。 店员正在细致地打包两样首饰，两个无话的人看得无比认真。 “买给女朋友的？”店员将首饰盒塞进购物袋时，尹佳念问。 “对。”秦昭衡回。 店员将两份礼袋递过来，秦昭衡抬手正要接时，被尹佳念快一步夺去了一袋。 他不觉得尹佳念买不起这首饰，对她这怪异的举动颇感意外。 “你还没送我新婚礼物呢，就拿这个抵吧。”她说。 新婚礼物？秦昭衡有点怀疑托妹妹秦言初送的红包到底有没有送出去？ 怀疑归怀疑，他不可能抢回那项链，还搭了一句恭维话：“祝你新婚快乐。” “嗯，我是挺快乐的。” 尹佳念接了话，秦昭衡却怔住了。因为她带点怨念的语气和她回答的内容可不相称。 “尹佳念，喝杯咖啡吧。”秦昭衡提起剩下的袋子，发出了邀请，打算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香榭丽舍大道旁的咖啡店，两人坐在露天位，秦昭衡抬头就能看到凯旋门，当然视线中还有尹佳念。 “你怎么来法国了？”他的开场白。 “我和芭蕾舞团来的，这里有场演出。” 尹佳念曾是一个芭蕾舞者，在舞团跳了几年不温不火的，决定结婚后干脆转了幕后。 秦昭衡喝了口咖啡，点了下头回：“挺好的，能一直从事你热爱的工作了。” “我爸妈的想法而已。” 尹佳念的路都被父母安排明白了，他们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她便在台下。他们不喜欢秦昭衡，她便放弃了他。 这两件事她都很后悔，前一件事她后悔了一年，后一件她后悔了六年。 她不喜欢她的丈夫，一个唯唯诺诺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父母却说这是对她做的最好的安排，直言她以后就会明白的。 可明白不明白又能怎么样呢？失去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第38章 怎么可能主动找我 “秦昭衡，你还怪我吗？”尹佳念就是固执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那些尘封的往事今日被摊开在了阳光下。 “我从未怪你，也未怪过你父母。”秦昭衡平静地答了。 当初对于尹家父母的冷脸他是有所预料的。 尹佳念各方面条件都是顶级的，他遇到了她，她又爱他，再好不过的结婚对象了。 两人成了固然皆大欢喜，散了便各自安好，谁也不需要对谁念念不忘。 “可林路扬说，我们分手后你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尹佳念不信，搬出她听到的。 秦昭衡有点微微讶异，随后无奈笑了下，才解释道：“你大概误会了。那时我刚接手公司一团乱才拼命工作的。还有，林路扬的话能信几分呢？” 他又气林路扬，居然在外面给他立这种爱而不得人设！ 秦昭衡的否认让尹佳念极度不舒服，原来留在过去的只有她一人。 她不愿坐在这里陷在回忆中了，方才见到秦昭衡那份悸动也荡然无存了。 “秦昭衡，谢谢你的结婚礼物，再见。” 尹佳念摆出笑脸，朝对面的男人晃了晃袋子，随后留下了两张10欧元。 一阵微风吹过，天空落下几滴雨水。这样的小雨在一天中时不时会飘几回。周围的人们毫不在意，依旧悠闲坐在原处享受惬意的午后时光。 秦昭衡端起咖啡，一杯expresso，又苦又酸，他大概不会再点了。 拿起那两张钞票，秦昭衡招来服务生结了账，还找了几个硬币。 “一条项链换一杯咖啡，真是不划算的买卖。” 秦昭衡自嘲了下，才拎着袋子站了起来，可总觉得缺点什么。 他折返回到那家珠宝店，本想再买条一模一样的项链的，想了想却作罢了，转身去了别的店买了一只最新款的包。 秦昭衡的飞机落地正好是周六下午，他本想去找许曼的，奈何母亲苏竹君的电话就来了。 他只能回了家吃饭，家里很是热闹，父母，秦言初，秦睿，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哥，我的高中同学孟诗渝，你还记得吗？”秦言初把女孩推到他面前。 “不记得。”秦昭衡很诚实地说。 “哥，诗渝以前来家里找过我的，你怎么不记得了呢？”秦言初猛眨眼睛。 秦昭衡哪能看不来这是唱的哪出啊，母女俩搞的小把戏。 “你把假睫毛抖下来，我还是不记得。”他不冷不热地开口，又起了玩心，“大概林路扬会记得吧。孟小姐，改天我带你去见见他。” “哥，你烦死了。”秦言初眨眼病瞬间痊愈了，生气地跺脚表示不满。 兄妹俩斗法间，苏竹君过来喊开饭了。两人偃旗息鼓，上了餐桌。 秦明德坐主位，秦昭衡习惯坐在他的下首位，他旁边本是秦言初的位置，今日却把孟诗渝安排在这了。 “小衡，快给诗渝夹块牛肉。”饭桌上是苏竹君的舞台。 “妈，今天的牛肉太老了。” “那，夹块鱼肉。” “太腥了。” “螃蟹呢？” “壳太硬。” “秦昭衡！”苏竹君气得牙痒痒。 “什么事？” “你以为你美食家呢。” “没办法，在法国待了半个月，口味高端了不少。” 挑刺专业户秦昭衡点评完了中华美食，侧头对着孟诗渝笑：“孟小姐，我家这口饭其实挺难吃的，对吧？” 小姑娘哪里能听不出这话外意，脸色登时刷白，口中的白米饭味同嚼蜡。 “叔叔阿姨，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孟诗渝放下碗筷就跑。秦言初见状，忙追了出去。 “秦昭衡，你嫌我活得太长了，要气死我，是吗？”苏竹君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秦昭衡站起来，拿起那筷子塞回母亲手里：“妈，我们差了七八岁呢，你也不怕外人笑话我老牛吃嫩草。” “外面多的是差十几岁的。孟家和我们门当户对，你就知足吧。” 儿子这一过三十岁，人生大事自然要提上议程。以前就她单兵作战，现在女儿回来了，有了盟友，苏竹君信心满满能在三年内抱上孙子。 “别想拿我去联姻。你把家里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找个合适的嫁出去吧。” 秦昭衡认为秦言初唯一能为家里做的贡献就是找个金龟婿回来。一个月花几百万的主，让别人去伺候吧。 秦言初没追上好友，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秦昭衡在打她的主意，顿时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爸妈，我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在你们身边。” 她走到苏竹君身边，搂着她的脖子，开始撒娇。 “你是舍不得你的零花钱吧。”秦昭衡拆穿她，又威胁道：“秦言初，我养你到30岁，如果你还是这副德性，我一分钱也不给你。” “还有你，小子，你去新加坡后还是这死样子，以后和秦言初一样的下场。”秦昭衡连一边不出声的秦睿也不放过。 弟弟妹妹没一个省心的，他深感无力。 秦昭衡一向说到做到。秦言初和秦睿对视了一眼，都缩了下脖子。 “好了，昭衡，你也少说两句。他俩都吓坏了。” 秦明德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到两个小辈瑟缩的模样，忍不住出来打圆场了。 “爸，你最近见过傅本余吗？”秦昭衡无差别攻击。 好了，这下连秦明德都瑟缩了：“哦，老婆，我手麻了。” “老公，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苏竹君一脸焦急。 “爸，我扶你另一边。”秦言初跟上了父母的脚步。 秦昭衡看着做作的三人，刚消下去的气又要冒出来了，转头餐桌上还有一人。 “你怎么还在？”秦昭衡要对秦睿刮目相看了。 秦睿也想跑，可他想问一件事，瞧着秦昭衡阴郁的脸色，他咽了下口水才小心翼翼地问：“许老师，找过你吗？” 额？许曼？ 秦昭衡来了兴致，遂问：“她为什么要找我？” 现在这气氛下，秦睿哪敢提不想去国外读书的事啊，鼓起勇气糊弄：“反正许老师说，这个周末要来找你的。” 他这也不算说谎吧，这是许曼的原话。 许曼主动找他？ 秦昭衡不信，出国前刚和她闹了矛盾，她绝对不会如此做。刚想再问秦睿，他已经躲上了楼。 “哎，这都什么事！”秦昭衡感觉累，坐了快12个小时的飞机，回来还闹这出。 不过还是家里的饭菜香，怎么道道都这么美味，秦昭衡还喊阿姨添了一碗饭。 第39章 该走还是该留 尽管许曼答应了秦睿，可真到了时候要她主动去联系秦昭衡，心里很是抗拒。 那天他居然这么对她，简直是奇耻大辱！ 床上，许曼拿着手机翻了个身，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还是没有生出点勇气给秦昭衡发短信。 能拖一日是一日吧，她的拖延症犯了，决定今晚放过自己。 刚锁了屏，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许曼心一抖，莫名觉得是秦昭衡的消息。 点开屏幕，果然是他的短信。 【过来】 两个字，地下党接头都没他简短。 这个点，无非就是在隔壁的酒店见面，她被盖章的地方。 她绝对不去！ 【我和你说件事】她趁此机会，正好提了秦睿所求之事。 【面聊】秦昭衡的回复。 见面？想得美！许曼笃定他是色心起了，想对她动手动脚了。 【秦睿不想去国外，想继续在敏中读初三】 许曼言简意赅地打下了这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她自我安慰，这也算完成了对秦睿的承诺了。毕竟她只答应找机会和秦昭衡提，并没有保证会解决此事。 完成了心头之事，许曼顿觉轻松，锁了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那处连续传来了几次震动，许曼才不去理会。 还没等她高兴十分钟，那短促的震动变成了连绵不断，显然是一通电话。 许曼认命了，磨人这块，她的功力不及秦昭衡万分之一。 “干什么！几点了，我要睡觉了！”许曼呵斥道。 扰人清梦是大罪，特别对于她这种职业，良好的睡眠简直是奢侈品。 “对不起。”手机那端的男人说。 没啥起伏的音色，许曼竟听出了点紧张，看来他不常认错。 “秦昭衡，你混蛋！”她的骂声中带上了点哭腔。 许曼破防了，她十分清楚这道歉是针对半个月前那晚的。 低落的情绪中，她开始回忆和秦昭衡的种种...... 自从两人相识后，生活开始变得不可控，这其中有秦昭衡的因素，更是有自己一次次错误的决定导致的。 特别是两人有关系的那夜，许曼悔不当初。不从他，他想着；从了他，倒变成念念不忘了！ 在二十七岁本该逐渐成熟的年纪，她却比年少时还无知。 许曼觉得自己很差劲，前路也很迷茫...... 她希望魏明、林路扬、秦昭衡能从她的世界中消失，彻彻底底的。 可终究只是她的希望，现实总不能让人如愿的...... 秦昭衡在酒店里，耳边的手机里传来了许曼断断续续的哭声。 她的情绪爆发在他的意料之内，那晚确实是他过分得离谱。 时隔半个月，他也终于同她道了一声“对不起”。 这三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词典里了，因为现在的人生角色根本不需要用到这三个字。 对上，毫无用处。对下，根本不需要。唯有许曼，让他开口了。 “我想当面和你说的。” 许曼的哭声渐渐止住了，他才说出了今晚找她出来的打算。 “我从国外出差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出来看看，喜欢不喜欢？”秦昭衡哄着许曼。 今晚，他固执地就是想和她见一面！ 许曼坚定地拒绝了：“秦昭衡，我不要礼物。” 不想要礼物，更不要见他！ 未等秦昭衡再开口，她挂了电话，有点粗鲁地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心里一团乱。 她到现在才知道这段时间秦昭衡没有来找她，原来是去了国外出差。 “哎，先睡觉吧。”许曼喃喃自语。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许曼就醒了，拉开了窗帘，小区里都还没有行人。 她回床上躺了会儿，没有睡回笼觉的念头，只能起了床。来到客厅，连父母都没有起来。 许曼拿了手机准备去门口买早餐。 一打开家门，门口一个纸箱。上面没有贴快递单，唯有写着许曼两个字。 研究下那字迹，她便知道了出自秦昭衡之手，那一撇一捺和他写在试卷上的如出一辙。 她抱起纸箱回屋，找了刀片划开了透明胶带，里面是一只爱马仕包和一个小方盒。 许曼打开小方盒，一对玫瑰花造型的耳环躺在里面，闪着钻石特有的彩色光芒。 原来是昨天秦昭衡电话中提到的礼物。 价值不菲的两样东西，贵重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已经卖过一次他送的东西了，难道还要去卖掉吗？ 许曼收拾了纸箱，放弃了这个想法。贱卖处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她只能将东西藏进了自己的衣柜里，才出了门。 小区门口有一家早餐店，他家的包子皮薄馅大，豆浆都是老板自己熬的。许曼读书时就在吃这家的早餐了。 这家店生意火爆，平时来得晚了，许多品种不一定买得到。她今天来的早，一应俱全。 许曼买了一家三口的早饭，扫码付了钱。本该是要回去的，却往左看去，100多米处是那家酒店。 她莫名好奇，秦昭衡昨晚有没有住在那里？ 许曼停留在原处，包子铺门前从没断过人。老板空闲的时候还问她：“怎么了，小姑娘？” “没事。”许曼笑笑。 再瞧了一眼那酒店，才往回家的方向走，刚走到小区大门处，就那么突然的，她转身往反方向走。 200米的路，慢慢腾腾走也不过5分钟，上楼1分钟，6分钟后许曼就站在了那房间门口。 她按了门铃，等了十几秒没有人来开门。但这刻，直觉告诉她秦昭衡就在里面。 她又按了下门铃，门终于被打开了。 “你谁呀？”一个陌生的男人。 许曼怔住了，这间房间不是秦昭衡长包的吗，他难道退房了？ “对不起，我敲错门了。” 许曼连忙道歉。两手提着早餐，尴尬无比。 那人被搅了睡意，十分不耐烦，重重地关上了门。 关门声才让许曼回了神，暗忖：难道鬼上身了，怎么非要来见秦昭衡？ 她下了楼，刚出旋转门，一辆迈巴赫迎面驶来。 “曼曼？”入耳的是秦昭衡带着惊讶又欣喜的声音。 许曼僵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第40章 她总能气死他 一早在酒店大堂见到许曼，秦昭衡实在感到意外。 “我刚醒，叫了司机来接我。” 他一边解释一边走到许曼身边，提走了她手上的东西，又瞧了一眼塑料袋，满脸欣喜：“你给我送早饭？” 送早饭？荒谬！ 许曼对这个说法无语极了，这男人凭什么认为她会讨好地给他买早饭？ 她换上冷脸才转身面对他：“你为什么要把东西放我家门口？”是一副来兴师问罪的语气。 幸亏今天是她早起才发现那箱子，如果被父母知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秦昭衡没理许曼，欢喜地把她拉进了酒店，上了电梯，还是一样的楼层，却进了另外一间房。 这间房和原来的那间是一样的格局，许曼一进门就好奇他为什么要换房。 “你怎么住这间房了？”她问。 “我猜你大概讨厌隔壁那间房吧，才换了间。”秦昭衡边打开塑料袋边说。 “哼，有区别吗？我是讨厌那个房间吗？我是讨厌你。”许曼理解不了秦昭衡的思路。 “讨厌我？还给我买早饭？”秦昭衡却不以为意，把她买的食物摆出来。 许曼走到餐桌前，抓住秦昭衡的手腕，阻止了他要啃包子的举动，没好气地说：“谁给你买早饭了？三杯豆浆哎，一看就是我和我爸妈的。” “我饭量大，吃两人份正好。”秦昭衡笑着和她抬杠。 “好呀，我看你吃得完吗？” 许曼放了手，坐下来后拿了一杯豆浆和一个包子，其余都推到了秦昭衡面前。 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许曼吃饱了心满意足，抬起眼皮偷偷打量坐在对面的秦昭衡。 他吃得认真，好像是山珍海味般的。 “味道不错。”在许曼的注目中，他突然说。 “我又没问你。”许曼转头掩饰被抓包的尴尬。 秦昭衡喝了一杯豆浆，吃了两个包子，长长呼了一口气，正要拿油条的时候，许曼才抬手阻止了：“好了，吃不下就别吃了。” “怎么？心疼我了，怕我吃撑。”秦昭衡放下了油条，抽了餐巾纸擦了手。 许曼知道吃撑的难受，她也没有要迫害人的心思。 “你不要送我那么贵的东西。” 她开始说正事，也后悔没有回家一趟，应该把那两样东西还回来的。 “正好给总经办的员工带点礼物，才配了个包，便宜你了。”秦昭衡说胡话。 为了丝巾皮带什么的配个包？本末倒置。 “那耳环呢？也是为了买什么配的吗？”许曼随口问。 秦昭衡内心一凛，那耳环倒还真和一条项链是一对的，只是那项链被尹佳念拿了去。 “没有，只是觉得适合你才买的。” 当初他一眼看中了耳环，也不算说谎。 许曼当然不知道在国外的那小插曲，闭了嘴也不再说什么了。可一想到衣柜里躺着的那两样礼物，她还是决定物归原主。 “秦昭衡，你待会到我小区门口，我把东西拿下来还给你。” “这是我道歉的诚意而已。”秦昭衡收起了玩笑语气。口头一句道歉才几两重，他认为送了东西才能表现出他的真心。 “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以后就别来找我了。应付你，真的好累。” 老师这份工作，平时已经很忙碌了。许曼下了班还要应付秦昭衡，简直心累无比。 就如今天，难得休息日，又要和他坐在这里讨论礼物的去留，简直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 秦昭衡只静静地听着，未说话，不复刚才的和颜悦色。 许曼只说自己的观点，也不是非要他的口头承诺。 她了解这人，说出的承诺就是泡沫。比如明明在那夜答应两人不再见面的，却一次次找来。 她能做的唯有在一次次有意无意地见面中，表达下立场。 室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秦昭衡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良久才问：“对了，秦睿为什么不肯去新加坡？” 哎，又转移了话题。 许曼无奈，还是回答了他：“秦睿觉得自己的性格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 秦昭衡回：“他明年都十六了，总归要踏出第一步的。” 一个谁都懂的大道理，许曼无法反驳。 “总之你再好好考虑下吧，秦睿到底还是个孩子，多给他一点时间吧。” 她只能这样劝，顿了会，才站起来：“那我走了。” “一起走，司机在下面等着呢。”秦昭衡也站了起来。 两人乘电梯下了楼，秦昭衡正要上车之际，许曼拉住了他的胳膊：“你等下，我回趟家把东西拿出来还给你。” 秦昭衡推开了许曼的手：“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许曼看不惯他这霸道的做派，回道：“那我还去卖掉，反正也卖过一回了，熟门熟路了。” “什么？” “那钻石手链我卖掉了。” 许曼昂着头，但是没有多少底气。 当面和送礼人说卖掉了他的东西，好像挺没礼貌的。 秦昭衡起先愣了一下，才生出挫败感，这女人真的是全方位随时随地能气死他。 “算了。那手链也不是我亲自去选的，卖掉就卖掉好了。” 自我安慰完，秦昭衡忍着脾气上了车。 车子启动，慢慢汇入车流中，许曼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也没觉得自己赢了，心情郁郁地重新回到了包子铺给父母买早餐。 等她拎着早餐回了家，父母已经在忙碌了。 “哎，我以为你没起来。”许卫勤很讶异。 “我去买早餐了。”许曼把塑料袋放到餐桌上。 许卫勤很高兴，调侃道：“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武雪英从厨房里探头出来，见了早餐，直说：“早知道不熬那么多粥了。” “留着，我们中午喝。”许卫勤说完，朝许曼使了个眼色。 许曼接收到讯号，忙跑去搂着武雪英撒娇：“妈妈熬的粥，我待会肯定要吃光光。” 武雪英这才展露出笑容，又转进了厨房。 “曼曼，朱阿姨说有个男孩子挺不错的，要不要去看看？”厨房里传来武雪英的声音。 一件令许曼头疼的事。 “妈，我就非得去相亲吗？” 相亲委实太尴尬了，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交换个人信息，如坐针毡。 去年和魏明分手时，许曼也是攒着一股气才硬着头皮相了那么多个。如果以后要常去参加这种见面，真是头疼。 “那你自己带一个回来，我也不操心了。” 武雪英给了她个不参加相亲的理由。 许曼闭了嘴，脑海中掠过一张张脸，她也带不回来一个正常的男人。 她找了个借口：“妈，暑假再说吧，没几天要期末冲刺了，我有很多事要做。” 厨房中，武雪英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们这代人都是热爱工作的，这点她倒能理解许曼。 见母亲不反对，许曼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暂时是躲过了。 第41章 不再说服我一下吗? 这两天许曼去初二八班上课，时不时能和秦睿那哀怨的视线交汇到。 周三晚自习下课时，许曼看着他慢慢腾腾收拾书包时，第六感察觉到他可能要找自己了。 果然等其他同学走得差不多后，秦睿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许老师，秦昭衡还是要把我送到国外去。” “嗯。” 许曼低低地应了声，打算赶快收拾好东西走人。 “许老师，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今后还要一个人在国外......” 秦睿显然不打算放过许曼，装出可怜样，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面前的人是唯一的希望了，就连远在国外的父母也同意秦昭衡的计划。 事实上，许曼挺同情秦睿的。那天她也真的劝过秦昭衡，可他不听她的。 “秦睿，我左右不了你堂哥的决定。” 放下书本，许曼叹了口气，继续安慰道：“他给你铺的这条路还不错。” 去新加坡读书不仅能避开国内的升学压力，以后申请国外的大学也更容易。 其实很适合秦睿这种成绩一般，但有更高教育需求的孩子。 “嗯，我知道的。” 对于这样的安排，秦睿也不能否认确实是最好的安排。可他就是不喜欢，生理性地排斥。 “许老师，请你再努力一下吧。”他再次请求。 怎么努力？难道去缠秦昭衡吗？ 许曼可做不出来！ 她收好资料准备离开教室，临走时拍了拍秦睿的肩膀，鼓励他。 “你现在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而已。也许真去那儿后也就这样。” 人生这条路，每个人的步调并不一致，有的人能慢慢走，有的人突然就要面对成长。 “许老师，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 秦睿很落寞，回了座位上继续收拾书包。 许曼站在讲台上，手里抱着资料，目送他出了教室才回了办公室。 等她提着包走出校门口时，很巧地又在校门口遇到了秦睿。 他只瞧了她一眼就上了车，那一眼带着无尽的哀愁。 许曼心里怪怪的。等她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时，前面路边停着接秦睿的那辆车，秦睿正靠在车门处。 果然是秦家门里的人，磨人的功夫都一绝。 看来躲也躲不过了，许曼靠边停了车。秦睿走过来敲了她的车窗，许曼按下车窗下降按钮。 夜色中，少年的眼神亮得可怕：“许老师，再试最后一次，秦昭衡再不同意我也认了。” 许曼叹气认输，答应了他。 周六一早，秦睿的电话就打来了，许曼打着哈欠到了约定见面的地方。 城市的天空刚刚泛白，许曼简直不敢相信秦昭衡这么早就开始出没了。 身旁十五岁的秦睿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手腕处戴着电话手表，有点滑稽。 秦睿抬手看完时间，一本正经道：“你别笑，秦昭衡给的。” 有天秦昭衡回了家，把他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没收了并丢给他一个电话手表。还对着他说下次再考56分，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么精确的数字，秦睿确定秦昭衡能知道一定和许曼有关。 “挺好的，这样才是对你负责......”许曼无比赞成这个做法。 她正准备把学生沉迷电子设备的危害说一遍，被秦睿猛地拉到了大树后。 秦睿望着道路尽头，那里是一片住宅区。 “许老师，别忘了正事，我们在等秦昭衡。” 按他的计划，既然许曼死活拉不下脸主动找秦昭衡，那就只能和秦昭衡来场偶遇了。 “我打听清楚了，如果周六没事的话，他就会在滨江步道上跑步。” “那人呢？”许曼好奇地四处张望。 “我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事，所以我们只能等。”秦睿盯着某一个方向说。 他看过地图了，按照秦昭衡住的地方来判断，他过来只能是这个方向。 “你这个计划不太周密呀。” 许曼直呼上当，怎么秦睿这么不靠谱。 原来两人过来只是守株待兔的，而且那只兔子出不出窝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你不觉得我在这里能和秦昭衡偶遇，很荒谬吗？” 她家离这里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一大早来看江景简直不可思议。 秦睿满不在乎地答：“许老师你放心。他看见你只会扑上来，哪会管那么多。” 他智商有限，可情商高呀，早已看明白许曼把秦昭衡吃得死死的。 “你别这样说，他狗是狗了点，但也不太好骗。”许曼接了话。 “两位，我很狗吗？” 闲聊的两人身后一道没什么温度的男声响起，可能还略带点怒气。 要命的是这道声音熟悉到他们一听就知道是谁。 许曼被吓得一激灵，直起了腰，转身假笑道：“秦昭衡，好巧啊。你也来这里跑步啊。” 即使现在很尴尬，她只能照着秦睿给她的台词演。再看秦昭衡一身衬衫休闲裤的打扮，绝非是来跑步的。 她狐疑地瞧了眼脸色已经发白的秦睿，暗想他到底哪里打听来的不可靠消息！ “呵，真是巧啊。许老师，秦同学。” 秦昭衡凉凉地开口，抬起手朝他们勾了勾手指，两人乖乖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三人走了十分钟，进了秦昭衡位于江边的豪华大平层内。 许曼还是第一次来如此高档的小区，不免新鲜，满脸好奇地四处瞧。 秦昭衡看出了她的喜欢，故意诱惑她：“你和我在一起，我把这套过户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曼按住了嘴巴。 “你少说点吧，秦睿还在旁边呢。”许曼瞧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秦睿说。 秦昭衡拿开覆在他嘴上的手：“他是个小人精，能看不出来我们的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你别胡说。”许曼小声地警告。 没理许曼，秦昭衡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问：“两位跟踪达人，吃早饭了吗？” 许曼和秦睿摇了摇头。 拿出了吐司鸡蛋牛奶，秦昭衡做了简单的早饭招呼两人吃早饭。 许曼和秦睿坐在餐桌一侧吃东西，坐在对面的秦昭衡喝了口咖啡才问：“你俩什么目的？” 口中的煎蛋顿时没味了，秦睿低着头悄悄身旁的许曼递了个眼神。 许曼接收到信号，停下了啃面包的动作，喝了一口牛奶，才说话：“我们想找你说秦睿出国的事。” “不可能。”秦昭衡一口回绝了，重重地把咖啡杯搁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盯着台面上溅出来的几滴咖啡，许曼对着秦睿耸了下肩：“看吧，我就说我帮不了你。” 秦睿失落极了没接话，秦昭衡转头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 在秦家兄弟俩的沉默中，许曼吃完了剩余的食物才站起来道了别。 走到玄关处，正准备换鞋时，秦昭衡走到了她面前问：“许老师，不再说服我一下？” “嗯？”许曼疑惑。 “小子，你司机在楼下了。”秦昭衡转头对着还坐在餐桌前发愣的秦睿说。 秦睿听了这话，慌忙丢下了手中的吐司，连鞋也没换，开门跑了出去。 砰～关门声传来。许曼才意识到她和秦昭衡独处了。 第42章 把你女朋友也带来 秦昭衡将许曼抵在鞋柜处，嘴边带上了笑意：“让我不要去找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许曼，这招欲拒还迎玩得好呀。” “秦睿非要我来的。” 许曼早料到这次主动来见他的举动肯定要被误会了，所以也没什么底气。 “哦？他叫你来，你就来。曼曼，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许曼听得无语，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冷着脸回：“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我保证。” 她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顿时有点来气：“好了，你笑话也看足了，又不吃亏。” 秦昭衡本意不是要和许曼吵架的。 前几天无意在电话手表软件中发现秦睿竟然联系过许曼，早上点开手表的定位，居然在自己家附近。 结合之前许曼和秦睿都提过去国外留学的事情，不难猜出两人的目的。 “曼曼，你知道我最听谁的话吗？” 突然来的一句，许曼下意识地问：“谁？” 秦昭衡顿了会，盯着许曼的脸才答：“女朋友。” ”神经！“许曼骂了一句，推开了秦昭衡，才出了门。 走到楼下时才发现脚上还穿着拖鞋，她回望了眼身后的高楼，放弃了回去换鞋的想法。 折腾了一遭，回到家时只不过才8点，她又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醒了后，手机里躺着秦睿的一条消息。 是个好消息。秦昭衡居然同意秦睿继续留在敏中上学了。 “真是良心发现了。”许曼喃喃自语。 好歹是如了秦睿的意了，她心里也是高兴的，下午就约了好友向禾吃饭逛街。 她们约在了一家泰国菜餐厅吃饭，许曼先到了，找了一张靠门口的桌子坐下。 她刚喝了一口柠檬水，视线中出现了向禾的身影，身边跟着一个男人。 许曼恍惚了，那人不就是沈卓航嘛！ “我们打算结婚了。” 向禾挽着沈卓航的手臂宣布了喜讯。 omg，这个世界终于颠成了许曼不敢想象的样子。 “向禾，你们认识才多久啊？” 对面的两人如胶似漆，你侬我侬，许曼很不识相地破坏了气氛。 “我们两人可好着呢。”沈卓航回答道。 许曼觉得自己像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拿起筷子闭了嘴。 这顿饭，许曼没吃几口就饱了，是被对面的小情侣撒的狗粮喂饱的。 眼前的向禾简直颠覆了许曼对她以往的印象，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沈卓航身边，两人时不时说上点悄悄话。 好不容易吃完，许曼决定不再当电灯泡了，打算回家，可被向禾拖进了附近的商场。 奢侈品店里，沈卓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喝咖啡，许曼和向禾手拉着手四处逛逛。 “曼曼，看中什么随便挑，沈卓航买单。”向禾豪气地请客。 这里的衣服价格都是五位数以上，许曼可不敢要。 她不解地问：“禾禾，你想清楚了吗？” 沈卓航外在条件是不错，可照那日夜店里的情况来看，海王一个。 “我们是同类人，好的时候在一起。以后感情没了，各玩各的，谁也吃不了亏。” 向禾拿起一条裙子在全身镜前比了比，摇了摇头。 “他家里催婚催得紧，而我刚好需要一个家世好的老公撑腰，我们再合适不过了。” 她把那条裙子举在许曼身前，眼底尽是满意：“好看极了，你当伴娘的时候就穿这条吧。” 一条丝绸的香槟色连衣裙，倒很适合当伴娘服。 向禾给许曼从上到下配了一套，连包包饰品都买全了，沈卓航刷了十几万。 许曼提着一堆购物袋和沈卓航道了谢，又和向禾道了别。到了地下车库，她坐进车子里，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 向禾的人生一向风风火火，可这毕竟是终生大事，许曼惊奇于她真是潇洒到了极致了。 这夜，沈卓航也约了秦昭衡和林路扬在会所相聚。 安静的包厢里，林路扬调侃他：“转性了？连美女都不看一眼了。” 沈卓航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支雪茄，剪了一端递过去。 林路扬接过，将雪茄凑近鼻子闻了下味，赞道：“还是你弄回来的货好。” “识货。今天高兴，拿出来让你们开开眼。”沈卓航说着又递了一根给秦昭衡。 秦昭衡摇了摇头，拒绝了：“还想多活几年。” “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抽烟似的。今天我高兴，陪一根。” “想戒烟了。”秦昭衡说完还是接过来了，“说吧，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要结婚了。”沈卓航笑着回。 林路扬点烟的手一顿，和秦昭衡对视了一眼后，才问：“和谁？” “说起来，你还算介绍人。”沈卓航故作神秘地说。 林路扬眉头一皱，貌似有所联想，试探地问：“那黑姑娘？” “哈哈哈，答对了。” “操，你们认识没几天吧。”林路扬惊奇道。 他回忆了下，那场相识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没想到两人发展迅速。 “打什么哑谜呢？”秦昭衡问。 他没参加那场聚会，对两人谈论的人和事一头雾水。 可两人也不给他解释，而是相视一笑。 沈卓航想到什么，同他开玩笑：“我老婆的伴娘，保准你喜欢。你要不要当我伴郎？” 向禾只找了许曼一个人当伴娘，所以他也只能有一位伴郎。 “没兴趣，我有女朋友了。” 秦昭衡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火苗烤着烟，散发出尼古丁的气味。嘴唇贴上烟纸，慢慢吸了一口，烟雾在口中逗留了一会，再缓缓吐出。 雪茄不过肺并不上瘾，可他对许曼好像正在上瘾。 “靠，你也有了？” 林路扬再次爆了粗口，怎么一朝之间，人人都有归宿了。 人在蜜罐中的沈卓航没有林路扬那么惊讶，又问他：“那你来当我伴郎吧。那姑娘看不上你，你多追追，不就到手了。” “得了吧，也不是什么天仙。” 林路扬说得有点薄情。比不过许曼那个看着一般的男友，实在是没有啥脸面了。 沈卓航还要再劝，向禾的电话刚好打过来，他接起来听了会才回：“这不，在敲定谁当伴郎呢？他们现在抢破头了，我很是纠结呢。” 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难得正色说：“快点决定你们谁当伴郎？婚期不到两个月了，西装都快来不及做了。” 见两人始终未接话，他拍了下桌子定了：“林路扬，就你。” 林路扬抬了下眼皮，表示知道了。 “到时把你女朋友也带来。” 沈卓航对秦昭衡提要求，他对这个能抓住秦昭衡的女人也十分感兴趣。 “好。”秦昭衡回。 第43章 独一无二的缘分 这段时间，大概是许曼人生中最忙碌的阶段了，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她忙着给学生们复习，又要帮向禾参谋各种结婚事项。 她从不知道一个婚礼要准备这么多，特别向禾这次的婚礼摆明了是要给母亲撑腰，所以各项物品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下了课，刚解锁手机，微信里就跳出来向禾发过来的各种图片。 许曼一边批着班级里的复习卷，一边听着手机里不断传出来的震动声，她开始焦虑了。 深夜回到家，打开了和向禾的聊天框，已经攒了几十条未读消息。她快速过了一遍，象征性地给了点建议。 盯着那些婚纱图片，许曼内心百感交集。向禾这段婚姻实在来得太快，可事已至此，她只能抱着祝福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一段独一无二的缘分，许曼希望向禾这段婚姻能幸福美满。 这样过了一周，期末考试终于开考了。初二的物理刚考完，许曼就拿到了热乎乎的试卷。 要说期末复习期间痛苦，那期末改卷是件更痛苦的事情。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哀叹声，坐在许曼隔壁的同事已经在叫嚣着心脏病要发了。 这段时间各科老师拼了老命地给学生们灌输知识。料想中本以为是五谷丰登，没想到现实是颗粒无收。 这次的卷子又挺有难度的，改卷已过大半，90分以上的却没几个。 许曼表面上虽然默不作声，内心却已崩溃。要说辛辛苦苦教了一年，没有点期望是不太可能的。 从一开始信心满满到开始怀疑，逐渐崩溃，改到最后几张试卷时她麻木了，已经是机械性地手部动作了。 改完最后一张卷子，她关了电脑，心里叹息：哎，打回初一吧，重头开始。 盯着屏幕久了眼睛发酸，她揉着眼睛，突然想到父亲许卫勤说得没错，现在的学生写字真是太潦草了，扫到电脑上更是模糊了，看来以后真还要抓下学生的字迹。 脑子里很莫名地跳出了秦昭衡写下的那几个漂亮的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两人已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不过，秦昭衡好像突然消失了，这段时间没在校门口和家楼下堵过她了。 许曼想，难道这男人对她的新鲜感消失了，终于要放过她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挺好的，看来日子要恢复如常了。 期末考试结束，接下来是一周的学生居家学习时间。敏中作为全市最卷的中学，当然是揪着学生们回来上课。 考试前，许曼已经得知下学期自己将被安排去教初一。这与她之前的预想的一样，她倒没怎么失落。 听说杜可心还是教初一，这件事倒令她有点难受，以后两人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可那也是两个月多月后的事了，许曼选择性地不去纠结，先过个愉快的暑假再说。 她之所以选择当老师，正是因为这份工作有寒暑假。有一段完整时间来调整生活和工作的节奏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流光七月时，许曼终于迎来了她的暑假。 大学比初中放得早，武雪英是做行政的，暑假里还要值班。许卫勤倒是放假了，但他去当技术顾问的公司坐班了，说是有个项目要攻克，每天早出晚归的。 这下家里常常剩下许曼一个人，倒有点寂寞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着向禾回国，和她去找个地方待个十天半个月。可向禾突然要结婚了，看来也不可能和她出去了。 无聊之际，她查了查已经水涨船高的机票和酒店费用，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去旅游的打算。 连续过了十几天自由散漫的日子，许曼在某天早上接到了一个噩耗，学校通知她，下学期她被安排去教初三了。 她盯着微信界面发呆了好久，在怀疑对方是否发错了消息？她是新人啊，怎么好去带毕业班，学校是疯了吗？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已经被拉进了四五个工作群。其中还有一个班主任工作群。又一个晴天大霹雳，她难道要当班主任了？ 她坐在床上消化了这个消息好久，还是没能接受，打了电话约了向禾吃午饭，她得找个人吐槽这件事。 向禾给她发了一个地址，等许曼到门口才发现是一个私房菜馆。 古老的大门，望进去曲径幽深，一看就非普通老百姓消费的地方。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服务生走过来，带着职业微笑，领着许曼进了门。 包厢里向禾，沈卓航，林路扬都到了。 沈卓航给向禾的茶杯里添完茶才问：“秦昭衡最近在搞什么？怎么人影都见不着？” “听说前段时间在沙特，又转道去了新加坡。”林路扬只是听秦昭衡提了一嘴，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沈卓航对于秦昭衡满世界飞发出啧啧称奇声：“哎，怪不得我爸眼馋他，恨不得把我和他换一下。” 林路扬挑了一下眉，想到了自家老子相似的评价。谁家还不是呢，对于秦昭衡这个工作狂，他们那群父辈都眼馋着呢。 一旁的向禾对两人口中经常提及的秦昭衡好奇极了，奈何这位神秘人物一直在出差，错过了好几次见面的机会。 她用胳膊捅了下沈卓航问：“哎，你这位朋友这么出色，有没有女朋友啊？” 既然这人这么优秀，何不介绍给许曼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沈卓航搂过向禾，笑着回：“有了，怎么你有啥想法？” 向禾回国数月，皮肤渐渐白皙，倒有几分东方美人的意味了，沈卓航一时看迷了眼。 “我这不是给我闺蜜留意着么。”向禾端起茶杯勾唇一笑，道不尽的风情。 “许曼？” 沈卓航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右手指了下对坐的林路扬：“秦昭衡就算了，他这人特轴，许曼挖不动墙角的。要么叫她改投林路扬的怀抱吧。” 对面的林路扬看不惯准夫妻的腻歪，早已掏出手机玩，猛听到这话，想起许曼的脸，嘴角弯了弯。 正要说话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话题的女主角。 许曼在家里待了十来天，没了班味，气色好了不少。 因为职业原因，平常打扮得中规中矩，往往是长裙牛仔裤，看不出什么身材。 今天难得穿了一条显身材的连衣短裙，好身材一览无余。已经过肩的微卷头发松松地挽起，衬得整个人明媚了不少。 林路扬上下打量完，很无赖地吹了一记口哨，惊艳之意不言而喻。 许曼本以为是和向禾单独吃饭，穿得美美地出门了。没想到在场还有两位男士，顿觉得这身打扮太暴露了，有点不自在。 “林路扬，我老婆闺蜜不赖吧，便宜你了。”沈卓航也算看过不少美女了，今日的许曼也令他眼前一亮。 林路扬听完笑着摇了摇头，他可在许曼那处踢到铁板了，早已没了那心思。 不过今日又见她，心中升出股情绪，忍不住腹诽：这女人倒真有勾引人的本事。 第44章 你再敢挂我电话试试 “曼曼，来，坐这。”向禾站起来走到门口拉愣住的许曼入座。 走近桌边，只听向禾假装轻咳了下，沈卓航得了信号不情不愿地起身坐到了林路扬的身边。 许曼有点惊奇，果然一物降一物，沈卓航被向禾吃得死死的。 待许曼刚坐下，沈卓航讨好地为她添茶。 看着那谄媚的脸，许曼有少许尴尬，细细算来，她与沈卓航今日才是第三次见面，还不是很熟悉，怎么就成了闺蜜的未婚夫了？ “曼曼，我们家禾禾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我可嫉妒死了。”沈卓航一向热情，叫得亲昵。 顿时，许曼的手臂上起了点疙瘩，只好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待放下茶杯时，正好对上林路扬似笑非笑的那双桃花眼。 她瞬间想起了上回和秦昭衡那场闹剧，皆因身上染上了林路扬的香水味而起。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个大男人非要喷什么香水，什么不良嗜好。 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骂了千万遍的林路扬开口了：“哎，过分了啊。不是说好了这顿是你请客，来谢谢我俩的做媒吗？怎么不点我喜欢吃的。” 听了这话，许曼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为什么在此，又为什么约了个如此正式高档的地方。 不过说起做媒，向禾和沈卓航的这段姻缘还真是来得荒唐。 许曼想到什么，莞尔一笑：“那真要认真论的话，还有第三个媒人呢？” “谁？”沈卓航接话了。 “你们那个调戏我的朋友啊。”许曼笑着回。 沈卓航先是一愣，才大笑：“对对对，还有张维轩那恶霸，哈哈哈。” 几人想到当时那场景，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沈卓航端起茶杯说：“以茶代酒，真诚地感谢你俩。”先是对着许曼，后又转身和林路扬碰杯。 一时桌上气氛很是和谐。 美食在前，许曼也放下了心里那点不自在，挨着向禾一边吃菜一边有说有笑地聊点八卦。 对面女人的话题自是男人们不懂的，林路扬和沈卓航只能认真吃饭，偶尔插两句嘴。 向禾刚和许曼讨论完婚礼策划公司订的流程，又想起来刚才许曼没来时的话题了。 既然他们的那位神秘朋友是不可能了，面前的林路扬倒是个不错的对象。 许曼和林路扬要是没缘分的话，怎么能撞到一起呢？ 许曼同她不一样，她把婚姻当做一场交易，可许曼对婚姻还是抱有期待的。 这几年她见的男人多了，对于林路扬，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她能肯定他绝非败絮其中。 她很想劝许曼赌一把。 一顿饭吃完，向禾借口要和许曼去逛街，把两个电灯泡赶走了。 许曼真以为向禾要去逛街，出了门，拖着向禾往商场方向走。 向禾却甩开了她的手，拉着她去了不远处的甜品店。 女人总有另一个胃来装甜品的。这时刚过饭点，店里坐满了女生。 两人穿过人群，在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 许曼拿出手机扫码点餐，屏幕中跳出菜单后将手机递给了向禾。 向禾不客气地接过手机，很快选好甜品下了单。 许曼看了结算页面，惊奇于她点了4种蛋糕，有点担心地问：“你都要结婚了，不怕胖啊？” 距婚期还有二十多天，连许曼这个伴娘都不敢多吃，而准新娘却无动于衷。 “一场婚礼而已。搞不好还有下一次。”向禾盯着桌面说。 许曼听得大惊，忙叫起来：“呸呸呸，不准乱说。” 向禾被她幼稚的行为逗笑了，开始说正经事：“你和林路扬发展到哪步了？” 许曼刚从向禾的胡言乱语中回神过来，冷不防听到林路扬的名字，忙否认：“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下轮到向禾吃惊了，怎么看许曼和林路扬都像发生过故事的状态。她有点不信，嘟起嘴，气呼呼地说：“撒谎，你现在连我都瞒着了。” 许曼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时服务生正好把蛋糕和咖啡端来。 喝了一口咖啡，又吃了一口草莓蛋糕，许曼有了倾吐的欲望。 “禾禾，我和林路扬真没什么。倒和另一个男人......” 许曼话说到一半，就听对面的向禾捂嘴惊叫了一声：“什么，你有男人了？” 向禾的声音实在大，惹得旁桌的人侧目，许曼瞬间感觉脸上热热的，忙又喝了一口冰美式，掩饰尴尬。 既然起了头，许曼倒还真想听听向禾的意见，毕竟向禾可是恋爱经验丰富的人。 她把和秦昭衡之间事大致说了一遍。 向禾听得啧啧称奇，最后总结道：“那就是说，起先你对那个男人有点好感，后面又觉得他不尊重你，他现在缠着你，你又犹豫着要不要再一起？” “哎，我也不算犹豫吧。明知道和他不可能有将来的，可他时不时地会出现，又搅乱了我的心。”许曼这样说。 “那你就投入林路扬的怀抱，让他去解决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向禾提议。 这什么荒唐的对策！ 许曼怔住，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林路扬身上了。 “打住，你别乱出馊主意啊。” 许曼无语死了，惹上林路扬和惹上秦昭衡有什么区别，都是和她不会有将来的人。 “对了，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既然是有钱人，说不定沈卓航认识，我去打听下他的人品。” “算了，算了。别打听了。” 许曼摆摆手，终究没把秦昭衡的名字透露出。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再把沈卓航他们搅进来，真要命了。 两人吃到第三块蛋糕时，向禾的手机响了，大概是母亲那边有什么事，她急急忙忙回了家。 许曼只好打包了第四块蛋糕，也准备回家。 网约车把许曼放到了小区门口，许曼开了车门刚要下车，包里的手机正在震动。 许曼关上车门，才腾出手从包里找到手机，只扫了一眼那个号码，就按下了拒接键。 提着蛋糕往小区里走，包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打算继续挂断。 “许曼，你再敢挂我电话试试！” 秦昭衡略带生气的声音不是从手机里传来的，而是从背后而来的。 许曼惊得手里的蛋糕掉在了地上，僵硬地转身望过去。 秦昭衡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身形挺拔，手里握着手机，正对着她笑。 第45章 我得习惯这风格 秦昭衡一步一步地走到许曼身边，弯下腰把掉落在地上的蛋糕盒子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对着许曼笑：“瞧把你给吓的，我赔你一块蛋糕吧。” 许曼愣住了，这人惯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突然出现，下意地出口责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秦昭衡听出了嗔怪的意味，忙哄道：“是我错。以后我去出差一定和你报备。” 许曼扶额叹息，打断了这男人的自我攻略：“我说的话，你只要听字面意思即可，不必做阅读理解。” 说完也不去理会秦昭衡此刻是什么表情，往家里的方向走。 身后跟着一头大尾巴狼，许曼站在自家楼底下，怒目而视他：“你不回去吗？” “你家里没人，不请我上去坐坐？”那人得寸进尺。 许曼有点吃惊，不是因为秦昭衡要求去她家，而是他怎么知道她家里没人的。 秦昭衡解释：“如果你爸妈在家，你肯定会赶我走，而不是往小区里走。” “一肚子小心思。”许曼撇了撇嘴回道。 秦昭衡越过许曼，往楼上走，留下一句话：“对其他人我才没这么多耐心。” 走了几步，回头望，许曼还在一楼，他说：“我刚出差回来，很累，也没精力把你怎么样。” 今年已过大半时间，秦昭衡去亚洲各国的分公司视察了一圈，行程很紧张，人也很疲累。 许曼有点半信半疑，见他好似比前段时间瘦了一圈，看来是真的累了，动了点恻隐之心。 她抬脚跟了上去，站在自家门口，从包里掏出钥匙时，开始后悔。 “你既然累了，就回家休息吧。我家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再说，我俩的关系也没好到让你登门入室。” 秦昭衡无语，夺过许曼手里的钥匙，径直开了门。 许曼家的装修风格，倒和他想象的一致，木质的家具，客厅打了一个大书柜，整整一墙的书。装修看得出有点年头了，但是家具地板都保养得挺好的。 秦昭衡自来熟地打开玄关处的鞋柜，找到了一双紫色的卡通拖鞋，脱鞋换了上去。 许曼的拖鞋显然不合他脚的码数，秦昭衡这样拖着有点滑稽，但是他不甚在意，只往里走。 许曼快要被气死了，这双是她新买的拖鞋，她又不能从他脚上拔下来，只能找了武雪英的拖鞋穿上。 等她换好拖鞋，再抬头时，客厅里哪还有秦昭衡的身影了。 她暗道了声不好，往自己的卧室走，推开虚掩着的门，果然秦昭衡在里面。 “秦昭衡，你别太过分。”许曼叫道。 秦昭衡正拿着她书桌上的照片瞧，那是许曼研究生毕业典礼上和父母的合照。 现在看来，那段时光正是她春风得意的时候。 毕业后顺利进了名校任职，那时和魏明的感情还没破裂。 她捧着花带着学士帽对着镜头笑，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你那时候真好看。”秦昭衡有感而发。 他从没见许曼这么笑过，初见她时，她正和魏明发脾气，又哭又打的。 和他认识后也一直心事重重。 许曼走上前去夺下相框，把它反扣在桌面上：“什么叫那时好看，怎么，我现在很丑吗！” 有点无理取闹的意味。 秦昭衡笑笑没和她争执，环顾了这间房子的装饰。和客厅里古板的装修不同，这里更温馨些。 淡蓝色的墙面，奶黄的床单，窗前的纱帘微微晃动着。一切都粉粉嫩嫩的颜色。 他皱眉：“看来以后，我要习惯这种风格了。” 哈？这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好吧。”许曼受不了秦昭衡的脑回路了，她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打开了空调。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7月还没过完，已经来了好几个高温日了。许曼从外面回来，身上早已出了一身汗。 “好了，参观好了，你赶快走吧。” 许曼想洗个澡，况且武雪英也快回来了，要是让她发现秦昭衡，那就遭了。 想什么来什么，许曼的手机响了。 “曼曼，我在小区门口的卤菜店，你想吃什么？” 天气实在太热了，武雪英懒得开火了，打算买点熟食，晚上和许曼将就一顿。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许曼看了眼时间，比她正常的下班时间早了一个小时。 武雪英莫名其妙：“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今天外勤，事情结束的早，就直接回家了。 “你随便买点就好了。” 许曼挂了电话就推秦昭衡，想让他赶快走。 秦昭衡也没打算这么匆忙地和许家父母见面，本意是想走，可见着许曼着急忙慌的样子，来了点玩闹的心思。 “女婿总要见丈母娘的。”他故意说得夸张，去逗许曼。 许曼当然知道女婿，丈母娘是他乱说的，可这人再不走，真的要和武雪英撞个正着了。 “我认输好吧，我说不过你。你快点走吧。”许曼才不和他硬刚，嘴上服软了。 秦昭衡得寸进尺：“让我走也可以，加我好友微信。” 对于这件事他耿耿于怀，两人认识这么久，连个微信都没有。 “加的，加的，好吧。” “现在就加，你加我。”秦昭衡说。 许曼停止了推他的动作，无奈地取来手机，开始操作。 秦昭衡本想打开他的二维码，却发现许曼熟练地将他的手机号输入对话框，跳出了他的头像。 他有点得意：“还说对我不上心，连我的手机号都记得滚瓜烂熟。” 许曼波他冷水：“13x，记不住才怪。” 秦昭衡原本上扬的嘴角下来了，可看着界面里许曼的好友申请，心底又得意了：“快，求我加你好友。” 什么！这男人报复心怎么这么重！ 许曼急得满头大汗，实在被拿捏住了，只能开口：“请你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吧。” “请谁通过？” “秦先生，请你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吧。” 这下，秦昭衡满意了，点亮已经熄灭的屏幕，终于按了通过按钮。又在许曼的昵称前加了一个a，再退回到好友列表，a打头的那列只有许曼一人。 做完这些，秦昭衡才转身出了卧室，换好鞋子后离开了许家。 自秦昭衡走后，许曼就走到了阳台上往下瞧。没多久秦昭衡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他抬头，许曼忙蹲下来。十几秒后，她才敢直起身来，恰巧看见了武雪英和秦昭衡错身的画面。 武雪英提着外卖盒，转身瞧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秦昭衡，摇了摇头才继续走。 许曼见了这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该不会武雪英认出了秦昭衡了吧？ 内心十分不安，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武雪英进门。 几分钟后，家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许曼走过去，正好武雪英开门进来。 许曼心虚地提过她手上的袋子，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一如往常开始说些今天上班发生的事。 许曼松了一口气，庆幸没被母亲发现，不然真的是说不清了。 第46章 我绝对不会穿的 秦昭衡这人很聪明，有意无意地地试探了许曼几回，就摸清了许家父母的作息。 许父很忙，基本上算坐班了，许母一周也要去学校三天。 虽然知道许曼常常一个人在家，但他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去她家了，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即可，经常干，许曼非得和他闹。 距离沈卓航的婚礼还剩不到十来天了，他又答应了带许曼去参加喜宴。今天难得准备翘班，带许曼出去逛逛，置办下行头。 下午2点，秦昭衡拿着车钥匙走出办公室时，陈寻有点疑惑，他从工位上站起来：“老板，下午没有会议也没有别的安排。” 秦昭衡离开的脚步顿住，给了陈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私人行程，今天我也不回公司了。” 陈寻还在等秦昭衡继续开口，可意外的是，老板就这么水灵灵地从他眼前走过了。 顿时，他心里警铃大作：难道自己不得老板信任了？ 要说以前事无巨细，都是他给安排的。现在怎么就用私人行程这个理由打发了他呢？ 等秦昭衡到了乔思妍的工作室时，许曼还没到。 “什么样的女人的，敢让你等这么久。”乔思妍瞧着桌上见底的咖啡杯，打趣道。 秦昭衡抬眼看了下墙上的钟，他已经等了快40分钟了。 可他不认为许曼会不来。因为他威胁许曼不来的话，晚上肯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这招虽然老套了点，但对付许曼绰绰有余。 等工作室里的女员工送来第二杯咖啡时，许曼终于到了秦昭衡发来的位置。 一幢弄堂里的小洋房，雕花的铁门上只挂了门牌号，全透玻璃的大门又不像是一座住宅。 许曼搞不懂秦昭衡约她到这里的目的。 踌躇间，玻璃门被打开，一个小姑娘带着满脸笑意地过来迎她。 “您是许小姐吗？” 许曼点点头。 得了肯定，小姑娘笑得越发灿烂了：“许小姐，请跟我来，他们都在等您了。” 他们？难道除了秦昭衡还有其他人？ 许曼疑惑着进了洋房，踏着木质的楼梯上了二楼。 一上去，豁然开朗，不小的面积中只摆了一组沙发茶几，几套看上去价格不菲的小礼服散落在各处。 秦昭衡和一个面生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这场面，许曼有点手足无措，内心怪秦昭衡又要搞什么名堂了。 那女人很热情，看到她就站了起来：“许小姐，你可总算来了。你再不来，小衡都要望眼欲穿了。” 小衡？好亲密的称呼。 许曼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乔思妍过来拉许曼，把她带上了三楼。 三楼的布置比二楼丰富许多，衣服，首饰，配饰应有尽有。 许曼瞬间明白过来，秦昭衡这是带她过来买衣服了。 她转身问身后跟上来的秦昭衡：“这是要干什么？”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又被推进了一间更衣室，里面已经挂了几件礼服，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许小姐，把衣服脱了吧？” 脱衣服？ 许曼尴尬极了，她也是有常识的，穿这种小礼服显然是不能穿内衣的，那不是要被陌生人看光。 乔思妍看出了许曼的不适，拿出一副新的胸贴交给她。 许曼接过来，还在犹豫。 “许小姐，你不要害羞。”乔思妍笑得温柔。 许曼思考了会，还是开始脱衣服了，又低着头把乔思妍递过来的礼服穿上了。 乔思妍欣赏了会，满意地点点头，又拉着许曼来到梳妆台前，给她简单地挽了一个发型，又给她画了了一个淡妆。 “难怪小衡钟意你，我都要看迷糊了。” 许曼知道这话可能不是指她的脸，她低头看了眼，抹胸的设计，实在有点夸张。 许曼被乔思妍带出了更衣间，秦昭衡坐在室外的沙发上等着她。 他一见到许曼，就拧起了眉毛，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 秦昭衡走到许曼面前，上下打量了几回，抬手捏起了衣服的领口往上提了提。 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令许曼站不稳，她正要骂之际，乔思妍先说话了。 “老古板，多好看啊。”她坚决维护原来的造型。 秦昭衡冷着脸回：“会走光的。” 小半个胸都露出来了，实在叫人移不开眼睛。 许曼虽然喜欢和秦昭衡对着干，但这句话她倒认同，这种款式的衣服她穿不来。 “好好，就你理多。还有几件保守点的，我再带她试试。” 乔思妍刚把话说完，又把许曼推了进去。 许曼无语住了，这两个人怎么都自作主张，都不问问她愿不愿被当做洋娃娃一样被打扮吗？ 最主要的是，她还不知道秦昭衡这样做的目的，穿这么隆重的礼服，肯定要参加重要的聚会吧。 之后许曼又试了几套，她和秦昭衡一致表示那件很保守的小粉裙很适合。乔思妍惋惜地摇摇头，最终还是叫人打包了起来。 秦昭衡付完钱，搂着许曼的腰，同乔思妍道了别。 乔思妍同许曼嘱咐道：“记得里面要穿那种裤子啊。” 她边说边比划了下，许曼秒懂了，脸上温度也烫了几分，再看身旁的秦昭衡，笑容邪得很，看来他也懂了。 上了车，秦昭衡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又开了门下车往老洋房里走。 许曼摸不着头脑，没多久，就见他提着一个购物袋出来了。 秦昭衡重新坐回驾驶位，这才发动了引擎。车子启动后，许曼取过在后座上的袋子看，里面躺着的是第一条哪哪都漏的裙子。 许曼顿时火冒三丈：“我不穿这种衣服见人的。” 开车的秦昭衡低低“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许曼又说：“那你买回来干嘛，光看吗？” 秦昭衡不回答她，许曼只好说得直白了：“你别做梦了，我绝对不会再穿给你看的。” “不穿，不穿。”秦昭衡好脾气地哄道。 第47章 我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了 在许曼的认知中，秦昭衡一直是个大忙人。今天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居然花了两个多小时陪她试衣服。 更夸张的是，买完衣服，秦昭衡又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 法餐厅高级感十足，可许曼适应不了这慢节奏。上菜很慢，久到把上一道菜消化完了，下一道菜才来。 五道菜加上3个小点，许曼吃到一半快要发脾气了。 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他们进店时天还亮着，吃完了天已经完全黑了。 许曼认为今天秦昭衡安排的行程结束了，对着他招了招手，说了句再见，想打辆车回家了。 还没跨出几步，就被秦昭衡抓回来了。 许曼终于把吃不好的气撒了出来：“秦昭衡，你够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受你威胁，以后你想上门就上门好了，我爸非得打断你的腿。” 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这几年在父母面前已经够丢脸了。 秦昭衡松开了许曼的手说：“才8点，要不要走走？” 他今天难得翘班，怎么会轻易放人走呢。 许曼见他坚持，只好点点头，正好散下步把胃里剩余的西餐消化完，她好回去吃宵夜。 两人慢慢走在滨江步道上，身边时不时经过一对对腻歪的小情侣。 秦昭衡忍不住想牵许曼的手，手指刚碰上她的手背，许曼像触电般弹跳，离他远远的。 秦昭衡顿时来气：“许曼，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直白地问。 秦昭衡自认为不算人中龙凤，但是在海城里想和他攀亲的名媛不在少数。 可偏偏许曼哪哪都瞧不上他。他已经追了许曼半年了，她到现在还没点头做他女朋友。 他承认，他也有点追不动了。 许曼上下打量了他，开口：“我不想玩。我想正常地谈段恋爱，然后结婚生子。” “你怎么就笃定，我们没有将来呢？”秦昭衡追问。 许曼摇了摇头说：“我们生长环境不同，圈子也不同。怎么可能合适呢？” “那你就能肯定，你找个普通的男人，就一定能和他修成正果？万一你再找的男人，你们相处一两年之后，也结不了婚呢？” 许曼大怒，觉得秦昭衡在诅咒她：“呸呸呸，你乱说什么的，我看结不了婚的人是你吧，嘴巴这么毒，谁愿意嫁给你。” 秦昭衡笑了下：“我才不像你这么想结婚，我结不结都无所谓。” 许曼抓住了话头，跳起来：“喏，被我炸出来了吧。你这种人肯定不想进婚姻的围城的。” 秦昭衡噎住了，怪自己嘴巴真快。 两人不欢而散，秦昭衡送许曼回家时，还没到小区门口，许曼就喊了停。 秦昭衡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副驾的许曼正要打开车门下车。 他拦住了她：“衣服别忘记拿。” 许曼打开了车门，热气窜入车内，心头顿觉闷热：“我不要。” 她本来就没让他给她买衣服，再说无缘无故买衣服肯定另有目的。 秦昭衡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将许曼那边的车门重新关上。 安静的几分钟内，车内又回到了舒适的温度。 “八月十日，陪我参加......” “不去。” 秦昭衡话还没说，就被许曼打断了。 他只当她在发脾气，叹了一口气：“乖点，陪我去吧。” 那天是沈卓航的婚礼，他想着带许曼见见他的朋友们。 许曼侧头打量了下后座的两个纸袋，冷着脸回：“我没闹脾气，那天我有事。” “很重要的事。”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很真诚。 秦昭衡看她不像在说谎，心里有点惋惜，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聊完，许曼才如愿开了车门下了车，她站在车旁，等秦昭衡的车走，良久，这车还在原地。 许曼也无所谓了，抬脚就朝自家小区走。身后响起关门声，她回头，看到秦昭衡下了车。 “刚才没吃饱吧，请你吃宵夜。”他说。 “啊？” 许曼没想到秦昭衡说的请宵夜是带她到酒店吃外卖。看着秦昭衡操作手机点烧烤小龙虾啤酒，她都惊掉了下巴。 秦昭衡点完餐放下手机才笑：“你崇拜我的点还真独特。” 许曼不好意思地回：“我以为你这么一个大总裁，不会点这些垃圾食品。” “我刚进锦凯的时候也是从小职员做起的，组里加班的时候我也会给他们买宵夜。” 秦昭衡回忆起在公司的八年，有点感慨，当初攒着一股劲摸爬滚打到现在，也算有点成就了。 他拿起遥控机打开电视机，找了一部综艺，他知道许曼喜欢看这些不费脑的节目。 半个小时后，秦昭衡点的外卖陆陆续续到了，铺了一大桌。 许曼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小龙虾，边吃边吐槽：“那个高档的法餐，我真是无福消受。那个蜗牛配的欧芹酱，我实在不喜欢。但是2000多一位呢，我还是含泪吃下去了。” 秦昭衡坐在地毯上，开了一罐啤酒，小口喝着，听着许曼的碎碎念，嘴角就没下来过。 没想到晚饭花了5000多一点效果也没有，倒是这顿几百块的宵夜得了许曼的欢喜。 许曼手眼嘴就没停过，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手里也忙活着。 秦昭衡难得看她这么安静的样子，开了一罐啤酒递过去。 许曼下意识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居然是酒，她原以为是碳酸饮料。 不过，烧烤和冰啤酒是绝配，许曼一口啤酒一口美食，心里美滋滋的。 第48章 果然是一家人 一小时的综艺结束，许曼已经喝了4罐啤酒了，头也开始晕乎乎的。 一如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上头的许曼开始讲些往事。不过这次话题的主角不再是魏明，而是秦昭衡。 一手撑着头，一手指着秦昭衡，许曼开始指责他言而无信，搅得她的生活一团乱。 秦昭衡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酒后吐真言，没想到清醒的，糊涂的许曼都想离他远远的。 秦昭衡正要说点什么，桌上许曼的手机在震动，屏幕显示的是“妈妈”两字。 许曼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吐了一口气才接了电话。 “嗯，我马上回来了，五分钟。” 许曼张开手掌，比了一个数字五，口齿不清地说。 挂了电话，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秦昭衡鞠了一躬就往外走。 秦昭衡被她弄懵了，拿起一旁被遗忘的包，站了起来，去扶已经不能走直线的许曼了。 “你酒量还真差。” 犹记得初次见面时，许曼喝了两杯红酒就吐了，这回才4罐啤酒就神志不清了。 秦昭衡一路扶着许曼到了楼底下，许曼推开了他：“你......你......你回去，别......别跟......来。” 说完，她扶着楼梯扶手，一摇一摆地上楼。 秦昭衡看得心惊，想要上前，冷不防许曼回头看他，她警告地眼神扫来，他无奈转身。 没走几步，秦昭衡脑中忽然一闪。 既然搞不定许曼，何不先搞定许曼的父母？得加快进度，曲线救国。 转身往楼里走，等他轻手轻脚来到4楼时，许曼正靠在墙边在包里找钥匙。 许曼好不容易掏出钥匙，正在插入锁孔之际，钥匙掉在了地上。 她弯下腰去捡，有人先她一步将钥匙捡了起来，她抬头，竟是秦昭衡。 瞬间，酒意消散殆尽，许曼现在无比清醒。 “你疯啦！” 咔哒～ 随着她斥责的话说出口，家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许曼站不稳了，脚发软了，她栽下去的时候被秦昭衡抱了个满怀。 许卫勤听到门外的动静时，刚打开门，就见到了女儿被一个男人抱着。 “你们，曼曼，你们......”他口齿不清，实在是很震惊。 武雪英听见他在门口你了半天，走过来说：“见鬼啦。” “啊！” 她刚说完，也看到了门口的场景，震惊不亚于许卫勤。 “叔叔阿姨，抱歉。” 秦昭衡抱起全身发软的许曼进门。 许卫勤和武雪英自动给他让路，亲眼见着秦昭衡熟门熟路地将许曼抱到她的卧室中。 秦昭衡进了卧室，用脚踢上卧室门后，把许曼放到了床上。 许曼顺势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脸埋进被子中。 她真是没脸了，沉默了几分钟，才抬头去看秦昭衡，眼泪也流了下来：“你太过分了吧。” 他们之间的事情再把父母牵扯进来，以后该怎么收场啊？ 秦昭衡坐在床沿上，抬手擦掉许曼的眼泪：“曼曼，我这人没什么耐心的。我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看不到回报。我会不甘心。” 秦昭衡不理会许曼听完他这段话会是什么反应，起身走出了卧室。 他要见许曼的父母。 他走到客厅，许家父母果然还相依偎站在那。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秦昭衡。”他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许家父母对看了一眼，他们早就认出了眼前人是上次在满月宴中出现的男人。 只是武雪英不明白，许曼对她说这人只不过是找来撑场面的，怎么现如今发展成这样了？ 许卫勤先开口：“哦，我们记得你。”他看了一眼武雪英，又犹豫地问：“你是曼曼的朋友吧？” 他问得谨慎。 秦昭衡笑得和煦，回答道：“曼曼这人脸皮薄，一直不太好意思和你们坦白。” 没有正面回答，可比直接回答更引人猜想。 “哦，原来是这样啊。”武雪英回味过来，眼底里都是笑意。 她给身旁的许卫勤使眼色，许卫勤也回神了：“哦，小秦啊，别客气，坐。” 三更半夜，女儿的男朋友突然登门，他和武雪英穿着睡衣接待，真是尴尬又诡异。 秦昭衡被引着坐在了沙发上，武雪英为他泡了一杯茶。 他喝了一口茶水，正了正神色：“叔叔阿姨，抱歉了。今天喊了曼曼出去玩，回家晚了。以后我会注意时间的。” 此时已过11点，父母担心晚归的女儿，秦昭衡能理解。 武雪英看秦昭衡长得周正，又懂事，打心底满意他，开始盘问他的底细。 武雪英问得细，秦昭衡正襟危坐答得全。 可许卫勤越听越心惊，他是机械行业的，对于锦凯的名头他自是如雷贯耳。 他假装轻咳了一声，对着武雪英打眼色，武雪英察觉到不对，止住了话头。 秦昭衡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决定点到为止，他站起来告辞：“叔叔阿姨，今天时间太晚了，我和曼曼去道个别，就回去了。” 许卫勤点头后，秦昭衡走进了许曼的卧室，许曼本来是侧躺着的，见了他，转个身背对他。 秦昭衡知道她在生气，语气也柔了下来：“放心，我没和你父母说多说我们的事情。” 许曼不信他的话，依旧不理人。 秦昭衡只好再说：“我先走了。你实在不舒服，就泡点蜂蜜水喝。” 嘱咐完，他走出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刚走到客厅，在说悄悄话的许家父母见了他，停了动作，站起来对他笑。 许卫勤送他到门口：“秦总，慢走不送了。” 秦总？ 秦昭衡头疼，刚才不还亲昵地喊“小秦”么，怎么现在这么生疏了？ 等他下了楼，回望4楼时，有了一个认知。 果然是一家人，看来都不想和他沾边。 许曼在床上装死，听到了敲门声，看来父母是要来盘问她了。 许卫勤和武雪英开了门进来，许曼从床上坐起来，率先开口：“爸妈，你们千万别听他胡说，我没和他谈恋爱。” 秦昭衡那人心眼子这么多，肯定会趁此机会大吹特吹的。 武雪英坐到床边：“曼曼，我是一直催着你找男朋友，但是木门配木门，朱门配朱门，我们小户人家攀不上秦家那棵大树。” 刚才许卫勤给她科普了锦凯集团，武雪英也是个拎得清的，瞬间明白秦昭衡不是女儿的良配了。 武雪英刚说完，许卫勤又开始了：“曼曼，你妈说得不错。富豪圈乱得很，咱们不掺和进去，好不好？” 他自从当了顾问，接触了几个老板，偶尔也会参加他们的饭局，听到些传闻实在不堪入耳。 他猜测，这个秦昭衡大概率就不会认真，到时女儿吃亏死了。 许曼听了父母的说辞，认同地狂点头：“爸妈你们说得对。所以我一直没答应他。” 没答应他？ 许家父母一愣，刚才秦昭衡言语间明显承认他们正谈着呢。 到底谁说得真的啊？ 武雪英也不管不顾了：“哎呀，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以后我们不和秦昭衡往来了好吧？” 虽说女人要上嫁，可对方的背景和他们千差万别，以后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 许曼听话地郑重点头。 第49章 大多数人的生活 昨夜许曼回来的晚，又喝了酒，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等她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到客厅，很意外地看到了许卫勤正悠闲地逗弄着家里的小乌龟。 许曼好奇：“爸，你怎么不去坐班了？” 许卫勤一边给乌龟换水一边说：“那个项目快结束了，他们公司自己收下尾，不用我天天去了。” 这次收获不错，在许卫勤的指导下，公司突破了一个技术难点，公司老板一高兴，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他。 饭桌上，许卫勤又提起了买房的事：“既然首付款现在凑齐了，那我们趁着暑假有空去看看房子吧。” “曼曼，你同事家那套房子卖出去了吗？”武雪英也问。 许曼点点头，那套房子早已经出手了。听说有两家都看中了，卖了一个不错的价格。 ‘“那真是可惜了。”许卫勤接话。 三人又一合计，开车去敏中附近找了个中介准备看房。 十来天内，中介带着一家三口看了十几套房。武雪英是个挑剔的，一会嫌格局不好，一会嫌楼层不好。 许曼直叹她买房的拦路虎居然是母亲。还好她家买房不是刚需，慢慢看，慢慢挑，总会选到一套心仪的房子。 向禾婚礼的前一天，中介又推了一套房子，就在锦上庭的隔壁小区华茂家园，中介直言楼层好，房型好，这次武雪英肯定满意。 许曼仔细看了中介发来的图片，觉得不错，三人驱车前往。 十六楼，南北通，两室一厅的格局，许曼站在后阳台上就能眺望到敏中的操场。 她是很满意的，去问武雪英的意见，没想到连她都直点头。 房东是因为要移民才处理国内资产的，双方初步谈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 等许曼晚上赶往向禾家时，连向禾都看出了她的好心情。 她简单说了下：“我看中了一套房子，等你婚礼结束后，我家大概要去付定金了。” 向禾正敷着面膜，抿着嘴巴含含糊糊地说：“你呀，过得太古板。努力学习，当老师，买房，以后结婚，还生孩子......老了还要为孩子操心。” 一套大多数人过完一生的流程。 许曼叹息，她也想活得洒脱点，可终究缺少了点勇气。 她没有勇气做一辈子单身贵族，更没有勇气辞掉铁饭碗去环球旅行。 向禾揭掉面膜，也叹气：“我也没什么本事。不然不会结婚了。” 她倒比许曼勇敢点，过了几年肆意妄为的日子。可明天的婚礼过后，她也要去过大多数人的生活了。 她没信心能和沈家那一大家子人和谐相处，更没信心能把和沈卓航的这段婚姻关系经营好。 夜已深，许曼躺在向禾的床上，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睡了，翻身发现向禾盯着天花板在出神。 “新娘子，早点睡吧，你明天顶着个黑眼圈可不好看啊。” 她能理解向禾的担忧，可事已至此，别回头了只能朝前走。 向禾转身抱住许曼：“曼曼，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许曼听了有点唏嘘，连向禾这么洒脱的人都要被禁锢住了，她安慰道：“沈卓航看着挺好的，你们会幸福美满的。” 向禾听了，不置可否，未回答。 向禾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她的婚礼流程也是很简单，没有繁文缛节，只有必要环节。 许曼和向禾睡到八点才被向母喊醒。趁着向禾被打扮的功夫，许曼坐在向家餐桌上慢悠悠地吃早餐。 今天是向家嫁女的日子，可家里一点都不热闹。 向父西装笔挺地坐在沙发上抱怨了一顿。向禾回嘴：“请这么多亲戚来干嘛，看你的笑话，还是看我的笑话。” 向父被噎住，过了一会才回：“你好歹嫁的是沈家。等卓航来接亲的时候看到家里冷冷清清的多丢脸。” 沈家在海城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乍听到女儿要嫁给沈卓航，向父还以为向禾在开玩笑。 直到沈卓航提着礼物上门，向父目瞪口呆，连外面的小四作妖都置之不理，这几个月来很老实地待在家里陪着妻女。 等向禾收拾妥当已经是饭点了，一家人连带着许曼围坐在餐桌边吃午饭。 “我向海一辈子就嫁一回女儿，怎么这么寒酸。”向父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对婚礼的流程安排实在不满。 见女儿不回话，向母看了丈夫一眼，扯了扯他的袖子：“好了，你也少说两句。曼曼还在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被点了名的许曼只能抬起头尴尬一笑。 向禾给她夹了菜：“曼曼，你吃啊。别理我爸，他更年期。” 吃完饭，又等了一会，沈卓航才来到向家，身边只跟着伴郎林路扬。 沈卓航一进门，就直奔向禾处，对着向禾身上的龙凤褂东摸摸西看看的。 看着这幕，许曼感慨：说不定向禾歪打正着，找到了真命天子了呢。 “这样结婚也挺好的。”突然耳边一道男声。 许曼侧头，是林路扬，正在吃向家准备的果切，一口一个。 “喏，这盘给你。”他递过来一盘水果。 许曼叹了一口气，终是接过了。说实话，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能吃吃东西打发下时间。 两人找了客厅的一角落座，林路扬打量了下许曼：“你今天打扮的不错，足以与我相配。” 许曼叉了一块哈密瓜，吃完了才回：“托新郎官的福，全身行头都是他买的。让他破费了。” 想起那日沈卓航刷了十几万，眼睛都没眨下。果然她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点钱那他那里不算什么。”林路扬不以为意。 许曼不想接话了，她和他们金钱观相差巨大，实在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林路扬吃完一盘水果，擦了手又开了一个话题：“你瞧，某种层面上，他俩真是绝配。” 他回想起，今天沈卓航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直说没想到结个婚能这么轻松，居然睡到了自然醒，看来很满意向禾这性子。 许曼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沈卓航搂着向禾正在拍照，当真是登对极了。 第50章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今天是好友沈卓航的婚礼，秦昭衡本打算早点到他家帮忙的，却被沈卓航拒绝了，直言他不用过来了，等晚上婚宴即可。 秦昭衡只好晚点出发去接乔思妍母子。 俊俊见了秦昭衡很开心，小跑到他跟前，闹着要他抱。 秦昭衡弯腰抱起小男孩，故意严肃地说：“你都5岁了，以后不能抱了啊。” 小家伙不怕他，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奶声奶气地回：“我还是小孩子，等到了一年级就是大孩子，就不能抱了。” 逻辑一套一套，秦昭衡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 “俊俊，下来。” 乔思妍收拾好走出来，看到儿子挂在秦昭衡身上，登时不悦。 小男孩察觉到了妈妈的不悦，才不情不愿地从人身上下来，小跑着到妈妈身边，讨好地看向妈妈。 乔思妍看了眼门口，发现就秦昭衡一个人，好奇地问：“你女朋友呢？” 她指的当然许曼。 那日许曼来挑衣服，秦昭衡透露过是带她去参加沈卓航婚礼的。 秦昭衡想到在许家碰了一鼻子灰，脸上也沉了下来：“她有事不来了。” 乔思妍闭了嘴，拉起儿子的小手，感觉有点发烫，她心里咯噔一下，蹲下摸儿子的额头。 秦昭衡看她这个动作，也蹲了下来查看。 “俊俊，你额头怎么这么烫？”乔思妍焦急地问。 秦昭衡抬手摸摸了孩子的额头，立马说：“走，去医院。” 三人目的地原本是婚礼现场的，现在来了医院。 秦昭衡抱着俊俊，乔思妍忙着挂号缴费。等看完病，都差不多到婚宴时间了。 乔思妍很不好意思：“小衡，你快去婚礼吧。我和俊俊打车回去就好了。” 秦昭衡点点头，目送乔思妍母子上了车才出发去婚礼现场。 等他到婚礼场地时，仪式早就已经开始了。他摸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同桌的都是沈卓航的朋友，还剩余两个位置。 舞台上婚礼正在进行，新郎新娘刚读完誓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同桌一朋友说。 “有事耽误了。”秦昭衡回。 他刚说完，一束聚光灯打向宴会厅门口，只听同桌人说：“林路扬要和伴娘送戒指了。” 音乐缓缓流淌出来，随着大门打开，一把轻柔的女声响起。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人群里，藏着一扇门 ...... 许曼一手举着话筒，一手拿着戒指盒，缓缓走来，身边是林路扬。 秦昭衡的世界安静了，再也听不见两人唱的歌词了。 林路扬和许曼盛装打扮，一路走过宾客，来到舞台中央，把戒指交给了新人。 秦昭衡注视着这一切，脑海里的片段跑马灯似地过，林路扬的车祸，嘴角的笑，火锅店，许曼身上沾的烟酒味，香水味。 原来...... 原来追许曼的男人竟然是林路扬...... 秦昭衡手脚发凉，胸口好似堵了一块巨石，压得他血流都变慢了，呼吸有点缓。 他头痛欲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医院过了病毒。却只能看着林路扬和许曼完成任务相携着向他这处来。 许曼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内心紧张未退，身边人拍了拍她的手臂：“别紧张，你刚才表现很好。” 林路扬夸得真心，没想到许曼还有一把好嗓音。 “好了，任务完成，我们吃饭吧。”他笑着带许曼下了台。 许曼如释重负，向他展颜一笑，随着他走下舞台去了圆桌处。 等许曼来了桌边，脸上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活生生的秦昭衡竟然会坐在这里，他嘴角挂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 许曼震惊过后，心里窜出了害怕。 身边的林路扬把她按到椅子上，才问：“秦昭衡，你怎么才来？” 语气熟络到连许曼幻想两人不认识都不可能。 秦昭衡视线落在许曼处：“俊俊突然发烧了，我先带他去了医院。” 林路扬微愣了一下，才想起介绍许曼：“哦，这是新娘的闺蜜，许曼。” 秦昭衡眼神闪了闪，刚要开口，却被打断。 “秦先生，你好！”许曼低着头问好。 秦先生？ 荒谬！ 秦昭衡无语到笑出声，惹得同桌人瞧他，他止住笑，点了点头才回：“许小姐，幸会。” 演呗！台上精彩，台下也不遑多让，他倒要看看这戏，许曼要如何唱下去。 婚宴直到九点多才结束，宾客差不多都走完了，向禾满脸憔悴地走过来，牵起许曼的手，眼睛却在搜寻某人。 她四处张望：“林路扬人呢？我还想安排他送你回家呢。” 留到最后的秦昭衡接话：“他大概有什么事吧，已经走了。” 向禾这才发觉了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还没问出口，身旁的沈卓航不满了：“秦昭衡，你和林路扬真有趣。一个晚来，一个早走。” “哎，对了，你不是说带女朋友吗？人呢？”沈卓航再问。 许曼听清了女朋友三个字，才明白过来秦昭衡为什么要给她买礼服，原来是要带她来参加这场婚礼。 原来这人就是那个优质股秦昭衡，向禾打量了很久，心里叹息可惜他有女朋友了。 她推了推许曼，示意她行动，幸福是自己争取的。 许曼明白她的意思，可她不能说，哪有自己撬自己墙角的道理，尽管她不承认她是秦昭衡的女朋友。 不过她很好奇，秦昭衡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秦昭衡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许曼，只是陈述：“嗯，没来。” 向禾来劲了：“那麻烦你送我闺蜜回去吧。” 许曼秒拒绝：“不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吧。” 秦昭衡不给她机会：“顺路而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曼只好拿着包硬着头皮在向禾热烈地视线上跟上了秦昭衡的脚步。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卓航说不出哪里奇怪。 向禾推了他一下，问：“怎么了？” “你到底要把许曼介绍给谁啊？” 一会瞧上林路扬，一会又招上秦昭衡的。 其实向禾和这两人都不熟，凑近了问：“那你说到底是林路扬好还是秦昭衡好？” 沈卓航思考了好久，才回：“半斤八两。” 向禾无语住，给了新婚老公一个大白眼：“要我看，他们都比你好。” 被阴阳了的沈卓航忙陪着笑脸，“放心，许曼不管看上谁，我按着他的头都让他答应好吧。” 第51章 休想脱离我的掌控 酒店的停车场内，一男一女沉默地走着，一前一后。 秦昭衡停在迈巴赫车前，司机早已拉开了后座门候着。他却没上车，绕到车头打开了副驾的储物柜，拿出了烟和打火机。 他很烦躁，想抽烟。 许曼见他不上车，她当然也不好上车，脚步停在原地。 “跟上。”秦昭衡命令道。 许曼有点心虚，看着他往酒店旁的小路深处走去，犹豫了会，还是跟了上去。 僻静的巷子里，秦昭衡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却没点燃。他定定地瞧着许曼，一个在大庭广众下和他撇清关系的女人。 “为什么装不认识？”他问。 许曼抬眼看着脸色铁青的秦昭衡，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她下意识地反应。 她只是不能让向禾，林路扬知道她和秦昭衡之间的种种。 秦昭衡冷笑一声，心里一股怒气腾出。他甩掉烟，大跨步上前，带着许曼后退了数步，直到把人压到了墙角为止。 许曼的眼落到了他的喉结处，那喉结滑动了下，一双大手就伸进了她的裙底。刚想惊叫出声，嘴巴也被捂住了。 秦昭衡再次逼近她，两人身体相贴，许曼惊恐地瞪大双眼，眼里慢慢蓄上了泪水。 “唔……你……停手……” “休想！” “许曼，你休想！” 秦昭衡又在心里叫嚣：休想脱离我的掌控。 无视怀里人的可怜样，秦昭衡心里的郁气始终消散不下去，他从没被这么打脸过。 “求求你……” “别求我，你刚才装不认识我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后果的。” 秦昭衡依旧我行我素，在他的手中许曼的身体越来越紧绷，眉眼也拧了起来，又在霎那间全身软了下来。 无法控制的身体反应。 秦昭衡满意地笑，放下封住许曼嘴唇的手，恶趣味地开口：“许小姐，真豪放啊，第一次见面就能这样。” “你无耻。”许曼开始骂。 秦昭衡不甚在意，他更无耻地把手拿给许曼看，许曼偏过脸，羞耻极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剩女人微弱的喘息声。 秦昭衡在许曼的包里找到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烦躁感一瞬间又上来了，他拽着许曼走出了暗巷，把她强推上了车。 尽管司机在，许曼还是止不住地流眼泪，她缩在后座一角哭，秦昭衡未有什么动作，由着她哭。 司机不解，两人好好地为什么又要吵架了？真爱折腾。 快到了小区门口，秦昭衡吩咐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又吼道：“下车。” 口气不好到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瞧后座的情况。 许曼止了哭声，擦了下脸，打开车门想要下车，车内的人又命令她。 “以后不许见林路扬，不然后果你承受不起。” 今日被许曼弄了这么一出，秦昭衡想同林路扬再解释起来有点站不住脚，头痛该怎么不伤害和林路扬的关系。 毕竟这是第二回了...... 听了这话，许曼也不再唯唯诺诺了，关了车门，转身扬起手，却被秦昭衡制住。 许曼的手挣脱不得，开始骂：“我交什么朋友你有什么权利干涉。你这个混蛋，难道我和你睡了一次，你就能一次又一次地羞辱我了吗？” 她也不要什么脸皮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她毫无尊严地任他玩弄。 “难道我是靠你养的吗？你凭什么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 “我不光要见林路扬，我还要见别的男人。我还要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以后你再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和你拼命。” 许曼发泄完，抬起拿包的手就往秦昭衡身上打。 秦昭衡冷不防她来这么一手，下意识地松了手。 许曼眼疾手快，就往他脸上抓了一把。得逞后，她立马开了门下了车。站在车边还犹不解气，拿起路边的碎石就往车玻璃上砸。 司机哪见过这么发疯的女人，张着嘴巴目送着许曼进小区的身影，才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眼捂着下颚处的秦昭衡。 只一眼就被抓包，秦昭衡朝他吼：“还不开车，还要被砸第二下吗？” 司机应了声才开车，秦昭衡却盯着后座车窗玻璃处那个凹陷出神。 秦昭衡回了家，脸上火辣辣地疼，去浴室照了镜子，才发现三道血痕，拿出消毒水简单处理了下，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今天真是心累。许曼这泼辣劲他招架不住。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许曼骂的也不无道理，只要一碰上她和别的男人有联系，他就失控。 他从没意识到过自己会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还有林路扬，他到底该怎么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无间。当初林路扬追过尹佳念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一开始也是拒绝和尹佳念在一起的，但当初林路扬卖力撮合，他便顺水推舟了。 可多年后，相同的情况重现。 人都是要脸的，他可不敢肯定林路扬能像当年那样牵红线了。退一万步说林路扬又让了，可他真的能又一次心安理得地和许曼在一起吗？ 此刻，他心里清楚，答案是不可能。 摸上发疼的伤口，秦昭衡喃喃自语：“许曼，你绝对不能和林路扬在一起。” 他实在做不到能云淡风轻地看林路扬和许曼相亲相爱。 许曼也好不到哪里去，回到家才发现刚才打架的时候食指的美甲断了一半，整个指尖血淋淋的。 她找了药箱简单地处理了下，指尖很疼，可是她的头更疼。 这个世界真小，秦昭衡竟然是向禾老公沈卓航的好友。 冷静过后，许曼也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怎么就否认了和秦昭衡认识呢，大不了来一句是学生的家长。 她那样直接否认，倒惹急了秦昭衡。 他那人一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这回又牵扯进了这么多熟人，许曼明了和他再不可能划清界限了。 “算了，不要想了。”许曼躺在床上，做心理建设，许多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第52章 搞不好正缘就来了 许家买房这件事挺顺利的，前任房东是对中年夫妇，双方交谈中竟然了解到双方竟然认识同一个朋友。 他们愉快地谈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许曼当场付了定金，武雪英边参观房子边说哪里还要装修。 男房东很热情，附和道：“我们这房子也装修了七八年了，有些地方是要动动了。我有个朋友的儿子是做室内设计的，要不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下。” 许曼点点头，要了那个设计师的微信。 回了家，对方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这几天许曼要准备过户手续，两人相约拿到钥匙后来看房。 买房这件大事办完，许卫勤提议趁着暑假尾声，全家出去放松下。 正好许曼因为之前和秦昭衡的不愉快，心里堵着一口气，想着借此机会散散心，欣然答应了。 决定的仓促，去远的地方是不可能了，一家三口只能来了周边城市爬山。 许曼虽是个年轻人，体力却不及父母，许卫勤和武雪英倒比她爬得快，没一会儿，就落后他们一大段距离了。 她跟在后头遥望着父母的背影，心里生了点感慨。 他们携手快三十年了，虽然偶有磕磕绊绊，但是感情甚笃。 许曼羡慕这样的感情，却只能道一句可望而不可及。 “曼曼，你倒是快点啊。”武雪英在催促。 许曼向他们招了招手，忽视了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上午她已经挂了秦昭衡两个电话了，下午她也不打算接他电话。 这座山只有600多米，许曼走走停停也花了2个小时才上山。 37摄氏度的高温下，风景区内游客寥寥无几。这座山不高，但是植被茂密，上了山，感上凉快多了。 等许曼气喘吁吁来到山顶时，许卫勤和武雪英已经坐在山上小凉亭里喝水休息了。 满头大汗的她坐到父母身旁，武雪英指给她看：“那里有座小庙，我们去看看求什么的。” 武雪英走哪拜哪，许曼已经习惯了。 稍微坐了会，她便站起来和武雪英过去了。 一座不大的庙宇，这个时候香客更是没几个，武雪英走进大殿对着佛像念念有词，好一会才起身，喊着许曼来抽个签。 许曼听话的跪在蒲团上抽了签，又去换了签文，武雪英比她还好奇，一把夺过签纸。 “啊呀，上上签。”武雪英很开心。 许曼拿过签纸看，爱情那处写了：姻缘不可乱攀比，佳偶自在后出现。 她愣住，难道是指她虚荣心作祟，伤害了顾立仁的事吗？ 顿时，心里生出几分敬畏，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武雪英可不知道许曼和顾立仁分手的真实原因，欢欢喜喜地出门去找许卫勤了。 “老许你看，这里求签真准。老天都明示了没必要攀秦家那高枝，曼曼的正缘在后头呢。” “是呀，真有点玄乎。” 武雪英和许卫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收拾好背包准备下山。 许曼依旧跟在他们后头，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庙，心里五味杂陈。 她一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活了二十七年多，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顾立仁。 自从情人节和顾立仁打了那通分手电话后，自是再没联系过，可许曼心里总归有个疙瘩。 下山时满腹心事，直到听到武雪英一声惨叫，她才回神过来。 寻声望去，武雪英已经跌坐在台阶上疼地直叫唤了。 许曼慌了，忙冲下去查看。 武雪英下山时踩空台阶，摔了一跤，脚踝现在呈现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显然伤的不轻。 许曼和许卫勤合力将武雪英拉起来，她提着脚直喊疼。 “来，我背你。”许卫勤走到武雪英身前蹲下来作势要背她下山。 武雪英身材偏胖，她知道许卫勤背不动她，不同意这个办法：“你这把老骨头，等到了山下准散架。”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许曼掏出手机无奈说：“那我打119吧，只能麻烦消防员了。” 踌躇间，突然一道男声响起：“需要帮忙吗？” 三人回头，一个陌生男人，三十岁不到的模样。 日头毒辣，许曼怎好麻烦陌生人帮忙，忙摆摆手说没事。 欧程朗看一家三口不知所措，遂开口：“很快就到山下了。阿姨不嫌弃的话，我背你下去吧。” 这是遇到好心人了啊，欧程朗走到了许卫勤那处，蹲了下来。 武雪英极不好意思地爬上了他的背。许家父母女又一人扶一边，半个小时后，几人才到了山下停车场。 待欧程朗放下武雪英时，身上的t恤已经湿透。 许曼忙打开车门拿了一瓶矿泉水递上去，欧程朗也不客气，打开水就喝，很快，一瓶水见底。 许卫勤把武雪英扶到车里，才回头道谢：“小伙子，真是谢谢你了。我们留个电话吧，改天我一定登门感谢你。” 这里是景区，游客来自五湖四海，许卫勤说这话恐怕也不能去兑现。 欧程朗摆摆手，拒绝道：“没关系，小事一桩。”说完，也不等许卫勤反应，拿着水瓶转身就走。 许卫勤还想再说什么，只见欧程朗举了举手里的瓶子，对着他们说：“这个就算谢过了。” 许家三口目送欧程朗上了车，直到他的车子开出停车场。 武雪英一边揉着脚一边嘀咕：“应该留个电话的，搞不好正缘就来了。” 许曼又气又好笑：“妈，你先当心你的脚吧，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扯到这上头来。” 武雪英撇撇嘴：“下个月你都要过二十八岁生日喽。” 许曼微微一愣，时间真快，一年生日又要到了。 她来不及伤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武雪英送到医院去。 不出所料，武雪英骨折了，医生处理后，他们提前结束了旅程赶回海城。 武雪英伤了脚自热不能去上班了，请假在家休息。这下许曼倒变得忙碌了，承担起了一部分家务。 说起来挺汗颜的，她年纪不小了，家事啥都不会做。 才学着做了几天家事，就直喊吃不消，许卫勤宠她，也不要她干了，承担了大部分事务。 许曼很不好意思，最近乖极了，也不出去瞎晃了，安安心心地在家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准备下学期的教案。 第53章 为时尚早 最近锦凯集团内最热门的八卦，绝对是秦昭衡那张被抓花的脸。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秦昭衡的绯闻就出了这么一桩。 前几年还有不少他的仰慕者有意无意的制造点偶遇什么的，下场要么被警告，最严重的一个竟然被开除了。 从此，公司里的美女都收了心思，一心一意赚钱。 秦昭衡身边人都是嘴巴紧的，大家打听不出什么来，渐渐地就没了八卦老板的心思。 可这情况，公司的那些小群又活络了起来，猜测什么的都有，强制爱，隐婚，剧情精彩到都够写好几本小说了。 开会时，就连一向和秦昭衡不对付的傅本余见了他，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而八卦主人公，依旧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 陈寻这几天是过得战战兢兢的，本以为秦昭衡丢了面子，肯定要发脾气的，意外的是一如往常。 同事们时不时会抛来好奇的眼神。可别说是外人，就连他也是很好奇，秦昭衡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有点纳闷，向司机老张打听了，才知道这手笔出自许曼，瞬间了然了。 没想到许曼这人看着文文静静的，下手可真狠，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张这两天也憋得难受，不好与别人讲老板私事，只能和陈寻念叨几句。 两人躲在休息间里，老张举着手夸张得演绎当时许曼打秦昭衡的场景，直把陈寻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跟了秦昭衡八年多了，哪见过这场面，直叹许曼真是个女中豪杰。 “陈助理，你说老板真要和许小姐结婚了，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老张从秦昭衡上学时就给他开车了，感情自然深厚，免不得担心他。 陈寻神秘一笑：“你这老光棍懂什么啊，我和你说......” 听了陈寻一番爱情言论，老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输出了点事发时的细节。 老张八卦得起劲时突然了秦昭衡的电话，他慌忙止住了话头，赶去车库等老板。 秦昭衡今日难得早下班，他要回家，母亲苏竹君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家吃晚饭。 又不是逢年过节，秦昭衡肯定家里听到了什么风声，迫不及待地要看看他的窘样。 看了眼前面的司机，他警告：“老张，你话别太多。” “哦哦。”老张很心虚，赶忙发动车子。 秦昭衡坐在车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照了下脸，从耳际直到下巴处的三条血痕已经结痂。 他关了手机，忍不住嘀咕了句：“啧，真是下手没个轻重。” 可比受伤更糟心的是，许曼又开始不接他电话了。 上回是因为帮秦睿说情，许曼才主动找了他。可这次看来他要主动去和解了。 这么想着，就到了老宅，果然苏竹君和秦言初已经等在了门口，一脸看好戏的状态。 秦昭衡一下车，就被妹妹嘲笑了：“哎呀，哥，你这是怎么啦？”尾音透着藏不住的兴奋。 苏竹君上前仔细看了一眼伤势，才说：“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怎么会弄成这样了？” 没理她们，秦昭衡径直往家里走，饭厅里秦明德和秦睿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两人乍看见他，也忍不住好奇猛瞧他。 秦昭衡还是未有什么反应，毕竟这几日，公司里每个人看到他都要瞧他，他已经习惯了。 饭间，苏竹君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有了空，带她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 带回来？苏竹君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秦昭衡挡了回去：“最近比较忙，过一阵子吧。” 苏竹君不同意，放下碗筷命令道：“就这个周日。” 快开学了，不论许曼现在不理他，按理说，她应该也没有时间过来。 “她也忙。” 苏竹君以为他在推脱：“小姑娘做什么的？这么忙。” 秦昭衡还未开口，秦睿低低地说了一声：“真忙的。” 敏中的老师一到八月下旬陆续要去上班了，开学一大堆事。 苏竹君没听清：“睿睿，你说什么呢？” “小子，吃饭。”秦昭衡出声，打断了对话。 秦睿忙闷头吃饭，不敢抬头。 晚上，秦昭衡被留下来住了，他也没带电脑，难得清闲了。躺在床上，正在计划怎么去找许曼，敲门声响起。 苏竹君提着药箱进来了。 “妈，都快好了，别擦药了。” 苏竹君只当没听见，将药水擦到儿子脸上，心疼地吹了吹，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非要打架！”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同他们那个时代的样子了，爱的时候浓情蜜意，吵起来也没完没了。 她转念一想不对，又急急问：“你动手了吗？” 在她的观念里，吵归吵，但男人如果动手那实在是理亏。小姑娘会不会认为秦家家风有问题。 下巴上凉凉的，秦昭衡回忆起倒是自己先“动手”的，才惹怒了许曼。 苏竹君见儿子不回答，恨恨地捶了下他肩膀：“你是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呢？” 秦昭衡才回神，忙否认：“妈，你别给我乱扣罪名。我没打她，就是惹她生气了，她也是不小心刮到我的脸的。” 苏竹君却不信，劝道：“你的臭脾气也要改改，不然哪个女人吃得消你这样的。” 知子莫若母，秦昭衡的脾气她了解，又臭又硬。 又是老生常谈，秦昭衡都听了八百回了，忙起来把苏竹君推出门。 刚想把门关上，突然想起乔思妍来，同母亲说：“俊俊这段时间一直断断续续在发烧，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啊，思妍没和我说。”苏竹君拧起眉，又叹气道：“这几年真不顺。你爸病了，你呢老大不小了都没个说法。小初只知道玩，思妍么也离婚了，睿睿读书也不好。” 苏竹君一人人数来，件件都是糟心事。 缓了一会，才高兴了：“好在你现在也有女朋友了。我说真的，早点把她带回来。人品可以的话，早点结婚才是。” 特别是这几年，亲戚朋友家的小孩陆陆续续开始结婚了，福气好的，已经抱上孙子了。 如果儿子是个玩世不恭的，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期待。可秦昭衡明明各方面都还上得了台面，可就是一点想结婚的意思都没有。作为母亲，她很是着急。 秦昭衡看母亲伤感，原本想答应，可话到嘴边却转了说法：“刚认识没多久，先处处看吧。” 苏竹君见软的这套儿子也不吃，断了念想才回了房。 秦昭衡望着母亲的背影发呆，许曼连他女朋友都不是，现在谈婚姻真是为时尚早啊。 第54章 都是表象 许曼有事做了这段时间也没想起秦昭衡，可老天就是不放过她。 学校通知她要当初三七班的班主任，许曼接到班级名单，赫然发现里面有秦睿的名字。 秦睿留的家里联系电话是秦昭衡的，许曼不得不打他的电话。 “曼曼？”秦昭衡很意外会接到许曼的电话。 这几日，他打过去的电话通通被拒接了，没想到今日却接到了许曼的电话。 “秦先生，你好，我姓许，是秦睿初三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许曼稳了稳情绪，开始说正事。 秦昭衡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在消化这个消息。 他嘴角开始扬起，没想到秦睿真是他的福星，每次他和许曼吵架，都是因为秦睿的事，让许曼主动联系他。 电话里许曼继续说：“秦先生，根据学校安排，下周要开始家访，请问您这边时间上是否方便？” 秦昭衡急忙回：“我都可以。你安排吧，我到时候回去。” “行，学校安排好时间后，我再私发您信息。” “可以。曼曼......” 秦昭衡本想再说两句，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只能叹了句，慢慢来吧。 他，许曼，林路扬三人的关系简直无解，他也没想好该怎么应对。 晚上，就接到了沈卓航的电话。 秦昭衡一进包厢，有点惊讶，看来沈卓航真是收心了，包厢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徐小薇拘谨地坐在沙发处。 “呦，没想到你这么早到。”沈卓航打趣他。 秦昭衡环顾了四下，发现没看到林路扬，也有点疑惑。 “秦总。” 秦昭衡刚坐下，徐小薇就乖巧地坐到他身边了。 秦昭衡转头看了一眼，就满眼疑惑，以前怎么就觉得这女人会和许曼像呢？明明就是两种类型的。 许曼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婚礼那次挽了起来，配上耳朵上的珍珠别提有多好看。 秦昭衡摸上下巴处，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沈卓航也注意到了秦昭衡的大花脸：“没想到你家那位也是个暴脾气的。” 你家那位？ 徐小薇愣住了，心里酸涩。悄悄拿眼去打量秦昭衡的脸，三道明显不过的女人的指甲抓痕。 “秦昭衡，你这次认真啦？”沈卓航再问。 盯着这样一张脸居然得意洋洋地到处晃，换做是他，肯定要躲起来了。 听了这问题，秦昭衡的脸上没了笑意，眉心也微微拢了起来。 他想认真有何用，他和许曼中间还夹了一个林路扬。 想到许曼，秦昭衡往一侧挪了下，和徐小薇拉开了点距离。 徐小薇给他倒酒：“秦总，您女朋友怎么舍得抓花了你的脸呢？”语气有微不可察的嫉妒。 秦昭衡本想拿酒杯的手一顿，眉间沟壑深了几分，还没等他发作。 沈卓航倒先叫起来了：“这是你该问的吗？” 不等徐小薇道歉，他就招来了经理，叫人把徐小薇领出去。 徐小薇眼眶通红，知道得罪了大客了，不仅要被经理训斥一顿，以后也进不了这间包厢了。 不相干的人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两个男人。沈卓航走到秦昭衡这边坐下，学着刚才徐小薇的语气，怪腔怪调地问：“秦总，您女朋友到底怎么舍得的啊？” 其实，他也好奇极了。 秦昭衡喝了一口酒，骂了一句：“神经。” 沈卓航不以为意，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哎，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秦昭衡才证实他：“你说你新婚不久，怎么就这么感慨？” 沈卓航翻了个身，玩着沙发的褶皱，很委屈地开口：“我老婆不肯喂饱我，事后还要凶我。” 好直白！秦昭衡差点栽倒。 原来是欲求不满，秦昭衡很能理解他。 这向禾和许曼不愧是闺蜜，对待他们都是同一个调调的。 他试探地问：“我看你老婆看上去脾气挺好的，和她闺蜜在一起都笑嘻嘻的。” 沈卓航上当了：“切，表现而已。她闺蜜许曼应该脾气挺好的。” 在他的印象中，许曼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 许曼脾气好？ 秦昭衡在心里哼了一声，不自觉地开口：“也是表象而已。” 沈卓航一听来了兴致，坐直身体问：“怎么？才送人回家了一次，就看出人家脾气不好啦。还是说你们这几天偷偷接触了？” 简直是大八卦，他要挖出来，然后回家和向禾邀功。 还没等秦昭衡开口，他急急又说：“不过你有女朋友的别招惹许曼，被我老婆知道你伤害她闺蜜，她非得来扒了你的皮。” 过了一会，又开口：“我老婆看好林路扬，你别掺和进来啊。” 听见许曼和林路扬的名字粘在一块，秦昭衡就不爽，继续打听：“那她……她和林路扬到什么地步了？” 沈卓航想了会：“我们一起吃过几顿饭，最后都是林路扬和许曼一块走的。你知道的，林路扬那人，真瞧上了，总归能弄到手的。” 话音刚落，酒杯碎裂声传来。 沈卓航转头去瞧，秦昭衡手里的酒杯碎了，他甩了下手，手心里隐隐有血丝。 等林路扬到了，就见着服务生正半跪着给秦昭衡包扎手，而沈卓航把会所经理骂得狗血淋头。 “老子在你这一年花多少钱，你们就用这么劣质的酒杯，啊？” 林路扬在门口瞧了一会，才出来打圆场。经理见了他祈求的眼神飘来，林路扬招招手，示意他出去。 闹了这么一出，秦昭衡手上，脸上都挂了彩。 连林路扬都忍不住调侃他。 往日秦昭衡不大理会他的玩笑，今日不知怎么，冷着脸站起来，不发一言地往外走。 林路扬闹不明白了：“他发什么神经，我又没招他惹他？” 沈卓航出来捣乱：“你别和他计较，他欲求不满，女朋友事后还打他。” 林路扬意味深长地盯着秦昭衡离去的方向，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第55章 家访 许曼定的家访是周日下午4点。秦昭衡感叹这不就是母亲苏竹君要见他女朋友的日子嘛。 苏竹君今天不知怎么，特别紧张，要说小叔家的孩子老师来家访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就是不满意今天的布置，指挥着保姆将点心食物再准备下。 秦言初拿了一份水果，边吃边说：“妈，老师不会吃的，你别操那么多心了。” “哎，小睿今年毕业班了，我们家要给老师们留个好印象。” 秦昭衡坐在客厅地沙发里，听着不远处母女俩的对话。 秦睿坐在他身边，今天也是穿得格外正式，他看了一眼西装领带的秦昭衡，也没必要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吧。 连大伯秦明德都整了整领带，对着苏竹君问：“我也要正式吗？” 他现在半退休状态，已经习惯了休闲打扮，好久没有打领带了，被勒着脖子很是不舒服。 还没等苏竹君回答，儿子秦昭衡就上手给他调整了下领带：“系着吧，好看。” 秦睿忍不住笑出来了，心想许曼以老师的身份上门，大家都如临大敌了，不知道以后她以秦昭衡女朋友的身份上门，是怎样一副场景？ 这么想着，见秦昭衡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站起来向外走。 秦睿料想是许曼来了。 许曼开着她的车带着同事一起家访，今天他们已经跑了6家了，秦睿家是第七家。 等她的车停在秦家别墅门口时，也不经被秦家的豪华程度惊奇了。 一旁的同事也直感叹：“不愧是财富榜上排的上号的，我们小老百姓打十几辈子工，都买不起这种房子啊。” 许曼认同地点点头，熄了火下车。刚一下车，就发现秦昭衡已经等在门口了。 她有点恍惚，心里又生出点害怕地情绪，毕竟那天他大发脾气还砸了他的车。 许曼和同事，跟着秦昭衡往里走进入花园，长长的走道蜿蜒曲折，身旁的同事小声地赞叹着。 三人走了好几分钟，才到大门口，那里秦睿已经在翘首以盼了，身边有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 秦昭衡回头，冷不丁地来一句：“许老师，这是我妈。” 秦昭衡的母亲？ 许曼挂上职业性的笑容，对着苏竹君点头致意，再看苏竹君虽然上了年纪，但面容好似才四十出头，原来秦昭衡长的好是源自母亲的基因。 苏竹君打量下面前的两位老师，一个十二出头的样子，脸蛋不错气质也很好。另一个四十岁左右，带着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个资深教师。 她走到老教师面前：“您好啊，您就是我们家睿睿的班主任吧。” 秦睿忙出声提醒伯母：“大伯母，你搞错了，这才是我的班主任，教数学的。旁边是我的化学老师。” 苏竹君闹了笑话，不好意思地笑，牵起许曼的手直道歉。 许曼轻轻地抽出手才回：“没关系，感谢你们对学校的支持。百忙之中抽空接待家访。” 旁边的常老师也附和道：“秦太太，你别看我们小许老师年纪不大，可教学水平高啊，教的班级回回都是第一。这不，我们学校正大力培养她呢。” 常老师在替许曼撑腰，虽说初三七班是普通班，但是那些家长乍见许曼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的模样，忍不住有点疑问。 许曼被常老师夸得不好意思，秦昭衡出来解救她，忙引着几人进了厅里。 这宅子外面已经很夸张了，内里更是不遑多让，处处透着精致华贵。 许曼坐在中式的椅子上，几个保姆过来摆水果点心饮料了。 苏竹君热情地招呼着许曼他们吃点，许曼客气地摇了摇头，掏出包里的本子开始今天的家访内容。 很程序的一套，先是询问了秦睿暑期在家里的情况，又和他们聊了下秦睿上学期地成绩，然后展望了下初三。 例行公事的家访，但是不得不做。 大概四十分钟后，许曼合上笔记本，和常老师默契地对看了一眼。 许曼说：“那今天的家访就完成了，感谢秦睿的家长们配合。” 说完许曼想站起来走，却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苏竹君按着坐下来了，随即一杯橙汁递到她面前。 苏竹君不知怎的，越看许曼越欢喜，拿着果汁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小许老师，这个是鲜榨的，你讲了这么久的话，润润喉。” 她注意到许曼讲话途中有几次停下来，清了清喉咙，想必一天下来，大概是不舒服了吧。 学校有规定不能在学生家吃喝，许曼推着：“秦太太，我不渴，谢谢你。” 苏竹君又往前推了一把，许曼抬手挡了一下，力道没控制好，一杯果汁就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哎呀，这可怎么好？”苏竹君叫起来，好心办坏事。 许曼站起来，拿了桌上的纸巾擦，嘴里说：“没事，没事，擦一下就好了。” 心里却有点担心，后面还有一家要家访，人家看她穿着脏裙子，对她印象要大打折扣了。 “许老师，去洗下吧。”一直未发声的秦昭衡突然说。 许曼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只能尴尬地站起来随着秦昭衡去洗手间收拾。 秦昭衡带她七拐八拐来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卫生间，就走了。 许曼打开水龙头，在污渍上涂了点洗手液，搓了几下，然后找到了吹风机，打开热风。 吹了几分钟，棉布的长裙已经半干，但隐隐约约还是一大摊浅黄色。 “洗不干净，换这条吧。”秦昭衡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连衣裙。 许曼疑惑地看向他。 秦昭衡解释：“我妹妹的，新买的没穿过，吊牌我刚刚剪掉的。” 许曼一听是秦家小姐的，料想这条裙子肯定价格不菲，摇了摇头。 她拍了拍裙子，把吹风机放回柜子里，准备回客厅里。 秦昭衡堵在洗手间门口，许曼人在屋檐下，不好发脾气，只能侧着身想挤出去。 刚走过去，就被秦昭衡拦腰抱了个满怀。 第56章 疯了吧 这里可是秦家啊，秦家人都在，她的同事也在，说不定谁会突然出现。 如果被瞧见了她和秦昭衡在学生家里如此暧昧，她真是要没脸了。 许曼又惊又窘，瞪着秦昭衡，去掰他的手掌，这么抬头一瞧，就看见了他下巴处地伤。 是她的杰作。 两条已经好了，透着淡淡的粉色，一条比较深，结的痂还没脱落。 她一瞬间没了底气。 秦昭衡发觉怀里的人态度软化下来，温柔地问：“你手指怎么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许曼的食指包着纱布，内心的关心再也忍不了了，他要问问明白。 “掉了点指甲。”许曼回。 “疼不疼？” 许曼未说话，只点了点头。十指连心，硬生生地断了一截，哪会不疼。 “曼曼......”秦昭衡叫她。 许曼冷着脸还要走，秦昭衡收紧了几分力道，直到许曼蹙眉：“曼曼，对不起。我们不要吵架了，好吗？” 吵架？原来秦昭衡是这么定义这件事的。 “以后我碰你前，一定先问你，好不好？” 无耻！ 许曼火气上来了，恨恨地踩了一脚，秦昭衡呼痛放开了她。 许曼得了自由，慌忙向外跑，快走到客厅时，才慢了下来，回头秦昭衡已经跟上了。 她管理好了表情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竹君很不好意思地上前：“小许老师，实在抱歉啊。” 许曼忙摆手，拉着常老师和秦家一行人告了别。再待下去，只怕人人都要察觉出她和秦昭衡的关系了。 “许老师，我送你们出去吧。” 秦昭衡跟上想送她们出门，又被许曼冷着脸拒绝了。 杵在门口看着许曼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回了厅里，将手上的连衣裙塞回妹妹怀里，冷着脸斥责：“一条连衣裙十八万，你还真能花！” 心里一股无名火，他挑了个硬柿子来捏。 捧着限量款的连衣裙，秦言初一脸震惊：“是你非要我拿条新的贵的连衣裙出来的。” 她搞不明白，怎么秦昭衡变脸速度这么快，指挥她拿裙子的时候态度可好了。 “你穿了，也衬不出这价值来。” 秦言初回嘴：“呦，人家许老师不要，你把气撒我这里来啦。怎么看人家许老师长得漂亮，你要想入非非啦。你顶着一张被女人抓花的脸，许老师看得上你才怪。” “秦言初，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秦昭衡说这话时有种被戳中心事的心虚。 坐在沙发上的秦睿忍着笑，他是知道来龙去脉的，更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苏竹君听了大概，好似搞明白了什么：“小衡你可别犯糊涂。你有是女朋友的，别招惹人家啊。” 秦昭衡回：“妈，你不是挺喜欢许老师的吗？” 不发脾气的许曼，她那乖巧的模样还是很能入老人家的眼的。苏竹君见了她就止不住的笑。 “喜欢是喜欢，但你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啊。小初说得对，脚踏两条船的事情，不能干啊。” 秦昭衡起了玩心，无赖地回：“女朋友分了不就行了。妈你喜欢许老师，我把她追来，你肯定欢喜吧。” 苏竹君先是一愣，不自觉脑补了下许曼成她儿媳的场景。一瞬间连孙子的模样都想象出来了，下一秒如梦初醒，猛摇头。 “不行，不行，这样太不道德了。” 明白事情原委的秦睿憋着笑太辛苦，终于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苏竹君看着发疯的小侄子，在一边呲牙咧嘴的女儿和马上要做出荒唐事的儿子，不知所措。 看了热闹的秦明德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出来主持大局：“好了，散了吧。” 又安慰苏竹君：“你自己儿子还不清楚，会做出荒唐事情来吗？” 秦睿也笑够了，继续安慰：“嗯，大伯母，哥他不会的。” 因为秦昭衡口中的女朋友一直是许曼啊。 闹剧结束，秦昭衡向苏竹君保证了千万遍不做荒唐事，才被放回家了。心里一直想着还是快点修复和许曼的关系。 许曼结束了第八家家访，顺路送了常老师回去，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武雪英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身边是一副拐杖。 许曼皱了皱眉：“妈，你就不能好好躺着吗？” 医生明明嘱咐过，尽量不要乱动。 关了电视机，武雪英艰难地坐起来：“我都躺一天了，出来活动活动。不知怎么的，脚总感觉发胀，难受得很。” 许曼放下包，走到武雪英身边，观察了她绑着石膏的脚，满眼关心：“很难受吗？要么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武雪英刚想说不要，许卫勤接话了：“我们一起带你出去吧。” 她叹了一句：“出去一趟麻烦死了。看来还是要买电梯房啊。” 许家在四楼，武雪英受伤回来，父女二人合力把她背到四楼，真是艰难。 既然武雪英不想出去，许曼便也不再劝了，起来准备回房间洗澡。 没走几步，武雪英突然问她：“今天家访的怎么样了？” “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是有钱人家小孩，他们家里应该都很豪华吧？” 许曼随便应付了两句，回房间的路上，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跑的学生家。 真是应了魏明那句话，同样都是有钱人，还要分圈层。高档小区，大平层，小别墅，最豪的还要数秦睿家...... 这样的家庭出生的秦昭衡怎会和她有将来？ 忙了一天，许曼无疑很累，洗完澡，随便吃了两口饭，就回房间睡觉了，迷迷糊糊地梦到了秦昭衡。 梦里，她回到了那套总统套房里，衣物散落在一地，凌乱的白色大床上，秦昭衡掐着她的脖子，说要让她死在这，让她再也不能去见别的男人。 梦境太真实了，许曼一边体会着无法言喻的快感一边感觉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她该不会要死了吧？死在床上，也太羞耻了吧...... 就在她以为真要死了之际，她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了，睁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空气。 已经浑身是汗了，许曼抬头看了眼空调显示24度，凉爽的风也吹不散这燥热。 她直觉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做了这样一个梦。 等她昏昏沉沉再睡下，第二天起来，头也疼，嗓子都哑了。 这天，变成许曼去医院了。 第57章 居然不生气 医院停车场里，许曼刚把车子停到车位里，正前方一辆跑车分外眼熟。 她下了车，才看清这辆银色跑车不就是林路扬的吗？ 他怎么在医院？ 许曼挂了号，呼吸科挤满了人，算了下时间，大概很久才能叫到她的号。便出了诊室，打算到医院公共绿化那边透透气。 刚走到那，她就看到林路扬正抱着一个小男孩在小池边玩耍。 “林路扬？”她叫了一声。 专心逗小孩的林路扬身体一怔，才起身看向许曼。 许曼疑惑问：“你儿子？” 他和小男孩的互动实在亲密，许曼第一反应就是这样。 林路扬被逗笑了：“不是，朋友的孩子。” 许曼看向小男孩，机灵俊俏的模样，忍不住对他一笑。 小男孩接收到了她的善意，满脸欢喜地向她跑来。 许曼连连摆手，后退数步，小男孩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她慌忙掏出包里的口罩，解释道：“小朋友，阿姨可能感冒了，你不能离阿姨很近哦。” 林路扬听到，向前走了几步，抱起小男孩，和许曼拉开了点距离。 许曼从没看到过他有如此充满爱心的一面，想要出声调侃下他。 身后一道女声响起：“林路扬，俊俊过敏了，你怎么好带他晒太阳呢？” 这把声音，许曼听得耳熟，转身看向那人。 乔思妍的脚步一顿，怎么林路扬和俊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戴着口罩，可莫名的熟悉。 同时，许曼也觉得乔思妍特别面熟，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她就是那工作室的老板娘。 许曼好奇心大起，摘下了口罩，远远地和乔思妍打招呼：“你好。” 乔思妍看清是许曼后，微愣，又看了眼抱着儿子的林路扬，有点不自然地开口：“许小姐，好久不见。” 乔思妍明显不想多留，打完招呼后，接过林路扬怀里的儿子，往医院国际部那栋楼走。 林路扬朝她笑笑，也跟了上去。 三人走远，许曼无奈道：看来她和秦昭衡之前就认识的关系是瞒不住了。笑自己之前的装不认识的举动真是多此一举。 医院国际部儿童病区，看病的人寥寥无几。俊俊坐在沙发上看动画，林路扬和乔思妍坐在他身后。 乔思妍打破了沉默：“刚才的许小姐，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小衡的女朋友。” 林路扬点点头：“嗯，我知道。” “哦，小衡肯定带她见过你们。”乔思妍笑自己没话找话聊。 林路扬摇了摇头：“他没带许曼见过我们。” “什么？那你怎么知道的？”乔思妍好奇。 林路扬回忆起在婚宴上，秦昭衡咬着后牙槽恨不得将许曼生吞活剥地表情就好笑。 前段时间又听乔思妍聊起秦昭衡带女人去她那儿挑礼服。乔思妍形容下模样，林路扬瞬间了然原来秦昭衡的女朋友就是许曼。 难怪之前在会所两人同时点徐小薇那出了。 原来魏明之前提醒她许曼还勾着别人，大概也是指秦昭衡吧。 林路扬感叹，自己不愧是和秦昭衡是多年好友，看女人的眼光都出奇的一致。 多年前有尹佳念，今年又有许曼。 脑海里又浮现出秦昭衡那张大花脸，忍不住笑出声，这事是许曼能干出来的事。 乔思妍见他笑，问：“你笑什么呢？” “笑秦昭衡往后的日子大概不太好过了。”林路扬幸灾乐祸地回。 可乔思妍笑不出来，她担心地问：“你说，许小姐会不会和小衡说，见过我们的事情。” 林路扬顿了下，搂过乔思妍安慰：“别担心，让秦昭衡知道又能怎么样？” “可我是他的小姨，你是他的好友。他会不自在的。”乔思妍低低地说。 林路扬笑：“他又不是你爸，反对有个屁用。” 乔思妍打他一下，嗔怪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路扬嘴里说着不在乎，到底还是找上了许曼，准备封她的嘴。 下午，他约了许曼出来。 许曼远远瞧见坐在角落里的林路扬，那人手撑着头，对着落地窗外出神。 她走过去，敲了敲桌面。 林路扬一震，抬眼看她：“你怎么口罩都不戴？” 他可不想过了病毒，然后再传染给俊俊。 许曼不理他，坐了下来，故意凑近了些，吓得林路扬背紧紧贴着椅背。 “既然怕我过给你病毒，你还约我出来干嘛？” 许曼猜到林路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路扬捂着口鼻，闷闷地发声：“你离我远点。” 许曼受不了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解释道：“不是感冒。喉咙痛是因为这两天讲话嗓子发炎了。” 林路扬一听，放下了手，调整下坐姿，才开始说正事：“今天你见到我和思妍在一起，不准透露给秦昭衡。” “原来她叫思妍啊？”许曼喝了一口咖啡喃喃地说，放下咖啡杯后，又问：“她和秦昭衡是什么关系？” 这下，轮到林路扬惊讶了：“秦昭衡没和你明说吗？” 许曼一手撑在下巴处，一手搅动着咖啡。 “我和秦昭衡又不熟，他和我讲那么多事情干什么。” 接着摆事实讲道理，继续说：“你看，我连他朋友是你还有沈卓航都不知道。” 林路扬觉得挺有道理的，调侃她：“就你抓花他的脸的壮举，秦昭衡还不生气，我以为你俩如胶似漆了呢。” 秦昭衡居然不生气？许曼无意接收到这个讯息，有点讶异。 “好了，不谈秦昭衡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林路扬深深看了眼许曼，才讲了一个故事。 第58章 好自为之 苏竹君和乔思妍是同母异父的姐姐，她的母亲改嫁后才生了乔思妍，所以姐妹俩年岁差得比较大。 和秦明德婚后没多久，母亲去世了，继父也是个混账，不愿带着乔思妍影响他再婚，苏竹君只好接她来秦家生活。 那年秦昭衡刚出生，与其说乔思妍是秦昭衡的长辈，其实他们更是以姐弟的相处方式长大的。 林路扬和秦昭衡自小认识，当然与乔思妍相熟。 少女怀春，少男也会，林路扬不知不觉间对乔思妍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因为差了六岁，他清楚两人不可能，把感情隐藏了起来。 直到乔思妍结婚那天，她眼睛红红地和他说了句：“再见。” 他才后知后觉，乔思妍大概对他也是有点别样的感情的。 那年，乔思妍三十岁，林路扬二十四岁。 今年，林路扬三十，乔思妍三十六。 他们不想再蹉跎六年了。 “她那样漂亮，喜欢跳舞，爱听爵士乐。”林路扬回忆着过往。 许曼听得入迷，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林路扬笑笑，每个人心中都有个深藏已久的人，夜深人静时会拿出来回忆下。 “前段日子，她突然离婚了，独自带着儿子回国了。我们又遇上了......” 前段日子？ 许曼明白了点什么：“就是你拉着我看电影的那时候吗？我感觉你莫名的不开心。” 林路扬点点头：“我很犹豫要不要去找她？毕竟......”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毕竟乔思妍离婚带了孩子，他们在一起的话，以后会是条艰难的路。 林路扬虽未明说，可许曼心领神会。 她叹了口气：“你很勇敢，乔小姐也很勇敢。” “不，我不勇敢。我还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来逃避呢。” 许曼了然一笑，指了指自己。得到了林路扬的抱歉一笑。 她又有疑问了：“那为什么要瞒着秦昭衡呢？我想他也不会拆散你们的吧。” “我是无所谓，可思妍还没准备好。她希望这件事慢慢再告诉大家。” 两人这个情况，乔思妍肯定面临的压力更大。 “那你家会反对吗？”许曼继续问。 林路扬无所谓地耸耸肩：“大不了和家里断个几年。我上头还有个哥哥，家里就靠他吧。” 哎，许曼有点唏嘘，岁月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都要面对不同艰难的境遇。 临近傍晚，天边隐隐约约镶上了金边，许曼盯着天空发呆。等回神过来时，发现林路扬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 “你想知道我和秦昭衡的事？” 以林路扬爱看热闹的性格，他肯定好奇她和秦昭衡的故事。 既然听了他的故事，许曼简单说了下。 “他帮过我一个忙，从此以后有了交集。你知道的，他条件比我好太多，我们不合适的。” “你们女人就爱胡思乱想。秦昭衡既然能缠你这么久，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家庭条件。” 许曼不认同：“或许他只是想玩玩呢？毕竟他一开始就明说了。” 林路扬心里骂他这个朋友，脑子都用在做生意上了，怎么好一开始就这么挑明，挖个大坑给自己跳。 林路扬赶忙替秦昭衡说好话：“他这人就这样，有些话你别太当真。说起来，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算异类了。不乱搞男女关系，唯一的爱好就是工作。” 最开始有个尹佳念谈了几年，中间有个余娉婷，后来就没有了，直到许曼的出现。 许曼缄默着，既然打定主意不和秦昭衡有发展，也没必要打听他的情史。喝完咖啡，郑重地说：“你放心，你们的事我不会说的。” 林路扬达到目的，拿起手机打算走了：“俊俊一直闹着，我要回去了。改天再约你。” “嗯。”许曼点头，目送他离开，又低下头，摩挲着咖啡杯。 余光里对面又坐了一个人，许曼以为是林路扬去而复返，扬起脸，一瞬间脸就白了。 “你又相亲了？”顾立仁冷冷地说。 许曼震惊，今天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上午巧遇林路扬，下午又和顾立仁碰见了。 “看来他没看上你啊？”顾立仁看男人走得决绝，这样断定。 许曼无言，定定地瞧着他，把他看得不自在。 顾立仁清了下喉咙，抬起手，无名指上有一枚婚戒。 “恭喜啊。”许曼终于开口了。 顾立仁对眼前这个女人咬牙切齿，没有什么好脸色：“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不嫁之恩，让我和圆圆走到一起。” 圆圆？许曼有印象，是他律所的实习律师，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倒是一段好姻缘了。 许曼刷白的脸上回温了，真心地恭喜道：“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恭喜你们了。” 和许曼再见面的场景顾立仁不是没想过，但绝非是这样云淡风轻的。 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许曼，你践踏别人的真心，早晚会有报应的。” 两人虽然是相亲认识的，可相处过程中，他也是全心全意对待这份感情的。 怀着满腔真心求了婚，没想到却被伤透了。好在上天给了他好姻缘，不然他更恨许曼。 报应？ 许曼一瞬间想到了那座小庙，告诫她姻缘切勿攀比。 她真的会有报应吗？ 顾立仁看她不说话，腾地站起来，刚迈开脚想走。 许曼扯住了他的袖子，一瞬间又放了下来。 “顾立仁，对不起。” 许曼心里一直藏着对他的抱歉。 顾立仁愣住，眉眼都拧了起来，又坐了下来，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你是魏明的初恋？” 乍提到魏明，许曼震惊极了，她犹记得刚和顾立仁在一起时，坦白过她之前有过一段多年的恋情，只是未说魏明的名字。 顾立仁平复了下心情，回忆起知道的那天：“魏明约过我喝酒，喝醉了叫过你的名字，骂你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 许曼生气魏明那垃圾又给她泼脏水了。 顾立仁又说：“我是不信的。你最多爱慕虚荣，水性杨花还不至于。” 他也不傻，稍微想了下，就明白了许曼非要和他分手的缘由。 许曼扶额，听不明白这算是好话吗？ “魏明这人挺阴沉的，你好自为之吧。” 他是魏明公司的法务，魏明的做事风格他实在不敢苟同，可是毕竟要赚钱，他只好忍着。 顾立仁丢下那句话，又看了眼许曼劝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太挑挑拣拣了。” “好。”许曼木木地点点头。 第59章 攒着一起打 开学才几天，许曼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同向禾抱怨工作了。 之前她只道是当数学老师累，没想到更累的是当班主任。真是事无巨细，样样都要管。 见到女儿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武雪英心疼坏了，拄着拐杖也要给她熬些营养汤。 许曼回到家，喝着母亲熬的汤，直叹幸福。 喝完汤，武雪英提醒她尽快准备好过户的资料。 许曼应好，想到以后每个月要还1万多的房贷，又叹肩上的担子好重。 好在她和父母住在一起，没有什么大支出，剩下的工资也够用了。 第二天，她到了学校人事处开证明。 人事处的老师很惊讶：“许老师，你本地的还这么上进买房啊？” 许曼等在一边拿证明，只笑了笑未做回应。 拿到资料刚走出办公室，她又想起来上个月发的工资有点问题，转身想去问下，刚走到门口发现里面在讨论她。 “果然长得好就是资本。” “这房子肯定是上次送999朵玫瑰花的有钱人给她买的吧。” “搞不好是被包养了。” “......” 越说越离谱，许曼听不下去了。如若她真的被包养了，还用贷款买房吗？ 她刚想进去理论，里面又爆出一个信息。 “我上次听杜可心说，她读书时在大学里就喜欢乱搞男女关系，专门盯着有钱人。” 杜可心？ 许曼气得心脏疼，放弃了进去的打算，转身就走。 下了楼，本想到初一办公室找杜可心算账的，半道被七班的同学喊住，只能先处理班级的事情。 这样一拖就到了下班时间，中午的火气已经消失得所剩无几了，许曼悻悻地收拾了包，准备回家。 刚出校门，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正是别人口中她的“金主”秦昭衡嘛。 往日许曼见着这车肯定是要绕道走的，今日却抓紧了手里的包，直接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这动作直接把在车外的秦昭衡看愣了，他惊喜地钻进车里，听到许曼已经在指挥司机了。 “师傅，前面经过两个路口有个小公园，麻烦你到那里。” 半夜三更去小公园？秦昭衡心花怒放，对着司机点了下头示意他开车。 车子开了十分钟，到达了公园的停车场，许曼率先开了门下车，秦昭衡迫不及待地跟着下来了。 现在快8点了，附近居民吃完晚饭遛弯也回去了，此时公园里很安静。 许曼往里走，回头看秦昭衡没有跟上来，又往回走了几步来拉他的手。 这一系列怪异的举动直把秦昭衡弄懵了，可他舍不得甩开许曼的手，乖乖跟着她往公园深处走。 许曼牵着他走了好久，直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两人面是一条河，周围有树木围着，旁边有一长椅。 “就这吧。”许曼放开了秦昭衡的手，自言自语。 手里没了温度，秦昭衡还没从失落中回神过来，背上猛地传来痛感。 许曼举着包密密麻麻往秦昭衡身上招呼。他来不及急反应，刚开始受了几下，后面开始躲并求饶：“我的姑奶奶，又怎么了？” “叫你买花送来，叫你包养我。”许曼边追他边打。 秦昭衡眼疾手快地抓住许曼的包，大为疑惑：“我什么时候包养你了？” 虽然他挺想这样做的。 许曼放了手，气愤地坐到长椅上，对着河面发呆，没一会脸上有了湿意。 竟然哭了？ 秦昭衡这下急了，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身旁的人擦着脸上的泪，不回答。 秦昭衡无奈，翻开手里的包，找到纸巾，给她擦眼泪。 许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昭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许久，许曼才停止了哭泣，幽幽道：“学校里说我傍大款了。” “他们那是嫉妒。”秦昭衡揽过许曼的肩。 他还当什么大事呢，不管是公司还是学校里什么人都有，传出点风言风语也正常。 许曼转过头来，恨恨地说：“一切的起因就是你那999朵玫瑰花。”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杜可心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她们的塑料友谊也破灭了。 “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会这样。” 秦昭衡心里也有点内疚，当初一时起意，竟忽略掉了职场里的勾心斗角。 既然对方态度真诚，许曼不好太过分，叹了一口气，她也深知那花只不过是个导火索，归根结底还是她和杜可心之间的恩恩怨怨。 打了秦昭衡几下，她也发泄出来了，猛然发觉她现在正被秦昭衡搂在怀里。 甩开肩膀上的手，她想要站起来，刚有动作，却被身旁人用力拽了回来。 许曼跌坐在长椅上，被迫和秦昭衡面对面。 “曼曼，让我亲亲你好不好？”秦昭衡厚颜无耻地问。 怀里的人眼睛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他起了点心思。 许曼摇了摇头，表达不同意。 她就知道这人搞不好了，每回都想占她点便宜才罢休。也要怪自己怎么带他来这种隐蔽的地方了，助长了他的气焰。 秦昭衡才不理会许曼的拒绝，托着她的后脑勺，头就俯下去了，唇还没贴上去，就被许曼的手挡住了。 “你之前说好的，碰我之前征求我意见的。”她拿出了他之前的承诺。 秦昭衡瞬间泄了气，放下了手，转头盯着河面。 月光投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晃得他心神荡漾。空气中弥漫着草木香，他狠狠吸了几口，却远不及许曼身上的味道让他痴迷。 他凑近许曼，感叹她能安静地陪他这样坐坐也挺好的。 “我从来没有追过女人。”他说。 许曼长长地睫毛抖了下，低低地应了声。 “你长得不是最美，脾气也差。”他又说。 许曼嗤了一声，拧起眉毛，信了这男人真的没追过女人。她是样样普通，但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再说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事业比旁人好点，也无半点是处。 许曼偷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准备离开，又被秦昭衡按住了。 视线中，秦昭衡慢慢转过头，月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暗，眼眸却亮得可怕。 许曼心跳漏了一拍，第六感来袭，好像要发生点什么了..... “可是，我舍不得将你让给任何人。”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轻，可她听清了每个字。 这话意有所指，她想到了林路扬，刚想解释林路扬已经心有所属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就让他去误会吧！呕死他好了！ “哼，林路扬是......” 她准备把林路扬猛夸一番，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打住，我不想听。” 秦昭衡从牙缝里漏出这几个字，眼神也危险起来。 许曼见了他这副模样，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刚想逃离这里，唇就被堵住了，秦昭衡的唇贴了上来，一下一下轻啄着。 她想推开他，可是手上半分力气也没有。 忽然，秦昭衡用力咬了她一口，她疼到张开了嘴，又被乘虚而入了。本以为他又要强势地掠夺了，可这回他比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寂静的夜里，他的喘息声克制而隐忍。 许曼脸上比刚才哭过还红了几分。 她睁着眼，此刻异常清醒，明知不能任由事情不可控，可也只是木然地盯着秦昭衡盖下来的睫毛。 周围安静了...... 许曼好像进入了真空状态，脑海里只回荡着秦昭衡那句“舍不得”。 她想哭，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个普通上班族，哪怕只有一点点小钱。 或者她的性格不要这么敏感，同向禾那样不管不顾，那该多好啊…… 等秦昭衡亲够了才放开了许曼：“不打我吗？”声色哑了几分。 许曼回过神来，没打算抬起的手被他抓住了摁在了椅面上，那手掌的温度烫的吓人，连带着她自己的手心也要微微出汗了。 秦昭衡哄她：“那再亲一会吧，你攒着一起打。” 许曼：“......” 第60章 早晚会知道我的好 夜已深，许曼和秦昭衡坐在这处，不远处的万家灯火落入瞳孔内，她忽然想回家了。 她拉起秦昭衡想要走，那人依旧不让她动。 许曼来了脾气：“几点了，还不回去吗？” 闹了一场，被亲了几回，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许曼心烦意乱，开车回家还得一个小时，回到家又要深更半夜了，明天还得起个大早。 “再等等。”秦昭衡吐字有点不自然。 许曼心里咯噔了下，立马明白过来，叫道：“你恶不恶心啊？” 男人都一副死样，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秦昭衡逼近了点，手环上许曼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撒娇：“就一会。” 钢铁直男撒娇？许曼更觉他恶心了。 秦昭衡的怀抱无比炙热，她也不敢乱动，怕他像上次在暗巷里一样，只好继续坐在这边，等他冷静下来。 没一会，她就耐不住了。 今天下班匆忙，她穿着空调衫就走了。九月中旬天气依旧闷热，穿了两件衣服，她开始冒汗了。 “你好香啊。”秦昭衡呓语。 呃？变态！ 许曼登时站起来，抱着双臂，摸到了刚起来的疙瘩。 她决定不管这男人了，自己先走。还没走几步，被追来的秦昭衡拉住。 许曼惯性地转身面对他，偷瞄了一眼，看他没什么异样，瞬间明白了又被骗了！ 她气呼呼地走出公园，来到停车场，司机见了她走近，赶忙下车来给她开车门。 等许曼坐进了车里，司机才轻轻地关上车门，回了驾驶位。 落在后头的秦昭衡脚步顿住了，只好自己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刚上车，就听见司机问许曼：“许小姐，您去哪？” “张师傅，麻烦送我回学校吧。” 秦昭衡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良久，司机终于想起他了，从后视镜里瞧着他。 秦昭衡冷哼了一声：“你倒眼力见十足。” 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分清大小王了！ 司机老张赶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问道：“老板，我们去哪啊？” 秦昭衡回：“学校停车场。” 司机：“......”果然要听大王的。 车内的气氛很是微妙，老张心想，自家老板和许小姐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陈寻告诉他，打是情骂是爱，果然两人又和好了。今天还来钻小公园了......一个多小时呢，足够干很多事情了…… 老板开心了，脸上有了笑意，他们的日子也好过很多。 * 十分钟后，许曼回到了学校停车场，走到自己的车边，秦昭衡还跟在身边。 她疑惑：“你还不走？” 秦昭衡瞧了她一会才回：“我明天要去出差了，去四五天。” 出差就出差，有必要在学校堵她吗？ 许曼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刚要钻进去。 “生日快乐。”秦昭衡说。 她停了动作，站直了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快到了？” “之前看过你身份证。”秦昭衡回。 某些脸红心跳的回忆又要跳出来了，许曼赶忙道了句：“谢谢。”，才坐进了车里。 等许曼的车驶离后，秦昭衡才走到自己的车旁。 等在一旁的司机指了指后备箱说：“老板，后备箱里的那些礼物......” 那里躺了十几个奢侈品袋子，全是秦昭衡去店里扫荡回来的。 他一进店，店员给他推荐什么，他就买了什么。要不是气质出众，指不定要被认作是哪里来的暴发户了。 “先放回家吧。” 这些是他买给许曼的生日礼物，他不清楚她会喜欢什么，干脆全买回来了。 可刚才许曼骂他高调，又包养的，他终究还是没提礼物这回事。 秦昭衡倚靠在车身上，盯着马路对面的敏中校门，那里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他难得自省，问老张：“我这人是不是挺差劲的？” 怎么许曼就是看不上他呢？他想不通。 老张忙否认：“不，不，不，挺好的。” “挺？”秦昭衡看了眼司机，不满意他的答案。 老张惊觉他的嘴比脑子跑得快了，赶忙找补：“老板对我们特别好，非常好，very good！” 虽然平时会被吼两句，但年终的时候数着厚厚的红包，什么都忘了，他还能再干二十年！ 奉承的过于明显，秦昭衡无语地笑了一下，才严肃起来：“对，她迟早也会发现我特别好的。” 老张不住点头：“对，许小姐早晚会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可的。以后你们结婚，我还给小少爷开车......给小姐开车……” 他专门捡秦昭衡爱听的说。 少爷？小姐？这词虽然老派了点，但听着怎么这么舒服。 秦昭衡耳朵痒痒的，拍了拍老张的肩膀：“嗯，到时候辛苦你了，年终给你双份红包。” 双倍奖金？ 老张惊喜地忙拉开车门，恭敬地请秦昭衡上车。 秦昭衡重新得了老张的体贴服务，坐进车里后嘴角就没下来过，直幻想将来儿子女儿的可爱模样。 想了一会，脸又垮了下来：要命了，怎么想到结婚了？ 又叹了句：拿下许曼的道路长且阻啊……不过儿子和女儿该取什么名字好呢，这也很头疼…… 第61章 是挺好的 周日是许曼的生日，一早就有个快递送上了门。她拆开了纸盒，里面竟然是一条珍珠手链。 武雪英靠过来好奇地问：“怎么想到买珍珠了？”她只当是许曼自己买的。 珍珠触手温润，许曼抚摸着，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情绪，这应该是秦昭衡快递来的。 她说了个谎：“直播间买的，带着玩的。” 又忍不住把这手链套进了手腕上，她的皮肤偏白衬得这珍珠越发的莹润了。 细细欣赏了会，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念叨了句：“真老土。” “瞎说，很好看的。”武雪英不认同，凑过来研究了会，又问：“曼曼，你在哪家直播间买的？我也去买一条项链戴戴。” 许曼可不敢再随便瞎掰了，秦昭衡出手一向阔绰，这手链大概又是她不知道的哪个奢牌吧？ 她一边收拾快递盒一边回话：“妈，等年底发了年终奖，我给你买一条。” 许家父母和全天下大多数父母一样，为了女儿能倾尽所有。许曼虽然偶尔会抱怨武雪英一两句，但她知道能遇到这样的父母，是她前世做了大好事了。 “算了，我也就随口说说。这几年我们省点，争取早点把贷款还完。” 武雪英摆摆手，她才不要女儿破费呢。许曼从不乱花钱，工作两年买了车，第三年开始供楼，也不轻松。 料到现在家里没什么存款了，武雪英以后又要省吃俭用了，许曼搂着她的胳膊提议：“那晚上也别去那家粤菜馆了吧，挺贵的。” 为了庆祝许曼的二十八岁生日，许卫勤定了一间人均不低的餐厅。 许曼想，能省一点是一点，在家里烧几个家常菜，能和父母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也是一个完美的生日。 对于许曼的懂事，武雪英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就一年一次的生日怎么能寒酸过呢？我们明天开始省着点。” 许曼瞬间哽咽了，眼眶开始泛红，久久无法言语。 武雪英受不了这煽情的气氛，转身回房去找正在换衣服的许卫勤了。 看着母亲的背影，许曼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妈，我以后一定不让你为了我操心了。” 她摘下了手上的珍珠手链，看了眼，回了房把它藏在了衣柜深处。 晚上，许曼刚吹完蜡烛许了愿，秦昭衡的微信就来了。 【快递收到了吗？】 许曼起先没回消息，吃了一口蛋糕，嘴里竟然是苦的，她怀疑这蛋糕是不是变质了？ 可对面的父母明明吃得很开心，怎么她就尝不到甜味呢？ 放下蛋糕，她拿起手机回了微信。 【收到了】 【那戴起来，拍张照片来。】 许曼都能想象到手机前秦昭衡肯定在浅笑。他这人难得有做大表情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只是抿着唇皱起眉，笑的时候也是微微勾起嘴角。 他去出差了，那现在在酒店还是办公室或是在饭局上呢？ 许曼叹气道：不能再想下去了！这半年多来和他的种种就留在回忆中吧。 可她又很想听听他的声音了，借口上厕所来到走廊上给秦昭衡打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 那头起先有点杂声，好像是个聚会，随后是关门的声音，接着安静了。 许曼靠在巨大落地玻璃窗旁，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写写画画，一笔一划拼凑着一个秦字。 当写完“衡”字时，她低低地叫了一声：“秦昭衡。” “嗯，我在。”秦昭衡回。 起先电话里没有声音，只有某种东西摩擦玻璃，略微刺耳的声响。 他也不着急说话，静静听着，感受着许曼的呼吸声。 离开海城好几天了，往日出差他非要把事情办明白了才回去，可这次他渐渐待不住了，他迫切地想回家了。 这样想着，电话里他日思夜想的人又说话了。 “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一个什么生日愿望吗？”许曼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冷了几度。 秦昭衡背靠着墙，眼前是一片草坪，他抬头向上看，墨黑的天际中星星点点。 心脏忽然跳漏了一拍，他不想知道这个答案，可许曼非要告诉他。 “秦昭衡，今年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手机里是冰冷的女声。 他很喜欢许曼的声色，可这么一把好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他想挂断电话了。 “秦昭衡，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个生日愿望那到底能不能实现？” 许曼在继续刺激他。 秦昭衡张了张嘴，最后选择沉默。 长久的无言后，传来忙音...... 秦昭衡再次抬头，才发现天上还有一轮弯月如刀。 “秦昭衡。” 身侧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出现。 秦昭衡垂下眼皮，将手机锁屏，回了句：“宋太太。” 尹佳念已经不在意被怎么称呼了，莞尔一笑：“怎么？躲苏家二小姐躲到这边来了？” 视线里秦昭衡低着头，背微微弯着，显得有点落寞。 未得到回应，她继续说：“苏家和我家是世交，苏筱筱比我小几岁，除了娇纵点，其他倒都很好。” 听完，秦昭衡站直身体，转身面对尹佳念。 这个方向，透过门缝他正好看到了里面苏筱筱的身影，她正挽着自家大哥的手臂，笑得灿烂。 “嗯，是挺好的。”秦昭衡忽然开口。 第62章 不错的联姻对象 今日滨城举行了一场盛宴，来了不少政商名流。随着锦凯的生意越做越大，秦昭衡自然也受邀参加。 其实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可他这门生意牵涉太多，不得不游走在其中。 他和尹佳念一前一后走出宴会厅，自然入了有心人的眼。 “这秦昭衡和尹佳念不清不楚的。你确定看中他了？”苏瀚宇在妹妹苏筱筱身边议论。 苏家涉及的领域颇多，最近正在为小女儿的婚事做筹谋。苏筱筱在各种宴会上碰见了秦昭衡几次，便有了想法。 朝门口处瞥了一眼，苏筱筱不以为意：“这样更能说明秦昭衡出色啊。” 她和尹佳念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小时候少不了被拿来互相比较。 尹佳念是他们孩子堆里的小公主，她自然样样都比不上。直到尹佳念结婚了，她才扬眉吐气。 尹家竟然为宝贝女儿选了那样一个普通的丈夫，她着实想不通。 之前还猜测可能是两人情比金坚，尹家没了办法才同意了婚事。现在看下来，凡是大小宴会，尹佳念都是独自出席的，看来夫妻关系也一般。 苏瀚宇若有所思，想起之前打听到的传闻，有点幸灾乐祸：“尹家这次真是看走眼了。” 没想到以前名不见经传的锦凯现在能有这个规模了。那尹家打着清廉的名号，从不与商界来往，不知这些年有没有后悔过？ 苏筱筱也认同，秦家这几年不仅赚钱，和政府里的关系也颇深，早已是棵不可撼动的大树了。 等秦昭衡重新走进宴会厅时，苏家兄妹就迎了上来。 看着对方伸出的手，秦昭衡眼神闪了下，到底还是抬手握了上去。 看来抛出的橄榄枝是被接了，苏瀚宇对秦昭衡的态度很满意：“秦总，久仰大名。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 “苏总当年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惜我进大学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秦昭衡客套地回。 男人间很无聊的恭维，苏筱筱只盯着秦昭衡，一脸势在必得。 她碰了碰身旁的大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假装一脸好奇地问：“哥哥，怎么不介绍介绍？” 苏瀚宇恍然初醒，才把苏筱筱往前推了一把，介绍道：“秦总，这是我妹妹，筱筱。” 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秦昭衡拿了一杯酒，侧身微微抿了一口，心里笑：这苏家兄妹还真是有趣。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他举了举酒杯：“苏小姐，幸会。” 宴会结束，秦昭衡回了酒店。 今夜他异常烦躁，开了房间门也不去开灯，就着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解开了束缚脖子的领带，一下就瘫坐在了沙发上。 微仰着头，视线里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在闪着红点，他盯得入迷了。 许曼那个电话，真是在他头上狠狠浇了一盆凉水。 秦昭衡头痛，他慢慢闭上眼睛，右手握拳一下下敲着额头，却没有得到一丝丝的缓解。 也只有许曼这个女人能把他气成这样了！ 他费尽心力地追了这么久，出差前还好好的，他本以为回去后，再哄哄她，快要大功告成了。 怎么会忽然又生了变故？ 秦昭衡猛地睁开眼睛，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难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许曼和林路扬确定了关系了？ 无边黑的笼罩着他，秦昭衡释然一笑，要是这样也好，那他也好彻底断了对许曼的念头了。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下，秦昭衡低头去瞧，是一条微信。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是今天刚加的苏筱筱。 他本能地想拒绝她发来的明天的邀约，突然脑海里跳出许曼那冰冷的一字一句。 “生日愿望居然是要我不要出现？”他呢喃着，片刻，才对着空气说了句：“许曼，那就祝你28岁生日快乐。” * 苏筱筱约的地方很特别，是个戏曲博物馆。 博物馆规模不大，但藏品倒也值得观赏一二，秦昭衡在二楼找到了苏筱筱。 她正欣赏着一顶头冠，点翠的工艺，精致而华丽。 发现有人立在她身旁了，才开口：“听说你妈妈当年可是颇有名气的越剧花旦。” “嗯。”秦昭衡淡淡回。 “你大概像你妈妈吧。我可以想象，秦太太当年穿上戏服得多美。” 秦昭衡想起相册里母亲的那些老照片，点了点头。 他开始说正事：“苏小姐，想必你家已经对我调查得清清楚楚了。那你不介意我和尹家的那些过往吗？” 苏筱筱收回视线，微微抬头正视秦昭衡，笑得灿烂：“联姻只看利益，过去那些事何必执着呢。” 说到这，秦昭衡才用正眼打量起苏筱筱，和尹佳念口中的娇蛮可沾不上边。 陪着苏筱筱逛博物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倒也过得快。 秦昭衡开车送苏筱筱回家，到了苏家门口，苏筱筱下了车，即将关上门之际才抱怨了句：“秦昭衡，你真够小气的，怎么连顿饭都不请我吃？” 秦昭衡顿住，才发觉失了风度，刚要开口，却被抢先一步。 “我下个月要去海城，到时你再补上吧。” 说完，苏筱筱踩着高跟鞋进了别墅大门。 秦昭衡看着黑色铁门侧门缓缓关上，无奈叹了一口气。刚想发动车子，苏筱筱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有过去，我也有。】 秦昭衡苦笑，心里叹道：这苏家小姐倒真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 第63章 有什么底气能坐在一起 许曼算了算，她的生日已经过去十几天了，秦昭衡肯定早已经回来了，他这么多天来倒再也没有出现过。 下班时，她还会习惯性地去瞧校门口那个停车位，那里每天都会停不同的车，只是没有一辆是迈巴赫。 周末，向禾约了许曼吃饭。 餐厅里，向禾盯着许曼看了好久。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许曼摸了摸脸问。 向禾摇了摇头，有点心疼地问：“曼曼，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许曼叹气，开学至今一个多月，她已经瘦了六斤了，脸也明显小了一圈。 有些事她不想提，只回道：“学校里忙。” 向禾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犹记得刚开学时许曼还会打电话和她抱怨几句，最近这段时间许曼都没有声了。 还以为许曼已经适应了初三的教学工作了。 她扯开话题：“工作重要也不要耽误生活啊。你和林路扬怎么样了？” 林路扬？ 许曼哑然失笑：“你省省吧，不要老是把我和他凑做对。” 向禾接话：“这样啊？那还有秦昭衡呢？” 听到这个最近故意不去想起的名字，许曼手抖了下，筷子掉在了盘子里。 向禾忙道歉：“哎呀，你看我这个嘴。他有女朋友的。” 她只当是许曼的道德感作祟，绝不能破坏别人的感情。 “嗯，他有女朋友的。”许曼重复道。 不料，向禾扔下一个雷：“对，他女朋友在滨城。” “什么？”许曼疑惑。 “我也是听沈卓航提了一嘴，没有细问。” “滨城？” 许曼有点不信，秦昭衡什么时候在滨城谈恋爱了？难道和她拉扯的同时已经在那里发展了另一段感情？ 难怪自她生日那天说了狠话后，这几天这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粘上来。 许曼收起心底莫名的情绪，展露笑容：“肯定是个门当户对的。” 这样也好，既然他有了新欢，她就能彻底摆脱秦昭衡了。 再好不过了..... 吃完饭，许曼和向禾告了别，下午约了室内设计师量房。 她先回了家接父母去新家。一进门，武雪英拄着拐杖到处指点，这里要改，那里要换的。 许曼扶着她，机械性地跟着走。 “曼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武雪英发现女儿一直在走神，推了推她。 许曼回神：“妈，要改哪里你做主好了。” 武雪英再要说，门铃声响起，许卫勤去开门。 不多久传来许卫勤的惊喜声，母女俩往门口瞧去。 竟然是景区里那个热心肠的小伙子。 欧程朗对于再次见到许家一家三口也大感意外。同他们打了招呼，便开始工作了。 “小伙子，你哪里人啊？”武雪英的声音回荡在房屋内。 “我是隔壁市的。” “小伙子，你真能干啊。” “没有，没有。自己开了一个小工作室，靠着亲戚朋友介绍点生意。” 武雪英和欧程朗一来一回间，已经把他的祖宗三代都问出来了。 母亲什么目的，许曼心知肚明，她快要尴尬死了。 好在欧程朗一心一意工作，没有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后又询问他们的需求，喜欢的风格。 结束时来了句：“那出方案的话，我再和许小姐沟通吧。” 说完，他开始收拾工具，资料。背上包道了句“再见”，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妈，你别这样。” “曼曼，缘分啊。你俩同岁，工作都是和数字有关的，肯定有共同话题。” “我们职业八竿子打不着，好吧。” “怎么没关系。你看他刚才量房，嘴里说着几米什么角度，不就你教的那些吗？” 许曼对于武雪英的歪理感到无语。 许卫勤笑着出来打圆场：“你妈就这性格。你还真和她较真上了。” 许曼看武雪英拄着拐，顿时收了声，不再争论。 晚饭后，向禾的电话又打来了，只喊着许曼去她家，未说干什么。 许曼虽然疑惑，还是打车去了。 一到向禾和沈卓航的新居，就被拉去了棋牌室。 那里，林路扬和沈卓航已经坐在牌桌前在谈论什么了。 他们见了她来，止了话题，招呼她过来。 向禾刚一坐下来就开始兴奋：“我就不信，这玩意我还搞不定了。” 许曼摸着麻将牌，才明白过来。向禾在富太太圈里混，牌桌上输了不少。准备苦练牌技，一雪前耻呢。 林路扬对着许曼说：“向禾说你牌技不错，让你过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许曼谦虚地摇了摇头：“只是运气好而已。” 她不常玩牌，也就逢年过节陪长辈娱乐娱乐而已，加上牌运不错，赢多输少。 四人坐定，只剩下麻将牌碰撞发出的声音。 打完两圈，许曼手边的筹码是越叠越高，林路扬直呼惊奇：“幸亏今天不玩钱，不然要大出血了。” 许曼脸上微微一白。 是啊，幸亏今天不玩钱，不然她有什么底气和这几个人同坐在一张牌桌上玩。 向禾一个晚上玩下来输了她一年工资都不止。 重开一局，许曼掷了骰子，沈卓航接了个电话，就起身往外走。 大家停下来等他，没过几分钟他就回来了，身后竟然跟着秦昭衡，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许曼的脸比刚才还白了几分，身边的林路扬投来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原来是真的啊？”林路扬自言自语。 他们这个社交圈里，一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能传开，滨城那场豪门夜宴里，苏家兄妹盯了秦昭衡半场，目的再是明显不过。 许曼从登对的两人身上收回视线，手足无措。 林路扬拍了拍她的手，笑得人畜无害地站了起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带人来见我们了。” 无视这调侃，秦昭衡侧身让苏筱筱站在大家面前并介绍到：“这位是滨城苏家的苏小姐。” 滨城苏家？许曼虽不认识，但也知道既然能让秦昭衡这么介绍，看来来头不小。 她去瞧林路扬和沈卓航，果然看到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微微讶异，外加一点顺理成章。 第64章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苏筱筱大方地打了招呼：“你们好，我是苏筱筱。你们可以叫我筱筱。” 瞟了眼许曼后，林路扬让了位置：“苏小姐会玩牌吗？我们打着玩的。” 苏筱筱看了眼秦昭衡，秦昭衡点了下头，她才坐到了林路扬的座位上。 两人的亲昵互动落在了许曼的眼里，她心跳了厉害，打算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林路扬。刚起了个动作，就被林路扬按住了。 他又状似亲昵地说：“陪我再待会。”说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许曼的身后。 牌局继续，许曼的手脚冰凉，连拿牌的手都有点发紧。 林路扬和她咬耳朵：“咱输人不输阵啊。” 许曼转头，送了他一个白眼。 说的什么话，还不如不安慰她呢！ 她看都没看一眼刚摸到的牌，气得将手上的牌扔了出去。 “啊，胡了！” 苏筱筱的声音传来，将牌码好后侧头和秦昭衡相视一笑。 许曼看着这幕刺眼。 打错了一张牌，之后邪门的很，许曼很久都没胡过一把，倒是苏筱筱那边连胡了好几把。 林路扬坐不住了：“不行，不行，曼曼我们搞点歪门邪道吧。” 他一把将许曼拉起来：“走，去外面走两圈。” 许曼被他逗笑了，倒真想去上洗手间了，听话地起来往外走。 等洗完手出了洗手间，正好在回棋牌室的路上碰到了在阳台上抽烟的秦昭衡。 秦昭衡靠着阳台的扶手，面朝屋里，正好和许曼的眼神交汇到。 他没有收回视线，只盯着她，眼眸里平静无波，好似看一个陌生人。 许曼低下头，快步越过了他，身上带上了点烟草的味道，消散不去。 还没到棋牌室门口，她已经听见了里面的热闹。留在里面的人已经熟络起来，像好友般谈笑风生。 许曼那自卑劲又冒了出来，停在门口踌躇不前。 “进去吧。” 身后没什么温度的男声，是秦昭衡。 许曼扶着门框，侧过身，让开了一条道。 秦昭衡蹙了蹙眉，终究没说什么先进去了。 “曼曼，你干什么呢？”向禾发现了她，向她招手。 许曼再是不自在，也不好当场甩脸走人，扬起了笑容走了进去。 大概是想通了或是看透了，她不再去纠结秦昭衡和苏筱筱的互动了，只把心思放在牌桌上。 运气倒真的来了，直接大杀四方，直把几人打懵圈了。 向禾直呼不可思议：“曼曼，求你教教我吧。” 她听说过许曼打牌可以，没想到能有这能耐。 许曼放下手中的红中，很认真地回答：“你最好能记下别人打的什么牌。观察对手打的牌，可以推理估算出他的胡牌方向、胡牌范围......” 理论一套一套的，向禾听得一头雾水。 许曼举了个例子：“”比如最后一把牌，我的对家你刚才第一张就出了四条，上家苏小姐犹豫没有选择碰，那她就有可能是三四四五这种结构......” 许曼天生对数字敏感，学以致用了。 “曼曼，你不愧是教数学的，牛！” 沈卓航真心夸赞许曼，竖了个大拇指。他也是从小就玩牌，他打得溜，纯粹就是熟能生巧。 已是凌晨一点多，许曼想陪这了几人五个多小时，此时走也不算失了风度。 她提出了散场：“那你们继续玩吧，我还是要先回去了。” 向禾知道她明天一早还要去上班，很爽快地催着她回去睡觉了。 林路扬拿起外套跟着告辞了，他抓住许曼的手臂把她往外带。 许曼想挣脱出来，林路扬说：“我在给你撑面子呢。” 许曼释怀地摇了摇头：“算了。有些事情还是看开的好。” 一步错，步步错...... 要不是当初她为了报复魏明，叫来秦昭衡为她撑面子，后面也就没那么多故事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招来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 林路扬脚步顿住，停在了他的车前，严肃地看许曼。 刚想出口安慰，后面脚步声传来，不用想也是秦昭衡和苏筱筱出来了。 不远处的库里南闪了下灯，那两人同他们道了别后，往那处去。 许曼盯着那辆劳斯莱斯，某些零碎的记忆还是挥之不去。 “秦昭衡。”林路扬叫住了他。 秦昭衡疑惑地回头，眼见着林路扬带着许曼上了他的车，瞬间眉心就拢起了。 许曼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变化，心想难道在怪他们两个大电灯泡搅了他和佳人的约会吗？ 她被林路扬推到了后座，林路扬又绕到车前坐在了副驾上，苏筱筱自然只能和她同坐了。 “哎呀，你来之前我喝了一杯，不能开车了。你送我们到曼曼家吧。” 听着林路扬的胡诌，许曼在后座暗骂他多管闲事，她想搞不好秦昭衡要赶他们下车了。 她想错了，秦昭衡只低低应了声，就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气氛挺沉默的，连一向话多的林路扬都没开口。 许曼无聊地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回头，苏筱筱对着她笑得温柔：“许小姐，你看着文文静静的，居然是数学老师。我真是不能将你和严肃的老师联系在一起。” 许曼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接话。 苏筱筱也不在意许曼的沉默，又神秘兮兮地继续道：“你和路扬还真配，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确定吗？ 许曼只能尴尬一笑，看向前面的林路扬，只见他笑得得意，视线往上，后视镜中秦昭衡的眼神很暗。 “谢谢。” 许曼想让秦昭衡误会就误会吧，以他和林路扬这么铁的关系，也不会为了她而闹不愉快的。 短暂的对话后，苏筱筱看许曼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也就不再说话。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快要到许曼小区门口了。 几天前道上重新划了双黄线，车子已经不能直接左拐进她小区了。 她本想提醒秦昭衡的，还来不及开口，发现车子已经驶过小区门口，他在红绿灯处掉头右拐进了小区。 许曼不自觉地抓紧了手里的包，秦昭衡能这么熟练，难道他这几天来过这里？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去关注他了。 等车子停稳，她下了车，同车内的人道了别。 身旁杵着林路扬。 “你下来干什么？” 没了秦昭衡在场，许曼的音调都高了几度。 林路扬双手插进裤兜，斜睨了她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 “瞧你这怂样。要是在沈卓航家你能用这语气质问秦昭衡为什么带女人来。还用的着我出手吗？” “上个月我和他说了重话，撇清关系了。他再找女朋友也正常。” 许曼解释了，又补充：“即使在我撇清关系前，他们两人就在一起了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从没松口和他的关系。” 一番话，林路扬惊讶极了，暗叹秦昭衡真没用，努力了这么久，连关系都没确定。 “许曼，你早晚能把秦昭衡给玩死。” 下了这个结论，林路扬也没理许曼了，径直往外走。 许曼不认同这话，她何德何能能把堂堂集团总裁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和他故事的最后，只能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第65章 你才不是人 苏筱筱在海城玩了一周，秦昭衡尽了东道主之谊，陪了她两天。 最后一天，秦昭衡送苏筱筱去机场。 苏筱筱接过秦昭衡手里的行李箱，问：“还欢迎我下次来海城吗？” 秦昭衡点了头，客套地回：“不仅欢迎你，还欢迎你大哥。” 这次苏筱筱来海城是代表苏家和锦凯谈两家公司未来的初步合作计划。 双方都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相谈甚欢。过不久，两家合作的消息就要公布出去了。 苏筱筱可不满意这个回答，手攀上了秦昭衡的脖子：“下次大概还是我一个人来。不过我希望只有你陪着我了，没有你的朋友，更没有许小姐。” 她特别加重了“许小姐”三个字的发音。 秦昭衡把她的手扒下来，脸上没了好颜色：“看来你家对我的调查真是事无巨细啊。” 居然挖出了他和许曼的关系，他有股隐私被窥探的不悦。 苏筱筱耸了下肩：“这可别怪到我家头上来。” 秦昭衡看向她，等待解释。 “你开车回许小姐家的时候，连一条道都没有走错。我不认为一个男人会对好友的女朋友家这么熟悉。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和许小姐有关系。” 听完，秦昭衡苦笑，去许曼家的那条路他不知走了多少回了，早已烂熟于心。 看来有些本能的动作，是掩饰不住的。 既然刚认识的苏筱筱都看穿了，那么林路扬应该早已知晓了。 林路扬看破不说破，更衬得他越发的亏心。 好不容易送走苏筱筱，秦昭衡回了停车场，上了迈巴赫。 司机老张有点嗫喏地问：“老板，我们去哪里？” 以前这辆车上只坐男人，怎么最近女人一个一个都上了这车了。 老张已经搞不懂了，老板到底要和许曼还是苏筱筱结婚啊？ “去林路扬的公司。”秦昭衡说。 既然有些事情想明白了，看来还是要说清楚的好。 秦昭衡去得突然，没有提前和林路扬打招呼，车子刚到他公司楼下。恰巧看见他从楼里出来，往马路对面走。 抬手看了眼表，已经是饭点，秦昭衡肯定他是去吃饭了。 秦昭衡下了车，跟上了林路扬，跟着他转了弯，和谐的”一家三口”一幕撞入了眼。 俊俊一手牵着林路扬，一手牵着乔思妍，他们正往不远处的商业广场去。 秦昭衡气血上涌。这林路扬竟然脚踏两条船，一条是他的小姨，一条是他得不到的许曼。 三人已走远，他快步跟了上去，耽误了一个红绿灯，还是跟丢了。 他进了商场，回忆起这里有家本帮菜餐厅是林路扬经常吃午餐的地方。 他往那走，去碰碰运气。 刚走到门口，很有眼色的餐厅经理已经认出了他：“秦先生，您几位？” “和林先生约好的，你带我去他包厢。” 餐厅经理应好，给他带路。 秦昭衡咬牙切齿，林路扬果然在这。 到了包厢门口，里面隐隐约约有小孩的吵闹声，秦昭衡活动了下手腕，在餐厅经理不明所以地表情中用力推开了门。 一瞬间，包厢里安静了。 “哥哥。”只有俊俊喜不自禁。 秦昭衡快步走到发懵的林路扬面前，拎起他的领口，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下去。 “你还是不是人！你对的起许曼吗？你对得起思妍吗？”秦昭衡边揍边质问林路扬。 刚开始几拳，林路扬还没回神，等被打醒了才反击。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一旁的乔思妍吓得尖叫。 两个男人直到听到了俊俊的哭声，才停了手。 乔思妍真是焦头烂额了，既要要哄着儿子，还要当和事佬。她找经理拿了药，一边打开药瓶一边斥责：“你俩都多大的人，还打架？” 幸亏刚才餐厅经理眼疾手快，及时关了门，不然这里的热闹真是要被别人瞧了去。 “羞羞脸。”俊俊用食指刮着自己的脸笑话他们。 秦昭衡用纸巾擦了下嘴角的血丝，推开了乔思妍递过来的消毒药水，又质问她：“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还和他在一起？” 林路扬一听这评价，瞬间来气，猛地站起来拍了下桌子叫道：“秦昭衡，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人？” “你什么人，要我明说吗？女朋友一年换四五个。你这种人来招惹乔思妍干嘛，居然还要勾着许曼。” 林路扬冷不防笑了下，阴阳怪气起来：“呦！敢情最后两个字才是重点啊。” “对呀，我就是勾着许曼，你嫉妒啊。许曼现在是我女朋友之一。她情愿当我的二分之一，也不愿当你的唯一。你不想想你才是什么人！” 字字如豌豆射手发射出来的豆子，攻击力十足。 秦昭衡抵挡不住，破防了。气得头疼，心肝疼，哪哪都疼。正要再去拽林路扬的领口，被乔思妍及时制止住了。 “小衡，你别冲动，许曼没有和林路扬在一起过。” 又转头对林路扬摇了摇头：“还有你，别再火上浇油了。赶紧解释下。” 既然乔思妍发话了，林路扬只好简单讲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最后总结了句：“反正我和许曼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 秦昭衡手上瞬间卸了力气，那他更搞不明白了。既然许曼没有和林路扬在一起，那生日那天为什么又要决绝地和他一刀两断呢？ “她那性子，怕高攀了你，然后被你始乱终弃。又带点自卑，担心融入不了你的生活。” 林路扬摸着被打肿的俊脸，大发慈悲地替许曼回应。 “秦昭衡，要么你放过许曼吧。她真的不适合我们这个圈子，硬拉进来只会令她痛苦。” 秦昭衡冷静下来了，坐在椅子上思考林路扬的建议。 林路扬以为秦昭衡不再追究了，摆出小姨夫的架势，一脸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被反手制住。 “你干什么？”他问。 秦昭衡摆上冷脸：“许曼的事放一边。现在来谈谈你勾引乔思妍的事。” 林路扬叫道：“秦昭衡，你才不是人。” 第66章 赶不走的爱人 包厢里，乔思妍温柔地给林路扬擦着药，两人对视到，乔思妍害羞一笑，忙低下头。 形单影只的秦昭衡冷眼旁边，就回忆起了多年前。 他和林路扬关系很铁，林路扬从小在秦家出入自由，一来二去和乔思妍也熟络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林路扬嘴里经常会提及乔思妍的名字，次数多了，秦昭衡自然有所察觉。 乔思妍年长他们几岁，知性温柔，林路扬喜欢也不无道理。 可林路扬这种痞痞的坏男孩气质太吸引异性了，秦家有女初长成，秦言初不知什么时候也关注上了。 等秦昭衡发现情况不妙时，只能出手把妹妹送去了国外读书。 一头是小姨，一头是妹妹，为了一个男人生了嫌隙，实在得不偿失。 想到这，秦昭衡还是不能认同两人的关系，他本想开口再劝下乔思妍，但发觉到林路扬含情脉脉的眼神，一旁的俊俊在他的伤口上呼呼。 心里的那些话，他再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离婚后，乔思妍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如果以后有林路扬照顾，自是再好不过。 他矛盾着，愣愣地注视着这三人许久，才起身。 乔思妍留他：“先吃个饭再走吧。” 秦昭衡摇了摇头，走出了包厢。 待秦昭衡走后，包厢里的气氛又温馨起来了。 俊俊调皮，攀到了林路扬背上，小手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笑。 乔思妍看儿子和林路扬相处的十分自然，有点动容。 忽又想到秦昭衡一身郁气，同林路扬说：“你别和小衡计较，看来她和许小姐的恋情不太顺利。” 林路扬拍了拍俊俊的小脑袋，回道：“何止不顺利，连个名分都没要到。” 想到许曼前几天提及的那些事，林路扬直摇头。 乔思妍听了也惊讶，眼珠一转，捅了捅林路扬的胳膊说：“你就帮帮小衡呗。” 他这人一向歪主意多。 “切，我才不帮他。最好许曼另投别人怀抱，气死秦昭衡最好。” 林路扬扬嘴角示意这是秦昭衡的杰作。 乔思妍打了他一下：“呸呸呸，乌鸦嘴，瞎说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秦昭衡好不容易看中一个许曼，她是真心希望两人能修成正果。 姐姐苏竹君盼了这么多年了，如果秦昭衡和许曼顺利的话，搞不好她三年内就能抱上孙子了。 ＊ 秦昭衡出了商场，一时不知道该去哪？既然没有目的地，干脆在附近长椅上坐下。 广场中央是一座喷泉。水柱配合着音乐，起起落落的，如同他这几天的心境。 起先以为和许曼有了进展，出了个差后天都塌了。又自以为是的认为许曼是和林路扬在一起了，没了理智，带了苏筱筱去沈卓航家。 秦昭衡暗骂了句：真是狗脑子。 他承认他狗了，连狗都知道要讨好喜欢的人，怎么他还带着别的女人气她呢。 许曼这人本来就心思重，见了苏筱筱，肯定又要离他远远的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么多日子的努力看来全白费了。 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同许曼解释，他毫无头绪，思绪纷乱间，接到了林路扬的电话。 “在哪呢？” “楼下。” 十分钟后，林路扬坐到了他的身边，搂上了他的肩膀。如学生时代，两人坐在天台上看日落。 林路扬凑近抱怨了句：“非要我来找你。” “嗯？”秦昭衡侧头，满眼疑惑。 “奉了老婆大人的命，来给你支招呢。” “得了吧，你还是想想你俩该怎么办吧。到时我妈被吓死，我妹被气死。” 秦昭衡想象下乔思妍牵着林路扬的手回秦家老宅的场景，就开始头疼。 身边的人没了声，秦昭衡继续：“你父母那边呢？我不希望看到乔思妍在你家受气。” 带着孩子嫁小六岁的男人，算不得惊世骇俗，但也不常见。以后少不得要被亲朋好友拿出来说上几句。 林路扬放下揽着秦昭衡的手，手掌撑在椅面上，掌下的木头有点粗糙。他难得叹气：“没想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秦昭衡感叹，人生中的两个至交好友怎么一个比一个活得自在，一个在几天内搞定了老婆，一个和年少时的白月光不管不顾地在一起了。 反观自己，只能一声叹息。 这样想着，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又惹来了林路扬的注目。 “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支招？” 反正他也没辙，不如听听林路扬有什么办法，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你要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然后每天浇灌它，最后开出一朵大大的花来。” 秦昭衡一听，顿觉深奥，忍不住问：“那我要怎么种下种子呢？” 哈？ 林路扬一脸看白痴的状态，结结巴巴说道：“那事，那事，也要我教你啊。” “滚！”秦昭衡秒懂了。 什么破烂主意，原来只是字面意思。他学着许曼的动作，翻了一个白眼。 “哈哈哈，逗你的，谁叫你揍我了。” 林路扬重新搂上秦昭衡的肩膀，这次一本正经道：“拧巴的人需要一个赶不走的爱人。” 秦昭衡品着这句话，最后总结道：“死缠烂打呗。” 他死缠许曼，许曼烂打他。 秦昭衡不自觉摸了摸下颚处，那里三条抓痕早已经没了痕迹。他摇了摇头，顿觉得种子理论倒也不错了。 第67章 尽快找一个 这几日，许曼心里堵的慌，要说知道秦昭衡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后，她内心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 一个整天围着你的男人，忽然消失了，冷淡了。她还无法很快适应。 许曼看不起自己，明明是她说了绝情话，撇清了关系，秦昭衡也照做了。怎么自己反而不痛快起来了？ 这日，父母又找了家装修公司来量房，许曼和他们来到了新房中。 武雪英依旧在指点江山，和设计师滔滔不绝，好久才终于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 “曼曼，你是不是觉得肩上有房贷，压力重了？” 她只当女儿是因为经济压力比较大才整日魂不守舍的。 小姑娘大都喜欢买点乱七八糟的玩意，每个月一下子少了一万多块，大多数人都不能适应。 许曼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不是这个原因。我今年带了初三又是班主任，太累了而已。” 听了这个理由，武雪英心里又想把许曼不考大学老师的事拿出来说，但看女儿面色实在不好，到底收了声。 许卫勤送走设计师后，返回来刚好听到这段对话。 “曼曼，要么别干了吧。” 他也是心疼女儿的，许曼自从带了初三，人比以前憔悴多了。 许曼走到父亲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强颜欢笑：“这么好的工作我才不舍的放弃呢。我刚带毕业班还在适应中而已。” 其实，她一直都挺有上进心的。读书时学校里成绩名列前茅，到了社会上工作了，教学成绩一直挺好的。 这次也是初三某位数学老师突然生了重病，无法正常上班，李孟才才推荐了她跟去初三。 她一开始挺排斥这个安排的，可和新同事相处下来，反而觉得比在低年级好。 敏中的初三老师都是名师，跟着他们能学到很多。而且他们心思都扑在教学上，一心提高升学率，很少无聊到会八卦别人。 许曼转了话题：“爸妈，我们还是快点定个设计师吧，正好春天装修完，夏天晾几个月通通风。” 许家付了房子首付，现在手头上没什么钱了，秉着货比三家的原则，又找了装修公司来出方案。 上次卖了秦昭衡的那条60万的钻石手链，许曼手上其实有钱，本想劝父母在装修上不要这么省，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许卫勤也认同女儿的观点，说道：“我看这个设计师初步报价和小欧差不多。那我们还是找小欧吧。” 他很喜欢欧程朗，决定还是给他做生意。 许曼和欧程朗签完合同后，他又介绍了一个相熟的施工队。定材料的时候，许曼把他拉到一边：“装修材料还是要用好一点的，我的预算可以再高点。” 欧程朗先是有点疑惑，许家父母明明再三说了普通装修即可，但既然许曼开口了，他点点头应好。 他约了个周末，带着许曼去了装饰城。两人逛了好久才定了瓷砖，地板，吊顶…… 许曼也是第一次全程参与一套房子的装修，什么都不懂，好在欧程朗带着她慢慢逛，很耐心地给她解释。又觉得这人挺实在的，选完材料后，请他喝了饮料。 欧程朗接过咖啡，对着许曼道了谢后和她闲聊了起来。 “沙发，床等装修完，你来实体店逛逛，自己试一试才能感觉出好坏。像灯、电器什么的你就在网上买吧，还能便宜点。” 他很认真地给建议，拿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教许曼怎么挑。 许曼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听不明白他口中的各种参数，终于放弃了，对着欧程朗笑了笑。 笑得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欧程朗注意到了这一笑，瞬间脸上有点不自然了，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许曼摇摇头回道：“你很专业。我只是在想，你不是应该把我带到店里去买吗？” 她没有说的很直白，但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搞装修的和店里是有合作的。 “我刚开公司，还是攒口碑的时候。”欧程朗也不恼许曼的言外之意。 这下，许曼不好意了，忙道歉：“抱歉啊，我说话没分寸了。” 欧程朗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没事，等我业务做大了，再拿也不迟。” 他开了玩笑，气氛一时很和谐。 两人是同龄人，喝杯咖啡的功夫，聊了些有的没的，倒也相处得很愉快。 许曼喝完咖啡，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和欧程朗道了别。 欧程朗收拾好背包，一股脑喝完了剩余的咖啡，忙跟了上去。 刚走出门，一股冷风吹来，他细心地发现许曼穿得单薄不自觉地抱着双臂取暖，便向她走近了几步，替她挡了点寒风。 “那再见了，有事的话，我们微信聊。”许曼冷的不想待在室外了，想赶快回车里。 还不等欧程朗再说点什么，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小心。” 一辆载货的面包车驶来，欧程朗眼疾手快地拉了许曼一把，小车堪堪擦着许曼的身体而过。 许曼惊魂未定，看着已经开得很远的小车絮絮叨叨的：“怎么开车的啊，早晚爆胎！” 一声低笑传来，许曼才意识到她在欧程朗怀里，尴尬地后退了几步。 他又解释道：“这里都是货车，开车猛了点。” 许曼点了点头，再转身已经是很小心地左右观察了。 等她回到家时，回想起刚才差点被撞飞的一幕，还是有点后怕，开门进来后脸色有点发白。 许卫勤疑惑：“怎么和小欧出去了一趟，闹不开心了？” 许曼摆摆手，解释了刚才那场惊险，感叹着：“我差点看不见你们了。” 武雪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巴掌直往她背上招呼，怪她口无遮拦。 “说正事，你和小欧有共同话题聊吗？”武雪英又问。 本来今天父女俩都要去的，许卫勤临出门时被武雪英拦住，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他就找了个血压高头晕的借口没去。 他俩要给许曼和欧程朗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许曼早就看透了父母的打算：“只是聊了聊装修的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许家父母对视了一眼，眼见效果不好，武雪英又劝许曼：“那和小欧聊不来，我找那个朱阿姨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 又要相亲？许曼的头快摇断了。 “那你这个看不上，那个又瞧不上，要怎么办？你马上要29岁了。” 年初武雪英口中还是马上要28岁了，年尾换成马上要29岁了。 许曼的年龄问题如同椰汁盒上印着的年份数字，年年增长年年被关注。 受不了父母的唠叨，她缴械投降：“相吧，相吧。我尽快找一个好吧。” 这话倒不是敷衍父母的，既然和秦昭衡彻底不来往了，她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她的生活圈子单纯，不是同学就是同事，实在发掘不出什么单着优秀的男生了。 得了女儿的承诺，武雪英来劲了，忙找到手机给朱阿姨打去了电话。 许曼听着母亲的聊天内容，内心有种道不明的情绪，她清楚因何而起，可她只能忽略掉。 第68章 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武雪英的长期合作伙伴朱阿姨，第二天就给许曼安排了个相亲对象。 许曼直呼不可思议，莫不是这个朱阿姨是个人贩子，手上男人一大堆一大堆的。 既然自己也开了口要相亲，许曼不情不愿地打扮好出了门。 相亲地点是在五星酒店的咖啡厅内，今天寒风夹杂着细雨，街上人也稀少。等许曼到时，店里只有两个独坐的男人。 一个是精英的打扮，另一个大腹便便一看就是有家室的男人。 许曼不疑有他，走到了年轻男人处，屁股还没沾到凳子上。对方疑惑地问她：“小姐，有什么事吗？” 呃？ 许曼身形定住，第一反应是满眼不可思议地转头去看旁坐那个中年男人。 苍天啊，怎么会是他？ 许曼道完歉，慢慢挪到了那桌。 男人猛然瞧见许曼，眼里止不住的惊艳，满脸堆笑。倒是很客气地站起来，请许曼入座。 许曼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抬眼仔细打量眼前人。肥头大耳的，倒是个福气的面相。 两人交谈间，许曼得知了这人学历不高，自己做点小生意，一年也有三十多万的收入。 “许小姐，我们结婚后你就别工作了，安心在家带孩子好了。”男人已经开始畅想两人未来了。 许曼打了个寒颤，这人哪里来的自信。 她不理解，有话直说：“王先生，你这收入要养一大家子，一年下来也攒不下钱吧。” 海城生活成本高，她一年二十多万的收入，除去日常开销。如果再像其他女孩一样买点奢侈品，出入高档场所，一年也存不下多少钱。 她想着继续劝他要好好努力工作，多赚点，那才有底气养着老婆孩子呢。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王先生打断了许曼，声音也拔高了几度。 许曼想，她也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这男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还没等她开口，王先生开始反击了：“你都是个老姑娘了。要不是介绍人非说你长得好看，我才勉强过来见一面的。” 什么？老姑娘？ 许曼吃惊极了，人生中第一次被这样评价。她承认她不是什么青春少女了，但也远不到老姑娘的程度吧。 这个社会对女人这么苛刻的吗！ 她霍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你也都三十二了，还以为自己是小鲜肉呢。要不是介绍人说是个帅小伙，我也才懒得过来呢。” 难得有个周末可以休息，要不是朱阿姨在电话里把相亲对象夸得天花乱坠，她也不会急匆匆赶过来。 两人互相撂了狠话后，不欢而散。 等许曼带着满身寒气回到家时，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武雪英正在打电话，脸色比冰块还冷。 “臭男人，告状倒挺快的。” 她肯定那王先生已经同介绍人说了她不少坏话了。 果然听到了武雪英开始发作：“狗屁，竟然说我女儿挑剔。什么玩意，我女儿长这么漂亮，挑剔下怎么了！” 在家里，武雪英常念叨许曼不好，但在外人面前很是护犊子的。 气愤地挂了电话，正好发觉刚回来的许曼，武雪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像没事人一样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传来爱情偶像剧里那散发着土味的台词，许曼低着头回了房。 她打开了电脑本想工作的，敲了几个字，完全没了思路。拿起手边的手机给向禾打电话。 向禾听了这故事，在电话那头笑得放肆。 “男人不管多少岁，都喜欢二十五岁以下的小姑娘。” 许曼将手机放到书桌上，开了免提，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拿桌面上那张毕业照片。 “哎，我给你介绍介绍呗。你那介绍人的质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向禾继续说。 这点许曼倒认同，前年相亲时，大多数还是挺优秀的男生，怎么今年这素质就急转直下了。 向禾将认识的男人都过了一遍，说道：“秦昭衡和林路扬pass了，那个调戏过你的张维轩你有兴趣吗？” 谁？ 许曼想了好久，才记起来这人就是在酒吧里搭讪她的男人，倒阴差阳错的让向禾同沈卓航有了交集。 “你也是不靠谱的。”许曼念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向禾的婚姻意外地甜蜜，许曼倒生出了点羡慕之意。 手里摸着照片，回忆起那时秦昭衡穿着她的拖鞋，摸着这张照片的情形。 许曼叹气：“果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和秦昭衡接触后，她看男人的眼光都高了不少。 即使身价高的吓人的秦昭衡，都没和她说过一句重话。今日竟被萍水相逢的男人羞辱了一番。 晚饭时，许曼先沉不住气了：“妈，以后别给我找男人相亲了吧。” 武雪英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才“嗯”了一下。 三人沉默地吃着晚饭，许卫勤突然来了一句：“小欧人真的不错，要么你们试着处处看。” 欧程朗？ 许曼搅着碗里的白米饭：“他也没在追我啊。” 欧程朗对她客客气气的，她实在没感觉出他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晚上，许曼躺在床上失眠了，脑子里乱乱的，把和秦昭衡的过往拿出来回忆了一遍。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男人了，可是不管用，对她好的秦昭衡，欺负她的秦昭衡，怎么就这么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脑海里了呢？ 伸手关了台灯，黑暗袭来，她躲进了被窝，把有些念想隔绝在冷空气中。 * 看着四楼一扇窗户彻底黑了，秦昭衡才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他打开车门，钻进了温暖的车内。 老张赶紧关了放着悬疑故事的电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座的老板。 “老板，我们去哪？” 一个小时前，他也是这样问秦昭衡的。 秦昭衡回：“去个地方散下酒气。” 他被指挥着开到了许曼家楼底下，他不懂秦昭衡和许曼又怎么了，要这么折腾法。 又嘀咕了句：“女人心海底针。” “什么？” “哦，没什么。老板，我们回家吗？” 秦昭衡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眼楼道口，才回：“回家吧。”很是落寞的语气。 车外细雨蒙蒙，秦昭衡的头发都被打湿了。 老张心疼了，心里叹息：被雨淋湿的小狗的可怜模样也不过如此了吧！真该让许曼来瞧瞧，搞不好爱心泛滥了，能给老板一点好脸色了。 第69章 到底谁是故意的 第二天，许曼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了办公室。她又穿了件奶白色的羊毛大衣，常老师笑她似只熊猫。 许曼不以为意，熊猫就熊猫吧，好歹是国宝，可爱的很。 上了一上午的课，她和常老师约着一起去教职工食堂吃了个饭。 正值十月下旬，海城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今天阳光正好，撒在身上暖洋洋的。 饭后，常老师提议在校园里走走，顺便消消食。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交流着班里最近发生的事，分享教学经验。 “小许，你这件衣服真好看。哪里买的？”常老师挽着许曼的胳膊，正好触摸到了她的大衣面料，软软糯糯的触感极好，她不由夸了一句。 这衣服还是许曼生日那天，父母非要拉着她去商场给她买的礼物，一个中端品牌，花了8000多。 常老师家里挺富裕的，许曼告诉了她品牌名，她忙说周末过去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款式。 “这面料难打理，你穿的时候小心点，沾上污渍可不好洗。”常老师有点年纪了，像个长辈一样叮嘱她。 许曼应着好，两人已经走到小路尽头了，刚转身想折返回去，发现杜可心和赵方离她们几步距离处。 这两人怎么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怪癖。 许曼懒得给她俩一个眼神，挽着常老师的手臂，绕过她们快步往前走。 对于学校里传的许曼的那些八卦，常老师也是听到过的，她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赵方好和杜可心正看着她们。 “小许，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们了？”她也很好奇。 许曼摇了摇头未回答，不是她故意不答，而是她真的不清楚原因。 好像就是突然间，和杜可心她们交恶了。 常老师也不介意许曼的沉默，相处了两个月来，她对许曼的为人处世挺欣赏的。 不争不抢，只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 她安慰许曼：“她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她侧头打量了下许曼，不算大美女，可丢在人群中还是很显眼的存在，工作能力也强。这种好女孩，能交到有钱男友也无可厚非。 要不是许曼已经有对象了，她真想把她介绍给亲戚家的孩子。她看那两个碎嘴子就是嫉妒，才到处说许曼的是非。 直到许曼和常老师回了教学楼，杜可心才收回了目光。 前几天，听人事部的老师八卦，许曼已经买房了，她内心醋意翻腾。 凭什么好事都给许曼占了，男朋友一个一个交，一个还比一个有钱。而她还是和穷男友挤在出租屋里，买房子更是遥遥无期。 想当初大家读书时，都只是拿着家里给的零用钱，生活水平大差不差。 直到毕业那年，她去许曼家暂住，才发觉许曼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在大学里有体面的工作，家里的房子也不小。 从那时起，她才感受到了出生带来的差距。 来了敏中，明明都是新教师，怎么人人都喜欢许曼，而她永远都是许曼身边的透明人。 她一日比一日嫉妒许曼。 那日，她打开搜索软件，搜了999朵玫瑰花的价格，知道价格后久久无法言语。 一万多块钱呐，足够她和男朋友三个月的日常生活开销了。却只是某个男人用来博许曼一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心，你想什么呢？” 赵方好发现杜可心在出神，推了下她，又想到什么接着说。 “许曼那种两副面孔的人，我一开始也没看透她。要不是你好心提醒我，她老是私下里说我坏话，我都被蒙在鼓里呢。” 杜可心一眼看上去就是老实人面相，赵方好对她所说的深信不疑。 又想到许曼傍大款的形象，赵方好露出鄙夷的神色：“真是枉为人师表，见钱眼开，搞不好还是没名分的那种。” 听到赵方好言语间的刻薄，杜可心郁郁的心情才好转了，又把许曼在大学里的情史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尽管对这段故事赵方好听了十几遍了，她还是配合着不住点头并表现出惊讶。 下午，许曼上完最后一节数学课，拿出手机惊讶地发现欧程朗给她发了消息。 点开来看，是几张风格各异的室内照片。 【我找了几张最近流行的软装风格，你可以参考下。】 许曼回了“谢谢”后摇了摇头，觉得有点好笑，她那小房子哪配得上这么高大上的装修。 不过，更觉的这个欧程朗是个热心肠的人，不仅在景区帮了他们，而且工作上也细致周到。 抱着资料回了办公室，常老师见着她就说：“今天轮到我去陪餐，你一个人去吃晚饭吧。” 许曼点点头，一个人去了教工食堂吃晚饭。 最近没什么胃口，她只打了两个素菜，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才吃了没几口，隔了几个位置坐下来两个人。 许曼用余光发觉到，坐下来的人正是她的死对头杜可心和赵方好。又在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两人真是阴魂不散，这么宽敞的地方，非要挤过来。 那两人小声说话大声笑，许曼听得犯恶心，嫌恶地向外挪了一个位置。 这“示弱”的举动落在杜可心眼里，她更得意了。 许曼吃了几口感觉饱了，她端着餐盘经过坐着的两人时，杜可心冷不防地站了起来。 桌子间的走廊不宽，她来不及躲避，拿餐盘的手被撞了一下，盘里的汤汁洒了出来，正好溅在了杜可心的大衣上。 “呀，许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赵方好叫到，声音不小，引起了其他人的围观。 杜可心听了忙脱下大衣，发现背后沾了不少汤汁，起先有点心疼，拿纸巾擦了会，突然开始发脾气：“许曼，你故意的吧。” 被撞了不是应该洒在自己胸前嘛，怎么还能泼了别人背后一身。 故意的？ 站在原地的许曼本来撒了杜可心一身污渍有点过意不去，猛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不痛快了。 “杜可心，你凭什么说我是故意的。你看看你盘子里还有一半菜没吃完，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 到底谁是故意的，还说不定呢？ 第70章 受死吧 被戳穿了心事，杜可心面上不自在，梗着脖子回嘴：“你把我新买的大衣搞成这样，还恶人先告状。” 一旁的赵方好也帮腔：“就是，人品怎么这么差！” 越来越多的人抬着头好奇地看向她们这处，许曼拿盘子的手紧了紧，冷着脸回了句：“我出干洗费，可以了吧。” 她实在不愿和这两个人女人有接触，提了一个建议，想赶快解决此事。 杜可心不依不饶：“你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吗！洗不干净怎么办？” 有那么贵吗？ 许曼仔细打量了杜可心手上的这件大衣。虽然没有一眼能猜出价格的能力，但看她手上这件的材质和剪裁，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不是什么牌子货。 许曼冷哼一声：“那我赔给你好了。399还是499？” “哎，许曼，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赵方好继续帮腔。 许曼把手里的餐盘重重往餐桌上一放，摊开手心：“来呀，把购物软件拿出来给我看呀，到底是多少钱呢？” 她了解杜可心，工资里一部分钱要寄回家里贴补家用，另外的存首付款。这人一向省吃俭用，冬季的厚外套单价不会超过500块。 杜可心听许曼这么说，也不把手机拿出来，只是咬着唇不说话，看起来可怜的很。 许曼终究还是心软了，在心里叹了一句：可恨之人也是有可怜之处的。 “你到底要我赔还是出干洗费？”许曼再问了一句。 杜可心拿衣服的手紧了紧，低着头摇了摇头。她这人在背后搞些小动作自有一套，在大庭广众下终究还是要点脸的。 争锋相对的两人都准备偃旗息鼓了，一旁煽风点火的赵方好不乐意了，出来撺掇：“可心，你别让许曼看扁了。你打开手机给她看多少钱，让她赔呀。” 一场好戏眼看就要落幕了，赵方好想管它那件破衣服值几个钱呢，反正她是事件中的第三人，再怎么也丢不了她的脸。 许曼侧头打量了一眼赵方好，果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她同情地看了眼杜可心。这两人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 既然别人不让她好过，刚收起的脾气又冒了头，把矛头对准了赵方好：“我说赵方好，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一天天的有意思么？” 在学校里，许曼一向是安静的存在，今天她也不再隐藏本性了，质问赵方好的时候叉着腰，凶神恶煞的模样。 赵方好料不到引火烧身了，决定甩锅：“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在背后说我是非，还嫉妒我。人在做天在看，自有人看不下去你的做派来告诉我了。” 说完，她得意地看了眼身旁的杜可心，这动作不就告诉大家这个看不下去的人就是杜可心嘛。 围观的同事们眼神都聚到杜可心那儿，她的脸上一阵白，忍住怨念地扯了扯赵方好的袖子。 赵方好也不给她面子，很夸张地甩开了她的手，杜可心料不到赵方好有这动作，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嫉妒赵方好？许曼暗笑这说法真荒唐。 抱着双臂，她无语到笑出声：“我嫉妒你？赵方好你也不照照镜子，我嫉妒你什么？你是工作能力比我出色了还是长得比我好看了？我需要嫉妒你吗？” 许曼从来不是个爱对别人评头论足的人。哪怕赵方好只在一方面能比的上她，她倒也认了，可赵方好就是没有一点能拿的出手的。 许曼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说到最后，终究没忍住：“我来告诉你，到底谁在嫉妒你.....” 杜可心身体抖了一下，回想起刚来敏中的时候，她和许曼说过赵方好的是非。 她害怕了，抬手想封住许曼的嘴巴，阻止她说话。 杜可心冷不防抬起手的举动，激动中的许曼只当她是要打自己，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了一下，不想没控住力道，一掌挥到了赵方好的脸上。 赵方好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回过神来，甩下筷子，朝许曼扑了过来。 许曼灵活地躲了过去，赵方好气地再扑上去。 杜可心见着这场面，一边劝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可只是拉住许曼。 摆明了就是两人联合起来欺负人，许曼落了下风，被赵方好打了好几下。 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来拉这三人，场面被控制住。 赵方好见许曼捂着脸低着头不说话，得意死了，甩开同事的手，拉着杜可心朝外走。 两人还没走几步，长发被人从后面扯住，她们痛到大叫。 捂着头回头看，许曼一手抓一人的头发，眼睛猩红：“老娘和你们两个碎嘴子拼了！” “许曼，你疯了吗！”杜可心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闭嘴，受死吧！” 许曼回忆着武雪英看的狗血电视剧中女人打架的一招一式，现学现卖，拳拳到位。 围观群众发出阵阵惊呼声，平时文文弱弱的许曼，竟还有这一面，吓得不敢上前。 李孟才哼着小曲来吃饭，刚到门口，里面人声鼎沸，大家围成一圈。他恍惚了一下，难道有人在食堂卖艺吗？ 他扒开人群，见到了足以载入敏中史册的一幕，忍不住惊叹道：“我滴个老天爷啊~” 他揉了揉眼睛，才敢确信骑在两个女人身上的竟然是许曼！ 此刻，她雄壮又威武…… 第71章 心脏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今天我替许老师上晚自习，大家把化学书拿出来......” 秦睿看着讲台上面色凝重的常老师，心里有点打鼓。 晚自习放了学，他背着书包去初三老师的办公室看了一眼，许曼的包还留在工位上。 以往许曼不来上自习都会提前通知，今日这么突然的换课还是头一遭。 秦睿直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 刚走到校门口，见保安王师傅站在门口指挥秩序，他走上前打听：“王师傅，今天学校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秦睿可怜操场后的流浪猫，曾拜托过学校里的保安和保洁过去多照顾些，一来二去便和他们都熟络了。 门卫王师傅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地开口。 “小秦同学，我告诉你啊，你们班主任许老师......” 这孩子时常给他带点好吃的，他对秦睿言无不尽，将在食堂里发生的状况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说到精彩处还要演上一回。 听完八卦，一脸震惊的秦睿才刚上了车，慌忙掏出电话手表给秦昭衡打电话。 今晚，秦昭衡有个应酬，刚坐上酒桌，秦睿的电话就来了。 他接起来，对方劈头盖脸砸下重磅消息：“秦昭衡，许曼在学校里打架打输了！” 秦昭衡眉心一跳，许曼在学校里打架？还打输了？ 拿起刚脱下的外套，只扔下一句：“失陪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被留下的陈寻和副总皆是一头雾水，只好硬着头皮招呼更搞不清状况的客户。 等秦昭衡开车抵达敏中校门口时，正好看见许曼像游魂似地从他车前飘过。 他下车，注视着她过了马路，走进了停车场，没多会，许曼的车出现了。 秦昭衡坐进驾驶位，重新发动车子，跟了上去。前头许曼的车速极慢，他的车匀速跟在后头。 瞟了眼仪表盘上显示的42，秦昭衡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一辆辆车受不了他们的龟速，超越他们冲过了绿灯，等许曼的车到了十字路口时，红灯正好亮起。 几十秒后红灯转绿，许曼的车没有起步的迹象，后面喇叭声震天。 秦昭衡盯着车尾灯，内心忽然生出一股怒气，迫切想知道谁欺负了许曼！ 他本以为许曼会一路开回家，七八分钟后，她的车突然靠了边。 秦昭衡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竟然是上次许曼带他来的小公园。 他下车跟上了许曼的脚步，隐在暗处注视着坐在长椅上的人。今夜的月光有点淡，他看不真切，隐隐发现她的肩膀在抖动。 许曼在哭！ 秦昭衡长叹了一口气，抬起脚步入月光下。 他坐到了许曼的身旁，不意外的许曼看见了他时瞪大了双眼，只是那眼红红的。 秦昭衡心疼了，刚想说点什么，视线里许曼嘴巴一撅，猛地抱住了他。 曾幻想过很多次，许曼见了自己扑上来的场景。今日终于成真了，秦昭衡的内心却一丝欣喜也无。 “秦昭衡。”许曼边哭边喊他的名字。 这声呢喃，秦昭衡听得心脏微微抽痛。他捧在手里的人，竟然被别人欺负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小心翼翼地哄着怀里的人，拍着她的背。 许曼抱着秦昭衡哭了一会，被压抑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人也好受多了，脑子也跟着清醒了。 心里又生出股异样感，她正抱着的是别人的男朋友。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气息，她竟有点舍不得放开他了。 她第一次想勇敢下，也许能和秦昭衡有个圆满结局呢？ 可惜，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许曼放开了秦昭衡，直起身，向外挪动了一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样，秦昭衡倒能看清许曼的状况了，她的额头处贴了一张创可贴，又用眼神搜寻了一遍，没发现她的脸上有其他的伤。 又想到什么，抬手去检查许曼的头发，他仔仔细细地把许曼的长发翻了一遍，没发现哪块秃了，才放心了下来。 许曼摸了摸头发，问：“怎么了？” 秦昭衡笑得温柔：“你们女人打架不就是扯头发嘛，我怕你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被薅光了。” 许曼怔住，回想了打架的场面，确如他所说的那样。又在心里暗骂自己冲动了，像个泼妇一般发了疯。 开过玩笑，秦昭衡小心地观察着许曼的神色，发现她除了脸色有点难看，人还算平静。 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许曼才去看突然出现的男人。 “你倒神通广大，连我打架的事情都知道了。” 她万万没想到今晚能见到秦昭衡，而且还在她这么糟糕的情况下，令她十分不自在。 回想起秦睿给的情报，秦昭衡发问：“你打我那股劲去哪了？怎么还能输了？” 难道许曼是窝里横，只欺负他？ 许曼立刻反驳：“谁说我输了，我只是没赢而已。” 一对二，赵方好和杜可心也挂了彩，她绝不承认自己输了。 后来，她们三个被几个男老师拉开了，随后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杜可心和赵方好捂着脸哭哭啼啼的，两脸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只有许曼挺直了背，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两相比较，校领导更偏向“弱势的那方”，言语间让许曼道个歉了事。 许曼哪肯，叫到：“三个巴掌拍不响。凭什么我就要道歉，这个处理结果我接受不了。” 她梗着脖子，把三人的恩怨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女人间的小摩擦，校领导才不理睬。又看许曼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一样，终究退了一步：“你们双方互相道个歉，好了吧？” 杜可心和赵方好坐在一处，相互依偎着，听了这话不住的点头，同许曼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轮到许曼了，她冷哼了一声，转身打开了办公室门直往外走。 甩门时房子都抖了抖，校长气得大喊：“许曼，你这什么态度，我要依照校规处分你。” 讲完了前因后果的许曼义愤填膺：“凭什么我要道歉！” 秦昭衡耐心地听完了，附和道：“对，我们就不道歉。能把我们怎么样。” 许曼被他幼稚的语气逗笑了，心情好了很多：“校长还扬言要处分我。明天我就去辞职。” 她就不相信了，她一个985高校的研究生，离了敏中还能饿死不成。 “嗯，明天就去辞职，我养你。”秦昭衡逮住机会，忙讨好道。 “对，一早就甩辞职信，然后回家，你养......” 兴头上的许曼忽然发觉不对了，锤了秦昭衡一下：“你，你真无聊.....” 意识到这动作太亲密了，许曼慌忙收了拳，却被秦昭衡抓住了手。 她挣脱不得，斥责道：“像什么样子，放开我。” 秦昭衡没深究她话里的含义，只说自己要说的。 “许曼，一百个人有一百张嘴，你根本不能控制他们要说出点什么来。唯有继续优秀，长成参天大树时那些杂草即使昂着头也仰望不到你。” 在许曼的印象中，秦昭衡只会死皮烂脸地占她便宜，这么正经地同她讲大道理，倒还是头一次。 许曼点点头，她也懂越理那群长舌妇，她们越会得意地认为能搅动她心神了。 今日是她冲动了，动起手来，赵方好和杜可心固然难看，但她在别人眼中已于她们无异。 许曼将手抽出随后交握在膝上，无意识地抠着指甲，她偷偷抬眼打量了下秦昭衡，心脏突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第72章 有种情绪叫失落 他们坐在这处许久，秦昭衡同她讲了点为人处世，人际关系中的利害关系。许曼感叹这人不愧是混名利场的，段位比她高不少层次。 秦昭衡难得被许曼星星眼地注视着，有点心猿意马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率先站起来。 今天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一定要保持住。 秦昭衡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朝着公园出口处微微侧了下头，示意许曼跟上。 虽然许曼看不惯他这突然起来的得意样，到底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秦昭衡坐进了许曼车里的驾驶位，研究了会，才发动了车子。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自己车的方向盘上，看着这幕，许曼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打牌那日秦昭衡送她回家，道别时她不敢看他的脸，只能垂下眼皮盯着方向盘，那时他用食指一下一下敲着那个亮得耀眼的双r标记。 名车名表，吃穿用度都是顶级的，这是许曼对他的刻板印象。他不适合开她这辆普通的小车，身旁更不适合坐她。 她低着头问了句：“你还是第一次开这么便宜的车子吧？” 打完转向灯，秦昭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评价了下：“这车挺好开的。” 不知真假的话，许曼没接话闭了嘴。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五十分后车子到了许曼家楼底下。 秦昭衡把车停进车位，下了车，拖过许曼的手，把钥匙塞进了她的手心里：“天冷，快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许曼很乖顺地点了点头，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才转身上了楼。刚打开门，碰见了武雪英。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加班。” 许曼低头回话，怕武雪英发现她红肿的双眼。 她快速回了房间，滚到了床上。大概今天晒了被子，鼻尖萦绕着阳光的味道，连身上都开始暖暖的。 等到父母都睡了，许曼才爬起来去浴室洗了澡，当她擦着头发进房间时，手机传来了震动声。 【睡了吗？】秦昭衡问。 许曼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半干的发丝贴在了脸上，她觉得不舒服，不舒服到心烦意乱。 她故意回了两个字。 【睡了。】 深夜和别人的男朋友聊天实在不好。 秦昭衡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两个字叹气。他早已习惯了许曼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态度了。 他摸了摸身边空着的位置，无奈轻拍了两下。 许曼本以为今晚是个不眠夜，奇怪的是，她睡得出奇地好，早上还差点睡过头了。 武雪英的脚恢复的差不多了，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早早起来发觉许曼还没起床，去叫醒她时才发现了异样。 “曼曼，你脸上怎么贴了创可贴？” 许曼跳下床，胡诌着：“被野猫抓了下。” 武雪英不信：“你上个班，还能碰到野猫？” 许曼在刷牙，含着牙膏泡沫口齿不清地说了几句，武雪英听不清，也就没有再问了。 六点五十，许曼一进办公室，同事们的眼神就向她飘来了。 自昨日的不愉快后，许曼心中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如果今天校领导还是要她道歉的话，那她也不打算干了。 带毕业班的教学任务本来就繁重，再陷入到复杂的人际斗争中去着实太累了。 她刚放下包，常老师走到身边：“校长喊你去他办公室，七班的早自习我来带吧。” 许曼低低应了声“好”，听到常老师又劝她：“你就服个软吧，被说几句又掉不了肉。” 许曼乖乖答应了，出了门往另外一栋楼去。 到了五楼校长办公室，她敲了敲门，深吸一口气，准备干一仗。 刚打开门，一道特别热情的声音传来：“哎呀，许老师，你来了呀。” 许曼哑然，左顾右盼发觉也没有其他人啊。 “许老师，来坐 。”校长走过来，热情地引着她去沙发处。 这场面和自己预想的大相径庭，许曼心里直打鼓。 接过校长递过来的水杯，她先开口了：“校长，我......” 才刚起了头，校长赶紧接过话头：“许老师，昨天误会你了。我去调查了监控，确实是杜可心先动的手，你最多就是自我保护而已。” 额？许曼满脸问号，怎么只过了一夜，说辞翻天覆地了。 “可是校长，你明明昨天说杜可心柔弱不能自理，我像个悍妇的啊。” 校长笑容凝固在脸上，想起昨晚那个电话，好脾气地解释：“你记错了，悍妇两个词是你们年级组长说的。” 他只能死不承认！ 许曼的记忆力一向好，她都能回忆起校长指责她时唾沫横飞的样子。 可这状况，显然是校长在给她台阶下。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边主张辞职，一边主张求和。 许曼转头看了眼窗外，不远处操场上学生们在做早操。她看了整整两年，辞职以后她大概会怀念这个场面的吧。 收回视线，她有了决定：“对！我和杜可心她们拌了两句嘴，我没想到她抬了手。” 只是陈述事实，添油加醋她不会。 “既然校方已经了解了真实情况。许老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严肃批评杜可心和赵方好。” 校长见许曼顺杆下来了，眉开眼笑的。 许曼察觉到校长似有种如释重负的状态，静静地听着他的安慰之词。 “在年轻教师中，许老师你是最优秀的，学校也正要大力培养你啊。你以后在敏中好好工作，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好了。” 这什么情况？许曼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什么正义之魂附到了校长身上了？ “校长，你被夺舍了吗？”她太好奇了。 校长原本激动的脸上微微一滞，僵硬了片刻，才又换上了笑脸。 “小许呀，这不，我以前不知道你是锦凯秦总的未婚妻嘛。你家秦总和我们校董交情深厚，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校长哈哈大笑，那秦昭衡还是他在学校五十年校庆后的宴会上碰见了一次，那次锦凯向学校里捐了一笔钱，校董拉着他聊了好久。 他虽说是个校长，可在私立中学里校长只不过是为董事会打工的。 昨天半夜两点，还在睡梦中接到了校董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他顿时睡意全无，再三保证明天一早就处理好此事。 回想完，他忍不住打量许曼。这新老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是秦昭衡的未婚妻。有如此硬的靠山，难怪昨天雄赳赳气昂昂的，软硬不吃。 自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后，许曼一直在愣神中。耳边尽是恭维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回了初三教师办公室，年级组长又迎了上来，对她嘘寒问暖了几句。 许曼想大概自己这个领导又得了校长什么指示了。 常老师看不懂了，抱着教案直呼惊奇：“小许，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年级组长外号黑熊精，长得五大三粗，冷心冷脸的，哪里能对手底下的老师这么和颜悦色过了。 许曼叹了口气：“大概也是为了五斗米折腰吧。” 常老师听不懂了，但许曼这事解决了，她心里开心只说待会请喝奶茶，给许曼压压惊。 中午，常老师真给许曼买了一杯奶茶。下午连着两节数学课，许曼把奶茶装进保温杯里，去了七班教室。 课上，许曼注意到秦睿脸上笑意吟吟的，喝完杯里的饮料，她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了个大概。 晚自习时，秦睿拿着卷子来问她题目，讲完题许曼压低声音问：“是你告诉他的。” 一句肯定句。 秦睿捂着嘴笑，用气声回：“许老师，我们秦家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呢。” 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她什么时候是秦家的人，刚要开口说两句，秦睿拿着卷子跑了。 下了晚自习，许曼出校门口时忍不住去瞧秦昭衡常停的车位，那里空荡荡的。 此时，许曼终于承认她心里那莫名的情绪，叫失落。 第73章 还是未婚妻名头好用 陈寻发现这两天自家老板一天要看八百遍手机。开会要看，吃饭要看，上个洗手间也要带着。 啪～ 会议上，坐在主位的秦昭衡，背靠在真皮办公椅上，关了和许曼的空白聊天对话框，将手机扔向会议桌。 甩出时带着克制的怒气，手机顺着光滑的桌面滑到了某位员工面前。 那位员工不知所措。 陈寻忙起身，快步走到那处拿起秦昭衡的手机，轻轻地放回他的面前。 会议被打断，大家都等着秦昭衡接下来的动作。 秦昭衡淡淡扫了眼全场，冷声道：“停下来干嘛，继续开啊。” 陈寻在心里偷偷叹气，猜测大概是许曼又给老板气受了！ 会议继续，财务总监正在报告各种营收数字，没有一个数额能飘进秦昭衡耳朵里。 他只在思考一个问题：许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他？ 打架事件，他好歹也帮了她。虽说只是举手之劳，但许曼难道就一点都不承他情吗？连“谢谢”两字都不愿意施舍吗？ 头两天，他还幻想过许曼扭扭捏捏找上门抱着他感激涕零的模样。现在看来还得自己不要脸地凑上前去邀功了。 他绝不能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周末，许曼还在睡懒觉，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看了眼屏幕，竟然是秦昭衡的来电。 犹豫了好几秒，按了接听键。 “许曼，你长这么大了，怎么人情世故都搞不明白？”电话里秦昭衡在质问她。 许曼心里咯噔了下，忙问：“怎么了？” “我也算帮过你了，你连个谢谢都不发给我吗？” 秦昭衡又等了三天，终于沉不住气了。 许曼的脑子清醒过来，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接了句：“谢谢。” 对方咆哮：“不够。” 不够？刚飘向远方的起床气回笼过来：“那你要我干什么？” 秦昭衡一字一句：“登～门～道～谢。” 怎么可能！许曼拿话堵他：“施恩图报非君子。” 落地窗前，秦昭衡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气得骂了句：“没良心。”恨恨地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忙音，许曼的睡意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每当下班回来时都想发个微信给他。可一想到秦昭衡和苏筱筱相携的画面，心里忍不住犯酸。 许曼起来洗漱，吃完早饭，瞧见窗外艳阳高照，冬天难得有这么好的日头。 既然他坚持，她就去还人情吧。 她和父母说一声要外出，开了车去秦昭衡家。刚在路边停好车，想着空手去感谢人家也不太好。 拿出手机搜了下附近的商店，又发动车子去了不远处的进口超市。 进口超市的物价贵到吓人，连阳光玫瑰葡萄都要998元。 店员看许曼驻足，好心提醒：“女士，这个998元是一箱的价钱哦。” 许曼咋舌，这一箱也就三串啊。 再看698元六个石榴，329元一小盒草莓。在店员热情的眼神下，她只好拿了一箱葡萄付了款。 当许曼提着葡萄站在秦昭衡家门口时，注视着他脸上目的达成的笑意，她竟有点怯懦了。 她只站在门口，把水果礼盒交给他，很郑重地说了句：“谢谢。” 那天她嘴上说着离职，却也是一时冲动。自小的梦想就是当老师，每当学生们成绩有了进步，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满足。 学校里，杜可心和赵方好这几日没了往日的阴阳怪气，见了她就绕道走。 常老师夸张地说，那两个碎嘴子是被她打服的，可她明白她俩应该是被校长警告过了。 看来还是秦昭衡未婚妻的名头好用！ 秦昭衡接过水果盒，一脸欣喜地来拉许曼进屋，发现她停在玄关处，扒着鞋柜不愿进去。 拽着门板的指关节都泛白了，抵触得再是明显不过。 “嗯？进来啊。”他不明所以。 “我不进去，我要回家了。”许曼坚定地回道。 苏筱筱在不在里面？又或是被苏筱筱知道自己不要脸地上门了，会不会被她误会？ 许曼挣脱开男人的手，转身想走，手刚碰到门把。 身后的秦昭衡得寸进尺：“许曼，一盒葡萄就想打发我了？” 许曼转头皱着眉看他。真是没眼力劲，998元的葡萄哎，早知道被嫌弃，还不如买9块8一斤的香蕉打发他。 秦昭衡再提了要求：“请我吃顿饭吧？”边说边迫不及待地开始换鞋。 不进去就不进去了，他们出去好了。 换鞋还要拽着她的手不放，看秦昭衡大有吃不到饭要满地打滚的意图，许曼只能应了下来。 她问：“那去哪里吃饭？” 秦昭衡换好了鞋，正要去客厅里取外套，随口说：“随便，你定。” 许曼对市中心不熟悉，拿出手机点开app查附近美食。页面跳了出来，大数据根据她的消费习惯，推送的都是人均100多的餐厅。 抬头瞧了眼秦昭衡，视线落回他手中的外套，泛着光泽的面料上印着一个人人皆知的奢侈品logo。 心疼了自己的钱包几秒，许曼咬了咬牙，按价格从高到低排了序。 她又低估了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消费能力，首页居然是人均5000＋的餐厅。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赶紧往下翻了2页，终于滑到了人均2000左右的。 可是，也好贵！工资扣了房贷，4000块基本上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她知道秦昭衡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抬眼发现他没什么大反应，大着胆子不断往上滑，再去偷偷瞧，他的脸色开始发黑了。 页面停留在一家本帮菜餐厅，人均900块，她还能接受。 许曼刚要开口，手里的手机被秦昭衡抽走，又被他拖着往电梯那走。 散发着寒气的秦昭衡脸拉着许曼下了地库，开车带她来了附近一家西餐厅。 餐厅经理看见他，笑脸相迎：“秦总，还是以前的包厢吗？” 秦昭衡点了点头，跟着经理进了店。 “这里离锦凯不远，我上班的时候大多数在这里吃午饭，味道还不错。”秦昭衡解释着。 今天本意也只是想把许曼留下来，至于要吃什么他根本不在意，即便是路边摊也可以。 可她刚才刷页面的举动，那不情不愿劲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又被气着了。 包厢门被关上，跟在秦昭衡后头的许曼环顾四周。 一个挺雅致的小包厢，落地窗外是个小公园。初冬的季节，树木萧条，有点落寂。 许曼想象了下，等到春暖花开，就着姹紫嫣红吃饭该是多么惬意。 愣神间，秦昭衡来拉她入座，他拉开旁边的椅子打算和她同座在一侧。 以前他们也这么坐过，可现在秦昭衡有了女朋友，许曼觉得不妥，忙起来想绕到另一端。 秦昭衡识破了许曼的意图，拉住刚站起来的许曼，手上用了点劲将人往怀里一带，许曼跌坐在了他的膝盖上，被他抱了个满怀。 第74章 人群中看了她一眼 “你放开我。” 许曼开始挣扎，无果，察觉到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又使了几分力。 秦昭衡无赖道：“不放。”抬手将许曼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日思夜想的脸近在眼前。 将头靠在许曼肩上，秦昭衡似在自言自语：“曼曼，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他和她没有海誓山盟，没有风雨同舟。只不过是在人群中看了她一眼，怎么就住进了心里了呢？ 秦昭衡搞不懂，他也不想弄明白了，过了三十年理性的生活，他厌倦了。此刻他只想遵从本心。 贴近许曼的脖颈处，唇上传来了温热，感情破土而出。 好似跪在耶稣像前的信徒，秦昭衡抬起头，捧起许曼的脸虔诚地问：“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和他在一起？ 许曼咬着唇，偏过眼去不敢直视过去，睫毛轻扇了几下，在昏头前理智占了上风。 她回：“不好，秦昭衡，不好。你不能对不起苏小姐。” 嗯？苏筱筱？秦昭衡瞳孔猛缩了一下，才记起来之前做的荒唐举动。 他竟然愚蠢到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在许曼面前去气她。 “苏筱筱她……” 刚想解释苏筱筱不是他女朋友，又被打断。 “秦昭衡，你别让我看不起你。你明明在滨城那有了女朋友，为什么同时还要来招惹我？你对我这么好，无非就是想把我拐上床而已！” 许曼振振有词。 “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秦昭衡眼底有不可思议。 “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不馋我身子吗？” 许曼的脸上带了点怒意，这人目的性这么明显，竟然还不承认。 可恨！ 看许曼的神色实在不好，秦昭衡放开了她，犹豫了几秒，承认了：“呃？有点吧？” 拇指碰到食指指腹上，比给许曼看：“真的，就那么一点点而已。我更注重的是我们灵魂的共鸣。” 许曼一脸扭曲，有鬼个共鸣，这人谎话张口就来。 她打掉他的手，不满地吼他：“秦昭衡，你真是……真是……” 许曼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只能评价两字：“无耻！” 秦昭衡败下阵来：“好好，我梦里都在想那档子事。” 大丈夫敢梦敢当！ 话落，许曼骂出口：“无耻至极！” 秦昭衡拧着眉头盯着许曼那张好看的脸，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好的表白变成了吵架？ 他想接着解释时，敲门声响起。 许曼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两人这姿势实在不雅，瞬间从秦昭衡怀里站了起来。 等服务生上完菜，她已经绕过桌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刚坐定，一双筷子伸过来，往她碗里放了个虾仁。 “这里的清炒虾仁还不错，你尝尝。” 秦昭衡的面色已经如常了，许曼恍惚只有自己被方才之事搅得心神不宁。还算镇定地拿起筷子，把那虾仁送进嘴里，细细嚼着。 盯着许曼咀嚼的动作，秦昭衡喉咙有点发干，人往后靠上椅背，只喝着茶。 许曼抬头见了他这副模样，不齿道：“大白天别做那梦了。” 心思被看穿，秦昭衡扯了扯衣领，吐出一句话：“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让梦境照进现实。” 他本意只是想吓吓她，但许曼听了身体明显一颤，脸色惨白，一脸惊恐状。 秦昭衡扶额苦笑，心里直叹：这女人果然可爱死了。 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哄道：“吃吧。别想些有的没的了。” 轮到许曼无语了，怎么变成她在胡思乱想了。决定不与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抬杠了，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美食上。 一顿饭结束，秦昭衡只动了几筷子。他看许曼停了筷子，站起来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许曼无奈起身，跟上他的脚步，等走到收银台处，她掏出手机问：“多少钱？” 说好是她请客的。 餐厅经理微愣了一下，操作鼠标点击屏幕回道：“一共1680元。” 许曼的金钱观在今天已经被打破重组过了，竟然觉得这餐还算实惠。 点开微信刚要扫码付款，却被经理挡住了二维码。 经理满脸笑意地解释：“女士不用付钱的，秦总经常来，都是挂账的。” “哦，这样啊。”许曼收起手机，尴尬一笑，朝餐厅门口去。 那里，秦昭衡靠在栏杆处，一脸坏笑地等着她。 许曼生气了：“耍我有意思么！” 难怪这男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都不等她，报复心还真重！ “我要回家了。” 报恩结束，许曼打算打道回府。 “等等。”秦昭衡叫住她。 许曼冷脸转身：“干嘛。” “送我回家。”他一脸理直气壮。 不等许曼拒绝，秦昭衡掏出车钥匙塞进了许曼的大衣口袋里。 秦昭衡又以闪电般的速度移动。 许曼摸上口袋处鼓起的地方，本想转身就走的，但800多万劳斯莱斯的车钥匙，她实在没有勇气带回家，只能乖乖跟了上去。 到了地库，她掏出钥匙，递给了站在车边的秦昭衡。 “我不敢开。” 秦昭衡倒没说什么，接了车钥匙先把她按进了副驾驶位，才上了车，带许曼往家开去。 “你把我放到路边，我的车停在那。” 许曼见目的地快到了，指挥着秦昭衡停车，结果他没停下，眼见着自己的小车从眼前出现又消失。 “你……你……你想干什么？”许曼咽了下口水，慌张地问道。 秦昭衡冷着脸未回，紧抿着唇，下颚线崩到锋利。 车子开进了地下，高档小区的地库亮如白昼，许曼盯着挡风玻璃上快速掠过的白灯光影，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 秦昭衡一路拖着挣扎的许曼进了家门，甩上大门后，把人抵在了门背后。 “好了，可以报恩了。”他说。 “什么？”许曼无意识地问，手掌贴在门板上，掌心传来凉意。 秦昭衡一本正经说着浑话：“曼曼，你行行好以身相许吧，我快馋死你了。” 此刻，他承认的无比爽快，开始扯她大衣的扣子。 许曼捂住领口，大叫道：“神经病！” 难道他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吗？需要报恩到这种程度吗？ 她今天就不该昏了头过来。 许曼又不齿自己的绿茶行为，明明知道这男人有女朋友，还上赶着来被欺负。 软的不行，秦昭衡狠了狠心，掰开许曼的手：“不管，你今天横竖也要躺着。” 他已经陷进去了，必须拉着许曼一起沦陷。 两人贴得太近了，许曼都能感受到秦昭衡身体起的变化，顿时有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动了动膝盖，打算给秦昭衡“致命”一击。 叮咚～ 门铃声响起，各怀心思的两人怔住，秦昭衡抬起手按下墙壁上的可视门铃。 “靠！”他低骂了声。 屏幕上正是母亲苏竹君和妹妹秦言初的脸。 第75章 要么我们试试吧 秦言初按了两下门铃已不耐烦，回头看了一眼提着大包小包的司机和保姆，抱怨道：“妈，他都三十岁了，还能饿死不成？” 中午吃饭时，她才刚放下碗筷，就被母亲拖着来了这里。 虽然苏竹君是个富太太，可架不住是个爱操心的性格，生活的全部就是丈夫和儿女，只要是他们的事必定亲力亲为。 秦昭衡一个人独住，她担心他吃不好，做了各式各样的小菜打包送过来。 又想到他不喜欢住处有住家保姆晃悠，请的钟点工一星期才来三回，今天带着家里阿姨来大扫除。 “你这样偏心，我要吃醋了。”秦言初不满道。 苏竹君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天天在家都能吃到。你哥工作辛苦，衣食住行方面我当然要多操心些了。他就是没个老婆，不然我也省心了。” 又看了眼女儿，继续唠叨：“你也二十四了吧......” 秦言初闭了嘴，忙转了话题：“哥大概不在吧，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开门？” 苏竹君也疑惑：“不应该啊，他的两辆车都停在地库里啊，应该没出去吧。” 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秦昭衡的微信，翻着和他之前发过的信息，找到密码后又指挥秦言初按密码。 秦言初按了六个数字，随后滴滴滴提示音响起，转动门把手，发现纹丝不动。 “妈，密码不对。” “怎么不对？我上个月还来过。” 秦言初又试了一次，同样的情况，嘀咕了句：“难道这门坏了？” 掏出手机给秦昭衡打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才被接通。 “哥，我和妈在你家门口。” 门内，秦昭衡一手将许曼紧紧揽进怀里，一手举着手机。 开了免提，秦言初清亮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许曼只能皱着眉闭紧了嘴巴。 秦昭衡趁机亲了她一口。 “混蛋！”刚骂了两个字，赶紧收了声。 怎么有女人的声音？秦言初怀疑自己幻听了，又问：“哥，你在听吗？” 讨到便宜，秦昭衡收起吊儿郎当，将手机拿近耳畔：“嗯，在听。” “你到底在家吗？” 秦昭衡看了眼生闷气不理他的许曼，似笑非笑：“在家。” “那你来开门啊。” 开玩笑，门铃声响起的那刻他特地把门反锁的，怎么好放她们进来。 忽然想到什么，又凑近许曼的耳旁，小声问：“要不要见见婆婆？” 婆婆？ 许曼杏眼圆睁，对他猛摇头。 既然许曼不愿意，秦昭衡开始赶人了：“不开，没事你们回去吧。” 接收到信息，秦言初对着苏竹君耸耸肩。 苏竹君接过手机，说：“我们放下东西就走，你开门啊。” “放门口吧。” 秦家母女对看一眼，都感觉出有什么奇怪的点。秦言初猛然想起起初电话里那道女人的声音，嘴巴渐渐张大。 她激动地拍着苏竹君的手臂：“妈，里面有女人。” 苏竹君听了，比她还兴奋：“啊呀呀呀，是不是他那个女朋友啊？”赶紧整理了下仪容。 夜盼日盼的儿媳妇就隔了一道门。 “小衡啊，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你让我们进去见一面吧。” 秦言初在旁边助威：“见一面，见一面。” 她的大哥，在圈里是出了名的难搞，自从上次气走了孟诗渝后，名声更下一层楼，她对这位能拿下秦昭衡的奇女子充满了好奇。 母女俩的吵闹声从手机里传来，带着稍许的电流声灌进了许曼的耳朵里，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慌神间，听见秦昭衡回了句：“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秦言初不罢休道。 许曼低头了然地笑了下，当然不方便，她又不是秦昭衡的女朋友。 苦笑还未收回时，脸上痛意袭来。 “啊～” 捧着脸，许曼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秦昭衡，他竟然拧了她脸。 “现在知道怎么不方便了吧。” 秦昭衡说完这句以后，沉默……还是沉默……双方都在沉默。 许曼是气到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门外母女俩是尴尬地闭了嘴。 看秦昭衡将手机扔向玄关台面上，许曼想他该是已经挂了电话，忍着的脾气爆发出来了，破口大骂：“秦昭衡，你下流。” 随便找个理由不好吗？非得制造出这么令人遐想的声音么！ 被骂的秦昭衡朝她比了个“嘘“的手指，随后指了指还处在通话界面的手机。 许曼定住，秦昭衡慢悠悠地按了通话结束键。 本打算撤退的秦言初，听到了最后一句。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太耳熟了，她一时想不起来，心下疑惑：秦昭衡的女朋友该不会是熟人吧？ 闹了一出，许曼身心疲倦，推开秦昭衡，转身想走时又被拦住了去路。 她终于受不了了：“你别玩我了。我真是受够……” “苏筱筱她不是我女朋友。” 两人的话同时落地，许曼将后半句话憋回了肚子里，先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嗯？不是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无意识地问出口。 “傻瓜。” 秦昭衡呢喃了一句，俯下头撬开了许曼的牙关，肆无忌惮地吻。 “唔......”许曼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连心脏里血流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她想逃离，刚有后退的动作，秦昭衡的手掌就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她半分动弹不得。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博弈，到底还是女人弱了几分。 许曼放弃了，一瞬间软了下来，秦昭衡满意了才放开了她，也不说话，如狼似虎地盯着她。 秦昭衡捏着许曼的手，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手背。 这小举动，竟叫许曼觉得比刚才那吻还来得心悸，脖子处泛出了粉红色，染上了耳垂。 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过秦昭衡的眼，他凑近许曼的脖颈处，鼻息喷到她的耳垂处那里的颜色加深了几分。 “曼曼，我再问一次。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问出口后，发现许曼不做声偏过了头，秦昭衡在心里无奈叹了一句：慢慢来吧。 “走吧，送你回家吧。” “秦昭衡。”许曼低头叫他。 她扬起脸：“秦昭衡，要么我们试试吧。” 简直是绝处逢生，秦昭衡被这个好消息砸得晕头转向，扯开笑容。 “试过了不行，我们也早点分吧。”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第76章 凭什么没名没分地跟你耗 两人还没开始，就已经嚷着要结束。秦昭衡无语地盯着许曼，真想把她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还没等他发表意见，许曼又说：“还有一点，不能让家人朋友知道。” 好了，秦昭衡又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钢铁做的了。 他质问：“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吗？” 谈个恋爱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脏东西？不至于！不至于！ 许曼摇摇头否认，接着说：“你不同意这条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谈了。” 这是她的底线，她现在十分能理解乔思妍了。 一段未来不明的感情还是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省的分开后还要接收到别人或同情或揶揄的眼神。 可秦昭衡理解不了许曼的脑回路，搞不明白这场谈话的意义何在。 他又问：“那什么时候能告诉他们？” “再说吧。”对方给了一个很敷衍的回答。 秦昭衡再也控制不住脾气了：“许曼，你别太过分！你现在仗着我喜欢你就拿捏我，是吧？” 许曼回答得理直气壮：“对，我就是在拿捏你。你同意我们就谈，你不同意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她不需要他马上表态，转身打开了大门，她想回家了。 等在电梯处，脚步声传来。 一梯一户的格局，私密性很好，是秦昭衡跟来了。 进了电梯，秦昭衡按了b1的按钮。 “曼曼，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分开的话了，很伤感情的。” 许曼按了一楼的键，冷声道：“我们又没谈恋爱，哪里来的感情。” 秦昭衡被怼的无言。 电梯下行时，许曼微微侧身看向镜子，那里有她还有秦昭衡的背影。 他低着头只盯着地面，周身散发着落寞。 许曼心软了，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牵住了秦昭衡微凉的手。 一开始，她只是抓住了几根手指，碰上的一刹那，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颤了下，马上她的手就被整个包裹进他的手掌里。 秦昭衡侧头看向她，满脸无奈，叹息道：“哎，我早晚被你气死。” 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许曼眉眼弯弯，就知道他肯定会答应的。 开过许曼的车一回了，秦昭衡已经熟悉了，上了车等她系上安全带坐稳了，才打了方向盘汇入了车流中。 深冬，道路两旁的树叶已经脱落，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显得路上更是空旷。许曼侧头看了眼开车的秦昭衡，想着不知道是否能和他一起看树叶发芽，茂盛，又枯黄…… “想什么呢？”秦昭衡发现了她的异样。 “想怎么拿捏你呢？” 不想说扫兴话，许曼只好开了玩笑。 秦昭衡已经被她磨得彻底没了脾气，认命了：“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条件。” 许曼抬起手，掰着指头数：“一条是别动不动来敏中校门口等我，被同事看见了影响不好。第二条是也别来我家楼下等我，被我爸妈看见了也不好，第三条……” 滔滔不绝。 “哦，对了。别再给我买大钻石爱马仕了，太贵了，我穿戴着别人还以为是假的呢。” 众多条件中，秦昭衡只答应了这条：“嗯，不买。” 看他应得如此爽快，许曼又不开心了，厚着脸皮说：“也不能什么都不买，买稍微贵一点点的东西就好了。比如l打头的啦，g打头的啦。” 报着品牌名，许曼开心到肉眼可见，哪个女人不喜欢收点礼物啊。 觉的许曼直白到可爱，秦昭衡摇了摇头，笑出声，学她说话：“好，以后只买贵一点点的。” 想到家里堆了一大堆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开始头疼，看来要重新去买一份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许曼家楼下。 许曼看秦昭衡不下车，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停住，问：“怎么了？” 秦昭衡侧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扶着副驾的椅背，问：“你倒是给个期限啊。” “什么期限？” “公开的期限。” 许曼“哦”了一声，看来他还是对地下恋难以释怀。 秦昭衡严肃道：“连劳动法都规定，一份工作还能有个试用期通过了就可以转正了。我凭什么没名没分地跟你耗。” 男人的青春有限！ 怎么还正经上了，许曼小声嘀咕了一句：“资本家还好意思把劳动法搬出来。” “什么？”秦昭衡没听清许曼在说什么。 许曼不回答，他料定应该不是什么好话，闭了嘴生闷气。 探身过去，解开秦昭衡那边的安全带，许曼回：“我和敏中的劳动合同中试用期签的是六个月。” 秦昭衡惊奇，私立中学比他还黑心，他公司的员工只不过才三个月试用期，改天他要同那个校董去聊聊。 得了答案，秦昭衡才下了车。 快要落日了，气温回落，秦昭衡抬手理了理许曼脖子上的围巾，依依不舍：“快上去吧，我明天再来找你吃早饭。” 许曼下意识应道：“哦。” 嗯？吃早饭？ 几秒后，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歪着脑袋去看秦昭衡。 他说：“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要多相处下，我好早日转正。” 许曼正要笑他，一道呼唤声传来。 “许曼？”男人的声音。 许曼回头，满眼疑惑，怎么是欧程朗，手里还拿着一瓶醋。 太诡异了！ 她问：“你怎么在这？” 欧程朗举了下瓶子，很自然地答：“我去帮你妈买醋了。”又补充道，“她烧糖醋排骨了。” “你妈？还给他做糖醋排骨？” 秦昭衡比西北风还冷的音色夹杂着寒风刮到许曼脸上。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抖了一下，抬眸看他，恍惚看到他头顶上飘着“哪里来的野男人”这几个大字。 许曼心知，秦昭衡的逆鳞就是她身边的“野男人”们了。 “野男人”还没意识到危险，走近他们，问：“这位是？” 秦昭衡绷着脸回：“她男朋友。”亮明身份。 管他大爷的地下恋规定，他要宣示主权。 欧程朗“哦”了一声，看向许曼。 许曼已在风中凌乱，又听她男朋友问：“那他是谁？” “他是……” 本想说他是她新房的室内设计师的，但不知该怎么解释设计师会出现在老房子中。 “别告诉我，他是你哥。”秦昭衡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道。 许曼欣喜于秦昭衡送来的灵感，贴着他的耳边小声地回：“你真聪明，他是我表弟欧程朗。” 上帝原谅她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吧，阿门！ 她可不想被秦昭衡掐死在家门口！等以后谎言被戳穿了，她再去死吧。或者他们的恋情也存续不到那时候，许曼这样自我安慰。 “表弟？” 秦昭衡一万个不相信，哄他玩呢？傻子才信！ “姐，你们先聊，我上去了。” “表弟”突然开口，秦昭衡一愣信了，许曼一愣懵了。 第77章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许曼把秦昭衡打发走后，小跑着上楼，在家门口截住了欧程朗。 发觉外套衣角被拽住了，欧程朗回头，是许曼。 她有点喘：“等一下。”又抓住了他的手臂。 停留在原地等许曼气息平稳后，欧程朗才问：“怎么了？” 他清楚许曼有话要对他说。 “欧先生，楼下的事情，你能不能当做没看见？” 竟然是这种请求？他其实挺意外许曼有男朋友的。想到之前许曼父母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个人情况，目的显而易见。 看来许家父母并不知道女儿正在谈恋爱，而许曼也不打算告诉父母。 这家人倒真有趣。 走到门口，欧程朗抬手按了门铃，接了话：“可以。” 他的工作室服务态度一向良好，甲方“表姐”的要求，一定要满足的。 又笑自己为什么要按门铃呢，明明身旁站着的许曼应该有钥匙的。 “谢谢你。”许曼拘谨地道过谢，又说：“还要谢谢你刚才帮我圆谎了。” 等了会，门还没开，看许曼也没有掏出钥匙的动作，欧程朗靠在墙边，研究起手中的醋瓶子。 楼下这样说，他只是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而已。 许卫勤听见了门铃声，料想是欧程朗回来了，开了门意外见到了许曼。 抱怨了句：“你再不回来，我可要给你打电话了。” 明明说出去一趟的，这一趟够久的，天明到天黑。 好不容易说服欧程朗来家里吃饭，要是女儿不在，不是白忙活一场。 明白了许卫勤什么目的，许曼无声地跟在欧程朗后头进了门，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才知道是许卫勤去新房盯装修进度时遇见了欧程朗。 看不惯许曼的沉默不语，许卫勤又道：“曼曼，还不快招呼客人。小欧还真热情，家里没醋了，抢着出门去买。” 许卫勤一边叨叨，接过欧程朗手上的瓶子，笑眯眯地去了厨房，和武雪英一起忙活。 许曼惊讶，许卫勤一向沉默寡言，难得有这么话多的时候，看来是真喜欢欧程朗这个人。 天意弄人，看来父母又要失望了，她不仅和秦昭衡谈恋爱了，还把欧程朗处成了“表弟”。 饭菜还没好，许曼只能引着客人去了客厅，打开电视机，屏幕上跳出了武雪英爱看的苦情剧。 戏里正好演到出身豪门的恶毒女配甩了傻白甜女主一巴掌。 许曼眼皮一跳，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忙转了台。 体育频道慷慨激昂的解说声，当了他们的背景音。 看了眼厨房那，许家父母在灶台前忙碌，欧程朗忍不住好奇问：“不介意告诉我，你谈恋爱为什么要瞒着父母吗？” 她男朋友明明一表人才，气质出众，带来见父母肯定会满意的。 许曼秒答：“介意的。” 她和欧程朗并不熟，没必要推心置腹，拒绝得十分干脆。 欧程朗顿住，转头去看许曼，倒对她有了新的认知，看来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软绵。 撇了撇嘴，开始挽回颜面：“不说就不说。” 下午，他在许曼的房子中碰见了许卫勤。许卫勤还念着上次他在山上的出手相帮，热情地邀请他吃饭。 本想拒绝的，身旁的装修师傅替他回答了：“小欧有空的，很有空的。” 又对着他眨眨眼，小声说：“这家的女儿好漂亮的。” 他又不是没见过许曼的模样，只能无奈笑笑。 不知道许卫勤有没有听到这话，又说：“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吃顿饭吧，我们聊表心意。” 木工师傅又跳出来：“小欧不嫌弃的，我和他合作好多年了，没看见过他对哪套房子装修这么上心的，简直当成自己家了，哈哈哈。” 组团推销他了。 “嗯，小欧做事认真又专业。”许卫勤接着夸。 被几人一唱一和地架着，盛情难却，他只好过来了。 “小欧，曼曼，开饭了。”武雪英的声音传来。 没话聊的两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到了餐厅时，餐桌上已经摆了六菜一汤了。 相当丰盛。 饭桌上的话题当然是欧程朗了，许曼听着父母嘴里不停冒出来的赞美之词，尴尬到只能低头认真吃饭，余光中看欧程朗倒一直笑眯眯的。 好在许家父母说着说着，也发觉到做得太明显了，后面收敛了点。 饭后，许曼送欧程朗下楼，立马被说教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父母非常爱你，如果真的是好对象的话，早点和你父母摊牌吧，省的他们担心。” 话很有理，可许曼想，秦昭衡早就是明牌了，可父母嫌他是副王炸，威力无穷。 不想细说这些事，许曼只好点点头，和欧程朗道了别。 回了家，父母一脸期待看向她，许曼摇了摇头：“爸妈，你们别这样了，把欧程朗吓跑了，谁来给我们装修房子。” 她开了玩笑，可父母没笑，她更笑不出来了。 ＊ 许曼本以为秦昭衡约她吃早饭是随口说说的，第二天一早还真接到了他的电话。 “我的女朋友，快起床吧，我带你出去。”他说。 屋里没开空调，许曼坐起来，瞬间感觉到了寒意，清醒了。 哎，该找个什么借口出去呢？许曼苦恼，最后只好把向禾搬出来了，应付了父母。 秦昭衡带着她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了目的地，外观是一座苏氏园林风格的宅院，进了大门，里面小桥流水，假山玲珑秀美，许曼叹为观止。 两人被引着进了一间屋子，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外面梅花开得正盛，屋里暖意融融。 他们刚坐定，服务生摆上了一桌广式茶点，道道精致。 时针指向十点了，许曼早已饿了，拿了筷子夹了点心送进口中，满足感快溢出来了。 拎起玻璃茶壶，秦昭衡一边给许曼倒茶一边问：“你表弟是做什么的？” 怎么这话题还没结束？许曼突然没了胃口，想解释了：“他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秦昭衡眼神扫向她，习惯性地带点锋芒。 许曼瑟缩了：“他其实是个室内设计师。” “看着不像你弟弟。” 那日量房时，武雪英就把欧程朗的生日八卦出来了，和许曼同年，她是十月份的生日，欧程朗出生在年尾。所以才说成了表弟。 “嗯，我小姨生得早。他只比我小两个月。” 无中生姨，其实许曼只有一个舅舅。 “别提他了吧。” 许曼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了，再继续下去，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口中又会蹦出什么谎言来了。 秦昭衡倒没存心思，只是想了解下许曼的家庭。 忽然想到什么，眉眼扬了起来，笑着说：“下周末两天的时间空出来吧。” “怎么了？”许曼停了筷子，看向秦昭衡。 “我带你去南城泡温泉。”他又补充道：“两天一夜。” 夜是重点。 许曼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第78章 听老婆的话发大财 看许曼默默不语，秦昭衡料到要被拒绝了，脸上表情也不自然了，问：“下周末是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快要期末了，我想着周末在家准备点复习资料。” 今年春节来的早，还剩半个月就要期终考了。 这是许曼第一年带毕业班，虽然七班是慢班要出亮眼的成绩比较难，但她还是想尽最大的努力。 这个理由，秦昭衡无法反驳，不死心又提议：“那等你放寒假的时候再去吧。” 再拒绝有点太刻意了，许曼看向手边冒着热气的茶杯，点了点头。 既然决定试试，自己也没必要拿乔了，男欢女爱本来就是爱情关系的一门必修课。 秦昭衡又问了放假的时间，心里盘算了下要把月底的出差行程挪到过年后了。 谁叫他女朋友这工作早出晚归的，平时也没时间相处，只能他来迁就许曼的时间了。 吃得差不多了，许曼放下筷子，捧起茶杯，普洱茶的香味窜入鼻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她不懂茶，也知道这是好茶。抿了一口后放下杯子，走到了窗前。 她现在在二楼，可以远眺整个园子。 这里占地很大，高大的树木枝干下只有零零散散几处建筑。进了院门后，他们七拐八绕地穿过了大半个园子，才进了这屋。 许曼留意了下，途中只有三四间屋子挂了号牌，看来是用餐的区域。 “你倒真会找地方？”她岔开话题，避免去想那十来天后将要发生的事。 秦昭衡站起来，走到许曼身边想牵她手，刚有动作，敲门声响起。 许曼听到声音，往旁边退了几步。 抓到了把空气，秦昭衡不耐烦了：“进来。” 来人是陈寻，看自家老板那讪讪的神色，明白过来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了。 硬着头皮先和许曼礼貌地颔首，后走到黑面神那处汇报：“老板，客人到了。” 许曼疑惑道：“嗯？你还约了别人？”看向黑面神。 把陈寻打发走了，秦昭衡如愿牵到了许曼的手，脸色才好转了，回道：“我有个饭局谈点生意上的事，大概要三个小时，你先自己玩会，好不好？” 是哄小孩子的语气。 “哦。”许曼应道，才明白过来临近出门前，秦昭衡要她带电脑的目的。 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一手抓金钱一手抓爱情。 秦昭衡走后，服务生进来收拾了桌子，许曼把笔记本电脑摆在桌面上，想着正好准备下下周的授课内容。 负责这间包厢的服务生是个小姑娘，时不时地过来添茶送点心水果的，又异常热情地询问她还需要什么。 一开始，许曼不好意思没说话。但楠木椅子坐久了，硌得腰疼，后来要了一个靠枕。 小姑娘很快拿了个大号的靠垫过来，还贴心地带了一条毛毯给她。 中午时，暖阳渐渐穿过玻璃透进来，电脑屏幕反光到晃眼，许曼干脆合上笔记本，裹着毯子欣赏着外面的冬日景色。 奢侈又无聊的午后。原来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啊。 她没觉得有多享受，手撑着脑袋，闻着檀香味渐渐来了困意。 等秦昭衡回来时，许曼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毯子半搭在身上。阳光映在她脸上使得肤色愈发得白了。 许曼算不得一眼惊艳大美女，却十分耐看。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秦昭衡直叹自己赚大发了。 他走近想去闹她，蹲下身来，手刚碰到毛衣下摆处时许曼醒了。遗憾地收回手，改扶上她的腰问：“无聊吗？” 都睡着了肯定无聊，他只是没话找话聊。 许曼点点头，迷糊地低头看向秦昭衡问他：“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同时闻到一股酒味，不刺鼻，但她不喜欢。 明知故问：“你喝酒了？” 秦昭衡站起来，开始收拾桌上四散的物品，回道：“应酬哪有不喝酒的。” 今天这场饭局是他组的，推不掉了，只好带许曼一起过来了。 整理完许曼的东西，秦昭衡才拉起她往外走，一路上碰到的服务生都在偷瞄他们。 许曼觉得奇怪，小声问：“这里怪怪的。” “哪里怪了？”秦昭衡不明白。 “我们包厢那个小姑娘太热情了，恨不得把我当祖宗供着。是不是因为你是这里的常客啊？” 她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小白吗？”秦昭衡脱口而出。 小白？怎么叫得这么熟络？许曼停下脚步，脸上带了点好奇。 却得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答案。 “他们第一次见老板娘当然好奇了。” 老板娘？许曼的震惊天灵盖都快压不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秦昭衡的产业。 他一个卖医疗设备的怎么还开起私人会所了？忽想到前段时间锦凯集团高层被请去喝茶的新闻，不由地后退了半步。 难道这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消金窟？ 看到许曼惊疑不定的神色，料定她想歪了，秦昭衡过来拽她：“我这里是正经地方，平时只招待朋友们吃吃饭。另外有些重要的事不好在外面谈，就会来这里。” 又嘴快地补了句：“要干点不正经的事，我就去沈卓航常去的那个会所了，何必大老远地跑来郊区？” 猛听到沈卓航的名字，许曼皱起了眉，替向禾担心：“他都结婚了还在外面玩？” 秦昭衡摇了摇头：“他现在哪敢啊，都快成妻管严了。” 沈卓航和林路扬最近都收了心，三人已经很久没约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听老婆的话发大财。”许曼为了维护自己的闺蜜，随口说了一句。 说完，见秦昭衡挑了下眉毛，对她说：“对，为了能发财，我也要听老婆的话。” 秦昭衡又拍了拍许曼的脑袋，笑意加深。 突如其来的情话，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许曼努力管理好表情，扯开一个露出了六颗牙的完美笑容，算作回应了。 两人出了门，一阵冷风吹过，秦昭衡突然有点酒意上头了，拉住了身旁的人，一本正经问：“曼曼，你好像我家的一个亲戚？” 许曼：“什么？” 秦昭衡：“我妈的儿媳妇。” 得了，还是老婆。 许曼只能自我安慰：自己选的男朋友，土味情话跪着也要听完。 第79章 好吃的要分享 早上5点的闹钟准时响起，蜷在被窝里的许曼皱了皱眉，翻了一个身不愿起来。 她实在太困了，昨天陪了秦昭衡一天，半夜回到家还整理了一点资料，过了零点才睡下。 任闹铃持续了一分钟，在心里默数到60，才掀起沉重的眼皮，认命地起来洗漱。 注视着镜子中眼底发青的自己，许曼叹了一口气后吐掉了口中的牙膏泡沫，打开抽屉拿出化妆品，难得花了十五分钟化了一个淡妆遮盖疲态。 刺骨的西北风夹杂了雨滴，楼道口到车位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裹着厚围巾的许曼全程缩着脖子，遮了半张脸，等坐进车时依旧感觉到太阳穴被冻得生疼，摸到冰冷的方向盘时止不住地烦躁。 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学校。 以前没买房子，这不远不近的通勤距离她还能忍受。现在有了房了，搬出去的念想愈发的强烈了。 初三老师一般晚上八九点才能下班，到时只需走路十来分钟就可以到家，周末和寒暑假又可以回去住陪下父母，简直太完美了。 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估了下新房的装修进度，算了算还要等半年多才能住进去。 顶着蒙蒙细雨，许曼在打铃前终于赶到了学校，没有抱怨这鬼天气的时间，抱着作业本赶去了教室。 雨到中午还没停，无法出去散步了，许曼和常老师吃完饭回了办公室。 今天这天实在阴冷，大家都没出去，往日中午没几个人的办公室倒出奇的热闹。 一班的班主任贺老师在老家的父母给他寄了点花生，他特地带过来给大家尝尝。 办公室里人不少，贺老师笑眯眯地分着花生，一人七八颗，聊表他心意。 分到许曼时，贺老师那大手往袋子里深深捞了一把，满满当当，抬手时有几颗还从他指缝间滚了下来。 许曼本是客气地抬起一只手接的，看他这架势，忙双手接过来，在手心里堆成了小山。 贺老师又很热情地同她说：“许老师，我妈自己种的自己炒的，你尝尝看香不香啊？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叫我妈寄点过来。” 其实许曼和他不熟，这异常的热情她招架不住，赶忙道了谢。 等贺老师走到别处去后，常老师划着办公椅到了许曼处，从她手里分走了一点花生，开起了玩笑：“最近学校里又再传你是校董的亲戚了，连校长都要让你三分。” 近一年来，学校里关于许曼的热搜一直下不去，时不时地要被人提上一嘴。 许曼连抽了三张巾纸平铺在桌面上，把手里剩下的花生放了上去，拿了一颗，边剥边聊：“随便他们怎么传吧。” 悠悠众口，她也堵不住。 自那次在食堂里发疯后，她也看开了。 真正的内心强大不是对抗，而是接受，她允许杜可心这类人愚蠢与短浅的存在，她接受别人不喜欢她。 她认同秦昭衡的那句，唯有继续优秀，一直向前，才能让她们望尘莫及。 察觉到许曼在出神，常老师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接着聊：“你别嫌我啰嗦啊，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言外之意，劝许曼默认好了，有了校董亲戚这层身份的保驾护航，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耿直人许曼不认同。 这个社会怎么了，谁家亲戚或是谁的朋友远比自身能力来的管用得多。 丢了花生壳，拍掉手里的花生皮，许曼信心满满：“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只是许曼。” 不是校董的亲戚，也不是秦昭衡的未婚妻……不过，以后是不是那再论了。 惊讶于许曼的说辞，常老师无奈摇了摇头：“你呀，小孩子心性。” 继续聊：“你和你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又命中许曼雷点。 话题转移的还真快，许曼从斗志满腹一下子蔫了下来，她真的出神了。 她和秦昭衡……就这样先谈着吧…… 下午去了七班上课，期末复习阶段，许曼发了一张复习卷下去给学生做。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沙沙的写字声，许曼在教室里来来回回，脚步停留在最后一排的秦睿处。 看向秦睿的试卷，许曼止不住地点头，至少百分之九十是做对了。 看来爸妈的好基因终于变成显性的了。 做题的秦睿察觉到许曼一直在站身边，忍不住抬头去看她，发现她盯着自己的卷子发呆。 大概在想秦昭衡吧，秦睿的直觉这样认为，试探地在卷子右上角空白处写了一个“衡”字。 赤裸裸的调侃嘛，许曼脸色一僵，大怒：“秦睿，下课到办公室来。” 一时，认真做题的同学纷纷抬头看向她，许曼脸上又一白，回了讲台上生闷气，又看手机里躺了条秦昭衡说来接她下班的信息，更气了。 晚自习结束，许曼唯独喊了秦睿留堂，教训道：“不好好读书，你们语文老师都投诉到我这里来了，作文写得乱七八糟。” 秦睿低头，知道惹许曼生气了，忙求饶：“许老师，你别念了。我知道错了。” 他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好玩，好像玩过头了。 晚上八点半，许曼一路唠叨着秦睿，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正巧看见了在马路边等她的秦昭衡。 这人不是答应过不在敏中校门口等她的嘛，怎么出尔反尔？ 瞬间把对秦睿的不满转嫁到了秦昭衡身上。把他拉到隐蔽处，开始告秦睿的小状。 秦昭衡仔细地听着，时不时点个头表示认同，等许曼说完了才拿出手机给秦睿打电话：“小子，你死定了。” 敢惹他女朋友生气，如此大逆不道，他都不敢。 “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五年模拟三年中考真题试卷，限你在这个月底前完成。” 最后一个字才刚出口，秦昭衡马上挂了电话邀功：“曼曼，这样行吗？” 这个惩罚对学生党来说比杀头还恐怖！ 许曼摇摇头：“不够，把他的电话手表也没收了。” “好，没收。” 看秦昭衡乖乖应好，许曼的气才消了大半，面上也和颜悦色了：“秦昭衡，把手伸出来。” 秦昭衡虽不明白却照做了。 许曼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几颗花生放在他掌心：“中午同事分的，好香的，特地给你留的。” 从小武雪英便教她好吃的要分享。 “哦。”秦昭衡无意识地接了一个字，看向那些花生，心跳漏了一拍。 第80章 相处相恋 许曼没料到几颗花生米对秦昭衡的杀伤力会这么大，回家的路上，他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对于许曼这辆车，秦昭衡已经驾轻就熟了，熟练地在屏幕上点开了收音机，电台中流出一串音符。 一首最近大火的歌，许曼会心一笑，这歌名倒挺符合今天这阴阴的天气的，月亮还没来。 深夜的频道，主持人和听众讨论着情感问题。有个女听众透过电波把她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相识，相处，相恋，相怨，相离…… 故事还没结束，秦昭衡忽然关了收音机。 车内恢复安静，无聊的许曼只好将注意力放到了身旁的男人身上，说道：“你别来接我下班了，怪麻烦的。” 老张开着车先走了，肯定已经等在她家附近的某个地方，候着秦昭衡了。 路口的红绿灯上绿色的读秒数字快接近0了，秦昭衡踩下刹车，待车子停稳后空出右手，来握许曼的手。 许曼把他的手重新放回方向盘，念了句：“专心开车。” 就红灯几十秒的功夫，还要动手动脚的。 “好。” 秦昭衡回应的尾音拖得很长。不知道回答的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车子到了目的地，许曼看他欲言又止，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秦昭衡先是将车熄了火，解着安全带回答：“说了你又要不开心了。”语气中怨念十足。 他想拉着自己女朋友去附近的酒店干点不可言说的事，又在气刚才许曼不让牵手的事。 明明说好认真试试的，但看许曼一连串反应抗拒意味明显。 一想就是那档子事，许曼无语，给了秦昭衡一个白眼后开了车门下车，绕过车头，抬起手向他索要车钥匙。 秦昭衡将车钥匙高举过头顶，很欠地挑了下眉毛，提了个要求：“亲一口，还给你。” 许曼这个小矮子，跳起来也够不到。 果然，许曼踮着脚试了几次无果，拧着眉道：“186了不起啊” 又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再见。”奶凶奶凶的。 不想被拿捏住，许曼说完扭头就走。 “车钥匙不要了？”身后响起焦急的呼喊声。 许曼转过身后对秦昭衡得意一笑：“对，不要了。” 她还有备用钥匙。一口气走上四楼，却在自己家门口停住了，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她又下了楼，走到一楼楼道口时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停车位上哪里还有她的车啊。 许曼急急地向前走了两步，望向小区大门处，不意外地瞧见了自己车的尾灯。 狗男人居然偷她车！ 顶着寒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昭衡的电话：“你把车给我开回来。” “不要。” 男人只回了两个字，就挂了电话。 小心眼，不就是不让亲亲抱抱举高高了，至于嘛！ 车子看来是回不来了，许曼气到发抖，却只能无奈回了家。 秦昭衡开着许曼的车到了沈卓航约的地方。一打开门，一个男人鬼哭狼嚎地唱着苦情歌。 沈卓航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拿酒杯。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衬衫，衣领敞开着。 秦昭衡看得皱眉，把灯全部打开，室内亮了，歌声停了。 “阿衡，你终于来了。”沈卓航眼泛泪光地扑向他。 秦昭衡侧身躲避，惯性下沈卓航控制不住将要栽倒下去，被刚到的林路扬扶住了。 三人组又重聚了。 沈卓航本是找兄弟诉苦的，却见坐在沙发上的秦昭衡和林路扬皆是抱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傻乐。 什么情况？他好奇死了。 鬼头鬼脑地探到秦昭衡身边，被他一个冷眼制止了。又去林路扬那处，被他一巴掌拍飞。 沈卓航捂着脸：“在家里受气，在这里还要被你俩不待见，我死了算了。” 好兄弟要死要活的，良心未泯灭的秦昭衡终于从和许曼的要车拉扯消息中抬头，不冷不热说道：“怎么，又欲求不满了？” 他了解沈卓航，对那档子的事比他执着多了。 沈卓航摇了摇头，叹了句：“早知道不结婚了。” 嗯？秦昭衡惊了一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今天带老婆回家吃饭，我妈非得在饭桌上逼生孩子。我老婆一生气，甩了筷子就走。我哄了我妈好一会才被放走。我现在也不敢回自己家。” 原来是婆媳关系，秦昭衡放心了下来，他还以为沈卓航在外面有女人了。 现在他和沈卓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如果他的好兄弟对不起许曼的闺蜜，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他得当沈卓航婚姻的保卫者。 秦昭衡捅了捅身边的林路扬，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说点什么。 不搭理他们很久的林路扬终于给了正眼，对沈卓航道：“那你就在外面找个现成的儿子好了。” 沈卓航意会错了，大叫道：“我这么纯情的人，怎么会对不起老婆。” 秦昭衡这才想起来林路扬泡了他小姨，想当他小姨夫的事。 一个傻一个坏，此地不宜久留。 快零点了，许曼终于躺进了被窝，照例刷会短视频助眠，才看了几分钟，秦昭衡的电话就来了。 “偷车贼。”许曼对他的新称呼。 秦昭衡却直接问了她一个问题：“曼曼，你想生孩子吗？” 许曼先是愣了下，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人还不死心，非要拉她去办事吗！ “不想，不想，不想。” 三连拒。 “好吧。” 听出了对方的失落，许曼顿了下，刚想说点什么。 听秦昭衡又说：“车子给你开来了，我走了。” 脑子里有根弦绷紧了，许曼忙掀开被子，奔到窗前开了窗。冷风灌进时，她看到了秦昭衡对她挥手的身影。 “晚安。” 耳边是他的道别，许曼“恩”了一声，关了窗户。 翌日一早，许曼拿着备用钥匙开了车门时惊掉了下巴。 驾驶位上躺了一把红玫瑰。 零下的气温下，许曼忘记了坐进车里，弯下腰拿起那把花凑近鼻子闻了闻，冷冽的花香暖了她的心。 第81章 恋爱可比生意难多了 许曼下了班，开车回家，盯着眼前长长的车队，内心一丝丝异样挥之不去。 一天过完，手机里一条秦昭衡的信息也没有，换做平日他肯定要追问是否喜欢他送的花了。 前方拥堵的车队开始缓慢通行，许曼脚下松开刹车，撇了撇嘴道：“也好，让我清静几天吧。” 一连清静了四五天，她终于败下阵来，中午休息时编辑了一条微信。 【你怎么了？】 直到午休结束时还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 许曼下班走出校门口时，眼神忍不住去瞧门口的停车位，忽然发现有辆形似迈巴赫的车停在不远处。 她快步走过去，迈巴赫是迈巴赫，可车牌不是连号的。 “不是他的。” 许曼喃喃自语，语气中有股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 等回了家，洗漱完躺到床上时，还是没忍住给秦昭衡发了信息。 【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才发过去五秒钟，秦昭衡的电话就打来了，许曼接起来。 “许曼，好歹我们现在也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啊？” 许曼听他中气十足，料他应该是活蹦乱跳的，悬着的心也落了回去，回了句：“哦，那没事了，我挂了啊。” “别挂。”冷硬的两个字，带上点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许曼悬在通话结束按钮上的手指顿住了，只好拿起手机继续放在耳边。 她不说话，秦昭衡也不说话，两人的呼吸声在电波中交缠着。 良久，那端甩来两个字：“说话。” 许曼不知道该聊点什么，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按了免提键。 “你别这样了？” “我哪样了？” “你都这样了还不那样啊。” “对，我就是那样了。” “……” 小学生一样的拌嘴，许曼直觉无聊。 下了床去拿书桌上的台历，重新钻进被窝后，数着台历上的日期，说道：“也就四五天时间了。” 秦昭衡秒懂许曼指的，按下心中的欣喜，努力保持着清冷的口气，故意只回了一个字：“哦。” 回完才按着听筒，轻声地指挥老张：“掉头，回家。” 老张疑惑，还有两个路口就到许曼家了，怎么又又又又要回去了？ 这几天从锦凯大楼到许曼家这段路，来来回回，没有一次到达目的地。 原来他是他们恋爱y中的一环啊！ 车子在路口转了方向，秦昭衡心里庆幸保住了颜面，差点跑去许曼家求饶了。 在家里的许曼不知道秦昭衡这几天的小心思，叹道：“你这性子，难怪生意做得这么好。” 给点甜头，隐在暗处，等猎物自己上钩，达到自己的目的。 秦昭衡心情大好，语气愉悦地回：“谢谢我女朋友的夸奖。” 收了电话，望着窗外的街景也叹道：这场恋爱可比生意难多了。 ＊ 四五天时间对工作忙碌的许曼来说过得飞快。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七班数学成绩不错，在普通班中名列前茅，许曼直叹自己大概有点事业运在身的。 更令她意外的是，秦睿的成绩进度明显，几门理科成绩不错，文科也过了及格线，在班级里挤进了中游。 难道是那套秦昭衡给他的五年模拟三年真题卷起了作用了？ 学期最后一天上班，许曼将工位收拾好，给电脑套上防尘罩，拿了留在办公室的外套回家洗。 提着大包小包和常老师相携着出了校门口，意外地看到了等在那的秦昭衡。 她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接近。 秦昭衡迈步的动作一顿，到底没有上前。 “小许，看！那个男人真帅啊。” 学生早已放学，常老师认为帅哥是在等女朋友。把学校里美女老师的名字都念了一遍。 “小许，你说他到底在等谁啊？” 许曼内心慌张，忙扯开了话题，拖着常老师急急过了马路。 等常老师开着车离开后，才给秦昭衡打去了电话，约在了小公园的停车场见面。 到了那，许曼下了车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秦昭衡上了她的车。 “你怎么来了？”她没话找话聊。 “接你吃晚饭。” 秦昭衡还在气恋情不能见光的事，面上也有点冷。 许曼故意逗他：“哦，那吃完晚饭你送我回家吧，我今天好累啊，想早点睡。” “许曼。”吼声差点冲破车顶。 许曼笑得得意，抬手覆上了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 “拿开，我要专心开车。” 秦昭衡用了许曼之前的说辞，又有点不舍地瞥了眼她瞬间放下的手。 抓紧胸前的安全带，许曼气呼呼道：“你一个大男人，可真会生气。” 居然四五天不搭理她，明明就是冷战。 瞥了眼快要发脾气的许曼， 秦昭衡语气放软：“我就是想让你哄哄我。” 谈恋爱谈成这样也是够窝囊的。 许曼一脸天真地问：“怎么哄？” 红灯间隙，秦昭衡抓住她的手，无赖地说：“放这。” 许曼吓得花容失色：“要死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密集的车流里这样，简直伤风败俗。 秦昭衡本意只是想逗一下许曼，真要她有动作，这车还开不开了？ 他心知许曼经不起逗，没想到这么经不起逗，吃个晚饭整场下来就没理过他。 当然只能放弃原计划，饭后老实地送了许曼回家。 车子熄火，车内的灯全灭，黑暗中两人坐在车里复盘，许曼十分认真地说：“你别这么油腻了，我吃不消。” “嗯。”秦昭衡双手环胸，黑着脸，音色冷到可怕。 “那我上去了。” “嗯。”同样的音色。 再是迟钝，许曼明白他生气了。 算了！哄哄他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抖着手放到他的大腿上。 她快羞死了，虽然谈过两段恋爱了，但第一次对男人这么主动。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秦昭衡猛地抓住那小手，转头去瞧许曼。 虽然车内很暗，他还是看清了许曼的耳朵红透了，头抵在车前的储物柜上，不敢抬起来。 寂静的夜，寂静的车厢，明明两人都有呼吸，许曼却只听得到秦昭衡的喘息。 “曼曼。” “曼曼。” 一声声呢喃随着空气落到了车里的每个角落里，许曼感觉大脑有点缺氧了，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等着秦昭衡放开她的手。 …… 第82章 那三人才是一家人 车里的气息暧昧至极，许曼有点坐不住了，打开副驾的储物柜拿出垃圾袋，收拾了扶手箱上的纸巾。 秦昭衡接过垃圾袋，开了门下车，往垃圾桶那走。 许曼注视着他扔了垃圾，走回到自己身边，开始赶人了：“那你，你快点走吧。” 秦昭衡明朗的心情瞬间转阴，上前一步，发觉许曼向后退了一步。心被她吊得忽上忽下的，终究忍住了脾气往外，走了十几米，不甘心地回头看。 许曼正躲在树后目送他。 小声嘀咕了句：“这还差不多。” 许曼上了楼，在客厅里看电视剧的武雪英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来？” “和常老师一起去吃晚饭庆祝放假了。” 许曼现在是谎话精，借口张口就来。 武雪英不疑有他，继续说：“过两天大学也放假了，过年前我们一家三口找个周边城市玩几天吧。” 许家现在的一致目标是攒钱赶紧还清房贷，自然不会去远的地方挥霍，那就选个周边城市放松几天也好。 想到秦昭衡去南城泡温泉的计划，她摇了摇头：“妈，你和爸去吧。我已经约了向禾去泡温泉了。” 继续当谎话精。 最近老是从女儿口中听到和向禾出去，武雪英教育她：“人家小禾都结婚了，你别老是缠着她，她老公会有意见的。” 结婚之后人生角色不一样了，当然要以家庭为重心。 这个道理许曼懂，却不能和武雪英坦白，只能应好。 心想：以后还是少把向禾搬出来吧。早知道该多交几个朋友的，都不够用了。 晚上，许曼躺在床上，秦昭衡发了一个南城的定位，附带一条消息。 【周六早上8点我来接你。】 不就是大后天了吗？ 第一次和秦昭衡出门游玩，许曼心里有点忐忑，起来打开衣柜，翻了翻自己的衣服。找了几件新衣服在镜子前比了比，挑挑选选着。 晚上有些事情躲不掉了，又打开衣柜里的抽屉，翻着自己的内衣。 都有点旧了，要不要买新的？许曼纠结着。 打开购物软件，平时穿的牌子样式肯定入不了秦昭衡的眼，又搜了贵价的品牌。 选了一套小一千的，等付完款才笑自己恋爱脑又发作了，干嘛要献媚。 想着退款的，犹豫了几秒还是关了页面。 他对自己挺好的，之前给她买了不少奢侈品，就让他称心如意一晚上又何妨呢。 第二天，快递驿站的短信就来了，许曼下楼去取。等回来时发现了欧程朗的车停在楼底下。 许曼满脑子问号，开了门，厨房里武雪英和欧程朗的欢声笑语入耳。 将快递塞回房间后，她来到客厅，拉着许卫勤到一边：“爸，你们搞什么。我都说了和欧程朗不是那回事了。” 许卫勤回道：“你和小欧没感觉。就不允许我们和小欧来往了吗？” omg，她听到了什么。欧程朗什么时候和父母这么熟了？ 许卫勤接着说：“我看到小欧朋友圈里去钓鱼了，问了他地址，他开车带我去了一回。” 那天周末，他在家没事干，试探性地问了欧程朗，没想到这小伙异常热情，下午开了车就来找他了。 许曼才明白过来，上周末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准备考点，连父亲出去了一趟都不知道。 “许叔，你快过来杀这条鱼吧，我和武姨搞不定了。”厨房那里欧程朗在摇人了。 许卫勤高兴地“哎”了一声，转去了厨房。 许曼看向那，恍惚那三人才是一家人。 等许曼洗了新内衣，收拾好了行李，转身发现欧程朗在她房门口。 他问：“你要去玩？” 许曼点头：“嗯。” 他再问：“和男朋友去？” 许曼未回，却质问道：“你到我房间里有什么事？” 她真是搞不懂父母会放心到让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在家里乱窜。 “武姨让我来喊你吃饭了。” 服了，又不是住在别墅里，有必要特地走过来吗，远远喊一声不就行了。 饭桌上，许家父母特别热情地给欧程朗夹菜，他的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了。 许曼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碗，有点吃味。 武雪英终于发现饭桌上还有第四人了，随意地问：“你和向禾去泡温泉，什么时候回来？” “向禾？”欧程朗咽下一口食物，问道。 “哦，曼曼的好友。”武雪英急忙回。 欧程朗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向许曼。 许曼接受到他戏谑的视线，惭愧到低下了头，如芒刺背。 吃完饭，欧程朗又去书房和许卫勤待了会，许曼给他们送水果的时候，看他们正在讨论许卫勤写的字，有说有笑的。 回了客厅里同武雪英说：“妈，欧程朗在我们家待这么久合适吗？” “他是你爸的朋友，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和我爸差了快三十岁了。算哪门子朋友。” “忘年交行不行。你别管了，你爸这个人性子寡淡，难得有个合得来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许曼无法反驳，许卫勤除了教书，唯一的爱好就是写写毛笔字，平时也不与谁密切往来。 在客厅里陪母亲看完一集电视剧，欧程朗才从书房出来，和他们道了别。 照例，许曼送他下楼：“抱歉啊，我会说说我爸的，让他以后不来找你的。” 一个小伙子要应付老头子也是难为他了。 站在车边，欧程朗笑笑：“没事。我只不过是发了个朋友圈帮朋友宣传下钓场。那里和你爸差不多岁数的钓友还挺多的，我看你爸在那里交到了朋友了。” “哦，这样啊。”许曼弱弱地回。 “你爸还帮忙在大学里宣传，这周有几个大学老师去了。我朋友开心得不得了。” 原来有好多她不知道的事，许曼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欧程朗看她不说话，又说了点房子装修进度的事。 良久，许曼终于开口了：“我爸妈之前的目的我想你大概是清楚的。我……我……”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想吊着欧程朗。 欧程朗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 “许曼你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我可对你没什么想法。之前许叔和武姨太热情了我推脱不掉。后来发觉许叔人挺好的，所以一来二去熟络了。如果你真觉得我出现在你家，你会感到不自在的话，那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来了。” 原来是误会了。 许曼被说到面红耳热，忙摇头：“抱歉，是我会错意了。我爸挺喜欢你的，你别对我爸有意见就行了。” 欧程朗看许曼脸红的好似快要蒸熟的螃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碰下她的脸颊，突然发觉不妥，忙住了手。 “好的，表姐。”他开了玩笑，把这尴尬气氛揭过去。 “欧程朗，谢谢你。” 关车门前，他听到了这么一句，扯开嘴角给了许曼一个笑。 隔着贴着黑色膜的车窗，他知道许曼应该没看到。 第83章 终于把你拐出来了 最近老是拿向禾当借口，许曼深深觉得对不起这个朋友。放假有了大把时间，所以约了向禾吃午餐。 自从向禾结婚后，两人见面便少了。她也明白好友已婚了，还是不要过多去占用她的时间。 许曼来了向家的公司，在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里租了整整一层，里面几百个员工在办公。 前台处，许曼报了自己的名字，小姑娘热情地引她入内。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免好奇。推开挂着财务总监铭牌的门，许曼见到了向禾。 向禾见了她摘下眼镜，合上笔记本电脑，站了起来。 许曼看她一副女强人的打扮，有点适应不过来。 坐在沙发处，向禾忍不住开始抱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从头学起真难啊。” 向母非要她来公司管账，她对财务知识一窍不通，工作半年来每天都在不断学习中。 她从前自由散漫惯了，现在要每天坐班管理公司实在难熬。 要不是小四抱着儿子对向家财产虎视眈眈的，她绝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两人找了附近一家西餐厅，点了两份轻食套餐。 向禾吃着草更来气：“年底宴会怎么这么多！每次陪沈卓航去应酬烦死了。” 这么冷的天，参加宴会的女人都穿着轻薄的晚礼服，身材管理一刻也不能松懈。 向禾继续抱怨：“我那个婆婆，婚前轻声细语的，婚后原形毕露。上次在婆家吃饭，我只不过回了一句目前不想生孩子，她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眼泪马上就出来，在公公和儿子面前哭得像死了爹妈。” 演技炉火纯青没去报名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想起那个场面，向禾撇撇嘴，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厌烦。 “她又不姓沈，沈家没有香火继承王位，她操什么心。” “还有啊，狗屁的上流圈，一个比一个恶心。上次汪太太还和我有说有笑的，昨天宴会李太太就同我说汪太太挑剔我是小门小户出生的，嫌和我站一处都丢脸。” “那个汪太太自己也是豪门出生，眼睛自然长在头顶上。要不是我嫁的是沈卓航，估计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她口中。” 向家还小门小户？许曼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去看向禾。 才半年，曾经口中自由至上，理想高于一切的向禾也变了。 许曼侧头俯视楼下的车水马龙，片刻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锦凯大楼。 “曼曼，看什么呢？”向禾停止了抱怨，喊她。 许曼回神，想说点什么，可是不敢开口。 听了向禾足足抱怨了一个小时，许曼见缝插针说：“那我不打扰你上班了，我走了啊。” 向禾拉住她：“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出去玩一圈。” 她要出去透透气，远离公司，远离交际圈，远离丈夫和公婆。 许曼摇了摇头：“我约了人了。” 向禾手上动作一顿，瞬间了然地坏笑，食指戳着许曼的心口。 “和男人啊？”一副吃醋极的表情。 拍开向禾的手，许曼没好气地回道：“是啊，是啊，我找男人了。” “谁？” “现在不告诉你，等关系稳定了和你说。” 向禾了解许曼的性子，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别，许曼回了家，打开行李箱，把早上刚放进去的新买的内衣拿了出来，替换了一套旧的进去。 周六一早，许曼拖着行李箱和秦昭衡在200米处的那家酒店碰面了。 秦昭衡今天心情大好，一路上都是他在说话，许曼只是偶尔回复一两个字，大多时候都是瞧着高速公路上的景色出神。 他看许曼没什么表情，关心道：“怎么了？” “没睡好而已。” 现在对秦昭衡说谎也信手拈来，许曼苦笑。 秦昭衡信了，又讨好地说：“你拿下后座的东西。” 许曼听话地探身去取，将那个大袋子放在膝盖上。打开来看是一大袋零食，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怕你无聊。吃点东西很快就过去了。” 稍微翻了下，许曼选了一袋薯片，黄瓜味的，她最喜欢的口味。 可今天吃进嘴里却没有什么滋味，一片薯片，许曼咬了几口还没吃完。 秦昭衡看得无语：“做作了啊。” 居然没有收到白眼，只见许曼卷好薯片袋的开口，抽了张纸巾擦着手指。 “没不让你吃，你爱分几口就分几口吃。” 秦昭衡急了，怎么一句玩笑话还当真了呢。 许曼拿着纸巾不知道丢在哪里，最后只好塞进自己口袋里，才回：“我只是没胃口而已。”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秦昭衡开着车不时看一眼身旁的人。 导航提示前方2公里有个服务区，他们出发才半个小时，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进服务区，秦昭衡还是打了右转向灯。 周末的服务区停车场里车辆不少，秦昭衡这辆库里南又打眼，他开过了大半个停车场，才在停车场一角找到一个僻静的位置。 车刚停稳，他解开安全带，就去掰许曼的身体，让她正视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出来玩要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秦昭衡这话说的拐弯抹角，许曼想他其实是要质问她为什么拉着一张脸的吧。 “我没不开心，只是困了。” 继续刚才的说辞，许曼扯出一个笑，心里却认同：是啊，既然花了钱出门玩，真没必要破坏气氛。 她借口上洗手间，出来洗手时，想起了口袋里的纸巾，把垃圾丢掉后，心情也莫名地变好了。 等许曼重新上车时，已经整理好心情了，扬起嘴角说：“好了，出发吧。” 等在车上的秦昭衡狐疑地看了许曼一眼，确认她面色正常了，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许曼也会说点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两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服务生拖着两人的行李在前面带路，秦昭衡牵着许曼的手跟在后面。 曲径通幽，花木深处，一幢别墅掩映在绿色中。 许曼站在青石板路上，忍不住感叹，这大冬天居然还能满眼绿色。 进了别墅，许曼四处参观，到了三楼露台，眺望远方，大片的绿色下零零落落几座别墅。 刚要转身，被身后的人抱住了，圈进了一个宽厚又温暖的怀里。 秦昭衡感叹道：“曼曼，终于把你拐出来了。” 第84章 我受骗上当了 临近春节，天寒地冻的，许曼受不了在室外的浪漫，煞风景地说：“我们进去吧。” “嗯，我正有此意。” 秦昭衡低头在许曼的脸颊上了亲了一口，扯开一个笑容，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失重感袭来，许曼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秦昭衡的脖子。 他不怀好意地说：“你不是困了吗，我们睡觉吧。” 许曼结巴了：“这，这，就开始……了吗？” 他们才刚来五分钟，已经要切入正题了吗？ 秦昭衡未回应，只是把许曼抱稳了进了三楼的卧室，将人放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曼曼，先让我尝点甜头。” 含住了许曼的唇，又钳着她的双颊迫使她张了嘴。 一个缱绻至极的吻，许曼有点呼吸不过来了，推着束缚住她的男人。 秦昭衡放开了她，盯着她笑，视线太过灼热，许曼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不急，长夜漫漫。” 额？这话从秦昭衡嘴里说出来，怎么好似她在迫不及待。 许曼生气地用力推开压着她的男人，从大床上爬起来，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紫色兔子拖鞋，草莓粉色毛绒睡衣，樱桃蝴蝶结内衣，所有东西都是可可爱爱的元素。 秦昭衡站在她身后，看得眉心都没舒展过。 “算了，晚上扒掉的时候动作快点。”他这样安慰自己。 “你说什么？”许曼收拾的动作一顿，转身仰起头看向他。 秦昭衡受不了她这迷迷蒙蒙的眼神，清了清喉咙：“没什么，你收拾好，我带你出门转转。” “哦。” 许曼应着好，把她的红色格子连体泳衣拿了出来。秦昭衡扶额，他不想再受刺激了，下了楼在一楼客厅等许曼。 他们去了周边的景区，一座不高的山，游客却异常得多。秦昭衡和许曼跟随着人群徒步上山，感受着热闹倒也开心。 走到半路上，有当地人在卖烤红薯。冒着热气的红薯飘来阵阵香气，许曼肚子饿了。 那摊位过分简陋，一看就不卫生，但许曼好巧不巧就站在那喊走不动路了，秦昭衡只好给她买了一个。 还没递给她，许曼急急接了过去，剥皮的时候又被烫到了，忙摸上耳垂。 秦昭衡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剥着红薯皮，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摆弄一件宝贝。剥去一半红薯皮，又在下方包了一层纸巾，才递到许曼面前。 许曼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红薯，眉头皱了起来。 闻着香，其实不太好吃。 “好吃吗？” 秦昭衡明知故问，看许曼摇了摇头。 摆出不相信的神情，在许曼吃过的地方大大咬了一口，嚼了两下，说了反话：“明明很甜。” 又在调戏她，许曼转头不理秦昭衡，没一会他时不时地捅下她的背。 “干嘛啦？”她没好气地问。 “别生气了，别人都在笑话你了。” 许曼转身，对面石桌处，一对银发老人捧着保温杯正对他们笑。 脸上又要发红了，许曼赶紧拉着秦昭衡跑，他还不放过她：“不吃了吗？很甜的。” 这句话说得大声，路过的游客纷纷驻足在烤红薯摊前。 许曼想，这群上当的人再遇他们时会不会揍他们哦？ 上山路上，秦昭衡都在逗许曼，说说笑笑着很快到了山顶。 其实冬日没什么景色，从高山上俯瞰下去，萧条一片。可大多数游客还是拿出手机记录到此一游。 也许旅途最重要的不是景色，而是身边的人。 秦昭衡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搂过许曼按下快门。 两张脸占满整个屏幕，许曼嘟着嘴不满意。 “小姑娘，我来给你拍吧。” 刚才笑话她的银发老爷爷走到他们身边，秦昭衡递了手机过去。 “哎，对，笑一下，很好。” 老爷爷把手机递给许曼，照片构图光线都不错，把她和秦昭衡拍得很好。 老奶奶骄傲道：“他一辈子爱好就是摄影了。” 老爷爷笑笑：“姑娘你啊，跟我家老太婆年轻时候的脾气一模一样，作得很。” 这话惹得秦昭衡轻笑了一声，瞬间收到了许曼今天翻出的第一个白眼。 两人的小动作又惹得两个老人家捧腹。 看着相依偎离去的他们，秦昭衡感叹了一句：“四十年后，我们也能这样吧？” 许曼心里想的是不能，口中却应道：“大概能吧。” 这回答果然戳中了秦昭衡的心巴，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欢欢喜喜拉着许曼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的饭店，早就已经过了饭点，许曼又抱怨了：“早知道吃了午饭再上山的。” 她快饿死了，一口红薯根本扛不住这上下山路。 秦昭衡用开水泡过碗筷，递给许曼，忽然来了句：“晚点吃好。” “为什么？” “因为待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晚饭。” 许曼被噎住，小声提醒：“你说长夜漫漫的啊。” 秦昭衡撇撇嘴道：“我改主意了。”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股怪异感，却不知从何而来。想着还是快点回别墅踏实。 饭吃到一半，接到了林路扬的电话。 “在吃饭。” “你管我几点吃。” “我不在海城，你们别来找我。” 通话继续着，秦昭衡看了一眼许曼，又“嗯”了一下。 林路扬挂了电话，身边乔思妍和俊俊坐在羊毛地毯上在搭积木。 看着母子俩，瞬间有了个馊主意，他抱起俊俊将他放到膝盖上问：“俊俊想出去玩吗？” 俊俊眼睛都放亮光了，猛点头。 乔思妍一愣，刚想说点什么，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被林路扬拿起来塞进了儿子的手里。 “俊俊，给你表哥打电话，越久越好哦。” 听俊俊和秦昭衡聊上了，林路扬才打给秦昭衡的助理陈寻。 “陈寻，十万火急，我联系不到秦昭衡了。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怕他出事。” 陈寻愣了下，顾不得回林路扬，掐断了电话，给秦昭衡打电话，一连打了两个都是占线状态。 瞬间急了，给林路扬回了电话：“林少，老板在南城林森温泉山庄。我要么现在赶过去吧？” “不用了，谢谢！”林路扬口气轻松地回。 嗯？谢谢？ 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陈寻直呼上当了，不知道现在写辞职报告能不能躲过一劫！ 第85章 人来得还真齐 许曼为了不让秦昭衡太得意，故意磨磨蹭蹭地吃午饭，然后拖着秦昭衡去附近的古镇晃了一圈，直到太阳快没影了，才回了别墅。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青石板路上，无话。 许曼对即将发生的事有点忐忑，虽然她和秦昭衡早已有过第一次，可那次她是抱着以后不再有交集的心情，咬咬牙就过去了。 可今日不同，以后日日要见面，常常要亲密，许曼脸上不禁泛出了点羞涩。 “卧槽。” 乍听到身边男人一句骂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许曼被惊了下，拧着眉抬头刚想质问。 见秦昭衡脸上的表情万分精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许曼也要忍不住卧槽了。 林路扬抱着俊俊，牵着乔思妍正在他们别墅门口。 许曼记起林路扬要她封口的事，忙用手遮住秦昭衡的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幻觉，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转头对着林路扬摇头，示意他快走。 林路扬放下俊俊，走到他们身边，把许曼的手拉了下来，并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道：“不愧是我朋友。不过他已经知道了。” 嗯？秦昭衡知道了？ 许曼回头看乔思妍母子，见乔思妍对她笑得温柔，瞬间把心落了回去。 客厅里，俊俊一脸讨好地抱住秦昭衡的腿，嘴里甜甜地叫着“哥哥。” 奸计得逞的林路扬和稍许尴尬的乔思妍依偎着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秦昭衡问：“你们住哪？” 他只关心这个问题，问完忍不住看了眼独自坐在沙发椅上的许曼。 林路扬双腿交叠，搂过乔思妍：“你放心，我也不想和你同住。这里最后一套别墅被我定了。” 秦昭衡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只要不破坏他精心安排的夜晚，他能原谅林路扬来捣乱的行为。 抱起俊俊，秦昭衡温柔地问：“俊俊，晚上想吃什么？” 一听到吃的，俊俊流口水了：“大螃蟹。”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前几天林路扬带他去吃了海鲜，他对长着八只脚的大怪物念念不忘。 “天这么冷，我们就吃海鲜火锅吧。”林路扬满足俊俊的愿望。 秦昭衡忆起，林路扬和许曼吃过火锅的段子，强烈反对，奈何没人理他。 那边林路扬已经给附近开饭店的朋友打电话了，让他帮忙准备下食物。 挂了电话，又哄着秦昭衡：“我请你吃好吧。” 四大一小，一顿海鲜火锅吃撑也就万把块钱。 秦昭衡不领情：“我看着像缺钱的人吗？” “你秦总当然不缺，可……”林路扬继续拿捏他：“吃不着这顿火锅，我是不会从你们这走的。” 不走？那不行！ 秦昭衡妥协：“好，好，吃，吃，好了吧。” 见秦昭衡投降，俊俊忙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开始缠着他玩游戏了。 俊俊、秦昭衡和乔思妍在玩过家家。林路扬和许曼在一旁看着。 门铃声响起，林路扬料想是送食材的人来了起身去开门。 之前许曼听到他打电话时报了一长串食材名字，想来东西应该挺多的，跟了上去搭把手。 一开门，许曼惊叫道：“向禾！”腿一软，被林路扬好心地扶住。 看着相拥的两人，沈卓航挤进来大叫：“老婆，你神了，他们真在偷偷地谈恋爱。” 又挤开愣在原地的两人，进了温暖的厅里，一边抱怨这鬼天气，才见到了客厅里的另三人。 “好呀，你们排挤我！团建居然不叫我。” 向禾进了客厅，也一愣，笑着说：“哇哦，今天人可真齐。” 一个都不落，连他们婚礼上都没这么齐整过。 又来两个不速之客，秦昭衡倒没什么大反应了，第一句话问：“你俩住哪？” 他依旧只关心这个问题！ 既然向禾来了，许曼当然归她了。她抱着许曼，对林路扬道：“不介意我今天和你女朋友睡吧？” 林路扬扫了眼秦昭衡，很欠地回：“当然不介意。” 介意的另有其人，是那个已经要摔玩具茶杯的男人。 沈卓航把行李箱放在客厅，拍了拍林路扬的肩膀，“不巧，今天最后一间别墅刚被定了，我们来和你挤挤。” 林路扬点点头，问了个有档次的问题：“你们俩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这个问题沈卓航已经迫不及待要回答了：“我告诉你们，我老婆是个神探。” 他拿来向禾的手机，又打开自己的手机。 向禾的手机里是许曼发来的一张在露台俯瞰下去的照片。 他的手机里是林路扬的最新朋友圈，发了条：出发，南城。 “这庄园里所有的树还是我家的物流公司替张维轩家运过来的呢。我一看照片就知道是这里了。” 一只玩具茶杯滚到了“福尔摩斯”夫妇脚边。 沈卓航捡起来道：“小俊俊，沈叔来陪你玩，你表哥哪会品下午茶啊。” 说着走到过家家那处，安慰起了头顶冒寒气的秦昭衡。 他只当秦昭衡摔塑料茶杯的举动是不愿意玩角色扮演。 许曼瞧着生闷气的秦昭衡，心里开始发慌。 向禾十分好奇她去哪里玩了，她也是被缠的没办法了，才发了一张照片敷衍她，没想到被看出了端倪。 这时，门铃再次响起，林路扬定的食材到了。 几人来到餐桌前排排坐，许曼和向禾坐在一边，乔思妍坐在对面。 秦昭衡和林路扬习惯性地想坐到自己女朋友身边，却都被她俩的眼神制止了。 两人真搞不懂这两个女人为什么都要玩地下恋情。虽然搞不懂也只能乖乖听话，调转方向去了对方位置上。 许曼如坐针毡，对面是秦昭衡，时不时地要接受到他哀怨的眼神，身边是向禾在打听她和林路扬的恋爱细节。 可她也讲不出和林路扬的恋爱细节啊，只好闭紧嘴巴装哑巴。 向禾以为她在害羞放过了她，转攻林路扬。 林路扬是何人，牛逼能吹上天的人，把两人的恋爱事迹编得绘声绘色，直把向禾和沈卓航唬得一愣一愣的。 故事里的女主角许曼只好安静吃饭。 她喜欢吃香菇，拿着筷子在火锅里找香菇，一双手拿起勺子舀了食物上来，里面好几块香菇。 许曼盯着秦昭衡这殷勤的动作，对他挤眉弄眼的，暗示他适可而止。 “吃呀。”对面男人说。 “哦，谢谢，谢谢。” 许曼夹走了勺子里的香菇，转头看向禾还在听林路扬吹牛。叹息：这顿饭可真热闹啊…… 第86章 生活总归会回到正轨 别墅的庭院里附带了一个不小的温泉池，沈卓航穿着泳裤进了池子，被烫到哇哇乱叫。 “你们过来泡呀，美白皮肤的。”又喊不远处坐在躺椅上的好兄弟来共享。 秦昭衡和林路扬对视了一眼，抬起手石头剪刀布。 胜利者林路扬比了个耶：“哈哈哈，你输了，快去陪他吧。” 望了眼使劲朝他们招手的沈卓航，秦昭衡认命地站了起来。 “二楼卧室的床上有我新买的泳裤，送你了。”林路扬还不忘调侃他。 秦昭衡咬着后牙槽给了个不善的眼神，调转方向去了二楼。 “哦呦呦，八块腹肌。”秦昭衡再次出现时，沈卓航忍不住出声调侃。 池子很大，两个男人各占一边，冒出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沈卓航半游半走来到秦昭衡那侧，摸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啧啧啧，你这身材没个女人欣赏太可惜了。” 秦昭衡忍不住送上一个白眼，心里在骂：要不是你这傻缺，现在我肯定逼着许曼在好好欣赏了。 走向另一侧，与沈卓航拉开了点距离。 沈卓航不再闹他，难得一本正经道：“你说林路扬对我们曼曼是认真的吗？” 我们曼曼？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 秦昭衡刚想说话，那里又说：“要是他敢玩弄许曼，我老婆一定会扒了我的皮。” 今天的夜格外得沉，双臂搭着池子边缘，秦昭衡仰头望天：“放心，你这身臭皮囊到死都会完好无损的。” 耳边沈卓航又在追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是不是有什么小八卦？ 秦昭衡懒得开口，闭上了眼睛。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睁开眼，点点白色从黑幕中而来。 他勾起嘴角，无声地说：“我的曼曼，下雪了。” ＊ 离这不远的另一栋别墅中，许曼抬手接住飘下来的一片雪花，掌心太热了，那雪花瞬间化成一滴水。 向禾转了个身，去取池边的红酒杯，喝了一口红酒，感叹道：“还是和你在一起舒服，不用陪着沈卓航去应付那些个富太太。” 和闺蜜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处真是惬意，把那群男人赶去另一幢别墅真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想到前几天向禾的那一通抱怨，许曼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向禾都应付不来，那自己呢？ 许曼问：“你们应酬的时候会碰到林路扬或者……或者秦昭衡吗？” 放下红酒杯，向禾一边玩水一边回忆：“林路扬没碰到过，他有个哥哥，自然是他哥哥抛头露面。秦昭衡嘛……” 向禾顿了一会，看向许曼继续说：“难得碰到他，他常去的局，我们也很少有机会去。” 相较沈家，秦家的事业要大得多。 心沉到底了，许曼身体往池子里探下去几分，只露出一个脑袋。 落地窗里面乔思妍正搂着俊俊在看动画片，向禾盯着那个画面突然说了句：“乔思妍和林路扬不会有好结果的。” 许曼被惊到，瞬间站了起来，水珠从泳衣上滑落下来。 向禾走过去，拉她重新泡进水里：“小心感冒了。” 继续说：“同理，你和秦昭衡也不会有未来的。” 许曼拧起眉毛，片刻后，了然一笑：“我和秦昭衡有这么明显的吗？” 原来那些伪装，在聪明人眼里就像窗户纸一样，一戳就破。 “曼曼，他的眼睛只锁定你，如猎豹见了羚羊。” 一顿饭下来，向禾早已看穿了四人漏洞百出的伪装。 搂上许曼的腰，把头靠在她的颈窝里劝道：“早点和秦昭衡断了吧。” 最近，秦家和苏家合作的消息已经传开来了，沈卓航也投了点钱进去。 秦昭衡这人野心颇大，现下的关系网恐怕已经支撑不住他的企图了。他最近和滨城苏家那边的动作频繁，目的显而易见。 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就像传染病的三种传播途径：性、血液和母婴。大家都在猜测这次苏家这么积极，大概和秦家的联姻是板上钉钉了。 难道许曼以后要在苏筱筱面前伏低做小？做那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向禾心头的担忧始终挥之不去。 雪好像停了，许曼抬头望天，深深呼出一口气：“可是禾禾，我想任性一回。” “你这个恋爱脑，以后有的你哭了。”向禾生气了，站了起来，裹上浴巾就往里走。 “向禾。” 却听身后的人叫住了她。 “禾禾，我……我只想荒唐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毕竟，生活总归有一天会自动回归正轨的，不是吗？” 向禾惊讶，眼眶红了，点点头。 不知是心头烦闷，还是这水温太高了，许曼感觉晕乎乎的，从池子里爬了起来，套上浴袍上了楼。 房间里，向禾在浴室里洗澡，许曼坐在床头发呆。 没一会，向禾擦着头发出来了，看床上的人心事重重，便开起了玩笑。 “早知道，你就抓紧林路扬了，他对于你来说真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了。” 许曼回神，脱口而出：“别瞎说，他一直爱的是乔思妍。” 爱？太高大上的词汇了。 向禾放下毛巾，坐到许曼身边分析道：“一边是有着三十年血缘亲情的父母哥哥，一边是带着别的男人孩子的白月光，到底孰轻孰重，时间会给林路扬答案的。” “林路扬家有钱，他又不是家中长子，父母自然不会对他期望过高。你头脑聪明，家世清白。对比下乔思妍，简直个完美儿媳。” 听向禾分析得头头是道，许曼头皮发麻，瞬间有种出轨感，赶快制止了向禾的胡言乱语。 把她按在床上，命令道：“快点，睡觉。” 向禾朝她笑：“我是认真的，你真该把林路扬撬过来。” “你闭嘴吧。我和林路扬真有点什么。秦昭衡非把我骨头都拆了，然后撒向大海。” 向禾不以为意：“他们都到了这个阶层了，不会为了你而分道扬镳的。唯有利益才能斩断他们的关系。” 捂住耳朵，许曼不想听好友的虎狼之词了，心想豪门里的女人果然彪悍。第一次对向禾起了点敬畏之心。 盯着脚上那双紫色卡通拖鞋，她想她永远变成不了那类人。 第87章 霸道总裁都喜欢傻白甜 这夜，许曼睡意全无，翻身看了眼身后睡得四仰八叉的向禾，给她盖好了被子。 重新躺下，手机里来了秦昭衡的微信。 【我在门口】 【你快出来，我要冻死了。】 对方开始装可怜了，许曼无奈地掀开被子，却被向禾捉住手臂：“曼曼，玩男人要有玩男人的态度。” 原来向禾也没睡。 玩秦昭衡？她不想也没这个本事。 许曼清楚明了自己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社会地位差距巨大，除非天降奇迹，结局注定是个苦果。 她不愿意尝这个苦果，只希望将来老的时候，能有那么一小段和他的美好可以回忆。 有些事她不想和向禾说开，只能低低应了一声：“好。” 向禾坐起来，想要支招：“要我教你吗？” 许曼摇摇头，起来套了件长款的羽绒服下了楼。 刚到院子中就被秦昭衡牵着手往林路扬定的那套别墅里走。 今晚，是秦昭衡和乔思妍母子住在那。 “别去那儿了吧。” 秦昭衡目的不言而喻，而楼下则住着乔思妍母子，许曼感觉怪怪的。 话刚说完，一个人影从他们眼前飘过，是林路扬。 走路带风，都不曾看他们一眼。 他们目送林路扬往另一套别墅那方向去，秦昭衡无耻地说：“我俩在给沈卓航腾地方呢。” 一副为了好兄弟可以两肋插刀的道貌岸然模样。 许曼望向二楼自己住的房间，那里果然亮了灯，看来沈卓航已经进去了。 她只好被秦昭衡牵着去了那儿，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时，忍不住看了眼尽头处乔思妍住的房间。 一上三楼，还没进卧室，秦昭衡就急不可耐地开始脱她的外套。 许曼还算配合，没有阻止，等到了床上时，忙滚进了被子里遮盖住身体。 秦昭衡隔着被子来抱她，又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样东西摸进被子里。 寻到许曼的手，不容置疑地塞进她的手心里，吐气在她脸上：“打开来。” 塑料的手感，许曼知道是什么，把那东西又放回了秦昭衡的手里：“真不要脸，谁着急谁开。” 秦昭衡把东西丢到一边，好心情地说：“待会。”手则摸进了被子里。 许曼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四肢百骸似有电流窜过，脑子里起了白雾，已经无法思考了。 等回神过来时，秦昭衡已经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攥着她的手摸他的腹部。 他问：“今天泡的温泉据说是有美白效果的，你看看效果怎么样？” 想起了向禾的玩笑话，许曼稳住呼吸，大着胆子在他八块腹肌上来回摸：“挺美的，不白。” 做了评价，声色还算镇定。 秦昭衡听得眉头拧起来了，怎么和自己预想的场景不一样，许曼不是应该害羞到不敢动手吗。 然后，他再和她来回拉扯几次，最后半推半就从了他。 “曼曼，你怎么了？”他小心地问。 许曼抬眸看向秦昭衡，撞进了男人深沉的眸子里，半开玩笑半认真问：“秦昭衡，你不介意我玩弄你吧？” 这两个字太震撼了，秦昭衡大脑宕机，完全没法去想更深层的意思，只体会到了字面意思。 他惊喜道：“悉听尊便。” 说完，抛开了心头那一丝丝异样，覆上了许曼的唇。 许曼勾住秦昭衡的脖子，给了回应，室内的空气都混着暧昧的气息。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耳尖的许曼听到了，推开了秦昭衡问：“什么声音？” “你哼唧的声音。” “正经点，真有声音。” 啪啪啪，变成拍门声。 两人屏住呼吸看向房门，秦昭衡皱眉，三更半夜的谁会来敲门？ 无奈地穿了衣服，踩着地毯走到门口，打开门，低头。 是俊俊抱着奥特曼玩偶。 “啊。” 身后许曼尖叫了一声，秦昭衡赶紧关了门阻隔门内的春光。 他蹲下身来问：“你怎么上来了？” “林叔叔把我喊醒，叫我上来找你的。”俊俊迷迷蒙蒙地答。 此刻，秦昭衡摒弃掉了三十多年的教养，怒气冲冲地牵着俊俊下了楼，到了二楼楼梯口，遥望着楼道尽头，忍了又忍，才终于没爆发出来。 一大一小重新上了三楼，正好碰上已经穿戴整齐的许曼出来。 秦昭衡气愤地解释着：“林路扬让他来的。” 许曼明了一笑，问：“现在该怎么办？” “你在这睡吧，我带俊俊去隔壁卧室。” 俊俊半夜被吵醒，瞌睡虫全跑光了，秦昭衡陪他玩了一会，小朋友才渐渐困了。 秦昭衡从没这么无语过，明明是和许曼的两人世界，怎么莫名其妙地挤进来这么多人。 明明应该是个美妙的夜晚，怎么变成了哄孩子睡觉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又忍不住嘀咕：“这林路扬大概是吃药了吧。” 刚骂完，林路扬的电话就来了，问：“俊俊在哪间房？” 秦昭衡阴阳怪气答：“呵呵，你们还想得起来有个儿子啊。三楼左手第一间，快来。” 等春风得意的林路扬来接已经睡着的俊俊时，笑得贼：“谢谢外甥啊，帮我照顾儿子。” 欣慰地拍了拍秦昭衡的肩膀，扳回一局。 秦昭衡带着一肚子气回了许曼的房间，轻轻地开了门，床上的人陷在大床里，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熟睡了。 放弃了闹醒她的想法，秦昭衡只好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人搂进怀里。 睡梦中的许曼感觉到不舒服挣扎了下，他又拍了几下背，才让她没了动作。 闹了一夜，两个人睡到自然醒，下了楼只见到林路扬和乔思妍母子。 许曼刚坐下，向禾和沈卓航来了。 匆忙地吃完早饭，向禾就同许曼告了别，沈家还有事，他们得赶回海城。 拿着吐司面包抹果酱的秦昭衡不凉不热开口：“速走，不送。” 又看了眼喝牛奶的林路扬，赶客意味明显。 林路扬对他笑笑：“我家里没事，可以和曼曼留下来陪你。” 秦昭衡动作一顿，放下面包，背靠在椅背上，从容道：“林路扬你帮我回忆回忆，去年是不是某人来过……” 林路扬瞳孔猛缩，看了眼一心带孩子没关注到他这边的乔思妍。求饶了：“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要回去加班，待会也要走了。” 沈卓航拉着向禾出门后，一路上都拧着眉。 向禾问他：“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沈卓航答：“我总觉得秦昭衡和林路扬这两天怪怪的。” 向禾接话：“那两个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能带你这个傻货玩也是神奇。” 难道霸道总裁都喜欢傻白甜，不分男女？ 第88章 童话里灰姑娘的故事 林路扬很识相地带着乔思妍和俊俊走了，偌大的房子里终于只剩下秦昭衡和许曼了。 昨天泡了温泉后晕乎乎的，许曼今天再也不敢泡了，干脆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看电视。 吃饱喝足，室内又很暖，大脑供血量不足，许曼又开始晕了，连秦昭衡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也没发现。 她从电视剧中收回视线，瞥了眼身边的男人，吓得立马移开了视线。 秦昭衡此刻正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 几秒的沉默后，秦昭衡还是伸出手箍住了许曼的腰，把她抱上了自己的大腿。 他不说话，直接上手和她的上衣纽扣缠斗，起先气息有点不稳，动作也有点急。 等解到第三颗纽扣时，许曼发现他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抬眸看了眼，莫名地想笑。 “噗嗤！” 她控制不住了，笑出声。 秦昭衡动作一顿，看了许曼几秒，忽然偏过头去。 许曼惊奇地发现他的嘴角也扬了起来。 虽然庭院四周都用树木与外面隔绝，可房子四面都是落地窗的设计，明晃晃下做这事实在尴尬。 “要么，我们也回去吧？”她说。 “嗯。”他依旧偏着头回。 回家的路上气氛很轻松，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等车子到了酒店停车场，许曼和秦昭衡道别，打算下车去拿行李箱。 坐在驾驶位的秦昭衡牵过她的手，感叹了句：“哎，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好好的一个假期鸡飞狗跳。 许曼拍拍他的手安慰：“天意不可违。” 这么玄乎的说法，秦昭衡听得哑口无言。 许曼拖着行李箱进家门时，武雪英有点惊讶，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确定是11点，才说：“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回来。” 打开行李箱，许曼拿出脏衣服走向阳台。 “向禾家里有事，所以早回来了。” 武雪英跟着来了阳台，从柜子里掏出洗衣液，倒了一盖子洗衣液递给许曼，随口问了句：“你们去什么地方玩了，有照片吗？” 手机里正好有自己和向禾在温泉池边的自拍照，许曼拿给武雪英看。 武雪英眯着眼瞧了会，唠叨：“你看人家向禾的打扮多时髦，你穿的还像个小孩子。” 她也嫌弃许曼那件红格子泳衣。 许曼将脏衣服全丢进洗衣机里，回道：“好，我以后一定成熟。” 是啊，她都已经28岁了，对于童话里王子灰姑娘的故事早就不应该有憧憬了。 ＊ 许曼走了，车里只剩下秦昭衡自己，他失落感十足，拿出手机，里面有一条母亲苏竹君发来的未读消息。 【小衡，中午有空回来吃饭吗？】 秦昭衡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驱车过去了。 一进门，客厅里很热闹，乔思妍和俊俊也在。 “哦呦，今天几位稀客都到了啊。” 苏竹君嘴上在开玩笑，心里高兴。一大家子周末能欢欢喜喜在一起吃顿饭再好不过了。 饭桌上，家里阿姨做了一道炒蟹。 俊俊见了高兴极了，站在凳子上就去够那蟹腿，立马被乔思妍教训没规矩，一瞬间眼里含了一汪眼泪。 苏竹君的年纪都能当俊俊奶奶了，自是十分宠爱他，忙夹了一个蟹腿放到俊俊的碗里。 小朋友得了想要的，眼泪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容甜甜地和苏竹君聊天：“大姨，俊俊昨天也吃大螃蟹了。” 乔思妍一愣，怕儿子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想捂住儿子的嘴，手刚抬起来又放下了。 太刻意了，引人怀疑。 一旁苏竹君一脸宠溺：“这个是珍宝蟹，昨天俊俊吃什么蟹蟹了？” 俊俊答不上来，歪着脑袋，忽然问对面的秦昭衡：“哥哥，昨天那是什么蟹蟹呀？” 秦昭衡吃饭的动作一顿，看了眼乔思妍，又扫了眼妹妹秦言初，冷着声道：“食不言。” 俊俊听不懂文绉绉的词，但看秦昭衡脸色不好，立马收了声，乖乖坐好啃螃蟹。 苏竹君好奇问道：“昨天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了？” 乔思妍眉心一跳，顿了下，承认了：“嗯，碰巧遇到小衡，吃了个饭。” 最后一个字刚落地，俊俊忙不迭拆穿了她的谎言了。 “妈妈，你说谎。明明我们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吃饭。” 乔思妍赶忙去捂儿子的嘴，在彻底封住他的嘴巴前，俊俊又蹦出几个字：“还有林叔叔和……” “林叔叔？”一直未说话的秦言初问：“是林路扬叔叔吗？” 扯着嘴上的手，俊俊一直点头。 “你这是干嘛呀，俊俊要透不过气了。”苏竹君来抓乔思妍的手，解救俊俊。 得了自由，俊俊又抛下重磅消息：“还有林叔叔的女朋友。” 林路扬编的和许曼的“爱情故事”深深烙在了俊俊的脑海里。 乔思妍绷直的背一软，心想完了。 这个消息砸得饭桌上的人都缓不过来，秦言初脸上一白，秦明德和苏竹君则是好奇地讨论。 “小扬玩了这么多年终于是收心了？” “是吧？都带出来见朋友了，至少是认真的。” 秦言初脸色煞白，不敢相信，和乔思妍确认：“小姨，林路扬真把女朋友带给你们看啦？” 乔思妍心里在打鼓，心一横，打算承认了和林路扬的关系，反正总有一天会被知晓。 “那个，其实……” “小初姐姐，林叔叔的女朋友好漂亮的，比我们班的糯糯还漂亮。” 一想到同班同学糯糯，俊俊脸上笑容放大，继续说他知道的。 “妈妈，对吧？许曼姐姐好漂亮的。” 又一个重磅消息炸晕了所有人。 许曼是林路扬的女朋友？！ 秦睿抬眼去看秦昭衡。 秦言初先是拧着眉，忽然尖叫了一声，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脸色黑透的秦昭衡。 “许曼？该不会是睿睿的班主任小许老师吧？” 苏竹君放下筷子，回忆起许曼的模样，说道：“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便宜小扬了。” 秦明德附和：“改天我要去调侃下老林，真是好福气啊，搞不好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 两位家长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没有察觉到饭桌前的气氛有多诡异。 讨论完了林路扬，苏竹君又想起不争气的儿子：“小衡，你有女朋友是真是假？怎么捂着都不让我们见的。” 心里有个猜测，质问道：“你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好推脱我给你安排的相亲吧？” 秦昭衡未回应，秦言初却冷笑一声接了话：“妈，哥的那位女朋友大概我们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第89章 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她 饭还没吃完，乔思妍便找了个借口急急地带着儿子离开了。 没了胃口，秦昭衡也站了起来，打算回家了。 刚走到车旁，乔思妍正在给后座的俊俊扣好安全座椅的安全扣，注意到他后欲言又止。 他先开口：“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乔思妍刚想说点什么，视线越过秦昭衡的肩头，看到了追出来的秦言初。 秦昭衡回头，发现是自己的妹妹，对乔思妍道了句：“慢点开。” 乔思妍微微点了下头，眼里有抱歉，开车走了。 秦昭衡还未转身，已经听到了妹妹迫不及待的质问。 “路扬哥是你的好朋友啊，你和那女人干这些龌龊的事怎么对得起他？” 现在一切都通了，为什么秦昭衡非要把女朋友藏起来，原来是段见不得人的关系。 说着说着，秦言初眼眶红了。 秦昭衡看得皱眉。出国四年，看来秦言初还是没放下林路扬。又想到林路扬和乔思妍的关系，他的头也开始疼了。 怎么事情的走向越来越离谱了，许曼的身份在父母那里已经先入为主成了林路扬的女朋友了。哪天他再把许曼带回家，父母会不会对她有异样的看法？ 他难得温柔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秦言初不信，说话更难听了：“那个狐狸精真有手段，居然能把你和林路扬都搞定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普通的许曼能玩转林路扬和秦昭衡这两人，看来真的是有非常手段了。 狐狸精？ 这词触到了秦昭衡的神经，口气也不好了：“林路扬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立场替他来质问我和许曼。” 这话戳中了秦言初的痛点，自己跟在林路扬身后这么多年，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她。 越想越伤心，口不择言了：“对，我不是他什么人，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行径。行不行？” 话刚出口，发现过分的离谱，她后怕地去看秦昭衡。 果然，他的眼神开始凶狠起来，朝她吼：“秦言初，你给我滚进去。” 秦言初瑟缩了一下，咬着唇，委屈极了。 明明秦昭衡和许曼才是过错的一方，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站上道德的制高点，她大叫道：“好，我滚，我滚回去告诉爸爸，林家真是好福气啊得了个水性杨花的儿媳妇。我还要告诉妈妈，那天在你家里和你鬼混的女人就是许曼。” “秦言初，你闭嘴。” 秦昭衡气血涌上来，手也不自觉地抬上来，理智犹在，这个巴掌到底没打下去，最后握成拳放下。 秦言初瞪大眼睛，眼泪滚了下来，哭道：“你要打我？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咬了咬牙，扑向秦昭衡。 秦昭衡抓住秦言初的手，训斥道：“你好吃懒做也就算了，我本来就没抱希望你能帮我分担公司的事。但是秦言初，做人不能这么蠢，光凭小孩子的两句话就要死要活的。” 他这个妹妹都快二十五了，这性子，早晚要吃大亏。 看秦言初还是不服气的模样，秦昭衡手上收紧了几分力道。 秦言初疼痛难忍，回嘴：“秦昭衡，爸妈还没死呢，你不用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我和秦睿都受够你了。” 越说越离谱了，秦昭衡拧紧了眉头，冷声说：“秦言初，真的别逼我打你。” 将脸凑上去，秦言初忽然一笑：“打呀，我给你打，你看爸爸会不会被你气病。” 秦昭衡满眼不可置信盯着妹妹：“你为了一个男人，无药可救了。” 说完，倒放开了秦言初，拉开车门，上了车扬长而去。 闹了一场，秦言初回神过来，木然地往回走，走到大门口时又转身回望了秦昭衡离开的方向，收回去的眼泪又下来了。 一下午，秦言初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苏竹君来喊她吃晚饭，都没理会。 楼下，苏竹君担心：“小初这是怎么了？中午去送了下小衡怎么开始发小脾气了。” 秦明德笑了笑：“还不是你宠出来的，这脾气哦，以后可怎么办？” “什么？我宠？到底是谁宠出来的？”苏竹君生气了。 秦明德忙求饶，回忆起苏竹君早产生下的小女儿，皮包着骨头，差点养不活。 感叹了句：“由着她吧，可能没几年就要嫁出去了，我们也宠不了几年了。” 坐在一旁的秦睿听完后，看向二楼。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 床上的秦言初擦干眼泪，哑着声说了声：“进。” 门被打开了，秦睿的脑袋探进来：“姐，今天王姨做了蛋挞可好吃了，我给你拿了两个来。” 秦言初破涕为笑，朝他招招手。 秦睿端着盘子走到床边，把盘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姐，你和哥吵架了？” 想到中午吵架的场面，秦言初又委屈了：“你叫得亲昵干嘛，他对我们又不好。” 秦昭衡和他们年纪相差得有点多，平时又板着脸难以亲近，秦言初和秦睿很是惧怕他。 秦睿摇了摇头：“他也不容易。” 观察着秦言初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继续劝：“你想想你的零用钱，还不是他挣出来的。” 秦言初哑口无言，反驳道：“他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已。换了我去公司……我去公司……” 她停住了，她清楚她没这个能力。 “不管，可是他要为了……” 许曼两字已经在舌尖上，秦言初停了下来，看向秦睿，问道：“你把许曼的电话给我呗。” 秦睿感觉怪异：“你要许老师的电话干什么？” 秦言初扯谎：“我有一个朋友的弟弟在上初中，他们家在找数学家教，补习费很丰厚。我想着她既然是路扬哥的女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额，许老师都是路扬哥的女朋友了，还会出去给人补习。”秦睿反问道。 秦言初拍了下他的头：“你就给我嘛，我打电话问问看，万一许老师想接呢。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第90章 只想待在舒适区 许曼接了个电话，自称是秦昭衡的妹妹。回忆着在秦家宅子里见到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心里有种猜测。 她和秦言初并无交集，要么可能是秦太太打哪里知晓了她和秦昭衡的关系，找她来摊牌了。 秦言初约的地方是一幢旧工厂改造的建筑，门外是一条小河，附近居民三三两两坐在广场处闲聊。 起先，许曼搞不明白约在此处的缘由，等进了建筑物里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一楼是一家咖啡店，处处透着朋克风，倒挺符合年轻人的审美的。 “小姐，一个人吗？”服务生热情地迎了上来。 许曼摇了摇头，视线在咖啡厅内搜寻年轻女孩的身影。 “我约的人在那。”许曼指给服务生看。 角落里女孩背影纤细，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身上穿的是小香风毛呢外套。 符合一个富家千金的打扮。 她走过去，果然是秦言初，大方地打了招呼：“秦小姐。” 秦言初想事情想的出神，一下子听到呼唤声，身体微微抖动了下，马上调整了状态，摆上高冷的模样，对着许曼点了下头，示意她坐。 许曼刚坐下，对面的秦言初马上切入正题，从最新款的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许小姐，这里有六十万，你收了之后请离开我哥和路扬哥。” 六十万？许曼被这数字惊到了。 六十万离开两个男人？平均下，秦昭衡和林路扬每人只值三十万。 他们俩知道自己这么不值钱吗？ “小姐，您的拿铁。”服务生端上了咖啡。 许曼道过谢后，连咖啡都顾不上喝了，疑惑地问道：“秦小姐，这笔钱是你这个月还没花完的生活费吗？” 她犹记得出游那日，秦昭衡在车上同她闲聊过，自他这个妹妹回国，连续两个月刷爆信用卡后，他一个月只给她两百万的生活费，一分也不会多。 现在快月底了，算算这小姑娘手上还有六十万也差不多了。 “你……你……”秦言初结巴了，稳了稳呼吸：“你嫌不够的话，我下个月五号再转你……” 她犹豫了，转太多了，有点不舍得。 咬了咬牙道：“再转你一百万。” 许曼微微一笑，果然是生活费，每月5号是秦言初领生活费的日子。 把银行卡推了回去，她说：“钱你拿回去吧。”语气中透着股怜悯。 秦言初皱眉，怎么也没想到会谈成这样，她倒成了弱势的那方了。 这个女人果然好手段，难怪她哥和林路扬会折在她手里。 她又凶狠道：“你别不识好歹，今天是我出面，你最好乖乖接受这笔钱。以后我妈出面了，你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搬出秦家夫人，许曼总该怕了吧。 许曼回想起外表温柔娴静的秦母，初次见面立场不同自然和气相待。可现在如果她不满意自己，脸上肯定不会有好颜色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依旧拒绝了：“你的钱拿回去吧，你哥已经给我够多的东西了。” 钻石，珍珠，包，衣服……尽管她没戴过没穿过，但她不能不识好歹。 她又安慰秦言初：“你的愿望或许马上会成真了。” 这几日她没和秦昭衡见面，躲在家里，想清楚了很多事。她做不到同向禾那样去交际，做丈夫的贤内助。 她本就是细腻敏感的性格，如果在那种场合下被看不起，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她承认她自私，只想待在舒适区，不愿尝试不擅长也不会做的事。 许曼喝了一口咖啡，嘴里发苦，脸上的笑也带了苦味。 “秦小姐，这杯咖啡钱，你付吧。” 说完这句，也没等秦言初作何反应，许曼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 她的车就停在门口的停车位上，坐上车，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等人离开后，秦言初才回味过来她一直在和许曼讨论秦昭衡，两人从未提起过林路扬。 许曼这么轻易地放弃秦昭衡，难道是要投入林路扬的怀抱？ 秦言初越想越不安，匆匆结了账，等走出咖啡厅时发现了驾车离去的许曼。 鬼使神差的，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试图拦车。 心情本就不佳的许曼乍见到车前出现了个人，一时慌乱，踩刹车的同时本能地打了方向盘。 车子冲破了不高的铁制护栏，朝河里直冲下去。 坐在车里的许曼，第一反应居然是幸好没撞上人，随后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救命呀。” “来人呐。” 耳边充斥着呼喊声，人群围拢过来，看着河中央渐渐下沉的车，秦言初跌坐在了地上。 咖啡厅内，张晓晗正在收拾桌子，抬头时瞧见了车祸一幕，立马扔了抹布，朝外走去。 广场上都是老年人，没人敢下河营救。她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往店里走，招呼同事出来。 幸亏只是条人工河，水并不深，几个男同事跳进河里，砸开了车窗，很顺利地把车里的人救了出来。 她扶着岸边的秦言初，见她已经泪流满面，搂着她出声安慰。再看被救上来的女人，是和怀里的人曾同桌而坐的，想来她们是朋友吧。 ＊ 锦凯大楼，陈寻步履匆匆敲了下门，还没等里面回应就进了办公室。 打开门，秦昭衡正低头看一堆文件。 他抬眸见是自己助理，有点不悦。陈寻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不仅透露他的行程给林路扬，现在不等他回话就进他办公室了。 “老板，董事长的秘书杨珂雯去了医院。和她一个办公室的小蒋同我说，听到她是去医院处理言初小姐的事。” 秦昭衡不以为意，头都没抬。 “老板。”陈寻又叫了一声。 “怎么？现在夜店白天也开门了？” 秦昭衡合上文件夹，上个月秦言初在夜店里和别人闹起来，破了点小皮，也是大张旗鼓地半夜喊了人去处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再说如果秦言初真出了什么大事，以母亲的性格，早已经打电话给他了。 瞒着他处理，肯定是秦言初挑的事。 把陈寻赶了出去，秦昭衡拿起手边的手机，打开和许曼的聊天框。 他这个女朋友啊，又开始不理他了。 靠到椅背上，闭着眼睛思考了好久，也没闹明白又哪里惹到她了。 既然想不明白，还是开口问问吧。 点开了界面下方的按键，他打算给许曼打个语音。 第91章 食物链底端的男人 白天到黑夜，秦昭衡打了好几通语音给许曼，都没接通。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指挥着司机去了许曼家。 一到她家楼下，许曼和许卫勤的车位上空空如也，抬头看向四楼，家里也没有亮灯。 秦昭衡只当他们全家都出去了，打道回府了。 翌日早上，起床时疲惫感十足，心里总感觉堵得慌，又继续打许曼的电话，依旧没有回应。 一早直接杀到了沈卓航家。 沈卓航正搂着老婆睡大觉，被敲门声吵醒。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不去理会，被向禾一脚踹下了床。 “吵死了，去看看。” 老婆都发话了，沈卓航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套了睡衣去开门。 家里阿姨一脸无奈：“秦先生说什么也要把你喊起来。” 秦昭衡？这人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卓航瞬间清醒了，下了楼，果然看见风尘仆仆的秦昭衡站在他家客厅里。 “秦昭衡，你太无聊了吧，才几点……” 话才说到一半，又被秦昭衡推着上楼。 沈卓航奇怪道：“干嘛？” “去把你老婆喊起来。” 喊向禾起来？沈卓航一万个不愿意，搅了她的睡意，那起床气准撒在他身上。 见沈卓航杵在楼梯口没动作，秦昭衡抬脚就往楼上走。 被沈卓航扯住，阻止道：“冷静，朋友妻不可欺啊。” 自己老婆睡觉一向穿得清凉，只能他一个人欣赏。 秦昭衡甩给他一个冷脸，活动了下手腕，开始倒数：“三……” “好，好，我去喊，好吧？” 举起双手，沈卓航立马投降，上了楼。 当向禾的出气筒和当秦昭衡的沙包都是一样的。谁叫他是食物链底端的男人呢。 直到沈卓航在二楼拐弯看不见人影了，秦昭衡才满意地走回客厅沙发处， 半个小时后，向禾才穿戴整齐，打着哈欠下了楼。 一见到她，秦昭衡站了起来，马上就问：“许曼躲哪里去了？” 结合这几天的情况，他猜测许曼在躲他？ “真有趣，找女朋友找到我这里来了。” 向禾就是故意磨磨蹭蹭的，双手摊开，转了一圈：“秦总，我家就这么点大，你自己找找吧。” 1000平米的别墅，有的秦昭衡好找一顿了。 她也不想理会一早来的不速之客了，慢悠悠地走到餐厅吃早餐。 没得到答案的秦昭衡跟了上去。 落在他们后面的沈卓航满头问号。许曼是秦昭衡的女朋友？哇塞，大新闻，他要和林路扬分享。 可不对啊，许曼明明就是林路扬的女朋友啊？ 算了，他的脑袋里那些叫智慧的神经已经开始打结了。 秦昭衡坐到了向禾的对面：“我昨天一整天都没联系上她，今天早上也打不通电话。” 听完，向禾才正视他，分析着话里的真实性，喝了一口咖啡，掏出手机拨通了许曼的电话，果然没接。 又翻到武雪英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阿姨，曼曼在……啊？车祸……医院里。” 迅速地挂了电话，向禾对沈卓航喊：“快，去医院。” 等三人到了病房门口，见许曼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许卫勤和武雪英满脸疲惫，显然一夜未睡。 “曼曼。”向禾扑了上去。 许家父母见到向禾和沈卓航不意外，待看到秦昭衡时，许卫勤和武雪英对视了一眼，眼里有奇怪。 这人愣在门口没有什么动作，不像和女儿有亲密关系。 “阿姨？这是怎么了？”向禾问。 听到这声发问，武雪英从门口收回视线，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抬手抹掉了泪水才说：“交警说她是躲行人，才开车掉进河里了。作孽啊，这天寒地冻的，一直发着高烧。” 许卫勤拍拍老婆的肩膀，气愤道：“曼曼开车一向小心。无奈我们是开车的，交警认定我们是主责。” 武雪英继续说：“只能自认倒霉了，那小姑娘哭得挺惨的，就是后面来的女人实在是可气。” 带着眼镜，穿着职业套装，板着脸，一看就不好说话。 当时武雪英他们根本没说到赔偿问题。那女人就咄咄逼人了，直言他们应该赔偿小姑娘的精神损失费。 向禾一向护短，听了气就窜上来了：“怎么？走路的就了不起啊，不长眼睛的吗？是谁敢欺负你们？我倒要去会会。” 许卫勤摇了摇头：“昨天太慌了，哪顾得上问她名字啊。我只知道小姑娘喊她杨秘书。” 杨秘书？ 这三个字钻进了秦昭衡的耳朵里，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昨天，秦言初，杨珂雯，医院，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不就是陈寻汇报的内容吗？ 耳边是向禾要去干翻对方的豪言壮语，沈卓航在旁边劝。秦昭衡不发一言。 他从一开始见许曼躺在病床那刻，双脚就像负重了三十斤再也抬不起了。 “卓航，你先把向禾带回去吧。”他对沈卓航说。 向禾越来越激动，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悦地侧目过来。 沈卓航点点头，半拉半抱地把向禾往外拖。 向禾经过门口的秦昭衡处，朝他亮了亮拳头：“秦昭衡，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女朋友被欺负了，一个屁都没放过。” 她直摇头，怎么平时这男人威风凛凛的，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这副死样子，许曼怎么可托付终身啊？ 女人的责骂声渐渐消失，秦昭衡才走近病床，盯着睡着的许曼看。 “秦总，你……”许卫勤先开口了。 秦昭衡正色道：“叔叔阿姨，等曼曼出院了，我正式上门拜访。” 轰～平地一声雷。 这句话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许卫勤明白女儿和他谈恋爱了。 秦昭衡忙了一上午，先是找了许曼的主治医生了解了病情，又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对于这个安排，许卫勤没有拒绝。昨晚同病房的病人喊了一晚上疼，住单人病房能让女儿好好休息再好不过了。 中午，秦昭衡劝了许曼父母出去吃饭，他一个人守在病床前。 许曼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秦昭衡，她有点疑惑，脑袋也晕晕的。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会晕会吐。”秦昭衡替她理了理因出汗湿透的额前碎发。 轻柔的动作拂过脸上，许曼觉得痒痒的，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慢慢来，你要什么吗？”秦昭衡又问。 许曼转头看向门外。 秦昭衡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慰道：“你爸妈去吃饭了，一会就回来了。我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 许曼听了才看向他。 第92章 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秦昭衡眼睛里有湿意，难道是要哭了吗？ 许曼瞬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里自嘲：她又没死，也不至于要哭吧？ 室内很安静，许曼难受的不想说话，秦昭衡也沉默着。 为了躲避那道一直盯着她的灼热视线，许曼只能望着天花板。 “曼曼。” 他叫她，许曼才转头，听秦昭衡问：“秦言初找你了？” 见许曼拧起了眉毛，他知道了答案。 这个妹妹，为了一个男人，真是做尽了荒唐事。 许曼知道他们兄妹俩一向不对付，秦昭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闹起来，他们的关系也藏不住了。 她想说点什么，马上被制止。 秦昭衡给她掖好了被角，说：“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等许曼父母吃完饭回来，他借口公司里还有事先走了。 他回了家，怒气冲冲地上了楼，踹开了秦言初的房门。 她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一股火气窜出，开骂：“秦言初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居然还睡得着？许曼都被你害得住院了。” 其实秦言初没有睡，只是睁着眼睛盯着窗外的树枝发呆。对于这场事故她也吓坏了，当场只知道哭。 等许曼被抬上救护车，她也跟了上去。直到许曼被送进急诊室后，她才想起来给家里人打电话。 公司的杨秘书赶过来处理了，对待许家人的态度很不好，如同上次和夜店里的小混混般。 她明白等秦昭衡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秦言初很心虚，只能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哪知道她开车技术这么差。速度也不快啊，怎么就冲下河了？” 如此甩锅行为，秦昭衡更气了，把秦言初从床上拖起来：“走，和我去医院” “放开我，我不去。交警都判她是主责了。” “你不去找她，能有这事？”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我看是为了林路扬吧。”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们怎么就看不透呢。” “秦言初……”秦昭衡气极，掰开秦言初抓着床板的手，拖着她到了房门口。 秦言初不肯去，又叫又哭的。哭闹声引来了秦明德和苏竹君。 秦明德斥责道：“你们都几岁了，还在打架。” 一个三十多，一个二十多，在房门口拉扯，成何体统。 来到女儿身边，苏竹君扒开儿子的手：“放开，你抓疼她了。” 秦昭衡的面色沉了下来：“妈，你们到底要宠她到什么时候？她差点害死许曼。” 许曼？怎么和她有关。 苏竹君和秦明德同时疑惑。 “妈，许曼和林路扬牵扯不清，背地里还和哥搞在一起，那天门内的女人就是许曼。这么龌龊的事，难怪他们不肯开门。” 秦言初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她约了许曼出来谈判的目的统统说了出来。 这么荒唐的说辞，秦昭衡头痛，解释道：“许曼根本不是林路扬的女朋友。” 明明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那谁是林路扬的女朋友？”秦言初立马反问道，她只当秦昭衡想糊弄过去。 “我。”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几人寻声望去，乔思妍牵着俊俊正站在楼梯口。 她一字一句重复道：“林路扬的女朋友是我。” 在场的人除了秦昭衡，对于这个说法都震惊极了，秦言初尤甚。 她整个人都呆滞了，木然地问：“小姨，你在说什么？” 乔思妍和林路扬在一起了？她一万个不信。 不论两人有着不小的年龄差。而且……而且乔思妍还离异带娃啊！ 乔思妍蹲下身来，看向儿子问：“俊俊，昨天晚上林叔叔有没有住我们家？” “有的。”俊俊乖乖地点头，又说：“林叔叔吃了早饭又亲了我一口才走的。” “思妍，你……”苏竹君呼吸有点困难，扶着墙才没有跌坐下去。 几个人中，秦明德还算平静，出来主持大局，喊来保姆把俊俊带去一楼玩。 楼道上的气氛很压抑，乔思妍看向秦言初，说道：“小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林路扬。” 这件事，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秦言初不发一言，想说点什么，又看了眼怒气未消的秦昭衡：“所以，许曼只是你的女朋友？和林路扬没有关系。” 真相大白。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秦言初哽咽了。 秦昭衡皱眉，没搞明白他们怎么过分了，冷声道：“你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要全世界人都照顾你的感受，围着你转吗？” 大道理谁都懂，秦言初咬着唇，擦了把眼泪，抛下他们回了房。 “砰”，重重的关门声。 “你自己解释吧，我回医院了。”秦昭衡扔下这句话，越过脸色发白的乔思妍，穿过一言不发的父母中间，打算回去照顾许曼。 他到了医院，病房里面异常热闹，连林路扬也来了。 “沈卓航打电话给我的。”他解释道。 秦昭衡看了他一眼说：“刚才，乔思妍在家里摊牌了。” 摊牌了什么事，不言而喻。 林路扬面色一变，同许曼说了一句“好好养病”，快步出了门。 靠在床头的许曼点点头，看向秦昭衡，眼里尽是担忧。 秦昭衡走过来，抬手调整了下点滴的流速，柔声道：“别担心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一旁的沈卓航又奇怪了：“林路扬火急火燎地又去哪里了？” “去找女朋友。”秦昭衡坐到床边，才答。 “话说，他女朋友到底谁啊？” “乔思妍。” “乔思妍。” 秦昭衡和向禾同时答，他忍不住去瞧了许曼这个闺蜜一眼，很聪明的一个女人，又看了眼沈卓航，替他的未来担心。 沈卓航完全没意识到正被好兄弟同情着，同许曼父母耍活宝，逗得他们脸上才有了笑容。 几人闹了很久，向禾才把沈卓航拖走。 没了外人在场，秦昭衡摊牌了：“叔叔阿姨，对不起，那个冲出来的小姑娘是我的妹妹。后来的姓杨的女人是我爸的秘书。” 许卫勤很意外，心里开始不舒服，忍了忍还是没有斥责秦昭衡。 女儿正和他谈着恋爱呢，能怎么办呢？ 秦昭衡看许卫勤不说话，又说：“曼曼的医药费和车子损失我会负责的。”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 许卫勤拒绝，他只不过纠结于昨日那个杨秘书的态度。 原来只是个秘书，狐假虎威。 秦昭衡又听了一遍杨珂雯无理蛮横的说辞，感觉与他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的杨秘书的脸对不上。 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不再纠结了。 第93章 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林路扬一直未联系到乔思妍，他便开了车去乔思妍家。毕竟再怎么躲他，还是要回家的。 午夜十点，大门处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林路扬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掐灭了手上的烟。 大门被打开了，俊俊抱着一个大娃娃一脸兴奋，没看到在阳台上林路扬，只同妈妈叽叽喳喳。 “妈妈，我下次还要去那里抓娃娃，吃饭，看电影。” 虽不知道妈妈今天为什么要带他玩到半夜，但是看了最喜欢的动画电影，开心得不得了。 乔思妍抬手摸着儿子可爱的小脸，俊俊现在是她的全部了。 正要去打开门口的鞋柜，赫然发现那里摆放着一双男士皮鞋。 她抬头搜寻，同不远处的林路扬视线对上了，也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烟味。 打开柜门，拿出了一大一小两双拖鞋换上，她牵着俊俊进了房间。给俊俊洗漱完，催他上床睡觉，又读了几页童话故事书。 俊俊有点睡意了，却迷迷糊糊地问她：“妈妈，你真是林叔叔的女朋友吗？” 小孩子对女朋友的意思似懂非懂。 乔思妍的心一紧，搂过儿子问：“如果以后林叔叔一直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俊俊你喜欢吗？” 俊俊的脸皱了一团，回答：“我喜欢和林叔叔一块住。” “可是妈妈，那以后我们去国外看爸爸，林叔叔也会一起去吗？” 小孩子没什么心思，脱口而出。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爸爸了，也想爸爸了。 乔思妍鼻头发酸，不敢直视儿子那渴望答案的大眼睛，替他盖好了被子。 “好了，睡觉吧。那是以后的事了。” 她又逃避了，想起了从前一些事。 她比林路扬大六岁，本该是姐姐一样的存在，可每当他来秦家玩时，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关注他。 偶尔被发现了，她便会扬起笑，同他开玩笑：“你再不去学习，小心又挂科了。” 林路扬人聪明却不用功，平时混个中游成绩就满足了。高三拼了一年，踩着分数线才同秦昭衡一起考进了那所知名学府。 大学里，又开始吊儿郎当了，第一学期就挂了几门课。 林路扬看了她一眼，笑笑：“乔思妍，你别念了。秦昭衡每天都念我，我耳朵都快长老茧了。” 果然是苏竹君带大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唠叨人。 乔思妍不再说话，目送着林路扬上了楼去找秦昭衡，才转身去了厨房给他们准备点吃的送上去。 在林路扬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她把自己嫁了。 丈夫是她大学时的学长，人很好家世更好，是她高攀了。 婚后，她随丈夫去了国外定居，第二年生下了俊俊，过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随着日子的流逝，和社会脱节的她再没有和丈夫有共同语言了，他们的话题唯有孩子。 连同他们大学那些时光的记忆也快记不清了。 那年公公去世，丈夫便把婆婆也接了过来，矛盾慢慢多了。 丈夫从来不站在她这边，心灰意冷下她提出了离婚，净身出户，只带走了俊俊。 乔思妍一下一下地拍着俊俊的背，发现儿子睡着了，才关了夜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她到了客厅，那里只开盏落地灯，昏暗的光影打在林路扬身上，显得他的影子都落寞了几分 乔思妍没有走上前，却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那日。故事也是发生在这沙发上。 那日俊俊发烧了，她给俊俊喂完退烧药，关门时听到了客厅里有动静。 她走到了客厅，竟然是林路扬坐在沙发处。 她很客气地说：“谢谢你来看俊俊。不过……” 不过十分钟之前，他在俊俊床前不是同她说要走了吗？怎么还不走呢？ 林路扬盯着她回：“我等俊俊退烧了，再走。” 那岂不是要过夜？ 乔思妍摇了摇头：“你也挺忙的，赶快回去吧。” 今天是沈卓航婚礼，他一个伴郎却跑来了她这里。 见林路扬不动，乔思妍走到沙发处，去拽他的胳膊赶他走。 却被林路扬猛地一拉，她跌坐到了他怀里，又被他抱着翻了个身，压在了沙发里。 对上了林路扬藏着汹涌爱意的眼，她忘了呼吸。 “思妍，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乔思妍惊讶，眼泪也下来了，模糊了视线。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处，同她表白。 “傻瓜，你就没发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从来都只叫你名字吗？” 回忆涌来，是林路扬用不同口吻喊她：“乔思妍”，“思妍”，更甚是“妍妍”。 原来，她以为的一段畸形情感，是一场双向奔赴的暗恋。 可这场感情的旋涡里还有第三人，她的外甥女秦言初。 她终于走了过去，坐到了林路扬的身边：“你知道小初喜欢你吗？” 林路扬低着头未答，她知道答案了。 “林路扬，你知道居然还来招惹我。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小初啊。” 小姨和外甥女争男人，闻所未闻。 “那又怎么样？”林路扬抬头直视她。 “你为他们秦家已经做得够多了 ！你是为了秦家才嫁的不是吗？这几年锦凯根基深了，你才有勇气离婚的，不是吗？” 秘密被摊开来了。 乔思妍震惊，却不否认：“大家族不就靠这些关系吗？小衡有能力，我也想助他一臂之力。姐姐对我很好，我只有这样才能报答她了。” 她又想起了公布结婚消息时，苏竹君劝她找个自己喜欢的，她和秦家没关系不用赌上婚姻。 可当时的乔思妍只想，既然嫁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嫁谁都一样。 “思妍，所以你也报答够了，该想想你自己了，想想我们的未来了。” 林路扬都计划好了，父母实在不同意他们的事，他就带乔思妍去英国，远离认识他们的人。 他把他的计划说给她听。 乔思妍很悲观：“林路扬，我们大概没有未来了。” 激情过后回归平淡，她首要考虑的还是孩子的感受，俊俊显然只能接受林路扬作为她的男朋友而不是爸爸的角色。 林路扬霍地站起来，满眼悲伤：“乔思妍你真无情，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第94章 一家子都是厚脸皮 除夕夜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时刻，武雪英一大早就和许卫勤提着各种吃的到了医院。 留下来照顾的秦昭衡没有睡在隔壁床上，而是选择趴在了许曼的病床前，肩上披着他的大衣当被子盖。 许曼已经醒了，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 秦昭衡被闹醒了，抓住了许曼的手捂在胸前，咕哝了一句，又继续趴了回去。 门口的武雪英扯住了要进去的许卫勤的胳膊，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人后退了几步坐到了走廊尽头的长椅上。 “曼曼居然瞒着我们和秦昭衡谈恋爱了，难怪看不上小欧了。” 许卫勤很惋惜，明明那么好的欧程朗，怎么就晚了一步呢？ 武雪英把东西放到了身边空着的椅子上，抱起了双臂：“那怎么办，我们棒打鸳鸯？” 许卫勤同意：“当初没劝住魏明，这次秦昭衡一定要劝住。你看他的那个妹妹摆明了就不喜欢我们女儿。任由那个女秘书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武雪英听了，坚定地点点头：“我们一哭二闹三装病，总归能拆散的。” 等回了病房，看秦昭衡柔声细语地同许曼讲着话，清晨的曙光撒在他们身上，岁月静好。 这刻，许家父母又有点犹豫了。 许曼先发现了他们，提议道：“妈，今天给我办出院吧。” 武雪英没有回话，打开了袋子拿出了保温桶，把里面的粥和小菜摆了出来。 两人份的。 秦昭衡欣喜，起来去浴室刷了牙，出来时许卫勤招呼他坐在茶几处，那里摆了他的早饭。 “秦总，昨天晚上辛苦你照顾我们女儿了。”语气很是客套疏离。 秦昭衡拿勺子的动作一顿，刚才的高兴劲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侧头望去病床那，许曼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武雪英说话。 身旁坐的是许曼的父亲，他本不打算回嘴的，但心里实在烦闷。 一边捣着粥一边回话：“没事，以后毕竟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许卫勤听了眉心一跳。没想到此人脸皮比他想得厚。 他和秦昭衡坐得近，又刻意压低了声音：“秦总说笑了，我们曼曼没有这个福气。” “叔叔，我看曼曼的面相后半生挺有福气的。” “……” 他说一句，秦昭衡顶一句，许卫勤不是个会吵架的人，气得闭了口不再言语。 心知在许父心里又被扣分了，秦昭衡再次拿起勺子，只能默默干饭。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的尴尬。 “亲家啊～” 亲家？好陌生的称呼，许卫勤被吓了一跳，忙站起来看是谁来了。 门口一对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夫妻。 他嘀咕：“谁呀？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我爸，我妈。” 秦昭衡头都没抬，回答了。 许卫勤两眼一黑，吐出一口浊气。怎么秦家门里的人都这么厚脸皮。 那边的武雪英起先也困惑，待听到解释后，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苏竹君拎着保温壶先进了门。她已经从妹妹的恋情中回过神来了，只想早点见到未来儿媳妇。 她也不客气，将保温壶放在许曼的小桌板上，一边打开来一边笑眯眯地打量许曼。 没想到念叨了多年的儿媳妇突然就来了，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 “儿媳妇啊……”苏竹君脱口而出。 “啊？”许曼慌张，适应不了这个称呼。 “啊呀呀，曼曼呀，我特意熬了鱼汤来。”苏竹君马上转了说辞，将一碗熬到发白的鱼汤端到了许曼面前。 许曼抬手想接，那碗却凑到了嘴边。 这个秦夫人这么热情的嘛，难道要喂她喝？ 她试探性地张嘴，果然苏竹君慢慢地将碗倾斜，嘴里还哄她：“乖，很营养的，我特意叫厨师一早去市场上买的。” 很快，许曼被灌下了一碗汤，还打了饱嗝。 苏竹君欣喜，对着丈夫说：“我说曼曼肯定喜欢的吧。” 话说完，转头去看身边的秦明德，哪里有人？ 她疑惑，转身出了门。走廊上一老一少一小在拉扯。 “爸，我不想进去多尴尬啊。”秦言初挣脱父亲的手，扒着隔壁病房的门不放。 “大伯父，我也不想进去。”秦睿也反抗，他是半个帮凶，毕竟许曼的电话号码是他给出去的。 他们两个在病房里碰到秦昭衡肯定会被他臭骂一顿的。 又是在许曼父母面前被骂，多丢人啊。 秦明德直叹这两小辈上不了台面，拿出大家长的威严：“今天，你们俩爬着也要进去，快跟上。” 迫于秦明德的威严，两人只好跟着进了病房。 秦言初和秦睿排排站在许曼面前，相互打气，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同时向许曼鞠了躬。 秦言初：“嫂子，对不起。” 秦睿：“表嫂，对不起。” 许卫勤目瞪口呆，又来两个厚脸皮的。 道完歉两人开始扭捏了，低着头等许曼发话。 许曼还没张嘴，不远处的秦昭衡嘴里突然冒出来两个字：“蠢货。” 果然被骂了，秦言初脸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尴尬极了。 一旁的秦睿偷偷抬头，立马也得到秦昭衡的评价：“蠢货2号。” 病房里落针可闻，苏竹君朝秦明德使眼色。 接受到指示，秦明德走到许卫勤处，握上他的手：“许先生……” “咳咳。”苏竹君又在那边假装咳嗽。 秦明德也扭捏了，改了口：“那个亲家啊，子不教父之过。我没有教好女儿，实在是我的过错。还有我那个秘书的做法实在荒唐。关于整件事我郑重地向你们全家道歉。” 许卫勤先不计较对方口里的称呼了，抽出手：“你们秦家家大业大的，教的儿女都气派十足。我们小老百姓家的女儿实在吃不消。” 既然秦家大家长都来了，有些话正好今天说出来。 秦昭衡和他句句针锋相对，秦言初差点把许曼害死。 即使许卫勤人再木讷，事关女儿的事，他也要挺身而出。 武雪英没想到平时温吞的丈夫在秦明德面前也没有输了气势，快冒星星眼了。 夫唱妇随道：“对，我们也不要你们来道歉。你们别上门来就可以了。还有不要叫我们亲家，又没结婚瞎喊什么呀。” 最后两人合力把姓秦的一家人赶了出去，当然包括秦昭衡。 房间里安静下来了，许卫勤深深吐出一口气，想起来问许曼的意见。 许曼轻叹了一口气，又苦笑着说：“爸妈，你们被他们盯上了。” 秦家啊，那祖传的磨人功夫，不知道父母能接几招？ 第95章 去可以放烟花的地方 在电梯里，秦昭衡就发火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限你们三天内搞定。” 他站在电梯一角，其他几人挤在他的对角线的另一角落。 “我老婆要是跑了，你们就等着我发疯吧。” 秦昭衡双手环胸，怒目而视。 “我看你现在就挺疯的。”不知谁小声地窜来这么一句。 秦昭衡冷笑：“我能更疯。” 到了楼下，秦明德上车之际，秦昭衡又说：“爸，还有公司里的那个蠢货3号，别让我再见到她了。” 秦明德不同意：“小杨的爸也是锦凯的老员工了，她毕业就进锦凯了，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按工龄赔足她钱，我让陈寻去处理。” 秦昭衡已经打定主意了。 “好了，按小衡说的吧。”苏竹君在一旁帮腔。 把父母送走后，秦昭衡回了楼上，进病房时，许卫勤倒没说什么难听话。 他走到许曼病床前，牵起许曼的手放在脸上摩擦。 许卫勤和武雪英看得鸡皮疙瘩一身，受不了去外面透透气了。 许曼抽回手，问他：“你想说什么吗？” 秦昭衡顿了几秒，说了句：“到时出院我给你个礼物。” 礼物？许曼似有感应，随口说道：“你该不会要赔我一辆车吧？” 居然被猜中了！ 秦昭衡无奈极了：“你能不能假装不知道，我这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行呀，我就这个性格。你不喜欢的话……” “打住。” 秦昭衡料定后面未出口的不是什么好话，急忙打断了许曼。双手撑在床沿处，渐渐靠近了她。 两张脸近在咫尺，秦昭衡看到许曼的睫毛快速抖动了下，笑意加深。 “曼曼，亲一下，好不好？” 他知道不该对病人有非分之想。 许曼的表情变换成了震惊，捂住病号服的领口，声音也发颤了：“别这么丧心病狂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只能擦下身子，料想身上肯定也不香。 秦昭衡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勾上了许曼的下巴：“你诱惑我，忍不了。” 许曼被封住了唇，瞪着大眼睛瞄准门口。 好歹也去关下门吧…… 一吻结束，秦昭衡才说出了刚才未出口的。 “曼曼，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父母也会对你好的，秦言初，秦睿，陈寻，我家的保姆司机……” 许曼制止了他的数人名，沉默片刻，才回了一个“好”字。 ＊ 正值春节放假期间，秦昭衡难得放下工作，有了大把时间，天天赖在医院。 赖在医院的还有秦言初和秦睿。 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两人三句离不开对不起。 许卫勤和武雪英终于明白了许曼话中的含义，真是两个磨人精。 出院的那晚，秦昭衡上门了。 看着脚边一堆礼品，许曼知道这是他口中常念叨的正式上门拜访。 许卫勤这几日被秦家表姐弟俩磨光了精气神，对秦昭衡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饭桌上还拿出来了珍藏多年的茅台。 秦昭衡接过酒瓶熟练地打开来，先给许卫勤斟满了一杯，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许卫勤捧起酒杯感叹：“哎，我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们家别再折腾她了。” 有点投降的意味了。 秦昭衡端着酒杯，承诺道：“叔叔，我以后一定让曼曼幸福。” 他打算喝酒，却被阻止：“别喝了，你醉了指不定还要赖在我家不走了。” 许卫勤小气地拿走了他手上的酒杯。 秦昭衡盯着手掌，对上了许曼笑意吟吟的眼眸。 “别光喝酒了，大家吃饭吧。”武雪英用公筷给秦昭衡夹了一块红烧肉。 许曼看得无语，家里什么时候用过公筷了。她清楚老实巴交的父母是怕秦昭衡这个公子哥嫌弃他们。 如此小心翼翼的举动，她看得心里不舒服，站起来收掉了公筷，对武雪英说：“妈，我们正常吃饭吧。” 看出了许曼的不悦，秦昭衡把那块红烧肉吃了，称赞道：“阿姨，你手艺太好了。” 厨艺被欣赏了，武雪英也开心了，不住地劝他吃菜。 最后，秦昭衡摸着突出的胃，躺在了许曼铺着粉色床单的床上直喊吃撑了。 许曼突然想起网上的一句话，原来男人在外面多么呼风唤雨，回家都要睡粉色床单。 她笑出声。 秦昭衡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问她为什么笑。 许曼不答，只是坐到床边，摸着床单边缘处的蕾丝。 下一秒，手被握住了，秦昭衡坐起来从身后抱住了她，四只手交缠着，和她咬耳朵：“下面停着你的新车，要不要看看去？” 许曼惊讶了。 旧车泡水没法开了，她又没钱买辆新车。只能厚脸皮接受了这价值不菲的礼物。 秦昭衡从床上起来，打开许曼的衣柜，从里面里挑了最厚的外套和一顶针织帽子，给许曼穿戴好后才拉着她下了楼。 停车位上是一辆国外牌子的电车，比原先的那辆车贵很多。 许曼疑惑地问：“不是说好买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车吗？” “秦言初的钱，不宰白不宰。你要不要试试？” 见许曼不说话，他继续说：“那我开，我们去兜一圈？” 反正待在家里也无聊，许曼欣然同意了。 秦昭衡开着车上了高架，一路上畅通无阻，他感叹了句：“今年都没能让你好好过一个年。” 大概坐车有点发晕，许曼将座椅往后调整了点，舒服多了。 听秦昭衡继续聊：“现在真是没有年味了，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和平常无异。” 生出了点困意，她含含糊糊地回应：“是呀，还是小时候开心，我一直记得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远处的烟花。” 穿上新衣，看着满天绚烂的烟花，闻着充满硫磺味的空气，才是真正地过年了 可惜海城禁放烟花，这种年味再也没有了。 旁边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秦昭衡侧头看许曼，发现她睡着了，打算下高架回家。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往高速的指示牌。 脑海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他将方向盘往右打，开往了与回家相反的一条路。 许曼迷迷糊糊睡，迷迷糊糊醒。睁开眼时发现车灯照着的前方路黑漆漆的。 没有路灯，不像是城市中的道路。 她问：“我们现在在哪？” 秦昭衡目不斜视，回答：“高速上。” 她又问：“那我们要去哪？” 秦昭衡转过头来对她神秘一笑：“去可以放烟花的地方。” 第96章 他比烟花更迷了她的眼 直到看到了隔壁市的引路牌，许曼才意识到秦昭衡没在开玩笑，他们真的出了海城了。 收费站就在不远处，她开始结巴了：“秦昭衡，要么我们回去吧。” 这也太疯狂了吧，只因她一句话，他就开了百来公里到了这里。 只为放烟花？许曼也没有非要看烟花的意思。 秦昭衡没理会，踩了刹车，车子的速度瞬间降了下来，慢慢接近收费站。 交完过路费下了高速，他漫无目的地开。十来分钟后，到了一个小镇上。 半夜10点了，道路两边的门店几乎都关了，唯有一家杂货铺开着门。 门口，老板在收拾物品，看来也要打烊了。 秦昭衡将车停在路边，熄火下车，同车里的许曼说：“外面冷，你别下来了。” 冷空气从敞开的车门外灌了进来，许曼感受到了冷意，缩了下脖子，乖巧地点点头。 秦昭衡走到老板处，难得客气地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有卖烟花的地方吗？” 老板是个看上去五十多的中年大叔了，奇怪地看了秦昭衡一眼。 这个点买烟花不多见，而且春节马上要结束了，买烟花的人更少了。 老板抬起手，指向马路斜对面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说：“没了，早就关门了。” 秦昭衡有点遗憾，他也是第一来这里没有目的，又问：“那这附近还有卖烟花的地方吗？” “你要么去市里，还有二十多公里路呢。” 秦昭衡看了看等在车里的许曼，摇了摇头同老板道了谢，正要离开。 老板随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虽然看不太清，依稀车里应该是个小姑娘。 看来是小情侣突发奇想的浪漫举动。 犹豫了会，还是叫住了秦昭衡：“等等，卖烟花的店是我老婆表弟开的，我来问问他能不能过来？” 老板打了电话，讲着秦昭衡听不懂的方言，挂了电话才对他说：“二十分钟，能等吗？” 秦昭衡欣喜地点点头，同车里的许曼说了情况。 在车里坐了十来分钟，许曼觉得无聊了，视线被杂货店门口拴着的小狗吸引了，打开车门下了车。 秦昭衡本想要阻止，看许曼走到门口处蹲下来，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小狗的脸，脸上笑容晃了他的眼。 他走近那处，双手插兜看着这幕。 “它叫大饼。”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同他们闲聊。 “你们从哪里来？” “我们从海城来。”许曼答。 “我儿子也在海城上大学，海大你们知道吧？” 老板提到孩子脸上止不住的骄傲。 海大？不就是许曼的母校吗？ 许曼惊奇于这神奇的缘分，夸张地同老板说：“海大当然知道了，你儿子可真聪明啊，能考上海大。” 秦昭衡笑许曼的行为，这不是变着花夸自己嘛。 想要刷点存在感，参与了讨论：“老板，你知道滨大吗？” 老板很快接话了：“当然知道了。不过比不上海大。” “哈哈哈。”许曼笑得快要倒地了，其实滨大排名还比海大要高点。 自吹自擂没有成功，秦昭衡换上平时的扑克脸，打断了老板滔滔不绝讨论滨大为何比不上海大的理由。 “老板，这里哪里有放烟花的地方？” 老板正说的尽兴时被打断，有点意犹未尽，还是好心地指了路：“大马路尽头左拐，再……那里有块空地，很清净，半夜在那放烟花不扰民。” 一声招呼声传来，接着是卷帘门上升的机器声。 秦昭衡转身，见烟花店店主来了，牵起许曼的手过了马路。 店主推荐了几个效果好的品种，秦昭衡豪气地全买了。 将烟花放上车后，走进杂货铺，在柜台处拿了个打火机。 “多少钱？”秦昭衡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老板笑眯眯看了他一眼，很大方地说：“送你了。” 陌生人的善意使秦昭衡一愣，说了声谢谢，却没有关掉付款页面，直到上了车才在金额那栏里输入了数字。 店内，到账元的消息震惊了老板，他快步朝店外走去，那辆车已经开到了红绿灯处拐弯了。 秦昭衡按着老板指的路，上了小道，拐了几个弯，果然那里有块水泥地，前面是一大片农田。 他把烟花放置在平地上，拿着打火机点燃引线。 砰 天空中绽放出了绚丽而灿烂的花。 一直是浪漫过敏者的许曼，第一次体会到了浪漫带来的杀伤力，即使抬着头，也没能让感动的眼泪收回去。 夜空中重回寂静时，她低下头，注视着不远处正在点另一个烟花的秦昭衡，忽然有了幻想。 当他们老去时，这男人会不会还为她点燃一颗只属于她的烟花？ 烟花断断续续绽放了二十多分钟，许曼大部分时间只看向秦昭衡。 至少这刻，他比烟花更迷了她的眼。 秦昭衡过来搂她，摸上她被寒风吹的发红的脸：“走吧，回家了。” 许曼拉住他：“秦昭衡，谢谢你。” 秦昭衡愣了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你答谢吧。” 许曼错愕间，被他推入新车的后座。 疯了吧，荒郊野外。 抓着秦昭衡正在拉下她羽绒服拉链的手，许曼抗拒着：“不要，不要，会怀孕的。” 秦昭衡不停，盯着她灿烂一笑：“怀了就生下来。” 语气认真到许曼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许曼抓紧拉链的下端，板着脸凶他：“我真生气了。” 秦昭衡将她抱紧，哄着：“那你像上次那样，你车里那样。” 说着来抓她的手，许曼像触电般甩掉了，双手放进口袋里躲避。 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她捏了捏，瞬间眼睛睁大。 同一时刻，秦昭衡的手追随着伸进了许曼的口袋，发觉她的掌心捏得死紧。 他感觉奇怪，把她手拽出来，掰开她的手。 等看清是何物后，秦昭衡怔住了，一瞬间怒气冲天：“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他不认为许曼会主动备着这个东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别的男人给她的！ 第97章 参与了彼此人生中的每个阶段 许曼知道秦昭衡想歪了，把东西扔给他，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你的。” 那日在温泉山庄，起床时在床边捡到的，她不好意思扔进房间里的垃圾桶，顺手揣进了兜里，打算扔在外面的。 没想到一时忘了拿出来了。 秦昭衡捡起来，仔细回忆，嘴角渐渐扬起。 “曼曼，你说得太对了，天意不可违。” 额？居然拿她之前敷衍他的话堵她。 许曼无语了，做了最后的挣扎：“不要在车里了吧？你让我以后怎么开这车！” “我就是要你天天想起我。” 秦昭衡说完，强势地将拉链拉到底，眼神也开始危险了。 ＊ 两个人的呼吸炙热到让车窗玻璃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密闭的空间里，秦昭衡搂紧了许曼，将披在她身上的羽绒服紧了紧。 嗓音里满足感都快溢出来了，问她：“冷不冷？” 能不冷吗？明知故问。 许曼低头不答。 秦昭衡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受不了那股暧昧味，抬起手在玻璃上写写画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穿好衣服，秦昭衡抱着许曼不动，静静地看她在车窗玻璃上画了两个小人在看烟花。 又在画作旁边添了两个更小的人。 他得寸进尺调戏她：“听说父母这时候和谐，生出的小孩就会好看。你说我们的孩子该多漂亮！” 许曼停止了画画，一巴掌拍到秦昭衡脑门上，终于让他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等她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2点了，正好碰到了起夜的武雪英。 武雪英看了她一眼，无奈说了句：“以后早点回来。”就回了房。 许曼回：“嗯，妈，我以后早点回。” 洗了澡后钻进被窝里，竟然接到了向禾的电话。 凌晨三点，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许曼立刻接起来：“禾禾，怎么了？” 入耳的是酒吧里带着强烈节鼓点的节奏，向禾说的话含糊不清。 许曼听不清，心里开始慌了，打沈卓航的微信也没接，只好拨了秦昭衡的号码。 “你联系得到沈卓航吗？禾禾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应该在夜店。我怕她出事。” “放心，我来处理。很晚了，你躺下睡觉。” 那端命令式的语气，却让许曼安心了。 第二天，秦昭衡约她去外面吃晚餐，许曼正想打听下向禾的事便欣然赴约了。 到了地方，秦昭衡已经来了，见了她放下了手机，站起来，拉开了身边的位置。 捧着精致的菜单，许曼完全没心思研究菜色，合上菜单就问：“禾禾和沈卓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昭衡接过菜单翻看：“天快亮时沈卓航已经找到向禾了，你闺蜜只是喝醉了。” 许曼还要再问，发现秦昭衡将菜单扔在了桌子上，带点不悦。 “好了，他们夫妻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别多问，也别参合。” “可禾禾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她们无话不谈，参与了彼此人生中的每个阶段。 许曼理解不了秦昭衡的淡漠，转头不理他。 见气氛僵了，秦昭衡又换了个话题：“我妈喊我们回家吃个饭。” 许曼闹脾气，脱口而出：“不去。” 其实也没必要去…… 秦昭衡招来服务生点完菜，才去哄许曼：“去见一面吧。” “没几天要开学了，我要准备很多东西。前几天住院，已经落了一大截。” 许曼下意识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秦昭衡的不悦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你比我还忙？抽个三小时去吃顿饭都不行吗？” 许曼不发一言 秦昭衡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不去就不去了，改天再说吧。”语气到底有点生硬。 许曼惊奇于这男人无缘无故发脾气，又想起昨晚的事，有些情绪涌上心头。 果然顺从了他，就能被欺负到随时随地要看他脸色的程度了吗？ 许曼站起来，将方巾扔在桌子上，发了脾气：“对，我连这顿饭都不吃了，好吧。” 用脚顶开椅子，椅子划拉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许曼抬脚想走，被秦昭衡拉住了手。 他凌晨帮沈卓航找人找到天亮，刚睡了两个多小时，被陈寻喊起来和国外分公司开了个会。 一个白天，秦昭衡累极了。 本想晚上早点睡的，又想见见许曼，就把她约了出来。 可许曼一来嘴里就是向禾这，向禾那的。 秦昭衡都吃醋了，他这个男朋友永远比不上闺蜜在她心里的分量。 他自认为已经够顾及许曼的感受了。 苏竹君喊了他好几次带许曼去家里吃饭，他想着以前的不愉快，都被他推掉了。 刚才也是心血来潮提了一嘴，就被她马上否决掉。 他倒还没发脾气，许曼的脾气先来了。 秦昭衡耐着性子，先服了软：“我今天很累，你能不能陪我安安静静吃顿饭？” 许曼愣住，听着秦昭衡口气中掩饰不住的疲倦，坐了下来关心道：“你怎么了？” 公司的事情即使说给许曼听，她也不能解决，秦昭衡只能说：“昨晚太累了。” 许曼会错意，红着脸：“就让你不要在车里嘛。” 空间小还非要缠着她，能不累吗？ “呵呵呵……”秦昭衡被逗笑了，笑得肩膀颤抖，一扫疲惫。 这顿饭许曼安静极了，坐在秦昭衡身边一言不发，只闷头吃饭。 两人在餐厅门口，秦昭衡本想送许曼回去，被她拒绝了。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打车回去好了。” 秦昭衡知道许曼心疼他了，心底欢喜，摸了摸她的长发，说：“我看你上车再走。” 打开叫车软件，许曼打了辆网约车，车来时，同秦昭衡道了别。 坐在车里，她从后车窗向后看，秦昭衡还在路边。 她心软了…… 掏出包里的手机，给他发了微信：“要么后天吧。” 几十秒后，收到了对方的回复，一个得意的表情比着ok的手势。 许曼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昭衡发表情包，忍不住去想象了下，站在寒风中，他眯着眼睛找合适表情包的模样。 第98章 救命之恩不能不谢 假期的最后一天，许曼早早起了床，伸了个懒腰，感叹今年这个寒假真是过得毕生难忘啊。 起了床，正好在客厅遇见从外面买完水果回来的许卫勤。 餐桌上已经摆了个超大的果篮，还有一封厚厚的红包。 他们一家三口打算去那个咖啡店，救命之恩不能不谢。 许曼走近，摸了摸果篮上的丝带：“爸，我们吃完早饭，还是晚点再出发吧。” 咖啡店一般早上挺忙的，许曼怕他们一家上门去打扰到人家做生意了。 许卫勤同意：“好。曼曼待会我们该说点什么？要不要提前演练演练？” 他还是第一次干这事，有点紧张。 武雪英从厨房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说：“三句不离谢谢呗。” “嗯，还是我老婆会总结。” 许卫勤忙夸武雪英，搂着她的肩膀又回了厨房忙活。 看着父母和谐，许曼内心突然很满足。 老天真是厚待她了，原生家庭幸福美满，后又遇到了秦昭衡。 是她按部就班的人生中遇到的一段意外，足以让她珍藏在后半生的记忆中了。 * 忙完早高峰的点餐，咖啡外卖单子渐渐少了。张晓晗闲下来正同吧台处的同事闲聊着。 余光里看到门口处有三个人，她只当是顾客，摆上笑脸招呼道：“欢迎光临，三位这边请。” 待走近时，才发现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女性。 许曼问：“你好，请问还记得我吗？” 额？这是什么问题？ 张晓晗一愣，把目光放在了发问的女孩身上。 过了几秒，她高兴道：“啊，我记得，记得。你没事了呀？” 看许曼脸色红润，健健康康的，她十分开心忙喊来同事。 霎时一群人围过来，对着许曼嘘寒问暖。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有说当时是如何惊险的，有祝福她必有后福的…… 许曼被这热情吓到了，好在店长及时出现解救了他们。 “你们吓着人家了，快去上班。”店长装作严肃道。 等店员散开，笑着引了三人到了靠窗的位置。 “你们喝什么？我请客。” 本末倒置了。 许曼赶忙拒绝：“那怎么行。我们是来感谢你们的，怎能让你请我喝饮料。” 说完，接过许卫勤手上的水果篮，递给店长。 “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 又从包里掏出了厚厚的红包塞过去：“一点点谢礼，还请收下。” 这说辞，店长起先有点微愣，惊讶过后才说：“可你们女婿派人来感谢过了啊？” 女婿？秦昭衡吗？ 许曼和父母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信息。 店长将许曼硬塞给他的果篮和红包放置到桌面上，心里也奇怪这一家人怎么好像不太熟，连对方来过都不知道。 他又继续：“说起这个，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女婿太大方了。” 只要有份救人的一人给了十万，特别是张晓晗另外给了五万。 一箱子现金摆在他的办公室桌上，豪横得很。 店员一个个颤颤巍巍地接过现金，都有点不敢相信是不是在做梦了。 那个陈先生听说有两个人的手机泡水后没法用了，过几天又补了几台最新款的手机来。 许曼听得脑子思考不过来了，不过这做法是秦昭衡的做事风格。 最后，店长只收了水果，许家的红包说什么也不收了。 喝完店长非要请客的咖啡，许家三人才出了咖啡店。 许卫勤开着车和坐在副驾的武雪英讨论着他们的“女婿”，许曼坐在后排，捏着手里的红包，一言不发。 前排突然没了声，许曼抬头发现武雪英正盯着她。 “曼曼，你真的不知道？” 许曼摇了摇头，这事秦昭衡半个字都没有和她提过。 她回：“我要是知道，还会带着你们又跑来一趟吗？” 武雪英点点头，又有点感慨：“小秦这一套弄下来不得百来万了。” 他们看过监控视频，店里的小伙子都出来帮忙了，浩浩荡荡的。 “啧啧啧，果然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啊。”她又总结道。 许卫勤轻轻咳了一声，暗示老婆打住。 武雪英忙捂住了嘴，从后视镜里看女儿，看她没什么表情。 等红灯时，许卫勤忽然提议：“那这一万块，你请小秦吃顿饭吧？” 后又补充道：“吃顿高级的，花完了才能回来啊。” 许曼“哦”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本来是感谢救命恩人去的，最后又要变成感谢秦昭衡了。和他去道谢，自己非得被他扒层皮下来。 车子到了自家楼下，只听开车的许卫勤“咦”了一声。 许曼下车，正好与刚下车的欧程朗面对面。他手里提了一个塑料马夹袋。 “我找你爸。”对方急急解释来意。 “嗯。” 许曼应完，和欧程朗退到了一边，等许卫勤停好车。 “好巧，不然我要白跑一趟了。”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欧程朗从隔壁市回海城，走的时候家里奶奶非要塞给他一袋腌鱼。 他身边朋友都是不开火的年轻人，哪会做这些啊。下了高速便直奔许家，打算送给许卫勤。 许卫勤拍了拍欧程朗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欧程朗有点疑惑：“怎么？你们不吃这个的吗？” 腌制品含盐量高，现在的人注重健康，有部分人对这类食品还是敬而远之的。 武雪英知道丈夫的心思，热情地从欧程朗手里接过袋子：“哪有，你许叔最喜欢吃这些腌货了。” 这东西真是送到丈夫心里去，确实许卫勤最爱吃这些了。 许卫勤锁好车，礼尚往来提议：“小欧，你没什么事的话，就上楼吃个午饭再走吧。” 特地跑过来一趟，也是有心了。 欧程朗确实也没事，便随着他们夫妻俩上了楼，跨过几步台阶发现许曼没跟来，回头望去，她手上捏着一份红包在出神。 进了许家的门，他又发现地上一堆礼品，很自然地问道：“你们要去走亲戚？” 听身后的许卫勤回他：“曼曼晚上要去男朋友家吃饭。” 大过年的礼品包装都是红色的，他竟觉得有点刺眼。 第99章 你瞒了我什么 接过许卫勤递过来的拖鞋，欧程朗换鞋的速度有点磨蹭。 刚把自己的运动鞋摆好，许曼进了门。 许曼越过他直接进了卧室，欧程朗看许家父母去了厨房忙碌，走向她的房间。 “叩叩叩”，这次他敲门了。 房门敞开着，许曼回头看欧程朗站在门口，没说什么。 欧程朗走了进来，自来熟地坐在了书桌前，拿起了摆在书桌上一家三口的照片。 “你晚上要去男朋友家吃饭？”他问。 许曼疑惑，看来许卫勤又和欧程朗多嘴了。 她不理他，打开衣柜门，取出几件外套放到床上，一件件换上，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她选不出要穿哪件去见家长，很是纠结。 “那件蓝色的好看。” 一直在观看她服装表演的欧程朗突然给了建议。 许曼重新拿起那件克兰因蓝的羽绒服，在镜子前比了比，总觉得这个颜色是前几年流行的，好像过气了。 “你到底是不是设计师啊？怎么对流行色没啥概念。” 许曼开始担忧她那套房子装修的效果了。 欧程朗笑笑，只说了句：“你穿亮色系的，显得皮肤更白了。” 最后，许曼拿起了生日那天父母给她买的贵价大衣，穿贵的总不会错吧。 欧程朗又给意见了：“太薄了吧？” 这点许曼倒十分认同。这么冷的天，万一冻感冒了不划算。把床上的衣服又通通塞进了衣柜，决定干脆穿身上这件黑色羽绒服。 饭桌上，听三人的闲聊，欧程朗终于得知了节前的那场车祸。 他这个行业，春节假期放的早。所以他也早早回了家，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武雪英还在震惊于秦昭衡的百万手笔，饭桌上又拿出来议论了一遍。 欧程朗又得知了许曼男朋友的背景惊人。 他开了玩笑：“没想到我竟然要有一个豪门太太的朋友了。到时候你结婚，别忘了喊我啊。顺便帮我介绍介绍生意，比如别墅装修，办公楼装修……” 许曼抬头，惊奇于欧程朗今天的废话特别多。 吃完饭，许卫勤又留欧程朗喝茶，指挥着许曼：“曼曼，把我书桌上那茶叶罐拿过来。” 许曼应好，又泡好茶放到餐桌上，那里欧程朗正在给许卫勤看他家乡的风景照。 江南水乡特有的建筑，烟雨蒙蒙中，别有一番韵味。 许卫勤直说以后要和武雪英去旅游一趟，两人又聊了些别的。 许曼感叹，这一老一少倒还真有点忘年交的意味。 等欧程朗要告辞时，门铃声正好响起。 许曼去开门，是秦昭衡来了，见了她立马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许曼脸上粉红，忙回头去看，家里那几人没在视线中，才放心了下来。 心情大好的秦昭衡进门，在发现欧程朗时一愣，刚要喊一声表弟，先被许曼捂住了嘴带进了房间。 许卫勤想起之前还要撮合女儿和欧程朗的事，顿觉有点不自在，面上有些许尴尬。 “许叔，那我也走了。”欧程朗察觉到了，识相地站起来告了辞。 到了楼下，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停在不宽的小路上，与这半旧的小区格格不入。 欧程朗望向四楼，心里有点道不明的情绪。 卧室里，许曼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么紧张？藏男人了？” 秦昭衡作势要弯下腰去查看床底下。 许曼赶紧制止了他这个无聊的行为，决定把欧程朗不是她表弟的事情坦白出来。 “我有件事，有件事，要和你说。” 秦昭衡坐到书桌前，双手环着胸道：“许曼，你该不会真藏着个男人吧？” 紧张到说话都结巴了，聪明如他立马察觉出了异样。 许曼摆摆手：“哪可能啊，你缠这么紧，我哪里有时间去接触别的男人。” 怎么听着像是抱怨？ 秦昭衡站起来走上前去，搂上许曼她的腰：“我能缠你更紧。我们先去我家过过两人世界，再带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他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许曼明白秦昭衡既然来了，都是打算好的，只好去拿笔记本电脑。 秦昭衡阻止了她将电脑塞进电脑包里的举动：“是两人世界，不是两人工作？” 她到底懂不懂两人世界的含义啊！ 许曼故意回：“我的世界就是工作。” 她真有一大堆资料要补，学校布置的论文还没写呢。有种回到学生时代，假期最后几天赶作业的错觉。 秦昭衡也不纠结了，不管是工作还是干些别的，总归是两人独处。 替许曼收拾好物品，牵着她的手，提上许家准备的东西出了门。 楼下，欧程朗正靠在车边抽烟，脚边已经有一个烟头了，见了他们也不打招呼。 秦昭衡看他对自己不热络，收起了脸上将要摆上的笑容，走向后备箱。 见欧程朗看向自己，许曼只好说：“拜拜。” 欧程朗又同她点点头。 上了车，秦昭衡开始闲聊：“你表弟怪怪的。” 想起之前要坦白的想法，许曼扣着指甲：“秦昭衡，我真的有事要和你坦白。” 语气小心翼翼到秦昭衡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一言不发，准备听许曼要爆出什么消息来。 “那个，那个……” 秦昭衡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瞟了一眼屏幕，是苏竹君的来电，按了免提。 车厢里回荡起苏竹君的声音：“小衡啊，你告诉我曼曼喜欢玉米椰子鸡汤还是花胶海参鸡汤。” 她很纠结到底给那走地鸡配个什么伴。 秦昭衡看了眼旁边的人，看她没有说话的想法，便回了：“花胶吧，给她补补。” 苏竹君：“哦，对对，前几天受罪了。那……” 秦昭衡急着听许曼的坦白，打断了母亲：“妈，她不吃芹菜，萝卜，香菜这种有特殊味道的，其他都吃。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转头对许曼说：“好了，你说吧。” 他洗耳恭听。 许曼没有接刚才的话题，发出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这些东西？我从来没说过啊。” “我又不瞎。”秦昭撇撇嘴，又说：“你别转移话题，快说，你瞒了我什么！” 第100章 他被骗得团团转 安静了几秒，许曼缓缓呼出一口气，盯着前方的路，细若蚊声：“欧程朗不是我表弟。” 秦昭衡耳朵好使，即使声音再轻，也听清了每一个字。 先是瞪向许曼，后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看来是真瞎了。 难怪他对那个“表弟”喜欢不起来，原来不是表弟是情敌。 车内的温度比车外还低，秦昭衡自收到这个噩耗后，再也没有说过话。 许曼欣喜于坦白的时间真好，他现在正开着车，腾不出手来掐死她。 等到了目的地后，他的怒气值大概也回落了。 车子开到秦昭衡家的地库，熄了火。如许曼所料，他果然没有消灭她的举动，只是坐在驾驶位生闷气。 她也只好继续坐着，坐久了，来了困意。 “解释。” 即将要睡着之际，许曼听到了带着怒意的两个字，瞬间清醒了过来，斟酌下说辞才开口。 “他是我爸的朋友。” “许曼，你把我当瞎子算了，竟然还想把我当傻子吗？你干脆说是你妈的朋友好了。” “你真要这么论的话，好像也可以。毕竟我妈和他相处得也挺好的。” 许曼只是陈述着事实，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杀伤力。 秦昭衡心脏抽疼，许家几人看着老实巴交的，竟然连备胎都登堂入室了。 他被骗得团团转。 手抚上了许曼的脖子，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摩挲。 “许曼，我再看到欧程朗出入你家，我肯定弄死你。”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史努比了。 许曼可保证不了，弱弱地说：“尽量吧。” 父母和欧程朗只是正常的来往，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秦昭衡：“尽量？” 许曼感受到了他的拇指按在了她颈部的大动脉上，决定保命要紧：“绝对，绝对不来我家了。” 得了保证，秦昭衡挪开了手，开了车门下了车，粗暴地甩上车门。 车身震动，许曼突然觉得头晕晕的，难道她的脑震荡又复发了？ 窝囊地跟着秦昭衡上了楼回了家，这男人没理她，自己去了书房。 主人不发话，许曼也不好随意走动，她只好在客厅里活动。 豪宅果然高级，地暖通铺，许曼将电脑放在茶几上，坐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 工作了一会，有点腰酸背痛，闲下来嘴巴开始馋了。去厨房开了冰箱，里面只有鸡蛋牛奶矿泉水。 厨房台面上空空荡荡的，许曼不知道微波炉被藏在哪个暗格里，打算在煤气灶上热牛奶。 拿了灶台上的一个锅子，又捣鼓了好一阵，才打开了天然气。 忽然想吃鸡蛋了，又接了半锅子水，等水烧开后打入了两个鸡蛋，把火调小。几分钟后捞起了两个鸡蛋，又放了点酱油。 等她端着回客厅时，秦昭衡已经站在那里了。 许曼招呼他来坐，他席地而坐到她身旁。 用勺子切了一小块蛋白，递到秦昭衡的嘴边：“这可是我的拿手菜。” 水波蛋能不散，蛋白成完整的圆，蛋黄规规矩矩地嵌在中间，可不容易。 “这算什么菜？”秦昭衡嫌弃，却张嘴吃掉了唇边勺子里的蛋白。 “好吃吗？”许曼问。 “鸡蛋味。”他答。 许曼知道他还在气欧程朗的事，又挖了勺蛋黄递过去。 “别气了，真的就只是在景区里他帮了我们，才认识的。” 秦昭衡吃掉蛋黄，把许曼手里的碗和勺子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吃着。 “我看他在景区里就盯上你了吧。什么举手之劳只不过是见色起意。” “你别瞎说，我有那么吸引人吗？” 秦昭衡看了许曼一眼，喝光了碗里的汤，重重地将碗放到茶几上，气不打一处来。 “那我是怎么着你道的？” 这话许曼听着好像是她故意勾引他的。 心里不舒服，想要和秦昭衡理论，突然间被他抱了起来。 “轮到我给你看我的拿手绝活了。” 许曼：“……”算了，浅浅欣赏下吧。 ＊ 等他们抵达秦家老宅的时候天都暗下来了。虽然来过一次，可许曼还是有点紧张。 秦昭衡牵着她进了门，除了乔思妍母子，大家都在。 苏竹君还是很热情，走过来把许曼的手从秦昭衡的手里抢过来，捏着她的手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投缘了。” 许曼哑然，不知道接什么话，看向秦昭衡。 他说：“妈，你别吓着她了。赶紧吃饭吧，我饿了。” 许曼又无语，下午两个鸡蛋都进了他的肚子了，她连汤都没喝到一口。 许曼的脸上藏不住事，秦昭衡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故意磨蹭了下，落在了人群的后头，同许曼咬耳朵：“两个鸡蛋的力气都花在你身上了。” 什么虎狼之词，许曼差点惊叫。 秦昭衡得意了，牵着脸色发白的女朋友到了餐桌前。坐下来扫了一眼，开始指挥秦睿。 “你把那道冬笋炒香菇端过来。” 秦睿乖乖端来了，秦昭衡接过，把这盘菜放到了许曼面前。 这行为也太失礼了吧，许曼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 却听到他安慰道：“都是一家人。” 苏竹君马上接话了：“原来曼曼喜欢吃这个。以后你来，我都做给你吃。” 秦明德笑容满面：“好好，大家吃吧。” 饭桌上，气氛很融洽。苏竹君一直在和许曼热聊，秦睿偶尔插一两句嘴。秦言初有点扭捏，没大说话。 饭后，秦昭衡带许曼上了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常回来住，房间里没有什么人气，有点冷冰冰的。 秦昭衡坐在床沿处，拍拍了身边的位置，许曼走过去坐下。 搂过许曼，玩着她衣服上的扣子说：“过完年我有点忙。” “嗯。” 许曼低头，注意力全在秦昭衡的手指上，想起了下午那些画面，躲进了他的怀里。 “我要去出差了，要去好几个地方。” “哦。” 秦昭衡不喜欢许曼平淡的反应，又说：“最后去滨城，去趟苏氏。” 苏筱筱？ 许曼记起向禾之前同她提过的秦家要和苏家合作的计划，抬头看向秦昭衡。 他又继续：“情人节大概也回不来了。” 情人节是许曼的一个雷点，一些不好的回忆涌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魏明了。他像是消失了般，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来骚扰她了。 不过挺好的……老死不相往来。 第101章 自由的空气 “叩叩叩”，是敲门声。 秦昭衡放开许曼，去开了门，门外是依旧扭捏的秦言初。 “什么事？”秦昭衡问。 秦言初没答，却望向许曼。 “还算没蠢透。”秦昭衡明白了妹妹想干什么，侧身让了她进来，自己则出去了并关上了门。 秦言初靠在门背后，眼睛盯着脚上的拖鞋：“嫂子……” “额？别这样叫了，叫我名字就好了。”许曼站了起来说。 秦言初抬头，改口了：“曼曼姐，前几天在医院一直没有机会单独相处，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曼曼姐，实在抱歉。我那时候不知道脑子怎么了，一心只想找你麻烦。害得你进医院了。” 许曼未接话，走近了她。 女孩顺风顺水的一生，唯一遇到的坎就是林路扬了吧。 “少女时那些朦朦胧胧的感觉放在心里就好了，真接触了，未必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童话中美好的爱情只是故事，生活中只会是一地鸡毛。 就如她和魏明，后来的那些烂事……真是恶心了她的青春。 秦言初抬头，眼里有震惊，有迷茫，有不解。 许曼微微扯了下嘴角，和她道了句“再见。” ＊ 初八那天，秦昭衡就要坐上去外地的飞机了。 许曼出现在机场送他的时候，不远处的陈寻露着大白牙对她笑得异常灿烂。 甩开秦昭衡的手，许曼嘟着嘴说：“非要我来！陈寻都笑话我了。” “他敢，我扣他奖金。” 秦昭衡露出资本家的嘴脸，又去牵许曼的手，极其耐心地嘱咐道：“记得按时吃饭，少吃点零食，少喝点奶茶，早点睡早点起。” “好了，好了，可以了。” 许曼忙制止了秦昭衡的唠叨，惊奇于他能这么婆妈。 “老板，打扰下。时间快来不及了。”陈寻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打断了小情侣之间的腻歪。 秦昭衡念了最后一句：“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睡了也要接，知不知道？” “哦。” 许曼答应完，才意识到不对。睡着了怎么接？ 终于把人送进了安检口，许曼对着里面的秦昭衡挥了挥手，不带一片云彩地转身了。 啊，自由的空气，她来了！ 她要抓住假期的尾巴，通宵看电视剧，然后睡到自然醒，下午点奶茶炸鸡，一边补论文一边大吃大喝！ ＊ 秦昭衡出差的最后一站是滨城，他的车刚停稳在苏氏大楼楼下，正好苏瀚宇带着一群高管出现在气派的旋转门前来迎他。 两人握手，开始寒暄。 秦昭衡被引进了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 见苏瀚宇挥退了一众高管，他对着陈寻使了个眼色，陈寻点了下头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秦总，咖啡可以吗？” 苏瀚宇坐在沙发处，长腿交叠，坐姿悠闲。 “可以。” 秦昭衡打量这个学长，三十五岁的年纪，撑起了苏氏，生出了点惺惺相惜之意。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您二位的咖啡。”一道娇俏又熟悉的声音。 背对着门而坐的秦昭衡转头，发现是苏筱筱端着盘子进来了。 苏大小姐真是屈尊降贵了，当起了送茶小妹。 礼貌使然，秦昭衡站起来接过咖啡杯，才又坐下。只是没喝，将杯子搁到了茶几上。 对面的苏家兄妹显然对他兴趣浓厚，目光肆无忌惮的放在他身上。 他们不说话，秦昭衡自然也不说话。 比沉默，他足以站上喜马拉雅山之巅。 自己的主场，场面太冷很是失礼，苏瀚宇说了开场白：“秦总，下个月你的产业园就要动工了，恭喜你啊。” “谢谢。” 秦昭衡回了两个字，终于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心里得意，战绩又加一分。 前几年锦凯在滨城拿了块地，打算盖个医疗产业园。 苏家抛了橄榄枝，牵线搭桥帮着谈了一个很好的政策扶持。 苏氏旗下有个生物科技公司，秦昭衡投桃报李，打算两家进行战略合作，加强临床领域的合作。 秦昭衡垂眸，正盘算着怎么好好利用苏家这块招牌。 苏筱筱忽然问他：“秦总，你打算这次在滨城待多久？” 秦昭衡敛去眼眸中的精光，抬眼看向她：“后天上午的飞机。” 今天的时间大概率是要被苏家兄妹霸着了。 明天是他的私人行程，见见这里的老同学谈个投资项目。 后天中午能到海城，回家稍微休整下，就可以去等许曼下班了。 真是完美的计划。 有人打算破坏他的计划：“秦总不着急的话，后天我带你逛逛滨城。你延后一天回去怎么样？” 苏筱筱眼波流转，正要再说，被秦昭衡拒绝了。 “不了，早点回去吧。出来一个月了，再不回去哄哄女朋友，又要和我闹脾气了。” 一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语气。 苏家兄妹一惊，对视了一眼。 怎么这个秦昭衡利用完他们就打算过河拆桥了？双方默认的联姻呢？ 苏筱筱端着咖啡杯的手都有点微微颤抖了，想要说点什么时，手上的咖啡杯被苏瀚宇端走了。 苏瀚宇神色冷淡，接了秦昭衡的话：“女朋友重要，自然是要早点回去的。” 又和苏筱筱使了眼色，她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带着秦昭衡去参观生物科技公司，晚上的接风晚宴却被他拒绝了，苏瀚宇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家。妹妹苏筱筱坐在客厅里，显然在等他。 苏筱筱沉不住气，见了哥哥就问：“秦昭衡他什么意思？” “他又没承诺过我们什么。” 这次是他失算了，上赶着给秦家做了嫁衣。 苏瀚宇脱下大衣，解开领带，递给家里的阿姨又吩咐：“给我倒杯冰水来。” “算了，我自己来。”他又嫌阿姨磨蹭，转身往厨房去。 苏筱筱跟在后头：“真是没良心，我们替他出了多少力？” 打开冰箱门，冷气扑面，烦躁的心情才压了下去。苏瀚宇喝了一口冰水。 “产业园那个项目他不是也让我们参股了吗，两家又有合作，以后有的是钱赚。” 他同自家妹妹说得直白，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又赶上老龄化，医疗健康行业还是个香饽饽。 “那我怎么办，白忙活一场了？” 苏筱筱坐回客厅的沙发上，揉着抱枕发着脾气。 越想越气，把手里的抱枕用力甩出，正好打掉了茶几上的花瓶。 花瓶倒了，瓶里的水流了出来，从大理石桌面上淌下去，弄脏了地毯。 第102章 传说中的绿茶 苏瀚宇重回客厅时，见了一地狼狈，出声训斥。 “你看看你这副没教养的样子，秦昭衡看了也要倒胃口。一点淑女样也没有。” 看苏筱筱红了眼眶，明白她也是委屈了，又说：“我先查查他女朋友是谁？” 出手前，总得知道对方是谁吧？ 对方有背景，得从长计议。对方没背景，那就轻松多了。 “你不用查了，我知道。”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准，苏筱筱知道秦昭衡口中的女朋友应该就是那个数学老师了。 她把知道的信息共享出来：“是个初中老师，应该没什么背景。大概是秦昭衡翘了他朋友的墙角了。” 玩得还真野。 “哥，你说我是不是看走眼了？”苏筱筱有点犹豫了。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苏瀚宇倒越来越欣赏秦昭衡了。有能力有野心，至于个人作风问题，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哪个男人干净了？ 他劝道：“秦昭衡都三十多岁了，掌管一个大集团，你还指望他是个纯情少男吗？筱筱，人无完人，就看你以后要什么了？感情？地位？” 其实苏瀚宇不是非要这个唯一的妹妹牺牲自己，去找适合苏家的女婿。 如果苏筱筱找一个自己爱的普通男人，他也能接受。 可她就是看中了秦昭衡，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果然，妹妹回答了他：“哥，我当然要过最好的生活了。” “那就收起你的脾气，好好想想怎么把秦昭衡抓在手上吧。” 苏筱筱若有所思，点点头。 第二天晚上，苏瀚宇又来相邀，秦昭衡犹豫了会，还是去赴约了。 苏瀚宇还找了个同校的校友作陪，席间讨论起了另外一位共同认识的朋友。 “瀚宇，老穆前几天来滨市，我们见了一面。他还带了个女朋友来。” 饭吃到一半，那位校友开始闲聊。 老穆此人早已结婚，家里还是个门当户对的老婆。外面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我笑话老穆找到真爱了。他却同我说，太太还是要供着的，外面的女人只是玩玩而已。今天带这个，明天说不定换人了。” tm点谁呢？秦昭衡斜睨着热聊的两人。 苏家那个生物公司本就扶不起来，这次合作摆明了锦凯是给他们送技术送钱去了。 那块产业园投资了几十亿，当地政府同他接触时态度就很积极，谈得政策也很好，苏家参与进来了，只是少了些拉扯的时间罢了。 就这么点举手之劳的恩惠，还要搭上他的后半生吗？ 笑话！ 拿起手边的高脚杯晃了两圈，秦昭衡品了一口红酒，眼神暗了暗，嘴角扯开弧度参与了讨论。 “老穆最近生意做的好，岳父家没帮上忙还闹了破产的传言，他竟然还会这样说，也是神奇。” 秦昭衡啧啧称奇，阴阳怪气地夸这位朋友真是重感情。 他的磨人劲犯了，回忆起林路扬给过他的八卦情报，把老穆那个岳父家老底都翻出来了。 校友听得直摇头，乖乖闭了嘴。 苏瀚宇听着秦昭衡口里不断冒出的重组，破产，拍卖资产。 不悦得瞥了眼秦昭衡，这大爷影射谁呢！ ＊ 秦昭衡离开的那天，苏筱筱去送机了。 提着滨城百年老店的小点心，同秦昭衡说：“这点心挺好吃的，你带回去给女朋友尝尝吧。” 秦昭衡礼貌地接过来，递给了身后的陈寻，道了谢。 “我听哥哥说，下个月两家的合作庆祝酒会办在海城，我大概也会去，到时你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认识吧。” 又补充了句：“我倒要看看我输在哪里了？” 语气里有傲娇又带点哀怨，配上她那张纯净无害的脸，叫人心疼。 秦昭衡盯着她看了一会，皱着眉回了句：“好的。” 飞机头等舱里，秦昭衡看着小桌板上的蛋糕，招来了空姐：“麻烦这个帮我扔了。” 空姐诧异，但还是照做了。 他又看了眼身旁的陈寻：“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吧？” 陈寻一惊，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 开学二十多天了，许曼的状态很好。常老师调侃她，看来要和男朋友好事将近了。 许曼想，她和秦昭衡都一个月没见面了，哪里来的好事。 不过，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肯定会在校门口等她的吧？ 晚上八点，挎着包出了校门，果然看到了秦昭衡等在门口。 她本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陪着她去停车场取车，然后开她的车送她回家。 刚走到马路边，就被身后的秦昭衡拦腰抱住了，往他的车里带。 “许小姐，好久不见。”司机张师傅同她打招呼。 许曼一个月没见秦昭衡了，自然没见过老张。 “开车。” 许曼还没回话，秦昭衡板着脸说了两个字。 难道他在生气？ 许曼突然有了这样一个认知。脑海里回忆着这一个月的点点滴滴，不明白哪里惹到他了？ 他打过来的电话十有八九都接了。一两通没接到的是因为她睡得太死了，可第二天她又发微信解释了。 许曼搞不明白，干脆不说话了。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拐进了一个别墅区。 许曼没来过这里，略感好奇。去看身边的人，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回来就给她脸色看。 许曼心里也不痛快了，生气地别过头去。 等车停稳，她赌气地不下车，最后被抱下了车。 偏不如他意，在他怀里扭得像条毛毛虫。 秦昭衡抬起膝盖抵在墙上，按住了怀里的人，才空出一只手来按了密码。 抱着许曼挤进了门，又用脚踢上门，黑暗中健步如飞直奔楼上的卧室。 许曼没空去思考将要发生的事，只叹这男人夜视能力真好。 她可做不到。 被抛在床上时，趁着秦昭衡还没压上来的空档，灵活地从床上滚了一圈，下床往门口跑去。 一打开门，瞬间呆住，不应该是走廊吗？怎么是浴室？ 她懊恼，跑反方向了。 秦昭衡发现有一个没方向感的女朋友也挺好的，悠哉悠哉地走过去，抬手开了浴室的灯。 突然来的光明，许曼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看清了秦昭衡脸上戏谑的笑。 原来刚才板着脸是故意吓她的吗？ 她怒骂道：“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游戏。” 秦昭衡抬起手，开始脱她衣服：“谁说我玩了？我真生气了。一个月了，你就一通电话也不主动打给我吗？” 第103章 非要她妥协而已 许曼只是想，秦昭衡的电话雷打不动打来，日子每天重复，实在没什么大事需要她主动打过去。 她当然不能如此解释，只能岔开了话题：“这是哪里啊？” “喜欢这里吗？” 没有正面回答，秦昭衡这样问。 许曼只欣赏到浴室，实在无从评价这房子。提议秦昭衡带着她参观下。 他们花了半小时，将房子的角角落落里都瞧了个遍，许曼光数卫生间都有5个。 秦昭衡在二楼廊道上，视线看向一楼的客厅：“这里不大，好歹离你学校近。” 不大？ 许曼对这个说辞无语，她都已经晕头转向，早已分不清南北。 “喜欢吗？”秦昭衡再问，眼底有期待。 许曼依旧摇了摇头。 她清楚秦昭衡带自己来这里的意图。这段恋情的走向早已经偏离了她的预想，本来只是想偷偷谈个恋爱，现在却弄得人尽皆知。 再继续下去会不会是订婚？结婚？ 很快，她要接触到秦昭衡圈子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了。需要陪着他到处应酬，接受别人或友好或恶意的审视。 更甚，将来某一天可能连老师这份工作都要放弃，只能是他的太太了。 秦昭衡不知道许曼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面上有点无奈说道：“那我还有一套别墅，就是有点远。” 幸亏他房产多，总归能找到一套许曼喜欢的。 下了楼，许曼来到客厅，7米多的挑高空间，配上整面的大理石背景墙，整个空间空旷又冷硬。 她确实不喜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没想过和你住在一起。” 这么说，够直白了吧。 可是许曼又想错了，秦昭衡不知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明白，只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两人坐到了米色大沙发上，秦昭衡好脾气地说：“那你现在可以想起来了。你看看要怎么布置这里？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对了，外面有个小院子，你可以种点你喜欢的花花草草？” 许曼转头去看落地窗外，因为室内开着灯，她没看见那花园，只看到了他们在玻璃上的身影。 她只回道：“太快了。” 秦昭衡不认同：“不快了，我们都认识一年多了。” 她反问：“一年不算快吗？” 秦昭衡秒接：“不快。” 显然他们两人对时间上的观念并不一致，许曼不想再辩论下去了，推开秦昭衡，站起来往大门口走。 “曼曼？”身后在喊她。 许曼脚步未停，拉开了别墅大门，往不远处的车那处走，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是小跑着穿过小花园。 拉开迈巴赫的车门钻入车内时，秦昭衡正好跟了进来。 许曼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紧抿嘴巴，转头看向车窗外。 气氛僵住……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机老张看不明白了，看了眼仪表盘的时间，前后才半个小时，有点担忧地瞟了一眼后座的秦昭衡。 照道理老板才三十多岁啊，也不至于…… 秦昭衡秒懂老张眼神中的含义，叫嚣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什么事都没干成，不然两个小时都下不来。 那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许曼以为这句话是对她说的，望向秦昭衡，一脸迷茫：“我没看你呀？” 秦昭衡刚在想怎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正好顺着许曼的疑问接了话：“是，是，是，你没看我。我看你了。” 许曼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没再理会。 她又被送回了学校的停车场。 春夜的风还是凉嗖嗖的，一不小心就会感冒，许曼看秦昭衡穿得不多，打开车门时催他回家。 “你在外面出差了这么久，很累吧。今天不用送我回家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坐进车内想要关门时，被秦昭衡拉住车门不让她关门。 他说：“下个月锦凯和苏氏有个酒会，那天我有很多朋友和合作伙伴都会去，你陪着我去，好不好？” 坐在驾驶位的许曼微微仰头看向他：“我不想去。” 一切正如她预想的进程一样要发生了…… “你早晚有一天要见他们的。” “那种场面我应付不来。” “你只要挽着我微笑就好了。” “我总不能每分每秒都挂在你身上吧？” “沈家也会去，那你就和向禾待在一处。” 许曼干脆从车里出来，与秦昭衡摊牌：“我指的不仅仅是这场宴会，我说的是以后，你到底懂不懂？” 秦昭衡摆明了在逼着她全面介入他的生活中，可她完全不想。 “我、不、懂。” 秦昭衡脱口而出，每个字都是重音。 许曼心中叹息，他哪是不懂，只是一再的试探，非要她妥协而已。 房子，宴会，以后不知道又是什么？ 她重新坐回车内，车窗是无框的玻璃设计，秦昭衡双手直接抓住玻璃。玻璃不会割手，但是许曼还是不敢太用力关门。 “秦昭衡，你放手。你不困那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下车！”他说。 许曼撇了撇嘴角，好女不和男斗，但乖乖下车终究感觉落了下风。 她才不想认输，脱了鞋扔到副驾的脚垫上，然后转过上半身，手扶着副驾的椅背借了点力，爬过扶手箱，坐到了副驾位上。 秦昭衡看得一愣，原本后退了一步让出下车空间的举动显得多余了。 “挺会爬的啊？”他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 许曼边穿鞋边回话：“过奖。” 她身形苗条，这动作小菜一碟。 秦昭衡终于如愿坐上了主驾，关了门，车内陡然安静。 “既然这么会爬，待会再爬一遍吧。” 这几个字清晰地飘向许曼，她疑惑地侧头。 秦昭衡看向她：“事不过三，房子不住，宴会不去，床难道还不上吗？” 许曼顿住，僵硬地转过头正视前方。 车子驶上道路，是回她家的路，只不过在离家200米处拐弯了。 酒店前台见了秦昭衡，微笑着递上了房卡。 进电梯后，许曼才嘀咕：“这里的房你还没退啊？” 秦昭衡不回答，把她带进了房间。 玄关处，许曼抵住他压过来的身体说：“让我先给家里发个微信。” 看来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家了，她还是要和父母说一声的。 恋情见光了，也不用找借口，直接说秦昭衡来找她了，晚点回家。得了回复，才重新将手机放回包内。 下一秒，秦昭衡就把她打横抱起，走向那张白色大床。 柔软的床面上，许曼被秦昭衡按住背，脸埋在柔软的羽绒被里有点透不过气，转头去瞪身后的男人。 秦昭衡蹙眉，呼吸渐重，把许曼的头重新按进被子中。 第104章 不想和我有将来 他好像得了怪病，许曼越是这样气鼓鼓的，他越觉得她可爱，控制不住地想蹂躏她。 失去了新鲜空气，许曼开始挣扎，心里害怕该不会这男人要闷死她吧？ 苍天，谁来救救她？ 刚祈祷完，施加在头上的力量瞬间消失了，许曼转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缓了会儿才开始骂：“你这个死变态。” “我怎么舍得闷死你呢？” 秦昭衡笑许曼荒唐的想法，边去亲她边说：“我这么宝贝你，是不是？” 明明是情话，许曼竟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果然，他开始了：“以后每天晚上9点，在这里见面。” 见面做什么，用脚指头想就知道了。 “太频繁了吧？对身体不好……”许曼还想再挣扎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昭衡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嘴。 这夜，秦昭衡异常兴奋，许曼越哭他越狠，直到她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音节了，才停止了下来。 许曼迷迷糊糊时被秦昭衡抱起去了浴室。 打开门，里面已经烟雾缭绕了。 等她泡进水里那刻，所有痛感汇集到一处，她疼到皱眉。 酒店的浴缸不大，刚好容纳两个人。秦昭衡陡然坐进来，水面晃动，许曼被带着晃，只好抓紧了浴缸边缘，蜷起膝盖缩在一角。 秦昭衡刚有抬手的动作，许曼见了瑟缩了一下。 动作顿住，秦昭衡心里又不得劲了，大手一捞，把许曼捞进了怀里。 许曼回头和他对视，忽然对这个男人有点陌生。 第二天，常老师疑惑地盯着许曼瞧了很久，关心她：“和男朋友吵架啦？黑眼圈盖都盖不住了。” 昨天还春风满面的，今天怎么像变被吸干了阳气似的。 许曼打了一个哈欠，想着这脸色还是化了妆的状态，素着脸更没法看。 昨晚秦昭衡那样肯定是在报复她拒绝同居的举动。就如驯兽一样，先是让身体疼痛，然后再瓦解她的心理。 许曼隐隐觉得，他们的这段关系，结束由不得她了。 下班时，又收到了他的消息，命令她9点去酒店等他。 又来服从性训练？许曼生气地把手机扔回包里，没去理会直接回了家。 洗漱完毕，打开电脑整理了点资料，不久房门外有说话声。 许曼侧耳倾听，隐约是秦昭衡在和父母讨论着什么。 说话声消失后，她的房门被打开了，随即又被关上。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空气都变了味，一股若有似无的烟草味。 许曼皱眉没有看向门口，而是继续滑动鼠标，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检查完文档才关了电脑。 “为什么没来？” 秦昭衡走过来，手穿过许曼的长发，挑起一缕绕在手指尖玩。 “我为什么要去？”许曼站起来，反问道。 她又被摁回了椅子上，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气不打一处来。 “秦昭衡，你够了。乱发什么脾气？我不想和你同居，怎么了？” 秦昭衡俯身，将脸贴上许曼的脸颊，看向桌上摆的镜子，里面两人很是亲昵。 他直白地问：“你是不想和我有将来吧？” 许曼被问得哑口无言，感觉到肩上的手慢慢向下移动，伸进了她的衣领。 她的脸开始发红，呼吸也渐渐不稳。 一想到昨天许曼脱口而出的拒绝，秦昭衡不知怎么的，心里压不住的烦躁，说了点混蛋话：“不去酒店，就在这里。你父母就在隔壁，很刺激吧？” 许曼瞬间清醒，心里发凉，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把衣服里的手拽出来，许曼站起来去拉秦昭衡，赶着他出门。 动静引来了许卫勤和武雪英，他们看许曼眼睛红红的，秦昭衡面色不愉，显然两人吵架了。 他们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看着推搡这幕，互相看了眼，放弃了劝架的打算。 直到许曼把秦昭衡赶出家门后，关上了大门。 武雪英走过来，指给她看茶几上的补品：“他拿了些野生的虫草来，说你工作挺累的，叫我给你炖点汤喝。” 木质的礼盒包装，一看就价值不菲。 许曼一愣，别开眼说：“我不吃，你哪天去外婆家，带过去吧。” “算了吧。我带这好东西过去，你舅妈指不定以为我在你外婆那得了好处才买过去的。我刚才在网上搜了下食谱，我明天去买只老母鸡和羊肚菌……” 听着这些唠叨，许曼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搂上武雪英的臂弯，撒娇道：“其他东西千好万好，怎么抵得上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周末的时候给我烧一大碗好不好？” 武雪英满口答应：“好，好。还是红烧排骨简单。” 目送父母回了房，许曼收拾了那些补品，开始头疼以后要和秦昭衡怎么相处了。 秦昭衡从许家出来，正好接到了林路扬的消息。他打电话过去问林路扬在哪。 “这么失落？和许曼吵架了？”林路扬敏锐地捕捉到了电话那头人的情绪。 “见面说。” 秦昭衡挂了电话直奔林路扬家，一到他家，发现餐厅那有一瓶打开的红酒，茶几上一只红酒杯，杯底有点残留的酒液。 林路扬从酒柜里拿了一只干净的玻璃杯，递过去。 接过高脚杯，秦昭衡也不客气，拿起红酒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也不慢慢品，直接一口气灌进了胃里，像喝水一样。 林路扬啧啧称奇：“分手啦？” 秦昭衡骂：“乌鸦嘴。” 难得发牢骚：“我在敏中附近那套别墅，过年前叫人整理了下，家具重新换了一遍。昨天带她去看，里面好像有洪水猛兽似的，一刻也不想多待。还有和苏家的酒会，我本打算带她去的，好让苏家断了那些幻想。可她又不肯去。” 林路扬感同身受，最近乔思妍对他也冷淡了下来。 他半躺在沙发上，双脚搁在茶几上，懒散地看了眼独自喝闷酒的秦昭衡。 “你和许曼不合适。” 他说了真话。 这说辞，秦昭衡听着就不爽，戳林路扬心窝子：“其实，你和乔思妍也不合适。” 他的状态比自己还糟糕。 林路扬听了微微一笑，坐直身体，去够茶几上的酒杯，对着不远处的秦昭衡举杯。 “来，祝我们不合适的爱情能开花结果。” 秦昭衡放下空酒杯，视线在林路扬绕了一圈，给了他一个消息：“我那前小姨夫快要回来了。” 本以为这消息会激起点涟漪，却听林路扬只是“哦”了一声，音色平静如无风的水面。 沙发处，林路扬将酒杯高举过头顶，水晶灯的光芒透过玻璃四散开来，他淡淡道：“原来如此。” 第105章 愿望差一点就要实现了 周六早上，天已经大亮，许曼还赖在床上睡懒觉。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接起是向禾打来的。 “曼曼，我在医院？” 许曼刹那间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实在没精神开车，便打了辆车过去。 私立医院妇产科病区的病房内，穿着病号服的向禾坐在病床上盯着手里的一张纸出神。 敲了三下门，许曼小心翼翼地走近问：“禾禾，你怎么了？” 向禾回神，将手上的纸递过来。 许曼伸手接过，是一张b超单，她仔细研究了下，脸上欣喜：“呀，你怀孕啦？” 视线从单子上移开，发现准妈妈脸上没有半点喜悦，许曼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要这个孩子。”一个肯定句。 向禾低头看向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却已经在孕育一个生命了。 可是，她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了。 “我以为我能一个人搞定的，但是我还是害怕。只能打电话给你了。曼曼，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进手术室了。你陪着我好吗？” 哪见过好友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许曼心脏一缩，抖着手握上了向禾的手，察觉她手心冰凉。 没有问为什么不要这个生命，只是安慰道：“我在外面等你。” 一个小时不长不短，许曼一直握着向禾的手，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偶尔护士过来交代几句，才回应几个字。 手术室门口，即将要进去的向禾忽然抱住了许曼，哭道：“我知道以后某一天我会后悔的，但是我很自私，我自己都活得浑浑噩噩的，我不想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和我一样。” 许曼回抱住向禾，眼泪也下来了，拍着她的背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目送着向禾进去，转身环顾等待区。不知道这私立医院太贵没人来动手术，还是这个病区本就没什么人，反正这里只有她一人。 偌大的地方，一堆沙发，许曼挑了个靠近手术室的坐下，眼神锁定手术室的大门。 只不过需要半小时，一个生命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曼抱起双臂，一股无力感由心生出，想起了向禾年少时候的一些事。 她们会睡在一张床上说点小秘密。许曼那时会畅想未来，说她们将来一定都要生女儿，延续她们的友谊。 那时，向禾总会摇摇头，坦言她应该不会生孩子的。 此刻，许曼不胜唏嘘，这个愿望差一点就要实现了。 向禾从手术室出来时眼神空洞无光，脸色十分苍白。等回了病房，嚷着要出院。 许曼劝她：“还是在医院住一天吧。” 向禾拒绝道：“我不想待在医院里，这里的味道让我想吐。” 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完全在她的计划外。那天晚上她吐的昏天暗地，沈卓航带她去看急诊，才知道已经怀孕了。 沈卓航开心极了，忙不迭地打电话同家里父母报喜。向禾打着点滴，怎么也笑不出来。 现在小腹隐隐作痛，反胃感依旧还在，医生告诉她，这些不适感过几天就会消失的。 可她知道这些感觉她会记一辈子的。 向禾和许曼走出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赶来的沈卓航。 发现向禾捂着小腹，嘴唇毫无血色。沈卓航一个踉跄，差点被台阶绊倒。 许曼想说点什么，可人家夫妻相顾无言，一个字都没说，她也不好开口。 几秒后，爆发出一声怒吼：“向禾！” 沈卓航难得这么大声，走过来抓向禾的手臂，向禾呼痛。 许曼像母鸡保护小鸡似的，横在两人中间：“沈卓航，不要这样。禾禾现在是病人。” “病人？笑话！她自找的。” 沈卓航失去理智，放开向禾，改去抓许曼的胳膊，手上使力将人往旁边甩。 手心处传来剧痛，趴在地上的许曼抬起手掌，掌心被粗粝的台阶摩擦出一片红，破了一大片皮。 看着掌中的污血，脑海中有几秒的空白。 “曼曼。” 禾禾扑向她，拖过她的手检查伤口，眼眶瞬间红了。 许曼回过神来，立马扶着向禾站起来：“地上凉。” 流产是要坐小月子的，可千万要保重，以免落下病根。向禾现在不想生孩子，万一以后想了呢。 顾不得处理伤口，许曼搂着向禾：“你不能吹风，我们快点回家吧。” 说着把向禾外套上的帽子给她戴上。打算绕开沈卓航，去停车场开向禾的车。 又被沈卓航拦住了去路。 许曼来了脾气：“沈卓航，你疯啦。向禾都这样了，你有什么不痛快也忍下好不好？” “我是疯了，我也不痛快，我更忍不了。”沈卓航来拖向禾。 向禾极力反抗，最后被打横抱起上了不远处沈卓航的车。 许曼注视着汽车尾灯渐渐淡出视线，咬了咬牙，还是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赶去了向禾家。 到了地方，她按了门铃，沈家的老保姆来开门了。 见她了就说：“许小姐，你来了。快世界大战了。” 许曼刚走到楼梯口，果然听见了楼上的吵架声。 沈卓航在叫骂：“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自己做这个决定，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你知道的，你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我父母那边就会闭嘴了。他们再也不会唠叨我们了。” 向禾冷静多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的父母生孩子？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什么时候想当母亲根本不需要别人来规划。” 沈卓航冷笑一声，继续：“对，你一向规划得很好。你从来没把我当做你的丈夫，我只不过是你的工具人。你想要我家钱的时候，就上我床。等我家给了钱了，你现在又想把我一脚踢开了，是吧？” 向禾昨天下午就开始不接他电话了，沈卓航先是找了一夜，一无所获。 担心了一晚，早上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马上找了关系，果然查到了向禾的住院记录，可惜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他不介意向禾和他结婚的目的不纯，可是都结婚这么久了，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现在，沈卓航不只要向禾的人了，他还想要向禾的心了。 第106章 以后我和你应该也过不好 “向禾，你都嫁给我了。我妈是你的婆婆，我知道她也有她的问题，但你能不能为了我，脾气稍微收敛点？”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老婆，沈卓航真做不到只偏帮一方，不顾另一方的感受。现在家里最大的矛盾是向禾不想生孩子，但就这么巧，老天突然送了一个孩子来。 至少今天以前，他还沉浸在自己将要当爸爸的喜悦中，暗自高兴这个棘手的问题迎刃而解了。 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向禾脸上爬上一丝苦笑：“可沈卓航，你婚前明明甜言蜜语答应我的，你父母完全不会来干涉我们的生活的。怎么才过了多久啊，就让我忍气吞声了？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忍了这一次，以后就会忍无数次……没完没了了！ 许曼站在房门口，听他们吵的不可开交，见着向禾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随时可能倒下。 深呼吸了下，才生出了点勇气走进去。 “沈卓航，你能不能别和向禾吵架了？她现在很虚弱。” 突然听到许曼的声音，沈卓航一愣，心里又窜出一股火气。 口不择言道：“许曼，你来我家干什么！我们夫妻的事你偏要来掺和一脚是吧？向禾去流产是不是你撺掇的？你也够心狠的啊，见不得向禾好是吧？眼看秦家要和苏家有动作了，你和秦昭衡快完了，所以来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是吧？” 一大通说完，他又拿起手机给秦昭衡打电话：“你现在滚过来，把你的女人给我带走。我真是受够了。” 啪！ 向禾一记耳光打在沈卓航脸上。 沈卓航下意识地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向禾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等秦昭衡急匆匆开车去沈卓航家后，知道几人又去了医院，又赶去医院。 终于在妇产科病区的长廊里看见了许曼。 她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眼睛盯着窗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秦昭衡走过去，往门内看去，向禾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沈卓航一脸凝重地坐在床边。 他坐到许曼身边问：“你们怎么了？” 许曼收回视线，没看秦昭衡。 两人这几天都没有联系，她还有点别扭，低头刮着指甲。 许曼紧张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小动作，秦昭衡预感不好。 听她轻声回：“向禾背着沈卓航流产了，我陪着她做的手术。” 秦昭衡眉心一跳，难怪一向没什么脾气的沈卓航在电话里说了重话。 他不清楚沈卓航夫妻具体为了什么要闹成这样，先开口安慰自己女朋友：“你看，我说过吧，叫你不要参与他们夫妻的事。” 许曼拧起眉毛，依旧不认同。 那不是别人的事，那是向禾的事，是一起度过十几年年少青春的人的事。 秦昭衡猜测出了许曼的想法，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走进了病房。 向禾一看见他，才扯出一个笑，说了来医院后的第一句话：“曼曼手擦伤了，你带她去消消毒。” 秦昭衡心一紧，看向沈卓航。 在医院折腾了这么久，沈卓航的脾气也下来了，有点心虚：“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在气头上。” 秦昭衡还没发火，向禾又说话了：“还有这个没脑子的对曼曼说了好些重话。等你带曼曼处理好伤口，再上来教训他。” 来回看了几眼这夫妻俩，秦昭衡对向禾点了下头，转身往门外去，拉起在门口的许曼就往一楼急诊走。 摊开许曼的手心，秦昭衡呼吸一滞，眼里有心疼：“你是傻的吗？他们夫妻俩的事，即使闹到离婚，你也别去参与了。” 许曼抽回手：“呸呸呸，你不要诅咒向禾。” 拿出纸巾轻轻擦了下，发现也不严重，又说：“就擦破了点皮，不用看医生了。” 秦昭衡看她坚持，又领着她去医院门口的药房买了消毒水和创可贴。 坐进车里，他给许曼消了毒，把表面的血迹擦干净后，倒确实不严重，才放心了下来。 “向禾和沈卓航不会离婚的吧？”许曼很担心。 秦昭衡收好药品，才回：“离不离婚是他们的事，你左右不了他们的决定，担心也没用。” 想到什么又说：“你以后别学向禾，什么事都自己做主。” 许曼心里一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指责向禾吗？” “不是吗？孩子是两个人的，流产这事她不该瞒着沈卓航。” 呵！男人们一模一样的说辞。 许曼反驳道：“那沈卓航没有错吗？如果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能给向禾足够的信心生下孩子，把他养育成人。她何苦要受这痛苦？” 孩子都快两个月了，许曼相信向禾也是纠结过的。 她了解向禾，看似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其实内心最是敏感脆弱。 坚强只不过是她的外衣，是她保护自己坚硬的壳。 “你们不懂，向禾是渴望有个美满家庭的。以前她总会羡慕我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里。她流掉孩子，只不过发现沈家给不了她想要的爱罢了。” 秦昭衡说：“沈卓航这么爱他，她感受不到吗？” 虽然沈家是富贵人家，向禾不用操心柴米油盐。可婆媳矛盾依旧避免不了。 依照向禾之前的火爆脾气，许曼觉得她没和婆婆打起来，已经算是收着脾气了。 许曼反问道：“难道只要丈夫的爱就可以了吗？难道生活中只有爱情吗？沈卓航难道就感受不到向禾的退让吗？非要向禾逆来顺受才满意吗？” 意识到再争论下去，肯定要隐射到自己身上了。好不容易借着向禾的事，打破这几天的僵局，秦昭衡住了口，不再言语。 唱独角戏也没意思，许曼开了车门，往马路边走，决定打车回家，被秦昭衡抓住手。 “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好了，我们不要为了别人的事吵架好不好？” 许曼盯着追上来的秦昭衡看了会，视线往上，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开始抽芽了，可以想象不久后这里将会枝繁叶茂，一片生机。 想到向禾流掉的那个孩子，许曼也感慨，她应该是干妈的。 可是生活往往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常常事与愿违。 她往后退了一步，同秦昭衡拉开了点距离。有些事，也许不该拖着了。 “秦昭衡，你和沈卓航都是一类人，自以为给我们的爱能超越一切。可你们根本不懂向禾和我。既然向禾和沈卓航过不好，以后我和你应该也过不好，不如我们……” 第107章 用她的后半生来回报 分手两字还没说出口。 许曼看见秦昭衡的脸色已经陡然沉下来了，原本就凌厉的眸中越发得幽暗了。 他上前一步，异常平静地问：“不如我们什么？” 语气虽然没什么起伏，可许曼听来比发怒还可怕。 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稀薄了，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不如我们……” 一样被秦昭衡打断了，听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不如我们什么？” 许曼后知后觉，原来不是要她的回答，而是不让她继续。 想到前几日他忽然暴露出的可怕，许曼识趣地没再说下去了。 秦昭衡瞬间收起了周身危险的气息，忽然提议：“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然后吃个饭。” 不顾许曼的意愿，他拽起她的胳膊就往车边去。 “秦昭衡。”许曼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他回头，对她笑得温柔：“怎么了？” 许曼有点恍惚，好似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分手大战是她幻想出来的。 说是看电影，他们并没有去电影院，而是回了敏中附近的那套别墅。 地下影音室里，一整面的墙投影了一部爱情电影，秦昭衡搂着许曼靠在沙发上。 许曼完全没心思看，注意力全在她衣服里的那双手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腰两侧的肌肤。 她其实怕痒的，但此刻神经末梢失灵了，毫无痒感，只有心绪随着他抚摸的动作被勾得上上下下的。 忽然那双手交叠到她小腹上又慢慢往上，许曼一惊，转头观察着秦昭衡的脸色。 在他眼里看到了危险的讯号。 果然，一场未说出口的分手，不会这么平静地过去的。 “你也不想生孩子吗？” 生孩子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了。 秦昭衡亲着她的脖子，呼吸渐重。 “我没不想生孩子。” 许曼本就没打算丁克，实话实说而已，又替向禾的行为辩解了几句。 “我是觉得国家都赋予女性生育自由的权利了，你们男人凭什么要控制我们的身体，强迫我们的意志。” “曼曼，你在学校里是辩论队的吗？” 法律法条都搬出来了，秦昭衡难得哑口无言。 许曼摇摇头，她可没这本事，皱着眉抗议道：“你能不能小点力？很痛！” 手上减了几分力，秦昭衡答非所问：“好，我不控制你的身体。在我们家，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继续亲她，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上，停留在她的唇上：“还有，那两个字以后想都不准想了。” 许曼心凉了半截，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推开他：“我要回家了。” “好。” 意外的，他答应得极度爽快。 回了家正好是饭点，秦昭衡随许曼上了楼，武雪英看到他自然留了他吃饭。 一边去开冰箱门说着再烧几个菜，又指挥许卫勤去小区门口卤菜店买几个熟食。 秦昭衡客气道：“阿姨，不用去买了。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我都吃。” 许卫勤一听他这话放下了钥匙，折返回厨房，和武雪英小声嘀咕：“就是随便吃吃好了，次次满汉全席，我们家都要被吃垮了。” 其实花不了多少钱，他说得夸张。 武雪英挤眉弄眼地暗示他小声点。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被听到了不好。又悄悄看了眼餐厅里没有秦昭衡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他早就跟着曼曼进房间了，哪里能听见？” 许卫勤就是看不惯秦昭衡盯许曼像狼见了肉似的，恨不得吃到肚子里才安心。 卧室里，秦昭衡搂了许曼腻歪，被推开。 “我爸妈都在家，你克制点。” “真想把你早点娶回家。” 许曼听了心里发怵。同居不成，他怎么又上升到嫁娶了？ 出差回来后，回回都要提两人的将来。她真是无力招架了。 吃完饭，秦昭衡又赖着不走了。武雪英非说最近气温回暖，拉着许卫勤出去散步了。 “还是你妈疼我。”秦昭衡把许曼推进房，锁了门。 他为什么这么爽快地答应她回家就是在打坏主意了。 急切地除去了许曼身上的衣服，埋头在她颈窝处：“去年夏天，第一次来你家，我就想这么干了。” 没能守护住衣服，许曼只能扯过被子遮盖身体，满脸抗拒。 秦昭衡开始pua她：“你配合点，我们早点结束。不然等你爸妈散步回来，听见你又哭又闹的，多尴尬啊。” 逃也逃不了了，许曼颓然地放下了手。 事后，秦昭衡抱着她躺在床上说些有的没的。听到父母回来的声音，立马催他起来穿上衣服。 秦昭衡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安慰她：“沈卓航和向禾散不了，你也不用想太多。” “你确定？” “沈卓航这样的人能闪婚，足以证明向禾在他心中的分量。沈氏最近注资了向氏，沈卓航的父母大概有点微词，所以逼向禾生个孩子收心。生意人嘛，付出点总会想要回报的。” 许曼开了窗散掉室内暧昧的味道，整理了床铺。和秦昭衡出房间的时候又把卧室门关得紧紧的。 客厅里没有父母的身影，想来他们已经躲进房间里了。 秦昭衡没让她下楼。许曼走到阳台处目送他的车子驶出小区。靠在洗衣机台旁，回味着那些话。 所以同理，秦昭衡在自己身上付出的感情和物质，一定要用她的后半生来回报吗？ 等许曼转身想着回房，发现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哎，终于走了。”许卫勤说。 “就是啊，都不知道该和他聊些什么，干脆躲出去。”武雪英接话了。 原来父母不是为了给他们制造独处啊，看来秦昭衡自作多情了。 “妈，我以后会让他少来家里的。” 她也看出来父母在秦昭衡面前的拘谨，几顿饭下来，连武雪英都变得和许卫勤一样沉默寡言了。话题大多是秦昭衡起的，他们附和两句，便没下文了。 “算了，你也别说了。他要来就让他来吧，万一得罪了他，我们可吃不消。” 许卫勤说完转身去书房练字，武雪英照旧坐回客厅里打开电视机。 别人家丈母娘越看女婿越满意，她越看秦昭衡越觉得他心思重，喜欢不起来。 天下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儿女的感情不顺的，但她和丈夫都盼着女儿能早点醒悟过来，尽快和秦昭衡断了。 第108章 这一切都值得了 第二天，许曼去医院看了向禾。见她气色虽然不算好，但没昨日那样憔悴了。 没坐多久，沈卓航也来，半张脸肿着，见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曼曼，对不起。昨天不该冲你发火的。” 许曼只是笑笑没接话。她能理解沈卓航的情绪激动，毕竟失去了一个孩子。 向禾明白许曼的委屈，握上了她的手。 两个女人说着悄悄话，沈卓航待了几分钟自觉没趣，借口出去抽烟离开了病房。 “昨天你家秦总半夜跑来，把沈卓航拎出去揍了一顿替你出气了。要不是我躺在床上没力气，我也要上去补两脚的。真不是个男人，把气撒到你头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先是秦言初后又是沈卓航，这群高高在上的人，只会找她这个毫无背景的人出气。 许曼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可是能怎么办呢？秦言初是秦昭衡的妹妹，沈卓航是向禾的丈夫。 她当下能不计较，完全是因为不愿意让对她好的人难做。 许曼看向禾口中虽然说着沈卓航不好，却是开玩笑的口吻，问道：“你们俩没事了？” 向禾轻点头：“先这样吧。昨天晚上我脱口而出要和他离婚。睡了一觉脑子清醒过来了，想来真幼稚，真离婚了沈氏给的钱怎么办？” 还真被秦昭衡说中了，许曼唏嘘，突然问道：“向禾，你后悔结婚吗？” 向禾坚定道：“曼曼，我只能说有选择的话我不会结婚。” 许曼想到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选择？ 看了眼门外，确定无人后才说：“向禾，我想和秦昭衡分手了。发现分不掉了，怎么办？” 向禾一愣，只问：“怎么？不爱他了？” 许曼老实说：“爱的吧。但是他最近老是提将来的事，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能也是我不够爱吧？” 爱或不爱？她好像搞不清了。 再加上这几天秦昭衡的表现，前路更加迷茫了。 向禾倒不像以前那样乱出主意了，只是拍了拍许曼的手说道：“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吧。可能有些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你只是对以后的不确定性感到害怕而已。” 许曼觉得这话很是耳熟，原来是与她当初劝秦睿去新加坡读书时差不多的说辞。 难道她真是当局者迷？ 许曼抬头：“向禾，你好像变了。” 向禾叹了一口气：“可能吧，我们都要长大，不是吗？” 许曼盯了向禾很久，她本想说还是以前的向禾可爱，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去。 她们坐在一起又说了很久的话，沈卓航回来了：“我办好出院手续了，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许曼和向禾道了别，本想和沈卓航道别的，想想还是算了，提着包走出了病房。 沈卓航注视着许曼的背影，懊悔极了：“哎呦，我这张嘴哦。”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嘴巴。 向禾斜睨了他一眼，这段婚姻她当然后悔了。 可得到了沈家的支持，她稳稳握住向氏的命脉，保住了母亲的财产不被父亲转移。况且自她结婚后，父亲回家的日子也多了，母亲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这一切都值得了。 “沈卓航。”向禾叫他。 沈卓航从门口收回视线，看向向禾，走到床边：“老婆，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是向禾的身体重要。他们还年轻，过两年感情稳定了可以再要孩子的。 等向禾回了家，发现公公婆婆也在，而且一脸严肃。 看向沈卓航，暗自腹诽：这个妈宝男不知道又同他父母说了点什么？ 本想是一场风雨欲来的，却不料婆婆一改往日不善的态度，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禾禾，你受苦了。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干什么呀，我们昨天就该去医院看你的。” 向禾满脸问号，沈卓航忙接过话头：“好了，别让我老婆站着了，先让她上去休息吧。” 慢腾腾上楼时，向禾已经想明白了，看来是沈卓航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可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借口糊弄父母呢？ 沈卓航下了楼，向禾满心好奇，趿着拖鞋走到楼梯口往下瞧。 沈父在楼下小声地骂：“叫你以前玩得花，玩出毛病了吧。你这两年给我收心，好好养身体，再怀的宝宝才能健健康康的。” 沈母也难得一起骂宝贝儿子：“听到向禾怀孕的消息我还欢欢喜喜的。没想到……哎……真够丢脸的，千万不要让向家知道真相，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我们呢。” 沈卓航在一旁唯唯诺诺：“知道了，知道了。我哄着向禾不去娘家说我那个质量不好，让她自然流产了好吧。” 沈母又担心：“你明天去男科看看，该治就得治，不要拖。” “好，好，我去，我去。” 一滴泪砸在地毯上，化成一处水渍，向禾全身颤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 等沈卓航打发完父母回家，重新进了卧室，看到向禾盯着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呆。 “流产的事我搞定了。以后我爸妈不管说什么，你不吭声就行了。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主动提起的。” 向禾视线模糊了，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沈卓航脱了鞋爬上床，抱住向禾：“昨天我说了些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是我老婆，我愿意给你家的公司花钱。还有许曼那，你也替我解释解释，我这张嘴就是没把门的。” 向禾悄悄擦掉眼泪，问他：“怎么昨天晚上被秦昭衡打醒了？” 沈卓航来劲了：“那家伙来真的，一拳抡上来，我直接懵了。哈哈哈。” 将向禾搂紧，回忆起了昨天打完架后，他和秦昭衡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抽烟时的情景。 秦昭衡转述了许曼同他说的向禾小时候的故事。一个永远缺失父爱的小女孩的故事。 “禾禾，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去参加她学校的父亲日，手把手教她骑自行车，写我的爸爸作文时一定让她写出一万字。好不好？” 沈卓航说完等着向禾的回答，却接收到怀里人的一声叹息。 第109章 想那么多干什么 向禾和沈卓航重归于好，许曼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也消失了。 至于秦昭衡那，她故意冷落了他一段时间，白天鲜少回他消息。 她有政策，他有对策，就是每天晚上去校门口堵她。 许曼开车回家，他就跟在后头，然后到许家报到。 许卫勤天天做接待工作，叫苦不迭，终于改了口：“曼曼，你还是和小秦说说不要天天来家里了。小年轻谈恋爱还是多去外面转转。” 武雪英也附和：“他那辆贵到吓人的车天天停在楼下，隔壁王阿姨在楼栋里到处打听是谁家的。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知道是来我们家的。” 她可不想在小区里出名，成为别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曼接受到了指示，只好在外面打发秦昭衡，争取不让他上门来。 这天，照例秦昭衡等在学校门口，许曼见了他依旧没说什么，径直去停车场取车。 这次她只开了几分钟就拐进了一个小区。 秦昭衡开车跟着进了陌生小区，看了眼门口挂着的华茂家园几个大字，拧起眉。 看许曼把车停进车位，秦昭衡在她旁边的车位上停好车。 许曼来敲他车窗：“这里是固定车位，不能随便停的。你靠着花坛那排停吧。” 按着指挥，秦昭衡把他的库里南停在那排最后一个空地上，下了车见许曼站在楼栋底下，显然在等他。 他心情大好。 两人进了22号楼的电梯，许曼按了16层。 秦昭衡环顾了下，小区虽不豪华，但设施不错，电梯里也干净整洁。 随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攀升到16，电梯门打开，许曼出了电梯往右走，来到了1603室门口。 “密码是我生日。”许曼按了6个数字后说。 “嗯。”秦昭衡应了一声。 听到滴一声，许曼转动门把手，进门后打开了玄关处的灯源开关。 秦昭衡看清了房子的格局，很普通的两居室的户型，显然是刚装修好的模样，里头家具一件都没有。 许曼走到客厅，从口袋里掏出卷尺，拉开一头递给秦昭衡：“拿着。” 秦昭衡秒懂这是要量尺寸买家具了。接过她手里的卷尺问：“要量哪？” 许曼指了一处：“这里要放个沙发。” 他蹲下来依次量了长宽高，报了数字。许曼认真地在纸上记录。 花了一个小时，两人把房子里里外外都量了个遍。许曼又核对了下，确定没有遗漏了才收好卷尺和纸笔。 客厅不大，没有家具显得空旷，许曼站久了腿酸，想找个地方坐下。 秦昭衡脱下他那昂贵的西装，平铺在瓷砖上，一脸讨好：“坐吧。” 许曼很不客气地就着他的衣服坐下，又脱了鞋，盘起腿来，整个人都舒服了。 秦昭衡顺势坐到她旁边问：“这房子？” “我家买的。”许曼继续，“我打算过了暑假，搬到这里来住。” 秦昭衡肉眼可见的开心了：“所以你不答应和我住别墅里，就是这个原因。” 许曼没阻止他的自我安慰，又想起向禾劝她的那些话。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复杂多了，是两个家族的事。涉及父母，亲戚，朋友…… “秦昭衡，我们好好谈谈吧。” 从盘腿而坐变换成抱着膝盖，许曼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背也微微弓着。 “老实说，我还没准备好和你进入下一阶段。我实在害怕融入不了你的家庭，你的社交圈。” 秦昭衡看她可怜样，心疼不已。侧身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虚靠着她的发顶处。 “可你总要踏出那一步的，我们不可能永远谈恋爱。趁着我对你兴头上时你就应该绑着我，是不是？” 许曼觉得好笑，哪有男人这样教的。 “可我不知道能用什么绑住你？几年后，你突然觉得我不过尔尔，是不是又会厌弃我？” 当爱产生，忧虑随之而生，许曼最怕到头来一枕槐安，黄粱一梦。 放在普通人群中，她可能是那引人注目的存在。 可秦昭衡不是普通人。是坐拥亿万身价，是出现在财经新闻上，是大多数人汲汲营营一辈子都不能比肩的人。 她何德何能会与这样的他相携相爱一辈子？ 叹息声钻入她的耳朵：“想那么多干什么，至少此刻我们彼此相爱不是吗？至于以后，我不需要你为我带来多少利益，也不需要你做我的贤内助。我只需要你在我回家的时候，给我留一盏灯。” 他所图的只不过是一份温暖与惦记。 这么简单吗？许曼的眸子里渐渐有水雾：“我们……我们……”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 秦昭衡放开她，捧起她的脸：“你相信我。我们会白头到老的，我们会儿孙满堂的。外面那些应酬你不喜欢可以不去。至于家里那一大堆事，我妈身体还可以，让她继续操持着。等十年二十年后你看也看会了吧？” 都承诺到这份上了，许曼内心不可能没有触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恰巧，秦昭衡的手机传来震动声，许曼站起来，捡起西装外套，趁着他接电话的时候，穿好了鞋。 秦昭衡挂了电话，接过衣服，有点无奈地说：“陪我去个地方吧。” 明天是周六，许曼不着急回家，犹豫了几秒点头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地方，是一个会所，包厢里只有林路扬在。 他不满道：“你就非得带着女朋友，来膈应我吗？” 许曼好久不见林路扬了，好奇地盯着他看，这人怎么这么颓废了？ 发现自己女朋友只盯着别的男人，秦昭衡不悦了，把许曼安排到角落里的沙发处，给她点了杯果汁。 “说说吧，怎么了？” 秦昭衡夺过林路扬手里的酒杯。 林路扬不答话，视线从许曼和秦昭衡中来回了几圈，有点羡慕地说：“真好啊。” 秦昭衡头疼，看来又是感情问题。 不远处，两个男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许曼无聊极了，干脆开了屏幕唱歌，他们显然不想唱，没人和她抢话筒。 第110章 青春里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许曼一首一首接着唱。 歌声里，林路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许曼，你是故意的吗？一定要唱这些苦情歌吗？” 许曼也委屈，她只不过把排行榜上的歌都点了一遍，大都是这类歌。干脆把音量关了，屏幕上只有mv的画面。 等她喝完两杯果汁，林路扬显露出了醉态。 秦昭衡扶起林路扬往外走，还回头看了眼许曼有没有跟上。 在会所门口，他们和徐小薇擦肩而过，她正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显然要带出场了。 许曼落在后头，正好瞧见了徐小薇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秦昭衡扶林路扬上车的画面。 等她走过去，打开副驾门时，再去瞧不远处的徐小薇果然在盯着自己。 许曼绑好安全带问：“你的老相好？” 发动了车子，秦昭衡回头确认林路扬乖乖躺好了，扫了眼许曼才回：“不是，林路扬的老相好。” 后排的林路扬支起脑袋，反驳道：“诽谤，我是醉了不是死了。明明是沈卓航的老相好。” 谁都不承认，许曼当然不会无聊到去问沈卓航，闭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秦昭衡把车开去了乔思妍家。许曼没上去，在车里等。 等秦昭衡再次出现，坐进车里后，听他嘀咕了句：“真是助纣为虐。” 哪有上赶着给自己找小姨夫的。 经过沈卓航和林路扬的事，许曼对秦昭衡有所改观。 原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劝她不要参与好友的感情事中，自己却到处救火。 ＊ 经过那次深谈后，许曼和秦昭衡的关系有所缓和。 许曼工作忙，秦昭衡更忙，两人说开后，秦昭衡也放弃了天天堵许曼的举动。 初三下半学期，期中考试结束，例行要开次家长会。 这天能早放学，班级里学生们开心极了，都在收拾书包，恨不得下一秒闪现在校门口。 许曼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片吵闹，难得没扮上冷脸。 “快点收拾书包，都早点回家。等家长一起走的，也赶紧去阶梯教室。” 家长们正在多媒体室听专家的心理讲座。许曼估算了下还有10分钟那边就要结束，她得赶快清空教室。 “许老师，再见。” “许老师，byebye。” 学生们和她打招呼，秦睿又落在最后，冲她神秘一笑。 许曼严肃道：“戒骄戒躁，别以为成绩有了巨大进步了，就可以松懈了啊。” 他这次数学成绩考得很好，连最后一道难题都得了点分。 秦睿像打赢胜仗的将军，昂起头：“许老师，我下次考个满分，让你骄傲下。” 许曼摇了摇头：“比起你数学满分，我更在意你语文有没有考及格。” 一说到语文，秦睿马上低下头，灰溜溜地出了教室。 秦睿才刚走几分钟，远处传来了嘈杂声，应该是家长们来了。 许曼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稍稍缓解了紧张的情绪。 摆上职业性的微笑，同走进教室相熟的家长打招呼，脸快笑僵了，余光扫了眼班级里的情况，基本上都坐满了。 最后一个家长进来，许曼的笑容僵在脸上。 秦昭衡居然有闲情逸致来给秦睿开家长会了？ 她目送他坐上了秦睿的位置，才说了开场白：“感谢各位家长百忙之中来参加这次家长会……” 秦昭衡坐在教室的最后，盯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许曼，觉得她在发光。 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骄傲感，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神情慵懒，微微眯起眼睛锁定她。 在高处的许曼看得一清二楚，有种被他看光的错觉。 她清了清喉咙：“这次我们班级里总分第一的是马思远同学，正好趁着此次难得的机会，我们邀请了马思远的妈妈来分享马思远的学习方法。” 秦昭衡跟着人群鼓掌，台上家长讲的头头是道，许曼退到一边，视线不经意间与秦昭衡对视上。 他朝她挑眉一笑，许曼被吓了一跳，瞬间低了头。 真恶劣，明明知道她这人容易紧张，还要逗她。 等马思远妈妈发完言，许曼重新站回讲台时，心生一计。 “谢谢马思远妈妈的分享。这次考试中，我们班进步最大的同学是秦睿，那么接下来，我们又邀请到了秦睿的家长来分享经验。” 许曼带头鼓掌。 她根本就没有提前安排秦睿家长的分享，看秦昭衡怎么接招？ 在一片掌声中，秦昭衡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他人长得高大，配上剪裁合体的西装，气场十足。 “哇。” 掌声中夹杂着几声其他女家长的惊叹。 秦昭衡大步走向教室前头，经过许曼时，从她手上夺过了小蜜蜂。 一手举着话筒，一手自然地插进西装裤兜里。 “各位家长，大家好。我是秦睿的堂哥。首先感谢许老师给了我此次机会与大家做交流。说实话，对于我个人真没有对秦睿有什么特别的教育经验可以分享。” 秦昭衡停顿下来，看了眼许曼，接着说：“不过，我太太和许老师一样是位数学老师，我倒可以总结下她平时和秦睿是怎么沟通的。” 接下来是秦昭衡的胡说八道，许曼越听越心惊。 先不说她怎么是他太太了，问题是她私下也没有和秦睿有教学接触啊。 十分钟后，秦昭衡终于讲完了，得到的掌声竟然比刚才马思远的家长还热烈。 许曼尬笑，接过他还回来的小蜜蜂，他的食指还“无意”地从她掌心刮过。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着假装咳了好几声才整理好了思绪，把家长会继续开了下去。 终于结束了最后一个流程，许曼做了总结：“中考是这群孩子们经历的第一次大考。我们七班虽然是普通班，但是我看到他们不输任何一个快班的孩子。我有一句话想分享给大家。努力的意义不仅是成功，更是不留遗憾。在这最后的两个月里，请各位家长与孩子一起努力，让他们的青春里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吧。我们不负努力，不留遗憾，不畏考验，最后奔向明天。谢谢！” 许曼说到最后，有点动容，向家长们深深鞠了一躬。 第111章 愿望说出来的话就不灵验了 秦昭衡注视着许曼，深深体会到了她是真心热爱这份工作。 后来，许曼被几个家长围着问了许多关于中考的问题。等她解答完最后一个家长时，太阳都快落下了。 她喝了一口水，发现秦昭衡还没走。 “这位家长，你不走是还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在等人而已。” “等谁？” “等今晚和我一起吃饭的人。” 两人演完，许曼抱着资料走回了办公室。 身后秦昭衡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等她理好包，走出办公室时，他正站在走廊上欣赏日落美景。 落日余晖撒下来，覆盖掉了他身上的凌厉感，整个人都温和起来了。 很好欺负的模样…… 许曼走过去故意撞了他一下，往校门口方向走，回头看秦昭衡落在她三步外。 校门口停着一辆库里南，车头闪了几下黄灯伴随着解锁声。 许曼左右看没熟人，快速地拉开了副驾的门钻了进去。等了几秒，秦昭衡才悠哉悠哉地上了车。 “我们关系见不得人吗？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许曼低着头绑好安全带回话：“当然有必要，快点走。” “不走。”秦昭衡故意说。 许曼侧头看向他：“你确定不走？那我不给你过生日喽？我下车打车回家了。” “走，走，走。”秦昭衡投降，发动了车子。 正值下班高峰，路上很堵，许曼同他聊天：“你又不辅导秦睿，怎么能说得头头是道？” “我也上过学，把自己的学习经验总结下不就行了。有什么难度？” 许曼认同地点点头，一边看着手机导航一边指挥秦昭衡往右转。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过生日？” 秦昭衡听许曼指挥左拐右拐的，看方向是往市区的，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快开到江边了，他有点疑惑：“你该不会要去我家吧？” 许曼只是笑笑未回答。又驶过了三个红绿灯，终于指挥秦昭衡拐进了停车场。 下了车，秦昭衡望着那幢仿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感叹：“这里可不便宜，你这么下血本啊？” 不知为了什么，许曼非要自掏腰包请他吃生日大餐。 “没事，包厢太贵了，大厅咬咬牙还是可以承受的。” 许曼难得主动牵起秦昭衡的手进了餐厅，她报了名字，被引到了一处景观位。 桌子不大，是个两人位，窗外是地标建筑，装修很有格调，光线昏暗恰到好处。 许曼点了菜，等上菜的功夫，拿出手机对着身后的建筑群自拍，摆出不同角度的剪刀手。 秦昭衡玩味地盯着她：“今天心情这么好？” 许曼“恩”了一声，拿手机给他看，滑动手机屏幕：“哪张发朋友圈比较好看？” “第二张吧。”他给了意见。 许曼上传照片，写了几个英文字母：happy birthday to you！ “看我朋友圈吧。” 秦昭衡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许曼的大头自拍照，十分惊喜：“你这算官宣了吗？” 许曼一愣：“没有啊，仅你可见。” 滚蛋的仅我可见，秦昭衡不开心了。 一顿饭吃完最后上了蛋糕。32的数字蜡烛被点燃，许曼催他许愿。 秦昭衡闭了眼睛，三秒后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许曼很好奇。 “世界和平。” 许曼虽不信也不刨根问底。一个六寸小蛋糕，她吃了一半，秦昭衡象征性地吃了一口。 结账时许曼掏出包里的红包，数了十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 站起了身，很豪迈地扬了扬红包：“走，还剩8000多，去给你买礼物。” 她拉着秦昭衡走了几百米，到了附近的购物中心。进了一家奢侈品店，给他挑领带，选了几个颜色在他胸前比来比去，很是纠结。 店员给了意见：“这条深蓝色的很适合男士。” 许曼也觉得这条好看，问：“多少钱一条？” “女士，2200元一条。” 许曼惊讶于领带倒比她想象得便宜，又选了一条皮带，现金不够还贴了几百块。 付款时，秦昭衡奇怪地看了许曼一眼，倒未说什么。 等坐进车里，许曼扣好安全带，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前方：“走，去你的无敌豪华江景大平层。” 回家？秦昭衡欣喜，轰了一脚油门，库里南当跑车开，极速往家的方向驶去。 今夜，许曼占据主导权，突发奇想拿出了刚买的领带把秦昭衡的双手绑了起来。 秦昭衡乖乖坐在床沿，又提醒道：“曼曼，别忘了，你还买了条皮带。” 许曼正在打蝴蝶结，动作一僵，给了他一个白眼，这男人果然是个变态。 主动很耗费体力，才半个小时，她已经直呼吃不消了。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浴室里洗澡。 秦昭衡依旧躺着，听着水声，三两下把手上的领带扯松了。 许曼殷勤到可怕，他心里那丝丝怀疑又要冒出来了。 该不会今天是最后的晚餐，礼物和亲密吧？ 这么想着，许曼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了，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衣帽间去。 秦昭衡起来抱住她，咬牙切齿：“许曼，挑生日分手，你也太狠了吧？” 许曼一愣，下意识地问：“谁要分手？”回味过来，马上看向秦昭衡，竟有点期待。 秦昭衡看她的反应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故意忽略掉那期待的眼神，心里的怀疑瞬间转变成了兴奋，抱着许曼转圈圈。 “你今天对我这么好，纯粹就是只是想对我好，是不是？” 他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许曼头晕，握拳去捶他的胸口：“你先把我放下来，还有去穿好衣服。” 双脚落回地面，看秦昭衡找衣服往身上套，她开始解释。 “吃饭买东西的一万块钱是我父母给的，谢谢你帮我们处理了车祸后面的事。我没钱给你花，今晚就算作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许曼明白秦昭衡给咖啡店员工这么厚的谢礼不是因为给妹妹善后，只是为了她。 百万的花销，她唯有用这种方式回报了。 兴头上被浇了一盆凉水，秦昭衡穿衣服的动作变得缓慢。 看来他又又想多了，有些自嘲：“哦，原来是这样啊。” 等送了许曼回家，在车里他拉住她的手问：“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许曼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听到了愿望。 “我希望你参加下周的酒会，和我一起站在聚光灯下。” 许曼怔住，沉默片刻后回答道：“你知不知道，愿望说出来的话就不灵验了？” 第112章 不行就一拍两散 自从生日那天，许曼暗示她不会去那酒会后，秦昭衡倒未再同她提过。 到了周末，她等来了向禾的电话。 两人约在奢侈品店里，等许曼到的时候，向禾正坐在贵宾室内听店员介绍当季的新品。 “曼曼，我穿这条裙子去酒会怎么样？”向禾从一堆衣服中挑了条鱼尾裙。 许曼明白了什么，直接问：“怎么？秦昭衡找你了？” 答案她不用听向禾回答就知道了，只是她不明白向禾一向不看好她和秦昭衡，怎么会忽然变成他的说客了？ 向禾放下裙子，尴尬一笑：“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看不得别人可怜样。” 秦昭衡昨天去了她家，半示弱半威胁地请她帮忙，她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我把话带到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她当然还是站许曼这边的。 买完衣服，两人又约着去吃午餐。 才刚坐下，秦昭衡的电话来了，他听到许曼和向禾在一起，有那么几秒的沉默，随即问了吃饭的地址。 她们等了半个小时，不仅等来了秦昭衡还有沈卓航。 难得的四人聚餐。 餐桌上除了沈卓航，其他几人都有点心不在焉，气氛不甚热络。 嘴巴和脑子一向各管各的沈卓航突然开口：“许曼，其实你够扭捏的啊。只不过参加一个宴会而已，非得几个人轮番来劝。” 此话一出，惹得秦昭衡和向禾皱眉看向他。 秦昭衡本想制止沈卓航的，悄悄看了眼许曼，放弃了。 看许曼沉默着不接话，沈卓航放下筷子，不满道：“怎么？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我们都要捧着你吗？难道这个世界上谁穷就谁有理了？只不过是参加一场宴会，又不是要你跳下万丈深渊！” 许曼夹菜的动作一顿，才抬头看沈卓航。最近这人是和她杠上了是吧？ 有向禾在，许曼估算着和沈卓航吵起来，自己大概也不会吃亏。 “是，你说对了，我就是矫情。我穷人一个，参加不来你们有钱人的无聊聚会。” 沈卓航针锋相对：“所以你就去啊，去见识见识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行就继续和秦昭衡过，不行你们一拍两散。” 许曼放下筷子，回道：“不用等那什么破宴会，我现在就听你的和他一拍两散。” 扭头对秦昭衡说：“再见。”拎起包就往外走。 看秦昭衡丢下筷子就去追许曼了，沈卓航抱着向禾的胳膊直喊冤：“老婆，怎么激将法也不管用啊？” 向禾：“……”缺根筋。 餐厅外，秦昭衡追上了许曼，还没开口，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秦昭衡，你够无耻的。为了达到你的目的，把我朋友你朋友都扯进来，你倒美美隐身了。” 秦昭衡抓紧许曼的手，解释：“我只让向禾来劝过你。沈卓航那情商，我怎么会找他呢？向禾今天不回家，他打电话来约我吃饭，我才带他一起来的。” 以后带头猪吃饭也不带沈卓航了！ “秦昭衡，你还是无耻！”许曼又骂，“别墅里你还信誓旦旦地说那些聚会我喜欢可以不去。这才过了几天啊……”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也能开火箭上太空了。 许曼甩开他，往马路边去，伸出去拦出租车的手又被秦昭衡抓住。 正好是个公交车站，她转身上了刚到的一辆公交车。拿出手机点开乘车码，扫码付了车费。 随着关门声响起车身开始晃动，许曼扶着把手找了个空位坐下。 再抬头时，看秦昭衡尴尬地站在司机旁，显然是不会付车费，身上又没有现金。 她好像犯了和向禾一样的毛病，看不得别人可怜。站起来走到车头处，接过了秦昭衡的手机，操作了几下点开了乘车码。 陌生的街景从眼前略过，许曼根本不清楚这辆车的目的地会是哪里，只知道身边坐着秦昭衡。 她叹了一口气，妥协了：“你非要我去那宴会的话，我可以去。” 秦昭衡握上她的手：“你就由着我这一次吧。我太想把你带到我的生命里了。” 一个青年才俊亿万富豪的深情告白，许曼听得只觉得犹如一副枷锁挂在了她的脖颈上，她呼吸不过来了。 车子刚到了下一站，她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呼吸到新鲜空气才好受了些。 “你看那。”跟着下车的秦昭衡只给她看。 许曼抬头，一座天主教堂，藏在闹市区，那么格格不入又特别。门口广场处，一对新人行完礼和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拍合照。 “亲一个，亲一个。”周围三三两两的游客开始起哄。 秦昭衡一向不爱看热闹，竟然饶有兴致地牵着许曼走了过去，两人坐在草坪长椅上，注视着那对拥吻的新人。 他口出狂言：“曼曼，我们结婚吧？” 许曼仰天长叹，她快被那把无形的枷锁给绞死了。 离酒会还有一周，许曼拿出之前在乔思妍那边买的礼服试了试，发现腰腹处有点紧，被迫开始减肥了。 没吃晚饭上晚自习，不仅头晕眼花还讲错了一道题，学生们还笑了她。 许曼把这些都怪在秦昭衡头上，连着一周没有理睬他。 酒会当天中午，秦昭衡发来微信说要来接她，许曼拒绝了，计划自己直接去会场。 她特地和常老师换了晚自习，早早下班找了个妆造工作室画了个流行的妆，还做了发型。 长发松松地盘起，显得她的脸更精致小巧了。等她换上准备好的小礼服时，连店员都惊艳了一把。 许曼套了一件短大衣，开车前往会场。等到了停车场，她脱下大衣下车时，还在担心自己这么盛装打扮会不会用力太猛。 正好有一对年轻男女经过她身旁，她观察了下他们的着装，也十分精致华丽，又看他们与自己要去的方向一致，才安心下来。 提着上次秦昭衡在法国给她带回来的爱马仕包，她走在酒店的地毯上还有点不自在，心里直打鼓。 迎宾处有工作人员在确认邀请函。她自然是没有，正想要掏出手机给秦昭衡打电话。 “你好呀。”一道清丽的女声。 许曼抬头，一个大美女站在她身边。 第113章 她只不过是局外人 “你是？”许曼问。 尹佳念身高足有172厘米，二十年多年舞蹈功底气质出众，活脱脱一位美丽高贵的公主模样。 许曼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人简直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好看。心下好奇她是谁？ 尹佳念没有回答许曼的问题，只盯着她耳垂上的钻石耳环。 她称赞道：“耳环很漂亮。” 玫瑰花造型的，镶满碎钻的花瓣层层包裹住中间一颗主钻。闪的令人挪不开眼。 玫瑰，热烈的爱。 尹佳念扯了下嘴角，是个不明意味的笑。 许曼抚摸上那耳环，搞不清楚美女来寒暄的目的，只能应道：“谢谢。” “我带你进去吧。” 尹佳念说完转身向里走，侧过头向许曼眨了下眼睛。 被美色蛊惑了，许曼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进了厅，才发现场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宾客云集，每个人手上都端着酒杯，几人聚在一起社交。 她在人群中搜寻向禾的身影时，大美女又来搭话了。 尹佳念喝了一口香槟，评价道：“秦昭衡和苏筱筱很配吧？” 许曼将视线调回美女身上，才明白过来眼前人又是秦昭衡的老相好。 心情很复杂，她无法说清到底是哪种特定的情绪。她只是好奇：“美女，你怎么和秦昭衡分手的？” 她想知道这个答案！ 尹佳念完美的表情龟裂，拧起眉毛上下打量许曼，表情上带了点疑惑。 意识到这个问题实在太失礼了，许曼有点尴尬，看向舞台中央。那里苏筱筱说了什么，围着她的那一圈儿男人都笑了，连秦昭衡都勾了勾唇角。 许曼认同地点了点头：“别说啊，是挺配的。” 话刚说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还记得第一次在向禾家见到苏筱筱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今时今日已经能平静地看着这两人和谐的这幕了。 “我叫尹佳念。” 一个陌生的名字。 许曼回神，礼貌回：“尹小姐，你好。我叫许曼。”报之一笑。 尹家念看许曼的举动不像是装的，料想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有点意兴阑珊了，补充道：“我是苏筱筱的朋友。” “哦？”许曼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苏家的朋友？难道是来提醒自己不适合秦昭衡的？ “你觉得苏筱筱能和秦昭衡琴瑟和鸣吗？” 这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许曼推翻了刚才的想法。 看来真是老情人了…… “我觉得他们俩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可是他们合适。” 不能相敬如宾又合适？矛盾的说法。 许曼再次看向整场的焦点。男俊女美，确实合适。想到秦昭衡的脾气，那是没几个女的能受得了。 顿时觉得尹佳念的说法有点哲学意味，想要和她再讨论一二。 “曼曼。”有人叫她。 向禾大嗓门：“曼曼，你今天真漂亮。” 这一嗓子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蝴蝶效应，远处人的视线也聚向她们这里。 三个风格各异的美女足够叫人移不开眼。 即使隔了很远，许曼也能敏略地察觉到了秦昭衡的注目。好似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惊艳和苏筱筱不善的目光。 秦昭衡和身边人说了什么，大步朝她走过来。 许曼手心开始冒汗，呼吸渐渐不稳，对着他摇了摇头。 走下舞台的秦昭衡见了许曼的举动先是一愣，待看清她身边的尹佳念后又是一愣，凌厉的眼峰扫向跟过来的苏筱筱。 苏筱筱耸肩：“念念姐正好在海城，我叫她过来玩玩，不介意吧？不过她旁边的不是许老师吗？怎么许老师也来参加聚会了？” 说完看了眼哥哥苏瀚宇，一脸无辜。 苏瀚宇皱眉，他也不知道苏筱筱居然喊了尹佳念来，真是愚蠢的举动。 秦昭衡顾不得别人了，继续走向许曼，见她退了一步，脚步顿住。 心也沉了下去…… 许曼感觉到腰被人扶住，向禾往前推了她一把，悄声说：“曼曼，勇敢点。他在等你。” 他在等自己？许曼握紧了包包手柄，既然来都来了……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吧，向前走了一步。 果然，秦昭衡笑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放到了臂弯里。 “宋太太好久不见，这是我女朋友许曼。” 他同尹佳念这样介绍自己。 许曼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竟然没有发现有一丝丝旧情可复燃的痕迹。 尹佳念笑得温柔，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许小姐，幸会。”越过他们肩头，看向忍着脾气的苏筱筱。 两个女人的战斗，她只不过是局外人，是来看好戏的而已。 秦昭衡带着许曼游走宾客之中，苏筱筱终于来招呼尹佳念了：“念念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尹佳念喝了一口酒：“你相邀，我总要来的。” 看向不远处的秦昭衡，继续说：“没想到秦昭衡这么宝贝这个女朋友，看来好事将近了。” 真是好笑！苏筱筱从小就和自己比，这回大概借着秦苏两家合作的机会，要自己看她如何风光无限的，没想到风头都被许曼抢走了。 苏筱筱面色难看，幽幽道：“是吗？可能在场的人只有你看好他们了。”说完才施施然去找相熟的人了。 许曼这晚上得了诸多称赞，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情假意她已经看不清了。 舞台上，秦昭衡正侃侃而谈新项目的前景，她在台下注视着他，身边站着向禾。 “我打听过了，那女人是秦昭衡的初恋。” 向禾奇怪尹佳念的阴阳怪异，同沈卓航打听才知道她的身份。 接着八卦：“她和苏筱筱不和呢。” 许曼点头，她也看出来，只不过有点不理解：“可她当着我的面还夸苏筱筱和秦昭衡般配呢？” 向禾接话：“哪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听说当初她和秦昭衡分得挺难看的。” 许曼笑笑，分手哪有好看的。绝大部分互相伤害后老死不相往来。 舞台那处，苏家兄妹上了台，苏筱筱站在两个男人中间笑靥如花，眼神扫过许曼。 第114章 今天真是输得一塌糊涂 向禾拍了下许曼的背：“抬头挺胸。她就占了一个好出身，脸蛋身段比你差远了。” 那样样都顶级的人呢？怎么没能和秦昭衡走到一起？比如尹佳念。 看向独自而站的佳人，许曼居然替秦昭衡感到惋惜。他们如果在一起了，必然没她什么事了。想象了下去年如果没有遇到秦昭衡，那又会是一副什么光景？ 比现在好或者更糟，无从知晓了…… 一波掌声传来。 秦苏两家的商业吹捧完毕，秦昭衡下台来，沈卓航朝他眨了眨眼睛。 瞬间明白了这个大嘴巴把他的老底都透出去了。但看许曼没有明显的不高兴，也猜测不出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一个朋友走过来同他说要提前离开，便相送与其一起往外走。 折返回来时，月色稍淡，前方模模糊糊一个倩影。 是尹佳念正抱着双臂仰望这片天空。 她说：“我没在等你，出来透口气而已。” 秦昭衡也没这么自作多情，与她擦肩而过甩下一句：“苏筱筱叫你来，你就来？” 尹佳念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修长的脖颈舒展着，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我不知道你女朋友今天也会来。我只想来看看苏筱筱得意的表情而已。” 很难让人信服的说法，她继续解释道：“她和你过不到一起的。我是要看她这副得意的表情能维持多久？” 即使苏筱筱得偿所愿和秦昭衡步入婚姻，结果也不会好。 “苏筱筱幸福不幸福我无所谓，可我希望你不幸福。” 秦昭衡和许曼在一起会幸福的吧？那她只能祝愿秦昭衡能和苏筱筱在一起了。 秦昭衡错愕，搞不清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脚步停了下来：“谈恋爱的时候我没有对不起你。” 一阵风吹过，刚被乌云遮盖一半的月亮慢慢显露出来。某些回忆在两人的脑海中也清晰了起来。 “秦昭衡，你应该对我念念不忘的。” 尹佳念的语气无比认真。尽管是她先放弃了这段感情。 秦昭衡听完，嗤得笑出声，无语到极点：“疯女人。” 尹佳念一愣，很难听的三个字，薄情又寡义。 “我过得不幸福，凭什么你要幸福。”自嘲后又说：“不过放心，我就疯这一回，教养不允许我再疯下去了。” 乌云散去，月光洒向了人间四月天，不远处的几棵樱花树开得正盛，朦朦胧胧一片粉。 她却无心欣赏，细若蚊声：“你当初怎么就不再坚持下呢？” 或许，他们能牵手看过一年又一年花季。 秦昭衡站在那，转身看向那粉色，叹道：“那时太骄傲了。” 不对等的关系中，弱势的那方总是无来由的会自卑，从而生出点莫名其妙的傲娇，总想找回两人关系中的平衡点。 得到了答案，尹佳念苦笑，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执念也随之而出。 率先道了别：“秦昭衡，再见了。”转身进了宴会厅。 酒会依旧热闹，苏筱筱难得落单，坐在休息区独自喝酒。尹佳念走过去坐在她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锁定了许曼。 许曼身边围着几个秦昭衡的朋友，几人有说有笑的。 “这回失策了啊。”她嘲笑道。 苏筱筱望向她：“怎么？不装善解人意的大小姐做派了？” 难得两人能明着讲话，尹佳念可不会放过她：“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个怨妇。” 她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在别人眼中可以是个温柔知性大家闺秀，可以是目中无人藐视一切的大小姐……但就不能是一个怨气满腹的毒妇人。 她也在装，可看苏筱筱快装不下去了，想要撕碎许曼的表情越发藏不住了。 苏筱筱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管理好了表情，侧头看向身边人：“我能不能得到想要的再说。反正你是没机会了。” 没有反驳，尹佳念忽然又看不得苏筱筱那笃定劲了。 另起了个话题：“筱筱，你看到许小姐耳朵上的那对钻石耳环了吗？” 停止了互相挖苦，苏筱筱不明白怎么话题变成了谈论首饰了。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耳朵上的耳钉。 尹佳念忽然凑近她，眼里有藏都藏不住的兴奋：“我有一条同款的钻石项链。” 同款？苏筱筱眯起眼仔细辨别了下：“又不是定制系列，柜台里都有。” 这系列她有印象，是很贵但不稀有。 “去年秦昭衡在法国的柜台里买了一套。你猜许小姐为什么只带了耳环？” 言外之意，那条项链在尹佳念手里。 苏筱筱满眼不可置信，直觉告诉她尹佳念没在撒谎。 银牙咬碎，今天真是输得一塌糊涂！ ＊ 宴会结束后，秦昭衡带许曼回了滨江畔的家。扫掉玄关桌上的装饰物，抱起许曼让她坐了上去。 “谁让你穿这条小黑裙的？” “好看呀。我最近瘦了，效果没那么夸张了。” 挨饿是最快速的减肥方式，许曼连着七天只吃中午饭，效果很是明显。 秦昭衡快要气吐血了，女朋友认真打扮起来漂亮到发光，他被不停调侃哪里挖到的宝。 现在，他十分后悔非要许曼来参加宴会的举动，应该把她藏起来的，不得叫人觊觎到。 他伸出食指往她领口里钻，勾着领口边缘，用力往下拽。 “啊。” 惊叫声响起，忙捂着胸口的许曼庆幸，还好她眼疾手快衣服没被扯下来。 秦昭衡没得逞，手往下探进裙底，勾到了根细带。动作一顿，自言自语：“我要疯了。”有股想扯断的冲动。 感觉到腰间的力量，许曼害羞了：“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秦昭衡哪可能放过她，抬手关掉了灯，黑暗中同她说：“和你妈说你要加班到凌晨。” 还加班？都不是无偿加班，而是倒贴了。 许曼开了灯推拒着：“我明天还要上班，真要回家了。” “啪”，关灯声。 室内又暗了，秦昭衡不由分说开始扯她的衣服。 许曼继续开灯…… 秦昭衡马上关灯…… 来来回回…… 秦昭衡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在灯光下捧起了许曼的脸，缓了会还是问了：“今天谁和你说过什么吗？” 对于尹佳念会出现在宴会上，他也始料未及。一个长居在滨城的人，居然会恰巧来海城出差。 许曼反问：“你指谁？” 秦昭衡直言：“尹佳念。”瞒也瞒不住。 第115章 女人果然言不由衷 整理好了被扯乱的衣服，许曼跳下桌子，回了一个字：“哦。” 这一个字比不回答还要叫人不知所措，秦昭衡有点慌了，阻止了许曼拧门把手的动作：“你有想问的就问吧。” 许曼奉行极简主义：“没有。”惜字如金。 她有自知之明。对方的初恋是个顶级白富美，她可不想听他们那些爱情故事来膈应自己。 “曼曼，你别这样。我真不知道她会来。” “没事。” 真没事，她也有初恋，还是个校草，尽管人品极差。 两人在这事上也算打平，谁也没吃亏。 既然许曼不纠结，秦昭衡当然不可能自爆，按耐住不良的心思，打算送她回家了。 电梯里，注意到她又在低头刮着指甲。 女人果然言不由衷。 他大发慈悲，准备满足下她的好奇心：“还是问吧。” 许曼抬头，纠结了会小心翼翼地说：“你们俩是怎么分的？”求知欲爆棚。 都说举一反三，搞不好能在分手这件事上取取经。 虽然并不想重提往事，但既然话已出口，秦昭衡还是如实陈述：“他父母看不上我。” 许曼脱口而出：“哎，这么巧，我爸妈也看不上你。” 空气凝固，秦昭衡一脸扭曲，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 一回到了酒店的总统套房，苏筱筱把高跟鞋蹬掉，开始发脾气。 “哥，尹佳念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吗？” 简直不可置信，秦昭衡居然到现在还会给尹佳念买礼物，两人难道从来没断过？ 挖朋友墙角不说还和有夫之妇牵扯不清，简直buff叠满！ 跟在后头的苏瀚宇先是把妹妹东倒西歪的高跟鞋摆正，松开领带后评价道：“自己蠢，上赶着被人看笑话。” 女人间毫无意义的攀比，他实在搞不懂。明明这场盛宴，苏筱筱会是秦昭衡身边唯一的女主角，她非要把尹佳念招来，看她如何出尽风头。 达到目的也就罢了，不仅被尹佳念碾压，还被许曼艳压。 想到那个女人，有点惊奇：“秦昭衡居然能带那个老师来？” 这举动摆明就是故意做给他们苏家看的。看来两家联姻是没指望了。 苏筱筱也气：“那个许曼也真有本事。这么快就哄得秦昭衡带出来见人了。” 挽着秦昭衡的手臂，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有些听到传言两家要联姻的宾客，都拿怜悯的眼神打量她。 活了二十八年，哪出过如此大的糗！ 刚想开同哥哥再抱怨几句，却听他道：“那女人有点意思，难怪秦昭衡稀罕。” “哥哥。” 哪有灭自己妹妹威风的。 坐在沙发处，苏瀚宇调整了下坐姿，闭眼回忆了下宴会的场面。 许曼起初还有点腼腆，到最后对于他们的话题，从投资到最近的新闻，偶尔也能接两句，想来是肚子有墨水的，不是个花瓶。 加上脸蛋身材都不错，如果家庭再好点，简直完美了。 “哥。”苏筱筱不高兴了，“小门小户的女人，难道秦昭衡还真想娶回家去供着不成？”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苏瀚宇睁开眼，笃定道：“别说，还真不一定。” 晴天霹雳，苏筱筱满眼疑惑。 这夜她辗转难眠，反复纠结是否还要在秦昭衡身上花费心力。 苏家父母的婚姻就是联姻，起初还算和谐，自生了女儿苏筱筱后关系急转直下。 和哥哥苏瀚宇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兄妹俩感情自然深厚。 苏瀚宇是个不婚主义，三十五岁了还独身。 反观自己，前一段感情无疾而终后，急于寻找到一场合适的婚姻来证明点什么。 恰巧，秦昭衡出现了…… * 年初紧密的工作终于告了一段落，秦昭衡的工作节奏慢了下来，今天难得在床上赖了一会。 对着床上另一个枕头发了一会呆，想象了许曼如果在身边，他肯定能抱着她睡到日上三竿。 等他慢悠悠地到公司时，已经快中午了。 陈寻看老板心情好，赶紧汇报了几件棘手的事。难得没有被横眉冷对。 “老板，10点傅总和张副总要过来汇报新药的进展。” 秦昭衡抬起左手，看了眼时间，不冷不热“嗯”了一声。 陈寻继续说：“下午苏氏的生物公司派人过来开会，老板你过去吗？” 挂好外套后，秦昭衡坐进皮椅里，冷嘲热讽道：“陈寻，你越来越会给我安排活了？” 一个小公司的小项目居然还要他亲自出马？ “可是老板，对方的代表是苏筱筱。” 打开电脑进了邮箱，他开始看邮件，对陈寻给的信息恍若未闻。 随便小小还是大大，他反正没兴趣见。 看老板的态度，陈寻已经知道答案了，转身打算出去。 叩叩叩，三下敲门声。 他抬眼时，发现刚才口中提及的苏筱筱已经推门进来了。转头看向秦昭衡，对上了他毫无温度的眼眸。 脚步停下，看来要当电灯泡了。 踩着8.5厘米的黑色绒面高跟鞋，苏筱筱走得摇曳生姿，脸上挂着笑，对室内陡然冷下来的气氛似无察觉：“秦总，没打扰到你吧？” “打扰了。” 好直接！苏筱筱被噎住，笑容僵了僵。 径直坐到了沙发处，转头对着陈寻说：“我要一杯美式，谢谢。” 陈寻无奈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电话：“小韩，送杯美式进来。”挂了电话，又往前移动了两步，阻挡了苏筱筱盯秦昭衡的视线。 电灯泡最重要的是又大又亮。 既然赶不走第三人，苏筱筱只得站了起来绕过陈寻，走到了秦昭衡的办公桌旁。身体靠在桌沿处，伸手摆弄着桌子上唯一的摆件。 一只绿色小熊造型的花瓶，她不知道的是这还是秦昭衡从许曼的书桌上顺来的。 她提议道：“秦总，中午一起吃个饭呗。” 秦昭衡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正视这位不速之客，眉头渐渐拧起。 死缠烂打？难道自己以前在许曼面前就是这副讨人嫌的模样？ 滑动椅子后退了点，与苏筱筱保持了点安全距离，才开口：“中午已经有约了？” “有约？” 苏筱筱根本不信，盯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愿错过，决定再试试。往前走了一步，转了个身突然坐进了秦昭衡的怀里，在他错愕时，搂上了他的脖子。 语气带了点撒娇：“秦昭衡，真不考虑和我吃个饭吗？” 放低姿态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会拒绝了吧？ 叩叩叩，又是敲门声。 门内的三人同时看向门口处，傅本余领着几个高管推开门，等看清里面的情形后，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第116章 危险的信号 他们几人都是参加过那场宴会的，小老板带着女朋友满场飞的场景还记忆犹新，怎么今日却和苏家大小姐如此？ 他们看向陈寻。 陈寻举起双手：“我只是个电灯泡。” “哦～” 众人恍然大悟，步调一致地后退，转身，消失…… “哎，傅总，张副总，王副总，赵经理……别走呀……”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陈寻不敢回头看老板的脸色，只好借故拦截众人，追着出了门。 秦昭衡注视着陈寻逃跑的动作，恨不得立刻塞给他一封解雇信。 又看了眼敞开的大门，还好没愚蠢到给他关上门。 算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先解决坐自己身上的麻烦。 “苏小姐，你不起来吗？” 苏筱筱笑容明媚，调侃道：“秦总，怎么办？你的下属们好像都误会了。” 她伸出一根食指，打算抚上秦昭衡的脸颊。还没触碰到，手指被他抓住。 周围的空气立刻染上了点暧昧气息，苏筱筱盯着近在咫尺的脸。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眉眼间自带上位者的气息，眼眸如黑翟石般一不小心就要被吸进去了。 而此刻他的眼中是自己的倒影。 她承认自己心动了，回握住秦昭衡的手：“我想你了，所以特地来海城。” 这样的男人应该最吃女人满眼崇拜的这套吧？ 尹佳念是过去时，自然翻不出什么大风浪。至于那个许曼，那种女人从来不在她的竞争名单中。 “嗯？想我了？”秦昭衡玩味地问，看不出喜怒。 苏筱筱害羞地应：“是呀。” 秦昭衡眉眼间染了些不明含义的笑意：“可是？” 苏筱筱读不懂，遂问：“可是什么？” 他回：“苏小姐，你有点重啊，我腿麻了。” 脸上的柔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苏筱筱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你！你！你！”一个字重复了好几遍，透着满身的无语。 这男人嘴巴怎么这么毒？ “我才50kg好吧？” 她要为自己正名，不过百哪重了？ “我女朋友才49.5kg。” 秦昭衡得意道。 许曼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简直完美。 秦昭衡开始心猿意马，想着晚上去找女朋友约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筱筱只好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抱怨道：“秦昭衡，你这人很没品哎。” 成年后，哪里会有男人当面讨论她的身材问题。况且还是秦昭衡这种有阅历有身份的人，不应该当面让女人下不来台。 秦昭衡笑笑，轻飘飘一句：“对，我这人没品，但有品味。”滑动椅子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工作。 室内响起霹雳吧啦的打字声，苏筱筱明白再待下去只会自讨没趣，扭着腰恨恨地向外走。 到门口时，碰上了给她送咖啡的陈寻。 “苏小姐，你的美式。” 苏筱筱把气撒了出来：“走开。” 陈寻听话地侧了身，给大小姐让了道，看着她上了电梯，才想着回工位。 “陈寻，进来。”里面喊他的声音，透着股寒气。 喝了一口美式壮胆，摆上狗腿的笑容慢慢挪进去。 秦昭衡锐利的眼神扫过来：“你去问下傅本余，这会是不开了吗？” 一群四五十岁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还避嫌了？ “哦哦，我马上喊他们过来。”陈寻忙应道，看来是躲过一顿责骂了。 还没开心几秒。 “这个月扣你绩效。” 陈寻委屈，边往外去边嘀咕：“这么多年哪有女人敢闯进办公室，我当然应付不来了。” “那送你去林路扬那里培训下。”身后冷不防来一句。 那个专门给他挖坑的林少？ 陈寻的头快摇成拨浪鼓了：“老板，林少那我就不去了。我只待在您身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昭衡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去订束红玫瑰，晚上我接曼曼下班。” 一提到许曼，秦昭衡的声色也柔和了下来。 陈寻提醒说：“可是老板，你晚上有应酬。” “我露个脸，后面的事情让张齐安陪着。”秦昭衡不带一点犹豫。 不甚重要的应酬哪有约会重要。 他拿起桌上的摆件，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刚才苏筱筱摸过的地方，干净后才满意地弹了下小熊的鼻子。 陈寻“哦”了一声，出了门去办秦昭衡交代的事情。叹了句：果然春天来了，容易发花痴。 ＊ 晚上，小雨淅淅沥沥，许曼撑着伞走出敏中。 秦昭衡躲进她的伞下，她被吓了一跳：“你来怎么都不说下？” 接过许曼手中的伞柄，秦昭衡把玫瑰花塞进她的手心里，笑笑未说话，揽过她的肩头往人行道上带。 这方向该不会是去她的房子吧？ 抱着花的许曼停住脚步问：“去那干什么？” “参观新买的家具。”秦昭衡拉上她的手，往前走。 许曼后悔不该带他去新居的。搞得那里的家具都是秦昭衡一手置办的。 她打开手机搜过那些同款，价格贵到咋舌。加起来都快抵上她半套房子的价格了。 进了小区，上了楼，秦昭衡熟练地按开了密码锁，就着楼道里的光，开了墙壁上的电源总闸。 许曼开了灯，把包和花放在玄关处，四处瞧了瞧发现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套餐桌。 “走，去房间。”秦昭衡很迫切地带她进去。 卧室里，床和床垫都到位了，他提过花了45万。 “试试看，舒服不舒服？” 许曼躺上去，回道：“舒服。” 躺在钱堆上哪会不舒服？不舒服也是她的问题，床垫是无辜的。 秦昭衡躺在许曼身边，搂上她的腰，在她耳边呢喃：“曼曼，曼曼。” 危险的信号。 今天下了雨，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味，青草味和花香。室外时，许曼没察觉到秦昭衡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现在，她闻得真切。 “你喝醉了。”正好找了个借口推拒掉。 “有个应酬，喝了一点点酒。”秦昭衡没隐瞒，如实说。 “还搂了个美女吧？”许曼翻了个身，同他开玩笑。 秦昭衡掰过许曼的身体，盯着她的脸数秒，得意道：“怎么？吃醋了？” 没得到回应，又解释：“应酬哪有清汤寡水的，逢场作戏下。后面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我让别人去了。” 这大环境，想从别人口袋里掏点钱出来可不容易。要养活锦凯这么多员工，对客户们自然要面面俱到，投其所好，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许曼捂住耳朵不想听，无法对他做生意的方式指手画脚，更不想深究他到底有没有参加过后面那些事。 第117章 都是她的欲擒故纵 秦昭衡的唇压了上来，许曼偏过头去躲避，略带凉意的唇擦过她的唇角。 她可不想闻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和他接吻。 被拒绝了，秦昭衡心里一紧，慌忙解释：“曼曼，我真的没干坏事。”指天发誓，语气无比真诚。 他也不认同生意场上的酒桌文化。好似没几个美女围着男人献殷勤，这单生意就默认地谈不成了。 可生在世俗，只能随波逐流。只是他已经到了这个高度，不愿意的事情自然有人替他挡着。 秦昭衡把许曼的脸掰过来，虎口钳着她的下巴，看她脸颊上的肉被堆积起来成胖乎乎的模样，转了话题：“曼曼，你太瘦了。长点肉好看。” 头顶的灯光打下来，他的阴影把许曼整个人都笼罩住了。他想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娇娇弱弱的，在他的羽翼下肆意生长，无忧无虑。 许曼无法转头，眼神空洞地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秦昭衡内心瞬间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 看来敏感话题无法逃避了，他只能哄道：“以后那些饭局我尽量不去。” 只好骗骗她了。 许曼推开秦昭衡，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没不让你去应酬。你带着一身香水味来我家，我也没和你大吵大闹啊。” 她自觉已经够明事理了，秦昭衡非要把她架起来，难道以后锦凯业绩下滑，还要赖她绑他在身边，不让他出去谈生意上吗？ “还不如大吵大闹呢。”秦昭衡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小声嘀咕。 他其实挺喜欢许曼偶尔的无理取闹，偶尔的那些小脾气。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无视冷漠。 许曼：“……”无语地往外走。 秦昭衡支起上半身，立刻从床上起来拉住了许曼的手，掌心里温热，连着他的心也柔软了起来：“曼曼，这是我的工作。以后……以后……你得习惯。” 秦昭衡知道这话很大男子主义，有点没底气。 可怎么办呢？总得打个预防针。 结婚后两个人日日要相处，他总不能挑着日子，隔三差五地回家吧？ 他们要相携走过十年，二十年……直到生命的尽头。 有些事还是婚前挑明了比较好。 习惯？许曼最怕的就是习惯，她没作答。 离开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处环顾周围，买房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秦昭衡跟了上来，贴着她坐：“这房子你还有多少贷款？” 许曼没回答，问：“怎么了？”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帮你还了吧？” 果然，她又要被他的钱砸中脑门了。 秦昭衡自顾自地说：“你就那么点工资，还要还房贷，剩下的钱不够用吧？” 500万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的存款，但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为了一套小房子，让许曼背上了二十年贷款，每个月计算着花销活，他又开始心疼了。 许曼炸毛：“钱，钱，钱，秦昭衡你真是够了。” 秦昭衡不明白许曼怎么忽然发脾气，眉眼纠结了起来，好声好气地问：“怎么了？” “叫你不要买家具，你偏不听。” 有些家具，许曼都在网上买好了。见秦昭衡买的家具已经摆进屋了，只好又退了回去，大件退回还付了不少的运费。 秦昭衡解释：“我只是想让我们住得舒服点。” “我们？”许曼抓住字眼质问。 身边的男人无耻地腆着脸说：“过完暑假，我也搬过来吧。” 许曼开启冷嘲热讽模式：“秦总，您还真是屈尊降贵啊。” 一个大老板放着四百多平的大平层不住，居然要和她一起住这普通的小区？ “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住在一块。” 秦昭衡错愕：“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又特地和我说你要自己住干什么？”他以为许曼在暗示。 许曼更错愕，所以他以为都是她的欲擒故纵吗？ “你居然这样想我？” 秦昭衡把许曼垂在胸前的长发撩到背后，她两颊气鼓鼓的，在他眼里甚是可爱。 “好好，我说错话了。不是你欲擒故纵，是我恬不知耻非要赖着你好吧。” 对他来说许曼能耍点小心思，他求之不得。可惜，每次都是自作多情。 搂着许曼摇晃：“曼曼，8月16日宜搬家。我们搬过来好不好？” 他随口一说，根本不知道那天是否是黄道吉日。 “不好，很不好。”许曼拒绝他。 秦昭衡死皮赖脸：“那8月17日或者是18日搬过来？” 三天总有一天是好日子吧？ “我叫陈寻再买几个花瓶，以后你可以买点喜欢的花花草草插进去……” 许曼听着秦昭衡的碎碎念，脸色越来越黑。 她十分后悔当初一时脑热提出了和他试着处处看的那个决定。 又或者即使没她当初的提议，他们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坐在这里讨论同居的问题。 他那么强势地介入到她的生活中，过去到现在甚至以后，她无处可逃。 许曼抱着花回了家。打开大门时正巧遇到了武雪英。 看向那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武雪英皱了皱眉，想来女儿和秦昭衡的恋情正甜蜜。 许曼转身进了厨房，武雪英以为是要找花瓶。花瓶藏得深，她便跟着许曼去，帮着一起找。 刚到门口，只见许曼把花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重量把垃圾桶带翻。 一地狼藉。 许曼蹲下来摆正了垃圾桶，那桶再次倒下。她又试了几次，无果。 终于放弃了，盯着躺在地上红到诡异的花，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曼曼……”武雪英的声音。 “妈，为什么我每次都会选错？”许曼哽咽问。 她已经很用力地在生活了，为什么生活还是一团糟？ 看来那句选择大于努力永远是对的。 武雪英心疼不已，刚想去安慰下女儿，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是丈夫许卫勤。 他们默默地回了房间，许卫勤起了头：“看来是吵架了。” 武雪英附和：“肯定过不到一处的。”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人是否合适大致还是看得出来的。 就如许曼和秦昭衡就是不合适的那类人。 第118章 人生毫无意义 许曼洗完澡去厨房倒水喝，发现垃圾桶那里干干净净，显然是被父母收拾过了。 在家兜了一圈没发现他们的身影，她想难道下楼去倒垃圾了？ 坐在客厅里等了十来分钟，她有点着急了，找到电话正要打过去时，听见了开锁声。 许卫勤和武雪英一前一后进了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武雪英：“天啊，那烧烤店真是人多呀。” 许卫勤：“就是，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婆挤在里面真是格格不入。” 武雪英：“我付钱的时候，那小姑娘还看了我一眼，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许卫勤向她展示了两手的塑料袋：“不好意思什么，我们是大客。” 武雪英习惯性反驳：“什么大客呀，才四百块钱。” 两人日常的聊天方式，等换好鞋，发现了在客厅里的女儿。 “曼曼，快去洗个手，过来吃烧烤了。” 把手上的打包袋放到餐桌上，许卫勤进了厨房拿了四个盘子，把袋子里的东西通通倒出来，摆得整整齐齐。 牛肉串，羊肉串，鸡中翅，虾，鱿鱼，金针菇，香菇，面筋…… 应有尽有。 许曼走到餐桌旁，见了这些愣住了，怀疑他们俩烤了一本菜单。 武雪英喊她坐下来：“愣着干嘛，吃呀。” “对了，可乐。曼曼喜欢喝可乐。” 许卫勤又殷勤地去冰箱里拿了冰可乐，抽了张纸巾擦干净了易拉罐口，打开来递过去。 接过可乐，许曼拿了一根肉串，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水雾，没有品尝出来吃进嘴里的肉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吃。 “好吃吗？我叫他们少放点辣。”许卫勤问。 许曼点点头：“爸妈，你们吃啊。” 她一个人哪吃得完这么满满一桌。 许卫勤看了眼老婆，平时武雪英根本不会让他碰高油高盐的食物，更不要说此类垃圾食品了。 “吃吧。”武雪英难得没阻止，笑眯眯的。 得了同意，许卫勤眉开眼笑，兴冲冲地去柜子里拿出了上次还没喝完的茅台，倒了一杯，啜饮一口，把烧烤当下酒菜，美哉美哉。 “幸亏上次没给秦昭衡喝，今天还能有一口。” 他脱口而出后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悄悄看了眼许曼，转头收到了武雪英的一记眼刀。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许曼故意忽略了“秦昭衡”三个字，说：“爸，也让我喝一口呗。” 没等许卫勤开口说话，她取了一小杯子，倒了一杯白酒，一口罐下去，辛辣感从胃直冲脑门。 随后一股朦朦胧胧的暖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片刻后，酒意上头打开了话匣子：“爸！” 许卫勤被许曼这一声吼，吓得手一抖，撒了些酒出来，有点心疼。 “爸，我再也不想谈恋爱了，再也不想结婚了。等你们老了，我就辞了工作，照顾你们全职啃老。” 许曼突然有了人生新方向。 许卫勤放下酒杯：“得了，这酒不要喝了。看来我要活到100岁，才够你啃到71岁。” 他年近三十得了许曼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千娇万宠地把她拉扯大。没想到长大了被那些臭小子伤透了心。 许曼把酒瓶拿过来，抱在怀里说着胡话：“不用活到70岁，我活到60岁就好了。” 不用活到多久，因为人生毫无意义。 武雪英是个重忌讳的人，听着父女两人荒唐的聊天，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呸呸呸，作孽哦。” 许曼和许卫勤分享了小半瓶白酒，刚摸上床，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间，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震得她想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她很烦躁地去摸手机。 “喂。”她口齿不清。 “曼曼。”一道男声，很是耳熟。 许曼脑子不清楚，一时无法判断是谁。 “哦。”她边答应边钻进被窝。 “曼曼，我要结婚了。” 结婚是好事就应该道喜，许曼说了喜庆话：“恭喜发财。” 下一秒，脑子电量不足了，直接死机睡了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时，耳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充了电，屏幕点亮跳出时间，她庆幸还好没睡过头。 一整个上午，许曼都不在状态，上课时头痛欲裂，右眼皮一直跳。 右眼跳灾，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下午班级里两个男生不知什么原因打了起来。许曼分开他们时发现双方脸上都挂了彩。 她的头更疼了，带他们去校医那边简单处理了下，分别打电话喊了他们的家长过来带去医院再看看。 等家长的功夫，她把两个人单独带到小办公室问清原委。 了解下来，只不过是两个人不小心撞在一起，言语上有点摩擦。 才十七岁，到底幼稚。 许曼当了包青天，判了是非对错。等家长来时，又把原委说了一遍，看着两个孩子被家长边骂边走出校门才回了办公室。 她和常老师换了一节课，处理完这件事，急匆匆又去上课了。 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等下了班启动车子，屏幕上又显示胎压不足。 下了车，发现左后轮胎瘪了下去。 打开地图搜寻了附近的维修店，还有5公里。 许曼吃不准这胎能不能撑到那里。谨慎起见打了保险公司的救援电话，换了备胎。 等她修完车，到了家已经超过十点了。 她家所处的这个小区半新不旧的，邻居都是年纪偏大的，睡得早。平日这个点，楼里有一半人家已经灭灯了。 许曼停好车，透过挡风玻璃望出去，今日挺异常的，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有种除夕守岁的错觉。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刚走到楼道口，隐隐约约听见哄闹声。 热闹谁不爱看，许曼快步上前，经过一楼二楼，家家户户闭着门。 随着吵闹声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脏好像被一根绳吊了起来。 接近四楼时，她的脚步异常的缓慢。等到楼梯口，果然自家门前围着一堆人。 许曼五雷轰顶，脑子里想象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大都是关于父母的。 她扒开人群，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几人。 第119章 到底谁丧尽天良 他们家大门处站着个陌生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噙着冷笑看向前方。 看的是一场闹剧。 魏明母亲坐在她家地上哭丧似地吼：“你们家那死丫头都找到金龟婿了。怎么还要来祸害我们家明明啊。真是丧尽天良啊。” 魏父蹲在地上扶着她，时不时附和两句。 许曼视线过去时，发现自家父母正被欧程朗护在身后。 好奇怪的画面。 越过陌生女人，许曼走进门叉腰质问：“死老太婆，我怎么祸害你们家那贱男了！” 魏母表演停止，看向许曼，眼里那丝慌乱转瞬即逝：“呵，你才是不要脸的小贱人，有了男朋友还不满足？晚上和我儿子通话两个多小时。小狐狸精！” 许曼愣住，和魏明通话？还两个小时？ 她白天都不干这么荒唐的事，更何况晚上。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和贱男通电话了？” 魏母看向她身后：“小萱，证据拿给她看。” 那个被唤成小萱的女人，终于离开了门口，走近了热闹这处。 欧程朗看这女人没霸着门口了，赶忙走到大门口，驱赶人群：“别人家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啪，用力地甩上了门。 许曼感受到了震动的同时，一张截图递到她的面前。 图片上方两个大字“曼曼”，中间显示昨日一通2小时01分的通话记录。 许曼颤颤巍巍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电话号码都是一长串数字，没有备注的。 黄茹萱接过许曼的手机，准确找到了那熟悉的号码，按了呼叫键。 铃声响了几秒，传来了一个带着惊喜的男声：“曼曼？” 清醒的许曼听出了那是魏明的声音。 她的脑子宕机，昨天那些断片的记忆显然不会再现，她呆愣地看向黄茹萱。 气氛僵到诡异，大家都等着许曼开口。 她转身望向不知所措的父母，真想跪下来喊一句，臣妾百口莫辩啊！ “曼曼？”通话犹在，魏明再次出声。 许曼鼓起了勇气，终于说话了：“魏明，你立刻马上来一趟我家。” “怎么了？”那头的声音有点急，“你家出什么事了吗？” 握着她手机的那双手开始颤抖，许曼好心地拿回自己手机，冷着声回：“请把你的父母和那谁带回去。” 嘟嘟，话刚落地，电话被挂断了。 许曼腹诽：又渣又贱！ “我是魏明的未婚妻，我们下个月要结婚了。”黄茹萱倒没有魏家父母的泼皮无赖。 “许小姐，我看你男人缘挺好的。”说到这，她停顿下来看了眼许曼身边的欧程朗，“听说你男朋友也是个有钱人。何必再纠缠魏明呢？” 许曼正要回击，对方没给她机会：“我知道你在魏明身上耗费了那么多年青春，不想和他过苦日子提了分手，却没想到魏明摇身一变如今事业有成，你心有不甘我能理解。” “等等，等等，小姐，这么荒谬的故事是谁告诉你的？” 黄茹萱停顿，手抚上了小腹。 许曼瞳孔一缩，知道更狗血的马上要来了。 “我怀了宝宝了。如果你还要再纠缠下去，我会打了孩子和魏明一刀两断的。” 难怪魏家父母要来家里大闹了，涉及到下一代了。 许曼看向黄茹萱还平坦的小腹，动了恻隐之心：“美女，我觉得你和魏明一刀两断其实也挺好的。” “死丫头，你说什么？真是恶毒哦，我的孙子啊。” 坐地上的魏母一听这说辞，瞬间年轻了十岁，灵活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手就往许曼身上招呼。 欧程朗离得近，抓住了魏母的手想要把她扯开。 “哎呦喂。” 魏母猝不及防仰天摔了一跤，抚摸着腰直喊疼。 魏父见状并没有查看妻子的伤势，竟然揪住欧程朗的衣领：“你怎么打人呢。” 欧程朗蹙眉，抓住魏父的手又是一甩。 “哎呦喂。” 魏父和魏母摔到了一处，两人爬都爬不起来。 “我没用多大力气啊？”欧程朗举起双手，做无辜状。 武雪英跳出来：“这我有经验，上次也是崴了一脚就骨折了。我们到了这个年纪，骨质疏松了。” 未来公婆双双躺在地上，黄茹萱只好蹲下来查看了他们的情况，对许家几人愤恨道：“你们欺人太甚了。” “到底谁欺人太甚！光凭着一通莫名其妙的通话就闹上门来！这位小姐，请你睁开你的眼睛，魏明就是个渣男。他和陶怡然搞在一起我才分手的。” 许曼苦口婆心劝道。 “陶怡然？”黄茹萱一愣，带着点疑惑：“你竟敢造谣我闺蜜和魏明有不正当关系？” 此刻，许曼如同被雷劈中。眼前这位美女竟然是小三的闺蜜。 “精彩，精彩，闺蜜共侍一夫。” 许曼鼓掌，看向魏明父母：“这么骗人家，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丧尽天良的应该是魏家吧。 “小贱人，你瞎说什么！小陶和我们明明没关系！”魏母信誓旦旦。 许曼又是一愣，这死老太婆什么都敢说：“吼，要我打电话和那小三确认下吗？” 她向黄茹萱伸出手讨要手机，她肯定有陶怡然的手机号码。 黄茹萱却说：“这件事是你误会了。怡然和我解释过，你后来又后悔了。魏明不想受你纠缠，才让她演了一回戏。” 许曼心头有一万个无语飘过。这哪是闺蜜，简直是敌蜜呀！ 刚想破口大骂，门铃声响起。 欧程朗去开门，是一个陌生男人。 “明明！”身后是呼唤声。 他明白了这男人就是许曼的初恋。油头粉面的，原来许曼曾经喜欢这样的。 魏明扫了眼陌生男人，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没做纠缠侧身进了门。 父母和未婚妻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抱做一团，他气不打一处来。 却是同自家人发了火：“你们闹够了没有！” “明明，你糊涂啊。小萱怀着你的孩子呢。”魏母被儿子的寒气吓到，急忙解释。 魏明看向走回来的欧程朗，问许曼：“新男朋友？和秦昭衡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秦昭衡的？”许曼问。 “能上财经新闻的人，我总能知晓的。”魏明答。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欧程朗，见他身上穿得普通，没有名牌加身，心里竟然有丝窃喜。 “我先把他们带回去，改天再找你解释。” “谁要听你解释了！”许曼大叫道。 “魏明！”黄茹萱心中某些坚定的信念在崩塌。 第120章 动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魏明弯腰去扶坐在地上的父母，才发现他们真的受伤了，不是在演戏。 “怎么弄的？”他问。 魏母和魏父伸出手指齐齐指向欧程朗。 魏明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这位先生，动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后掏出了电话报了警。 十分钟后警察上了门，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老人和捧着肚子的孕妇。 最后让喊疼的三人去医院做伤情鉴定，把许曼和欧程朗带回了警察局录口供。 欧程朗承认得爽快，一力承担了下来。录完口供的许曼坐在派出所里等不到欧程朗，内心有点焦急。 民警告诉她，对方情况不容乐观，一个手骨折了，一个腰扭了，一个住院保胎了。 “他今天应该出不来了。” “可是，是他们那帮人来我们家闹事啊。” “你当人小三，他们不来闹才奇怪。” 许曼被莫名其妙地钉在耻辱柱上。 她要被气吐血了：“放屁，谁是小三啦？” “你再闹把你也关进去！”警察吓唬她。 许曼瑟缩了，出了门蹲在马路牙子上，六神无主。 武雪英的电话打进来，她报喜不报忧：“放心，我和欧程朗录完口供，马上回来了。” 回望身后严肃冰冷的建筑，许曼犹豫好久，拨通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一道懒散的男声：“喂？” “林路扬。”许曼喊了他的名字。 等林路扬赶来，见许曼皱着眉蹲在地上，拿了根树枝在水泥地上画圈圈，嘴里念念有词，显然在诅咒某人。 “许曼。”他喊了她。 许曼抬头，见了救命稻草换上狗腿的笑容：“林路扬，你终于来了。” 迫不及待地同他讲了前因后果，最后总结了句：“你看看，你投资的是什么人？” 差点抱着他大腿喊，林大人，你要为草民做主啊。 “你呀，男人缘可真好。”林路扬也总结，带着调侃意味。 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报了地址，又说了几句别的。 挂了电话同许曼说：“好了，小事一件。我们等一会吧。” 许曼先是惊喜，后小脸又垮下来：“那医院那……” 林路扬无奈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找到了魏明的头像。 点开来只发了四个字：适可而止。 又同许曼汇报：“解决了。” 这么简单？一通电话＋一条微信。 许曼感叹完资本家的强大后转身盯着门口处，一心一意等欧程朗出来。 深更半夜，林路扬不放心许曼一个人，陪着她一起等，无聊时问：“怎么不找秦昭衡？” “不想找他。”许曼答。 又是魏明，又是欧程朗的。秦昭衡会帮忙才怪，最好一个进局子一个进医院，他才开心。 “那怎么不找向禾？” “向禾也是找沈卓航来解决。沈卓航一向看不起我。” “他敢看不起你？” “不说了，随便他。”许曼不想细说和沈卓航的过节，忽然想到什么问：“你从乔思妍家来？” 她怕打扰到乔思妍休息了。 “没，我住自己家。”林路扬的音调低沉了几分。 许曼看了他一眼：“给她点空间，你追太紧，她会窒息的。” “呵，难怪不找秦昭衡。你和他吵架了？” 林路扬听明白了。这哪是说他和乔思妍啊，这不明显指代她和秦昭衡嘛。 “人精。”许曼夸了他一句。 视线里出现了人影，她瞧清楚了，扬起了笑：“欧程朗，这里。” 林路扬一愣，不冷不热说了句：“幸亏今天是我来了。秦昭衡看你这样对别的男人笑，准疯。” 扬起的手僵在空中，许曼心头一惊：“别瞎说。” 林路扬不置可否，转身上了不远处的跑车，扬长而去。 等欧程朗走到许曼处，只看到了跑车的尾灯，他问：“你男朋友？” 许曼否认，问他有没有被为难？ 欧程朗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 许曼整个人都颤了颤，尴尬道：“你力气果然很大。” 凌晨四点街上空无一人，有人熟睡，有人未眠，还有他们这种满身疲惫的人。 闹了半宿，许曼打算请半天假，回去补个觉，下午再去学校。 “那我打辆车送你回家吧。”欧程朗提议道。 许曼赶忙拒绝，今天多亏了他在家里，不然他们家真要被魏家欺负了去了。怎么好再让他破费。 “还是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欧程朗回：“那……能先送我去吃早饭吗？” 说完，给她发了一个定位，许曼根据地址打了辆车过去。 车停在了中环一栋大厦的楼下，他们下了车，欧程朗指了对面一排店铺中的某一个小店。 “那里的生煎特别好吃。” 他们过了马路，这个点小店还没开张，卷帘门半掩着。 欧程朗弯腰直接钻了进去，许曼只好跟着进去。 “小欧来了。”老板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欧程朗领着许曼找了个座位，擦了擦她那边的桌面，和老板闲聊了几句。 又问许曼：“你吃四个生煎够不够？” 许曼点头：“够的。” 他点单了：“老板，两碗牛肉汤，八个生煎。” 老板惊奇：“你减肥啊，只吃四个，你平时都是八个的。” 欧程朗低头，给老板使眼色：“够的，够的。” 老板是个大汉，看不懂：“你确定？” 第一锅生煎出炉，掀开盖头后锅里滋滋冒出热气，老板洒上了芝麻，抄了八个生煎放到许曼这桌。 还好心来一句：“小欧，不够再添啊。减啥肥，男人就要有肉。” 又问一直没开口的许曼：“是吧，美女。” 许曼打开一次性筷子，应道：“恩，是的。” 这里的生煎个头不小，许曼估算了下她吃两个已经够了。夹起两个生煎放到了欧程朗的碟子里。 “我吃不完的，别浪费了。” 欧程朗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慢慢吃，小心烫到。”便低头干饭。 早市开始，老板把卷帘门全部打开，许曼对着门口坐，抬头天空还是青色的。 过不久，就是打工人讨厌的早高峰了。 这家店生意真挺不错的，顾客络绎不绝，生煎一锅接着一锅出炉。 “我的公司就在对面那幢大楼里。”欧程朗忽然说。 许曼有点惊讶，装修合同是许卫勤去签的，所以她并不知道这里。 她突发关心：“你吃完早饭，该不会要去上班吧？” 欧程朗不以为意：“我那是小公司，我躲在房间里睡一会没事。” 第121章 狭路相逢 此时此刻，苍蝇小馆里，许曼和欧程朗之间一直存在的某种尴尬感消失了。 他们如同朋友般闲聊。 “对了，你今天怎么在我家的？” “许叔前几天和我聊。之前过年时，我给他带来的腌鱼吃完了。我让家里又寄了点过来，正好给他送过来。” “哎呀，我爸怎么好意思的。” “没事，礼尚往来。许叔大学隔壁有个点心铺，他给我买过一大袋子糕点，我寄回去给奶奶了，她很喜欢吃。” 店里的每张桌子都坐了人，已经有顾客开始拼桌了。 欧程朗想许曼肯定不习惯，把最后一个生煎囫囵塞进嘴里，掏出手机准备付钱，被许曼按住了屏幕。 许曼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付款，冲他一笑。 欧程朗别过头去，回了声：“谢谢。”走出了小店。 他们在红绿灯处道别。 欧程朗穿过马路后，朝还等在那处的许曼招了招手，让她赶紧回去。 许曼抬起手挥了挥。一辆出租车竟然停在了面前，她觉得好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乘客，去哪里？”司机问她。 许曼答：“回家。” “啊？”司机疑惑。 “枫林路108号，谢谢！”那里是她的家。 ＊ 事隔多天，许家几人很默契地没再提那场闹剧。 只是楼道里碰到邻居时，那些好奇的目光，他们一致选择无视。 到了周六，许卫勤忽然说：“曼曼，你晚上没事的话。我们请小欧去吃个饭。” 为何请客，许曼明白，问道：“饭店订了吗？” “就小区不远处的那家新开的本帮菜馆。” 许曼搜了那家馆子的点评，好多差评。决定换一家更好的。 想到欧程朗的家乡喜欢吃甜口的，搜了附近他的家乡菜，确定了在有点距离的一家商场内吃饭。 快四点时，秦昭衡打来电话要来她家吃饭，她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刚挂了电话，门铃声响起，许曼想该不会秦昭衡就在门外吧？ 跑去开门，还好是欧程朗提前来了。 欧程朗中午去了朋友的钓场，拎来了一条十斤重的花鲢鱼。 还是第一看到这么大的鱼，许曼有点好奇凑近看。 “吼。”欧程朗抓着鱼头，忽然吓她。 许曼差点亲上花鲢鱼那发白的眼珠，给欧程朗送了一个白眼过去。 “小欧啊，你太客气了。”许卫勤边说边接过鱼，朝厨房走去。 许曼吐槽：“手上一点也不客气。” 许卫勤花了二十分钟处理好了鱼，几人终于可以出发去吃晚饭了。 许曼本想开车去的，但听欧程朗说：“你们都坐我的车去吧，省得开两辆车了。” 还没等她拒绝，父母已经坐进了那车的后排，给她留了副驾的位置。 把车钥匙放进包里，许曼上了欧程朗的车。 欧程朗嘱咐：“系好安全带，出发了。” 那顿饭自然也吃得非常尽兴，许卫勤和武雪英不停地同欧程朗聊天，许曼都插不上嘴。 手机里有秦昭衡发来的微信，肉麻地问她想不想他？ 许曼懒得回，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听饭桌上的话题。 吃完饭，他们沿着扶梯一层一层往下，在二楼时被拦住了。 “新店开业，柠檬茶买一送一。”店员热情地围上来，招揽生意。 “许叔，喝不喝？”欧程朗忽然问许卫勤。 许卫勤很给面子：“喝。羊毛不薅白不薅。” 他们走到柜台那处研究了起来，几分钟后，一人手上拿了两杯。 欧程朗把手上那杯给了武雪英，许曼接过了许卫勤手上的那杯。 她调侃道：“爸，这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杯柠檬茶吧？” 平时只爱喝茶的人，今天破天荒地喝起了饮料。 许卫勤点点头：“你都不想着给我买杯。还是托小欧的福喝到了。” 被夸得美滋滋的欧程朗又开着车带着他们回家了。 秦昭衡甩上迈巴赫车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许家三口从欧程朗的车上下来。 狭路相逢，显然胜利者不是他。 看着四人手上捧着一模一样的柠檬茶时，他气到差点原地去世。 还好司机老张心疼他，怕他说出点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急急忙忙下了车。 把后座的礼物袋交给秦昭衡时，发现他拳头握得死紧。 “老板。”他叫了一声。 秦昭衡看了他一眼，接过了袋子，同武雪英说：“阿姨，上次听说你喜欢珍珠，我特地叫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说着将礼盒往前递。 此刻，武雪英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老脸一红。 国外带回来的肯定价值不菲，她不想要。但推脱显然是下了秦昭衡的面子。 “哎呀，小秦你太客气了，谢谢了。” 将手上的杯子递给丈夫，她只好接过礼物，拉着秦昭衡上了楼。 好在未来岳母对他热情，秦昭衡一口气才缓了上来。上楼时，回头看身后跟着的那三个人。 如果眼锋能杀人，那三人已经死透了。 进了许家的门，秦昭衡站在门口，待后到的许曼换好了拖鞋，直接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往房间里带。 留下了许家父母和欧程朗在客厅面面相觑。 欧程朗尴尬道：“那，我先走了啊。”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上楼，明明在楼下就可以告别的。 又可能是在担心秦昭衡会不会误会许曼？ 看了眼她紧闭的房门，又自嘲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应该操心的。 “好，路上小心啊，开车慢点。” 既然秦昭衡在家，许卫勤自然不好拉着欧程朗去书房看他新写的字了。 送走欧程朗后，武雪英拉着丈夫躲回了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秦昭衡送她的礼物。 一条珍珠项链加一对珍珠耳环，珍珠颗颗圆润，珠光极亮。 “8000？？”武雪英猜测着价格。 许卫勤拿过来仔细看了下说：“我看不止，搞不好要翻个十来倍。” 他不懂珍珠，但知道秦昭衡出手一向阔绰，价格远不会像武雪英说的那样低。 开始自言自语：“看来他下次来吃饭，真要准备满汉全席喽。” 第122章 破罐破摔了 许曼进了房间，走到衣柜处打开柜门，一边找睡衣一边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秦昭衡双手抱臂靠在门背后，幽幽道：“怎么？把我赶走了，你好和欧程朗去搂搂抱抱？” 从他进许家门口算起，不过才两分钟，许曼竟然要赶他走？ 瞥了眼那张大床，他又口不择言：“你该不会是和他睡过了吧？” 许曼无比惊讶，转身看向秦昭衡，身体颤抖：“你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就非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吗？前几天莫名其妙变成了“小三”，现在又扣了个“出轨”的罪名。 忽然想破罐破摔了：“对，我和他睡过了。你满意啦？” 秦昭衡低头，发出一声冷笑，自言自语：“呵，我就知道。” 他开始扯领带，抬脚渐渐逼近许曼。 许曼见了他的动作呼吸一滞，抖着声骂到：“神……神经病啊。”这种鬼话他也信？ 一边后退一边解释：“你冷静点，我开玩笑的。” 卧室就二十多个平方，她退无可退，盯着秦昭衡手上的那条领带问：“你想干什么？” 她明知他想干什么！ 将手藏在背后：“我……我皮肤很娇嫩的。”后悔为什么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秦昭衡很给面子地嘴角扯开了个弧度：“是挺娇嫩的。” 他意有所指，看许曼身体抖得像个筛子，笑意加深。 可眼底刚涌上的暗色慢慢淡去，恢复了清明：“曼曼，我警告过你不要让欧程朗上门的。你为什么就不听话呢？” 为什么非要和他对着干呢？ 记起楼下宛如一家四口的和谐场面，他内心醋意翻腾。 欧程朗什么时候和许家的关系如此亲厚了？ 明明应该是他的位置，为什么变成另外一个男人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费尽心力地讨好许家的每一个人，怎么他们见了自己就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避之不及呢？ 他到底哪里不如欧程朗了！ 看秦昭衡的脸色越来越恐怖，许曼预想到将要发生的事，决定还是先示个弱。 她柔声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欧程朗帮了我一个忙。所以请他吃晚饭而已。” “所以你丢下我，去和他约会了。还要带上你父母？” 秦昭衡不信，非要把许曼和欧程朗的关系往不正当那个方向靠。 他把领带松松地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威胁着：“许曼，我可不会好心到给你绑个蝴蝶结。手铐结知道吧？” 许曼不知道，但这名字一听就很结实。 明明是个温暖的夜，她却打了个寒颤：“你别绑着我，我配合你好不好？” 被反绑着任他揉碎捏扁，想想就恐怖。 许曼眼里水汪汪的，咬着唇看向秦昭衡。 他不为所动：“曼曼，晚了。今天让你父母也听听你的声音。” “不要。”许曼想逃，看向窗外。 四楼跳下去不死也半残，果断放弃了这个刚萌芽的愚蠢想法。 要么搏一搏？ 逐渐靠近那个风暴中的男人，抬眼盯着他眼眸，吞咽了下：“求求你，不要让我爸妈听见好不好？” 太羞耻了？以后怎么有脸见他们啊？ 说完，她去抽秦昭衡手中的领带，纹丝不动。 许曼急了，大着胆子一边去亲他一边慢慢抽走了领带，甩在地上。 又缓缓蹲下了身…… 手抚上他的西裤拉链，换上含情脉脉的眼神：“别气了，好不好？” 秦昭衡瞳孔一缩，起先震惊，然后带上不可置信，最后是掩饰不住的期待兴奋。 牺牲这么大，许曼明白他快要消气了，添了一把火：“你坐到床沿上去。”牵起呆愣中的秦昭衡把他往床边带。 秦昭衡乖乖坐在床边，许曼脱掉了他的鞋，然后是裤子…… 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十分含羞，把秦昭衡往后推：“你别看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秦昭衡倒在床上，呼出一口气，饱含情欲地叫了声：“曼曼。” 许曼站起来，疑惑地问：“怎么了？不要了？” 她只当他大发慈悲，有可能打算放过她了。 “曼曼，快点。”原来是迫不及待。 许曼偷偷翻了个白眼，是她想多了，只好又蹲了下去。 时间过了十几秒，秦昭衡没有等到预想中的体验。 顿感疑惑，他微仰起头，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许曼一手拎着一只拖鞋，正蹑手蹑脚地往房门口慢慢移动，许是感应到什么忽然回头。 两人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许曼打开门撒丫子往外冲。 “靠。” 秦昭衡迅速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咬着后牙槽：“许曼，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他一定要把她揉碎了捏扁了搓圆了，再一口吞下！ 等秦昭衡穿好裤子鞋子跑到楼下时，哪还有许曼的身影。 看她的车还在，他直觉往小区门口去。到了那儿，果然发现了已经过了马路的许曼。 许曼也发现了追出来的秦昭衡，骂道：“死男人，追得还真快。” 要不是她忍辱负重，演了一回美人计加苦肉计，现在肯定叫天天不应了。 出来得匆忙，手机车钥匙什么都没带，只能靠双脚。 她不做停留，继续往前跑，漫无目的。 好在是在家附近，她知道不远处有个隐蔽的地方可以藏身。 至于藏多久，她慢慢想。 “许曼，许曼，你给我站住。”身后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 许曼头都不敢回，眼看路口的红绿灯已经在倒数读秒了，她做冲刺状，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 “你，后退，不要闯红灯。”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 许曼急刹车，看向阻止她的人。 真是邪门了，她最近怎么老是和警察打交道。 路口警察正在查酒驾，发现她的莽撞举动立刻上前制止。 “不要命了，你想死别祸害开车的人。” 许曼又被教育了一顿，上次她不服，这次她心服口服。 “警察同志，我错了。”她认错态度良好，然后怯怯地看向离她越来越近的秦昭衡。 警察马上有了警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个男人在追你？” 事实就是如此，许曼点头。 警察挡在她身前，手指向秦昭衡：“你，站住！出示下证件。” 第123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许曼有了靠山，躲在人身后朝秦昭衡挤眉弄眼，做着鬼脸。 秦昭衡接受盘问本就烦躁，又见了许曼那得意样，气得牙痒痒。 “他真是你男朋友？” 警察忽然回头，许曼扭曲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回。 原来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打闹闹。 “胡闹！” 真相大白，连带着许曼一同被批评教育了。 那边测出了个酒驾的，警察不管他们这种小事走回去处理，留在路口处的许曼心思已经转了千百遍了。 前有警察，后有秦昭衡，除非她能上天遁地，不然只能乖乖接受现实。 她讨好地去牵秦昭衡的手，发现没被甩开，欣喜道：“我们回家吧，你也别吓我了。” 十字路口人来人往，他们就这么杵着，偶有几个行人会瞧一眼。 秦昭衡叹了长长一口气，缴械投降：“算了，回家吧。” 他总是拿许曼没办法。 又回握住她的手，卑微起来：“曼曼，就当我求你了，别再和欧程朗有来往了好不好？” 许曼一愣，记起林路扬说过她会把秦昭衡逼疯的说法，忽然有点信了。 他现在还是自己的男友，见到那样的场景，会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许曼郑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对于这回答，秦昭衡哑然失笑，只是“知道了”，不是“不会了。” 她知道，依然会做。然后某个时刻他再撞见。 真是有趣极了…… 秦昭衡放开许曼的手，盯着她的拖鞋说：“你先回家吧，我走了。” 红灯转绿，这一次，他比许曼先转身。 秦昭衡回了家，有股窒息感一直挥之不去，他习惯性地去扯领带。摸了个空，才想起来那条领带还在许曼的卧室里。 那是许曼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很喜欢，一周要戴三回。 走到酒柜处，挑了一瓶红酒，然后出门。 林路扬刚挂了一通电话，听到门铃声。 他去开门，见到了突然到访的秦昭衡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猜的。” 秦昭衡推开林路扬进了门，径直去了厨房拿了两个空酒杯。 他那个前小姨夫回国了，现在和乔思妍纠缠不清。他想找个同是天涯沦落人。 林路扬走过来接过红酒研究：“发生什么好事了？” 罗曼尼.康帝，快20万一瓶了。看来是有喜事要庆祝了。 “庆祝我头上悬着一顶绿帽子，随时随地能戴到头上来。” 这么个说法，林路扬想当然认为秦昭衡知道了那天警局的事。 他安慰道：“你也别纠结许曼和那个谁的关系。毕竟你那天不在，那小子护着他们了。你表面上也得客客气气的。” 林路扬打开手边的柜子找开酒器，却听反问声：“什么？什么护着许家？” 秦昭衡不知道林路扬在打什么哑谜。 “啊？你不知道？”林路扬比他还惊讶，然后说了事情的始末。 秦昭衡放下酒杯，拿上红酒就往许家去。 握着开酒器，林路扬无语极了：“秦家人一个比一个会耍他。”好歹把酒留下来吧。 许曼刚入睡，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现在最害怕半夜的电话，瞬间弹坐起来。 一看是秦昭衡的来电，紧张感消失，又忍不住腹诽：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曼接起来，听到：“过来开门。” 这男人该不会回家又拿了条领带去而复返吧？ 思想斗争了几秒钟：“你等我十分钟，我穿好衣服出来。” 她也绑过他，就当礼尚往来了。大不了待会再落几滴泪，秦昭衡总会心疼的。 许曼鬼鬼祟祟地走到门口处，缓缓转动门把手，避免吵醒父母，只打开了一条缝挤了出去。 刚小心翼翼关上了门，就被秦昭衡抱了个满怀。 家附近酒店的房间内，秦昭衡接过了服务生送来的开瓶器，关上门后看向许曼。 许曼感觉他在委屈，但委屈什么不得而知。 秦昭衡开了红酒，就着瓶口灌了一口，抓起许曼就把红酒往她嘴里渡。 “咳咳，咳咳。”许曼被呛到了。 秦昭衡蹙着眉问：“你情愿麻烦林路扬，也不愿意找我吗？”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嘴。 看来他知道了，许曼解释：“我怕你生气。就像今天这样。” “魏明还来骚扰你吗？” “不知道。” 那天之后，她把那个陌生号码拉黑了，反正再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了。 秦昭衡托起许曼的下巴，把她脸上每处都瞧仔细了：“以后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来处理的。” 覆上了她的红唇，他尝到了酒香味…… ＊ 今日是朗坤投资夏总组的局，魏明应邀参加。 他和夏总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前为了b轮投资的事情，两人还相谈甚欢，很有合作意向。 前期投资他的林路扬准备变现退出，他并不意外。 林路扬走了，还有别人，他不着急。 可前几天约夏总吃饭，总是被拒绝，他有点担心了。 他的游戏公司火过一个产品后，后劲不足，业绩下滑得厉害。 现在这个行业同质化越来越严重，要想杀出一条路，必须要有创新的风格。 创新需要钱，公司几百人的人力成本高，开发周期长，政策风险又大。这环境能顺利地上个项目就谢天谢地了。 是以，虽然吃过闭门羹，他还是来了。 毕竟年轻气盛，还带着点棱角，他故意晚到了会。 推开包厢门，十五人的圆桌已经坐得差不多了。 夏总见了他就露出笑容，有种如释重负：“魏总，你终于来了呀。” 魏明有点受宠若惊 夏总又同在场的人说：“再等等啊，我还有个朋友。” 魏明看向夏总旁边的空位，想来是位重要的客人。 当包厢门再次被打开时，魏明见了来人愣住了。 “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来了。”夏总站起来，亲自去迎。 秦昭衡难得笑意明显，朗声道：“抱歉了，路上有点堵车。待会我自罚三杯。” 夏总附在他耳边，邀功道：“够义气吧。” 秦昭衡点点头，眼神扫向坐的离门口近的魏明。 第124章 故事开始又戛然而止 酒酣耳热时，酒桌上聊完生意，又开始拉家常了。 “各位知道吗，秦总还是我的伴郎呢。” 一晃多年过去，夏总感慨道：“话说你什么时候定下来？” “快了，年底或明年初吧。”秦昭衡回答完看了眼魏明。 “好好，那时我儿子会走路了，给你当花童。” 饭局快结束时，魏明在露台上抽烟透气。 烟雾缭绕间，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靠近。 秦昭衡满身寒气：“魏明，我虽然在海城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对付你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魏明掐灭烟未接话，原来今日的主角是他。 此时他才确定秦昭衡口中的结婚对象指的是许曼。 等秦昭衡走出几步开外。 “秦昭衡。”他忽然叫住秦昭衡，“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伤害她的。” 记忆回到多年前。 高中时许曼性格沉闷，不声不响的。要不是成绩还不错，他大概连她的脸也记不住。 他是校草，自然身边围了很多人，可许曼从没在他的视线多停留过。 直到某一次，数学老师出了一道深奥的题目。 他在座位上冥思苦想，终于解答了出来，兴奋地举起手。 老师喊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许曼，你第一个举手，你上来做一下。” 只见许曼脸红红地拿着计算簿去了讲台。 那天略带闷热的风吹进教室，魏明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他看着她写下公式，竟发现她的解法比自己的解法还要少几个步骤。 从此，他的耳朵里时常会出现许曼的声音。 课间走廊里，有同学在问她：“许曼，你以后打算读什么专业？” 许曼说：“数学吧。” 数学，海大的王牌专业。 那同学又问他：“魏明，你要考哪所大学？” 他的志愿是滨大，却脱口而出：“海大。” 再后来，他和许曼都收到海大的录取通知书。 那个暑假他过得并不开心，父母为了他没去考滨大而耿耿于怀，他其实也有点懊悔的。 升学宴正好他们又办在同一家饭店。自己父母拉长着一张脸，而许曼父母则笑眯眯的。 他想不通，许家父母为什么这么开心呢？以许曼的成绩可以拼下滨大的。 大学里，他们在林荫道上，食堂，图书馆遇到过很多次。他发觉许曼开朗很多，总是和身边的同学有说有笑的。 但他又有一个发现，许曼的视线已经不会在他身上停留了。 “魏明，你看那个女生，不错啊。”他的同学拍了下他的肩膀，手指向许曼。 人群中亮眼的存在。 他反驳道：“哪漂亮了？” 同学调侃他：“当然入不了你的眼了，你有校花了嘛。” 海大的校花是大他一届的学姐，最近对他频频示好。 心里面，他把校花和许曼比较了下，结果各方面校花完胜。 他附和道：“是呀，怎么好和校花比。” 转折点就是袁敏栋开始围绕在许曼身边，魏明忽然害怕了，怕许曼的眼里会一直没有他。 那个夏末的午后，他拒绝了校花的表白，去了图书馆。 他们的故事开始了，又戛然而止，他弄丢了许曼。 之后生命中出现一个个女人，却再也没有那时的纯粹了。 秦昭衡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没想到秦昭衡会娶许曼，心里百感交集。 嫉妒，不舍，或许还有祝福吧。 黄茹萱这两天孕吐严重，刚吐光胃里的东西，魏明就回来了。 带着满身酒气，黄茹萱闻到味后又去了厕所。 魏明靠在门框处，眼神涣散：“你不离开我吗？” 半年前，陶怡然终于找到个有钱有势，愿意娶她的男人闪婚了，他们默契地抹掉了两人的那段黑历史。 现实中，渣男渣女总是比老实人过得好。 魏明承认自己是渣男，看向抱着马桶的黄茹萱。 如果他娶了黄茹萱，也会过得很好的。 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婚宴上，她是陶怡然的伴娘。 陶怡然这样评价她：“单纯，没谈过恋爱，家里有钱。配你再合适不过。” 单纯吗？魏明笑笑，看向黄茹萱。 黄茹萱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堪，她走到洗手台边，漱了口：“你要我离开你吗？” “你可以离开我的。”魏明这样说。 黄茹萱眼眶红了，看向镜子中狼狈的自己，眼泪糊住视线。 “你不离开的话，我们就这样过吧。”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只能安安静静待在家里，不能去管他外面的花天酒地。 片刻后，黄茹萱低头，默认。 ＊ 林路扬预料到乔思妍的前夫会找上自己，却比他想得晚得多。 印象中闫颂华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多年不见脸上带了点凌厉冷漠。 林路扬心疼乔思妍婚后过得该有多不好。 办公室内，闫颂华坐在林路扬的对面，先开口：“你打算娶乔思妍？” 林路扬不置可否，反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他娶不娶乔思妍，无需向任何人汇报。 闫颂华调整了下坐姿：“你和乔思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俊俊一定要跟我？” 缠着乔思妍复婚不成，又打上俊俊的主意了。 林路扬平静道：“据我所知，关于俊俊抚养权的问题，你们离婚协议里可是明确过的。” 白纸黑字，还想抵赖。 闫颂华也无奈，和乔思妍离婚快一年了，她又回了国内，自己母亲想孙子想得紧，无法时时刻刻看到俊俊，最近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又该怎么办？ 林路扬继续嘲讽他：“怎么做不通乔思妍的思想工作？来找我了？” 闫颂华推了推眼镜，露出疲惫，打量了下林路扬，比他们整整小了六岁，自然比他精神很多。 结婚前他把林路扬当弟弟，没想到早已对乔思妍有了不良的心思。 今天找到他公司，同他谈如此的问题，实在难堪。 “你们结婚后，再要个孩子好了。何必执着于俊俊。” 林路扬把话还回去：“那你再找个女人结婚生个孩子好了，何必执着于俊俊。” 第125章 家族的意义 俊俊是乔思妍的命，没了俊俊，乔思妍会崩溃的。 给他金山银山，都不可能去劝乔思妍放弃儿子的。 他开始赶人：“闫先生，没别的事情的话，麻烦出门右转。” 闫颂华本就不想多留，看林路扬态度坚决，站起身来。 却留下一句：“小扬，你说缘分还真是神奇，六年前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拼命赚钱竟然是帮我养儿子，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林路扬笑得灿烂：“想想俊俊结婚时，我和思妍坐在一起喝媳妇茶那场面。这点钱花得还是值的。” “林路扬，你！”闫颂华气到握紧拳头。 “闫哥，拳头还是松开吧。你打得过我吗？” 林路扬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警告意味十足。 两个男人自然没谈成什么，不欢而散。 下了班，林路扬到了乔思妍家，俊俊已经从幼儿园放学回来了，在客厅里搭乐高。 “林叔叔，你看，爸爸给我买乐高了。”俊俊向他展示积木。 林路扬换鞋的动作一顿，扶着柜门的手紧了紧。 他走到俊俊身边，拿起说明书研究，同一旁的乔思妍说：“今天他找我了？” 他？乔思妍明白是谁。 她咬着唇说：“不可能的。” 林路扬按着说明书开始找零件：“我看他挺执着的。我担心他去找闫家那边的人来闹事。” 听到自己的姓氏，俊俊忽然停了动作，睁着大大的眼睛：“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和爸爸回家看奶奶？” 小朋友不懂离婚的含义，只知道父母住在不同的地方。 乔思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搂着儿子说：“俊俊，你不要出国好不好？你一直待在妈妈身边，好不好？” 俊俊甜甜一笑：“俊俊肯定要陪着妈妈的。” 坐在母子俩中间，林路扬一手搂一个：“对，我也要陪着你们。” 俊俊高兴：“嗯，林叔叔，你陪我一直搭积木。” 另一边的乔思妍却无话，林路扬搭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给了她点安慰。 ＊ 最近，网上不断有锦凯的负面消息爆出，锦凯的股价震动得厉害。 多地的药监局对锦凯的产品进行抽验，一款手术灯某一尺寸不符合内控标准影响产品可靠性。一款分析仪的组件存在潜在脱落的风险。 锦凯连着两次宣布召回产品了。 晚上，秦昭衡被叫回了老宅，父子俩坐在一起下象棋，秦昭衡连连败退。 秦明德看了眼儿子：“怎么？认输了？” 秦昭衡手心里握着一枚棋子，大拇指在棋子表面来回摩挲：“打听过了，是闫家的手笔。” 目的无非是逼乔思妍放了俊俊。 秦明德摇了摇头，难得关心生意：“你准备怎么办？” 看秦昭衡无所谓地说：“不怎么办。”硬扛而已。 他语重心长道：“小衡啊，有房子不是家，家里有人才是家。” 明明只差一步，就要吃掉对方的“将”了，但他却把自己这边刻着“帅”字的棋子拿起来，放进了秦昭衡的手心里。 “小时候，我父亲是家里的主心骨，等我长大了接过了这个重担，以后就轮到你了。我和你妈都老了，以后思妍，俊俊，小初，睿睿都是你的责任。家族的意义是什么，大事要一起商量，小事互相理解包容。” “爸？”秦昭衡紧着眉，唤了一声。 “人要服老，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秦明德又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曼曼结婚？” 秦昭衡表情柔和了起来：“怎么？急着抱孙子了？” “我这个岁数急也是正常的。既然认定了一个人，就别拖着人家姑娘了。” 秦昭衡有苦难言，明明是许曼拖着他。 林路扬知道秦昭衡这几天日子不好过，找他出来喝酒。 “怎么样，还好吧？缺钱和我说。” 大家的目的一致，他自然该有钱出钱，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秦昭衡放下酒杯：“十年了，我什么风波没经历过，能处理。你还是防着乔思妍妥协吧。” 他了解他这个小姨，最是替他人着想，合着最后又要牺牲自己了。 林路扬苦笑：“你知道的，我一向做不了她的主。” 六年前他无能为力，眼看着乔思妍跟着闫颂华走了。六年后他绝不能重蹈覆辙…… 苏筱筱又来海城了，这次倒是先预约了。 进了秦昭衡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问他：“怎么？要我帮忙吗？” 她在滨城也听说了锦凯的事，料想秦家是得罪人了。 办公桌后，秦昭衡丢了签字笔，开启怼人模式：“你们苏家这么好心？” 苏筱筱噎住，忍了脾气才又继续：“我们苏家刚和你合作，锦凯就倒霉了，传出去不好听。我舅舅在京城还有点能量，让他帮你运作运作？” 如此好心？秦昭衡不信。 姓苏这家人，屁股一扭，他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 “得了吧。过后我那产业园大概一半要姓苏了。” 苏筱筱脸上一阵青白，腾地站起来：“哼，不识好歹。”踩着高跟鞋出去时又碰到了进来送咖啡的陈寻。 “走开。”脾气又发他身上了。 陈寻无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有点庆幸自家老板没看上这位大小姐。 晚上，秦昭衡去接许曼下班，非要去她新居里。 许曼只好带他过去，房子里已经一应俱全，就差拎包入住了。 秦昭衡搂着许曼躺在主卧的床上，摸着她的胳膊说：“太细了，多吃点饭。等我回来要看到你胖乎乎的。” 许曼疑惑：“你要去哪？” “京城，有点事要去处理。” 处理闫家的事，如果闫家是老虎，那总有狮子会与之抗衡的。 “那去几天？” “不知道。” 照道理秦昭衡不在身边，许曼本该觉得自由的。可不知怎的，今天有点分离的伤感。 她不懂他的生意，看他眉眼间有疲态，忍不住询问：“我看网上有些对锦凯不好的传言。” “会没事的。”秦昭衡反过来安慰她。 许曼摸上他的眉头，轻轻抚着：“好，我等你回来。” 第126章 对青春有个交代 闫颂华回国一遭，所谋之事起起落落的，没有个结果。 他想做最后的努力，又约了乔思妍见面。 “妍妍，离开林路扬，和我回去吧。” 他终于放低了身段。母亲想孙子是借口，一切的起因只不过是他后悔离婚了。 没有妻儿的家，他无从适应。 加上母子俩中间没了乔思妍这个受气包，闫母那莫名其妙的脾气只能发泄在他身上。 他终于感受到了乔思妍的痛苦，联系了国内的亲眷，决定把母亲送回国。 乔思妍甩开他的手，质问道：“我们俩的事，你非要扯上秦家干什么！” 闫颂华心虚，却开始反驳：“他们以前也受过闫家的恩惠，现在只不过是吐出来而已。” 权力是把双刃剑。举着它所向披靡之时必将会被剑锋所伤。 乔思妍十分后悔招惹上闫颂华此人，不仅自己的人生变得无望，连秦家都受了牵连。 “真是无耻至极！你们难道没得到好处吗？你们家在京城郊外的三套别墅，你家老宅里藏的宝贝……” 以前她不关心这些事，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丑陋瘫在阳光上，闫颂华的观点站不住脚，只好打出感情牌。 “妍妍，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啊，你不能说忘就忘了。你放心，我妈不适应国外的生活，打算回家乡养老了。以后没人可以拘着你了。” 乔思妍不为所动。 闫颂华又拿儿子出来说事：“思妍，你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将来一点不为俊俊考虑。” 俊俊是乔思妍最脆弱的软肋。 乔思妍激动了：“闫颂华，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为俊俊考虑了？” “你和林路扬结婚后再生一个孩子，到时你让俊俊如何自处？你们那个新家里只有他是个外人，他会自卑的。” 乔思妍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见对方的态度有所松动，闫颂华乘胜追击：“思妍，我们复婚吧。我们是俊俊的亲生父母，他在我们身边才能健康成长。” 这回，乔思妍没有甩开闫颂华的手。 她满腹心思地回了家，琴房里林路扬和俊俊正在弹琴。 一大一小坐在钢琴前，她必须做一个选择，又根本不需要选择。 她站在门口，笑着说：“林路扬，我给你做饭吃吧。” 多年前，乔思妍出嫁前夕，林路扬也吃到过她亲手做的一顿饭。 按钢琴键的手停顿，低下头说：“乔思妍，我不想吃这顿饭。” 乔思妍忍着热泪：“还是吃吧。” 她去厨房开冰箱，里面食材丰富，她却踌躇了。 不知什么时候，林路扬已经在她身后了。 她扯出一抹笑，问：“正好想去找你呢，你想吃什么？” “我说了不想吃！”林路扬咆哮，口气十分不好。 乔思妍罔若未闻，自言自语：“那做排骨玉米汤，番茄炒蛋，土豆牛肉好了。” 这些都是林路扬爱吃的。 她又打开冰箱冷冻区，把牛肉拿了出来。 开始切菜时听到了关门声，转身出去，看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林路扬的身影。 耳边是俊俊断断续续在弹《虫儿飞》。 乔思妍走过去听了会，俊俊停下，小脸上有了担忧：“妈妈，林叔叔好像不开心了。” 她回：“他会忘记不开心的。以后都会开开心心的。” 俊俊似懂非懂，点点头后继续弹。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她想她会一辈子思念林路扬的，他是占据她整个青春懵懂的男人。 几天后，乔思妍决定出国了。她没有选择和闫颂华回去，而是去了意大利米兰。 时尚中心，一个她十分喜欢的地方。 她到秦家和苏竹君告别：“姐，对不起。害小衡白忙活一场。” 她知道秦昭衡去了京城一趟，秦家应该是被割了一块肉下来。 苏竹君安慰她：“做生意有舍有得，很正常。” 吃了和秦家一大家子的最后一顿饭，她们母子俩走的时候，秦家一家老小送她到车边。 乔思妍对人群后的秦言初招招手。 “小姨。”乔思妍走上前哭道：“你别走了，我已经接受你和林路扬在一起了。” “傻丫头，我和林路扬没可能的。你……” 乔思妍咬了咬嘴唇，实在没勇气说出让秦言初大胆追爱的祝福。 顿了会，改了口：“你会遇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人的。” 道了别后，她打开车门，先把俊俊安排在后座，然后同大家说：“我走的那天，你们谁都别来送机。” 苏竹君眼泪下来了：“这一别，我们姐妹俩不知道何时才能见？” “等小衡和曼曼结婚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的。” 苏竹君点点头，脸上才有了笑容：“那搞不好，你过完年就要回来了。” 海城的夏天来得猝不及防，才十来天的功夫，秦昭衡走的时候还在穿外套，等他回来时已经穿起短袖了。 许曼喜欢这样的天气，风拂过脸颊，不冷不热。连带着心情也平和了很多。 乔思妍离开的当天，唯独打电话给许曼了请她过来送机。 许曼听了后吃惊不已，挂了电话，出门打了辆车就往国际机场赶。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在安检口看到了在等她的乔思妍母子。 乔思妍对自己的临时起意，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忽然想见见你。” 幸好还有十分钟可以和许曼说几句话。 许曼顺了气，拉起乔思妍的手问道：“怎么突然要出国了？” 听了来龙去脉，许曼后知后觉秦昭衡为什么要去京城。 她又问：“那林路扬怎么办？” “所以啊，拜托你帮我盯着他，快点找个女朋友，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许曼本想说没了你，林路扬怎么会幸福美满？ 可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她的三言两语也只是苍白无力。 她目送乔思妍母子进了安检，朝她们挥手道别，忽然见到乔思妍在愣神。 似有所感，许曼回头，林路扬竟在她身后，再去看安检口，哪还有那对母子的身影。 机场大厅里，他们坐在休息区，身边的座椅上来来去去换了好几拨人。 唯独他们俩坐了很久很久，看一架架飞机起飞和降落。 也许在那么多架飞机中，会有载着乔思妍的那架。 林路扬突然开口：“许曼，我像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许曼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林路扬，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他双手覆面，声音无比低沉：“她为什么要回来呢？”似是责怪又是不甘。 许曼也很伤感，思考良久才说：“你们这样，对青春也算有个交代了。” 尽管结局并不好，但谁的青春会是完满的呢？ 第127章 至少今夜不用触景生情 林路扬失恋了，许曼决定请他吃顿饭，好好开导下他。 此举无意中击中了他的心脏，看着那道玉米排骨汤，所向披靡的林路扬慢慢红了眼眶。 许曼急得团团转，掏出手机打算让秦昭衡来收拾局面。 林路扬没收了她的手机，提议道：“走，我们去喝酒。” 一向挑剔的林路扬点开地图，搜索了附近的酒吧，挑了家最近的。 好在是一家清吧，环境还算不错。 借酒消愁，他很快醉了，拽着许曼不放，嘴里嚷着让秦昭衡来接他。 许曼无奈，拨通了那个本该在一小时前就拨出去的电话。 “好了，我们等半个小时吧。”她汇报道。 接着又喝了几杯，林路扬等不得了，又口齿不清地喊着要去外面等。 看他路都走不稳了，许曼咬咬牙架着林路扬往外走。 看来是真醉了，压在肩膀上的重量死沉死沉的，许曼刚到了酒吧门口，赶忙把林路扬甩到门前的露天位上。 弯腰撑着膝盖喘粗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抬头时正好看见了那辆连号的迈巴赫停在路边。 车门被打开，是秦昭衡下了车，许曼如同见到救星，扬起笑脸打算喊住他。 却见他举动怪异，抓起胸前的衬衫布料凑近鼻子，然后皱眉。 秦昭衡把手伸进副驾内，陈寻在他手腕处喷了点香水。他又闻了闻，满意了。 待他走近时发现了门口处的两人，一个醉死一个呆愣。 脚步一顿，脸上有丝微不可察的尴尬。 许曼闻到了一股他惯用的古龙水味，可是清淡的男士香水终究掩盖不住女士香水那甜腻味。 看来又是从哪个非去不可的酒桌上刚下来。乔思妍提过他送出去一大笔钱，最近大概在拼命赚回来。 她有点同情他：“秦昭衡，你累不累？” 秦昭衡架起林路扬，答非所问：“习惯来接他了。” 许曼咬了咬唇，没有再追问，只是随着他们上了车。 这次她上楼去了林路扬家，黑白灰的装饰中格格不入摆了几件孩子的玩具。 坐在客厅里，许曼不胜唏嘘。 难怪林路扬要大醉一场，至少今夜不用触景生情。 以后，时间将抚平一切…… * 日历本翻过一页，中考就在眼前。 初三的最后一节课，许曼讲完重点后给学生们放了用这一年中班级点点滴滴的照片制作成的视频。 盯着屏幕上的一张张笑脸，一一刻进脑海里。 下课铃声响起，她在黑板上写下“金榜题名”四个大字。 放下粉笔，同他们最后喊了一句：“下课。” 全体学生起立异口同声：“许老师再见，谢谢老师。” 许曼泪目，加了一句：“我原路返回，愿君高飞。” 初夏的清晨，许曼和常老师早早到了考场，等学生来考试。 中考三天，他们这些陪考的脑中那根弦也绷紧着。 许曼第一年以老师的身份参与中考，特别紧张，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候着了。 叮嘱完最后一名考生，目送他进了考场，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是最后一天了。” 有了心情，同常老师聊天：“我再也不要带初三了。” 这一年来压力极大，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次洗完澡，收集完掉发后，都能搓成不小的一团。 常老师神秘一笑：“我听到小道消息了，新学期还是你和我搭班。” 许曼哑然，自己只不过是临危受命而已，怎么成常驻了？ 常老师老神在在：“因为你有背景啊。” 背景？许曼想那她能不能利用这个“背景”重返初一，不过都是后话了。 打铃声响起，这一年的中考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许曼又送一个个考生离开考场，发现一脸忧郁的秦睿走在人群最后。 “你怎么这副表情？没考好？”许曼上前询问。 秦睿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向许曼：“许老师，你能帮我个忙吗？” 虽不知道是什么忙，可许曼还是答应了，她被秦睿领着去了敏中操场一角。 秦睿跪在地上，手往一个洞里去掏。 “许老师，你看。”秦睿献宝。 许曼定睛一瞧吓一跳，叫起来：“一只耳？” 秦睿手里是一只灰扑扑的白猫，不说多丑，只是一只耳朵少了尖尖，总觉得怪异。 “它打架的时候被咬了一口，有点丑，没人领养。” 学校里有数只小奶猫，秦睿都一一找了领养人，只剩这一只了。 “大伯母怕猫狗，所以我不能养在家里。许老师你能不能领养它？” 许曼和一只耳对视数秒，终于伸手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下午没了安排，许曼带一只耳去了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又买了点猫粮猫砂。 等回到家时，发现武雪英居然在家。 她放下手上的东西，一边换拖鞋一边问：“妈，你怎么在家？” “下午请假了，去办了张退休要的材料。” 许曼走过去搂着母亲：“对哦，你还有一个月要退休了，真羡慕你。” 武雪英打掉她的手：“瞎说什么胡话呢，我还羡慕你们青春还在呢。” 一想到退休后突然要闲下来，武雪英有点无法适应。 她爱怜地摸摸许曼头发：“你嫁到普通人家，我在家正好给你带孩子。但如果是嫁给秦昭衡，他家里保姆一大堆，大概也用不到我操心了。” 许曼摇摇头：“妈，我可爱的女儿一定要外婆带大。” 武雪英没理解许曼话外的含义，只说：“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儿呢？说不定是个儿子呢？” “我喜欢女儿，一定会生女儿的。” “好好，生女儿。我给她梳小辫子，和你小时候一样的小辫子。” “喵”，一声猫叫声。 武雪英被吓了一跳，站起来寻找声音来源。 许曼才记起一只耳被她留在门口。跑去抱起它，拿给武雪英看。 “哎呦喂，真丑。”武雪英脱口出去。 话音刚落，一只耳瞬间收起了双耳，紧紧贴在脑门上。 许曼惊奇它这么通人性，夸奖道：“妈，你看它多聪明。” 武雪英皱了皱眉：“你可真会给我安排活，我还没伺候上孙女，居然要伺候这东西了。” “喵。”一只耳缩着脑袋，怯怯的。 武雪英的心都化了，抱起小猫逗弄它。 第128章 有人陪着一起做坏事 暑假来临，许曼有了大把的时间，被秦昭衡软磨硬泡地带去了个酒会。 海城商会办的晚宴，设在五星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里，足足摆了五十桌。 她能陪秦昭衡来参加这宴会，只因为向禾也会来而已。 到了会场，许曼看了眼她和秦昭衡的位置安排，发现和向禾那桌相距甚远。 顿时后悔了，这从头到尾根本不能和向禾聊上天嘛。 偏不巧，和她同桌的竟然有向禾提到过的那个眼高于顶的汪太太。 起初汪太太对她很热络，待问清楚她的职业后，有一瞬间愣神，后再也没有和她聊过天。 许曼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别人不和她聊天再好不过了，将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上的表演。 秦昭衡自然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许曼无聊到只当好花瓶。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许曼打开来看，是向禾约她在宴会厅外见面。 许曼和秦昭衡说了一声，拿上小包走出了宴会厅，同向禾碰头。 向禾带许曼到了露台，拿出烟，被许曼塞了回去。 “不许抽，对身体不好。” 向禾收好烟盒，问：“见识到了那个汪太太了吧？” 许曼撇撇嘴，食指指向自己的头顶，认同向禾对汪太太的评价。 “呵，你下次就会从别人嘴里听到她对你的评头论足了。” 许曼没接话。只要不当面阴阳她，她也阻止不了别人在背后说点什么。 “走，陪我去洗手间。” 她刚才参与不了话题，只能猛灌水。 向禾陪着她去，刚到厕所门口，里面一片议论声。 “数学老师？绝了，秦昭衡品味够独特的。喜欢玩cosy？” “哈哈哈。” 显然在讨论许曼。 许曼和向禾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庆幸有人陪着一起做坏事。 她们手拖手进去，许曼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故意对着在补妆的汪太太弹了弹水珠。 “许小姐，你不长眼睛的吗？” 汪太太料到背后说她是非应该是被听见了，说话没有太咄咄逼人。 向禾挤开汪太太的两个跟班，占据她另一侧。拿起台面上摆的玻璃小花瓶，把花拿了出来。 “补什么妆，我帮你把这张虚伪的脸卸下来吧。” 她将瓶口对准汪太太，往她脸上泼去。 起初，许曼以为向禾同她一样就是弹弹水珠子，没想到玩这么大？ 本着有难一起当，她有样学样，拿起她那边的花瓶，一瓶水浇到汪太太头上。 向禾大笑：“曼曼，你学坏了。” 许曼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啊！向禾，许曼，你们死定了。” 耳边是汪太太足有80分贝的尖叫声，许曼和向禾听得耳朵疼，手牵手快速出了门，往酒店大堂方向走。 这烂摊子让秦昭衡和沈卓航收拾吧，谁叫他们非要带着她俩来参加宴会！ 刚才的饭才吃了一半，肚子只有微微饱腹感，许曼和向禾决定到高中后门的美食一条街觅食。 路上，向禾挂了沈卓航三个电话，许曼挂了秦昭衡两个来电。 正值暑假，美食街上人流量不多，没有了开学时的热闹嘈杂， 幸好她们只是穿了略微隆重的小裙子，在人群中显眼但不异类。 坐在她们以前常吃的那家店里，老板娘微眯着眼，认出了她们：“想念我这口了吧？” 许曼应道：“十分想念。” 向禾都没看菜单，熟练地点：“一份鸡丝凉面配红糖冰豆花，一份牛肉凉面配桂花圆子绿豆汤。” 老板娘笑笑：“好嘞，几分钟啊。” “淀粉肠。” “淀粉肠。” 两个人又同时说出口。 她们又去外面的露天摊位买了淀粉肠，臭豆腐，鸡柳，奶茶…… 等凉面上来时，美食已经摆满了一大桌。 沈卓航比秦昭衡执着，电话就没停过，向禾干脆关了机。 她刚关机，许曼的手机就响了。 许曼看了眼向禾，接起电话：“嗯，叫沈卓航放心，向禾和我在一起。” “你管我们在哪？你们社交你们的，我和向禾玩我们的。” 许曼果断地挂了电话。 向禾咬了口淀粉肠，嘴巴里塞了满满的：“没想到我们的对象居然是好朋友。” 十多年前，她们哪会知道会有这个缘分啊。 许曼喝了一口绿豆汤，薄荷味在口腔中散开来。 此刻，她清醒无比：“禾禾，我确定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向禾一愣：“曼曼，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许曼继续吃面，听向禾说：“那你也会支持我的所有决定的，对吧？” 换许曼愣住了，她似有所感，点点头。 等她们吃饱了，也聊了些往事，秦昭衡的电话又来了。 这回，许曼报了地址。 等了二十来分钟，等到了两个男人。 四人衣着华丽坐在这破旧的小店，其他食客投来注目礼。 秦昭衡和沈卓航没有她们想象中的生气，只怪异地盯着她俩。 向禾一向心直口快：“解决了？” 沈卓航回答：“我和秦昭衡还有几分薄面。” 秦昭衡接话：“吃完了吗？”显然不想待了。 许曼点点头，站了起来，向禾不情不愿地跟着起来。 沈卓航依旧坐着，夹了向禾碗里剩下的一点凉面，吃了一口称赞道：“别说，还真好吃。” 许曼满眼羡慕向禾，至少她的沈卓航不嫌弃她们早已习惯的环境。 “其实我也能吃你剩下的。”身边秦昭衡忽然说，作势要拿她的筷子。 许曼满头黑线，赶紧阻止了他这个莫名的攀比。 门口处，沈卓航牵着向禾和他们道别：“你们先走吧，我和向禾去逛逛夜市。” 许曼随着秦昭衡上了迈巴赫。刚坐进去，他的手就摸上了她的手臂。 “先回我那。”目的明显。 许曼没有拒绝。 今夜不知道为什么，秦昭衡的动作很急。许曼有点疼，眉头皱了起来。 秦昭衡去亲她眉心，亲昵地叫她名字：“曼曼，曼曼。” 他心里发慌，总觉得有股不踏实感，他迫切需要许曼的回应。 许曼被他吻得呼吸不过来，差点缓不过之际，终于呼吸到了空气。 第129章 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刚清明了片刻，又被秦昭衡夺取了空气，她在两种感觉间来回切换，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你不要这样。”许曼推开秦昭衡。 壁灯的黄光下，秦昭衡看遍了许曼脸上的每一处，问：“曼曼，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不是？” 许曼偏过头去，违心答：“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可不想触他逆鳞，不然今夜绝对不好过。 秦昭衡满意了，抱紧了怀里的人…… ＊ 中考半个月后，初三办公室异常热闹，大家挤在一处查学生的分数。 欢呼声此起彼伏。 许曼特别关注了秦睿的成绩。还是文科拖了后腿，满分750分，只考了500多分。 这分数连上普高也什么希望，她给秦昭衡发了微信。 没一会，他的电话便来了，安慰她：“本来就没打算让他在国内上普高，新加坡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挂了电话，许曼笑自己多虑了。秦昭衡怎么会放任秦睿呢，原来出国只是晚一年而已。 夕阳西下，出校门口时，又接到了苏竹君的电话。 许曼盯着那个秦昭衡保存在她通讯录里的号码，脚步停留在原地。 苏竹君时不时通过秦昭衡喊她去家里吃饭，许曼推了很多次。 今天倒是头一次直接联系她。 电话铃声持续不断，许曼终于按了接听键。如预想的一样，还是喊她去家里吃饭。 拒绝了那么多次，总归去应付一次吧。许曼便开了车去了秦家老宅。 车刚停稳，已经有人为她拉开了车门。 “许小姐，太太等了你好久了，我带你进去。”来人无比热情。 穿过花园，那幢庞大的三层建筑物越来越近，苏竹君等在门口。 苏竹君见了许曼先是高兴，看到她身后没人，疑惑了：“小衡没有和你回来？” 许曼回答：“我以为他在家。” 两人都以为对方会同秦昭衡说，闹了一出乌龙。 只有自己一人，许曼顿感不自在，有股把秦昭衡喊回来的冲动。 “无所谓，他不来就不来了。”苏竹君拉着许曼进门，又说：“你来就可以了。” 许曼放弃了刚才那个想法，跟着苏竹君进了餐厅，那里一大家子都在等她。 秦睿发现只有许曼一人来，提议道：“许老师，叫哥哥回来吃晚饭呗。” 他有自己的小九九。 今天成绩出来了，免不了要被秦昭衡一顿教训。正好许曼在，自己再装装可怜样，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许曼本也有此意，欣然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昭衡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以为对方不会接了，刚想挂断却通了。 “曼曼。”秦昭衡刻意压低的音色。 许曼明白了他又在酒桌上了，她本不以为意，想嘱咐他少喝点酒。 兴奋的秦睿夺过她的手机，想同秦昭衡讲两句。 “曼曼，我今天不去找你了，我爸喊我回去吃饭商量点事。” 没有了耳朵的阻挡，秦昭衡的这句话随着空气在安静的饭厅中四散开来，很轻却飘进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大家看向秦明德。 秦明德本想帮儿子圆谎的，但是面对许曼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是秦家的大家长，当面扯谎骗一个小姑娘实在做不到。 许曼看出了秦明德的无奈，反正她也不想听谎言，重新拿过秦睿手里的手机，对着冰冷的机器说：“秦昭衡，少喝点酒吧，伤胃的。” 不等对方的回答，迅速挂了电话。 她的视线一一略过尴尬到极点的一家人。 秦明德，苏竹君，秦言初，秦睿…… 许曼感觉到的不是难堪，而是如释重负，因为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拿起放在座椅上的包，平静地说：“我忽然想起来有事，就先走了。” 顿了会，又补了句：“那各位，再见了。” 既然这样了，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秦明德听出言外之意，站起来挽留：“孩子，我会替你做主的。你留下来吃饭，我叫那混小子回来给你道歉。” 许曼摇头：“秦董事长，不用了。他也不容易，你别骂他了。” 如此生疏的称呼，其余几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秦睿很激动，走过来扯着她的包带不放：“许老师，都是我不好。” 许曼拍了拍他的肩：“不是你的错，等上了高中要好好读书啊。” 连和她关系一般的秦言初都弱弱地叫了一声：“曼曼姐。”有点挽留的意味。 身旁的苏竹君抓紧了她的手：“曼曼，你不能走。我们马上叫秦昭衡滚回来。” 那头，秦明德已经在拨秦昭衡的号码了。 她抽出手，露出一抹苦笑。离开时，身后饭厅里是秦明德的呵斥声。 不意外，等她开车回到家时，秦昭衡已经候在楼下了。 停好车，锁好车门，许曼经过他时，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怎么？不回家吃饭了？” 秦昭衡拉住她的胳膊，极轻的一声：“曼曼。” 许曼未转身，鼻头来出酸意：“秦昭衡，我们分手吧。” 明明晚风那么热，秦昭衡的心头却凉了下来。 他挤出一抹讨好地笑：“曼曼，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只是怕你多想而已。” 许曼没理他，挣脱开后往楼上跑去。 秦昭衡跟着许曼进了家，又进了卧室。 看她没什么激动的举动，只当那句分手是在耍脾气，耐心十足地哄到：“曼曼，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这次是我混蛋，你打我解气好不好？” 说着拉起许曼的手作势要往脸上打。 许曼不愿意开始反抗，重复道：“秦昭衡，我们分手吧。” 一模一样的八个字，连停顿时的节奏都一致。 秦昭衡终于意识到许曼是来真的，眉心渐渐靠拢：“你为了这么点小事，要分手？” 许曼正视他，回答：“对，我要分手。” “够了，你把话收回去。” 秦昭衡抓紧许曼的手，胸口开始起伏。 听她呼痛：“你放开我，很疼。” 他很执着：“把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的水，哪能不留痕迹，怎么收？ 分手这事在脑海里已经盘旋了好久好久了，许曼不想再拖了，她比秦昭衡还执着：“分手，分手，我说要分手。” 第130章 做你的春秋大梦 丝毫不惧秦昭衡眼眸中渐渐显露出来的风暴。相识一年半了，许曼知道他马上要爆发了。 连续三个分手，果然把秦昭衡气得手上又收紧了几分力。 他其实更想捏许曼脖子的，掐死她算了，再也气不着他了，可他舍不得。 他只想和她好好过完一辈子。 “混蛋，你放开我！好痛。” “不放，我绝不放手。” 秦昭衡边说边要拉许曼出去，在她家里什么事都谈不好。 幸亏许家父母不在家，碰上了又该解释不清了。 这时，余光里有什么白色物体跳上床，然后朝他扑来。 伴随着一声猫叫，等他回过神时，手上多了几条抓痕。 一只白色小猫滚落在床尾地板上，马上翻身重新站起来，朝他呲牙咧嘴，嘴里发出嘶嘶声，攻击力十足。 秦昭衡走过去，轻松地从脖子那提起它，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最近忙着生意，他已经好久没有上门了，许家养了一只猫都不知道。 一只耳不会说话，只用爪子回答他。 秦昭衡偏头，爪子落在脖子上。 比刚才疼上许多，他本能地将始作俑者甩了出去。 等许卫勤和武雪英到家时，正好瞧见了一只耳从卧室里飞出去的场面。 “一只耳？”武雪英关心地呼唤了一声。 一只耳降落时就已经摆好了重新冲进去救主人的姿势，待听到武雪英的声音，顺势躺在了冰冷的地砖上，奄奄一息。 武雪英心疼坏了，急急走过去抱起它，感受到了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秦昭衡摸着脖子，见武雪英给那猫顺毛，眼神扫向他，带着不高兴。 随后出现的许卫勤更是拧起了眉看向他。 身后，许曼继续说：“秦昭衡，我们分手吧。”明显是说给刚回来的父母听的。 都说劝和不劝分，但许家父母听见女儿这一声吼，只相互看了眼，谁都没有出来劝说两句。 秦昭衡置身其中，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你们这一家人可以啊，早就想好了吧。天天找那个备胎上家里来，迫不及待想把我一脚踹开了吧。” 没人接他话……静静看他发疯。 秦昭衡更气了：“不是，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每次来都笑脸相陪，好声好气哄着你们，你们喜欢什么我就送什么过来。” 他们难道就看不到他一丝优点？ 这边话刚落，许卫勤打开了隔壁屋的门，搬出了十几个礼品袋放到他脚边。 “秦总，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些东西我们从来没吃过，没喝过，没穿戴过。你可以带回去的。” 脚边各种补品，烟酒以及买给武雪英的首饰。 秦昭衡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明白百来万的东西会比不上那几条腌鱼？ 他缓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闹下去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秦昭衡咬了咬牙关先忍下了脾气，转身对许曼说：“你现在不冷静，我改天找你。” 许曼无语，到底是谁不冷静了？ “秦昭衡……” 啪～秦昭衡把脚边的物品踢飞，阻止了许曼继续再刺激自己。 在许家众人冰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家里没了外人，安静了下来，许卫勤蹲下来收拾残局。 那一脚带着十足的怨气，踢破了好几个袋子，他取出里面的物品，一边整理一边听门内的妻女说话。 “曼曼，你真的决定了？” 武雪英没问分手的原因，只是想确定女儿是不是一时起意，毕竟刚才闹得挺难看的。 如果到时两人又和好了，他们夫妻俩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再见秦昭衡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演着演着一辈子不就过了嘛。 许曼抱起武雪英怀里的猫，脸上有了笑容：“一只耳，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喵。”小猫回复了她。 “妈，我确定了。我要和他分手，我做不了豪门阔太。” 秦言初嘲讽她水性杨花，沈卓航骂她自怨自艾，汪太太笑她自不量力。 她勇敢过，努力过，可是太累了…… 她不想这么累了，唯有对不起秦昭衡了。 武雪英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在门口的丈夫后说：“曼曼，爸妈支持你。” 许曼的视线模糊了，不敢去看母亲，抱起一只耳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忽然想起秦昭衡脖子上，手上都被抓伤了，低头时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发现女儿在默默地哭，武雪英收了声走出了卧室，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客厅里，许卫勤坐在沙发处唉声叹气。 晚饭前，许曼发消息说去了秦家吃饭，他便和武雪英去小区门口的小饭店里随便打发了一顿。 等回来时，撞见了女儿分手的一幕。 他这样猜测：“曼曼是不是在秦家受委屈了？” 说完又摇了摇头。 秦家父母还是明理和气的，秦睿是女儿的学生，唯有他家那个女儿和自己女儿有点不愉快。 但看上次秦言初的态度，况且还有秦家父母在，也不至由她欺负人吧？ 那么就剩秦昭衡了。 武雪英走过来：“不知道又为了什么。” 看向垃圾桶里那几个破袋子，想起秦昭衡的质问，有点胸闷：“哎，小秦说得也没错。我们对他是不好。” 许卫勤接话：“天意弄人啊，我都快接受小秦了。” 秦昭衡极速下了楼，等在下面的老张看见他面色阴沉得可怕，赶快给他开了后座门。 等他也上了车，看了眼后视镜中的人，忍不住还是问了句：“老板，要不要去医院？” 他只当秦昭衡挂了彩，是又和许曼打架了。 没得到回应，又嘀咕了句：“这许小姐，怎么有抓人这个爱好？” 虽然是抱怨，可口气中听不出数落意味。 听到“许小姐”三个字，秦昭衡刚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住了，松开领带，团起来发泄般地往车垫上甩。 “哼，想甩了我？做你的春秋大梦！”语气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连跟了秦昭衡多年的老张听到后都极为诧异，再也不敢开玩笑了，迅速发动了车子驶离。 秦昭衡回头，透过后窗玻璃看向楼栋口，自言自语：“许曼，你一定会穿着嫁衣被我从这里接走。” 第131章 你们已经分手了 秦昭衡回到家直奔浴室，连衣服都没脱就站在了莲蓬头下，冷水从头到脚浇下来，手上、脖子上传来的刺痛感正好令他神智恢复了清明。 水温渐渐上升，周围开始有雾气升腾，秦昭衡脱掉衣服才冲了澡，穿着浴袍出来。 被他扔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在震动。 他走过去，已经蒙上一层水汽的屏幕上显示是苏竹君的来电。 “妈。”他叫了一声。 “逆子，你敢不接我电话。”回答的是秦明德。 秦昭衡才想起来，他接了秦明德第一通电话后便匆匆挂断赶去了许曼家。 秦明德没骂够，后又打了三通电话来，他通通没接。 秦昭衡按了免提，来到客厅，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然后去了酒柜那。 他挑了瓶烈酒，去冰箱里拿了冰块，用秦明德的训斥下酒。 “秦昭衡，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那头秦明德抒发完一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开始不满。 “爸，再听。”秦昭衡坐到沙发处，回了句，打算挂了电话。 手指悬在屏幕上时，传来苏竹君的声音：“好了，让我问正事。秦昭衡，你和曼曼解释过了吗？” 难得被母亲叫全名，秦昭衡苦笑了下，笑自己真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对许曼撒个谎。惹出这些事端。 他回道：“嗯，解释过了。” 苏竹君追问：“你们没事了？” 秦昭衡又撒谎了：“你儿媳妇温柔识大体，怎么会和我计较？” 真实情况是：非但计较，还闹分手！ 电话那头继续：“你明天带曼曼再来吃顿饭吧。今天她一口没吃上，就被你气走了，多可怜啊。” 秦昭衡没这个本事，随便扯了个理由：“过几天吧，等我再哄哄。” “对对对，我太心急了。这事被我们都知道了，曼曼心里肯定不好受。让她缓缓吧。” 秦昭衡听得心脏一抽，拿酒杯的手抖了抖，忽然对许曼提分手这一事没那么介怀了。 是啊，这么一个脸皮薄的女人，在未来婆家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 换谁谁都难受！ 挂了苏竹君的电话，秦昭衡操作屏幕打开了微信，点进了置顶的头像。 起先是编辑了一长串道歉的文字，又觉不妥，一个个字删掉。找了一个跪着的小人表情发了过去。 下一秒出现一个惊叹号。 拉黑了？ 又拨了许曼的手机号，传来忙音。 也拉黑了？ 这一瞬，秦昭衡觉得他需要再去冲个冷水澡…… 第二天，当秦昭衡准时准点踏进办公室时，陈寻见到他愣了一下。 “你见鬼了吗？”秦昭衡嘲讽他。 昨天晚上老张便同他分享了秦昭衡被甩了的大八卦，提醒他小心伺候着。 陈寻尴笑道：“没有，看您脖子上有抓痕，需要处理下吗？” 坐进皮椅里，秦昭衡扫了他一眼：“不用，把下午重要的事都挪到上午，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回公司了。” “老板，那把下午的月度经营分析会放到上午9点，可以吗？” 秦昭衡淡淡应了声“好”。 陈寻又盯了他会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回去后，秘书小韩看他面色不佳，关心了下他：“怎么了？被老板骂了。” 陈寻摇了摇头，看向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想起了从前。 他刚入职锦凯的时候，只不过是医疗器械组的一名普通员工。 某天，突然有小道消息称老板的儿子要来公司锻炼。 这个消息搞得人心惶惶的，他犹记得当时的部门经理信誓旦旦地安慰他们：“我们这种不赚钱的部门，人家大少爷根本不会来的。” 彼时，器械这块确实不受重视，大家默认秦昭衡会去傅本余那。 可第二天，当他踏进办公室看见了坐在他旁边工作的秦昭衡时，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秦昭衡不爱说话，这是他对老板的初印象。 秦昭衡很爱上班，这是他对老板的第二印象。 开始的第一年，秦昭衡基本都在外头跑，各地的医院，工厂，供应商。 他鲜少能见到这位大少爷的面。 第二年秦昭衡开始坐班了，他们变成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之前部门里最早走最晚来的都是陈寻，自秦昭衡来了之后，他是再没关过办公室的灯了。 秦昭衡这人一点都不低调，不仅使唤他们，还把部门经理，分管副总使唤得团团转。 大家叫苦不迭，不敢当面说，只能躲在茶水间背后偷偷议论他。 议论的多了，有一次不小心被听到了，他双手抱着手臂，倚靠在门口：“受不了的可以走人。” 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有个女员工看不惯，站起来和秦昭衡叫板把她当男人用。 秦昭衡淡淡地问了句：“我给你的薪水比男人少了一分钱了吗？” 女员工被噎住，口不择言地提了一句：“难怪被女人甩！” 那时，不知道哪里流传出，秦昭衡本要和某位领导的千金联姻的，后来却不了了之了。 秦昭衡阴沉着脸，未发一言转身就走，从此这个八卦传得更疯了。 最后女员工没走，硬着头皮干到了年底。 大家领年终奖时，她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愣住了，开玩笑地去找了部门经理询问是不是发错了？ 部门经理笑着朝外面秦昭衡的方向眨了眨眼，女员工秒懂。 她红着脸，慢慢挪到秦昭衡面前。 秦昭衡坐在工位上，睨了她一眼：“在我眼里不分男女，只凭实力说话。” 女员工疯狂点头。 秦昭衡转动座椅，用钢笔指着她：“记住，以后别对我大声说话。” 陈寻低头偷笑，被秦昭衡抓包：“还有你也是。” 陈寻也疯狂点头，回想着银行卡里比去年多了一倍的年终奖，谁会对财神爷说不呢？ 跟着秦昭衡很累，大家还是会偷偷地抱怨，但是收获也很多。这么多年来，他们从不起眼的部门一跃成为公司的核心业务部门。 在集团里可以横着走了。 当初的组员大多数已经是各个部门的一把手了。 陈寻回忆起，秦昭衡要去集团任职时，问他愿不愿意当助理？ 第132章 他不太正常了 陈寻迷茫了，老总的助理不该是名校出身的吗？而他只是一个普通本科毕业的。 秦昭衡难得解释：“他们围在一起讲我是非的时候，就你没开口。” 就这样，他成了秦昭衡的助理，一干这么多年。 关于锦凯集团，外界对于秦昭衡爷爷的故事津津乐道，说到秦昭衡只会提一句是个还不错的接班人。 可他知道，八年前，锦凯只不过才是个年入几个亿规模的公司。到现在锦凯能坐稳国内龙头位置，秦昭衡功不可没。 他是亲眼见到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秦昭衡和傅本余拍着桌子叫嚣，撒泼打滚的。 企业三代里，能做成秦昭衡这样的，寥寥无几。 可这样的人总不能事事如意。 “又要被甩了吗？”陈寻十分同情自家老板。 有人敲了敲他的桌面：“小陈，想什么呢？” 陈寻回神看向来人，打了招呼：“蔺总，你来开会了啊。”是当初那个女员工。 蔺总笑笑，转身进了会议室，随后各部门负责人一个个进了会议室。 等秦昭衡最后一个走进去后，陈寻端了一杯咖啡才进去。 他想老板需要一杯咖啡提神。 会议冗长而枯燥，秦昭衡足足喝了三杯咖啡。中午12点时他准时关了电脑，同陈寻交代了几句便要往外走。 身后陈寻突然发声：“老板，加油了，我支持你。” 他一个踉跄，回头正要骂时，看陈寻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 秦昭衡疑惑，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在闹分手了？ 叩叩叩，秦昭衡敲了许家的门。等了会，没有人来开门。 他把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静悄悄的。 装不在家？ 可楼下许曼和许卫勤的车都好端端地停在车位上。 他又敲了门，耐心十足。今天这个门他是上定了。 终于，门内传来询问声：“谁呀？” 秦昭衡想笑，换做以前，哪有这样的，明显是防着他了。 “叔叔，是我。”尽量令自己的语气平静。 话落，门倒是开了，只有一条缝。 许卫勤透过门缝问：“你……你来干什么？” 秦昭衡一脸真诚：“见曼曼啊。” 许卫勤打了一个寒颤，开始怀疑昨天分手那出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不然，秦昭衡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要见女儿。 他提醒道：“小秦，你们分手了。” “叔叔，我带了套文房四宝过来。给你瞧瞧。”秦昭衡只说自己的事。 许卫勤再次出声：“小秦，你走吧，别缠着曼曼了。” “叔叔，你让我进去吧。我同曼曼讲两句就走。” 许卫勤没有提醒他第三次。 连那条门缝也要关上了。秦昭衡耐心没了，猛推开门。 惯性使然，许卫勤猝不及防摔倒了。 许曼本在房门口观望，听见许卫勤的呼痛声，急忙冲了出来。 “爸，你没事吧？”她扶起父亲关心道，又怨自己做了缩头乌龟。 “秦昭衡，你有怨气冲我来好了，不要欺负我爸。” 她只当他把气撒在许卫勤身上了。 秦昭衡无奈，放下礼物去拉许曼的手，解释道：“曼曼，我不是有意的。” 许曼只当没听见，继续查看许卫勤的状况，发现确实没什么大碍，才看向秦昭衡。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她换了鞋子下了楼。 秦昭衡留下一句“对不起”，赶紧追了出去。 许曼本想找个清净地方同秦昭衡说清楚的。但刚到楼下，看老张等在车旁，一脸歉意。 她刚意识到点什么时，被赶来的秦昭衡揽腰抱起，塞进了老张刚打开门的车后座里。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老张上了车发动了引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是第一次干这事，有点紧张。 后座那里已经闹起来了。 “秦昭衡，你放开我。” “曼曼，你乖点，不然我现在就办了你。” 秦昭衡口出狂言，许曼一瞬间安静下来，眼里明显的慌乱。 在行驶的车内？况且还有司机在场？ 光说出来，就令她倍感羞辱：“你们太无耻了吧？” “许小姐，我才不想看的，要长针眼的。”老张马上接话，撇清和变态老板的关系。 他虽然快五十了还没结婚，完全是年轻时一心扑在工作上导致的。 不然怎么找的到这么好的工作。不仅老家盖了房子，也供完了弟妹们上完大学。 最近还在老家的县城买了房，准备退休后回去养老呢。 在退休前还得存一笔养老钱，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得已助纣为虐了。 一直未说话的秦昭衡开始哄她：“曼曼，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呢。” 许曼哑然，他那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说笑的。 她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是要去哪？” 秦昭衡继续大言不惭：“回我们的家。” 她从后视镜去看老张，老张抬起食指在太阳穴处绕了两圈，然后耸了耸肩膀。 许曼看懂了，老张提示她身旁的人不太正常了，要她闭嘴。 道路越来越熟悉，许曼心里没那么害怕了，看来秦昭衡所说的家应该是她的新居了。 秦昭衡打开了密码锁，带着许曼进了屋。 多日没来了，这里连软装都备齐了，沙发上的抱枕，客厅的绿植。甚至主卧的床上还铺上了被子，四件套还是她钟爱的粉色。 许曼看着那床被子，又开始害怕了，实在逃不掉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秦昭衡来抓她的手，许曼被吓了一跳，却被带到了书房。 书桌上一束芍药，玫瑰，郁金香，马蹄莲……组合的粉粉紫紫的超大花束，旁边是一只绑着蝴蝶结的黑色方盒，泛着皮质的光泽。 秦昭衡放开她，走过去拿起方盒，解开蝴蝶结。 许曼看着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她预想中的一枚钻戒。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许曼看清了那钻戒够大够闪。 秦昭衡拿起钻戒，从花束里抽了一只粉玫瑰，朝她走来。 不知道是他走得缓慢，还是脑子里自动变换成了慢镜头。就这么两三米的距离，许曼觉得好漫长。 直到秦昭衡单膝跪在她面前，时间才正常流动了起来。 第133章 自尊心被同一个女人踩在地上 “戒指早就买好了，我本想8月底等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同你求婚的。看来要提前了，不过也挺好，你可以早点选婚纱。” 秦昭衡一边念叨着一边去抓许曼的右手，抓住的那刻，许曼的右手立刻握成拳头。 他叹了一口气，只好又去找许曼的左手，她的左手也握紧了。 “你在扮演机器猫吗？” 开玩笑后，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瞧我，第一次做这事，有点紧张。” 秦昭衡清了清喉咙，很认真问：“曼曼，你愿意嫁给我吗？” 标准的求婚台词。 此时，许曼的头都要炸了。她明明在闹分手，怎么秦昭衡还能当没事人般同她求婚？ 看许曼不言不语，秦昭衡替她回答：“你想嫁给我的，对吧？” 他也不管哪只手了，去掰许曼的无名指，许曼拳头捏得死紧，一点不给他机会。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三十二年的骄傲碎裂一地。 秦昭衡放弃了，一手撑在膝盖上，低下头自嘲：“我见过你被求过两次婚，没想到今日我也是小丑。” 幸亏只是在家里，他的狼狈才没让第三人看见。 他一度以为魏明，顾立仁之流根本无法和他相比。他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 没想到，他却同他们无异，自尊心被同一个女人踩在地上。 秦昭衡猛然站起来，情绪爆发：“许曼，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在我最爱你的时候抛弃我。” 自尊也不要，他说得直白，把自己剖析给她看。 他爱她，很爱她…… 可真心又被践踏了，许曼对着他摇了摇头：“我们都该走正确的路。” 他木讷地问：“什么叫正确的路？” “符合各自人设，能看到未来的路。” 这是许曼的解释，可秦昭衡听不懂。 “就像你和苏小姐那样。你们结婚后互相扶持，人生更上一层楼，老时站在别人达不到的高度俯看你们的成就。” “许曼，那你呢？” “我就是个普通人，会找个普通的丈夫。我们努力工作，结婚生个女儿。到了年底如果银行卡里有结余，会开心到去吃顿好的庆祝下。” 解释完，许曼拿起秦昭衡手中价值近千万的钻戒，放在手心里掂了掂。 很沉…… “我上次戴你送的钻石耳环，拽得我耳垂生疼。” 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昭衡听了先是蹙眉，然后张了张嘴，一股绝望感爬上了他的眉眼。 许曼知道他是听明白了她所想表达的。 她把戒指放回书桌上的戒盒里，经过秦昭衡时，轻轻地道了句：“再见。” 再也不见的意思。 她来的时候是被强迫的，走的时候倒自由，秦昭衡并没有跑出来阻止她。 她关门时，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 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手心触碰到冰凉的地面时，一股凉意直窜心房，心又坚硬了起来。 她绝不能让秦昭衡看出她的伪装。 摇摇晃晃走到电梯处，按了下行键。两部电梯一部在一楼，一部在二楼，都距离十六楼遥远。 许曼在心里读着秒，无比希望这电梯如火箭般地速度上升来，带她尽快离开这里。 电梯面板上的数字越来越高，她的心渐渐提到了嗓子眼，无意识地回望，发现秦昭衡已经站在了门口。 “我允许你走了吗？”他的吼声回荡在长廊里。 下一瞬，许曼被他抱起进了家门，越过肩头看去，电梯门正好打开。 只差五秒而已。 还来不及惋惜，双脚触地的同时肩胛骨处传来痛。 “唔。”许曼被甩到了门板上，咬着唇吞下痛意。 这该死的男人，下手没个轻重。 等疼痛稍有缓解，她的脾气也来了：“怎么？你还想禁锢我不成？” 秦昭衡没接她的话，双手插进西装裤兜里，他背光而站，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许曼只听清他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几个字：“曼曼，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正确的路。” 欣赏够了许曼的痛苦，秦昭衡的手抚摸上她的肚子。 “我们会结婚生子，儿子叫秦安澈，女儿叫秦安然。我们会携手走过五六十年，直到死亡，连墓碑上我们的名字也要刻在一起。” 他说完，去扯许曼的衣服，用最恶劣的语气挑逗她：“曼曼，就现在吧。如果是龙凤胎再好不过了。” 许曼对于秦昭衡大放厥词极为震惊，拼命反抗无果后，干脆选择一动不动。 秦昭衡并不介意：“你是死鱼一条，我也要。”难听得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秦昭衡抚着脸颊，笑得让人发毛：“去年就是你一个耳光，让我对你念念不忘的。” 他兴奋了，肾上腺素激升，扛起许曼就往卧室里去。 许曼在他肩头叫骂：“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的原因，你就是个疯子。” 她被丢在了床上，45万的床垫很好地承托住她的重量，陷在上面如在云端。 可秦昭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跌落在地。 “许曼，你以为你一直再忍我。那我告诉你，我也一直再忍你。你很早很早就想要和我分手了吧？你也好不容易抓住我一个错处，然后把所有的问题甩向我，好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许曼脸上一白：“那你有本事，一辈子不要犯错啊。” 明明是这人骗她，让她陷入难堪的。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为什么骗你，还不是你闻到我身上有酒气就会拉着一张脸。” 秦昭衡越说越委屈。 “你能不能像别人的女朋友一样，问问我午饭吃了什么？降温的时候，嘱咐我添件衣服。就连上个床，也要我百般哄来？许曼，我也会累的……” 许曼被说得脸上又一红，她从没意识到这些问题。 现在回忆起来，好像他找来，她就陪着。他不找，她就宅着。 她嘴硬：“既然你觉得我这么不好，那干脆就分开好了。自然有别的女人上赶着对你好。” 秦昭衡开始解扣子。 “你想得美。我在你身上付出那么多时间精力，给你买的礼物都是我一件件去挑的。我在你家的笑都超过了过去三十一年的总和了。” 第134章 要不起却丢不掉 秦昭衡极度不甘心。 一年半的时光，许曼轻轻松松“分手”两个字竟想抹灭掉？ 绝不！ 看秦昭衡解开了第三颗扣子，许曼撑起上半身，慢慢向后往床头挪动。 她眼珠咕噜噜地转，还是逃吧！难道真留下来怀双胞胎？ 安澈？安然？ 这男人什么时候起好的名字，她都不知道。 “别想跑！” 秦昭衡忽然俯身下来，说话间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 他掌心滚烫，温度随着脚踝的皮肤向上传递时渐渐下降，等心脏处感觉到时已经毫无温度了。 许曼打了个寒颤。 “啊。” 她被扯向床尾，刚才悄悄移动的那点距离瞬间被拉近，两身体相贴了。 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看秦昭衡慢慢蹲下身去，许曼两眼一黑，慌忙捂住裙摆，开始求饶：“别这样。怀孕了我怎么去上班啊？” 她这个职业具有特殊性，学校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怀孕都得预约排队。 很不人性化，但必须遵守。 眼下，她只好用这个烂借口了。 秦昭衡不以为意：“你们校董我还管得了我生孩子？” 许曼闭嘴了，想起了他和敏中校董关系匪浅，即使三年生俩也不会有微词。 正要想其他借口时，门铃声响起，救了她。 秦昭衡站起来，疑惑地看向许曼。 这里是新居，他们还没有搬进来，怎么会有人来访？ “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快去看看吧。”许曼乖顺地摇了摇头，催促秦昭衡去开门。 “叮铃”声持续着，看来来人也是个执着的。 许曼又劝：“搞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催促我们赶快逃命呢？” 她故意说得严重。 秦昭衡皱眉，拍了拍许曼的脸颊，料她也不敢从十六楼跳下去逃跑。 “脱衣服，躺好，等我。” 甩下三个动词，边扣扣子走出卧室。 人影刚不见，许曼快速整理好衣服，下床，躲他。 秦昭衡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老阿姨，一脸正义凛然。 他冷着声问：“你是？” 管阿姨清了清喉咙，自报家门：“我是住1602的，姓管。” 邻居？秦昭衡的音色依旧冷淡：“有什么事？” “你们家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楼道里那声吼，接着又是摔门声，门内还有吵架声。 “姓管？真是多管闲事！小夫妻俩吵架，要进来看吗？” 秦昭衡是浓眉，眉峰又明显。心情不悦时，眉心收紧将眉尾提起来，有点凶相。 管阿姨乍见一个帅哥时那点好感荡然无存。她以前是妇联的，这种衣冠禽兽见多了。 “你要知道妇女的权益是受国家保护的，你再敢对你老婆凶，我报警了。” 看来这老阿姨真是闲得发慌了，秦昭衡想着将要做的事，赶快赶把人打发走。 “好了，好了，知道了。” 他也停止嘴仗了，手扶上门框作势要关门。 “救命啊。”屋内传来一声呼喊。 这一声激得管阿姨瞬间想起了退休前的丰功伟绩，推开秦昭衡，杀进屋内就去保护妇女同志。 他们听着声到了厨房门口，那里许曼正拿着一把刀，抖着身体，眼眶通红。 管阿姨起先吓了一跳，后开始劝：“姑娘，你别做傻事啊，我是来帮助你的。” 许曼硬挤出两滴眼泪：“求求你，帮帮我，把他赶走。” 管阿姨还没说话，秦昭衡阴恻恻笑问：“怎么？想自杀还是杀了我？” 他知道许曼在演戏，绕开管阿姨，打算进厨房夺下刀。 刚抬脚，被管阿姨一把按住，按住就算了，她还跳起来对他额头一记爆栗。 “你说的什么话，还要再刺激她？” 秦昭衡抚着额头，满眼不可置信被一个陌生人老阿姨打了。 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更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道德感，反手就按住了管阿姨的肩。 “哎呦喂，你这个傻大个，放手。” 管阿姨虽然疼得嗷嗷叫，嘴巴战斗力十足，嘴里不断输出：“你这种家暴男居然还有老婆？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被扣了个高帽子，秦昭衡瞬间放了手：“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老婆了？” 一直是许曼打他好不好！ 两个人堵在厨房门口吵架，一点都顾不上里面的人。 许曼无语地看着这幕，直觉荒诞。 看来这位正义的阿姨已经忘记了进屋的目的是来拯救她的。 “你们都给我住口。” 她吼出来的同时，紧闭着双眼拿着刀对着空气一通挥舞。 破风声传来，秦昭衡一把推开在背《妇女权益保障法》法条的管阿姨，进了厨房。 在许曼三步处停住脚步，哄道：“好好好，今天不生孩子了。” 看来把小白兔逼急了。 几步外的管阿姨听清了，老脸一红：“额？你们为了这个在吵架？” 秦昭衡在许曼回答时先开口：“不然咧？您老可以走了吧。” 这事管阿姨可没法管，向外走时还要说两句：“不顾妇女的意愿，也不行！” 外人走了，秦昭衡关上门走回厨房时，许曼还是维持那个姿势。 他抽走许曼手里的刀：“乖，放手，别伤着自己。” 许曼很听话，软着声问：“秦昭衡，你走好吧？你走好吧？” 闹了一通，秦昭衡也累了：“好。我走！” 他搂上许曼的腰，在她耳边轻语：“曼曼，你也别再闹了好吗？这次是我混蛋，是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会骗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许曼低下头未回答，秦昭衡想给她一点时间。 关门声传来，许曼依旧倚靠在台面上，笑自己怎么会把和秦昭衡分手这件事想得那么轻而易举了。 良久，她才停止思考，打开手机里电子门锁的app，将秦昭衡的指纹删除。 又去找到了电子锁的说明书，按着说明书修改了入户密码。 以后，这里只是她的家，她一个人的家。 离开时，她环顾整间屋子，入眼的东西都是秦昭买的，难道这些家具通通要处理掉？ 那装修怎么办了？那笔钱也是卖了秦昭衡送的手链凑出来的。难道也要通通铲掉吗？ 显然不能！ 如她和秦昭衡的爱情一样，要不起却丢不掉…… 第135章 温居 许曼回到家时正是饭点。 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前，她闻到了许卫勤身上有一股药膏味。 “爸，你受伤了？” 许曼和秦昭衡走后，许卫勤扶着摔疼的腰，人怎么也不舒服，想睡个午觉休息会。 等醒来时，发现腰真的扭伤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弄的，我就去趟娘家的功夫，怎么在家好端端还能把腰给闪了？” 武雪英边说边撩起许卫勤的上衣查看。 “要不要再贴张膏药？” “不用，不用，比白天好受多了。” 听着父母的三言两语，许曼羞愧到低头。想来父亲没有同母亲说秦昭衡找上门的事。 再次抬头时，她想说点什么，果然看许卫勤对自己使眼色。 “爸妈，华茂家园的房子布置得也差不多了，我想搬过去住了。” 虽然一个人住势必又要被秦昭衡缠上，但好歹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用牵扯到父母。 武雪英疑惑道：“不是说下月底才搬吗？” 许卫勤却同意：“嗯，曼曼，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空间了。” 他明白许曼的目的，武雪英可应付不了秦昭衡的胡搅蛮缠。 许曼说搬就搬，晚上已经在整理衣服了。 好在夏季的衣服轻薄，一个小行李箱里足够放七八套了，剩余的地方塞了点必要的护肤品。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去那边的超市采购。 当许曼关上行李箱时，许卫勤扶着腰慢吞吞挪了进来。 看他这样，许曼忙扶着他坐在床沿。 许卫勤还是有点担忧：“曼曼，你一个人能应付的来吗？” 许曼坐在行李箱上，抬头正好与许卫勤对视上。想起小时候也是这么仰视伟岸的父亲。 “爸，你真好。” 毕竟是父女，总归隔着一层，许曼难得对父亲感情外露。 许卫勤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好啥呀，教了一辈子书，就混了个副教授，要是我再争气点当个院长就好了。” “副教授很好了，有几个人的爸爸是副教授啊。” 其实许曼明白自己的家庭条件算不错的了。可自从认识了秦昭衡后，她这点家底就不够看了。 她说回正题：“爸，你放心吧，秦昭衡还是爱我的，不至于伤害我。至于分手，慢慢分吧，总有一天他也会腻的。” 许卫勤急了：“可就是耗了你的青春啊。” 许曼安慰他：“怕啥，我都不到三十岁。” 青春不该简单的被定义成年龄，只要心中有望，敢于去追求，什么时候都是青春年少时。 从行李箱上站起来，许曼一脚踩上去，忽然来了豪情：“爸，相信我！我一定能脱离魔爪的。” 许卫勤被女儿这举动吓了一跳，无意识地拍手鼓掌。 武雪英进来时，撞见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她误会了：“魔爪？你指的是我？” 许曼蔫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指你。” 叹武雪英怎么什么高帽子都往自己身上戴？ 好不容易哄完武雪英，许曼关了房门，一个人时终于生出了点伤感。 除了大学去住了宿舍，她不曾离开过家，离开父母。 她忽然同向禾有了同样的境遇，一夜之间要长大了。自己种的因，得的苦果，就该自己吞。 第二天吃过午饭，许曼告别父母，独自开了车去了华茂家园。 先是简单收拾了下卫生，然后去附近的超市采购，顺便买点晚上聚会的食材。 她邀了向禾和林路扬来温居。 经过超市附近的花店时，又买了一大束红玫瑰。 回了家，将大把红玫瑰分成了四份，摆到了屋里各个角落。 红色喜庆，许曼的心情也终于明朗了，安慰自己：“生活还是不错的。” 到了晚饭点，向禾先来了，带了一大堆吃的喝的。 许曼接过后看向她身后，发出疑问：“你老公呢？” 那个跟屁虫竟然没来？ “你不喜欢他，我又不是看不出来。带他来膈应你啊？” 向禾换了拖鞋，进门像自己家里般到处溜达，摆弄这里，那里的。 “啧啧啧，秦昭衡这人虽然不咋的，但大方。” 许曼同她说了最近闹分手的事，她有感而发。 提到了不开心的事，许曼的脸垮了下来，对未来迷茫。 难道真的要和秦昭衡结婚？就他这副性子，结婚后如果再有个不顺他意的，又要发疯了吧？ 最后，生活就这么无穷无尽耗着，跟他耗完一辈子？ 光想想就可怕，三十多度的高温下，手臂上泛起了点点疙瘩。 今天吃火锅，许曼又跑去厨房煮锅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向禾难得撩起袖子把许曼买的食材摆盘。 准备的差不多时，林路扬来了，提了个大蛋糕。 一进来就说了喜庆话：“许曼，祝你以后的生活甜甜蜜蜜。” 许曼接过来，叫他入座。林路扬同向禾一样，参观了新居，做了同样的评价：“你这里别有洞天啊。” 简单的装修配上奢华的家具，独许曼一家了。 开玩笑间，三人坐在了餐桌处。 林路扬感叹，他一个浪荡公子哥，怎么处成妇女之友了？ 对面一个是好友的老婆，一个是好友的女朋友。 实在诡异！ 向禾翻了个白眼：“不愿意和我们俩待在一起，你就走呗。” 他讨好道：“不走，不走。”主动把食物下进锅里。 最近他很少在外面花天酒地了，自己一个人回到空旷的家里也无事可做。 昨晚突然接到了许曼的电话，有点意外。又听她吞吞吐吐地谈及聚会只有他和向禾。 他明白了，许曼大概同秦昭衡闹矛盾了。 林路扬在心里感叹：他这个好朋友的情路也没有比自己好多少。 想什么来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来电人就是秦昭衡。 他抬起右手食指抵在唇边，对面叽叽叽喳的两人立刻噤声了。 “喂。”他难得底气不足。 “你在哪？”秦昭衡问他。 “在家。”他答。 只是省略了“许曼的”这三个字。 “那我来找你。”那头提议。 “别来，我睡觉了。”他拒绝。 “七点睡觉？”秦昭衡又问。 “嗯，对对对，我很困，挂了啊。”林路扬迅速挂了电话。 三人同时舒出一口气，继续吃喝。 楼下，秦昭衡注视着花坛边停的两辆豪车，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又紧。 第136章 演着其乐融融 明明花坛边还有位置可以停车，秦昭衡就是故意将车横着停，把林路扬和向禾的车头堵得死死的。 进楼栋时电梯正好下行到一层，他进去并按了十六楼。 “等等，等等。”电梯外有人喊。 难得发了善心，秦昭衡按了开门键，进来的竟然是管阿姨。 管阿姨对他印象改观：“谢谢啊，小伙子，刚下班回家啊？” “嗯。”秦昭衡不冷不热回。 然后，聊天结束。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电梯到达十六楼，秦昭衡大步跨出电梯。 带着怒气正要打开1603的门时，站在隔壁门前的管阿姨劝他：“老婆是要哄的，你整天板着张臭脸，她想和你生孩子才怪。” 秦昭衡瞬间没了脾气，改按了门铃。 一门之隔的欢声笑语立刻停止。 林路扬放下筷子无奈道：“难怪说话阴阳怪气的，原来就在楼下啊。” 他又看向许曼：“躲是躲不掉的。” 看许曼点了头，他才起身去开门。 不出所料，门口是一脸扭曲的秦昭衡，林路扬扬起大大的笑容，给了他一个爱的抱抱。 “哎呀，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好久了。” 餐厅处，向禾站起来：“秦昭衡，你快进来呀，第一锅肉刚熟。” 秦昭衡只看向许曼，见她脸上没什么厌恶的表情，加入了表演：“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大家演技都很精湛，演着其乐融融。 等他坐下，汤底已经沸腾，肉片随着翻滚。水珠迫不及待地从锅盖边缘蹦出。 许曼揭开玻璃锅盖，刹时，牛油香味飘满整屋。 胳膊被向禾捅了下，许曼明白她的意思，硬着头皮拿起筷子在白汤锅里夹了一片牛肉放进了秦昭衡的碗里。 林路扬夸张地说：“哎呀呀，还是你幸福。” 幸福？秦昭衡内心一点都感觉不到，但还是夹起了那块肉，塞进嘴里，没尝出什么滋味来。 这顿温居饭气氛微妙，大家刻意只聊了些最近的新闻。 饭后，向禾跳出来：“曼曼，你在新家的第一晚，一定是我和你睡。” 话毕，接受到了秦昭衡不满的眼神，她丝毫不在意。 林路扬帮腔，拍着秦昭衡的肩膀：“小郭新开了一家酒吧，待会我们去捧捧场？” 秦昭衡不满的眼神从向禾处收回又投向他，他也不在意。 两座大山下，秦昭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八点半，就被林路扬生拉硬拽地拖出了门。等他们到了楼下，看到秦昭衡霸道的停车方式。 林路扬嘲笑道：“幼稚。” 小郭是林路扬的表弟，见了两位哥哥来，给安排了间安静的包厢。 没了别人在场，林路扬把话说明了：“打算怎么办？” 秦昭衡知道他指什么，没好气地回道：“明年五月份，你等着做伴郎吧。” “就你这样的，我看十年后的五月份，我都做不成伴郎。” “放屁！” 竟敢诅咒他的爱情，秦昭衡用皮鞋尖踢了下林路扬的小腿表达不满。 林路扬肉体疼痛，决定让对方心痛：“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就如他。 又说：“天下又不是许曼一个女人，再找个李曼啥的，慢慢就释怀了。” 他就打算这么做。 秦昭衡深深看了他一眼：“释怀？”两个字在舌尖绕了几圈，怎么也吞不下去。 “我怎么能释怀？她是我想和她生儿育女的女人啊。我从来没这么热烈而虔诚地爱过一个人。” 林路扬被秦昭衡的用词震惊住了。 “可是，这顿饭下来，我在她的眼里并没有看到过你的存在。” 许曼热烈而虔诚地在爱着那些肉片，虾丸，蘑菇……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没分给过对面的秦昭衡。 他不知道这对情侣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局面？只陈述今天看到的事实。 秦昭衡并不承认好友的说法，狡辩道：“曼曼在闹脾气而已，她是爱我的。” 说完，立马灌了一杯烈酒下去，最好把自己喝醉了，他也就深信了自己这个说法。 时间在转动，桌上的瓶子却越堆越多，大多数是秦昭衡消耗掉的。 林路扬终于看不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杯子：“生意桌上还没喝够啊。” 相识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秦昭衡这么个喝法。 难道要喝成霸道总裁胃出血躺进医院的剧情吗？ 想想就狗血，他架起秦昭衡：“我送你回去吧。” 聚餐结束后，向禾并没有留下来过夜，早就被沈卓航几个电话叫了回去。 许曼收拾完餐桌，简单搞了下卫生后已经快午夜了。 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时门铃声又响起。 她去开门，是林路扬扶着秦昭衡杵在门口。 “他真醉了。”林路扬解释道。 “林路扬，把带他回家吧。”许曼手掌撑着门框，决绝地不让他们进来。 “许曼。”林路扬又低低叫了一声，“他都这样了。” “抱歉，我得睡了。”许曼迅速关了门。 下一秒，刚才还瘫在林路扬肩上的秦昭衡却清醒了，他站得稳稳的，盯着黑色的大门数秒。 “林路扬，谢谢你送我回家，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林路扬讶异，显然秦昭衡和许曼对家的定义不同。 看着好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秦昭衡按了下门铃，久久没有人来开门。 他改为敲门，把门拍得巨大声，没一会许曼终于来开门了。 “你不要进来，这是我家。” 许曼见了清醒的秦昭衡一点不感到意外，她就知道他是装醉的。 秦昭衡硬挤了进去，关上门就开始委屈：“曼曼，我喝醉了你都不让我进门？” 许曼反驳道：“你没醉。” “我醉了！我醉了！我醉了！” 秦昭衡一路高喊着，往浴室里去，等他洗完澡出来。许曼见了他捂眼惊叫：“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不穿脏衣服。” 大少爷又发脾气了，拉开被子，往许曼的床上钻。 许曼无奈，从衣柜里找了条薄被，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关了灯，室内一片漆黑。 一个躺在客厅，一个躺在卧室，都知道对方并没有睡着。 第137章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黑暗中，卧室里的秦昭衡异常平静地问：“曼曼，你就再生气一天好不好？这件事就翻篇了吧。” 女人生气起来真可怕，他也得到足够的惩罚了。再闹下去，实在伤感情了。 换做以前他哪会受这气，可在许曼这，他从一开始就低声下气，只能继续忍气吞声了。 声音透过空气传播到许曼那，已经很轻很轻了，仿佛是他的自言自语。 她捏紧了盖在身上的薄毯，说话声比平时高了几度：“我不为你骗我的事生气。我只是不想同你再耗下去了。” 她怕他听不见。 秦昭衡哪猜不透许曼的小心思，内心一片荒芜。 耗？ 她竟然是这么定义他们的生活的？这个词太戳他心窝了。 没有感情才叫耗！那他和许曼之间怎么就没有感情了呢？ 他想问清楚的，又传来了许曼清晰的声音。 “秦昭衡，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势必不是一个完美的老婆。遇到困难，我会逃避，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我都不能自愈，怎么能赋予你正能量呢？” 他沉默着，片刻后她依旧说。 “经年累月后，我会把你给予我的爱当成理所当然。到那时，你有想过吗？你会很累的。” 他依旧用沉默做抵抗，许曼用锋利的语言攻击他。 “秦昭衡，请你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上吊也让人喘口气吧，许曼一连三句压得他呼吸困难。 秦昭衡评价道：“许曼，你这女人自私又薄情。” 许曼回道：“是。” 秦昭衡：“……” 承认得无比爽快，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她这股真实劲呢？ 长谈后，许曼不知道秦昭衡有没有睡着，反正她是睁眼到天明。 她从没这么仔细欣赏过天空由暗变明的过程。昨夜天黑沉沉的，连半点星光都没有。后来黑色渐渐褪去，天空开始发青发白，直到一抹红穿透云层…… 城市中的日出景色乏味而寡淡，她却看得入迷。 早晨八点，陈寻踩着点过来了，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秦昭衡。 许曼正在厨房准备早饭，去开门时见他不进来，就问：“陈寻，你也吃点早饭吧？” 陈寻摇了摇头，对她欲言又止：“许小姐，我吃过了。”随后下楼去等。 许曼做了两人份的早餐。鸡蛋牛奶面包咖啡，再复杂的她就不会了。 等秦昭衡洗漱完出了浴室时，她已经坐在餐桌前啃吐司了。 他很自然地坐到许曼的对面，吃起了早餐。动作优雅如同在品尝米其林餐厅里的食物。 许曼咀嚼的动作渐渐变慢，小口小口地吃完面包后，悄悄抬眼去看他。 盛夏的早晨，阳光已经很刺眼了。他浸润在晨曦中，好似在发光。 十分钟后，秦昭衡放下咖啡杯。 许曼本以为他要去上班了，他却坐在餐桌前不动：“曼曼，你不能断崖式和我分手。” 许曼再次抬头，心头有种道不明的情绪，好似某种东西快要消失后带出的不舍感。 “给我点时间吧，我有空会过来吃顿晚饭，和你聊了个天再走的。或许在某一天后，我就彻底不过来。” 说完，秦昭衡站起来往外走，他要去上班了。 许曼突然起身，椅子划拉地面发出刺耳声。 她问道：“那这个时间要多久？” 秦昭衡回头，炫目的光中，她好像看见他红了眼眶。 他说：“一个月，一年，或者十年。” 许曼心绪彻底乱了，搞不清是太短还是太长了。 “怎么？怕我和你耗太久？”秦昭衡转头，音色淡漠：“许曼，我也是要脸的，你不必这么迫不及待吧。” 原来是在怨她的追问。 许曼跌坐回椅子上，心里拔凉拔凉的。她不能告诉他，她要问清楚时间只不过要给自己设限。 至少在那段时间里，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她能光明正大的看他一眼。 过后，目光真的不能放他身上了。 秦昭衡今天迟到了，他一夜未睡，本可以早点打电话喊陈寻过来送衣服的。 为什么拖到七点才打这个电话呢？只不过是听见许曼起床的动静了。 清醒的几个小时内，他把和许曼的点点滴滴都拿出来回忆了一遍。 大部分时间都是她逃他追，快乐的时光只有那么一小段。 许曼大言不惭地解释，分手是为了他好。 那他就顺了她的意好了，到底看看分开了到底谁更好？又或许她过不好后会回头呢？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珍惜。 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份文件。办公室大门忽然被打开，陈寻步履匆匆走进来。 不敲门就进来，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陈寻带着喘气声的汇报：“老板，滨城的产业园出事了。” 一早，工地上一名建筑工人从脚手架上滚落，送医后抢救无效死亡。 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事故原因，工地现在停工。 项目建设单位是锦凯控股的一家子公司，施工总承包单位是某局下设的分公司，分包商是滨城当地一家工程公司。 涉及人命，秦昭衡抬手按着太阳穴，在消化这个消息。 滨城产业园这事他推进得太急了，今天不出这事，早晚有一天也会暴露出别的问题。 他想什么事都该慢慢来的。 思考片刻，做了安排：“叫那边的负责人积极配合调查，还有让唐副总去一趟。” 停顿了下，又继续：“陈寻你也跟着去，了解情况后先回来汇报。”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找唐副总，我们下午就出发去滨城。” 陈寻边说边往外走，本是马上要按照指示做安排的，到底还是忍不住先关心道：“老板，你要么去休息室睡会吧。” 秦昭衡看了他一眼，淡漠道：“现在，你不该关心这个。” 秦昭衡知道自己眼底有青色，眼中有红血丝，很疲惫的状态。 听陈寻应了声“好”后转身出门。 待大门被重新关上时，室内恢复安静，唯余他的呼吸声。 环顾四周，第一次觉得这间办公室太大了，有点空落落的。 他滑动椅子，面向落地窗，感叹道：“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第138章 那我们现在就复合 工地上的意外事故往往涉及到多方，责任界定需要详细调查后才能公布。 海城飞去滨城需要三个小时，直到傍晚六点，秦昭衡还没有收到陈寻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看来事故的责任方不在锦凯这。 他关了电脑，难得准时下班。 车里，老张问：“老板，你回哪？” 他明知不应该去许曼家的，但还是指挥老张去了那。 到了楼下，他坐在车里发呆。 良久后，老张又提醒：“老板，你不下车吗？已经7点10分了。” 原本空旷的停车位，陆陆续续停上了车。下班的人早已回到了温暖的家。 这里本来是他和许曼的家，但以后却不是了。 秦昭衡叹了口气，开始后悔早上为什么要答应她分手，明明他一点都不想分。 他下了车，甩上车门时同老张说：“明天8点来接我。” 1603门口，秦昭衡按了门铃。 不多时，许曼来开门，见了他只是皱了下眉，却侧身让他进来了。 厨房里飘来肉香味。 他问：“你做什么了？” 许曼关上门进了厨房才回答他：“我今天在家无聊，下载了个教做饭的app，学着做了道罗宋汤。” “哦，挺香的。” 秦昭衡松开领带卷起袖子，坐到餐桌前，等待许曼把菜端出来。 厨房里有锅碗瓢盆的声音。 他有点恍惚了，他们俩如同最普通的小夫妻。丈夫辛苦一天回来，妻子已经做好了晚饭。 没多久，许曼连锅端来了一大锅罗宋汤，又返回去拿了碗筷才坐下。 秦昭衡疑惑：“你就做了一个菜？” 见许曼点点头，用汤勺在锅里舀了一大勺上来给他看。 “土豆，西红柿，胡萝卜，牛腩，洋葱，卷心菜。有荤有素，很丰盛的。” 秦昭衡被说服了，低头看见面前的空碗，用筷子敲了敲碗口问：“你连米饭也没煮？” 许曼马上回答：“晚上不吃主食对身体好。” 说完，发现有点尴尬，说了真话：“我没想到你会来，想着只有自己一个人，随便吃一口算了。” 早晨那一幕还清晰刻在脑海里，她怎么能料到这男人一点自尊心也无。 早上撂了狠话，才过了9个多小时又上门了。 许曼想着继续这个话题再聊几句的，又发觉也没必要，毕竟他们正在分手，无需搞点和谐的气氛出来。 她端起碗，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汤，自顾自吃起来。 秦昭衡只好跟着做，好在汤里料很足，连喝了三碗才觉得胃里有了饱腹感。 吃完饭，许曼在厨房里洗锅子，手插在裤兜里的秦昭衡站在一旁监工。 如若以前，许曼肯定要把这活甩给他的。可眼下这个情况，怎么好和他撒娇？ “许曼。” 不干活就算了，他还要干扰她。 她没好气地回：“干嘛？”表达不满。 他幽幽道：“你怎么会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许曼停了动作，看向他。 “找个上班族的丈夫，然后两人背二三十年的房贷。生了孩子后日子更是紧巴巴地过。生活不是不顺心的工作，就是在为不长进的孩子操心学习，对着高昂的补习费叹气。好不容易送了孩子上大学，还要存他结婚的钱。最后到了六十岁暮年才能喘一口气。” 真是分手见人品，许曼气得想跳脚。 这人非要把她的未来说的这么黯淡无光吗？她就不能找个家境殷实的男人，过上小富即安的日子吗？ 她低下头用唇语骂：“死男人。” 等她抬头时，哪还有秦昭衡的身影。 许曼把洗碗布扔向水池，溅起的污水落到她的居家服上。 “嘴巴真恶毒，刷死你，刷死你。” 她一边念叨直到把锅子刷得锃亮，在锅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才满意了。 等她回卧室时，秦昭衡已经霸占了她的床。 “你睡我床上干什么？” “这是我买的床。” 许曼无法反驳，气呼呼地拉开衣柜找到睡衣，准备去洗澡。 关上浴室门，打开淋浴热水开关。许曼先是在马桶上坐了会，担忧着秦昭衡不走，估计晚上会对她做点什么？ 想到出神时，周身已经被雾气包围。她才脱了衣服走进淋浴房内。 她在洗头，刚把头发搓出丰富的泡沫，浴室门被打开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许曼抹掉了眼睛上的泡沫，用毛巾捂着胸大叫。 这死男人都等不及她洗完！ 她刚想骂，听秦昭衡问：“有新牙刷吗？” 只好回答：“镜柜里有。” 秦昭衡找到新牙刷，停留在洗漱台边刷牙，用的是许曼的杯子。 刷完牙，清洗完牙刷牙杯，将许曼的粉红色牙刷插进杯中。 一个杯子两支牙刷。 漫长的两分钟，许曼身体僵硬着未有动作。 好在玻璃上都是水汽。她模模糊糊看秦昭衡，大概秦昭衡也是模模糊糊看她的。 “又不是没看过，遮什么遮？” 秦昭衡出去时，留下这么一句。 许曼又被气着了，等他走后，才把全身上下冲洗干净。穿好衣服出来时，卧室里已经灭了灯。 她小声嘀咕：“真没素质。”一个大男人也不把床让给她睡。 言情小说里不都是男主睡沙发博同情的吗？怎么她遇到的霸总这么另类？ 许曼躺回沙发，已经在新居第二晚了，依旧只能睡在沙发上。 她本以为秦昭衡是睡着了，便放松了下来，捧着手机刷视频。 看到搞笑处，忍不住发出愉悦的笑声。 “你吵到我了。”忽然一道人声。 聚精会神的许曼先是吓了一跳，仰起头才看清是秦昭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沙发另一侧。 “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家哎。” 许曼终于忍不了脾气了，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怨念与不满。 “我想睡你。” 虎狼之词。 许曼被吓得一激灵，感受到脚踝处一双大手，像是条毒蛇般缠绕着。 “秦昭衡，你早上答应我分手的。” 她一边蹬脚一边替他回忆。 秦昭衡愈发抓紧她的脚踝：“那我们现在就复合。” 许曼破口大骂：“神经病啊，你耍我呢？” 第139章 你怎么在这? 许曼只怨自己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才信了秦昭衡的鬼话。 什么偶尔来吃顿饭聊个天再走，某一天就不来了。 只有她这个大傻子才会信！ 分明吃喝睡一样都不想落！ 如果又被他得逞了，那个传说中的某一天真是要十年后了。 许曼拿出吃奶的劲抵抗，双脚乱蹬，情急下倒生出股蛮力。 秦昭衡一个不慎，作乱的脚从他手中脱出，意外地被她踢中要害。 当场痛苦倒地，整个人蜷在地上。 许曼从沙发上爬起来，用脚尖踢了踢他：“喂，你别演了！” 有那么夸张吗？她也没觉得是多么结实的一脚啊，表情变成疑惑。 她试着哄哄他：“你真别装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曼曼，我很痛。”回答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许曼开始怕了……真要有问题了，肯定要赖她一辈子了。 “我们……我们……快点去医院吧。” 她匆匆忙忙换了衣服，架着秦昭衡出门，安排他侧躺在后座上。 按启动键的手都是抖的，嘴里又絮絮叨叨：“医院？哪里的医院看这病好啊？” 她已经六神无主了，又自言自语：“这算骨折吗？去四院吧？” “别去四院，去临平路上的林和私立医院。” 后座的秦昭衡突然发声，阻止了许曼带他去公立医院看急诊的提议，他可不想被人群围观。 许曼抖着手搜了地图，才按着导航开往目的地。 等红绿灯时，小心翼翼观察后座的秦昭衡，只见他眉头紧锁，很痛苦的模样。 许曼快要哭出来了，如果秦昭衡没了男子气概，大概会像公公一样虐待她吧？ 车程二十多分钟，到了私立医院，许曼等秦昭衡被推进了急诊室，去到了服务台挂号。 护士微笑服务：“您好，请支付1600元。” 许曼笑不出来，悼念了自己的血汗钱数秒后心疼地付了钱。 回到病区那，她坐在等待区，看护士进进出出。 她面朝南，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秦昭衡最好没事。不然秦明德和苏竹君非得过来杀了她。 很久，医生才出来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许曼眼泪下来了，正想抓着他询问病情，护士凑上前说：“您是秦先生的家属吧？去办下住院手续吧。” 住院？严重到要住院？ 许曼差点跪下来：“医生，你一定要治好他。” 她不想当对食。 医生有点慌乱：“你别激动，治得好的，要相信医学的发达。” 这一句怎么另有深意，有点像治不好的安慰？ 许曼想再问清楚些，那医生已经跟着护士走了。 缴费处，护士依旧对着她微笑：“您好！请缴费十万！” 许曼止住了哭：“十……十……十万？” 她嘴皮子一向利索，现在变成了口吃。 护士重复道：“对的，是十万。” 此刻许曼相信了一个人命里有多少钱都是注定的，秦昭衡帮她买了家具，为此省下来的十来万的预算，今天就要归零了。 深夜里，病房里静悄悄的，秦昭衡躺在病床上，手里握着b超单止不住地叹息。 “曼曼，你说我以后当不成男人了，该怎么办？” 许曼躺在隔壁床上，翻了个身，面朝窗户：“你别赖上我。” “是你把我弄成这样子的。” “是你非要霸王硬上弓的。” 双方都想把责任赖在对方身上。 秦昭衡猛地坐起来，动作牵扯到痛处，又躺回了床上。 许曼听到动静，手指抓着被单，心中也不好过。 她是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的，等她醒来时已经过了午饭点。 睁眼却没看到秦昭衡的身影，又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穿上鞋去外面找人时，在走廊拐角听到对话声。 “不是，就让你在病历上多写点，怎么了？” “秦昭衡，我是有医德的。你明明没事，我怎么可以乱写？” 梁医生想不通怎么会有男人主动要被打上“不行”的标签。 “老梁，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了，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我怎么没帮你？你后天才体检，昨晚非要装病住院，我还给你腾了间高级病房出来。我这里是海城最好的私立医院，病房很紧张的好吧。” “你们在说什么？” 许曼从暗处走出来，打断了秦昭衡和昨夜那位医生的对话。 秦昭衡乍见许曼，瞳孔都缩了缩，显露出惊讶：“曼曼，你醒了啊？” 他吃不准许曼听到几句。 许曼红了眼眶：“秦昭衡，你太过分了吧！你又骗我？” 完了，全听到了。 秦昭衡推开梁医生，想走到许曼处解释，却见她转身向外跑。 后面，梁医生在问：“你还做不做体检了？ 钱都付了。” 秦昭衡回头，对他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许曼跑去停车场，开车准备回家。刚发动车子，秦昭衡就追来拍她的车门。 许曼脚上慢慢抬起，车子驶出停车位，把秦昭衡甩下了。 从后视镜中观察到那道人影越来越小，她才缓了过来。担心了一夜，只不过又是耍她的戏码。 回了家才过了半个小时，秦昭衡便赶来了，好在她把门反锁了，任他想什么办法也进不了门。 僵持了很久，门口处终于安静了。 傍晚，又响起门铃声，不同白天只是短促的三下。 许曼依旧没打算去开，却接到了欧程朗的电话。 他问：“你不在家？” 没等她回答，又接着说：“许叔提到你家鞋柜上的铰链有点问题，我看他扭伤了腰不方便，我今天正好顺路就过来看看。” 挂了电话，许曼去开了门，欧程朗见到她肿成核桃的眼睛吓了一跳，却没说什么。 许曼没什么精气神：“你慢慢弄吧。”回了房继续躺着。 刚躺下几分钟，门铃声又响起。 许曼下了床，准备关照在玄关处的欧程朗不要开门的。出了房间就看欧程朗和秦昭衡已经面对面了。 秦昭衡抓起欧程朗的领子：“你怎么在这？” 欧程朗举着螺丝刀，刚想解释。 “程朗。” 许曼一声亲昵地呼喊令门口的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她走向他们，把秦昭衡的手从欧程朗的衣领上拿开，挽上了欧程朗的手臂。 “秦昭衡，你说对了，他就是我的备胎。我打算和你分手后和他在一起。” 秦昭衡不信：“你不要扯这种谎。” 许曼坚定道：“我没有说谎。”话落她踮起脚尖。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欧程朗的唇上，却逼得秦昭衡后退了数步。 第140章 为何不分得彻底点 许曼真的很佩服向禾甩男人的手段，简单又高效。 这回，秦昭衡明显受了刺激，还没等她赶人，已经夺门而出。仿佛屋里有什么黑洞要他把吞没般，消失得彻底。 从紧闭的黑色大门处收回视线，许曼脑中一片混乱，忽略了还呆愣在玄关处的欧程朗，打算回卧室。 “曼曼。”身后他在喊她。 许曼脚步未停留：“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想着也是被她利用了一回，又劝了句：“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一个大男人被亲了下，应该能释怀吧？ 许曼走到房门口，扶着门框撑住身体，语气有不耐：“鞋柜别修了，你回去吧。” 她现在好累，只想睡觉。 欧程朗听话地放下螺丝刀，注视着许曼纤细的背影被房门隔绝。 室内异常寂静，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的有些急促，手不自觉摸上唇边，刚才那点点温度已经无影无踪。 许曼沾了床就睡，等醒来时外面已经彻底天黑了，这两天她的作息简直日夜颠倒了。 在床上发了一会呆，肚子里咕咕叫，开始抗议了。 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再不吃点，真要成神仙了。 她打开卧室门，客厅里的灯都亮着，听厨房里有流水声。心里立刻警铃大作，蹑手蹑脚走过去查看情况。 厨房里，欧程朗正好转身，与许曼四目相对。 幸好是熟人，许曼没了紧张感，取而代之的是不悦：“你在干什么？” “我怕你醒来饿了，做了点饭菜。已经热了第三回了。” 他一边解释一边端出来二荤一素摆在餐桌上。家常菜而已，又热了几次，已经没有了色香味。 其实许曼吃什么都无所谓，可今天就是不能吃欧程朗做的饭，不能接受他的心意。 她冷着声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再傻都感觉出来了。 问得很直接，令欧程朗有点尴尬：“快来吃饭吧，吃凉的对胃不好。”顾左右而言他。 许曼不依不饶：“你为什么喜欢我？” 看她坚持，欧程朗回忆起两人初见面时。 “你跪在庙里蒲团上，闭着眼睛求签时像菩萨座下的仙女。” 说完，他掏出手机，翻找着相册里的照片，找到后给许曼看。 照片中的确是许曼，场景如他描述一样。 许曼接过他的手机，把这张照片删除了。欧程朗看到这举动，心脏像被冷风吹过。 许曼还要质疑他当时的举动：“所以你来帮我们，不是纯粹的热心肠？” 他拿回手机后老实作答：“那倒不是，陌生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帮总归还是要帮下的。” 低头翻着手机里的最近删除，照片还在，他又悄悄恢复了。 抬头时，许曼已经走到玄关处，手握上了门把手。 这里是她家，这举动明显是让他走的意思。 果然，她开口了：“欧程朗，可我不喜欢你。” 他立马接话：“我知道。” 环顾这间屋子摆满的昂贵家具，他就是干这行的，再清楚不过这些物品的价值了。 至少金钱方面，他比不上秦昭衡。 许曼看不上他也正常，世界上大多数男人女人都抵不过金钱诱惑。 看欧程朗还杵在餐厅那不动，许曼直接下了逐客令。“很晚了，你走吧。” 他却回道：“他的车还在楼下。” 谁的车，许曼当然知道。可她这一觉睡了5个多小时，难道秦昭衡在车里等了这么久吗？ 他想干什么？ 许曼走到窗边，撩开一点窗帘，透过玻璃往下看。 花坛边停着四五辆车，其中有辆车比别的车都长了好大一截。看不清车标，但应该就是秦昭衡那辆车了。 许曼迅速把窗帘拉上，有点莫名的心虚，怕被秦昭衡知道她在偷窥。 可这里是离地50米的地方，他又怎么能看得到她的举动呢。 许曼转身，面对欧程朗，这人告诉她这个消息应该另有深意。 “你什么意思？” “为何不分得彻底点呢？” 和欧程朗认识也算不短的时间了，许曼第一次发觉这人很有意思。 他又提醒道：“baxter，意大利顶级家具品牌。这沙发要20多万了，睡在上面真的很舒服。” 欧程朗走到沙发处，蹲下来抚摸着沙发，眼里带着欣赏。 许曼认同：“对，是很舒服。”她躺过一晚。 话落，她闭嘴不言，欧程朗像是沉迷于这美妙的工业设计作品上，也没再接话。 沉默片刻后，许曼进了卧室，拿了条毛毯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卧室并锁了门。 欧程朗听见了锁门声，手抚上毛毯，看向那紧闭的房门叹气。然后脱了鞋，躺到沙发上关了灯。 他心里有事没怎么睡，很早就醒了，打算给许曼去买早饭。 等到了楼下，那辆劳斯莱斯还在，当然车主人也在。 不意外，秦昭衡下了车，面对他时毫无表情。 欧程朗先打了招呼：“秦先生，早啊。” 在秦昭衡看来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他的音色冷到能冰冻住人：“你最好能离开许曼，不然后果自负。” 欧程朗不以为意：“秦先生，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您矜贵，我烂命一条，真硬碰硬起来，伤着您可不好了。” 秦昭衡不怒反笑：“别自作多情了。晚上躺在我买的那张沙发上还算舒服吧。” 欧程朗耸耸肩：“不知道啊，我可没有睡沙发。” 秦昭衡一愣，似信非信。 欧程朗给他致命一击：“我和曼曼当然还没到那一步，只不过我昨天能抱着她睡就已经很满足了。” 秦昭衡急了：“不可能。” 对方甩来了证据：“曼曼左腰上不是有颗痣吗？” 他哪会不知道许曼身上的那几颗痣的位置，被背叛的羞辱感排山倒海而来。 彻夜未眠令他脑缺氧，在倒下去之前，他强撑着身体开了车门，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欧程朗注视着劳斯莱斯驶离视线，内心却没有半点喜悦。 之所以知道那颗痣的位置，只不过是那次许曼要去秦家吃饭，换外套时不小心卷起了毛衣的衣摆，他才瞥到的。 第141章 世事难料 自听见关门声，许曼就醒了。撩开客厅的窗帘，不意外地看到了楼底下对峙着的两个男人。 没几分钟，秦昭衡便开着车走了，欧程朗在原地站了一会才离开。 没有去开自己的车，而是走路往小区大门方向去。 许曼猜想他应该是去买早饭了，心中渐渐升起股不耐烦。 十几分钟后，果然听到了门铃声。 欧程朗得到了和昨天秦昭衡一样的待遇，许曼不来给他开门。 他只能对着门缝喊话：“曼曼，我给你买了早饭，挂在门把手上了啊。” 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好下了楼。 刚坐进车里，便收到了许曼的微信。 【我不知道你同他说了什么，但我希望不是你的胡言乱语。】 依照昨天的情形来看，欧程朗也不是个毫无心机的大男孩。 许曼忍不住发了这么条信息过去，她只希望欧程朗不要再继续刺激秦昭衡了。 不然她和他都会死的很难看！ ＊ 陈寻在滨城待了3天，事故初步认定是分包商安全培训未到位导致的。 他特地挑了个快下班的时间同秦昭衡打电话汇报。 这个点听了坏消息，等老板晚上回了女朋友家，再多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这几天他都在现场，没了顶梁柱的家属在宾馆里哭天喊地，他看着心里也跟着难受。 挂电话前，忍不住啰嗦了几句：“工人姓张，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弱智的哥哥，下面一个读大四的妹妹，父母年迈都在老家务农。眼看妹妹马上要大学毕业了，家里就要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 世事难料，麻绳专挑细处断。 电话那端的秦昭衡只是听着，没有接话。 陈寻闭了嘴，也不敢先挂电话，只好沉默着。 往日事不关己的情况，秦昭衡哪会去管。想当然这件事上也不会大发善心。 回忆起两个老的加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哭得肝肠寸断的场面，陈寻微微叹了一口气，想着再暗示一把。 还没张口，那端的秦昭衡突然发声。 “让财务总监提个流程，明天汇个五十万过去。” 陈寻欣喜忙应道：“好的，老板。” 看来自己老板和女朋友同居了，人也柔软了起来，变得有人情味了。 第二天，依据总承包单位和分包商的合同规定，他们督促着分包商与家属签订了《赔偿协议》后，陈寻才回了海城。 落地海城已经近中午，他连家都没回，拖着行李箱就去了公司。 事情算告一段落，工地也复工了。他料想秦昭衡的心情也应该转晴了。 可将处理结果汇报完后，只得到了淡淡的一个“好。” 秦昭衡坐在大办公桌后，连头都没抬，只盯着手里的文件研究。 可陈寻站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他翻页，心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回了工位上，询问了秘书小韩。小韩回忆了又回忆，无奈耸耸肩。 最近除了滨城工地上的事，集团里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他搞不明白状况了，中午约了老张在外面吃饭，想从他那儿打听打听。 他和老张在公司附近的面馆里找了空位置坐下。又很豪气地请了老张吃面。 吃人嘴软，老张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锦凯公司的员工，压低了声音说：“老板好像和许小姐分手了。” 陈寻不以为意，边搅动着拌面边聊：“他们吵吵闹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许曼脾气不好，秦昭衡脾气更不好。 两人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戏码他都看腻了。 出差几日，他最想念的就是这口拌面，忙捞了满满一筷子塞进嘴里。 对面老张摇了摇头，又透出另一个消息：“老板家里的钟点工同我说，客厅里的电视机都被砸碎了。大概是用红酒瓶砸的，到处都是红酒和碎玻璃。” 腮帮子里鼓鼓的，陈寻听了这个消息忘了咀嚼，过了好久才慢慢开始动嘴巴，却已经没了刚才的狼吞虎咽。 可他还是不信，依照秦昭衡对许曼的喜欢程度，怎么可能轻易分手？ 老张点的是汤面，吃得呲溜呲溜的，没几口就吃完了，喊着服务员续面。 陈寻看不爽了，夺过他的碗：“不是，老板都失恋了，你还怎么吃得下？” 老张来抢空碗：“我看是老板提的分手。他这两天像没事人似的，天天正常上下班。” 把碗还给老张后，陈寻嘀咕了句：“是老板提的分手？” 怎么他更不相信了。 不过下午上班的时候，他却小心翼翼起来，仔细观察了秦昭衡的面色，虽没笑容但也不至于可怕。 他只当是情侣间的激烈争吵，估计又在冷战了。 时针走向数字七，自从秦昭衡和许曼在一起后，下班时间提早了不少，如果没有应酬，这个点准时离开办公室去接人。 既然他们吵架了，必然今天秦昭衡不会早走。 秘书们期期艾艾的眼神看向他，陈寻朝她们挥挥手，让她们早点下班了。 又是他一个人等老板。 分针又走了三格，秦昭衡还是没有出来。 他又耐心等着。 凌晨，时针和分针重合，办公室大门依旧没有打开。 这下陈寻开始害怕了，自家老板会不会已经哭晕在里面了？ 他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透过缝隙看秦昭衡好端端坐在位置上。却不是在办公，而是看着窗外出神。 对面是一家豪华酒店，22楼有秦昭衡长包的一间套房。 陈寻只当不知道老张所提之事，走进办公室提醒道：“老板，已经凌晨了。” 他估摸着老张都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听见声音，秦昭衡回头前将眼里的失落与不甘藏了起来。 他明白陈寻是来提醒他该下班了，可他不想回去。 回了家安静时，许曼吻欧程朗的那幕又会从脑海里浮现出。 他知道那是她故意气他的举动。可终究那一幕真真实实在眼前上演，不管什么原因，事实是他被无情地抛弃了。 第142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先回去吧，我去隔壁酒店睡。” 陈寻没有接话，而是退了出去。关上门的同时望向对面那幢楼。 秦昭衡已经很久没有去隔壁过夜了，那里的衣服早就被他收拾好了送回了家。 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拨给老张。 “嗯？陈助？”迷迷糊糊的回答声传来。 “老张，回趟家里带一套老板的换洗衣服过来吧。” 老张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我就说吧，肯定分手了。我觉得啊，老板在故作坚强。” 电话里依旧在絮絮叨叨，陈寻先挂了电话，看向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时，忍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 凌晨2点，陈寻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被指关节敲击桌面的声音惊醒。 “你怎么还不回家？” 秦昭衡问完，还没得到回答，忽然又说：“走，喝一杯去。” 老板凌晨犯了酒瘾，陈寻作为下属只好陪着去。 酒吧里，抛开上下级关系，秦昭衡难得对他吐露心事。 “我是不是逼她太紧了？” 陈寻听了一句，才明白老张分析的没错。可后面又来的一句差点吓死他。 “可她也不能绝情到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亲热吧？” 秦昭衡每次回忆起来，就如鲠在喉。 这么决绝的手段，真是断了复合的后路。 陈寻很震惊，在他印象中，许曼虽不是个大家闺秀，毕竟也是个明事理的姑娘。 况且老板在恋爱期间，可是对她一心一意的。没想到那女人这么狠，竟然劈腿！ 今夜，秦昭衡注定会喝醉，陈寻送了他去酒店后，瞥见客厅里的电视机，心想着还是快点给老板家重新买个电视吧。 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第二天等他安排好新电视的事，午休时刷到了一条短视频。 画面里一个年轻女人眼泪汪汪地控诉锦凯集团，工地上出了人命才赔偿了五十万。 女人很眼熟，陈寻确信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视频关乎个知名的企业，底下评论爆了，网友们纷纷跳出来一边倒的指责无良资本家。 陈寻闹不明白了，那笔赔偿金不是已经到账了吗？而五十万的慰问金只不过是秦昭衡特批的。 至少在法律层面上，他们不用赔一分钱。 道德层面上，这笔钱也算是人道主义帮扶了。 他在评论区里道出事实，立刻淹没在如流水的评论中。 才过了半天，事情已经开始发酵，不断有记者打电话来求证，一时锦凯处在风口浪尖上。 秦昭衡倒不以为意，三个月后等相关机构发表了调查报告，就会真相大白了。 陈寻却担心：“老板，可锦凯的名声呢？” 秦昭衡更无所谓了：“随便吧，本来名声就不好。” 刚打发了陈寻，马上接到了苏筱筱的电话，上来就质问：“秦昭衡，都大半天了，你们怎么申明都不发一份？” 产业园里苏家也有份在其中，秦苏两家现在是利益共同体。 迟迟见不到锦凯的声明，她坐不住了：“穷山恶水出刁民。” 那家人白纸黑字都签字了，转头竟然反悔了？随便想就是想再讹一笔了。 秦昭衡难得同情人：“家里儿子没了，总归没了盼头。想再要一笔也正常。” 和苏筱筱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发觉已经是五点多了。 窗外，白云镶了金边，秦昭衡有了想回家躺着的念头。 终于需要休息了，他的失意状态也该到此为止了。 毕竟是个理智占上风的人，秦昭衡睡了一晚后，第二天起床时已经同没事人一样。 一早进了锦凯，就让陈寻去处理网上的留言，花钱压下了热搜。 网上最不缺话题，没几天已经没有人会在意这条视频了。 比惨世界上有的是更惨的人，大众的同情心又转移了。 许曼在新家宅了一个多星期，终于确定了秦昭衡不会再来之后，才又回了父母家住。 许卫勤明白了是女儿和秦昭衡的事情应该解决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武雪英不知道后面还发生这么多事，只当女儿面色不佳是分手的原因，给她炖了个鸽子汤补补精气神。 “曼曼，身体是自己的，别憋着。有不开心的就说出来。” 许曼摇了摇头，她是主动分手的一方，没有立场需要发泄。 吃完饭，想起来同向禾打了电话。 向禾始终站在她这边：“世界上男人多的是，我们慢慢挑啊。”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都互道晚安了，向禾没挂电话：“最近锦凯那不太平。如果秦昭衡过来装可怜，你可别心软啊。” 许曼这几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根本没关心新闻。听见这个消息时有点吃惊。 “放心吧，他这么要面子的人。不会再找我的。” 许曼挂了电话，本想睡觉的，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搜了锦凯的消息。 可她不信网上的言论。 秦昭衡这人虽然没什么善心，但也不至于无良。 * 陈寻又不敲门进来了。 秦昭衡看他这样，眼皮跳了跳，工地上最近不是三令五申要加强管理了吗？难道又出事了？ “产业园的事？”他难得沉不住气。 “不是。” 秦昭衡松了一口气。 “但也算是。” 那口气又被吊起来了。 “上次家里的那个妹妹，不知道怎么躲过保安的，在你的车上泼了红油漆。” 陈寻给他看了照片，迈巴赫车头上大大的几个红字。 丧尽天良。 秦昭衡蹙眉看了会，忽然一笑，评价道：“字写得不错。” 陈寻本来心情忐忑，看秦昭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看来同许曼的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等警察期间，女孩被带进了会议室，对面两个保安叉着腰看管她。 陈寻刚到门口，听见了质问声。 “你们没有资格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打开门进去，两人打了照面，想起了些以前的事。 陈寻有点惊讶：“是你！”咖啡店的女店员。 显然张晓晗也认出了陈寻，却慢慢红了眼眶，厉声道：“你们真是没人性。救了你们老板老婆都能豪洒百万，我哥哥死在你们这就赔五十万。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第143章 吃不了兜着走 陈寻不认同：“小姐，首先责任方不在我们，再说雇你二哥的公司已经按照相关法律赔偿了160万了。” 这说辞，张晓晗根本不信：“你骗人，我爸妈说就只有五十万。” 她明明记得父母给她看过银行汇款记录，只有锦凯打过来的50万。 如果时间能倒退，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替二哥挡着这一劫。 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二哥消失了，只换来了冰凉的五十万。 别说五十万，即使五百万，五千万，都不能买断二哥的命！ 可她父母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更荒唐的是，等她被通知二哥出事时，父母已经带着二哥的遗体返乡了。 订了最快回乡的火车票，紧赶慢赶见到了二哥的最后一面。 忍着愤怒把丧事办完，送走亲戚后，她吵过闹过也痛骂过。为什么家里不在第一时间通知她，她明明可以当天赶到滨城，为二哥讨一个公道的。 父母不发一言，忽视她的愤怒，智力不正常的大哥在一旁咿咿呀呀讲不清来龙去脉。 那刻，她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既然父母不争取，那她便去争取。 深知鸡蛋碰不过石头的道理，只有借助网络的力量，好在视频得到了不少关注。正当她准备资料起诉时，生活也遭遇了变化。 某天清晨，她被惊叫声吵醒，披上衣服往门口去，农家小院的围墙上被涂满了红油漆。 之后，半夜自家的玻璃会被砸碎，惹得大哥在半夜一直哭。 最后发展到白天，当地的小混混会在她家门口徘徊，吵闹。 这些龌龊事谁指使干的？唯有锦凯。 张晓晗决定以牙还牙。 她回了海城，套了保安的话，知道锦凯老板的座驾是一辆连号的迈巴赫。 偌大的停车场，只有一辆连号的迈巴赫，她毫不犹豫地将红油漆泼满了车身，又在车头洋洋洒洒地写了几个大字。 做完这些她没有逃，而是静静地坐在车边，等保安赶来。 恶势力，她早晚要面对。这么想时又听资本家的狗腿子狡辩。 陈寻：“小姑娘，那五十万是我们公司的人道主义帮扶而已。你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向公司申请的。” 张晓晗：“什么叫我觉得不够？明明是你们太过分了！” 陈寻：“……”大无语！ 好说歹说，对面的小姑娘犹不信，只好叫人把《赔偿协议》的复印件拿下来。 他递过去：“喏，你自己看吧。” 张晓晗接过，快速扫了一眼，翻到了最后一页，手上开始颤抖。 那歪歪扭扭的字，正是她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父亲签的。 这刻手上突然没了力，薄薄的几张纸像秋风中的落叶般飘到地面。 真相大白，陈寻捡起文件同情道：“张小姐，我看你更要关心的是，你父母为什么要瞒下那160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显然张家父母有自己的打算。 张晓晗久久不语，尽管情感上不相信父母骗了她，心里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正要再向陈寻问清楚事发时的细节，警察来了。 她接受了长时间的盘问后，听警察问陈寻：“车子损失多少？” 陈寻拿出手机，找到老张发过来的消息，看到数字后朝张晓晗看了一眼。 “4s店报价20万。”不小的一个数额。 这个数字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苦主真追究起来，张晓晗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警察也挺同情女孩刚失去亲人才做了不理智的举动，说了个解决办法：“能走保险吧？” 陈寻答：“估计只能赔一部分。” 警察对张晓晗说：“那小姑娘，剩下的部分你要承担了。” 冷静下来，张晓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点慌了：“那也要好几万吧。” 她没钱，那次救了许曼得来的十五万块也已经悉数上交给了父母。 从小父母就会诉苦，大哥生活不能自理，要给他存钱。她和二哥就是这样长大的，身边只要有钱必定会给家里。 张晓晗也反抗过，明明是大哥小时候发烧，父母没有及时送医导致的病，为什么要让她们兄妹扛？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是一家人，责任逃也逃不了。 警察很有耐心地劝：“几万块能解决已经不错了。小姑娘，你快点给你父母打电话汇钱过来吧。” “不行。” 张晓晗眼眶红了，她怎么好用二哥的赔偿金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闭了闭眼，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局面僵持了，再拖下去，搞不好张晓晗要被带去派出所拘留了。 陈寻这人同情心又来了，转身离开会议室，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给秦昭衡。 才说个开头，就收到一阵冷嘲热讽。 “陈寻，既然你爱心泛滥，要么你来赔这20万好了？” 三个月工资呢！陈寻肉痛了。 跟在秦昭衡身边可赚得都是辛苦钱，他心软但不是圣母。 “呵呵，老板，您就别开玩笑了。” 他本来不想提张晓晗救过许曼一事的，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又小心翼翼道：“老板，您还记得许小姐落水那次吗？就是这个女的打电话喊人来救了许小姐的。” 电话那头的人起先不接话，就在陈寻以为没戏时。 秦昭衡语气淡淡道：“算了，不用修了。你叫老张把车子处理掉，重新买一辆。” 即使修好了也晦气。 陈寻听了忙应好，回了会议室就说了好消息：“警察同志，我们老板说不用陪了，小姑娘你快点走吧。” 快点离开这里，省得秦昭衡反悔。 办公室里，秦昭衡挂了电话，电脑屏幕上的字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了。 这段日子刻意不去想的人，忽然被别人提起，那些和许曼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又堵住了他的心口。 他疼得发慌。 自己明明不是个陷在情情爱爱里无法自拔的人，怎么和许曼分手这件事就那么无法释怀呢？ 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需要宣泄。 怔愣片刻后，他重新解锁了手机，同陈寻发了条消息。 【赶快处理完这件事，下午去帮我办件事。】 第144章 桃李满天下 许曼怎么也没想到陈寻会约她见面。两人约在了许曼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内。 等她到时，陈寻已经来了，见了她尴尬一笑。 许曼刚坐下来，服务生就端来了一杯咖啡。还没等她开口，对方递来一份文件。 接过文件，许曼一边仔细研究文字一边听陈寻解释。 “许小姐，条款有点复杂。大致意思是滨江那套大平层，老板打算过户给你。你同意的话，配合我们办下过户手续吧。” 许曼错愕，那套大平层价值好几千万，况且分手这事她做得这么决绝，秦昭衡怎么可能还会给她分手补偿？ “秦总当初答应过你的。” 许曼想起来了，那次陪着秦睿去秦昭衡家时，他是有开玩笑似地提过如果跟了他，就把那套房子过户给她的。 “这房子，我不能要的。” 恋爱才不过几个月，怎么有脸拿？ 许曼拒绝了并把文件推了回去。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苦涩感从口腔流向四肢百骸。 陈寻早料到许曼不会要的，没有接过面前的文件，又劝道：“许小姐，你就拿着吧。老板想给的东西一定会给出去的。难道你想让他亲自来找你吗？” 最后又纠缠在一起？ 后半句，他咽回了肚子里。 他是这段爱情的见证者，缘来缘散，连他这个看客都直呼累。 最好的结局，应该就是两人划清界限，各过各的人生。 许曼放下杯子，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他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你带给我？” 以秦昭衡的性格，送豪宅应该会有所图的。 陈寻抬起头盯着许曼，她真的很了解他那个老板。 深深吐出一口气，做了心理建设：“老板让我告诉我你，告诉你……” 许曼知道不是好话，但屏息听着。 “他说许小姐你床上功夫很好，伺候得他很满意，这是你的报酬。” 原来是要图羞怒她。 捏着杯子把手的手指渐渐泛白，许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扯出一抹苦笑无奈道：“谢谢他的夸奖。” 沉默了几秒，又补充：“这句话就不要传给他听了。” 然后重新拿起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扔了笔后站起来。 “那房子我会卖掉的。这句话你可以传给他听。” 说完，许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店。 陈寻的动作很快，才过了一个礼拜，许曼就收到了房产证。 捧着红证，她才相信咖啡店里那场谈话不是在做梦，仅仅一句羞辱人的话就换来了一套豪宅。 资本家荒唐又可笑。 当天，许曼就去了那套房子，里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毫无秦昭衡生活过的痕迹。 进了衣帽间，地上摆了几个纸箱。里面是几套女款衣服和一些首饰。都是秦昭衡买给许曼的，之前被她留在这里没有带走。 许曼关上箱子，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又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遗留下来的物品了。 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她俯视江对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房子了。 既然想不出来，干脆不管它，在玄关处最后看了一眼，她才关上了大门。 许曼脑子乱乱地回了家，假期还剩三分之一，再次恢复了单身，有的是时间胡思乱想，竟第一次盼着早点开学。 盼着盼着，新学期来了。 8月底，学校召开了教职工会议，会上介绍了新来的教师。 许曼坐在礼堂里，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感叹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工作第四个年头了，而她也变成一个老教师了。 坐在身边的常老师悄悄和她说：“听说暑假时，校领导去了趟区里对口支援的外省楚市。敏中和楚市的实验中学签了姐妹学校的帮扶协议。” 许曼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常老师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 “两年前，学校派过去的支教老师快回来了，看来又要派一批新的支教老师过去了。” 话落，果然台上领导说起了这事。台下鸦雀无声。 常老师撇撇嘴角：“看吧，没人要去的。” 私立学校不像公立学校评职称必须要有支教经验，支教名额大家抢破头去争。 在他们这儿这样的苦差事没人去。一去就是两年，不光是时间成本。 能来私立学校都是冲着钱来的，说直白点他们这种老师偷偷去给学生补课，一年下来的补习费都是笔不小的外快。 浪费两年时间，得损失多少钱啊。 屏幕上，播放着对口学校的一段视频，大多数人都不感兴趣，唯有许曼被那一帧帧画面吸引了。 吃晚饭时，许曼悄悄打量了父母的神色，才弱弱地说：“爸妈，学校里在动员要去楚市支教。” 一个离海城2000多公里的地方，许卫勤和武雪英听见这陌生的地名，面色凝重起来。 许卫勤先说：“那里安全吗？” 许曼答：“安全的，是离市区比较近的一座初中，算是在那里比较好的学校了。” 她把打听来的消息说给父母听。 许卫勤再问：“那要去多久？” “两年。” 武雪英马上接话：“曼曼，别去了吧。” 许曼试图说服她：“妈，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再说寒暑假能回来的，其实相当于去4个月后，我就能回家待1到2个月。 武雪英正要再说，被丈夫按住了手。 许卫勤说：“挺好的，爸爸支持你。” 许曼欣喜了：“爸，我会好好教的。我要把敏中先进的教学方法带过去。你知道吗，我看视频里那些学生捧着省里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时，我都要哭了。” 许卫勤捧场道：“好！我女儿就是有志气。” 被晾在一旁的武雪英看着父女俩像打了鸡血似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了。 开学后，许曼就交了支教的报名表，常老师知道她的决定后骂她傻。 许曼笑笑没有反驳，她其实有点理想主义，将桃李满天下当成毕生目标。 几天后，校长找了她：“小许啊，支教这事还是让给别的老师吧。” 许曼问：“我是哪里不符合条件了吗？不是说教龄满两年的都可以申请吗？” 校长说出顾虑：“你家秦总同意吗？” 许曼硬着头皮回：“他同意的。” 校长半信半疑：“真的？” 许曼点点头：“校长，你不同意我去支教，我就让秦昭衡找校董说你阻止我进步。” 校长一听被扣了这么个高帽子，忙摆摆手，赶快让急于进步的许曼回去等学校决定了。 第145章 我一定会活得很好的 工作日，陈寻吃完午饭回公司，发现张晓晗在锦凯大楼底下向内张望。 以为她又是来闹事的，紧张万分。 他好言相劝：“张小姐，上回我们老板已经放你一马了，你别不识好歹啊。” 再闹下去，他也保不了她了，这小姑娘准被秦昭衡送进去待一阵。 张晓晗脸上一白，表情比他还紧张，把他拉到一旁隐蔽处说：“陈先生，我是来找你的。” 陈寻疑惑：“找我？” “嗯，你是否能带我见下你们老板？我想当面给他道个歉。” 前几日，她又回了趟老家与父母对峙。 他们才吞吞吐吐说出了那160万加上她之前拿回家的15万，这些钱已经在市里给大哥买了两套房子了。 一套写张父的名字，一套写大哥的名字。 张晓晗含着泪质问：“妈，为什么要让我像跳梁小丑一样丢人现眼？” 她才二十一岁，虽然装出一副凶相，但独自面对这种情况也会害怕的。 母亲还挺得意：“你这样闹一闹说不定可以再要一笔，正好可以用来装修房子。”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崩亲生女儿脸上了。 张晓晗气得发抖，家里一向重男轻女，即使那个儿子是个残疾也如此。 父母懒散挣不了几个钱，而二哥读书不好，只能早早辍学出去打工，赚的工资一边补贴家用一边供她读书。 她为了减轻二哥的负担，寒暑假从不回老家，都在咖啡店打工。阴差阳错救了许曼，得到了秦昭衡的15万感谢费。 这件事她先同二哥说，二哥劝她把这笔意外之财藏起来。 彼时年关将至，她想让父母高兴高兴，便将这笔钱拿了出来。 没想到她和二哥的钱都在被父母用来花在大哥头上了。 她又不理解了：“你们为什么要把二哥的赔偿金都用光？” 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可她的二哥连座好好的墓地都没有。 父亲这样解释：“丫头，你为你大哥想想吧，他都三十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等我们死了谁来照顾他？你二哥又去了，我们张家的香火怎么办？” 母亲也跳出来：“两套房子正好在隔壁。你大哥和媳妇住一间，我和你爸住一间。多好啊。” 张晓晗冷笑：“求求你们，别再去祸害哪个姑娘了。大哥这副样子，哪会有姑娘愿意嫁过来呀。” 父母互看了眼，才说：“我们都托了媒婆说好了。隔壁县有个姑娘，眼睛有点不好。我们家出20万的彩礼，把人给娶过来。” 一听这话，张晓晗脑袋都炸了，两个残疾人的结合，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家里已经是这副光景了，为什么还要制造麻烦来祸害一代又一代人？ 她难得说难听话：“你们最好活到长命百岁，谁造的孽谁收拾，别指望我照顾他俩。” 话一出口，母亲就开始骂她是白眼狼，泼出水的水…… 既然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闹得不可开交，张晓晗干脆回了海城。 好在她一直在勤工俭学，大四的学费是存够了。至于生活费，她得先找个实习单位赚点实习费。 陈寻听完了她的故事不胜唏嘘，带她进了大楼。 到了秦昭衡办公的那层楼，张晓晗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装修，不免好奇，坐在等候区东瞧瞧西看看的。 等秦昭衡吃完午饭回了办公室，乍见到一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陌生女人，忍不住紧了紧眉头。 不悦地扫了陈寻一眼，才进了办公室。 当张晓晗见了秦昭衡进来时就已经站了起来，却被他的气场震慑住，没有开口。 秦昭衡目不斜视地大步进了办公室，空气中带上了若有似无的檀香木和雪松的混合香。 陈寻让她继续等在沙发处，独自进了办公室。 刚关了门，又被念了。 “陈寻，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什么人都往我这层领。” 秦昭衡现在很后悔，之前放着那么多精英不用，脑子坏了才升了陈寻做自己的助理。 陈寻被念习惯了，脸皮早就厚了，摸了摸后脑勺解释：“老板，她就是那家的妹妹？” 秦昭衡坐在皮椅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等跳出桌面后才说：“怎么？泼了我的车不够，还要来泼我办公室？” 陈寻赶紧否认：“不是的。小姑娘搞清楚状况了，想和你当面道个歉而已。” 秦昭衡冷声道：“不必了，叫她马上滚。” 害他损失一辆车，算他素质高才没把她撕了。 陈寻忙应了一声“好”，关门出了办公室，同张晓晗说：“不好意思啊，他不见你。” “嗯，我知道了。陈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张晓晗也不坚持，只要对方知道她的态度就行了。 陈寻又领她下了楼，刚出旋转门，被她拽住了袖子。 陈寻吓得立马甩掉，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被同事看见在门口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不好。 张晓晗收回手，也有点尴尬：“陈先生，我刚才听你们同事在讨论，锦凯马上要招实习生了？” 陈寻疑惑：“你想应聘？” 张晓晗点点头：“我是生物相关专业的。” “那你打算投研发？销售？还是后勤岗？” 张晓晗坚定道：“销售，我想挣钱。” “那你投简历吧，在我这里可不能走后门。” 每年都能收到几百份实习生简历，就只招十几个人，人事部门是挑了又挑。 他记得张晓晗也不是名校生，还是不帮这个忙了。 如果她真有实力，凭自己本事进锦凯。 感觉到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张晓晗摆摆手：“没有，我不是想走后门。” 得罪了锦凯的大老板，她也没资格走后门。 她只想确认一件事：“秦总不喜欢我。他会不会卡我啊？” 陈寻想，报废了秦昭衡的车，他卡你也正常。 不过，还是说了实话：“你可别瞎说，我们老板他公私分明。再说他也不会管招实习生这些小事。” 张晓晗得答案，才没缠着陈寻，目送他进了大厦。 她抬头望向高耸的大楼，心里发誓一定要在海城站稳脚跟。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得很好很好的。” 第146章 北国与南方 又是一年许曼的生日，去年今日她还没同秦昭衡正式开始，今年这时已经分手两个月了。 她渐渐适应了没有他的日子，也戒掉了每次走出校门口下意识去寻找迈巴赫的习惯。 唯一过不去的一道坎是每当开车时，偶尔瞥见后座就会想起和他的那些荒唐。 那些勾缠的画面，混合在一起的呼吸，深深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所以她还是决定把车卖了，电车折价得厉害，只卖了20万。不过这价格买回她以前那牌子的电车还剩个几万块，她不亏。 今天刚去提了新车，也是重新开始的一天。 草莓蛋糕上插了29岁的蜡烛，许曼在生日歌中吹灭蜡烛许了愿。 欧程朗问：“你许了什么愿？” 许曼脱口而出：“世界和平。” 说完心中一紧，这个借口似曾相识……某人用过。 她看向正好在饭点巧遇的欧程朗，又望向笑得一脸慈爱的父母，叹了一口气。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巧合，只不过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而已。 许家父母对女儿的生日一向重视，选的餐厅都是平时不会消费的高档地方。 他们坐在海城老牌本帮菜馆的大厅里，忽然门口呼啦啦来了一群人，骚动引得许曼瞥了一眼，注视了会后才收回了视线。 饭桌上已经没有了刚才温馨的气氛，桌上其他三人比她还紧张，都默默不语。 原因只不过是门口那群人中为首的是秦昭衡而已。这人高大，在人群里尤为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一群人快步走向餐厅深处的包间。他们坐在角落里，自然不会被注意到。 吃完了生日宴，父母借口先走了，许曼又婉拒了欧程朗邀请她在街上逛逛的提议，只打算开车回家。 走到停车场，她的新车旁边停了一辆崭新的宾利，黑色的车身在路灯下泛着冷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这里是高档场所，多的是不同牌子的豪车。让许曼驻足的原因是车里坐的竟然是老张。 看来秦昭衡也换车了，原来他也重新开始了。 老张见了许曼有一瞬间的惊喜，想到她和老板的不愉快，惊喜马上又被强压了下去，只和许曼隔着挡风玻璃对望着。 毕竟是熟人，这样冷漠不太好。他纠结是否要打招呼时，见许曼先是对他一笑，然后钻进了车里。 老张下车了，看清许曼开的车时表情明显错愕了，发出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他是见过许曼原先那辆车的，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倔强，还是买回了以前的车型。 就好似后面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许曼依旧开着自己的车，当着忙忙碌碌的小老师，不曾遇见过秦昭衡。 老张站在宾利旁，注视着许曼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 午夜，秦昭衡应酬完，带着一身酒气钻进车里。 老张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汇入车流里，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 他只希望秦昭衡没有看见许曼。 秦昭衡喝了酒有点不舒服，歪歪扭扭地斜靠在车门上看向窗外，等车子开上了高架，一块指向通往外省高速路的牌子映入眼帘。 他忽然来了句：“今天是她的生日。” 老张难过了，看来他是看见了。 “她是不是胖了？” 粉色的衬衫搭了件黑色的针织背心，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个高马尾。 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一眼，她的穿着打扮已经刻进脑子里了。 “胖点好……胖点好看。” 全程都是秦昭衡在自言自语，老张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偶遇秦昭衡只是一个小插曲，像是在许曼已经无波的生活中投下的一粒小石子，表面上有点涟漪却不显。 这颗小石子慢慢沉入水底，能有多深？许曼还不急细想时，支教的名单出来了，上面有她的名字，还有一校领导和另外一位男老师。 公布的这天，常老师难过死了：“小许，你下个学期就要走了，我上哪儿再去找像你这么好的搭档啊。” 她和许曼都是本地人，家境都挺好的，相处起来也没有弯弯绕绕，能在职场遇到是幸运了。 许曼安慰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哪能搭档一辈子？” 她也舍不常老师，可路都已经选好了，只能这样说了。 既然支教已经敲定了，许曼找了向禾出来吃饭，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向禾向她投来了带着无比崇高敬意的目光：“曼曼，你永远让我意外。” 意外吗？许曼也觉得挺意外的。 当初一时的激情澎湃，心血来潮，现在出发摆上日程了，除了期待还有点胆怯。 “曼曼，这个寒假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玩玩吧。” “好。” 向禾的提议，许曼欣然应允。 日子像被拉快的进度条，一学期又要结束了。许曼和接她班的老师交接了班级的资料。 她半路甩手要走，有点不好意思，把详细记录了每个学生的性格特点，学习哪里欠缺的本子交给了新老师。 接班老师仔细看了，对她投来感激一笑，祝了她一路顺风。 这个寒假，许曼同向禾去了祖国的最北方。 松花江畔，漫天飘雪。许曼和向禾依偎在一起感受北国风光，看日落西斜。 向禾有感而发：“曼曼，这里让我想起了北欧，那里像是走进了西方童话里的梦境般。” 许曼秒懂，向禾不是想念某一个地方，而是想念远方了。 她提议道：“明年冬天，你和沈卓航再去一趟呗。” “算了吧。平日里看到他已经够烦的了，加上这冰封的萧条景色，我非得犯抑郁症。” “哎，多想想沈卓航的优点吧。” “得了吧，你就知道劝我，甩秦昭衡时可一点不带犹豫的。” “你又提秦昭衡！” “我这是给你脱敏治疗呢。” 夜幕降临，她们手牵手往回走，如学生时代一样斗嘴。 向禾正打电话催私人导游来接她们，许曼转身回望这夜色，无限惆怅。 还有十来天，她马上要奔赴最南方了。 “向禾，等我支教回来，下雪天我们去看海吧。” 向禾挂了电话，后退了一步，忽然对许曼行了个骑士礼。 “遵命，我的闺蜜殿下。” 第147章 似曾相识 张晓晗所在的事业部开年会，她们几个实习生表演了个舞蹈节目，等她跳完才发现秦昭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就坐在台下。 台下灯光昏暗，张晓晗只和秦昭衡匆匆见过一面，却一眼认出了他。 或者也不用刻意去搜寻。年纪轻轻的秦昭衡在一桌中年或大腹便便或头发花白的男人中很是独特的存在。 在锦凯实习快半年了，秦昭衡和傅本于不和的传闻早有耳闻，谁也没想到他会给面子过来。 主持人也很激动，临时加词请秦昭衡上台讲话。 聚光灯下，秦昭衡信步上台，接过话筒侃侃而谈，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光芒。 “天啊，我们大老板怎么画大饼都这么帅，不知道将来哪个女人能这么幸运得到他？”身边的女同事发着花痴，一脸痴迷状。 张晓晗盯着舞台中央的男人，叹秦昭衡把已婚这件事倒藏得真好，集团里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了。 又想起那个被她救过的老板娘，叹了句：“倒还真是般配的一对。” 这话夹杂大家低低的交谈声传入同事的耳里，她的胳膊被捅了下：“晓晗，你在说什么呢？” 张晓晗未回，她可没这个胆量当众抖出老板的隐私。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想必是台上的讲话结束了。 秦昭衡手持话筒，难得笑容和煦：“刚听傅总说你们建了个年会群，张齐安，把我也拉进去吧。” 目的是什么，台下员工隐隐有了猜测，一脸期待。 果然枯燥无味的年会迎来了第一波高潮，秦昭衡在群里发了个巨大无比的红包。 会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晓晗，撒钱的大老板更帅了，好想嫁给他。”女同事对着抢到的800多块红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张晓晗叹气，她这人运气一向不好，只抢了十几块。 今晚，秦昭衡化身财神爷，不仅群里发红包，现金红包更是一个接一个抽。 会场里500多号人，人人都被钱砸得两眼放光。 最后，秦昭衡又被拱着唱歌。他倒真唱了，唱了一首有点煽情的歌，和年会的气氛很不相称。 台下众人管他唱的什么，口哨声掌声没停下来过。 女同事打开手机录像：“绝了，绝了。又帅又大方还会唱歌，极品啊。” 张晓晗拧起眉看向台上唱得深情款款的男人，世界上真有那么完美的男人吗？ 一曲结束，秦昭衡笑得有点意味不明：“好了，你们继续玩吧。接下来可以期待下傅总的红包了。” 看向台下尴尬的傅本余，之前举动不过是抛砖引玉。今年他这块业绩没法看，就让他感受下最后的狂欢吧。 上头暗潮涌动，底层员工依旧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公司领导层，部门领导带着张晓晗去敬酒。经过半年多的锻炼，她现在也能喝几杯红酒了。 做销售的，绝不能扭扭捏捏。 张晓晗闭了闭眼睛，和领导碰杯，将杯中红酒一口全干了，耳边不断传来叫好声。 当然最后她又被灌了好多杯酒。 等坐回座位上时，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要吐不吐的异常难受。 忍着不舒服，她慌忙去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缓了会，又拍了点冷水在脸上才稍感舒适。 出了洗手间，凭着记忆拐了几个弯，眼前出现一扇眼熟的大门。 她抬手打开门，里面没有喧闹，安静的诡异。 偌大的厅里只有秦昭衡和陈寻坐在沙发处。 难道年会结束了？张晓晗迷迷糊糊地对着陈寻一笑，然后身体一软，倒在了门口。 等她醒来时，依旧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不远的沙发处，秦昭衡拿着手机在回消息，目光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张晓晗知道他关注到自己醒了，只是没兴趣同她说话而已。 她还是第一次同秦昭衡独处。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发了一会呆，打算解释下。 “小秦总，不好意思，我方向感不太好。” 秦明德还没有正式退休，公司里的人都这么喊秦昭衡。只有他身边几个亲近的人才喊他“老板”。 说完这句，秦昭衡抬起眼皮瞥了自己一眼，张晓晗不明白这句话中难道有不妥的地方吗？ 又继续解释：“对不起，我酒量不太好，容易晕容易吐，刚才是出来找洗手间，才走反了方向。” 秦昭衡又把目光放在张晓晗身上了，这次直接带着别有深意。 等陈寻拿着水回来时，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女孩的头发刚到肩膀，纤细的侧影挺得直直的，以及带点倔强的眼神。 这些，陈寻似曾相识。 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休息室并带上了门，候在门口。 本以为张晓晗是入了秦昭衡的眼了，没过几分钟，秦昭衡独自出来了。 他立刻迎上去，听秦昭衡说：“我不回会场了，你去同傅本余说声后直接下班吧。” 留下休息室里的张晓晗。 等秦昭衡的背影消失，陈寻才进去好奇问：“老板，有问你什么吗？” 此时张晓晗头很疼，回忆着秦昭衡投在她身上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小秦总说……说我应该留长头发。” 陈寻明白了，许曼现在就是长发，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 “张小姐，你以后大概不用这么辛苦了。” 张晓晗聪明，立刻懂了。她是穷但还不至于下贱：“荒唐，我才不当小三的。” 那日陈寻来咖啡店感谢的时候，明明提到过秦昭衡是许家的女婿。 她听力一向很好，不可能听错的。 陈寻听了一愣，秦昭衡现在是单身，张晓晗即使当不了正经女朋友，但也绝不是个小三的存在。 他也不同张晓晗解释，改了口：“我瞎说的，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小姑娘这一吼，他倒清醒过来了。自家老板还没明示，他就迫不及待，有点拉皮条的意味了。 又摆上笑脸：“张小姐，你就当我酒后说胡话。” 喝酒说胡话？ 张晓晗听了，怎么心里又有股道不明的情绪，她糊涂了。 第148章 好久不见 这个年，许家过得不开心，充满了即将分别的伤感。 武雪英一想到宝贝女儿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就开始掉眼泪。 许卫勤笑话她：“武女士，你怎么觉悟那么不高。咱们女儿是为了国家的教育事业做贡献啊。我们都是教育系统的，连你都不能体谅，曼曼怎么能安心过去？” 武雪英抹掉眼泪，无理取闹：“不管，我现在退休了，不算体制内了。我只是心疼她一去就是两年，等回来后都31岁了。” 原来又要扯上百年不变的年龄话题了。 许曼摇了摇头：“妈，你就别管我了，姻缘自有天注定。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一只耳吧。” 她转移了话题，把蹲在脚边的一只耳抱起来。 来了许家快半年了，一只耳肉眼可见的长大了不少，已经是只英俊的公猫了。 “一只耳，你愿不愿跟我去外地啊？那里春暖花开，青山绿水，可好玩了，还有吃不完的新鲜小鱼。” 一只耳在许曼怀里一向温顺，可听了这话忙挣扎着想要脱离主人的掌控。 武雪英接过一只耳，摸着它的毛发：“还是我们家一只耳聪明，知道去那里要受苦的，所以不去对不对？” 许家父女相互看了眼，都选择不再说话。 武雪英摸着猫，看了下许曼的脸色，还是开口了：“曼曼，要么在你走之前，先把和小欧的事定下来吧。” 提及欧程朗，许曼吓了一跳，再去看许卫勤，发现他眼神也开始闪躲。 她独自战斗：“妈，你瞎说什么呢！我和他没什么的。” “曼曼，好男人很稀缺的。等你两年后回来，小欧搞不好已经找到女朋友了。” 许曼听了头疼。如果欧程朗能找到女朋友是再好不过了，她真的不想和他谈恋爱。 武雪英看许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有点生气：“你呀，就是不听老人言。”说着眼睛开始泛红。 许曼最受不了煽情，抚着额头只好先敷衍：“好，改天我找他谈谈这事。” 她当然没主动找欧程朗。 只是离开那天，欧程朗来送行了。在父母的注视下，许曼把他拉到一旁。 还没等她说话，欧程朗先开口：“你不用担心家里，我会照顾好你父母的。” 许曼突然有点动容，唤了他一声：“欧程朗。” 欧程朗对她灿烂一笑：“至于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许曼点点头，进入安检口时，听后面男人大喊。 “曼曼，我会等你回来的。” 许曼头也不敢回，快速进了安检口。 ＊ 六月下旬，楚市进入雨季，昨晚刚刚下过一阵暴雨，雨点落在窗户玻璃上哒哒作响，许曼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早上伴着鸟叫声迷迷糊糊梦到了海城的那些人那些事。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她在床上赖了一会，才起床洗漱。 打开窗户，远眺不远处的大山，潮湿的风吹扑面而来。 满目绿色，心情也好了起来。 许曼不敢相信来到这里已经快5个多月了，现在她适应良好。 过完年刚到这里时，试讲完后被分配到了初二带三班。 带教老师姓车，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曹玉霞，倍感亲切。 这所初中当然没法和海城的敏中比，可也没想象中的落后，就像是忽然回到了十年前的高中校园。黑板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功能，全靠粉笔在上面涂涂画画。 学校是所九年一贯制的寄宿制学校。教师宿舍还是单人间，不大刚够摆下床和书桌，阳台装了简单的卫浴设备。 学校附近超市，医院，饭店和快递站都有。 这里的孩子比大城市的孩子害羞不少，初见到许曼都有点害羞，不敢直视她。好在班里大部分孩子都很乖，对知识很是渴求，管理起来不难。 她适应了两个月后，现在教起课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她的课代表叫木云，是个很听话乖巧的女孩子。 敲门声传来，正在写下周教案的许曼停了笔，去开门。 木云牵着弟弟木海站在门外。 木家姐弟的母亲早逝，父亲在省外打工，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所以周末基本不回家。 许曼只当她像以前几次一样是来问课业的。 木云却捂着肚子，一脸为难：“许老师，我大概是那个来了，肚子好疼。” 许曼秒懂，给女孩拿了卫生巾，冲了一杯红糖水给她。 喝完糖水，木云躺在许曼的单人床上休息，没有得到缓解，身体越来越蜷起来。 许曼只好打了电话给女孩的父亲，得到了回复：“许老师，我出门打工了。麻烦你找她阿奶带她去看下。” 木云说：“我阿奶都六十八岁了。我可以一个人去看病的。许老师，请你帮我看下弟弟。” 许曼当然不放心木云一个人去医院，她和木海一人扶着木云一侧，把她送去医院。 许曼带他们蹭了当地同事的顺风车去了医院，给女孩挂了号。 木海刚上三年级，是个极其腼腆的孩子，紧紧牵着许曼的手不言不语。 他们等在诊室门外，几分钟后木云拿着药单出来了。 许曼去买了水，研究了会药单，掰了几颗胶囊给木云服下。三人坐在医院外的花坛边，等木云缓过劲来。 全部注意力都在木云身上，许曼刚想转身关心坐在身边的木海。 一转头，身边哪还有小男孩啊。 许曼站起来焦急张望，正好发现了木海去追皮球的身影。 幸好没走丢！ 许曼扮上冷脸，打算好好教训下乱跑的小男孩，见他光顾着皮球，撞上了一群人。 那群人有穿白大褂的，有穿衬衫西裤的，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许曼忙赶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木海，同他们道歉：“对不起啊。”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许曼帮木海拍掉裤子上的尘土，抬头后立马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许老师。”后面木云在喊她。 男人说话了，极其清冷的嗓音：“许老师，好久不见。” 许曼错愕，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她在心里默默回答：是啊，好久不见了，整整一年了。 第149章 你把我当谁了 天大地大，许曼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个小城市碰到秦昭衡和陈寻，还有一个面熟的小女生。 许曼稍微想了一会儿，已经回忆起她就是救命恩人张晓晗了，对她报以善意的一笑。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看着她。 许曼发现她的手慢慢握成拳，貌似感应到什么时木云已经走到她身边，扯着弟弟木海开始骂。 许曼赶紧拉开姐弟俩，再抬头时，那群人又围拢起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医院领导笑容满面：“感谢锦凯集团慷慨捐助，解决了我院的燃眉之急。” 锦凯集团响应海城的帮扶号召，捐了一批先进的医疗仪器给楚市的医院。 上午刚刚在院里结束捐赠仪式，院领导便来相送要走的秦昭衡一行人。 说来也巧，本来捐赠仪式只是锦凯西南大区的负责人参加。可秦昭衡临时过来出差，正好赶上了。 秦昭衡嘴上回应着院长的热情，眼神却看向正要离开的许曼，便和陈寻使了个眼色。 陈寻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只好接过话头，应付局面。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秦昭衡丢下他们去追了那三人。 本地最高档的饭店里，包间里坐了四个人。木云姐弟俩对着眼前的美食吞了吞口水，望向许曼。 许曼点点头：“吃吧。” 身旁的秦昭衡双手环胸，只盯着她瞧。 不适应和他这么近的距离，许曼有点不自在，无意识地刮着指甲说：“分手都一年了，你还没消气啊？” 她当初是过分了点，现在内心十分的心虚。 见了许曼这个小动作，秦昭衡知道她是紧张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眉眼之间的凌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夹了一块肉放进了许曼的碗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来了一条微信，屏幕被点亮。 屏保是一个女生的自拍照，一眼就能感受到青春活力。 许曼当然注意到了，先是惊讶，随后释然一笑：“原来你谈恋爱了啊。” 她还以为今天秦昭衡又要羞辱她了。有了新人，应该不会在乎她这个旧人了吧？ 又在研究一个问题，秦昭衡的新欢应该就是张晓晗吧？ 当然，她也不会无聊到去细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总归是什么特殊的缘分吧。 听出了许曼语气中的如释重负，秦昭衡心里又不得劲了，怪张晓晗又搞了小动作。 阴沉着一张脸回：“没谈恋爱，养着的而已。” 他也不屑于说谎，把话说得直白。 许曼拨动茶杯的手一抖，不顾溅出的几滴茶水烫到了皮肤，迅速地用手去捂住秦昭衡的嘴。 这人怎么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她又去看一旁吃得正香的姐弟，显然他们没能理解养着的含义。 回过神来发觉异样，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被秦昭衡捏在了手心里。许曼心头一跳，忙抽回手并道了歉。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暑假回去吗？” “回的。” 短暂的交流后，又开始无话，只有姐弟吃饭的声音。 木家姐弟挺能吃的，许曼和秦昭衡没吃几口，剩下的那些都被他们扫荡掉了。 秦昭衡还夸了一句：“能吃是福。” 这句话怪怪的，许曼听不出是褒是贬，不好意思让秦昭衡付钱，却被他挡住了手机屏幕。 “你为什么老是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秦昭衡很无奈，只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又被许曼曲解了意思。 付完钱，站在门口，他同许曼说：“你知道向禾的妈妈去世了吗？” 晴天霹雳。许曼脑子无法思考了，呆若木鸡。 看她的表情显然是不知情的，秦昭衡未发一言转身离开，独留下许曼消化这个消息。 回了酒店，秦昭衡有点烦躁，解了领带，拿出手机换了屏保。 又想喝酒了，让前台送了瓶红酒过来，没一会儿半瓶酒没了。 不是什么好酒，但足够让他麻痹自己的神经。 门铃声响起，他起来去开门，门口站的是张晓晗。 秦昭衡走回沙发处侧身坐着，一条手臂懒散地搭在沙发靠背上缘。张晓晗关上了门，坐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肩上。 她软着声音关心道：“干嘛大白天喝酒啊？” 秦昭衡叹了一口气，终是揽上了她的腰。 窝在男人怀里，张晓晗回忆起和他的故事。 三个月前的一个酒局，经理看她长得漂亮把她带去了应酬，很意外秦昭衡也在。 看来是个大客户，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 秦昭衡只坐了一会，酒酣耳热之际，起身先一步离开，显然不想多留了。 他刚走，身边客户的大手就摸上她的大腿。 她忍住尖叫，忍气吞声换来了那人的得寸进尺，那手慢慢往上。 就在她将要打人时，陈寻去而复返。 在门口毫无顾忌地说：“张晓晗，老板都走了，你不跟着吗？” 平地一声雷，这句话威力无穷。 不仅客户呆住了，连自己人都噤若寒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她。 第二天，她就被调去当了秦昭衡的秘书之一。其他秘书都有正经事要处理，而她是唯一的关系户，工作就是上午给秦昭衡端咖啡，下午给他倒茶。 白天工资3000块一个月。晚上，秦昭衡付她20万一个月，外加一张信用卡。 看秦昭衡正在闭目养神，很是疲倦。张晓晗大着胆子抬手摸进了他的衬衫里。 秦昭衡忽然开口：“你去读个研究生吧。” “什么？” “女孩子多读点书总归好的，将来当个老师什么的，也是个稳定的工作。” 老师？张晓晗想起了今天见到的许曼，内心酸涩异常。 那时陈寻告诉她，秦昭衡和许曼没关系了。她不理解没关系是指离婚吗？后来她也不想搞懂了。 稀里糊涂的也挺好的，她很乖巧地回：“教书育人是不错。” 又试探道：“那我去教哪个年级啊？” 秦昭衡睁开眼睛，把张晓晗的手从衣服里抽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 吐出一口烟圈后说：“初中。” 两个字，把张晓晗打入了地狱。她能当替身，但不能这么直白。 “秦昭衡，你把我当谁了？” 第150章 伴随漫长一生的潮湿 秦昭衡吸了一口烟，烟雾往她脸上吐：“你觉得呢？如果你不当她的话，有资格连名带姓对我大吼大叫吗？”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张晓晗却快要骑到他头顶上了，他故意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拿了他的钱，就要懂得放低姿态。 被烟雾呛到咳嗽不止，张晓晗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你情我愿，不带任何感情的交易。 她只是满足他那些变态想法的工具人而已。 想通了，张晓晗软了下来，眼泪汪汪地咬着唇，满脸委屈地看向金主。 秦昭衡满意了，原本无波的眼眸里渐渐暗下来，欲望浮现：“曼曼，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 说完，疯狂地去扯张晓晗的衣服。 嘶！布料被撕裂。 张晓晗有苦难言，他又要发病了…… 预想到马上要被粗暴对待了，她整个人开始颤抖：“秦总，我是第一次，你轻点。” 她很害怕却不敢拒绝，拿了这么多钱，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秦昭衡笑得邪乎：“曼曼，你怎么还说谎呢？那床头柜里的那么多套子是怎么消耗掉的？” 他抬起手，抚摸上张晓晗的脸颊，表情痴迷：“曼曼，我在外面养了个女人，你怎么一点都不吃醋？你是不爱我了吗？” 受不了如此的侮辱，张晓晗哭了，越哭越大声。 惹来了秦昭衡的不悦：“你这副死样子做给谁看呢，给我滚出去。” 他认为张晓晗去读研究生之前，应该先报个表演班，演技极差。 房门打开又关上，秦昭衡敏锐地察觉出室内依旧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以为张晓晗没有走，不悦的眼神扫过去，发现是陈寻后，不满立刻减了几分。 陈寻知道自己正撞枪口上，可不得不来问：“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西市？” 他们原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不知怎么的秦昭衡忽然转了道。 现在人也见到了，就该启程了。 “明天走。”秦昭衡回答他。 陈寻忍不了了，越了界：“老板，你早就和许曼分手了。” 自家老板没救了，喊张晓晗为“曼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今天跑过来看了眼许曼，大概回去又要改造张晓晗了。 秦昭衡没有发怒，掏了掏耳朵：“陈寻，你不必每个月都提醒我一次吧。” 简直比苏竹君还啰嗦。 家里，苏竹君也一直唉声叹气的，半年前是催着他把许曼重新追回来，半年后是劝他去见下相亲对象。 秦昭衡整理了下衬衫，站起来说：“把许曼学校的地址发给我。” 陈寻猛摇头，怎么也不肯给。 秦昭衡不恼：“实验中学吧？”搜一下地图不就知道了。 ＊ 许曼自和秦昭衡分别后，就开始打向禾的电话，连拨了数十通都没有接。 心都揪在一起了，向禾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独自痛苦中，恨自己不能立刻飞回海城陪伴她。 等安顿好木家姐弟俩，她才了回了宿舍，肯定是没心情写教案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书桌上的手机里传来铃声，她伸手去够，看到来电号码时，微愣。 把手机放回了原处，任由铃声响着。 拨她手机号的男人如同她打电话给向禾一样执着，停了又响，响了又停。 许曼终于按了接听键。 “曼曼。”叫得很亲昵。 许曼口气很冷：“你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学校门口。” 许曼顿住，手开始抖。她也没有挂电话，穿上鞋往校门口走。 已是午后，阳光把风尘仆仆的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曼突然觉得光线有点刺眼，还来不及抬手遮挡眼睛，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曼曼。” 耳边和手机听筒里同时传来呼唤声，带着穿越2000多公里而来的思念。 许曼眼眶微红，叫了声：“欧程朗。” 不远处，阳光下的秦昭衡满眼阴郁地盯着许曼和欧程朗如同情侣般相拥。 陈寻不敢明说他犯贱，此刻，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顾生意，就为了来看她一眼，却看到了足以气到吐血的一幕。 之前，他还能骗骗自己许曼是无可奈何才找上欧程朗的，绞尽脑汁想借口去原谅她。 可一年了，许曼为什么还跟欧程朗纠缠在一起？ 答案呼之欲出，可秦昭衡不想再深想下去了。 这次真到了转身离开的时候了。既然感情没了，生意更不能没了。 六小时前的许曼怎么也料不到今日是这么百感交集的一天，先是遇到了秦昭衡，后又听到向家的噩耗，最后在午后见到欧程朗。 缓过神后，她推开欧程朗：“你怎么来了？” 欧程朗很激动，平静下来才回答了问题：“我去滨城出差，想着滨城离这里近，就买了张机票过来了。” 许曼一个字都不信：“给我看订票信息。” 欧程朗脸上浮现尴尬，不肯掏出手机。 许曼就知道这人在说谎，转身往校园里走。 “曼曼，你听我解释，我只是不想给你压力而已。” 欧程朗拉住她的胳膊。 许曼很无奈，耐心劝道：“欧程朗，你也快30岁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想找早去找了。” “你说什么？”许曼没听清嘀咕声，问道。 欧程朗厚脸皮地说：“这附近哪家酒店比较干净啊？” 答非所问，许曼干脆不理他了，身后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要么我在你宿舍打地铺也可以。” 可以个鬼。 许曼再次转身，带着欧程朗往街上走。安顿好他后，想着回学校。 欧程朗又提要求了：“曼曼，你不尽下地主之谊，招待我吗？” 又是什么鬼？她自己也是个外地人。 许曼的脾气终于来了：“欧程朗，你别太过分。我今天很累，没心情和你周旋。” 察觉到许曼状态是不太好，欧程朗见好就收，才放了她回去。 许曼乘坐电梯下到一楼时，终于接到了向禾的回电。 电话接通，谁也没有说话，渐渐传来向禾的哭泣声。 许曼走路回学校，一边听着一边伤感。 向禾只不过才三十岁不到，已经尝到了至亲离别的滋味。 都说亲人离世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伴随漫长一生的潮湿。不知道向禾什么时候能从这场潮湿中脱离出？还是积攒成以后某一次的狂风暴雨？ 许曼很担心她，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回海城了。 第151章 这里有你 晾了欧程朗一天，周日中午许曼完成了工作，才去找了他。 到了酒店，她敲了欧程朗的房门。 等了几秒，欧程朗来开门，睡得蓬头垢面。 如此不修边幅的形象，不想让心仪的女人看见，本能地又把门关了。 这一下，许曼差点被撞断鼻梁，疼得坐在地上直叫唤。 欧程朗反应过来，重新开了门，见许曼在哭，知道自己闯祸了。 他把许曼扶起来，放到了沙发上，又拧了块热毛巾帮她敷着鼻子。 缓了好一会，许曼感觉痛意明显消失了，才对欧程朗吹胡子瞪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理我了，所以叫了外卖。” 欧程朗套了条运动裤，说得委委屈屈的。 他只当是服务员把外卖送上来了，哪会想到是许曼来了。 许曼突然没了指责的立场：“行了，你先收拾下，我带你去尽地主之谊。” 他特地跑来看自己，总归要请他吃个饭吧。 欧程朗应好，去了洗手间，等出来时，终于恢复了帅气的模样。 许曼带他去吃了附近有名的野生菌火锅。 欧程朗很兴奋：“这就是传说中吃了眼前会有小人跳舞的火锅吗？” 边说边扭了几下腰，迫不及待想躺板板了。 许曼不懂这人在高兴什么？他好像对所有事都保有热情。 等锅底彻底烧开了，欧程朗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眼睛发了亮光。 他可会提供情绪价值了：“曼曼，你真会找地方，这里太好吃了。” 许曼被他夸开心了，已经不介意他突然造访，也对他有了好脸色。 开始闲聊：“你打算待几天。” 欧程朗反问道：“你还有几天放假？” 许曼算了下时间：“还有一周。” 欧程朗马上接话：“那我就待一周，在这里旅游旅游，到时和你一起回海城。” 许曼没法安排他的时间，只能由着他来。 吃完火锅，欧程朗又拉着她在附近逛了逛，感叹道：“这真是一个好地方，我都想常住了。” 许曼笑着回：“算了吧，这里没有五花八门的娱乐，也没有夜生活。” 习惯花花世界的人真的不能够适应。 身边欧程朗突然道：“可是这里有你啊。” 许曼被忽然的表白惊吓到了，闭紧嘴巴不再开口了。 这七天里，欧程也没闲着，白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拿起画笔到处去找美景写生。 晚上再去接许曼下班，和她一起觅食。有时是他请许曼吃，下一顿许曼必定会抢着买单。 他不喜欢许曼和他这么斤斤计较，可有什么办法呢？还是慢慢来吧。 想起初见的那次。 第一眼他是被许曼吸引的，第二眼绝对是被许曼的家庭氛围吸引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凉亭里聊着天，很和谐的画面。 他的家庭也挺幸福的，当然也希望另一半的家庭也能和睦。 他钟意许曼，喜欢许叔武姨。一切都很好。 放假的那天，许曼收拾好行李，欧程朗来接她，顺手提过了她的行李箱。 他们先要乘大巴去火车站，再坐2个多小时的动车去省会的机场，然后飞回海城。 一条很遥远的路程，幸好有欧程朗照顾，比上次她来的时候轻松多了。 辗转八个小时后，在太阳刚下山时，许曼终于踏上了海城的土地。 阔别四个月，许家父母迫不及待见女儿，开了车来机场接许曼，当看见了她身边的欧程朗时，脸上快笑开花了。 许曼后知后觉，原来欧程朗去找她是瞒着她父母的。 当然他又出现在了许家的餐桌上。 为了迎接女儿回来，武雪英从中午就开始忙活了，做了一桌丰盛的菜，都是许曼爱吃的。 武雪英边给许曼舀鸡汤边唠叨：“黑了瘦了，不好看了。” 爱美之心谁都有，许曼听了不高兴，嘟着嘴。 欧程朗忙出来打圆场：“阿姨，这是健康美。曼曼这样的可好看了。” 武雪英听得笑得合不拢嘴，忙给许卫勤使眼色。许卫勤会意，对着欧程朗猛点头。 许曼受不了那三人的做作劲，抱起脚边的一只耳，猛吸猫。 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小猫咪，让我亲死你。” 一只耳见了她也很开心，在她怀里打滚，不停地撒娇。 武雪英突然来了句：“等你结婚后，一只耳就是陪嫁猫了。” 欧程朗一听来劲了，赶忙和一只耳培养感情。 一只耳不喜欢秦昭衡，也不喜欢欧程朗，对他很是高冷，爱搭不理的。 许曼难得和他开玩笑：“你也有搞不定的时候啊。” 印象中，欧程朗人缘挺好的，五湖四海的朋友很多，和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除了向禾外，只和大学同寝室的几个女生有来往，其他都断了。 她不明白欧程朗这么一个热情的人，怎么会中意冷淡的她？ “是呀，我又不是猫罐头，它不喜欢我，我能接受。” 既然得不到一只耳的喜欢，欧程朗只好同许曼父母耍宝，逗得他们哈哈哈大笑。 许曼起先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笑容僵在脸上，她想起了向禾和她的妈妈。 她也不想扫兴，先没说向禾妈妈的事情，心里打算明天一早去陪向禾。 躺在松软的床上，许曼睡了安稳的一觉，第二天便开车去了向禾家。 按了门铃，沈家老保姆来开门，见了她很意外：“许小姐，你怎么来了？” 许曼见向禾心切，没有察觉到异样：“我来见向禾啊。” 老保姆震惊：“太太正在闹离婚呢，回了娘家住。” 许曼又被震惊住，转身正要往市区赶。 对面摇摇晃晃醉意明显的沈卓航回来了，扶着他的正是秦昭衡。 他们还未走近，许曼已经闻到一股刺鼻的烟酒味，不禁捂住鼻子。 她想厚着脸皮当没看见他们的，沈卓航见了她却像仇人一样骂道：“你们这对邪恶姐妹花，我倒要看看最后你们有什么好下场？” 哈？ 许曼大为疑惑，她和向禾是有点小性子，但不至于用“邪恶”来形容吧？ “你们到底对我和秦昭衡有没有一点真感情啊？” 沈卓航声泪俱下控诉着。 许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着不同醉鬼计较，打算绕过他们离开。 听秦昭衡说：“你等我下，我送他上楼后有事找你。” 许曼点点头，跟在后头进了屋，等在客厅里。 没多久，秦昭衡安顿好沈卓航后下楼来。 怕许曼闻到异味不舒服，故意离她有段距离。 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是张晓晗的来电。 第152章 算我们俩倒霉 前段时间闹了一通，张晓晗现在演技飙升，时不时要打个电话关心下他，姿态放得很低。 秦昭衡本不想接的，但看了眼对面的许曼，还是接了电话。 “嗯，我来沈卓航家了。你继续睡吧，我马上回去了。” 听着秦昭衡哄人的语气，许曼有点尴尬，低下头数地面的瓷砖。 数到第八块时，头顶上方传来声音：“你劝劝向禾别闹离婚了，沈卓航是真的爱她，她不能这么抛弃他。” 说到最后几个字，音量都有点拔高了。 许曼怎么觉得是他自己的控诉？ 可她不能自作多情，明显秦昭衡和张晓晗的感情还不错，不可能会再纠结于和她的过往里。 许曼硬着头皮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一方说爱，另一方就要无条件地接受吧。” 秦昭衡冷哼一声：“沈卓航说得没错。碰到你俩算我们倒霉。” 又被阴阳了一下，许曼也来了脾气了：“秦昭衡，你说说清楚什么叫倒霉？好像是我们俩缠着你们似的。向禾当初不想嫁，沈卓航就差没滚在她车轮下了。还有你……” 许曼及时刹车。 秦昭衡却走近一步质问：“还有我怎么了？” 许曼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后才说：“没什么。” 没必要勾起往事。 说完转身就走，去了向禾位于市中心的娘家，向家的保姆来开门，见了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曼曼，你终于来了。我们家禾禾该怎么办哦？” 向家的老保姆边哭边说。保姆在向家干了几十年了，从小看着她和向禾长大，自然亲切。 老保姆跟在身后：“太太真可怜，查出胰腺癌，三个月不到就去了。”目送着许曼上了楼。 许曼来到向禾的房间，轻轻打开了房门，外面明明是个大晴天，房间里窗帘严丝合缝，一丝阳光都没透进来。 还是借助走廊里的光线，许曼才看清向禾缩着身体坐在床中央发呆。 “禾禾。”她轻唤了一声。 向禾才转头，如枯井的眼里慢慢有了光彩，最后爆发出一声哀嚎。 许曼快步走向向禾，上了床拥抱住了她。 向禾哭了很久很久，许曼抱了她很久很久。 最后许曼也忍不住了，跟着向禾一起哭。 听向禾絮絮叨叨：“既然妈妈都没了，我和沈卓航的婚姻也到头了。” 难怪沈卓航那么激动了，虽然一开始就明白婚姻只是一场利用。但毕竟付出了感情，很难释怀了。 “禾禾，你不是说你和沈卓航是天生一对。没了感情，以后可以各玩各的。” 许曼虽然不认同好友之前的说法，但此刻只能拿出这说辞来劝说。 向禾冷漠道：“可我妈已经不在了，我为什么还要利用沈家护着向氏呢？” 说到这，许曼才感觉到奇怪，向家冷冷清清的，不见向父的踪影。 “呵，我妈走的第三天，他就滚去小四那住了。” 男人薄情起来真可怕。三十年的夫妻情谊，连一滴眼泪也换不来。 想起父亲的自私寡义，向禾有点魔怔了：“所以我报复回来了，我把我妈留给我的股份都卖给了我爸的死对头。” “哈哈哈，”向禾笑得张狂，“曼曼你知道吗？男人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该一脚踹开，留着只会恶心自己。” 许曼有点害怕了，虽然向禾一向我行我素，敢爱敢恨。可这样乖张疯狂的向禾，她还是第一次见。 “向禾，你不要这样。你还有……” 许曼哽咽了，她说不出任何能让向禾在乎的人或事物了。 失去了最在乎的亲人，向禾的状态很不好，一会哭一会笑的。许曼决定留下来陪她住几天直到她情绪稳定。 起先两天平安无事，向禾的精神状况也有所好转。 第三夜，许曼陪向禾睡觉，睡到半夜翻了个身，用手摸了摸发现身边没人。 她只当向禾起夜上厕所，等了三分钟，向禾还没回来。 去了厕所查看，骇人的一幕加上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许曼当场呕吐了。 脸上毫无血色的向禾倒在浴室旁，割开了手腕，流水冲刷着她的伤口。一股血水顺着浴缸流向出水口，源源不断。 许曼惊声尖叫，打了120。 到了医院，许曼全身发抖发冷，孤零零地等在抢救室门口。 向父姗姗来迟，口中还骂骂咧咧：“养个女儿真是来讨债的。” 许曼一向敬老爱幼，这次真的忍不了了，站起来就骂：“老畜生。” 半夜被吵醒的向父没想到被一个晚辈羞辱了，气血上涌，扬起了手。 一个巴掌即将下来时，靠在墙上的许曼躲无可躲，闭了眼睛，想象中的痛意没有落在脸上。 许曼睁开眼，赫然发现秦昭衡挡了向父的手。 沈卓航也来了，跪在抢救室门口，不停地扇自己的巴掌。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架的。你别丢下我啊。” 沈卓航很后悔，明明是向禾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听了向禾的几句气话，就同她置气，对她不管不顾的。 他明明知道向禾一向嘴硬心软，只要他脸皮再厚点，保准能哄好她。 听着沈卓航的忏悔，许曼脑子里嗡嗡作响，下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顺着墙壁慢慢滑落，被秦昭衡接住，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秦昭衡伏在她身边。 “秦昭衡。”她叫了一声。 秦昭衡醒了，抬头揉了揉太阳穴。 许曼才看清他眼里有点道不明的情绪。 压下怪异感，她问：“向禾怎么样了？” “她抢救过来了，只是没醒。”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秦昭衡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 许曼的眼泪下来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以为她去上厕所的，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不在时就去找她的。” 早了三分钟送医院，说不定向禾不至于会昏迷。她此刻只是手腕上包着纱布，同自己说：“曼曼，你看我没事了。” 秦昭衡盯着许曼看了会，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第153章 能劝一个是一个 许曼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把纸巾揉成一团，发现垃圾桶在远处。 “给我吧。” 秦昭衡自然地从她手上接过脏了的纸巾，往那处走。 短短的几米，许曼盯着他的背影发愣，分手后时不时还会遇到，只觉十分尴尬。 等秦昭衡转过身时，她还来不及收回视线，正好被他撞见。 秦昭衡有一瞬间的欣喜，急急跨了一步，有点迫切的意味。 这快要扑上来的举动把许曼吓了一跳，她捂着被子瑟缩了下，垂下眼皮避开了视线。 对方刻意的回避使秦昭衡停了脚步，暗自笑话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为了掩饰住尴尬，他只好说正经事：“沈卓航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照顾向禾，你不用过去守着了。时间还早，再睡会吧。” 低着头的许曼没回话，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病号服，忙拉起领口查看。 幸好内衣还好好地穿着，这套还是当初去南城泡温泉时特地买的。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了…… 秦昭衡发现了她这个小动作，解释道：“护士给你换的衣服。” 不是他换的就行，许曼“哦”了一声后无话可聊了，只好转头看窗外。 天刚亮，旭日东升，一天又开始了。 发觉秦昭衡又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许曼犹豫了会才开口：“你快回去吧，别让女朋友等着急了。” 看许曼要打发自己走，秦昭衡忽然来了脾气，冷着脸回：“都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许曼叹气：“你别这样了。我看她是个好姑娘，你别伤她的心。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被定义为包养的。” “所以你当初甩了我一巴掌。” 秦昭衡回忆起了和许曼的往事，他们的故事也是这样开始的。 “那些八百年前的事就别提了吧。”许曼抬头，对上秦昭衡的眼眸：“你呀，就学不会尊重女性。”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秦昭衡怎么还是老套路。许曼怕他这样下去会错过好姻缘。 她语重心长说：“你都三十三了……” 等不及许曼说完，秦昭衡就回嘴：“再过两个月你也三十了吧。还这么任性，说去支教就去支教。” 敏中的校董给他打过电话，那样远的一个地方，他先是沉默。 深知许曼热爱自己的工作，他不忍心去干涉。最后还是没有戳破她的谎言，放她走了。 “咳咳。”门口一阵轻咳声。 许曼和秦昭衡同时抬头，是林路扬。 他双手抱臂靠在门框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们的聊天内容？ “像这样多好呀。”林路扬松开手臂，走过来：“分手后不一定是仇人，也可以是朋友。” “朋友？” 两个字在秦昭衡的嘴里重复着，看向突然来的好友。 林路扬解释：“我刚从沈卓航和向禾那过来。” 他只想能劝一个是一个。 秦昭衡比起在icu门口的沈卓航幸运多了，至少他心里的许曼还好好的。 又同许曼打了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乍见到林路扬，许曼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嗯，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气潇洒。” 她朋友不多，林路扬算一个。 向禾在icu生死未卜，林路扬能好好地站在自己眼前，自然十分高兴。 林路扬挤开秦昭衡，坐在了许曼的床边，同她聊着近况。 没了位置的秦昭衡只好坐在角落里的沙发处，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聊天。 一个小时后，林路扬和他一起离开。 医院门口，林路扬没了好脸色，直接开骂：“秦昭衡，你是狗脑子吗？居然让许曼知道张晓晗的事。” 许曼现在还不知秦昭衡拿张晓晗当她养。不然真的要被恶心坏了。 夏季毒辣的太阳下，高温令秦昭衡的心情开始烦闷：“她正和那个搞装修的打得火热，哪会在乎我的事？” 林路扬继续劝：“你听我一句吧。别再错下去了，赶紧把张晓晗打发走。” 荒唐如他，也不搞这出。 显然秦昭衡根本不听，对着他挥了挥手，上了不远处的车。 等那辆库里南消失在视线里，林路扬叹了长长地一口气，自言自语：“我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等秦昭衡回到家时已经快11点了。 张晓晗刚起床，难得在周末的白天看到秦昭衡，有点意外。 她讨厌周末还要加班。 摆上职业的笑容，打了招呼：“秦总，早。” 秦昭衡臭着一张脸，扔给她一个粉色的购物袋。打开来看是几件内衣，一模一样的黑色蕾丝款。 昨天没睡好，她的笑脸只不过维持了几秒，语带讽刺：“秦总，您又是从前妻那得到的灵感？” 秦昭衡一愣，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轻笑。 张晓晗搞不明白他的脑回路，前妻两个字都能把他哄高兴了。 她不情不愿地进了卧室换衣服。 秦昭衡看张晓晗关了门，坐到沙发上，面向窗外。 许曼和他恋爱时只穿幼稚款式的内衣，怎么和欧程朗在一起后穿得如此性感了？ 越想越气！ 等张晓晗重新出现时，看她作势要解开睡衣扣子，皱眉不悦道：“扣上，我不想看。” 张晓晗偷偷翻了个白眼，忍了脾气：“我以为你要检查下成果呢？” “按她的尺码买的，估计你穿着也不好看。” 张晓晗撇了撇嘴，这内衣大了两个罩杯，穿着有点空落落的，真的不合适。 就如她待在秦昭衡身边一样不合适。 对他的期待早已经没了，想到后面要过着傀儡般的日子就焦虑。 这世界上最希望秦昭衡和许曼复合的莫过于张晓晗了。 只在秦昭衡家吃吃喝喝，已经进账百来万了。这钱来的太容易了，心里又开始不踏实。 会担心自己以后习惯不劳而获的日子，失去生存的技能。 她突然想砸了自己的金饭碗：“秦总，您这样有意思吗？” 秦昭衡难得正视张晓晗，开始思考，有意思吗？ 答案是：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闹了半天，他终于承认，这世界上谁都替代不了许曼。 长得再像，穿得再像，终究不是她。 第154章 不是朋友，也当不成陌生人 秦昭衡终于面对现实了：“其实你和曼曼一点都不像。” 张晓晗才二十三岁，却十分有野心，这半年来在酒桌上已经应付自如。 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去读书真是埋没你了。你去傅本余那边上班吧？” 对于这提议，张晓晗自然十分欣喜，不用扮演别人，做真实的自己再好不过了。 只是以后得更努力赚钱了，总有一天会靠自己的真本事年入百万。 她同秦昭衡告别：“秦总，麻烦你给我三天时间找房子。” “好。”秦昭衡回了一个字。 ＊ 向禾昏迷了三天才转醒，转到普通病房的那日，许曼终于见到了她的面。 尽管刚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的向禾面色惨白，许曼还是忍不住骂道：“你倒一了百了，让我们这些爱你的人该怎么办？” “曼曼。”向禾十分虚弱，轻唤了声。 坐在床边的许曼生气到侧头不理她，这个角度正好对上了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沈卓航。 也是个讨厌的人。 许曼抬了屁股换了方向，又扫到向禾包着纱布的手腕，那些血腥的画面涌出，终于哭了出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得断断续续：“禾禾，你……永远……永远……要活得好好的。” 等哭累了再睁眼时，竟发觉向禾对着自己微笑。 这副讨打的样子，许曼止住了哭，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不救你了。” 抬手作势要打向禾，听沈卓航突然出声：“许曼，谢谢你了。” 许曼的手停留在空中，同向禾对视了眼。 “我救我的闺蜜而已。” 沈卓航难得没有抬杠，这一个礼拜简直是噩梦。 昏迷时的向禾死寂般地躺在床上，他那时想只要向禾能醒来，他什么都能答应她。 现如今向禾恢复到能和许曼打打闹闹的状态，他十分感谢老天的保佑。 在生死面前，之前的争吵不快已经如浮云散去了。 向禾又在医院躺了一周，渐渐恢复了精神气。 期间许家父母知道了她的遭遇，几乎天天来医院看她，变着花样的带各种好吃的来。 直到向禾盯着武雪英眼泛泪光，吓得他们都不敢来了，换成许曼每天带来家里熬的各种补汤。 许曼一边喂向禾喝汤一边问：“你真打算和沈卓航离婚？” 照顾向禾的这段日子里，她管白天，沈卓航上夜班。每次都是等许曼来后，他才走。 许曼见他极速消瘦，眼里常常有红血丝，看来晚上也睡不好。 “算我对不起他了。出院后我打算出国了。” 许曼拿汤勺的手一抖。尽管向禾以前也经常出国，可毕竟国内还有母亲，总归会有归期。 可是她现在孑然一身，许曼知道两人以后难再见面了。慢慢红了眼眶，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到了碗里。 汤也不能喝了，许曼把碗搁在床头柜上：“那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她故意问的。 向禾眼角也泛出泪光：“曼曼，我也要对不起你了。” 如猜测一样，向禾这是要打算移民，彻底离开伤心地了。 许曼偏过头去，不让好友看出她的不舍：“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生活，万一……” 万一又想不开，她怕向禾身边没人。 向禾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够了。” 在昏迷前，她很清醒地意识到鲜血正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出，生命慢慢消失的感觉令人恐慌。 原来她没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她也会怕死…… 今天沈卓航比往常来得晚，吃过晚饭，他才姗姗来迟。 许曼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听他提醒：“外面下大雨，你慢点开车。” 许曼提着东西，往日那些不开心也淡了，笑着同沈卓航道了别。 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沈卓航，等我出院了，我打算出国生活。” 刚才同许曼说的，向禾又复述了一遍。 沈卓航没许曼那样激动，只是坐在椅子上问她：“你要去哪个国家？” 向禾没回答他，却扯了另外一个话题：“怎么？家里的压力顶不住了。” 她看他满脸疲惫。转念一想，有点愧疚，毕竟也是她闹出来的。 操办完母亲的身后事，向禾就找了沈卓航摊牌想要离婚。 沈卓航自然不愿意，向禾便到了婆家，把她流产的真相坦白了。 如她所想，婆婆气得心脏病犯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逼着沈卓航离婚。 只是没想到沈卓航依旧不肯离，不接电话竟还躲起来。 向禾本以要再劝劝他，却听到：“出院后，你也没那么快能出国。” “什么？” “离婚冷静期不得一个月。我们领了离婚证后，你才能安心出国吧。” 向禾动容：“沈卓航，谢谢你。” 八月过半时，向禾和沈卓航终于拿了离婚证，他们还办了个聚会。 许曼整理好了去楚市的行李，晚上赶去了聚会地点。 说是聚会，只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其实没几个人，就她，林路扬和秦昭衡。 许曼和向禾坐在一处，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走？” 向禾摸着手上的伤口回：“不知道，还没想好去哪个国家。” 世界这么大，足够她思考好久在哪里落脚。以前她喜欢到处漂泊，现在只不过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许曼突然提议：“既然一时走不了，要么来楚市先散散心吧？” 向禾没说不去也没答应，只看向不远处在和好友们交头接耳的秦昭衡。 “你怎么打算的？” 许曼会意一笑：“不是朋友，也当不成陌生人。” 这是现下，她和秦昭衡的状态。 不远处，三个男人停了聊天，同时看向说着悄悄话的许曼和向禾。 沈卓航感慨：“折腾了这么多年，我们三个还是单身了。” 秦昭衡和林路扬对视了一眼，都没接话。 几人聚在餐桌处，沈卓航很大方地起来敬酒：“今天我要很郑重地和大家宣布，我和向禾正式离婚了。” 他看了眼向禾：“还有向禾，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好朋友，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会赴汤蹈火而来。” 说到最后语调上都染上了几分伤感。 林路扬率先举杯：“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许曼举起酒杯，对秦昭衡遥遥敬了一杯。 —全文完— 这本书纯纯为爱发电，作者已经熬不动了。 感谢读者大大们陪伴至此，祝你们事事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