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爷》 第一章 博生机! “报!北境斥候来报!我朝开国将军傅高禄父子出征夷族,大……大败未归,七万精兵下落不明!” “七万颗脑袋,还能凭白掉进土里?拿朕当傻子不成!!” “陛下,依臣看,这傅家怕是早存了反心,带着兵马投敌了!” “岂有此理!传!朝中大臣即刻来别令云殿议事,朕要将傅家逆贼,满门抄斩!!” …… 大雍王朝,将军府,世子卧房。 傅深猛地从床上做起来,头痛欲裂,脑袋一团浆糊。 就这么穿越了? 还是个将军府的废物世子…… 感受着阵阵纷乱繁杂的记忆,傅深心头别提多窝火了。 赶上个烂摊子。 傅家早年还算枝叶繁茂。 但雍国近年战乱不断,傅家腿脚利索的,全被那狗皇帝逼上了战场,死的死,残的残,同辈几个兄弟死了个干净。 如今傅家除了老开国将军健在,只剩傅深这窝囊世子,和他独臂的爹。 门外,几个游手好闲的下人走过,交谈声毫不遮掩。 “新来的,你进去瞧瞧,看咱世子是不是咽了气?” “都两天了,前日宫里的诏书刚送来,就给这窝囊废吓得翻了白眼,到现在还没醒,真够现眼的!” “傅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废物?枉费老将军为了保他不被送到边关,百岁的年纪还要往战场跑……” 听着下人的话,傅深微微咬牙。 不是被这几个下人触怒,而是为目前的情况糟心。 连府中奴才都不把他这世子放在眼里,能看得出,如今的将军府,怕是连门面都剩不下几分。 更别提,原身也属实窝囊。 北境传回傅老爷子投敌的消息,皇帝本就忌惮傅家功高震主,当然乐得借题发挥。 投敌之事尚未敲定,两日前,就急着送来一纸问罪诏。 摊开诏书的一刻,这位老将军万般疼爱的大孙子,被吓得直挺挺仰躺在地。 生生吓死了! 说他窝囊废,那不是冤枉他,反倒还叫的好听了。 傅深走到桌前,灌了口茶汤,干涩的喉咙总算缓解。 他抬指轻敲桌面,琢磨着现下如何破局。 越想,越是头疼。 自己这前朝开国大将军的长孙,基本人见人欺。 活到今天全仗着功名显赫的爷爷。 要权没权,要兵没兵,更别提什么人脉根基。 若是真从了诏,进了宫,落井下石的一抓一把,断然不会放他回来。 逃? 能逃哪去? 连家丁都是群二五仔,跑不出几步就得被扣回来,还要落个抗旨不遵的帽子。 死局,无解! 焦头烂额之际,门外传来太监拉着长音的高呼。 “三皇子到——” 随着门外的阵阵骚乱,屋门很快被踹开。 三皇子雍康大步迈入,明黄色的锦袍绣着牡丹纹,晃得人两眼发酸。 来的倒是快! 皇家就这么沉不住气? 傅深心里一沉,不动声色起身:“三殿下。” 雍康却是扫了他两眼,不住冷笑,脸色嚣张跋扈到了极致:“傅世子,父皇诏书两日前就送到你府里,为何抗旨不遵?!” 为何不遵? 你他妈说说是为何! 原主被吓硬了两天,现在又过来补刀,分明是存心把傅家往死里逼! 傅深忍着憋屈,皮笑肉不笑:“殿下折煞我了,傅家对大雍向来忠心,哪里会抗旨,实在是前日发了恶疾,卧病不起,眼下才醒。” “昨日不醒,前日也不醒,偏偏本殿找上门儿来才醒,傅世子,你倒是挺会挑时候。” 雍康笑了笑,随即神色骤冷:“我看你是有意拖延,想跟你那逆贼祖父里应外合!来人!给我搜!” 大手一挥,门外的兵官呼啦啦涌入。 傅家的兵马都被带走,如今院里只剩下家丁奴才,连反抗的资本也没有。 “殿下饶命!冤枉啊殿下!” 很快,大片的鬼哭狼嚎中,府中所有人都被制住。 在傅深阴沉的脸色中,有人翻出了傅老爷子出征前,与夷人往来的书信。 。 “傅世子,解释解释吧,这是什么?”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本殿把你压入大牢!” 三皇子抖着纸张冷笑。 傅深盯着他,心思飞速转动。 他算看明白了。 那皇帝老儿可是有些手腕的,想除傅家,也不会这么小儿科的上门找茬。 分明是这皇家老三想借机捞功,换他老子赏识! 傅深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若是被扔进天牢,那就真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盯着面色得意的三皇子,心头生出急智,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手一摊:“我不太识字,劳烦殿下帮我念念,也好叫这些下人瞧瞧您文笔如何。” 雍康眼中杀气一现,鼻眼再度狰狞几许。 这是暗戳他伪造书信。 “不错,好胆!” “我还有胆子更大的,殿下想不想看看?” “自然是想。” 雍康饶有兴致的回道。 傅深现在越是硬气,待会儿的下场就越惨。 他不信这废物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然而,下一刻,随着傅深道了句:“殿下得罪。” 砂锅大的拳头,突兀从他瞳孔里映出,又急速放大。 砰! 傅深毫无预兆的抬手,一拳狠狠砸在三皇子的鼻梁。 受激的可不光三皇子。 那闷响搀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口上。 不管是府中下人,还是皇子带来的侍卫兵官,全都吓蒙了。 我的妈呀! 窝囊了二十几年的世子,竟敢打断三皇子的鼻梁? 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大胆!” 地上的三皇子还在惨嚎,他的侍卫,当即拔刀上前,那架势想要把他就地正法。 傅深不但不退,反倒满脸横肉的凑前,厉声喝道:“想好了,我乃开国将军长孙,今早敢打皇子,晚上就能弄死你们这群狗奴才!动我,谁敢?!” 他是窝囊,但他那将军爷爷的名头,照样能震慑一群大头兵。 老将军对这长孙的疼爱人尽皆知,投不投敌的先放放,要是知道孙子被这些人砍了,保不齐匹夫一怒就敢进京抹他们脖子。 一时间,侍卫都被逼得往后退了几步。 地上的三皇子捂着鼻子叫嚣,鲜血滴滴落下:“好啊,敢打本殿,刚好让父皇一并治你的罪!” “不信。” 傅深一副滚刀肉模样。 三皇子果然受了刺激。 几个皇子中,他本就不被看中,想方设法的要证明自己,最是受不了有人质疑他在皇帝眼中的地位。 “好,好!本殿改主意了,去什么天牢,我这就把你押送回宫,我要父皇杀你的头!!” “都他妈愣着干嘛!还怕了个废物不成!!” 傅深任凭几个侍卫将自己按住。 眼中晦芒闪动。 打了三皇子,也是死里求生之举。 眼下形势,也只有面见皇帝,还有希望博来一线生机。 第二章 巨大反差 别云令殿。 雍国皇帝雍亨,端坐龙椅,威严面容凝沉,看不出心思。 殿外,三皇子刚好领着侍卫,将傅深团了个瓷实,裹着送进朝堂。 “父皇可要为儿臣做主!” “今日一早,儿臣在府中翻到傅高禄通敌卖国的罪证,可傅家这逆贼,不光拒不伏法,还打伤了儿臣!简直无法无天!” “如今证据确凿,请父皇即刻下令,将傅家抄斩!” 雍亨看了眼三皇子还在流血的鼻子,没做表态。 他接过太监递上来的书信,凝神读着,口中不咸不淡道:“先宣御医。” 待他看完,又将书信递给周围的大臣,全部过了一眼,才看向傅深。 “你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想听我说什么?” 傅深反问。 雍亨双目危险的眯起。 不对劲。 都传这傅家世子,胆小懦弱,可眼前这人气度从容,眉眼沉静,面对此等阵仗也丝毫不见慌乱。 抓错了人不成? “逆臣傅高禄,卖国通敌,现下证据确凿,朕再问你,可有说法?!” 雍亨的声音拔高,迫人威压扑面而来。 然而,傅深却是嗤笑:“哪来的证据,就那封伪造的书信?” “傅深,你有何证据证明书信的是伪造的!” 三皇子正被御医上药,闻言立马给御医推到一旁,跳脚的站起来。 “那你就能证明不是伪造的了?” 雍康表情一窒。 傅深继续道:“那信我看了,且不说伪造之人学艺不精,仿不出我祖父的笔迹,上头用的夷族文字还磕磕绊绊,错了好几处……” “就更别提,夷族居住塞外荒漠,常年狂风漫沙,根本用不得纸张,传信都是拿的兽皮。” “我祖父好歹跟夷族斗了大半辈子,算得上知己知彼,他要真想投诚,不会傻到用这东西传信,只怕到了地方刚掏出,就给风吹烂了。” 他说完,盯向雍康,笑出声来:“三皇子,要是有人拿这么个离谱东西踹开你家的门,你打不打?” “你!” 三皇子脸色当即涨红,气的身子发颤。 朝中不少三皇子的党羽,这时候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道:“即便这信作假,傅高禄投奔夷族是真,你动手打了当今皇子也是真,罪上加罪!” “我大雍国法严律,岂容你逞凶!” 皇帝雍亨没跟话,而是靠坐回去,一副静候派头。 甚至盯着傅深的眸子,饶有兴致。 此子倒也算机敏。 若是能为朕所用…… 哎,可惜了。 傅深冷笑道:“这信是有人伪造的,分明是蓄意谋害我傅家,保不齐祖父出征被俘,就是那背后的推手所害……” 说话时,他紧盯着三皇子,言外之意明显。 雍康有些急了。 他万万想不到,人人传的窝囊废物,竟然只扫了信纸一眼,就能几句话道破证据作假。 偏偏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本想借机拿了傅家借机邀功,难不成要被他反将一军? 不成!岂能真被他将罪名开脱! 正思量着如何阻拦,却听傅深又话头一转:“不过,祖父投敌之事,我现如今百口莫辩。” “此等重罪,臣不敢请圣上开恩,但求陛下赐死,以证傅家忠烈血脉!” “我傅姓儿郎,便是没本事杀敌,也有胆量,以死明志!” 语气慷锵,犹如重锤落地! 那言语中的壮烈豪迈,回响在大殿,荡气回肠。 在场武官看着他腰板挺直,皆是动容! 是哪个浑人传的,傅家小儿是窝囊废? 放屁! 这傅家分明是满门忠烈! 整个大雍上下,没有哪个从军做将的,不敬重傅老将军。 他们屁股本就不在三皇子这些朝堂党羽的窝儿里。 说白了,傅老将军叛国之谈,他们根本不信! 那可是和先皇穿过一条裤子的老将。 先皇驾崩之前,甚至原本是要封为摄政王辅佐朝政的,却被傅老将军拒绝,表示打了一辈子仗,做不来文官。 说别人投敌他们信,老将军投敌? 放你的狗屁吧! 若不是先前看剩下的傅家崽子实在扶不上墙,绝对是少不了帮衬的。 方才傅深的一同分析,再加上这么煽情两句,顿时有不少人挪了立场。 傅深不动声色,偷偷扫了那群武官几眼,目光连闪。 很好,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傅深当众求死,正中三皇子下怀,连忙道:“既然贼人已认罪,请父皇将他处死,以儆效尤!” 雍亨叹了口气,便要抬手去碰国印。 谁知,傅深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不够。” “什么?” 包括三皇子在内,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傅深。 傅深却是立即跪下,语气诚恳:“只杀我一人,不足立威,敌国也不会信傅家绝了……臣求圣上,赐株连九族之罪,如此一来,定当百朝皆知。” 他还刻意咬重敌国二字。 满朝哗然! 他们不是震惊傅深的不要命。 这傅家小子,看似求死,实则话里话外透着裹挟之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现在大雍没了傅高禄,周围蛮夷已是虎视眈眈。 若是护国将军府再绝了,传出去,只怕要横生乱局! 雍亨闻言,眉头微蹙,冷哼一声,手却暗暗攥紧。 竖子胆敢……胆敢威胁于朕! 那该死的傅高禄,便是人走了,留下的孙子也要盖他一头! 雍亨几乎按耐不住心头杀意。 这时候,却有几名武将走出来,恭声道:“陛下三思,现阶段若是没了傅家,只怕局势无法收场,毕竟傅老将军是否投敌,还有待考究。” 雍亨对几人冷冷扫过。 他虽一心想除了傅家,却不是昏庸无能之辈。 局势如何,他还是拎得清的。 而且雍国常年战乱,朝中重用武官,几名将领的话,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思量再三,还是按耐住心头的杀机。 看向傅深的目光,恢复平淡。 “就同几位将军所说,傅老将军是否投敌尚且未明,朕拟诏书叫你前来,也不过是打听一二,你不必如此。” 傅深没动,他知道皇帝还有下文。 “不过嫌疑未清,近段时日,将军府上下禁足,听候发落……傅深,你可有议?” “微臣不敢。” 傅深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次的死局暂且稳住了。 三皇子却还是不想罢休:“父皇,这……” “闭嘴!” 成事不足的东西! 见雍亨脸上有了薄怒,三皇子被吓得一颤,再也不敢多言。 第三章 还有个媳妇儿! 傍晚,红霞染青云。 傅深回到府邸之时,才发觉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 疲惫的像打了场硬仗。 他毕竟是个刚穿越来的现代小青年,远没有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鬼门关逛了一圈,还没吓软,已经算心理素质过硬。 开玩笑,差点被人消消乐,换你试试? “半文?半文?!” 没等进门,他就朝着府院大喊。 喊声刚落,顿时有一小厮,急急忙忙从院里冲出:“少爷?您没事儿啊?” “怎着?还盼着你家主子出事?!” 傅深抬腿就踹了对方一脚。 半文是府中专门伺候原身起居的小厮。 却不是点头哈腰的狗奴才。 正好相反,半文五岁时就被卖到将军府,二人之间,不光有主仆这层关系,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原身性子懦弱,也多亏了半文机灵,以前受欺负时,没少替他挡。 现在整个将军府,要说现在能信得过谁,也就剩这么个小厮了。 半文没躲,挨了傅深这一脚,见他身形踉跄,连忙过来扶,眼眶有些红:“少爷,我还当你回不来了……” “哭屁的哭,娘们儿唧唧的!” 傅深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随了他主子,娘炮德行。 “少爷乏了,赶紧扶我回房歇着。” “哎!” 半文听话的搀着他进屋,期间心里泛着嘀咕。 总觉着,少爷跟以前不大一样。 具体哪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反正,要是换做以前,自己这主子是绝对没可能跟皇子叫板儿的。 更别提上去一拳就给堂堂六皇子掀翻在地。 这得多大的胆子? 关键是,少爷打完人,去了趟皇宫,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回来了。 就今儿个半天时间,半文感觉是真真儿开了眼界。 好像一夜之间,自家少爷突然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 他拿不准是福是祸。 这天晚上,傅深没叫半文伺候入浴。 刚摸到床,立马就爬上去,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到第二天大晌午头儿,才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刺目的阳光从纸洞里照下,傅深遮住眼睛。 不错,日头大好。 神清气爽的推开门,低迷的氛围却是扑面而来。 将军府上下,此刻人心惶惶。 院里头扫地的,出神挥着扫把,地上的叶子愣是一片没碰到。 路过的下人惴惴不安,打水的丫鬟面容愁苦。 好似个个儿头顶都悬着铡刀,随时就要落下来。 他们都有个共通点。 在傅深出来的一刻,看过来的眼神,都隐隐含着愠怒和埋怨。 不用说,昨日差点被满门抄斩,还是他这主子亲口请求。 险些连累的上下几百口,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傅深不理会这些人,怡然自得的哼着曲儿,喊过来半文,拉着他一块斗起了蛐蛐儿。 看的旁人更加来气。 俩人斗到一半,半文见傅深老神在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少爷,府里的下人都说,昨天咱们家差点被满门抄斩了,是真是假?” “要是真的,你怪不怪少爷?” “不怪。” 半文不假思索摇头。 “真不怪?少爷不信。” 半文放下草棍儿,认真说道:“半文大字儿不识几个,但拎得清好赖,您对我们这些下人向来很好,犯了过也从不苛责,是位好主子。” “更别说,府里不少人都是走投无路时被少爷收留的,要是没有您,只怕都活不到现在,便是将来给您陪葬,也不该埋怨。” 傅深乐道:“行了,就是逗逗你,这么较真儿做什么。” 这时候,府里另一个小厮,黑着脸走了过来,看了眼逗虫的主仆二人,哼了声,语调很是不客气:“世子,少奶奶求见。” “不见。” 傅深打了个哈欠。 那小厮闻言,动也没动。 俨然把他这世子的话当成耳旁风。 反而转过身恭敬道:“少奶奶,世子答应了。” 傅深眉头一皱,紧盯着那小厮,对方却怡然不惧。 没等他说什么,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就从不远处走来。 红罗绸缎,美珠宝簪,这些花里胡哨的装点,在她身上不仅不显艳俗,反而衬得格外矜贵。 傅深看着眼前贵妃似的女子,走到自己面前,递出张薄纸。 声音绵软。 “傅郎,我最后这么叫你一回,你把和离书签了,我俩各自安好,如何?” 她俏丽的眨了眨眼。 傅深迅速搜索记忆。 好家伙,原来还有个过了门儿的妻子。 他看着女人,语气似讥讽又似调侃:“白婉,当日你勾引我,死皮赖脸要做我正妻时,可不是这幅嘴脸。” 白婉也不生气。 反倒走上前来,贴心的为他整理衣袖,素白玉指划过胸口,带着有意无意的撩拨。 “夫妻本是同林鸟,现在傅家要满门抄斩,难道傅郎舍得我陪你一起死?” 她讲话向来轻声细语,好似跟小情郎撒娇似得,听的人心尖儿痒痒。 也难怪当初给原主迷得五迷三道。 以傅深现代人的视角来看,这女人嫁进傅家,其实就是攀高枝,典型的绿茶捞女。 不过即便是捞女,白婉显然也是最高端的那类。 甭管真情还是假意吧,起码人家嫁进来后百依百顺,恪守妇道,如果看做各取所需的交易,这也是个服务相当到位的乙方。 只不过几年愣是没让原主碰过身子,想想还是挺冤种的。 “也难为你沉得住气,特地等我睡醒了才来,我还以为你昨天半夜就得闯进我房门呢。” “傅郎什么话,要与你分开,我也很是舍不得。” 屁也能放的这么好听。 傅深同她笑笑,接过和离书。 这女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 明知她这算二五仔吧,你还偏偏不太恨她。 反正君子也知道不立危墙之下。 只是没忍住补了句:“你可想好,等老爷子回来,保不齐你得后悔。” “真有那天,大不了人家再回来求你嘛。” 白婉轻笑道。 笑却不达眼底。 她没蠢到把这话当回事,且不说傅老爷子投敌叛国是重罪。 单说傅家功高震主,日后也定然不得安生,将军府已经没了她想要的荣华富贵。 除非,这爷孙俩真能有本事,倒转乾坤…… 第四章 他这是支棱起来了! 想法刚一冒出来,白婉自己都觉得荒唐。 想什么呢。 傅老爷子不说,就傅深这个窝囊世子,哪来的本事。 除了个世子名头跟手头的银票,白婉从他身上瞧不着任何可取的地方。 傅深一眼就看出女人的想法,心底冷笑,没多做解释。 将和离书扔给了她,女人淡定接住,朝他展颜一笑。 “傅郎,再见。” 傅深静静望着女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方才那领人过来的小厮,低头啐了口唾沫,准备就这么离开。 傅深冷冷将他叫住。 “王二。” 名叫王二的小厮身形一顿。 然而,这奴才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反倒不咸不淡的拱拱手:“世子要是有吩咐,恕小的身体不周。” “昨个儿险些被杀头,吓得气短胸闷,动弹都费劲。” “您旁边那位才是好狗腿,世子使唤他就成,小的可伺候不了您。” 这是话里有话。 旁边,府中不少下人都看了过来,听着王二的阴阳怪气,满脸写着畅快。 好像当众忤逆他这有名无实的主子,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快意。 又或者傅深成了苦大仇深的奴隶主,他们是在反抗压迫。 傅深心里杀机翻涌。 这人,越是卑贱,就越是贱骨头。 底层的人,向来畏威不畏德。 就像半文说的,原主对他们实在太好。 好到让这群狗奴才分不清大小王了! 身旁的半文,拍着桌子就要发作,却被傅深拦下。 他上下扫了眼王二,刻意把语气放的平和:“照你这么说,是我做错了?” “不敢,您堂堂世子,能有什么错。” 王二皮笑肉不笑。 谁知,傅深听了就一拍大腿。 “好!既然我没错,你这就是以下犯上,无故顶撞主子,抽你一百鞭子,不冤枉吧?” 王二脸色怔住。 第一时间,他的想法竟然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匪夷所思。 这窝囊废要罚我? 凭什么? 然而不等他有所表示,半文已经取来绳子,三下五除二将他绑在树上。 手上拿着长鞭,不怀好意的望着他。 “等等!你、你不能打我!” 王二终于慌了,连忙开口。 “怎么不能?” 傅深掏着耳朵,饶有兴致的问。 王二深吸一口气:“您昨个儿失手打了皇子,还差点连累府里上下几百口。” “小的、小的是替府里所有人抱不平,难道有错吗?” “所以,本世子不光不能与你们计较,还得再给你们赔些银钱,安抚人心?” “世子,您向来讲道理的。” 王二忙不迭点头。 正如他说的,这废物世子虽然窝囊,但从来都很讲道理。 更别说,原身还真干过这种蠢事。 记忆里,每次原主做了什么下人不满的事情,有人带头冲他甩脸色,他也从来不知道罚。 反倒会想法子息事宁人。 可以说,如今府中下人不把他放在眼里,都是他一手惯出来的。 叫他窝囊废可真不冤枉。 如今府里已经形成欺主的风气,要是再不整治,日后这群奴才,怕是要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了! 傅深忍着心头的恶心,直接朝半文点头:“打。” 啪! 一鞭子下去,惨嚎声响彻府院。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一众下人,脸色齐齐白了下去。 世子……打人了! 在如今的封建时代,本该再寻常不过的事,却叫他们惊愕万分。 随着每次挥鞭,心里的恐惧也终于被唤了出来。 “世子!世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世子,求您看在小的入府十多年的份儿上,饶小的一回……” 十几鞭子下来,王二再没有了先前的硬气。 他身上的家丁服被抽的破烂,下头是血淋淋的皮肉,脸上眼泪混着血水,凄厉的哀求,模样颇为可怜。 然而,傅深没有丝毫心软。 “半文,歇会儿。” 他抬手示意半文停下,靠在摇椅上,抿了口茶。 就在王二以为能看到希望,不住说好话时,却听他漫不经心道:“我想起来了,昨个儿六皇子来抄家的时候,就是你把人带进来的吧?” “这种吃里扒外的,按家法怎么说?” 旁边揉着手腕的半文立马接道:“回少爷,凡背了主的,少说一百鞭,上不封顶。” 一瞬间,王二脸上的血色被尽数抽干。 “世子明鉴啊!我王二对天发誓,我对将军府绝无二心!” “昨天是……呜呜呜呜!” 傅深没等他说完,就叫半文取来抹布,将他的嘴堵上。 哪怕没有今天的事,这王二他也迟早要除的。 这帮贱骨头,当着面叛了主,还想当他是睁眼瞎? 眼下正缺个杀鸡儆猴的,还能顺带拔了傅家的钉子,想不到这不长眼的狗奴才还真自个儿送过来了,简直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于是,在所有下人心惊胆战的注视下,封了嘴的王二,被连续几十鞭子抽下来,生生背了气。 “少爷,我有点累……” 半文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他以前从没掌过家法,连续上百鞭子下去,胳膊都累酸了。 “掉链子的玩意儿。” 傅深哼了声,接过长鞭,却没有亲自动手。 而是把鞭子扔到地上,指着不远处的几个下人:“你,还有你,过来,接着打。” 几个下人狠狠哆嗦着,凑了过来,脸色发白的捡起了鞭子。 那人看着晕死过去的王二,眼中微微不忍,犹豫着道:“世子,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傅深点了点头,仿佛觉得很有道理。 谁知,他马上又转头对其它下人吩咐道:“把他也绑上,一百鞭子打底。” “叛了我傅家的,该是这个下场。” “剩下的,谁要他妈嘴里再蹦出半个不字,本世子宁错杀一万,不放一人!” “你们这种狗奴才,死也死不干净,今儿个杀完了,明儿个街上照样抓来大把,几两银子的事,本世子随便扔。” 他这话,不可谓不残暴。 甚至放在现代人的角度看,称得上反社会。 不过傅深不在乎。 原主那懦弱又善良的形象,对眼下困境没有任何帮助。 要做,就做个凶狠跋扈,没有人性的世家纨绔,反倒能省下不少麻烦。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的确是对的。 刚才还朝他呲牙瞪眼的下人,在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彻底摆正了位置。 他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成了金科玉律。 没一个人敢再吭声。 更多的奴才拿着鞭子,脸色发白的不断挥舞手臂。 他们看着绑在树上,那两个有进气没出气的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哈哈,好看!好看的很!!” “早知道有这消遣,还逗什么蛐蛐?!” 听着傅深畅快扬笑,这次,连半文都忍不住哆嗦两下。 世子这不是变了。 更像是疯了…… 第五章 公主嫁到! “世子,您吩咐?” 王管家一边擦着汗,一边恭恭敬敬朝傅深点头哈腰。 有了白天的杀鸡儆猴,现在府中下人可没人有胆子触这霉头。 傅深杵着腮,语气慵懒:“去看看将军府铺子,还有多少现银。” “回世子,小人都备着呢,就等您查。” 管家颇为殷切的从怀中掏出账本,埋着头两手递了过去。 倒算个机灵的。 傅深不由多看了这八字胡两眼,淡淡结果账本,翻开几页。 “你下去吧。” “是。” 面无表情的将账本递了回去,傅深看着管家离开,还懂事的带上了门,这才露出蛋疼的神色。 偌大的将军府,已经快被自己这败家子败光了。 眼下剩的钱,都不够去花楼逛几回的。 不成! 堂堂世子,眼瞅着都快饿死了。 他丢不起这人! 得想法子搞钱! 不过在那之前,傅深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给远在边关的老爷子去了封书信。 “大父傅高禄,亲启。” “膝下、敬禀者、长孙傅深,思大父征战劳苦……” 写完这通篇的废话,傅深扫了眼,不禁为自己的文采自得。 然后迅速换上特质的笔墨,又在家书上,写下真正要传递的信息。 “圣上猜忌,傅家危难,待您功成,切谋好退路。” “钱饷之事,孙儿自会解决。” 写完,傅深拿着兽皮,在烛火上一烤,写下的暗文便逐渐淡去,直至消失。 做完一切,又叫来半文,命他交给爷爷留下的暗部斥候,快马加鞭的送过去。 傅深这才长出口气,回到榻上,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搞钱。 他已经知会爷爷那头做好二手准备,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偌大的将军府,有的是产业需要打点。 这些可都是要花银子的。 苦思冥想之际,府院忽然传来骚动。 “公主,世子正在歇息,不见客的,请您莫要为难小的,明日再来吧……” “公主?公主?!” 傅深刚坐起来,门就又被人踹开。 他心头恼怒不已。 昨天六皇子一脚把门踹塌,今天还来? 都拿将军府当泥捏的不成?! 然而,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后,顿时又把火气憋了回去。 平阳公主雍灵,手持长鞭,气势汹汹躲门而入。 高挑纤细的身段笔直,紧身束腰之下,是一双紧实修长的美腿。 见其迈步窈窕,下盘却是极稳,明眼人都能瞧出是练家子。 此刻握着长鞭,举重若轻地往旁一甩,奔雷似的鸣音噼啪爆响,若是这鞭子抽在身上,只怕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傅深!你傅家叛变投敌不说,昨日还公然犯我当朝皇子,好大的胆子!” 说着,一鞭撩向傅深面门。 劲风几乎打在了面门,下手不可谓不毒辣。 傅深深知,这平阳公主是真有杀他的意思! 听闻早年,公主与驸马虽奉旨成婚,二人之间却是实打实的两情相悦,夫妻感情极好,好歹纵观大雍历史,也再找不出这样的模范夫妻。 然而,几年前,当朝驸马死于敌军围剿,守了寡的平阳公主,更是恨透了狄人。 驸马没了后,她本就性情大变,手段残暴乖戾,眼下听闻傅老爷子投敌,更是恨不得将他这傅家世子千刀万剐! 今天找上门儿来,要是不给个交代,绝无可能放过他! 傅深慌忙闪躲,口中急道:“公主,哪有一见面不由分说就动手的,您先听我解释!” “不听!” 又是一鞭子甩过来。 傅深头都大了。 都传这平阳公主因为自**武,素有江湖儿女的做派,直来直去不懂斡旋。 现在一看,哪里是什么急性子,分明就是神经病! 哪管嚣张跋扈的六皇子,想过来拿他,好歹也得先弄个伪证嫁祸一番,她倒好,上来直接开打,眼睛都不带眨的。 傅深知道话讲不通,只能引着雍灵一步步追到书房,然后眼疾手快的踩动机关,打开了暗门。 “密室?还说你傅家不想谋反??” 平阳公主更来劲了。 傅深只能冒着手被抽骨折的风险,强行扑上去抓住长鞭,又把暗室的门踹上,这才急道:“傅老爷子是诈降!!” 傅深决定端出真相。 一来,确实是小命要紧,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能安抚雍灵这疯婆娘。 二来,要说全大雍哪个最恨狄人,非这位平阳公主不可。 听说她丈夫当年,可是被五百饿得发疯的狄人,分食活吃的,这滔天的仇恨,可想而知! 傅深可以笃定,她绝对不会泄密。 果然,雍灵闻言立即停了手。 凤眸紧盯着傅深,语气怀疑:“你说是就是?怎么证明?” 砰! 傅深朝她拍了张地图。 上头不光标着行军路线,包括各个关卡的用兵布置、诈降后安排的包抄调度、甚至预留的退路都一应俱全。 平阳公主熟读兵法,是实打实的内行人,几眼便瞧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是信了几分。 傅深见状趁热打铁:“老爷子之所以不让声张,就是怕军中有奸细,但是公主您忠肝义胆,心怀国家安危,肯定不会泄密……” 一同彩虹屁上去,倒真给对方脸色拍的缓和了几分。 但平阳公主也不是傻子。 思索再三,还是冷声问道:“我怎么知道这地图不是你后来画的?” “说的天花乱坠,休想唬我!” 说着,重新扬起了手里的鞭子,俏脸杀机再显! “公主且慢!” 傅深侧身闪避,鞭子啪塔一声,瞬间击碎他身旁椅子。 侧头看了眼粉身碎骨的桌椅。 傅深背后冷汗直流,这平阳公主的力气可不小。 这鞭子要是打在他的身上,那不得皮开肉绽。 平阳公主瞪他一眼,美眸闪过一抹狠意:“你居然敢躲?” 傅深不由腹诽,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公主,请听我说,这图纸乃是特殊材质,只有军中才有,我又如何伪造?” “再者,我傅家满门忠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叛国投敌?相信军中定然有公主安排的人。” “若我爷爷当真投敌,为何您的人不曾带回消息?又或者公主殿下可让人暗中调查军中动向,看是否和地图所绘一致。” “若有半分相差,傅深甘愿受公主处置,绝无二话。” 平阳公主赫然愣住,紧接着又是怒从心起,她挥舞着长鞭指着傅深说。 “好你个傅深,竟敢胡乱揣测本公主?” 傅深所说让她不由心惊。 大雍军中的确有她安插的人。 但目的是为了得到狄人情报,好给驸马报仇。 可傅深竟一眼勘破! 第六章 拖延时间 虽说心生怒恨,但没有再动手。 她眯着眼打量着傅深,试图从傅深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傅深不敢,傅深只是实话实说。” 傅深一鼓作气,认真说道。 平阳公主冷哼一声,眉眼中的杀气虽然减半。 但她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本公主就算暂且相信你的话,可你祖父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就凭他手底下的将士,何不愁打的狄人落花流水,为何诈降?” 傅深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不由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四周,此处暗室各位严实,若没用机关,外人断然不能闯入。 最终他将朝中局势全部分析了一遍,接着说。 “如今狄人屡屡犯境,朝廷内部……” 傅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平阳公主,不由压低了嗓音:“狄人狂妄,少不得在朝廷安插人手,祖父深知这点,怕走漏消息,所以瞒而不报。” “故意诈降,则是为了麻痹狄人,更是能从中能找出敌国细作,既而一举拿下。” “公主,傅深所言皆是事实,祖父此举,全是为了大雍江山,为了大雍百姓啊!” 傅深很清楚,平阳公主虽然骄纵暴躁,但很在乎大雍。 果不其然,平阳公主听到他这么一说,当真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从一开始她便清楚,久经沙场的负了将军,一向用兵如神。 他的心中只有一番天地,若是以诈降来引蛇出洞,也未尝不可。 但此时关乎重大,她不得不谨慎行事。 “你说的这些,本公主自会调查。” “可让本公主发现你言语有失,注意点你的小命。” 平阳公主放下手中长鞭,目光警告地盯着傅深。 “傅深哪敢有半句虚言,只求公主信我祖父对大雍王朝的不二之心!” 傅深振振有词,平阳公主放下手中的鞭子,抬起头冷声道。 “狄人于我,于整个大雍,无不算毒瘤,死在狄人手中的百姓和将士不知何几。” “若将军罪名成立,千刀万剐都难以平民怨。” 傅深当然知道,清楚公主也是通晓大义之人,这才继续说的:“所以这不,我有事情想要跟公主商量。” 平阳公主眯着眼睛,重新将鞭子收回,腰间冷哼了一声。 “傅深,你莫要得寸进尺,别忘了你毁我皇家脸面之事,本公主还没有跟你清算。” 虽说如此,但平阳公主并没有任何动作。 傅深知道的很清楚,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早就传了出去。 平阳公主又怎么会不知道? 难不成他都被人栽赃嫁祸了,还不能反击? “公主,在下这也不算是得寸进尺,接下要说的事情也是为了咱们大雍。” “您试想,我祖父正在边关使计杀敌,而朝廷却有不少奸佞恨不得将我整个傅家全数拔除。” “若我不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恐怕今日公主所见便是傅深的坟墓了。” 傅深不由苦笑,说到此处,更是面露遗憾:“傅家覆灭倒是无所谓,可苦了我祖父的精心布局。” “傅深不求公主为傅家平反,但求公主在圣上面前为傅家说话,缓解傅家的危机,直到祖父凯旋!并且同我合作,让这计划圆满完成。” 平阳公主听出其中之意,冷笑一声道:“你是想让本公主为傅家拖延时间?” 若按照傅深所说,此局是计! 那傅家老将军趁狄人放松警惕之时带兵直入,自然可大肆清缴! 届时凯旋,傅家依旧是满门忠烈。 而傅老将军更是荣耀加身,人人敬仰。 但此间大计未成,又不可公布计划,傅老将军连同整个傅家上下,都将人人喊打! 平阳公主微眯着双眼打量,这小子不过纨绔,真能担当如此骂名? 傅深如何不知平阳公主心中所想? 他淡然一笑:“若是拖延时间,能够让狄人彻底覆灭,何乐而不为?” “毕竟,这不仅是大雍王朝的心腹大患,更是公主心中的一根刺。不是吗?” 平阳公主被说破心事,驸马惨死的模样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她恨不能将狄人千刀万剐,撕尽血肉! “你想怎么合作?” 傅深看平阳公主相信了他,不由勾嘴一笑。 半个时辰后。 平阳公主怒气冲冲地从将军府摔门而出。 手中的长鞭更是溅满了鲜血,这让门口守着的侍从震惊不已。 “公主,您还好吧?” 平阳公主瞥了一眼侍从,将长鞭丢了过去:“不过打了叛国贼一顿,还能有什么事?” 侍从心惊,赶紧捧住平阳公主的长鞭,所以这长鞭的血竟然是傅深的。 这得多重的伤才能打出这么多血? 不过他又暗自叫好,像这种卖国贼就应该狠狠收拾一顿。 大雍王朝的百姓也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拍手叫好。 至于平阳公主,回到马车上后,却是快速冷静了下来。 她捏着玉手,想到傅深的话,心中翻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公主,如今太子虎踞朝堂,其势悠悠,三皇子心机深沉,如狼伺,反观四皇子赤心昭昭,似鹤立丘,朝堂三派更是各展鸿猷,就是不知公主…… 平阳公主闭上双眼,傅深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当真她不敢对他做点什么。 实在是狂妄至极! 呵,傅深想跟她合作,那她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 若只是纸上谈兵,废物一个,那她不介意染红长鞭。 用傅深的向上人头祭奠驸马! 思及此处,她冷笑一声,眼中弥漫着无尽寒意。 “公主,我们是回公主府吗?”侍卫打断了平阳公主的思绪。 她揉了揉眉眼,掀开门帘,望了眼将军府的方向:“嗯,回府。” 等回到公主府,平阳公主便去书房临摹驸马的字帖。 亲卫在一旁替她研磨,等写到一个字时候,平阳公主这才问道:“赵启,你说,这将军府的傅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启是她的亲卫,自小护在她的身边,对她忠心不二,从不背叛。 赵启疑惑不解。 一个叛国贼,还有什么好说的? 公主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嚣张跋扈,自私自利,骄奢淫靡!” 平阳公主眼中带着几分讽刺。 “好一个骄奢淫靡之人,竟妄想和本公主合作!” 第七章 不服者,就地斩决 “什么?”赵启脸色微变,接着便是愤恨出声。 “此人奸诈狡猾,公主可千万不要相信此人的话,如今将军府投敌叛国,迟早都得抄家灭口。” “大胆!” 平阳公主皱眉,轻喝一声,吓得赵启立刻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属下不该非议。” 平阳公主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若有所思的说:“你好像认定将军投敌就是事实?” “赵启,连父皇尚且在调查之中,你……凭什么?” 赵启脸色微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平阳公主。 公主不是已经认定事实真相?怎么去一趟将军府就变了? 难不成公主听信了傅深的狡辩? 可这怎么可能? 公主义愤填膺,并且仇恨狄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 平阳公主挥手扶起赵启:“行了,你是本公主的亲卫,本公主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但日后这话还是少说的好。” 赵启微微颔首,此时门外丫头唤道:“公主,四皇子请您过府一叙。” 平阳公主蓦然间想到傅深的那句话,心思沉了几分。 将军府。 傅深看着包扎好的手掌,心中一阵唏嘘。 平阳公主真能下狠手,这一瞬间,他估计几天都不能够握纸笔。 不过没关系。 该跟祖父说的全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平阳公主怎么去做。 就在傅深思索的时候,门口人影晃动。 紧接着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疯了吗?世子爷可是被平阳公主给打伤的,你现在去给他上药,不就是在打平阳公主的脸吗?” “别忘了这两日他多么的嚣张跋扈,都快把咱们府里的下人打了个遍。” “可不管怎样,他都是咱们主子,半文出门前让我为少爷上药,那我就得听命行事。” “就你假好心,算了,懒得管你。” 紧接着,房间门就被人打开了。 傅深卧躺在床榻上,一个家丁捧着药走了进来。。 他以为傅深昏迷不醒,于是就自作主张想撕开傅深的衣服。 然而下一刻,傅深睁开眼睛,目光悠悠地看了过去。 这可是把家丁吓坏了:“世子,原来你醒了啊。” 不是说傅深被打了一顿后昏迷不醒吗? 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傅深背后一片血迹,明显被打的是鲜血淋漓的。 为此,半文还去请来了医师。 “半文去哪了?” 傅深漠然地问道,看着家丁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家丁心中一咯噔,毕恭毕敬的回答。 “半文替少爷买甜食了,说是吃了甜的,就不会痛了。” “你是新来的?” 傅深突然问了一句。 家丁脸色变了变,难不成傅深看出了什么? 他捧着药,心中暗自思索着,随后走上来说道:“小的是来替兄弟的,他身子不舒服,所以央求了我。” 傅深冷笑一声:“那怪不怪得。” 家丁皱着眉头,眼看就到了床前,拿着药就要去给傅深。 “少爷,小的还是先为你涂药吧,免得这药效过了,不啊!我的手!” 家丁惊恐地瞪着被匕首射穿的手,随着药落地的声音,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不一会儿,家丁们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 其中半文也是刻不容缓,等看到受伤的家丁,他皱着眉头质问道。 “你这是干了什么?” 他知道,少爷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 一定是这个人做了什么事情。 家丁忍着痛苦恐慌的说道。 “小的好心来给少爷送药,结果少爷却刺穿了我的手掌。” “怎么会这样?”大家议论纷纷,虽然早已见识过傅深的嚣张。 但经过今天公主一事儿,不少人的底气又涌了上来。 在他们眼中,傅深被平阳公主打了一顿,都半身不遂了,哪里还有力气对付他们? 所以看着傅深的时候,眼神都充满了不耐。 “你确定你的药是伤药?” 傅深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穿上外袍,慢条斯理的来到家丁的面前。 看到脸色苍白,可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傅深,家丁吓得脸色都白了。 “我这怎么就不是?” 傅深懒得废话,直接捡起地上碎裂的药瓶,将上面残余的药涂抹在家丁的伤口处。 结果家丁痛得惨叫了起来。 只见他手掌中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迹象,更是迅速往外扩张,不断的鲜血从伤口处涌下。 “这这这……” 所有人目瞪口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要害傅深。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谋害少爷。” 半文这会儿气的要死,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趁他不在伤害少爷。 “我只是为了我哥报仇。” 家丁痛苦的喊叫出声,瞪着傅深一片怨恨。 “哦?你兄长是谁?他怎么了?” “我兄长随傅老将军出征多年,如今没回来,结果现在却说傅老将军带着七万战士投敌叛国,若有不服者,就地斩杀。” “我兄长赤胆忠心,肯定不愿意背叛国家,一定被傅老将军杀死了。” 傅深微微眯眼:“如今七万将士不见踪影,前去调查之后还没回来,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 家丁脸色铁青,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家丁早听说傅深醒来后性情大变,想着不过就是败家子的小把戏,根本没放在眼里。 但今天一见,对上这样的眼神,家丁就感觉浑身发毛。 可兄长的确不知生死,他如何不怨? “你叫什么名字?” 傅深突然问,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审视。 家丁微微一顿,不明白傅深的意思,他目光黯了黯,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不必多问,反正我都栽在你的手上了,也没想着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还真有点血性。”傅深来了点兴趣,没想到将军府还能看到一个有意思的。 尽管这人是来刺杀他的。 他站起身,“告诉我,这消息哪里来的,本少爷可以放你一马,并且帮你找兄长。” 家丁错愕地望向傅深:“你不杀我?” 傅深微微挑眉,他看上去很喜欢杀人? “若你兄长真是我祖父部下,我反倒是该厚待你。” 家丁沉默下来。 怎么和他听来的不一样? 都说傅老将军投敌叛国,傅家少爷怂的只敢窝里横。 不久才打伤了手底下的人,怎么现在看到傅深却这么好心? 第八章 以后还有用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开口:“我是云县一家酒楼的伙计,我叫赵文,兄长十年前充军打仗,家书上说是在傅老将军部下,每个月兄长都会写一封家书。” “可如今已经很久没有来信,我担心兄长,可一直都不知道消息,就想着京城贵人多,或许一打听就能得到消息。” “结果刚进城就听说傅老将军投敌叛国之事,我十分害怕,后来在青云阁说书先生那里得知傅老将军杀了所有抗命之人。” “虽说兄长家信里都表示如何崇拜傅老将军,如何敬仰这样的英雄人物,但他一向忠君爱国,自然是在被杀的一列。” 到最后,赵文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埋得越来越低。 傅深看在眼里,只觉得挺有意思的。 “朝廷都不敢打包票的事,一个说书先生就敢?呵,也就能骗骗你这种一腔热血,想要报仇雪恨的人。” “赵文,你兄长言语中如此崇拜傅老将军,难道你还信不过你兄长的眼光么?” 赵文浑身一怔,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我傅家满门忠烈,干不出那种投敌叛国的事儿,此事是待定,可这传出消息之人用心险恶,坐实此事不说,更是一派胡言,这人就是想引来杀手,害我性命。兹事体大,你只是个普通人,莫要牵扯其中。” 随着傅深说的话,赵文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甚至不敢相信。 如今也算反应过来,所以他这是被人当了棋子吗? 傅深并没有对赵文如何,而是让人将赵文带了下去。 半文得知傅深被刺杀后,慌慌张张地就跑了回来:“少爷,半文该死,把您丢在这儿就出去了。” 他着急忙慌地想看傅深有没有哪里受伤。 看着他记得团团转的样子,傅深好笑地说道:“够了,半文,你家少爷我不至于连个手无寸铁的都打不过。” 半文见傅深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才松了口气,呼哧呼哧地说:“少爷,那家丁是冒充别人进来的,咱们该怎么处理他?” “先留着,我以后还有用。” 傅深自然有他的打算。 “安排人去调查一下青云阁的说书先生。” 青云阁处于闹市,来往的皆是权贵之人。 既然说书先生敢在青云阁胡说八道,那背后势必有人。 所以只能先让人去盯着。 半文听闻此言,顿时有些迟疑:“我说少爷,咱们府中之人不可信。” 他面色有些尴尬,虽说少爷震慑了府中之人,可他们心中有火。 但凡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就会第一时间给传出去。 若让他们去带回消息,恐怕真假难辨。 傅深有些头痛,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找个时间把将军府的下人都给换了吧。” 这些人,没必要留在府中。 半文点点头,傅深让半文把赵文带了过来,半文有些惊讶,让一个刺客去查消息,不是自讨苦吃吗? 他这么想着也是问了出来,傅深却摇摇头:“他不是想知道真相,那就让他好好去调查调查,也省得我们去浪费时间。” 半文听了半响,忍不住朝傅深竖起大拇指,佩服地说道:“不愧是少爷。” 傅深挥挥手,不想听他拍马屁:“行了,赶紧去办吧。” “他不是之前在酒楼里面当伙计吗?肯定有打探消息的本事儿。” 赵文得知傅深让他干的事后,完全不敢相信。 傅深就这么相信他?就不怕他临时反水? 一时之间赵文心中是复杂不已…… 深夜,书房。 傅深再次写下一封书信,话里话外便是把今日之事全说了。 然后再留下暗语,询问那七万战士的去向,等把信送出去之时。 一只飞镖竟是直接射射在书房的案桌上。 而飞镖尾部正插着一张纸条。 “明日午时三刻,青云阁三楼上房。” 这字迹苍劲有力,笔锋走势更是十分狂野,足以代表写纸条的人野心十足。 而且看这个字体,怎么看都不像是大雍王朝之人所写。 在纸条的背面竟然有一个黑色的符号,这个符号怎么有点眼熟? 傅深皱了皱眉头,此时他想到什么直接拿出之前父老将军留下的一本手札。 其中一页上面详细记录了各国各地的印记和旗帜。 而其中狄人的符号这是跟刚才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傅深有些意外,让他去让他见面的人竟然是狄人! 什么时候京城守卫如此薄弱?一个狄人居然都能混进京城,而且还将纸条送到了将军府? 很明显这是有人刻意设计,只是图谋的是什么? 如果祖父真的投敌卖国,将军府真与狄国有所勾结,那狄人想方设法给他传信也是正常。 若是与其见面,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套出如今爷爷的处境。 可如果这是有人设计呢?傅深不得不设防。 如果真是有人设计,那这开局就是地狱啊。 刚应付完一个公主,这又是谁?是三皇子又或者是太子? 想到之前在朝堂之上跟三皇子对峙的一幕,傅深心中已经有数了。 三皇子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此时巴不得想将他碎尸万段。 但他为什么要安排人假装狄人给他送信?是找不到将军府和狄人勾结的证据,所以想要现在制造一个。 傅深心中暗想。 “若真是三皇子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歹毒。” “可若这次不应约,那三皇子肯定还会想尽办法,所以倒不如以身入局。” 傅深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随着灰烬消散,他已然决定明日青云阁自然是要去走上一遭。 次日午时三刻。 傅深来到青云阁赴约,此时的青云阁依旧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说书先生也在台上说的那叫一个群情激愤。 在走上三楼的时候,傅深不经意间和楼下一个正在擦桌子的伙计对上视线。 傅深挑了挑眉头,居然是赵文,看来这小子挺聪明的,知道假装成伙计来打探消息。 他并没有在赵文身上停留,来到约定的房间门口敲了五下房门,三声长两声短。 很快有人打开房门,朝着四周,戒备的朝外面看了几眼,随后就让傅深进来。 此人打败的严严实实,隔着面罩和斗篷,看不清真实模样。 傅深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个遍,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手指粗壮有力,双手留有厚茧,尤其是食指和中指,很明显是常年拿弓箭所致。 脚也比寻常男子大上一倍,小腿强健而有力,明显是常年在马上行动。 所以这真的是个狄人! 第九章 将计就计 “世子,为了方便,还请你跟我对一下暗号。” 狄人冷冷的看着傅深那犀利而又黝黑的双眼之中更是迸射出一抹冷光。 在傅深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傅深。 傅深微微颔首,想到祖父手札上的记录,随后便说了一个暗语。 狄人先是一惊,随后眼前一亮,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狄国之礼。 “在下阿木,见过小世子。” 傅深有些奇怪,这狄人看到他怎么还这么有礼?居然称呼他为小世子。 似乎是担心傅深不信他,所以狄人率先说道:“小世子放心,你祖父在我们辽国一切安好,因为带着七万将士投降,再加上他骁勇善战,能力强悍,此时已经成为了我们可汗亲封的异姓王。” “若是异姓王带领我们一起破掉大雍王朝,您将是这整个天下最尊贵的人。” 他说的话十分的恭敬眼神之中还有几分向往和野心。 傅深看他这样子不像作假,心中在犯嘀咕,难道是他想错了? “既然狄国有我爷爷,那你此番来找我是干什么?”傅深自然不可能做出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反正他是个纨绔子弟。 那就得直接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阿木皱了皱眉头,眼中明显有着一抹不屑:“这些时日,我狄人早已潜伏于大雍王朝多时,而我在三皇子手下。” “之前你在朝堂上和他作对,让他心怀恨意,所以势必要找出你我勾结的证据,故而将我派出与你联系。” “他让我假装成狄人,并且引你入局。” “但你留在这京城之中还有大用,所以绝不可暴露,小世子可懂我所说的意思?” 阿木的话语虽然说很平静,但其实话里话外都有些瞧不起傅深。 他在京城盘旋多年,早就对傅深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这心中更是十分不屑。 可如今机会已经摆了上来,他不可能没有任何作为。 傅深心中无比震撼。 没想到这三皇子如此愚蠢,想要派一个假的狄人来,结果派了一个真的。 而这个狄人似乎也非常的相信祖父已经真的投降他们了。 所以现在对他说话真的就是肆无忌惮。 但他知道无论是在狄人面前还是三皇子面前,他都必须得小心一点,稍不留意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若想要解除危机,恐怕只能够顺其自然。 所以他故作非常震惊的样子说道:“这三皇子太不是东西了,居然敢这样设计我。” “你和他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可以告诉我吗?” “我们原计划是来日春猎行刺,愿我们能够取得皇帝首级,回去之后可汗自然会大肆嘉奖。” “小世子,届时你肯定会参加狩猎,所以我们需要跟你合作。” 紧接着阿木就直接将所有的计划托盘而出。 “既然这三皇子已经想要想要做实你我之间的勾结,那么绝对不能让他如意,所以必须要将他除掉。” 阿木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意。 傅深表示非常的认同,随后就问到:“那不知阿木大人打算怎么做?” 阿木冷哼了一声:“到时候我会让三皇子将计划安排在春猎之上。” “无论成功与否,那这件事的主使人都是三皇子,自然和小世子里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傅深看着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其实还隐瞒了什么,不过也没有追问。 最后他更是拍了拍手掌,像是十分赞同:“阿木大人,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聪慧,相信此等计划一定能达成!” 阿木被夸得十分的高兴,竟是爽朗的好笑两声:“那是当然,我们狄人可比你们大雍王朝的一些酒囊饭袋强得多。” “这天下间的王就应该是我们可汗来做。” 他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傅深最后安抚了一句:“既然大人胸有成竹,那就预祝计划成功。” “好,那么小世子,我们就一起共饮,这杯酒算是我敬你的。” 说完之后,他豪爽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踏出上房时,傅深明显察觉到有两道视线正朝他看来。 接着,便听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傅公子,公主有请。” 此时,阿木回了三皇子府,便将今日青云阁之事说了出来。 三皇子果然信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道:“竟真的和狄人有所纠结,真是可笑又可恨。” “阿木你且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他发现了,等到春猎之时,我们便来一个瓮中捉鳖。” 三皇子冷然一笑,不过就一个废物少爷,又怎么可能会发现真相? 他此时笑得得意,心中更是十分的猖狂。 阿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微颔首:“这废物少爷既然敢得罪三皇子,那就应该将他往死里送,这一次三皇子定能平复心中之怨。” 三皇子摩搓着手指,眼神中更是一片狠辣:“那你都是怎么跟那个废物说的?” 阿木笑了笑,随后就把计划全说了出来,当然隐瞒了真实部分。 三皇子提到春猎,不仅有些迟疑:“春猎中,所有皇子都急于想要在父皇面前表现。” “若是能够得父皇青眼,那将会是无上荣耀,我怕到时候落了父皇兴致就错失了这个机会。” 阿木笑了起来,随后认真的说道:“三皇子放心,这个计划自然不会影响到你。” 看着阿木这斩钉截铁的样子,三皇子自然也是信任,毕竟阿木在他身边多年,也算是他的心腹。 “那就依你所言,不过这刺杀父皇一事……” 三皇子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脸上的情绪阴晴不定。 阿木一脸了然,恭恭敬敬的说。 “这勾结狄国,刺杀皇上的人乃是将军府傅深,和三皇子有何关系?” “三皇子不过是洞察先机,想要保护皇上罢了。” 三皇子听了阿木的话,微微眯起眼睛,沉默片刻道:“那此事全权交给你来办,记住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阿木连忙点头称是。 等他临走之时,心中却在嘲讽三皇子,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草包废物。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心里十分的得意。 第十章 平阳公主有请 青云阁。 赵启审视的目光落在傅深身上,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公主在里面,傅公子,可不要让公主等久了。” 傅深微皱眉头,还是走进了公主所在的雅间。 刚进去,平阳公主便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傅深,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刚才在和谁密谋了半个时辰?难不成真是狄人?” 为顾及皇家脸面,平阳公主特意让人把傅深带了上来。 在提及狄人的时候,平阳公主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眼中的杀意几乎快凝为实质。 看到一脸怒容的平阳公主,傅深也是心中无奈。 他没想到平阳公主就在青云阁喝茶,这公主每天都没事儿吗? “公主,属下就说了,这贼人阴险狡猾,万不可信他。” 赵启皱着眉头说道,眼神之中充斥着对傅深的厌恶。 平阳公主冷冷的将鞭子抽出来砸在桌子上,很快桌上就有裂开的迹象。 刚才她正在三楼,听下面说书的津津有味。 结果赵启就告诉他,傅深竟然跟一个打扮怪异的神秘人议事。 足足待了半个时辰,两人都显得神神秘密,甚至为了不被怀疑,还是分前后走的。 这不得不让平阳公主怀疑这神秘人分明就是狄人! 得知此事时,平阳公主心中更是有被欺骗的愤怒。 这个臭小子,昔日所说莫不是全都是假的? 在赵启把他叫上来之前,她心中恨不得直接将傅深打杀。 看着那粗壮的鞭子,傅深背后不由冷汗淋漓:“公主您稍微息怒,我有不得说的原因。” 他自然不可能直接就说那就是狄人。 如果说了的话,估计他的小面儿就得交代在这青云阁上了。 可他的话还是让平阳公主不信,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能够有什么不得说的原因,你那日的话还犹未可疑,如今却又私下见他人,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你?” 傅深挑了挑眉:“在公主眼中,我就是一个如此愚蠢的人。” “若我当真私下和狄人密谋,那肯定会甩开你的人,又怎么会如此的堂而皇之?” 这话说的,平阳公主整个都愣住了。 她下意识的紧皱眉头,没想到傅深竟然早就知道她在背后安排人盯着。 就算今日不被她发现,手下的人也会前来向她禀报。 平阳公主若有所思起来。 看着公主沉默,傅深也是自顾自的给自个儿倒了一碗茶水压压惊:“总之公主,接下来我所做的事可能会让人误会,但还是请你袖手旁观的好。” 平阳公主扬起鞭子,又是狠狠一甩,直接震得傅深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 她微眯双眼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说道:“你在命令本公主?” “什么事情如此见不得人?不仅不告诉本公主,还让本公主袖手旁观?” 傅深瞥了一眼四周,随后笑着说道:“公主啊,这外头人多眼杂,也就不好说明,不过请公主相信我那日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属实。” “你到底想干什么?”平阳公主看着傅深,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傅深没有说话,只是淡定从容地站了起来:“总之不会危害我大雍王朝就是了。” 平阳公主冷笑一声:“你最好是这样,若有朝一日本公主发现你和狄人勾结,不用父皇对你做什么!本公主也定将你五马分尸!” 一个公主这么暴力? 天天将五马分尸这类的话挂在嘴边…… 也就只有当初的驸马能够受得了了吧! 傅深直接摇摇头,而一旁的赵启便是说道:“公主可千万不要再相信这小人,万一……” 平阳公主挥手直接阻止了赵启的话:“本公主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是他真的敢违背本公主,那本公主自然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平阳公主的话语之中充斥着讽刺。 “今日你不曾见过本公主,可以走了。” 傅深见终于说服了平阳公主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这平阳公主脾气暴躁,但也听得懂话,这小命算是保住了。 傅深刚走没多久,就发现后面又有一个人跟着。 而这个人没有任何的跟踪技巧,所以肯定不是任何一个势力安排的。 傅深皱了皱眉头,回过头一瞧,结果就看到了伙计打扮的赵文。 赵文见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公子,流言的事,我已经问到消息了。” 傅深有些意外,这赵文还真是收集消息的一把好手。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他示意赵文跟他去前面的死胡同。 等到了地方,赵文才开口:“原来青云阁是平阳公主的产业,而说书先生也是平阳公主亲自挑选的人。” “公主闲来无事,就会去青云阁吃茶。” 赵文没说后面的话,那可不是他能议论的。 但意思很明显,那则传言,很有可能是平阳公主授意的。 “不可能。” 傅深斩钉截铁道,雍灵性子直,脾气火爆。 干不出这种阴损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这说书先生被收买了。 但雍灵知不知道这件事,就不为人知了。 赵文吓了一跳,公子怎么就确定不是平阳公主? 前些日子不是才被抽了一顿么?但这句话他不敢说。 之前的阴影还在,他不想得罪傅深。 “若不是平阳公主,可谁又敢在平阳公主的茶楼里,传这样的消息?” 赵文有些不太理解,傅深叹了口气。 没想到查来查去和平阳公主有关系,如果不是她,那恐怕只有三皇子这么无聊。 若是三皇子,那平阳公主知道么? 或者知道了,却选择壁上观? “罢了,既然你能探听到消息,你心里也有数,本公子不多做解释,你走吧。” 傅深离开了死胡同,既然知道了是谁,那到时新仇旧恨一起算。 如今,他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搞钱。 否则就将军府的那堆烂账,能让他活到明天都算不错。 但如果要搞钱,那势必要有启动资金。 他得看看将军府有没有什么变现的产业。 傅深长出一口气,叫来了王管家。 王管家经过那天的事后,心里对傅深时又惧又怕的。 “不知少爷有何要事?” 第十一章 朝廷欠他俸禄? “过往府上的收支都是从何而来?现下有什么盈利的收入?” 傅深在想,诺大个将军府,总得有铺子什么的吧? 不然这败家子以前都拿什么败的? 难道就光靠着傅老将军的俸禄和奖赏? 显然不可能,傅老将军这么宠爱孙子,不可能不留一条后路。 王管家没想到傅深问起这个,以为是查出了什么,面色阴晴不定。 “少爷,之前将军府的确有几个铺子,老夫人在的时候还能盈利,后来随着老夫人去世,那铺子无人问津。” “到后来,铺子潦倒不堪,伙计全跑了,就只剩下了一个管事。” 傅深一听就觉得有希望,只要有铺子,盈利什么的还是很有希望。 “那铺子在何处?怎么之前账本没有?” 傅深不担心王管家会怀疑他不是原主。 毕竟原主在的时候也不管这些,只要有钱他就花,从不问哪里来的。 王管家脸色惶恐,慌忙说道:“少爷,那铺子早就被少奶奶,不对,前少奶奶给卖了啊,说是补贴家用……” 王管家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当初少爷不管事,少奶奶也不会管家,那几个铺子也是少奶奶偶然发现的。 傅深一拍大腿。 “好她一个白婉,在将军府白吃白喝就算了,居然还私卖了铺子?” 王管家欲言又止。 “少爷,那是你亲自签字,并且允许的。” 傅深咬紧牙关。 原主就是个恋爱脑。 那白婉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居然还同意她变卖家产? 就是一个蠢货。 他对将军府的收支情况不抱希望了。 “那平时,将军府收支只有祖父的俸禄奖赏?” 王管家无奈地点点头。 傅深突然不想说什么。 想他二十一世纪平平无奇的小青年,如今也出息了。 还会啃爷了。 算了,初来乍到,只能这样。 傅深深感无力:“如今将军府经济紧张,只能等着祖父的俸禄下来才能稍微缓解,祖父的俸禄是多少,什么时候发放?” 王管家有些难以言喻,“老将军岁俸是一万五千两白银,算上皇上赏赐的珠宝,大概在三万两左右。” 三万两,这也太少了吧? 若是想要买个消息,或者安插探子,根本不够。 看来还是得快速搞钱啊! 傅深这么想到。 结果看到王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奇怪:“王管家,你有话直说。” 王管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其实前几日,就该发岁俸了,但自从傅老将军出事,上头的人,就好像忘了咱们。” 王管家不敢说实话,毕竟如今将军府人人喊打,要是朝廷不给他们发俸禄, 他最后说的话很小声,傅深有些吃惊,朝廷这是欠他们俸禄不给? 不行,他得去户部问问。 三万两银,他必须得要回来! “王管家,你现在去户部问问,我们的岁俸什么时候发下来。” 王管家应承了。 但离开的时候还是嘀嘀咕咕起来。 现在的将军府不比以前,他能不能进户部大门都是问题。 而如他所想,他到了户部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请了回来。 门房趾高气昂地说。 “叛国之子居然还要岁俸,简直想到美!” “实话告诉你,尚书大人说了,岁俸是发给效忠于大雍王朝官员的,如今傅老将军投敌叛国,这真相未明前,恐怕是难以发放了。” 王管家脸色青黑地回到将军府。 将门房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告诉了傅深。 傅深猛锤书桌。 “这些丧良心的狗玩意儿,连皇上都不敢承认的事,他们倒确定了,现在居然还敢落井下石,真当我将军府没人?” 半文见傅深这么火大,怕他跟揍三皇子一样,去揍户部尚书一顿,赶紧拉住了他。 “少爷,您消消火,我们再从长计议?” “还从长计议个鬼?不行,我傅家满堂忠烈,父兄全都死在了大雍王朝的战场上,结果现在我傅家儿郎却连一份岁俸都不配拥有了?” “呵,本少爷倒要看看,是哪个生了狗胆的干卡我将军府的俸禄!” 傅深深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否则真让人以为将军府好欺负。 而且现如今他的确急需一笔启动资金。 如果这岁俸不发下来,他还斗个啥? 他眉眼一沉,心中很快就有了想法。 只是这个办法可能会损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现在已经顾不得了,他抓住半文就往外走。 “走,现在跟少爷我去户部要钱!” 半文心中一惊,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户部门口,半文有些不确定地问:“少爷,咱们真的要去户部要钱么?” 他怎么感觉会被打出来? 虽然少爷连三皇子都敢揍,但户部这么多人,一拳难敌四手啊。 半文实在是担心得很,结果转头就被傅深踹了一脚。 “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怂?” “我们要回将军府的岁俸是天经地义,你小子怕什么?” 这两天半文都被踹习惯了。 反正少爷也不会真的伤了他。 看着户部大门,傅深冷着脸就打算进去。 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傅深?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傅深回过头,来人相貌堂堂,穿着一套华贵的棕色云锦,脚踏玄色云靴,手摇一把白玉扇。 看上去倒是风度翩翩,当然,前提得忽略掉他眼中的傻气。 傅深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是镇国侯家的三脉单传的世子爷沈锦,从小锦衣玉食,是被团宠着长大的。 也不知道原主干了什么,这世子从小就崇拜他,每天都跟在他后面转,后来还一起一起花天酒地的。 不过,以前跟原主交好的公子哥多不计数,可自从祖父投敌叛国的事传回来,几乎所有人都跟他单方面断交了关系。 傅深不怪他们,毕竟他又不是原主。 只要这些人不落井下石,那什么都好说。 不过他不明白,现在那些公子哥见着他,跑都来不及,怎么这侯府世子还要凑上来? 第十二章 画大饼 沈锦看到傅深的时候明显很高兴,走过来就给他胸口来了一拳:“好小子,前天才听说你把三皇子给揍了,有本事啊!” 傅深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沈锦的母亲是***,跟皇帝那可是一母同胞的关系。 三皇子见了他的母亲,也得乖乖叫一声姑姑。 更何况***还对沈锦这么看重,所以根本不怕三皇子。 “沈世子说笑了,那天是情急。” 他也不想揍人,但奈何三皇子太嚣张。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硬刚? 沈锦也没当回事,其实他早就看不惯三皇子的做派。 这被傅深给揍了,他心里是一阵痛快:“不说这个,这几日你憋坏了吧?走,我请你喝酒去!” 傅深本来想推脱。 跟沈锦去喝了酒,他的钱还要不要了? 但突然看到沈锦就连头发上最普通的发冠,都至少五百两。 他顿时计从心起,笑着勾住沈锦的肩就去了酒楼。 “是有些日子没喝酒了,走,沈兄,今天咱俩不醉不归!” 春风楼,雅间里,傅深同沈锦推杯交盏间已是酒过三巡。 沈锦喝上了头,举着酒杯跟傅深说。 “傅兄啊,其实前几日我就想找你来着,但父亲让我先避着你,毕竟如今的将军府真相未明,尽管父亲相信傅老将军清白,但也不得不防着有心人借题发挥,将我们也牵扯进这趟浑水之中。” “所以还请傅兄不要责怪。” 傅深目光微深,他知道镇国侯为人正直,但却是保守,遇到这种事,自然会选择明哲保身。 但他没想到,沈锦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小子就不怕被有心人听到? “但是,傅兄你乃是我的至交好友,自然不想就这么跟你断了联系。” “今日能和你偶遇,也算是你我缘分,所以,来,这杯酒我敬你!” 沈锦说着又是一杯,可见傅深面色不佳,便是问:“傅兄可还是在为傅老将军的事发愁?” 傅深长叹了口气,眉目中一片愁云惨雾:“沈兄不说还好,一说,我又想起了就业未至,而半道崩阻。”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灌了一口酒。 沈锦有些意外:“傅兄这是打算就什么业?” “如今祖父在外生死不明,将军府中捉襟见肘,我本想挑起大梁,做点生意,但没想到……” 傅深故作感伤,长叹一口气。 “这户部见将军府落败,居然落井下石,不肯给我将军府的岁俸。” 提及此处,他心里是真的火大。 “想我傅家满堂忠烈,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实在可悲!” 沈锦听到傅深要做生意,顿时酒醒了一半:“傅兄,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啊?怎么从未听说?”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想做生意,不然,我母亲老骂我,我想证明给她看,我也是有用之人!” ***和镇国侯一直都很恩爱,据说***怀沈锦时,伤了身子。 镇国侯便不敢让她再继续怀孕。 所以这么多年只有沈锦一个。 虽说对沈锦宠爱有加,但该严厉的时候也会很严厉。 毕竟以后沈锦可是世袭镇国侯。 若是连挑大梁的能力都没有,又将如何服众? 但对于***的管教,沈锦实在是废物了些,所以又想证明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 其他的不行,但经商他却非常感兴趣。 看到沈锦有想法,傅深也来了精神:“你知道什么是香皂么?” 傅深煞有其事地说道。 沈锦一脸迷茫。 他还真没听说过什么是香皂。 所以摇摇头,傅深神秘地将香皂的作用和什么全都告诉了沈锦。 并且郑重其事地说道:“虽然皂角好用,但用起来平时也会麻烦一点。” “可是香皂就不一样了,既可以洗头发也可以洗衣服,更甚至还可以洗澡。” “无论是男女老少,这东西都极受大家欢迎。” “所以我就打算干脆直接从香皂开始卖起,先一步一步开始来,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提到这个,傅深摇摇头,感叹了一句不容易。 还极度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囊中羞涩,沈锦立马就来了兴致。 他从怀里直接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说道。 “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傅深兄弟,你我相识多年,我信得过你。” “这个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得带着我做生意,因为我也想向父亲和母亲证明,我不是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世子。” 沈锦说的一脸坚定,对镇国侯和***的看法格外看重。 傅深目光闪烁,心里更是有了一杆秤:“你放心,咱们这生意做的是空前绝后,这个香皂啊,只是咱们的第一步。” “若做成功了,其他的生意更是手到擒来,日后一朝富贵,你便是二掌柜。” “届时,你父母肯定会非常欣慰。” 大雍王朝和其他朝代不一样,无论是从商还是从文,都一样受人尊崇! 并没有什么重文轻商之说,所以每个人只要有资本都可以做生意。 其实傅深也想过做其他,但是其他东西实行起来比较困难,但香皂就不一样了。 这算是日常所用,而且消耗也不大,所以很快就能做出来。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盘算好了。 只要沈锦肯出钱,那他就把他给捧到天上去都行。 随后,傅深就在沈锦面前波澜壮阔的说了他的想法。 沈锦越听这眼睛就越亮,心中更是一阵热血澎湃。 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很好,兄弟,这生意我做了,一万两银子够不够?” “若是不够的话,我就再加一万。” 傅深没想到沈锦这么阔绰,足足一万两,说拿就拿。 “没想到沈锦兄弟竟然如此信我,既然如此,那这生意必定要做好才对。” 傅深直接在沈锦面前打下包票。 沈锦大手一挥,喜笑颜开道。 “主要我也想见识一下傅深兄弟所说的香皂是什么。” “行了咱就不说这些了,来继续喝酒。” 傅深看他给了这么多钱,自然得把人给陪高兴。 第十三章 香皂大功告成 傅深就这么同沈锦喝酒至深夜,这才和半文拿着一万两醉醺醺地回到将军府。 怀揣着一万两,半文到现在都感觉不真实。 “少爷,您说,这一万两是真的么?那沈世子也太好忽悠了吧?” “您真的要和他做生意么?” 其实他是真不敢相信,什么时候少爷也会做生意了? 傅深直接弹了半文一个脑崩:“这只是一个开始,不就是卖香皂么?明天咱们就搞起来!” 隔日一早,傅深还真将自个儿关进房间。 开始凭着前世记忆做香皂。 为了方便携带和使用。 他做的香皂和人手掌差不多大小。 方方正正的。 挑选盛放香皂的,便是一个花雕木盒。 连续两天,傅深都没出屋子。 管家想进去送个饭,都被赶了出来。 “这少爷究竟想做什么?半文,你日夜跟在少爷身边,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管家感觉傅深这样有问题。 该不会是岁俸没有要回来,疯了吧? 再怎么少爷也是将军府娇生惯养的。 半文也没想到傅深是来真的,这都两天了。 最后实在架不住王管家追问,都给说了。 “实不相瞒,少爷是打算做生意养活咱们将军府。” “什么?” 王管家惊呆了,这少爷和疯了有什么区别? 少爷做什么生意? 他会么? 而同一时间,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认为傅深疯了。 毕竟傅深什么能耐,熟知他的再清楚不过。 哪怕前阵子性情大变,但也改变不了事实。 傅深压根不管这些,埋头苦干三天。 终于拿出制作好的香皂在半文面前晃悠。 “少爷,这就是你说的香皂么?” 半文见着香皂触感滑腻,满是香味,十分震惊,压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傅深点点头,着重介绍了起来。 “这香皂俗称万能皂,不仅能洗手去污,还能去污渍。” 傅深越说越满意。 除了没用现代的防腐剂,这制造出来的香皂比现代的不知好了多少。 更别说,这还是天然的中药皂! 相信一经售出,肯定很受欢迎! “对了,送一块去镇国侯府,另外找一个铺子,这几日,本公子会找人批量生产。” 沈锦好歹也出了一万两,他还是得先去安抚一下。 没一会半文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五千两面额的银票。 他这会儿是满脸的欲言又止。 “少爷,沈世子又给了我们五千两,说是东西不错,大量生产。” 这才傅深意料之中,他摆摆手,让半文赶紧去找一个铺子,而他则是召集将军府上下所有人。 下人们再次被召在一起,心里都非常忐忑,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他们谁又惹了少爷,让少爷当众抽打? 要知道之前冒犯少爷的王二可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傅深拿出香皂在众人面前展示:“各位,我手里这个便是香皂,乃我苦心制作而成。” “实不相瞒,如今户部克扣将军府岁俸,导致将军府入不敷出。” “而我作为将军府的世子,那自然要担起责任,所以便打算做生意。” “现如今我信不过他人,所以希望将军府上下所有人**协力,一起制作香皂。” “什么?我们都是下人,如何制作这金贵的东西?” 不少人议论纷纷。 他们都打听过了,少爷制作香皂的原料可精贵得很。 哪里是他们能随便碰的? 傅深看出他们的想法,扯着嗓子就说。 “你们不用担心,凡是跟着本少爷制作香皂的人,都有一两银子奖励,谁要是愿意来,都可以找本少爷报名。” “这一两银子,也太多了吧??” 不少人都心动了起来,哪怕不相信傅深会成功。 但冲着这一两银子,不少人都蠢蠢欲动。 而傅深在给他们加了一把火。 很快,大部分的人都加入制作。 没过几天的功夫,傅深的香皂全部制作完成。 他想看看店铺找的如何,就把半文给叫了过来。 可提到店铺的时候,半文支支吾吾的开口:“少爷,这两日我没少去大街小巷转,但没一个人愿意将铺子租给我们。” “就算有,那也是漫天要价。” 半文说来也气。 如今不过一个传言,这些人就开始捧高采低。 这些人怕都已经忘了,若非傅家,若非大将军,他们能过上好日子么? 傅深却不在意:“没关系,找不到铺子,咱们就想别的办法。” 看来这件事还得他亲自出马! 第二天,他就让半文带着一小箱香皂流转于各大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 如他所想,还是被这些人全给赶了出来。 他们个个义愤填膺的,就好像坐实了傅老将军投敌卖国的事情。 很快到了珍品楼,半文哭丧着脸说。 “少爷,这已经是最后一家店了,要是再不能成功,我们可就彻底在这京城出名了。” 如今谁不知道,将军府世子竟然带着一大堆香皂游走街头只为卖出去? 傅深就没想过放弃。 他看着珍品楼的招牌笑了起来:“没关系,咱们进去。” 看着傅深就要进去,半文赶紧拦住了他。 “可少爷,这是珍品楼,乃是全京城最奢侈的地方。” “听说里头的东西都最低都是一百两。” 半文认为,可能他们出去就要被打出来。 傅深却只是笑了笑,带着他就踏入珍品楼的大门。 结果没想到刚到门口,就遇到了熟人。 白婉此时跟在一个可以当她爹的男人身边。 那细腰就跟扭成了麻花一样。 看到傅深的时候,她先一愣。 接着就嗤笑出声:“这不是将军府世子爷么?” “怎么落魄到要开始上街做生意了?” “先前听的时候还不知道,如今亲眼见着……” 她说完就掩着嘴笑了起来。 傅深也不甘示弱,毫不客气地说:“白姑娘可真是厉害,才从将军府离开,就迫不及待地跟了别人。” “这位……老兄想必年龄也和白伯父不相上下吧?真是难为你了。” 一句话让白婉神情僵住:“傅深,你胡说什么?” 傅深压根不把白婉的尴尬放在眼里。 干脆手一摊,冷声道:“既然白姑娘这么快找到了下家,那拿了我们家的银子,也该退还回来了吧?” 第十四章 欠的钱也该还了 “什么银子?”白婉脸色微变,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深想要干什么? 傅深这会儿已经打起了小算盘,如今正是资金缺少的时候。 这该收的钱自然得收回来! 就比如白婉,没必要在这种女人身上下多少功夫。 所以他当即就一本正经的把之前白婉干过的事儿说了出来。 “怎么白小姐现在不愿意承认?还是说就当这些事情已经过了?” 白婉这会儿满脸的不敢置信。 傅深至于吗?就那么点钱,还要管她要? 不过都已经进入她口袋里了,又怎么可能掏出来? “傅深公子,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好歹你也是将军府的公子哥,难不成还真就缺这个钱了?” 她认为,傅深就是个爱面子的,她都这么说了,难不成傅深还想计较? 然而她低估了傅深现在的脾气! 傅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就在白婉以为傅深要算了的时候,就听他说道。 “你说的没有错,我们将军府如今的确挺缺,谁让户部质疑咱们将军府不发俸禄?” 傅深刻意把这些事说了出来。 如果别人要去传闲话,那就让他们去传。 总之他不会介意这种事传到皇帝的跟前。 如果真的让皇帝知道了,他不信户部真的敢苛刻俸禄。 “你……” 白婉顿时被怼的无语,什么时候做将军府的公子哥如此的没皮没脸,居然跑来找前妻要钱? 然而她此时忘了,本就是她自动找上门的脸也是自动凑过去的。 本来傅深都不想跟她计较。 傅深看了一眼白婉:“如今白姑娘锦衣玉食的,手里应该也不差钱,不如就把当初卖了我母亲的铺子的钱都拿回来?” “毕竟那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全都是给儿媳妇打理的,如今白姑娘已经跟我和离……” 此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听得进去,都有些不敢置信。 “这姑娘也太可怕了,居然跑去变卖婆婆的嫁妆?” “就算将军府再不济,也不应该这样子做啊,我记得这将军夫人已经去世很久了吧?”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的,此时白婉身边的中年人听不进去了。 他赶紧就是避蛇蝎一般避开白婉:“白婉,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听到男人的指责,白婉赶紧解释:“老爷,别听这人说,他就是看我跟你在一起,所以心里嫉妒罢了。” “要知道如果想变卖房产,肯定是需要他亲自签字,如果没有他的名字,我是怎么把铺子给卖了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反应的过来,他们看着傅深的眼神都不一样。 “这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是自个授意,结果现在却将所有锅甩到前妻身上。” “怪不得人家小姑娘要跟你和离,这算计得太深了。” “不愧是卖国之人,这里里外外都是黑心肝的。” 本来傅深想对这些议论置之不理。 可如今却看他们居然骂起了祖父,脸上的神情顿时黑了一度! 现在人来人往的都开始对傅深破口大骂。 几乎无一不是什么卖国贼、叛国贼!更甚至还有孩子朝着他吐口水! 白婉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一切:“若我不是跟你和离了,恐怕今日被骂的人便是我!” 白婉同中年男子在旁边看着戏。 傅深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各位扪心自问,我将军府上下几代对大雍王朝都忠心耿耿。” “几乎每说一个名字出来,都是忠烈,而我祖父根本不可能违背忠烈两字。” “他为了我大雍王朝年过百岁还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又怎么可能会背叛国家?” “在他的眼中,国家就是一切,百姓更是他所拥护的,我不求各位相信我说的话,但求各位都能好好的想一想,这么些年来,我的祖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退敌军,收复国家,甚至还为咱们大雍王朝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骁勇之辈。” “各位,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背叛国家?” 傅深振振有词,在场的人都默默不作声。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这么多年,傅老爷子对国家作出贡献。 看着大家沉默下来,傅深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这样,可你又怎么保证大将军如今没有叛国?” “毕竟人都是会变的。” 白婉非常不乐意,看着傅深不由冷笑一声:“我也不想在这儿妄议忠义之辈,但像你这样的实在是可恨至极!还未有定论,你便在此妄言!” 傅深这会儿本来就在情绪上,结果听到白婉还在挑事儿,于是就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 这会儿人群也反应了过来,他们深深厌恶地看着白婉。 他们可不想被当成枪使,再想到傅深的话,都纷纷的离开了。 白婉没想到被傅深看得出来,脸上血色倒退:“你胡说什么?” 她紧紧抓着男人的手,心里非常厌恶傅深。 傅深却突然靠近,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婉。 “不管今天你如何说破了天,这钱你都得还!还是说其实你对我旧情依旧,所以总想占有点什么?” “毕竟也是,本少爷英俊潇洒,身份尊贵,并且还风流倜傥,女子都容易喜欢。又何况跟我在同一屋檐下的你?我看白姑娘就是对我旧情难忘,不然又怎么舍得用我的钱?” 傅深故意打量着白婉,白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我怎么可能对你旧情难忘?” “哦?如果不是,那你腰间的钱袋怎么还是以前我送你的?” 白婉下意识地看着腰间的钱袋。 而此时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顿时火冒三丈。 “好啊,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跟你前夫旧情难忘,怪不得都不要我碰你!” 中年男人说着就甩开了她,在他眼中,白婉就是个不堪的女子。 第十五章 想跟你做笔生意 白婉脸色苍白,赶紧上前拉住男人的手。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别听这人胡说八道。” 她说着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傅深。 傅深实在太过分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钱,并且还不嫌弃她成成过婚的! 可如今千万别被傅深给破坏。 “当初我就是想你冰清玉洁,而且还挺会勾人的,所以才想着跟你在一起。” “可没有想到你心里还有人,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女人,赶紧滚。” 男人说完袖子狠狠一甩,直接就把白婉给甩开了。 白婉也是站不稳直接就摔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 “老爷……” 她的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可男人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那模样就像是对白婉避如蛇蝎。 白婉趴在地上,顿时就红了眼眶,此时的她狼狈至极。 看着白婉这样,傅深俯视着她说:“白姑娘,你未来的夫君走了,还不去追?” 傅深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只能说这女人是自作孽不可活。 要是她看到了,他就当做没看到的话,倒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如今也就只能说自作自受。 白婉心里本来就火大,这会儿听到阴阳怪气的话,更是怒不可遏:“混账,傅深,你现在可满意?你非得毁了我,你才甘心吗?” 白婉声音都在颤抖。 傅深冷笑一声:“刚才不是你先找我搭话的?” “白姑娘不要以为你自己是个香饽饽,是个人都喜欢你,我们已经和离了本就毫无关系。” “结果你却要来阴阳怪气我,我只能说一句活该。” 傅深根本就不是原主这个窝囊废,他这张嘴巴毒起来可不分男女! 白婉直接就被气哭了,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走。 临走之前,傅深又说了一句:“白姑娘,虽然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不要忘了,该欠我的钱都得给啊。!” 傅深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周围的人听到。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有的人认为这就是男儿本色,可有的人却觉得傅深太过狠心,太过绝情了。 不管如何,这白婉也是个弱女子,当初白婉嫁给傅深,可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傅深根本就不在意的其他人的想法。 此时一旁的半文目瞪口呆。 本以为之前傅深答应白婉和离,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 其实就是不想让白婉被连累。 看来根本就不是。 少爷是真的厌恶白婉? 不过这白婉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生厌! “少爷说得好,这少……白婉根本就没有将公子放在眼中,当初干那么多事情,根本就不爱公子。” 傅深对这些都不看重。 处理了这些琐事,他也就不想浪费时间。 朝珍品阁里面看了一眼:“伙计你们看戏也看够了,不如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我有一笔生意要跟他谈。” 这会儿有好几个伙计正盯着他,傅深顺口说了一句。 伙计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来到傅深面前。 “傅公子,你想要做什么生意?” “不过……”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纠结,毕竟傅深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又怂又蠢。 跟这样子的能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所以伙计的脸色都有些不屑。 傅深当然看得出来,他是一半文将肥皂拿出来。 “把你们管事叫出来就行,我这个生意保证你们珍品阁赚得满盆!” 结果这番话让伙计听到却是哈哈大笑。 他们指着傅深就嘲笑了起来。 “我说傅公子,你就别在这里逗我们开心,还让我们赚得满盘?别忘了咱们珍品阁在这上京城中本就算是数一数二的。” “根本就不缺那么一丁半点。” 傅深懒得废话:“所以这个跟叫你们管事的,有什么关系?” 傅深的目光非常的冰冷,让人一看就不好惹。 这伙计也不敢嬉皮笑脸了,再怎么说,傅深如今也是将军府的小世子!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所以便只好去了后头,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就走出来。 他先是非常嫌弃地看了眼傅深,随后才直接问:“不知道公子打算跟我们珍品阁做什么生意?” “要知道咱们珍品阁卖的东西都是非常高端的,也是只适合世家贵族。” “说什么平民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傅深看了一眼管事的如此的高傲,也是忍不住的摇摇头。 他都在想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想要跟珍品阁合作,想要让他们介绍自己的东西,恐怕有点困难。 “我给你们说的是香皂。” 果不其然,一听到香皂这两个字,大家都是非常的奇怪。 “皂角就皂角,为什么还要来个香皂?” 管事的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就想明白了。 以为傅深就是故意起一个噱头。 “傅公子,你也不要在这开玩笑,也别说跟我们谈什么生意,虽然说其他人可能怕你,但我不怕。” 管事的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那个表情只差没直接把傅深给赶出去了。 “我也没让你怕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如先让我给你解释一下,这香皂是个什么东西?你再考虑一下?”傅深笑了笑。 管事的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非常不悦,要开口却突然从里屋来了一个人。 那人看了一眼傅深,随后在管事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就瞬间的功夫,这管事的立马舒展的眉头更是喜笑颜开起来。 “行,傅少爷既然要说这个什么香皂,那就尽管说吧。” 傅深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管事的。 刚才是有谁跟管事的说了什么吗?? 这态度变化的也太奇怪了,不过虽然心里很疑惑,但生意还是要做。 于是他就把香皂的功效和作用全都说了出来。 当听到香皂的功效,管事的脸上神情也渐渐收敛起来。 “你确定这香皂能够让人体生香,并且还能够让自身洁净?” 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可能? 第十六章 可以闻闻味道 虽然皂角也的确能够让人洁净,但多多少少都有臭味。 可是香皂和皂角不过一字之差。 如果说功效尚可,让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香皂的确和皂角有很大的关系,但是经过加工和制作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如管事的可以端一盆清水来试一试。” 管事的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在思考傅深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让人端了一盆清水,并且叫了一个丫鬟。 “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信你一回。” 等到清水来了之后,傅深便让丫鬟将水放在清水里面浸泡。 紧接着再扳下一小块香皂放在手中擦拭一会儿。 随后再把手放在清水里面清洗。 过了一会儿后,傅深在示意丫鬟将手擦干:“姑娘可以闻一闻这手的味道。” 丫鬟奇怪的看了一眼傅深,随后便轻轻的将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一瞬间她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这居然是桂花的香味?” “这是怎么做的?” 要知道一般用皂角洗手,味道都是普通的草木香。 如果想要手香香的,那就必须得铺上香粉,有时候做事或者吃东西很不方便。 傅深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大肆推出香皂。 毕竟香皂的东西若有人用了,自然会心生欢喜。 尤其是对于女子来说,毕竟女子都爱美,若是手上跟身子都能够留下香味,那才真的是妙哉。 管事的也有一些意外,但总不能拿着家伙的手放在鼻子边嗅。 所以他就只能够闻了闻这清水的味道,果然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你这什么香皂?好像挺神奇的。” 若是放在珍品阁贩卖,肯定会受众多贵妇小姐喜欢。 “不过这个是怎么制作的?又是何人制作?” “这是我的配方,也是我制作而成。” 傅深一本正经的说,但是这话落在了别人的眼中,却是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管事不敢相信,一个将军家的公子还是一个废物,能够制作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这的确是我的私人配方,所以自然不会贩卖,不过我可以将这个香皂授权给珍品阁。” 管事的有些诧异。 “什么是授权!” 傅深耐心的解释了一下:“也就是说以后若是除了我自己开店,便只有你一人独家拥有我们的香皂。” 若是真的独家拥有,那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但管事的也没有背着眼前的利益给遮蔽双眼。 虽然他很感兴趣,但好像有的人更感兴趣。 因为,刚才跟他说悄悄话的人又来了。 管事的一脸凝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傅深身上说道:“公子,虽然你的东西很不错,不过还是要让我们东家看看。” “如今我们东家正在后厢房,要见一见你,尤其是你手中的这块香皂。” 傅深早就知道,像这样的大店铺肯定是背后有人的。 傅深很快被人带到了珍品阁的后院。 看着这偌大的后院,傅深不由感叹了一句。 不愧是财大气粗,光是这样子,几乎都是金碧辉煌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东家是谁。 傅深脑海之中浮现出平阳公主的模样。 难不成这个产业是平阳公主的?? 不至于,平阳公主如果知道是他的话,不可能再让他去见面。 毕竟这才多久了,就把底子全部露了出来,这是怎么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个东家又是谁?? 傅深非常的奇怪,很快就被带到一扇门。 管事轻轻的敲了房门说道:“东家,傅公子已经带到了。” 紧接着,傅深就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 “进来吧。” 光是听着这银铃般的声音便能想象得到,这一定是一个非常貌美的女子。 傅深带着几分好奇走了进去。 结果就只是看到一张维曼挡住了两人间。 “傅公子,传闻你不学无术,却不曾想,你竟能够制造出香皂这样的宝贝。” “实在是让人惊讶,刚才我听说这香皂能够留下香味,比香粉还管用?” “就是不知这时间……可以停留多久?” 傅深观测着里头的人,只见里面的人身材曼妙,坐姿端庄,将来也是某个不想露面的大户人家的千金。 随后想想便是说道:“若是不勤洗手,大概可以停留六个时辰。” “嗯?” 女子有些惊讶,“六个时辰?这可是连普通的香粉都做不到的。” 提到这个香皂,傅深倒是侃侃就来。 总之将这个香皂夸的天上仅有,地上无! 一番话果然就引起了女子的好奇。 “我有一个妹妹即将出嫁,又是去外地,本来就很担心,所以别想着若是让她能够拴住夫君的心也不错。” “如果有这个可以让身体真增香,并且能够久留,我倒是觉得可以。” “那就请你出个价,若是合适,我们便在谈合作事宜。” 傅深早就已经算计过了,“十两银子,不知姑娘可能接受?” “十两银子也太贵了吧?” 那女子身边似乎有个丫鬟。 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不由惊呼出声。 “喜鹊。” 女子警告了一下丫鬟,“其实寻常人家不会用这么金贵的东西,更不会踏进我们珍品阁。” “而无论是世家小姐还是贵妇太太,若是贵了,便不想要这东西,若便宜了,自然也觉得有失身份。” “所以他给我们十两银子价格,我们以三十两的价格出售,也是有的赚。” 傅深闻言不由惊讶。 本来他还想着这东家最多也只赚十两银子,不成想出口就要三十两。 此时女子又开口道:“刚才我听说我们算是独家,落后你要开店也是可以,如果要合作的话,我便只有一个要求。” 傅深就没想过会这么轻松拿下合作。 若是这女子不提要求,他倒会觉得奇怪。 “姑娘说了便是。” 女子没想到傅深如此豁达,于是便淡淡说道。 “简单,我希望未来你所要的价格绝对不能够低于三十两,公子若是觉得可以,我们便把契约给签了!” 第十七章 不愧是商人 傅深感到格外震惊。 本来他还想着零售价格想得已经够高。 结果这位东家才是真正的高手。 不愧是资本家。 早就听说珍品阁非常的赚钱。 的确也是,十两银子的成本直接卖了三十两银子。 这怎么算都不亏本。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东家。 东家却察觉到傅深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若是公子认为这个价格不合适,那么我们便日后再议吧。” 这日后再议就是没下文的意思。 若真是如此,那今天这如意算盘就打不成了。 除非是自个儿开铺子。 毕竟他可是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来的珍品阁。 若是知道真都不愿意做他生意,那么这满城的商家有谁敢? 所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况且三十两银子又如何? 满城的千金小姐贵妇太太多,不胜数。 这上京城的招牌砸下来,都能随机砸死两个贵人。 所以他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东家心中也有数,那这个契约算是直接成了。” “不过,在下还是想提一个要求。” 东家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早就料到傅深会说什么。 “其实在下要的东西也简单,那就是日后我提供给东家的玩意儿,东家需要让利一分。” “你这人好大胆子,居然还敢把如意算盘打到我们郡……小姐的身上来。” 她身边的丫鬟率先不淡定,这会儿指着傅深的鼻子骂了起来。 “你这人好不要脸,哪有人做事像你这样的?” 傅深却耸耸肩膀,一脸不在意:“抱歉,在下也得为了利益着想。” “毕竟东家这个价格相当于是买断,若是日后我所售卖的香皂无人问津……” “那岂不是太亏了一些?” “况且若是东家愿意,我便可让出这香皂的配方。” 台上的女子沉默了下来。 不知她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问道:“公子就不怕我临时反悔,失了承诺?” 傅深勾了勾嘴角,“我想作为这珍品阁的第一大东家……应该犯不着跟我计较这蝇头小利。” “你可真敢说,珍品阁产品的一分利,那可得多少钱?” “况且,你能保证你所给的每样玩意儿都能够赚钱?” 丫鬟十分不乐意,总感觉傅深是在胡说八道。 傅深却淡淡一笑。 脸上的表情非常明显,具体怎么做就要去看那东家了。 东家看得出傅深眼中的野心勃勃。 思考了一会儿便问道:“那你都说说你会什么,你所给我的又将是什么?” 傅深想了一下,“面膜,也就是敷在脸上用的!总之只要是跟女子的容颜和外貌有关系,我都可以贡献出来。” “并且肯定会让这上京城所有的女子都是心生欢喜,而且每隔十日都会来照顾生意。” “毕竟我这些东西那可是世间仅有的。” 看着傅深说得如此的神奇,女子倒是非常意外。 “毕竟是空口无凭,你这香皂先在我这摆放两日,看看效果如何。” “再过几日,你便将你所谓的敷在脸上的东西也都拿来瞧瞧。” “若当真不错,那么我应了你又如何?” 傅深非常满意,看着眼前人的神情之上,也是透着几分认真。 “既然东家这么爽快,那我自然也不矫情。” “不过,若是想要生意更好,我这还有一个想法。” “那便是直接把香皂放在门口,并且找人来描述,随后旁边再备好一盆可流动的水。” “这样,来的客人便可以更加直观地感受到香皂的魅力和效果。” 这话果然让穆蝶衣有些惊讶。 “还真是有趣,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不过这流动的水要怎么弄?” 这东家面露疑惑,傅深便将水龙头的原理说了一下。 紧接着还让人来示范。 这屋子里的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毕竟,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很快就做好了流动水阀。 东家也是一个爽快果断的人,立刻就让人把东西搬到了珍品阁大门。 这丫鬟心中倒是有些意外。 “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快信了此人啊?” 女子皱了皱眉头:“明日还是让樱桃过来伺候。” 她明显是嫌弃丫鬟太过聒噪。 丫鬟脸色煞白,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但女子却置之不理。 傅深并没有离开珍品阁,而是耐心地教导着珍品阁的人怎么去使用香皂。 而半文则是被傅深安排回去,将剩下的香皂给搬来。 经过一日的辛苦,香皂一共做了三百盒。 来的大多数都是贵夫人,在看到这新奇的玩意儿的时候,自然有些好奇。 于是珍品阁的店员便安排着帮那些贵夫人小姐洗手净手。 当闻到那手上留住的香味时,他们都是满心欢喜。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乎就卖了一百多盒香皂。 毕竟这上京城中的人,处处的人情世故都要料理。 就比如那些贵夫人在用了之后感觉不错,便想着若是送人也好。 于是就会购买来送给丈夫上级的夫人,或者送给婆母和妯娌,以此来疏通关系。 而那些规格女子便是送给闺中密友,或者说是相熟的贵女,从而达到目的。 所以一时之间自然是不少人购买,三百盒的香皂,不到两天的功夫就全部售空。 而珍品阁也是说到做到,很快就送来了银子。 三百盒的香皂十两银子一盒,所以不费吹灰之力,这三千两银子便全都到手。 只是这数目太小,若想要达到目标远远不够,还得想点其他办法。 不过没关系,这全部都只是刚开始。 经过了这件事,管事的看着傅深眼神中都多了几分钦佩。 “东家让小的来问,这后面的香皂,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傅深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先等着吧,这几日先等着,” 管事的非常好奇,最终还是回去禀告给了东家。 东家沉默半晌,并没有追问。 她认为傅深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而此时将军府,傅深让半文换了五百两的碎银。 直接堆在了将军府的院子正中央,紧接让管家把所有参与过香皂制作的人全都叫了出来。 第十八章 皇家人都爱做生意? 制作香皂的人一共有二十二个。 为了防止配方泄露,每一个人各司其职。 所有制作的人员,几乎都不打照面。 每个步骤傅深都是精打细算过的,而且原料也是各不相同。 就算这二十二个人凑在一起,想要商量出配方,根本就没有可能。 傅深不曾打算一直用将军府的家丁。 毕竟如今用家丁,也完全只是因为情势所迫。 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得降低成本,傅深也是想得非常清楚。 所有的人聚在这儿都是有些奇怪,不明白傅深怎么突然就把他们召集在一块。 “少爷这是有什么吩咐?还是说又要搞那个什么香皂?” 众人都感觉特别的好奇。 尤其是当他们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堆碎银子上面的时候,眼睛都跟着亮了。 这些碎银子是要给他们的吗? 可有这么好的事吗?他们有点不太相信。 结果傅深就立刻让半文开始在碎银子发放下去。 “这段时间各位都辛苦了,我也知道匆匆的赶制出300盒的香皂非常的辛苦。” “但是没有办法,如今我们跟珍品阁一起合作,接下来将会需要大量的香皂,所以近段时间可能还要辛苦各位,” “不过各位放心,只要是谁出了力的,这个月不仅把所有的俸禄全部发给你们,并且还有奖金。” 众人都瞪大了双眼,毕竟这发俸禄的时间还有几天。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们不仅早发,并且还直接多发了奖金? 这让他们如何不兴奋啊,顿时看着傅深的眼神都是充满了亮光。 “少爷威武!” “少爷威武!” 他们都非常的激动,尤其是把这钱捧在手里的时候,感觉简直了。 傅深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容,也是先说了一句。 “各位虽然是各司其职,但是也不可将手里的配方交出去,若是本公子发现了的话。” “不仅会报上官府,还会直接卖给人牙子,各位知道将军府若都不要的奴仆下场肯定不会好。” “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威胁各位,只是想要提醒一句,千万不要做错事情,否则的话……” 傅深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非常明显。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彼此几眼,随后纷纷的赶紧拜谢。 “少爷你且放心,我们对你肯定是忠心耿耿,绝无二话,这手中配方我们是要死也不会告诉别人。” “就是啊,少爷,你给了我们这么多机会,我们自然会好好珍惜,绝对不二话。” 他们神情非常激动,赶紧将这手中银子给放进怀中。 傅深这么说也是为了督导,毕竟若他们没有个把门,还是说了出去多有不好。 不过这些家丁得知傅深竟然跟珍品阁一起合作,在心里倒是有些震惊。 “要知道这珍品阁的名号可不一般啊,没想到少爷如此凶猛,竟然跟珍品阁合作!” “日后我们一定要跟着少爷好好的干事儿,跟在他身后不愁没肉吃。” 几天的功夫,所有人对傅深的看法全都变了。 在他们眼中傅深哪里是魔王啊?分明就是天神! 所以在心里更是十分的敬佩。 傅深看着这些家丁勾了勾嘴角。 看来经过这几次,这些人也听话了不少。 过了两三天,围在珍品阁面前想要买香皂的人多不胜数,可是傅深一直都没有消息。 这管事的来催了好几次,根本就没什么用。 最终还是东家发的话,她打算约傅深见一见面。 这时候依旧是在珍品阁的后院之中,这会儿东家已经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当看到东家的时候,傅深有些意外。 此女子身着嫩黄色云锦,就连袖边都绣着金线。 她肌肤似雪,如同凝脂,看上去极为美。 她未施粉黛,朱唇微点,一双眼眸清冷精明,看着就不好招惹。 此时她正站在窗边,看着傅深的目光之中,更是带着几分审视。 “傅少爷这几日都没有出产品,难道不该给个解释?” 傅深望了一眼女子,见女子云淡风轻,不卑不亢,傅深心中第一时间生了好感。 这会儿他的目光落在女子腰间,看到女子腰间的圆形玉佩上面的字,顿时眯了眯眼:“郡主可知饥饿营销?” 她并不意外傅深能够知道她身份。 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 “傅少爷可真是聪明,不过这饥饿营销是什么?” 傅深叹了口气,他是没想到这些权贵都喜欢到处开店。 什么郡主公主的全都来一批。 眼前这一位,便是当初的云南王的女儿,穆蝶衣。 只可惜云南王留在了边关,王妃也跟着殉情。 皇帝念着云南王的功勋,并没有收走云南王的府邸,并且让穆蝶衣继续以郡主之位留在云南王府。 这位郡主说受宠也不受宠,毕竟每个月皇帝都会给一些赏赐。 但是郡主一年四季却没有几天能进宫的,就连平时宴会也无人宴请。 就好像已经被人冷落了一般,所以这上京城中很少有穆蝶衣的名。 但却没有人想到,让整个上京城的贵妇小姐趋之若鹜的珍品阁背后居然是穆蝶衣。 这实在是让人太过惊讶。 不过既然全京城的人都不知道珍品阁的背后是穆蝶衣,那么就证明穆蝶衣将此事隐藏得很好。 可今日为何却暴露在他的面前?? 这倒是让人引起深思。 “傅少爷,你还没有回答。” 傅深回过神,耐心地享受了关于饥饿营销的一切。 穆蝶衣倒是听的聚精会神,还未曾想过有这样的营销方式。 她来了几分兴趣:“听你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可若你放任他们在外闹腾太久的话,会不会造成反效果?” 傅深摇摇头。 恰好这才是饥饿营销最大的一个好处。 故意造成没货的假象,导致那些人疯一般的催货。 但其实商家就是不紧不慢的准备,在他们都快等不及的时候拿出来。 这东西便会视为珍品,而此时适当的涨价,他们也不会计较。 毕竟,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件商品的厉害。 第十九章 饥饿营销,火爆全城 “当然若没有这个能耐的,这饥饿营销便无法行得通。” 傅深把事情的好坏都说了出来。 穆蝶衣更加感兴趣了。 这会儿看着傅深打量的眼神,弯弯嘴角问道。 “傅公子是不是特别好奇,为何我今日便露出了真面目?” 傅深微微颔首:“郡主在在下的面前露出真实身份,想必也是为了坦诚相见。” “还有就是试探我的合作之心,若是我将你的身份泄露,那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对吗?” “傅公子果然聪明,当初传言说你又蠢又笨,还假装心地善良。” “如今看来这传言都是假的。” 傅深在心中无奈的说,这其实都是真的,毕竟全部都是原主搞出来的事。 “无论是不是传言,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我眼前的利益是什么样的,” “傅公子果然厉害,看来我跟你合作之事果然是没有做错。” “刚才你说了这玩意儿可以涨价,那你说涨成多少钱合适?” 在提到生意的时候,穆蝶衣的眼前一片清亮。 傅深想了想,随后便说道。 “多五两银子。” “香皂我改良过了,并且找人订了不少相同的木盒子。” “而且香皂上面还刻有一些纹路,看上去非常的完美。” “当然如果有夫人小姐需要,我们也可以专门定制,将相照上面的字刻成某个名字。” “不过这定制的费用又是一笔收入……” 傅深非常清楚,只要是钱都可以赚,所以才会这么说。 而穆蝶衣的眼睛是越来越亮,看来她跟着傅深也算是志同道合之人,只要是有钱赚,一切都可以。 “看来傅公子真的很合我心意,既然这样,那就如你所说。” “不过你看大概什么时候出货比较合适?” “毕竟这等的太久也不太好。” 傅深笑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几分雀跃。 “现在出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排队取号,此次的香皂限量出售。” “放心,不用担心,等着他们这生意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能买到最好,买不到也无话可说。” “毕竟东西还是限量的香。” 这是傅深上一辈子得来的经验。 有很多商家就喜欢搞这些噱头,所以呀,让人是趋之若鹜,如果直接运用到这古代了。 想必也是效果不错,毕竟这古代的人可没有被奸商熏陶过。 听到傅深的话,穆蝶衣一拍手,笑呵呵了起来:“傅少爷可真是个人才,就是不知傅少爷所说的其他产品什么时候拿上来?” 傅深却故作神秘:“这些东西不急,总有一日我肯定会摆在郡主你的面前。” 穆蝶衣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一瞬。 没想到傅深在她的面前竟然也摆上了谱。 “你还真是……” “郡主放心好了,该有的都会有。” 傅深的确就是故意为之,毕竟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香的。 等哪天这产品拿得出来,才足够让人惊艳。 傅深回到了将军府后,便着手让人开始立马制作肥皂。 而傅深直接就让人刻上了字,什么安,平,富,吉,祥,福,这些字全部被雕刻在上面。 这要是被那些贵人看到,肯定会心生欢喜。 傅深比谁都清楚,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 对这些字没有一个人可以抗拒。 这一次几乎大家都是加班加点的,因为有了之前傅深钱的鼓励,所以他们的速度更快了。 没过一天的功夫,三百枚香皂全都制作出来。 等送到珍品阁的时候,等候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当得知香皂来了的时候,他们都激动了起来。 此时的号数都已经排到五百多名了。 可想而知这香皂的能耐有多强。 结果一下午的功夫不见香皂全部一售而空。 而剩下没买到的人,都开始闹闹嚷嚷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找珍品阁的茬。 因为听说这珍品阁背后可是皇家,谁也不清楚。 而此次他们也没有嫌弃香皂突然涨价。 毕竟这香皂比原来大了一倍,而且上面还有文字,这谁不喜欢? 所以都纷纷高兴的买了回去。 这一次珍品阁是完全大赚,虽然说其他东西倒是没卖出去多少。 但是效果的确挺不错的。 正是因为这些贵人,香皂更是在上京城火爆了起来。 而珍品阁算好了账,便马不停蹄地将一万两白银送了上来。 傅深看到这么多钱,有些惊讶。 “我不是说过只收取十两银子吗?” 管事的看着傅深轻轻一笑,随后解释。 “我们东家说了,既然之前跟公子说过让利一分的事情,那现在就开始执行的好。” 傅深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他一时之间就觉得这个郡主还真是有点意思。 于是他就让人把白银带了回去。 “对了,下次能不能让你们东家将白银换成银票?” 这样太大张旗鼓了。 他不太喜欢。 管事的笑容瞬间僵住,怎么还有人有这种要求? 这做生意的不是都喜欢听白银叮叮响的声音吗? 算了,大概是这傅公子自有道理吧。 傅深把这银子清点起来,依旧把部分的银子换成了一吊一吊的钱,随后直接分发了下去。 家丁们情绪更加激动了,想着势必要为傅深好好做事。 半文把这些钱分发下去之后,不由担心地说。 “少爷我们这么做,假如有一天不给他们奖金了,那岂不是会让他们心生怨怼?” 傅深摇摇头:“本来就是兼职,做不久的。” “再说了,如果谁心中要有怨恨的话,那么就直接滚出将军府,别在这丢人现眼。” 他能够提供平台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挑三拣四的,那真的挺抱歉,他不可能如他们所愿。 “少爷说的是,不过少爷您这个香皂可真是卖得好啊,如今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都能听到许多夫人小姐讨论这个香皂的使用。” 傅深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半文。 “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跑去偷听女子间的谈话?” 第二十章 这玩意儿叫面膜? 半文顿时愣住了,都没想到傅深会这么说,顿时脸上的表情都快要收不住。 “少爷我也不算是偷听他们谈话,我只是偶然之间听到的而已。” 他赶紧解释了一句,真害怕被误会,傅深笑了起来,眼神之中透着几分认真。 “行了,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此时他们的香皂大火,接下来就该制造其他的玩意儿了。 不过在准备这些东西之前,他朝半文嘱咐了一句:“对了,这两日你去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厂房面积要大并且非常空旷,而且要隐蔽一点。” 其实傅深也想过自己建造工厂,但是这时间花费的太多,根本就来不及。 毕竟三皇子的势力众多,不小心就会踏错路。 这种事情是最不能够发生的。 所以他的心中比任何人都非常的清楚这个道理。 半文不知道傅深为什么要他去找这些东西,不过这心里想着既然是傅深分数的,那他去做就行了。 傅深打算直接做面膜出来,毕竟在这个年代,如果想要挣快钱的话,只能够从女人身上下手。 而这个面膜无论度过什么时候的朝代,都会受人欢迎。 他第一时间打算做的是蚕丝面膜。 蚕丝面膜的制作方法非常繁琐,必须得运用到蚕丝。 而蚕丝的索取方法也是非常的严谨,如果稍不注意就会出现严重的问题。 傅深太清楚了,所以对于这一点还是比较小心的,这个年代养蚕的人不少,傅深很快就找到一家养蚕的。 并且直接给了图纸,让其用蚕丝构成面膜的形状。 老板感觉有一些意外,毕竟还未曾见过如此奇形怪状的图案。 “傅公子这图案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们简直是闻所未闻,不知这到底是有什么讲究啊?” 老板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毕竟这玩意儿实在是没有见过。 傅深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其实这就是可以让人敷在脸上,然后让皮肤更加贴合的工具。” “其实这就跟面具差不多,只不过这面具可以随时撕下来,并且还能够做成其他的东西。” 傅深已经说得非常的明显了,老板似懂非懂的,不过傅深也不想再说太多。 “对了老板,我这里可能需要跟你长期合作。” 随后傅深就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老板有一些意外,其实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养蚕的,没有什么野心。 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于是他干脆就答应了下来:“你打算怎么长期合作?” “很简单,我可能需要大量的蚕丝,然后从你们这里进货。你看怎么样?价格方面都很好谈的。” “不过这两天可能就要麻烦你们帮我制作一下这个蚕丝。” 老板跟手底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傅深的提议还是挺可观的,若是真的能够运用起来,那对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傅深知道这件事情其实还是很容易成功的。不由的深呼吸一口气。 其实他本来就很担心,到时候这出什么问题。 可是看到这里的蚕丝,好像都挺不错的,刚才他也见识过,老板把蚕丝取出来之后,还特意的用开水过了一道。 所以不用担心有什么病毒,傅深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傅深就将这蚕丝面膜直接洗干净,并且浸泡在早就治好的面膜汁水里。 等到差不多了之后这才取出来,并且将其液体给抹涂在上面。 很快一张面膜就这么制作好了。 傅深看着这面膜忍不住的笑了笑。 半文也赶了回来,结果就看到傅深捧着一张人皮面具一样的东西在那傻笑。 “少爷你这是在看什么呀?这东西真奇怪,难不成有什么作用吗?” 在看到这面具的时候,半文觉得这肯定很重要,傅深就解释了一下。 当得知还有面膜这个神奇的东西存在的时候,半文此时非常的震惊。 “就这样的面膜还能够保护皮肤并且能够做这么多事情吗?我简直就是前所未闻啊,少爷。” 他感觉到十分的意外,在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有些不敢置信。 傅深咳嗽一声,缓缓地点点头:“其实真的如你所想,这个面具也是真的可以把人的皮肤保护的很好,而且还能够补上水分之类的东西。” 傅深说的非常明显,这让人听到之后都感觉是有些震惊不已。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半文算是明白了,随后露出了一副非常期待的表情。 “少爷,反正你这还是要找人试验试验,不如就让我来试试怎么样,毕竟我对这玩意儿真的特别好奇。” 傅深直接伸出长腿,踹了半文一脚。 “你这小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这都是给姑娘们用的,你一个大男人用来干什么?再说了,我对你啊,是有其他想法的。” 傅深洛有所思的看着半文心里知道原主对沈锦的感情最深,。 “行了,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也不想让你胡说八道。” “少爷这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因为我对这玩意儿真的非常好奇,总不能连好奇的能力都没有吧。” 半文笑着说了一句,那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丝毫惧怕傅深的样子。 傅深早就已经习惯了和半文打闹,忍不住的摇摇头说。 “也就算了吧,这种事情啊,自然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的。” 傅深立刻就把东西带到了穆蝶衣的铺子上。 穆蝶衣得知面膜出来的时候有一些意外。 尤其是穆蝶衣打开面膜的时候发现黏糊糊的,就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这东西真的有用吗?我怎么感觉特别的奇怪。”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都有一些变化。 傅深非常认真的点点头,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郡主放心吧,我这面膜是采用了日月精华所制作而成,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深的话让穆蝶衣非常的意外,于是穆蝶衣当即就试了试,当然她并没有动手,而是让身边的丫鬟来试一试。 第二十一章 郡主穆蝶依 等到将面膜贴合在她的脸上的时候,捂一会儿她就感觉特别的舒服,忍不住捂着小嘴轻声呼唤了起来。 “天呐,这感觉凉悠悠的让人好喜欢呀,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过这东西呢?” 她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随后便是幽深莫测的看着傅深。 “傅公子,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你真的是让我有些意外!” 这种话傅深可不敢胡乱应承,于是就只是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只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正好能够解决一些肌肤问题,而且我还有很多什么护肤水之类的,这些全都可以全部准备。” 这全都是现代的东西,如果说准备起来的话,那应该也是得心应手,不过还是要耗费一些时间。 穆蝶衣看了一眼傅深随后问出心中的疑惑。 “对了,听说你好像在找一间工厂,请问你找工厂是做什么?难道目的就是为了制作这些东西吗?” 穆蝶衣很快就能够举一反三,所以在了解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知道了真相。 “那这个工厂本郡主可以来一股吗?” 穆蝶衣的言语当中明显就是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傅深也知道这话不可信。 所以傅深也就假装答应了下来:“如果郡主想要来参的话,当然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郡主打算什么时候加入我们。” “毕竟若是郡主要加入咱们,那么肯定会给郡主准备好一切该准备的东西。” 这番话顿时就让郡主笑了起来,穆蝶衣都没有想到傅深这么有意思。 看来这传言真的就是假的。 “对了,这两日国公府的一个夫人想要多要几块香皂,你可以多做一点吗?” “他们想要的是可以定制的,在那天聊天的时候我就说了。” 傅深有些奇怪,这郡主不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吗? 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郡主都无所谓了? 不过这是人家郡主的事儿,他也不可能去管这么多,于是就主动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是名字有的话都可以来定制。” “对了,还有一点就是制作这些的功能可不可以换做是女孩子啊?毕竟如果是男子的话太过怪异了。” 傅深挑了挑眉头,其实在最后的一些工程里面做的的确是女子。 所以傅深还是如实的说出来了:“我手底下的人几乎都是各司其职,这样能够保证配方的完好,也能够保证不会出现各种问题。” “同样的在最后的步骤里面几乎全部都是女子接触,所以这一点完全可以放心。” 穆蝶衣没有想到傅深居然想得如此周到,忍不住的拍起了手:“要知道这样的细节,几乎不会有人记得。” 傅深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古代的人就喜欢给男女设防。 所以很多东西都必须要避讳一下,傅深也是特意的注意了这一点。 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放肆? 穆蝶衣对傅深的兴趣现在是越来越多了:“前段时间平阳公主都很好奇我这使用的东西,不过呢,我并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 毕竟之前平阳公主和傅深闹得不愉快的事儿众所皆知。 而穆蝶衣认为的是傅深,估计和平阳公主的确关系不好,所以并不打算把这些东西说了。 尽管做了平阳公主的生意效果会非常的好。 但穆蝶衣认为还是得为傅深着想。 “那就多谢郡主了,不过没有关系,我觉得生意就这样的挣谁的钱不是挣啊,总之下一次郡主可以不必如此。”毕竟他跟平阳公主也算是合作关系。 不过也没办法跟郡主说太多,毕竟在大家眼中他的确跟平阳公主不和。 听到傅深这情深意切的话语,郡主笑了起来:“行了,我就不在这跟你说白话了,这面膜的确不错,你可以直接大胆做,如果需要钱的话我这里先给你。” “当然可。” 钱嘛,谁也不会嫌多的,再说了,如果有钱的话,什么事情都可以完得成。 等到从珍品阁离开之后,傅深也是跟着深呼一口气。 紧接着傅深就来到了镇国侯府,并且让人直接把沈锦叫了出来。 当沈锦知道傅深赚了钱的时候,这跑得都比谁快,看到沈锦心里是得意洋洋的。 “好小子,听说你这生意做的是顺风顺水。” 傅深并没有谦虚,直接点头说:“那是当然!现在你信我了吧,再过几天我们所有的成本全部都拿回来了,到时候也有你的一份!” 沈锦直接就笑了起来:“好兄弟还得是你啊!日后,我也不用再被人说是只知道在家中混吃等死的废物了!” 傅深看着沈锦这个样子,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只能够说这人啊,真是好忽悠! 不过他想要赚钱的心思也是真的! “等到日后,我便可以鼓足勇气告诉父亲母亲我自己的能耐!” 此时沈锦又再次做起了白日梦,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 傅深没说什么,不过在想这镇国侯的世子爷想的挺好。 以后说不定可以多找沈锦投资,万一能成事儿呢? 想到这,傅深心安理得了起来。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坑沈锦,好歹也是带着他赚钱。 又给沈锦画了个大饼,傅深就直接回了将军府。 第二十三章 香皂出问题了 刚回将军府里没多久,穆蝶依就让人来找了他。 管事匆匆忙忙的,脸色也极差,看到傅深就忍不住地哭诉了起来:“哎哟喂,傅公子不好了,出事啦。” 他这着急忙慌地,拉着傅深就想走,傅深有些奇怪,这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 “怎么回事?” “有人用桂花味的香皂,皮肤上出了不少的疹子,硬要来找珍品阁的麻烦,你快去看看,现在咱们东家可发愁了。” 傅深脸色快速沉了下来,这怎么可能? 他准备的原料都是精挑细选的,就算有坏种也全都给去掉了,怎么还会有人出问题,难道有人找茬? 来不及多想,傅深带着半文和伙计就来到了珍品阁。 此时珍品阁外围满了人,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正戴着一张面纱,泪眼朦胧的说着什么。 那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全是小红疹。 而围观的百姓也是指指点点地说道:“听说这香皂乃是将军府那个败家子提供的,就说这小畜生能搞出来什么好东西?” “珍品阁还当宝贝一样卖那么贵,现在出事了吧,这就是活该?” “是啊,这么一闹,谁还去珍品阁买东西,怕是这珍品阁的东家还不得把傅深给恨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等看到傅深来了,却一句话都没往下说,但瞧着他的样子,却一脸鄙视。 在他们心里,这将军府老的坑国家,小的居然坑百姓。 都不是啥好东西! 虽说他们这么想,但圣上对将军府没什么动作,怕是没什么证据,所以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干点什么。 但这脸色却没一个好的。 此时珍品阁管事的看到傅深,像看到了主心骨,赶紧迎了上来就说道:“傅公子,你快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东家这么信任你们,可别砸了咱们招牌啊。” 他这么说着,言语中明显就有些指责的意思。 傅深却很淡定,看了眼那贵妇人的情况,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位夫人是什么时候用的香皂?可还碰过其他东西?” 那贵妇人立马就变了脸,这都什么话,是在怀疑她说谎么? 她本就认为傅深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所以说话就更难听了。 “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骗你?” 贵妇人白着一张脸,立马就泪如雨下起来:“明日便是我婆母的寿辰,如今我这脸算是毁了,傅公子,你得给个交代吧?” “珍品阁说这都是你手中得来的货,所以得你来负责。” “他们可说了这事儿和他们无关,就等着找你来要个说法。” 傅深看了眼管事的,心里面一阵冷意。 管事心虚地别开了脑袋,都不敢去多看傅深一眼。 “夫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做的香皂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连添加剂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傅深看着她脸上的红疹子,该不会是过敏了吧? 所以刚才才会直接问这位夫人之前都接触过什么东西? 夫人顿时就不乐意了:“如果没有问题,那我这脸是怎么回事儿?” 傅深想了一下,最后就直接说道:“夫人来的时候可曾见过大夫?” “又或者说是确定刚用了香皂就直接起了疹子吗?” “导致你起红疹子的香皂可还在?” 一个接连一个的问题让夫人听到之后不由皱紧眉头。 “那玩意儿害我们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留着,当然是烧了。” 而还有几个女子也是纷纷的说道:“可是我们也没有碰过什么东西,身上也起了疹子,我说傅公子你这东西真是有毒啊!”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买过你家产品的人都出了疹子,还见什么大夫呀,这分明就是你们家的香皂有问题,总之赶紧赔钱,不然的话我就报上官府。” 管事的这会儿赶紧开口:“哎哟喂,傅公子啊,你就赶紧解决了吧。” “如今这已经完全影响到咱们珍品阁的名声,若真的报了官府,这对咱们的声音也有一定的影响。” 管事的特别着急,脸上的表情也特别嫌弃。 这会儿是真的后悔,怎么就答应了和傅深的合作? 东家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如果知道的话,得把他给骂死。 尽管这段时间的确因为香皂的事儿赚了不少钱。 但他们珍品阁缺这个钱吗? 所以他就想赶紧把傅深给撇开,所以他在傅深来之前,就赶紧让大家只找傅深的麻烦。 傅深皱了皱眉头,这会儿不少人都在看着笑话围观的群众更是说道。 “败家子儿还想做生意,简直开玩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啊,居然搞出这么个怪东西,我们大家伙都是来退货的。” “就是啊,退货退货。” “谁不知道下一回我们家又有谁会出疹子?” 众人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傅深却非常的平静,他淡定地说道。 “各位稍安勿躁,还请各位告诉我用了香皂多久之后会出现这个状况。” 几名女子连带着那贵夫人也是互相看了彼此眼,最后说了一个数。 “起初用了香皂之后,一个时辰便全身发痒,我们也没在意,因为是晚上就直接就寝了。” “结果次日醒来,我们全身便起了疹子,看上去特别恐怖。” “就是啊,一定是你的东西有问题。” 听到这又在强调香皂有问题的时候,傅深深深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 “最开始的一批香皂的确没什么问题,可后来这一批真的是要了我们的命,该不会是觉得赚了钱就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吧!” 几个女子众说纷纭,脸上都非常的嫌弃。 傅深把他们的态度放在眼中,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 “我记得这一批香皂还没有卖完,既然你们说同一批香皂有毒,那我们就试验一下,总不能说这一批香皂只单单拎出了几个香皂来下毒吧。” “你打算怎么试验啊?就你这毒香皂谁还敢来?” 第二十四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傅深却笑了起来,他环视一圈,所有人都不敢上前。 随后他朝着半文说了几句话,等半文走了之后。 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我就不找认识的人,不如就在人群中找一个女子吧。” “若是谁能来试验,那么这一百两银子就归那个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大家看着这一百两的银子都十分的惊奇。 傅深未免也太大方了吧,居然拿一百两银子来试验? 难道这香皂真的没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这么的大胆? 可若香皂没有问题的话,别人凭什么来找事儿?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来尝试。 此时那贵夫人又是冷笑一声:“傅深,你还是别在这白费工夫了,就你这破香皂,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试?”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嗓音在人群之中响起:“我愿意来试一试。” 紧接着人群中便有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那女子看着不过二八年华,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洗得发白。 当她的目光落在傅深手上的那一百两银子时,眼神更加坚定了起来。 “不就起小疹子吗?我不怕!傅公子我来试试可以吗?” 傅深看了一眼这小姑娘,知道这小姑娘肯定很穷,不然谁没事儿出来冒险? 尽管这小姑娘是怀揣着要起疹子的想法才来试验的。 “这不过是一个穷酸丫头,皮肤如此粗糙,怎么能够跟我们比?万一到时候这丫头不起疹子怎么办?” 贵夫人皱着眉头说道,眼神之中全是对小姑娘的排斥。 若说傅深这还看不出问题所在的话,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冷笑,“没关系,那我就继续出赏钱,总有人会心动。” 紧接着他就让管事端来一盆清水和香皂。 那女子撩起衣袖,随后便将香皂抹在手上涂匀。 并且按照教导,洗了洗脸。 过了好一会儿,一张素净的小脸显得微微泛白,在这阳光的照耀下倒是挺好看的。 “接下来咱们变成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之后,这姑娘的脸没有问题。” “那就证明各位并不是因为我的香皂出的事儿。” 不少人都开得起哄:“那就再找个女子证明呗,免得待会儿这姑娘真的没起疹子,他们又得跳脚。” 因为傅深的大方,所以让不少的人都动了点心思。 毕竟没人这么傻,拿一百两银子去证明一个被实锤的事儿。 傅深也是这么想的,直接就拿出了一千两银子。 这一千两银子足够很多普通人家生活一辈子! 所以这如何不让人动心? 傅深这动作摆明了是要拿千金小姐试验。 所以一时半会儿没人出来。 毕竟,一般的贵女若不是视钱如命,根本就不可能拿自己冒险。 更何况这相当于是抛头露面了,他们矜持的很,不愿意出来。 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人来,便是有人纷纷说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都这么久了。” “就是啊,就是啊。” 百姓们摇摇头,可惜了,这千两银子没人可以挣。 “就只是贡献一下脸,便能够获得千两银子,谁不喜欢?” “也就只有傻子才不愿意吧!” 一道软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抹艳丽的身影出现在傅深眼前。 很快一名穿着红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梳着精致的堕马髻。 那发髻看似慵懒,却又恰到好处地倾斜在一侧,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 发间插着一支羊脂玉簪,玉质温润。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襦裙,丝绸的质地柔软,轻柔的贴合在她的身上,将那曼妙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步伐轻盈,那胸前的波澜壮阔,更是微微发颤。 看着女子出现,百姓们都一眼认了出来。 “竟然是百味楼的掌柜,颜如玉,听说这掌柜那可了不得呀。” “从小就手握算盘精打细算,十岁那年便从去世的父亲手中接手濒临倒闭的百味楼。” “结果短短三年的功夫,便是让百味楼在整个京城之中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这还不止,颜如玉手底下可不只是百味楼一家铺子,还有什么绸缎店钱庄之类的,反正是什么赚钱,他就做什么生意。” “如今年方二八,却已经是全国首富了,只可惜这小姑娘心高气傲,就连皇上的投名状都拒绝了。” 大家伙都是议论纷纷,目光流连在颜如玉身上的时候都充满了遗憾。 “颜掌柜,你这又不缺钱,干嘛来受这份罪啊?” 有人调侃了一句,而颜如玉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傅深。 “这白来的钱谁不想赚?一张脸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颜如玉什么时候靠脸吃饭了?” 傅深看着这颜如玉,心里顿时升起了几分佩服。 这姑娘有点儿意思,他之前对这个颜如玉也是有所听闻。 今天这么一件,感觉还挺不错的,既然颜如玉这么买他账。 那他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于是就这么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既然颜掌柜如此的爽快,那么我也不吝啬,这张银票就是颜掌柜的了。” 颜如玉点点头,接着便用了香皂。 此时那几个贵女慌了。 虽说颜如玉不拘小节,可到底也是实打实的精巧贵女。 而她也不怎么用护肤产品,但那脸依旧是光洁无瑕。 等待的期间,那几个人有想要离开的打算,互相看的彼此一眼心里发慌。 傅深勾了勾嘴角,他来一出自证可不只是单单为了证明他的产品没问题。 就在几人打算悄悄撤退之时,半文已经按照他的吩咐请来了大夫。 “少爷,我已经把大夫请过来了,也把这几人说的症状也告诉了大夫。” 半文着急忙慌的把大夫给拉了过来,大夫上了年纪,跑起来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歇了一口气,指着半文就说:“哎哟喂,你这个小子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等等老朽。” “刚才你说有人脸上起了红疹,是这几人吗?” 大夫说着便将目光落在了贵夫人和几个女子身上。 第二十五章 你把香皂当药炉? 半文赶紧点点头:“没错,就是他们。” “大夫我也没办法呀,实在是这也是太急了,这些人看着咱们少爷老实,就逮着他欺负。” 半文说的非常不乐意,还瞪了一眼贵夫人。 反正他是不会认为香皂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那可是他亲自监督做出来的。 如果真的有问题,那就是他的不对! 反正肯定不可能是他们少爷的问题! 所以他怎么能够让这盆脏水泼过来? 所有人听到半文的评价后,都愣住了。 什么时候,傅家的纨绔子弟老实了起来?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大家纷纷不言,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老大夫身上。 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城边上的王大夫吗?听说他医术高超,就连王府里的贵人都亲自请他去治病。” “有了王大夫,恐怕就能知道这香皂到底是什么个事儿。” 听着大家的话,半文像是邀功一样的,朝着傅深说道:“少爷,半文我聪明吧?” 傅深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啊,你还真的去懂得找个医术在线的大夫。” 本来他想的是让半文先随便找个大夫再说。 结果没想到半文还特意跑去了城边上去把人家王大夫请了过来。 虽然半文没听懂傅深的意思,但也是嘿嘿一笑。 “那是当然,一切都是少爷教的好。” 傅深给了他一脚:“少给我戴帽子,咱们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王大夫已经看了情况,还闻了闻香皂的味道。 王大夫闻着香皂的味道,似乎不太确定,反复闻了闻。 众人看到便是激动的说起来:“王大看到没有?王大夫肯定是闻出了味道。” “就说嘛,这东西肯定有问题!” 那个贵夫人听到后也是挺直胸膛,抬起了下巴,脸上的神情得意了起来。 接着就听到王大夫细细念叨着。 “白芷……人参……白茯苓……珍珠粉……” 他每念一个名字,声音都拖得老长,干枯的手更是颤抖的握着香皂。 “王大夫,这是在念什么啊?” 人群中有人高声唤了一句,大家纷纷不太理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王大夫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王大夫此时眼神复杂地看着傅深,目光中满是探究。 “傅公子,这香皂是你研究出来的?” 傅深挑了挑眉头。 “的确是我。” 王大夫看傅深点头,神情更加的复杂了,脸上原本松弛的肌肉也微微颤动着。 “傅公子还真是舍得,居然将这么些珍贵的药材全部混在一起,做成了一个香皂。” “这不仅有养颜美白的作用,更甚至对身子也好。” “不过又闻到这味道,不知道傅公子是如何用桂花香味掩盖住这些药草味的。” 如果不够仔细,根本就闻不出来草药味。 也是他侵淫草药多年,否则也闻不到这个味道。 王大夫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 光是听到这一个一个的药名都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更别说王大夫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怪不得这东西卖的这么贵,原来竟是有这么多的药材。” 人群中有人高喊,心里面十分的意外,根本就没人去在乎这一块小小的肥皂是否让人起了红疹。 听着大家议论纷纷,傅深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他的目光紧锁在方长的贵夫人的身上。 “王大夫,不知您对这几位脸上的红疹怎么看?” 王大夫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等再去看那贵夫人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就算皮肤过于娇嫩,但对上这几味草药不可能出现起红疹的问题。” “除非是对某种东西过敏,又或者说是服用了其他的东西。” 王大夫诚恳地说道,不过这会儿他也反应了过来,该不会是有人看着香皂卖的好,所以就故意为难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那贵夫人和几个女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就是用了香皂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们眼神慌乱,不断的往旁边瞟去。 但这怎么可能骗得过傅深? 而此时一个时辰也刚好过去。 无论是刚才的小姑娘还是颜如玉,脸上不仅什么都没有,并且比刚才还要光洁。 这直接打了那贵夫人和几个女子的脸! “几位夫人不如你们让老朽来看看这脸上的症状究竟怎么一回事,如何?” 王大夫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看着几人就说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毕竟总不能够平白的诬陷了别人,什么还是得看清楚的好。 留在现场的人也都猜到怎么回事儿,不由鄙夷的看着几人。 “就是啊,让王大夫来看一看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别在那里平白冤枉好人。” “如果说其中一人出了疹子,那可能还是你吃了什么或者过敏了,但是几个人一起的话,让人觉得都是阴谋啊。” 这会儿,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贵夫人便是高声呼唤道。 “我想起来了,这个贵夫人是西街脂粉铺老板的姐姐,东西贵得吓人不说,而且店里的人个个趾高气扬的。” “该不会是因为见珍品阁抢了你们脂粉铺的生意,所以就来换人家的名声吧!” “你们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贵夫人脸上煞白,不敢抬头去看傅深。 傅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贵夫人,开口说道:“其实生意这回事儿,我还是喜欢公平竞争,但是若有人老是想从中获利,并且踩着别人上路,那么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位夫人,不管你是不是脂粉铺老板的姐姐,都跟我没有关系,但你们故意作假诬蔑这我就不得不管了!” 随后,傅深示意半文将一盆干净的水端到了夫人的面前。 第二十六章 取消合作 贵夫人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都在颤抖,垂在长袖中的手,忍不住的握成拳头。 此时她心里特别紧张,完全没想到就这么被发现了? 不过只是冤枉了他们而已,傅深凭什么大张旗鼓? 贵夫人看了一眼周围,心里忐忑:“或许当真是我误会了你们,也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但是你们也不用这样得理不饶人,我们走了。” 贵夫人说完,拉着几个女子就要走。 而此时傅深直接掏出了一张银票。 “若是帮我拦住他们并帮忙洗脸的女子,我可赠送这张银票。” 这钱来的轻松,顿时让很多人都感起了兴趣。 立马就拦住了几个人。 等用盆中的水将几人脸上洗的干干净净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红疹啊,反倒是水变红了不少。 等他们露出了真面目后,不少人都感觉到震惊和愤怒。 “果然是假的,他们这也太离谱了吧。” “眼红别人的生意就跑来捣乱,真不是个东西。” 贵夫人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心里面又憋屈又委屈。 趁着一个空隙,赶紧带着人就溜走了。 这会儿,匆匆赶来的王大夫倒是没事干了,便好奇的问道。 “公子,不知还需不需要老朽做些什么?” 这病人都跑了,恐怕也轮不到他了吧。 傅深摇摇头,随后给了王大夫一锭银子。 “让王大夫白跑了一趟,实在抱歉。” 王大夫摆摆手将钱收了起来,随后复杂地说道:“只是小老儿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珍贵的药材凝聚在一起,除了可以内服还能够外用。” “实在是让小老儿长了见识,这一趟值得。” 傅深看着王大夫倒是豁达的人,笑了起来,随后就让半文将王大夫送回去。 毕竟好不容易把人拖了过来,再让人自己回去的话,也有一些不太好。 这会儿管事的也是马后炮的来了一句。 “我就说了嘛,咱们珍品阁的香皂怎么可能会出事儿?” “大家就应该相信珍品阁,而不是道听途说。” 管事的脸上笑容都堆满了,看着傅深一脸讨好。 而其他人也不是傻的,纷纷吐槽起来:“管事的你还真是个马后炮,刚才巴不得跟傅深撇清关系,结果现在又说是你们珍品阁的了。” 这倒是让管事的尴尬了起来。 他挠了挠头:“刚才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若是各位想要购买香皂的都可以来咱们珍品阁。” 管事的又说了几句附和的话,但看着傅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这心里不由慌了起来。 他他认为怀疑也是正常的,毕竟这种事儿谁敢去冒险? 他想要跟傅深说几句话,结果傅深就略过了,他朝着人群说道。 “管事的说的没有错,我这香皂不可能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欢迎随时退货。” “不过以后香皂不会在这珍品阁出售,至于怎么出售,日后还请各位等待消息。” 傅深这句话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直接让管事的都懵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深,这怎么回事儿? 傅深的意思是不跟他们合作了吗? 当初都已经签好契约了! 不光是他,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是清醒的人,但也有一些人议论纷纷。 “不管如何,这珍品阁也是全城最大的脂粉铺子,若就这么不合作的话,那日后能干得起来吗?” “傅深也太沉不住气了,就算这次管事的没有相信他也不至于这么的意气用事。” “也不能这么说,换做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生意伙伴居然不信任自己吧,我认为傅深做的对。”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有支持傅深也有不支持的。 傅深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是而非的说了一句。 “既然是生意,那就容不得一丝污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管事的看着傅深眼神特别的复杂,看着他刚要说一句话,结果东家就派人来了。 珍品阁后院,穆蝶衣眼神复杂地看着傅深。 “傅公子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这几日她已经完全看到傅深的价值,若是能跟傅深长期合作,那么他们的利益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傅深此时已经确定了。 虽然说他很感谢珍品阁能够接受和他合作。 但一切皆为利而来,刚开始不信任也很正常,但是却直接撇清关系,这真的让他寒了心。 所以还不如自己单干,何必仰人鼻息。 “没有错,就如我刚才说的,我不喜欢有污点。” “经过这么一遭,就算以后再合作也会离心,所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分道扬镳。” 傅深说的斩钉截铁,他不怪任何人,同样也不想继续这么下去。 郡主看着傅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事我也可以解释,但想必你也不喜欢听了,既然如此,那么就后会有期吧。” 穆蝶衣把那张契约书拿了出来,撕得粉碎。 “后续的收益我会派人送到你的府上,不会贪你一分。” 傅深并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便离开了珍品阁。 此时因为傅深结束合作,所以留在珍品阁的那几样,宝贝都成为了热销品。 所有人纷纷一抢而空,本来傅深还在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就有人在路上拦住了他。 傅深抬头看去,这不是平阳公主的心腹朔风? 朔风向来不待见傅深,所以连正眼都没有,瞧他的就说的。 “傅公子,我家公主有请。” 平阳公主此时就在青云阁,等傅深过去的时候,她正在慢悠悠的喝茶。 此时的平阳少了平时的凌厉,反而显得有几分俏丽。 看着傅深,平阳公主指了一下对面的位置。 “相信傅公子应该很好奇本公主叫你来做什么?” 第二十七章 送你一件铺子 傅深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他看着平阳公主眼神闪过一道光芒。 “所以,公主找我做什么?” 傅深观察了一下平阳公主,此时的平阳公主皮肤明显比之前要清亮不少。 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股香味他非常熟悉,所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平阳公主拍了拍手。 丫鬟很快拿了一叠契约放在傅深面前。 “听说你刚刚才和珍品阁取消合作。” 傅深并不意外,这消息会传得这么快。 毕竟平阳公主一直都不放心他,所以早在身边不知安插了多少人。 反正只要不会影响他的人身安全。 这倒是无所谓。 他挑了挑眉,笑着说道:“看来什么消息都瞒不过平阳公主。” “公主说的没错,我这人啊,脾气大。” “要么你跟我合作就全心全意相信我,要么就别合作。” 傅深一语双关,看着这些契约他已经懂了平阳公主想干嘛。 果不其然,平阳公主哼了一声。 其实在香皂出来的时候,就有人将东西送上来给她用过。 后来她用了之后感觉的确非常舒服,于是就让人再去采购,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居然是傅深制造出来的。 她真没想到傅深居然还这这些,就让人先一直盯着,想着看看要不要加傅深挖过来。 她知道傅深急需要钱,所以才会出来做生意。 平阳公主想的非常简单。 结果没有想到盯着盯着就盯出了好戏,珍品阁的人也挺有意思的。 一出事儿就直接撇清关系。 傅深不跟他们合作,这种决策肯定是正确的,万一这日后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就不妥当了。 “看到桌上的这份契约了吗?我想跟你合作。” “我知道现在以你的身份,无论是租售店铺还是摆摊。” “恐怕都不会有人搭理你,可是和本公主一块儿,那就不一样了。” 平阳公主停顿了一下,她的想法非常简单。 其实她认为如果想要控制好傅深,那么肯定要有的手段。 就比如现在,她深深地凝望着傅深。 “本公主手下有一个铺子,坐北朝南,通透舒服,无论你做什么生意都可以。” “本公主可以送给你,但唯一的一个要求便是,做什么生意都要给我三成。” “你看怎么样?” 只要三成? 傅深只感觉好像是天上掉了馅饼! 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可能? 傅深笑了起来。 “无功不受禄,难不成公主殿下也缺钱?” “你好大的胆,谁允许你这样跟公主说话的?”朔风冷眉竖眼的直接就握住了配刀,脸色不爽的瞪着傅深。 也不知公主为什么一定要跟这小子合作,这小子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阳公主皱了皱眉,直接就挥退了朔风。 她笑着看着傅深:“其实本公主喜欢什么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若是脱离掌控的话本公主就会不太舒服,说不定就会做点不好的事情。” 平阳公主摸着手里的鞭子,似乎是在对傅深警告。 但傅深认为平阳公主肯定不只是想要跟她合作做这个生意。 但刚好他也不喜欢被人掌控! 他直接将这契约推了回去,平阳公主脸上的神情微微变冷。 “你这是要拒绝本公主?” “公主的诱惑的确很大,但我还是喜欢靠自个儿。”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够接受公主的好意。” 笑话,要是真的和公主合作,那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的。 他要的可是全权的控制。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平阳公主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傅深你不要太过分,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 “但是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之前你跟我说的话,我也同意跟你合作,如今既然要做生意,那为何不跟本公主联手?” “可是公主,这多方势力一直盯着我,尤其是三皇子,恨不得我死。” 傅深提醒了一句。 毕竟三皇子对他可是虎视眈眈的。 估计今天他前脚来了,此处后脚就有人禀报给三皇子。 对于这一点他是非常的清楚的。 “那又怎么样?你认为本公主怕了?本公主这么做,不过是想要更好的监视你。” “至于其他的就别说了,若是你不愿意合作。” “那就算了吧,但是你也别想在其他地方安生下来。”平阳公主光明正大的威胁着眼神,更是绽放着几分冷意。 傅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突然想到公主的产业几乎都是明面上的,若私底下想做什么,恐怕都不行。 既然平阳公主想到找他合作,恐怕还有别样的意思。 所以别看平阳公主现在趾高气扬的,估计心里也打鼓呢! 他很快就做下了决定,随后站起身俯视着平阳公主。 “公主你说的的确让我很动心,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答应。” 平阳公主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条件?” 这么好说话?傅深笑了。 “公主刚才说要把铺子给我,那么自然不是明面上的,我需要地契和房契。” “另外公主绝对不能够干涉我要做什么产品或者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傅深直接一个反客为主,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得到足够的自由。 毕竟工作日后要是后悔了的话,又把铺子收回去,他该怎么办? 平阳公主没想到傅深竟然会想到这一出。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勾了勾嘴角。 “傅深,你难道不觉得太得寸进尺了吗?” 第二十八章 答应合作 傅深故作无辜的样子说:“我这哪里得寸进尺了?还请公主说一说。” 平阳公主微微眯着眼,凤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我现在真想把你给杀了。” 平阳公主重重地将鞭子直接搁在桌上,巨大的声响似乎是在散发着隐隐的威胁。 傅深却不以为然,毕竟他如今还有用,所以平阳公主暂时根本不会动他。 他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喝一边等着。 看着傅深这一副淡定的样子,平阳公主恨得咬牙,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把她的心思给拿捏住了! “既然你要本公主就给你,但是不要忘了你对本公主承诺过的东西。” 其实她的那位好三哥不仅是盯着傅深,也盯着她! 所以她想要做什么事情也不方便,倒不如直接跟傅深一起合作,这样还能混淆三皇子的注意力。 “公主爽快,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平阳公主哼了一声,立刻安排人去拿来房契和地契:“这铺子的位置就在东街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既然是要做生意,那就得做最大的,不过这周围的商户几乎都做了很多年了,无论是黑道白道都有人。” “而他们也特别团结,非常排斥外来的商户,所以傅公子,本公主祝你一路幸运。” 傅深并没有如平阳公主所想的那样不高兴,反而兴奋了起来。 “人多好啊,人多还可以把生意给做出去。” 看着傅深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平阳公主心里就烦:“行了,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傅深也不想待在这儿,拿着新的房契和地契,就打算去看看自己的新铺子。 “公主您就要必须跟这小子合作吗?这小子那么狡猾,根本不配。” 平阳公主也不是没想过,但没办法,如今没什么选择。 “行了,你也别多管闲事儿,就先看着吧。” 朔风皱了皱眉头,也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傅深已经来到了来到了铺子的外面。 这铺子一共有三间门面,宽敞而且干爽,如同平阳公主所讲,坐南朝北。 就是早晨阳光透进来的话,刚好射进屋子里。 傅深非常的满意。 那接下来就该是工厂的选择了,既然是开铺子,那么自然不可能跟在之前珍品阁一样。 他看了一眼这地方,随后就找人拿了一张纸和笔,便将自己想要的全部画了出来。 做完这些,他就直接拿去了工匠那里,花了几百的银子就这么搞定了。 等到结束了,这一切就回到将军府。 半文被他打发去召集所有的家丁。 半文去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傅深这么快就找好了铺子。 而且还是公主赏赐的,他怎么想都有些阴谋。 “难不成公主是看上了少爷?” 想到这个恐怖的事实,半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应该不至于吧,前两天公主来的时候还对着少爷打打骂骂的。” “难不成打是亲骂是爱?” 一想到这儿,半文就是缩着脖子。 “算了算了,还是别这么想了。” 他把家丁全部召集了之后就说:“各位,咱们的少爷有令,在三天之内咱们一定要搞出一千块香皂和一千块的面膜。” 家丁们其实都有人听说了傅深和珍品阁已经断裂关系了。 所以非常奇怪,怎么这么快又要这么多的东西,难道傅深已经又找到出路了吗? “半文,少爷怎么要这么多啊?万一卖不完怎么说?” 半文一听不乐意地瞪了一眼这人。 这死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少爷生意还没开始做呢,就开始说这种话! 他有些不乐意:“少爷如今新买了一个铺子。” “他打算单干,所以你们就别多问了,要你们赶紧做。” “其实兄弟们不是不想做,只是觉得好厌烦呀,咱们辛辛苦苦的搞这么多,钱全部都让少爷赚了。” 其中一个家丁不满意地说了一句。 半文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认出这人是之前王二的一个小兄弟。 两人关系特别的好,但前不久好像吵架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在制作香皂的时候也挺卖力,所以他并没有注意,结果今天这小子居然要放弃了,而且还说出这种话! “如果没有少爷的脑子跟少爷的设计,咱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赚钱?” “王大海,你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啊,如果说你不愿意做的话,也没有关系。” 少爷说过,如果有人不想做,那就不要勉强找个理由给打发了。 “半文我这也不是那意思,只是觉得有点不公平,兄弟们,你们想想是不是?” “咱们拼死拼活的为少爷干事儿。却拿不到多少钱,就算那些奖励很不错。” “但是可想而知,少爷平时能够赚多少钱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 王大海直接就激动了起来,不少人还真的有点蠢蠢欲动。 他们觉得王大海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跟在傅深身边真没有什么好的。 傅深一高兴会给他们奖励,可是不高兴的时候呢? 所以他们就有些犹豫,这可是气坏了半文。 “狼子野心!之前少爷给你们多少钱,你们不知道吗?” 大家火冷笑了一声,根本就不在意,毕竟一旦贪心起来,他们都是什么都不顾不管。 “其实半文,也不是咱们不想搞。” “只是,不公平而已,要不这样吧,你跟少爷商量商量。” “赚来的钱给我们一半,这样的话我们就放心了。” 大家伙有说有笑的,半文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要脸,他们是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的?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他说不来什么狠话,而且又担心真把这些人惹毛了。 到时候这些人不做,那日后少爷开店怎么办? 他急得团团转,结果一道清冷的嗓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本以为你们这些日子转了性,结果没曾想到还藏着这种心思。” 傅深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那玩世不恭的眉眼之中含着一抹冷意。 第二十九章 一群白眼狼 众人被这样的一幕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看了过去。 “少爷,我们只是说的实话而已。” “本来你就赚的太多了,你只是出了条件而已,可是我们动的是手啊。” 一半的人都是你说我说的。 傅深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说的的确没有错,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听到你们的教训啊,我决定的确应该改一下。” 傅深一本正经,半文这会儿急了。 他可是知道这些成本有多贵,而且傅深也没赚多少钱。 按照傅深所说的,只需要薄利多销就行,结果现在他居然这么快就妥协了。 此时家丁们都非常的激动,王大海更是得意洋洋的朝傅深身手。 “既然这样,那少爷就将之前的钱拿来吧,毕竟咱们大家伙还能够继续干。” 其实王大海到现在都记得之前傅深打王二的样子。 不过如今他们认为傅深需要这么多人来帮着做事儿。 肯定会求着他们,根本不敢对他们做什么,于是就渐渐忘了那天的事情嚣张了起来。 傅深挑了挑眉头,看着王大海还真的伸出了手。 “少爷,难道你真的答应了吗?” 半文有些急了,要知道这都是少爷自个的心血!这些人来逞什么能啊? 傅深傅深这会儿拍手鼓掌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吗?都一并提出来,咱们一次性解决。” 这会儿不少家丁都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不敢继续再说话起哄。 而王大海就不一样了,他冷哼了一声说道。 “既然咱们要为少爷干活,那府中的事情,我认为少爷还是另找他人的好。” 王大海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都大气不敢出。 再去看傅深的眼神,这简直是要把他们全部给处理了。 “王大海我觉得够了,少爷不是都说要把钱给我们吗?你就别闹了。” 王大海却冷哼了一声,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了少爷,难道你说话不算话吗?” 在他眼中,傅深就还是那个废物,只不过比以前聪明了一点而已。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惹急了,大不了自己托人单干。 或者把手里的配方卖出去,那也都是有的是钱! “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看到一众家丁如此,半文气得受不了了,怎么少爷还这么的纵容他们。 傅深笑了起来:“说完了吗?” 众家丁不敢再继续开口,而王大海却哼了一声。 “暂时想到的就这么多了,所以少爷应该也不想咱们寒心吧?” 傅深点点头:“的确是,既然你们觉得本少爷亏待了你们,那就都滚吧!” 王大海听到一半嘿嘿的笑了起来,结果在听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深没有理会王大海只是目光落在半文身上。 “把这些人的契约都拿出来,然后卖给人伢子,这群狗东西不要也罢!” 傅深从来不留忘恩负义的人,本来他不慌着找工人,第一是没有时间去找人。 第二则是如果能够给多的价钱,让他们忠心一点也好。 不过这两天他倒是忙着忙着就忘了,狼心狗肺的人,再怎么样都是白眼狼! 本来之前就想着找个借口把这些人给辞退了。 但想着他们还有点用,就用钱来收买。 既然他们的胃口这么大,那么就没有必要留着! “找到人牙之后,让其将他们送到天南地北去。” 他并不想跟这些家丁计较,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平静。 这番话让人听到之后都特别的生气,那些家丁也没有想到傅深会这么做,尤其是王大海顿时就慌了。 虽然如今的将军府的确不成气色,但是真的被将军府给赶出去的话,人伢子根本不会把他们卖到好地方。 本来想着他们对傅深多少有点用处,所以就这么的嚣张,可却忘了傅深是什么样的人。 王大海有些气不过:“少爷,你干嘛这么小气?我们也不过说了实话。” “你这么做跟小人有什么区别?”王大海手指着傅深的鼻子破口大骂。 傅深的脸色冷了下来,随后直接就拽住了王大海的手指,用力的往下一撇。 王大海痛得直叫唤,脸上都跟着白了起来。 “你在这里叫嚣什么?本少爷不想跟你计较,是看在你们之前还挺用心的份上。” “可现在你们却这么嚣张?既然如此,那么本少爷自然不可能留情。” “不要忘了你们只是立了死契的一群家丁,就算我把你们给打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傅深最后一句话说的非常有气势,周身上下更是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这可是吓坏了所有的人。 脑海之中突然就浮现起之前他怎么对付王二的。 他们顿时就慌了,心中不由开始埋怨王大海。 “对了,半文记住,王二就不用卖了,直接丢出府去。” 其实想也不知道,绝对是王二在其中挑拨离间。 不然这王大海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想想他都觉得有些讽刺。 王大海这会儿痛得脸色发白。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傅深。 然而傅深却一脚踹了过去。 噗嗤一声,王大海就砸在了地上,他一脸刺痛的表情,让人看了都觉得很疼。 但傅深却丝毫不留情面,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之人说道。 “我说过,我最恨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搞事。” “既然这么听不懂人话,那就赶紧给我滚。” 怎么就有人这么愚蠢? 怪不得也就只能做别人的狗! 半文看傅深如此的杀伐果断,于是就立刻下去安排了。 这会儿王管家走了过来看着傅深把所有人赶走了,叹气:“少爷如果你把他们卖了的话,咱们将军府哪里还有人?” 第三十章 全都给发卖了 王管家总觉得傅深这样子不行。 就算是要换人,那也一个个来,不然这府中的活该谁来做? 王管家是后来的,并没有听到王大海说的话。 傅深淡淡的撇了一眼王管家。 “看来王管家不知道这王大海说了什么猖狂的话。” “他们认为将军府离了他们不行,敢在本公子的面前叫嚣。” 看着王大海苍白的脸,管家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的摇摇头。 “那等会儿人伢子过来的时候,咱们再找人伢子要点人手吧。” 不然这样下去怎么办? 傅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很快一脸精灵的人伢子就赶了过来。 看到傅深的时候,又看了看对面的家丁,“傅公子这是要把他们全部发卖了吗?” 傅深冷笑了一声说道:“这群人留着没什么用,全卖了吧,另外你手底下还有多少人?” 人伢子直接就懵了,怎么傅深突然问他手底下还有多少人? 该不会全部想买回来吧? 不过他还是思索着,就是比了一个数。 “我手底下至少还有七八十个人。” “他们在哪里?” 傅深看了一眼人伢子。 人伢子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个大少爷该不会真的全要吧? 可是就算是整个将军府,也不至于要这么多下人。 “我都把人给安置在城边上的。” “如果少爷你要去看人的话也可以。” 傅深点点头:“可以,不过你看看其中有没有会的功夫,又或者说是听话一点的。” “至少不要像这些废物一样。” 人伢子还真算了算:“有倒是有,憨厚老实的有十来个,听话的也有,但是没多少会功夫的。” “如果少爷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一找,毕竟我人脉广,认识的人挺多的。” 傅深点头:“就这么决定了,你把那些人都带过来,我好好的看一看。” “如果我满意,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傅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递了过去。 这可是把人伢子给高兴坏了:“公子你可太客气了,真是的,不过既然公子你需要,那么我就立马为你准备。” “那这些人我就全部带走了。” 人伢子看了一眼这些家丁好奇的问道。 那些家丁慌了,最后慌慌张张的道歉:“少爷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威胁你。” “就是啊,我们也是听信了这个王大海的话,少爷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勤勤恳恳的。” 如果他们真的被重新发卖的话,根本就去不了好地方。 心里面恨死了这王大海,但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耽误。 王大海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下场。 他一脸怨恨恨,双手下意识握紧。 傅深并不在意,这王大海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待会儿你们把这些人给带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敲锣打鼓,说明原因。” 傅深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他要让外人都知道,不是将军府苛刻,是这些人吃里扒外。 王大海等人瞪大双眼,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如果把他们的名声宣扬了出去,身败名裂被人唾弃是常有的事情。 这心里越想就越火大,傅深就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他心里非常的不服气。 但命还握在别人手里,只能紧咬着牙说道。 “少爷,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您就放过我们吧。” 傅深看了一眼此人:“先不说,你们可能会被卖到远方。” “说你们做的那些事儿,哪一个不罄竹难书?” “行了,人伢子赶紧把人给带走吧,至于你说的那些人,我也想跟着你去看看。” 至于要买什么样的下人,傅深心里有数。 至少有能耐护住将军府。 肯定不能像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样。 人伢子得了这么多人,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在出去的时候还真的敲锣打鼓。 “将军府的这群下人奴大欺主,忘恩负义,而傅少爷心善,只是将他们遣送出府。” 人伢子的声音非常洪亮,这大街小巷的人都听到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因为傅深的钱给的够,所以人伢子是一路走一路喊。 百姓有些意外,这么多人,该不会是将军府全部的下人吧? 这将军府少爷是不要人伺候了吗? 到了下午,人伢子就带着一群人直接来了了将军府。 “傅公子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你看看哪个合适留在府上的。”人伢子是满脸堆笑,要知道这可是大手笔呀,就按照将军府这样的情况,晓不得要几十个奴仆。 那如果要给他的银子,岂不是至少几百两?甚至上千两! 说到这儿,他就更感兴趣了:“少爷你且放心,我带给你的人,那都是精挑细选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傅深看了一眼这些男男女女,几乎每个人都低垂着脑袋,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有的人一脸不甘心,很明显就不是自愿来的。 傅深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些人感觉都不错,管家你来挑选挑选,给我留下几个比较满意的就行。” 王管家在这府中多年,谨慎细微,不需要过多提醒。 王管家便会安排的面面俱到,这也算得上是他对王管家的一份信任。 王管家点点头,少爷这么信任他,他肯定不会让少爷失望。 傅深挥挥手,最后就将这件事情敲定了下来。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王管家就挑好了人,傅深清点一下也算不错。 人伢子以为就这么大功告成了,结果没想到傅深直接叫住了他。 “傅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吗?”他感觉有些疑惑。 要知道这傅少爷有时候就稀奇古怪的,不敢去招惹。 毕竟人家背后可是整个将军府,所以看着傅深的时候,人伢子是一脸的尊敬。 傅深却露出一副晦暗如深的模样,看得人伢子心里一阵忐忑,这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三十一章 重新招募 他咽了口唾沫,有些忐忑地问。 “世子爷,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些工人,你帮我看看谁合适,我要憨厚老实的,若是能为我找到大量人才,我会给你足够的俸禄。” 傅深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要想人办事儿,那就给够钱。 人伢子看到之后立马就激动了起来,随后赶紧笑着说道。 “哎哟喂,你这实在是太可气了,你放心,肯定能为你找到你想要的人才。” 人伢子美滋滋地把钱放怀里,然后便走了。 或许真的就应了那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个会功夫不到,人伢子还真的就找到了人。 当看着面前的十几个人人伢子非常的激动。 “傅公子你看一看,这些人全都是按照你要求找的,保证满意。” 傅深打量着这些人,直接问了一句。 “各位我长话短说,我需要大家帮我制作香皂,当然做香皂我会分为各个步骤,然后分工操作。” “我并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大家能够辛勤做事,而不是到处惹事生非,。” 傅深的话非常的简略,其中就有人问:“那我们工作的地方是在哪里呀?我听说珍品阁不是在做这个肥皂吗?他们好像还说要垄断,不允许任何人来贩卖。” 傅深没想到珍品阁的人这么的大胆,所以他就直接把此人叫了出来。 那是一个大概十五岁左右的青少年,穿着一身破烂的青色衣裳。 那青少年非常的淡定,继续说道:“其实傅公子,我认为你还是快点把这个生意做起来,毕竟珍品阁有时候不要脸起来谁都坑。” 傅深听到这话觉得有意思,还是头一回听人说珍品阁坑人。 “那你详细跟我讲一讲,珍品阁坑过谁了?” 青年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他怎么还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傅深不要他,那他就别想好好活着! 青年不回答,傅深也不多问,只是看来这个珍品阁的确有秘密。 他最后选了二十几个人来制作香皂。 无论是店铺还是工厂都还没有好,所以他就必须得先把人给带进府中。 再过几日的功夫,傅深就去看了一眼新铺子。 干脆直接就把新铺子命名为明月楼。 平阳公主得知这事儿的时候,还特意去明月楼看了看。 此时明月楼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 有不少新奇古怪的玩意儿是平阳公主没见过的,她就特别的好奇。 “傅深,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 平阳公主以前跟傅深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他可没有现在这么的有本事。 平阳公主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很明显在怀疑些什么。 这小子究竟是韬光养晦,还是故意藏拙? 傅深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着玩笑来了一句:“这我是在梦中学得的,不知公主信不信。” 平阳公主明显不信,她轻哼一声:“看你做的有模有样的,挺不错”。 “不过就算你的那些香皂和面膜的确很出色,但若是想要赛过珍品阁,恐怕还得费些功夫,毕竟大多数的官家夫人都喜欢珍品阁的东西。” 傅深自然清楚。 不过这都是小事儿! “三天后便是明月楼开业之日,不知公主可有时间?” 傅深直接转移话题,平阳公主不管怎么说,也是明月楼的东家之一。 平阳公主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傅深:“若是本公主来了,恐怕你这里就不安生了。” 傅深没说话,好像还真是,毕竟平阳公主就是麻烦的源头。 “行了,本公主给你一个机会,明日有个春日宴,你可以收拾收拾来参加。” “在将军府混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见见人了。” 平阳公主看着傅深这副样子,忍不住的摇摇头。 其实她一直在想傅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感觉有些看不透,尤其是这段时间。 又是肥皂又是面膜的,只能说这小子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对于这种好事儿,傅深当然是感激不尽,于是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镇国侯府的小少爷不知怎么的就知道傅深重新开了家店。 便是急匆匆的过来串串门,他看着傅深脸上明显有些不爽。 这小子重开了家店也不告诉他,不是说他也是什么投资商吗? 连这么大的消息都不说,如果不是有人看到傅深在这家店里,他还真不晓得。 本来就打算来找傅深质问的,结果看到平阳公主在,他愣住了。 不是说平阳公主和傅深向来不合吗? 上一次还把傅深打的床都下不来? 怎么现在…… 沈锦有些奇怪,但还是像模像样的给平阳公主行礼。 看到有人来了,平阳公主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看了一眼傅深说道:“行了,本公主就不在这儿了,明日春日宴,不要让本公主失望。” 平阳公主本来就气势汹汹的,而且凶名在外,谁不怕啊? 沈锦等她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这才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傅深。 “好小子,你不是说我们一起赚钱一起分吗?你怎么偷偷摸摸的重新开家店也不告诉我。” 他明显有些不乐意,这还是第一回做生意。 当大家伙知道他跟傅深一起做生意的时候,都在纷纷的劝阻他,免得他被傅深坑。 但他却选择相信傅深,结果傅深倒好,竟是直接隐瞒了此事。 傅深见沈锦一脸不爽,于是就赶紧解释:“这不是还没弄好吗?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该给你的我更是一分都不会少。” 眼见沈锦有点不信,傅深又开始了忽悠大法。 被这么一顿忽悠之后,沈锦顿时就懂了。 “那到时候剪彩我肯定也要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其实剪彩什么的,傅深还真不介意。 “刚刚我忘了问,这平阳公主怎么会跟你在一块儿,你们俩不是水火不容吗?” 第三十二章 即将开业 平阳公主向来是嫉恨如仇的人,而且驸马又是被敌国给灭了。 上一次平阳公主去将军府揍傅深,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可怎么现在看着两人却像什么都没发生…… 傅深自然不可能对沈锦说和公主之间的合作,于是就只是说道:“可能平阳公主看我英俊,所以就不忍责怪我,并且女人都有爱美之心,平阳公主也不例外。” 傅深一本正经地说,沈锦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他压根就不相信这话。 “对了,你要去春日宴?” 他有一些吞吞吐吐的,想到傅深的名声不怎么好。 若是真去了春日宴,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他,可能还等着看笑话。 不管怎么说,他都把傅深当成了朋友,不想让傅深被莫名其妙的羞辱。 “春日宴若对你以前来说自然是好处良多,可是如今……” 沈锦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你小心一点吧。” 傅深看着沈锦欲言又止的态度不由笑了起来。 他知道沈锦是把原主当成了朋友的。 好像是当初沈锦掉进了茅坑里是,原主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给救了起来。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起,就成了原主最好的朋友。 “放心,我自有分寸。” 回到将军府后,傅深就收到了春日宴的请帖。 其实一般来说,这种请帖都是提前一个月发到府上。 但是这是公主特意给的,而且春日宴就定在公主府。 傅深眯了眯眼睛,回想起平阳公主的话,他就感觉有些头痛。 很快就到了春日宴,一大早傅深就收拾妥当。 他今日身穿月白色长袍,脚踩踏云靴,看上去就风度翩翩的。 他身边依旧是带着半文,两人坐着马车就直接来到了公主府。 半文看着这偌大的公主府都有些忐忑,将傅深扶了下来就说。 “少爷今日你得收着点儿,可千万别惹事儿啊。” 若是少爷参加春日宴,想必有不少官家公子哥都想等着看笑话。 就怕到时候少爷脾气上来了,把那些公子哥得罪的不说,还全给揍一顿。 傅深心想,在半文的眼中,他这个将军府大少爷到底有多无能? 连那些富家公子哥都收拾不了吗? 他摇摇头,伸手就在半文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行了少爷我自有分寸,你就别搁这捣乱了,今日你就只需要跟在本少爷身后就行。” 说完傅深就要踏入公主府,结果却被人给叫住了。 “哟,这不是将军府的傅少爷吗?”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记得今日春日宴可没你的名字。” 不远处,从一辆豪华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着华丽的男子。 他手摇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只是看着傅深的时候,那眼神却充满了讽刺。 傅深看了一眼,此人立马就认了出来,这是礼部侍郎的儿子——苏世钊。 文和武历来不和,礼部侍郎向来和祖父不待见。 而他也和这礼部侍郎唯一的儿子,每次见面都是视同水火。 傅深看了一眼,苏世钊嗤笑出声问道:“你都能来这儿,为何我不能来?” 苏世钊笑了起来,自从传出傅老将军投敌叛国后。 不管是真是假,都没有人待见傅深。 所以当春日宴聚集各大世家贵族的时候,便没有人想起傅深。 今日傅深居然跑这来了,该不会就是打着混进去的主意吧? 又或者说是偷了谁的请帖? 所以在门口的时候门房问两人要请帖,他就直接朝着门房说。 “门房啊,你可得仔细瞧清楚了,免得有人浑水摸鱼,若公主知晓,肯定会怪罪。” 他故意做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 果不其然,门房在看到傅深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 “傅公子,请出示你的请帖,让我们检查。” 他趾高气扬的根本看不起傅深,语气也是不阴不阳的。 “还好苏公子提醒了我们,不然还真让一些闲杂人等给混了进去。” 傅深没想到这人模人样的说出的话这么不中听。 他把请帖就拿了出来:“请帖上正是我的名字,昨日才从你们公主府出来的。” “既然你作为门房,那你自然是日夜守在门口,昨天这请帖从你们府中流出,你竟然不知道?” “你说是你玩忽职守还是你不负责?” 门房猛缩瞳孔,没想到傅深会来这么一出。 他怎么可能随时随地的去看别人送出的请帖上是谁名字? 而且公主殿下向来讨厌傅深,怎么可能会送他请帖? “以往春日宴的请帖早就在月余前发放,昨日怎么会送你请帖?” 门房一脸厌恶,差点就被绕了进去,他猛吸一口气,还好及时发现。 不然被这小子绕进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傅深笑了起来:“那你就看看这请帖是真是假。” “当然,无论这请帖是真是假,都足以证明你的玩忽职守。” “毕竟作为一个专业的门房,就应该时时刻刻的盯着这往来的消息。” 傅深巧言令色,毫不客气,语气之中更是充满讽刺。 门房看到请帖是真的,被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苏世钊直接打着圆场说。 “我说傅公子,你没事跑去欺负一个小小门房干什么?” “既然你有请帖,那咱们就一起参加春日宴,你要知道春日宴上可有不少你我的熟人。” 苏世钊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谁不知道现在傅深是全京城中人人厌恶的人。 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给他好脸色,今天的春日宴,傅深注定成为笑话。 “在下的确不及苏世钊公子有容人之量,所以就先进去了,还是请苏世钊也拿出自个儿的请帖吧。” 傅深拍了拍苏世钊的肩膀,在手滑下的一瞬间抽出苏世钊藏于衣袖中的请帖。 苏世钊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说道。 “傅公子还是多多操心自个儿吧。” 傅深眼中闪过一抹深意,随后便快速地踏入公主府。 苏世钊看着他背影,心里十分不爽,就打算把请帖拿出来。 结果找了半天,他脸上的笑容赫然僵住。 “我请帖去哪里了?” 第三十三章 春日宴 他找了半天还瞪了一眼手底下的人,可是都没有请帖的去向。 此时门口的门房有些震惊。 “苏公子你再找找,公主有令,如果没有请帖是不准放行的。” “狗屁,我怎么可能会没有请帖,刚刚还在我袖子里。” 苏世钊怒火中烧,又翻起了袖子,可却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这该死的傅深一定是他,刚才趁我不注意,将我的请帖给摸走了。” 毕竟只有这一个小王八蛋靠近过他! “我请帖被傅深拿进去了,我现在就要进去。” 苏世钊推开门房就要往里面闯,结果被门房拦住了。 他莫名其妙的想到刚才傅深说他不尽忠职守。 那可不行! 万一他把人给放进去了,到时候真被人误会不尽责怎么办? “苏公子实在抱歉,若没有请帖是不准进去的。” 苏世钊急了,好不容易来参加一次春日宴,怎么就可以铩羽而归? “你这门房怎么就不精灵一点儿?我可是礼部侍郎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没有请帖?” “就算你让我进去,想必公主也不会怪罪你!” 苏世钊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复杂,门房却还是我行我素,这时从不远处传来轻呵:“不愧是皇妹府中的门房,跟她的脾气是一模一样。” 听到这声音后,苏世钊恍然大悟,赶紧过去向人行礼。 “参见三皇子。” 苏世钊心中有些意外,不是说三皇子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吗? 怎么今天突然就来了? 三皇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世钊:“苏公子,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好端端的连请帖都丢了。” 见着三皇子,苏世钊吓了一跳,赶紧行了一个大礼。 “苏某参见三皇子。” 三皇子轻轻点点头:“怎么在这里和一个门房聊天?” 凭借着苏世钊地位需要巴结门房? 苏世钊的老脸一红,赶紧开口解释。 “三皇子,原本我是有请帖,我请帖被人给偷走了!” “我和门房都解释半天了,但偏偏不听,非要看请帖才让我进去。” 三皇子一听苏世钊连一个请帖都看不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询问:“既然你知道这是被人偷走的,你不会把那小偷抓住吗?你说是被谁偷走的?” 苏世钊咬牙切齿的告诉三皇子。 “我从马车上下来还看了一眼请帖呢,那时请帖还在就是和傅深接触的时候请帖丢了“ “肯定就是这家伙拿走了我的请帖,三皇子!” 他不敢说太难听的话语。 苏世钊的请帖要被别人拿走了,三皇子肯定不会管。 现在被傅深给拿走了,他说不得就要参与进来。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贼,你也够笨的了!” 苏世钊被三皇子说的老脸一红:“请三皇子替我做主!” 他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三皇子,他心中也明白,三皇子不管他,那今天肯定进不去了。 “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都知道我是三皇子的朋友,他这哪是针对我,他这是在打三皇子的脸。” “他就是见不得我和三皇子一起参加这个宴会,他就是故意的想要孤立三皇子。” 苏世钊心知肚明,如果抱不住三皇子这条大腿,就算是他能进去,他也拿傅深没有办法。 原本三皇子就和傅深不对付,他现在只不过是推波助澜和矛盾扩大。 三皇子是和傅深有仇不假,但他不是个傻子,他冷哼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打了你的脸就相当于打了我的脸?” “谁都知道我是三皇子的人,我对三皇子的忠心其心可鉴,傅深肯定也会知道,还是故意的拿走我的请帖!” 三皇子并没有继续计较这个话题,只是点点头表示。 “行了,本皇子知道了!” 三皇子知道如何收买人心,他告诉门房。 “这个人是本皇子的朋友,你先把人放进去吧。” 门房犹豫,苏世钊在旁边煽风点火。 “你连皇子殿下的话都不听了?真是目中无人!” “我看你就是对皇家贵族不敬,你这是不给三皇子面子,现在三皇子就能治你的罪!”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消失,盯着这个门房。 “怎么听不到本皇子的话?还是觉得本皇子没有资格邀请朋友进去参加宴会?” “需不需要本皇子现在就让公主再补一张请帖?还是说你真的故意的找事情?” 门房赶紧摇头,不敢再纠结了,否则就是在故意的针对三皇子了。 现在放进去一个人最多只是会被公主训斥一顿,这要是不给三皇子面子,小命都难保。 “我怎敢拦三皇子进去,只是公主有命令,一会见到公主要是怪罪下来,还请三皇子帮着求情。” 见到对方服软了,三皇子只是冷哼一声,表明了态度,并没有继续的计较,否则倒是显得他肚量狭窄了。 苏世钊跟在三皇子的后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撇了撇嘴巴嘟囔了一句。 “原来也只不过是狗眼看人低!” 他被傅深偷了请帖就很郁闷了,又被门房给拦在这里,让不少的人看了笑话。 他只能是把火气用在一个门房身上,但又不敢太过分了,毕竟有句老话叫做打狗看主人。 门房正在接待其他人,他没和苏世钊计较。 三皇子带着苏世钊进入了公主府,心里还在琢磨着一件事情。 傅深和平阳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之前平阳公主会替他说话? 难道他们两个联合到了一起,还是平阳公主喜欢上了这个家伙? 三皇子疑惑不解猜测不出答案,询问身边的苏世钊。 “平阳公主和傅深的关系如何?二人总见面吗?” 第三十四章 到底什么关系 问完这句话,三皇子又强调了一句。 “实话实说,不要添油加醋,否则就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 苏世钊还真有添油加醋的想法,现在三皇子一提醒他倒是不敢过分。 只是三皇子把苏世钊推向了另外的一个极端。 “据我了解,平阳公主和傅深也只见过几次面,这个家伙巧舌如簧,平阳公主相信了他!” 三皇子质疑了一句,虽然他不了解这其中的内情,但他认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你认为平阳公主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三皇子和平阳公主是亲兄妹,平时的时候经常的接触,虽然都说女子不如男,但是他对平阳公主是另外的一个印象。 平阳公主是一个胸怀大志又聪明的人,虽说是女儿身但是能做许多男人都未必能够做得了的事情。 在朝堂上有不少的官员都有此印象,所以把平阳公主当成头脑简单的人,这个人自己本身就是傻子。 苏世钊听到三皇子的质疑赶紧补充。 “三皇子不要忘了,平阳公主帮助傅深这是站在对朝廷有利的角度,再加上他的巧舌如簧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平阳公主是一顶一聪明,大家都知道,傅深也是利用了这点。” 苏世钊不敢说平阳公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更不敢说平阳公主和傅深有什么亲密关系。 三皇子微微的一眯眼睛又追问一句。 “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世钊看是在犹豫和思考,实际上心里在分析。 自己要是说二人的关系亲密,很可能会让三皇子有所顾忌,这样他就不会放开手脚对付傅深了! 倒不如把事情说得模糊一些,三皇子自行判断,这样即便有什么后果也怪罪不到自己头。 “这事情我了解的也不多,如果三皇子需要,我就去找朋友打听一下!” “二人接触确实不多,所以很难说有多么近的关系,平阳公主更器重的应该是背后家族吧。” 三皇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将军府确实是朝廷重视,如若不是这一次平阳公主代为求情,将军府就会如同庞然大物一样分崩瓦解。 难道是平阳公主刻意的拉拢将军府? 有了这一次的事情,将军府上下会对她特别的感激! 三皇子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心中拿定了主意了,一会肯定要好好的试探一番。 要是平阳公主对傅深的事情并不那么关心,他就会找机会让傅深名声扫地。 这时有不少人看到三皇子来了,连忙的上来打招呼。 “拜见三皇子!” “三皇子来了,我们今天可以开怀畅饮了。” 三皇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这些人点头,有资格和他打招呼的人非富即贵。 参加宴会这些人具备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各大家族中比较受重视的人才会被平阳公主邀请。 第二个条件就是这个家族在京城这里有一定的实力,不然就没有资格入平阳公主的府门。 所以来打招呼的这些人当中,不少人都是三四品大元家的子女或者是亲属。 三皇子心中盘算着如何试探傅深,看到一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他的眼睛一亮。 他把高公子拉到了旁边,在对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三皇子放心,我一定把这个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高公子拍着胸脯保证,他老爹可是刑部尚书。 平时跟在他身边就有一帮狗腿子,这些狗腿子都是官员家里的子弟。 他知道自己必须选择抱牢一条大腿,所以在之前他就投靠到了三皇子的麾下。 今天三皇子交代他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拒绝和迟疑! “很好,那一会本皇子就等着看好戏了!” 三皇子鼓励了高公子两句,向着宴会厅走去。 高公子在人群中搜寻着自己的狗腿子的身影。 很快宴会厅内坐满了不少的宾朋,大家聚在一起聊着天。 等到酒菜上来之后,这时就看出来宴会厅哪个人的地位最高,不少的人都过来给三皇子敬酒。 傅深坐的位置靠前,但是却没有人上来攀谈。 他正好图清静坐在那里小口的品质酒吃着菜,但是心里却在吐槽。 这些家伙都是狗眼看人低,知道将军府现在有难处,所以故意的敬而远之! 今天的我你们爱搭不理,明天的我你们高攀不起! 原本傅深是想安安静静的参加完宴会就可以了,这时一个人故意的挑起了话头。 “哎哟,这位应该是傅公子吧,真不知道怎么混起来了,我可是听说有人丢了请帖!” 这个开口的人就是高公子的狗腿子之一,他故意地装出好奇的样子询问。 “你是说傅深偷了别人的请帖混进来的!” “也许吧,我听说苏公子的请帖丢了,不过他敢坐在前面,倒是让我很佩服!” 他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吸引了一片目光,众人都盯着傅深,有人在小声的议论。 傅深知道这是故意的挑衅。 他不是个忍受别人欺辱不还口的人,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然后挥挥袖子。 “真不知道哪里来了个苍蝇,自己多脏不知道却在嫌弃别人有多脏!” “我能不能坐在前面不是你有资格评价的,你只需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高公子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就回怼。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才是盘菜,是一盘一会就被大家享用的菜!”傅深直接开喷。 高公子旁边的几个狗腿子纷纷开口挑衅。 “你有什么资格和高公子说三道四,也对,疯就疯点吧,或许再过段日子就被满门抄斩了!” “人家这是牙尖嘴利,不然又怎能多活几天呢?大家伙见谅见谅就行了!” 傅深见到这些人想要抱团对付他,他猜测这背后也许高公子是指使,也许还另有其他的人。 单纯一个高公子,还不能拉拢这么多的人在平阳公主的宴会上闹事情! 不管对方是谁,总之不能让对方过于嚣张了,今天必须要回怼回去! 听到还有人在喋喋不休的故意挑衅,傅深咳嗽了一声回应。 “你们这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了?” 第三十五章 众人的挑衅 他这话一说出口让一些人一愣。 傅深又继续的表示: “你们是对皇上有所不满?” 傅深的这个巧妙的应对是故意挖了一个坑,不管这些人怎么说都要掉到坑里。 有人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沉默不语,看看其他人如何应对。 有人故意的避重就轻和傅深应对了几个回合。 奈何傅深的言辞太犀利了,几个回合下来就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三皇子倒是没有参与,一直在默默的观察。 这家伙果然是巧舌如簧。 只是现在是开胃菜,等到平阳公主来了,就知道这家伙和平阳公主的关系了! 有人不愿意在傅深的陷阱边缘试探,于是转移了话题又从其他的方向故意的挑衅。 “这某些人就是个败家子,用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个商贾的货色。” 高公子听到这句嘲讽,故意的纠正了一句。 “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人家那些做买卖的能赚钱,但是某些人做买卖就是赔钱!” “自以为能弄出一些小玩意就可以成为商贾了,我看不如找个店铺先当伙计学个几年,省得把家底败光了!” 众人一片哈哈大笑,傅深直接回怼一句。 “不管怎么说,自食其力不丢人那些躺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二世祖才丢人!” 这时平阳公主出来,看到傅深被这一群人刻意的刁难,她坐在椅子上并没有明确的表态。 在高公子想着要不要继续攻击傅深时,看到了三皇子丢过来的隐晦的眼神暗示。 他把心一横,又在继续的刁难和嘲讽傅深。 平阳公主余光一直看向傅深这边。 傅深可谓是舌战群儒,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表情,偶尔又会有嘲讽的笑容。 不管高公子和苏世钊这些家伙如何的刁难,他总能四两拨千斤或者是一锤定音。 往往一群人说了一堆的话语,他只是几句话语让这些人耷拉着脑袋。 见到这一次又有人低着头,他的心里暗自得意。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也只能替自己解解闷! 在高公子这些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苏世钊故意的提及一个话题。 “这有些人就是不死心,明月楼马上可就要开业了,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傅深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回怼了一句。 “还好京城还有其他的人,要是指让你们几个掏腰包撑场子,就算把腰子卖了,明月楼也支撑不起来!” 之前三皇子听手下提起过明月楼生意的事情。 他对此根本就没当回事,也根本就没关注。 一个小小的明月楼怎么可能让傅深成事? 他见到傅深和高公子几个人争论,这些人占不到上风,他有些忍不住了。 现在正好借机试探试探平阳公主的态度。 三皇子咳嗽了一声,宴会厅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有人已经看向他这边了。 高公子当然知道三皇子这时候想要开口,于是他故意的询问。 “不知三皇子对明月楼开业这个事情有什么想法?” 三皇子故意的装作诧异的样子回应。 “你们要是不提及,我都忘记了京都有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商铺了!” “现在倒是想起来是那个卖香皂的商铺吧,就这样的商铺只会弄些奇淫技巧不入流的玩意!”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的态度各不相同,高公子和几个狗腿子笑呵呵的说着。 “三皇子高见!” “这香皂不入流,这明月楼更加的不入流!” 礼部尚书家的张小姐听到这话不满意了。 “怎么就不入流了?这香皂多好呀,用起来让身体香香的,我就买了好几块!” 这话好像是火药的引信,顿时在女眷身边炸开了锅。 “我家也买了不少了!” “我也买了八块呢,只是不知道使用完了之后还去哪里买,还好明月楼要开张了!” “我家只剩下一块了,明月楼开张我肯定要过去的!” 有一个长相文质彬彬的公子开口。 “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我和我爹都觉得这香皂不错!” 他只是淡然的开口评价了一句,他身边的那些看着就是文人打扮的官宦家人纷纷开口。 傅深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每当有人说买香皂的时候,他的嘴角笑容变得浓郁一分。 三皇子和傅深的表情相反,他真没有想到官家小姐对香皂是如此的痴迷。 他脸上的笑彻底消失。 高公子连忙的辩解。 “那破东西就是女人用的玩意,我们才不会用!” “就算有人买又能怎样,这也不代表明月楼就能支撑下去!” “要买东西还得去珍宝阁那样的地方,只有那里的东西才买的放心!” 张小姐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巴反驳。 “那也要有我的买才行!” 高公子见到傅深一直挂着一抹笑容沉默不语,这就好像是在向他们炫耀。 他忍不住了,愤怒的在挑衅。 “朝廷需要的人才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下马震乾坤的人,一个只知道怎么制造香皂的人可不行!” “做生意那是剥削京都老百姓身上的血肉,这是让人不齿的行为!” 傅深冷冷的回怼了一句。 “还是那句话,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不丢人,只知道用自己家里的用度还大言不惭的人才最丢人!” “一个人可以无知,但不能无能,一个人可以享受家里的条件,但不能看不起那些奋斗的人!” 傅深这么回怼是不想打击一大片人,毕竟买香皂的不少的小姐也是属于享受家里的条件。 有的小姐听到傅深的话语觉得有道理,自己属于其中的一份子,脸色微微有些羞红。 听到傅深的后半句话又变得坦然了。 高公子见到说不过傅深故意换了话题。 第三十六章 以武会友 “今天来这里的人才不少,有的是功夫了得,有的是文采了得,不如让这些人好好的教教你!” 高公子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了,平阳公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苏世钊赶紧解释一句。 “就是!可以以文会友,自然也可以以武会友!” “傅深是将军府的人,想必这身手绝对不会太差的!” 苏世钊故意的吹捧傅深,高公子在那边贬低傅深,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个有趣,以往咱们宴会大多都是以文会友,今天咱们就以武会友吧。” 三皇子一开口,众人当然纷纷的赞同。 “傅深,你不会是不给三皇子面子吧?” “今天大家来参加平阳公主的宴会,你不要扫大家兴,你真不行,那乖乖认输自罚三杯酒,想必不会有人故意难为你!” 苏世钊这一招可谓是非常狠毒,这等于把傅深给挤到墙角了。 傅深现在要是认输就等于丢了颜面了,但是不认输就正好达到了苏世钊的目的。 傅深看着现场的这些人,他根本就不惧怕这些人,只不过这些人身边的护卫的实力如何他并不知晓。 “咱们是自己动手切磋,还是允许身边的人帮忙,这一点必须要说好了!” “如果是各位亲力亲为不让护卫和那些下人过来,我倒是可以和你们过过招!” 听到傅深限定的条件,这些人低声地在议论着。 平阳公主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看向傅深。 见到傅深嘴角挂着那抹自信的笑容,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今天是这些人在故意的针对傅深。 如果是参加别人的宴会,她可以偏向傅深这边,也可以直接地说两句看似很公平的话语。 今天是她举办的宴会,所以她不能说得太多。 她只能是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希望傅深不是故意的出风头! 但要是傅深真的有危险,她也得帮上一帮! 此时,苏世钊几个人经过商讨推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生得那叫一个剑眉星目,身材足足有一米九左右。 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就让人觉得孔武有力。 苏世钊笑呵呵地和众人介绍。 “这位是罗将军家的二公子,叫做罗海龙,想必有些人对他不陌生,他从小就习武和兵法!” “今天他愿意和傅深切磋切磋,正好咱们看个过瘾!” 罗海龙撸着袖子往宴会厅中间空地走,眼睛还盯着傅深挑衅。 “你不会是怕了吧,你要是真的怕了,现在乖乖地认输,我告诉你,我下手可没个轻重!” 罗海龙说话的时候嗡声嗡气,这倒是和身材相符。 傅深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走到中间的位置,然后对着平阳公主弯腰行礼。 “公主既然大家伙都想要看看切磋,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现在傅深都走出来了,平阳公主只能允了,她叮嘱二人。 “你们以武会友莫要伤了和气,只要点到即止,分出了胜负就行了!” 罗海龙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表示: “我知道了公主,我就怕这小子不扛摔,我尽量小心一点不弄伤伤他。” 傅深对着公主点点头,然后对着罗海龙勾了勾手指。 “你要能弄伤我,算是你的本事,废话少说吧,咱们两个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我还等着回去喝酒呢!” “你这家伙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罗海龙大喊一声往前冲。 他的身体犹如一座小山,神情就像是张狂的野兽。 他嘴里发着怪喊声音,伸出手,这手臂和正常的男性的大腿差不多粗了! 他对着傅深的肩膀捏来,傅深忽然身体旋转,一下子就转到了罗海龙的背后。 砰! 傅深一脚踹在了罗海龙的腿弯,罗海龙单膝跪地手向后挥。 傅深很聪明地玩了一招四两拨千斤,他顺着罗海龙挥舞的手臂的方向,抓住对方的手猛地往前一送。 “哎呦……” 罗海龙的手臂感觉疼得厉害,身体一下子栽到了地上,他用手捂着手臂,头顶的冷汗都下来了。 “现在你倒了,该认输了吧?” 听到傅深的话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现场的不少的人都倒抽冷气,谁也没想到傅深能把力气最大的罗海龙大败,而且只是用了一招。 罗海龙捂着胳膊站起来,瓮声瓮气地丢下了一句话就走。 “我输了,不过我不服,等到有时间了我再找你!” 傅深淡然一笑,回到了座位上。 这会儿没什么人去惹他,倒是乐得自在。 苏世钊对傅深心怀怨恨。 此时的他恨不得将傅深碎尸万段。 随后便拉着其他的贵族子弟在小声的商议着。 “你们看到了三皇子对傅深的态度,咱们该怎么做该怎么站队,你们的心中应该有数了吧。” 众人纷纷地点头,苏世钊压低声音告诉这几人。 “明月楼不是傅深想开就开的,得看咱们的心情,咱们要让他开不了,也开得不长远!” 高公子刚才被傅深回怼得哑口无言,他对傅深怀恨在心,但奈何没有其他的办法针对。 现在苏世钊挑头想针对傅深,他兴奋地点点头告诉这几个人。 “我告诉你们,咱们做这个事情三皇子会高兴,咱们自己也能出一口气!” “不如咱们几个商量商量,看看到时候怎么捣乱又怎么让傅深能看!” 苏世钊摸着下巴在琢磨。 “现在这些人不是喜欢买香皂吗?只要是咱们让这些人不买香皂就行了!” “明月楼现在是以卖香皂为主,但凡是没人买香皂了,这买卖就离这黄了不远了!” 高公子旁边的一个狗腿子有些为难的表示: “这要是普通的老百姓就好办了,这些人都是官员家的子弟,我们也不能来硬的呀!” “那些女人就爱臭美,我们要是不让这些人用香皂,他们肯定不答应,我们又没有其他的替代品!” 第三十七章 暗中算计搞破坏 苏世钊瞪了这个家伙一眼骂了一句。 “真是愚蠢!” “要是阻止这些人买香皂,他们不但不会同意,还会怨恨你,这可不是什么好方法!” “咱们要让这些人主动地不买香皂,只要让他们知道这香皂有许多的害处就行了。” 高公子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挑起大拇指。 “苏公子高明,咱们要是让明月楼的声誉被破坏了,即便是这买卖还开下去,但是傅深肯定会难堪!” “反正到时候没人买香皂了,傅深要是想继续开就开下去,他多开一天就多赔一天!” 苏世钊算是打开了这些人的思路。 “咱们也不用着急,明月楼还有几天才能开业呢?咱们还可以慢慢的商量计划在暗中准备手段!” 听到苏世钊的提醒,众人纷纷地点头,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表示: “这里不是详谈这些事情的地方,等到宴会了了由我做东,大家换个地方慢慢谈!” 苏世钊很豪爽地告诉所有人。 “由我来做东,大家不要推迟,我是替三皇子请大家。” 苏世钊懂得什么叫做拉起虎皮做大旗。 傅深看到这些人在嘀嘀咕咕,就知道这些人没有安好心,但是他不在乎。 他有见招拆招的心理准备。 与此同时,三皇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他看到苏世钊几个人聚在一起,就明白了这几个家伙在商量什么。 他的心中在暗暗地想着。 让这几个人试探一下也不错,今天看出来平阳公主对这家伙的态度实在奇怪, 若平阳公主当真出面维护,那足以证明两人……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好妹妹啊,好妹妹,本皇子实在是期待你的表现…… 春日宴结束。 傅深便带着半文打道回府,这一路上半文都对春日宴上发生的事感到忐忑。 主要他家主子的确看上去像谁都没得罪,但实则却惹下了不少麻烦。 那些世家公子的哪一个不盯着他家世子啊? 光是想想这脑子就疼。 可傅深却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半文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叹气的。 傅深听到动静直接弹了他脑袋一下。 “你小子又在想啥?少爷我都没有不高兴,你都还白脸色了。” 刚才半文虽然也在下人房,傅深明白,他也知道这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无论是作为傅深的朋友还是下人都非常的合格。 半文看了一眼,傅深就露出沮丧的模样。 “我说少爷,今天这么一出,我感觉很多人都会盯着咱们,尤其是三皇子。” “他都把你给推到明面上来了,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私下报复。” 半文生害怕被人听到还东张西望顶,随后小声地说了一句。 傅深挑了挑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几分见解。” “你说得没错,今天三皇子就是单纯看我不爽,所以故意让我被针对。” “估计接下来那几个人会为了讨好三皇子,又或者说是报私仇。” 傅深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便问道。 “对了,那天人伢子找来的有几个打手,等会儿回去后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来。” 回去之后傅深就见了那几个打手,他先是打量了几遍。 不由得点点头,看来这人伢子办事还挺牢靠的。 这几个打手该有肌肉的地方全是肌肉,包括脸上都是一片凶狠,傅深若有所思起来。 “既然你们来到将军府,那以后就是将军府的人。” “你们怎么称呼?” 那几个打手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随后便是抱拳,恭敬地说道:“我等在贩卖为奴之后,便再也没有姓名,少爷可以直接给我们取名字。” 这样啊,傅深若有所思起来。 “那既然如此,你们全都姓付,从一到五便是你们的名字,你们自由排序吧。” 傅深主要懒得想名字,本来每天的事儿就忙不过来,如今怎么又可能为名字的事情烦恼。 五个人倒没想到傅深居然这么随便,他们还以为来到将军府之后肯定会很麻烦。 他们脸上有一些奇怪,最后其中一个比较高大的打手说道。 “我在我们五个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年龄都是排名第一,那我就当老大吧。” 其他几个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很快名字就这么取好了。 傅深比较满意,这才直入正题。 “明日明月楼开业当天肯定会遇到捣乱的人。” “在弄清楚缘由之后便直接打出去,不管是谁!出了事儿,我担着!” “对了,你们要是认字的话,一定要在门口写上规矩,这样我们揍人的时候才有理有据。” 傅深猜想如果那些人过来找麻烦,肯定会端着架子,那他就让这些人连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话他揍了这些人,就算到了皇上面前去,皇上也没有话说。 就在傅深跟他们吩咐的时候,门口传来半文的声音。 “少爷,公主府那边送了东西过来,你快看一看。” 傅深有些奇怪,平阳公主好端端的怎么还送东西了? 她难道不知道经过今天的春日宴,三皇子已经盯上了她? 第三十八章 揍他丫的! 傅深一直觉得平阳公主是一个聪明的人,肯定能看得出来三皇子的内心的龌龊想法。 难道这是平阳公主故意而为之? 还是说她想要将计就计,实现什么目的? 傅深猜不透平阳公主的心中所想,他又考虑到了另外的一个可能性。 “先把平阳公主送来的礼物收起来,和我一起先去明月楼那边看一看!” 既然傅深猜不出来平阳公主的用意,还是先以手头上的紧要事情为主。 半文轻轻地点头让人把东西都收好,他和傅深一起向外边走去。 到了明月楼,傅深看到外面已经重新的刷上了漆。 门窗都擦拭一新,阳光照在明月楼上,整个明月楼外表散发出一抹让人舒适的华贵,特别是明月楼大门的位置。 门两边放着两尊貔貅神兽,这意味着做生意只进不出,大大的赚钱。 门口的大理石台阶都能反射出光芒来,一尘不染。 进入明月楼柜台已经摆放完毕,有一些货品以分门别类地摆在柜台里和堆放在后边的货架子上。 所有的货物摆放得横平竖直,特别是明月楼这边重点推荐的商品,摆放的位置最为明显。 见到傅深来了,掌柜的脸上带着笑容连忙地迎上来。 “东家我们这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只等开业的日子了,我们大家伙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傅深笑呵呵地点点头: “我今天来就是检查这个事情的,我先随便转转,你接着忙吧,有事情我会喊你的!” 掌柜毕恭毕敬地行一个礼又重新地走回柜台。 傅深带着半文上了二楼,推开窗户。 外边有一个人在巡逻,刚才他进来时就看到付家的两个兄弟在门口和里边巡逻。 “看来这几兄弟做得挺认真的,不但门口贴上了告知,现在巡逻也是有板有眼!” 听到傅深的评价,半文笑呵呵地回应。 “那是当然了,他们从奴隶的摇身一变成为了将军府的人,自然是得用心做事!” 傅深从半文的话语中听出来,应当已经是叮嘱了这几个兄弟了,这倒是省下了他的口水。 现在有了这付家的几个兄弟再加上半文,自己身边也算是有可以使唤的人了。 这几个人称之不上左膀右臂,但如果好好地利用和培养,应当能成为他的心腹。 如今将军府内部虽然称之不上铁板一块和稳定,他说的话至少已经管用了。 有句老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既然现在内部已经接近稳定,他当然要在外部有所发展。 他转了一圈,付老三看到傅深和半文恭恭敬敬地给二人行礼打招呼。 傅深叮嘱了他一句。 “开业那天还是看你们兄弟几个本事的时候,到时一定不要有所纰漏!” 付老三点点头神色认真的回应。 “我们兄弟几个已经商量了几套应对出现意外的办法了!” “记住我说的话,但凡是有捣乱的人,别管这个人是哪个官员的子弟或者是哪个纨绔,只要不给明月楼面子的,那就不是咱们的朋友!咱们也就不必给这人面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付老三双眼冒出的团兴奋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表示: “揍他丫的!” “杀鸡儆猴,让别人知道咱们明月楼不是好欺负的,这样那些想要搞事情的人才能有所收敛!不然闹事情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傅深对这几兄弟又高看了一眼,笑呵呵地对付老三表示: “说得不错,你们几兄弟好好干,只要是明月楼的生意好,赏钱少不了你们几个。” “日后等生意好了,这里的人手多了,到时候你们几个都有可能成为管事或者护院。” 傅深这是给几兄弟画了一张大饼,这叫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不能让几人单纯地觉得,他把几个人买过来就算是大恩大德了。 他还要给这几个人希望,这样这几个人才能够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热情给他办事。 这也并非单纯的这画饼,按照傅深的蓝图规划,未来商业帝国会做得越来越大。 明月楼只不过是第一个生意,等到日后生意多了,自然要从这些有经验的老人当中挑选管事。 付老三双眼一亮,脸上带着感激的表情,用这个点点头拍着胸脯对傅深保证。 “生我兄弟的父母,识我兄弟者世子,我们兄弟愿意为将军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傅深笑呵呵地鼓励了这几兄弟几句,又下去交代掌柜和伙计,当然主要也是提醒和鼓励为主。 “对待顾客要热情,对待顾客要做到贴心服务和不卑不亢!” “来咱们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达官贵人或者是官宦子弟。” “他们成为回头客,咱们明月楼的生意就有了保障!” 傅深看向几个点头的伙计又交代。 “只要你们好好干,明月楼不会亏了你们!” 傅深没说给几个人分红,因为伙计还不至于拿分红,平时多给点奖金也就足矣了。 即便如此,傅深激励的话语让这几个伙计热血上涌。 大多数的东家对的确的伙计都是不屑一顾的,哪会像傅深这样亲自的讲话鼓励。 傅深让这些人去做事情,他又到外边转一圈,这才回到将军府。 “去把平阳公主送来的礼物拿过来!” 第三十九章 礼物的用意 现在有充足的时间了,傅深想看看平阳公主送什么,这背后又有什么隐晦的用意。 半文让人把两个箱子抬上来,等到箱子打开之后就有扑鼻的香味散发。 “这是珍贵的香料,就算是在京都也很难收集这么多的香料,也就是平阳公主才有如此的手笔!” “只是香料大多都是女人才喜欢的东西,公主为何会送世子两箱是珍贵的香料?” 半文挠挠脑袋,没想明白这背后的用意,当然他也没敢往一个方向去想。 傅深嘟囔出来了这句话。 “公主这是雪中送炭,知道明月楼开业所卖的香皂和其他的东西当中所使用香料比较多!” “这是给我送来了制造出更多的产品的原材料来了,看来公主是花了心思的!” “啊?”傅深的话让半文瞪大了眼睛,疑惑地询问了一句。 “原材料?不会吧,公主送的礼物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贩卖!” “如果真是这样会惹得公主生气吧,我看是不是公主想让咱们用这些香料加工东西再给她送回去?” 半文觉得还是自己的推断有一定的可能性,傅深说出来的话有些惊世骇俗和打公主的脸了。 堂堂公主送出来的礼物被底下的人当成货物给卖了,这公主的面子怎能过得去! 平阳公主要是知道傅深的推断,恐怕会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半文清清这屋里只有他和傅深,两个人随便说说也就罢了。 这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就凭这番言论都可以治傅深一个大不敬的罪过。 傅深缓缓的摇摇头否定了半文的推断。 “只是单纯的送礼,公主又何必送给我香料呢。” 他用手随意地翻弄着这些香料开口继续解释。 “要是公主想让我帮忙加工香皂和其他的东西只会直说,不会用这种方式!” “之前我就猜测公主给我在这个时候送礼物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看来就是想让我一鸣惊人!” 傅深在京都这边能收购到一些香料,但是数量绝对不会如此多。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明月楼重新开张了,那些人想要买东西,他这里未必能提供充足的货源。 之前他还考虑这种卖断货的方式,或许还能吸引到更多的人,迫切地想要买香皂和其他的产品。 他这边订了一些香料,只要是那些香料到货了,应该不会断货太长时间。 现在有了平阳公主送来的香料,那就是另外的一个结果。 “用普通的香料再加上意义部分的珍稀的香料,咱们就可以将货品分为不同的档次了。” “甚至可以直接生产珍稀的香料的产品,只要是把价格提上去,相信这些达官贵人不缺钱,一定会采购的!” 傅深脑海中飘过的一句话叫做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有些官宦子弟和达官贵人就是如此的想法,他们不肯和普通人用一样的东西。 他们用的必须要价格更昂贵和更高级。 有了这一批香料送过来,现在傅深就可以满足这些人的部分需求了。 “是这样吗?”半文还是有所怀疑。 “你就听我的就可以了,先把这些香料拿出来一部分,让人赶紧加工成产品。” “以后咱们的产品就要分为几个层次了,最高档的产品价格最贵,这料当然也就要用最好的。” 傅深告诉了半文应该如何生产,这浓度要如何配比?这好的材料又要如何物尽其用。 半文把傅深所说的一一记录下来下去让人按照这些比例生产。 他的心里还是有所担忧怀疑,但傅深已经如此决定又做出了判断,他只能是拭目以待。 如果傅深判断错了,平阳公主因此发火了,他要想着如何挽回这个局面。 在半文安排事情时,傅深又把沈锦给喊过来了。 “付家的几个兄弟除了巡逻之外,也想了几个应对发生意外情况的措施!” “我觉得这还不足以,我们必须还要想出更好的稳妥办法,我有种感觉,三皇子身边的那些人有可能会使阴招!” 沈锦皱紧了眉毛,他也听说了平阳公主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咱们又没有办法主动地去破坏,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被动地去做。” 傅深轻轻的点点头,他认可沈锦的说法。 “坏人的脑门又没顶着坏人两个字,在别人没做坏事的时候,都是明月楼的客人。” “我们要在这些人没做出破坏的行为时动手,反倒会影响我们明月楼的声誉!” 傅深说出来担忧和隐患之后又告诉沈锦。 “这些人既然想要使用阴谋必然提前会商量,咱们加强安保措施是对的!” “我的想法是咱们明面上要有人,有这些伙计和巡逻的人可以形成震慑效果!” 傅深用手敲了敲桌子,他思考了片刻时间又提及刚刚想到的想法。 “这些人搞破坏有可能是在暗中,我们也要安排人手在明月楼内暗中观察!” “这些人可以躲在角落也可以伪装成进入明月楼的客人,一旦有突发情况就随时制止和应对!” 沈锦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他对傅深的这一手神来之笔的安排非常的赞同。 “在暗中安排人确实是不错的方法!” “咱们还可以把将军府的人临时抽调过去几天帮忙。” “如果将军府不方便,先雇几个短期工人为我们所用也行!” 第四十章 明月楼开业 傅深只是和沈锦商量整体上的部署,至于细节的方面,他不准备过多的插手。 “行,你看着安排就可以了!” “只有一个问题,咱们明面上的伙计和巡逻的人必须要懂得规矩,这些人眼睛要放亮,头脑也要聪明!” 傅深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 但凡是让那些的达官贵人挑出了毛病,就会影响到明月楼。 “我会交代和安排的,你放心吧!”沈锦用力地点点头。 商量完底下人在明暗处防范的事情,傅深又琢磨了一下。 “咱们还要准备一些工具防范,还要专门针对突发情况做出提前准备!” “有人偷东西时,我们就要有捆贼的绳索,有人放火我们就要有走水的准备!” 傅深举例说明了可以提前准备的东西,剩下的让沈锦自己思考酌情去准备。 总之所具备的人和东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防范住这些背后的手段。 沈锦对傅深能想到如此的细节的地方很是钦佩。 二人商量了片刻时间,他站起来。 “我这就回去准备,有些工具还需要制作和购买,我保证在开业前全都准备好!” 次日。 傅深带着半文去明月楼,他昨天已经来一趟了,今天他发现明月楼的周边有了变化。 在明月楼大门的正面有两个小商贩在卖着水果和饰品。 这两个人余光不时的就会盯着过往的行人和明月楼的大门口看。 要是普通的老百姓看这两个人的目光,会判断成这两个人希望路过的人和从明月楼出来的人照顾他们两个的生意。 傅深从这二人的身材和手上的茧子判断出来了另外一个答案。 “这两个人目光带着犀利,手上的茧子可不是种地种出来的,平时应该练过几手!” “他们一直观察着周边,而不是卖力的吆喝,显然他们还有其他的想法!” 半文对傅深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解释。 “这两个人就是在暗中帮咱们盯着的人在后门,那里还有一个人也是如此!” “他们要是发现了什么,会及时的和门口的伙计或者是付家几兄弟汇报。” 二人一起进入明月楼,傅深发现这里的伙计精神面貌比昨天还要好。 他们除了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还绽放着光芒。 “沈锦告诉这些人应该怎么做了,他们会盯着进入到这里的客人呢!” “这两天他们在学如何招呼客人和一些基础的礼节,会让进入明月楼的人感觉没有被怠慢!” 傅深对明月楼的这些人能快速地反应和实施他的要求,感觉非常的满意。 他把明月楼又转了一圈,然后将付家的几个兄弟叫到后边。 “这两天巡逻和在这里忙碌有什么想法?” 听到傅深的询问,平时爱说话的付老五开口回应。 “现在还没开业,我们只是单纯的巡逻,这里的伙计和掌柜的做事情很认真!” 等其他的几个人说完,傅深再告诉这几兄弟。 “让你们留在这可不是单纯的只是做巡逻的事情!” “你们要和掌柜的多学习一些基本的商业规矩,以免在处理问题时出现差错!” 几兄弟点点头,他们也知道能进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 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还要傅深帮着擦屁股。 傅深让他们学习商业规矩,可不是就这一个目的,他又告诉这几兄弟。 “日后你们要想发展,必然是要懂得规矩,又懂得经营,现在可是你们学习的最好时机!” “想要让我提拔你们,你们怎么也得有这样的能力吧,光有一颗忠心是不够的!” 几兄弟昨天聊天时就知道傅深给他们勾勒出来的未来的蓝图了。 现在几兄弟都知道傅深不是说说而已了,几个兄弟兴奋地点点头。 傅深把掌柜喊过来,让半文和掌柜一起教这几兄弟规矩。 …… 三日后明月楼正式开业。 为了能吸引更多的顾客,在明月楼门前可是有耍狮子的表演。 狮子的嘴里吐出了开业大吉的条幅。 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傅深一声令下。 噼里啪啦。 鞭炮声音响起,更是衬托了今天开业的热闹气氛。 掌柜的站在门口,对着围观的客人喊着。 “大家快点里面请,我们明月楼今天可是准备了许多的产品,恭候所有人的光临!” 每当有顾客走进来,在门口的伙计恭恭敬敬地弯腰喊着。 “欢迎光临!” 傅深是想弄两个美女站在门口欢迎来着。 后来害怕因为这个事情引起诟病,又让平阳公主看不起。 这才弄了两个看起来长得好看的年轻伙计。 果然,来的那些官家小姐看到门口这两个伙计,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有人眼睛还一亮,多往这两个伙计的身上瞟了两眼。 有人还对身边的同伴小声说着: “门口的这两个伙计,长相倒是颇为俊朗!” 另外一个人捂着嘴巴笑着点头。 傅深看到这一幕心里在感慨,不管是在哪个朝代,人们对美的追求都是一样的。 见到围在柜台前的客人变多了,傅深亲自的招呼着这些人。 “我知道大家今天都想要选择到心仪的产品,下面由我来亲自的给大家介绍!” 傅深拍了拍巴掌,先把目光聚拢过来,然后告诉大家伙。 “今天我们明月楼推出的两款主打产品是香皂和面膜!香皂40两银子一盒!足足半斤重,一个人可以用上两月!面膜则是十两银子一片!” 第四十一章 谣言被攻破 “有不少人已经体验过香皂了,除了香味之外,现在的香皂又加入了额外的一些配料!” 傅深告诉所有人,香皂可以保养肌肤,又可以将人身上的痘痘或者疤痕减轻。 他把香皂介绍完之后,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想买了。 傅深笑呵呵地又给大家伙继续介绍。 “所有人都知道脸上的肌肤是最嫩的,谁不想让自己的皮肤白皙和容颜焕发!” “明月楼推出的面膜就是为了能让大家的脸变得更好看!” 傅深拉过来一个伙计在伙计的脸上贴了一张面膜,然后让客人用手触摸感受。 他在介绍的这个面膜的好处有什么。 “哇,摸上去果然是冰冰凉凉的,这面膜上面还有若有若无的香味散发出来!” “之前我就觉得自己的皮肤粗糙和暗黄,现在有了这面膜,我一定要多买一些!” 有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傅深。 “要用多少的面膜才能看出来效果?” 傅深笑呵呵的回答。 “只要七张面膜,七天的时间就能看到改善,要是想一直漂亮下去,当然要持之以恒!” “我保证面膜的效果会让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会让所有的小姐都喜欢!” 等了片刻,傅深让伙计把脸上的面膜拿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的在惊叹。 “好像真的比刚才白了一点,你看他脸真的是水嫩水嫩的。” “我的皮肤平时就觉得干燥,这要是用上了面膜肯定能改善!” 有人已经忍不住的在嚷嚷着要赶紧买了。 “想要买面膜和香皂的,顾客可以到两边分别去购买今天但凡是买十张面膜的,我们明月楼额外送一张!” “今天但凡是消费达到五百两银子的,我们明月楼另送一张面膜!” 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已经忍不住地去排队买面膜了,但是又害怕买不到香皂。 有人聪明的想着和姐妹分别的排队,这样可以最快的买到面膜和香皂。 虽说今天来的人不少生意也非常的火爆,但都是官宦人家,到底还算懂得规矩。 傅深看着大家伙排队买东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郁,他又去旁边介绍其他的产品。 见到后面来的人对面膜感兴趣但不知功效,傅深干脆告诉掌柜。 “每隔一会从这些人当中抽出几个体验者,然后让他们体验面膜的效果!” 掌柜按照傅深的吩咐去做。 这办法果然增强了宣传,毕竟亲身体验与店家的介绍是两个概念。 特别是听到认识的人说这面膜如何改善和看着对方脸上的变化,这些后来的人更加着急了。 “赶紧过去排队买,一会晚了恐怕就没有了!” “给我买一百两银子的面膜,不对,直接给我买两百两银子的面膜,我还要送给我的娘亲!” 这时三皇子派的人来了。 “听说明月楼今日开业,三皇子特意的让我们送来礼物!” 这些人从箱子里把礼物一一拿出来。 这可并非是真正的送礼,从送的东西就看出来是为了故意的膈应傅深。 傅深看着这些礼物,听着周边的客人小声的议论,他知道不能再忍受了。 傅深没有直接发脾气,而是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反击。 “明月楼开业能受到三皇子的关注,我感觉非常的荣幸!” “看着三皇子送来的这些礼物,也知晓了三皇子的祝福和心意了!” 听到傅深的话,送礼的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随后傅深又继续说道: “皇家贵族的人应当有胸襟,今日三皇子的胸怀,想必所有的人也都知晓了!” “我只把三皇子今日送的这些礼物当成了激励,我一定会让所有人看着明月楼大红大紫!” 这些客人听到傅深不卑不亢的话语,众人都小声的议论。 “这三皇子简直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今天他送这些礼物把皇家的名声丢尽了,我看他也就是这样的为人了!” 从众人的议论中能听得出来三皇子的名声,因为今天的事情又不如从前。 傅深大方地将东西收下,让送礼的人离开。 此时苏世钊等人按照计划派人在明月楼外面散布谣言。 “你们知道吗?这香皂可是有害处的,会让身上变得更臭,身上还会起疙瘩和小红点!” “千万不要买香皂,是药三分毒,那香皂里面不知道被添了多少种药!” 这谣言刚刚传出来,就已经有人在辟谣了,这些人并非是傅深提前安排的,而是买过香皂的群众。 “瞎说什么呢,这香皂之前我总用味道除了好之外还会让皮肤变得光滑!” “就是的,这香皂我都已经用完了一块了,也没看到我的身上有红疹子,现在我几乎都变得嫩滑了,身上总是带着香味呢!” 一些恍然大悟的人连忙地往明月楼里边走。 “我就说这香皂不能骗人,我得赶紧去买几块!” 苏世钊见到这谣言不攻自破了,这些人又想买香皂,他把传谣言的人拽到角落。 “这面膜是第一次卖,你们去照这面膜的谣言,告诉大家伙用了面膜的坏处!” 几个人分别地在明月楼周边告诉想买东西的人。 “那面膜用了之后脸就会被毁容的,面膜里面可自带的毒性!” “知道吗?那面膜上面画了符咒了,要是给人贴上了,就能迷惑人的心智。” 在谣言四起的时候,有人买面膜从明月楼出来。 “别听那些人瞎传,现在明月楼里边可以试用面膜,我已经看了用过的效果了!” “什么符咒,人家面膜就是一个颜色!” 几个从明月楼出来的人又把这个谣言打破了。 没有多久,苏世钊的这个计划失败了,再传谣言大家伙也不相信了。 第四十二章 制造混乱闹事 苏世钊得知谣言的计划失败,气得咬牙切齿,他把几个手下聚拢到了一起。 “你们这几个废物,怎么办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一个手下感觉非常委屈地在辩解。 “苏公子,这不能怨我们哪,都是从明月楼买东西的人帮着明月楼作证,我们有什么办法。” 苏世钊听到手下还和自己顶嘴,他气得瞪着眼睛上前。 啪! 他先一巴掌扇在了手下的脸上,然后愤怒地吼叫。 “没办法就看着傅深逍遥?没办法就看着他的生意变好吗?” “你们觉得我就这么告诉三皇子,他会怎么样?你们这一群饭桶!” 几个手下不敢吭声了,苏世钊气得又给这几个人几脚,他坐在椅子上琢磨着。 “既然现在谣言没有什么用处了,那就只剩下最后的一招了!” 他对着一个手下勾手指,对方以为还要挨揍,捂着脸低着脑袋不敢上前。 “赶紧过来,我告诉你们怎么做!” 听到这话,几个人才往前走了两步,苏世钊交代这几个人。 “阿强,你带着这些人在明月楼故意的找茬!” “只要是能够引发混乱就行了,既然卖的东西没问题,那客人之间口角打仗也不能让明月楼做买卖!” 阿强明白苏世钊这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让对方继续的经营就行。 苏世钊又告诉阿强身边的另外一个人。 “平时你有点鬼主意,现在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和阿强一起去办,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你们两个要是把这个事情做得不好,别怪我让你们吃板子!” 阿明听到苏世钊的话,用力的点点头,苏世钊挥挥手,让这几个人赶紧去。 等这几个人走了,高公子在旁边试探地询问。 “要是这些人还不行怎么办?我看不如咱们亲自去盯这个事情?” “傅深有可能不会惧怕他们几个,但是咱们几个动手,他可不敢动咱们一根手指头!” 苏世钊琢磨了一下,认为高公子说得有道理。 有句老话叫做打狗还得看主人,但傅深要是对付这几个人,未必会看背后的主人。 他们要是过去,他们可是主人的身份,他们的背后是三皇子。 别说傅深不敢直接动他们了,就算是借给傅深几个胆子,想到三皇子的身份,那也不会乱来。 高公子就是这么想的,他想着可以在明月楼的那些人面前威风威风。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傅深那边正常营业,这件事情没有咱们兄弟亲自出马才行!” 苏世钊微微一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好吧,他们要是能成事,咱们就躲在旁边看热闹,他们要是不行那咱们就上!” 他之所以选择跟着去,除了是要讨好三皇子,他也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 高公子一听苏世钊答应了,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带着其他的那些公子哥一起往明月楼走。 阿强到了明月楼之后左看右看,见到这里有不少的客人,他对着阿明用了一个眼色。 二人走到楼梯口附近的地方,阿明捂着肚子哎哟的喊叫了一声,用手指着阿强。 “你这个王八蛋敢撞老子,你不想活了!” 说着他上来就扭打阿强,阿强跟着吼叫着。 “明明是你不长眼睛撞了我,现在还敢赖我,你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 这时他们二人带来几个手下扯着脖子在喊着。 “不好啦,打人啦,杀人啦,赶紧过来看看呀!” 他们就堵在楼梯口的位置,现在这一嚷嚷,一楼和楼上的人都在看着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两个人动手时,在暗中盯着的一个客人往门口的位置跑,然后就在掌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掌柜的赶紧喊上付家几兄弟。 几兄弟今天除了维持秩序之外还没干别的事情。 现在见到有事情可做了,几个人如同老虎一样就往楼梯口冲。 “住手!” 付老三喊了一嗓子,但是没有用。 几个故意想要引发混乱的人,还在扯脖子喊着。 “妈的,你他妈还不长眼睛往我身上撞了,看热闹也没有你这么看的吧!” “老子什么时候撞你了?是别人挤的我,不然你以为你身上带着香味!” 两个看热闹的人又撕扯起来了,其实这两个人也是苏世钊的手下。 苏世钊见到这边很是热闹,但是又看到了明月楼的人想要管这个事情,他微微的一琢磨告诉高公子。 “咱们赶紧再继续的制造混乱!” “现在看来傅深这个家伙果然有准备,不过就算是有准备,我看他有多少人手可用!” 高公子点点头,他和苏世钊到旁边的地方,二人故意的装作争吵的样子把桌子给掀翻了。 “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不好使,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听到高公子的话,苏世钊扯着脖子在喊着。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让老子给你交代,今天老子就弄死你,我看看这叫不叫交代。” 原本一个地方打闹就挺热闹的了,现在大厅这里又打起来了。 有些围观的宾客感觉眼睛都不够看了,有些人带着畏惧的眼神躲藏着远处。 还有一些人在叮嘱着身边的朋友。 “真没想到,这明月楼这里第一天开业就有人打架!” 有人认出来了苏世钊和高公子的身份,聪明的想到了这两个人想要干什么。 “这生意恐怕不好做了,这两个人的背后可都是三皇子,难道是三皇子让他们这么做的吗?” 有人看了一眼吵得正欢的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议论。 第四十三章 当众打废苏公子 “三皇子之前送来了礼物,就已经败坏了人品了,现在用这样的一招,这也不奇怪!” “我看不一定三皇子未必会用这么明显的招数,一定是这两个人自以为是,以为这样能让三皇子高兴。” 来明月楼的人当中就有那天参加平阳公主宴席的人。 傅深那天赤裸裸的打了这几个人的脸,今天这几个人登门报复这也是意料之中。 可惜这场热闹并没有让众人看得太久。 付老二见到围观的几个人又在撕扯还不让开,刚才已经听到掌柜的提醒。 他上去一脚先把外围的人踹倒,然后直扑动手的两个人。 “给老子停手!” 付老二一把就扭住了这个人的胳膊。 这个人疼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打人啦,明月楼的人打人啦!” 付老二既然已经出手了,又怎会让这人再继续不乱喊,他一拳就砸在了这个人的嘴上。 噗呲! 两颗牙从这个人的嘴里飞出来! 这个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再也喊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其他的几个兄弟纷纷动手把试图制造混乱打架的几个人全都按倒。 另外一边,躲藏在暗中的人也把苏世钊和高公子这几个人全都给制服了。 众人还在议论着,傅深已经让人把这几个人都压到了中间大厅。 苏世钊见到自己的几个手下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心里暗骂了一声没用的家伙。 高公子梗着脖子盯着傅深在喊着。 “你想要干什么?我们是来明月楼消费的客人,你就这么对我们?” 傅深不想和这几个人耍嘴皮子,他冷笑一声,直接戳破这几个人的谎言。 “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们也算是明月楼的客人,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是客人要做的事情?” “你和苏世钊平时穿一条裤子,今天到我这里装模作样的打架,故意闹事情,你以为我是傻子?” 高公子不服气的分辨了一句。 “临时发生了矛盾,这也不能怨我!” 苏世钊在旁边点点头:“就是临时发生了口角!” “你们临时发生了口角,需要影响我明月楼的生意,我要是不抓你们是不是还要把这里掀翻?” 傅深的声音变得冰冷,他目光像是带着刺盯向阿强几个人。 “你们几个人都是苏世钊的狗腿子吧?之前我就已经注意你们了!” “今天还真是稀罕,两伙认识的人竟然能够打在一起了,你们的演技还差了一些!” 傅深戳破了事实,阿强和阿明低着脑袋不敢说话,现在有苏世钊在这里,他们也没有说话的份。 但凡是胡言乱语肯定会多挨揍。 苏世钊见到傅深已经洞悉了一切,直接开口:“那你想怎样?难道你还敢动我不成?” 傅深脸上的冷笑变得越来越浓郁,他先看向高公子几个人。 “既然你们今天敢来,要是不惩罚惩罚你们,那我明月楼的生意就不必做了!” 高公子没想到傅深还敢动他们,他的嘴里发出狂妄的叫嚣,把三皇子都给搬出来了。 “你们的狗眼没有擦亮吧?我明月楼门口贴着告知在我明月楼犯了错的人,就要按照我明月楼的规矩办!” “付老三,他们这种蓄意闹事又破坏东西的人应该如何惩罚?” 付老三脸上挂着冷笑,扯着脖子在喊。 “闹事轻微者除了要造价赔偿还要再打二十板子,严重者除了要赔偿之外,还要根据程度付出不同的代价!” “所有规矩在明月楼门口的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如果有人不知道的可以再过去看看!” 有好奇者还真跑到门口那里去看了一眼,回来就诧异告诉说有人。 “还真有按照规矩惩罚的告示在门口。” “你们几个还等什么呢?先把高公子和这些人抓住,按照闹事的规矩去处理!” 听到傅深的命令,付家几兄弟像是抓小鸡一样抓起高公子他们。 几人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打板子。 啪! 几兄弟出手极狠,只不过是几板子下去,这些人不仅鬼哭狼嚎,屁股都开了花。 最开始高公子还在叫嚣,还在诅咒着傅深和这几个人,他越是这样,付家的几兄弟打的越狠。 渐渐的所有的叫嚣的声音都变成了求饶。 “能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闹事了,我们知道错了,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真和我们没关系,都是苏公子让我们这么做的!” “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见到这几个人说了实话了,傅深告诉付老大。 “罪魁祸首打五十板子,然后送交官府,还有苏世钊和他的家人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付老大早都准备好了,抓着苏世钊就开打,几板子下去,苏世钊就被打的昏过去了。 啪啪啪! 二十板子过后,苏世钊的屁股鲜血不停的涌出来,双腿奇异扭曲一个角度。 有人捂着嘴巴,小声的告诉旁边的人。 “傅深这是下狠手了,这是把苏世钊给直接废了,他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苏世钊至少被废了一条腿了,现在被弄回去恐怕也救不过来了!” 有人看向傅深的目光带上了一抹畏惧。 等到五十板子打完,傅深告诉付老大。 “按照我说的去做,再有闹事者一律按照这个规矩惩处!” “把这些人都丢出去,等到苏家人来了,让他们给明月楼一个说法!” 第四十四章 愤怒的苏丞相 付家兄弟把高公子和这些哭爹喊娘的手下都丢到了明月楼外面,最后才把苏世钊扔出来。 付老二大声的在告诫:“再敢来明月楼闹事情惩罚就加倍!” 几个手下扶着昏迷的苏世钊,阿明疼的呲牙咧嘴。 现在已经到大街上了,他也不害怕明月楼的人了。 “你们给我等着,你们把苏少爷打成这样了,苏家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公子在旁边跟着一起叫嚣。 “你们打了苏少爷的屁股,就等于是打了三皇子的脸,三皇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句话把傅深给弄笑了,他撇了撇嘴巴调侃了一句。 “我才知道原来三皇子的脸是苏世钊的屁股!” 高公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气的差点没背过去,他赶紧让人扶着苏世钊离开。 傅深双手抱拳对着所有的客人表示: “刚才小小插曲让所有人受惊吓了,是我们明月楼的不对!” “为了弥补大家,今天所有消费百两以上客人,我们额外再赠一张面膜!” “再有每个时辰增加两名额外免费体验的客人!” 原本有些人忐忑不安了,一听还有好处,众人顿时兴奋了。 有些明事理的人对傅深抱拳,还在替傅深打抱不平。 “刚才就是苏世钊仗势欺人来这里闹事情,我们支持明月楼,就应该让这样的人受惩罚!” “大家伙都看到今天是怎么回事了,再说告示就贴在这里呢,这次是明月楼占理。” 有人敢说出公平的话语,有人害怕苏世钊家里的权势说也不敢多说。 有人盯着的是那两个免费的名额,拉着自己的小姐妹在小声的嘀咕。 “我今天不知道卖面膜,我的钱都买香皂了,一会要是能免费试试,只要效果好,明天一定过来买面膜!” 一个丫鬟原本是来替自己的小姐买东西的,东西买回去也轮不到自己使用,现在却想争抢这个免费名额。 她拉着另外一家的丫鬟就往里边跑。 “还等什么呀?赶紧进去吧,一会免费试用的名额就被别人抢去了!” 傅深见到明月楼又变得热闹了,他叮嘱着付家的几个兄弟。 “眼睛放亮点,刚才是教训他们了,他们有没有其他的招数还不好说!” 付老二用力的点点头,眼底还带着兴奋,刚才他打这几个人的板子的时候就觉得过瘾。 他们这几个做奴隶的人,平时普通人都欺负他们,更不要说是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了! 这些人都不拿他们当人看,他们庆幸的能遇到像傅深这样的好东家。 听到傅深的叮嘱,几兄弟拍着胸脯在保证。 “放心吧少爷,但凡有人敢闹事,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傅深点点头走进明月楼,又替客人介绍着产品。 门口的掌柜看到事情处理完了,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眼底还带着担忧。 等到人少时,他拉着傅深的袖子小声的嘀咕。 “苏世钊被打的不轻,还有其他的几个公子哥都受伤了,他们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掌柜的是担心他们还会来闹事情?” 老掌柜摇摇头解释。 “闹事,还有几兄弟挡着,我是害怕他们有其他的报复的举动,到时候会让世子危险!” “今天把苏世钊打的太重了,我看那条腿是保不住了,这事情恐怕要闹大了!” 之前老掌柜想要开口说话,又害怕说出来会让傅深觉得没面子,所以才没有冲上去阻止。 现在趁着人少,他必须要提醒傅深几句。 他认为傅深还是太冲动了,他活了一把年纪了,知道苏家肯定不好招惹,这背后的三皇子更不好招惹! 傅深今天的冲动的行为虽然可以称之为杀鸡儆猴,也容易带来严重的后果。 傅深看着老掌柜担忧的神色,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我自然有处理问题的手段,再者咱们就算是不和他们闹僵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还手下留情?还不如先把气出了,以免等到时候连出气的机会都没了!” 老掌柜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的是但愿如此吧! 傅深安抚了老掌柜两句又去招呼客人。 另外一边,高公子带着几个手下鬼哭狼嚎的把苏世钊送到了苏家。 “苏老爷救命呀,你快看看苏世钊被打成什么样了!” 苏丞相正坐在客厅喝着茶水。 听到外面惨叫的声音,他心烦意乱,随后又听到苏世钊出事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 他还没等从客厅走出去,就看到有人抬着屁股和腿的位置都是鲜血的苏世钊走来了。 他怒目圆睁,气的胡子都吹上天了,目光落在高公子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敢对我儿动手?!” 他贵为丞相,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敢不给他三分颜面? 在京城这个地界,他就算是咳嗽一声也得抖三抖,今天却有人打了他儿子,这等于是打了他的脸! 但凡不是皇室的那几个人,那他今天非要让所有人知道招惹他们家族的后果! 高公子带着哭腔告诉苏丞相。 “是明月楼的傅深,我们去明月楼买东西因为几句口舌,他就让个人把我们都打了!” “苏丞相,你看看他们把我们打的这个惨样,要不是我们拼命替苏世钊挡着,他要比现在还惨十倍!” 几个狗腿子也反应过来了,当然知道如何去说。 第四十五章 玩到底呗! “疯子?在天子脚下,他敢如此猖狂?真当这京城是他家开的!高公子放心,老夫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来人!去,把京兆尹给我叫来!还有,去查!给我查清楚这个傅深的底细!\" 苏丞相怒吼道,声音在整个苏府回荡。 明月楼内,傅深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招呼着客人。 “世子,您真的不担心苏家报复吗?\"老掌柜忍不住再次问道。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是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傅深笑了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老掌柜看着傅深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 夜幕降临,明月楼的生意依旧火爆。 傅深站在二楼的雅间,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傅深身后。 “世子,苏丞相已经派人去了京兆尹府,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抓您了。\" 傅深转过身,淡淡一笑。“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来人走后,傅深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苏家,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 第二天清晨,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明月楼,为首的正是京兆尹。 “傅深何在?奉丞相之命,前来捉拿!\"京兆尹高声喊道,声音在明月楼内回荡。 傅深从楼上缓缓走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就是傅深,不知道京兆尹大人有何指教?\" 京兆尹看着傅深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眉头紧皱。 “傅深,你涉嫌殴打朝廷命官之子,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证据确凿?京兆尹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殴打苏世钊,可有人证物证?\" 京兆尹冷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抵赖!来人,给我拿下!\" 几名官兵立刻上前,想要抓住傅深。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缓缓走进了明月楼。 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嘴角常噙一抹似有若无之笑,然那眸底却暗藏狡黠诡谲之光。 “三皇子殿下!\"京兆尹连忙行礼。 众人也连忙跟着行礼。 来人正是当朝三皇子,雍康。 他看着傅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傅深,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三皇子,我们还真是‘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傅兄说笑了,你我之间何须言‘缘’字?说起来,上次一别,已有数月,不知傅兄近来可好?\" \"草民不过一介布衣,哪敢劳烦殿下挂念?” “倒是殿下,日理万机,还能记得草民,真是让草民受宠若惊啊。\" 傅深语气淡淡。 说着,他转头看向京兆尹,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京兆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大早就带人围了明月楼?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皇子治下出了什么乱臣贼子呢。\" \"三皇子殿下明鉴,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啊!这傅深,他,他……\" \"哦?是吗?“雍康语气玩味地拖长了音调,目光在傅深和京兆尹之间来回扫视,”那依京兆尹大人所言,这傅深,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这……\"京兆尹被雍康这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傅深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 ...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三皇子殿下!您可要为小儿做主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丞相带着一众家丁,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三皇子殿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这傅深,他目无王法,当街殴打小儿,下手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啊!\" \"三皇子殿下您看,这就是证据!这傅深,简直就是个疯子,他这是要造反啊!\" 说着,他一把扯过身后的苏世钊,指着他的脸。 苏世钊此刻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跟猪头似的,再加上他那副涕泪横流的惨样,顿时引来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雍康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关切问道:\"苏丞相节哀,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傅兄,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傅深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中冷笑连连。 这苏家父子,还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啊。 看来今日这局,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雍康看着苏世钊那张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心中暗自高兴。 这傅深下手还真是够狠的,看来这苏世钊以后是要留疤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地教训教训傅深,让他知道,得罪他雍康,是什么下场! 雍康故作严肃地扫视了一眼苏世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又睨了一眼傅深,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傅深,苏公子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之子,你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当街对他动手,这成何体统!” 听着雍康这明褒暗贬的话,傅深心中冷笑。 这雍康,装模作样倒是有一套,可惜啊,这演技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他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三皇子殿下教训的是,草民知错了。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锐利地扫过京兆尹那张肥头大耳的脸,“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草民不过正当防卫,却被扣上‘殴打朝廷命官之子’的罪名,这其中缘由,还请三皇子殿下明察啊!” 京兆尹一听,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解释道:“三皇子殿下,下官,下官也是秉公办理,绝无徇私舞弊之心啊!” “哦?是吗?”雍康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京兆尹,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接收到雍康的眼神,京兆尹顿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猛地抬头,指着傅深,厉声喝道:“来人啊,给我将这目无王法,当街行凶的狂徒拿下!” 几名官兵早就得了暗示,一拥而上,想要将傅深擒住。 傅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第四十六章 公道,自己挣! 他倒是要看看,这雍康和苏丞相,今天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我看谁敢!”傅深一声怒喝,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他目光如炬,直视京兆尹,一字一句地说道:“京兆尹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做主,反而包庇奸臣,颠倒黑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京兆尹被傅深这番话骂得面红耳赤,却无力反驳。他只能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放肆!你敢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我拿下他!” 三皇子也故作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看着傅深,语重心长地说道:“傅深啊傅深,本皇子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冲动,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你太让本皇子失望了!” 傅深看着雍康这副虚伪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心。 他冷笑一声,朗声道:“三皇子殿下,苏公子先出言不逊在先,辱骂草民,草民这才不得已出手自卫。” “既然你们都要颠倒黑白,硬说草民‘殴打朝廷命官之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胡说!”苏丞相怒吼道,“分明是你这刁民,无故殴打犬子,还敢狡辩!” “哦?是吗?”傅深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周围围观的群众,高声问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是!傅公子说的没错!” “我们都看到了,是那苏家公子先动的手!” “对!是苏家公子仗势欺人,傅公子是正当防卫!” …… 周围的百姓纷纷开口,为傅深作证。 苏丞相见此情景,顿时慌了神。他指着那些百姓,怒吼道:“你们,你们这群刁民,竟敢包庇这狂徒,信不信本官……” “你什么你?!”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指着苏丞相的鼻子骂道。 “苏老头,你别以为你是什么丞相,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子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我们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谁是谁非,我们心里清楚得很!你要是再敢胡搅蛮缠,信不信老子……” 大汉说着,撸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纹着的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凶神恶煞地瞪着苏丞相。 苏丞相被大汉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万万没想到,这群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百姓,今日竟敢公然与他作对! “好!好!好!”苏丞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傅深,咬牙切齿地说道,“傅深,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事,老夫跟你没完!” 说罢,他一甩袖子,带着苏世钊和一众家丁,灰溜溜地离开了明月楼。 雍康见状,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了。 他深深地看了傅深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傅公子,你没事吧?” “傅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敢跟苏丞相对着干!” “傅公子,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周围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对傅深嘘寒问暖。 傅深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仗义执言,傅某感激不尽!” 京兆尹眼看着雍康和苏丞相都走了,自己留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也随之灰溜溜地带着官兵们离开了。 明月楼的闹剧,竟已如此虎头蛇尾的戏剧性告一段落。 …… “爹,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苏府,苏世钊跪在地上,抱着苏丞相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丞相看着儿子被打成猪头的脸,心疼不已。 想到白天吃的瘪,他咬牙切齿地道:“逆子,你给我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回去!” 苏世钊被苏丞相这一声怒吼吓得一哆嗦,连忙爬起来,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老爷,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苏夫人端着一杯茶,走到苏丞相身边,柔声劝慰。 “消气?你让老夫怎么消气?!”苏丞相一把将茶杯打翻在地,怒吼道,“这傅深,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老爷,那傅深不过一介布衣,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您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对付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夫人说得对!”苏丞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老夫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让那傅深付出代价!” 明月楼内,傅深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今日之事,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丞相睚眦必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雍康,也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自己今日得罪了他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公子,您在想什么呢?”小厮阿福端着一杯茶,走到傅深身边,轻声问道。 傅深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阿福,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公道可言吗?” 阿福愣了一下,不明白傅深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公子,小的虽然见识浅薄,但也知道,这世上之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道可言...” “君子斗不过小人,小人又斗不过权贵……” “是啊,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道可言。” 傅深喃喃自语,旋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创造一个公道!” …… 第二天一早,傅深便带着阿福,来到了城中最有名的棺材铺。 “老板,给我来口上好的棺材!” 傅深的声音,在寂静的棺材铺里显得格外响亮。 棺材铺老板正在打盹,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俊美非凡的公子哥,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正站在自己面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棺材铺老板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公子,您,您说什么?” 第四十七章 来一口棺材 “我说,给我来口上好的棺材!”傅深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公,公子,您,您这是……” “怎么?难道我买口棺材,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傅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棺材铺老板。 “不,不,不,公子说笑了。”棺材铺老板被傅深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摆手说道,“公子您要买棺材,小的自然不敢多问。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公子您年纪轻轻,买这棺材,是……”棺材铺老板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是给自己准备的,怎么,不行吗?” 傅深接过老板的话,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棺材铺老板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摆手解释道,“公子您误会了,小的只是……” “只是好奇?”傅深看着棺材铺老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买这口棺材,是要抬到皇宫门口去,我要敲响登闻鼓,我要状告当朝丞相,苏魁!” 傅深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寂静的棺材铺里回荡着。 棺材铺老板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文弱的公子哥,竟然有如此胆量,竟然敢状告当朝丞相! 这,这简直是…… “怎么?老板,难道你不相信?”傅深看着棺材铺老板,似笑非笑。 “不,不,不,小的相信,小的相信。” “既然相信,那就赶紧给我准备棺材吧。”傅深点点头,满脸平静,“我要最好的,最贵的!”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准备,这就去准备。” 棺材铺老板连声答应着,转身跑进了内堂。 …… 不一会儿,棺材铺老板便带着几个伙计,抬着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从内堂走了出来。 这口棺材,通体由金丝楠木打造而成,木质细腻,纹理清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棺材的表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显得格外精美华贵。 “公子,您看这口棺材,可还满意?”棺材铺老板指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小心翼翼地问道。 傅深围着棺材转了一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这口吧。” “好嘞!”棺材铺老板顿时喜笑颜开,连忙指挥着伙计们,将棺材抬到了傅深的面前。 “公子,您看这棺材,是现在就抬走吗?”棺材铺老板问道。 “不急。”傅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棺材铺老板,“这口棺材,我先寄存在你这里几天,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来取。” “好,好,好,没问题。”棺材铺老板接过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傅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棺材铺老板,说道,“我还要麻烦你帮我准备一面鼓,一面很大很大的鼓,越大越好!” “鼓?”棺材铺老板愣了一下,不明白傅深要鼓做什么。 “对,就是鼓。”傅深说道,“我要一面能够响彻整个京城的鼓!” “这……”棺材铺老板顿时面露难色,“公子,这鼓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小的这小店,哪里会有那么大的鼓啊。” “没有?”傅深挑了挑眉,“没有就去买,去借,总之,我三天后要看到那面鼓!” “这……”棺材铺老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傅深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怎么?有问题?” “没,没问题。”棺材铺老板被傅深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公子您放心,小的保证,三天后,一定给您弄到一面能够响彻整个京城的鼓!” “很好。” 傅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着阿福离开了棺材铺。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棺材铺老板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位公子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 三天后,棺材铺。 看傅深准点到访,棺材铺老板擦了擦额头冷汗,连忙起身。 “公子,您要的东西,小的都给您准备好了。”棺材铺老板指着院子里的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和一面巨大的牛皮鼓,低声道。 傅深点了点头,走到那面巨大的牛皮鼓前,伸手轻轻地敲了一下。 “咚!” 一声沉闷的鼓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久久回荡…… 这鼓,确实如他所愿。 傅深后退几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鼓身以整张牛皮制成,鼓面绷得紧紧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膻味。 他满意地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纹银。 “公子,这……” 老板一愣,旋即连连摆手。 寻常棺材铺的棺木,哪值得这般价格? 傅深并未开口,只是径直走向那口金丝楠木棺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傅深一声令下,伙计们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将那口沉重的棺材抬上了身后早就备好的小推车。 傅深满意地拍了拍车辕,亲自拉着车,缓缓行走到棺材铺。 清晨的街道,行人还不多。 傅深拉着那口棺材走在主干路上,立刻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这人是谁啊?怎么大白天的拉着口棺材?” “不知道啊,没见过啊……等等,你觉不觉得他有点眼熟?” “眼熟?像谁?” “像……像……” 傅深对周遭窃窃私语充耳不闻,只管拉着他的棺材,朝着京城最中心走去。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有一个公道!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 “那不是……明月楼的掌柜吗?” “跟三皇子和苏丞相作对的那个?” “今天,怕是有大事了!” …… 不多时,傅深就在皇城的高墙丽瓦下站定。 他仰头看天,晴空万里。 旋即,大鼓落地,他右手高高挥起…… “咚,咚,咚~~~” 第四十八章 抬棺进谏 傅深一身素衣,神情肃穆地站在那口金丝楠木棺材前。 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霾。 “公子,都准备好了。” 阿福在一旁低声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傅深收回目光,轻轻拍了拍棺材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走吧,今日,我要让这京城,为公理震颤!” 巨大的牛皮鼓被八个壮汉吃力地抬着,声如雷鸣。 每一下都敲击在人们的心头,也敲击着这看似平静的京城。 傅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跟着那口沉重的棺材,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这是谁啊?这么大的阵仗?” “看那棺材,啧啧,怕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办丧事吧?” “你懂什么,没看见那鼓吗?那是鸣冤鼓!这可是要抬棺进谏啊!” “抬棺进谏?!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 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地向皇宫方向走去,鼓声越来越响,惊动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的好奇心被完全调动起来,纷纷跟在队伍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队伍即将抵达皇宫门口时,就被一队禁军拦了下来。 “什么人?竟敢在皇宫门前喧哗?!” 禁军统领骑着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傅深。 傅深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倒。 “在下傅深,今日前来,是要击鸣冤鼓,告御状!” “草民傅深,状告当朝丞相,草菅人命,徇私枉法,光天化日下欺压商户!!” 傅深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什么?!状告苏丞相?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是谁啊,好大的胆子,竟敢状告当朝首辅!” “苏丞相位高权重,这小子怕不是活腻歪了!” 听到草民状告丞相,围观的百姓顿时一片哗然。 禁军统领显然也没想到傅深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凭你?也敢状告苏丞相?!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傅深冷笑一声,“我既然敢来,自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旋即转身,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商人,结果苏丞相带着一伙人来我明月楼闹事!” “我今日冒死抬棺进谏,就是要揭露苏丞相的真面目,还我傅家一个公道!” 禁军统领面色一沉:“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民!” “苏丞相是什么人,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来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周围的禁军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将傅深和他的队伍团团包围。 百姓们见状,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纷争。 “公子,这群狗官分明是想杀人灭口!咱们还是先撤吧!” 傅深按住阿福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上前一步,直面着禁军统领,冷笑道:“怎么?朝廷难道就是这样对待百姓的吗?” “我今日来此,就是要为众商户发声,状告苏丞相的恶行!” “你们若是不敢让我进宫面圣,那便是心中有鬼,更加证实了苏丞相的罪行!” 傅深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场的百姓们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原本的恐惧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义愤填膺的情绪。 禁军统领也没想到傅深竟然如此难缠,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当然知道苏丞相的为人,也知道傅深所言非虚。 但是,如果今天真的让傅深抬棺进谏,那他这个禁军统领的乌纱帽也就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队人马缓缓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锦袍,腰缠玉带的中年男子,他面容白净,留着两撇八字胡,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正是当朝丞相。 苏丞相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百姓们虽然敢怒不敢言,但眼中都充满了愤懑和鄙夷。禁军统领见状,连忙上前行礼道:“下官参见丞相大人!” 苏丞相缓缓开口道:“这不是傅公子吗?怎么今天有空到皇宫门口来逛逛?难道是明月楼的生意太好,让你闲得慌了?” 傅深冷冷地看着苏丞相,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沉声道:“苏丞相说笑了,明月楼的生意好不好,与你何干?” “我今日前来,是要状告你以权谋私,欺压百姓!” “哦?我欺压百姓?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啊!” 苏丞相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傅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 傅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高举过头顶。 “这里面记录了你这些年来所有的罪证,包括你如何利用职权,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甚至还有你与那些商贾勾结,谋取暴利的证据!” “只要皇上看了这些,你的罪行便会暴露无遗!” 苏丞相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一派胡言!你以为随便捏造一些证据,就能污蔑本官吗?” “当日在明月楼,本官知晓三皇子爱民如子,给殿下一个面子,现在...你可是神仙难救!” “来人,给我将这个胆大妄为的狂徒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看苏丞相下令,禁军士兵齐齐上前一步。 一阵兵刃出鞘声后,刀剑在空气中闪烁着森冷寒光,再度朝着傅深逼近! 阿福见状,连忙将傅深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喝道:“谁敢动我家公子?!” “你们竟然敢当街行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傅深怒吼一声,将阿福拉到身后,直面着那些禁军士兵,眼神坚定,毫无畏惧。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场血战一触即发,就在这时,皇宫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四十九章 丞相入狱 禁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住,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就连苏丞相,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区区一介草民,怎么会惊动圣体龙躯? 这小子抬棺,莫非真能直达天听不成... 听到“皇帝二字”,方才聚拢的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一众围观群众更是跪倒一片! 只见一顶金碧辉煌的龙撵在众星捧月之下,缓缓驶来。 明黄色的华盖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和气派。 看不清面容的当今皇帝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穿青色长袍,面容阴柔的年轻男子。 他手持拂尘,一路低眉顺眼,不发一言,正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李公公。 龙撵在众人面前停下,李公公上前一步,尖声尖气地喊道:“皇上驾到——”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整齐跪下行礼,呼喊声犹如山呼海啸! 只有傅深未曾随着众人跪下,目光却灼灼地盯着龙撵上的皇帝。 皇帝年约五旬,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金冠,面容威严,不怒自威。 李公公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后落在傅深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大胆!竟敢直面天颜?” 李公公厉声喝道。 傅深朗声道:“我今日是来击鼓鸣冤?为商人发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有何不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李公公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却被皇帝抬手阻止了。 皇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傅深,问道:“你就是傅深?” “正是草民。” “你状告当朝丞相,可知是何罪?” “草民知道,但草民更知道,若是不告,才是天大的罪过!” 傅深说着,将手中那叠厚厚的纸张举过头顶。 “草民手中有苏丞相这些年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罪证,请皇上明察!” 苏丞相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地反驳:“皇上明鉴,这都是傅深为了报复微臣,故意捏造的谎言,请皇上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哦?报复你?” 皇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苏丞相,“他为何要报复你?” 苏丞相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傅深冷笑一声,说道:“苏丞相,你敢说你这些年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黎民百姓的事情吗?” “你敢说你没有利用职权,贪污受贿,欺压良善吗?你敢说你没有……” “住口!” 苏丞相恼羞成怒:“你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皇上自有判断。” 傅深毫不畏惧地与苏丞相对视,“皇上,草民恳求您下令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公道!” 皇帝沉默不语,目光在傅深和苏丞相之间来回游移。 他当然知道傅深所言非虚。 但是,苏丞相毕竟是他的心腹大臣,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就这样治了他的罪,岂不是寒了朝中其他大臣的心?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人群前面,跪倒在地,哭诉道:“皇上,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皇帝微微皱眉,问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 老妇人泣不成声地说道:“民妇是城外李家村的村民,去年冬天,苏丞相的儿子看上了民妇的女儿,想要纳她为妾。” “民妇的女儿不愿,苏公子便派人将她强行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啊!” 老妇人的话语让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看向苏丞相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还有我!我的儿子也被苏丞相的狗腿子打死了!” “我的田地也被苏丞相强行霸占了!” …… 越来越多的百姓站出来控诉苏丞相的罪行,人群中充满了愤怒的吼声,仿佛要将苏丞相生吞活剥。 苏丞相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完了。 “皇上!皇上!冤枉啊!这些刁民血口喷人!都是那傅深指使的!他这是要造反啊皇上!” 苏丞相声嘶力竭地吼道。 “苏丞相,你这是做贼心虚,开始胡言乱语了吗?反对你,就是造反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能代表皇上了?” “我傅深一介草民,哪来的本事指使这么多人?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皇上解释清楚吧!” 皇帝端坐龙椅,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当然知道苏丞相这些年背地里干了不少龌龊事,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如今事情闹到这般田地,若是不给百姓一个交代,只怕会动摇国本。 他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却见人群中又挤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那汉子满脸横肉,左脸上赫然一道狰狞的刀疤,看上去凶神恶煞。 “皇上!草民也要告状!” 汉子粗着嗓子吼道。 “你又是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皇帝不耐烦地问道。 那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说道:“草民是城西码头扛活的,名叫赵虎。” “半年前,苏丞相的侄子看上了草民的婆娘,想把她抢去当小妾。” “草民拼死反抗,却被他们打成重伤,还被砍了脸,差点丢了性命!草民的婆娘也被他们活活折磨死了!皇上啊,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赵虎说着,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和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触目惊心。 周围百姓见状,更是义愤填膺,纷纷高声咒骂苏丞相一家丧尽天良。 苏丞相见事情败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像条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 “皇上!微臣对您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您可不能听信这些小人谗言啊!” 皇帝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将苏丞相踹翻在地,“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你就是这样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祉的吗?!” 苏丞相被皇帝这一脚踹得七荤八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而且栽得彻底,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来人啊!将苏丞相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第五十章 傅深被抓 “我滴个天姥爷,我没看错吧?” “一介草民,状告丞相,还成了...” “哼,当着这么多人面,圣上也只得秉公执法,这小子现在看着威风,到时候多半要被秋后清算!” “老哥明白人啊,这种出头鸟,就算他真是清白的,圣上不杀,其余官僚又怎会留这种祸患!” 皇帝怒喝一声,站起身拂袖而去,留下身后一片窃窃私语。 看似傅深大获全胜,明眼人都知道,这种出头鸟,多半也是蹦跶不了几天! 人群外,傅深看着苏丞相被侍卫拖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今日进宫,他就是要杀鸡骇猴,做这个现眼包! 他何等聪慧,又怎会不知道直面天颜的下场。 这就是一场豪赌,成了,一步登天。 不成,就要被皇权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如今将苏丞相这个奸臣拉下马,也算得偿所愿了。 “傅深,你这次可是捅破天了!”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傅深转头望去,只见好友李默然正一脸担忧地朝他走来。 李默然是当朝御史,为人刚正不阿,是傅深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朋友。 “我知道,不过我不后悔。”傅深淡淡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李默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傅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但也要量力而行啊!苏丞相位高权重,党羽众多,你这次把他得罪狠了,只怕……” 李默然话还没说完,就见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突然出现,将傅深团团围住。 “傅深,你涉嫌煽动百姓,意图谋反,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锦衣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傅深心中一惊,看来苏丞相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竟然连锦衣卫都出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我跟你们走。”傅深平静地说道,然后在锦衣卫的押解下,缓缓朝着衙门走去。 李默然看着傅深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他知道,傅深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李默然快步走到被押送的傅深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傅兄,宫中局势有变,你莫要放弃希望。” 傅深脚步一顿,目光闪烁,沉吟片刻后,突然提高音量,扯着嗓子喊道:“冤枉啊!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 李默然被傅深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本想暗示傅深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却没想到傅深会突然大喊冤枉。 这一嗓子如同惊雷,在原本有些沉寂的宫门外炸响,瞬间吸引了周围百姓的目光。 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 来不及阻止,李默然眼睁睁看着原本疏散的人群又重新聚集起来,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密密麻麻地将他们包围。 几个锦衣卫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傅深会来这么一出。 为首的锦衣卫统领回过神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意识到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连忙挥手示意手下上前,阻止傅深继续喊叫。 “别喊了!跟我们走!” 一个锦衣卫伸手去抓傅深的胳膊,却被傅深灵活地躲开。 傅深用力挣扎,一边躲避着锦衣卫的拉扯,一边继续高声喊冤:“冤枉啊!草民冤枉!苏丞相陷害百姓,草民要面见圣上!” 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状若疯癫,如同困兽般奋力反抗着。 额头青筋暴起,汗珠顺着鬓角滑落,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李默然见状,心知不能坐视不理。若是放任傅深继续喊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到时候恐怕谁也保不住他。 想到这里,李默然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李默然的突然出现,让锦衣卫统领有些措手不及。 他认出李默然是当朝御史,位高权重,并非他们这些锦衣卫能轻易得罪的。 他眉头紧锁,心中想着解决办法。 “李大人,此人涉嫌煽动百姓,意图谋反,卑职奉命将其缉拿归案,还请李大人不要阻碍公务。” 锦衣卫统领拱手说道,语气虽然恭敬,却也带着一丝强硬。 “谋反?有何证据?本官看分明是苏丞相栽赃陷害!尔等身为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默然怒斥道,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锦衣卫的行为表示不满。 有人开始为傅深鸣不平,也有人指责苏丞相的恶行。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民怨像一锅沸腾的开水,随时可能溢出来。 锦衣卫统领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没想到李默然会如此强硬,可也不能轻易放走傅深。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李默然说道:“李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您不要插手。否则,卑职只能得罪了。” 见李默然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锦衣卫统领咬了咬牙,果断下令:“将他们两个都围起来,带走!” 十几个锦衣卫立刻上前,将李默然和傅深团团围住。围观的百姓见状,群情激奋,纷纷上前阻拦。 “放人!放人!” “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嚣张!” “锦衣卫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是啊,证据呢?办案不要证据的吗?” “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百姓的叫喊声、咒骂声,锦衣卫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喧嚣声直上云霄,在宫门前回荡。 李默然看着围上来的锦衣卫,神色凛然,毫无惧色。 从皇帝拂袖而去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如此结局。 他面色坦然,毫无惧色。 反而挺直腰板,高声说道:“谁敢动!本官乃当朝御史,尔等胆敢对本官无礼?!” 傅深则趁着混乱,继续高声喊冤:“皇上!草民冤枉啊!苏丞相残害百姓,草民要面见圣上!” “带走!”锦衣卫统领一声令下。 “住手!” 第五十一章 左相周延 “住手!”一 声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一顶黑色软轿缓缓而来,轿夫稳健的步伐,显示出轿中之人的身份不凡。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精神矍铄的面容,正是当朝左相周延。 他身着紫色官服,腰间玉带环绕,一双深邃的眼睛扫过全场,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在每一个锦衣卫身上。 锦衣卫统领脸色骤变,连忙躬身行礼:“见过周丞相。” 周延并未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转向被围在中间的傅深和李默然。 “这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统领连忙上前解释:“回丞相,此人……” “本相问的是傅公子。” “丞相大人明鉴!冤枉啊!” “苏丞相陷害我明月楼,派人屡次犯我明月楼,不让我的生意做下去,还派人抓捕我,意图置我于死地!” 周延的目光落在傅深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自然知道傅深和苏丞相之间的恩怨,也知道傅家如今的处境,但他没想到苏丞相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傅深下手。 李默然在一旁补充道:“丞相大人,下官可以作证,傅公子所言句句属实。苏丞相此举,分明是徇私枉法。” 周延听完二人的陈述,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不是已经面圣了吗,此事事关重大,本相需要亲自去向圣上禀明。” 说罢,他转向傅深,说道:“傅公子,那你就随本相进宫面圣,重新向圣上陈述冤情吧。” 傅深心中大喜,连忙叩谢:“多谢丞相大人!多谢丞相大人!” 周延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走向软轿。 傅深连忙跟上,李默然也紧随其后。 锦衣卫统领见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火。 “傅深!你还有何事要奏?” 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北风,让人不寒而栗。 傅深跪伏在地,心中忐忑不安,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说道:“启禀圣上,臣有冤情要禀报!” “冤情?你又有何冤情?”皇帝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圣上,苏丞相派人抓捕臣,意图置臣于死地!”傅深壮着胆子说道。 “苏丞相为何要抓你?” 傅深连忙将苏丞相如何陷害明月楼,如何派人屡次骚扰明月楼,不让自己的生意做下去。 最后更是直接派锦衣卫抓捕自己,意图置自己于死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陈述了一遍。 他将苏丞相描绘成一个阴险毒辣、嫉贤妒能的小人,而自己则是一个忠心耿耿、蒙受不白之冤的受害者。 他声泪俱下,语气悲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听完,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傅深身上。 这小子,现在这副落魄样,哪还有半点当年傅老将军的风骨? 傅深此刻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分昔日贵公子的模样?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傅深跪在殿中央,苏丞相则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窃窃私语,似乎都在等着看好戏。 “苏丞相,傅深所言,是否属实?” 皇帝转向苏丞相,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苏丞相面不改色,回答道:“启禀圣上,臣从未阻止傅深开设明月楼。” “至于官兵巡查,乃是例行公务,与臣无关。还有地痞流氓闹事,更是子虚乌有,纯属污蔑。“ “污蔑?你敢说那些地痞流氓不是你派去的?” “我有人证!那些地痞流氓亲口承认是受你指使!” “哦?人证何在?” 苏丞相冷笑一声,“莫非是那些亡命之徒?他们的证词,又能有多少可信度?” “你……”傅深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言以对。 那些地痞流氓,早就被他“处理“掉了,如今死无对证,他到哪里去找人证? “圣上,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据臣调查,傅深开设的明月楼,并非普通的酒楼,而是暗地里进行一些非法勾当,甚至与狄人有所勾结!“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与狄人勾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傅深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苏丞相竟然会给他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他连忙辩解道:“圣上明鉴!臣冤枉!臣从未与狄人有任何勾结!” “有没有勾结,一查便知。” “臣已派人搜查了明月楼,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苏丞相冷笑着。 傅深心中咯噔一下,明月楼里确实藏有一些秘密,若是被苏丞相的人搜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额头上渗出冷汗,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走进金銮殿禀报道:“启禀圣上,在明月楼搜到一批兵器和……”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和狄人的密信!” 傅深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完了! 皇帝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龙椅,怒喝道:“傅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傅深浑身颤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来人!将傅深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几名禁军立刻上前,将傅深按倒在地。 傅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在劫难逃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进了金銮殿。 她容貌绝美,气质高贵,正是当朝的***——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的出现,让原本剑拔弩张的金銮殿,气氛更加诡异。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苏丞相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平阳公主,心中暗自揣测她的来意。 “皇妹,你有何事?”皇帝沉声问道。 平阳公主莲步轻移,走到傅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 傅深此刻狼狈不堪,却依旧能感受到平阳公主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让他不禁心头一颤。 第五十二章 傅深无罪释放 “皇兄,臣妹觉得此事蹊跷,想为傅深求个情。” 平阳公主朱唇轻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皇帝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说道:“皇妹,此事事关重大,岂能儿戏?” “傅深勾结狄人,证据确凿,你难道要包庇他不成?”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说道:“皇兄,证据确凿?” “臣妹怎么没看到?” “就凭几封来历不明的密信和一些兵器?这就能证明傅深勾结狄人?未免太草率了吧?” “况且” “明月楼每日宾客众多,谁知道这些东西是谁放进去的?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傅深也未可知。” 平阳公主顿了顿,目光扫过苏丞相。 苏丞相冷哼一声,说道:“公主此言差矣,这些证据都是臣亲自带人搜查所得,岂会有假?公主如此袒护傅深,莫非是与他……” “苏丞相!” 平阳公主厉声打断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公主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污蔑?” 苏丞相被平阳公主的气势震慑,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皇帝见状,连忙打圆场,说道:“好了,都少说两句。” “皇妹,你既然觉得此事有疑点,那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说道:“皇兄,臣妹认为,此事应该由三司会审,仔细调查,才能得出真相。” “单凭苏丞相一面之词,就定傅深的罪,未免太武断了。” “三司会审?” “也好,那就依皇妹所言,将傅深交由三司会审,务必查明真相!” 皇帝点了点头。 傅深听到皇帝的决定,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只要能拖延时间,他就还有机会翻盘。 苏丞相脸色阴沉,他知道平阳公主这是摆明了要和他作对。 不过,他并不担心,他相信自己手中的证据足以将傅深置于死地。 平阳公主瞥了苏丞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三司官员对傅深进行了严密的审讯。 然而,傅深却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拒不承认与狄人有任何勾结。 同时,平阳公主也没有闲着。 她暗中派人调查此事,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终于,在一番调查之后,平阳公主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证人——明月楼的一个小厮。 这个小厮亲眼看到,有人偷偷将兵器和密信藏在了明月楼里。 而这个人,正是苏丞相的亲信! 有了这个证人,平阳公主便有了足够的底气。 她再次来到金銮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人证带了上去,揭露了苏丞相的阴谋。 苏丞相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被平阳公主识破,顿时慌了神。 他百般狡辩,却最终抵不过铁证如山。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将苏丞相革职查办。 最终,傅深被判无罪释放。 走出天牢,傅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平阳公主,心中五味杂陈。 平阳公主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不谢谢本宫?” 傅深看着她,突然笑了,说道:“谢就不必了,公主殿下,我们之间,以后恐怕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平阳公主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说道:“哦?是吗?那本宫拭目以待。” 说完,她转身离去,红色宫装在风中飘舞,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傅深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朱红色的将军府大门,斑驳的漆面诉说着往日的荣光,如今却透着几分萧条。 傅深站在门前,眯着眼看着头顶的匾额,心中思绪万千。 他需要钱,大量的钱。明月楼被查封,损失惨重,需要重建。 “他娘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傅深低声咒骂了一句,正一筹莫展之际,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 “傅深!傅深!你小子在哪儿呢?” 这声音,尖细又带着几分嚣张,傅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侯府公子哥,赵磊。 赵磊摇着折扇,身后跟着一群狗腿子,浩浩荡荡地进了将军府。 见到傅深,他立刻搂住傅深的肩膀:“哎呦喂,我的傅大将军!你可算出来了!”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兄弟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担心你啊!” 傅深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赵公子日理万机,还能想起我这个阶下囚,真是我的荣幸。” 赵磊哈哈大笑,完全没听出傅深话里的讽刺:“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你出事,兄弟我岂能坐视不理?” “听说你明月楼被封了,啧啧啧,真是可惜了那些香皂,面膜啊……” 傅深斜睨了他一眼:“赵公子消息倒是灵通。” “那是当然!整个京都,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赵磊一脸得意,随即又换上关切的表情,“不过说真的,你明月楼的事儿,我也听说了,确实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兄弟我虽然不才,但认识的人也不少,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傅深心里冷笑,这赵磊平日里除了吃喝嫖赌,正经事一件不做,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他突然灵机一动,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个纨绔。 “赵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傅深叹了口气,故作愁眉苦脸,“只是我现在身无分文,就算想东山再起,也无能为力啊。” 赵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说道:“缺钱?这算什么!兄弟我有的是!你尽管说,需要多少?” 傅深心中暗喜。 “赵公子,你有所不知,我这次可是损失惨重,没有个几千两银子,根本翻不了身。” 几千两银子,对赵磊来说,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拿不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傅深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神秘地笑了笑:“我自有妙用。” “赵公子,你若信我,这钱就当是投资,不出一年,我保证让你连本带利赚回来!” 赵磊虽然纨绔,但也并非傻子。 “你有什么妙计?” 傅深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向你保证,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 第五十三章 明月楼重开 赵磊盯着傅深看了半晌。 “好!我相信你!几千两银子而已,兄弟我还能拿不出来吗?” “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可饶不了你!” 傅深哈哈一笑,伸出手拍了拍赵磊的肩膀:“放心,我傅深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钱的问题解决了,傅深立刻开始着手重建明月楼。 过了几日。 明月楼重新开张,比之前更加富丽堂皇,生意也更加火爆。 傅深的名声,也随着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传遍了整个京都。 然而,树大招风,傅深的崛起,也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 一天夜里,一个黑衣人潜入了将军府…… 黑衣人身手矫健,悄无声息地潜入傅深的书房。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上,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黑衣人四处打量,目光最终落在书桌上的一叠图纸上——正是玻璃镜子和新型酒水的配方。 他狞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只偷鸡摸狗的老鼠。”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黑衣人一惊,猛地回头,只见傅深斜倚在门口。 黑衣人心中暗叫不好,转身欲逃。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傅深身影一闪,瞬间挡在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不敢恋战,挥舞着匕首向傅深刺去。 傅深侧身躲过,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般探出,在黑衣人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黑衣人闷哼一声,捂着手臂连连后退。 他没想到傅深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之前得到的情报里,傅深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阎王爷那里问吧。” 说罢,傅深身形再次一闪,匕首划过黑衣人的喉咙。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颓然倒地。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傅深冷笑一声。 他处理了黑衣人的尸体,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三皇子府。 三皇子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房里,听着手下的汇报。 “废物!连个纨绔子弟都对付不了!” 三皇子怒吼道。 “殿下息怒,那傅深似乎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属下怀疑,他可能隐藏了实力。” “隐藏实力?” “一个废物纨绔,能有什么实力?一定是你们办事不利!” “殿下,属下句句属实……” “够了!” 三皇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继续派人盯着他,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是!” 手下领命退下。 三皇子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晴不定。 他必须尽快除掉这个眼中钉。 与此同时,傅深正在明月楼的雅间里,与赵磊推杯换盏。 “傅兄,你这明月楼如今也是慢慢的好起来了啊!” 赵磊满脸羡慕地说道,“兄弟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傅深哈哈一笑:“赵兄过奖了,都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傅兄,你真是太谦虚了!”赵磊举起酒杯,“来,兄弟敬你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傅兄,你真是个天才!” 赵磊赞叹道。 傅深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 他要做的,远不止这些。 傅深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态度变化,他一心扑在生意上,不断地扩张自己的商业帝国。 他就像一头贪婪的野兽,不断地吞噬着财富,壮大着自己的实力。 然而,一个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除了继续拓展生意,还暗中调查三皇子派来的刺客。 他发现,这些刺客并非普通的杀手,而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让他更加确信,三皇子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傅深并不畏惧,反而感到一丝兴奋。他骨子里就喜欢挑战,喜欢冒险。越是危险,他越是能激发出潜能。 他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只待时机成熟,便会露出獠牙,给敌人致命一击。 他的生意版图扩张得越来越大,触角伸到了京都的各个角落。 他不仅垄断了丝绸、茶叶、瓷器等传统行业,还开始涉足一些新兴产业,比如玻璃制造、造纸印刷等等。 他利用现代知识,改良了传统的生产工艺,提高了生产效率,降低了生产成本。 他生产的产品,质量更好,价格更低,很快就占领了市场。 京都的商人们,对傅深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最初的轻视和不屑,到后来的嫉妒和恐惧,再到现在的敬畏和臣服。 他们知道,傅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纨绔子弟了。 他是一个拥有着强大实力的商业巨鳄,是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枭雄。 而那些曾经欺辱过傅深的人,现在更是对他毕恭毕敬,生怕他秋后算账。 他们甚至开始主动讨好傅深,送礼巴结,希望能得到他的庇护。 傅深对这些人的态度,却始终保持着冷漠。 他就像一头孤独的狼,在黑暗中潜行,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翌日,傅深正在书房里翻阅账簿,管家突然来报,说宫里来人了,宣他进宫觐见。 傅深心中一凛,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换好衣服,带着几个心腹,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皇帝召见他的目的。 到了皇宫,傅深被太监引领着来到御书房。 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奏折。 “臣傅深,参见皇上。” 傅深躬身行礼。 “傅深,你可知朕为何召见你?” 傅深心中一沉,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臣不知。” 傅深平静地说道。 皇帝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难道你以为朕会不知道?” 傅深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皇帝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臣的生意,都是合法经营,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合法经营?” “你垄断了京都的市场,让其他商人无路可走,这叫合法经营?” 第五十四章 皇帝召见 皇帝语气冰冷。 傅深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辩解,却听到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喧哗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尖利的指责和辩驳。 “傅深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罪大恶极!臣请陛下严惩!” 傅深心头一震,这声音他认得,是御史大夫张鹤年,一个以刻薄尖酸闻名朝野的言官。 他正愁找不到突破口,这送上门来的靶子,岂能放过? “这傅深仗着祖上荫蔽,在京都大肆敛财,将市面上所有商品的价格都抬高数倍,百姓苦不堪言!” “他甚至勾结奸商,囤积货物,人为制造,从中牟取暴利!如此奸商,岂能容他逍遥法外!” 傅深冷笑一声:“张大人血口喷人!下官的生意,皆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至于所谓的‘囤积居奇’,更是无稽之谈!下官所售之物,皆是自家工坊生产,何来囤积一说?” “你胡说!” 张鹤年尖声叫道,“市面上如今流通的丝绸、瓷器、茶叶,哪一样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你控制了货源,自然可以随意定价!这难道不是囤积居奇?” “张大人此言差矣。” “下官的商品,物美价廉,供不应求,这正说明了百姓对下官的认可。” “若是下官真如张大人所说,那为何百姓不买其他商家的货物,偏偏要买下官的?” 张鹤年一时语塞,他本就只是受人指使,信口雌黄,哪里说得过傅深这巧舌如簧?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这是诡辩!” “下官句句属实,何来诡辩?倒是张大人,空口白牙,污蔑忠良,究竟是何居心?” 皇帝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自然看得出来,张鹤年是被人当枪使了。 只是这幕后之人是谁,他一时还猜不透。 他沉吟片刻,说道:“傅深,你所言,可有证据?” “回陛下。” “下官的账簿,皆可供陛下查阅。” “此外,下官还可以请京都的百姓作证,证明下官的商品,确实物美价廉,惠及万民。”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张鹤年:“张爱卿,你呢?” 张鹤年顿时慌了神,他哪里有什么证据?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臣…臣…臣…” “好了。” “此事容后再议。傅深,你且退下吧。” 傅深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他心中冷笑,这场闹剧,不过是刚刚开始。 走出御书房,傅深抬头望天,只见阴云密布,似乎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 回到府中,傅深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绝非偶然。幕后黑手,必然是冲着他来的。 “查!给我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傅深,不是好惹的!”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一边继续拓展生意,一边暗中调查幕后黑手。 他很快就发现,此事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三皇子一直视他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这次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三皇子在背后操纵。 傅深并没有慌乱,反而感到一丝兴奋。 “三皇子,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傅深眼神冰冷。 他开始布局反击,他要让三皇子知道,得罪他傅深,会是什么下场! 与此同时,平阳公主也收到了消息。 她得知傅深被御史弹劾,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虽然她对傅深这个人谈不上喜欢,但他们毕竟是合作关系,傅深若是倒了,对她也没有好处。 她决定去探探傅深的口风,顺便看看他有什么应对之策。 是夜,平阳公主乔装打扮,来到了将军府。 傅深早已料到她会来,早已备好了酒菜,在书房等候。 “公主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平阳公主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御史弹劾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应对?” 傅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说道:“公主殿下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哦?” 平阳公主挑了挑眉。 “愿闻其详。” “天机不可泄露。” 平阳公主心中有些不悦,这傅深,还真是油盐不进。 她正要发作,却见傅深突然凑近她,低声道:“公主殿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平阳公主一愣,随即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交易?”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一个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交易……” 傅深微微颔首,示意下人将周丞相请进来。 “看来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他低声对平阳公主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平阳公主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傅深,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片刻之后,周丞相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了书房。 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面色沉稳,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见到平阳公主也在,周丞相略微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便将目光转向傅深。 “傅公子,深夜叨扰,还望见谅。” 周丞相的声音低沉而浑厚。 傅深起身,示意周丞相落座。 “丞相大人客气了,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周丞相斟了一杯茶。 周丞相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听闻傅公子近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明月楼更是名声大噪...” 傅深谦逊地笑了笑:“丞相大人过奖了,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傅公子不必过谦。” 周丞相放下茶杯,目光盯着傅深。 “老夫今日前来,是想与傅公子谈一笔合作。” 第五十五章 合作 傅深心中一动,他猜到周丞相的来意可能与他的生意有关。 “不知丞相大人想如何合作?” 周丞相捋了捋胡须,说道:“傅公子的明月楼如今生意火爆,几乎覆盖了整个京城的娱乐市场。” “老夫有意与傅公子联手,将这生意做得更大,拓展到其他州府,甚至……” “甚至将傅公子的商业版图扩展到整个大雍!” 傅深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精光。 周丞相的提议,正中他下怀。 他原本就有意将生意拓展到其他地区,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合作伙伴。 而周丞相,无疑是一个最佳人选。 他背后有着强大的政治资源,可以为他扫除许多障碍。 “丞相大人的提议,傅某甚感兴趣。” “只是不知丞相大人打算如何分配利益?” “此事好商量。” “老夫可以为傅公子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护,而傅公子只需将一部分利润分给老夫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这部分利润,绝对不会让傅公子吃亏。” 傅深沉吟片刻,心中快速权衡利弊。 他知道,与周丞相合作,虽然要分出一部分利润,却可以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抬头看向周丞相,眼神坚定:“好,我答应与丞相大人合作。” “好!” “傅公子果然是爽快人!老夫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平阳公主终于开口了。 她轻咳一声,说道:“两位,本宫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谈话了?” 傅深和周丞相这才想起书房里还有平阳公主的存在。 两人相视一笑,傅深说道:“公主殿下说笑了。” 平阳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深,说道:“傅公子好大的生意,竟然连本宫都忘了!” 傅深耸耸肩,一时有些哑然失笑。 “殿下沉鱼落雁,常人怎敢直视!” “罢了,你们聊,本宫听着便是。” 见平阳公主开口,傅深这才转头看向周丞相。 “丞相大人,我们继续……”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周丞相继续刚才的话题。 周丞相点点头,便与傅深继续商讨合作的细节。 两人谈笑间,似是完全忘记了平阳公主的存在。 平阳公主看着两人,眼神闪烁不定。 她心中暗忖:这傅深,果然不简单。 他不仅生意做得大,连朝中重臣都与他交好。 看来,她得重新评估一下傅深的价值了。 她起身,走到傅深身边,轻声道:“傅公子,本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傅深起身,微微颔首:“公主殿下慢走。” 平阳公主离开后,傅深和周丞相继续商讨合作的细节。 两人一直谈到深夜,才最终敲定了合作方案。 送走周丞相后,傅深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窗边,抬头仰望,嘴角勾勒出一抹弯度。 他知道,这下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而另一边,几家京都的商业大亨正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对付傅深。 “这傅深的明月楼生意越做越大,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的生意了!”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商人愤愤地说道。 “没错!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另一个商人附和道。 “我看,我们不如去找周丞相帮忙。”一个商人提议道。 “周丞相?”众人面面相觑。 “对!周丞相一向公正廉明,最看不惯这种垄断市场的行为。 如果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帮我们主持公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决定明日便去找周丞相。 他们却不知,周丞相早已和傅深达成合作,他们此去,注定是徒劳无功。 翌日,这几位商人来到丞相府,请求周丞相出面,制止傅深的“垄断”行为。 周丞相听完他们的诉求,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诸位不必担心,老夫已经和傅公子谈过了,他会适当调整经营策略,不会影响到各位的生意。” 几位商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周丞相此话何意。 他们原本以为周丞相会站在他们一边,没想到他竟然会替傅深说话。 他们悻悻地离开了丞相府,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傅深站在窗边,听着眼线汇报的情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轻声说道。 傅深放下茶杯,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 他写完信,吹干墨迹,仔细地折叠好,放进信封,封好火漆。 他唤来一名下人。 “将这封信交给周丞相。”侍卫领命,接过信封,迅速离开了房间。 傅深看着下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转身推开窗子,任由清冷的夜风吹拂脸庞。 京都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如同点点繁星,散落在夜幕之中。 丞相府内,周丞相正与一位神秘的黑衣人密谈。 “事情办得如何了?” 周丞相沉声问道。 “回丞相,一切按计划进行。” 周丞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周丞相沉吟片刻,“看来,这傅深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精明。” “这样也好,他越精明,我们利用他的价值就越大。”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继续监视傅深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 黑衣人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周丞相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思绪万千。 他与傅深的合作,看似互惠互利,实则各怀鬼胎。 他利用傅深的商业才能,为自己敛财,而傅深则利用他的政治资源,巩固自己的产业。 两人之间,更像是一场博弈,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 第五十六章 山匪截货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匆匆走进书房,禀报道:“老爷,将军府派人送来一封信。” 周丞相心中一动,立刻吩咐道:“快拿来!” 家丁连忙将信封呈上。周丞相接过信封,撕开火漆,取出信纸,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山匪劫货,索要保护费。速来商议对策。” 周丞相看完信,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是傅深在向他求助。 看来,他们的合作,遇到了第一个考验。他将信纸揉成一团, 扔进火盆里,看着信纸化为灰烬,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来人!”他沉声喝道。 一名侍卫应声而入。 “去,备轿!我要去将军府!” 将军府内,傅深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周丞相的到来。 跑回来报信的伙计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货物走到半路,突然就冲出来一群山匪,说是要收保护费。” “小的们不敢反抗,他们……他们就把货物全都抢走了……” “这群山匪胆子是真大啊,什么货物都敢抢”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老爷,丞相大人到了。” 傅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快请!” 片刻之后,周丞相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书房。 “丞相大人,您可来了!” “这次的事情,还得麻烦您出面帮忙解决。” 傅深拱手说道。 周丞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傅深,缓缓说道:“傅公子不必着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在椅子上坐下,端起傅深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傅深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语气中尽是无奈。 周丞相听完,放下茶杯,沉吟片刻,说道:“此事确实棘手。这些山匪,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劫掠货物,简直是胆大包天!” “傅公子放心,老夫一定会将此事禀报圣上,让圣上下旨出兵,严惩这些匪徒!” 傅深连忙感谢道:“多谢丞相大人!” 周丞相摆了摆手,说道:“傅公子不必客气,你我如今是合作伙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追回货物,减少损失。” 傅深点头称是。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些山匪藏匿在深山老林之中,想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周丞相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傅公子不必担心,老夫自有办法。” 他站起身,走到傅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傅深略微躬身,恭敬道:“那就有劳丞相大人了。” 他目送周丞相离开书房,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书房门被轻轻关上后,傅深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景色,眉头紧锁。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转身走到书桌后坐下,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周丞相走出傅府大门,坐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车夫一甩鞭子,两匹骏马便拉着马车缓缓驶离傅府。 马车内,周丞相闭目养神,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一下,两下,三下……节奏均匀而缓慢。 “老爷,您看这件事……”跟随周丞相多年的老仆人,弯腰站在一旁,轻声询问。 周丞相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进宫面圣?” ... 马车辘辘驶向皇宫。 深秋的京都,寒意渐浓,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萧瑟的景象如同周丞相此刻的心情。 到了皇宫,经过层层通传,周丞相方才来到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周丞相到来,便放下手中的朱笔。“丞相深夜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周丞相躬身行礼,将傅深货物被劫一事禀明皇上。 “陛下,这些山匪竟敢如此猖狂,目无法纪,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山匪的嚣张气焰。 皇帝听后,果然龙颜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朕倒要看看,是哪些刁民竟敢如此大胆!” 他来回踱了几步,怒气稍缓,沉声问道:“丞相以为,该如何处置?” 周丞相早有准备,立刻拱手道:“臣以为,当派禁军前往剿匪,以儆效尤!” 皇帝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准奏!就派禁军统领李将军,带兵随丞相一同前往剿匪!” “臣遵旨!” 周丞相心中暗喜,这次剿匪,不仅可以帮傅深追回货物,还可以趁机削弱三皇子的势力。 因为那些山匪,正是三皇子暗中豢养的。 而这会儿,傅深也没有闲着。 他乔装打扮成一名普通商贩,离开了京都,前往山匪出没之地。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探清山匪的老巢,以便一举歼灭这股匪患。 深秋的山林,草木凋零,寒风瑟瑟。 傅深骑着一匹瘦马,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而行。 他目光锐利,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走了大约半天,傅深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入口狭窄,易守难攻,正是藏匿的绝佳之地。 傅深心中一动,莫非...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他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棵大树上。 他从包裹里取出一些干粮和水,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第五十七章 灭匪 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傅深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傅深终于来到山谷的中心地带。 这里地势开阔,建有几座简陋的木屋。 傅深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看到,木屋周围,有几个山匪正在巡逻。 这些山匪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刀枪,一看就不是善类。 傅深心中暗忖:看来,这里果然是山匪的老巢! 他仔细观察着山匪的巡逻路线,以及木屋的布局,将这些信息牢牢记在心中。 天色渐暗,山谷里燃起了篝火。 山匪们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喧哗声响彻山谷。 傅深趁着夜色掩护,悄悄地潜入了一间木屋。 木屋里堆放着一些货物,正是傅深被劫走的那些。 他仔细检查了货物,发现并没有什么损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悄悄地退出了木屋,然后原路返回,离开了山谷。 京都。 回去后的傅深立刻找到周丞相,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他。 “丞相大人,我已经找到山匪的老巢了。” “我们可以里应外合,将这些山匪一网打尽!” 周丞相听完傅深的讲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傅公子果然机智过人!” 他抚掌笑道,“有了傅公子的情报,我们剿匪就更有把握了!” 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三日后,由官兵正面进攻山寨,傅深则带人潜入山寨内部,里应外合,将山匪一举歼灭。 商议完毕后,傅深便起身告辞。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周丞相,说道:“丞相大人,还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周丞相微微一笑:“傅公子但说无妨。” “我希望丞相大人能够帮我拖住三皇子。” “我怀疑,这次的劫货事件,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周丞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傅公子放心,老夫自有安排。” 傅深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他走出丞相府,抬头望了望天空,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颗颗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三日后,周丞相率领禁军,浩浩荡荡地向山匪老巢进发。 在他们出发之前,傅深也带着一队精锐人马,悄悄地潜入山谷。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官兵与山匪激战正酣之际,傅深带人从内部杀出,山匪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山匪最终被全数歼灭,货物也被成功追回。 ... 傅深走到周丞相面前,拱手道:“丞相大人,幸不辱命!” 周丞相拍了拍傅深的肩膀,笑着说道:“傅公子辛苦了!” 远处,山谷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此番多亏傅公子相助,否则老夫也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丞相大人过誉了,这都是傅深分内之事。” “丞相大人,这些山匪...” 周丞相顺着傅深的目光看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山匪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将他们就地掩埋了吧。” 周丞相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身后的几名士兵立刻上前,开始处理尸体。 傅深的目光却停留在一个身材魁梧的山匪身上,他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 “丞相大人,请看。”傅深伸手从山匪的衣襟内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周丞相。 周丞相接过玉佩,入手温润,雕工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玉佩正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背面则刻着一个“雍”字。 周丞相瞳孔微微一缩,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三皇子的玉佩!” 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傅深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看来,这次的事情,果然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周丞相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傅公子,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他将玉佩递还给傅深,眼中意味深长。 傅深接过玉佩,反倒安排下人收好。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投向远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怎么又是三皇子……” 押运货物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傅深骑着马,紧随其后。 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经历了山匪劫货一事,他更加谨慎,不敢有丝毫松懈。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傅深的脸上,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线条。 他眯起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思绪万千。 “三皇子……”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经过几日的路程,货物终于安全抵达目的地。 傅深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立刻安排人手,将货物妥善安置。 安置好货物后,傅深并没有立刻返回京都,而是在当地逗留了几日。 他四处走动,考察市场,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地方民风淳朴,商业发达,倒是个开分店的好地方。” 傅深站在一家热闹的酒楼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暗自思量。 明月楼在京都的生意已经做得风生水起,他一直想将生意拓展到其他地区,如今看来,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走进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当地特色菜,一边品尝,一边观察着酒楼的经营情况。 酒楼的生意很好,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小二们穿梭于各个餐桌之间,忙得脚不沾地。 傅深一边吃着,一边暗暗点头。 这家酒楼的菜品味道不错,服务周到,价格也合理,难怪生意如此火爆。 “如果明月楼在这里开一家分店,应该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傅深心中暗自盘算着。 用完餐后,傅深离开了酒楼,继续在街上闲逛。 他来到一处人流密集的广场,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观看什么表演。 傅深好奇地走过去,只见广场中央,一个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故事。 “话说那明月楼的老板傅深……” 第五十八章 新店开业 听到说书先生提到自己的名字,傅深不禁莞尔一笑。 看来,明月楼的名声已经传到这个地方了。 他站在人群外,静静地听着说书先生讲述着关于明月楼的故事。 说书先生的故事,有真有假,添油加醋,听得众人津津有味。 傅深听着听着,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走到说书先生面前,笑着说道:“先生,你讲的故事很有意思,能不能让我来讲一段?” 说书先生上下打量了傅深一番,见他衣着不凡,气度非凡,便欣然答应了。 傅深接过说书先生手中的醒木,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起明月楼的故事。 他的声音洪亮,吐字清晰,故事讲述得生动有趣,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人群越聚越多,广场上挤满了人。 傅深讲完故事,放下醒木,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他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经过这次的宣传,明月楼在当地的知名度一定会大大提升。 ......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开始着手准备开分店的事宜。 他四处寻找合适的店铺,招募人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明月楼分店,就叫‘明月楼·云州分号’吧。” 傅深站在新店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招牌,满意地点了点头。 云州,便是这个地方的名称。 开业当天,明月楼·云州分号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傅深站在门口,迎接着每一位客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明月楼的商业版图,又扩张了一步。 “云州分号的生意不错,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 此时,一队官兵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开口道:“傅老板,生意兴隆啊!兄弟们最近手头紧,特来讨点保护费,还望傅老板行个方便。” 说罢,他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眼神却带着一丝贪婪,来回扫视着富丽堂皇的明月楼。 傅深眼眸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官兵。 他们身上的盔甲样式老旧,布料粗糙,与云州本地官兵的服饰略有不同。 他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堆起笑容:“两位官爷辛苦了,小店刚开张,还没盈利,这保护费……”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从袖中摸出一锭碎银,塞到领头官兵手中,“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领头的官兵掂量着手中的碎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把将碎银扔在地上。 “傅老板,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也不打听打听,这云州城是谁的地盘!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他一脚踩在碎银上,语气强硬,眼神凶狠。 傅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官爷此言差矣,小店虽小,却也是合法经营,按律纳税。这保护费,恐怕不妥吧?” 酒楼内原本热闹的景象随着官兵的到来逐渐安静,食客们纷纷停下筷子,窃窃私语,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小二们也躲在柜台后,偷偷观察着事态发展。 领头官兵见傅深不识抬举,顿时恼羞成怒。 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官兵立刻上前,气势汹汹地就要往店里冲。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他一声令下,几个官兵便开始掀翻桌椅,打砸酒楼里的摆设。 “伙计们,保护酒楼!” 一时间,酒楼内一片混乱,杯盘狼藉,叫喊声,打砸声此起彼伏。 傅深一边指挥伙计们抵抗,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些闹事官兵。 他注意到,这些官兵虽然凶狠,却缺乏章法,打斗起来毫无章程,更像是地痞流氓,而非训练有素的士兵。 而且,他们的服饰细节,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人,分明与他之前见过的云州官兵的服饰差异更加明显。 片刻,他悄悄地招呼过一个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 只见这伙计点点头,如泥鳅般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队官兵赶到现场,迅速控制了局面,将闹事的“官兵”全部抓获。 眼看闹剧收场,一个身着红袍的官员方才快步从远处跑到傅深面前,抱拳行礼。 “你是...傅深?在下云州府尹,这里是...” 见当地知府亲至,傅深也不托大,拱手回礼,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并着重指出了闹事者服饰与云州本地官兵的不同之处。 “李大人请看。” “他们的盔甲样式,以及盔甲上的纹饰,都与云州官兵的制式盔甲有所不同。这足以证明,他们是假冒的。” 李大人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如傅深所言。 他脸色一沉,立刻下令将这些假官兵押回府衙,严加审问。 “多谢傅老板提供证据,本府一定将此事彻查清楚,还云州百姓一个清白!” “李大人客气了,维护地方治安,本就是我等良民应尽的义务。” “傅老板深明大义,本府佩服!” “来人,护送傅老板回明月楼!” 几名官兵簇拥着傅深,离开了混乱的广场,朝着明月楼走去。 朗朗晴空,明月楼的招牌在一众商户中显得格外醒目。 傅深站在明月楼门口,目送李大人一行人离开。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转身走进明月楼,吩咐伙计们收拾残局。 “看来,这云州城,也不太平啊。” 一个伙计,名叫小顺子的,走到傅深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掌柜的,要不要报官?” “已经报过了,刚才来的就是云州府尹李大人。” “那……那他们怎么……” “这些假官兵,或许并非只是收取保护费这么简单!” “云州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小顺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默默地转身继续收拾残局。 明月楼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忙碌的身影,也映照着傅深深邃的目光。 云州城的繁华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暗流。 他轻轻地揉了揉眉心,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傅深面前,微微躬身。 “傅老板,小的奉李大人之命,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第五十九章 怀疑 傅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薛虎,粗布短衣,腰间佩刀,身形魁梧,眼神锐利,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有劳李大人费心了。”傅深客气地请薛虎坐下奉茶。 薛虎接过茶杯,却并未饮用,只是到了声谢。 而后环顾四周一圈,最后又回到傅深身上。 傅深暗自观察着薛虎的一举一动,心中思量: 这薛虎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缜密,警觉性极高,绝非等闲之辈。 他叫来小顺子,吩咐道: “去准备酒菜,款待这位……敢问这位壮士贵姓?” “某家薛虎,公子面前不敢称贵。” 薛虎恭顺的又施一礼。 傅深见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 声音转冷,不见开始的热情。 “这位壮士说笑了,你不敢称贵,却敢在我面前窥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薛虎见傅深似有不悦,连忙垂头抱拳道: “公子恕罪,属下身为护卫,职责在身,不敢怠慢,并非有意冒犯。” 傅深忽然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仿佛刚才的冷峻只是错觉。 “薛壮士不必拘谨,既然是李大人指派来的,我自然信得过。在我身边,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 薛虎连忙躬身,依旧不敢抬头直视傅深, “公子折煞某了,某家只是个护卫公子的下人,不敢僭越。” 他心中暗自腹诽: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傅深笑着摆了摆手。 “薛壮士太客气了,快请坐,不必多礼。” 他转头对一旁侍立的小顺子催促道: “愣着干什么?酒菜呢?还不快上!上好的酒菜,别怠慢了薛壮士!” 小顺子连忙应声,一溜烟跑了出去。 薛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偷偷抬眼打量傅深。 这少爷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但喜怒无常。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提心吊胆的。 小顺子领命而去,很快便端来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好的陈酿。 傅深亲自为薛虎斟满一杯酒,举杯示意:“请。” 薛虎犹豫片刻。 傅深见薛虎迟疑,话音有冷下来: “怎么,本公子亲自为你斟酒,薛壮士,这是打算驳了我的面子,还是怕我下药害你性命?” 薛虎一惊。 连忙举杯一饮而尽。 傅深趁夸赞道: “哎,爽快!这就对了,大丈夫当如是也,让你干什么就痛痛快快的,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有那么多顾虑?” 薛虎放下酒杯,瓮声瓮气地回答: “小的惶恐,公子当面,岂敢当公子叫一声兄弟?” 傅深摆摆手,再次给薛虎斟酒。 “那都是虚的,我说你是你就是,客气什么?来来来,再满饮一杯。” 薛虎这次没敢迟疑,救过酒杯,直接灌进嘴里。 “海量,海量,来,再干!本公子就喜欢薛兄弟你这种豪爽人!” 傅深抬起胳膊,拍着薛虎的肩膀。 眼前三杯下肚,傅深明白,这个薛虎不是什么有心思的人。 继续给他灌酒。 薛虎大致也能明白傅深有灌他的意思。 连忙说。 “公子,小的酒量真不行,喝不了那么多,再说,李大人又吩咐小的护卫公子周全实在……” 傅深见薛虎还想推脱,哪能放过? “哎,我说薛兄弟,看你这话说的,就凭你这身板,哪有不能喝的道理?没关系,今天这顿酒,你知、我知,你家李大人,哪里知道去?” 薛虎见拗不过傅深,也就干脆敞开了量。 他是看明白了,这个傅深今天不把自己放倒了,是脱不开身了。 又是几杯下肚,薛虎都没来得及夹两口菜。 脑子开始泛起迷糊。 傅深瞅准了机会,开始旁敲侧击地打探关于李大人的消息。 以及此次“假官兵”事件的内幕。 “李大人为人正直,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 薛虎提起李大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神情也放松了些许。 他夹起一块酱牛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仿佛在回忆什么。 “这次的事情,小的也觉得蹊跷。” 他咽下牛肉,继续说道, “那些人虽穿着官兵的服饰,言行举止却与寻常官兵大相径庭,更像是……泼皮。” 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哦?此话怎讲?” 薛虎放下筷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某家不知道公子见没见识过军阵,像这般毫无章法,打斗起来更是乱作一团,与训练有素的官兵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就算是只用棍棒,我也有信心一个打他们十个。” 他说着,摇了摇头,对那些“官兵”的装备颇为不屑。 傅深从中捕捉到一丝异样,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拿起酒壶,再次为薛虎斟满酒: “薛兄弟所言极是,此事确实疑点重重。” 薛虎叹了口气:“看来傅兄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事估计还没完。” 傅深拱手道谢:“多谢吴兄提醒,傅某在此谢过了。” 薛虎摆手,“嗐,这有啥可谢的,不过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 傅深便起身将薛虎送出了门。 回到桌前,他心中思绪万千。 这些人背后到底是谁? 没有头绪,洗漱完就回房躺下休息。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入睡,而是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房梁, 忽然,他想起那些假官兵的口音,这些人就是当地人,只要是当地人,一群混混想要查到还是很简单的。 “小顺子!” 傅深猛地从床上坐起,扯开嗓子对着门外喊道。 小顺子探进一个脑袋,脸上带着一丝睡意朦胧的茫然: “掌柜的,您叫我?” “进来!” 傅深指着房间里的一张椅子,示意小顺子坐下 “我有事要吩咐你。” 小顺子揉了揉眼睛,快步走到椅子旁坐下。 傅深沉吟片刻,开口道: “明天一早,你带几个人去附近走访一下,问问附近的住户,有没有见过那些闹事的假官兵。” 傅深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 “记住,我要知道他们的身份,住在哪里,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事无巨细,都要给我打听清楚。” 小顺子连忙点头应道: “是,掌柜的,我一定把事情办妥。” 第六十章 试探 傅深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还有,打听的时候要注意方式方法,别打草惊蛇,也别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明白,掌柜的。”小顺子起身,恭敬地回答。 傅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是。” 小顺子再次行礼,然后轻轻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傅深这才松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扯到胸口。 可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外头的公鸡还扯着嗓子啼鸣。 小顺子就带着几个机灵的伙计,出了门。 傅深醒来时,日头已经老高了。 他伸了个懒腰,正琢磨着小顺子怎么还没回来。 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掌柜的!小的回来了!” 小顺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头扎进屋里。 身后跟着几个伙计,一个个灰头土脸。 衣裳上沾满了尘土,活像刚从土里刨出来似的。 “掌柜的,可算打听出些门道了!” 小顺子一进门,顾不上擦汗,端起桌上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缓过劲儿才接着说。 “那些闹事的家伙,就住在西街尽头那片破院子里,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附近住户都躲他们远远的。” 傅深站起身来,眼睛亮了几分: “当真?可摸清他们跟谁有来往了?” “这……” 小顺子挠了挠头,脸上的兴奋劲儿褪去了些,神色变得凝重。 “掌柜的,虽说没实打实瞧清他们跟谁往来密切,可西街那片儿的住户偷偷跟咱透露,说常瞧见有几个看着像管事的人进出那院子,行事做派透着股官威,具体是谁却不敢细究。” “不过,有个眼尖的伙计留意到,那些疑似管事的人腰间挂着块牌子,模样像是衙门里的腰牌。” 傅深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紧紧皱成了个疙瘩,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吴浩提及的李大人。 难不成,这事背后真和李大人脱不了干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疑,沉声问道: “那牌子上可看清有什么字样、图案?” 小顺子苦着脸摇摇头: “隔得远,伙计没瞧真切,只恍惚觉得是个清的字样。掌柜的,这事儿愈发透着古怪了,咱接下来咋办?” 傅深打断他: “这事就先不管了,你这几天看好明月楼附近有没有陌生人出现就行。行了,去忙吧” 小顺子出去后,傅深想了想,清的字样? 衙门不就是用的清的字样,这是象征着清正的意思,一般也只有官府用。 傅深冷笑一声。 “看来有人把我傅某当猴耍呀!” 想到这,他转身走到衣架旁,取下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然后推门而出。 正准备出门,傅深一把推开房门,却险些撞上一人。 “哎呦!”来人一声惊呼, 薛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作揖道: “公子,您这是……” 薛虎一脸关切: “公子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天色渐晚,不如让小的陪同,也好有个照应。” 傅深睨了他一眼,这小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心里盘算着,既然李大人派他来监视,那不如将计就计。 给他点“甜头”尝尝。 “既然薛虎兄弟有心,那就一同去吧。” 傅深故作随意地挥了挥手。 “去趟李府。” 薛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恭敬的神色: “某家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李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傅深故意放慢脚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薛虎闲聊。 “薛虎兄弟,你跟着李大人当差多久了?” “某家为李大人办事已有五年。” 薛虎恭敬地回答。 “五年,也不短了。想来对李大人的事情也了解不少吧?” 傅深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小的愚钝,只知道听从大人的吩咐,其他一概不知。” 薛虎依旧谨慎。 傅深笑了笑,也不在意他的敷衍。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跟你说,这明月楼最近不太平,总有些宵小之辈来捣乱,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我。” 薛虎一听,立刻警觉起来: “公子可有怀疑的对象?” 傅深故作沉吟,然后摇摇头: “不好说,不过我倒是听说,城东的赵员外最近跟我的生意有些冲突,或许……” 他故意把话说到一半,留给薛虎充分的想象空间。 薛虎果然上钩,连忙追问: “或许什么?” 傅深摆了摆手,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罢了,多说无益,等有了证据再说。” 两人一路走着,傅深时不时地透露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真真假假,把薛虎绕得晕头转向。 傅深来到李府门前,敲了敲门,管家认得他,很快便就将他领了进去。 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傅深一路留意着四周。 只见府内奴仆往来有序,花草修葺齐整,倒真有几分清廉世家的风范。 李大人身着一袭素锦长袍,正端坐在主位品茶,见傅深进来,起身相迎,脸上挂着和煦笑意: “傅老弟啊,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府上?” “大人,实不相瞒,前几日的事小的派人打听了一番,听闻此事似乎……与官府有些干系,这心里就慌得没底了,特来向大人请教请教,求个安心。” 说着,傅深紧紧盯着李大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细微变化。 李大人眉头微微一蹙,搁下手中毛笔,神色凝重起来: “竟有此事?本官掌管这一方治安,断容不得有人假借官府名头为非作歹。傅掌柜,你可查实了?” 傅深心里“哼”了一声,暗忖这李大人演技还真不赖,脸上却不动声色。 “小的哪敢信口胡诌,那些闹事之人,行径实在可疑。有人瞧见像是管事的频繁进出西街一破院子,腰间还挂着疑似衙门腰牌之物,上头隐约有个‘清’字。大人,这衙门的腰牌,寻常人可不敢仿造,小的琢磨着,这事怕是不简单呐。” 第六十一章 薛虎果然有问题 李大人脸色陡然一变,掩饰一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沉默半晌才开口: “傅掌柜,此事本官定会严查,衙门腰牌关乎官府威严,断不许有人肆意冒用。你且放心,若真揪出幕后黑手,本官绝不轻饶。” 傅深微微躬身,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有大人这话,小的就踏实多了。只是眼下百姓人心惶惶,还望大人尽快彻查,还明月楼一片太平。” 他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补充道。 “也好让小的安心做生意,莫要再遭了无妄之灾。” 李大人依旧笑容满面,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心,本官定给你个交代。” 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反而让傅深心中更加确信了几分。 “既如此,那傅某便告辞了。” 傅深站起身来,拱手道。 “老弟慢走。” 李大人也起身相送,一直将傅深送到府门口,脸上始终带着那副客套的笑容。 待傅深走远,李大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 他转身唤来管家,低声吩咐道: “傅深不是怀疑那个什么赵员外与明月楼的事有关吗?那就给他制造点‘证据’!” 李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找几个身手利落的,假扮成赵员外的手下,跟踪傅深,伺机制造冲突。记住,只准伤,不准要他的命!做得干净些,别留下尾巴。” 管家点头称是,迅速隐入府内。 出了李府,傅深眉头紧锁,满心疑虑丝毫未减。 李大人那番话滴水不漏,可越是这般,他越觉得蹊跷。 瞬间的脸色变化,还有刻意掩饰的慌张,逃不过他的眼睛? 傅深心里笃定,这李大人定是知晓内情的,说不定就是幕后主使之一。 可手头没实打实的证据,光凭揣测,根本扳不倒这位权势在握的大人。 他翻身上马。 薛虎牵着笼头,慢慢远去。 李大人站在府门口,目送傅深离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 察觉有人跟着,傅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李大人果然派人跟踪他了,这下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傅深骑着马慢悠悠地沿着街道走去,假装没有发现身后人的存在。 任由那两个尾巴,不远不近地缀着。 还没等傅深琢磨着怎么拿下他们,薛虎忽然开口: “公子,小的知道一条近路,能省不少时间,要不咱们走那儿?” 傅深心中一动。 这薛虎,果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尾巴。 他应下薛虎的提议,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这薛虎究竟是真不知情,还是另有图谋? 拐进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两侧高墙逼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傅深不动声色地放慢马速,状似随意地与薛虎闲聊: “薛虎,你在云州城待了多久了?” 薛虎牵着马,憨厚地笑道: “回公子,小的在这云州城土生土长,打小就在这儿混。” 傅深点点头,又问: “那你可知道这云州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好吃的馆子?” 薛虎挠了挠头: “好玩的地方小的倒是没去过几个,就知道城西的醉仙楼,那里的醉鸡做得一绝,公子若是喜欢,小的哪天带您去尝尝。” 傅深笑了笑,没再接话。 巷子越来越窄,只能容一匹马通过。 他悄悄地将手伸进袖中,握住了藏在那里的匕首。 “出来吧。” 傅深勒住马,背对着巷口,语气冰冷, “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两个黑衣人从巷口闪身而出。 堵住了傅深的退路。 其中一人手中握着长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寒光,另一人则手持弓弩,箭头直指傅深。 “赵员外派你们来的?” 傅深冷笑一声。 黑衣人是交换了一个眼神,说了句“正是!”然后同时向傅深扑来。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刀。 巷口两道黑影应声而出,一人手持长刀,另一人则空着双手。 长刀黑衣人率先发起攻击,刀锋直指傅深后心。 薛虎大喝一声,挥刀格挡,竟是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刀锋相撞,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傅深心中冷笑,这薛虎果然有问题! 他明明可以拦下两人,却偏偏只挡住了一个,这是摆明了要让自己置身险境。 另一个黑衣人趁机欺身上前,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短刀。 直取傅深咽喉。 傅深侧身一闪,躲过致命一击,反手将袖中的匕首刺向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反应也异常迅速,举刀格挡。 匕首与刀锋碰撞,再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火花四溅中,傅深手腕一转。 匕首划过黑衣人的手臂,一道血痕瞬间出现。 与薛虎缠斗的黑衣人见状,虚晃一招,急退两步。 从怀中抽出一架手弩。“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射傅深面门。 傅深头一偏,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箭尾还在微微颤抖。 薛虎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惊呼道:“公子!”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 两个黑衣人已趁机逃出巷子。 傅深眯了眯眼,冷冷地盯着薛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之前他故意提起赵员外,就是为了试探薛虎。 赵员外的事本就是他编造给薛虎听得。 根本无人知晓。 如今突然冒出来两个什么赵员外家的人,自然只有可能是薛虎安排的。 这薛虎,果然是李大人的人。 “公子,你没事吧?” 薛虎一脸关切地问道。 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们没想到,傅深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回去禀报大人。” 长刀黑衣人捂着受伤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傅深,不好对付!” 傅深骑马回到明月楼,姿态依旧闲适从容,仿佛方才的巷战不过一场儿戏。 他翻身下马,随手摸出几块碎银扔给薛虎。 语气带着几分自责: “薛虎,这次多亏了你,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是连累你受惊了。都怪我一时大意,竟忘了这云州城不太平。” 第六十二章 贼喊捉贼 薛虎诚惶诚恐地接过银子,连连告罪: “公子言重了!都是小的保护不力,让公子受伤,小的有愧于李大人和公子的信任!” 他低着头,语气中满是自责,眼神却闪烁不定,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傅深拍了拍薛虎的肩膀,故作宽慰: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谁又能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胆敢行凶呢?” 他顿了顿,又道, “你且回去好生养伤,这几日不必跟着我了,我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薛虎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应道: “是,公子!小的告退!”说罢,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傅深目送着薛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拙劣的演技,真当他看不出来吗?他 转身走进明月楼,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来人!” 傅深沉声喝道。 几个心腹立刻闪身而出,单膝跪地,等待吩咐。 “去,把陆离和顾言叫来,我有要事相商。” 片刻之后,陆离和顾言匆匆赶到。 “出什么事了,公子?” 陆离性子急躁,一进门便开口问道。 “李大人派人跟踪我,被我发现了。” 傅深语气沉稳,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包括他如何试探薛虎。 以及两个黑衣人如何突然出现,又是如何逃脱的。 “果然是他!” 陆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这李大人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顾言眉头紧锁,沉吟道: “现在看来,明月楼遇袭一事,恐怕真的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错。” 傅深点了点头, “李大人此番试探,一来是想摸清我的底细,二来,也是在警告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离和顾言, “他怕我们查到明月楼遇袭的真相。” 陆离暴脾气一点就着,怒拍桌子。 “这老狐狸,敢做不敢当!他要是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来,玩这些阴的算什么好汉!” 顾言则相对冷静,他修长的手指捻着下巴上的一缕短须,缓缓说道: “公子,李大人既然敢对明月楼下手,就说明他有所依仗。我们不得不防啊。” 傅深微微颔首。 “顾言说得对。明月楼遇袭,绝非偶然。李大人在云州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我们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他看向陆离。 “陆离,你立刻派人暗中调查李大人的日常行踪,以及与他来往密切的人员,尤其要注意那些江湖人士。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明白!” 陆离一抱拳,转身就要走。 “等等,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 傅深叫住他。 “公子放心,我省得!” 陆离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傅深又转向顾言。 “顾言,你负责加强明月楼的防卫,尤其是后院和密道,务必确保万无一失。我担心李大人狗急跳墙,会再次派人袭击。” 顾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公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月楼内外都布满了我们的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小顺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公子!不好了!李大人派人来了!” 三人脸色皆是 一变。 “多少人?”傅深沉声问道。 “就…就一个说是李大人的师爷,有要事求见公子。” 小顺子喘着粗气。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师爷?看来,李大人这是沉不住气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请他进来。容我去会会这位师爷。”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青衫,手持拂尘,看起来仙风飘飘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先是对着傅深拱了拱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傅公子,别来无恙啊。” 傅深起身,拱手作揖,笑容里透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师爷大驾光临,明月楼蓬荜生辉啊。不知师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师爷轻摇拂尘,仙风道骨的脸上堆满了关切: “听闻傅公子近日又遭歹人袭击,我家大人甚是担忧,特遣老朽前来探望,不知公子可安好?” 傅深心里冷笑一声,这李大人还真是消息灵通 前脚黑衣人刚走,后脚这老狐狸就派人来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感激道: “多谢李大人挂怀,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倒是劳烦师爷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公子言重了,” 师爷摆摆手。 “公子吉人天相,自当逢凶化吉。只是这歹人如此猖狂,屡次犯案,实在令人担忧啊。” 傅深顺着他的话,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啊,我也正为此烦恼。云州城治安败坏,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宵小之辈,实在令人心寒。”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师爷终于图穷匕见。 他放下拂尘,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老朽听闻,傅公子近日与城东的赵员外似乎有些……摩擦?” 傅深心中暗笑,赵员外?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赵员外! 这不过就是随口说给薛虎听的。 不过也罢,不妨干脆借这个机会离间了两个人。 他佯装疑惑地皱起眉头: “赵员外?恕在下愚钝,似乎从未听闻过这位员外。不知师爷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师爷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坊间传闻,傅公子与赵员外因为一笔生意上的纠纷,闹得有些不愉快。赵员外此人,在云州城也是有些名望的,公子初来乍到,还是少些冲突为妙啊。” “师爷怕是误会了。” 傅深摇了摇头,语气诚恳, “我与这位赵员外素未谋面,何来冲突之说?许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故意散播谣言,挑拨离间吧。” 师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或许是老朽听错了。不过,公子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云州城的水,可是很深的。” “多谢师爷提醒,我会注意的。” 傅深微微一笑,将师爷送出门外。 第六十三章 傅深是什么意思 师爷一路小跑回到李府,后背的汗湿透了衣衫。 进了书房,他顾不得擦汗: “恩府!学生回来了!” 李知府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眼看他问道: “如何?那傅深可认识赵员外?” 师爷连忙答道: “回恩府,那傅深说压根儿没听说过什么赵员外,还说许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故意散播谣言,挑拨离间。” 李知府眉头紧锁。 一个虚构的赵家,就让他把薛虎这颗留在傅深身边的暗棋给暴露了。 这傅深,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 “这么说,薛虎的事,他也知道了?” “依学生看,十有八九是知道了。那傅深,看着年纪轻轻,心思却深沉得很,不好对付啊!” 师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知府的脸色。 李知府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 “他当然不好对付!他爷爷可是赫赫有名的傅大将军,就算如今将军府倒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傅深,年纪轻轻就敢在云州城开这么大的明月楼,背后没点势力,谁信?” 师爷连忙附和道: “恩府明鉴!这傅深摆明了就是故意装傻充愣,他这是在敲打咱们呢!” “敲打?哼!” 李知府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以为老子怕他?老子在云州城经营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哪个不给我几分薄面?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样!”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知府心里却清楚,傅家的事,他掺和不起。 如今傅深摆明了不买账。 他也没必要再硬着头皮往上撞。 “恩府,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师爷小心的问道。 李知府沉吟片刻,说道: “明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就当之前的事是个误会。砸了他明月楼一次,也算是给三皇子一个交代了。” 师爷连忙应道: “是,恩府英明!” 李知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长叹一声: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原本以为这云州城天高皇帝远,没想到到这里都能遇到这种皇子和臣子间的勾心斗角。” 师爷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 “恩府息怒,此事未必就毫无转圜的余地。咱们既已决定亲自登门拜访,赔礼,怎么也能让,傅公子消了气。” 李知府闻言,略一沉吟,道: “言之有理,只是这傅深如此精明,未必肯轻易罢休。” 师爷笑道: “恩府莫要忘了,傅公子初来乍到,根基未稳,断不会轻易与官府交恶。咱们只需略施小计,让他明白咱们并无恶意,想来他也会给我们这个面子。” 李知府点了点头: “也罢,就依你所言。” 李知府的马车第二天一早就停在了傅府门前。 李知府一身便服,姿态放得极低,。 “下官李怀安,拜见傅公子。” 李知府拱手行礼,语气谦卑。 傅深早已得到消息,站在门口迎接。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李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折煞小人了。” “哪里哪里,是下官管教不严,让明月楼出了这等事,实在是罪过。一点薄礼,还望傅公子笑纳,权当是下官赔礼道歉了。” 李知府身后的随从立刻抬上几个沉甸甸的箱子。 傅深故作推辞: “李大人言重了,些许小事,何劳大人如此挂怀。只是……”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在下正准备修书一封,派人送回皇城,禀明祖父,请他派些护卫过来。云州城治安如此混乱,明月楼也被人砸了,我实在担心自身安全,也怕耽误了苏丞相交代的事情。” 李知府脸色微变,傅深轻描淡写几句话,却将他堵得死死的。 皇城?家父?苏丞相? 敲打在他的心上。 “傅公子放心,下官定会彻查此事,给公子一个交代。”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傅深这才“勉强”收下礼物,将李知府迎进府内。 两人在厅堂落座,傅深吩咐下人上茶,看似随意地问道: “不知大人可知,云州城中,除了赵员外,还有哪些势力需要注意?” 李知府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 “云州城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除了赵员外,还有几家商户也有些实力,不过不成气候。真正值得注意的,还是……” 他故意压低声音。 “三皇子殿下在云州的势力。” 傅深故作惊讶: “三皇子?” 李知府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三皇子殿下对公子似乎有些误会,下官也曾劝过殿下,只是……” 他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傅深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这是在暗示他。 三皇子是他的靠山,最好识相点。 “多谢大人提醒,在下感激不尽。” 傅深拱手道谢。 李知府又坐了一会儿,状似无意地提起薛虎: “说起来,薛虎这小子跟了我多年,办事还算稳妥。如今公子身边缺人手,不如就让他留在公子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傅深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还想把眼线留在自己身边? “薛虎忠心耿耿,在下也十分欣赏。只是他毕竟是大人的得力助手,在下怎好夺人所爱?”傅深故意推辞,观察着李知府的反应。 李知府果然脸色一沉。 他开始怀疑薛虎是否已经被傅深收买。 还是故意把自己的眼线留在自己身边好让自己安心。 “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强求。只是公子初来乍到,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云州城的水,很深啊。” 李知府起身告辞,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傅深起身相送,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多谢大人提醒,在下会注意的。” 李知府走到门口,傅深突然叫住他: “对了,大人,这是明月楼新出的特产,还请大人带回去给夫人使用。” 他递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与李知府带来的厚礼相比,显得有些寒酸。 回到府衙, “来人!快来人!” 师爷匆匆忙忙跑进来,弯腰作揖: “老爷,有何吩咐?” 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都坐下!快!” 他将与傅深交锋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这傅深,来者不善啊!” 李怀安猛地一拍桌子。 “他三番两次提起苏丞相,又打探云州城的势力,分明就是冲着三皇子来的!” 第六十四章 收买薛虎 师爷捋了捋胡须,沉吟道: “老爷所言极是。这傅深表面温和,实则城府极深。先是借明月楼被砸之事敲打老爷,后又旁敲侧击打探云州城各方势力,最后又假意借用薛虎,实则是在试探老爷的反应。此人,不得不防啊!” 另一个幕僚也附和道: “老爷,这傅深背后有苏丞相撑腰,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万一他真的查出些什么,我们可就……” 李怀安脸色阴沉。 三皇子在云州的势力是他最大的靠山。 如果被傅深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各位之见,该如何应对?” 李怀安焦急地问道。 师爷沉思片刻,说道: “依老夫之见,我们不妨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傅深的真实目的。同时加强防范,以免落入他的圈套。” “言之有理。” 其他幕僚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怀安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讨论结束后。 李怀安带着傅深送的“明月楼特产”回到了后院。 他随手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桌上。 准备去沐浴更衣。 新纳的小妾柳如烟正对着铜镜梳妆。 看到李怀安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娇滴滴地问道: “老爷回来了,累了吧?妾身给您揉揉肩。” 李怀安心情烦躁,一把推开柳如烟,没好气地说道: “去去去,别烦我!” 柳如烟被推得一个趔趄,依旧是一副讨好的笑容: “老爷,这是什么呀?” 她指着桌上的小盒子问道。 李怀安不耐烦地挥挥手: “什么玩意儿,明月楼新出的特产,说是给夫人用的,你拿去玩吧。” 柳如烟打开盒子,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 “呀!这是什么?” 柳如烟双眼放光。 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 激动地说道: “老爷,这可不是普通的胭脂水粉!这是明月楼最新研制的香皂,价比黄金!” 李怀安他怎么也没想到。 傅深送的竟然是这样贵重的东西。 李怀安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这傅深,倒是个会来事的。” 他的手轻轻放在哪个装香皂的盒子上。 “还好没跟他撕破脸,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他一把搂过柳如烟,在她涂满胭脂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宝贝儿,这香皂你拿去用,保管你香喷喷的,让老爷我更喜欢!” 柳如烟娇嗔一声,推开李怀安手。 小心翼翼地捧着香皂,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老爷,这东西金贵着呢,妾身得好好收着。” 李怀安心中明了。 “收着干嘛?用!尽管用!反正用完了还会有人送来!” 他心中自然也明白傅深的用意。 李怀安还想再柳如烟身上享受一番。 一个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赵先生求见。” 赵安,三皇子派来的心腹,名义上是李怀安的幕僚。 实则是监视他的一条狗。 李怀安心中咯噔一下: “快请。” 赵安进门,先是例行公事地问候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直奔主题: “老爷,明月楼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李怀安早有准备,他笑了一下: “赵先生放心,明月楼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那傅深也被我狠狠警告了一顿,事情已经办妥了。” 赵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哦?那傅深可有什么反应?” “他还能有什么反应?还不是敢怒不敢言。” 李怀安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过,这傅深背后毕竟是苏丞相,也不宜跟他彻底撕破脸,我打算先稳住他,再徐徐图之,彻底解决明月楼在云州的势力。” 赵安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老爷办事,殿下自然放心。只是,此事牵扯甚广,还望老爷谨慎行事,莫要留下任何把柄。” “赵先生教训的是。” 李怀安点头哈腰地送走了赵安,心中却暗骂: “狗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赵安一走,李怀安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他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既讨好三皇子,又能不得罪傅深背后的苏丞相。 他想起傅深送来的香皂,心中一动:这傅深,倒是个会来事的主儿。 不如隔日,再登门拜访一番,探探他的底细。 想到这里,李怀安立刻吩咐下人备上厚礼,亲自前往明月楼。 李怀安前脚刚走,傅深便唤来了薛虎。 “薛虎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家主子派你来,不就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 傅深开门见山。 薛虎心头一震,面上却强装镇定。 暗自在衣服上擦了***心里的汗。 “傅公子说笑了,小的只是奉命保护公子安全。” 傅深轻笑一声,这笑声里并无嘲讽,反而带着一丝理解。 “薛虎兄弟不必紧张,我理解你的难处。出来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身不由己罢了。” 他起身走到薛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我都是棋子,何必自相残杀呢?” 薛虎沉默不语,低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傅深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片刻之后,薛虎终于抬起头。 “傅公子明察秋毫,小的确实……是老爷派来监视公子的。” “我理解。没关系,你监视你的,不妨碍我们做兄弟” 傅深点点头,示意薛虎坐下。 “我并不在意被监视,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傅深在薛虎对面坐下。 “李怀安那家伙,鼠目寸光,只顾着讨好三皇子和苏丞相,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玩弄权术很得意,却不知自己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他突然压低声音。 “薛虎兄弟,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薛虎心中一凛,他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 “我需要你帮我传递一些消息,作为交换,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并且在合适的时机,帮你脱离李怀安的掌控,给你真正的自由。” 傅深的声音低沉。 薛虎心里一沉,知道傅深的意思,也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第六十五章 明月楼的生意 良久,薛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傅公子,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需要你保证,不会将我牵扯进太危险的事情中。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薛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傅深微微一笑。 “可以。我答应你,你的家人可以随我回京,在京城的明月楼给他们安排个活干。” 两人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接下来,傅深详细地向薛虎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李怀安忌惮苏丞相,又急于讨好三皇子,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傅深的声音冰冷。 薛虎认真地听着。 “李怀安最近在忙着打压明月楼,这是他讨好三皇子的手段。但明月楼背后是苏丞相,他这么做,无疑是在玩火自焚。我们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具体怎么做?” 薛虎问道。 “我会故意放出一些消息,让李怀安误以为苏丞相对他不满,让他更加惶恐不安。然后,我会再给他一些甜头,让他以为自己有机会攀上苏丞相这棵大树,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傅深轻笑了一下。 薛虎听得心惊肉跳。 傅深将薛虎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莽夫,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 “薛虎兄弟,不必如此紧张,” 傅深语气温和,仿佛刚才那番计划并非出自他口。 “我理解你的顾虑,不必急于一时做决定。此事关系重大,你需得好好思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其实,我和李怀安也并非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此人,为人过于圆滑,我怕他日后对我不利,不得不防患于未然。你跟了他这么久,想必也清楚他的为人。” 李怀安的为人,薛虎岂会不知? 苛刻,多疑,睚眦必报。 薛虎在他手下当差多年。 稍有差池,便会招来一顿责骂。 傅深给了薛虎几天的考虑时间。 这几天,他带着薛虎见了诸多自己生意上的伙伴。 首先来到云州城最大的丝绸商行——锦绣坊。 锦绣坊的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见傅深亲自登门,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 “傅公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不知有何贵干?” 傅深拱手笑道: “老板客气了。今日登门,一是感谢王老板之前对明月楼的支持,二是有一份薄礼,想送给王老板。” 说着,他示意薛虎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呈了上来。 王富贵打开木盒,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 只见盒中躺着几块雕工精美的香皂,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是……”。 “这是明月楼最新研制的香皂,清洁去污,滋养肌肤,功效非凡。” 傅深解释道。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老板笑纳。” 他拿起一块香皂仔细端详,赞叹道: “果然是好东西!这香味独特,**也精美,想必市场前景一片大好!傅公子真是有眼光!” 傅深微微一笑: “老板过誉了。其实,在下今日登门,还有一事相商。明月楼有意与锦绣坊合作,不知王老板意下如何?” 王富贵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傅公子愿意与我锦绣坊合作,那是我的荣幸!不知傅公子有何具体的想法?” 深提议明月楼与锦绣坊联手推出一种全新的丝绸产品——“香绸”。 这种丝绸在织造过程中加入了明月楼特制的香料。 锦绣坊负责提供上等的丝绸原料和精湛的织造工艺。 明月楼则负责提供独特的香料配方和市场推广。 之后是经营瓷器的宝瓷斋。 宝瓷斋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对香皂的**盒很感兴趣。 “傅公子这香皂,着实新奇,香气淡雅宜人,功效也非同一般。” 赵公子将香皂凑近鼻尖轻嗅,赞叹道。 “只是这**,未免有些……素净了些。” 傅深闻言,微微一笑: “赵公子好眼力。在下也正有此意,觉得这**与香皂本身的品质有些不符。不知赵公子可有什么高见?” 赵公子将香皂放回桌上,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傅公子,这香皂如此精致,若是能配上我宝瓷斋的精品瓷盒,定能更显尊贵,提升明月楼的品牌形象。”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博古架前,取下一个做工精巧的青花瓷盒,递给傅深: “傅公子请看,此盒以景德镇上等瓷土烧制,釉色温润,花纹细腻,用来盛放香皂,再合适不过。” 瓷盒上的青花图案栩栩如生,触感光滑细腻,确实与香皂的高端定位相得益彰。 “赵公子果然是行家,这瓷盒精美绝伦,与香皂相配,定能提升其价值。” 傅深赞许道。 “不知赵公子可否为明月楼定制一批这样的瓷盒?” “自然可以!” 赵公子爽快地答应。 “不知傅公子需要多少数量?有何具体要求?” 傅深沉吟片刻: “数量方面,初步估计需要一千个。至于具体要求,我希望瓷盒的大小能够与香皂匹配,并且在盒盖上印上明月楼的标志。此外,我希望瓷盒的颜色和花纹能够多样化一些,以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 “没问题!” 赵公子自信满满。 “我宝瓷斋的工匠技艺精湛,定能满足傅公子的要求。我们可以根据香皂的形状和大小,设计出最合适的瓷盒。至于颜色和花纹,我们可以提供多种选择,例如青花、粉彩、斗彩等等,傅公子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挑选。” 两人又就瓷盒的价格、交货时间等细节进行了商讨,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傅深也旁敲侧击地打探了李怀安和三皇子在云州的势力情况,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发现,李怀安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 但实际上处处受制于三皇子,而且在云州的根基并不稳固。 “这李怀安,就是个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倒。” 傅深冷笑一声。 “这种人,不足为惧。” 薛虎也跟着附和道: “公子说得对!那李怀安就是个狗仗人势的玩意儿!要不是仗着三皇子撑腰,他算个什么东西!” 傅深摆摆手,示意薛虎小声点: “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 第六十六章 来自苏丞相的口信 薛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眶泛红: “公子如此厚待薛虎,薛虎感激不尽!原以为公子只是利用薛虎对付李怀安,没想到公子竟如此推心置腹,带薛虎见识这商界精英,谋划这宏图伟业。公子待薛虎真如手足一般,薛虎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的了!” 傅深连忙扶起薛虎: “薛虎兄弟快快请起,你我既是兄弟,何须如此大礼?你我携手,共创辉煌!” 薛虎起身,语气坚定: “公子放心,关于苏丞相质疑李大人之事,我定会寻机透露给李怀安,让他二人心生嫌隙。” 深夜,薛虎悄悄潜入李怀安的府邸。 李怀安早已等候多时,他斜倚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 “事情办得如何?” 李怀安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薛虎躬身道: “回大人,傅深这几日都在忙着拜访云州城的各大商行,比如锦绣坊、清风茶庄和宝瓷斋,似乎是想和他们合作推广他那什么香皂。” “香皂?” 李怀安嗤笑一声 “雕虫小技,不足为虑。他都和哪些人接触过?把名单给我。” 薛虎连忙将傅深这几日接触过的商行老板一一报上。 并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傅深如何讨好他们,如何许诺好处。 李怀安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傅深这是想在云州站稳脚跟,跟我们抢生意!绝不能让他得逞!” “大人英明!” 薛虎连忙附和道, “小的也觉得傅深此人心机深沉,不得不防。” “这几日继续盯着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李怀安冷声吩咐道。 “大人,还有一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薛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怀安的脸色。 李怀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薛虎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今日小的在傅深听到一些传闻,说是……说是苏丞相对明月楼云州分号被砸一事十分不满,认为大人治理云州不力,导致商贾不安,民心惶惶……” 李怀安手中的玉佩“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脸色骤变,霍地站起身: “苏丞相……不满……治理不力……” 薛虎见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老东西,竟然敢质疑我的能力!” 李怀安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本官指手画脚!” 他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大人息怒,丞相位高权重,若是他真的对大人心生不满,只怕……” 薛虎不敢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怀安脸色铁青,他当然明白苏丞相的能量。 如果苏丞相真的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他的仕途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该死的傅深!” 李怀安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一定是他在背后搞鬼!说好了罢手的,我不管他,他也别碍我的事!” 他来回踱步 “大人,现在怎么办?” 薛虎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怀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苏丞相,不能让他真的在皇上面前告我的状。明天就去傅深那里走一趟。” 傅深似乎早就预料到李怀安会来,热情地接待了他。 两人表面上寒暄客套,实则暗中试探。 “李大人今日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傅深拱手笑道。 “哪里哪里,傅公子客气了。” 李怀安也笑着回礼。 “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望傅公子海涵。” “李大人说笑了,些许误会,不足挂齿。” 傅深摆摆手,将李怀安引到雅座。 “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李怀安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 “傅公子,明月楼的事情,我已经按照三皇子的吩咐处理了。以后,明月楼在云州城,还望傅公子多多关照。” 傅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李怀安故作忧虑地叹了口气,说道: “傅公子,我听闻苏丞相对我颇有微词,不知……” 傅深放下手中的茶盏,神情自若地笑道: “李大人多虑了。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哪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更何况,丞相大人还指望着李大人能多多帮衬云州城的明月楼呢,又怎么会对大人不满?” 李怀安眉头微蹙: “真的?可是下官……” 傅深语气肯定地打断道: “下官可以担保,丞相大人对李大人绝无不满之意。大人为官清廉,尽忠职守,丞相大人一向赞赏有加。只是近日云州城事务繁多,明月楼的事情也牵扯了丞相大人不少精力,所以难免有些疲惫,言语间或许有些不周到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李怀安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如此,看来是在下误会了。还请傅公子代我向丞相大人问好,就说下官一定尽心竭力,为明月楼在云州的发展保驾护航。” “李大人言重了,明月楼本就是做生意的,自然欢迎各位大人前来捧场。” 李怀安听出了傅深的弦外之音。 心中暗喜:看来这傅深,也是个识大体的人。 傅深再次送上一些“特产”。 暗示李怀安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怀安心满意足地带着礼物离开明月楼。 心中暗道:这傅深,果然是个聪明人。 回到府中,李怀安迫不及待地将傅深的礼物交给柳如烟,并嘱咐她好生保管。 柳如烟打开礼盒,发现里面除了香皂,还有一封信。 她好奇地打开信,发现信中内容竟然是傅深写给李怀安的。 信中写道: “李大人,近日之事,想必您也明白其中利害。苏丞相有意在云州拓展势力,还望李大人多多关照。作为回报,苏丞相定会在朝中支持李大人,助您更上一层楼。” 柳如烟看完信后,脸色煞白,她意识到李怀安正在进行一项极其危险的勾当。 她颤抖着将信递给李怀安,声音颤抖: “老爷,这……” 李怀安一把夺过信,看完之后,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好!好!好!这傅深,果然是个妙人!有了苏丞相的支持,我何愁大事不成!” 他一把搂过柳如烟,在她涂满胭脂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宝贝儿,你真是我的福星!这下,我们发达了!” 柳如烟却丝毫没有喜悦。 第六十七章 夫人前来有何贵干? 柳如烟强颜欢笑,附和着李怀安的兴奋。 她出身云州大户柳家,家道中落前,也是见过世面的。 深知官场险恶。 李怀安攀附三皇子。 现在又想搭上苏丞相,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 墙头草可是这个名利场的大忌。 李怀安沉浸在即将飞黄腾达的喜悦中,全然不觉柳如烟的担忧。 他搂着柳如烟,满嘴酒气地吹嘘着自己未来的宏图伟业: “宝贝儿,等我进了京,就给你买最大的宅子,最好的首饰,让你成为京城最风光的女人!” 柳如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姿色,也不至于给柳家招来灾祸。 那灾祸的根源,正是李怀安! 李怀安这狗东西,算盘打得精明。 知道从普通百姓身上捞不到油水,便盯上了城里的那些富绅大户。 仗着三皇子的势力,他几乎敲诈了城里所有的大户人家。柳家便是其中之一。 李怀安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柳家抄家,霸占了柳家的家产,还强娶了她。 在百姓口中,他是为民除害的好官。 可那些被敲诈的富绅,哪个不恨他入骨? “老爷,妾身有些累了,想先去歇息了。” 柳如烟轻轻推开李怀安,语气柔弱地说道。 李怀安此刻正兴头上,哪里听得出柳如烟的敷衍,一把将她拉回怀里。 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宝贝儿,别急嘛,我们先……” 柳如烟没有再拒绝,依旧像以前一样逢迎。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她需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彻底摆脱李怀安的机会。 那封书信就是个关键。 第二天清晨,柳如烟早早起身,吩咐丫鬟翠儿准备去城外的普济寺上香。 李怀安宿醉未醒,只含糊地应了一声,便翻身继续睡去。 柳如烟看着他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厌恶。 出了府门,柳如烟吩咐车夫绕道前往明月楼云州分号。 翠儿不解地问道: “夫人,我们不是要去普济寺吗?” 柳如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先去明月楼办点事,再去寺庙也不迟。” 翠儿不敢多问,只得乖乖闭嘴。 明月楼云州分号虽然比不得总楼的奢华气派。 但也算得上是云州城数一数二的商号。 柳如烟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淡蓝色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她本就生得貌美,如今更是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气质。 一进明月楼,柳如烟便随意找了个小厮。 也不知那小厮正是傅深的心腹小顺子。 塞给他一块碎银: “小哥儿,上次那位李大人,你还记得吗?” 小顺子眼睛一亮,点头哈腰道: “这位夫人是?为什么要打听李大人?” 柳如烟又塞给他一块更大的银子,压低声音道: “我想打听一些关于那位傅公子的事情,小哥儿可知晓?” 小顺子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傅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柳如烟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顺子眼珠子转了转,凑近柳如烟,神秘兮兮地说道: “夫人,这傅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我们总楼主的心腹,听说啊,明月楼的背景深不可测,和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都有来往呢。” 柳如烟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对傅深的身份更加好奇。 看来,这傅深不仅仅是个商人那么简单。 她又问道: “那傅公子近日可还在云州?” 小顺子摇了摇头: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傅公子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柳如烟心中一沉,正要再问,却见小顺子的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顾虑。 她立刻明白过来,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小哥儿,我想见傅公子一面,不知可否安排?” 小顺子面露难色: “夫人,这……小的实在无能为力,傅公子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柳如烟见状,咬了咬牙,又加了一锭银子: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小顺子看着桌上的银子,终于被柳如烟的“诚意”打动,答应帮忙传话。 他收起银子,说道: “夫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问问。” 柳如烟在明月楼的一间雅间内等待,心中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傅深是否会见她,也不知道自己此举是否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端起茶杯,却一口也喝不下。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雅间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傅深。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气质儒雅,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柳如烟连忙起身,福了福身: “傅公子。” 傅深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夫人,真是稀客啊。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傅公子,妾身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她顿了顿,从袖中掏出那封信,放在桌上。 “想必傅公子认得此物吧?” 傅深的目光落在信上,眼神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拿起信,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将信叠好,放回桌上。 “李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如烟直视着傅深的眼睛,语气坚定: “傅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这封信,足以证明李怀安与苏丞相勾结。妾身今日前来,是想与傅公子合作。” 傅深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柳如烟: “合作?李夫人想怎么合作?” 柳如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妾身想借傅公子的手,除掉李怀安。” 傅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李夫人,你贵为知府夫人,锦衣玉食,为何要害自己的丈夫?李知府虽然贪婪,但对你似乎还算不错,你这样做,岂不是自毁前程?” 第六十八章 求傅公子助妾身一臂之力 柳如烟早料到傅深会如此问。 她凄然一笑,眼圈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傅公子有所不知,妾身这些年在李府过得生不如死!那李怀安表面仁义道德,背地里纳妾无数不说,还经常对妾身施加家暴。妾身这满身的伤痕,便是拜他所赐!” 说着,柳如烟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上几道青紫的伤痕。 她哽咽着,声音颤抖: “傅公子,您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明白,这表面风光对一个女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妾身早就对李怀安恨之入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除掉他!今日前来,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只求傅公子能助妾身一臂之力!” 她掩面哭泣,肩膀微微颤抖。 傅深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对柳如烟的话半信半疑。 一个知府夫人,即便丈夫再不好,也不至于要置他于死地吧? 这里面,恐怕还有什么隐情。 他放下茶杯,语气依旧淡然: “李夫人,你为何要选择与我合作?我不过是一介草民,祖上还是犯官,你就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吗?” 柳如烟擦干眼泪,抬起头,眼神坚定: “傅公子,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与明月楼的关系非同一般,而明月楼背后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我相信,只有傅公子有能力帮我除掉李怀安。”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至于我的秘密,我相信傅公子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况且,我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我自然不会害你。” 傅深陷入了沉思。 柳如烟的话,难以分辨。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有胆识。 与她合作,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柳如烟: “李夫人,你想怎么合作?” 柳如烟见傅深松口,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妾身知道李怀安与三皇子勾结,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只要将这些证据呈交给皇上,李怀安必死无疑!” 傅深冷笑一声: “李夫人,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单凭这些证据就能扳倒李怀安?他背后可是有三皇子撑腰,想要动他,谈何容易?” 柳如烟咬了咬唇,说道: “妾身也知道此事不易,但傅公子若是肯帮忙,此事成功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况且,妾身还可以提供一些其他的线索……” 她凑近傅深,压低声音说道: “妾身知道李怀安藏匿赃款的地方……”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追问道: “哦?在哪儿?” 柳如烟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傅公子莫急,等我们合作达成之后,妾身自然会告诉你。” 傅深并未被柳如烟抛出的诱饵所迷惑,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李夫人,你说的这些,未免太过…顺理成章了。赃款?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了?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傅深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柳如烟,仿佛要将她看穿。 柳如烟面色一僵。 她没想到,傅深竟然如此精明,并没有被她编织的谎言所蒙蔽。 她咬了咬唇,眼眶中再次泛起泪光。 “傅公子,妾身…妾身……” 她支吾了半天,却始终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傅深冷笑一声, “李夫人,坦诚是合作的基础。你若一直遮遮掩掩,这合作怕是谈不成了。” 他顿了顿,又道。 “我从未听说过,有人会为了黎民百姓,去扳倒自己的丈夫,更何况,李知府待你,似乎也并非苛刻。” 柳如烟的肩膀微微颤抖,她凄婉一笑。 这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还有几分隐藏极深的恨意。 “傅公子,您说的没错,妾身…并非是为了什么黎民百姓……”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缓缓道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妾身本是柳家独女,家父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家境…还算殷实。” 柳如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 “李怀安,他仗着三皇子的势力,敲诈了城里所有的大户人家,我柳家…便是其中之一。” 她说到这里,拳头紧紧握住。 “他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柳家抄家,霸占了柳家的所有家产…还…还强娶了我!” 柳如烟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是真正的悲愤和绝望。 “傅公子,您可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家破人亡,被仇人强娶为妻,日日夜夜活在仇恨的煎熬中……”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报仇!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柳家的所有!我要让李怀安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柳如烟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傅深静静地听着,恍然大悟。 她接近机子,并非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 柳如烟要的,是全部! 是柳家的家产,是李怀安的性命,更是她失去的尊严和自由! 傅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如烟的这番坦白,让他看到了更大的利益。 一个被仇恨驱使的女人,远比一个贪婪的官员更容易操控。 “李夫人,我明白了。” 傅深的声音依旧淡然。 仿佛刚才从未听过柳如烟的话。 他站起身,走到柳如烟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合作。”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傅公子,您是答应了吗?” 傅深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他抬眼看向柳如烟,语气意味深长: “李夫人,你说的这些,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李大人如今的处境,怕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有些事,不做,便再没机会做了。” 柳如烟心头一震,傅深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这番话,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暗示。 他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盯上了李怀安。 柳如烟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故作镇定道: “傅公子此话何意?妾身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第六十九章 你的仇,我可以帮你报 傅深轻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李夫人可知,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李大人身为知府,却与三皇子勾结,贪赃枉法,早已成为众矢之的。若是有人抓住他的把柄,参他一本,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柳如烟脸色微微一变,她当然知道李怀安的处境危险. 但她没想到,傅深竟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她心中暗想,看来这傅深果然不是普通人。 “傅公子所言极是,妾身也正为此担忧。” 柳如烟低垂着头。 傅深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缓缓说道: “李夫人,有些事,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路。你今日来找我,想必心中已有决断。只是,这其中利弊,还需你自己好好掂量。” 柳如烟也跟着站起身来,走到傅深身旁,语气坚定地说道: “傅公子,妾身已经没有退路了。今日前来,便是破釜沉舟,只求公子能助妾身一臂之力!” 傅深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柳如烟,沉声道: “李夫人,你当真想好了?” 柳如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想好了!” 傅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柳如烟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傅深。 送走柳如烟后,傅深眉头紧锁。 他反复思量着柳如烟的话,心中疑虑重重。 一个深宅妇人,怎么会对官场之事如此了解? 她甚至知道李怀安藏匿赃款的地点。 柳如烟的话,真真假假,让人难以捉摸。 与她合作,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薛虎。” 傅深的声音低沉。 几乎是话音刚落,薛虎便闪身出现在房间里,抱拳道: “公子有何吩咐?” “你对柳如烟了解多少?” 傅深问道,语气平淡。 薛虎抬起头。 随即恭敬地答道: “回公子,属下对李府的情况略知一二。柳如烟是李怀安的妻子,出身名门望族柳家。只是后来柳家家道中落,她为了家族利益才委身下嫁给李怀安。” “哦?为了家族利益?” 傅深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那她如今这副模样,又是为何?” 薛虎顿了顿,继续说道: “婚后李怀安贪图柳家的剩余财产,不断打压柳家,最终导致柳家破产,柳如烟的父母也因此郁郁而终。柳如烟对李怀安恨之入骨,却又无力反抗,只能隐忍至今。” 傅深听着薛虎的讲述,轻笑起来。 这自然和柳如烟临走时的话别无二致。 “还有呢?关于柳如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傅深追问道。 薛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柳夫人精通诗词歌赋,尤擅古琴,但自从嫁给李怀安后,便不再抚琴,性情也大变。” “不再抚琴?”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个精通音律的人,却放弃了自己最爱的爱好,这其中定有隐情。”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 “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尤其是与外界的联系。” “回公子,属下这段时间一直暗中观察柳夫人,并未发现她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薛虎如实回答道。 傅深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要利用柳如烟对李怀安的仇恨,将这潭水搅得更浑。 “继续盯着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傅深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公子。” 薛虎领命退下。 …… 几日后,傅深收到薛虎的密报。 说柳如烟偷偷离开了李府,前往城郊的一处破庙。 傅深心中一动,立刻动身前往。 破庙年久失修,四处漏风,显得格外荒凉。 傅深隐藏在暗处,观察着柳如烟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独自一人跪在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神情悲戚。 “爹,娘,女儿不孝,至今未能为你们报仇……” 柳如烟的声音哽咽,泪水顺着面颊滑落。 柳如烟哭诉了一会儿,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古琴。 轻轻抚摸着琴弦,眼中充满了怀念。 “这把琴,是爹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她低声说道。 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突然,她双手猛然用力,琴弦崩断。 “李怀安,我与你不共戴天!” 她嘶吼道,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仇恨。 傅深在暗处看着这一幕。 心中暗道:时机到了。 他缓缓走出来,站在柳如烟面前: “李夫人,何必如此痛苦?你的仇,我可以帮你报。”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看到傅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傅深,说道: “傅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深微微一笑,走到柳如烟身旁,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道: “柳夫人,别来无恙啊。” 傅深语气温和。 柳如烟迅速抹去脸上的泪水: “傅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柳夫人,你我都是聪明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恨李怀安,我也想让他身败名裂。” 柳如烟警惕地看着他。 “傅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可以合作。” 傅深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 “你帮我扳倒李怀安,我帮你报仇雪恨。” 柳如烟沉默了。 傅深见她有所动摇,继续说道: “苏丞相与我才是真正的合作关系,他并不知道李怀安的所作所为。你只需要怂恿李怀安去贿赂苏丞相,苏丞相便能抓住他的把柄。我再将李怀安在云州城的罪行告知苏丞相,让他对李怀安恨之入骨。” “我之前给李怀安的书信,说苏丞相器重他,本就是为了稳住他。没想到那封信到了你手里,也算是天意。” 傅深顿了顿,又道: “如果你觉得不够稳妥,我可以再伪造一封书信,就写明月楼与李怀安分红的事。你只需要把信交给三皇子的人……” 第七十章 虚以委蛇 柳如烟听后,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 傅深所言句句在理,而且他展现出的实力和决心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好,我答应与你合作。” 柳如烟终于下定决心。 傅深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智的选择。”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开始向傅深透露李怀安更多不为人知的罪行。 “很好,柳夫人,你提供的这些信息非常重要。”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有了这些,我们就能彻底将李怀安拉下马。” 两人商议了后续的联络方式和行动计划。 并约定在适当的时机再次碰面。 离开破庙后,傅深立刻命薛虎着手准备伪造书信。 并安排人暗中保护柳如烟的安全,以防李怀安察觉。 …… 几天后。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谁?” 柳如烟警惕地问道。 “柳夫人,小的奉我家公子之命,给您送东西来了。” 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柳如烟听出是薛虎的声音,便起身打开了房门。 “薛虎?是什么东西?” 柳如烟问道。 薛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给柳如烟: “这是我家公子命小的交给您的。” 柳如烟接过信封. “就只有这个?” 薛虎连忙点头: “是,就只有这个。” 柳如烟点点头,示意薛虎可以离开了。 薛虎走后,柳如烟关上房门,这才拆开信封。 柳如烟仔细地看了看两封信的内容,确认无误后。 小心翼翼地将信重新放回信封里,然后藏在了自己的贴身衣物中。 她清楚,三皇子留在李府中的人是个周姓幕僚。 暗中找到那个人。 傍晚时分,柳如烟假借送点心的名义。 来到了幕僚的房门外。 她轻轻叩响房门,心中默念着计划的每一个步骤。 “谁?” 屋内传来周桐略带沙哑的声音。 “周先生,我是柳如烟。”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幕僚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柳夫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柳如烟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食盒: “我亲手做了一些点心,想着周先生平日里辛苦,便送来一些,还请周先生不要嫌弃。” 周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柳如烟进了房间。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书桌,几排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柳如烟将点心放在桌上,状似无意地开口道: “周先生,我近日心神不宁,总觉得府里有什么事要发生。” 周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如烟,没有说话。 柳如烟继续说道: “我听说,周先生博览群书,见识广博,不知能否为我指点迷津?” 她从袖中取出信封,轻轻放在桌上, “或许,周先生看过这个之后,便能明白我的担忧了。” 幕僚的目光落在了信封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 “打开看看。” 柳如烟的声音冰冷。 幕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拆开了信封。 “这就是李怀安的真面目?他表面上忠心耿耿,暗地里却与傅深的明月楼勾结,中饱私囊。” 幕僚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封信的分量。 见李不止一次前去明月楼,幕僚心中其实早有怀疑。 “夫人放心,我一定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三皇子殿下。届时三皇子殿下知晓夫人大义,想必也不会为难夫人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信紧紧攥在手中。 …… 回到李怀安身边,柳如烟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 “老爷,妾身听说苏丞相最近对您颇有微词……” 她欲言又止,眼眶微红。 李怀安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新做的官服。 闻言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妇人之见!苏丞相器重我,上次还亲笔写信夸赞我的政绩,你懂什么?” 柳如烟轻轻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柔弱地说道: “可是……妾身听闻京城官场险恶,那些高官们个个都是笑里藏刀,万一……” “万一什么?你少听那些下人嚼舌根!” 李怀安不耐烦地打断她。 但柳如烟的担忧似乎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柳如烟趁热打铁: “老爷,妾身也是为了您好。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不如您备些厚礼,亲自去京城拜访苏丞相,也好让他知道您的心意。” 李怀安沉吟片刻,觉得柳如烟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素来贪婪,又急于往上爬。 为了讨好苏丞相。 立刻准备了满满一箱金银珠宝,亲自前往京城苏府。 数日后,一辆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 车帘掀开,李怀安挪了出来。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指挥着下人将一箱箱沉甸甸的礼物抬进苏府。 苏丞相早已在府内等候。 见李怀安到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热情地迎了上去。“ 李大人一路辛苦,快快请进!” 李怀安受宠若惊,连忙拱手作揖, “下官拜见苏丞相!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丞相大人笑纳。” 苏丞相哈哈大笑,亲切地拍了拍李怀安的肩膀, “李大人太客气了,来来来,里面请。” 他一边说着,打量着李怀安。 两人落座后,苏丞相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大人此次进京,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怀安连忙赔笑道: “下官此次进京,一来是探望丞相大人,二来也是想向丞相大人汇报一下云州的政务,也好让丞相大人放心。” 他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苏丞相。 “这是下官亲手写的奏折,还请丞相大人过目。” 苏丞相接过奏折,只是草草地翻阅了几下,便放在一旁,笑道: “李大人辛苦了,云州有你治理,本相自然是放心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真诚,但心中却早已对李怀安的阿谀奉承嗤之以鼻。 傅深送来的信中,早已将李怀安的底细交代得一清二楚。 李怀安实为三皇子的人,并且在明月楼云州分号开业期间,曾暗中派人打砸。 阻挠明月楼的生意。 信中还提到,三皇子如今对李怀安也颇为不满,意欲除之。 傅深建议苏丞相可以借此机会帮助三皇子一把,缓和双方的关系。 李怀安见苏丞相如此“平易近人”。 心中更是得意,以为自己这番“孝敬”已经起了作用。 送走李怀安后。 苏丞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将李怀安送来的礼物随意地扔在一旁,心中冷笑: “跳梁小丑,也敢在本相面前班门弄斧!” 第七十一章 早朝 苏丞相背着手,绕着那一箱箱金银珠宝踱步,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啧啧,真是下了血本啊,可惜,用错了地方。”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挥了挥手,吩咐下人道:“把这些东西都收好,明儿个,抬到金銮殿上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眼里满是震惊。 这金银珠宝,少说也值个几万两,丞相大人竟然要……抬到金銮殿? 其中一个胆大的忍不住问道:“丞相大人,这……这是要?” 苏丞相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冰冷:“怎么,本相的话你听不懂?” 下人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办!” 待下人退去,苏丞相独自一人站在书房,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李怀安,你这只蛀虫,也活得太久了……” 夜色笼罩下的三皇子府邸,显得格外森严。 一个身穿青衫,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在府门外徘徊,正是柳如烟派来送信的周先生。 “什么人?竟敢在三皇子府前鬼鬼祟祟!”守门的侍卫厉声喝问,上下打量着周先生,语气里满是不屑。 周先生皱皱眉,早就习惯了太子侍卫的跋扈,拱手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故人周先生求见。” 侍卫嗤笑一声:“故人?我看你是想攀高枝的疯子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见三皇子?赶紧滚!” 周先生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 “你什么你!再不滚,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侍卫作势要拔刀。 周先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跟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争辩毫无作用。 他此行关系重大,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后果只怕难以想象... “两位,我带来的消息关乎三皇子殿下的安危,还请两位务必通报一声,否则,日后三皇子殿下若是被自己人出卖,你们可担待不起!” 侍卫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被自己人出卖?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危言耸听!我看你就是个疯子!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就你?还关乎三皇子殿下的安危?真是笑死人了!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话音未落,就见三皇子一身锦衣,缓步走了出来。 “吵什么吵,大晚上的,这个月的俸银,不想领了?” 守门的侍卫见状,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单膝跪地:“参见三皇子殿下!” “怎么回事?”三皇子淡淡开口。 “回禀殿下,此人来路不明,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府邸安宁。” 顺着两人目光,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周先生,脸色微变。 “殿下,此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要来求见您,属下见他形迹可疑,便将他拦下了。” “殿下放心,我们这就把这不开眼的蠢货赶出去,省得碍了殿下的眼!”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两个蠢货,竟然敢拦周先生! “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看看栏的是谁!” “来人,把这两个狗东西拖下去砍了!” 周围的侍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求饶。 三皇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两个侍卫被拖了下去。 等人走远,他连忙上前。 “周先生,快请进。” 三皇子对周先生的态度截然不同,语气热情,惹得一众侍卫内心更是七上八下。 ... 半晌,书房。 周先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递了过去。 “殿下,请看。” 三皇子接过信,没看几眼,眉头就越皱越深。 信中自然是揭露云州知府李怀安,与明月楼云州分号有秘密经济往来的事宜。 他越看,就越觉得内心发凉! “这…这是真的?” 良久,三皇子抬头,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周先生肯定地点了点头,“明月楼背后是傅深,而李怀安,却是殿下您派系的人。他这是…吃里扒外啊!” 三皇子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他贵为皇子,何时被人这般狠狠戏耍过? “好一个李怀安,竟然敢背着我做这种事!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咬牙切齿地:满眼喷火。 “殿下,当务之急,是要先下手为强,除掉李怀安,斩断与傅深的联系。” 周先生轻咳两声,很是识时务的笑声建议道。 “先生所言极是。”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这就安排下去!” … 翌日,金銮殿上,气氛庄严肃穆。 百官按位列队,静候皇帝的到来。 三皇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玄色锦袍,更衬得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不多时,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上龙椅。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列。 皇帝例行询问国事,正准备退朝之时,三皇子突然出列,高声道:“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 “哦?何事?” 皇帝问道。 “儿臣要弹劾云州知府李怀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欺压百姓,罪不容诛!”三皇子义正言辞地说道,并将早已伪造好的证据呈了上去。 苏丞相站在一旁,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这李怀安,要是他没记错,是三皇子党羽… 莫非三皇子觉察到自己弹劾意向,提前自断一臂,以示清白不成? 不该啊… 就算真查出李怀安贿赂京官员,也查不到三皇子头上才对! “臣附议!” 苏丞相突然出列,高声开口。 疑惑归疑惑,既然三皇子起头,那就怪不得他下狠手了! “李怀安曾多次贿赂臣,臣不堪其扰,今日特将这些赃物呈上,以证李怀安罪行!” 说着,苏丞相拍了拍手。 两列身着皂衣的侍从鱼贯而入,每个人都吃力地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 箱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包角的黄铜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更显其内珍宝的价值不菲。 侍从们将十几个箱子整齐地摆放在大殿中央,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瞬间,金光四溢,宝气冲天。 第七十二章 抓捕 最上面的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金元宝,每个都金光灿灿,沉甸甸的,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阳光照射下,金元宝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第二个箱子打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 珍珠,翡翠,宝石。这些珠宝首饰做工精美,造型各异,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第三个箱子,则是一些珍稀的古玩字画,古董瓷器,造型古朴,釉色温润,一看便知是年代久远的珍品。 其他的箱子里,也装满了各种奇珍异宝,令人眼花缭乱。 有罕见的药材,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有精美的玉器,温润如脂,触手生凉;还有各种珍贵的香料,散发出异域风情。 文武百官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箱子,眼神各异。 就连皇帝,也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苏丞相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这才开口。 “启禀陛下,这李怀安狼子野心,贪得无厌!臣本不愿与之为伍,奈何他三番五次地上门‘拜访’,送来这些黄白之物,臣实在不堪其扰啊!” 他说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陛下请看,这白玉如意,这千年人参,这……” 苏丞相指着箱子里的珍宝,一件件细数,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仿佛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哦?他竟敢如此大胆?!”皇帝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龙目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苏丞相痛心疾首道:“陛下明鉴啊!这李怀安简直是无法无天!臣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他却妄图拉臣下水……” 说着,苏丞相竟掩面哭泣起来,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殿上的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心中暗道:好家伙,苏丞相这演技,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这李怀安,怕是真的要玩完了! 皇帝双目圆瞪,豁然起身。 猛地一拍龙椅,震得整个金銮殿都嗡嗡作响。 “岂有此理!简直是胆大包天!众爱卿,你们怎么看?” 众臣噤若寒蝉。三皇子和苏丞相联手,这分明是针对傅深一派的行动。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更何况,证据确凿,那些金银珠宝就摆在眼前,谁敢为李怀安辩护? 于是,群臣纷纷出列,义愤填膺地表示要严惩贪官污吏,维护朝廷纲纪。 “臣以为,李怀安罪大恶极,应当立即将其革职查办!” “臣附议!如此贪赃枉法之徒,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陛下,李怀安身为云州知府,却如此贪婪,必然鱼肉百姓,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一时间,大殿上群情激奋,仿佛李怀安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三皇子站在一旁,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没想到,苏丞相竟然如此“配合”,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好!既然众卿家都如此认为,那就将李怀安暂时收押,彻查此案!” 皇帝怒气未消,重重地一拍桌子,“来人,立刻将云洲知府李怀安,押入天牢!” ... 散朝后,官员们鱼贯而出,三皇子却刻意放慢了脚步,待苏丞相走到御花园时,才快步上前拦住他。“苏大人留步。” 苏丞相停下脚步,脸上堆满笑容:“不知三皇子有何吩咐?” 三皇子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苏大人,你今日这出戏……唱得未免也太逼真了些吧?李怀安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 苏丞相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捋了捋胡须,一脸正气凛然。 “三皇子此言差矣!臣身为朝廷命官,铲除贪官污吏乃是分内之事,何谈相助?” “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维护朝廷纲纪,匡扶正义,与三皇子并无关联。”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暗骂:老狐狸!装得还挺像! 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苏相高义!本皇子佩服!只是…不知苏相是如何得知李怀安贪赃枉法的证据的?” 苏丞相淡淡一笑,“臣为官多年,这李怀安的劣迹早已是人尽皆知。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这才一直隐忍不发。如今证据确凿,臣自然要将其绳之以法!” 三皇子干笑两声,不由感叹:这老东西,嘴还真严! 他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不打扰苏相了。” 说罢,转身离去,背影中透着一丝阴沉。 话分两头,京城最奢华的青楼——醉仙楼内,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李怀安左拥右抱,怀里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美人,正享受着美酒佳肴。 他举起酒杯,哈哈大笑:“来,美人儿,陪本官喝一杯!” 一个美人娇笑道:“大人,您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啊。” 李怀安得意地摸了摸胡子:“那是自然!本官马上就是丞相面前红人,升入京城,指日可待!” “大人英明神武,自然步步高升!” 李怀安被吹捧得飘飘然,正要再饮一杯, 全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 “哐当!” 一声巨响,醉仙楼的大门被一群身穿盔甲的侍卫撞开。 侍卫们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吓得楼内的客人四处逃窜,莺莺燕燕的娇呼声响成一片。 “李怀安何在?!”为首的侍卫厉声喝道。 李怀安醉醺醺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先是一愣,随即酒醒了大半。 李怀安先是一愣,随即酒醒了大半,他挣扎着大喊:“你们干什么?大胆!本官可是云州知府!你们竟敢……” 一个侍卫拿出圣旨,厉声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州知府李怀安,贪赃枉法,罪大恶极,着即打入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李怀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拼命挣扎,大声喊冤,“冤枉啊!下官冤枉!这其中定有误会!” 然而,任凭他如何叫喊,侍卫们都无动于衷,将他五花大绑,拖出了醉仙楼。 第七十三章 逃亡与追杀 夜幕低垂,三皇子府邸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皇子阴沉的脸色。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 苏丞相那张老狐狸般的笑脸,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三皇子低声呢喃,猛地灌下一口凉茶,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该死的苏老头!往日里装得跟个清高神仙似的,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主动递刀子捅李怀安?” 往日里,苏丞相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今日却反常地落井下石,主动递上李怀安的罪证,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他绝不相信!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如同这夜色一般,愈发阴沉。 李怀安是他安插在云州的亲信,掌握着他在云州的诸多生意,如今李怀安被抓,无异于断了他在云州的左膀右臂,这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 “难道……又是傅深那家伙?!”三皇子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一想到傅深,他就恨得牙痒痒。 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家伙,实则城府极深,诡计多端,自己已经不止一次在他手上吃亏了。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的猎物,而傅深,就是那只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蜘蛛! “该死!”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惊得窗外树上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走了。 夜色如墨,几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车内,柳如烟一手紧紧攥着个小锦盒,一手撩开车帘,不时回头望向逐渐远去的京城,眼神复杂。 锦盒里装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李怀安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账簿,足以将三皇子拉下马的铁证。 “驾!再快些!”柳如烟催促车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车夫不敢怠慢,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速度又提升了几分。 身为李怀安的宠妾,她不但姿色出众,更是心思缜密。 李怀安被抓后,她很清楚,三皇子绝不会放过她这个知情人! 三皇子府内,下人慌慌张张地禀报:“殿下,不好了!柳如烟,柳如烟她跑了!带着所有的东西,连夜跑了!” 三皇子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该死的贱人!竟然敢耍我!” 他本以为李怀安被抓,这云州的生意还能由柳如烟暂时代管,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胆大包天! “来人!立刻派五百死士,务必将那贱人抓回来!生死不论!” 三皇子咬牙切齿。他绝不能让一个知情人走脱! 与此同时,苏丞相府内,苏丞相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方才收到消息,三皇子派出了五百死士追杀柳如烟,这让他心急如焚。 李怀安的案子是他和傅深一手策划,柳如烟是关键证人,若是被三皇子灭口... “陛下还是谁也不见?” 他看了一眼身旁下人,语气焦躁。 “回老爷话,皇上正在气头上,张公公说谁也不见!” 下人撇了一眼满脸怒意的自家主子,生怕触了霉头,连忙回道。 “该死!”苏丞相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心中暗骂皇上昏庸。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苏丞相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来人,快马加鞭,给柳如烟送信!告诉她,三皇子派人追杀她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给傅深也送一封信,就说……就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马车内,柳如烟看着越来越近的云州城,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哼,三皇子,也不过如此嘛。”她轻蔑笑了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逃脱的未来。 然而,下一刻,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夫人,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柳如烟脸色一变,“什么?追上来了?有多少人?是三皇子的人吗?”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苏丞相的人,派人……派人送信。” 柳如烟松了口气,笑骂道:“这种小事,下次别搞这么大阵仗,吓死人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将信递了上去,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信……信上说,三皇子派了五百死士,马上就要来截杀我们……” 柳如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把夺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五百死士!三皇子这是要势在必得! “快!全速前进!快进城!” 柳如烟脸色骤变,迅速下令。 车夫拼命挥舞着鞭子,马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然而,为时已晚... 下一瞬,一队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从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冲了出来,将柳如烟的车队团团围住。 这些士兵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眼神冰冷,杀气腾腾。 正是三皇子派出的死士。 柳如烟看着这些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士兵,心中充满了绝望。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为首的死士头领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到柳如烟的马车前,语气冰冷,“柳如烟,束手就擒吧,三皇子要活的。” 柳如烟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包袱,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知道,落到三皇子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与其受尽折磨而死,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她猛地掀开车帘,从车厢内抽出藏匿的匕首,指着那名死士头领,厉声喝道:“想要我的命,就过来拿!” 死士头领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柳如烟的护卫虽然忠心,但终究只是些普通的护院家丁,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的对手? 刀光剑影不过一瞬间,护卫们便如同麦子般倒下,鲜血染红了官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第七十四章 援军 柳如烟的贴身丫鬟翠儿紧紧地护在她身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夫人,怎么办?我们……我们逃不掉了!” 柳如烟死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绝望。 她后悔了,后悔不该如此轻敌,不该低估了三皇子的狠辣。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乔装打扮,悄悄离开京城! “哈哈哈,柳如烟,螳臂当车,还敢反抗?” 死士头领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如烟,眼中满是戏谑。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直指柳如烟,“三皇子说了,要活的,不过……死的也行!” 她猛地推开翠儿,举起匕首,嘶声喊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罢,便不顾一切地朝死士头领冲了过去。 “不自量力!”死士头领冷笑一声,挥刀便砍。 几个回合下来,她便被逼到了绝境,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 鲜血顺着伤口流淌,染红了她的衣衫。 眼看寒光临头,她绝望的闭上双目,静待死亡的来临... “夫人,快走!” 翠儿大喊一声,突然挡在了柳如烟面前,用自身体挡住必死攻击。 “翠儿!” 柳如烟目眦欲裂,眼睁睁地看着翠儿倒在了血泊之中。 “贱婢!”死士头领怒骂一声,一脚将翠儿的尸体踢开。 “柳如烟,你还有什么遗言?” 就在柳如烟绝望之际,大地突然传来一阵震颤。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滚滚,震耳欲聋。 “什么声音?” “好像……好像千军万马!” 死士头领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厉声喝道:“都别慌!不过是一些乡野村夫罢了!” 话音刚落,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一道黑线,黑线迅速扩大,转眼间便化作一片黑色的浪潮,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骑兵!是骑兵!”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这支军队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到边际,少说也有数千之众。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盔甲,手持长枪,纪律严明,与那些死士截然不同。 死士头领脸色大变,握刀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竟然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支军队! 柳如烟原本已经闭目等死,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睁开了眼睛。 望着黑压压的骑兵,她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希望……真的是希望……” 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几乎哽咽。 尘土飞扬中,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走出人群。 马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将军,身穿银色盔甲,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鹰隼。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场景,目光最终落在柳如烟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此处乃云州地界,尔等竟敢在此截杀平民,其罪当诛!” 年轻将军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山谷间回荡。 柳如烟一愣,旋即认出了来人,正是傅深! 她喜极而泣,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地,朝着傅深叩首道:“小女子柳如烟,叩谢大人救命之恩!” 死士头领见这阵仗,知道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但他仍旧强装镇定,对着傅深怒吼道:“你敢跟我们作对?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傅深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我倒要听听,你们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 死士头领一时语塞,差点脱口而出“我们是三皇子的人”。 他瞬间便反应过来,如果真的报出三皇子的名号,那就是承认三皇子私养死士,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狠狠地瞪了傅深一眼,咬牙切齿地道:“小子,今天我们认栽,让开!” 傅深冷笑一声:“截杀良民,岂能说走就走?你们必须认罪伏法!回去我还要好好拷打你们,看看你们到底受谁指使!” 死士头领顿时勃然大怒:“你惹不起我们!”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用激将道:“哦?我倒要看看,我惹不起什么人!有种你就报出你主子的名字!” 死士头领怒不可遏,大手一挥。 “杀出去!一个不留!” 傅深见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没诈出来。” 随即冷声下令:“全杀了吧。” 死士首领一声怒吼,如困兽般挥舞着手中长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他身形鬼魅,刀法狠辣,每一刀都直取官兵要害。 一名官兵躲闪不及,被一刀劈中肩膀,鲜血喷涌而出,惨叫着倒在地上。 其余死士也纷纷效仿,如同猛虎下山,凶狠地扑向官兵。 官兵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这些悍不畏死的死士,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招架。 好在片刻后,他们组成阵型,长枪如林,盾牌如墙,局势一时陷入僵持。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地面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流淌成河,染红了大地。 死士尽数被数十名官兵围攻,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围。 下场不过是力竭而亡,倒在了血泊之中。 傅深端坐在马上,冷眼注视着这场惨烈的厮杀。 一个时辰后,战斗终于结束。五百死士全部被歼灭,无一幸免。 官兵也损失惨重,尸横遍野,触目惊心。 柳如烟看着这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她虽然得救,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丫鬟翠儿为了保护她而死,那些忠心耿耿的护卫也悉数战死。 傅深走到柳如烟面前,语气温和。 “柳夫人,受惊了。如今危机已除,我护送你进城。” “多...多谢傅大人。” 柳如烟苦笑一声,看着遍地失身,一时缄默无言。 “柳夫人,斗争难免会有牺牲,走吧。” 仿佛看出对方心中所想,傅深长叹一声,出言安慰道。 “大人说笑了,妾身跟随李怀安多年,倒也见惯了这些尔虞我诈,只是这般场面...” 柳如烟摇摇头,飒然一笑。 留下官兵打扫战场,傅深便带柳如烟直奔云州城而去。 第七十五章 安顿 没了这些死士,接下来的行程倒是颇为顺遂。 一行人顺利入城后,在一处府邸落脚。 “多谢傅公子搭救,妾身还有一事...” 柳如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正要开口,却被傅深直接打断道。 “柳夫人,你且安心住下,一切事宜待等安顿好再说。” “早些歇息吧,我就不叨扰了” 言罢,也不等对方答话,率先转身径直离去。 ... 京城,三皇子府邸。 “你说什么?!五百死士,全军覆没?!” 三皇子原澈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浸湿了昂贵的波斯地毯。 柳如烟跟随李怀安多年,一旦被傅深撬开嘴,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的,殿下息怒。” 跪在地上的探子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傅深…傅深带兵将他们全歼了……”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滚,都滚出去!” 探子连滚带爬窜出,身后,是接二连三玉器破碎声音。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柳如烟的脸上,她缓缓睁开双眼, 昨夜的惨烈景象依然历历在目,丫鬟翠儿临死前的惊恐眼神,护卫们浴血奋战的嘶吼,都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如今她孑然一身,必须为自己寻个出路。 她起身梳洗打扮,特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 略施粉黛,遮掩住脸上的憔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弱无助,惹人怜惜。 用过早膳后,她便只身前往傅深的府邸。 片刻后,傅府。 “柳夫人,别来无恙啊。” 傅深轻珉一口茶水,云淡风轻道。 言谈举止,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一般。 柳如烟盈盈下拜:“昨日之事,多谢傅公子。” “柳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不知柳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公子,我如今已是孤苦无依,无处可去...” 柳如烟微微稽首,低声开口。 “还盼公子看在妾以身入局份上,为妾身谋一份差事。” “妾身愿为公子做牛做马,以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柳如烟,李怀安虽入天牢,生死未卜,但事情还未定性,你就来求我收留,就不怕他回来找你算账?” 傅深皱皱眉头,仍旧好心提醒道。 柳如烟自愿替他办事,他求之不得。 只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是不是三皇子施展的计中计? 舍弃一个云州知府,便能换来一个受自己百分百信任的暗子。 这笔买卖,怎么看起来都不太亏! “公子说笑了,李怀安视我如敝屣,又怎会在乎我的死活?” “更何况,是我劝他去京城...不论如何,我都是傅公子这边的人。” “妾身对李怀安的所作之事,了解一些,他这些年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欺压百姓,罄竹难书!” “只要公子需要,妾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如烟惨然一笑,丝毫没有半分保留。 “柳夫人,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有” 柳如烟点点头,眼神决绝。 既然选择了傅深,她只能赌! “李怀安藏匿了财物,具体位置妾身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曾提过一个地方——城郊的废弃寺庙。” “废弃寺庙?正好四下无事,不妨走上一遭。” 傅深挑挑眉,豁然起身。 他可不会凭着三言两语就信了对方诚意,凡是,总归是要看实际。 柳如烟一愣,显然未曾想到傅深会如此雷厉风行,下意识点了点头。 .... 傅深仅带几名近卫,柳如烟领头,一行人前后脚朝郊外走去。 城郊的废弃寺庙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蛛网遍布,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公子,这里荒凉已久,当初李怀安就是抱着无人发现的心态,才选取此地藏宝。” “倒也聪明。” 傅深点点头,看柳如烟进去,紧随其后。 众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寺庙,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令人作呕。 一行人提着灯笼,仔细搜寻着每一处角落。 从破败的蒲团到倾倒的香炉,甚至连梁上悬挂的残破幡布都没放过。 最后,在佛像背后,一块看似普通的石砖引起了众人视线。 它与周围的石砖颜色略有不同,用手轻轻一推,竟发出沉闷的声响,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幽暗入口。 暗室里,堆满了金银财宝,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看来,李知府这些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啊。” 傅深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傅公子,你觉得...这些财物该如何处置?” 柳如烟眼神平静,没有丝毫贪婪之意,反倒是转过来朝傅深问道。 傅深沉吟片刻,挥了挥手。 “这些财物来路不正,拿去钱庄换了钱财,做粥舍给人们施粥吧...” “全凭公子安排。” “柳夫人,李怀安已然入狱,这些财物,除了能做些善举,倒是可有可无...” 看傅深话里有话,柳如烟心中咬咬嘴唇,似乎在做什么考量。 半晌,她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径直呈上。 “公子,这是李怀安的秘密账册,上面记载了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傅深眉头一挑,大的来了! 他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不露声色。 结果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摞账本。 随便翻阅几页,他心中了然。 “柳夫人好大手笔!” “这账册若是能证明跟三皇子有关联,京城的天,只怕是要变了!” 傅深眼神深邃,淡淡扫过面前妇人脸色,语气莫名。 里面不到有李怀安招募死士的开支,更有跟不少京城大员的经济往来。 想必这么些年,李怀安承担的角色,定然是三皇子身边的“钱袋子”! 也难怪柳如烟只身逃出京城,三皇子要搞出这么大阵仗... “过几日,安排柳夫人去明月楼做事。” 既然对方真心投诚,傅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挥手吩咐。 “谢傅公子!” 柳如烟一喜,连忙拜倒。 有对方这句话,方才是彻底接纳了自己! “你先别高兴太早,虽是我安排,但你也要从基层干起...” “鸡层?养鸡吗?” 第七十六章 变故 几日后,明月楼。 “哟,这不是李大知府的夫人吗?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柳如烟咬紧嘴唇,没有理会他,继续手中的活。 她从锦衣玉食的夫人沦落为店中杂役,心中五味杂陈。 每日的工作不过是洗衣扫地,端茶倒水,还要忍受店中伙计的奚落和嘲讽。 “怎么?哑巴了?以前那股子趾高气昂的劲儿哪去了?” 方才开口的王麻子不依不饶,伸手便要去摸柳如烟的脸。 柳如烟猛地躲开,怒视着他:“你放尊重些!” “尊重?你一个失了势的夫人,也配跟我谈尊重?” 王麻子哈哈大笑,引来周围其他伙计的哄笑。 “都说落魄凤凰不如鸡,柳夫人还不是凤凰,何不当个鸡给兄弟们耍耍?” “怎么说话呢,好歹是知府大人的物件,岂能让咱们这些人轻易染指?” “那是,多半是想在咱们明月楼寻个合适的富商,好勾搭上位嘛!” “官老爷看不上的破鞋,这些猴精的富商就看得上?” 听周遭人群哄笑,柳如烟心中屈辱,却一言不发。 “怎么,是工作太闲,还是我对你们太好?” 蓦然,傅深的声音在侧响起,吓得众人一个激灵。 “公子...小的...小的只是随口胡诌!” 傅深看着他:“胡诌?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去账房,领了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傅公子,小的知道错...” “聒噪!自己走,还是我请你走?” 傅深皱皱眉头,丝毫没有留半分情面。 明月楼待遇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他可不缺伙计。 “柳夫人,你受委屈了。” 柳如烟低着头,眼眶微红:“多谢公子为我做主。” “柳夫人,你若是不愿待在这里,我可以另作安排。” “公子说笑了,妾身如今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呢?这里挺好的,至少能让我有事可做,不至于胡思乱想。” “以后,若再有人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傅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云州店。 虽然傅深惩治了王麻子,但柳如烟在店里的日子并没有因此好过多少。其他伙计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却依旧对她冷嘲热讽,指桑骂槐。 “瞧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伙计对着同伴小声嘀咕。 “就是,要不是公子护着她,她早就被我们赶出去了。”另一个伙计附和道。 “可不是嘛,一个罪臣的妻子,也配得到公子的庇护。” “你们小声点,别被她听见了。”一个稍微年长的伙计提醒道。 “怕什么?她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 一日,店里来了位衣着华贵,面容俊朗的公子哥。他身后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随从,一看便知来头不小。 公子哥进店后,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柳如烟身上。 “这位姑娘,听说你们店里有能让人一夜白头的香料?” 公子哥语气轻佻,眼神放肆地在柳如烟身上游走。 柳如烟眉头微蹙,她从未听说过店里有这种香料。 “公子怕是听错了,我们店里只有各种美容养颜的香料。” 公子哥却不信,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递给柳如烟。 “这是我从一个江湖郎中手里买来的方子,说是要用几种特殊的香料调配,才能制成这种‘白头香’。那江湖郎中说,只有你们店里才有这些香料。” 柳如烟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上面列出的几种香料确实都是店里有的... 但这些香料单独使用并无害处,可若是按照方子上的比例调配,却会产生一种毒素,长期使用会使人头发变白,甚至损伤身体。 她心中一惊,这公子哥买这方子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是想害人? 柳如烟不动声色地将方子收好,语气平静地说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问问傅公子。” ... 她转身去了后院,找到了傅深,将方子递给他看。“傅深,您看看这个。” 傅深看完方子,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方子上的香料搭配确实古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公子哥来路不明,我们不得不防。” 柳如烟点点头,说道:“我想办法拖延时间,您赶紧去报官。” 傅深应了一声,立刻出门去了。 柳如烟回到店里,对公子哥说道:“公子,这方子上的香料我们店里都有,但需要一些时间调配,您请稍等片刻。” 公子哥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他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地朝柳如烟投来轻浮的目光。 柳如烟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一边假意调配香料,一边暗中观察着公子哥的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子哥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怎么还没好?你们店里到底行不行啊?” 柳如烟面不改色地说道:“公子莫急,这香料调配需要精确的比例,稍有偏差就会影响效果,还请您耐心等待。” 就在这时,几名官差冲进了店里,为首的正是之前来买星兰香的那位妇人的丈夫,城中有名的富商赵员外。 “就是他!就是他卖给我妻子那种害人的香料!”赵员外指着公子哥大声喊道。 公子哥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想要逃跑,却被两名官差一把抓住。 原来,赵员外的妻子自从用了星兰香之后,睡眠是好了些,但不知为何,脾气却变得越来越暴躁,甚至还动辄打骂下人。 赵员外起初以为是妻子身体不适,便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却查不出任何病症。 后来,赵员外偶然间发现妻子每次发脾气后,身上都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异香,这香味与星兰香十分相似,但却又有些不同。 他这才起了疑心,便暗中派人调查。 发现这公子哥最近一直在城中兜售一种名为“怒火香”的香料,这种香料与星兰香的原材料相似,但添加了一种特殊的药材,可以使人情绪激动,易怒暴躁。 赵员外怀疑妻子是被这“怒火香”所害,便报了官... 第七十七章 归途 官差们经过调查,确认了赵员外的猜测,便立刻前来抓捕公子哥。 公子哥被抓后,供认不讳。原来,他是受人指使,故意在城中散播“白头香”的谣言,目的是为了败坏云州日化店的名声,然后趁机推销自己的“怒火香”。 柳如烟的机智和冷静,不仅保住了云州日化店的声誉,还帮助官府破获了一起阴谋,再次立下了大功。 傅深对柳如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握着柳如烟的手,激动地说道:“柳夫人,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 ... 经历了这场风波,柳如烟更加成熟稳重,也更加明白了人心的险恶。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而是开始积极地参与店里的经营管理,并提出了许多新的想法。 她建议傅深扩大经营范围,不仅销售香料,还销售一些其他的美容产品,例如胭脂、水粉、面膜等等。她还建议傅深改进香料的**,使其更加精美,更能吸引顾客。 傅深对柳如烟的建议十分赞赏,并全权委托她负责店里的经营管理。 在柳如烟的努力下,云州日化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成为了城中最大的香料店。 傅深看着焕然一新的云州日化店,心中对柳如烟的佩服更深了。 这女人,不仅有胆识,还有头脑,简直是个人才! 他原本只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如今却觉得,她值得拥有更多。 “云州日化店能有今日,全仰仗柳夫人,”傅深顿了顿,目光落在柳如烟身上,“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柳夫人可否应允?” 柳如烟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傅公子但说无妨。” 傅深从袖中取出一枚雕工精细的玉牌,递到柳如烟面前。 “这是明月楼日化店的云州分号掌令,在下想请柳夫人出任分号公子,全权负责分号的经营。” 明月楼日化店,在各州府都有分号,这云州分号,更是其中翘楚。 让柳如烟一个曾经的阶下囚,去执掌如此重要的分号,这无疑是对她莫大的信任。 柳如烟心中一惊,连忙推辞。 “傅公子,这……这使不得!小女子才疏学浅,如何担此重任?” 傅深却笑了笑,语气坚定。 “不必过谦,我相信你能力。” “在云州日化店的经营上展现出的才干,在下都看在眼里。” “更何况,经历了这么多,比常人更懂得经营,也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柳如烟沉默了,她明白傅深这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她,也是真心实意地欣赏她的才能。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牌,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感到一阵暖意。 “好,”柳如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我答应你。” 傅深见她答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明日我便安排人将分号的账簿和钥匙交予夫人。” 他顿了顿,又想起一事。 “对了,柳夫人一个女子,独自管理分号,难免会有不便之处。我已安排了薛虎护卫,负责保护夫人的安全。” 柳如烟点点头,表示理解。 “多谢傅公子的周全考虑。” 次日,柳如烟正式接手了明月楼日化店的云州分号。 她雷厉风行地整顿了分号的内部管理,并将之前在云州日化店积累的经验运用到分号的经营中。 她推出了许多新的香料和美容产品,例如可以根据顾客需求定制的香囊,以及具有美白功效的珍珠粉面膜。 这些新产品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广大顾客的热烈追捧。 云州分号的生意蒸蒸日上,傅深彻底放下了心。 他站在二楼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笑容,不再是逢场作戏的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欣慰。 ... “柳夫人,这是今儿的账目,您过目。” 一个伙计恭敬地将账簿递到柳如烟面前。 柳如烟接过账簿,随意翻了翻,点点头。 “嗯,放着吧。” 伙计退下后,傅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盏刚沏好的香茗。 “你真是越来越有做掌柜的模样了。” 柳如烟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傅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傅深一愣,旋即洒然。 “怎么,这么快就赶我走了?” “明日我便启程回京,云州分号就交给你了。薛虎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柳如烟点点头,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对傅深,确实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钦佩。 “京城……繁华似锦,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柳如烟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 “朝中局势复杂,身不由己。” 柳如烟淡淡一笑,“傅公子日理万机,我怎敢耽误。” ”薛虎进来。“ “属下在。” “我明日启程回京,你留下保护柳夫人,”傅深顿了顿,“我之前承诺你带上你的家小,我会安排他们一同进京。” 薛虎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下去吧,明日辰时,在城门口集合。” 薛虎再次叩谢,然后退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薛虎一家老小正收拾着简单的行囊。 薛虎的妻子,一个略显粗糙的妇人,正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年幼的儿子,让他路上要听话,别给傅公子添麻烦。 那孩子,不过五六岁光景,生得虎头虎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对即将到来的京城之行充满了期待。 不多时,薛虎一家收拾好之后,来到傅深面前。 “公子,我们准备好了。”薛虎恭敬地说道。 傅深点点头,“走吧。” 他转身欲走,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柳如烟。“保重。” 柳如烟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她明白,傅深此去,前途未卜,京城那个漩涡,不知会将他卷向何方。 接管云州,是她能做的最好报答。 傅深一行人出了云州城,一路向北,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京城,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却让他感到陌生... 充满了权力和欲望的争斗,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风雨欲来,他也必须面对! 第七十八章 红袖 傅深抵达京城时,城门将落未落,厚重的城门在昏暗的天色下如同巨兽的獠牙,透着森然的寒意。 守城的士兵例行检查了他们的路引,例行公事般盘问了几句便放行了。 进了城,喧嚣之气扑面而来,与云州的宁静截然不同。 叫卖声、车马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灯火通明,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傅深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径直去了明月楼。 这座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也是傅深的产业之一。 公子,楼上请,奴家这就去叫她。” 傅深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包厢。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着,眼神却冰冷如霜。 不多时,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来。 她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与这喧闹的明月楼格格不入。 见到傅深,她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公子。” 傅深示意她坐下,“云州一行,辛苦你了。” 红袖在他对面坐下,沉默不语,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 “朝中局势,想必你也略知一二。”傅深放下酒杯,语气沉重,“我此次回京,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红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傅深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认真。 傅深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他将锦盒轻轻推到红袖面前。 “这里面,是三皇子李怀安勾结的证据。”傅深语气低沉,眼神锐利如刀。 “我此次回京,便是要将这他绳之以法!” 只是京城局势复杂,我如今势单力薄,这东西放在我身上,太过危险。” 红袖看了一眼锦盒,没有伸手去接。 “公子此举,风险太大。三皇子如今权势滔天,若是被他知晓……” 傅深冷笑一声,“我傅深,什么时候怕过风险?况且,这东西放在你这里,比放在我这里安全得多。” 红袖依旧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傅深明白她的顾虑,他伸手握住红袖的手,语气温柔了几分。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为了京都的百姓,为了大燕的江山,我别无选择。”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深深的疲惫。 红袖看着他,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公子既然决定了,红袖自当尽力而为。只是公子万事小心,切莫以身犯险。” 她终于伸手,将锦盒收下。 傅深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中,带着一丝感激。 “我信你。”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京城,眼神深邃而迷离。 “京城,我回来了。” 红袖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很是复杂。她知道,傅深此次回京,注定会掀起一场风波。 而她,也将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傅深离开明月楼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公子回来了。” “公子,您这次回来,是为了……”福伯欲言又止。 “为了扳倒三皇子。”傅深的声音低沉,神色坚定。 福伯闻言,脸色大变,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公子,三皇子如今权势滔天,您……您这样太危险了! 傅深抬手打断了福伯的话,语气却流露出几分不容置疑:“福伯,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可是公子,您现在势单力薄,如何与三皇子抗衡?就算您手里有证据,也未必能扳倒他啊!” “公子,您三思啊!” “福伯,我意已决,不必再劝。你也早些休息吧。” … 隔天一早,红袖乔装打扮一番,与明月楼那个妩媚动人的花魁判若两人。 红袖在京城摸爬滚打多年,乔装打扮对她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便是明月楼的姑娘们也未必能将她认出。 红袖一路避开巡逻的士兵,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三皇子府的后门。 她轻轻叩了三下门,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形精瘦的男子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红袖一眼,低声道:“红袖?” 红袖点点头,男子侧身让她进去,并迅速关上了门。 “红袖姑娘,三皇子已等候多时了。” 男子说着,引着红袖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走廊。 红袖微微欠身,“见过三殿下。” “倒是出落的愈发水灵!难怪傅深那小子对你如此倾心。” 见她不语,三皇子冷哼一声,“怎么?你似乎有些不高兴?莫非,你对他也有情?” 红袖轻轻摇头:“殿下说笑了,红袖身份卑微,怎敢高攀傅公子。” “高攀?傅深如今不过是个落魄世子,你可是京城第一花魁,要说高攀,也是他高攀你才是!” 三皇子挑挑眉,语气轻蔑。 “你这次前来,可是有什么...” “我来是有一物是想想交给三皇子殿下” 红袖从衣襟内取出锦盒,双手奉上。 三皇子接过,打开只看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傅深啊傅深,你也有今天!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本皇子?真是可笑至极!” “红袖,这次你立了大功,本皇子重重有赏。” “傅深那个蠢货,还以为你对他忠心耿耿,却不知你早已是本皇子的人。” “他费尽心思搜集的证据,最后落入我手,真是讽刺!” “好了,你下去吧。” 三皇子挥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回到明月楼,红袖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一些碎银,便离开了这纸醉金迷的地方。 她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如同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明月楼的喧嚣与她再无瓜葛。 ... “公子,吃早饭了。” 福伯来到傅深门外,轻轻扣了三下。 “知道了。” 傅深揉了揉惺忪睡眼,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用完早饭后,他便前往明月楼。 一路心神不宁,却又抓不住头绪。 熟悉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莺莺燕燕的娇笑声在楼中回荡。 他径直走向红袖的房间,却发现房门紧闭,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红袖?” 第七十九章 背叛 傅深心中一沉,抬手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他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回应。 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傅深不再犹豫,猛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红袖的身影? 她常用的胭脂水粉、衣物首饰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梳妆台和床铺,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般。 傅深愣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红袖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公子,一大早来找红袖,干嘛” 鸨母紧随其后,连忙上前问道。 傅深一把抓住鸨母的手臂,“红袖呢?她去哪了?” 鸨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红…红袖姑娘…她…她一早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 傅深的只觉一阵晕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公子,您没事吧?” 傅深没有理会她,只是呆呆地坐着。 ... 三皇子府邸。 书房正中中,三皇子正悠闲地品茶。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的,正是红袖交给他的锦盒。 里面装满了各种文书和信件,每一份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三皇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他拿起其中一份文书,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将其扔进一旁的火盆中。 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份文书,将其化为灰烬。 这些证据是他最大的威胁,如今被他彻底销毁了! “傅深啊傅深,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扳倒我?” 三皇子自言自语道,“你太天真了!这下看你在怎么和我斗!”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去,给本王准备一壶好酒。” 三皇子心情大好,决定好好庆祝一番。 “遵命!” 三皇子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红袖婀娜多姿的身影。 这个女人,真是帮了他大忙!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三皇子嘴角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等本王解决了傅深,就好好奖赏你一番!”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红袖正坐在一辆马车上,飞快地远离京城。 红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帕子上的梅花被揉得皱巴巴的。 她掀起车帘一角,望向身后越来越模糊的京都,眼神复杂。 ... 傅深回到府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家贼难防...”他轻叹一声,语气莫名。 本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如此结局。。 陡然,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圣旨到!傅深接旨!” 傅深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快步走到门口,跪下接旨。 宣旨的太监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傅深即刻进宫觐见!钦此!” 傅深双手接过圣旨,眉头微皱。 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突然宣他进宫,究竟所谓何事? 半晌,皇宫内。 傅深穿过重重殿宇,来到御书房。 “草民傅深,见过陛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傅深...最近可好?” “臣安好,皇上圣体安康否?” 傅深直视着皇帝,语气平静无波。 皇帝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疲惫:“傅深啊,你忠心耿耿,朕心知肚明。” “只是这朝廷上的事,错综复杂,有时候啊,需要一些…变通。” “朕听闻你收集了不少三皇子的罪证?” 皇帝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让傅深心头一震。 傅深心中一颤,表面仍古井无波。 皇帝顿了顿,继续说道:“三皇子虽然有些过失,但他终究是朕的儿子。你如此行事,置朕于何地?” “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罢了,”皇帝叹了口气,“你也是一片忠心,朕就不提此事了。” 傅深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疑惑更甚。 “朕打算派你前往临城担任县令,”皇帝突然说道,“你可愿意?” 傅深愣住了,他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给他这样一个安排。 临城地处偏远,是个穷乡僻壤,去那里当县令,无异于被贬谪。 “臣……臣不愿。” “哦?为何不愿?” “回皇上,臣在京城还有诸多产业需要打理,明月楼,如今正是蓬勃发展之际,臣若是离开,恐怕……” “哦?无商不奸,朕可是不太希望京城出现这么一个受众人吹捧的去处...” “臣愚钝,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傅深心里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借三皇子之事,用明月楼敲打自己,这是... “傅爱卿一向才智过人,怎么到了临城这小事上,忽然变得愚钝不堪了呢?” “陛下,臣并非愚钝,也并非不愿为陛下分忧。只是臣并非儒生,上任临城县令一职,不合礼法。” “朕觉得你很合适,”皇帝笑了笑。 “临城虽然偏远,但也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治理。你年轻有为,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机。” 傅深还想再推辞,但皇帝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好了,朕意已决,下去吧。“ 傅深无奈,只叩首谢恩。 从御书房出来,傅深的心情沉重无比。 这次去临城,恐怕说是赴任,实则流放。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收集到的罪证扳倒三皇子,却落个虎头蛇尾下场。 … 夜幕降临,明月楼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傅深坐在二楼雅间,看着楼下喧闹的场景,心中却一片冰冷。 “公子,您来了。” 鸨母满脸堆笑,快步走过来。 傅深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傅深冷冷道:“叫李忠来见我。” “哎哟,公子,您这是……” “少废话,快去!”傅深皱皱眉。 鸨母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转身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精瘦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跪下:“小的李忠,参见公子。” “起来吧。” 李忠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傅深的眼睛。 “李忠,我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前往临城赴任。” 第八十章 赴任 李忠闻言,脸色大变。 “公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皇上为何要派您去那等穷乡僻壤” “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无益了。圣旨已下,我不得不去。” 傅深摆了摆手,“我走之后,明月楼就交给你打理了。” “公子,这万万使不得!小的不过是一介粗人,哪里担得起如此重任?小的怕是会辜负了公子的期望啊!” “你不用担心,我会留下几个人协助你。” “记住,明月楼的生意不能断,更重要的是,要继续收集情报,尤其是关于三皇子的。” 见傅深坚持,李忠连忙点头称是。 傅深又交代了一些细节,然后便离开了明月楼。 “公子放心,小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明月楼,等着公子回来!” ... 回到府时,已是深夜。 “公子,您回来了。” 傅深转头,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盏热茶。 “福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老奴,知道公子今晚会回来,特意等候公子。” 福伯将茶盏放到桌上,“公子,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傅深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福伯,我明日就要离开京都了。” 福伯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茶水洒了几滴出来。 “公子,这…这是为何,” “皇命难违。”傅深叹了口气, “临城?那可是个穷乡僻壤啊!公子,怎能受得了那边的苦寒?况且,您这一去,京都里……” “福伯,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此去临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远离京都这个权力中心,或许还能保全自身。” “可是公子,老奴实在放心不下啊!您这一去,身边连个贴心伺候的人都没有……”福伯说着,老泪纵横。” “福伯,你放心,我已安排妥当。” 傅深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坚定。 “我已经让李忠接管明月楼,他会暗中照应我。此去临城,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坐以待毙的。” 福伯一脸担忧,“公子,您…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时间不早了,福伯,你也快去休息把” “是!” … 三皇子府邸。 一管家模样的老者,正毕恭毕敬的跪在三皇子面前。 “殿下,傅深此番去临城,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哦?怎么说?” “傅深那纨绔子弟,平日里嚣张跋扈,临城又地处偏远,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难以追查到我们头上。” “话虽如此,但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对傅深下手,难免会引起父皇的怀疑。” “毕竟,父皇刚刚将他贬去临城,若是他立刻就出了事,父皇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我们。” “殿下,借刀杀人如何?”老者沉吟片刻,阴恻恻地提议。 “傅深在临城孤立无援,我们可以联络当地势力,让他们出手。即便傅深遭遇不测,也与我们无关。” 三皇子沉吟片刻,眸光闪烁。 傅深此行,于他而言,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明日起,密切关注傅深的行踪,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 晨曦初露,傅深轻装简行,只带一个随从,离开了京都,前往临城。 夜幕低垂,两人寻觅着落脚之处。 远远地,一家驿馆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 “不对劲。” 傅深皱皱眉头,掏出地图,仔细查看。 “地图上并没有标注这家驿馆。” 随从一愣,旋即宽慰道:“或许是家私人客栈,天色已晚,不妨先住下。” 说罢,便上前敲门。 “有人吗?” “这里不接待外人。” 良久,屋内才传来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 “我们是南下赴任的官员,夜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晚。” 傅深上前一步,拱手道。 “这里住不下人。” 大门纹丝不动,嘶哑声音更是带了几分不耐。 “你……”晓风刚要发作,却被傅深拦下。 傅深指着门上的牌匾:“这是客栈无疑,但...” “这里分明挂着官家招牌,怎么能拒不接待上任官员!” 随从怒火中烧,正要抬脚踹门,门却在这时缓缓打开了…… 驿馆的伙计依旧板着脸,探出头来。 ”二位,这里原来的确是官驿,可是现在已经废弃了。 ”新驿在十里之外,二位请去那里投宿吧。“ 驿馆伙计缓缓将门关上,随从一把上前拦住。 ”现在天都黑了,你非但不让我们进去,还要要打发我们走?“ ”我说了,此驿已废...“ ”此驿已废,那你这个驿卒又如何留在这里’‘ 蓦然,天空中响起了轰鸣雷声,映照出对方苍白面容。 “我来到此处做驿卒十八年,这里废弃我无处可去,此为家,有何不可?” “此驿废与不废都是官家之所,风雨之夜,就该引朝廷命官入住。“ ”你若再推三阻四,当心我家主子杖罚于你” 天空一声雷声,大于漂泊而下! “别废话了,让开” 两人直接冲进了驿馆,观察了四周,灰尘满地。 “既然二位非要入住,还请出事通关文书...” ”新任临城县令,傅深。这位是我家仆人“ 傅深皱皱眉,还是从怀中掏出凭证。 虽说此处透着诡异,既然来此避雨,还是要走个流程。 “既然是官家,请自便。” 驿卒神色僵硬,将文书甩回,扭头就走。 \"对了,你的手指是...” 听到傅深问起他的断指,驿卒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语气莫名。 “被野狗咬掉了” “野狗能有这般能耐?” 驿卒将残缺的手藏进袖子里,语气生硬:“这山里的野狗,凶猛得很。” 傅深也不再追问,只是说道:“我们赶了一天路,都累了,不知道何处有休息之处?” “楼上,请自便。” ... 半晌,楼上客房。 随从费劲的扫开灰尘,语气颇有些不满。 “公子,这驿卒有些古怪啊。” “哪有野狗能把人的手指咬掉的,我看十有八九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傅深笑了笑,说道:“你评书听多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江湖仇杀,我看这驿卒多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这驿馆阴森森的,还废弃了这么久,总觉得不太对劲。” 傅深摇摇头,不以为意。 “怕什么,还能闹鬼不成?就算真有鬼,本公子也不怕。” “倒是不知道这驿馆荒废已久,晚上会不会有老鼠蟑螂之类的?” 随从身子一颤,也有些心里打鼓。 “这深山老林的,难免会有这些东西。要不...小的点上火把?” “也好。” 第八十一章 上任 傅深和晓风各自选了一间厢房休息。 ... 天刚蒙蒙亮,傅深和晓风便离开了驿馆。 终于在正午时分,远远望见了临城的城墙。 临城的城墙高耸,城门巍峨,颇有几分气势。 城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看着这座即将由他管辖的城池,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豪情壮志。 “公子,这临城看着还不错啊。”晓风说道。 “那是自然,”傅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以后这里就是本公子的地盘了。” 两人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拦住去路:“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新任临城县令,傅深。”傅深掏出官印和文书递了过去。 士兵仔细检查了一番,脸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大人一路辛苦,快快进城!” 傅深微微颔首,在士兵的带领下,穿过城门,正式踏入了临城。 临城虽然比不上京都繁华,但也算得上是人声鼎沸,商铺林立。 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里,传来阵阵喧闹声。 一路观察着城中的景象,心中对未来的治理计划也渐渐有了些想法。 “公子,咱们先去哪?”晓风问道。 “先去县衙。”傅深说道。 县衙位于城中心,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建筑。 傅深下马,抬头看着县衙门口的牌匾,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从纨绔子弟到一方父母官,这其中的转变,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人!”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满脸堆笑,“您就是新任的傅大人吧?下官是县丞,姓李。” “李县丞。”傅深点点头,“带我进去吧。” 李县丞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县衙的情况。 傅深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李县丞。 此人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油滑之气,显然是个老油条。 进了县衙,李县丞将傅深带到正堂,命人奉茶。 “傅大人,您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等明日再说?”李县丞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傅深摆摆手,“本官初来乍到,还是先了解一下县里的情况为好。” 李县丞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将县里的账簿和卷宗拿来给大人过目。” 傅深点点头,心中冷笑一声。 看来这李县丞是打算先敷衍自己一番。 不多时,几个衙役抬着几箱账簿和卷宗走了进来。 傅深随手翻了几本,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些账簿上的记录,漏洞百出,许多地方都语焉不详,明显是被人做过手脚。 “李县丞,”傅深放下手中的账簿,语气平淡地问道,“这账簿上的记录,似乎有些问题啊。” 李县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装镇定地说道:“大人明鉴,这账簿上的记录都是属下根据实际情况如实记录的,绝无半点虚假。” “哦?是吗?”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本官问你,这‘办公费用’三百两银子,具体用在了何处?可有明细?” 李县丞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办公费用嘛,自然是用来…用来购买笔墨纸砚、修缮衙门之类的…” “笔墨纸砚?修缮衙门?”傅深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三百两银子,够买下半个临城的笔墨纸砚了吧?这衙门,瞧着也不像刚修缮过的样子啊。” 李县丞脸上的汗珠更密集了,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这…这…大人,这账目上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不如等下官回去仔细查阅一番,再向大人禀报?” “不必了,”傅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将这些账簿和卷宗全部封存起来,没有本官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动!”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将账簿和卷宗抬了下去。 傅深又吩咐晓风:“去,带人将县衙的库房也封了。” 晓风领命而去。李县丞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再说什么。 傅深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盯着李县丞,看得他浑身发毛。 这位新来的县令,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夜深人静,更漏声声,如同催命符一般敲打着李县丞的心房。 他翻来覆去,汗水浸透了薄被。 窗外,一弯冷月高悬,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那张焦虑不安的脸上。 今日傅深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让他如芒在背。 查账只是个开始,他心里清楚,那些账簿一旦被彻底翻出来,自己这些年的巧取豪夺,便会大白于天下。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谁?”李县丞惊恐地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李县丞连忙起身,披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王大人,正好你来了。” ”大事不好了!今日那傅深,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他查账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扳倒我们!” “李县丞,您是不是太过紧张了?那个新来的县令只是例行查账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例行查账?他封存账簿,又派人封了库房,这分明是要彻查到底!你我这些年的勾当,一旦被他查出来,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大人,我们…我们还是想想对策吧…” “对策?还有什么对策!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毁掉那些账簿!” 李县丞闻言,浑身一震,颤声说道:“毁…毁掉账簿?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事到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你去,现在就去!把账房给我烧了,毁掉所有的证据!” 王大人猛地甩袖,转身离去,只留下李县丞一人站在冷风中,浑身颤抖。 李县丞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违抗王大人的命令。 他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 第八十二章 李县丞 他悄悄起身,披上外衣,点燃一盏油灯。 借着昏黄的灯光,从床底摸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箱。 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紧紧攥在手中。 走出房门,沿着阴暗的回廊,一路潜行到后院。 几个巡夜的衙役正躲在角落里打盹,他轻手轻脚地绕过他们,来到账房门口。 账房的门上了锁,但这难不倒他。 他从袖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熟练地捅进锁孔,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他推开门,闪身进了账房。 屋内堆满了账簿和卷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纸墨味道。 他将油灯放在桌上,借着灯光,找到最近几年的账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 “呼”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 他看着跳动的火苗,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只要一把火烧了这些账簿,就能毁掉所有罪证,傅深就算再厉害,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他将火折子凑近账簿,火焰迅速蔓延,干燥的纸张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如同一个恶魔。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李县丞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李县丞,深夜造访账房,有何贵干啊?” 李县丞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只见傅深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手持火把的衙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县丞顿时慌了神,手中的油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火苗溅到地上,引燃了散落的纸张。 “我……我……。”李县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料到你会来销毁证据。”傅深的声音如同寒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李县丞的心上,让他如坠冰窟。 “李县丞,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县衙纵火!” “你以为一把火就能烧掉你的罪证吗?” 傅深一步步逼近李县丞,目光如炬,“我早就命人将重要的账簿和卷宗誊抄了一份,你烧掉的,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副本罢了。” “李县丞不必解释了,”傅深语气冰冷,“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县丞脸色惨白如纸,张了张嘴,却像被鱼刺卡住喉咙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火势越来越大,账房里的浓烟滚滚而出,映红了半边夜空。 一个年轻的衙役忍不住骂道:“好你个狗官!竟然敢烧毁账簿!真是胆大包天!” “亏我以前还敬他是个县丞,没想到是个贪污的狗官!”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衙役啐了一口,愤恨地说道,“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也不知有多少!” “可不是嘛,”另一个身形瘦小的衙役附和道,“平日里装得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县丞浑身颤抖,眼神闪烁不定,他慌乱地环顾四周,像困兽般寻找着逃脱的出口。 他明白,今晚过后,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多年的贪污所得,荣华富贵,都将烟消云散。 “来人,将李县丞拿下!” 傅深一声令下,两个衙役上前,毫不犹豫地将李县丞按倒在地。 李县丞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喊:“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人是被陷害的!” 傅深冷笑一声,蹲下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县丞的眼睛:“陷害?李县丞,你深夜潜入账房,又亲手点燃账簿,如今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李县丞眼神躲闪,不敢与傅深对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小人…小人只是…只是进来看看…没有…没有要烧毁账簿…” “看看?”傅深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看看需要带着火折子?你看看需要鬼鬼祟祟?你看看需要将账簿烧成灰烬?” 傅深站起身,对身后的衙役吩咐道:“将李县丞关押起来,明日一早,押送府城,听候发落。” 衙役们押着李县丞离去,账房里的火势也逐渐被扑灭。 傅深站在夜色中,望着被烧毁的账房,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这小小的县城里,隐藏着更多的黑暗和腐败,等待着他去揭开。 第二天清晨,傅深升堂审案。 李县丞被带到大堂上,他蓬头垢面,精神萎靡,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傅深端坐于堂上,目光凌厉地扫过李县丞,沉声问道:“李县丞,你可知罪?” 李县丞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小人…小人知罪…” “你所犯何罪?” “小人…小人贪污受贿,私吞库银,烧毁账簿…” 傅深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大胆!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造福,反而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大恶极!你可知该当何罪?” 李县丞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大错,求大人开恩,饶小人一命!” 傅深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他心中清楚,李县丞的罪行罄竹难书,绝非一时糊涂所能解释。 他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才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来人,将李县丞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话音未落,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跪下禀报。 “大人,城外…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 那衙役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大人,是一具女尸,衣衫不整,身上…身上还有多处伤痕……” 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傅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可有查到死者的身份?” “回大人,小的已经派人去附近村庄打听过了,暂时…暂时还没有消息……” “封锁现场,仔细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衙役们领命而去,傅深则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这起命案,发生的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些,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猛地一拍脑门,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飞奔出去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神色慌张:“大…大人,您…您看这个!” 傅深接过衙役手中的东西,仔细一看。 ... 第八十三章 醉春楼 傅深捏着从死者身上找到的绣花荷包,指尖微微用力。 这荷包做工精细,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并蒂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东西。 而这荷包的样式……分明与三皇子赐予红袖的一模一样! “立刻派人去京城,将此事禀报皇上,就说临城出了命案,可能涉及三皇子!” “是!” 这临城县的官场,肯定和三皇子党羽脱不了干系! “公子,”晓风走到傅深身旁,低声道,“咱们就是因为得罪三皇子,才被皇上派来这里的。” 傅深冷笑一声:“本官是朝廷命官,他一个皇子,也敢插手地方政务?” “可是……”晓风还是有些担忧,“万一…万一这三皇子在皇上面前倒打一耙……” “哼,”傅深不屑地冷哼一声,“他要是敢这么做,本官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荷包,就是最好的证据!” “来人,”傅深沉声吩咐,“将死者好好安葬,待查明身份后,再行通知家属。” “是!” 傅深转身离开案发现场,思绪万千。 这临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这绣着并蒂莲的荷包,就像是一根引线,牵扯着他不自觉地走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回到县衙,傅深立刻命人将所有衙役、胥吏都叫到正堂,他要亲自整顿一下这个乌烟瘴气的衙门。 众人到齐后,傅深坐在堂上,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城外发生命案,想必尔等都已经知晓。 本官初来乍到,就遇到这等事,心中甚是不安。尔等可知,这临城县衙,近年来风评如何?” 堂下众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吱声。 傅深冷笑一声:“怎么?都不说话?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一个年老的捕快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说道:“回…回大人,这…这几年,县里…县里的治安…确实不太好……” “不太好?”傅深语气加重,“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城外杀人抛尸,这叫不太好?简直是目无法纪,胆大包天!” 那捕快吓得连忙跪下:“大人息怒,小的…小的知罪……” 傅深的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沉声道:“本官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尔等若是再敢徇私枉法,贪赃舞弊,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若是谁能提供有关今日命案的线索,本官重重有赏!” 众人纷纷应诺,心中却各怀鬼胎。 傅深又询问了一些县里的情况,发现这临城县的吏治,比他想象的还要腐败。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看来,想要治理好这个地方,并非易事。 就在这时,晓风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激动:“公子,有消息了!” 傅深连忙问道:“什么消息?” “那荷包…那荷包的主人,找到了!”晓风喘着气说道,“是…是城西柳巷,一个叫…叫胭脂的姑娘的……” 傅深心中一沉,追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晓风吞吞吐吐地说道:“那荷包…的确是城西柳巷一个叫胭脂的姑娘的…但是…但是胭脂姑娘…她…她还活着……” “什么?!”傅深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胭脂还活着?那…那城外的那具女尸…又是谁?” 晓风摇摇头:“小的…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小的已经派人去把胭脂姑娘请来了…应该…应该很快就能到…” 傅深点点头:“好,等那胭脂来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 良久,一个衙役带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身穿素衣,容貌清秀。 “你就是胭脂?”傅深问道。 那女子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傅深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民女…民女正是胭脂。” 傅深拿出那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问道:“这荷包,是你的?” 胭脂的目光落在荷包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来,轻轻点了点头:“是…是民女的……” 胭脂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傅深,断断续续地解释道:“可是…可是民女前几日…将它…将它送人了……” 胭脂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送给…送给…一个…一个姐妹……” “姐妹?”傅深追问道,“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胭脂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她…她叫…小翠…是…是醉春楼的…姑娘……” “醉春楼?”傅深心中一动,醉春楼是临城最大的青楼,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难道…城外的那具女尸,就是小翠? “胭脂姑娘,”傅深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小翠,是什么时候?” 胭脂努力回忆着,说道:“就…就是前几日…民女…去醉春楼…看望她…然后…然后就…就将荷包…送给了她……” “这荷包,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傅深追问道。 胭脂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这是…一位故人…送给民女的……” “故人?”傅深眉头一皱,“是何人?” 胭脂咬了咬嘴唇。 “胭脂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所顾虑,但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你如实相告。你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 胭脂抬起头,看着傅深真诚的目光,心中稍定。 她紧紧攥着手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开口。 傅深观察着胭脂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荷包的做工精细,用料华贵,寻常百姓家的公子断然用不起。 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胭脂姑娘,这荷包…可是出自宫中?” 胭脂娇躯一颤,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 她惊恐地抬头看着傅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傅深心中已然明了,继续说道:“这荷包上的纹饰,绣工,无一不透露出皇家气派。若我猜的不错,这荷包…可是三皇子殿下所赠?” 此言一出,全堂皆惊!众人纷纷看向胭脂,等候她的回答。 胭脂脸色苍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是…是殿下…去年春天…赏赐给民女的……” 胭脂哭得梨花带雨,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她的遭遇。 第八十四章 抓捕李大人 原来,她去年春天在江南偶遇三皇子,被三皇子看中,带回了京城。 然而,三皇子只是贪图她的美色,玩弄了一段时间后,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后来,三皇子又看上了别的女子,便将胭脂打发到了临城,让她在这里隐姓埋名地生活。 听完胭脂的讲述,傅深心中充满了愤怒。 “胭脂姑娘,你放心,”傅深语气坚定地说道,“本官一定会为你报仇,将凶手绳之以法!” 胭脂感激地看了傅深一眼,泪水涟涟。 傅深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堂下众人,沉声道:“传本官命令,立刻全城搜捕凶手!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再次哗然。 傅深冷笑一声:“怕什么?本官是朝廷命官,他一个皇子,也不能一手遮天!更何况,这件案子,关系到一个弱女子的性命,本官岂能袖手旁观?” 他要为胭脂讨回公道,也要让那些为非作歹之人,付出代价! “大人,属下认为,我们可以从醉春楼的背后势力入手,”提议道,“醉春楼背后,一定有官员撑腰,如果我们能查到这个官员,或许就能找到突破口。” “本官要请自去查吧。” 傅深换上一身宝蓝色的锦缎长袍,手里摇着把折扇,活脱脱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 晓风则扮作他的随从,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两人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醉春楼。 一进门,喧闹声便如潮水般涌来,脂粉香混杂着酒气,熏得傅深微微皱眉。 他环顾四周,只见楼内雕梁画栋,奢华至极。 衣着光鲜的客人们搂着浓妆艳抹的姑娘们,调笑着,划拳着,好不热闹。 傅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试图从这些醉生梦死的人群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壶酒,慢慢地品着。 晓风则站在他身后,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傅深发现,醉春楼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声音,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除了吹嘘炫耀,就是些污言秽语,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却一无所获。 “大人,咱们在这儿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晓风压低声音说道,“不如,咱们上去瞧瞧?” 傅深点点头,两人起身,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晃晃悠悠地往楼上走去。 “二位爷,楼上是贵宾区,需要凭证才能进入。”一个伙计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傅深故作醉态,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伙计手里。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吗?” 伙计掂了掂银子,脸色稍缓。 “二位爷,不是小的不通融,实在是规矩森严,没有凭证,小的实在不敢放行啊。” 傅深眯起眼睛,又掏出一锭银子,“现在呢?” 伙计看着手里的银子,咽了口唾沫,正犹豫间,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怎么回事?在这儿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伙计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上去,“王管事,这两个…想上楼,可是没有凭证…” 王管事上下打量了傅深和晓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轻蔑,“没凭证还想上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赶紧滚!” “有钱能使鬼推磨,和气生财嘛!” 傅深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金灿灿的元宝,在手里掂了掂。 “多少都没用,醉春楼不是你们这些阿猫阿狗能撒野的地方,快滚!“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好大的胆子!给我打!” 几个大汉立刻围了上来,傅深和晓风一愣,只能退到窗边。 趁着众人不备,两人纵身一跃,跳窗而出,颇有几分狼狈... 回到县衙,傅深脸色阴沉。 醉春楼的背景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硬闯显然行不通。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晓风,你去找几个外地人,秘密调查醉春楼的背景,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打草惊蛇。” 晓风领命而去,傅深则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反复思索着案情。 胭脂案,醉春楼,三皇子…… 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几天后,晓风带回了调查结果。 “公子,醉春楼背后的主使正是王大人,不仅富甲一方,在官场也颇有势力。” “而且,还与三皇子关系密切,是三皇子的得力干将!” 忽然,一个衙役匆匆来报:“大人,王大人求见!” 傅深心中冷笑,这王大人来得倒是快,看来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让他进来。” 王大人一身锦衣华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走进书房。 他拱手行礼:“傅大人,别来无恙啊。” “听闻傅大人最近在调查醉春楼,不知有何贵干啊?” 傅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王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本官只是例行公事,随便查查而已。” “哦?是吗?” “傅大人,有些事,还是不要管得太宽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呢?” 傅深放下茶杯,眼神凌厉地盯着王大人,“王大人这是在威胁本官?” 王大人哈哈一笑,“傅大人言重了,只是好心提醒罢了。这官场上的水,可是很深的,傅大人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 “本官不怕水深,就怕水太浑!王大人,你最好祈祷自己屁股干净,否则,本官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王大人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傅大人,咱们走着瞧!” 傅深看着王大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来人!” 不多时,三个衙役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一个个都像是没睡醒似的,眼皮耷拉着,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傅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要带你们去醉春楼办案!”。“醉春楼?”衙役,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几分,“去那销金窟办什么案?莫不是……”他挤眉弄眼,一脸的猥琐。 第八十五章 李大人被抓 “少废话!”傅深怒斥一声,“有人报案,说醉春楼藏污纳垢,本官要去彻查此事!” “大人,这醉春楼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 “那背后的势力,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是啊,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别去趟这浑水了。” “你们……”傅深指着几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贪生怕死,不堪重用,滚!” 三个衙役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生怕傅深改变主意。 “公子,曾经衙门倒是有几位被王大人逼走的捕快,要不?” “他们如今已非官身,此事凶险,我又怎能……” “公子,那几位捕快虽被革职,但一身功夫仍在。如今我们为他们出气,他们肯定愿意!” 傅深沉吟片刻,眼神闪过一抹挣扎。 “罢了,晓风,你去寻他们,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务必请他们前来。” 晓风领命而去,不多时,四个捕快便来到了傅深的书房。 “傅大人一介官家,找我们这等草民何事?” “听说你们跟那临城一霸,王大福王大人不对付?” “哼,整个临城,但凡心怀正气者,谁跟他对付?” 几名捕快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巧了,我现在就打算办了这恶霸,你们可有兴趣?” 傅深点头,沉声开口。 “只是此人在临城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只怕... 这几人都是忠义之辈,他自然不会隐瞒。 “卑职愿追随大人,哪怕刀山火海,也要将这等奸佞之徒绳之以法!” 话音未落,四名捕快异口同声,齐齐下跪。 “如此甚好,只是此次行动,切莫让他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否则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 醉春楼灯火通明,笙歌燕舞,好不热闹。 傅深一行五人,身着便服,低调地来到醉春楼门前。 门口的两个壮汉依旧如同门神一般守在那里,只是这次,他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几位爷,里面请。”其中一个壮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却在傅深等人身上不断打量。 傅深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径直往里走去。 其余四人紧随其后,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傅深带着捕快们直奔二楼,根据线报,那所谓的李大人就在二楼雅间。 “大人,不好了!官差来了!”一个打手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 “官差?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醉春楼闹事?”李大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去!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大人,是……是……新上任的傅县令。”。 李大人脸色一变,正要起身查看,房门却“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傅深带着捕快们冲了进来,将李大人团团围住。 “你就是,李大人啊。”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大人,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李大人脸色惨白,强作镇定道:“傅县令,你……你这是何意?” “何意?李大人,你私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滥杀无辜,罪恶滔天!今日,本官就要将你绳之以法!”傅深厉声喝道。 “来人,给我拿下!” 李大人被抓后,顿时慌了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小的县令手里。 傅深亲自审问李大人,李大人起初拒不认罪,但在铁证面前,他最终不得不低头认罪。 “李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贪赃枉法,实在是罪无可恕!”傅深厉声说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大人脸色苍白,颤抖着说道:“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受人指使啊!” 傅深眉头一皱:“受何人指使?” 李大人犹豫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颤声道:“是……是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傅深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指使你做什么?” “三皇子说,只要看到带着这个荷包的女子,格杀勿论……” 傅深拿出荷包,仔细端详,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傅深冷笑一声,“你贪污受贿,鱼肉百姓,难道也是一时糊涂?你包庇醉春楼,纵容其为非作歹,难道也是一时糊涂?” 李大人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傅深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下令将他收押,等候判决。 李大人的落网,引起了临城官场的震动。 那些与李大人沆瀣一气的官员们,个个自危,生怕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 傅深趁热打铁,对临城官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整顿,将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临城的百姓们拍手称快,对傅深赞不绝口。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大人,京中来旨!” 来人是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神情冷峻,不苟言笑。 他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临城县令傅深,今有要事相商,特召傅深即刻回京,不得延误。钦此!” 傅深接过圣旨,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圣旨上写着,皇上召他回京参加一年一度的春猎。 春猎?傅深冷笑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春猎,分明是鸿门宴!他整顿临城官场,得罪了三皇子,皇上此时召他回京,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第二天一早傅深带着晓风前往京都 ... 入了京都,还未及喘口气,宫中便来了人,说是皇上召见。 傅深换上朝服,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跟随那面白无须的太监进了宫。 金銮殿上,百官肃立,气氛凝重。 傅深山呼万岁后,垂首静立,等待皇帝的垂询。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傅深,半晌才缓缓开口:“傅爱卿,朕听闻你在临城颇有作为啊。” 傅深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 他恭敬地答道:“臣不敢居功,一切皆为圣上分忧。临城官场腐败,臣身为父母官,不得不严惩贪官污吏,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哦?这么说,你处理的都是贪官污吏?”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第八十六章 春猎 傅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答道: “回皇上,臣不敢欺瞒,那些官员的罪证确凿,臣只是秉公执法而已。”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好一个秉公执法!傅爱卿果然年轻有为啊。 “朕听闻,你这次在临城,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皇帝换了个话题。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若因此得罪了一些宵小之辈,臣也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朕喜欢你这份胆识。”皇帝哈哈大笑,“再过几日便是春猎,到时候你也随朕一同前往吧。” 傅深心中一凛,这春猎,恐怕没那么简单。 三皇子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皇帝的心思,他也捉摸不透。 “臣遵旨。”傅深叩首领旨。 “嗯,”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春猎之事,你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 从金銮殿出来,傅深仍是一头雾水。 这春猎之事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一边思索着春猎的筹备事宜,一边往宫外走去。 傅深告退,心中疑虑重重。 临城之事,如同鲠在喉,让他寝食难安。 三十万两白银的亏空,绝非小事,其中定有猫腻。 回到府中,晓风早已备好热水和吃食。 傅深叹了口气:“临城之事,疑点重重,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晓风递上一杯热茶:“公子,还是先把春猎的事情办妥吧。 至于临城,来日方长,总有机会查个水落石出。” 傅深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晓风的话不无道理。 眼下,春猎才是当务之急。 傅深草草用过晚膳,便开始思考春猎之事。 他定了定神,开始着手安排春猎事宜。 傅深刚理清春猎的头绪,一份加急奏折便送到了御书房,打破了京都的平静。 奏折来自负责彻查江南贪污大案的钦差大臣——御史中丞周正。 奏折中,周正以激烈的言辞,揭发了户部尚书李以权谋私舞弊,索贿上百万两白银的罪行。 更有甚者,奏折中还隐晦地提及李以权与某些皇子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李以权是谁?当朝一品大员,皇帝的肱股之臣,权倾朝野。 如今却被人揭发贪污受贿,甚至牵扯到皇子,这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彻查此事。 而傅深,则被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春猎之事,暂且搁置。”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傅深,朕命你协助大理寺卿彻查李以权一案。” 傅深心中暗叫不好,这李以权位高权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自己若是接手此案,无疑是蹚了一趟浑水。 但他不敢违抗圣旨,只得领旨谢恩。 回到府中,傅深将晓风叫到书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公子,这李以权可不是好惹的,您可得小心啊!”晓风一脸担忧。 傅深揉了揉眉心,说道:“我知道,但这案子我不得不查。皇上既然把这差事交给了我,我就得查个水落石出。” 晓风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您刚回来就给您安排了这么多事。” 傅深苦笑一声:“是啊。”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开始着手调查李以权一案。 他翻阅了大量的卷宗,走访了相关的官员,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 李以权老奸巨猾,做事滴水不漏,根本不留下任何把柄。 “公子,这李以权就像一只泥鳅,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啊!”晓风说道。 傅深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老狐狸太狡猾了。不过,我相信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总会有留下痕迹的。” 傅深揉着太阳穴,案卷堆积如山,却毫无头绪。 李以权就像一只老狐狸,狡猾至极。 晓风端来参茶,轻声劝慰:“公子,别太累了,这案子急不来。” “圣命难违,这案子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傅深略有些不耐烦:“进来。” 来人竟是太子府的管家,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封信:“傅大人,我家殿下有要事相商,特请大人过府一叙。” 傅深心中咯噔一下,这太子突然邀约,所为何事?莫非与李以权一案有关? 他接过信,不动声色地打开,信中语气客气,只说是久仰傅大人,大名,想结交一番。 “晓风,备车,去太子府。”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趟浑水,看来是不得不趟了。 太子府邸,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 太子早已等候多时,见傅深到来,连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傅大人,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傅深连忙行礼:“殿下谬赞,臣惶恐。” “傅大人不必多礼,孤素闻大人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傅大人,你在临城的事,孤早有耳闻。真是年少有为啊!”太子举起酒杯,朝傅深示意,“这一杯,敬傅大人。” 傅深不敢怠慢,连忙举杯回敬:“殿下过誉了。” 太子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傅深:“傅大人,孤听闻你正在调查李以权一案?” 傅深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回殿下,正是。” 太子微微一笑:“傅大人,这李以权位高权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你查他,可得小心谨慎啊。” 傅深谦逊地回答:“臣谨记殿下教诲。” 太子顿了顿,又说道:“傅大人,孤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有些事,不必追根究底,适可而止就好。” 傅深听出了太子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暗道:看来这太子和李以权之间果然有猫腻。 第八十七章 与太子争斗 “殿下,臣愚钝,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傅深故作不解。 太子笑了笑,说道:“傅大人,你很聪明,不必装糊涂。孤只想告诉你,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傅深沉默不语,他知道太子这是在警告他。 太子见傅深不说话,又说道:“傅大人,你应该知道,孤是未来的储君。你若是能为孤所用,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傅深心中冷笑,这太子是想拉拢他。 “殿下,臣不懂朝堂之事。”傅深委婉地拒绝了太子的拉拢。 太子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傅大人,你好好考虑一下。孤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傅深起身告辞:“殿下,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太子也不挽留,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深一眼。 傅深走出太子府,心中思潮起伏。 这太子和李以权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又该如何在这场权力斗争中自保? 回到府中,傅深将晓风叫到书房,将太子府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晓风听后,脸色凝重地说道:“公子,这太子恐怕是在算计你,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傅深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事情不对劲。这太子突然邀约,还暗中敲打,肯定有什么阴谋。” “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傅深沉思片刻,说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太子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太子府中,太子正与他的幕僚密谋。 “殿下,你觉得这个傅深怎么样?”太子问道。 幕僚阴险地笑了笑,说道:“殿下,这傅深虽然年轻,但却精明能干,不容小觑。而且,他似乎对李以权一案非常执着,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先生有何妙计?”太子问道。 幕僚眼中带着狠毒,说道:“殿下,我们可以利用傅深的产业,给他设下一个圈套,让他身败名裂。” “哦?有何高见?”太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可以伪造一些证据,栽赃陷害傅深, 幕僚凑近太子,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道:“殿下,这傅深名下产业颇丰,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伪造证据,栽赃他操控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扰乱市场。” 太子抚掌大笑:“妙计!就按你说的办。 只是这栽赃陷害之事,需得找个可靠的人去执行。” 幕僚阴笑道:“殿下放心,臣早已物色好了一位合适人选——此人名为赵阔表面正直,实则贪婪,且人在就被臣招揽了,定能办好此事。” 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招来赵阔,密授机宜。 赵阔领命而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心中却盘算着这次又能从中捞到多少好处。 赵阔回到府中,立刻召集心腹,开始着手“搜集证据”。说是搜集,其实全是伪造。 他命人伪造文书、账簿,将一些与傅深毫无关联的商贾活动都栽赃到傅深头上。 同时,他还暗中派人散布谣言,说傅深利用职权,操控市场,牟取暴利,简直富可敌国,连皇上都眼红了。 市井之间,流言蜚语像野草般疯长。 傅深操控市场的传闻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他私底下铸造钱币,意图谋反。 为了进一步坐实罪名,赵阔又找到几个与傅深有过生意往来的商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这些商人起初不愿作伪证,但在赵阔的淫威之下,最终还是屈服了,纷纷“招供”是受傅深指使囤积货物,哄抬物价。 其中,赵阔重点指向了与傅深产业相关的几样重要商品,例如江南丝绸。 江南丝绸一向是傅深名下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赵阔将这些“证据”和“证词”整理成册,准备上报朝廷。同时,他还安排人提前将消息透露给一些言官,让他们在朝堂上弹劾傅深。 而此时的傅深,对这一切还毫不知情。 他仍在调查李以权一案,并着手准备应对可能来自太子的报复。 他加强了府中的守卫,并安排晓风暗中调查太子的动向。 但他并不知道,太子已经布下了一个更大的陷阱,正等着他跳进去。 这天,傅深正在书房研究李以权的案宗,晓风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公子,出事了!市面上都在传您操控市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晓风语气急促地说道。 傅深眉头紧锁:“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传闻?” 晓风说道:“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清楚,但传闻越传越凶,现在百姓们都对您颇有微词,甚至有人在府门外聚集,叫嚣着要您给个说法。” 傅深心中一沉,“看来,这是太子出手了。” “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晓风问道。 傅深沉思片刻,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你去查一下,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晓风领命而去,傅深则继续研究案宗。他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傍晚时分,晓风回来了,脸色更加难看。 “公子,我查到了一些消息。”晓风说道,“散播谣言的人是赵阔的手下,而且,他还伪造了一些证据,准备上报朝廷。” 傅深闻言,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知道赵阔是太子的人,看来这次太子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不出所料,赵阔的奏折和言官的弹劾几乎同时到达皇帝面前,皇帝震怒,当即下旨,命傅深立刻进宫问询。 圣旨送到傅府时,他接过圣旨,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公子,这……”晓风在一旁担忧地说道。 傅深放下手中的笔,淡淡一笑:“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八十八章 傅深被污蔑 他安排好府中事务,换上一身官服,从容进宫。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傅深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此行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太子和三皇子的圈套。 到达宫门口时,傅深却发现三皇子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此。 三皇子一身锦衣华服,斜倚在马车上,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傅深心中冷笑,三皇子这是特意来看他笑话的。 果然,三皇子的侍卫趾高气扬地走到傅深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傅大人,我家殿下有请。” 傅深看了一眼三皇子,并未理会侍卫,而是径直走向宫门。 “大胆!我家殿下召见,你竟敢如此无礼!”侍卫怒喝道。 傅深停下脚步,转过身,冷笑道:“圣上召见的是我,并非三皇子,我为何要听他的?” 侍卫一时语塞,正要发作,三皇子却开口了:“让他过来。” 傅深走到的马车前,拱手行礼:“不知三皇子有何指教?” 三皇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傅大人,你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啊,连圣上都对你格外关注。” 傅深不卑不亢地说道:“臣惶恐,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尽忠职守?我看你是利欲熏心吧!操控市场,囤积居奇,你做的那些勾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傅深淡淡一笑:“三皇子说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行的端坐得正,不怕任何污蔑。” 说完傅深拂袖而去,独自进宫。 进入宫殿,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傅深被带到御书房外等候,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宣,傅深觐见——”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皇上高坐龙椅,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将至。 傅深不动声色地向皇帝行礼:“臣傅深,参见陛下。” “哼!傅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操控市场,囤积居奇,扰乱京都经济秩序,你可知罪?!” 傅深心中冷笑,这罪名扣得可真够大的。 他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答道:“陛下,臣冤枉!臣从未做过操控市场,囤积居奇之事。 市面上物价上涨,皆因一些不法商人恶意哄抬物价所致。 臣为稳定市场,迫不得已出手干预,略施小计,将这些奸商的货物低价抛售,这才使得物价回落。 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百姓着想!” “一派胡言!”三皇子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责,“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却暗中敛财,中饱私囊!你府上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这又是从何而来?!” “三皇子此言差矣。臣出身世家,家底丰厚,些许金银珠宝算得了什么?莫非三皇子认为,为官者皆应清贫如洗,家徒四壁才算得上是好官?” 三皇子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宰相站了出来,缓缓说道: “陛下,老臣认为,傅大人虽然行事略有不妥,但其出发点是为了国家利益,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今市面上物价稳定,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傅大人的功劳啊。” 话音刚落,几位与傅深交好的武将也纷纷出言力挺。 “是啊,陛下,傅大人为国为民,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危害国家之事!” “傅大人年少有为,实乃国之栋梁!” “臣等愿以性命担保,傅大人绝无二心!” 一时间,朝堂之上,支持傅深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好得很!”皇上怒极反笑,“既然你们都认为傅深无罪,那朕就给他一个机会自证清白!傅深,你若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朕就既往不咎,否则……” 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傅深早有准备,拿出一份图纸和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物件,呈给皇帝。 “陛下,此乃臣研制的新式武器——火铳。其威力巨大,可远距离杀敌,足以改变战争格局,提升我大雍国力!” 皇上接过图纸和火铳,仔细端详。 图纸上绘制着火铳的结构图,以及详细的制造方法。 而那金属物件,造型古怪,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这是什么玩意儿?”皇上疑惑地问道。 “回陛下,这就是火铳。”傅深命人搬来靶子,当众演示了火铳的威力。 “砰!” 一声巨响,火光迸射,靶子瞬间被炸出一个大洞。 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一时间都忘了言语。 皇上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意识到这火铳的出现,将彻底改变战争的格局,让大雍的军队拥有无可匹敌的优势! 他原本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兴奋。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龙颜大悦,“傅深,你立了大功!朕要重重赏你!” 太子和三皇子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没想到傅深竟然还有这一手,心中对傅深的忌惮更深了一层。 第八十八章 新武器 傅深谢恩,心中却冷笑不已。 他之所以拿出火铳,并非是为了自证清白,而是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提升自己的话语权。 回到府中,傅深并不是特别的高兴,李以权的事还没有搞清楚。 调查李以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老狐狸狡猾得很,账目做得滴水不漏。 傅深这几日几乎没合眼,暗中走访了李以权曾经的亲信,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却依旧一无所获。 傅府门前,张贴出一张告示,鲜红的墨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凡提供李以权贪污受贿的确凿证据者,赏白银千两! 告示下方,聚集着一群人,对着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千两白银啊!这傅大人还真是出手阔绰!” “要是能拿到这笔赏银,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正焦头烂额之际,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却送来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 这乞丐原是李府的一个马夫,因为偷了李以权的一点碎银子被打断了腿赶了出来,怀恨在心之下,便将李以权藏匿秘密账簿的地点透露给了傅深。 “大人,小的…小的知道李以权…那老贼…把账簿…藏在一个…地下钱庄……”乞丐断断续续,语气虚弱。 地下钱庄!傅深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立刻追问钱庄的具体位置,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乞丐立刻将钱庄的具体位置和内部构造详细地告诉了傅深。 傅深不敢耽搁,立刻带人前往地下钱庄。 这地方藏得极深,要不是乞丐带路,还真不容易找到。 钱庄门口守卫森严,傅深一声令下,手下人便冲了上去,双方顿时展开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傅深也亲自上阵,一柄长剑舞得虎虎生风,几个回合便放倒了几个壮汉。 太子府内,太子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还没消息吗?”太子厉声问道。 “殿下息怒,想来李以权已经得到消息,正在逃离。”心腹太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行!李以权一旦被抓,孤的计划就全完了!”太子越想越害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速去通知李以权,让他立刻离开京都,走的越远越好!” “殿下,这恐怕……”心腹太监面露难色,“傅深现在已经盯上了李以权,恐怕不好脱身。” “那就制造混乱,掩护他离开!” “是!” 就在这时,探子来报:“公子,不好了!李以权得到风声,正准备逃跑!” 傅深暗骂一声该死,这老狐狸鼻子还真灵! 留下部分人手继续搜查钱庄,自己则带人追击李以权。 李以权的马车疾驰在街道上,傅深紧追不舍。 两方人马在城中展开了一场追逐战,惊动了无数百姓。 傅深带人追至城郊一处破庙,庙门虚掩,透着森森的凉意。 他挥手示意众人放轻脚步,自己则一马当先,谨慎地推开了庙门。 破庙里一片狼藉,神像倾倒,香炉破碎,地上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在神像的残骸后,傅深发现了李以权的尸体。 他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傅深蹲下身,仔细检查了李以权的伤口,又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现场除了李以权的尸体,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说明,凶手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究竟是谁,抢先一步杀了李以权?傅深迷惑不解。 “大人,钱庄已经控制住了。”一个侍卫跑过来禀报,“里面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 傅深点点头,带上杀死李以权匕首。回到地下钱庄。 只见钱庄内金光闪闪,堆满了金银珠宝,令人眼花缭乱。 “乖乖,这老贼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一个侍卫忍不住惊叹。 傅深环视四周,注意到一个暗格,他走过去,用力一推,暗格应声而开,里面放着几本账簿。 傅深拿起账簿翻阅,上面详细记录了李以权这些年贪污受贿的每一笔账目。 回到府中,傅深立刻召集幕僚,连夜将搜集到的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准备呈报给皇上。 第二天,天刚亮,傅深便带着整理好的卷宗和部分查抄的赃物进宫面圣。 金銮殿上,皇帝端坐龙椅,脸色阴沉。 傅深跪倒在地,将卷宗和赃物呈上:“启禀皇上,臣已查明李以权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罪行,并搜集到确凿证据,请皇上过目。” 皇帝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越看脸色越难看。 看完之后,他将卷宗重重地摔在龙案上,怒喝道:“岂有此理!李以权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他把朕置于何地?!” 傅深叩首道:“皇上息怒,” 处理完李以权的事情后,傅深的名声大噪,成为了京都百姓心中的英雄。 皇帝也对他大加重赏。 傅深回到府中,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李以权的死疑点重重,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一击毙命,这绝非普通刺客所为。究竟是谁,要杀人灭口? 如今李以权一死,线索也就断了。 “来人!”傅深唤来亲信侍卫,“去查查,李以权出事前,可曾与什么人接触过。” “是,大人!” 几日后,侍卫带回消息:“大人,属下查到,李以权出事前,曾与赵阔密会。” “赵阔?前些日子诬陷我的那个!” “继续查,我要知道他们密会的具体内容!” “是!” 又过了几日,侍卫再次来报:“大人,属下查到,赵阔在李以权死前一日,曾在过城郊的一家铁匠铺,打造了一把匕首。 傅深猛地一拍桌子,惊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好你个赵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给我把赵阔抓过来!” 侍卫领命而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将赵阔押解到了傅府。 第八十九章 春猎开始 赵阔一见傅深,便开始叫屈:“傅大人,您这是何意?抓我作甚?” 傅深冷笑一声,将铁匠铺老板的证词和匕首扔到赵阔面前:“这是什么?还要我提醒你吗?” 赵阔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仍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匕首……这匕首不是我的!” “是吗?”傅深慢条斯理地走到赵阔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铁匠铺老板已经指认了你,这匕首上的纹路也与李以权伤口完全吻合。你还想抵赖?” 赵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 在傅深的逼视下,他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最终瘫软在地,承认了是他杀了李以权。 “我说……我说……”赵阔的声音颤抖着,“是李以权……是他先对不起我的! 前些日子诬陷您也是李以权的主意,目的是为了转移视线,掩盖我们的罪行。 但后来,李以权见事败露,便想独吞所有赃款,甚至威胁我,如果泄露秘密就杀了我灭口。” 赵阔担心性命不保,于是先下手为强,杀了李以权。 傅深将赵阔的供词整理成册,连同之前收集的证据,再次进宫面圣。 皇帝看完所有证据后,龙颜大怒,下令将赵阔处以极刑。 同时,皇帝也对之前冤枉傅深的事情表示歉意,并对傅深的办事能力大加赞赏。 “傅爱卿,你为朝廷除掉了一大害虫,朕心甚慰!”皇帝龙颜悦色,“朕要重重赏你!” 傅深叩首谢恩。 夜深人静,傅深却毫无睡意。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思绪连篇。李以权和赵阔的死,看似已经尘埃落定,但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第二天清晨,傅深早早起身,换上猎装,骑着马,前往皇家猎场。 猎场上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皇帝銮驾抵达的刹那,山呼海啸般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云霄。 众人正要行三跪九叩大礼,忽而一阵骚乱,一股浓烟伴随着火光从猎场边缘窜起。 傅深眼疾手快,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臣傅深,参见陛下!”傅深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陛下,猎场边缘有人纵火,臣已将火扑灭。”傅深沉声禀报。 皇帝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如刀:“你放的?” 傅深心中一凛,却面不改色:“臣可不敢。” “荒唐!”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他,“扫兴! “陛下,这火起的蹊跷,恐有刺客埋伏于此,此处地势开阔,最难防范,陛下还是回宫暂避为妙。”傅深拱手进谏。 皇帝冷哼一声,龙目中闪过一丝不悦:“朕戎马一生,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区区一把未燃起的火,就把你吓成这样?” 傅深眉心微蹙,沉声道:“臣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刺客既然选择在春猎之时动手,定然有所图谋,不可不防。” 皇帝脸色稍霁,语气却依旧强硬:“朕意已决,今日春猎照常进行。朕倒要看看,是哪些宵小之辈,胆敢在朕眼皮底下放肆!” 皇帝一声令下,春猎正式开始。 旌旗猎猎,号角齐鸣,猎场中顿时热闹起来。 傅深表面上跟随在皇帝銮驾之后,目光却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动静,暗中警惕。 三皇子心腹王迪策马来到傅深身边,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傅世子吗?怎么,今日不打算大显身手,博得圣上欢心了?” 傅深淡淡一笑:“王大人说笑了,傅某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王迪嗤笑一声:“绵薄之力?世子莫不是忘了上次在校场上的英姿?听说世子箭术超群,百步穿杨,今日可要让大家开开眼界啊。” 傅深故作谦虚:“王大人谬赞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世子过谦了,”王迪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世子的‘雕虫小技’。” 傅深心中冷笑,这王迪果然不安好心,故意将他引到猎场深处。他佯装沉思片刻,而后爽快答应:“既然王大人盛情相邀,傅某岂敢推辞?” 两人策马扬鞭,一路深入猎场,渐渐远离了皇帝的銮驾。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遮天蔽日,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此时,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密林中窜出,手持利刃,直奔傅深和王迪而来。傅深早有准备,他迅速拔出佩剑,沉声喝道:“保护王大人!” 王迪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喊道:“刺客!有刺客!” 第九十章 爷爷投降狄人? 傅深一边抵挡着刺客的攻击,一边暗中观察。 这些刺客招招致命,显然并非演戏。 他心知肚明,狄人刺客的目标并非王迪,而是他! 他不再留手,剑法凌厉,招招狠辣,将围攻他的刺客一一斩杀。 鲜血飞溅,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皇帝身边的刺客也发动了袭击。 箭矢如雨,侍卫们纷纷倒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群黑衣死士突然出现,与刺客展开厮杀。 这些死士武艺高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刺客全部歼灭。傅深解决完身边的刺客,迅速赶回皇帝身边,假意惊魂未定,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皇帝和周围众人的反应。 皇帝脸色铁青,怒吼道:“是谁!究竟是谁敢在朕的猎场上行刺!” 李公公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奴才该死,奴才没有保护好陛下。”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彻查!一定要彻查此事!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乱臣贼子,胆敢放肆!” 春猎遇刺,惊魂甫定,却也成了论功行赏的契机。 皇帝龙颜虽然依旧阴沉,但论功行赏的流程却一丝不苟。 那些在混乱中护驾有功的将士,自然是大受封赏,金银珠宝,官职爵位,流水般赏赐下去。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称赞皇帝圣明,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皇帝对负责春猎安保的三皇子,心中已是怒火滔天。 这春猎遇刺,如同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等纰漏,让他如何不怒? “三皇子办事不利,致使刺客有机可乘,着即禁足府中!”皇帝怒喝声中,带着不容分说的威严。 三皇子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他心中愤懑,却不敢辩驳,只能跪地领旨。 回到府中,三皇子将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在了身边的下人身上。 瓷器碎片,伴随着他的怒吼,四处飞溅。 “傅深!都是傅深!一定是他在背后搞鬼!”三皇子咬牙切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傅深身上。 皇帝并非昏聩之君,对于三皇子的说辞,他只是半信半疑。 毕竟,傅深在春猎中的表现,有目共睹。他下令彻查此事,务必要查明真相。 三皇子知道,单凭皇帝的调查,未必能将傅深扳倒。 他暗中联系了王迪,许诺事成之后,保他荣华富贵。 “王迪,你只需一口咬定,是傅深与刺客勾结,故意引我深入猎场,意图谋害。其余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三皇子语气阴狠,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然而,王迪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春猎遇刺之时,傅深不顾自身安危,舍命将他护在身后。 这份救命之恩,他岂能忘记? 思虑良久,王迪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来到宫中,求见皇帝。 “陛下,臣有罪!臣要揭发三皇子的阴谋!”王迪跪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 他将三皇子如何指使他陷害傅深,如何与狄人勾结的计划,和盘托出。 与此同时,皇帝令二皇子彻查春猎遇刺事件 二皇子雷厉风行,带人搜查三皇子府,意外发现三皇子与狄人来往的密信。 这些密信,成为了三皇子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铁证。 “傅爱卿,你智勇双全,此次不仅救驾有功,更是稳定了朝堂,避免了一场巨大的动荡。”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朕欲重赏于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傅深想了想,说道:“臣别无所求,只愿为陛下分忧,为大雍效力。” 皇帝哈哈大笑:“好!好一个为国为民!傅爱卿,你如此忠心,朕岂能亏待了你?” “来人!传旨!赏赐傅深黄金万两!” 金灿灿的黄金,堆积如山,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这不仅仅是赏赐,更是皇帝对傅深的肯定和信任。 中秋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人人都在歌颂傅深的功绩。 他却如坐针毡,总觉得这繁华之下,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跪倒在皇帝面前:“报……陛下,边关急报!” “何事如此慌张?”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传令兵颤抖着双手,呈上一封染血的信笺:“镇北大将军……降了……” “什么?!”皇帝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如同惊雷炸响,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镇北大将军……傅老将军……降了狄人?!”皇帝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愤怒。 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原本对傅深赞赏有加的大臣们,此刻也开始怀疑起来。 毕竟,傅老将军投降狄人,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傅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傅深,你可有什么话说?”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傅深跪在地上,沉声道:“臣冤枉!臣对大雍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祖父投敌之事,臣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你身为傅家子孙,竟然说毫不知情?你以为朕会相信吗?”皇帝怒喝道。 第九十一章 禁足三个月 皇帝的呼吸粗重,如同拉风箱一般,胸膛剧烈起伏。 他紧盯着傅深,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傅深!”皇帝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傅深依旧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如同劲松一般,不肯弯曲半分。“臣,无话可说。但臣,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皇帝怒极反笑,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傅深面前,“你祖父降敌,证据确凿!你身为傅家子孙,竟敢说毫不知情?你当朕是傻子吗?” “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陛下!臣冤枉!”傅深挣扎着。 “冤枉?哼!到了阴曹地府,你再去跟阎王爷喊冤吧!”皇帝拂袖而去,留下傅深一人,在空荡的大殿中,绝望地嘶吼。 圣旨很快下达,赐傅深死罪, 曾经的少年英雄,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即将被处死。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侍卫们如饿狼扑食般涌向傅深,要将他押入天牢。 傅深却岿然不动,宛如一尊石雕,任由他们钳制。 他目光空洞,昔日的神采荡然无存,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既定的命运。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唯有深深的绝望,如同浓墨般化不开。 此刻的他,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雄鹰,无力再翱翔于九天之上。 就在这时,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父皇!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平阳公主身着素服,一路小跑着冲进大殿,在她身后,跟着两名神色焦急的宫女。 她不顾礼仪,径直冲到皇帝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父皇,求您饶了傅深!” 皇帝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语气依旧冰冷:“平阳,你这是做什么?傅深一家通敌叛国,罪不容诛!你莫要为他求情!” “父皇,傅深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平阳公主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傅老将军降敌之事疑点重重,傅深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求父皇明察!” “陷害?证据确凿,岂容抵赖?”皇帝怒道,“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国家大事?速速退下!” 平阳公主却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皇帝,声音颤抖着说道:“父皇,傅深为大雍王朝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他若有反心,岂会等到今日?相信他,他一定是清白的!” 平阳公主这声悲戚的呼喊,激起层层涟漪。原本鸦雀无声的朝堂,此刻却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宰相,缓缓走出队列,躬身施礼:“陛下,老臣以为,平阳公主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傅老将军降敌之事,虽然证据确凿,但傅深将军却一直忠心耿耿,为我大雍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三思,莫要冤枉了忠良。” 他的话在朝中极具分量。 有了他带头,其他大臣也纷纷站出来,为傅深求情。 “陛下,乃是我大雍王朝的栋梁之材,如此草率定罪,实在令人心寒啊!” “陛下,傅老将军降敌之事,或许另有隐情,还请陛下明察秋毫,给傅深将军一个辩解的机会!”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应当彻查清楚再做定夺,以免造成冤假错案!” 一时间,朝堂之上,求情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一般涌向皇帝。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和一众大臣,心中开始动摇。 傅深在朝中颇有威望,深得军心,如果贸然处死,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众卿家所言,朕也并非没有考虑。只是,傅老将军降敌一事,证据确凿,朕不得不严惩。如今,傅深身为傅家子孙,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他紧紧地攥着龙椅的扶手,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父皇……”平阳公主见皇帝有所动摇,再次哭求道:“他绝不会背叛大雍王朝!求父皇明察!” 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来人,将傅深禁足三个月,严加看管,待朕彻查此事之后,再做定夺!” “谢父皇!”平阳公主破涕为笑,连忙叩谢。 傅深被禁足在府中,傅深被幽禁府中,雕梁画栋依旧,锦衣玉食未断,但曾经鲜活的世界如今却成了一座牢笼,将他囚禁于方寸之间。 他来回踱步,心中的烦躁如同野草般疯长。 皇帝的“容后再议”,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缓兵之计,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局势变幻莫测。 他明白,这三个月,与其说是禁足,不如说是给他苟延残喘的机会,若是三个月内不能查明真相,洗脱罪名,等待他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他坐在紫檀木椅上,手紧紧地攥着茶杯。 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不断闪过爷爷被俘,以及朝堂上那些所谓的“证据确凿”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让他心乱如麻。 他努力地回忆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却始终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爷爷降敌叛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傅深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溅。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如同困兽一般。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爷爷叛国的罪名。 第九十二章 凑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傅深低声嘶吼,一拳砸在桌子上,红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烦闷。 窗外,夜风呼啸,树影婆娑,如同鬼魅一般张牙舞爪。 傅深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慰藉。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傅深警觉地问道:“谁?” “世子是我,福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傅深打开房门,只见福伯弓着身子, 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神色慌张。 “世子,这是……”福伯欲言又止,将信封递给傅深。 傅深接过信封,借着烛光,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头猛地一颤。 这是爷爷的笔迹!他迅速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一行行地阅读起来。 信中,傅老将军详细地阐述了“降敌”的真相。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诈降”之计。 为了瓦解敌军势力,傅老将军主动请缨,率领少量精锐部队深入敌后,佯装投降,麻痹敌军。 目前计划进展顺利,已经成功策反了敌军一部分将领,但急需大量的军需补给,否则将功亏一篑。 信的末尾,傅老将军写道:“深儿,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会叛国,但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泄露半句。一切等我凯旋归来!” 傅深看完信,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紧紧地攥着信纸,手微微颤抖。 原来,爷爷没有叛国,他是在为大梁浴血奋战!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他终于明白了爷爷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福伯,”傅深压低声音,语气坚定,“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切记不可外传!” “老奴明白!”福伯郑重地点了点头。 傅深来回踱步,思考着如何将这批军需物资送到爷爷手中。 此事必须秘密进行,否则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福伯,府里还有多少银子?”傅深问道。 “大概还有三万两白银。”福伯回答道。 “三万两……”傅深皱了皱眉,这点银子对于购买大量的军需物资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公子,您有什么打算?”福伯看出了傅深的担忧。 “三万两……”傅深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这点银两别说购买军需物资,就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烦躁地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却又小心翼翼地展开,生怕弄坏了这唯一的线索。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福伯,去,去我那些铺子看看,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银子!快去!” 福伯年迈,腿脚不便,闻言不禁面露难色,“公子,这大半夜的,那些铺子都关门了,掌柜的也都歇下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傅深厉声打断他。 “事关重大,就算把他们从被窝里拖出来也得去!告诉他们,就说是我傅深说的,让他们立刻把账本送过来!” 福伯不敢怠慢,连忙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往外走。 傅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可能影响到爷爷的安危,影响到大梁的命运。 “公子……”福伯颤颤巍巍地递上一沓账本,“老奴……老奴叫人跑遍了所有的铺子,这是……这是所有的账目。” 傅深一把接过账本,飞快地翻阅起来。 绸缎庄,亏损;酒楼,亏损;茶庄,还是亏损…… 看着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赤字,傅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总共……总共还有多少银子?”傅深的声音有些颤抖。 福伯低着头,不敢直视傅深的眼睛,“回公子,所有的铺子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傅深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三万两加上一千五,也只有三万一千五百两。这对于购买大量的军需物资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的计划失败吗?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大梁陷入危机吗? 不,绝对不行! 傅深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房梁。 三万一千五百两白银,对于如今战事吃紧的西北边,防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忽然,他想起在云州府还有一家规模颇大的商铺,那是他早年间心血来潮置办的,平日里都是交给一个叫柳如烟的女子打理。 柳如烟手段高明,精明能干,将那家商铺经营得风生水起,每年都能给他带来不菲的收益。 “云州……柳如烟……”傅深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福伯!你明日一早叫人亲自前往云州城一趟,去云州找柳如烟,记住一定要见到柳如烟。” “老奴明白!”福伯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晓风,公子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去办。”福伯将傅深的亲笔信郑重地交到晓风手中,“这封信要亲手交给云州的柳如烟柳姑娘,不得有误。路途遥远,你要多加小心。” 晓风接过信,双手捧在胸前,神色严肃,“福伯放心,我一定将信安全送到柳姑娘手中。” 晓风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了行囊,便快马加鞭地赶往云州。 他一路风尘仆仆,不敢有丝毫懈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信送到柳姑娘手中,完成少爷交代的任务。 晓风便带着傅深的亲笔信,踏上了前往云州的征程,一路风尘仆仆,他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云州城,柳如烟的“明月楼”内。 香烟袅袅,琴音悠扬。柳如烟一袭淡紫色长裙,慵懒地斜卧在软榻上,纤纤玉指轻拨琴弦,一曲《高山流水》如泣如诉,令人心旷神怡。 “掌柜的,京都来人了!”一个伙计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打断了这悠扬的琴声。 柳如烟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瑶琴,“京都?何人?” “说是傅府的晓风!说要见您。”伙计气喘吁吁地说道。 柳如烟心中一凛,傅府?晓风?她连忙起身,吩咐道:“快请晓风进来!” 晓风一进门,便看到柳如烟,连忙躬身行礼,“见过柳掌柜。” “晓风不必多礼,”柳如烟虚扶了一下,语气关切,“不知晓风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晓风不敢怠慢,连忙将傅深的亲笔信递了过去,“傅公子有要事相托,还请掌柜的过目。” 柳如烟接过信,拆开一看,秀眉不禁微微蹙起。 第九十三章 求前妻复婚 看完信,柳如烟沉默了片刻,心中百感交集。 她与傅深相识多年,深知他纨绔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赤子之心。如今,他为了家国大义,竟然不惜倾尽所有,这份担当令她刮目相看。 “晓风,”柳如烟抬起头,目光坚定,“公子的事情,便是我柳如烟的事情!你回去告诉公子,我定当竭尽所能,助他一臂之力!” 晓风闻言大喜过望,“多谢柳掌柜!” “晓风,”柳如烟转过身,语气坚定,“公子待我不薄,如今他有难,我自当鼎力相助。”她走到身后的博古架前,纤纤玉指在上面轻轻拂过,停在一尊白玉雕琢的貔貅上。 她按下貔貅的眼睛,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博古架后的墙壁竟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一个暗室。 柳如烟走进暗室,晓风紧随其后。 暗室内并没有想象中的金银财宝,只有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 柳如烟走到书架尽头,在一本厚厚的账册上轻轻一按,书架后的墙壁再次打开,露出一个更大的密室。 密室中央,摆放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柳如烟打开其中一个,只见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银锭。 “晓风,这里有一万两白银,你带回去交给公子。”柳如烟淡淡地说道。 晓风看着满箱的银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购买大量的军需物资了。 他连忙跪下,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柳掌柜!我替公子谢过掌柜的大恩大德!” 柳如烟微微一笑,伸手将福伯扶了起来,“福伯不必多礼,公子之事,便是我的事。只是……”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公子此举,风险极大,还望晓风多多劝诫公子,万事小心。” 晓风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奴明白,定当尽力劝说公子。” 柳如烟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晓风,“这里面是一些珍贵的药材,你带回去给公子,以备不时之需。” 晓风接过木盒,再次向柳如烟道谢。 “事不宜迟,晓风还是尽快启程吧。”柳如烟催促道。 晓风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搁,连忙告辞,带着一万两白银和药材,匆匆离开了明月楼。 望着晓风离去的背影,柳如烟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万两白银,对于傅深来说,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但这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只希望,傅深能够平安归来,也希望,能够渡过此劫。 柳如烟回到房间,重新拿起瑶琴,却怎么也弹不出先前的悠扬曲调。 哎,只盼他能够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晓风一路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飞回京都,将银两交给傅深。 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响,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傅府门前。 晓风翻身下马,顾不得擦拭额角的汗珠,便急匆匆地进了府。 傅深此刻正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 “公子!晓风回来了”福伯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傅深抬头,见晓风满头大汗,手里还抱着个沉甸甸的木盒,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希望。“晓风,事情办得如何?” “托公子的福,柳掌柜慷慨解囊,给了一万两白银和一些珍贵的药材!”晓风说着,将木盒和几个沉重的箱子呈了上来。 傅深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锭,心中五味杂陈。 一万两,对柳如烟来说,已经是倾尽所有了。 他深知明月楼看着风光,但实际开销巨大。 “柳姑娘有心了。”傅深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无奈。 福伯跟晓风也明白,这一万两白银,对于庞大的军费开支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有了这笔银子,是不是就能……” 傅深摇了摇头,“不够,远远不够。”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那…那该如何是好?”福伯急得直跺脚。 傅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如今之计,只能另寻他法了。” “什么法子?”福伯连忙追问。 “另寻他法……”福伯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又不知这稻草究竟在何方。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他的前妻,白婉。 白家世代掌管皇室盐铁,富可敌国。 “福伯,”傅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备厚礼,明日前往白府。” 福伯一愣,“公子,您是说……去白府?可是……”他欲言又止,他知道傅深和白婉之间的恩怨,此去恐怕不易。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傅深语气坚定,“必须厚着脸皮去求她。” 福伯见傅深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连忙下去准备礼物。 第二天一早,福伯和满满几车的礼物,前往白府。 白府门前,那高大巍峨的朱红色大门,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如今却要低声下气地来求人。 管家一听是傅府的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们小姐说了,不见傅府任何人。” 福伯早料到会碰壁,他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双手递给管家,“劳烦您将此物转交给白小姐,就说……就说故人托老奴送来,聊表心意。” 管家接过锦盒,掂了掂重量,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才勉强答应进去通报。 在门外等候的这段时间,对福伯来说,格外漫长。 他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催促,只希望白小姐能够见他一面。 终于,管家再次走了出来,这次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我们小姐请你进去。” 第九十四章 傅深二皇子合作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精致的庭院。 白婉一身素雅的衣裙,坐在亭中,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她依旧是那般美丽动人,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冷峻。 “你是傅深派来的?”白婉放下书卷,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福伯连忙行礼,“老奴见过白小姐,正是公子派老奴前来。” 白婉轻哼一声,“他还有脸派人来?怎么,自己不敢来吗?” 福伯不敢隐瞒,将傅深被禁足的事情如实相告,并转达了傅深希望与她见一面的请求。 白婉听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品着手中的茶。 福伯见状,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婉的脸色,生怕她会一口回绝。 半晌,白婉才缓缓开口:“他倒是会找人来当说客。”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到福伯面前,“回去告诉傅深,钱的事情,我会考虑,至于其他的……”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福伯回到傅府时,傅深正对着窗外枯黄的芭蕉出神。 听到福伯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如何?” 福伯将白婉的回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深,末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深的脸色,生怕他勃然大怒。 傅深听后,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这女人,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白婉儿没有一口回绝,事情就还有转机。 白婉并非真的铁石心肠,白家世代靠着皇室的盐铁专营权富甲一方,如今朝廷腐败,这专营权也岌岌可危,白婉不可能不为此担忧。 “备车,我要去白府。”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福伯大惊失色,“公子,您现在被禁足……” “禁足?”傅深冷笑一声,“我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还在乎什么禁足? 傅深此去白府,并非为了低声下气地求人,而是为了与白婉合作。 再次踏入白府,傅深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纨绔的世子。 白婉见到傅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淡,“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 “考虑?”傅深径直走到白婉面前,眼神灼灼地盯着她,“你考虑的过来吗?如今朝廷腐败,盐铁专营权迟早要被取消,你白家还能安享富贵多久?” 白婉轻蔑一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傅深摇了摇头,“我是在跟你谈合作。”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的朝廷已是强弩之末,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你和我都清楚,这盐铁专营权就像悬在白家头上的一把刀,迟早会落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寻出路。” 白婉秀眉微蹙,没有说话,显然傅深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傅深见状,继续说道:“我并非空口说白话,我有确切的消息,北方的叛军已成气候,不出半年便会挥师南下。” 白婉心中一惊,她一直以为傅深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野心。 傅深看出白婉的震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难以置信,但事实胜于雄辩。我今日来,就是希望与白家合作,助我成事。 白婉沉默了片刻,她不得不承认,傅深的提议对她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心中渐渐相信了傅深的话。 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傅深,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她不明白,曾经那个纨绔的世子,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深谋远虑。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白婉忍不住问道。 傅深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白婉凝视着傅深,久久不语。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窗外风声萧瑟,吹动着枯枝发出阵阵声响,仿佛在应和着她内心的波澜。最终,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好,我答应与你合作。” 但她更明白,如果坐以待毙,白家迟早会被卷入权力的斗争中,最终走向灭亡。 与其被动等待命运的审判,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然而他们的对话被人一五一十地都汇报给二皇子。 二皇子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 “这个傅深,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他原本以为傅深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足为惧,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不仅成功筹措了钱,还与白家达成了合作。 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 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傅深很可能成为他夺嫡路上的绊脚石,必须尽快铲除这个潜在的威胁,才能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于是二皇子派人上门邀约傅深,并希望与他见面详谈。 傅深收到二皇子的密信,心中冷笑。 二皇子这是在试探他,也是在警告他。 现在还不是与二皇子撕破脸的时候。 也只能应邀赴约了。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隐蔽的茶楼。 傅深独自一人前往,心中充满了警惕。 他刚走进茶楼,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向他走来。 “傅公子,我家主子有请。”黑衣男子语气冰冷,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敌意。 傅深不动声色地跟着黑衣男子来到一间雅间。 雅间内,二皇子正悠闲地品着茶,见傅深进来,他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傅公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傅深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二皇子。” “不必多礼,”二皇子示意傅深坐下,“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比如……”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盯着傅深,“你并非真正的傅深。” 傅深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二皇子说笑了,我就是傅深。” 二皇子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如何解释你突然变得如此聪明,如此……不同寻常?” 傅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抬眼看着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二皇子,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你究竟想说什么?” 二皇子眯起眼睛,盯着傅深,缓缓说道:“我想和你……合作。” 傅深心中冷笑,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想要利用他罢了。 “合作?”傅深故作疑惑,“二皇子想怎么合作?” 二皇子凑近傅深,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但你也得帮我。” 他眼中带着阴狠,“我要那个位置。” 傅深看着二皇子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心中暗暗盘算着。 第九十五章 傅深二皇子成功合作 傅深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权衡着二皇子的提议。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 “二皇子殿下好大的胃口,” “这天下,可不是一块糕点,想吃就能吃得下。也不知二皇子想用什么餐具来吃这块蛋糕。” 二皇子闻言,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和狂傲。“傅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他顿了顿,盯着傅深。 “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我比我那几个软弱无能的兄弟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至于餐具嘛,”二皇子伸手做了个握拳的动作,“自然是这双拳头!” 傅深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拳头硬,固然重要,但也要看这拳头,挥向的是什么。二皇子殿下可曾想过,万一失手……” “富贵险中求,”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没有风险,哪来的回报!” 傅深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他抬起头,看着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二皇子既然如此坦诚,傅某也不再遮遮掩掩。我的确需要一些……帮助。”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说来听听。”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隐蔽的地方,可以让我……做一些事情。”傅深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让二皇子自己去揣测。 二皇子眯起眼睛,沉吟片刻,问道:“比如?” “比如……”傅深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铸造兵器。”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这可不是小事,一旦被发现……” “二皇子不必担心,”傅深打断了他,“我会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二皇子盯着傅深看了许久,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假。 最终,他点了点头,“我可以提供场地,也可以保证运输渠道的畅通,但……”傅深随即开口说道,“你需要为你自己做一件事。” “何事?”二皇子问道。 “你在朝中制造一些混乱。“ 二皇子心中冷笑,傅深这是让他来削弱其他皇子的势力。 二皇子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这个有些难处,我得需要找一下证据才能制造出混乱。” “二皇子,你想找一点证据难道会很难?” “不是很难,不过你也得能帮我登上皇位。” 傅深故作沉吟片刻,然后答应了二皇子的提议。“我可以帮你,但你也得保证我的安全。” “这是自然,”二皇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举杯相碰,算是达成了协议。 傅深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对二皇子的野心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但他并不害怕,二皇子,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傅深离开茶楼,夜色已深。 冷风刮过脸颊,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二皇子,一头饿狼,而他,傅深,又何尝不是? 他叫了辆不起眼的马车,一路颠簸,回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宅院。 这宅院是他早几年前就暗中买下的,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屋内的情形。 灰尘遍布,蛛网密布,一副荒凉破败的景象。 傅深走到墙角,搬开一块松动的砖石,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他弯腰钻了进去,沿着狭窄的通道向下走去。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他推开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火光闪烁,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数十个工匠赤膊上阵,挥汗如雨,正在打造兵器。刀剑的锋芒在火光下闪耀,映照着他们专注而疲惫的面容。 “傅公子!”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是这个地下兵工厂的负责人,名叫铁牛。“您来了。” “进度如何?”傅深开门见山地问道。 “一切顺利,”铁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第一批兵器已经打造完成,随时可以运送。” 傅深点点头,走到一堆刚刚打造好的长剑前,抽出一把,仔细端详。 剑身寒光凛冽,锋利无比。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务必保证质量,每一把兵器都必须精益求精。” “公子放心,我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匠人,绝不会偷工减料。”铁牛拍着胸脯保证道。 傅深将长剑插回剑鞘,“二皇子那边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铁牛回答,“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和二皇子派来的人接洽,他们会负责将兵器运送到边境。” 傅深再次点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二皇子提供的运输渠道固然方便,但也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他必须想办法,将风险降到最低。 很快一批批兵器源源不断地从这里运出,通过二皇子提供的渠道,送往边境。 京都,繁华之下暗流涌动。 早朝,本是庄严肃穆的场合,如今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官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闪烁不定。 二皇子,一向以温文尔雅示人,今日却一反常态,咄咄逼人。 二皇子将一份伪造的账簿呈给皇上,指着户部尚书,厉声斥责:“父皇,儿臣查到户部账目不清,亏空巨大,请父皇明鉴!” 户部尚书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辩解:“皇上,臣冤枉啊!这账目是伪造的!” 皇上接过账簿,仔细翻阅,脸色越来越阴沉。“户部尚书,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臣对您忠心耿耿,绝无贪污半分!这账簿是伪造的,请皇上明察!”户部尚书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二皇子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将户部尚书拿下!” 御林军立刻上前,将户部尚书拖了下去。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第九十六章 二皇子制造混乱 接下来,二皇子又接连弹劾了几位大臣,罪名五花八门,有贪污受贿的,有结党营私的,还有散布谣言,扰乱朝纲的。 这些大臣,有的确实有罪,有的则是被冤枉的。 但无论如何,二皇子的举动,都让朝堂之上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更有甚者,二皇子还将矛头指向了其他几位皇子,暗示他们有不臣之心,意图谋反。 一时间,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波诡云谲。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却古井无波。 这是二皇子在兴风作浪,故意制造混乱。但他也乐见其成, 傅深的消息网络遍布京城,二皇子在朝堂上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坐在废弃宅院的书房里,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二皇子这条疯狗,还真是卖力啊,”傅深敲着桌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他越是闹腾,对我们就越有利。” “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铁牛问道。 “继续按计划进行,”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等时机成熟,我们就收网。” 与此同时,边境局势也日益紧张。 邻国不断挑衅,屡次侵犯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边境守军奋起抵抗,但由于武器装备落后,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边关告急的文书雪片般飞往京城,朝堂之上,更是乱成一锅粥。 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这时,一批崭新的兵器,悄无声息地运到了边境。 这些兵器,正是出自傅深的地下兵工厂。 有了精良的武器,边境守军的士气大振,战斗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士兵们手持新式武器,士气高昂,摩拳擦掌,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这一天,敌军再次大举进攻。边境守军严阵以待,准备迎战。 战鼓擂动,号角齐鸣。两军在战场上厮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边境守军凭借着精良的武器和高昂的士气,奋勇杀敌,将敌军打得节节败退。 “公子,四皇子和钦差回来了,带回了太子的罪证,说是太子结党营私,贪污腐败,证据确凿。”晓风急匆匆地走进书房,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傅深放下手中的兵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看来好戏要开场了。”他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 “晓风,立刻派人散布太子的罪证,记住,要添油加醋,务必让全京城都知道太子的‘丰功伟绩’。” 晓风咧嘴一笑,“公子放心,小的明白。”说罢,便转身离去,迫不及待地去执行命令。 傅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戏,他等了很久了。太子倒台,二皇子和四皇子鹬蚌相争,他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京城之中,太子罪证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百姓们议论纷纷,朝野震动。 酒楼茶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关于太子贪腐的传闻,版本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听说了吗?太子私吞赈灾款,害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太子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这太子,真是个败类,简直就是我大雍的耻辱!” “太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咒骂太子,要求严惩不贷。 太子府内,气氛凝重,黑云压城,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太子来回踱步,脸色铁青,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渗出。 他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太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来人,去把李统领和王统领请来!” 李统领是宫中太监统领,王统领则是禁军统领,两人都是太子多年的心腹。 夜幕降临,太子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太子、李统领和王统领三人围坐在桌旁,气氛紧张而压抑。 “两位统领,如今本宫的处境,想必你们也清楚。”太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宫被奸人陷害,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唯有……”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唯有行非常之事!” 李统领和王统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犹豫。 “殿下,这…这可是谋逆大罪啊!”李统领颤声说道。 “是啊,殿下,三思啊!”王统领也劝道。 太子冷笑一声,“谋逆?本宫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如今只不过是提前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两位统领,你们跟随本宫多年,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本宫被奸人所害吗?” 太子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分别推到两人面前,“事成之后,本宫重重有赏!升官加爵,保你们金银享之不尽!” 李统领和王统领看着面前厚厚一沓银票和太子开的条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们知道,这是个危险的选择,但也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殿下放心,我等誓死追随殿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二皇子府,书房内,二皇子正与心腹谋士商议。 “殿下,如今太子失势,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谋士兴奋地说道,“只要我们再加一把火,太子必将万劫不复!” 二皇子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肯定也在暗中行动。” “殿下英明,”谋士阴险地一笑,“属下已经安排了一些人手,佯装投靠四皇子,暗中给他制造麻烦,让他自顾不暇。” 二皇子满意地笑了,“好!就按你说的办!本宫倒要看看,这鹬蚌相争,最终谁是渔翁!” 四皇子府内,四皇子正悠闲地品着茶,听着幕僚的汇报。 “太子失势,二皇子蠢蠢欲动,咱们静观其变即可。”四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 第九十七章 太子倒台 然而,变故突生。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殿下!大事不好!三…三皇子…他…他谋反了!” 四皇子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我三哥谋反?他…他疯了吗?他怎么可能谋反。” 三皇子一向低调,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怎么可能会突然谋反? “千真万确!三皇子勾结狄人,率领狄人军队包围了皇宫!”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四皇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狄人,那是大雍的宿敌,一直对大雍虎视眈眈。 三皇子竟然勾结狄人,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怎么会这样…”四皇子喃喃自语,感觉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这场夺嫡之争,会在他和二皇子之间展开,却没想到,三皇子会突然杀出来,而且是以如此令人震惊的方式。 皇宫内,一片混乱。 禁军和狄人军队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喊杀声震天,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皇帝被困在寝宫之中,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勾结外敌,谋反篡位。 “朕…朕错了吗?”皇帝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他一生励精图治,为了大雍的繁荣昌盛呕心沥血,却没想到,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寝宫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皇帝几乎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刀剑加身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脆的娇喝:“住手!” 皇帝猛地睁开眼,只见一队身穿银色盔甲的女兵冲入寝宫,为首的正是他的女儿——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宛如天神下凡。她带领着将士们将狄人军队逼退,护在皇帝身前。 “父皇,我来迟了!”平阳公主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担忧。 平阳公主扶起皇帝,“父皇,如今宫中局势混乱,请父皇移驾安全之处。” 在平阳公主的护送下,皇帝来到了御书房。 惊魂未定的皇帝脸色铁青,颤抖着声音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三…老三为何要谋反?” 平阳公主沉声道:“父皇,此事疑点重重,三皇兄一向低调,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其中定有蹊跷!” 皇帝点点头,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和愤怒,下令彻查此事。 经过一番严密的调查,事情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三皇子确实勾结了狄人,但并非是他主动联系狄人,而是狄人主动找到了他。 狄人许以重利,并承诺事成之后拥立他为大雍皇帝。 而三皇子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地攻入皇宫,是因为禁军统领李统领和王统领的失职。 皇帝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这两个狗贼,朕待他们不薄,他们竟然敢背叛朕!” 进一步的调查发现,李统领和王统领之所以会背叛皇帝,是因为他们被太子收买。 太子承诺,事成之后,封他们为大将军,享尽荣华富贵。 “太子…”皇帝喃喃自语,哀伤和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器重的儿子,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太子被抓捕归案,在铁证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痛哭流涕,跪在皇帝面前忏悔,说是被二皇子逼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父皇,儿臣一时糊涂,求父皇饶命啊!”太子哭得泣不成声,涕泪横流。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来人,将太子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太子被押入天牢,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一去不复返,阴冷潮湿的牢房,粗糙的饭食,让他难以适应。 太子谋反一事在朝堂之上引起热议,有人主张严惩,有人主张从轻发落,但无论如何,太子已再无翻身可能。 ... 与此同时,远在边关的镇国大将军。 “来人!”老将军沉声喝道。 一名亲兵立刻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准备班师回朝!” “是!”亲兵领命而去。 老将军的班师回朝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早已洞悉了狄人的阴谋,也清楚太子不过是颗棋子。 为了将狄人一网打尽,他决定将计就计,假意向狄人投降。 狄人首领收到老将军的投降信,欣喜若狂。 他做梦也没想到,大雍王朝的镇国大将军竟然会主动投降。 他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如何接受老将军的投降。 “大将军此举,定是畏惧我狄人雄威,想要苟且偷生!” “不错,大雍王朝气数已尽,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狄人哈哈大笑,“传令下去,明日午时,在落雁谷接受大雍镇国大将军的投降!” 第二日午时,落雁谷。 狄人军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老将军率领残兵败将,缓缓走入谷中。 他身穿白色战袍,须发皆白,却依旧精神矍铄,不怒自威。 狄人首领看着老将军,眼中满是轻蔑,“老将军,你终于想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老将军冷哼一声,“哼,老夫戎马一生,岂会向尔等蛮夷投降!” 狄人首领脸色一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将军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夫只是陪你们演一出戏罢了!” 话音刚落,谷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一支大雍军队从四面八方杀出,将狄人军队团团包围。 原来,老将军早已设下埋伏,就等着狄人自投罗网。 狄人军队措手不及,顿时乱作一团。 老将军手持长枪,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他左冲右突,杀得狄人鬼哭狼嚎。 第九十八章 离开 话分两头,千里之外,皇城。 二皇子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傅深,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祖父如今身陷险境,你若是不识抬举,休怪我不客气!” 傅深心中冷笑,这二皇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看来,他早就知道皇帝要对爷爷下手,现在才说出来,分明是想趁火打劫! “二皇子,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傅深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二皇子看着傅深的背影,眼神中透露着狠。 傅深离开书房后,径直去了城外的一处田庄。 田庄是他暗中购置的,也是他计划的关键。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来继续他的研究,更重要的是,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二皇子在书房中来回徘徊,傅深的拒绝让他恼羞成怒。 “来人!”二皇子怒吼一声。 “殿下有何吩咐?” “去,找几个可靠的人,给我……除掉傅深。” “是。“ 傅深在田庄里安顿下来,开始着手研究新的作物。 这个时代,农业才是根本。 只有掌握了先进的农业技术,才能真正改变这个国家,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与此同时,二皇子派出的探子也盯上了傅深。 他们潜伏在田庄周围,密切监视着傅深的一举一动。 ... 傅深离开田庄,策马扬鞭,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 老将军率领残部,正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前行。 绕过黑风岭,虽然躲过了埋伏,但却要多走几百里山路。 将士们疲惫不堪,马匹也累得直喘粗气。 “将军,将士们已经一天没有合眼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副将忧心忡忡地说道。 老将军勒住缰绳,环顾四周,只见群山环绕,树木茂密,根本无处落脚。“传令下去,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将士们闻言,如获大赦,纷纷下马休息。 老将军独自一人登上高台,远眺天际。他明白,皇帝不会放过他。 老将军眺望着远方,思绪纷繁。 皇帝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必须尽快找到一条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副将说道:“你立刻挑选一名精干的士兵,让他速速赶回京都,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傅深。” 副将略微迟疑,“将军,如今京都戒严,恐怕……” 老将军摆了摆手,“不必担心,傅深自有办法。 “末将领命!”副将立刻下去安排。 一名年轻的士兵,从队伍中走出。 他身材精瘦,骑术精湛,是老将军亲手训练出来的斥候。 “此去京都,路途艰险,你务必小心谨慎。将这封信交给傅深,切记,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士兵接过信,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说罢,他翻身上马,朝着京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尘土,气喘吁吁的士兵骑马冲进了傅府。 “傅深公子何在?傅老将军有紧急密信!”士兵高声喊道,声音嘶哑,显然一路奔波劳顿。 傅深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从未见过这个士兵,对方风尘仆仆,浑身沾满泥土,铠甲也多处破损,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警惕地打量着来人,并没有立刻迎上去。“你是何人?”傅深沉声问道。 士兵见傅深如此谨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傅”字的令牌,高举过头顶。“公子请看,这是老将军的亲笔信和令牌!” 傅深接过令牌仔细端详,确认无误后,这才接过信函。 信封上沾染着点点血迹,让他心中更加不安。他迅速拆开信封,信中老将军的字迹略显潦草,但语气急切,让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傅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回去告诉我祖父我会想办法的。” “好的公子,我这就去。” 傅深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焦急万分。 祖父身陷险境,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 傅深反复读着信,祖父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粮草不足,形势危急。傅深现在只能找到四皇子,只有他才有可能救祖父。 京都的夜晚,灯火阑珊,却掩盖不住暗流涌动。 傅深换上一身便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傅府。 他要去四皇子府,他知道这条路危机四伏,但为了祖父,他别无选择。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四皇子书房的窗外,轻轻叩了三下窗棂。 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谁?” “是我,傅深。” “殿下,我祖父他……” 不等傅深说完,四皇子便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祖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傅深心中一沉,看来皇帝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殿下,求您救救我祖父!”他单膝跪地,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四皇子扶起他,“傅深,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你祖父于我,亦有恩情,我定会尽力相救。”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地图,铺在桌上。“你祖父现在何处?” 傅深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就在这里,黑风岭附近。” 四皇子眉头紧锁,黑风岭易守难攻,如果皇帝派重兵围剿,后果不堪设想。“如今京都戒严,我手下兵马调动不便……” 傅深明白他的难处,皇帝对他们这些皇子都严加防范,任何异动都会引起他的猜忌。“殿下,我有一计……”他俯身在四皇子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四皇子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计甚妙,只是风险太大……” “为了救我祖父,我愿意冒险!”傅深语气坚定。 四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就依你的计划行事。我会安排人手,与你里应外合。” 两人商议了具体的行动方案,直到天色微明,傅深才悄然离开四皇子府。 第九十九章 晓风运送粮草遇难 回到傅府,傅深立刻叫来晓风:“晓风,你过来。”,立刻唤来晓风。 晓风快步走到傅深面前,躬身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傅深将计划详细告知晓风。 他深知此行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他必须放手一搏。 与此同时,黑风岭下,老将军的处境越发艰难。 “晓风,你立刻去准备一下,带上一队人马,乔装成商队,将这些粮草运往黑风岭。” “公子,就我们这些人,能成吗?万一被发现……” 傅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我知道此行凶险,但我们必须冒险一试。我祖父得粮草撑不过两日,两日之内,我们必须将这些粮草送到祖父手中。” “禁军将黑风岭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如何突破重围?” “四皇子已经安排好了,四皇子会派人里应外合。你们扮作商队,走西边的山路,四皇子的人会接应你们。” “公子放心,晓风一定完成!” “此去凶险,你多加保重。”傅深拍了拍晓风的肩膀,目送他离去。 晓风一行人乔装成商队,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 西边的山路本就偏僻,再加上连日阴雨,道路泥泞不堪,车轮深陷其中,寸步难行。拉车的马匹喷着响鼻,蹄子在泥水中不断打滑,几欲倒地。 “公子干嘛挑这么条破路走,这哪里是人走的路,……”赶车的车夫,嘴里骂骂咧咧,手里却不停地挥舞着鞭子,催促着马匹前进。 “行了,少抱怨几句吧,这条路虽然难走,但胜在隐蔽,不容易被禁军发现。”晓风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泥泞的山路,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这条路虽然险峻,却是通往黑风岭的唯一通道。 “哎,也不知道老将军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另一个车夫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晓风放下车帘,心中也充满了担忧。老将军年事已高,再加上粮草断绝,处境必定十分艰难。 希望此行能够顺利,将粮草送到老将军手中。 走了大约半日,天色渐暗,山路也越发难行。突然,走在前面的马匹一声嘶鸣,前蹄跪倒在地,车身剧烈晃动,车上装载的粮草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晓风急忙跳下马车,跑到前面查看情况。 “马腿断了!”赶车的车夫脸色难看地说道。 晓风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哀鸣的马匹,心中一沉。这匹马是他们队伍里最强壮的一匹,如今马腿断了,这辆车上的粮草该如何运送? “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看看能不能借匹马。”晓风当机立断,吩咐道。 “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人家啊……”嘴上抱怨着,还是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晓风看着散落一地的粮草,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时间紧迫,每耽搁一刻,老将军的处境就更加危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晓风心中一喜,以为是老六找到了人家,借到了马匹。然而,当他看清来人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来人身穿禁军服饰,一个个手持长矛,杀气腾腾。 “不好,是禁军!”车夫们惊呼出声。 “快,保护粮草!”晓风大喊一声,挡在粮草前面。 禁军骑兵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将晓风一行人包围。 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禁军,走到晓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车上装的什么东西?”他手中的长矛直指晓风。 晓风强作镇定,拱手道:“这位将军,我们是过路的商人,车上装的是一些粮食。” 那将领冷哼一声:“商人?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商人会走这条路?我看你们鬼鬼祟祟,分明就是乱党!来人,给我搜!” “将军我们真是走货的商人,只是不熟悉路况,误入了此地。”晓风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递了过去,“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那将领斜睨着晓风手中的银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 他将长矛猛地向前一戳,矛尖几乎抵到晓风的胸口,厉声道:“收起你的脏东西!本将军岂是贪财之人!你这鬼鬼祟祟的行径,分明就是乱党!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车上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晓风连忙后退一步,将银子收回,赔笑道:“将军息怒,我们真是商人,这车上装的都是粮食,是从京都运往西边贩卖的。” “西边?西边战事吃紧,朝廷早已下令禁止一切粮草外运,你却说是从京都运粮去西边?分明是谎话连篇!” 将领语气更加严厉,“我看你就是乱党的奸细,想要私运粮草接济叛军!来人,搜!” 几个禁军士兵立刻跳下马,粗暴地掀开车帘,将车上货物翻了个底朝天。 粮食洒落一地,混着泥水,一片狼藉。 一个士兵从粮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高举过头顶,喊道:“将军,你看!有兵器!” 晓风心中一沉,知道这下解释不清了。 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解释道:“将军,这把匕首只是防身之用,我们走这条路,难免会遇到野兽,总得有个防身的东西吧。” 那将领冷笑一声:“防身?我看是用来杀人的吧!还敢狡辩!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晓风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禁军人多势众,而他们只有几个车夫,根本不是对手。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禁军领头的人高声喝道,手中的长矛直指晓风。 晓风深吸一口气,他身后的粮草关系着老将军的性命,必须拼死一搏了。 然而,双方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 晓风虽有一些功底,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了下风。 几个车夫更是毫无还手之力,纷纷被禁军制服。 第一百章 老将军来信 晓风身上已经挂了彩,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让禁军靠近粮草半步。 “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他们几个全部格杀。”禁军领头的人怒喝一声,下令手下加紧进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怎么回事?”禁军领头的人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去。 只见一支队伍从山后冲了出来,他们身穿黑衣,个个手持利刃,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直扑禁军而来。 “是四皇子的人!”晓风心中一喜。 黑衣人迅速加入了战斗,他们的战斗力明显高于禁军,很快便扭转了战局。禁军被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晓风趁机带着剩下的车夫,将散落在地上的粮草重新装上马车。 “我们快走吧!”一个车夫催促道。 晓风点点头,他翻身上马,带着车队朝着黑风岭的方向疾驰而去。 禁军领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晓风一行人逃走,却无力阻止。他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撤!”他无奈地下令,带着残兵败将离开了西山。 晓风一行人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黑风岭。 黑风岭,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常年阴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 晓风一行人抵达山脚时,已是人困马乏。 山路崎岖,马车无法通行,众人只得卸下粮草,人扛马驮,一步一滑地向上攀爬。 晓风作为仆人,自然也加入了搬运的行列。沉重的粮袋压得他喘不过气,汗水浸透了衣衫,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这些粮食对老将军来说有多重要。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来到山寨门口。 两名哨兵拦住去路,厉声喝问:“什么人?” “我们是奉傅公子之命来给老将军送粮的。”走在前面的管事上前答道,递上信物。 哨兵接过信物,仔细查看后,神色稍缓,对管事道:“进去吧。”然后又斜睨了晓风等人一眼,语气不善:“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赶紧进去!” 晓风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跟着众人进了山寨。寨内灯火通明,士兵来来往往,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穿过几道关卡,终于来到老将军的议事厅。 老将军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他正与几名将领商议军情,见众人进来,挥了挥手:“粮草放下,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依言退下,只留下管事一人向老将军汇报情况。晓风也跟着要走,却被岳老将军叫住:“你,过来。” 晓风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低着头不敢看老将军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老将军问道。 “小的…小的叫晓风。”晓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就是晓风?”老将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 “正是,老将军。” “一路辛苦了。” 晓风受宠若惊,连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深儿,最近怎么样。” 晓风思索片刻后说道:“傅公子,一切甚好,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老将军点点头,挥了挥手:“下去吧。” 晓风退出议事厅,长舒一口气。 一个年轻的士兵走了过来,拍了拍晓风的肩膀:“你就是晓风?” 晓风点点头。 “跟我来,老将军吩咐给你安排住处。” 士兵带着晓风来到一间简陋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你就住这儿吧。”士兵说完,转身离开了。 晓风环顾四周,房间虽然简陋,但也算干净整洁。 他躺在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路奔波,他早已累得筋疲力尽。 他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清晨,晓风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他起身走到窗边,只见寨内士兵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 他走出房间,看到几个士兵正围在一起聊天。 “听说了吗?朝廷派大军来剿灭我们了!” “怕什么!咱们黑风岭易守难攻,朝廷的军队来多少死多少!” “就是!老将军用兵如神,肯定能打败朝廷的军队!”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傅老将军让你去议事厅。” 晓风连忙跟着士兵来到议事厅。 老将军正与几名将领商议军情,见晓风进来,便开口道:“晓风,你来了。” “老将军,您找我?” “晓风,你立刻回京都,将这封信交给傅深。”老将军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晓风。 “是,老将军,我一定完成任务!”晓风接过信,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他快马加鞭,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京都。 晓风飞身下马,将缰绳随意丢给傅府门前的侍卫,急匆匆地推开朱红色的大门。 他一路风尘仆仆,衣衫上沾满了尘土,甚至来不及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老将军的信件紧紧攥在手中,汗水浸湿了信封,也浸湿了他焦灼的心。 “福伯!福伯!”晓风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晓风顾不上解释,一把抓住福伯的手臂,急切地问道:“福伯,公子呢?我有要事禀报!” 福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说道:“公子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找四皇子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晓风,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福伯关切地问道。 晓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福伯,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公子。” 就在他心急如焚,准备策马前往四皇子府邸时。傅深这时回来了。 傅深看到晓风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晓风,你这是怎么了?粮草都运到黑风岭了吗?” “公子,粮草已经送到,老将军有封信让我交给你!” 晓风双手颤抖着将信递给傅深,焦急的神色丝毫未减。“公子,黑风岭……” 傅深接过信,取出里面的信笺。他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 “晓风,你一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傅深将信笺折好,放进袖袋中,语气轻松了不少。 晓风愣住了,他一路狂奔,心急如焚,就怕京都出了什么变故,可公子这反应…… 傅深轻笑一声,拍了拍晓风的肩膀,“晓风你一路风尘仆仆,快去休息吧。“ 第一百零一章 老将军撤出黑风岭 晓风下去后,傅深回到书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从袖中取出信笺,再次细细地读了起来。 信中,祖父给他报平安的同时,也隐晦地提到了朝廷对黑风岭的围剿,以及他的一些应对策略。 信的末尾,则是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问候。 傅深的眼神暗了暗,祖父这是在提醒他,京都的局势并不太平,让他小心行事。 傅深反复将祖父的信读了三遍,信中只字未提战事的艰难,反而语气轻松地让他不必担心。 可越是如此,傅深心中越是担忧。 他太了解祖父了,老人家戎马一生,越是危险,越是报喜不报忧。 他揉了揉眉心,祖父镇守黑风岭,为的不仅仅是边关的安稳,更是为了护他周全。 如今京都风云诡谲,他必须尽快让祖父回到京都。 翌日清晨,傅深便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袍,前往四皇子府邸。 傅深到时,四皇子正在院中练剑,一套剑法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范。 见到傅深,他收起长剑。 傅深拱手行礼,开门见山道:“四皇子,我有一事相求。” “傅兄但说无妨。”四皇子示意傅深坐下,丫鬟奉上香茗。 傅深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而是沉声道:“我祖父镇守黑风岭,如今战事吃紧,我需尽快将他接回京都。” 四皇子沉思片刻,问道:“傅兄想让我如何帮你?” 傅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明日城外桃花山桃花盛开,你可伪装成踏青游玩,带上一队禁军前往。如此一来,便可调走一部分守卫京都的禁军,为我祖父回京创造机会。” 四皇子听罢,眉头紧锁:“此事风险极大,若是被父皇知晓……恐怕你祖父此时回京更加难办。 如今京都局势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你祖父若在此敏感时期回京,难免会卷入其中,反而更加危险。 依我看,不如先让你祖父撤出黑风岭,另寻它处,暂避锋芒,待局势明朗后再作打算。” 傅深摇了摇头,沉声道:“黑风岭易守难攻,是抵御禁军的重要关隘,岂能轻易放弃?如今之计,只有尽快让祖父回京,方能保他周全。” 四皇子放下茶盏,语气凝重:“傅兄,你应该知道,如今朝中局势微妙,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你祖父身在黑风岭,虽然远离京都,但也正因如此,才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若是贸然回京,恐怕会引火烧身啊!” 傅深闻言:“现从黑风岭撤出来的话,若是禁军追上的话恐怕有危险。 “我明日踏青伪装游玩,调上一队禁军,那时让你祖父尽快撤出黑风岭。” 傅深思索片刻说道:“那就按你说的来。” 傅深起身拱手又说道,“多谢四皇子!此恩,傅深没齿难忘!” 从四皇子府出来,傅深一路神色凝重。 四皇子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祖父回京的确风险极大。 回到府中,傅深径直走向书房,铺开信纸,提笔写信。 他将与四皇子商议的结果告知祖父,并叮嘱他一切小心谨慎,择机撤离黑风岭。 他唤来晓风,将信交给他,郑重吩咐道:“晓风,你再跑一趟黑风岭,务必将此信亲手交到我祖父手中。” 晓风接过信,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晓风一定完成任务!”说罢,他转身飞奔而去。 傅深站在书房门口,望着晓风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祖父,您一定要平安撤出! 第二日,傅深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后,随着四皇子前往城外桃花山。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是踏青赏花的好时节。 桃花山上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傅深和四皇子一行人沿着山路缓缓而行,欣赏着漫山遍野的桃花。 然而,傅深心中却丝毫没有赏花的心情。 他表面上装作轻松惬意,实则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四皇子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赞叹道:“这桃花山果然名不虚传,景色宜人,令人心旷神怡。” 傅深附和道:“是啊,今日天气正好,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两人寒暄了几句,四皇子便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傅兄,我已经按照你的计划,调走了一部分守卫京都的禁军。你祖父那边可有消息?” 傅深摇了摇头:“还未收到祖父的回信,不过我已经派人将信送过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四皇子点点头:“那就好。不过,此事风险极大,我们还需小心谨慎,以免走漏风声。” 傅深神色凝重地应道:“四皇子放心,我知道轻重。”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各自散去。 四皇子继续在桃花山上游玩,傅深等待着祖父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渐渐西斜,却依然没有晓风的踪影。 傅深心中越来越焦急。 他,时不时望向山下的小路,希望能够看到晓风的身影。 四皇子早已离去,周围的游人也渐渐散去,空旷的山上只剩下傅深和几个侍卫。 “公子,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下山吧。”一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傅深停下脚步,剑眉紧蹙,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山下的小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一丝焦急: “再等等,晓风应该快回来了。他此行关系重大,若是出了什么差子……”傅深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紧握的拳头和略显苍白的脸色,都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就在傅深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沿着山路飞奔而来。 “是晓风!”傅深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公子,属下……属下回来了!” 傅深一把扶起晓风,急切地问道:“祖父他……可安全撤离了?” 晓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老将军已经率部撤出黑风岭,目前…目前正往西北方向的落日峡谷转移。” “落日峡谷?”傅深眉头紧锁…… 第一百零二章 禁军扑空 傅深凝视着晓风,心中涌动着不安。 他的祖父向来精明老练,怎会选择落日峡谷这样一个地方作为藏身之所呢? 不仅地势险峻,补给更加困难。 “晓风。” 傅深压低声音,目光锐利道: “你确定消息准确无误吗?” “公子放心,属下亲眼见到老将军带领部众转入落日峡谷。”晓风态度坚决,“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傅深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点头。 临近天黑,他们一行人迅速下山返回城内,傅深一路上心中盘旋着难以散去的疑云。 … 皇宫内,龙涎香袅袅升起,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焦躁。 皇上斜倚在龙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龙椅,也一下一下地敲响了这寂静的夜。 那声音,仿佛跟他此刻烦躁不安的心跳同步了,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急促。 数日过去了,派去围剿黑风岭的禁军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剿灭一个年迈老将及其残部,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却不想竟拖延至今。 “难道傅老头还能插翅飞了不成?”皇上怒哼一声,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他猛地坐直身子,厉声喝道,“来人!” 一个太监躬身入内,战战兢兢地跪下,“奴才在。” “去,把禁军统领给朕叫来!”皇上的声音如同寒冰,冻得太监浑身一颤,连忙应声退下。 不多时,禁军统领便匆匆赶来,跪倒在金銮殿上,大气也不敢出。 “围剿黑风岭的事情怎么样了,这都过去数日了。”皇上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禁军统领额头渗出冷汗,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陛下,黑风岭地带易守难攻,禁军们也不敢匆匆上前。” “你是干什么吃的!”皇上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奏折扫落在地,“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禁军统领吓得浑身颤抖,连忙叩首道:“陛下息怒!臣这就派人前去查探!” “查探?还要查探?!”皇上怒极反笑,“朕限你三日之内,务必拿下黑风岭,提傅老头的人头来见!否则,你就提你自己的脑袋来见吧!” 禁军统领不敢再多言,连忙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 他不敢耽搁,立即调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黑风岭进发。 三日之期,如同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让他寝食难安。 他心中暗自叫苦,但也无能为力,只能硬着头皮执行皇上的命令。 … 傅深回到府中,夜色已深。 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 他挥手遣退了随从,独自一人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檀香缭绕,书架上摆满了古籍,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傅深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在素笺上写下几行字: “祖父大人,听闻您率部撤至落日峡谷,心中甚是担忧。 峡谷地势险峻,补给困难,还望祖父以自身安全为重,切勿冒险行事。” 落日峡谷,人迹罕至,若果能以此躲避敌军追踪,那也未尝不是妙计,但若是被追兵堵住,则进退维谷。 他将字条小心翼翼地卷起,放入一个特制的小筒中,又在筒口贴上密封蜡。 随即,他轻轻拉开房内悬挂的丝绢帘幕,露出一只洁白如雪的信鸽。 傅深将信筒系在鸽腿上,反复确认牢固,随后轻抚鸽子的颈项,低声叮嘱: “去吧,”他猛地推开窗户,信鸽振翅涌出,将傅深那满腔思绪一同带上了天空。 看着信鸽消失在夜空中,傅深心中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 而此时的,禁军统领回到营帐,脸色阴沉,如同暴雨将至。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桌上的酒壶茶盏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废物!一群废物!”他怒吼着,吓得周围的将士们大气也不敢出。 “将军息怒,”一个副将小心翼翼地开口,“黑风岭地势复杂,那傅老头又狡猾如狐,一时失手也是难免的……” “难免?!”统领猛地转头,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皇上只给了我三日之期,如今已过去一日,若是再拿不下黑风岭,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将军,属下有一计,”另一个副将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黑风岭易守难攻,但他们必然会放松警惕,不如我们趁夜色偷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统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下去。” “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一路佯攻正面吸引火力,另外两路则从侧翼包抄,直捣黄龙,定能将傅老头一网打尽!” “好!”统领一拍大腿,赞赏地看了那副将一眼,“就按你说的办!传令下去,今晚子时行动,务必将傅老头的人头带回来!” 夜幕低垂,如同浓墨泼洒在天际。 禁军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黑风岭逼近。 黑风岭的轮廓在晨曦中显得格外突兀。统领抬头望去,心中满是期待。 然而,当他的小队抵达寨门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萧索荒凉的景象。 半开的寨门在风中摇晃,发出“嘎吱”的声响。 寨内空无一人,只剩下几处废弃的营火和凌乱的帐篷。 “怎么回事?”禁军统领心头一沉。 一个副将匆忙上前查看,回头摇了摇头,“统领,这里好像已经废弃一段时间了,并没有留下任何人。” 第一百零三章 副统领带兵追杀 他们沿着营地逐一排查,四处寂静无声,仿佛这里从未有人居住。 屋中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唯有几片零星的竹简和一卷未完成的书信散落在地。 统领捡起那些书信,眉头紧锁。 信纸已然泛黄,上书的字迹模糊不清,但从内容来看,显然是从前驻扎在此的将士们留给家人的遗书。 他将信纸掷在地上,心中窜起无名之火。“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他握紧拳头,恨恨地说道,“这傅老头,居然比我们的探子更早一步撤离!” 副将也满脸愁苦,“统领,看来我们被耍了。” 禁军统领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块,怒火中烧,却无计可施。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们的对手究竟多么狡猾。 “统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偏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统领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我们在这里扎营休整。我先把这个消息回报给皇上,再详细调查傅老将军的去向。” 此时,早已撤到落日峡谷的傅老将军,则带着一干人马稳扎营地,他手足无措地数落着营地事务,面泛微笑。 “哈哈,那些禁军怕是扑了个空了!”傅老将军哈哈大笑,心情颇为舒畅。 傅老将军心情舒畅地喝着小酒,落日峡谷的景色宜人,与黑风岭的荒凉萧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捋着胡须,得意地对身边的副将说道:“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抓我?老子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禁军统领,率领一队人回京都向皇上请罪。 ... 皇宫内,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皇帝阴沉着脸,手中的奏折被他捏得变形。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皇帝怒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朕给了你们三日之期,如今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抓到!” 禁军统领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不敢抬头,只能战战兢兢地解释道:“皇上息怒,臣等已经尽力了,只是那傅老将军诡计多端,提前撤离了黑风岭……” “提前撤离?”皇帝冷笑一声,“朕的探子回报,他昨日还在黑风岭!你们居然连一个老匹夫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皇上,臣等……”统领还想解释,却被皇帝粗暴地打断。 “够了!朕不想听你们的解释!你们空手而归,按律当斩!”皇帝的声音冰冷。 殿内的大臣们纷纷噤声,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知道,皇帝是真的动怒了。 禁军统领脸色惨白。 “来人!”皇帝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将废物拖出去,斩首示众!” 侍卫们毫不犹豫地将统领拖了出去。殿内,只剩下皇帝的怒吼和大臣们的瑟瑟发抖。 皇帝的震怒如同惊雷,在金銮殿上久久回荡。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龙鳞,惹祸上身。 “谁能取下傅老贼的首级,朕赏千金,封禁军统领!”皇帝咬牙切齿地抛出重赏,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千金之赏,加上禁军统领的职位,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可傅老将军是何许人也?沙场老将,诡计多端,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众人心中虽有贪念,却也明白其中的风险。 一时间,大殿内又恢复了死寂,无人敢应。 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大臣,怒道:“怎么?朕的江山无人可守了吗?一群酒囊饭袋!”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站了出来,他单膝跪地,抱拳说道:“皇上,末将愿往!” 是禁军副统领,一向以勇猛着称。 他早就对傅老将军不满,如今有机会立功,自然不会放过。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沉声道:“好!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务必将傅老贼的人头带回来!” “末将领旨!”副统领高声应道,眼中充满了斗志。 … 此时傅深正在书房坐着,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棱地飞了进来,落在傅深面前的桌子上。 他解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字:“老夫无恙,勿念。” 傅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祖父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却因为诈降狄公,被皇帝忌惮。 这次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要抓捕祖父,傅深担心不已。 如今收到祖父的平安信,他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然而,这份喜悦还没来得及扩散,晓风便匆匆来报,带来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 “公子,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皇上他……”晓风气喘吁吁,吞吞吐吐。 “怎么了?皇上驾崩了?”傅深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不是,”晓风连忙摆手,“皇上他……他下了新的悬赏令,要捉拿老将军,赏金千两,还……还封禁军统领之位!” 傅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千金之赏,再加上禁军统领的职位,这可不是小数目,足以让无数亡命之徒趋之若鹜。 皇帝这是铁了心要置祖父于死地啊! “该死的昏君!”傅深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竟然如此赶尽杀绝!” 祖父的处境比之前更加凶险了。 落日峡谷虽然易守难攻,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长此以往,粮草供应必然会成为问题。 更重要的是,那些为了赏金而来的亡命之徒,会用尽一切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落日峡谷,名副其实。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峡谷两侧陡峭的山壁上,如同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晕。 谷底溪水潺潺,鸟鸣啾啾,景色宜人,与黑风岭的荒凉萧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一百零四章 傅老将军败阵? 若非知道傅老将军在此屯兵,任谁也想不到这世外桃源般的景象下,暗藏着森严的杀机。 禁军副统领此刻正站在峡谷入口处,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身披铁甲,手握一柄巨斧。 “统领,这老匹夫倒是会挑地方,这景色,比皇宫里的御花园也不差啊!” 副统领身旁,一个瘦小的探子谄媚地笑道。 副统领冷哼一声,“哼,景色再好,也是个藏污纳垢的贼窝!傅老贼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一劫?简直痴心妄想!本统领这次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统领英明!”探子连忙附和道。 副统领大手一挥,“传令下去,全军进谷!务必将傅老贼生擒活捉,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探子领命而去,一溜烟消失在峡谷入口。 随着副统领一声令下,禁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落日峡谷。 峡谷入口狭窄,仅容数人并行,易守难攻,这是傅老将军选择落日峡谷的原因之一。 峡谷内,傅老将军正与副将们边喝酒边商议军情,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他今日心情甚好,不仅成功躲过了禁军的追捕,还缴获了不少禁军的物资,足够他们用上一阵子了。 “来来来,满饮此杯!”傅老将军举起酒杯,对着身边的副将说道。 副将也举起酒杯,正要与傅老将军共饮,突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 “报!将军,不好了!禁军杀进来了!” “什么?!”傅老将军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脸色大变,霍地站起身来,“禁军?怎么可能?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是…是禁军副统领!他亲自带兵杀进来了!”士兵惊恐地回答道,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禁军副统领?!”傅老将军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知道这人的厉害,此人勇猛无比,且足智多谋。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副将焦急地问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傅老将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那名士兵,怒吼道: “慌什么!不过区区一个副统领,也值得你这般惊慌失措!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士兵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副将依旧焦急地问道,他虽然也跟随傅老将军多年,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 傅老将军强作镇定,沉思片刻后,说道:“落日峡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只要能拖到天黑,我们就有机会突围!” “是!”副将领命而去,开始组织士兵准备防御。 傅老将军走到峡谷入口处,举目远眺,只见峡谷外尘土飞扬,旌旗招展,禁军正浩浩荡荡地开进来。 为首一人,身披铁甲,手握巨斧,正是禁军副统领。 副统领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他扫视着峡谷内的景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傅老贼,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一劫吗?简直痴心妄想!”副统领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峡谷内回荡。 “哼,手下败将,也敢在此叫嚣!”傅老将军毫不示弱,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 “手下败将?哈哈……”副统领仰天大笑: “傅老贼,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你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飞!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想要老夫投降?做梦!”傅老将军怒喝一声,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颤抖,如同雄狮鬃毛般张扬。 “老夫戎马一生,什么阵仗没见过?岂会怕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就算战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向你屈服! 你以为落日峡谷是什么地方?这是老夫的葬身之地,也是尔等的葬身之地!” 副统领闻言,脸色更加阴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傅老贼,你莫要虚张声势! 你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如今已是穷途末路!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傅老将军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鄙视,“小儿,你太狂妄了! 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你以为凭你几千人马就能困住老夫?痴心妄想!今日,就让老夫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牙尖嘴利的老匹夫!”副统领怒喝一声,手中巨斧高高举起,“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全军听令,给我杀!一个不留!” 随着副统领一声令下,禁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峡谷。 喊杀声震天动地,峡谷内顿时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傅老将军的士兵虽然占据地利,但禁军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他们很快就抵挡不住了。 “将军,禁军攻势太猛,我们快顶不住了!”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到傅老将军面前,焦急地喊道。 “将军!禁军攻势如潮,弟兄们快撑不住了!”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踉跄着跑到傅老将军面前,焦急地喊道。 他身上的铠甲已经残破不堪,鲜血顺着盔甲的缝隙流淌下来,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傅老将军紧握手中的长枪,目光如炬,他扫视着战场,寻找着敌人的弱点。 他知道,落日峡谷的地形虽然险要,但如果不能有效地利用起来,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坟墓。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才能扭转战局。 “传令下去,所有弓箭手集中火力,攻击敌军前锋!”傅老将军高声喊道,“盾牌兵组成防御阵型,掩护弓箭手!”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傅家军的弓箭手纷纷拉弓搭箭,瞄准了正在冲锋的禁军。 一阵箭雨呼啸而出,划破空气,射向敌军。冲在最前面的禁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禁军的攻势暂时受阻,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副统领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手中的巨斧,指挥着士兵继续进攻。“冲!给我冲!谁先攻破峡谷,重重有赏!” 禁军士兵在副统领的激励下,士气大振,他们呐喊着,再次向峡谷入口发起了猛攻。傅家军的士兵们浴血奋战,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傅老将军脸色铁青,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禁军却越战越勇,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第一百零五章 老将军战败 “将军!禁军攻势如潮,弟兄们快撑不住了!”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踉跄着跑到傅老将军面前,嘶声喊道。 傅老将军的脸色如同凝固的铁水,枪身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也混杂着自己的。 他环顾四周,落日峡谷已被禁军重重包围。 峡谷口更是如同被铁桶一般封死,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禁军却越战越勇,喊杀声震天,如同催命一般。 “将军!你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副将也满身伤痕,他焦急地劝说道,“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弟兄们已经尽力了!” 傅老将军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再不撤退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可是,落日峡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如今却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又能撤到哪里去呢?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吗?他不甘心啊!他戎马一生,大小数百战,从未有过如此惨败! “将军!末将愿率领一支精锐,杀出一条血路掩护您撤退!”一名年轻的将领单膝跪地,慷慨激昂地说道。 傅老将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将领,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这些年来,他送走太多年轻的生命,每一个都像熊熊燃烧的火把,最终却都熄灭在了这无情的战场上。 傅老将军粗糙的手掌紧紧握着满是缺口的长枪,刀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褐色,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他环顾四周,落日峡谷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曾经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今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再也无法起身。 “你…你叫什么名字?”傅老将军的声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着铁板。 “末将张勇!”年轻将领大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张勇……”傅老将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要把它刻在心里,“你有这份忠义,老夫很欣慰。“副将说道,“去吧,带着兄弟们,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张勇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起身大吼:“兄弟们!为了将军!跟我冲!”说罢,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带着百余名精锐士兵,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峡谷后方。 禁军显然没有料到这支残兵败将竟然还有如此强烈的反扑,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勇等人如同疯虎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硬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 “将军!快走!”副将一把拉住傅老将军的胳膊,将他拽上了马。 几名亲兵紧紧护卫在傅老将军周围,沿着张勇等人杀开的血路,艰难地向外突围。 禁军很快反应过来,如同潮水般涌来,疯狂地阻拦着他们的去路。 傅老将军的亲兵一个个倒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傅老将军筑起了一道血肉长城。 “老李!老赵!”傅老将军亲眼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如刀绞。 他紧咬着牙关,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他不能哭,他不能倒下,他是这些士兵的主心骨,他必须活着出去! 最后一名亲兵,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傅老将军推出了包围圈。“将军,快走!小的…小的来世…再…再追随您……” 傅老将军回头望去,只见那年轻的士兵被无数禁军淹没,再也看不到身影。 他心中悲痛欲绝,却又无力回天。只能咬紧牙关,逃离这个修罗地狱。 逃出落日峡谷后,傅老将军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只见峡谷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他知道,自己的将士们还在那里浴血奋战,他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再也回不来了。 “啊——”傅老将军仰天长啸,悲痛的吼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他踉跄着下马,颓然地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他戎马一生,为大雍出生入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他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兄弟,如何对得起大雍的黎民百姓? 傅老将军瘫坐在地上,落日峡谷的残阳在他身后映出一片血红,像是老天也在为这场惨败而哭泣。 他老泪纵横,曾经的铁血将军,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颤抖的肩膀扛着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忽然,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傅老将军浑浊的双眼微微抬起,只见一骑快马从山道上飞驰而来,马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正是他府上的下人晓风。 “老将军!”晓风见到傅老将军这副模样,心中大惊,连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您没事吧!” 傅老将军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晓风心中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一遍遍地喊着“老将军”。 “晓风……”傅老将军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都…都没了……” “老将军,节哀啊!”晓风的眼眶也红了,他知道这场败仗意味着什么,他知道那些战死的兄弟对老将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少公子…少公子他……”傅老将军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害怕听到最坏的消息。 晓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老将军,这是少公子给您的亲笔信。” 傅老将军颤抖着接过信,费力地打开,借着昏暗的光线,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傅深详细地讲述了他在云州城的安排,那里有安全的住所,有可靠的帮手,只等老将军前去避难。 “深儿…他…他还好……”傅老将军喃喃自语,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老将军,少公子料事如神,早已预料到可能会发生变故,所以提前做了安排。”晓风见老将军情绪稍稍稳定。 连忙劝说道,“如今落日峡谷已失,禁军必然会四处搜捕,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云州城避难。” 傅老将军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缓缓站起身来。 晓风说得对,他不能就此倒下,他必须活着,为了那些战死的兄弟,也为了大雍的未来。 第一百零六章 落日余晖 在晓风的搀扶下,傅老将军重新上马。 两人趁着夜色,朝着云州城的方向而去。 晓风一路小心谨慎,避开官道和城镇,专走山间小路,生怕被禁军发现。 一路上,晓风不断地安慰傅老将军,并将傅深如何运筹帷幄,安排一切的细节娓娓道来。 晓风将傅老将军的白须染黑,又用锅底灰涂抹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个饱经风霜的货郎。 他自己则扮作伙计,推着辆装满粗布麻衣的独轮车,一路小心谨慎地避开官道,专挑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 深秋的山路崎岖难行,落叶铺满地面,湿滑无比。 傅老将军年事已高,加上连日奔波,体力早已透支,几次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晓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只能咬牙坚持,“再坚持一下,云州城就在前面了!” 他们风餐露宿,啃干粮,喝凉水,还要时刻提防着官兵的追捕。 晓风知道,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远远地望见了云州城的轮廓。 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城楼上旌旗飘扬,守卫森严。 “老将军,我们到了。”晓风压低声音说道。 傅老将军浑浊的双眼望着远处的城池,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们,厉声问道:“干什么的?” 晓风连忙上前,点头哈腰地答道:“我们是来城里做生意的,这是我的货。”说着,他掀开独轮车上的麻布,露出里面的粗布麻衣。 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又看了看他们的货,狐疑地眯起眼睛。 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正是傅老将军的画像,在两人身上比对了一番。 “这老头儿,怎么看着有点像画像上的傅逆贼?”士兵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傅老将军身上来回梭巡。 晓风心中一紧,面上却强装镇定,陪着笑脸说道:“军爷说笑了,小的这叔父是乡下来的庄稼汉,哪是什么逆贼啊? 您看,他这满脸风霜,饱经沧桑的模样,和画像上的人哪有半点相似?” 士兵又仔细地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傅老将军,确实不太像。 画像上的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而眼前的老人,满脸污垢,眼神浑浊,一副老农模样。 “哼,兴许是看错了。”士兵将画像收起,语气依然带着怀疑,“不过,最近城里不太平,你们可别在城里闹事,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军爷放心,我们就是些小本生意人,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买卖,哪敢闹事啊?”晓风连连点头哈腰,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进去吧!别挡着道!” 晓风连忙推着独轮车,搀扶着傅老将军进了城门。 云州城,繁华喧闹,与落日峡谷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老将军身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混迹在人群中,仿佛一个普通的商贩。 他紧抿着嘴唇,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内心百感交集。 数日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 晓风亦步亦趋地跟在傅老将军身后,不时地低声提醒:“老将军,小心脚下。” 按照傅深信中所述,他们找到了位于云州城繁华地段的“明月楼”。 这是一家门面装潢考究的日化用品店,傅老将军不禁皱了皱眉,他心中疑惑,但此刻也只能相信傅深的安排。 店里顾客络绎不绝,几个伙计正忙着招呼客人,殷勤地介绍着各种商品,口若悬河,唾沫星子乱飞。 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女子正在柜台后核对账目,正是明月楼的掌柜,柳如烟。 柳如烟见到晓风,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晓风不动声色地走到柜台前,假意挑选商品,低声对柳如烟说了几句话:“落日余晖,云州暂避。” 柳如烟听后,脸色微变,随即不动声色地安排伙计继续招呼客人,自己则将两人引到店铺二楼,一个布置雅致的房间内。 房间内布置简洁雅致,一张红木圆桌摆在中央,几把圈椅环绕四周。 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放松下来。 柳如烟请傅老将军和晓风坐下,亲自为他们沏了一壶热茶。 “二位一路辛苦了,”柳如烟的声音柔和悦耳,“请用茶。” 傅老将军接过茶杯,双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晓风见傅老将军情绪低落,便主动开口说道:“柳掌柜,我们……” “不必多说,”柳如烟抬手打断了他,“公子来信已经将事情告知于我,老将军受苦了。”她看向傅老将军,目光中带着敬重和同情。 傅老将军的遭遇,让她感到无比的惋惜和同情。 “老将军忠心耿耿,为国征战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痛心!” 柳如烟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如今奸臣当道,忠良蒙冤,这世道……”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唉,”傅老将军长叹一声,“如今老夫已是风烛残年,苟活于世,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沉冤昭雪,告慰英灵。” 第一百零七章 留下 “老将军不必太过悲观,”柳如烟安慰道,“公子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相信真相终会大白。 在此期间,老将军安心在此住下,一切生活起居,小店都会妥善安排。” 傅老将军感激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柳如烟安排伙计将傅老将军安顿在二楼的一个客房内。 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干净整洁,床铺柔软舒适。傅老将军躺在床上,疲惫的身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安顿好傅老将军后,柳如烟将晓风带到楼下雅间,屏退左右,神色凝重起来。“公子有何吩咐?” 晓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柳如烟,“这是公子亲笔信,请柳掌柜过目。” 柳如烟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秀眉紧锁,“傅公子要你留下?” 晓风点点头,“公子担心老将军的安全,让我暂时留在云州。” 柳如烟沉吟片刻,“云州城鱼龙混杂,如今老将军的身份敏感,留在这里的确危险重重。公子此举甚是周全。”她顿了顿,又道,“只是你一人,恐怕……”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柳如烟便起身告辞,去安排后续事宜。 晓风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心绪复杂。 落日峡谷一战,傅老将军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 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 连日来的奔波和逃亡,让他身心俱疲。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必须完成公子交给他的任务。 傍晚时分,晓风来到傅老将军的房间,发现他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神情落寞。 晓风缓缓走进傅老将军的房间,手中托着热腾腾的饭菜。 房门轻轻合上,他将餐盘放置在桌上,柔声说道:“柳掌柜特意为您准备的饭菜,您快趁热吃吧。”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 傅老将军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稍稍抬起疲倦的眼眸,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替我多谢柳掌柜。” 晓风将一块炖得酥烂的排骨夹到傅老将军碗里,“老将军,您多少吃点吧,身体要紧。” 傅老将军看着碗里的排骨,却没什么胃口,良久才长叹一声:“想当年,老夫也是在战场上吃过人肉,喝过马血的,如今……”他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沧桑。 晓风知道他触景生情,也不再多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傅老将军才开口问道:“晓风,你跟了深儿多久了?” “回老将军,小的自幼便跟随公子。” “深儿待你如何?” “公子待小的一直很好。”晓风语气坚定。 傅老将军点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深儿是个好孩子,可惜……”他再次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晓风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便多言,只是默默地将碗里的饭菜吃完。 …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禁军副统领单膝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大气也不敢出。 “启禀皇上,让那个老东西………逃了……”副统领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却没有丝毫动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哦?逃了?朕还以为他会负隅顽抗到底呢。” “臣…臣办事不利,请皇上恕罪!”副统领连忙叩首,身子抖得如同筛糠。 “恕罪?你何罪之有?”皇帝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玩味,“那老东西,还剩多少兵马?” “回…回皇上…已…已经被全部剿灭,无一幸免……” “那就好。”皇帝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金碧辉煌的宫殿,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如今他孤身一人,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朕倒要看看,他能逃到哪里去!” “皇上圣明!”副统领连忙叩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皇帝缓缓转过身,龙袍下摆在光洁的地面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傅老儿,朕念你为国征战多年,本想给你留个全尸,既然你执意要逃,那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了。”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传朕旨意,封禁军副统领为禁军正统领,赏白银千两,锦缎百匹!” 统领激动得浑身颤抖,连忙叩首谢恩:“臣…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内心狂喜,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没想到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吧。 此时,傅深知道虽然祖父逃到了云州,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 “公子,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多少吃点东西吧。”福伯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傅深摆了摆手:“吃不下。我祖父在云州若是无动于衷,终有一天会被查到的。“ 福伯将粥放在桌上,安慰道:“老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不必太过忧心。” “福伯你先下去早些休息吧。” 傅深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京城的方向,喃喃自语:“我祖父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一直躲藏下去……” 傅深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闪:“要不种红薯。” “我祖父戎马一生,如今赋闲在家中,心中定然苦闷。不如…...不如让他在云州种红薯吧!” 翌日清晨,傅深早早起身,唤来了府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下人 平日里负责府中杂役,存在感极低,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傅深之所以选择他,正是因为他这份“不起眼”。 “公子,您找小的?”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傅深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包裹:“你拿着这个,去云州一趟。” “云…云州?那么远!小的…小的没去过啊!” 傅深睨了他一眼:“没去过不会问路吗?京城到云州又不是龙潭虎穴,还能吃了你?” 下人苦着脸:“公子,小的…小的不识字啊…” 第一百零八章 种植红薯 傅深差点被这句噎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识字也没关系,你到了云州城,就去明月楼找晓风,把这个包裹交给他就行了。” “明…明月楼? 这才稍微安心了些,颤巍巍地接过包裹:“那…那小的这就出发?” “等等!”傅深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路上盘缠,拿着花。” 接过银子,眼睛都亮了,连连磕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傅深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待下人离开后,傅深才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个傻小子能顺利完成任务。 包裹里,除了红薯的种植方法和一些精心挑选的种子外,还有一封信。 信中,傅深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并鼓励祖父在云州安心生活,不必为自己担忧。 傅深知道,祖父戎马一生,如今骤然闲赋在家,心中定然苦闷。 与其让他整日担惊受怕,不如找些事情让他忙碌起来,转移注意力。 而种植红薯,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改善生活,可谓一举两得。 傅深心中的担忧稍减,却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皇帝的追捕,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傅深正对着镜子整理衣冠,心中盘算着红薯在云州的推广前景,盘算着到时候祖父会不会因此欣慰,会不会因此忘记战场的烦忧。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啊?”傅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傅公子,四皇子府来人,请您过府一叙。”门外传来福伯恭敬的声音。 傅深心中一惊,四皇子?他怎么会突然找自己?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傅深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衣袍,心中忐忑不安地跟着四皇子府的来人出了门。 如今四皇子突然派人来请,究竟所谓何事? 到了四皇子府,下人将傅深引到一处雅致的书房。 四皇子正坐在桌案后翻阅着书籍,见傅深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起身相迎:“傅兄,别来无恙啊!” 傅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行礼:“见过四皇子。” “傅兄不必多礼。”赵辰起身相迎,抬手示意傅深落座,又吩咐下人看茶。 “今日请傅兄前来,实则有一事相商。”他顿了顿,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令祖父之事,朝堂之上已尽皆知晓。 万幸老人家安然无恙。只是…听闻令祖父麾下兵马全军覆没,圣上却反而给那副统领升官加爵,还赏赐了金银。” 四皇子说到此处,刻意顿了顿,观察着傅深的神色。 傅深说道:“我已命人把我祖父接走,让他暂时避些日子。” 四皇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叹了口气:“唉,圣上此举,着实令人心寒。傅老将军戎马一生,为大晏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傅兄,你心中可有怨言?” 傅深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臣不敢妄议圣意。” 四皇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傅兄,如今朝中局势复杂,还望你多加保重。” 傅深拱手道:“多谢四皇子提醒,臣铭记于心。” “傅兄,你近些日子来可好。听说你种植了一些新奇的物种。” “难道四皇子连您也闻言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您啊。” “早就听说,有此事。” “所以,今日特意叫来傅兄,问问。” “四皇子您要是喜欢,我喜欢派人回去取些过来。”正当傅深打算叫人去取红薯时,四皇子打断了傅深。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直说啦,我还没见过这儿东西看傅兄能否给我一点种子,让我在着院子里面,也种上一些。” 傅深闻言笑着说道“我以为四皇子叫我前来何时呢,原来就因为这事啊,当然没问题,一会你派人跟我回府上取。” 四皇子连忙开口表示感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傅深便起身告辞。 … 翌日,傅深派出的下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云州城。 他手里紧紧攥着傅深给的信封,里面装着晓风的画像和明月楼的简略描述。 可问题是,云州城如此之大,人生地不熟的,他上哪去找晓风和明月楼? 站在城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没头苍蝇般乱转。 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可咋整?公子只说这明月楼是卖脂粉香料的,云州城这么大,脂粉铺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得找到啥时候去?” 他叹了口气,走到路边一个卖炊饼的摊子前,狠狠咬了一口炊饼,含糊不清地问道:“老板,你知道明月楼在哪儿吗?” 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明月楼?你是说那个卖胭脂水粉的? 那可是云州城最有名的铺子了,就在城东大街上,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最大的那家就是了。” 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道谢,付了钱,顺着老板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就看到一座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上书“明月楼”三个烫金大字。 他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明月楼内,香气扑鼻,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摆满了柜台,不少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在挑选。 傅府的下人粗手粗脚地走了进去,顿时引来不少侧目。 他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一个伙计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这位客官,您想买些什么?” 连忙说道:“小哥,我找个人,一个叫晓风的 伙计摇摇头道:“没听过。“ 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是谁在找我?” 抬头一看晓风微微一愣,随即认出了是傅府的下人,惊喜道:“傅公子派你的?” 连连点头,将傅深的信交给了晓风。 晓风看完信,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欣喜,也有担忧。 他叹了口气,说道:“傅公子现在还好吗?” 下人连忙将傅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傅深对老将军的担忧,以及种植红薯的计划。 晓风听完,沉思片刻,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协助老将军种植红薯的。” 晓风顿了顿,又问道:“傅公子……他有没有提到我?” 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公子倒是没特别提到你,” 第一百零九章 一千两 安顿好傅府下人后,晓风便径直前往老将军的书房。 他轻叩房门,听到一声沉稳的“进来”后,才推门而入。 老将军正襟危坐于书案后,手中翻阅着一本兵书,眉头紧锁,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晓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将军,公子来信了。” 老将军一听,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问道:“深儿他……可好?” 晓风从袖中取出傅深的信,双手递上,说道:“公子一切安好,只是心中挂念将军,特地命人前来送信。” 老将军颤抖着手接过信,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信中,傅深除了问候老将军的身体,还详细地讲述了红薯的种植方法以及他对未来的一些规划。 读完信后,老将军久久不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叹了口气,说道:“深儿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 晓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敢插话。 老将军抬起头,看着晓风,问道:“深儿信中所说的红薯,你可见过?” 晓风点点头,说道:“回将军,小人见过。” 老将军沉吟片刻,说道:“深儿信中说,这红薯产量高,易种植,可解百姓饥荒之苦。如今云州城百废待兴,若真如深儿所说,这红薯倒是一剂良药。” 晓风附和道:“公子所言极是,这红薯确实容易种植,而且味道香甜,百姓们肯定都会喜欢的。” 老将军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说道:“深儿这孩子,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想当初,他还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如今却……” 老将军没有再说下去,但晓风明白他的意思。 傅深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曾经那个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纨绔世子,如今却变得沉稳内敛,足智多谋。 老将军深吸一口气,说道:“深儿信中嘱咐,让你去找柳掌柜取些银两……” “取银两?”晓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公子在信中可曾说明取银两的用途?” 老将军点点头,说道:“深儿说……想在云州城内置办一处小院。” “置办小院?”晓风更加疑惑了,“公子为何还要另置小院?” 老将军犹豫了一下,说道:“深儿信中提到,想在明月楼日化店附近置办小院……” “明月楼日化店?”老将军眉头一皱,这明月楼日化店虽说是云州城中最大的日化店,售卖各种胭脂水粉、香料皂荚,但与军营事务并无关联。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悦,深儿这孩子,莫不是又想搞什么歪门邪道? 晓风察言观色,知道老将军心中所想,连忙解释道: “将军明鉴,公子并非想去明月楼日化店买胭脂水粉,而是……”他顿了顿,硬着头皮说道,“而是想在日化店附近寻一处僻静小院,试种红薯。” 老将军更加疑惑了,“红薯?深儿信中提到的那产量极高的作物?为何要种在日化店附近?” 晓风连忙解释道: “将军,公子说那明月楼日化店后院有一片空地,阳光充足,土质疏松,最适合种植红薯。 而且,日化店人来人往,方便观察红薯的长势,也好及时调整种植方法。” 老将军沉吟不语,这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深儿这小子,鬼点子确实多,居然想到在日化店旁边种红薯。 “深儿究竟想做什么?”老将军低声自语道。 晓风不敢妄加揣测傅深的意图,只得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老将军沉思了一会看着晓风,说道:“既然深儿如此吩咐,那便照办吧。” “是,将军。”晓风躬身应道。 老将军又叮嘱道:“置办小院之事,也要尽快办妥,莫要耽误了深儿的计划。” “小人明白。”晓风连忙应道。 离开老将军的书房后,晓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柳如烟。柳掌柜是傅深的老相识。 “晓风怎么啦,可是老将军有什么吩咐?”柳掌柜热情地招呼道。 晓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柳掌柜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傅公子这小子,还真是鬼主意多啊!在明月楼旁边种红薯,亏他想得出来!” 晓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柳掌柜,公子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还望您多多担待。” 柳掌柜摆摆手,说道:“傅公子的吩咐,我岂敢不从?银两的事,你尽管放心,我这就让人准备。” 晓风揣着沉甸甸的银票,一路小跑,几乎要撞上几个提着鸟笼遛弯的闲汉。 他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一千两,一千两啊!这要是搁在以前,够俺娶八房媳妇了!” 明月楼旁的小院,其实就是一间略显破败的二进小院,院墙斑驳,大门上的朱漆也剥落了不少,露出灰扑扑的木头。 院子的主人姓周,是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蹲在门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晓风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周老板?” 周老板抬起头,打量了晓风一番,见他穿着普通,眼神中闪过一丝丝轻蔑,“你是哪位?” 晓风拱手道:“在下傅府的仆人,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来求购您这处小院。” 傅府?”周老板一听是傅府,眼睛顿时一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马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原来是傅府的管家,失敬失敬!快请进,快请进!” 他将晓风迎进院子,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殷勤得有些过头。 晓风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开门见山道:“周老板,这小院,您打算卖多少钱?” 周老板搓了搓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这小院地段好,离明月楼近,平日里人来人往,做生意最合适不过了。原本我是不打算卖的,但既然是傅府要买,那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这样吧,一口价,一千两!” 第一百一十章 爱要不要 晓风一听,差点没把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 “一千两?周老板,您这小院虽说是挨着明月楼,可也着实破旧了些,一千两,是不是太贵了点?” 周老板眼珠一瞪,“贵?傅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京都城有名的富商!他买东西会在乎钱吗?再说了,这可是明月楼旁边的地,寸土寸金!一千两,一点都不贵!” 晓风心中暗骂,这老小子,摆明了是想宰人!” 晓风只得按下心中的怒火,强挤出一丝笑容,“周老板,一千两,您看如何?” 周老板一听,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晓风的鼻子骂道:“一千两?你打发叫花子呢!这小院,少于一千两,免谈!” 晓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周老板,您也知道,我家公子虽说是富商,可……“ 周老板冷哼一声,“没钱就别学人家买院子!赶紧滚!” 晓风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银票,在周老板面前晃了晃,“一千两,就在这里,您若是不要,那我只能去别处看看了。” 周老板眼见白花花的银票就在眼前,心中的贪婪战胜了理智。他一把抢过银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咧嘴笑道:“成交!傅府的管家果然爽快!” 交易完成,晓风拿着地契,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走。周老板看着晓风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得意:一千两买这么个破院子,这傅公子,真是个傻子! 晓风回到明月楼,将地契交给老将军,老将军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到一边,“晓风,真是胡闹!一千两买这么个破院子,罢了,避免生事端” 晓风不敢多言,只得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晓风,既然买下了院子,你先将院子收拾一番吧。” 处理完明月楼的事情,晓风马不停蹄地赶回小院。 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院子挺大,杂草丛生,正房的瓦片也掉了不少,露出几个黑洞,仿佛在嘲笑晓风的愚蠢。 “呵,一千两就买下这鬼地方。”晓风自嘲地笑了笑,撸起袖子开始收拾。 他先将院子里的杂草清除干净,又找来木板将屋顶的破洞补上。 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把院子收拾得像个样子了。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晓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布置机关了。”晓风脸上带着一丝丝阴险。 晓风花了几天时间,将机关布置完毕。他试了试,效果还不错。 “这下,就算周扒皮反悔,也拿我没办法了。”晓风得意地想。 晓风布置好所有机关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地环视了一圈。 这套由他亲手设计的“防御系统”,虽然简陋,但足以让宵小之辈望而却步。 他甚至想象着周扒皮偷偷潜入,触发机关后的狼狈模样,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确认无误后,晓风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小院,回到明月楼。 明月楼内,傅老将军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本兵书,看得津津有味。 晓风轻咳一声,上前禀报道:“老将军,小院已经收拾妥当,您要不要去看看?” 傅老将军闻言,放下手中的兵书,略感诧异地看了晓风一眼:“这么快?一千两买个破院子,收拾起来还能有什么讲究?走吧,去瞧瞧。” 晓风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跟在傅老将军身后。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来到了小院。 推开略显陈旧的木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与之前的霉味截然不同。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被清除干净,地面也平整了许多。 屋顶的破洞也已经被木板补好,虽然简陋,却也遮风挡雨。 傅老将军环视一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随即又说道:“还算干净。” 晓风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老将军,请随我来。”晓风说着,率先走进了正房。 正房内部也经过了简单的整理,虽然家具不多,但摆放整齐,给人一种简洁明了的感觉。 “老将军,请您试试这把椅子。”晓风指着房间中央的一把木椅说道。 傅老将军狐疑地看了晓风一眼,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就在他刚坐稳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嗖嗖嗖!” 数支利箭从房梁上射下,直奔傅老将军而来! 傅老将军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堪堪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利箭射入他身后的墙壁,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晓风!你这是做什么?!”傅老将军怒喝道,眼中满是愤怒。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种地开始 晓风却丝毫不慌,反而一脸平静地说道:“老将军,莫慌,这只是我设置的机关,为了保护您的安全。” 他走到墙边,轻轻一按,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根拉杆。 “这便是控制机关的开关。”晓风解释道,“只要拉下这根拉杆,所有的机关都会启动。 除了利箭之外,还有陷阱、毒烟等等,足以抵挡一般的盗贼。” 傅老将军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沉声道:“以后这种事情,要提前告知于我!” 晓风连忙点头称是。 接下来,晓风又向傅老将军演示了其他几种机关,包括隐藏在地板下的陷阱、喷射毒烟的暗器等等。 傅老将军看得眼花缭乱,心中对晓风也不禁有些佩服。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小聪明。”傅老将军难得地夸奖了晓风一句。 “都是为了老将军的安全着想。”晓风谦虚地回答道。 “嗯。”傅老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院子虽然破旧,但有了这些机关,倒也安全。你做得不错。” 晓风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老将军,您看,这院子现在可以用来种红薯了吗?”晓风指着院子中央的空地,搓着手,略带兴奋地问道。 他这几日忙里忙外,总算把这破败小院改造成了易守难攻的堡垒,还顺带规划了一块菜地,就等着老将军的首肯了。 傅老将军背着手,绕着院子踱步,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从翻新的屋顶到加固的院墙,最后落在了晓风指的那块空地上。 他沉吟片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这院子虽然收拾干净了,但我也不懂这些农事啊。” 晓风一听,连忙说道: “我之前跟着公子学过一些皮毛,种个红薯不在话下。只是这土质看起来贫瘠了些,需要好好改良一番。这样吧,我明天去城外找些肥沃的土壤运回来,将这院子里的土换掉。” 傅老将军点点头,表示赞同:“也好,那就辛苦你了。”他顿了顿,指着院墙边上的一块空地,“这里阳光充足,适合种些喜阳的作物。” 晓风顺着老将军的目光看去,那块空地确实阳光充沛,而且靠近水井,灌溉也方便。 他心中暗喜,老将军这是默认了他的计划啊!“老将军英明!小的这就去准备!”晓风兴冲冲地跑了出去,恨不得立刻就将城外的沃土搬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晓风就赶着驴车,吭哧吭哧地往城外走去。 他寻了一处靠近河边的肥沃土地,挥汗如雨地挖了起来。 晓风赶着驴车,来回几趟,终于将肥沃的土壤运回了小院。 驴车吱呀吱呀地叫着,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在抱怨着沉重的负担。 晓风抹了把脸上的汗,来回一趟要耗费大半天的功夫。 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晓风。 晓风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将院子中原有的贫瘠土壤挖出,替换成新运来的沃土。 挥汗如雨,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干燥的泥土上,转瞬便消失不见,仿佛被这干渴的土地贪婪地吞噬了。 干劲十足,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很快,院子中央那块规划好的菜地全部换上了新土。 黝黑的沃土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与之前贫瘠的黄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这片焕然一新的土地,晓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换好土后,晓风又仔细地将土壤平整,并挖出几条浅沟,方便日后浇水灌溉。 他甚至还从山上找来了一些碎石,铺在菜地周围,既美观又实用。 做完这一切,晓风才直起腰,伸了个懒腰。 “呼……”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到一阵疲惫,但更多的却是成就感。 他抬头望了望天,太阳已经西斜,橘红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是时候回去复命了。”晓风心想。 他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狠狠地洗了把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回到傅老将军的房间,他恭敬地禀报道:“老将军,院子里的土已经全部换好了,随时可以种红薯了。” 傅老将军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晓风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哦?这么快?”他有些惊讶,“走,去看看。” 两人来到院子里,傅老将军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菜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他捋了捋胡须,“辛苦你了。” “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晓风谦虚地回答道。 “嗯。”傅老将军背着手,在菜地边踱步,“这红薯什么时候能种?” “随时都可以。”晓风答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红薯秧,明天就可以种下去。” “好,那就明天种。”傅老将军顿了顿,又问道,“你懂种红薯的技巧吗?别到时候颗粒无收,那就白费功夫了。” “老将军放心,我以前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种个红薯不在话下。”他自信满满地说道,“保证让您吃到又大又甜的红薯!” “哦?那就好。”傅老将军饶有兴趣地看着晓风,“那就说说,你这红薯要怎么种?” 晓风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从浇水的频率到施肥的技巧,他都讲得头头是道,听得傅老将军连连点头。 第二天,晓风就开始种红薯了。他先将红薯秧剪成合适的长度,然后按照一定的间距,将它们插进土里。 晓风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堆放秧苗的角落,抱起一捆翠绿的红薯秧,走到傅老将军面前。 “老将军,您瞧,这秧苗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根系发达,叶片肥厚,保证种下去活蹦乱跳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实践出真知 傅老将军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那些秧苗,像是在鉴赏什么稀世珍宝。“嗯,看着是不错。不过,老夫戎马一生,对这农事可是一窍不通啊。” “嘿嘿,这您就放心吧,小子我别的本事没有,种个红薯还是手到擒来的。” 晓风说着,拿起一根秧苗,指着根部说道,“您看,这根须要剪掉一些,留个两三寸就够了,这样可以促进新根的生长。种的时候呢,深度大概是这样……” 晓风用手比划着,“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太深了秧苗容易闷死,太浅了容易被风吹倒。间距嘛,大概这么远……” 他又比划了一下,“太密了会互相抢夺养分,太稀疏了又浪费土地。” 傅老将军听得连连点头,时不时地插嘴问几句:“那这浇水施肥又有什么讲究?” 晓风胸有成竹地解释道:“浇水要适量,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刚种下去的时候要浇透,以后每隔几天浇一次就行了。 他一边讲解,一边拿起一根秧苗,示范了一遍种植的步骤,从挖坑、插秧、覆土到浇水,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细致入微,生怕老将军不明白。 傅老将军看得津津有味。 他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比如:“这红薯秧能不能种在阴凉的地方?”“如果遇到干旱怎么办?”晓风都一一耐心解答,并且结合实际情况,给出了相应的建议。 “好了,老将军,您也来试试吧。”晓风递给傅老将军一根秧苗,“实践出真知嘛。” 傅老将军接过秧苗,学着晓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秧苗插入土中,然后轻轻地覆上泥土,最后又浇上了一些水。 “怎么样?老将军,感觉如何?”晓风笑着问道。 傅老将军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哈哈,想不到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能体验一把农耕的乐趣。不错,不错。” 接下来几天,晓风继续在院子里忙碌着。 他用剩下的碎石铺了一条蜿蜒的小路,将菜地和院子连接起来。 又在菜地旁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凉棚,方便傅老将军休息。 他还从山上移植了一些野花野草,点缀在院子各处,让整个院子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傅老将军对晓风的表现越来越满意,甚至开始将一些府里的杂事也交给他处理。 晓风也不负所望,将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让傅老将军省了不少心。 一天傍晚,傅老将军坐在凉棚下,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院子,不禁感叹道:“晓风啊。自从你来了之后,这院子都变得不一样了。” 晓风谦虚地笑了笑,“都是老将军教导有方。” “哈哈,你小子就别谦虚了。”傅老将军指着菜地里的红薯秧说道,“你看这红薯秧,长得多好啊。看来今年秋天,老夫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红薯了。” 晓风也看着那些绿油油的秧苗,心中却另有打算。 几天后,一封来自京都的信件打破了临城傅府的宁静。 傅老将军拆开信封,信中是孙儿傅深遒劲的字迹。 信中,傅深对祖父在临城推行农耕之事大加赞赏,并表示愿意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将这种种植模式推广到整个临城,造福百姓。 傅老将军看完信,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好!好!深儿果然有远见。 ...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皇帝端坐龙椅,眉头紧锁,听着朝臣们的汇报,脸色愈发阴沉。 “启禀陛下,城中瘟疫蔓延迅速,已有多个街区沦陷,百姓人心惶惶,恐生动乱!”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出列,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太医院可有良策?”皇帝的声音低沉,脸上带着怒气。 “回陛下,太医院已派医官前往疫区诊治,但…但效果甚微,已有数名医官不幸染病…”另一位官员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敢抬头直视皇帝。 “废物!一群废物!”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怒吼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此时,二皇子缓缓站出,拱手道:“父皇息怒,儿臣倒有一计。” “说!”皇帝的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带着一丝期待。 “儿臣听闻,那傅深,却精通医术,不如…让他前往疫区,或许能有所作为。”二皇子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儿臣听闻,那傅深精通医术,不如…让他去治理瘟疫?” 皇帝一愣,“傅深?他被禁足在家,如何能…” “父皇,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如今疫情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况且,让他去治理瘟疫,也算是将功赎罪了。”二皇子语气诚恳,仿佛真的是为了百姓着想。 皇帝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奏。”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傅深,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逃脱! 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傅家。傅深得知消息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这看似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实则是将他推入火坑。瘟疫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毅然接下了圣旨。 “瘟疫当前,匹夫有责。我傅深,定当竭尽全力,救治百姓!” 傅深立刻着手准备,他带上自己研制的药物,以及一些常用的医疗器械,马不停蹄地赶往城东的贫民窟。 眼前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 街道上到处都是病患,他们痛苦地呻吟着,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傅深顾不上恶心,立刻开始诊治病人。他发现,这种瘟疫来势汹汹,症状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瘟疫都不相同。 病人高烧不退,浑身长满脓疮,呼吸困难,甚至出现昏迷和抽搐的症状。 他尝试用自己研制的药物进行治疗,却发现效果甚微。他意识到,这是一种全新的瘟疫,必须尽快找到病因和有效的治疗方法。 傅深不眠不休地研究着病人的症状,查阅着医书,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他发现,朝廷虽然下令封锁疫区,却并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贫民窟的百姓缺医少药,只能等死。 他愤怒了。 朝廷的冷漠和无能,让他感到深深的失望。 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尽自己所能,拯救这些无辜的百姓! 他开始四处奔走,寻找药材,筹集资金,建立临时隔离点。他亲自照顾病人,给他们喂药,清洗伤口,鼓励他们战胜病魔。 他的举动,感动了贫民窟的百姓。他们纷纷称赞他是活菩萨,是他们的救星。 然而,瘟疫的蔓延速度远超傅深的想象。越来越多的病人涌入隔离点,药材和人手都严重不足。傅深疲惫不堪,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他肩负着无数人的生命。 一天晚上,傅深正在隔离点巡视,突然听到一阵骚乱。他急忙赶过去,只见一群官兵正驱赶着贫民窟的百姓,将他们强行带走 “你们干什么?”傅深怒吼道。 领头的官兵一脸冷漠,“奉旨清除疫区,防止瘟疫蔓延。” “清除疫区?你们这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傅深怒不可遏。 “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敢违抗?”官兵拔出刀,指着傅深。 傅深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我不管什么皇上的旨意,我只知道,这些人是我的病人,我必须保护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傅公子…别…别管我们了…你…你快走吧…” 傅深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妇人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她伸出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傅深的衣袖,“傅公子…你是个好人…我们…我们都记得你的恩情…” 老妇人的话,让傅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明白,自己无力对抗朝廷的命令,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被驱赶至死。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救人 傅深一步踏出,挡在官兵和担架之间,“我看谁敢动!” 官兵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一时间竟停下了动作。领头的官兵,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骑在马上,斜睨着傅深,语气不屑:“哪来的毛头小子,敢阻拦朝廷办事?不想活了?” “朝廷办事?这就是你们办事的法子?将病人驱逐出城,只会让瘟疫扩散得更快,置更多百姓于死地!” 傅深怒目圆睁,指着那些躺在担架上,气息奄奄的病人,“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救治,而不是被你们像牲口一样驱赶!” “少废话!”壮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皇上有令,清除疫区,防止瘟疫蔓延。你若再阻拦,就以妨碍公务之罪拿下!” “皇上?皇上可曾亲眼见过这些病人?可曾了解过他们的痛苦?”傅深冷笑一声。 “大胆!”壮汉勃然大怒,抽出腰刀,指着傅深,“竟敢质疑皇命!来人,给我拿下!” 周围的官兵立刻围了上来,刀剑出鞘,寒光闪闪。 贫民窟的百姓们吓得瑟瑟发抖,却又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深被包围。 傅深挺直腰杆,眼睛凝视着众人:“我傅深,今日便要违抗这所谓的皇命!你们若是敢动这些病人,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风吹过破败的房屋,发出呜呜的声响。 对峙持续了片刻,壮汉突然冷笑一声:“好一个舍生取义,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一挥手,官兵们便要上前捉拿傅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容貌清丽,气质脱俗,宛如仙女下凡。 官兵们一听,顿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壮汉也有些慌了,连忙翻身下马,躬身行礼:“卑职参见***殿下!” ***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傅深面前,“傅深你还懂医啊,可有办法控制住这场瘟疫?”***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禀***,我已和众太医研制,但还需要进一步验证。”傅深如实回答。 “好,我相信你。”***毫不犹豫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全权负责疫区的防治工作,一切所需,我都会全力支持。至于这些官兵……”她转头看向壮汉,语气冰冷,“立刻撤离疫区,不得再骚扰百姓!” 壮汉脸色难看,却不敢违抗***的命令,只得灰溜溜地带着官兵们离开了。 ***的出现,彻底扭转了局势。 贫民窟的百姓们一同说道:“感谢***,感谢傅公子。”纷纷向***和傅深表达感激之情。 傅深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有了***的支持,他就能放开手脚,全力对抗这场瘟疫。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与*****协力,在城外设立隔离区,将疫区的病患悉数转移,进行集中救治。 傅深不辞辛劳,日夜钻研新的药方,不仅亲自照料病患,更以言语鼓舞他们战胜病魔。 隔离区条件简陋,生活艰苦,但傅深却斗志昂扬,干劲十足。 他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探望隔离的百姓,为他们描绘外面的世界,带去希望的曙光,抚慰他们焦虑的心灵。 一天晚上,傅深正在巡视隔离区,突然听到一个角落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他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孩子,默默地流泪。 “你怎么了?”傅深关切地问道。 女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傅深:“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要不行了……” 傅深连忙查看孩子的病情,发现孩子已经奄奄一息,呼吸微弱。他心中一沉,孩子的病情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 傅深立刻将孩子抱到医帐,开始进行紧急救治。 然而,孩子的病情恶化得非常快,傅深和太医们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阻止孩子的生命流逝…… 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停止了。 年轻的母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紧紧地抱着孩子冰冷的尸体,不肯放手。 傅深无力地垂下双手,心中充满了悲痛。 他们尽力了,却还是没能救活这个孩子。 这已经是这几天里,失去的第七个病人了。 傅深默默地退出医帐,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这场瘟疫,究竟何时才能结束?他究竟还能拯救多少生命? 傅深看着年轻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已经是这几天里,第七个夭折的孩子了。 瘟疫的肆虐,夺走了太多无辜的生命,也让傅深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医者肩上的重任。 傅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研制出克制瘟疫的药方,拯救更多的人。 回到医帐,傅深疲惫地坐在桌前,翻看着自己这些天来的研究笔记。 他尝试了各种药材的组合,但都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心中满是焦虑。 傅深知道,时间不等人,每耽搁一天,就会有更多的生命逝去。 傅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傅深重新整理思路,结合现代医学知识和古代医书上的记载,开始尝试新的药方。 他将麻黄、石膏、甘草等药材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制在一起,熬制成汤药。 “麻杏石甘汤……”傅深看着面前的药汤,喃喃自语。 这只是一个初步的尝试,能否成功还很难说。 他将药汤分发给几名病情较轻的病人,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 然而,几天过去了,病人的病情并没有明显好转。 傅深心中一沉,第一次的尝试失败了。 “难道是药方不对?”傅深眉头紧锁,仔细回忆着药方的配制过程。 突然,傅深灵光一闪,想起了一种在现代医学中常用的药材——板蓝根。 “板蓝根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或许可以添加到药方中。”傅深心中暗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克制瘟疫 他立刻派人去寻找板蓝根,并将板蓝根加入到麻杏石甘汤中,再次熬制。 这一次,药汤的颜色更加深沉,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傅深将新的药汤分发给几名病人,并密切观察他们的病情变化。 这一次,奇迹出现了!服药后,病人的病情开始逐渐好转,高烧逐渐退去,咳嗽也减轻了。 “成功了!”傅深激动地握紧拳头,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希望。他知道,他终于找到了克制瘟疫的药方! 消息传开,整个隔离区都沸腾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傅深带领着医护人员,将新的药方推广到整个疫区。 瘟疫的蔓延终于得到了控制,死亡人数也逐渐减少。 看着逐渐恢复健康的百姓们,傅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傅深在隔离区待了半个月,直到瘟疫彻底被控制住,他才离开。 临行前,百姓们纷纷前来送行,依依不舍地与他告别。 “傅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一位老妇人拉着傅深的手,哽咽地说道。 “乡亲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傅深笑着说道,“希望大家都能健康平安。” 与此同时,傅深治好瘟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京都,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位年轻的神医。 百姓们对他充满了感激和敬佩,甚至有人将他比作再世华佗。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高兴。 在皇宫深处,二皇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原本指望着瘟疫能够处死傅深,没想到却被傅深给救治了。 傅深回到府中,只觉身心俱疲。 隔离区的生活条件艰苦,本个月月来,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瘟疫的压力,百姓的期盼,都压得他喘不过气。如今瘟疫终于得到控制,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刚踏入书房,福伯便迎了上来,“公子,老将军来信了。”说着,双手呈上一封信笺。 傅深接过信,信中,祖父对傅深成功控制瘟疫表达了欣慰和赞赏,字里行间充满了骄傲。 信的末尾,祖父提到了红薯的事情,“……那红薯如今长势喜人,产量颇丰,只是储存之法仍未找到妥善之策,深儿若有空闲,不妨前来云州一叙……” 红薯!傅深心中一颤。 当初他将红薯交给祖父种植,便是希望能够解决祖父的对战场的烦恼,也是为了让祖父在云州有个根基。 如今看来,红薯种植成功,但储存却成了难题。 傅深思忖片刻,决定亲自前往云州一趟。 一来,他确实挂念祖父,二来,解决红薯储存之事。 与此同时,傅深也开始着手准备亲自前往云州考察的行程。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只有亲自到云州走一趟,才能真正了解当地的情况,才能制定出更有效的方案。 傅深站在书房窗前,眼神却飘向窗外京都的繁华。 南下云州,表面上是考察农耕,实则暗流涌动。 此行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既要展现对民生的关注,又要应对潜在的挑战。 傅深知道,在这场政,治博弈中,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福伯,”傅深唤道。 “公子有何吩咐?” “我准备南下云州一趟。”傅深语气坚定。 “公子可是你还在禁足期间啊。” “前些日子治好了百姓们的瘟疫,已经将我取消禁足了。” ”那公子,只有你一人?“ “公子,只带一名侍卫同行吗?”福伯面露担忧。 福伯略感诧异,“公子,你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单薄了?” “人多了反而招摇,我轻装简行即可。”傅深解释道,“何况,此行并非游山玩水,低调行事方为上策。” 福伯思忖片刻,觉得公子言之有理,便不再劝阻,只叮嘱道:“公子此去,务必小心谨慎。” 与此同时,四皇子的府邸内,气氛轻松愉快。 他正与谋士对弈,棋盘上黑白交错,战况胶着。 “听闻傅深兄即将南下云州,”四皇子下一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此行路途遥远,不知他准备如何应对?” 捻须沉吟,“傅深公子素来谨慎,想必早已做好万全准备。” 四皇子笑了笑,“傅深兄才智过人,自然无需我等操心。 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他看向心腹,“你安排一下,派几个身手好的侍卫,暗中保护傅深兄的安全。” 四皇子的心腹拱手道:“殿下仁义,傅深公子定会感激不尽。” 几日后,傅深一行三人,低调地离开了京都,一路南下。他们没有乘坐华丽的马车,而是选择了坐船,尽量不引人注目。 临行前,四皇子亲自前来送行。他递给傅深一个锦囊,“傅深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愿你一路顺风。” 傅深接过锦囊,心中一暖。他知道,四皇子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他。 “多谢四皇子,”傅深拱手道,“你的心意,我领了。” 傅深跟四皇子寒暄过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运河水面波光粼粼,两岸景色如画卷般缓缓展开。 傅深端坐于船舱之中,一手执着云州地图,一手轻敲着桌面,眉头紧锁。 这地图在他手中已经被翻来覆去地摩挲了无数遍,纸张的边缘都有些毛糙了。 “公子,云州的漕帮势力盘根错节,咱们这一路怕是不太平啊。”侍卫站在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傅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漕帮?哼,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此行是为了百姓,可不是来跟他们拉帮结派的。” 侍卫察言观色,连忙附和道:“公子所言极是。只是,咱们不得不防啊。” 傅深冷笑一声,“防?怎么防?难道要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船舱里?我傅深行的端坐得正,何惧之有?” 话音刚落,船身猛地一晃,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船舱内的桌椅都跟着摇晃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撞船遇险 第一百一十五章撞船遇险 “怎么回事?!”傅深厉声问道。 侍卫脸色一变,连忙跑到船舱门口查看情况。 片刻后,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公子,不好了!咱们的船别别人的船给撞了!” 傅深和来到甲板上,只见一艘大船的船只正紧紧地贴在他们的船边,船上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棍棒刀剑,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留着两撇八字胡,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他指着傅深,嚣张地喊道:“哪来的小东西,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傅深冷眼看着对方,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我乃傅深,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我的去路?” “傅深?哈哈!老子管你是谁!在这运河上,老子就是王法!”八字胡不屑地笑道,“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小白脸和他的狗腿子都扔进河里喂鱼!” 漕帮众人一听,立刻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 侍卫连忙护在傅深身前,与漕帮众人展开激战。 侍卫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了下风。傅深见状,也加入了战斗。 虽然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身手却相当了得,三拳两脚便放倒了几个漕帮打手。 然而,漕帮人多势众,傅深等人渐渐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八字胡的肩膀。 八字胡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从河岸两侧的树林中涌出数十名黑衣人,迅速将漕帮众人包围起来。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出手狠辣,漕帮众人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便被制服了。 为首的黑衣人走到傅深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属下奉四皇子之命,前来保护公子安全。” 傅深这才明白,原来四皇子早已料到此行会有危险,暗中派人保护自己。 他心中感激,但也有些无奈。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四皇子的掌控之中。 “多谢四皇子好意,”傅深说道,“只是,我此行是为了去云州看看生意,不想太过招摇。还请你转告四皇子,让他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黑衣人领命而去。 傅深看着被制服的漕帮众人,心中倍感交际。 这漕帮如此嚣张,看来云州城的局势比之前更要复杂了。 隔天,船终于抵达云州城码头。 还未靠岸,傅深便远远瞧见码头上那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柳如烟,明月楼的掌柜,她今日穿着一袭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身边还跟着几个明月楼的伙计,正翘首以盼。 船一靠岸,柳如烟便带着人迎了上来,盈盈下拜:“恭迎公子!” 傅深走下船,看着柳如烟巧笑嫣然的模样,心情也好了几分。“如烟不必如此客气,”他说道,目光扫过众人,“我祖父呢?怎么没来?” 晓风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老将军中了风寒……老将军没过来。” 晓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傅深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脸色微变,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我祖父他怎么了?他身体可好?” 柳如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公子莫急,老将军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只是郎中嘱咐他要静养。” “带我去见他。”傅深语气坚定。 柳如烟还想再劝,但看到傅深眼中的坚决,只得应了一声“是”,便在前面引路。 明月楼是云州城最大的日化店,售卖各种胭脂水粉、香料皂角,也是傅深在云州城的产业之一。 傅深心中疑惑更甚,加快脚步,跟着柳如烟来到后院。 祖父的房间位于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平日里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然而,今日房门外却空无一人,大门也虚掩着。 傅深推门而入,只见祖父正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床边还放着一只空了的药碗,散发着刺鼻的药味。 他心中一痛,连忙上前几步,跪在床边,握住祖父枯瘦的手,哽咽道:“祖父,您怎么了?” 老将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傅深,眼里带着一丝丝欣慰,但随即又被担忧所取代。 “深儿,你来啦……”他的声音嘶哑无力,如同破败的风箱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祖父,您别说话,好好休息。”傅深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安慰道。 老将军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深儿,我没事,只是近日感染风寒。” 傅深心中一颤,泪水夺眶而出。 “祖父,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将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好,好……”他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更加蜡黄。 傅深连忙扶住祖父,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待老将军咳嗽稍缓,傅深这才问道:“祖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突然病重?” 傅深连忙叫来大夫,为祖父诊治。 大夫检查过后,说道:“无大碍,安心修养几日就好了。” 柳如烟带着丫鬟送来饭菜,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桌子,香味扑鼻。 可傅深却毫无胃口,他满脑子都是祖父病重的样子。 随后柳如烟说道:”公子最近云州新开了一家日化店,叫香满楼。“ 原来,傅深开在在云州城的日化生意,最近以来受到了“香满楼”的排挤打压。 “香满楼”是新开的日化店,背后老板来头甚大,财大气粗,短短数月便抢走了明月楼大半生意。 明月楼虽然是老字号,但在云州城却根基不深,根本无法与“香满楼”抗衡。 为了保住明月楼的产业,柳如烟甚至主动降低价格,以求薄利多销。 然而,“香满楼”却变本加厉,不仅恶意压价,还散播谣言,污蔑明月楼的商品质量,甚至派人骚扰明月楼的顾客,导致明月楼生意濒临倒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凝脂玉露 第一百一十六章凝脂玉露 柳如烟见傅深眉头紧锁,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便轻柔劝道: “公子,您一路劳顿,想必也饿了。先用些饭菜,才有力气处理明月楼的事情。况且,老将军也希望看到您平安健康,您这般不吃不喝,岂不是让他老人家更担心?” 傅深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却如同嚼蜡一般,毫无食欲。 他心系祖父的病情和明月楼的困境,哪有心思吃饭?他摆了摆手,语气低沉:“如烟,我现在吃不下,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柳如烟见劝不动他,也不再强求,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 她知道傅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明月楼是傅深在云州的基业,若是倒了,对傅深来说将是巨大的打击。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傅深沉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香满楼的出现太过蹊跷,其背后老板的势力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如烟,”傅深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说,这香满楼的背后,会不会是……” 他话未说完,却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柳如烟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柳如烟跟随他多年,聪明伶俐,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柳如烟略一沉吟,轻声道:“公子可是怀疑,此事与……朝中有关?” 傅深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 柳如烟走到桌边,拿起一块糕点,轻轻掰开,递到傅深面前:“公子,先吃点东西吧。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扛着。” 傅深看着她手中的糕点,又看了看她关切的眼神,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慢慢地吃了起来。 “如烟,你说得对,”傅深咽下糕点,语气坚定,“我不能自乱阵脚。祖父需要我,明月楼也需要我。” 柳如烟见他恢复了些许精神,心中也稍安。 她又为他盛了一碗汤,柔声道:“公子,明月楼虽然遇到了一些困难,但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香满楼的崛起速度太快,其中必然有蹊跷。 我们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就能扭转乾坤。” 傅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说得对,我们得好好调查一番。明日,我要亲自去香满楼看看。” 柳如烟应了一声,又劝他多吃些东西。傅深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胃口总算是好了一些。 用过晚饭后,傅深来到祖父的房间,陪他说了会儿话。 老将军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蜡黄,呼吸也有些急促。 “深儿,”老将军拉着傅深的手,语气虚弱,“明月楼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不用太过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祖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保住明月楼。” 老将军欣慰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傅深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祖父安详的面容,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让那些背后捣鬼的人付出代价。 翌日清晨,傅深换上一身低调的青衫,独自一人前往香满楼。 明月楼与香满楼,名字倒是颇有几分对仗的意味,一个清雅,一个浓烈。 这香满楼的东家,倒是个会挑名字的,摆明了要和明月楼打擂台。 香满楼的装潢比明月楼还要奢华几分,雕梁画栋,香气扑鼻,各种脂粉香膏的香味混杂在一起,熏得傅深微微皱眉。 他踏入楼内,立刻有伙计迎了上来。这伙计一身锦衣,笑容可掬,与明月楼伙计们朴素的着装形成鲜明对比。 “这位公子,里面请!可是来挑选香膏的?”伙计殷勤地将傅深引到一个摆满了各式各样瓶瓶罐罐的柜台前,“小的给您介绍介绍我们香满楼的新品?” 傅深环顾四周,香满楼的客人络绎不绝,而且衣着光鲜,非富即贵。这香满楼短短时间内,竟能吸引如此多的客人,确实有些手段。 “不必了,”傅深轻声说道,“我随便看看。” 伙计也不恼,依旧笑容满面:“公子,我们香满楼的香膏,那可是云州一绝! 尤其是‘凝脂玉露’和‘芙蓉香脂’,那香味,啧啧,保证您用了之后,三日绕梁,三日不绝!” 傅深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好笑,这伙计的口才倒是不错,只是这吹嘘的功夫,未免有些过了。 明月楼的香膏可是我亲手打造的秘方,岂是轻易就能被比下去的? “哦?是吗?”傅深故作好奇,“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伙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拿起一个白玉小瓶,打开瓶盖,递到傅深面前: “公子,您闻闻,这‘凝脂玉露’是用天山雪莲和各种珍稀药材制成,不仅香气宜人,还能滋养肌肤,让您的肌肤如凝脂般白嫩光滑!” 傅深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有些不适。他皱了皱眉,将瓶子推了回去:“这香味,未免有些太浓烈了。” 伙计连忙又拿起另一个青瓷小瓶:“公子,您再闻闻这个‘芙蓉香脂’,这是用清晨采摘的芙蓉花瓣和……” 傅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不必了,我只是随便看看。” 他走到另一个柜台前,拿起一盒胭脂,仔细端详着。这胭脂的颜色鲜艳,质地细腻,看起来确实不错。 “公子好眼力!”伙计连忙跟了过来,“这‘桃花醉’是我们香满楼的招牌胭脂,用……” 傅深打断了他:“这胭脂,怎么卖?” 伙计一愣,随即笑道:“公子,这‘桃花醉’一盒二两银子。” 傅深心中一惊,这价格比明月楼的胭脂贵了足足一倍!他放下胭脂,冷笑道:“这么贵?你们香满楼的东西,都是金子做的吗?” 伙计脸色微变,连忙解释道:“公子,我们香满楼的胭脂,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而且这也是我们店里的招牌,所以价格自然要贵一些……”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调查赵海 伙计的解释还没说完,楼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叫骂声,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盖过了楼下喧闹的叫卖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热闹的香满楼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楼上望去。 “臭婊子!敢偷老子的东西!活腻歪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咆哮着,震得房梁都嗡嗡作响。 傅深眉头一皱。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子正站在二楼的栏杆边,那人在楼下的哭声怎么从楼上传来。 那女子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哭得梨花带雨。 这男子正是香满楼的老板——赵海。 傅深想起之前明月楼伙计们议论赵海的那些传闻,心中暗道:看来这赵海,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老板,我没有偷!这荷包是…是…”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完整。 “是什么是!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赵海一把夺过女子手中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块碎银子,几枚铜钱,和一些胭脂水粉。 “这些东西不是老子的,还能是谁的!” “这…这是我自己的…”女子小声辩解着。 “放屁!就你?一个臭要饭的,能有这些东西?”赵海扬起手,作势要打。 傅深见状,再也看不下去,朗声道:“这位老板,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赵海听到有人插嘴,先是一愣,随即怒目圆睁,吼道:“你谁啊?多管闲事!” 傅深冷眼看着他,缓步走上楼梯:“在下傅深。这位老板,这女子究竟偷了你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赵海上下打量了傅深一番,见他衣着虽然低调,但气质不凡,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这位公子,这…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们香满楼,最痛恨的就是小偷!” 傅深走到女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衣着破旧,却干净整洁,不像是小偷。 他拿起女子手中的荷包,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确实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这位老板,”傅深将荷包里的碎银子倒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这些东西,值几个钱?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傅深冷笑一声:“既然是原则问题,那不如这样,这荷包里的东西,我买了,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赵海没想到傅深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这位公子开口了,那…那就…不过,这‘桃花醉’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一盒二两银子…” 傅深打断了他:“二两银子?这位老板,你这是抢钱呢?这女子身上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值二两银子吧?” 赵海干笑了两声:“这位公子,您这就说笑了,我们香满楼的东西,那都是…” “行了,”傅深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给你五两银子,此事就此了结。”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扔给赵海。 赵海一把接住银子说道:“这位公子果然大方!那就多谢这位公子了!”他转头对着女子骂道:“还不快滚!以后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女子感激地看了傅深一眼,连忙转身跑出了香满楼。 傅深看着女子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这女子看起来并不像小偷,而赵海的反应也有些过激。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正想着,赵海凑了上来,一脸谄媚地笑道: “这位公子,您真是财大气粗啊!五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扔出来了!不像我,赚点钱不容易啊!哈哈哈,这位公子贵姓啊?” 傅深轻声地回道:“免贵姓傅。”他并没有理会赵海的奉承,径直走下楼去。他心中隐隐觉得,这香满楼,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傅深走出香满楼,心中疑惑更甚。 五两银子虽不算巨款,但对一个普通百姓来说,也绝非小数目。 赵海如此轻易地就收下了,这其中必定有诈。他决定暗中调查一番。 云州的街道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傅深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身形,那衣着,分明就是刚才在香满楼遇到的那个女子! 他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那女子的胳膊:“姑娘,请留步!” 女子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是傅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公子,您…您还有什么事吗?” 傅深放开手,歉然道:“姑娘莫怕,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刚才在香满楼见姑娘受了委屈,心中不忍,想问问姑娘可安好?” 女子眼圈一红,低声道:“多谢公子关心,奴家…奴家没事。” 傅深见她神情闪烁,似有难言之隐,便柔声道:“姑娘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在下或许能帮上忙。” 女子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 “公子有所不知,奴家并非小偷,而是香满楼的伙计。今日只是在楼上打扫房间,不小心将客人遗落的荷包带了出来,却被那赵海诬陷成小偷…” “原来如此!”傅深恍然大悟,难怪那女子衣着虽破旧,却干净整洁,举止也不似小偷。“那赵海为何要如此对你?” 女子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公子,您有所不知,这香满楼背后是赵家的产业。赵家在云州势力庞大,横行霸道…” 傅深眉头紧锁,心中怒火翻涌。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傅深问道。 “奴家…奴家叫朵朵。” “朵朵,”傅深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赵海热情相要邀 朵朵感激地望着傅深,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傅深和朵朵找了个僻静的茶馆坐下,详细询问了香满楼和赵家的事情。 原来,赵家是云州最大的地主恶霸,仗着财势欺压百姓,强取豪夺,无恶不作。 香满楼只是他们众多产业之一,也是他们敛财的重要场所。赵海是赵家家主,在香满楼作威作福。 “公子,您…您千万不要招惹赵家,他们…他们势力太大了…”小翠担忧地说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傅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傅深辞别朵朵后,径直朝赵家走去。 赵家大宅位于云州最繁华的地段,雕梁画栋,气势恢宏,与周围低矮破旧的民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两旁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活像两尊门神。 傅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家丁拦都拦不住。 他一路走到正厅,就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正对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仆人破口大骂。 “哟,这不是那位慷慨的公子吗?”赵海一眼就认出了傅深,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怎么,跟到这里来了?莫不是看上我府上的哪个丫鬟了?” 傅深冷笑一声:“赵老板说笑了,在下只是碰巧路过,顺便来看看赵老板是否安好。” “路过?”赵海眯起了眼睛,“我赵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路过的。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嘛……”傅深故作沉吟,“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跟赵老板聊聊香满楼的事情。” 赵海脸色一变,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香满楼?那是我赵家的产业,与你何干?怎么,想敲诈我?” “敲诈?”傅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赵老板误会了,在下只是想为一位受了委屈的姑娘讨回公道。” 赵海脸色阴沉下来:“你是说朵朵那丫头?哼,她偷了东西,我教训她几句怎么了?你一个外人,少管闲事!” 赵海将傅深请进了内堂,吩咐下人上茶。傅深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傅公子,刚才是我不对,言语冲撞了您,还请您见谅。”赵海赔笑道,“我那老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一时心急,说话就有些…嘿嘿…” 傅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海,心中暗想:这赵海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然是个老奸巨猾之辈。 这时,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赵海连忙上前搀扶,一脸孝顺:“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老妇人慈祥地看了赵海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傅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位公子是……” “娘,这位是傅公子,我的朋友。”赵海介绍道。 “朋友?”老妇人狐疑地看了傅深一眼,“海儿,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了?” 赵海干笑两声:“娘,您就别管那么多了。傅公子难得来一趟,我留他吃饭,您看怎么样?” 老妇人点点头:“也好。那就留下吧。” 傅深心中冷笑,这赵海母子俩唱双簧,是想把他留下来软禁吗?他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那就叨扰了。”傅深拱手道。 酒菜很快摆上桌,都是些山珍海味,极其丰盛。 赵海频频劝酒,傅深却只是浅尝辄止。 “傅公子,您怎么不吃啊?”赵海关切地问道,“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是。”傅深回道,“只是在下不胜酒力。” “不胜酒力?”赵海哈哈大笑,“傅公子太谦虚了!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说着,赵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傅深无奈,只得也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满桌佳肴几乎未动,气氛却诡异地融洽。赵海殷勤劝酒,言语间不断试探傅深的来意,傅深则不动声色,将话题绕回香满楼的姑娘朵朵身上。 “赵老板,朵朵姑娘的事……”傅深刚开了个头,便被一声脆响打断。 一个仆人端着酒壶进来,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手中的酒壶和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仆人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连声求饶:“家主饶命!家主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 赵海原本挂着虚伪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仆人胸口,怒吼道:“你这该死的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摔东西!是想烫死我吗?!” 仆人被踹得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更大的声响。 他蜷缩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生怕再次激怒赵海。 傅深不动声色地看看,心中对赵海的狠毒又多了几分认识。 他本以为赵海只是个贪财好色的商人,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 赵海犹不解气,抄起桌上的一个酒杯,狠狠地砸在仆人头上。 酒杯碎裂,鲜血顺着仆人的额头流了下来。 仆人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昏了过去。 “来人!把这废物拖出去!”赵海怒吼道。 两个家丁立刻冲了进来,将昏迷的仆人拖了出去。赵海这才转过身,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傅公子,让你见笑了。”赵海赔笑道,“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还请您见谅。” 傅深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赵老板言重了,下人犯错,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赵海哈哈大笑:“傅公子果然是明白人!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 傅深举起酒杯,心中却更加警惕。 接下来的时间,赵海不断地劝酒,傅深则以不胜酒力为由,只是浅尝辄止。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赵海的可怕 他暗中观察着赵海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他背后的秘密。 夜色渐深,酒席也接近尾声。赵海见傅深始终不肯多喝,心中有些不耐烦。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傅公子,我这里有一坛珍藏多年的陈酿,味道极佳,您要不要尝尝?”赵海故作神秘地说道。 傅深心中一动,这可能是赵海的陷阱。 但他表面上却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哦?赵老板还有如此好酒?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海大喜,连忙吩咐下人取来酒坛。酒坛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弥漫开来。 傅深闻了闻,心中暗惊:这酒果然不同凡响,恐怕是掺了什么东西。 “傅公子,请!”赵海亲自为傅深斟了一杯酒。 傅深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刻喝下去。 他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心中思绪翻涌。 如果他喝下这杯酒,很可能会落入赵海的圈套。 但如果不喝,又会引起赵海的怀疑。 就在这时,一位仆人慌张的走到赵海身边。 “怎么回事?”赵海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 仆人附在赵海耳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家主,后院……出事了。” 赵海浓眉一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驱赶一只扰人的苍蝇。“什么事不能等会儿再说?没看见我正招待贵客吗?” 仆人吓得一哆嗦,更加压低了声音,几乎贴着赵海的耳朵说:“乡亲们都来了。” “他们怎么了?!”赵海的声音骤然提高,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他一把抓住仆人的衣领,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我不是说过,把他们……” 仆人连忙点头,脸色煞白:“是,家主吩咐过,要……可是……可是他们现在都在后院等着,小的……小的不敢擅自做主……” 赵海这才松开仆人,呼出一口气,平复着怒火。 他转头看向傅深,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傅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府上出了点小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您先稍等片刻,我很快回来。” 傅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赵老板请便。” 赵海拱了拱手,便匆匆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聚集着一大群人,神色各异,有忐忑,有期待,也有不安。看到赵海出现,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走到后院赵海随机说了一声:“大家都干了吧。” 随后赵家的管家也重复了一遍”干了吧,家主。“立马走到赵海身边拱手行礼。 赵海说道:\"大家都是自愿投效的乡亲们。” “是。” “怎么很多人看起来那么面熟啊。” “都是为了咱们赵家。” 一个老伯当即要起身给赵海行礼,赵海一把抓住老伯的手客气的说道“老伯,快请坐快请坐。幸苦了”赵海亲切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 随后赵海走到众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赵某,替赵家谢过诸位父老乡亲。”他接过管家递上的酒碗,高举过头顶: “这碗酒之后,你们的家人就是赵家的家人。别的不敢说,只要赵家还在,管保他们衣食无忧!”说罢,赵海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乡亲们,有机会再见!” 一个老汉颤巍巍地接过酒碗,老泪纵横:“感谢家主,家主大恩大德……”他哽咽着说完,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躺倒在事先准备好的草席上。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接过酒碗,饮尽后,默默躺下。 赵海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低声问管家:“人数可对?” “回家主,加上刚才那位,正好一个都不差。”管家恭敬地回答。 “后续都安排好了?”赵海又问。 “都安排妥当了,家主放心。”管家压低声音,“他们都是自愿的。要不是名额有限,想……的人还多着呢。毕竟,家人一旦被赵家收留,那可就一步登天了,是谁都梦寐以求的事啊。” 赵海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赶紧装车吧,时间不等人。” “是,小的这就安排人送到转运司。”管家连忙应道。 赵海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了一句:“唉,作孽啊……”说完,转身回了前院。 赵海回到前院,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后院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搓着手,小步快走到傅深面前,热情得有些过头:“傅公子,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咱们继续喝酒!” 傅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海。 这人前倨后恭,前后判若两人,这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其中必有蹊跷。 他拱了拱手,婉拒道:“赵老板客气了,在下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赵海似乎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忙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留傅公子了。改日再聚!”他语气里的迫不及待,几乎要溢出来。 傅深再次拱手,转身离开了赵府。 走出赵府大门,傅深回头看了一眼高墙大院,一股阴冷的气息似乎从里面渗透出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决定先回明月楼,将此事告知祖父。 傅深刚离开赵家,赵海命管家“去,准备一些丝绸跟上送过去,看看他去了哪里,然后跟着送过去。” “是。” 傅深脚步匆匆,一路疾行回到明月楼。 进了明月楼后院,傅深径直走向书房,只见一位的老者正伏案写字,正是他的祖父傅老将军。 “祖父,孙儿回来了。”傅深躬身行礼。 傅老将军子放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说道:“深儿回来了?” 傅深在祖父对面坐下,将赵府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尤其着重描述了赵海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以及他离开赵府时感受到的那股阴冷气息。 第一百二十章 胭脂厂 他隐去了后院发生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太过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或许只是自己多虑了。 傅老将军子听罢,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 “深儿,这赵海确实可疑。只是,单凭这些还不足以定他的罪。你还需继续调查,找到确凿的证据。” 傅深点头称是:“孙儿明白。只是这赵海究竟在搞什么鬼,孙儿实在捉摸不透。” 傅老将军子沉吟道:“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的生意入手。赵家不是也主要经营胭脂生意吗,听说最近生意做得很大,或许其中有什么猫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时候,明月楼店里的伙计突然来报,说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赵家的管家。 傅深心中一凛,赵家管家这个时候来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难道是赵海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心中疑惑,但面上不动声色,吩咐伙计将管家带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衫,面容精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正是赵家的管家,管家一进门,便恭恭敬敬地向傅深行礼:“小的,见过傅公子。” 傅深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赵管家此来,有何贵干?” 管家搓了搓手,赔笑道:“小的奉我家家主之命,特来向傅公子赔罪。今日家主招待不周,还望傅公子海涵。” 傅深心中冷笑,这赵海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派管家来赔罪,其中必有缘故。 “赵管家客气了。”傅深淡淡地说道,“在下并未放在心上。” 管家见傅深并未动怒,心中稍安,继续说道:“我家家主听闻傅公子对丝绸颇有研究,特地准备了一些上好的丝绸,想请傅公子品鉴一番。” 说着,管家拍了拍手,两个家丁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绸,光泽夺目,一看便知是上品。 傅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些丝绸,心中想着,这赵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假意推辞道:“赵管家太客气了,在下何德何能,岂敢品鉴如此珍贵的丝绸。” 管家连忙说道:“傅公子过谦了。我家家主说了,傅公子是贵客,这些丝绸不过是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也不好再推辞,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管家见傅深收下了丝绸,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正要开口告辞,却听傅深突然问道:“赵管家,我听说赵家最近胭脂挺火,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管家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神呆滞,支吾道:“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 管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干笑道:“傅公子说笑了,小的不过是个管家,哪里知道这些生意上的事。 小的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管家便起身告辞,匆匆离去。 傅深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眼睛微眯。 这赵海果然有问题,送丝绸不过是幌子,其真正目的恐怕另有所图。他拿起一块丝绸,仔细端详,触感光滑细腻,的确是上品。 但傅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丝绸似乎过于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第二天一早,傅深便独自一人出了明月楼。 傅深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普通百姓,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试图从百姓口中打探赵海的消息。 他走进一家包,子铺,要了两个肉包,子,边吃边听着周围百姓的闲聊。 “听说了吗?赵老板的胭脂铺子,最近生意可火爆了!”一个穿着花袄的大婶神秘兮兮地说道。 “可不是嘛,他家的胭脂,颜色鲜艳,香味持久,用了之后,皮肤都变得水嫩嫩的!”另一个妇人附和道。 “我听说啊,赵老板在城外有个大胭脂作坊,日夜赶工,才能供得上城里这么大的需求!”一个老者插嘴道。 胭脂作坊?傅深心中一动,这才是他想要的信息。 看来,这赵海的生意做得还真不小。 他起身付了包,子钱,假装不经意地向老者问道:“老人家,您说的那个胭脂作坊,在城外什么地方?” 老者看了傅深一眼,说道:“小伙子,你打听这个干嘛?” 傅深连忙赔笑道:“老人家,我有个亲戚在乡下,也做些胭脂生意,想来城里学习学习,所以想打听一下赵老板的作坊在哪儿,也好去观摩观摩。” 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原来如此。那作坊在城西的柳树坡,你出了城门,沿着小路一直走,就能看到。” 傅深谢过老者,快步走出包,子铺。城西柳树坡?他心中暗记下这个地名,迅速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出了城门,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走了许久,傅深终于看到了一片低矮的厂房,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赵氏胭脂作坊”。 作坊的大门紧闭,门口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守卫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傅深躲在远处观察了片刻,心中暗道,这赵海的作坊,防守如此严密,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傅深眉头紧锁,在作坊外徘徊良久。 不行,自己和赵海打过照面,若是贸然进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他得另想办法。忽然,他想起晓风—或许晓风能派上用场。 傅深转身回到明月楼,唤来晓风,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晓风听完,眼睛一亮:“公子,您就瞧好吧!” 次日清晨,晓风换了一身褴褛的衣衫,头发蓬乱,脸上还抹了些灰土,活脱脱一个落魄的乡下小子。他畏畏缩缩地走到作坊门口,向守卫询问是否招工。 两个守卫上下打量了晓风一番,其中一个瓮声瓮气地问道:“你会做什么?” 晓风搓了搓手,陪着笑脸说道:“小的什么都能做!劈柴挑水,洗衣做饭,样样都行!” 另一个守卫嗤笑一声:“就你这瘦胳膊细腿的,能挑得动水?别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调查作坊 晓风一听,顿时急了,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说道:“两位大哥若是不信,小的这就把那块石头给搬起来!”说罢,他撸起袖子,装模作样地走到石头旁,深吸一口气,扎稳马步,双手抓住石头边缘…… 两个守卫见晓风如此执着,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将他赶走,却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管家看了一眼晓风,询问起了两个守卫:“怎么回事?” 守卫连忙说道:“管家,这小子说是来想找个活干的。” 管家上下打量了晓风一番,心中一动,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晓风拱手道:“在下姓张,名三。” 管家点了点头:“跟我进来吧。” 晓风心中一喜,跟着管家走进了作坊。 作坊内,工人们忙碌地工作着。 晓风一边跟着管事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胭脂坊里面的的卫生状况极差,而且里面还有一层门紧锁着。 空气中满是一股刺鼻的气味。 而且,工人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似乎长期营养不良。 管事将晓风带到一间屋子,然后问道:“张三,你会干什么啊。” 晓风早就想好了说辞,便说道:“管家,我会劈柴挑水,洗衣做饭,还会…” 管家闻言:“行了,行了,这样吧,你就每天负责挑水吧。” 晓风说道:“多谢管家!” 晓风跟着管家来到后院,一口水井赫然立在中央。 管家指了指井口旁堆积如山的木桶,又指了指另一边空空如也的水缸,说道: “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木桶都灌满水,倒进水缸里,明白了?”晓风点点头,心中却暗自叫苦,这得挑到什么时候啊! 管家丢给他一个破旧的水瓢和一根扁担,便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每天只有一顿饭,别偷懒!”晓风看着简陋的工具和堆积如山的木桶,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赵海还真是抠门。 第一天,晓风累得腰酸背痛,两只手都磨出了水泡。 晚上,他只得到了一碗稀粥,连个馒头都没有。他躺在简陋的柴房里,浑身酸痛,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接下来的几天,晓风每天重复着挑水的工作,他尝试着与其他工人攀谈,却发现他们都沉默寡言,眼神麻木,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稍微健谈的老者,晓风连忙上前套近乎:“老哥,这赵老板的胭脂生意做得这么大,怎么咱们的伙食却这么差啊?” 老者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小伙子,你新来的吧?这里可不是什么胭脂作坊……”老者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晓风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里面那扇紧锁的门里,可不是胭脂,而是……” 就在这时,管家的声音突然响起:“张三!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去挑水!”晓风心中一惊,连忙拿起水瓢,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水井。 老者也默默地转身离去,留下晓风独自一人,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强作镇定,继续着机械的挑水动作,脑中却不断回想着老者未说完的话和那扇紧锁的门。 第二天,胭脂作坊竟然全体放假。 这难得的休息机会让晓风得以喘息,也让他有机会将这些日子的线索告诉傅深。 回到明月楼,晓风径直走向傅深的房间。傅深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见晓风进来,便放下书,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晓风将这几日在作坊的见闻详细地讲了一遍,着重提到了作坊里诡异的气氛,工人们的异常状态,以及那扇紧锁的门和老者欲言又止的话。 “胭脂作坊?老者?紧锁的门?”傅深剑眉微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公子,我觉得这赵海的胭脂作坊肯定有问题!”晓风语气坚定地说道,“那作坊里的气味根本不是胭脂的味道,而且那些工人……” 晓风想起工人们麻木的眼神和消瘦的面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制作胭脂,倒像是……” “像是被囚禁的囚犯。”傅深接过了晓风的话,眼神里带着一丝精光。 “看来,这赵海的生意做得可不干净啊。”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繁华的街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晓风,明天你继续去作坊,记住,一定要弄清楚那扇门里到底藏着什么!” 第二天,晓风天还没亮就来到了作坊。破旧的大门半掩着,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他悄悄溜进去,躲在一堆木桶后面,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作坊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老鼠的吱吱叫声。 晓风拿起水瓢和扁担,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水井。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二皇子府上的手下!晓风心头一紧,难道赵海和二皇子有什么勾结? 他放慢了挑水的速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那侍卫径直走向作坊深处,那里有一扇紧锁的铁门,正是老者之前提到过的地方。 不一会儿,赵海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点头哈腰地将侍卫请了进去。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后,又重新落锁。 晓风心中疑惑更甚,这赵海一个商人,背地里怎么和二皇子的手下有来往,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趁着四下无人,晓风悄悄靠近那扇铁门,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门内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但由于隔音太好,晓风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计划……成功……皇子……” 晓风正聚精会神地听着,突然,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赵海和那名侍卫出现在门口,两人脸上都带着阴险的笑容。 赵海一眼就看到了晓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情败露 晓风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砰砰直跳,像擂鼓一般。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滴到脏兮兮的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赵海和侍卫的目光刺得他浑身不自在。 “我……我……”晓风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落在那桶水上,“我……管家让我挑一桶水到……到这……”他指向作坊深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赵海和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带着轻蔑的笑意。 赵海上下打量着晓风,目光在他沾满污渍的衣服和满是泥巴的鞋子上停留片刻,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挑水?挑到这里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我……”晓风还想解释,却被赵海粗暴地打断。 “滚出去!”赵海怒吼一声,指着作坊大门,“别让我再看到你!” 晓风不敢再辩解,挑着那桶水,快速地离开了作坊。 他一路狂奔,直到跑出很远,才敢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赵海和二皇子的手下究竟在密谋什么?那扇铁门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晓风回到明月楼。 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深。 傅深听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说道:“看来这赵海果然有问题,只是他一个商人,与二皇子勾结,所图为何?” 傅深决定亲自去探查一番。是夜,傅深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作坊。 他避开巡逻的守卫,找到了那扇紧锁的铁门。 傅深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沿着门缝撬动,却发现这铁门异常坚固,根本撬不开。 晓风之前挑水时注意到作坊后院有一口水井,井边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工具,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傅深。 傅深依言来到后院,果然找到了一些生锈的铁锹和撬棍。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铁门撬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金属气味。傅深心中一惊,难道……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 只见作坊深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熔炉,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空间。 数十名工匠赤膊上身,挥汗如雨地锻打着兵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傅深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些兵器并非普通的制式,样式奇特,锋利无比。 他心中疑惑更甚,赵海究竟要打造这么多兵器做什么? 难道……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二皇子意图谋反?! 熔炉的热浪一波波袭来,傅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二皇子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傅深心中一凛,连忙闪身躲到一堆木料后面。 来人正是赵海的心腹管家,他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四处张望,嘴里还嘀咕着:“奇了怪了,我怎么觉得有人来过……” 傅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握住匕首,手心渗出了汗水。 管家走到铁门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又用手推了推,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他皱起眉头,将油灯凑近门缝,仔细查看。 傅深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一旦被管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趁管家不备,猛地从木料堆后窜出,一把捂住管家的嘴,将他拖到暗处。 管家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手中的油灯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人?!”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几名巡逻的守卫闻声赶来。 傅深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看了一眼被制住的管家,一咬牙,转身向作坊外跑去。 守卫们发现了逃跑的傅深,立刻大声呼喊,追了上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傅深跑到作坊的围墙边,纵身一跃,跳出了作坊。 第二天一早,傅深便带着晓风赶往明月楼。 与此同时,作坊内,赵海正勃然大怒,他狠狠地甩了管家一个耳光:“废物!连个贼都抓不住!” 管家捂着红肿的脸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家主饶命!小的已经尽力了……” “尽力?你就是这样尽力的?”赵海怒不可遏,“那人潜入作坊,定是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若是此事泄露出去,你我都得死!”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家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赵海一脚将管家踹翻在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立刻派人去追查那人的下落,务必将他抓回来!” 管家连滚带爬地起身,踉跄着跑了出去。 赵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焦躁不安。 他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将那人灭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封信,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 这封信是二皇子写给他的,信中许诺事成之后,封他为侯爵。 赵海叹了口气,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傅深眉头紧锁,满是不安。 赵海私造兵器,绝非一时兴起,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是任由他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傅深左思右想后决定将此事告知四皇子,由他出面弹劾二皇子。 四皇子与二皇子素来不睦,若是得知此事,定会借机打压二皇子。 傅深思忖片刻,从袖中掏出一本线装书,书皮陈旧,书名也模糊不清,只有隐约可见的“山河”二字。 他郑重地将书递给晓风:“你即刻启程回京,将此书亲手交给四皇子殿下。路上小心谨慎,切勿泄露行踪。” 晓风接过书,神色凝重:“公子放心,属下明白。”说罢,他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望着晓风远去的背影,傅深心中五味交杂。 这本看似普通的书,实则藏着一份详细的兵器图纸以及赵海勾结二皇子的证据。 傅深回到明月楼时,夜已深沉。 楼内灯火通明,他穿过回廊,来到祖父傅老将军的房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发红薯种子 轻轻叩响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进来”。 傅深推门而入。 “祖父,您感觉怎么样了?”傅深推开房门,关切地问道。 傅老将军正倚在床头,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哪里还有半点病容? 见傅深进来,他爽朗一笑:“深儿回来了,我的身体好很多了!“ 傅深这才放下心来,笑道:“祖父身体康健,孙儿就放心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哦?什么事情?”傅老将军好奇地问道。 “是关于红薯储存的事情。”傅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从袖中掏出几张图纸,铺在桌上,“如今红薯丰收在即,储存不当容易腐烂变质,我想了一些方法,想请祖父过目。” 傅老将军子拿起图纸仔细端详。 图纸上画着各种各样的储存方式,有地窖、棚舍、通风管道等等,设计精巧,一目了然。 “深儿,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傅老将军惊讶地问道。 这些储存方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傅深微微一笑,解释道:“祖父,这些方法都是我从…一本古籍上学来的。 古籍记载,红薯喜干燥,怕水涝,储存的关键在于防潮通风,同时还要注意温度的控制。”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图纸上的细节,详细的解释这优缺点和建造方法 “深儿,这些方法真是巧妙!比我们以往储存粮食的方法要先进得多!”傅老将军赞叹不已,“有了这些方法,我们就能将红薯保存更长时间。” “祖父,我还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傅深神秘一笑,“我们可以将红薯切成薄片,晒干后储存,这样不仅可以延长保存时间,还可以作为粮食的补充,一举两得!” 傅老将军眼前一亮,抚掌笑道:“深儿,你真是个奇才!这个方法我都没想到。” “祖父过奖了。”傅深谦虚地说道,“这些方法还要经过实践检验,才能确定是否有效。” 祖孙二人又细细商讨了一些细节,直到夜深,傅深才起身告辞。 隔天清晨,傅深便召集了云州的工匠,将图纸交予他们,并详细讲解了建造方法。 工匠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设计,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对傅深很是敬佩。 “傅公子真是奇才啊!这些设计闻所未闻啊”一位老工匠赞叹道。 “是啊,有了这些储存方法,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粮食腐烂了!”另一位年轻工匠附和道。 傅深微微一笑,说道:“大家**协力,争取早日完工。等储存方法成熟后,我会将种植和储存的方法教给百姓们。” 工匠们斗志昂扬,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施工中。 傅深则在一旁监督指导,不时纠正一些错误,确保工程的质量。 建造地窖和棚舍并非易事。 工程量巨大,傅深每天都亲自到现场查看进度,解决各种难题。 一日,傅深正在查看地窖的建造情况,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百姓聚集在工地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们看,傅公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不知道啊,又是挖坑又是盖房的,神神秘秘的。” “听说是在建什么粮仓,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走到人群面前,朗声说道:“各位百姓们,我正在建造的是红薯储存库,是为了防止红薯腐烂变质,造福云州百姓。” 百姓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真的假的?红薯是什么东西啊?” “是啊,以前都没听说过。” “诸位,这就是红薯,又叫番薯。” 他继续说道:“这红薯不仅味道甜美,而且产量极高,耐旱耐瘠,易于种植。我这次过来,便是要把红薯推广开来,让云州的百姓们都能吃饱穿暖。它并非我云州之物,而是来自海外。”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海外?傅公子去过海外?” “这东西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一位胆大的年轻人挤到前面,好奇地问道:“傅公子,这海外是何处?有多远?” 傅深耐心解释道:“海外,便是隔着茫茫大海的另一片大陆。 那里气候温暖湿润,物产丰富,生长着许多我们不曾见过的奇珍异果。 这红薯,便是其中之一。”他掰下一块烤红薯,递给那年轻人,“你尝尝,味道如何?”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 “甜!真甜!比地瓜还甜!”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围上来,想要尝尝这“海外奇物”。傅深又掰下几块,分给众人。一时间,赞叹声此起彼伏。 “好吃!真好吃!” “傅公子,这红薯真乃神物啊!” “有了这红薯,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看到百姓们兴奋的表情,傅深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问道:“傅公子,这红薯如此神奇,” 傅深解释道: “这红薯是我在一本古籍中偶然发现的,据古籍记载,数百年前,一位名叫陈振龙的海商,远渡重洋,发现了这神奇的作物,并将其带回了中原。可惜的是,由于种种原因,红薯并未得到广泛种植,逐渐被人们遗忘。如今,我重新发现了它,希望能让它造福云州百姓。” 傅深知道如果自己说是从现代学来的,那肯定没有人信。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傅公子,你这故事编得倒是精彩,可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这红薯有毒,岂不是害了我们?” 傅深眉头微皱,正要反驳,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红薯,说道:“红薯很好吃,我没有中毒!” 众人哄堂大笑。 那精瘦男子涨红了脸,没再说话。 傅深顶着烈日,衣衫湿透,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红薯储存库终于建成了! 他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棚舍,和地下的地窖。 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这不仅仅是几个建筑,更是他改变云州百姓命运的第一步。 百姓们也围在工地周围,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新奇的建筑。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怀疑,有人期待。 傅深走到人群前,指着地窖和棚舍,高声说道:“乡亲们,这就是红薯储存库!它可以帮助我们长时间保存红薯,再也不用担心红薯腐烂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声,一位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问道:“公子,这…这真的能行吗?” “老人家,您放心!我保证,今年冬天,大家都能吃上新鲜的红薯!”傅深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开始教导百姓们如何储存红薯。 他将红薯切片晾晒的方法,以及在地窖和棚舍中储存的技巧,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大家。 傅深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心里面感慨万千。 “各位父老乡亲,”傅深朗声说道,“今日我将免费发放红薯种子,希望大家都能种上这种高产的作物,从此告别饥饿!”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傅公子是活菩萨啊!” 傅深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 “我知道,很多人对红薯这种新奇的作物还有疑虑,担心它不好种植,或者产量不高。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我叫来了晓风,他将现场为大家演示红薯的种植方法,并解答大家的疑问。” 晓风走上台,开始示范红薯的种植方法。 他一边讲解,一边操作,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很快就赢得了百姓们的信任。 种子发放开始了。百姓们排着长队,秩序井然地领取种子。傅深看着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颤巍巍地走到傅深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老朽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全靠我一人耕种,如今有了这红薯种子,我们一家老小终于有活路了!” 傅深连忙扶起老汉,“老人家不必多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汉走后,傅深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心中却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仅仅发放种子是不够的。 红薯这种作物,对于云州百姓来说,毕竟还是新鲜事物,种植方法和技巧都还需要进一步的指导和推广。 这时,晓风走到傅深身边,说道:“公子,种子已经发放完毕,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傅深沉吟片刻,说道:“晓风,你组织一些人手,到各个村庄去,手把手地教导百姓们如何种植红薯。记住,一定要耐心细致,确保每一位百姓都能掌握种植技巧。” 晓风领命而去。傅深望着他的背影,希望这次的推广能够顺利进行。 回到院子里中,傅深想着。 红薯推广虽然顺利,但传统的农具效率低下,产量也很难得到提升。 云州的土地多为丘陵地带,耕牛不便使用,主要依靠人力锄地,费时费力。 “看来,得想办法改进农具了。”傅深喃喃自语的说道。 傅深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翻阅起各类农书。 古代的农具图谱虽然简陋,但结合现代的机械原理,傅深还是找到了一些灵感。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农具制作 他首先想到的是曲辕犁。 这种犁比起直辕犁更省力,也更适合在丘陵地带使用。 他根据图谱,结合现代力学原理,设计了一种改进版的曲辕犁。 接下来,他又想到了耧车。 这是一种播种工具,可以同时完成开沟、播种、覆土等多个步骤,大大提高了播种效率。 傅深借鉴了现代播种机的原理,对传统的耧车进行了改进,使其更加精准高效。 图纸绘制完毕,傅深叫来了府里的工匠,将图纸交给了他们。“按照图纸打造,务必精细,不得马虎。” 工匠们领命而去, 经过工匠半天的时间造出了,第一台辕犁和耧车。 工匠立即叫来傅深问道:公子,是这个东西?” “对就是这个东西。” 农具打造出来后傅深则开始着手准备另一件事——培训。 新式农具的使用方法与传统农具不同,需要对百姓进行培训,才能发挥其最大效用。 傅深决定先从府里的佃户开始。 他将佃户们召集到一起,指着新打造的曲辕犁和耧车,说道: “这些是新式农具,可以大大提高耕种效率。接下来,我会教你们如何使用。” 佃户们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农具,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公子,这玩意儿真能用吗?”一个佃户壮着胆子问道,“俺们祖祖辈辈都用锄头,这犁看着怪吓人的。” “是啊,这轮子这么多,不会散架吧?”另一个佃户也跟着附和道。 傅深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都试用过了,绝对好用。而且,用这些农具耕种,比用锄头省力多了,不信你们试试!” 他亲自示范了曲辕犁和耧车的使用方法,并让几个年轻力壮的佃户上前体验。 一个身材魁梧的佃户,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接过曲辕犁,试着推了几下,却怎么也推不动。“公子,这犁太沉了吧,俺推不动啊!“挠着头,一脸尴尬。 傅深见状,走到佃户身旁,指着犁辕上的一个机关说道: “你没用对方法,你看这里,有一个调节角度的机关,根据土地的坡度调整好角度,这样就能省力不少。” 说罢,傅深调整了犁辕的角度,然后轻轻一推,曲辕犁便稳稳地向前行进,犁出一道笔直的沟壑。 佃户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还真行!”他一把抢过曲辕犁,按照傅深的方法调整好角度,再次推了起来。这次,他明显感觉轻松了许多,曲辕犁也顺畅地向前行进。 其他佃户见状,也跃跃欲试,纷纷上前体验新式农具。 看到佃户们逐渐掌握了新式农具的使用方法,傅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不过要彻底改变云州的农业现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夜幕降临,傅深回到书房,点燃油灯,继续研究改进农具。 仅凭曲辕犁和耧车,还不足以彻底解决云州农业生产力低下的问题。他还需要研制更多更先进的农具。 傅深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改进农具固然重要,但云州十年九旱,光有先进的农具也是杯水车薪。 灌溉才是关键。 他想起现代的灌溉技术,最简单的就是水车,但传统的水车效率低下,费时费力。得想个法子改进一下。 傅深踱步到院子里面,抬头望天,一轮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忽然,他灵光一闪,为何不利用风力?风车这玩意儿,虽然云州也有,但大多用来磨面,体型笨重,效率不高。 如果能造一个轻便高效的风车,用来提水灌溉,岂不妙哉? 说干就干,傅深立刻回到书房,开始设计图稿。 他借鉴了现代风力发电机的原理,结合古代的工艺水平,设计了全新的风车。 这种风车叶片更大,结构更轻巧,转速更快,可以更有效地利用风力。 次日,傅深将图纸交给工匠,让他们打造新的风车。 工匠们看着图纸上奇形怪状的风车,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公子,这玩意儿能行吗?俺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风车。”一个老工匠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是啊,公子,这风车这么大,万一被风吹倒了怎么办?”另一个工匠也附和道。 傅深笑了笑,解释道:“放心,我都计算过了,这风车很稳固,不会被风吹倒。而且,它的效率比传统风车高得多,可以轻松提水灌溉。” 工匠们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傅深的图纸开始打造。 几天后,新的风车打造完成,矗立在田间地头,高耸入云,气势恢宏。佃户们纷纷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公子,这风车真能提水?”一个佃户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当然可以,”傅深胸有成竹地回答,“等风一来,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翘首以盼,等待着风的到来。 偏偏这天风神似乎故意和傅深作对,一丝风都没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沉,佃户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甚至开始质疑傅深的能力。 就在这时,一个佃户指着远处喊道:“公子,起风了!” 傅深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股强风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强风呼啸而来,吹得风车巨大的叶片缓缓转动起来。起初速度很慢,如同迟暮老人般蹒跚,佃户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担忧。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看来这玩意儿不行啊,白忙活一场。” 傅深却丝毫不慌,他淡定地站在风车旁,眼睛紧紧盯着转动的叶片。 随着风力逐渐增强,风车的转速也越来越快,叶片旋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呼呼作响,如同巨兽的低吼。 连接着风车的齿轮和链条开始运转,带动着水车上的木桶缓缓上升。 “动了!动了!”一个佃户激动地喊道,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其他人也纷纷欢呼起来,原本质疑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赞叹声。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制作新胭脂 清澈的井水被木桶舀起,顺着水槽流入田间,滋润着干渴的土地。佃户们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眼中充满了希望。 傅深看着欢呼雀跃的佃户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 傅深回到明月楼。 他叫来柳掌柜的:“公子您来啦。”随即柳掌柜,命伙计去沏茶。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销售情况。” 柳掌柜说道:“公子,最近生意不是特别好,许多老顾客都流失了,说是我们的东西太老气,不合潮流。” 傅深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柳掌柜的离开后,傅深开始在明月楼内四处走动,观察着顾客们的喜好。 他发现,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大多喜欢淡雅的香气和清新的颜色,而年纪稍长的贵妇则更偏爱一些滋养肌肤的护肤品。 “看来,不仅要开发新品,还要细分市场。”傅深心中有了大致的计划。 他想起在现代社会,许多香水都以花香果香为主调,深受女性喜爱。 傅深摒弃了明月楼惯用的浓艳脂粉,转而寻找淡雅的色彩。 胭脂的鲜红变成了柔和的粉、嫩橘以及接近肤色的米色。 傅深甚至亲自跑到城外的山上,寻找合适的矿物颜料,弄得一身尘土,活像个逃难的乞丐。 回来后,平日里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如今灰头土脸,实在滑稽。 傅深也不恼,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将找到的矿石研磨成粉。 他自己则一头扎进后院的小屋里,对着那些瓶瓶罐罐捣鼓起来。 他记得现代的化妆品讲究“裸妆”,追求自然清透的妆容,这与他观察到的云州贵妇圈的新潮流不谋而合。 “公子,您这是在炼丹呢?”柳如烟端着茶水走进来,好奇地问道。 傅深抬头,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算是吧,炼制美丽的丹药。” 柳如烟噗嗤一笑,放下茶水便离开了。 傅深摇摇头,继续埋头研究。 他尝试用不同的矿物粉末,调制出各色的粉底,并在自己的手腕上试色,直到最贴近肤色的颜色。 傅深想起现代的粉底液,质地轻薄,易于推开,妆感自然。 他尝试在矿物粉末中加入一些植物油和蜂蜜,让粉质更加细腻柔滑。 傅深兴致勃勃地将研磨好的矿物粉末、植物油和蜂蜜按照自己设想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然而,当他将调制好的粉末涂抹在手腕上时,却发现粉质粗糙,颗粒感明显,根本无法均匀涂抹,更别提打造裸妆效果了。 “看来是我太心急了。”傅深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他将失败的成品倒掉,开始分析原因。 或许是矿物粉末研磨得不够细致?又或者是油和蜂蜜的比例不对? 他重新开始,更加细致地研磨矿物粉末,直到它们如同细沙般柔滑。 然后,他调整了油和蜂蜜的比例,一次又一次地进行试验,并仔细观察每一次试验的结果,记录下每种配方的优缺点。 小屋里弥漫着各种香料和油脂的味道,傅深的手腕上也布满了各种颜色的试色痕迹,。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调整,傅深终于找到了最佳的配方。 他将细腻的矿物粉末与适量的植物油和蜂蜜混合,调制出一种质地轻薄、色泽自然的粉底。 当他再次将粉底涂抹在手腕上时,一种细腻柔滑感让他惊喜不已。 粉底均匀地贴合肌肤,仿佛一层薄纱,遮盖了瑕疵,却又不失肌肤的自然光泽。 “成了!”傅深兴奋地喊出声来,他终于研制出了理想中的粉底,并为它取名为“月影纱”。 经过反复试验,他终于研制出一种名为“月影纱”的轻薄粉底,粉质细腻,色泽自然,能够打造出裸妆的效果。 其中以芙蓉花瓣为原料的香膏,被命为“芙蓉露”,质地清爽,香气淡雅。 涂抹在肌肤上,仿佛给肌肤披上了一层轻纱,有效保湿润肤,尤其适合干燥的秋季使用。 他还调制出一款名为“清风”的淡香水,香气清新,喷洒在身上,持久留香。 新的产品研发出来后,傅深又开始琢磨**。 在这个时代,**也同样重要。 他摒弃了明月楼以往繁琐奢华的**风格,转而采用淡雅的色彩和简洁的图案,以迎合年轻一代的审美。 他亲自设计了几款**盒,用淡粉色的纸包裹着“芙蓉露”,盒子上画着一朵盛开的芙蓉花,简洁而雅致。 “月影纱”则用淡蓝色的盒子**,盒子上印着朦胧的月亮图案,充满了诗情画意。 “清风”的香水瓶则设计成透明的玻璃瓶,瓶身修长,瓶口用淡绿色的丝带系着,清新自然。 新品研发完毕,傅深便迫不及待地将它们推向市场。 他先在明月楼内进行试销,并邀请了一些京都的贵妇名媛前来体验。 为了更好地推广新品,傅深灵机一动,想起了现代商业中常用的促销手段——买二送一。 他命人制作了一批精美的宣传单,上面写着“明月楼新品上市,买二送一,数量有限,先到先得!”的字样,分发给前来明月楼的顾客。 同时,他还安排店员在明月楼门口进行宣传,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 “买二送一?这倒是新鲜。”一位贵妇看着手中的宣传单,饶有兴致地说道。 “是啊,夫人,这是我们明月楼最新推出的促销活动,机会难得,您不妨试试。”店员热情地介绍道。 一些原本还在犹豫的顾客,听到“买二送一”的宣传语后,纷纷心动不已,开始挑选自己心仪的商品。 “我要两盒芙蓉露,再送我一盒。” “我要一盒月影纱和一瓶清风香水,也送我一盒芙蓉露吧。” 顾客们争相购买,明月楼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傅深看着络绎不绝的顾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他的“买二送一”策略成功了。 明月楼的生意也因此起死回生,甚至比以往更加红火。傅深看着络绎不绝的顾客,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明月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傅深却没有就此止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找作坊 他心中一直惦记着改进农具,造福百姓的宏愿。“民以食为天,农业乃国之根本。”他时常这样告诫自己。 改良农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日渐清晰,他甚至已经画出了几种新式农具的草图,就等着付诸实践了。 要实践,就得有个地方。傅深首先想到的是开个作坊,专门用来生产这些农具。 可是,合适的作坊哪里去找呢? 他想着向柳如烟打听一下,毕竟柳如烟在云州时间比较长。 “如烟,你知不知道这云州城里哪里有比较大的作坊。” “公子现在找找作坊,要做什么啊。” “我想着开一个作坊,用来制作农具。” 柳如烟沉吟片刻说道:“公子,我倒是有个主意。城西有个废弃的染坊,就是有些破败,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看得上。” 傅深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染坊?带我去看看!” 二人坐着马车来到城西,远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染料味。 染坊的大门早已破败不堪,门上的漆皮也脱落殆尽,露出斑驳的木头。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只见院内杂草丛生,几口大染缸东倒西歪地躺在那里,这个染坊也不算大,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一片萧条景象。 傅深看到这番场景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作坊,准备另寻他处。 这天,傅深带着礼物去拜访县令。寒暄几句后,傅深说明了来意。“大人,下官想在城外寻一处合适的作坊,不知可有推荐?” 县令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看着傅深: “傅公子,本官正有件事要与你商量。城里有一处闲置的作坊,原本是官府所有,如今空置许久,甚是可惜。念你此前为百姓分发红薯种子,又教他们种植之法,还为他们打造农具,功德无量,本官便做主,将这作坊免费赠予你使用一年,如何?” 傅深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道谢,“多谢大人!感激不尽!” 县令摆摆手,“傅公子不必多礼,你造福百姓,本官也乐见其成。只是这作坊荒废已久,修缮之事还需你自己费心。” 傅深满口答应,“这是自然,下官定会将作坊修缮妥当,尽快投入生产。” 拿到作坊的使用权后,傅深立刻着手修缮工作。 他请来工匠,将作坊里里外外翻修了一遍, 看着焕然一新的作坊,傅深心中充满了期待。 修缮一新的作坊,青砖黛瓦,木梁崭新,与之前破败的模样判若云泥。 傅深站在作坊门口,负手而立,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豪迈之气。 思忖片刻,他提笔在崭新的匾额上写下三个大字——“利民坊”。“利国利民,方为正道。”傅深看着匾额,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是招募工匠了。 傅深早有准备,他让柳如烟去城中张贴告示,招募一些经验丰富的木匠和铁匠。 告示上写明了工钱待遇,并注明了作坊的地址。 告示贴出不过三日,利民坊门前便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应聘的工匠,有年轻力壮的,也有头发花白的老者,个个都带着自己精心打造的工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挺着个啤酒肚,挤眉弄眼地走到傅深面前,递上一把做工粗糙的斧头, “公子,您瞧瞧,这可是我用了祖传秘方打造的,削铁如泥!” 傅深接过斧头,掂量了一下,又随意砍了两下旁边的木桩,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削铁如泥?我看是砍木如泥吧?”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男子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又来了几个,不是手艺太差,就是眼高手低,傅深都不满意。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走了进来,他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老者不卑不亢地向傅深行了一礼,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锯子。 锯齿细密,闪烁着寒光,一看就知道是把利器。 “老朽姓鲁,祖上三代都是铁匠,这把锯子是老朽的得意之作。”老者缓缓说道。 傅深接过锯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锯子制作精良,锯齿锋利,确实是一把难得的好工具。“鲁老先生,你这锯子有何特别之处?”傅深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公子不妨一试。” 傅深拿起锯子,走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树旁,轻轻一拉,只听“唰”的一声,树干上便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切口光滑平整,如同镜面一般。 傅深满意地拍了拍鲁老先生的肩膀,“好!鲁老先生果然身怀绝技,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利民坊的首席铁匠!” 他随即定下了鲁老先生和另外几个手艺不错的工匠,又招募了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作为学徒,利民坊正式开工了! 傅深将自己绘制的新式农具图纸交给工匠们,并详细讲解了每一种农具的构造和使用方法。 “这曲辕犁,关键在于这个弯曲的犁铧,能够更省力地翻耕土地……”傅深一边讲解,一边用手比划着,“还有这个播种机,可以同时播种多行,大大提高效率……” 工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但看到这些新奇的图纸,也不禁啧啧称奇。 鲁老先生抚摸着图纸,眼中满是赞叹,“公子,这些农具真是巧夺天工啊!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设计!” “鲁老先生过奖了,”傅深谦虚地笑了笑,“这些农具的设计,还要多亏了家父的指点。” 利民坊的工匠们在傅深的指导下,热火朝天地开始了新式农具的打造。 傅深则在一旁监督指导,不时地纠正工匠们的一些错误操作。 随着时间推移,利民坊的院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新奇的农具。 排列整齐地靠在墙边,造型独特的播种机,等待着在田野上驰骋; 还有各种各样的农具,例如改良后的风车,水车等等,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批农具生下来了 鲁老先生走到傅深身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公子,这些农具,真是神了!老朽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物件!” 傅深笑了笑,“鲁老先生,这些农具的效果,还要等真正用在田地里才能见效果。” “公子所言极是,”鲁老先生捋了捋胡须,“老朽恨不得现在就到田里去试试!” 傅深哈哈大笑,“不急,不急,等过几日,秋收之后,我们就组织人手,到田间地头去演示一番!” 消息传开,附近的百姓都纷纷赶来围观。他们看着这些新奇的农具,议论纷纷。 “这犁,弯弯曲曲的,能好使吗?”一个老农指着曲辕犁,疑惑地问道。 “这玩意儿,看着怪吓人的,不会把地里的庄稼都给搅坏了吧?”另一个农妇插嘴道。 “公子,这……这东西真能像您说的那样,提高效率?”一个胆大的年轻人壮着胆子问傅深。 傅深也不恼,他让人牵来一头牛,套上曲辕犁,亲自下田演示。 只见他扶着犁柄,吆喝一声,老牛缓缓向前走去,曲辕犁划开泥土,翻起黑色的土壤,留下两道笔直的沟壑。 围观的百姓们都看呆了,这犁,看着奇怪,用起来却比传统的直辕犁省力得多,翻耕的土地也更加深厚均匀。 “神了!真是神了!”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声。 “公子真是活神仙啊!”有人激动地喊道。 演示结束后,百姓们纷纷围上来,争相询问这些新式农具的价格。 傅深看着众人兴奋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成就感。 他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乡亲们,这些新式农具,我打算免费给大家试用一年!一年之后,如果觉得好用,咱们再谈价钱。如果不好用,尽管拿回来,我分文不收!”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免费试用一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置办农具对普通农户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公子,此话当真?”一个老汉颤巍巍地问道,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傅深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当真!我造这些农具,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大家伙儿都能过上好日子!”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公子真是活菩萨啊!”“公子真是为百姓着想啊!”各种赞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 免费试用一年,既能迅速推广新式农具,又能赢得民心,何乐而不为? 等一年之后,这些农户用惯了新式农具,自然离不开,到时候再收取合理的费用,岂不是两全其美?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安排人手将新式农具分发到各家各户。 傅深带着铁匠到田间地头指导农户们使用新农具,不厌其烦地解答他们的疑问。 他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农具维修点”,负责维修损坏的农具,并收集用户反馈,以便改进设计。 傅深的名声迅速在乡里传播开来。 几天后,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傅深的临时住所外,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毕恭毕敬地递上拜帖:“我家老爷,李申李员外,特来拜访傅公子。” 傅深接过帖子,上面写着“久闻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特来拜访,望公子不吝赐见。”鱼儿开始上钩了。 李员外一见到傅深便拱手作揖:“傅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老朽对公子钦佩之至!” 傅深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便将李员外迎进屋内。 李员外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傅公子,老朽对您那些新式农具甚感兴趣。不知公子可否割爱,将这些农具卖给老朽一些?” 傅深故作迟疑,叹了口气说道:“李员外,实不相瞒,这些农具如今还在试用阶段,若是贸然出售,恐怕……” 李员外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说道: “公子放心,老朽并非要现在购买,只是想预定一些。价格方面,公子尽管开口,老朽绝不还价!” 傅深摆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李员外,您误会了。我制造这些农具,并非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造福百姓。若是您真心想推广这些农具,我倒是可以与您合作。” 李员外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公子此话当真?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合作?” 傅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合作当然可以。我打算发展一些代理商,将农具批发给他们,再由他们分销到各地。当然,为了保证农户的利益,代理商的售价必须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李员外一听,眼睛一亮,这不正合他意吗?他连忙追问道:“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定价?” 傅深伸出二根手指,“成本价的二倍。” 李员外倒吸一口凉气,这利润也太高了!他原本以为傅深最多只会在成本价上加一倍的利润,没想到竟然会是二倍! “怎么?李员外嫌高?”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员外连忙摆手,“不不不,不高,不高!只是……”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价格也挺体贴的,不知道这些农具用起来怎么样。” 傅深哈哈大笑,“李员外,您多虑了。我这些新式农具,效率比传统农具高出数倍,更何况,我还会提供一年的免费维修服务,这可是传统农具所没有的。” 李员外一想,也对。这些新式农具的确好用,价格高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他当即拍板道:“好!傅公子,老朽愿意做您的代理商!” 傅深与李员外签订了合作协议,约定李员外在城中以及周边几个县城独家销售新式农具,但售价不得超过成本价的三倍。 李员外走后,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县城。 傅深“成本价二倍”的代理模式,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有人骂他奸商,也有人羡慕李员外的先见之明。 第二天,傅深的住所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合作销售 各路富商,员外,甚至连一些小地主都闻风而来,带着厚礼,争先恐后地想要成为傅深的代理商。 傅深端坐在厅堂之上,手里摇着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些“趋之若鹜”的“肥羊”,他心中暗笑,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傅公子,久仰大名!在下城东王员外,对公子那些新式农具仰慕已久!”一个腆着肚子的员外拱手作揖,满脸堆笑。 “傅公子,在下城西赵员外,愿意出高价购买您的代理权!”另一个员外也不甘示弱,直接亮出了底牌。 一时间,厅堂内人声鼎沸,叫价声此起彼伏,仿佛菜市场一般热闹。 傅深也不阻止,任由他们互相竞价,自己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想着如何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傅深并没有被眼前的热闹冲昏头脑。 代理商的选择至关重要,选对了人,才能财源滚滚;选错了人,则会后患无穷。 他定了定神,轻咳一声,厅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期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诸位的好意,傅某心领了。”傅深慢悠悠地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只是,代理商的名额有限,傅某只能择优录取。” 此言一出,厅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傅公子,选我!我祖上三代都是经商的,诚信可靠!” “傅公子,我出五百两!只求一个代理名额!” “我出一千两!” 叫价声再次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开始互相诋毁,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傅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表现,将他们的神情和举止都尽收眼底。 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要选择的代理商,不仅要有雄厚的财力,更要有良好的信誉和口碑。 经过一番筛选,傅深最终选定了十位富商,其中包括李员外在内。 这些富商,要么是当地有名的望族,要么是口碑极佳的老字号,信誉方面自然无需担心。 傅深与他们签订了合作协议,约定他们可以在各自的区域内独家销售新式农具,但售价不得超过成本价的三倍。 同时,还要求他们定期汇报销售情况,并会根据他们的业绩给予相应的奖励。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新式农具在整个云州推广开来。 以往农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收获不了多少粮食。如今有了这些新式农具,耕作效率大大提高,粮食产量也随之翻了一番。 当然,傅深也并非只顾着赚钱。他将一部分利润用于改善当地百姓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京都的皇宫里,二皇子正对着手下发火。“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找到傅深的把柄!” “殿下息怒,”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属下已经查到,傅深在城内开办了一个名为‘利民坊’的作坊,专门生产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农具。” 二皇子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丝阴险的笑容。“利民坊?好一个利民坊!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利民坊,究竟能利到谁!” 京都来的探子名叫陆离,身材瘦小,貌不惊人,混在人群中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毫无波澜。 他乔装成一名走街串巷的小贩,挑着个担子,上面摆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沿街叫卖,实则暗中观察着云州城内傅深的产业。 先是在城中四处转悠,打听着“利民坊”的所在。 一路上,他发现不少百姓都在谈论着新式农具,言语间充满了赞叹。 “这傅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啊!有了这新式农具,今年的收成肯定翻倍!”一个老农笑呵呵地说着,手里还拿着刚从利民坊买来的锄头,爱不释手。 陆离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却暗暗惊讶。 看来这傅深在云州的声望颇高,想要找到他的把柄,恐怕不容易。 陆离叫住一人问道“利民坊怎么走啊。” “利民坊你都不知道啊,这云州城啊你算白呆了。前面就有利民坊店铺。” 终于,他找到了“利民坊”的分销店。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吆喝声。 陆离挑着担子,慢慢靠近,只见利民坊门口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购买农具的百姓。 他装作好奇的样子,凑到人群中,听着人们的议论。 “这犁真是好用!比我家的那把旧犁轻便多了!”一个壮汉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犁,仿佛已经看到了丰收的景象。 “可不是嘛!我家的那把锄头用了好几年,都钝了,这新锄头锋利得很,锄地一点都不费力!”另一个农妇也满脸喜色,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新锄头。 陆离观察着人群,发现这些人并非托,而是真的对新式农具赞不绝口。 他心中疑惑更甚,这傅深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造福百姓? 陆离决定进入利民坊一探究竟。 他挤进人群,来到柜台前,装作要买农具的样子,询问着价格和使用方法。 掌柜的热情地接待了他,详细地介绍着各种农具的优点和使用方法。 陆离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利民坊的布置十分简洁,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一切都以实用为主。 陆离又随意挑选了几样农具,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农具的做工确实精良,用料也十分考究,绝非粗制滥造之物。他心中更加疑惑,这傅深究竟图什么? 他付了钱,拿着农具走出利民坊,心中思绪翻滚。 他决定去城中走访一下,看看百姓们对傅深的评价如何。 一路走来,他听到的全是百姓们对傅深的赞美之词。 “傅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啊!自从他来了之后,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一个老汉扛着锄头,乐呵呵地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烤红薯 “可不是嘛!以前我们用那些破旧的农具,累死累活也收不了多少粮食,现在有了这些新式农具,可省力多了,收成也翻了一番!”一个农妇也满脸笑容地附和道。 “傅公子真是个活菩萨啊!”一个年轻人也激动地说道。 陆离听着这些话,心中更加疑惑。 难道这傅深真的是个一心为民的好人? 他来到一家茶馆,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听说傅公子以前可是个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没想到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好。”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说道。 “可不是嘛!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另一个商人也感叹道。 “我听说啊,傅公子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仙人,仙人传授了他一些神奇的技艺,还让他改邪归正,造福百姓。”一个说书先生模样的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陆离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仙人?难道这傅深真的有什么奇遇? 陆离带着从利民坊买来的农具准备赶回京都,心中百感交际。 利民坊的农具和百姓们的赞美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傅深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短时间内赢得如此民心? 他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给二皇子。 ... 而此时,傅深正蹲在自家后院,鼓捣着一堆柴火。 袅袅青烟中,他仿佛回到了现代的冬天,街边小贩的烤红薯摊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暖手暖胃。 他突发奇想,既然这古代有红薯,为何不效仿一番? 他命下人从厨房寻来几个硕大的红薯,洗净后,直接埋进了烧得正旺的火堆里。 火舌舔舐着红薯的表皮,发出噼啪的声响, 傅深一边看着火,一边琢磨着利民坊的事情。 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柳如烟好奇地凑了过来,看着火堆里的红薯,一脸疑惑。 傅深笑了笑,“烤红薯,待会你就知道了。” 柳如烟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傅深忙活。 傅深说道:“如烟,你过来找我是有何事?” “公子,这是这一段时间明月楼的收成。” “这么多啊,看来新推出的胭脂效果还是不错的。” “公子,那些胭脂,最近卖的特别快,供不应求。再加上你推出的那个活动,还有您制作的外**。” “如烟,这样吧你拿着这些钱,帮我找一个店铺吧。我想找一座店铺。位置要选在城中,别太偏僻。” “现在,又找店铺做什么啊公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的,公子。我现在就去。” “不着急,等一会再去,你先等一下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不多时,红薯的香味愈发浓郁,傅深用火钳扒拉出几个烤得焦黄的红薯,分给了柳如烟。 “尝尝,味道如何?”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剥开红薯皮,露出里面金黄的瓤,热气腾腾,香甜扑鼻。 她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吃!公子,这是什么做法?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红薯!” “公子,你让我找一间店铺,不会是想卖这个红薯吧。” “我正是这样想的。” “公子,这个主意好,我现在就去。” 傅深又招呼着院子里的其他下人,“都过来,尝尝新烤的红薯!” 下人们起初有些拘谨,但闻着那诱人的香味,也忍不住好奇。 一个胆大的小厮率先上前,学着柳如烟的样子剥开红薯皮,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真甜!公子,这红薯怎么做的,比我们平时煮的好吃多了!” 其他下人也纷纷上前,一人拿了一个烤红薯,院子里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傅深看着众人吃得开心,自己也拿起一个,慢慢吃着。这红薯的滋味,让他想起了现代生活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正想着,柳如烟回来了,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公子,成了!在城中心找到一间合适的店铺,我已经买下来了!”她兴奋地说着,将地契递给傅深。 傅深接过地契,粗略地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福瑞祥”三个字。他点点头,“不错,这名字听着就吉利。如烟,你办事,我放心。” “公子过奖了,都是公子指导有方。”柳如烟谦虚道,“这店铺位置极佳,就在醉仙楼对面,人流量很大。而且,价格也合适,只花了……” 她还没说完,傅深便打断了她,“价格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为我们带来多少收益。”他顿了顿,又问,“店铺什么时候可以交付?” “随时可以,我已经和原店主谈妥了,明日就可以开始装修。” “好,明日我们就去看看,尽快把店铺装修好,争取早日开张。”傅深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红薯铺开张的盛况。 第二天,傅深和柳如烟来到福瑞祥店铺。 店铺不大,但位置确实不错。 傅深围着店铺转了一圈,脑海中已经勾勒出装修的方案。 他打算将店铺装修成现代风格,简洁明亮。 “公子,这红薯真是美味,不知叫什么名字?”柳如烟说道 傅深想了想,“就叫它‘烤地瓜’吧。” “烤地瓜?这名字倒是贴切。 还要在门口挂上一个醒目的招牌,写上“烤地瓜”。 “公子,这装修风格,我还是第一次见,定会吸引不少顾客。”柳如烟看着傅深画的图纸,赞叹不已。 “那是自然,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傅深得意地挑了挑眉,“对了,还得去找一些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装修,越快越好。” “公子,我现在就去。” “如烟,你还是回明月楼吧,你陪着忙活这么多天了,我吩咐下人去做吧。” 傅深回到院子里,将图纸交给一个下人,“去,拿着这张图纸,到城里最好的木匠铺子,找最好的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上的样式打造。记住,一定要快,要好!” 第一百三十章 招人 小厮接过图纸,仔细端详一番,只见上面线条流畅,布局奇特,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不禁感叹道:“公子,这图纸上的样式,小的从未见过,真是别致!” 傅深摆摆手,“少废话,赶紧去,办好了重重有赏!” 小厮一听有赏,立马来了精神,一溜烟跑了出去。 傅深信步走到院中,看着满院的下人,心中一动,喊道:“都过来,我有事要宣布!” 下人们听到傅深的召唤,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聚集到院中。 傅深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打算在城里开一家烤地瓜铺子,需要一些人手帮忙。有没有人愿意去的?”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在他们看来,公子这主意有些异想天开。红薯这种东西,平时都是用来喂猪的,怎么能拿来卖呢? 见众人都不说话,傅深提高了音量,“怎么,都没人愿意?我告诉你们,这烤地瓜的生意,一定能赚大钱!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站了出来,“公子,小的愿意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就有几个下人表示愿意跟随傅深一起干。 傅深满意地点点头,“好,很好!你们放心,跟着我,保证亏待不了你们!” 接下来,傅深开始安排任务。 他让几个下人去准备开店所需的物品,比如炉子、木炭、调料等等。又让几个下人去采购红薯,越多越好。 一切安排妥当后,傅深感到一阵疲惫。 他回到书房,铺开宣纸,开始构思新的计划。 夜深人静,傅深还在伏案工作。窗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子,是我。”柳如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柳如烟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公子,夜深了,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傅深放下手中的笔,接过汤碗,轻轻吹了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见公子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想着公子肯定还没休息,所以熬了碗汤送过来。”柳如烟柔声说道。 傅深喝了一口汤,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他看着柳如烟,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感动。 “如烟,谢谢你。”傅深真诚地说道。 柳如烟微微一笑,“公子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深喝完汤,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意。 他轻轻放下汤碗,正准备与柳如烟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匆匆推开,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公子,不好了!利民坊那边出事了!”下人急切地说道。 傅深眉头一皱,心中一沉,“怎么回事?” “一个工人在干活时,不小心被农具割掉了手!”下人声音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傅深心中一紧,立刻站起身来,“快,带我去看看!” 柳如烟见状,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公子,我和你一起去。” 傅深点点头,带着柳如烟和下人匆匆赶往利民坊。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极其有限,受了这样的重伤,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利民坊,傅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神情紧张。 人群中,一个工人正痛苦地捂着手腕,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流出,染红了地面。傅深心中一沉,立刻上前查看。 “快,找些干净的布来,先帮他止血!”傅深冷静地指挥道。 柳如烟迅速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襟,递给傅深。 傅深接过布,熟练地为工人包扎伤口,尽量减缓出血。工人痛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 “公子,这可怎么办啊?”旁边的工人们焦急地问道。 傅深抬头看向众人,沉声说道:“先把他送到城里的医馆,看看能不能救治。” 众人点头,立刻抬起受伤的工人,匆匆向城中赶去。 傅深跟着担架一路疾行,心中焦灼。 到达城中唯一一家医馆时,受伤的工人已经昏迷过去。大夫匆匆赶来,查看一番后,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伤势过重,恐难保全。”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傅深上前一步,“大夫,无论如何,请您尽力施救!” 大夫叹了口气,“公子,老朽已尽力了。但这伤势,即便保住性命,这只手怕是也废了。” 一番忙碌之后,工人总算从昏迷中苏醒。 他睁开眼,看到傅深,挣扎着想要起身,“公子,小的……小的还能干活……” 傅深按住他,“别动,好好养伤。”他转头问大夫,“可还有其他办法?” 大夫摇摇头,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公子,小的这条命是您救的,小的这条胳膊……”工人哽咽着,声音虚弱。 傅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他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工人,“这些钱,你拿着,安心养伤。” 工人推辞,“公子,这……这太多了……” “拿着吧,你以后不能再干重活了,这些钱,足够你安稳度日。”傅深将银子塞到他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开张 陆离回到京都直奔二皇子的府邸。 府中侍卫见他神色匆匆,立刻通报。 二皇子正在书房中批阅奏折,听闻陆离求见,便放下手中的笔,示意他进来。 “陆离,你这般急切,所为何事?”二皇子抬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陆离拱手行礼,随后将自己在利民坊的所见所闻一一禀报。 二皇子听得眉头微皱,显然对傅深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说,傅深竟然能让百姓如此称颂?”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 “正是如此,殿下。”陆离点头,“我亲眼所见,百姓们对他赞不绝口,甚至有人称他为活菩萨。” 二皇子沉默片刻,眼光中闪过一丝的阴郁。 傅深若真能赢得民心,对他而言绝非好事。毕竟,民心能改变很多事情。 “陆离,你可知这傅深为何会有如此变化?”二皇子问道。 “属下听闻,有人说傅深曾遇仙人,得授奇技,故而改邪归正。”陆离答道。 “仙人?”二皇子冷笑一声,“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庭院,心中已有了计较。 “陆离,你继续留意傅深的一举一动,务必找到他的破绽。”二皇子转身,眼光如炬。 “属下明白。”陆离领命,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二皇子挥手示意陆离退下,独自站在窗前,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回到利民坊,傅深立刻召集所有工人,宣布了一项新的规定:所有工人都必须接受安全培训,学习如何正确使用农具,避免类似的事故再次发生。 工人们对傅深的决定表示支持,他们也意识到安全的重要性。 ... 时日不多傅深的新店铺——“烤地瓜”。他深知在这个时代,粮食作物的重要性,而地瓜作为一种产量高、易于种植的作物,无疑是解决百姓温饱问题的关键。 开张这天,傅深起了个大早。 他换上一身崭新的锦衣,亲自点燃了土窑里的柴火。 随着温度的升高,一股浓郁的香气开始在利民坊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味道?真香啊!” “不知道啊,这味道从来没闻过?” 路过的百姓们纷纷被这股香味吸引,驻足观看。 傅深见状,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拿起一个烤得金黄酥脆的地瓜,递给一位好奇的小孩,“尝尝,刚出炉的烤地瓜。” 小孩接过地瓜,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好吃!真甜!” 有了第一个顾客的好评,其他百姓也按捺不住了,纷纷涌到店铺前,争相购买。 “给我来一个!” “我要两个!” “我要三个!” 傅深和下人忙得不可开交争先恐后的客人源源不断,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从土窑里取出烤好的地瓜。 “公子,你这烤地瓜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香甜?”一位老者好奇地问道。 傅深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从海外学来的秘方,用特殊的土窑烤制而成,所以味道格外香甜。” 老者听后,连连称奇,“公子真是见多识广,老朽佩服!”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深烤地瓜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就连城里的达官贵人也慕名而来。 这天,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带着几个随从来到店铺前。 他趾高气扬地对傅深说道:“听说你这烤地瓜很有名,本公子今天特来尝尝。” 傅深看了一眼这位公子哥,淡淡地说道:“烤地瓜三文钱一个,公子要几个?” 公子哥不屑地冷哼一声,“三文钱?这么便宜?本公子岂能吃这种低贱的食物?” 他身后的随从见状,连忙说道:“公子,这烤地瓜虽然便宜,但味道确实不错,您不妨尝尝。” 公子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香味的诱惑,勉强说道:“好吧,那就给本公子来一个。” 傅深拿起一个烤地瓜递给他,公子哥接过地瓜,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嗯?这味道……”公子哥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他三两口就把地瓜吃了个精光,然后又对傅深说道:“再给本公子来十个!” “公子,你这烤地瓜真是绝了!老朽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甜的地瓜!”一位白须老者啃着地瓜,赞不绝口。 傅深挤出一个笑容:“老丈喜欢就好。” “公子,你这秘方是从哪得来的?教教老朽呗!”老者一脸期盼。 傅深无奈地摇摇头:“这秘方嘛……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再与老丈详谈。” “公子,再给我来五个!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豪爽地喊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美食街 傅深叹了口气,这烤地瓜生意虽然火爆,但自己也不能每天都在这里盯着啊,他需要人手,需要帮他打理这摊生意,这样他才能腾出时间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傅深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心里盘算着。 这烤地瓜的生意虽然红火,但实在太耗费精力。 他想起,何不让祖父来打理这烤地瓜生意?一来可以让老爷子有点事做,不至于整日郁郁寡欢;二来自己也能腾出手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傅深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傅深让几位下人看着摊位,自己一个人准备去明月楼。 回到明月楼,傅深径直走到祖父的房间,推门而入。“祖父,在忙什么呢?” 老爷子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傅深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哎,是你小子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傅深走到祖父身边,蹲下身子,笑着说道:“祖父,我有个好主意,保证您听了高兴!” 祖父来了兴趣,坐直身子,捋了捋胡须,“哦?说来听听。” 傅深将烤地瓜的生意跟祖父详细地说了一遍,并表示想让祖父来帮忙打理。 老将军听后,眉头紧皱,“什么?让我去卖烤地瓜?” “祖父,您先别急着拒绝,”傅深连忙打断祖父的话,“这可不是普通的烤地瓜,而是用我从海外学来的秘方烤制的,味道格外香甜,就连城里的达官贵人也慕名而来呢!” 老将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 “当然是真的!”傅深信誓旦旦地说道,“您要是不信,明天我带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天,傅深带着祖父来到店铺前。 老将军看着络绎不绝的顾客,以及他们手里拿着的香喷喷的烤地瓜,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这真是你小子做的?”老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深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祖父,我没骗您吧?” 祖父点点头,心中的顾虑逐渐消散,“嗯,确实不错。不过,这抛头露面的,我这张老脸……” “祖父,您就别担心这个了,”傅深安慰道,“您只需坐在店里收钱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下人就行了” 老将军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有了祖父的帮忙,傅深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去做别的事情了 祖父那佝偻的身影在人群中竟显得格外精神,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傅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何不把烤地瓜店周围的店铺都盘下来,打造一个美食一条街呢? 他首先盯上的是隔壁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这店铺生意冷清,老板娘整日愁眉苦脸,正坐在门口唉声叹气。傅深走上前去,拱手道:“老板娘,生意如何啊?” 老板娘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能如何?你看这街上人来人往,有几个进我店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傅深笑了笑,说道:“我看老板娘这家店铺位置不错,不知可有转让之意?” 老板娘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公子此话当真?” 傅深点点头,“我正想盘下几家店铺,扩大经营。老板娘若有意,不妨开个价。”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傅深以一个相当合理的价格拿下了这家胭脂水粉店。他并没有急于改造,而是继续在街上寻找合适的目标。 接下来,他看中了一家卖字画的店铺。 这店铺老板是个酸腐文人,整日吟诗作对,却无人问津。 傅深故作风雅地与他聊起了诗词歌赋,从李白聊到杜甫,从唐诗聊到宋词,最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店铺转让的事情。 那酸腐文人起初还有些不舍,但听到傅深给出的价格后,立刻两眼放光,欣然答应。 傅深就这样一家一家地谈,一家一家地盘,短短几天时间,烤地瓜店周围的几家店铺都落入了他的囊中。 傅深满意地看着自己新的几家店铺,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美食一条街的雏形已经显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街角那家名为“玉醉楼”的酒楼。 这家玉醉楼,在当地颇有名气,生意红火。 玉醉楼,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朱红色的门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而出,引人垂涎。 奈何这玉醉楼的老板不知为何,对他颇为冷淡,几次想进去都被拦了下来,说是客满。 客满?傅深站在街对面,看着熙熙攘攘进出的人群,分明还有空位。看来想进这玉醉楼,还真不是简简单单有钱就能解决的。 傅深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有点意思,看来这下得换个法子才能进去。” 傅深正琢磨着怎么进玉醉楼,忽然瞥见旁边一阵骚动。 一群人围着熙熙攘攘,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好奇心驱使下,傅深也凑了过去。只见一个老者,衣衫褴褛,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各位老爷行行好,就让我进去吧。”老者哭诉着,声音嘶哑,引来不少围观群众的同情。 傅深蹲下身子,问道:“老人家,这是怎么了?为何在这哭喊?” 老者抬头,浑浊的双眼打量了傅深一番,见他衣着光鲜,料想是个有钱的主,便哭得更大声了: “公子啊,您是不知道啊,这玉醉楼,规矩森严,没点真才实学,根本进不去啊!老朽我,身无分文,又不会吟诗作对,只能在这干看着,哎……” 傅深故作惊讶:“哦?这玉醉楼,还有什么说法?” 老者抹了抹眼泪,说道: “可不是嘛!这玉醉楼的老板,是个风雅之人,最爱诗词歌赋。想要进去,得先作一首诗,若是老板满意,才能进去享用美酒佳肴。老朽我,大字不识几个,哪会作诗啊!只能在这眼巴巴地看着别人进去,哎……” “你就这么想进去啊。” “进去比我命都重要。” “你也不年轻了,注意身体吧。” “无所谓,只要能见到我女儿,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老人家,您女儿在玉醉楼里做什么?”傅深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哎,别提了,”老者叹了口气,老泪纵横,“小女为了替我还债,把自己卖给了玉醉楼。” “欠了多少债?”傅深继续追问。 “五百两。”老者伸出五根手指,颤抖着说道。 傅深故作惊讶:“五百两!买什么菜能欠这么多钱?” “我种的菜,专供官府采买,可他们总说我的菜不新鲜,动不动就罚钱,天天罚,天天欠,最后欠了五百两。俺家丫头这才做了这种傻事。”老者说着,语气哽咽。 傅深眉头微皱:“不新鲜就罚钱?这其中是否有蹊跷?” 老者抹了把辛酸泪:“谁说不是呢!可咱小老百姓,又能有什么办法?告官?人家官府就是王法!告到哪里去?” “不给官府供菜也不行吗?”傅深问道。 “不供?要杀头的!”老者一脸惊恐。 “那您女儿卖身,可有拿到银两?” 老者长叹一声:“哪里见着银子了?玉醉楼直接把钱给了官府,说把账平了。这官府和玉醉楼,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老者摇摇头,欲言又止。 “这么说,您是想进去看看女儿?”傅深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 “可不是嘛!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求别的,就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老者说着,老泪纵横,令人心酸。 傅深将老者拉到一旁,低声道:“我来帮你。”说着,从袖中摸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拿着。” 老者见状,慌忙摆手:“这我可不能要!” “拿着吧。”傅深不由分说地将银票塞进老者手中。 老者双手颤抖着接过银票,嗫嚅道:“这……我……”说着,就要下跪。 傅深眼疾手快地扶住老者,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老人家,不必如此。实话跟你说吧,我也并非全然为了帮你,只是想利用你一下。” 老者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公子,就算我有银子,也进不去啊。玉醉楼的门槛高,需要门帖。” 傅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 傅深将老者搀扶上台。 老者登台,台下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这老头怎么又来了?”老者有些局促不安地望向台下的傅深,傅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老者颤巍巍地拿起笔,蘸饱墨汁,略索片刻后,便在纸上挥毫泼墨起来。 笔走龙蛇,颇有几分气势。 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台下众人原本等着看笑话,却见老者写得有模有样,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嘿,这老头还真有两下子!”“别是装的吧?说不定是哪个落魄的秀才呢!”“我看不像,你看他那手,老茧都磨出来了,哪像个读书人?”“哎,不管怎么说,比我强多了,我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老者写完最后一句,长舒一口气,将笔轻轻放下,抬头看向傅深,眼中带着一丝忐忑。傅深回以一个鼓励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老者写完最后一笔,缓缓放下笔,略带颤抖地从袖口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不是他的作品,而是傅深事先准备好的诗作。台下众人伸长脖子,想一窥究竟。 纸上,一首七言绝句跃然纸上: “金笼锁雀叹无期, 玉楼歌舞醉迷离。 谁怜墙外寒风骨, 一曲琵琶断肠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寻女儿 席上,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脱口而出:“可以啊!” 他反复吟诵着这首诗,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其他评委也纷纷附和,赞不绝口:“妙啊,妙啊!这诗写得,真是……”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台下众人也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老头,还真有两下子啊!” “可不是嘛!这诗写得,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这意境,这文采,啧啧……” 掌声雷动,如潮水般涌向舞台。老者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茫然四顾。 傅深站在台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丝满意的微笑。 他轻轻地鼓着掌。 掌声渐渐平息,评席上的男子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本次诗词大会的魁首,便是这位老先生!” 老者拿着写好的诗下了台,按照约定,早已备好了玉醉楼的雅士帖。 老者双手颤抖地接过门帖,上面赫然写着“玉醉楼雅士帖”几个大字。 周围的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窃窃私语着这老头走了什么狗屎运。 老者找到傅深,激动得语无伦次:“公子,这……这……” 傅深微微一笑:“老人家,进去看看你女儿吧,这是你应得的。” 老者一听,老泪纵横,差点给傅深跪下,傅深连忙扶住他。 老者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公子,您真是个好人啊!”说着,便按着门帖上的指示,颤颤巍巍地朝着玉醉楼走去。 老者颤巍巍地走向玉醉楼,心中激动万分,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他走得有些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墙。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向前走去。 玉醉楼门前,两名侍卫如同门神般矗立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来往的行人。 见老者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其中一名侍卫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冰冷:“站住!此处乃玉醉楼,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他连忙从怀中掏出那张“玉醉楼雅士帖”,双手颤抖地递给侍卫:“这位军爷,小的有雅士帖,可以进去吗?” 侍卫接过门帖,原本轻蔑的眼神瞬间变得恭敬起来,他仔细地看了看门帖,确认无误后,连忙将门帖双手奉还,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也变得异常客气: “原来是贵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里面请,里面请!” 老者接过门帖,心中感慨,这小小的门帖,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让他一个卑微的老者,也能受到如此的尊敬。他迈着略显轻快的步伐,走进了玉醉楼。 玉醉楼内,歌舞升平,衣香鬓影,与外面的世界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老者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场面,他像个乡巴佬一样,四处张望着,眼中充满了好奇。 傅深百无聊赖地倚在玉醉楼外的墙边,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本想等老者出来后问问他与女儿重逢的感受,顺便再塞给他一些银两,让他安享晚年。 可这左等右等,也不见老者出来,反倒是周围的摊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了。 “哎,这老头,不会在里面乐不思蜀,赖着不出来了吧?”傅深低声嘟囔着,有些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隔壁原本热闹非凡的诗词大会也渐渐散场,文人墨客们三三两两地离去,有的还在高谈阔论,点评着今日的诗作,有的则一脸失落,显然是在诗词比拼中败下阵来。 “今日真是可惜,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夺得魁首了!”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捶胸顿足,满脸懊恼。 “哈哈,老兄,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再来便是!”他身旁的友人笑着安慰道。 傅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感慨,这古代的娱乐活动还真是匮乏,除了吟诗作对,也就是逛逛青楼了。 傅深斜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来往的行人。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霞云,映照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丝毫温暖不了他此刻略显焦躁的心情。那老者进去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莫非是父女重逢,一时激动,忘了时间? 他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玉醉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老者缓缓走了出来。傅深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刚想开口询问,却猛地愣住了。 老者脸色惨白,双眼无神,步履蹒跚,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傅深关切地问道。 老者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他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深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扶住老者,轻轻地问道:“老人家,您女儿呢?她还好吗?” 老者听到“女儿”二字,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触电一般。他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嘶哑的哭喊:“我的女儿啊……” 这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傅深的心猛地揪紧。“老人家,您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深扶着老者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耐心地问道。 老者长叹一声,浑浊的眼中满是苦涩:“公子有所不知啊,这玉醉楼……唉!”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傅深见状,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老者开口。良久,老者才缓缓说道:“公子托我的那个事,问过我女儿了。” “哦?她怎么说?”傅深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老者摇了摇头:“不曾见过。听闻这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隔很长时间才来一次,寻常人根本见不到他。” 傅深眉头微皱,这玉醉楼的老板竟然如此神秘。 他心中暗自决定,要调查清楚此事。 “公子,您若是想见想来,明日可以来试试。这玉醉楼每日都会举办诗会,公子可以自己进去看看。”老者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今日在里面听说,这玉醉楼的东家,明日可能要来。” 老者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我的女儿…还在里面…” “还在里面?”傅深眉头紧锁,“不是说五百两就能赎身吗?您进去这么久,难道…” 老者绝望地摇头,老泪纵横。 “公子啊,您有所不知,这玉醉楼…唉!他们说五百两只够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他捂着脸,痛苦地呜咽起来。 “两个时辰?”傅深心中疑惑,老者进去明明快三个时辰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继续问道:“那现在呢?他们现在要多少?” 老者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抖动着比划出一个数字。 “一…一万两…” 他绝望地哭喊着,“一万两!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攒够一万两啊!” “一万两?!” 傅深惊呼出声,这玉醉楼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五百两和一万两,这其中的差距也太大了! 他看着眼前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老者,心中怒火中涌,这玉醉楼分明是在趁火打劫! “老人家,您别急,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深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老者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进了玉醉楼后,将他带到一个房间,说是让他与女儿相见。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女儿的身影,反而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将他团团围住。 “他们…他们说五百两只是…只是见面的钱…” 老者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让我…让我用那五百两…跟我自己的女儿…” 说到此处,老者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捂着脸痛哭。 傅深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这玉醉楼分明就是个黑店,他们利用老人的思女之情,一步步将他引入圈套。 五百两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榨干他所有的钱财。 “也就是说,您那五百两也搭进去了?”傅深沉声问道。 老者无力地点了点头,“我…我没本事…” 傅深看着眼前绝望的老者,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做件好事,却没想到反而害了这位可怜的老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人家,您先别哭了,告诉我您女儿的名字,我去想办法。” 老者听到傅深的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连忙说道:“我女儿叫…叫桃红…” “桃红…”傅深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桃红救出来,也要让这玉醉楼付出代价! 桃红…”傅深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无名火在他胸膛燃烧。却没想到刚到遇上这种事。 他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救出您的女儿!” 老者闻言,老泪纵横,突然开始用力地扇自己耳光,“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是我害了桃红啊!” 傅深见状,连忙上前阻止,“老人家,您别这样!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我们还有希望!” 他扶住老者颤抖的双肩,“您先冷静一下,老人家,您先别哭了。那五百两银子您也不用还了,这一万两,我也会帮您想办法。” 老者听到傅深的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激动地握住傅深的手,“公子!您真是活菩萨啊!您的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说着,他就要给傅深跪下磕头。 傅深连忙扶住他,“老人家,您不必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老者感激涕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公子,我这就去卖菜,等攒够了钱,一定报答您的恩情!”他抹了抹眼泪,边哭边说,“能活着就好啊…能活着就好…” 老者转身离去,步履蹒跚。 就在老者转身的瞬间,傅深的目光落在了他佝偻的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赫然映入眼帘。 第一百三十四章 彻查玉醉楼 那是一道斜长的刀伤,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带着血的的伤口,狰狞可怖。 伤疤蜿蜒曲折,仿佛一条丑陋的蜈蚣趴伏在老者的背上,颜色暗红,他快步追上老者,“老人家,您这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老者闻言,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惊恐,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背上的伤,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您别害怕,告诉我,是谁伤了您?”傅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隐隐感觉,这伤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老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是老朽自己不小心摔的…” 傅深看着老者躲闪的眼神,心中更加确定,这伤绝非老者所说的那般简单。 他轻轻握住老者的手,“老人家,您不必隐瞒,告诉我真相,或许我能帮您。” 老者眼眶泛红,声音哽咽,“他们…他们说我女儿…不值五百两…说我…说我是个穷鬼…还说…还说如果我再敢去找他们…就…就打死我…” 傅深听到这里,怒火中烧,他没想到这玉醉楼如此嚣张跋扈,“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 老者闻言,老泪纵横,他颤巍巍地抓住傅深的手,“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桃红…” 话音未落,老者突然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傅深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老者已经没了呼吸。 傅深心中悲愤交加,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如此惨剧! 他怒火攻心,正欲冲进玉醉楼讨个说法,却见那雕梁画栋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鱼贯而出,其中一人身着锦袍,腰间佩玉,趾高气扬地吆喝着:“闪开,闪开!都闪开!” 他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各个面露凶相,推搡着围观的人群。傅深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些人。 锦袍男子走到老者身旁,厌恶地皱了皱眉,用脚尖踢了踢老者僵硬的身体,不耐烦道:“晦气!怎么死在我们门口了?赶紧处理掉!” 别弄脏了这里!”锦袍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另一个侍卫吆喝着让人推来一辆小车,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地将老者抬上车,草草地盖上一块卷帘,便推着小车离开了。 锦袍男子看着小车远去,又吩咐道:“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别留着碍眼!” 几个侍卫立刻提来水桶,拿着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傅深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一定要将这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傅深离开玉醉楼后,并未走远,而是寻了一处茶楼,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目光始终注视着玉醉楼的动静。他倒要看看,这玉醉楼究竟还有什么猫腻。 不多时,先前那个处理老者的侍卫便匆匆进了玉醉楼。傅深心中一动,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玉醉楼内,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里,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斜倚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串珍珠,正是玉醉楼的花魁——花姐。 那侍卫躬身行礼,“事情已经办妥了。” 花姐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办妥了?没留下什么尾巴吧?” “没有,干净利落,血迹也冲洗干净了,跟新的一样。”侍卫连忙答道。 花姐微微蹙眉,“你们怎么下手那么重啊?一个老不死的老头,至于吗?” 侍卫一脸委屈,“是那老头先动的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保护一下自己啊!” 花姐冷哼一声,“哼,死了就死了,反正这种穷鬼也不值几个钱。她女儿呢?” “看着呢,叫人盯紧了,别让她寻短见。”侍卫小心翼翼地回答。 花姐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丫头长得倒是水灵,好好调教一番,又能卖个好价钱。” 花姐打了个哈欠,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赏她几个钱,打发了吧。人死都死了,别让她女儿再有什么念想。” 她顿了顿,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告诉那丫头,好好学着点,以后争取也像我一样,做个花姐,风光无限。” 侍卫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明白。” … 傅深回到明月楼,一路上心绪难平。玉醉楼的景象如同附骨之蛆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推开房门,颓然地坐在桌旁,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柳如烟正在整理一些书籍,听到动静后回头一看,见傅深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傅深身旁,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傅深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柳如烟,半晌才开口道:“我今天…看到了一些事…” 他将玉醉楼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讲给了柳如烟。从老者被殴打致死,到侍卫的冷酷处理, 柳如烟沉吟片刻,:“我虽然只是个风尘女子,但在这云州之中,也认识几个玉醉楼的姑娘,经常在咱们这里买胭脂。“ 傅深眼前一亮:“如烟,真的?” 柳如烟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当然。” 于是,两人开始商议如何调查玉醉楼。 翌日清晨,柳如烟精心打扮了一番,柳眉弯弯,眼波流转,一袭淡粉色衣裙更衬得她肤如凝脂。 她拎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盛放着明月楼新研制的胭脂,径直往玉醉楼走去。 玉醉楼内,一派奢靡景象。浓妆艳抹的女子们慵懒地倚在雕花栏杆上,娇声谈笑着。 柳如烟款款走入,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作态。 她还未走到姑娘们聚集的地方,便被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脸傲慢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这女子正是玉醉楼的花姐,她上下打量着柳如烟,眼角眉梢带着一丝不屑,“你是哪来的?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柳如烟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答道:“几位姑娘平日里常去明月楼买胭脂,我这是新研制的胭脂,特意拿过来给姑娘们看看。” 花姐轻蔑地一笑,“明月楼?的新胭脂?也不知道你这新研制的胭脂用了会不会坏脸。” 柳如烟也不恼,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姑娘说笑了,胭脂的好坏可不是由地方决定的。这新出的胭脂名为‘芙蓉醉’,色泽鲜亮,质地细腻,涂抹之后,更能衬托出姑娘们的娇艳容颜。不信,姑娘可以试试。”说着,她打开了木盒,露出了里面颜色各异的胭脂。 花姐瞥了一眼盒中的胭脂,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被不屑掩盖,“哼,说的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什么劣质货色。行了,看完赶紧走。” “玉醉楼的姑娘纷纷凑过来,柳掌柜的新研制的这些胭脂怎么样啊。” “新研制的这些胭脂啊肯定好用,而且最近这新研制的胭脂啊买的非常快。”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秘东家 “我想着,你们几个最近都没有去我这明月楼逛,研制的新品你们也没去看,我今天特意拿过来让你们几位姑娘看看。“ 花姐走后,柳如烟放下手中的胭脂,走到一旁叫来玉醉楼的梦文。 柳如烟小声的说道:“梦文你们这玉醉楼,东家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我也就见过一次,听说是一个公子哥。” “梦文姑娘,我瞧着你眉眼间藏着愁绪,可是有什么难处?”柳如烟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 梦文叹了口气,眼圈泛红,“柳掌柜,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姑娘,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如烟轻轻握住梦文的手,“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梦文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 “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才到这玉醉楼的,签了卖身契,身不由己。东家虽然没怎么苛待我们,可这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花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满脸的不耐烦,“你在这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走?我们玉醉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柳如烟也不恼,微微一笑,“姑娘别急,我这胭脂还没介绍完呢。” “不用介绍了,我们玉醉楼用不着你的胭脂!”花姐一把夺过柳如烟手中的木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胭脂洒落一地,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柳如烟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弯腰捡起木盒,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姑娘何必如此动怒?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少废话!赶紧滚!”花姐指着门口,语气强硬。 柳如烟也不再纠缠,转身离开了玉醉楼。 柳如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花姐脸上是浓浓的厌恶。她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也敢跑到玉醉楼来卖胭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环视一周,聚集在她身边的姑娘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疲惫和麻木。 花姐拍了拍手,尖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都给我精神点!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成何体统!今天东家要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着!要是谁敢怠慢了东家,仔细你们的皮!” 姑娘们瑟缩了一下,连忙站成一排,低眉顺眼,像一群等待检阅的羔羊。 花姐的目光落在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气质清冷,眉目如画,正是梦文。 “梦文,”花姐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你今日可不能再弹那丧曲了!要多笑一笑,东家喜欢爱笑的姑娘。上次东家来,你弹得那曲子,听得东家眉头紧锁,差点就拂袖而去了!你今日必须弹好!你主要负责东家,将东家陪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梦文轻轻咬着下唇,低声道:“我知道了。”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琴弦,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柳如烟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明月楼,本想找傅深诉苦,顺便问问他玉醉楼的背景,哪知明月楼里竟空无一人,连个扫地的都没瞧见。 “奇了怪了,人都去哪儿了?”柳如烟嘀咕着,随手抓了个路过的伙计,“哎,小二,傅公子呢?” 那伙计本想开溜,被柳如烟一把抓住衣领,只得陪着笑脸道:“柳掌柜,您可别为难小的,傅公子去哪儿小的哪知道啊?” 伙计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傅公子出门前说要去视察……视察生意。” 柳如烟狐疑地眯起眼睛,“视察生意?” 伙计说道:“只听说,傅公子要视察生意然后就走了。” 城中香喷喷的“烤地瓜”铺子前,此时正乱作一团。几个地痞模样的壮汉围着铺子,叫嚣着,手里还拿着棍棒,一副要砸店的模样。 铺子里,一个年轻的伙计正手忙脚乱地护着烤炉,脸上满是惊恐。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老将军说道 “干什么?你这老头卖的这什么破地瓜,害老子拉了一天肚子,今天不把你这破店砸了,老子就不姓赵!”为首的壮汉恶狠狠地说道。 “这……这地瓜都是新鲜的,怎么可能……”一个伙计站出来辩解,却被壮汉一把推倒在地。 眼看壮汉就要动手砸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傅深一身锦衣,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傅深先是问起:“祖父你没事吧。” “深儿,我没事。” “哟,哪来的小白脸,敢管老子的事?!”壮汉不屑地打量着傅深。 傅深微微一笑,“在下正是这‘香喷喷烤地瓜’的东家。” “东家?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一个卖烤地瓜的,也敢自称东家!”壮汉讥讽道。 傅深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这位兄台,你说我的地瓜害你拉肚子,可有证据?” “证据?老子拉肚子就是证据!”壮汉蛮横地说道。 “光凭你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吧?”傅深依旧不急不躁。 “你小子找死!”壮汉怒吼一声,挥起棍棒就朝傅深打去。 傅深身形一闪,轻松躲过棍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在壮汉肚子上。 壮汉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其余几个壮汉见状,纷纷叫嚣着冲了上来。 傅深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拳脚翻飞,几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柳如烟也赶到了现场,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傅深拍了拍手,走到柳如烟面前,笑道:“柳掌柜,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深一眼,随即脸色一正,“傅公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傅深见她神色严肃,便跟着她走到一旁僻静处。 “傅公子,我今日去那玉醉楼,发现有些不对劲。”柳如烟压低声音说道。 “哦?柳掌柜发现了什么?”傅深挑眉问道。 柳如烟便将玉醉楼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深,从装修的奢华到菜品的精致,再到那神秘的东家,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我已经让明月楼的一个姑娘,叫梦文,在玉醉楼帮忙打听了。听说那东家十分神秘,从不露面,就连玉醉楼的掌柜也只见过他一面。”柳如烟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傅深沉吟片刻,“不排除这个可能。柳掌柜,你做得很好,继续留意玉醉楼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柳如烟点点头。 … 玉醉楼门前,车马如龙,热闹非凡。 此时,玉醉楼的花姐,一位身着红衣的妖娆女子,正站在门口,指挥着几个侍卫。 “把门口这些人全部清空!今晚玉醉楼被东家包场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花姐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是!”几个侍卫领命,立刻开始驱赶人群。 “哎,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我们可是提前预定了位置的!” “就是!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人群中顿时一片抱怨声,但慑于侍卫的威势,也只能悻悻离去。 花姐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厉声道:“都给我听好了!今晚东家在此设宴,任何人不得靠近玉醉楼一步!” 几个侍卫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加强了戒备。 玉醉楼门前的侍卫宛如铜墙铁壁般,一字排开,个个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寻常百姓被这森严的阵仗吓得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观望,窃窃私语。 楼内,花姐正指挥着姑娘们退下。“都下去吧,今晚玉醉楼被东家包场了,任何人不得靠近雅间一步,违令者,家法处置!” 姑娘们虽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东家的身份尊贵,不敢多问,纷纷行礼退下。只剩下梦文和另外两位姑娘,忐忑不安地留在雅间内,准备伺候那位神秘的东家。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一个侍女轻声说道。 绕着雅间走了一圈,目光细致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随后,她走到桌子旁,仔细检查着摆放的酒菜。 确认无误后,才缓缓走到门口,等待着东家的到来。 片刻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玉醉楼门前。车帘掀开,一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走了下来。他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质。 “东家,您来了。”花姐连忙迎上前,恭敬地行礼。 东家点头示意,然后径直的走进了玉醉楼内。 “这楼内的摆设,似乎与我上次来时不同了?可是添置了新的?”东家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花姐娇笑一声,风情万种地答道: “东家好眼力,确是新添置的。前些日子楼里来了批上好的钧窑,奴家想着东家定会喜欢,便自作主张换上了。”她微微欠身,姿态妩媚,“楼上雅间已经备好,还请东家移步。” 东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迈步走向楼梯。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东家出现 雅间内,梦文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东家推门而入,目光在三位姑娘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梦文身上。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就是梦文?” 梦文连忙起身行礼,“奴家正是梦文,见过东家。” “不必多礼。”黑衣男子走到桌边坐下,示意梦文也坐下,“我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梦文心中一喜,连忙走到古琴旁坐下,纤纤玉指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在雅间内回荡。 她弹奏的是一曲《高山流水》,琴声时而舒缓如涓涓细流,时而激昂如山洪爆发,将曲中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 “梦文姑娘的琴艺果然是名不虚传,令人如痴如醉。”东家赞许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另外两位姑娘,“人多了些,反而扰了雅兴。” 梦文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花姐,却发现花姐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疑惑。 东家没有理会她们的反应,继续说道:“花姐,你带她们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梦文姑娘聊聊。” 花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是,东家。”她向另外两位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跟自己出去。两位姑娘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也知道东家的身份尊贵,不敢违抗,只好跟着花姐一起离开了雅间。 雅间内只剩下东家和梦文两人。 梦文的心跳加速,她不明白东家为什么要单独留下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东家看着梦文紧张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慢慢地品尝起来。 酒液顺着杯壁滑落,在东家指尖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他放下酒杯,那双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得像鹰隼,紧紧锁住梦文。 梦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垂下眼帘,不安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喧嚣声,更衬托出这雅间内的压抑气氛。 梦文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擂鼓一般,几乎要震破胸腔。 她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对面的东家,却发现他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探究,一丝审视,还有一丝……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终于,东家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威严,“梦文姑娘,你很聪明,也很漂亮,但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寻欢作乐。” 梦文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她几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东家接下来的话语。 东家却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她所有的伪装。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梦文姑娘,你也出去吧。” 梦文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原本以为,东家将她单独留下,定是有着什么重要的目的,或许是……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可如今,东家却让她离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东家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让花姐进来一下。” 梦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东家并非是要单独和她相处,而是另有其人。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行礼:“是,东家。” 她低着头,快步走出了雅间,轻轻地关上了门。站在门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她不明白东家究竟想要做什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雅间内,东家看着梦文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拿起酒壶,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目光却落在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进来。”东家沉声说道。 花姐推门而入,款款走到东家面前,行了一个优雅的万福礼:“东家有何吩咐?” “坐吧。”东家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花姐依言坐下,姿态优雅,举止得体。她偷偷地打量着东家,心中有些忐忑。她不明白东家为何会突然召见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东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品着杯中的酒,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花姐身上,那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秘密。 花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东家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你呢,把这些日子的账本拿过来,再拿一个算盘,然后你们在门口候着,我一会儿有个朋友要来。” 花姐敛衽行礼,姿态柔媚,却掩不住眼底的疑惑。她款款退下,临出门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东家仍旧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酒杯,神色莫测。 出了雅间,花姐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低声问道:“云儿,你说这东家今日是怎么了?往常他来,哪次不是点名要我作陪,今日却这般奇怪……” 云儿也是一头雾水,她想了想,猜测道:“许是东家今日有什么要事要办,不便让旁人知晓?” 花姐摇摇头,轻叹一声:“谁知道呢?男人心,海底针,咱们这些做女人的,哪里猜得透。” 她想起方才东家那探究的眼神,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东家虽然出手阔绰,对她也颇为宠爱,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让她捉摸不透。 “算了,不想这些了,”花姐甩了甩头,将心中的疑虑抛之脑后,“走,咱们去看看梦文那丫头,她今日被东家单独留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花姐扭着腰肢,莲步轻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云儿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梦文那丫头呢?”花姐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回花姐,梦文姑娘正在后院练习琴艺。”云儿恭敬地回答。 “把她叫来。”花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 不一会儿,梦文便来到了花姐的房间。她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向花姐行了一礼:“花姐姐姐。” 花姐微微抬眼,打量着眼前的梦文。 这丫头长得倒是清秀可人,只是太过青涩,少了些许风尘女子的妩媚。不过,也正是这份青涩,反而更能激起某些男人的征服欲。 “东家今日单独留你,都说了些什么?”花姐单刀直入,语气中带着一丝审问的意味。 梦文身子微微一颤,心中有些慌乱。她原本以为花姐会问她一些琴艺上的问题,没想到却是问起东家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东家……东家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家乡的事情。” “家乡的事情?”花姐挑了挑眉,显然有些不相信,“只是这样?” 花姐冷笑一声:“故人?这东家惯会哄骗小姑娘,你莫要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 梦文脸色一白,急忙辩解道:“花姐姐姐,奴婢不敢。” 花姐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下去吧。” 梦文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云儿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花姐,您为何要问梦文姑娘这些?” 花姐冷笑一声:“这东家今日的行为实在古怪,我不得不防。他若是真对梦文那丫头起了心思,我岂不是要少了一棵摇钱树?” 云儿恍然大悟,连忙附和道:“还是花姐您想得周全。” 花姐摆了摆手,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应对东家。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二皇子和东家 云醉楼,雕梁画栋,奢华至极。 歌舞升平的喧嚣被厚重的门板阻隔在外,内室一片静谧。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堆积如山的账簿上,也映照在一位公子那张俊美却略显阴沉的脸上。 这人正是这云醉楼的东家,名为崔公子,京都人士。 此刻,他正一手执笔,一手拨弄着算盘,眉头紧锁,仔细核对着账簿上的每一笔支出和收入。 “奇怪……”崔公子低声自语,手指停在了算盘上。 账面上,近几个月的流水明显少了许多,可他并没有减少云醉楼的投入,反而加大了对姑娘们的培养和对歌舞演出的投入。 这账目对不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 崔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无害,但骨子里却是个杀伐果断。 若是被他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正思索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铿锵之声。崔公子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崔公子眉头一皱,正要出去查看,却见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盔甲鲜明的士兵。来人正是当朝二皇子。 崔公子连忙起身行礼:“二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哈哈一笑,拍了拍崔公子的肩膀:“王兄不必多礼。” 二人落座,酒过三巡,二皇子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王兄,近来云醉楼的生意如何?” 崔公子心中一凛,知道二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斟酌着说道:“回二皇子,近来生意还算过得去。” 二皇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他哈哈一笑,说道:“王兄不必忧心,这生意嘛,有起有落也是常事。”他顿了顿,又道,“本皇子今日前来,其实是想请王兄帮个小忙。” 崔公子心中一紧,忙道:“二皇子有何吩咐,尽管直言。” 二皇子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近来啊傅深前些日子也来了这云州城,我想让你派人,将他做掉。”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当朝四皇子。 他身后也跟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似乎来者不善。 四皇子的侍卫,将二皇子的侍卫围成一团,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刀剑相向。 崔公子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这二位皇子向来不和,今日怎么都来了这云醉楼? 四皇子见到二皇子,冷哼一声:“二哥,不在宫里待着,跑到这烟花之地来做什么?” 二皇子也不甘示弱:“四弟,你这话说的,我为何不能来这里?倒是你,气势汹汹地带着侍卫闯进来,意欲何为?” 四皇子斜睨着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二哥,你这话说的,这云醉楼最近不太平,莫非是你搞的鬼?” 二皇子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四弟,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来这里,不过是寻欢作乐罢了。” “寻欢作乐?”四皇子冷哼一声,“二哥,你这借口未免也太敷衍了。你我兄弟二人,彼此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吗?”他说着,目光转向崔公子,“崔公子,你说,是不是二哥干的?” 崔公子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夹在这两位皇子之间,左右为难。他小心翼翼地答道:“四皇子明鉴,此事……此事小生实在不知。” 四皇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崔公子,似乎要将他看穿:“崔公子,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崔公子浑身一颤,他知道,这四皇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咬了咬牙,说道:“四皇子,小生句句属实,此事真的与二皇子无关。” “哦?”四皇子挑了挑眉,“既然与二哥无关,那又是何人所为?” 见崔公子这副模样,四皇子心中已然明了。 他冷笑一声,说道:“看来,崔公子是不愿意说了。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只好自己查了。” 二皇子见状,连忙说道:“四弟,你这是何意?你怀疑我?” “二哥,我可没这么说。”四皇子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查清真相罢了。” “真相?”二皇子冷哼一声,“真相就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想要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挑拨离间?”四皇子笑了,“二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小人似的。我不过是想查清真相,怎么就成了挑拨离间了?”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崔公子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殃及池鱼。 正僵持不下,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不知在下可否打扰几位皇子片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缓步走来,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崔公子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傅深。 二皇子见到傅深,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傅深?你怎么来了?” 不等傅深开口,四皇子便抢先说道:“是我请他来的。”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二皇子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二皇子脸色微变,却并未发作,只是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四皇子走到傅深身旁,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让我从京都赶来,云醉楼这件事你确定不确定,还有你确实这是云醉楼的东家?” 傅深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正是。” 四皇子眉头微皱:“为何我询问了一番,这崔公子和你二哥都对此事一无所知?” 二皇子干咳一声,故作轻松地掸了掸衣袖,说道: “既然四弟有事要与傅深详谈,那本皇子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罢,他也不等四皇子回应,便带着侍卫扬长而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峙 四皇子看着二皇子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转身对傅深说道:“傅兄,请坐。” 傅深也不推辞,在崔公子对面落座。四皇子挥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和傅深、崔公子三人。 “崔公子,”傅深开门见山,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前些日子,一位老者从你这云醉楼出来后便暴毙于门前,此事你可知晓?” 崔公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小生…小生不知啊…” “不知?”傅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崔公子,这云醉楼可是你的地盘,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说不知,未免也太过可笑了吧?” 崔公子额上冷汗涔涔,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傅…傅公子…小生真的不知…那老者…那老者是…是不是自己突发疾病啊…这与小生…与小生无关啊…” 傅深没有理会他的辩解,继续说道:“还有,这云醉楼内,可是在私下贩卖女子?” 崔公子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他连忙摆手否认:“没有!绝对没有!傅公子,您可别听信谣言!小生这云醉楼,可是风雅之地,怎会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风雅之地?”四皇子轻笑一声,“崔公子,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自欺欺人了。这云醉楼是什么地方,你我心知肚明。你若再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客气。” 崔公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惊慌失措只是幻觉。 “傅公子言重了,言重了。小生这云醉楼,虽说名为酒楼,但小生经营的,却是风雅之事。 这满云州的公子哥,谁不知道小生,爱结交文人雅士,喜好诗词歌赋?这云醉楼,便是小生为这些风流名士们提供的一处雅集之所。” 他顿了顿,见傅深并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 “傅公子有所不知,小生自幼饱读诗书,对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句,更是心生向往。 奈何小生资质愚钝,于诗词一道上并无甚造诣,只能以这云醉楼为媒介,广交天下文人墨客,以期能沾染些许文气,也好聊以慰藉小生这颗求雅之心。” 崔公子说着,竟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唉,苏轼先生这首词,写得真是情深意切,令人闻之落泪啊!” 傅深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崔公子见他如此,以为自己这番“高雅”的言论已经打动了傅深,于是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 他从诗词歌赋谈到琴棋书画,又从琴棋书画谈到人生哲学,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仿佛他真的是一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雅士。 四皇子在一旁听得直皱眉,他实在受不了崔公子这副酸腐的做派,随即忍不住的打断道:“崔公子,你说的这些,跟那老者暴毙和贩卖女子之事有何关联?” 崔公子被打断,脸色一僵,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笑容,说道: “四皇子殿下,小生这云醉楼,绝非是贩卖女子。至于那老者暴毙之事,与小生这云醉楼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啊!小生更是冤枉啊!” “傅公子小生这云醉楼,可不是一般的烟花柳巷。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对,出口成章。她们卖艺不卖身,只与文人雅士谈风月,论诗词,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 他顿了顿,又道:“傅公子若是不信,小生这就叫几个姑娘出来,为傅公子和四皇子殿下表演一番,也好让二位见识见识,小生所言非虚。” 不等傅深答话,崔公子便拍了拍手,高声喊道:“来人!把梦文姑娘、红梅姑娘和绿柳姑娘请来!” 不多时,便有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款款走来,向傅深和四皇子盈盈行礼。崔公子指着这三位女子,对傅深说道: “傅公子,这三位便是小生云醉楼的头牌,她们不仅容貌出众,更是才情横溢,远非寻常女子可比。” 傅深的目光在三位女子身上扫过,不置可否。“崔公子说她们才情横溢,可有证据?” 崔公子胸有成竹地一笑,“自然有!梦文姑娘的琵琶,可是名动云州;红梅姑娘的书法,更是堪比大家;至于绿柳姑娘,她作的诗词,那可是连翰林院的学士都赞不绝口啊!” “哦?”傅深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便请三位姑娘各展所长,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 崔公子立刻吩咐人取来笔墨纸砚和琵琶,三位姑娘也纷纷走到各自的位置,准备开始表演。 梦文姑娘率先拨动琴弦,悠扬的琵琶声在云醉楼内回荡开来。 红梅姑娘则挥毫泼墨,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绿柳姑娘略作沉思,便吟诵出一首七言绝句。 一曲琵琶弹罢,一幅字写完,一首诗吟完,云醉楼内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崔公子得意洋洋地看着傅深,仿佛在等待他的夸赞。 然而,傅深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崔公子,这三位姑娘的才艺,确实不错。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你没有贩卖女子。” 崔公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傅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生都已经说了,这些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您怎么……” 傅深打断了他,“崔公子,你有没有贩卖女子,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且问你,这些姑娘,可有卖身契?” 崔公子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小生…小生……” “怎么?说不出来了?”傅深步步紧逼,“还是说,崔公子不敢拿出来?” 崔公子额上冷汗直流,他看了看四皇子,又看了看傅深,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傅公子,您…您这是强人所难!小生…小生真的没有贩卖女子!” 傅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醉楼的三位姑娘。 第一百三十九章 傅深被追杀 她们浓妆艳抹,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一颦一笑都训练有素。 然而,在傅深敏锐的目光下,她们刻意营造的从容姿态却露出了破绽。 她们的眼神闪烁,笑容僵硬,隐藏在脂粉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傅深心中冷笑,这崔公子果然狡猾,表面上装作一副文雅君子的模样,背地里指不定干着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梦文姑娘的琵琶声戛然而止,她起身行礼时,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摔倒。 红梅姑娘提笔蘸墨,手却颤抖得厉害,险些将墨汁泼洒在宣纸上。 只有绿柳姑娘似乎还算镇定,只是在吟诗时,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正当傅深思索之际,意外发生了。 梦文姑娘在后退一步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惊呼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傅深的目光却落在了梦文姑娘露出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明显的勒痕,像是被绳索长期捆绑所致。 傅深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崔公子,语气冰冷:“崔公子,这又作何解释?” 崔公子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傅公子,小生…小生真的不知道啊! 小生不常来这里,这些姑娘的事情,小生也不太清楚……”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敢与傅深对视,分明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傅深冷笑一声,“崔公子,你身为云醉楼的老板,却对楼里的事情一概不知,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崔公子面色更加难看,他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四皇子,却见四皇子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见四皇子没有反应,崔公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傅公子,小生真的不知情啊!不如…不如问问花姐,她是这里的管事,这些姑娘的事情,她最清楚了。”说着,他连忙唤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花姐,你快过来,将梦文姑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傅公子!” 花姐扭着腰肢走到众人面前,先是向四皇子和傅深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 “回傅公子的话,梦文姑娘手腕上的勒痕,是前几日不小心被楼里的绳索勒伤的。” 傅深的目光落在梦文姑娘身上,只见她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十分害怕。 “哦?不小心勒伤的?”傅深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那为何其他两位姑娘的手腕上,也有类似的勒痕?” 花姐脸色一变,眼神闪烁,“这……这……” 这时,梦文姑娘突然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傅深,说道:“傅公子,这确实是奴家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与旁人无关!“ 红梅和绿柳两位姑娘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傅公子,我们也都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与崔公子和花姐无关!” 傅深看着三位姑娘,心中冷笑。这三人明显是在撒谎,但她们如此一致的说辞,又让他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傅深的目光再次回到崔公子身上,语气冰冷:“崔公子,看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此事我不会就此罢休,改日我定会再来拜访。” 崔公子脸色惨白,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傅公子慢走,小生恭送。” 傅深不再理会崔公子,转身向四皇子拱了拱手,“殿下,告辞。” 四皇子微微颔首,起身跟着傅深走出了云醉楼。 “殿下,这云醉楼,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你要小心,这崔公子背后的势力,可不简单。似乎有我二哥在帮助。” 傅深微微一笑,“多谢殿下提醒,傅深心中有数。” 傅深送四皇子一行人回京都,傅深将四皇子一行人送到云州城外与四皇子做了道别。 傅深骑着马,缓缓行走在回城的路上。 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他警觉地环顾四周,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突然,一阵破风声传来,傅深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几支利箭从他耳边擦过,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果然来了。”拿出长剑。 树林中窜出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刃,将傅深团团围住。 “傅公子,得罪了!”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冰冷,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二皇子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傅深冷笑一声,“既然来了,那就都别想走了!” 话音未落,傅深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黑衣人,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在傅深凌厉的攻势下,竟一时难以近身。 激烈的打斗中,傅深凭借着精湛的剑术和敏捷的身手,接连击倒了几个黑衣人。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而且配合默契,傅深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取我性命了。 驾!”傅深一夹马腹,朝着包围圈薄弱的地方冲了出去。 他知道,硬拼绝非上策。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唯有逃离此地,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黑衣人紧追不舍,傅深左躲右闪,险象环生。 他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狂奔,马蹄声在山谷间回荡。不知跑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处断崖。 “绝路!”傅深心中一沉。 黑衣人头领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傅深,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乖乖受死吧!” 傅深勒住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悲鸣。他回头望去,黑衣人已经逼近,再无退路。 “难道今日真要葬身于此?”傅深心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对面的悬崖。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赌一把!” 傅深再次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朝着悬崖对面飞跃而去。 黑衣人头领见状,大惊失色:“疯子!他竟然想跳过去!” 第一百四十章 成功脱险 悬崖对面,同样是陡峭的山壁,根本没有落脚之处。这简直是自杀式的举动! 骏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对面的山壁撞去。 “咴咴——”骏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在撞到山壁的瞬间,前蹄猛地蹬在岩壁上,借力再次向上跃起。 傅深紧紧抓住缰绳,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 骏马在空中连蹬了几步,竟然奇迹般地在悬崖峭壁上找到了一条狭窄的路径,沿着这条路径向上攀爬。 黑衣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傅深骑着马,在悬崖峭壁上艰难地攀爬着。 这条路径崎岖不平,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骏马的蹄子在岩壁上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火星四溅。 傅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地抓住缰绳,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骏马爬上了悬崖顶端。傅深翻身下马,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他回头望去,只见黑衣人站在悬崖边,一脸的难以置信。 傅深回身,望着悬崖对面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各位,就此别过吧。” 傅深又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二皇子,在京都等着我。“说罢,傅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 傅深回到明月楼时,已是明月高悬。 推开房门,傅深一眼便看到柳如烟坐在桌旁,一盏孤灯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脸庞。 “公子,你回来了。”柳如烟起身迎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怎么样了?事情办妥了吗?” 傅深点点头,径直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云醉楼那帮人,果然不安分。”傅深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不过,我已经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那二皇子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派人跟踪我,想要置我于死地。”傅深冷笑一声,“可惜,小看了我的实力。” 柳如烟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公子,二皇子权势滔天,我们不得不防啊。” “我知道。”傅深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傅深将自己在悬崖边上的惊险一跃,以及如何摆脱追兵的经过,都详细地告诉了柳如烟。 柳如烟听得心惊肉跳。“公子,你真是太冒险了!”柳如烟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万一……” “没有万一。”傅深打断了她的话。 “对了,这件事别跟我祖父说,别让他老人家替我担心。我祖父休息了?” “老将军今日早早就回来了。” 傅深又和柳如烟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房休息了,躺在床上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傅深脸上,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痛,昨日的惊险逃亡,着实让他耗费了不少精力。 洗漱完毕后,下人已经将早饭摆好。 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笼屉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傅深胃口大开。 傅深放下碗筷,拿起丝绢擦了擦嘴,问道:“我祖父呢?” “老将军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去……去烤地瓜铺子了。” 傅深闻言:“烤地瓜铺子?我祖父去那么早做什么?” 老将军近几日迷上了烤地瓜,开始亲自学着烤了” “我祖父早上吃饭了?” “公子,老将军,早上没吃起来收拾了一番便去了。” “你去厨房备些饭菜。” “好的,公子。” “备车,去烤地瓜铺子。”傅深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不多时,傅深便来到了城中的烤地瓜铺子。 这铺子不大,却异常热闹,阵阵香甜的地瓜味飘散开来,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购买。 傅深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祖父,他身穿粗布麻衣,头戴一顶草帽,正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聊得火热。 傅深心中更加疑惑,翻身下马,走到祖父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祖父,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最近啊,在学这烤地瓜,你让我收钱就行。那哪行啊,我就开始学这个烤地瓜了。” ”我听说,您早上没有吃早饭,我让人送过了一些早饭。您先吃了把。” 傅深关切地问道: “祖父,您一大早来这儿,就吃了两个烤地瓜?这怎么行?您的身子骨要紧啊。” 老将军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 “没事儿,这地瓜甜,顶饿!我这不是正在潜心研究烤地瓜的至高境界嘛!”说着,他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跟你说,这烤地瓜啊,火候是关键!得文火慢烤,才能锁住它的精华……” 傅深无奈地摇摇头,这老爷子自从迷上烤地瓜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吩咐下人将带来的饭菜收好,又对老将军说道:“祖父,您先在这儿忙着,我到旁边几个铺子看看。” 老将军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去吧去吧,别打扰我研究我的‘地瓜秘籍’!” 傅深带着下人,走进了与烤地瓜铺子相邻的几家店铺。 这几家铺子,是傅深前些日子花钱买下的。 傅深在店铺里转了一圈,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 “去,拿纸笔来。”傅深吩咐道。 下人很快取来纸笔,傅深便在纸上勾勒起来。 他将自己对店铺改造的想法,一一绘制成图,并详细标注了尺寸和用料。 画完之后,傅深将图纸交给下人,吩咐道:“去找城里最好的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上的要求进行装修,务必做到精益求精,不得有丝毫马虎!” 下人领命而去,傅深则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相信,经过一番改造,这几家店铺一定会成为城中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为自己带来滚滚财源。 第一百四十一章 简单粗暴 傅深将图纸郑重地交到一名心腹下人手中,仔细叮嘱道: “找工匠的事,你亲自去办。记住,一定要选最好的,价钱不是问题。还有,装修期间,你必须日夜守在那里,盯着他们干活,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那下人连忙躬身应道:“公子放心,小的明白!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保证万无一失!” 回到院子里,傅深来到了书房。想着将烤红薯旁边几个店全部装修好之后。 还得将路也修一下。 此时,玉醉楼内,雕梁画栋,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崔公子,崔云斜倚在铺着锦缎的太师椅上,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他对面,花姐正襟危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花姐,怎么这玉醉楼就出了这么多事?先是有人状告你拐卖人口,后又有人死在门口,现在连皇家都介入了,你究竟是怎么打理这生意的?”崔云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花姐的心上。 花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赔声道: “公子息怒,都是些误会。那几个闹事的姑娘,原是些乡下来的丫头,不懂规矩,奴家不过是想好好调教一番,谁知她们竟如此不识抬举,四处造谣,污蔑奴家。至于那死在门口的老者,奴家更是冤枉,他分明是突发疾病,与奴家毫无干系。” “哦?突发疾病?那为何官府要介入调查?”崔云挑眉,眼神犀利地盯着花姐,仿佛要将她看穿。 花姐后背一阵发凉,硬着头皮解释道: “公子明鉴,这云州城的官老爷们,哪个不是贪得无厌之辈?他们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要从奴家这里捞些好处罢了。奴家已经打点好了,过几日风平浪静了,自然就没事了。” 崔云冷哼一声,“花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竟如此糊涂!这玉醉楼是我的产业,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句‘打点好了’就想敷衍过去?你当我是傻子吗?” 花姐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哭诉道:“公子饶命!奴家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公子再给奴家一次机会,奴家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处理妥当。” 崔云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罢了,这次就先饶了你。不过,这玉醉楼的名声已经受损,必须暂停营业几日,好好整顿一番。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守己,若是再出什么差错,我绝不轻饶!” “是,奴家遵命。”花姐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崔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淡淡说道:“我今日便启程返回京都,这段时间,玉醉楼就交给你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醉楼,只留下花姐一人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花姐缓缓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低声咒骂道:“该死的崔云,就知道拿我当替罪羊!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 经过了多日的装修的傅深的几家店铺终于装修好了。 傅深先将紧邻烤地瓜铺子的两家店铺分别命名为“香烤鸡”和“鲜烤鱼”。 名字简单粗暴,却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吸引力。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开始了对李大和王二的魔鬼训练。 他将自己研制的配方和技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们。 从食材的选择,到腌制的方法,再到火候的掌控,每一个步骤,他都反复强调,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记住,食材一定要新鲜!卫生也要注意!这是我们店能否成功的关键!”傅深一边示范着如何处理鸡肉,一边对李大和王二说道,“还有,烤鸡的时候,火候一定要控制好,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容易烤焦,太小又不容易熟。要做到外酥里嫩,才是最佳状态。” 李大和王二听得格外认真,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他们一边听着傅深的讲解,一边模仿着他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懈怠。 “公子,这…这香料,也太多了吧?”王二看着傅深调配的秘制酱料,不禁咽了咽口水,“小的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配方。”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傅深神秘一笑,“这酱料,可是烤鸡的灵魂所在。没有它,烤鸡就少了那股独特的香味。” 李大也在一旁附和道:“公子说得对!小的刚才闻了一下,这香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学着点!”傅深笑骂道,“等你们学会了,想吃多少烤鸡都行!” 在傅深的悉心教导下,李大和王二的厨艺突飞猛进。他们很快就掌握了烤鸡和烤鱼的技巧,做出来的味道,竟然与傅深相差无几。 这天,傅深决定对他们的厨艺进行一次最终考核。他让他们各自做一份烤鸡和烤鱼,然后自己进行品尝。 李大和王二紧张地忙碌起来,他们都希望能够在这次考核中取得好成绩,成为新店的掌柜。 不久,两份香喷喷的烤鸡和烤鱼就摆在了傅深的面前。他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李大做的烤鸡,外酥里嫩,香味扑鼻,味道确实不错。 他又尝了一口王二做的烤鱼,肉质鲜美,酱料浓郁,也十分美味。 傅深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他的这两个徒弟,并没有让他失望。 傅深对于这两位徒弟的表现十分满意,当即拍板,李大掌管烤鸡店,王二掌管烤鱼店。 为了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傅深又命人制作了精美的宣传单,并在城中四处张贴。 同时,他还想到了现代商业的促销手段,决定在开业当天烤鸡店和烤鱼店所有商品一律半价出售。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全城百姓的轰动。 开业当天,两家店铺门庭若市,顾客络绎不绝。傅深忙得不可开交,他一边指挥着李大和王二,一边还要亲自招待客人。 “公子,这烤鸡的味道真是绝了!外酥里嫩,香味扑鼻,小的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一位客人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赞不绝口。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双倍工钱 “是啊是啊,这烤鱼也好吃!肉质鲜美,酱料浓郁,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另一位客人也附和道。 听着客人们的赞美,傅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深知,这仅仅是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 正当傅深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城中一家的一家酒楼“醉仙居”的老板,竟然亲自登门拜访。 醉仙居的老板姓赵,是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家伙。他一进门,就皮笑肉不笑地对傅深拱了拱手:“傅公子,久仰大名啊!” 傅深心中警铃大作,这赵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突然登门,肯定没安好心。 “赵老板客气了,”傅深不动声色地回礼,“不知赵老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赵老板呵呵一笑,肥肉乱颤:“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傅公子谈一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傅深眯起了眼睛。 赵老板顿了顿,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你家的这个烤鸭、烤鱼、烤地瓜。我家酒楼想要大量购买。” “大量购买?”傅深挑了挑眉,故作惊讶,“赵老板的醉仙居,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怎么看得上我这小店的烤鸭烤鱼?” 赵老板搓了搓肥厚的双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傅公子说笑了。您这烤鸭烤鱼,那可是独一份的美味!我这也是想学习学习,看看能不能提升一下醉仙居的菜品。” 傅深心中冷笑,学习?怕是来偷师的吧!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热情地招呼道:“赵老板既然有这雅兴,那自然是要满足的。不知道您想买多少?” 赵老板伸出五根胖乎乎的手指:“每天五十只烤鸭,五十条烤鱼,五十个烤地瓜!” 傅深倒吸一口凉气,这数量,都快赶上他小店半天的销量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赵老板,这数量可不少啊!您也知道,我这小店规模不大,每天的食材供应有限……” 赵老板一听,连忙说道:“价钱好商量!您说个数,只要我能承受,绝对没问题!” 傅深故作为难地沉吟片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每只烤鸡,三十文钱;每条烤鱼,三十文钱;每个烤地瓜,三文钱。” 他满口答应:“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傅深心中暗喜,看来这赵老板是真急了。他立刻吩咐伙计们加紧烤制,务必保证赵老板的需求。 接下来的几天,赵老板每天都派人来取货,而且每次都付现款。傅深的腰包越来越鼓,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看着堆积如山的银子,傅深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这赵老板,还真是个送财童子! 不过,傅深并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赵老板肯定不会一直这么乖乖地买下去。他迟早会发现,自己是个冤大头宰。 于是,傅深决定主动出击。 他找到赵老板,笑眯眯地问道:“赵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赵老板脸色有些难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还行吧。” 傅深心中了然,看来醉仙居的生意,并没有因为他的烤鸡烤鱼而有所好转。 “赵老板,我看您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傅深关切地问道。 赵老板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吐露了实情:“不瞒傅公子,我这醉仙居,最近生意确实不景气。我原想着从您这买些烤鸡烤鱼,吸引些客人,可……” 他顿了顿,一脸苦涩:“可那些客人,吃完烤鸡烤鱼之后,就再也不点其他的菜了!我这醉仙居,都快变成烤鸭店了!” 傅深强忍着笑意,故作惊讶地问道:“还有这种事?那赵老板打算怎么办?” 赵老板咬了咬牙,说道:“我打算……自己学着做烤鸡烤鱼!” 傅深心中暗笑,终于上钩了!他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赵老板,这……这恐怕不太好吧?我这烤鸡烤鱼的配方,可是秘不外传。” 傅深故作惋惜地摊了摊手,一副“你死了这条心吧”的表情。 赵老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往傅深面前一推:“傅公子,您看,这点银子够不够?” 傅深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银子,心中暗道,不过,他可不会轻易就范。“赵老板,不是钱的问题,这秘方……” 不等傅深说完,赵老板又掏出一锭银子,和之前的放在一起:“一百两!傅公子,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 傅深心中冷笑,一百两就想买他的秘方?打发叫花子呢!他正要开口拒绝,赵老板又加了一锭:“一百五十两!就当交个朋友!” 傅深还是摇了摇头:“赵老板,您这是何必呢?这秘方真不能卖。” 赵老板见傅深油盐不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既然傅公子不给面子,那我也没办法了。告辞!”说完,他甩袖而去,肥胖的身躯气得一颤一颤的。 傅深看着赵老板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知道,赵老板不会就此罢休的。 第二天,赵老板又来了。他这次学聪明了,没直接找傅深,而是趁着傅深不在,和店里的伙计套起了近乎。 “掌柜的,你每天烤这么多鸡,一定很辛苦吧?”赵老板笑眯眯地递给伙计一包点心。 掌柜是个年轻小伙,名叫李大,为人老实本分。他接过点心,有些受宠若惊:“赵老板,您太客气了。” 赵老板又跟李大聊起了家常,言语间透露出对李大的关心和赏识。李大被赵老板的热情所感染,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掌柜的,我看你手艺不错,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工作?”赵老板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李大一愣:“换地方?去哪儿?” “去我的醉仙居!我给你双倍的工钱!”赵老板抛出了重磅炸弹。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技巧 李大有些犹豫了。他家里条件不好,双倍的工钱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巨大的诱惑。 赵老板见李大动摇了,趁热打铁:“掌柜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白白跳槽的。你只要把傅深的烤鸡烤鱼配方告诉我,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李大瞪大了眼睛,一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他心动了,非常心动。 “怎么样?掌柜的,考虑好了吗?”赵老板步步紧逼。 李大的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贪婪战胜了理智。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李大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所谓的秘方。 赵老板一把夺过秘方,如获至宝般地揣进怀里,脸上堆满了笑容:“好!好!好!掌柜的,够爽快!一百两银子,我这就叫人给你送来!” 当天晚上,醉仙居的后厨里灯火通明。赵老板亲自坐镇,指挥着厨子们按照秘方制作烤鸡。各种香料堆满了案板,鸡鱼在炭火上滋滋作响,香味弥漫了整个后厨。 然而,当赵老板满怀期待地尝了一口烤鸡时,脸色却瞬间变了。这味道,寡淡无味,肉质干柴,和李大烤的鸡简直是天壤之别! “怎么回事?这味道怎么不对?”赵老板怒吼道。 厨子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们按照秘方上的步骤一步步操作,可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对味。 赵老板气得一脚踹翻了案板:“废物!一群废物!连只鸡都烤不好!” 他突然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秘方上。他立刻派人去把李大找来。 李大来到醉仙居,看着赵老板阴沉的脸色,心里有些忐忑。 “掌柜的,你给我的秘方,是不是假的?”赵老板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大吓得浑身一哆嗦:“赵老板,我……我给你的秘方是真的啊!” 赵老板冷笑一声:“是真的?那为什么我这的厨子做的烤鸡味道如此难吃?” 李大也尝了一口烤鸡,顿时愣住了。这味道,和他做的简直是天壤之别,干巴巴的,一点鲜味都没有,就像嚼木头渣子一样。 “这……”李大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这味道确实不对啊……” 他走到厨子旁边,拿起秘方仔细地看了看,又拿起各种香料闻了闻。“你照着这配方放的?一样都没差?” 厨子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对啊,掌柜的,我都是按您给的方子做的,一点儿都没错。” 李大又拿起烤鸡仔细端详,这鸡色泽暗淡,毫无光泽,闻起来也只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你用的什么鸡?” “就……就普通的鸡啊。”厨子挠了挠头。 李大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他用的鸡,可不是普通的鸡,而是从乡下老农那里收来的走地鸡,肉质鲜美,肥而不腻。而醉仙居用的,估计都是市场上买的普通肉鸡,味道自然差了很多。 “去,把你店里最好的鸡拿一只来!”李大吩咐道。 厨子不敢怠慢,连忙去后院抓了一只肥硕的鸡过来。李大接过鸡,仔细检查了一番,这鸡虽然比普通的肉鸡好一些,但比起他用的走地鸡,还是差远了。 “算了,就用这只吧。”李大叹了口气,就算用再好的鸡,也做不出他那个味道 因为他烤鸡的秘诀,并不仅仅在于配方和食材,更在于火候的掌控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技巧。 李大亲自上阵,指挥着厨子处理鸡肉,腌制,然后放进烤炉里烤。 他讲解着火候的控制和一些细节的处理。厨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终于,烤鸡烤好了。金黄色的外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赵老板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怎么样?赵老板,这味道如何?”李大紧张地问道。 赵老板嚼了半天,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把鸡肉吐了出来,怒吼道:“还是难吃!这什么玩意儿!一点味道都没有!” 李大傻眼了。他明明已经把所有的步骤都教给了厨子,用的也是醉仙居最好的鸡,可为什么做出来的烤鸡还是这么难吃? 赵老板一把抓住李大的衣领,肥厚的嘴唇颤抖着,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说!你是不是故意骗我?拿个假秘方糊弄老子?!” 李大被赵老板勒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他艰难地辩解道:“赵老板,天地良心,秘方是真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他娘的倒是说啊!”赵老板怒吼一声,肥胖的身躯像一座肉山般压迫着李大。 “只是这烤鸡的火候、技巧,还有……还有这鸡的品种,都至关重要!”李大急中生智,总算憋出一句话来。 赵老板半信半疑地松开手,朝身后一挥手:“来人!把这骗子给我拖出去打!” 两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出,摩拳擦掌地逼近李大。李大见状,连忙大喊:“等等!赵老板,我亲自烤一只,你尝尝!如果不好吃,你再动手也不迟!” 赵老板冷哼一声:“好!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敢耍花样,老子打断你的腿!” 李大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回了烤鸡店。 他顾不上喘口气,抓起一只活蹦乱跳的走地鸡,塞进一个竹筐里,又抓起几包特制的香料,飞也似的跑回了醉仙居。 回到醉仙居的后厨,李大顾不上众人的目光,将那只走地鸡麻利地宰杀干净,手法娴熟得像一个操刀多年的老屠夫。 他一边处理鸡肉,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这次一定要成功啊!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处理好鸡肉后,李大将秘制香料均匀地涂抹在鸡身上,然后将鸡放进烤炉里。他屏气凝神,仔细地控制着火候,时不时地翻转着烤鸡,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没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烤炉里飘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后厨。 众人纷纷吸了吸鼻子,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就连一直怒气冲冲的赵老板,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终于,烤鸡烤好了。李大小心翼翼地将烤鸡从烤炉里取出,金黄色的外皮油光闪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将烤鸡放在赵老板面前,忐忑不安地说道:“赵老板,请……请品尝。” 赵老板拿起烤鸡,撕下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这一次,他并没有立刻吐出来,而是慢慢地咀嚼着,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接着,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享受的表情。最后,他竟然闭上了眼睛,细细地品味着烤鸡的美味。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赵老板。李大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赵老板一个不高兴,又把他拖出去打一顿。 过了许久,赵老板终于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妙!妙啊!这才是真正的烤鸡!” 李大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着笑脸说道:“这烤鸡的火候、技巧,还有这鸡的品种,都至关重要!之前您用的鸡,肉质太柴,火候也过了,自然味道就差了些。” 赵老板眼中精光一闪,肥胖的身躯往前一倾,压低声音说道:“李大,你到我醉仙居来,还是我之前说的给你双倍的工钱,如何?” “赵老板,这……不太好吧?傅公子哪…” 赵老板打断他,大手一挥:“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双倍工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那小破店,傅深能给你几个钱?到我醉仙居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李大“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既然赵老板如此盛情,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第二天李大,没去傅深的烤鸡店便直接去了赵老板的醉仙居。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傅深脸上,他伸了个懒腰, 他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穿衣洗漱,然后迫不及待地前往他的美食街。然而,当他走到烤鸡店门口时,却发现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大锁。 傅深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用力拍了拍门,却没有任何回应。 傅深见没有动静,便转身走到隔壁的烤鱼,向王二打听情况。“王二,你知道李大去哪儿了吗?怎么店门锁着?” 王二手里正忙着烤鱼,闻言抬头看了看紧闭的烤鸡店,摇摇头道:“这我哪知道啊,傅公子。昨天李大还好好的在这儿忙活,今天一早就没见人影了。”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过昨天醉仙居的赵老板来过,在这里待了半天,也不知道跟李大说了些什么。” “李大?李大!你在里面吗?”傅深提高了音量,心中焦急万分。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回事?难道李大偷懒睡过头了?”傅深心中疑惑,又用力地踹了几脚门,结果那把锁“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傅深推开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里空空荡荡,烤炉里的火早已熄灭,案板上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鸡毛的痕迹。 傅深望着空荡荡的店铺,一股怒火从心头窜起。 他知道,除了醉仙居的赵老板,没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把李大挖走。 “敢挖我的人!”傅深咬了咬牙,转身对王二说道:“王二,你把店看好,我去去就回!” 王二手里还翻着烤鱼,一脸茫然地应了一声。傅深也没多解释,径直朝醉仙居走去。 醉仙居今日依旧热闹非凡,酒香四溢,宾客满座。傅深黑着脸,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赵老板的专属雅间门口。 “赵老板,出来聊聊!”傅深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压迫感。 屋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赵老板腆着个大肚子,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哟,这不是傅公子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傅深没有理会他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李大呢?” 赵老板装作一脸茫然:“李大?哪个李大?傅公子,您怕是找错地方了吧?我这醉仙居可没有叫李大的人啊!” “少装蒜!”傅深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菜都跳了起来,“昨天你可是在我店里待了半天,今天李大就不见了,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赵老板依旧笑眯眯的,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傅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昨天是去你店里了,我不还是按咱们之前的约定吗,每天去买烤鸡,怎么就扯到李大身上去了?” 赵老板,你还是别装了。”傅深语气冰冷,“李大在哪,把他交出来!” 赵老板眼珠子转了转,打着哈哈说道:“傅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大真的不在这儿!要不,您去别处找找?” “赵老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李大到底在哪?”傅深的语气已经充满了威胁。 赵老板见他来真的,也有点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傅公子,您这是干什么?我醉仙居可是正经生意,您这样…这样…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你跑到我店里去挖人,你觉得这样就成体统了?” “傅公子,话不能乱讲,我去你家挖人干嘛。” “好我不跟你计较。” 回到烤鸡店,王二还在翻着烤鱼,见傅深回来,连忙问道:“公子,怎么样?找到李大了吗?” 傅深摇了摇头,脸色阴沉:“没有,那赵胖子把我耍了。” 王二一脸同情地看着傅深,安慰道:“公子,别生气了,这李大走了,咱们再找一个就是了。” 傅深叹了口气,王二说的容易,可重新找一个教起来麻烦。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六子烤鸡 傅深回到府上,将李大被挖走的事情告诉了管家。 管家听后,也是眉头紧锁:“公子,这赵老板实在太过分了!竟敢来您这里挖人,公子要不,要不让老奴去,老奴去找那赵老板。” 傅深摆了摆手:“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李大既然想走,就让他走吧。咱们再找一个人就是了。” 管家想了想,说道:“公子,府里有个叫小六子的厨子,会做各种菜肴,烤鸡自然也不在话下。要不,你让小六子试试?” 傅深眼睛一亮:“小六子?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好,就让他试试!” 第二天一早,傅深起床用过早饭后便带着小六子去了烤鸡店。小六子长得瘦瘦小小,看起来不太起眼,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明。 “小六子,你会烤鸡吗?”傅深问道。 小六子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公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做过?烤鸡而已,小菜一碟。” 傅深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让小六子开始准备。小六子也不含糊,拿起一只处理好的鸡,熟练地涂抹上各种香料,然后放进烤炉里。 旁边烤鱼店的王二听后,也来了烤鸡店。 王二说道:“公子,你让小六子烤鸡啊。” “现在缺人,我便把王二叫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烤炉里飘了出来,比李大烤的鸡还要香。傅深和王二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当小六子打开烤炉,将烤鸡拿出来的时候,傅深和王二都傻眼了。只见那只鸡,已经被烤成了黑炭,散发着一股焦糊味。 小六子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道:“好像……火候大了点……” 傅深看着眼前这坨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股无名火从丹田窜起,直冲脑门,却又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六子啊,你这火候掌握的,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王二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活像一只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小六子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公子,小的……小的该死!小的这就重新烤一只!” “等等,”傅深叫住了他,“会做点心是吧。” 小六子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会做桂花糕。” 傅深心中一动:点心?桂花糕?他忽然想起,这小六子做的点心确实不错,尤其是那桂花糕,入口即化,香甜软糯,让人回味无穷。 难道这小子做点心是一把好手,烤鸡却是个门外汉? “这样吧,”傅深说道,“你先把这烤鸡的事放一放,去给我做一盘桂花糕来。” 小六子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去了厨房。 看着小六子忙碌的背影,傅深叹了口气,看来这烤鸡的事,还得自己亲自来教。 过了一会儿,小六子端着一盘精致的桂花糕走了过来。傅深拿起一块尝了尝,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香甜可口,沁人心脾。 “小六子,你这桂花糕做的不错,”傅深夸赞道,“看来你确实是个做点心的好手。” 小六子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之前的尴尬也一扫而空。 “既然如此,”傅深话锋一转,“这烤鸡的事,你就先看着我做,好好学着。” 于是,傅深便开始手把手地教小六子烤鸡。从处理鸡肉,到腌制,再到涂抹香料,控制火候,每一个步骤都讲解的十分详细。 “公子,烤鸡这香料还要把控的这个准确的吗?” “那是当然。” 小六子也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傅深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一开始,小六子还是有些笨手笨脚,不是把香料洒多了,就是把火候控制不好。但随着傅深一遍遍的指导,小六子的手法也逐渐熟练起来。 “公子,这烤鸡的火候,真的很难掌握啊!”小六子一边翻动着烤鸡,一边说道,“小的以前做点心,都是用小火慢炖,这烤鸡要用大火,小的还真有点不适应。” “熟能生巧,”傅深说道,“你多练习几次,自然就掌握了。” 傅深耐着性子,一遍遍示范着烤鸡的技巧。 他像个老农一样,仔细讲解着如何挑选肥嫩的鸡,如何处理鸡的内脏,如何用刀在鸡皮上划出均匀的刀口以便入味。 小六子则像个小学生般,亦步亦趋地模仿着,神情专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公子,这腌料的比例,小的还是有些拿捏不准。”小六子苦着脸说道,手里捧着各种香料,不知所措。 傅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六子做点心是把好手,可是一碰到烤鸡,就仿佛换了个人,笨手笨脚的。 “笨啊你!”傅深忍不住敲了一下小六子的脑袋,“我说过多少遍了,八角两钱,桂皮一钱,花椒……” “公子,小的记性不好,您再说一遍……”小六子委屈巴巴地说道。 傅深只得再次重复了一遍香料的比例,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这次记住了吗?再记不住,今晚你就别吃饭了!” 小六子连忙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小的这次一定记住!” 如此这般,在傅深不厌其烦的教导下,小六子总算是勉强掌握了烤鸡的技巧。第一只独立完成的烤鸡,虽然颜色略微焦黑,但总算没有烤成黑炭,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傅深尝了一口,虽然味道比自己做的差远了,但总算能入口了。“嗯,勉强及格吧。”他淡淡地评价道。 小六子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 接下来的几天,小六子勤加练习,烤鸡的技术也日渐精进。他开始尝试用不同的香料和腌制方法,希望能烤出更加美味的鸡。 … 几天后,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二皇子府邸书房内,二皇子烦躁地来回踱步,手中的玉扳指被他转得飞快,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云醉楼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二皇子猛地停下脚步,对着面前躬身而立的侍卫统领说道,“本皇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云醉楼命案 侍卫闻言沉声应道:“殿下,那咱们该如何做?直接派人砸了云醉楼?” 二皇子斜睨了他一眼,“砸?你当本皇子是市井无赖吗?直接动手只会落人口实。” 侍卫挠了挠头,“那……咱们就忍下这口气?” “忍?”二皇子冷笑一声,“本皇子何时说过要忍?只不过,咱们得动动脑子,不能蛮干。我听说,云醉楼出了命案?” 手下说道:“没有啊。” “这不才听说?” 侍卫思索片刻后说道:“属下明白了。” “通知陆离,让陆离去做,你就别去了。” “好的。” 雨丝如细密的珠帘,遮蔽了天光,将整个加州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小六子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伸了个懒腰。“这鬼天气,真是让人提不起劲啊。”他转头对王二说道,“关门吧,公子说,今日休息。” 小六子正要去关门,却见远处一队人马冒雨而来,为首一人身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剑。 店门关上后,听见一阵惨叫。 只见云醉楼门口一女子,被哪几位黑衣人从云醉楼里拖了出来。将这个女子围在地上一顿打。 小六子见状,立马跑回去,“公子,公子不好了。”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 “云…云醉楼一个女子被几个人拉到门口一顿打。” “什么,当街行凶。小六子,你去通知县衙,我先去云醉楼。” 等傅深赶到云醉楼时,只见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只留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倒在雨水中,一动不动。 傅深心中一沉,连忙上前查看,探了探鼻息,已然没了气息。雨水冲刷着女子身上的血迹,在青石板路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傅深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吩咐王二:“去,把这姑娘抬到旁边屋檐下,别让雨再淋着了。” 王二虽然害怕,但还是照做了。傅深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女子的伤口。刀伤凌乱,下手狠辣,招招致命,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 “公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六子哆哆嗦嗦地问道,脸色煞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吓得腿肚子直打颤。 傅深眉头紧锁,“小六子,去县衙报官了吗?” “去了,去了,衙役说马上就来。”小六子连忙答道。 傅深站起身来,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案子,恐怕不简单。 不多时,几个衙役姗姗来迟,领头的捕快腆着个肚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挥了挥手:“抬走,抬走。” 傅深看着这群衙役如同儿戏般的处理方式,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竟然如此草率? “这位官爷,”傅深上前一步,拱手道,“敢问这女子该如何处置?” 捕快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还能怎么处置?自然是验尸,查明死因。怎么,你有办法?” 傅深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这女子死得蹊跷,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在云醉楼门口行凶,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在下也希望官府能尽快破案,给死者一个交代。” 捕快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道:“行了行了,少废话,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赶紧散了,别妨碍我们办案。”说完,便指挥着衙役将尸体抬上板车,扬长而去。 围观的百姓也逐渐散去,议论纷纷。 “这云醉楼最近真是不太平啊,前些日子才出了打架斗殴的事,现在又闹出人命……” “可不是嘛,听说那女子是云醉楼的姑娘,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 “唉,世道不太平啊……” 傅深听着周围的议论,眉头紧锁。他觉得此事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他决定亲自去县衙一趟,找县令好好谈谈此事。 来到县衙,傅深递上拜帖,说明来意。 县令听闻傅深是来询问云醉楼命案的,便将他请进了书房。 “傅公子,这云醉楼命案,本官已派人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县令捋着胡须说道。 傅深拱手道:“大人明察秋毫,在下佩服。只是在下亲眼目睹了案发现场,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故而前来,想提供一些线索。” 县令来了兴趣:“哦?傅公子有何线索,不妨说来听听。” 傅深便将自己看到的和小六子说的情况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凶手下手狠辣,招招致命,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 县令听完,沉吟片刻,说道:“傅公子所言极是,此事确实疑点重重。本官会加派人手,仔细调查。” “县令我的意思是,这个案件让我来协助调查吧。我也知道一些线索。” 县令听完傅深的描述,沉吟片刻,说道:“傅公子所言极是,此事确实蹊跷。只是……傅公子乃商人,插手此案,恐有不妥啊。” 傅深正色道: “大人,在下虽是商人,却也有一颗为民之心。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在云醉楼门口行凶,若是不能尽快破案,岂不令百姓人心惶惶?在下愿尽绵薄之力,协助大人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也还云醉楼一个清白。” 县令捋着胡须,上下打量着傅深,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心中也有些动摇。这案子确实棘手,若能有人协助,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这傅深毕竟是商人,让他插手官府之事,终究有些不合规矩。 “傅公子一片赤诚,本官甚为感动。只是此事牵扯甚广,傅公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县令婉言拒绝道。 傅深岂能轻易放弃,继续说道:“大人,在下并非要插手官府之事,只是想暗中调查,为大人提供一些线索。在下保证,绝不干扰官府的正常办案程序。” 县令沉思片刻,终于点头答应:“也罢,傅公子若真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本官也乐见其成。只是此事需秘密进行,切不可张扬,以免打草惊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傅深被抓 “大人放心,在下明白。”傅深拱手道。 县令唤来两名衙役,吩咐道:“你二人跟着傅公子,协助他调查此案。记住,一切行动听傅公子指挥。” 两名衙役领命,跟随傅深离开了县衙。 傅深带着两名衙役回到云醉楼,仔细勘察了案发现场。 凶手在行凶后迅速逃离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见其心思缜密,行事老练。 “两位官爷,你们可有什么发现?”傅深问道。 两名衙役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傅公子,这凶手下手太狠了,小的们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这案子不好查啊。” 傅深眉头紧锁,心中暗道:“这凶手如此干净利落。“ 他想起之前在人群中听到的议论,说是那女子是云醉楼的姑娘。于是,他决定先从云醉楼的姑娘们入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傅深穿过喧闹的前厅,来到云醉楼的后院。 后院比前厅冷清许多,几个丫鬟正忙着晾晒衣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他随意叫住一位正在整理花草的女子,问道:“姑娘,敢问上午在楼前发生的命案,死的那位姑娘,你可认得?”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庞,眼圈还有些红肿。她怯生生地答道:“认得……是桃红姑娘。” 傅深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你说是谁?” “桃……桃红姑娘。”女子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低了,像是害怕提起这个名字。 桃红……傅深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哪老者径直的倒在了他的面前,恳求傅深一定要帮他赎回女儿。那老者口中的女儿,正是桃红。 怎么会是她?傅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上午匆匆一瞥,他并未看清死者的容貌,只是觉得身形有些熟悉。如今听到这女子的确认,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问道:“这桃红姑娘,平日里可与什么人结怨?或者,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女子摇摇头,低声道:“桃红姑娘性子温顺,待人和善,从不与人争吵。奴婢从未见过她与谁结怨。至于异常举动……”女子略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前几日,奴婢倒是瞧见她时常独自一人站在后院的角落里发呆,神情落寞,像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傅深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你可知道她为何事烦忧?” 女子摇摇头,“奴婢不知。桃红姑娘平日里很少与我们说话,她的心事,我们也不便多问。” 傅深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一个温顺和善的女子,为何会被人如此残忍地杀害?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傅深思忖片刻,吩咐两名衙役:“去,将云醉楼的花姐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两名衙役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却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傅公子,那花姐……不在。”其中一名衙役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在?”傅深眉头一挑,“去哪儿了?” “小的们问了云醉楼的伙计,都说没瞧见花姐,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另一名衙役补充道。 傅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花姐的消失,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他沉声道:“带我四处看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三人在云醉楼内仔细搜寻了一番,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脂粉香气混杂着酒气,弥漫在空气中,更添几分靡靡之气。 然而,除了几件散落的衣物和一些胭脂水粉,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傅深揉了揉眉心,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桃红之死,花姐失踪,现在又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傅深正站在云醉楼二楼的栏杆旁,突然,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对着傅深拱手道:“傅公子,县令大人让您去县衙一趟。” 傅深心中疑惑,县令找他何事?莫非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他不敢怠慢,立刻跟着衙役下了楼,快步朝县衙走去。 回到县衙,只见县令大人正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一见到傅深,他连忙迎上前来,语气急促地说道:“傅公子,出事了!” “怎么了?”傅深心中一沉,预感不妙。 县令大人面色凝重,将一封信递给傅深,“傅公子,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傅深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傅深杀害桃红,云醉楼逼良为娼,罪不可恕! “岂有此理!”傅深怒不可遏,将信狠狠地摔在地上,“这是谁在造谣生事?!” 县令大人连忙捡起信,仔细端详着,眉头紧锁,“这字迹潦草,看不出是谁写的。 傅深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仔细回忆着当日的情景。 县令大人叹了口气,“这封信来得蹊跷,分明是想嫁祸于你啊,傅公子。” “大人,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桃红姑娘我见都没见过,何谈杀害?况且,我为何要杀人?杀人动机是什么?”傅深强压怒火,一字一句地质问。 县令搓了搓手,一脸无奈,“傅公子,本官也明白你心中冤屈,如今满城风雨,对你声誉颇为不利啊。为了避嫌,也为了保护傅公子你自身安全,这案子……”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这案子,还是交给县衙来调查吧。傅公子,你现在这处境,实在不宜再插手了。” “大人!这……”傅深还想争辩,却被县令打断。 “傅公子,这信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杀害桃红,本官也很为难啊。为了平息民愤,也为了查明真相,只能先委屈傅公子你了。”县令一脸痛惜,“暂时,你就在县衙里住下吧。” “住下?大人,你这是何意?软禁吗?”傅深怒极反笑,他一个公子,如今竟被一个县令软禁,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祖父还傅深清白 “傅公子,慎言!本官也是为了你好啊。”县令苦口婆心,“如今外面风言风语,你若出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不如在县衙里安心住下,等案子水落石出,本官自然会放你出去。” 傅深气得肺都要炸了,他猛地一挥袖子,“荒唐!我行得正坐得端,何须躲躲藏藏?大人若要软禁我,尽管来便是,我傅深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大丈夫!” 县令见他如此倔强,也不再多劝,只是叹了口气,“来人,带傅公子下去休息。” 两名衙役应声上前,一左一右地“护送”着傅深离开了大堂。 傅深被安置在一间干净却简陋的房间里,他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就像一只困兽。 这算什么事?他好心帮忙查案,结果却成了杀人凶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歹毒。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凉风迎面吹来,却丝毫无法吹散他心中的怒火。 桃红之死,花姐失踪,匿名信的出现,他反复回忆着案发前后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深儿!你受苦了!”老将军快步走到傅深面前。 “祖父,我没事,一点小事而已。” 老将军,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衣衫整洁,并无伤痕,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深儿,你放心,祖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老将军须发皆张,怒目圆睁,“我傅家世代忠良,深儿更是洁身自好,不可能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县令连忙起身作揖,“您息怒,息怒啊!我也是按章办事,这……这匿名信上白纸黑字写着……” 老将军一把接过信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傅深杀害桃红”几个大字,字迹潦草,一看便知是刻意伪装。“这字迹如此拙劣,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县令大人,你断案多年,难道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吗?” 县令陪着笑脸说道:“本官自然也看出这信件有蹊跷,只是如今满城风雨,下官也是迫于无奈啊……” 随后县令大人,让傅老将军,先回到家中看看有没有证人,证明傅公子的清白。 说罢,老将军,回到府上,老将军立刻召集府中所有下人,厉声问道:“案发那日,可有人跟在深儿身边?”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半晌,一个身材瘦小,名叫小六子的家丁怯生生地站了出来,“回……回老将军,小的……小的在。” “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六子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那天……那天下着大雨我在烤鸡店中正准备要去关门,结果怕看到几人黑衣人前往云最楼将一个姑娘拖出来就打,然后小的就跑回来告诉公子了……” “然后呢?深儿去了云醉楼?”老将军追问。 “是……是的,公子听闻此事后,脸色大变,立刻就……就出门了……”小六子越说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小。 老将军一听,顿时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把抓住小六子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亲眼所见?” 小六子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欺瞒老将军!” “好!好!好!”老将军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得胡子都颤抖起来。“走,跟我去县衙!证明深儿的清白!” 老将军带着小六子,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往县衙。县令正在后院喝茶,听到傅深的祖父来了县令迎了出来。 “您怎么又来了?”县令一脸疑惑。 “县令大人,我找到证人了!”老将军指着身后的小六子,说道:“他可以证明深儿的清白!” 县令一听,来了兴趣,连忙让小六子细细道来。小六子不敢隐瞒,将那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小的亲眼看到几个黑衣人将一个姑娘从云醉楼拖了出来,然后就……就打起来了……”小六子说到这里,身子又开始颤抖。 “然后呢?”县令追问。 “然后……然后小的就跑回来告诉公子了……”小六子低着头,不敢看老将军和县令。 “公子去了云醉楼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老将军问道。 小六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小的……小的没去云醉楼,那天公子让我来县衙报案,随后我才去的云醉楼。” 县令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说道:“傅老将军,此事事关重大,本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这样吧,我先派人去云醉楼核实一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便释放傅公子。” 老将军拱手道:“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心中却暗自腹诽:这分明是拖延时间!深儿还在牢里受苦,这狗官却在这儿装模作样! 县令唤来师爷,吩咐了几句,师爷领命而去。老将军和小六子只得在县衙等候。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老将军在县衙内来回踱步,十分焦急。小六子则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师爷看了一眼县令,吞吞吐吐地说道:“回…回老将军,云醉楼……云醉楼的伙计说,当晚……当天确实有人在他们那里闹事……” “闹事?是什么人?可有看到深儿?” 师爷支支吾吾地说道:“那老板说……说是一群黑衣人,将一个姑娘拖了出来……至于傅公子……他……他说没看到。而且我也走访了附近的百姓,都说那三个黑衣人不像是傅公子。” 老将军一听,脸上带着一丝丝笑容:“岂有此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深儿!大人,现在可以放了深儿了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傅深再去县衙 县令轻咳一声,吩咐师爷:“既如此,放人吧。” 老将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对县令拱手道:“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小六子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偷偷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想:总算逃过一劫! 不多时,傅深便被衙役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他衣衫略显凌乱,但神色却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被冤枉的愤怒和委屈。 “深儿!你受苦了!”老将军快步上前,心疼地扶住傅深。 傅深带着微笑说道:“祖父不必担心,孙儿无碍。” 老将军见他如此淡定,心中更加疑惑,这小子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今日怎么如此反常?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深儿,你没事吧?”老将军关切地问道。 傅深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哪房间里味道不太好闻。”他说着,还故作嫌弃地扇了扇鼻子。 老将军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才放下心来。 “县令大人,既然深儿已经出来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老将军对县令拱手道。 县令叫住正要离开的傅老将军,说道:“傅老将军留步。” 老将军疑惑地转过身:“大人还有何事?” 县令走到傅深面前,拱手说道:“傅公子,本官先前误会了你,还请公子见谅。” 傅深微微一笑:“大人言重了。“ 县令点点头:“傅老将军,傅公子,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县令点点头:“傅公子,老将军慢走。” 三人离开县衙,老将军一路都在观察傅深,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常。 “深儿,你老实告诉祖父,在牢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老将军忍不住问道。 傅深笑了笑,说道:“祖父,真没什么事。” 三人回到傅府,老将军仍旧心事重重。傅深却一反常态,丝毫没有往日的跳脱,反而显得格外沉静。进了府,他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深儿,你等等!”老将军叫住他,“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在牢里可有人为难你?” 傅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老将军,脸上露出一丝倦容:“祖父,真没什么事,许是这几日在县衙待久了,有些乏了。” 老将军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再追问,只得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祖父。” 傅深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温热的木桶中泡洗着身体,傅深闭上眼睛,脑中却千愁万绪。 这次的牢狱之灾,让他意识到自己以往的行事作风太过张扬,树敌太多。若非这次有祖父和小六子相助,恐怕难以脱身。 洗漱完毕,傅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顿觉神清气爽。他唤来管家,询问府中近几日的情况。 “回公子,府中一切安好。” “你先下去吧。” 傅深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如今他被关押了几日,也不知道几家店铺的情况如何了。思及此,傅深起身,决定先去明月楼看看。 傅深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闹声,与往日的宁静氛围截然不同。 他微微皱眉,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夹杂着各种花香扑面而来,让他有些不适应。 只见大厅里人满为患,货架前挤满了人,不少衣着鲜亮的贵妇们正叽叽喳喳地挑选着胭脂水粉,场面混乱不堪。 傅深一进门,一个伙计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公子,您来啦!” “柳掌柜在吗?”傅深问道。 伙计搓着手,陪着笑脸说道:“柳掌柜说今日有事,出去了。” “哦?出去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伙计。 伙计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支支吾吾道:“这…小的也不清楚。” 傅深也不为难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说罢,转身离开了明月楼。 出了明月楼,傅深信步来到城中的烤地瓜铺子。 烤地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与明月楼的脂粉香气截然不同,让傅深感到一阵放松。 一个伙计正蹲在炉子旁,熟练地翻转着烤地瓜,时不时地往炉子里添几块炭火。 伙计抬起头,看到傅深,惊喜地站起身:“公子,您怎么来了?不在府里好好休息?” 傅深笑了笑:“我出来看看。”说着,他环顾四周,发现这烤地瓜铺子比以往更热闹了,不少人围在炉子旁,等着新鲜的烤地瓜。 这时,老将军从铺子后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账本,看到傅深,他先是一愣,随即问道:“深儿,你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啊?” 傅深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热乎乎的烤地瓜,一边剥皮一边说道:“我出来看看。” 老将军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下:“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 “祖父,我没事。”傅深咬了一口地瓜,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他心情好了不少,“我就是来看看铺子里的生意怎么样。” 傅深接过祖父递过来的账本,翻开看了看:“生意还不错,比以往还好些。“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对着傅深拱手道:“傅公子,县令大人有请,请您去县衙一趟。” 突如其来的传唤让傅深愣了一下。 “不知县令大人找我何事?”傅深不动声色地问道。 衙役面无表情地答道:“小的不知,只奉命请公子前往。” 傅深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衙役前往县衙。 老将军一脸担心的问道“深儿,你这刚出来,怎么又……是出什么事了?” 傅深连忙安慰道:“祖父你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也许是县太爷有什么事情要询问孙儿。” 老将军还是有些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番,这才让傅深跟着衙役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傅深被带到县令的书房。 “草民傅深,拜见县令大人。”傅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县令伸手虚引:“傅公子请坐。”待傅深落座后。 第一百五十章 傅深接手云醉楼案 县令才缓缓开口道:“本官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傅深心中疑惑更甚,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请讲。” 县令清了清嗓子,说道:“前些日子云醉楼那个案子,我想让你继续协助调查。这些衙役们啊办事太不用心了,这案子至今未破,本官着实头疼啊。” 傅深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既然大人看得起小子,小子自当尽力。” 县令爽快地答应了傅深的请求,大手一挥,叫来两名衙役:“你二人跟着傅公子,一切听他吩咐,务必早日破案!” 两名衙役身形魁梧,满脸横肉,一看就是那种不怎么聪明的类型,傅深心中暗自叫苦,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那就有劳两位大哥了。” 三人出了县衙,一路无话,来到云醉楼。昔日热闹非凡的云醉楼如今大门紧闭。 傅深心中隐隐觉得,这云醉楼的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傅深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道对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穿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低着头,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但他却始终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云醉楼,仿佛在监视着什么。 傅深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人。他发现那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腰间却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凶手?”傅深心中暗自猜测。 他正想上前盘问,却见那人突然转身,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傅深眼看着那鬼祟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暗骂一声“该死!”,快步追了过去。 可惜,那人动作敏捷,不过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傅深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到云醉楼前,两名衙役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一个剔着牙,另一个则低头抠着鞋底的泥。 “你!”傅深指着剔牙的衙役,“去云州城门问问官兵,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入,特别是穿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的。” 那衙役不情不愿地翻了个白眼,“就这?这种人城里一抓一大把,这得问到什么时候去啊?” 傅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让你去就去!仔细问问,有没有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 衙役见傅深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嘟囔着走了。另一个衙役见状,也连忙凑过来,赔笑道:“傅公子,这云醉楼的案子,小的也略有耳闻,听说……” “听说个屁!”傅深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有什么线索就直说,别在这跟我打马虎眼!” “小的听说这云醉楼附近啊,最近不太平,附近的百姓啊都不怎么出门了。”那衙役搓着手,一脸讨好地凑近傅深。 傅深斜睨了他一眼,“哦?怎么个不太平法?” 衙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小的听说,最近这附近总有几个黑衣人在夜里出没,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干什么勾当。街坊邻居都说是闹鬼,吓得都不敢出门了。” “闹鬼?”傅深嗤笑一声,“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多半是些宵小之辈装神弄鬼罢了。” “傅公子说得是,说得是。”衙役连忙附和,却又压低了声音,“不过,小的听说,前几日,李寡妇家的鸡,半夜里莫名其妙地不见了,第二天早上,在门口发现了一滩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血迹,可仔细一看,又不像……” 傅深眉头微皱,“带我去李寡妇家看看。” 衙役连忙应声,带着傅深来到李寡妇家。 李寡妇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材臃肿,哭哭啼啼地向傅深诉说着自己家的鸡如何如何肥美,如何如何值钱,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傅深耐着性子听完,又仔细查看了李寡妇所说的“血迹”,的确是一滩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但确实不像血迹。 “除了李寡妇家,还有谁家出过事?”傅深问道。 衙役想了想,说道:“还有张屠夫家,他家的狗,前天晚上也突然狂吠不止,第二天早上,就发现狗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狗毛。” 傅深心中一动,狗的嗅觉灵敏,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他让衙役带着他去了张屠夫家。 张屠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听傅深是来调查云醉楼的案子,顿时来了精神,拉着傅深说个不停,从云醉楼老板的为人,说到隔壁王大妈家的猫,最后又扯到自己家的狗。 “那狗啊,小的养了三年,可通人性了,平时连个屁都不敢放,那天晚上却叫得跟见了鬼似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地的狗毛,您瞧瞧,这满地都是!”张屠夫指着地上的狗毛,一脸痛惜。 傅深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狗毛,发现这些狗毛并非是自然脱落,而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断口处参差不齐,甚至还带着血丝。 他站起身,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云醉楼的案子,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随后,傅深带着那个衙役,走访了附近的百姓,得知那天晚上确实有三个黑衣人出现在云醉楼附近。 当时正下着雨,看不清脸,但能看出那几人个子不高,其中一个挺胖,另外两个比较瘦。 回到云醉楼,另一个衙役也回来了,垂头丧气地禀报:“傅公子,城门官兵说,最近出入城的人太多,根本没注意到什么可疑人员。” 傅深叹了口气,线索中断的挫败感让他有些烦躁。他揉了揉眉心,决定换个思路。云醉楼的姑娘们或许能从她们口中探听到些消息。 他叫来一个梳着双丫髻,模样还算清秀的姑娘,问道:“姑娘,你们这花魁花姐,是云州城的人吗?还是外来的?” 那姑娘掩嘴一笑,风情万种地瞟了傅深一眼,“哟,公子对我们花姐感兴趣?花姐可是我们云醉楼的招牌,多少公子哥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姐下落 傅深不动声色地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姑娘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姑娘眼疾手快地将银子揣进怀里,这才说道: “花姐呀,是前两年才来的云州城,具体哪里人,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啊……”姑娘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傅深的胃口。 傅深又掏出一锭银子,“而且什么?” “而且啊,花姐从不轻易接客。“ “姑娘,你能画出花姐的画像吗?”傅深问道。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公子是想留下花姐的画像,日日观赏吗?这可不成,花姐的画像,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傅深知道这姑娘又在打银子的主意,直接将剩下的银子都放在了桌上,“这些,够了吗?” 姑娘眼睛一亮,一把将银子搂进怀里,“够了够了!公子稍等,小女子这就去画。” 不多时,姑娘便拿着一幅画像回来了。画像上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傅深仔细端详着画像,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花姐,一定有问题! 他将画像交给两个衙役,“你们拿着这幅画像,去城里各个客栈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她。” 两个衙役领命而去,傅深则独自一人坐在云醉楼的大厅里,思考着案情。 两名衙役拿着花姐的画像,顶着烈日,在云醉楼附近的几家客栈来回奔波。 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衙役,忍不住抱怨道: “这傅公子也真是的,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们兄弟俩,这云州城大大小小几百家客栈,让我们出来找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另一个矮胖的衙役擦了擦额头的汗,附和道:“可不是嘛,这画像上的女子长得倒是挺俊俏,可这云州城里的美人还少吗?这上哪找去啊!” 两人一边抱怨,一边走进了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店里。客栈里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正坐在桌边喝茶聊天。两人将画像展示给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你见过这画像上的女子吗?” 店小二接过画像,仔细端详了一番,摇了摇头,“没见过,两位官爷,这姑娘长得可真俊,要是来过我们店里,我肯定记得。” 瘦高个衙役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瞥见角落里坐着一个身材矮胖,头戴斗笠的男子。那男子正埋头吃面,但身体却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瘦高个衙役心中一动,指着那男子问道:“小二哥,那人是谁啊?怎么鬼鬼祟祟的?” 店小二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人啊,是从外地来的客商,说是来云州城做生意的,已经住了好几天了。” 瘦高个衙役走到那男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兄台,打扰一下。” 那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些慌乱,“官爷,有何贵干?” 那男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官……官爷,小的……小的只是个普通商人,没见过什么画像上的女子。”他说话的声音细小,手上却不自觉地将斗笠往下压了压。 瘦高个衙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一把将他的斗笠掀开,露出一张涂满脂粉,眉目如画的脸。矮胖衙役惊呼一声:“这不是……这不是画像上的花姐吗?!” “花姐”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想要逃跑。瘦高个衙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还想跑?老实点!” “花姐”拼命挣扎,却哪里挣脱得开两个孔武有力的衙役。最终,他被两人押到了云醉楼。 傅深的目光在“花姐”脸上扫过,又落在那两个衙役身上,眼神中带着嘲讽。“你们确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花姐?云州城什么时候多了个如此粗制滥造的‘人妖’?” 两个衙役被傅深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瘦高个衙役壮着胆子说道:“傅公子,小的不敢欺瞒,这…这就是我们按照画像找到的人。虽然…虽然他穿了男装,还化了妆,但是…但是这眉眼,这身段,小的绝对不会认错!” 矮胖衙役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傅公子,小的也觉得是他!那画像上的花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这云州城里,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般姿色?” 傅深冷笑一声,“姿色?就凭他这满脸劣质脂粉,也能称得上姿色?依我看,你们两个是跑累了,找个由头回来交差吧!” 两个衙役吓得连忙跪下,“傅公子饶命!小的不敢!小的真的是…” 傅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赏你们二两银子,赶紧回去,继续找!记住,我要找的是真正的花姐,而不是什么…‘人妖’!” 两个衙役拿着银子,灰溜溜地走了。傅深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个衙役,办事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看来,想要找到花姐,还得靠自己。 傅深走到云醉楼门口,手里拿着画像,对着来往的行人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傅深,正在寻找画像上的这位女子。她身高七尺,柳眉杏眼,樱桃小口,身姿曼妙。如有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傅深的悬赏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群的骚动。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四处张望,有的则开始打听花姐的下落。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颤巍巍地走到傅深面前,“公子,老朽…老朽见过那女子…” 傅深眼睛一亮,连忙扶住老乞丐,“老人家,您真的见过花姐?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老乞丐咳嗽了几声,伸出脏兮兮的手,“公子,老朽…老朽饿了…” 傅深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乞丐手里,“老人家,这是二两银子,够您吃顿饱饭了。现在,您可以告诉我花姐的下落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追查线索 老乞丐接过银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公子,老朽确实见过那女子,我上午在城门乞讨看见跟画像很像的一个女子出城了。“ 傅深闻言,眉头紧锁,十两银子买了个模棱两可的消息,这老乞丐莫不是诓他?他追问道:“老人家,您可看仔细了?那轿中女子当真与画像上的人物相似?” 老乞丐嘬了嘬没牙的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公子,老朽的眼睛虽老,可还没瞎呢!那女子虽蒙着面纱,但那身段,那眉眼,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傅深半信半疑,“可还有其他线索,身边可有什么人跟随?” 老乞丐搓了搓手指,眼神飘忽不定: “公子,这…这老朽就不知了。老朽只记得,当时城门口的官兵拦下了他们,那女子从轿中出来,说是染了病,要回乡寻名医医治,还不住地咳嗽,那官兵许是怕被传染,便放他们出城了。” 傅深心中一动,染病?咳嗽?这人还挺能装。 莫非,这老乞丐说的是真的?他思忖片刻,又问道:“老人家,您可还记得,那女子出城时,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乞丐伸手指向西边,“往…往西边去了。” “西边?”傅深喃喃自语,西边云州城外的山路,山高路险,人迹罕至,花姐去那里做什么? 傅深心中疑虑重重,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线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去西边看看再说。 他再次谢过老乞丐,随后带着两位衙役转身朝着西城门走去。 一路疾驰,傅深很快便来到了西城门。 他向守城的官兵打听,是否见过一行抬着轿子,轿中女子染病出城的情况。 那官兵想了想,说道:“公子说的,可是上午出城的那一行人?那女子说是得了肺痨,要回老家寻医,小的看她病得厉害,便放行了。” 肺痨?傅深心中一沉,看来,那老乞丐并没有骗他。他追问道:“你可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官兵指着西边山路,“小的见他们往那山里去了,说是要寻一位隐居山中的神医。” 傅深谢过官兵,策马扬鞭,朝着西边山路疾驰而去。 山路崎岖,蜿蜒曲折,傅深骑着马,一路颠簸,心中焦急万分。 他不知道花姐究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轿子一路颠簸,花姐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跳下去自己走。 好容易捱到一处僻静的树林,她掀开轿帘,吩咐停下。一个精瘦汉子牵着一匹枣红马,早已等候多时。 “都抬到山上去烧了,不留痕迹。事成之后,你们自去逍遥快活,切莫走漏风声。”花姐的声音低沉沙哑,与她娇媚的容貌形成鲜明对比。 几个轿夫唯唯诺诺地应下,抬起轿子便往山上走去。 花姐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这才接过汉子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枣红马一声嘶鸣,四蹄翻飞,朝着城外绝尘而去。 傅深沿着山路一路追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山路崎岖,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心中焦躁更甚。 一路上,除了偶尔飞过的几只山雀,再无其他活物。只有呼啸的山风,和着马蹄的哒哒声,在山谷间回荡。 终于,在翻过一座山头后,他发现了一丝异样。 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被烧焦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头燃烧后的气味。傅深立刻跳下马,上前查看。 仔细辨认后,他发现这被烧毁的东西,赫然就是一顶轿子!看来,老乞丐和城门守卫并没有骗他,花姐的确是往这条山路逃走了。 随后花姐来到一家客栈。 花姐走到柜台前,声音娇媚:“店家,我的马儿要喂上好的饲料。” “客官放心!”店家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那就好。”花姐点点头,又问道,“再来一间上房。” “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说罢,便引着花姐上了楼。 傅深看着烧焦的轿子残骸,一股怒火在胸腔翻腾。这花姐,真是狡猾!他翻身上马,沿着崎岖的山路继续追寻。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山路愈发难行。 焦急的情绪像藤蔓般缠绕着傅深,如果天黑之前还找不到花姐,今晚就只能在这荒山野岭过夜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点昏黄的灯光终于在前方出现,像是黑夜中的一盏希望之灯。 傅深精神一振,策马奔去,来到近前,才发现是一家简陋的客栈。 客栈的招牌已经有些破旧,在夜风中摇摇欲坠,“山野客栈”四个字勉强可以辨认。 傅深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拴在客栈门前的木桩上,走进客栈。 一股浓烈的酒菜混合着汗臭味扑面而来。 客栈里人声鼎沸,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喝酒划拳,满嘴污言秽语,还有一些衣着朴素的旅人,正低声交谈着,眼神闪烁,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傅深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满是油污的桌面,“店家,可还有空房?”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络腮胡子的店家从柜台后探出头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傅深一番,像是估量着眼前这块肥肉的价值,“公子,有的。” 傅深心中一喜,但面上不动声色,“好,给我开两间上房,再给我准备些酒菜,要最好的!” “好嘞!”店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转身去准备酒菜。 客栈的房间简陋逼仄,弥漫着一股霉味。 花姐卸下沉重的头饰,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她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陶壶,正准备倒水润润嗓子,花姐发现陶壶里面没有水便想着出去让店伙计接点水刚走出房门却无意间扫过楼下的柜台。 傅深! 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身着衙役服饰的男子。 花姐几乎是本能地缩回手,迅速关上了房门,插上木栓。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该死,他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遭遇下毒 楼下,傅深随意地扫视着客栈内嘈杂的环境,眉头紧锁。 这地方鱼龙混杂,藏污纳垢,怎么看都不像花姐会落脚的地方。难道自己追错方向了? “客官,您的房间到了。”店伙计谄媚地笑着,将傅深和两名衙役引到二楼一间客房前。 “等等。”傅深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他推了一下那间房门没有推开便问道:”这间房有人吗?” “有的,客官。”店伙计连忙点头,“这位客人刚住进来不久。” 傅深心中疑惑更甚,他抬手敲了敲房门,“不好意思,打扰了。”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可能客人休息了。”店伙计赔着笑脸,“客官,您的房间在隔壁,这边请。” 傅深深深地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最终还是跟着店伙计去了隔壁房间。 房间里,花姐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她能清晰地听到门外傅深的声音,还有他敲门时指节叩击木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紧紧地贴着门板,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门外的一切。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傅深在隔壁房间安顿下来后,两名衙役也在房间里休息了下来,傅深走到窗边,目光再次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楼下传来店伙计粗声粗气的吆喝:“客官,酒菜来嘞!” 花姐轻轻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店伙计正端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正要往傅深房间送。花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小二,”花姐柔声唤道,声音娇滴滴的,像蜜糖一样。 店伙计一愣,看着眼前这位妆容精致的美人,眼睛都直了。“哎,姑娘有何吩咐?” 随后小二将饭菜送到了傅深的房间,正当两位衙役拿出饭菜准备吃的时候傅深打断了他们。两位衙役说道:”公子,您先请。“ 随后傅深夹起一个菜,闻了闻说道:”有毒。“ 傅深叫来了店伙计问道:”这饭菜谁做的。” “这饭菜,自然后厨做的呀。” “后厨做完后送那儿了。” “我就直接端你房间来了。” “中间有谁碰过。” “没..没有。” “好,那就是你的责任了。跟我来!”随后傅深将带你伙计带到房间里面关上房门,说道:“你看看,看看。” 只见两位衙役躺在地上手抽搐,嘴角、鼻角、眼角流着鲜红的血。下了店伙计一跳。 随即店伙计想走,傅深一把拦住,“别走,饭里有毒,出了人命,现在怎么办,报官。” “不…不,这…这怎么会这样。” “那要这么看的话,你恐怕就是凶手。”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不是说饭菜只有后厨跟你碰过吗?还是说你们这店就是黑点。” “不..不是,还..还有一个姑娘动过。” “什么姑娘。” “也是下午入店的,她非要说看看店里饭菜的成色,再决定要不要在店里吃,我就把你们的餐盒端过去,给她瞧了瞧。其他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偏选我们的饭菜。” “住..住的近,就住隔壁。” 随后傅深给王伟衙役使眼色让两位衙役去隔壁房间搜。 两位衙役起身跑向隔壁房间,伙计惊讶的说道:“诈..诈尸了。” 两名衙役冲进花姐的房间,像两只无头苍蝇般乱转,床底下、柜子里、甚至连夜壶都没放过,却一无所获。其中一个衙役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大人,什么也没有啊。” 另一个衙役附和道:“是啊,会不会是那店伙计耍我们?” 傅深走进房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凌乱的床铺上,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气。他微微皱眉,问道:“真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小的们翻了个底朝天,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先前说话的衙役一脸无奈。 傅深沉吟片刻,店伙计说那女子已经走了,想来也是早有准备。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看来,她走得还挺匆忙。” 他转过身,看着两个满脸是血的衙役,不禁有些好笑,“你俩这模样,去追犯人,怕是还没追上,就先把人吓跑了。去,把脸擦干净,咱们这就去追!” 两名衙役连忙跑到水盆边,胡乱洗了把脸。 傅深来到楼下厉声问道:“说,那女子往哪个方向去了?骑的什么马?穿的什么衣服?快说!” 店伙计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往…往披甲丘去了,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 两位衙役说道:“往北边有两条路走,一是披甲丘,二是潮梦河。” 傅深问道店伙计,:“你怎么知道她去披甲丘了。” “她自己我的。我还劝她天快黑了,披甲丘山贼横行,莫走夜路,可是她却偏偏不听。” “多谢。” 他转身对两名衙役说道:“走,追!” 三人骑上快马,朝着北边疾驰而去。 三人骑马疾驰,扬起一路尘土。北风呼啸,灌进傅深的衣领,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他紧了紧衣襟,心中暗骂那花姐狡猾,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毒害朝廷命官。 追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处岔路口。两条路蜿蜒伸向远方,一条通往披甲丘,一条通往潮梦河。就在傅深犹豫之际,他注意到地上散落着大量的马粪,新鲜湿润,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吁——”傅深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两名衙役也跟着下马,不解地看着他。 “傅公子,怎么了?”其中一个衙役问道。 傅深没有回答,他用树枝夹起一些马粪,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观察马粪的形状和颜色。 “这马粪……”傅深站起身,指着通往潮梦河的路,“是往这条路走的。” “傅公子,您怎么知道?”另一个衙役一脸疑惑。 傅深笑了笑,指着马粪说道:“你们看,这马粪颜色较深,形状偏圆,说明这匹马吃的精料较多,而且排泄顺畅。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抓住红姐 不太可能是去山贼横行的披甲丘。”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这马粪数量不少,说明这马停留的时间不短,应该是有人在此休息过。披甲丘山贼横行,谁会在那里休息?所以,她一定是去了潮梦河。” 两名衙役恍然大悟,对傅深的推理佩服不已。 “傅公子果然明察秋毫!” “走吧,去潮梦河!”傅深翻身上马,三人继续追赶。 沿着潮梦河畔的官道,他们一路疾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官道两旁的树木在暮色中显得影影绰绰。 “吁——”傅深再次勒马,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看,那是不是她?” 两名衙役顺着傅深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亭子里,一匹枣红色的马拴在亭子旁边。那女子似乎正在欣赏潮梦河的景色。 三人悄悄靠近亭子,傅深示意两名衙役包围亭子,自己则慢慢走到亭子前。 “花姐。”傅深叫道。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果然是花姐。她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傅公子,终于追上奴家了,奴家都望眼欲穿了呢。”她说着,还故意拉了拉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肤。 傅深冷笑一声,并不为所动:“花姐,你是云醉楼的花魁,想必不会不知道桃红吧?是你派人杀的桃红吧?” 花姐故作惊讶地掩住嘴巴:“哎呀,傅公子,您说什么呢?桃红姑娘那么好的人,奴家怎么可能杀她呢?再说,奴家哪有那个本事啊?” “少装蒜!”傅深厉声说道, 花姐眼珠子一转,委屈地说道:“傅公子,您可冤枉奴家了。桃红姑娘的死,奴家也很难过,但奴家真的不知情啊。您要相信奴家啊。” “回云州,好好谈谈吧。”傅深不想和她在这里废话,示意两名衙役将她拿下。 花姐见势不妙,楚楚可怜地哀求道:“傅公子,能不能放奴家离去啊?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能。”傅深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动摇。 “拿下!”傅深一声令下,两名衙役立刻上前,一人一边,将花姐控制住。 花姐还想挣扎,娇嗔道:“傅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奴家可是云醉楼的头牌,您这样对奴家,不怕得罪云醉楼吗?” 傅深冷哼一声:“云醉楼?桃红的事,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带走!” 两名衙役熟练地用绳子将花姐的手绑在身后,动作粗鲁,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花姐吃痛,低呼一声,眼眶里泛起了泪花,楚楚可怜地看着傅深:“傅公子,奴家真的冤枉啊,您就放了奴家吧……” 傅深不为所动,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马鞍上,冷冷道:“回去再说。”说罢,他一夹马腹,枣红色的骏马扬蹄而起,沿着来路返回。 花姐被迫骑上自己的马,被傅深牵着绳子,一路颠簸,狼狈不堪。 回到客栈傅深径直将花姐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花姐被颠得七荤八素,妆容也花了,原本的风情万种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和狼狈。 花姐惊恐地看着他,扶着酸痛的胳膊颤声问道:“傅公子,您…您想干什么?” 傅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如同冬日寒潭: “干什么?审问你啊。桃红的事,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让花姐不寒而栗。 花姐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强作镇定道:“傅公子,奴家真的冤枉啊!桃红姑娘的死,奴家毫不知情……” “还装蒜!”傅深猛地一拍桌子,吓得花姐瑟缩了一下,“桃红临死前,紧紧攥着一块绣着海棠花的帕子,这帕子可是云醉楼的专属之物!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花姐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傅深步步紧逼,语气凌厉。 花姐咬着嘴唇,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傅公子,奴家真的不知道啊。” 傅深松开了花姐被绑得发麻的手腕,细嫩的肌肤上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他从桌上取来笔墨纸砚,推到花姐面前,语气冷淡:“写。” 花姐揉着手腕,怯生生地抬头:“傅公子,写什么?” “写‘桃红并非我所杀’。”傅深语气不容置疑。 花姐眼珠一转,委屈巴巴地问道:“傅公子,奴家为什么要写这个啊?奴家真的没杀桃红姑娘……” 傅深冷笑一声:“证明你没杀人啊。难道你杀了?” “奴家没有!”花姐连忙否认,但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傅深的目光。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拿起笔,蘸了墨,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桃红并非我所杀”几个字。 傅深拿起那张纸,仔细端详着,目光落在“杀”字上,眉头微微皱起。这字写得…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将纸扔回桌上:“重写!” 花姐一脸茫然:“啊?为什么啊?” “字太丑,不堪入目。”傅深嫌弃地说道,“你一个云醉楼的头牌,连字都写不好,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花姐咬了咬嘴唇,只得重新拿起笔,这次她格外认真,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仿佛在绣花一般。写完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纸递给傅深,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 傅深接过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样。” 傅深拿着手中的纸,薄薄的一张,却仿佛重若千钧。他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深邃的光芒,语气听不出喜怒:“真的不是你?” 花姐连忙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真的不是奴家,傅公子明鉴!”她眼巴巴地望着傅深,期盼他能相信自己。 傅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手。门外应声走进来两名衙役,恭敬地立在一旁。傅深朝他们递了个眼色,淡淡道:“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两名衙役领命,不由分说地将花姐重新捆绑起来,花姐惊恐地挣扎着,哭喊着:“傅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奴家真的冤枉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花姐被处置 傅深冷冷地看着她被拖出去,房门再次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他走到桌边,将那张写着“桃红并非我所杀”的纸拿起,放在烛火下仔细端详。 娟秀的字迹,与之前匿名举报他的那封信上的字迹…竟是如出一辙! 傅深眸光一凛,这花姐还真是不简单。 他将纸张小心地折叠好,放进袖袋中,转身离开了房间。 傅深伸了个懒腰,吩咐下人备好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他泡在热水中,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花姐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有几分本事。 洗漱完毕后,傅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两名衙役早已等候在门外,见他出来,立刻上前行礼:“傅公子。” “走吧,回云州。”傅深淡淡地吩咐道。 “是。”两名衙役应声,转身去备马。 傅深来到关押花姐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啜泣声。他推开门,只见花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泪痕斑斑。 “哭什么?”傅深语气冷淡。 花姐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着说道:“傅公子,奴家真的冤枉啊……” 傅深没有理会她的哭诉,只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冤枉?到了云州府衙,你自然有机会为自己辩解。” 花姐闻言,脸色更加苍白,进了府衙,就等于进了阎王殿,想要活着出来,比登天还难。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傅深转身对两名衙役说道:“带走。” 两名衙役上前,将花姐粗暴地拖了出去。花姐一路哭喊挣扎,却无济于事。 一路颠簸,朝着云州的方向驶去。 傅深骑着马,,脑海中却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傍晚时分,傅深一行人抵达云州城外。 云州府衙,肃穆庄严。傅深一到,便将花姐押送至县衙,没有丝毫拖延。 “带上来!”云州县令一拍惊堂木,声音在衙门内回荡。两名衙役将花姐粗鲁地推到堂前,她踉跄几步,跪倒在地。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县令惯例问道。 花姐低着头,声音颤抖着:“民女…玉花…” “你可知罪?” “大人,民女冤枉啊!”花姐哭喊起来,梨花带雨,好生凄惨 接下来,县令开始例行审问,从桃红被发现的地点,到花姐当晚的行踪,事无巨细地盘问了一遍。 然而,花姐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 傅深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花姐的表演。这女人哭起来还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若不是知道她的小心思,恐怕连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审问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花姐依旧什么也不肯交代,县令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刁妇!你如此冥顽不灵,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上拶刑!” 两名衙役立刻上前,拿出拶子,准备对花姐用刑。花姐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哭喊声更加凄厉,在衙门内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大人,且慢用刑。”傅深起身,走到县令面前,拱手施礼。 县令见是傅深,连忙起身回礼:“傅公子有何见教?” 傅深微微一笑: “本公子只是觉得,这女子哭得如此凄惨,想必也是受了惊吓,一时之间难以冷静下来。不如先让她缓缓,待她情绪稳定之后再行审问,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县令略一沉吟,觉得傅深言之有理,便点了点头:“傅公子所言极是,那就先让她冷静一下。” “慢着。”傅深站起身,走到花姐面前,看着她,“花姐姑娘,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脱罪责吗?” 花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傅深,哽咽着说道:“傅公子,奴家真的冤枉啊!桃红之死与奴家无关……” “哦?既然你没有杀桃红,那这封信呢?”傅深从袖袋中掏出两张纸,一张是花姐写下的“桃红并非我所杀”,另一张则是之前收到的匿名举报信。 他将两张纸并排放在一起,展示给花姐和县令看,“这两张纸上的字迹,难道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吗?” 花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傅深让他写那几个字是为了套路她。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县令也仔细看了看两张纸,果然,字迹一模一样,显然谁出自一人之手。他看向花姐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花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花姐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完了。 傅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走到县令身边,低声说道: “大人,这花姐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不如,让她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或许过几天,她就会想起来些什么了。” 县令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再次一拍惊堂木,“来人,将花姐收押,严加看管!” 两名衙役上前,将花姐拖了下去。花姐一路哭喊挣扎,却无济于事。她的身影消失在牢房的黑暗中,只留下凄厉的哭喊声在衙门内回荡。 花姐被带走后,傅深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县令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大人,依我看,这花姐恐怕只是个棋子,背后或许还有其他人指使。” 县令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傅公子此话怎讲?” 傅深微微一笑: “试想,一个青楼女子,哪来的胆子和本事,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杀人?况且,她与桃红无冤无仇,杀人动机何在?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县令沉思片刻,觉得傅深言之有理。桃红之死,疑点重重,的确不像一个普通青楼女子所能策划的。 “傅公子所言甚是,”县令拱手道,“本官定会彻查此案,绝不姑息任何一个凶手!” 傅深点点头,又与县令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县衙。回到府上已是深夜,傅深简单洗漱后便沉沉睡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姐提供线索 翌日清晨,傅深醒来后,脑中依然盘旋着桃红案的种种疑点。花姐的供词漏洞百出,她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用过早膳后,傅深再次来到县衙,请求县令允许他再次提审花姐。县令虽有些疑惑,但念在傅深帮了大忙的份上,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花姐被带到审讯室时,脸色憔悴,神情恍惚。傅深并没有立刻开始审问,而是静静地观察着。 “花姐,”傅深缓缓开口,“我知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你若肯说出真相,我或许可以帮你。” 花姐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公子,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傅深轻叹一声,“你可还记得,事发当天,你是否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花姐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花姐,”傅深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而试探,“事发当天,你可曾见过什么形迹可疑之人?比如……三个黑衣人?” 花姐的身子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眼神闪烁,却没有作声。 傅深心中一动,看来这三个黑衣人确有其事。他继续说道:“这三人,一个身材臃肿,另外两个则瘦得像竹竿,对吗?” 花姐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公子,你……你怎么知道?” 傅深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三人的身形如此特别,莫非……是云醉楼的侍卫?” 花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深见从花姐口中问不出更多信息,便换了个方向。“你可知道这三人的住处?” 花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们……他们都住在城东的一处院落里……” “都住在一起?”傅深眼神一凛,看来这三人关系匪浅。他立刻让人取来纸笔,让花姐写下那处院落的地址。 拿到地址后,傅深立刻起身前往县衙,将此事告知县令。县令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当即下令让傅深带领几名衙役前往城东的院落,捉拿那三个黑衣人。 “傅公子,”县令郑重地叮嘱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务必小心行事!” 傅深拱手领命,带着几名衙役,快马加鞭地赶往城东。 城东的这处院落,地处偏僻,周围少有人烟。院门紧闭,显得格外冷清。 傅深示意衙役上前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却无人应答。 傅深眉头微皱,再次示意衙役加大力度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更加急促,依旧无人回应。 傅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猛地一脚踹开院门,带人冲了进去。 院内空无一人,傅深心中疑惑,难道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逃走了? 他仔细观察着院内的环境,发现一间房子的门虚掩着,似乎有人在里面。他示意衙役小心戒备,自己则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霉味。借着微弱的光线,傅深看到两个黑衣人正躺在角落里睡觉。 其中一人身材臃肿,另一人则瘦得像竹竿。 “醒醒,醒醒。起来!干什么的。”傅深厉声喝道。 两个黑衣人吓得浑身一颤,其中那个身材臃肿的黑衣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是……过路的……” “过路的?”傅深冷笑一声,“过路的会躲在这种地方?你俩涉及云醉楼的一起命案。”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们……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傅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招供,便让人将他们绑了起来,带回了县衙。 回到县衙后,傅深立刻对两人进行了审讯。起初,两人依旧不肯开口,但随着傅深的威逼利诱,两人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我说!我说!”身材臃肿的黑衣人率先扛不住压力,哭丧着脸说道,“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去云醉楼闹事的……” “谁指使你们的?”傅深追问道。 两个黑衣人吓得瑟瑟发抖,其中那个身材臃肿的黑衣人连忙说道:“大…大人饶命!我们…我们真的是过路的!只是…只是这天冷,我们…我们才躲在这里睡觉的……” “撒谎!”傅深厉声喝道,“你们既然是过路的,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 傅深见他们不肯说实话,便让人将他们绑了起来。 他走到那个身材臃肿的黑衣人面前,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是谁?不说实话,后果自负!” 臃肿黑衣人吓得浑身颤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傅深有些不耐烦了,他拍了拍黑衣人的脸,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上刑!” 衙役们立刻上前,拿出准备好的刑具。 看到明晃晃的刑具,臃肿黑衣人终于崩溃了,他大喊道:“我说!我说!大人饶命啊!” 傅深摆了摆手,示意衙役们先停下。“说吧,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躲在这里?” 臃肿黑衣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我们是云醉楼的侍卫……” “云醉楼的侍卫?” 臃肿黑衣人低下头,不敢看傅深的眼睛。“我们…我们是被雇来杀人的……” “杀人?”傅深心中一惊,“桃红是不是你们杀的。” 臃肿黑衣人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是我们杀的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傅深追问道。 “这…这我们真的不知道……”臃肿黑衣人哭丧着脸说道,“前天夜里,有个人找到我,让我杀一个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我…我本来不想答应,可是…可是他给的太多了……我…我就……” “然后呢?”傅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然后我就答应了……”臃肿黑衣人继续说道,“我…我又找到了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跟我一起……” “你们这才两人,不是三个人?”傅深眯起眼睛,审视着两个黑衣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幕后黑手自杀 臃肿黑衣人连忙解释道:“大人明察,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三个人,只是…只是…”他眼神飘忽,似乎难以启齿。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连忙补充道:“大人,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们三个的确都在,只是…只是那个人…他…他没有动手。” “没有动手?”傅深眉头紧锁,“那他在干什么?” “他…他只是…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臃肿黑衣人吞吞吐吐地说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着?”傅深冷笑一声,“看着你们杀人?他是什么人?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他只是给了我们钱,让我们…让我们…” “让你们杀人?”傅深语气冰冷,眼神凌厉地盯着两人。 两个黑衣人吓得浑身一抖,连忙点头称是。 “那他有什么体貌特征?”傅深继续追问道。 “他…他…”两个黑衣人努力回忆着,“他…他挺瘦的,个子不高,穿着普通的衣服…不是特别起眼…” “不是特别起眼…”傅深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中暗自思忖。 他再次询问了两人一些细节,但两人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那模糊的体貌特征外,再也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傅深无奈,只得让人将两人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走出牢房,傅深,心中充满了疑惑。 桃红的死,究竟是单纯的仇杀,还是另有隐情?那个神秘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 “大人,那两个黑衣人招供了,说是受人指使。只是…他们对那幕后主使所知甚少,只知道是个身材瘦小,穿着普通的男子。”傅深拱手说道。 县令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这么说,还有个漏网之鱼?” “正是。下官斗胆请求,带两名衙役和那臃肿的黑衣人一同前去搜寻,希望能有所收获。” 县令点头应允,“准了。傅公子尽管放手去做,本县定当全力支持。” 傅深谢过县令,点齐人马,带着那吓得瑟瑟发抖的臃肿黑衣人,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他们走街串巷,询问街坊邻居,但得到的消息大多模棱两可,毫无价值。 “大人,小的…小的真的记不清了,那人…那人实在太普通了…”臃肿黑衣人哭丧着脸,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傅深眉头紧锁,这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普通”的人,谈何容易?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继续带领众人在城中搜寻。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傅深名下的烤地瓜店铺前。 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勾起了傅深的食欲。他停下脚步,正打算去拿个烤地瓜垫垫肚子,却突然瞥见一个身影,让他心头一震。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正站在街角,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傅深心中警铃大作,这男子的体貌特征,与那两个黑衣人描述的幕后主使,竟有几分相似! 他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名男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立即下令抓捕,而是侧过身,低声问身旁的臃肿黑衣人:“你看,那人…是不是…就是指使你们杀桃红的人?” 臃肿黑衣人顺着傅深的目光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像…像是他…小的…小的不敢确定…但是…但是那身形…那衣着…” 傅深眯起眼睛,心中暗道:看来,这次是真的找到目标了。 就在这时,那名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与傅深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转身拔腿就跑。 “追!”傅深一声令下,众人立刻朝着那男子追去。 男子拔腿狂奔,傅深紧追不舍,两名衙役也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叫喊着:“站住!别跑!” 追逐的队伍引起了街上的骚乱,小贩们纷纷叫嚷着躲避,行人们也驻足观看,一时间鸡飞狗跳,热闹非凡。男子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傅深心中一喜,暗道: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他带着两名衙役冲进巷子,却发现巷子深处竟然是个死胡同。男子被逼到墙角,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惊恐地瞪着傅深,眼中充满了绝望。 “你…你们…想干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匕首。 傅深冷笑一声,“干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杀了桃红,难道还想逍遥法外?” 男子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突然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嘶吼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抓到!” 话音未落,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男子的衣衫,也染红了斑驳的墙壁。他颓然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傅深和两名衙役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男子竟然如此决绝。 “大人…这…”一名衙役有些不知所措。 傅深叹了口气,吩咐道:“去,把那个胖黑衣人带过来,让他确认一下,是不是此人指使他们杀害桃红的。” 胖黑衣人被带到巷子里,看到那瘦小男子的尸体,吓得浑身发抖,指着尸体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他…就是他…是他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让我们杀了桃红…” “一百两银子就买一条人命?”傅深冷冷地问道,“他究竟和桃红有什么深仇大恨?” 胖黑衣人哭丧着脸说:“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知道…他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杀了桃红…其他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傅深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胖黑衣人带回去。他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那瘦小男子的尸体。男子的衣着普通,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 “把他抬回县衙,验明正身。”傅深吩咐道。 两名衙役将尸体抬走,巷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傅深心中挥之不去的疑惑。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扩展店铺 两名衙役抬着瘦小男子的尸体,一前一后地出了巷子。傅深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这让他感到十分懊恼。 胖黑衣人哆哆嗦嗦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与他之前的供述并无二致。他一口咬定就是那瘦小男子指使他们杀害桃红,至于原因,他一概不知。 “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胖黑衣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傅深看着胖黑衣人,心中虽然还有诸多疑虑,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线索。他挥了挥手,“把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几日后,桃红的尸体被埋葬在城外,埋葬在了她父亲的旁边。 傅深亲自到场,看着两个土堆心中五味杂陈。 这件案子结了,但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百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的百姓来说,或许是一笔巨款,但对于一些富贵人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是什么人,要花一百两银子买桃红的命?桃红一个青楼女子,又有什么值得别人花如此代价去杀害她? 桃红案了结后,县令设宴款待傅深,以示嘉奖。 “傅公子,你破获此案有功。” 傅深起身拱手,神色平静,“大人,我本就应该为民除害。设宴的话改日我把那几家店铺装修好之后,我设宴请大人前去喝酒。” 县令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本官到时候一定去。”县令抚须而笑,“好!好一个一心为民的傅公子!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再勉强。” 离开县衙,傅深长舒了一口气,桃红案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打造他的美食街。 他信步走向烤地瓜的铺子,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铺子前人来人往,生意比之前更好了。傅深心中暗喜,看来这烤地瓜确实抓住了老百姓的胃。 “祖父!”傅深走进铺子,看到祖父正忙着将烤好的地瓜递给客人。 老将军听到孙子的声音,抬头一看,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深儿,你来了!桃红那案子可结了?” 傅深点点头,“结了,凶手也伏法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将军放下手中的活,拉着傅深走到一旁,“怎么样,衙门那边没为难你吧?” “没有,县令大人还夸我办事得力呢。”傅深笑着说道。 老将军欣慰地拍了拍傅深的肩膀,“不愧是我傅家的子孙!深儿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装修其他的铺子?” 傅深早就胸有成竹,“就这几天吧,我已经想好了,要把这里打造成一条美食街,各种小吃应有尽有,让整个云州的百姓都能来这里尝鲜!” 老将军一听,眼睛都亮了,“美食街?是什么街。” “祖父啊,就是将这一条街,全部打造成好吃的好喝的。” “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好,祖父支持你!” 接下来的几天,傅深便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是找了几个木匠,将几间铺子的内部重新装修了一番。 按照他的设想,每个铺子都要有自己的特色,比如卖面条的铺子,就设计成古色古香的风格,卖馄饨的铺子,就弄成简洁明快的风格。 他甚至还亲自设计了一些桌椅板凳,既要美观实用,又要符合古代的审美。为了让美食街更有氛围,他还特意请人在街口立了一块牌匾,写道“云州美食街”五个大字。 傅深想到了糖葫芦。 酸甜可口,老少皆宜,在这个时代应该也会大受欢迎。 说干就干,傅深立刻跑到集市上,买了一大堆山楂。 回到府上,他开始尝试制作糖葫芦。 第一次尝试,由于火候没掌握好,糖浆熬糊了,山楂也煮烂了,成品黑乎乎的一团,根本没法吃。 他不气馁,总结了失败的经验,重新开始。 第二次,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不断搅拌糖浆,直到糖浆变得金黄透明,这才将洗净的山楂串成串,蘸上糖浆,放在抹了油的板上冷却。 等糖浆凝固后,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尝了尝。 酸酸甜甜,冰凉爽口,味道比他记忆中的还要好!他欣喜若狂,立刻将剩下的山楂都做成了糖葫芦。 傅深将一间铺面专门改造成了糖葫芦铺子。 他请木匠打造了一个特殊的木架,上面可以插满糖葫芦,远远看去,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 铺子里面,则摆放着熬糖浆的炉子、干净的案板和各种工具,一切井井有条。 铺子装修好后,傅深便开始正式售卖糖葫芦。他特意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站在铺子前吆喝:“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好吃不贵嘞!” 一开始,人们只是好奇地驻足观看,并没有人购买。傅深也不气馁,他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一个路过的小孩,“来,小朋友,尝尝,免费的。” 小孩接过糖葫芦,犹豫地舔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吃!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傅深笑着说道。 小孩开心地吃着糖葫芦,周围的人也渐渐被吸引过来。 “给我来一串!” “我也要!” 不一会儿,傅深的糖葫芦便销售一空。 有了糖葫芦的成功经验,傅深信心倍增。他开始着手装修其他的铺子。 他将一家铺面改造成面馆,主打各种口味的面条。为了保证面条的口感,他特意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面点师傅,并亲自传授了一些现代的和面技巧。 另一家铺面则被他改造成馄饨铺,售卖各种馅料的馄饨。他还别出心裁地设计了一种透明的馄饨皮,让食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馅料,增加食欲。 他还开了一家油茶铺,一家驴打滚铺,一家卖炸糕的铺子…… 傅深将每家铺子的装修风格都进行了精心设计,力求做到与众不同。面馆古色古香,馄饨铺简洁明快,油茶铺则充满市井气息…… 随着一家家店铺开张,云州美食街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食客前来品尝。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振云醉喽 美食街的生意蒸蒸日上,傅深每日里奔波于各个铺子之间,俨然一个精明的掌柜。 他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赏罚分明,铺子里的伙计们干劲十足,各个店铺井井有条。 傅深甚至还设计了一套原始的会员制度,用木牌刻上编号,持有木牌的顾客可以享受一定的折扣,这在当时可谓是新鲜玩意儿,吸引了不少回头客。 看着美食街日渐繁荣,傅深心中又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云醉楼” 前段时间因为命案被查封,如今却如同一座华丽的空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傅深觉得,与其让它荒废下去,不如将其盘活,为美食街再添一员猛将。 于是,他备了厚礼,前往县衙拜访县令。 “大人,下官今日前来,是想跟您谈谈云醉楼的事情。”傅深恭敬地行礼道。 县令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问道:“哦?傅公子对那云醉楼有何高见?” 傅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大人,云醉楼地理位置优越,装修奢华,若是就此荒废,岂不可惜?下官想将云醉楼盘下来,重新开张,为云州城的百姓提供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县令沉吟片刻,命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有些犹豫。“傅公子,云醉楼之前出了命案,如今风声鹤唳,你确定要接手?” “大人,正因为出了命案,云醉楼才更需要有人来重振旗鼓。下官保证,一定会将云醉楼管理好,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傅深语气坚定。 县令心中也明白,云醉楼地处黄金地段,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儿。况且,傅深这段时间在云州城的名声不错,办事也颇为妥当,让他接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公子,云醉楼里的姑娘们大多无家可归,你若是接手,可要妥善安置她们。”县令提醒道。 傅深心中早有打算,他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明白。下官会为她们提供住宿和工作,绝不会让她们流落街头。” 经过一番商议,县令最终决定让傅深先试着接管云醉楼,若是经营得当,再正式转让给他。 从县衙出来,傅深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云醉楼。云醉楼的大门紧闭,两扇朱漆大门落满了灰尘,透着一股萧瑟的气息,与周围热闹的街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深用力推开大门,\"吱呀\"一声,仿佛在诉说着楼内的寂寥。 楼内雕梁画栋,精致的屏风和摆设依稀可见昔日的奢华,却也难掩如今的颓败之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脂粉香,令人闻之欲呕。 他沿着楼梯缓缓走上二楼,走廊两侧的房间门都虚掩着,透过门缝,依稀可见里面精致的摆设。 傅深随意推开一扇门,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窗边发呆,眼神空洞,神情落寞。她穿着一件褪色的粉色衣裙,头发散乱,曾经艳丽的容颜如今也显得憔悴不堪。 “姑娘……”傅深轻声唤道。 女子闻声抬起头,看到傅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是谁?” “在下傅深,是来接管云醉楼的。”傅深温和地解释道。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接管?这云醉楼还有什么可接管的?不过是些残花败柳罢了。” 傅深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云醉楼的姑娘们竟然如此消沉。“姑娘,我并非来羞辱你们的。我打算重振云醉楼,给你们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女子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傅深没有理会她的质疑,而是转身吩咐随从:“去,把云醉楼的所有姑娘都叫到大厅来,我有话要说。” 过了一会儿,云醉楼的姑娘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大厅。她们大多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傅深看着眼前这些莺莺燕燕。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各位姑娘,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过得不容易。云醉楼出了事,你们也跟着受了牵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我打算重振云醉楼,给你们一个新的开始。让你们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 姑娘们面面相觑,显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一个身材高挑,打扮略显艳丽的女子站了出来说道:“傅公子,您是富家子弟,哪里知道我们的苦楚?这云醉楼如今声名狼藉,您又何必趟这浑水?” 随后傅深拿出几张纸说道:“大家看好了,这是大家的卖身契,上面都有你们每个人的手印。“ 云醉楼的姑娘们,纷纷都在讨论,“真的…真的是我们的卖身契啊,怎么在他手里啊。” 傅深说完拿着卖身契,放进了一个火炉里,“从今往后,你们只是卖艺,但人是自由的。” 随后一个姑娘说道:“不献身,只卖艺?” 傅深点点头,“是的。” “哪还会有人关顾?” “确实。今后前途未卜,所以我才让大家去留随意。”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当然,请。” 随后两位姑娘走出了云醉楼。 “傅公子,你可以命令我们留下来的,根本没必要让我们自己做选择,我们的命别人来定,早都习惯了。” “我不喜欢由我来定,你们的命应该自己来定。” “傅公子,我想留下来试试。” “好,欢迎姑娘加入云醉楼。” 随后众人纷纷说道,”我也想留下来试试,第一次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愿意相信傅公子。“ 傅深环视四周,这云醉楼确实如女子所说,已然破败不堪。 地板积灰,桌椅残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曾经奢靡的景象早已荡然无存。他心中暗叹,要重振云醉楼,第一步便是要改变这颓败的景象。 “去,把城里最好的工匠都请来,我要重新装修云醉楼!”傅深吩咐随从。 接下来的几天,云醉楼里一片忙碌。工匠们进进出出,搬运着木材、石料和各种装饰材料。 第一百六十章 翻修云醉楼 傅深亲自参与设计,他将现代的审美理念融入到古代建筑中,力求打造一个既古典又时尚的娱乐场所。 他将原本昏暗的大厅改造成一个宽敞明亮的舞台,舞台两侧设置了雅座,方便客人欣赏表演。 他又将二楼的房间重新装修,每一间都布置得精致典雅,风格各异,以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他还特意在后院开辟了一片小花园,种满了奇花异草,供客人们休闲赏玩。 原本破败的云醉楼,在傅深的精心改造下,焕然一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透着奢华与精致。 装修期间,姑娘们也没有闲着。傅深请来了城里最好的琴师、舞师,对她们进行专业的培训。让每一位姑娘都学会琴棋书画会,歌舞唱曲。 她们知道,傅深给了她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们要抓住这个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转眼间,几日过去。 曾经颓败的云醉楼如今焕然一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重张之日,云醉楼门前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好奇的百姓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都想一睹这重获新生的云醉楼的风采。 傅深站在云醉楼门前,一身锦衣,神采奕奕。 他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为了这一刻,他付出了许多心血,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吉时已到!”随着一声高喊,两名壮汉抬出一张红绸覆盖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剪刀、托盘等物。 傅深走到桌前,拿起剪刀,在众人的注视下,干净利落地剪断了红绸。 “啪啪啪!”爆竹声震耳欲聋,五彩的纸屑漫天飞舞,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傅深笑着对众人拱手道:“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光临云醉楼!今日云醉楼重张,为答谢各位的厚爱,今日所有消费一律五折!”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涌入云醉楼,都想第一时间体验这焕然一新的娱乐场所。 傅深随着人流走进云醉楼,只见大厅内宽敞明亮,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原本昏暗的大厅被改造成一个华丽的舞台,舞台两侧设置了舒适的雅座,方便客人欣赏表演。 二楼的房间也经过重新装修,每一间都布置得精致典雅,风格各异。后院的小花园更是别有洞天,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流水,曲径通幽。 百姓们对云醉楼的改变赞叹不已,纷纷议论着。 “这云醉楼真是变了样了,比以前更加富丽堂皇!”“是啊,这装修风格真是别具一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听说这里的姑娘们个个才艺双全,今晚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傅深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十分满意。他走到舞台中央,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各位,请安静一下!”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傅深身上。 傅深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云醉楼重张。 从今往后,云醉楼的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她们将用自己的才艺和魅力征服各位!”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表示支持,有人表示怀疑。“只卖艺不卖身?这云醉楼还能开下去吗?”“是啊,没有那些花样,谁还会来这里?” 傅深没有理会这些质疑,继续说道:“我知道,很多人对云醉楼的改变持怀疑态度。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经营,云醉楼一定能够重新赢得大家的认可!”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今晚,我们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演出,届时,云醉楼所有的姑娘都会登台献艺,希望各位能够前来捧场!”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对今晚的演出充满了期待。 傅深正沉浸在云醉楼重张的喜悦中,一位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喧闹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突兀。他顾不得礼数,径直奔向傅深,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原本笑容满面的傅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一层薄膜隔绝,只有那几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公子,烤鱼店出事了!有人吃出不干净的东西,说是……死人了!” 随后傅深命下人看好云醉楼,自己要出去一趟。 傅深对着下人说道:“带我去看看!”傅深低喝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焦急。他快步走出云醉楼,全然不顾身后众人诧异的目光。 下人一路小跑,带着傅深,来到烤鱼店。还未靠近,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烤鱼店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听说有人吃了这里的烤鱼死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官府一定会严查的!” 傅深拨开人群,走进店里。 只见一个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色青紫,早已没了气息。一个妇人跪在他身旁,哭得死去活来,口中不停地喊着“当家的”。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妇人,也是哭得满脸泪痕。 周围的食客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躲避。店里的伙计们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傅深走到那妇人面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妇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傅深,哭诉道: “公子,我当家的就是吃了你们店的烤鱼才死的!他早上还好好的,吃了你们的烤鱼没多久就肚子疼,然后就……就……”妇人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深蹲下身,仔细查看了地上的男人。他的脸色确实青紫,嘴唇发黑,像是中毒的症状。 傅深又走到后厨,查看了烤鱼的食材和调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公子,店里的食材都是当天采购的新鲜货,调料也都是正规渠道购买的,绝对没有问题啊!王二哭丧着脸说道。 傅深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思。如果食材和调料都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有人故意投毒? 傅深刚蹲下身,准备再次查看死者的情况,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传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毒死? 人群分开一条道路,几个衙役开道,后面跟着一个身穿官服,正是本县县令。 县令一到现场,环视一周,威严地问道:“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命案发生?” “回禀大人,此人吃了这家烤鱼店的烤鱼后暴毙身亡!”一个衙役上前禀报,指着地上的死者和哭喊的妇人。 “傅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深面色平静地回答: “回大人,这位客人确实是在吃了本店的烤鱼后出的事,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之中。我已经让伙计去请郎中了。”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往这边跑来的王二和一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 县令点点头,对身后的衙役吩咐道:“去,把仵作叫来!” 仵作很快赶到,在衙役的帮助下,俯身检查了死者的情况。 片刻后,他起身对县令说道:“大人,此人并非中毒而亡,而是被鱼刺卡在喉咙窒息而亡。” 郎中顿了顿,看了一眼傅深,又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百姓,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人确实是像仵作所说的是……噎死的。” “你胡说,分明是这店家下毒,毒死我丈夫的。”妇人边哭边说道。 “噎死的?“县令一愣,随即提高了音量,“你确定?” 郎中肯定地点了点头,“小人行医多年,断不会看错。此人喉咙处有明显的鱼刺卡住的痕迹,应该是被鱼刺卡住气管,导致窒息而亡。” 周围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噎死的?我还以为是投毒呢!”“真是晦气,吃个烤鱼还能噎死!”“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县令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走到傅深旁边小声说道:“傅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这确实是个意外啊。这客人也许是吃得急,不小心卡住了鱼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本店愿意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抚恤死者家属。” 县令搓了搓手,凑近傅深,压低声音说道: “傅公子,这可不是小事,人命关天啊!这样吧,店铺先关了,您跟这烤鱼店伙计跟我去一趟县衙,把事情说清楚,也好给家属一个交代。” 傅深微微颔首,他知道县令这是在给他面子,没有当众给他难堪。 毕竟傅深在云洲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真要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王二,跟上。”傅深瞥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王二,淡淡地说道。 王二哆哆嗦嗦地跟在傅深身后,心里七上八下。他只是一个烤鱼店的伙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到了县衙,县令升堂,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回禀大人,小的乃烤鱼店伙计王二。”王二吓得腿肚子直打颤,说话都结巴了,“今早,有客人吃了本店烤鱼后……暴毙而亡……” “暴毙?”县令一瞪眼,“仵作验尸,说是噎死的!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王二连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回大人,小的冤枉啊!上午那一家三口来买烤鱼,小的说烤鱼需要时间,让他们稍等片刻。烤好后,小的把烤鱼端上桌,就到旁边忙活去了。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样?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县令不耐烦地敲着惊堂木。 “然后……然后小的就去一旁烤鱼了,”王二咽了口唾沫,声音细若蚊蝇,“烤鱼的时候就听到他们一家人,在旁边一边吃烤鱼,一边吵架。” “吵什么?”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吓得王二一哆嗦。 “小的……小的离得远,听不太清,好像……好像是那妇人嫌男人花钱大手大脚,又说孩子不听话,男人就骂骂咧咧的,说妇人败家,孩子不懂事……”王二低着头,不敢看县令的眼睛。 “混账东西!本官问的是案情,你扯这些家长里短作甚!”县令怒斥道。 傅深在一旁开口道:“大人息怒,王二胆小,让他慢慢说便是。” 县令冷哼一声,瞪了王二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是,”王二战战兢兢地说道,“后来,小的就没管他们继续烤鱼了。小的这烤鱼的活计精细,得不停地翻动,刷油,撒料,一刻也停不下来……” “说重点!”县令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是!小的……小的后来一抬头,就看见那男的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呼吸困难,像是……像是要不行了……”王二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然后……然后小的就赶紧去叫傅公子了。” “呼吸困难?”县令眯起眼睛,“你确定?” “确……确定,”王二连忙点头,“小的当时吓坏了,也顾不上其他的,就赶紧去找傅公子了。” “傅深,你怎么说?”县令转向傅深,语气缓和了一些。 傅深拱手道:“回大人,当时情况紧急,我就赶紧又让人去请郎中,可惜……” “可惜什么?”县令追问道。 “可惜郎中赶到时,那客人已经……已经断气了。”傅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县令沉吟片刻,又问王二:“你说他们一家三口,那妇人和孩子呢?” 王二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那妇人和孩子,“小的……小的当时慌了神,没注意他们……” “没注意?”县令的语气又严厉起来,“人命关天的大事,你竟然说没注意?来人,把那妇人和孩子带上来!” 衙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和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来到了堂上。 妇人一见县令,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明鉴啊!小妇人的丈夫死的冤枉啊!” “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县令问道。 “是……是被这家黑店毒死的!”妇人指着傅深,哭得更加伤心了,“大人,您一定要为小妇人做主啊!” “胡说八道!”傅深脸色一沉,“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本店毒死了你丈夫?” “我……我没有证据……”妇人哽咽着说道,“但是……但是我丈夫吃了你家的烤鱼之后就死了,不是你毒死的,还能是谁?”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云醉楼开张表演 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震得妇人一哆嗦,哭声也戛然而止。“你这妇人,好不讲理!分明是你丈夫自己吃鱼太快,被鱼刺卡住,关这烤鱼店何事?” 妇人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县令,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那孩子,怯生生地说道:“娘,爹爹吃鱼的时候,总是喜欢大口大口地吞……” “住嘴!”妇人狠狠地瞪了孩子一眼,又转向县令,哭喊道:“大人,就算我丈夫吃鱼快,那也是因为他饿啊!他要是吃饱了,还会吃那么快吗?还不是因为这黑店……” “黑店?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黑店了?”县令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这烤鱼店远近闻名,口碑甚佳,岂容你随意污蔑?” 妇人还想再辩解,却被县令再次打断:“本官问你,你丈夫平日里可有吃鱼被卡的先例?” 妇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孩子又小声说道:“娘,爹爹以前也卡过鱼刺,还是隔壁王婶帮忙弄出来的……” “你给我闭嘴!”妇人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孩子,却被一旁的衙役拦了下来。 县令见状,冷哼一声:“事实俱在,容不得你抵赖!你丈夫是自己不小心被鱼刺卡住窒息而死,与烤鱼店无关。你再这般无理取闹,休怪本官不客气!” 妇人见事情败露,不敢再撒泼,只得低声啜泣起来。 傅深在一旁见状,心中暗叹一声,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人死为大,这妇人丧夫,想来也是悲痛过度,这才口不择言。在下愿意出些银两,让她安葬亡夫,也算尽一份心意。” 县令点点头:“傅公子深明大义,本官甚为欣慰。来人,取二十两银子给这妇人。” 妇人接过银子,心中五味杂陈。她原本是想借此机会讹诈醉仙楼一笔钱财,没想到却被县令识破,还白白丢了脸面。如今得了这二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安葬亡夫了。 傅深看着妇人带着孩子离开,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妇人虽然哭得伤心,但眼神中却似乎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悲伤,反而带着一丝算计。 傅深交代完县令一些关于云醉楼重新开业的注意事项,便走出了县衙。 县令一路把他送到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口中不断说着恭维的话。 “傅公子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云醉楼在你的手里,定能焕发出新的光彩!”傅深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云醉楼,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一皱。 楼内一片喧嚣,人声鼎沸,下人们忙得鸡飞狗跳,却毫无章法。 几个姑娘正坐在大厅里嗑瓜子聊天。 傅深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大步走到大厅中央,猛地一拍桌子,“都给我安静!”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坏了众人,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姑娘们吓得瓜子都掉在了地上,一个个噤若寒蝉,看着脸色阴沉的傅深。 “这就是你们准备开业的样子?”傅深语气冰冷,目光扫过众人,“我让你们练习表演,你们就是这样敷衍我的?” 一个胆子稍大的姑娘怯生生地说道:“傅公子,我们……我们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嘛……” “没到时间?”傅深冷笑一声,“难道要等到客人上门了,你们才开始准备吗?到时候丢的是谁的脸?” 姑娘们不敢反驳,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傅深的眼睛。 傅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今天是云醉楼重张的日子,也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你们不想被扫地出门,就给我认真对待!” 他环视一周,提高了音量,“现在,所有人立刻开始准备!下人们去布置场地。姑娘们,都给我去练习,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你们的成果!”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行动起来。下人们开始搬运桌椅,布置舞台。姑娘们也回到了房间,开始练习歌舞。 傅深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想要改变云醉楼的现状,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一个时辰后,傅深来到练房,检查姑娘们的练习成果。他发现,虽然姑娘们的才艺水平参差不齐,但她们的态度都非常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做到最好。 傅深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走到舞台中央,对姑娘们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在努力,这很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但是,光有努力还不够,你们还需要更加用心,更加专注。记住,今晚的演出,不仅是为了云醉楼,也是为了证明你们自己!” 姑娘们被他这番话激励,一个个斗志昂扬,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夜幕降临,云醉楼外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百姓们早早地就聚集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待着云醉楼开门。 傅深站在后台,看着准备登台的姑娘们,心中充满了期待。 “开门!”他沉声下令。 云醉楼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早已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百姓,见到大门开启,顿时如同潮水般涌来。 傅深早有准备,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守在门口,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别挤,人人都有座!” 百姓们虽然热情高涨,但也算守规矩,在两个下人的指挥下,鱼贯而入,寻找座位坐下。不多时,云醉楼内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傅深走到舞台中央,向众人拱手施礼: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云醉楼重新开业的大喜日子,感谢各位赏光前来捧场!为表谢意,今晚将由云醉楼的姑娘们,为大家献上一场精彩的歌舞表演!”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和掌声,夹杂着口哨声和一些不怀好意的调笑。 “傅公子,这云醉楼的姑娘们,可比以前水灵多了啊!”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傅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位客官过奖了,姑娘们的才艺,还需各位品鉴。”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打抱不平 他拍了拍手,一群穿着华丽的姑娘们鱼贯而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这些姑娘都是傅深精挑细选,又经过严格训练的,舞姿曼妙,歌声婉转,比起之前的云醉楼,简直是天壤之别。 台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叫好声不绝于耳。傅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一曲舞罢,掌声雷动。傅深再次走到台前,向众人介绍道:“接下来,由我们云醉楼的梦文姑娘,为大家带来一首新曲!”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红色纱裙的女子款款走上舞台。她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那婀娜的身姿,和周身散发出的神秘气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气氛达到了高潮。 梦文姑娘轻启朱唇,一首婉转动听的歌曲缓缓流淌而出。 她的歌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听得众人如痴如醉,甚至有人潸然泪下。 梦文姑娘的歌声宛如天籁,萦绕在云醉楼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就在这如痴如醉的氛围中,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打破了这美好的宁静。 “这座位是我的!我先来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咆哮道。 “放屁!明明是我先坐下的!”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反驳道。 争吵声越来越大,扰乱了众人的兴致。一些人开始伸长脖子,试图看清楼下发生了什么。 傅深眉头微蹙,这突如其来的争吵破坏了精心营造的氛围。 他快步走到楼梯口,俯身向下看去。 只见楼下两个男人正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另一个则是普通的百姓打扮。 傅深正要下去阻止,却见那富家子弟一脚将百姓踹翻在地,嚣张跋扈地喊道:“你这样的人,也敢跟我抢座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算什么东西!”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露出不满的神色,却敢怒不敢言。那富家子弟身边还跟着几个家丁,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围的人,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傅深见状,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楼,来到那被打倒的百姓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老人家,您没事吧?”傅深关切地问道。 老人揉着被踢疼的胸口,叹了口气:“哎,没事,谢谢,傅公子。” 傅深转头看向那富家子弟,语气冷淡:“这位公子,这位老人家年纪大了,你这样动手,未免太过分了吧?” 富家子弟斜睨了傅深一眼,不屑地说道:“你又是哪根葱?敢管我的闲事?”他上下打量着傅深,见他衣着普通,便更加轻蔑,“你算什么东西。”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傅深却面不改色,地反问道:“算什么东西?怎么,你是算卦的?” 富家子弟顿时勃然大怒:“你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挥起拳头,就要朝傅深打去。 傅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扭,富家子弟便痛得嗷嗷直叫。 “哎呦!疼疼疼!快放手!”富家子弟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傅深的钳制。 傅深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谁,在云醉楼闹事,就是不行!”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富家子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僵持了片刻,富家子弟终于服软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傅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随即,他甩开傅深的手,捂着自己疼痛的手腕,带着家丁灰溜溜地离开了云醉楼。 傅深拍了拍手,毫不在意。他转身扶起老人,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人摇摇头,感激地看着傅深:“没事了,谢谢公子。” 傅深指着老人原本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您坐。” 随后傅深重新走上舞台。他拱手向众人致歉:“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一点小插曲,打扰了大家的雅兴。现在,请继续欣赏梦文姑娘的表演。” 梦文姑娘的歌声再次响起,婉转悠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楼上的客人们也逐渐从刚才的喧闹中回过神来,重新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 姑娘们在台上轻舞飞扬,衣袂飘飘,宛如仙女下凡,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 一曲唱罢,傅深再次走到台上,向众人宣布:“今晚的表演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光临,以后还望大家多多来捧场。” “好!”台下众人齐声应道,气氛热烈。 人群渐渐散去,云醉楼也恢复了平静。傅深独自一人站在二楼的窗边,目光落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刚才那富家子弟嚣张跋扈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今天这事儿,怕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云醉楼的宁静。傅深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气喘吁吁的下人便冲上了楼,慌慌张张地喊道:“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几个骑马的,看打扮都是富家子弟,领头的就是刚才闹事的那位,看样子是来找您麻烦的!”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来他的预感没错,这麻烦果然找上门来了。 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正气势汹汹地站在云醉楼门口,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被他教训过的富家子弟。 那富家子弟指着云醉楼,对着身后的几人,大声说道:“就是这里!就是这云醉楼!刚才那小子,就在里面!今天,我非要让他好看不可!” 下人面色焦急,搓着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畏惧:“公子,要不…要不您先从后门走吧?这…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啊……” 傅深轻蔑一笑,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屑:“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倒要看看,这几个跳梁小丑能耍出什么花样。”说罢,他理了理衣襟,径直走下楼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云醉楼掌柜 推开云醉楼的大门,傅深双手负于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富家子弟,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哟,怎么着?就带这么几个人来找我麻烦?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为首的富家子弟正是之前在楼里被他教训过的那个,此刻他鼻青脸肿,眼眶乌青,显然回去之后又“享受”了一番“特殊待遇”。 他指着傅深,恶狠狠地对身后的几人说道:“就是他!就是这小子!给我上!今天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打死了算我的!” 几个富家子弟闻言,纷纷翻身下马,撸起袖子,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一步步逼向傅深。 傅深见状,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倒想看看,这几个绣花枕头,究竟有几斤几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穿官服的衙役,簇拥着一顶官轿,浩浩荡荡地朝着云醉楼而来。 官轿落地,一个身着官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从轿中走了出来,正是本县的县令。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剑拔弩张的两伙人身上,厉声喝道:“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大人!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之前被傅深教训过的富家子弟连忙跑到县令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这小子,他…他在云醉楼里当众殴打我,还…还出言不逊,目无王法!您…您一定要严惩他!” 县令皱了皱眉,看向傅深,沉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傅深还未开口,人群中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大人!我作证!是傅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教训了这个纨绔子弟!这纨绔子弟在云醉楼里寻衅滋事,出言侮辱老朽,若不是傅公子出手,老朽恐怕…” 说话的是之前被富家子弟欺负的老人,此刻他颤巍巍地站出来,为傅深作证。 县令听完老人的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富家子弟,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寻衅滋事,来人!给我拿下!”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几个富家子弟团团围住。 那富家子弟顿时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大人!大人!冤枉啊!我…我是冤枉的!我…我是被陷害的!”富家子弟拼命挣扎着,大声喊冤,却无济于事。 几个富家子弟被衙役们像拖死狗一样拖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街角。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纷纷拍手称快,对着傅深投来赞许的目光。 尘埃落定,县令走到傅深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拱手说道:“傅公子,今晚的表演我没赶上,真是来晚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仿佛错过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傅深微微一笑,回礼道:“县令大人光临,何时都不晚。”他心里清楚,这县令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晚这场“好戏”,恐怕只是个由头。 县令身后跟着两个衙役,手里捧着几个精致的木盒。不用说,这是给傅深的“礼物”。傅深不动声色地接过礼物,吩咐小厮将礼物收好,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县令大人,里面请。” 走进云醉楼,傅深立刻吩咐伙计摆上一桌宴席,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县令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县衙里今日公务繁忙,没来得及过来,这不,现在忙完了,赶紧过来看看。” 傅深陪坐在一旁,给县令斟满酒,笑着说道:“县令大人日理万机,还能抽出时间来关心小店,真是荣幸之至。” 县令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环顾四周,赞叹道:“傅公子,这云醉楼交给你,还真是交对人了!这装修,啧啧,真不错!” 傅深谦虚道:“县令大人过奖了,若不是您将这云醉楼交给我,我又怎会装修成这样呢?县令大人,您坐,我去吩咐后厨再添几个菜。” 县令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他说着,站起身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傅深连忙起身相送:“县令大人慢走。” 送走县令后,傅深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这官场应酬,比在战场上厮杀还累人。他吩咐小厮:“把楼里收拾一下,明日还要迎客。” 小厮们领命而去,开始忙碌起来。傅深独自一人站在二楼的雅间,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发呆。 随后回到府中,傅深草草洗漱一番,便上床休息了。 翌日清晨,傅深早早起床,再次来到云醉楼。他仔细地检查着楼内的每一个角落,从大厅的装饰到后厨的卫生,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这桌椅摆放太死板,换个活泼点的布局。”傅深指着大厅中央的几张桌椅,对一旁的小厮说道。 “是,公子。”小厮连忙应道,招呼几个人将桌椅重新摆放。 傅深又走到后厨,检查食材的新鲜程度,以及厨具的清洁情况。他甚至亲自尝了尝几道菜,提出了改进意见。 “这鱼不新鲜,下次换个供应商。还有这刀,也太钝了,怎么切菜?”傅深一边说着,一边嫌弃地将手中的刀扔到一旁。 后厨的厨子吓得冷汗直流,连忙点头称是。 傅深巡视完整个云醉楼,心中大致有了规划。要将云醉楼打造成京城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除了硬件设施要到位,更重要的是要有出色的人才来管理。 可是,合适的人选去哪里找呢?傅深不禁有些头疼。他原本想从府里的下人中挑选一个,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合适。这些人,大多缺乏管理经验,而且容易被收买,不值得信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柳如烟主持云醉楼 傅深揉着太阳穴,在雕花红木椅上坐下,脑海里闪过无数张面孔,却都一一否决。 府里的下人不成,外面请人又不放心,这云醉楼可是他翻身的关键,万万不能出差错。忽然,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柳如烟。 她精明能干,将明月楼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红火。 想到这里,傅深眼前一亮。柳如烟虽然没管理过酒楼,但她心思细腻,又善于察言观色,或许能胜任云醉楼的掌柜一职。而且,她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值得信赖。 主意一定,傅深立刻起身,吩咐备车前往明月楼。 明月楼位于城西的繁华地段,是一座两层小楼,装修精致典雅。 傅深走进店里,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店里客人络绎不绝,大多是些衣着华丽的贵妇小姐,正围着柜台挑选商品。 “公子您可好些日子没来啦。”一个小厮问道 “柳如烟呢?”傅深问一个小厮。 “在楼上账房。”小厮恭敬地答道。 傅深径直上了二楼,来到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柳如烟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傅深推门而入,只见柳如烟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账本,聚精会神地核对着账目。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几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听到开门声,柳如烟抬起头来,看到是傅深,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笑容:“公子,您怎么来了?” 傅深走到桌边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如烟,我想让你去云醉楼帮我管理几天。” 柳如烟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为难地说道:“公子,这……恐怕不行吧?我从未管理过酒楼,怕是力不从心。何况,这明月楼……我走了怎么办。” “明月楼这边,我会安排其他人暂时管理。”傅深打断她的话,“云醉楼那边,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先麻烦你了。” 柳如烟见傅深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点头答应:“既然公子信得过我,那我就试试吧。” “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傅深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云醉楼那边情况比较复杂,你去了之后,先熟悉一下情况,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柳如烟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她虽然在明月楼做得风生水起,但酒楼和日化店毕竟是两码事,她对云醉楼的经营模式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傅深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派人协助你的。你只管放手去做,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柳如烟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公子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对了,”傅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以前应该学过不少歌舞吧?” 柳如烟点点头:“学过一些。”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就更好了。云醉楼的歌舞表演一直不温不火,你去了之后,可以好好整顿一下,争取打造出几个招牌节目,吸引更多的客人。” 柳如烟没想到傅深还有这层打算,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傅深只是让她去管理一下酒楼的日常事务,没想到他还想让她负责歌舞表演方面的事情。 “公子,这……我怕是……”柳如烟有些犹豫。 “相信我,你可以的。”傅深鼓励道,“歌舞技艺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你对这方面也比较了解,知道什么样的节目更受欢迎。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云醉楼的歌舞表演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柳如烟看着傅深充满信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好,我答应公子,一定尽力做好。” 傅深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就过去吧。” “公子慢走。”柳如烟起身相送。 傅深走出明月楼,心情颇好。柳如烟的聪慧和能力让他颇为欣赏,云醉楼交给她,他很放心。更何况,他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让云醉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加快了脚步。 云醉楼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是楼内却显得有些冷清。傅深刚踏进门槛,一个小厮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傅公子,县衙来人了,说是县令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傅深微微皱眉,心中疑惑。 “带路。”傅深淡淡说道。 小厮连忙应声,引着傅深往外走。 县衙大堂,县令李大人正襟危坐,见傅深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笑容:“傅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傅深拱手回礼:“李大人客气了,不知大人召见在下,有何要事?” 李大人请傅深坐下,命人奉上茶水,这才开口道:“是这样的,傅公子,你也知道,科举考试在即,这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啊!本官思来想去,这协助主持科举考试的人选。” 傅深一愣,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他一个纨绔子弟,居然被请去协助主持科举考试?这李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 “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对科举考试一窍不通,如何能担此重任?”傅深连忙推辞。 李大人摆摆手,笑道:“傅公子过谦了!本官早就听闻傅公子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协助主持科举考试,自然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傅公子家世显赫,声望极高,让您协助主持科举考试,更能彰显朝廷的公正严明!” 傅深心中暗骂,这李大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哪有什么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这李大人分明是有求于他,却故意抬高他,真是虚伪至极! “大人谬赞了,在下实在不堪重任……”傅深还想再推辞。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协助科举 李大人却打断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傅公子,您就不要推辞了!本官知道,您一向心系百姓,忧国忧民,这次科举考试,关系到无数学子的前途命运,您就当是为了他们,帮本官这个忙吧!” 傅深心中冷笑,这李大人还真是会给他戴高帽!他要是真的心系百姓,忧国忧民,就不会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了! “大人,您这么说,在下真是无地自容啊!在下虽然不才,但也知道科举考试的重要性,既然大人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就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吧!”傅深故作无奈地说道。 李大人闻言大喜,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傅公子!有您协助主持科举考试,本官就放心了!” … 接下来的日子,云州城热闹非凡。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子们,怀揣着梦想,涌入云州城。 客栈爆满,酒楼座无虚席,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充满了活力。 同福客栈,云州城里最大的客栈,一个穿着朴素,背着书箱的年轻人,正焦急地在门口徘徊。他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位公子,您是住店吗?” 年轻人点点头,说道:“掌柜的,有空房吗?昨天我来时客满,小二说让我今天一早过来碰碰运气。” “公子贵姓?” “免贵姓魏,单名一个才字。”年轻人拱手回道。 掌柜的拿出一个登记簿,翻阅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魏公子,您运气可真好!刚有一位客人退房,正好空出一间上房。四人合住!不瞒公子科举就在眼前,现在的云州城内想找个住处那颗真不容易,四人合住,虽时喧闹些,但房钱可便宜多了,公子也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吧。” 魏才连忙说道:“那肯定是。” “即是考生,能否看下官府发的文书,不是针对公子。” 魏才从怀中掏出文书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接过文书说道:“科举降至,云州管的甚严,我们呀,要仔细记下细节,回头啊府衙要过来查看。” 魏才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您记。” 然后掌柜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道,“魏才”。 掌柜的领着魏才拾级而上,木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安静的客栈中格外清晰。魏才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掌柜的,”魏才搓了搓手,略带谄媚地笑道,“还有没有更便宜的房间啊?小的囊中羞涩,这上房的价格…”他做了个肉疼的表情。 掌柜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还要更便宜的?公子,这可是上房,已经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了。现在科举在即,云州城人满为患,您能找到住处就不错了,还嫌贵?” 魏才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不,小的不是嫌贵,只是…只是囊中羞涩,嘿嘿。”他干笑了两声,又补充道,“掌柜的,不跟人合住也行啊,小的不介意住柴房,杂物间什么的…” 掌柜的哭笑不得,“公子说笑了,柴房杂物间怎么能住人呢?本店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客栈,但也讲究个干净整洁,怎么能让客人住那种地方?” 魏才眼珠一转,凑近掌柜的,神秘兮兮地问道:“那…有没有比如说,你给我钱的那种?” 掌柜的闻言一愣,脚步猛地停住,一脸茫然地盯着魏才,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魏才见状,连忙解释道: “掌柜的,您别误会!小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替您打扫院落,劈柴挑水,跑跑腿什么的,抵扣房钱,您看行吗?” 随后掌柜的一脸无奈的说道:“抱歉!魏公子,小店人手够了。” 掌柜的带着魏才继续沿着嘎吱作响的楼梯向上走,一边走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魏公子,可是手头有些拮据?” 魏才叹了口气,一脸愁苦地回答:“不瞒掌柜的,这科举考试,实在是太费钱了。盘缠一路花销不说,这云州城的物价也贵得吓人。小的这荷包,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掌柜的笑了笑,放慢了脚步,意味深长地说道:“拮据?这倒是有个门路…” 魏才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追问道:“掌柜的,什么门路?您快说!” 掌柜的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协助主持本次科举的,是一位公子,魏公子若是能找到他,或许他能帮衬你一把。” “协助主持科举?哪位公子如此有权势?”魏才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掌柜的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魏才领到一间上房门口,推开门说道:“魏公子,这就是您的房间了,先安顿下来,其他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谈。” … 这边,傅深正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手中的古籍。自从协助主持科举,他就感觉日子过得异常乏味。整日处理公务。 “公子,门外有人求见。”一个下人躬身禀报道。 “不见。”傅审头也不抬地回绝道。 下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人说是…是您的旧识。” 傅深这才抬起头,略带疑惑地问道:“旧识?谁啊?” 下人将求见之人的名字告诉了傅深。傅深皱了皱眉,完全没有印象。但出于好奇,他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傅深来到府门外,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正站在那里,脸上堆满了笑容。 “傅公子,别来无恙啊。”男子拱手行礼道。 傅深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疑惑地问道:“你谁啊?” “公子,我啊,崔子风啊。”男子一脸谄媚地说道,“公子你忘了我了?” 傅深挠了挠头,努力回想,但依旧毫无印象。“不认识啊。”他干脆地回答道。 崔子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解释道:“傅公子,那日带着一帮人骑着马去你云醉楼闹事,那天我在后面……” “那日有你啊?”傅深挑了挑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是是,”崔子风点头如捣蒜,“公子我那是被逼的,要不我也不敢去您那酒楼闹事啊!”他哭丧着脸,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赶走崔子风 崔子风一把鼻涕一把泪,搓着手,佝偻着身子,几乎要贴到傅深身上。 “傅公子,您就是,崔某的再生父母啊!”他说着,一步一步挪向傅深,活像个深夜里碰瓷的幽灵。 傅深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别,你看着比我还老。” 崔子风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谄媚,“精神上的父母!精神上的!”他继续试图靠近,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强吻傅深。 傅深一边躲闪一边后退,像躲瘟神似的,“你这是认亲来啦?我可用不着你在这攀亲戚。” 崔子风立马站直了身子,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地说道:“在下一生所学,都是为了献于云州,献于公子!” “站住!”傅深厉声喝道,“你别再往前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讹我呢!” 崔子风立马定住,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公子,您看您说的,我哪敢讹您啊!我这不是仰慕您已久,想为您效犬马之劳嘛。” 傅深狐疑地打量着他,这崔子风,确实是那日在云醉楼闹事的一员,只是当时人多,他也没太注意。如今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你仰慕我?”傅深挑了挑眉,“我有什么好仰慕的?” 崔子风立马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起来:“公子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傅深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随后傅深又说道 “参加科举的吧。”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崔子风一听“科举”二字,立马收起了谄媚的笑容,一本正经地拱手道:“正是!公子圣明!” 傅深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所以呢?你找我干嘛?” “拜师啊!”崔子风理直气壮地说道,“公子才华惊世,又是崔某的再生父母,我等读书人,讲究的不就是一个忠孝节义吗?若崔某不来拜师,这……天理难容啊!”他说着,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傅深差点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逗笑了,“再生父母?我救过你命?” 崔子风眼珠子一转,立马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吗?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我计较那日在云醉楼的冲撞,这不是救了我的小命吗?不然我早就被家父打死了!” 傅深挑了挑眉,这崔子风,还真是个能说会道的滑头。他也不拆穿他,继续问道:“你知道我协助这次科举的事吧?” 崔子风立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道:“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公子!崔某是对您真心的敬仰!您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重礼义廉耻,若非公子,换了旁人,我说什么也跪不下去啊!” 傅深看着跪在地上,却依旧昂首挺胸的崔子风,感觉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倒是站起来说啊,跪在地上也不嫌累。” “不累不累!”崔子风连忙摆手,“我就跪着说,显得我崔某一片赤诚!不知公子是否愿意……收孩儿为螟蛉之子,孩儿愿天天侍奉义父左右,为义父尽孝!” 傅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刚才还拜师呢,这会儿都义父了?这变脸的速度,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崔子风跪在地上,膝行两步,一把抱住傅深的腿,哭喊道:“义父!孩儿飘零半生,孤苦无依啊!还望义父成全孩儿一片孝心!”说完,咚咚咚地给傅深磕起头来,震得地面尘土飞扬。 傅深一脸嫌弃地把腿往后撤了撤,这崔子风,还真是个戏精!“你赶紧起来吧!” 这时,一个下人走到傅深跟前,躬身说道:“公子。” 傅深走到一旁,低声问道:“什么事?” 下人回道:“公子,现在大部分学子都已经在云州落脚了,都在打听科举考试的章程呢。” 傅深点点头,“知道了。”他回到崔子风身边,见他还跪在地上,一副执着的模样,便无奈地说道:“你可以起来了。” 崔子风抬起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义父……” “闭嘴!”傅深厉声打断他,“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风骨,你这样成何体统!” 崔子风一脸委屈,“孩儿我……” “趋炎附势,蝇营狗苟!”傅深再次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崔子风,今日我不打你出去,就已经算是心软了!读书人不能做狗,也不该做狗!” 崔子风苦着脸说道:“孩儿是真的敬仰您……” “滚!”傅深一声怒吼,吓得崔子风浑身一颤。 崔子风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是……”他起身,拱手弯腰,又说道:“孩儿先行告退。”说完,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傅深看着崔子风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身旁的下人见状,说道:“公子,这崔子风可是来投效您的。” 傅深冷哼一声,“我还是要脸的,这样的人我可不敢收。” 下人笑道:“这般货色啊,也是少见的。” 崔子风垂头丧气地走出傅府,嘴里嘟囔着:“读书人不能做狗,也不该做狗……话是好说,可人难做啊!”他抬头望了望天,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心里半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他眼睛一亮,看见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干什么活。他好奇地走过去,挤进人群,只见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学子,正拿着工具,在修葺房屋。 “这是在干什么?”崔子风好奇地问旁边一个学子。 那学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干什么?修考院呗!” “修考院?怎么让你们这些学子来修?”崔子风更加疑惑了。 “你新来的吧?”那学子上下打量了崔子风一番,“赵大人体恤我们这些贫寒学子,特意安排我们来修缮考院,赚些银两,也好补贴家用。” 第一百六十八章 傅深混进考院做工 崔子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他连忙问道:“怎么才能加入?” 那学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去问他吧。” 崔子风连忙跑过去,对着那管事点头哈腰,“这位大哥,我也想加入修缮考院的队伍,不知可否?” 那管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光鲜,不像个缺钱的主,便问道:“你也是来参加科举的?” 崔子风连忙点头,“正是正是,小弟崔子风,家道中落,如今囊中羞涩,想赚些银两,也好安心备考。” 那管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真会干活?” 崔子风拍着胸脯保证,“大哥放心,小弟虽然没干过粗活,但绝对勤快肯干!” 管事想了想,便说道:“那行吧,你去那边搬砖。“ 崔子风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多谢大哥!多谢大哥!”说完,便屁颠屁颠地跑去搬砖了。 …… 另一边,傅深带着下人来到了考院。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学子在忙碌着,有的搬砖,有的和泥,有的刷墙,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些考生干嘛呢?”傅深指着那些忙碌的学子,问身旁的下人。 “回公子,帮礼部翻修考院。”下人恭敬地回答。 “翻修考院?那不是工匠的活?怎么让学子干?”傅深有些不解。 下人解释道: “礼部尚书赵铮赵大人提议,说是学子众多,家境不同,云州物价甚高,贫寒学子活的艰难,所以这工钱与其让工匠赚,不如让学子赚,既可以提前感受考院的堂皇气象,又可以挣些银两维持生计。” 傅深一边往考院里面走,一边听着下人的解释,心里对这位赵大人倒是有些佩服。他走到一个正在搬砖的学子面前,问道:“小兄弟,这活累不累?” 那学子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憨厚地笑道:“累是累,但能赚些银子,也值了。” 傅深点点头,又问:“你也是来参加科举的?” 那学子点点头,“是啊,希望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傅深看着他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不禁感叹,这天下学子,大多都是这般淳朴,不像那崔子风,一心只想走捷径。 走着走着,傅深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位赵大人。不过,此时的赵大人却有些古怪,他站在一堆木料旁边,一动不动,像个木桩子似的。 随后傅深问道,“这位是……” “公子,这位就是赵大人。”下人连忙接话,介绍道。 “赵大人这是……”傅深指着远处的赵大人,疑惑地问身旁的下人。 下人顺着傅深的目光看去,也愣住了,“这……赵大人怎么一动不动啊?” 傅深心中好奇,便慢慢走近了一些,想看个究竟。走到近前,他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给赵大人画像。 一个画师模样的人,正拿着画笔,在一张巨大的画纸上,一笔一笔地描绘着赵大人的身影。 傅深站在一旁,偷偷地看着。 只见那画师画技精妙,笔下的赵大人栩栩如生,就连衣袍上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确实啊,翻修考院即是功也是德,自然是要画像留念的,朝中有些大人确实有此雅趣。”下人在一旁低声说道。 傅深点点头,“有点意思。” 他看着画师笔下的赵大人,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真人,突然觉得有些滑稽。这赵大人,为了留下一个好名声,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傅深信步走着,考院里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忽然,他瞥见墙角一个学子席地而坐,手里拿着块石头,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划拉着。 “他这是……画像的?”傅深指着那学子,好奇地问身边的下人。 下人顺着傅深的目光看去,一脸茫然,“公子,这……没瞧见有画师啊,再说这地上也画不出什么名堂来。” 傅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考院护卫倒是不严,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下人嗤笑一声,“公子,护卫自然是护着赵大人,谁会在乎这些穷酸学子。” … 此时的崔子风,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继续搬砖,却感觉有人站在身后。 “崔子风。”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崔子风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男子站在他身后,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崔子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想不想入官场啊?”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崔子风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入官场?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 “若能出人头地,你可愿以身犯险?”男子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崔子风脑子嗡嗡作响,他有些懵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阁下是……” … 傅深转身离开。他叫下人去准备一套普通的粗布衣裳。 不多时,下人取了衣裳回来,傅深迅速换上,又找了个破旧的框子,往里面装了几块石头,这才大摇大摆地朝搬砖的学子走去。 他一眼就瞧见了魏才,这小子正吭哧吭哧地搬着砖,额头上渗着汗珠,衣衫也沾满了灰尘。傅深走到他旁边,也拿起一块砖,装模作样地扛在肩上,和魏才并排走着。 “阁下是?”魏才注意到身旁突然出现的人,疑惑地问道。 傅深咧嘴一笑,“魏兄,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魏才仔细打量了傅深一番,这身打扮,确实不像是什么达官贵人,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人。“咱们……见过?” “哎,”傅深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魏兄,你是不是住在同福客栈?” 魏才点点头,“那倒是。” 傅深又问:“四人同住?” “没错,”魏才更加疑惑了,“你怎么都知道啊?” 傅深神秘一笑,“你跟我说的呀。” 魏才一脸质疑,“我跟你说的?什么时候?”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结识其人 傅深摸着下巴,回忆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咱们聊过几句。” “哪天晚上?”魏才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茅房的时候,”傅深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忘了?” 魏才尴尬地挠挠头,“那晚我喝多了,真没记事。” 傅深拍了拍魏才的肩膀,一脸同情地说道:“魏兄,这是手头拮据,才来做这苦力活吧?” 魏才叹了口气,“唉,确实不太富裕。” 傅深也跟着叹气,“同病相怜啊!想我傅某人,家道中落,如今也沦落到这般田地……”他说着,还偷偷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魏才信以为真,安慰道:“兄弟别灰心,只要肯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傅深感激地看了魏才一眼,“魏兄说的是,咱们一起加油!”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傅深旁敲侧击地打听着魏才的情况,得知他家境贫寒,为了参加科举,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如今只能靠做苦力来维持生计。 傅深正跟魏才聊得投机,忽然一个瘦高个儿,上上下下打量着傅深,问道:“魏兄,这位是你的朋友?” 魏才向傅深说道:“这位……是我同室的侯兄。” 傅深也拱手回礼:“侯兄好,在下姓傅。”他脸上堆满笑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傅……傅兄好,”侯吉常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眼神闪烁,“同住一家客栈便是缘分,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谈兴了?” “哪的话,”傅深摆摆手,“我正和魏兄讨论这搬砖的技巧呢。”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掂了掂手中的砖头。 侯吉常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显然不信傅深的鬼话。 “魏兄,”他转向魏才,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我来的时候怎么跟你交代的?大老远就看着你作坐在那儿,盯着两块砖一动不动,赵尚书就在那看着呢,就算是累了,也要装出辛劳的模样才好啊!” 魏才一脸委屈:“侯兄,我倒是不累,就是这砖……很奇怪。” “砖怎么奇怪了?”侯吉常一脸懵逼。 魏才放下框,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缺了个角的青砖,又指了指旁边一堆崭新的砖头,说道:“你看啊,这个是拆下来的旧砖,这一片是要换的新砖。” 侯吉常更加疑惑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魏才拿起一块新砖,轻轻敲了敲,发出“咚咚”的闷响,“新砖。”他又拿起一块缺了角的旧砖,敲了敲,这次的声音清脆得多,带着一丝金属的回音,“旧砖,听出来了吗?” 侯吉常也学着魏才的样子,敲了敲两块砖,疑惑地皱起眉头,“这旧砖,听着怎么像敲铁似的?” “铁?”魏才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侯兄,这可不是普通的铁,这是上好的金砖!金砖的价格,那可是……”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个数字,然后摇摇头,一副“你根本不懂”的表情。 傅深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这搬砖还有这么多讲究? 他默默地掂了掂手中的砖头,感觉沉甸甸的,难道自己手里这块也是金砖?他偷偷地敲了敲,声音沉闷,看来不是。 魏才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而这,要换上去的新砖啊,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砖块!还有你们看,这些拆下来的柱子,”他指着堆放在一旁的木料,“这可都是黄花梨木啊!你再看看这要换上去的新柱子,”他又指向另一堆木料,“这叫什么?这就是木头!太普通了,极为普通!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这礼部翻新考院,怎么换上去的,反而更差了?” 傅深终于忍不住问道:“魏兄,你如何懂得这些?” 魏才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家乡多有行商,这些我都亲眼见过,绝看不走眼!” 侯吉常说道:“魏兄,此话万不可再讲。” “为何啊。” “考院翻修是由赵尚书亲自监理。” “那就更该告知赵尚书,免得他被人骗了。” “此事,与你我无关,最好啊视而不见。”这时侯吉常从怀里掏出一个饼。魏才又说“可是…”侯吉常用饼堵住了魏才得嘴,”相信我!“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削,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的男子指着侯吉常和魏才的鼻子骂道:“你们两个!为何视而不见?!这以次充好,摆明了是贪官作祟!我等读书之人,明德知礼,怎可视若无睹?!”他唾沫星子横飞,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 傅深站在一旁,像看戏似的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三人。 侯吉常脸色一变,一把拉住那儒衫男子,把他拖到一旁,低声说道:“柳兄!你小声些!不要命了?!” 那被称作柳兄的男子一把甩开侯吉常的手,梗着脖子说道:“我柳如风,平生最恨贪官污吏!今日撞见此事,岂能坐视不理?!” 侯吉常无奈地扶额,这柳如风,和他爹一样,都是个一根筋的家伙。他叹了口气,拉着柳如风就往外走。 两人走后,魏才凑到傅深身边,讪讪地笑道:“傅兄,别见怪啊,他俩老是这样,一个比一个轴。” 傅深笑着摇摇头,表示理解。这魏才,看着精明,其实也是个缺心眼的。他倒是对这柳如风有点兴趣,这年头,敢这么直愣愣地怼贪官的,还真是少见。 侯吉常把柳如风拉到附近一个茶摊,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说道:“柳兄,喝口茶,消消气。” 柳如风一把推开茶杯,“喝什么茶!你堵得住我的嘴,你堵不住天下悠……” “悠你个头!”侯吉常眼疾手快地捂住柳如风的嘴,咬牙切齿地说道,“算我求你了,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四人挤在茶摊略显逼仄的桌旁。魏才抓起一把不知谁掉落的瓜子皮,往桌上一扔,清脆的碰撞声过后,他指着柳如风,对傅深说道:“傅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如风,柳兄。我们几个里,就数他学问最高!” 第一百七十章 几人言谈不合 傅深拱手作揖,礼数周到:“柳兄,幸会。” 柳如风也回了一礼,惜字如金:“幸会。”他刚想起身,嘴里蹦出“我这就去击鼓”几个字。 侯吉常一把拉住他,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按回座位上。“你才读了几本书啊?就算去告发,我们的话,谁会听?” “听说傅公子……”柳如风不服气地挣扎着。 “你认识傅公子吗?”侯吉常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柳如风梗着脖子:“我可以认识。” “那赵尚书呢?认识傅公子吗?”侯吉常步步紧逼。 “那是自然。”柳如风答得斩钉截铁。 “人家两人共同掌理科举考试,要是早有往来,你待如何?”侯吉常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柳如风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傅公子和赵尚书沆瀣一气,狼狈…” “噗——”侯吉常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柳如风咄咄逼人。 侯吉常抹了抹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忍了!莫再提这件事!” 傅深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柳如风,还真是个愣头青。 柳如风愤怒的说道:“如果这都能忍那读书何用啊。” “就算要管,也不是现在。” “那是何时。” “柳兄,我问你咱们来云州是为了什么。” “做官。” “那我们来考院做工是为了什么。” “也是做官。” “那你现在做官了吗?” “没有!” “要管闲事,就忍到我们也是官。” 柳如风摇了摇头说道:“读书人何至于此!” “因为都是这般。” “告辞!” 柳如风甩袖而去,背影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只是那略显滑稽的步伐破坏了这番意境。魏才伸长脖子喊了两声:“柳兄,柳兄……”,却只换来对方头也不回的背影。 侯吉常无奈地摇摇头,嘟囔道:“明明是个书生,怎么像个莽夫似的。”他拾起柳如风推倒的茶杯,重新斟满茶水。 傅深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切,待柳如风走远,才转向侯吉常,问道:“侯兄方才说,来这儿做工也是为了做官,此话何意?” 侯吉常连忙摆手,讪笑道:“傅兄误会了,只是生活拮据,赚些吃饭钱罢了。”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却不小心被烫了舌头,呲牙咧嘴地吸气。 魏才在一旁嘿嘿一笑,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说:“除了钱财,侯兄在来之前,还交代过我们这其中的关节。” 侯吉常闻言,脸色微变,瞪了魏才一眼:“魏兄……” 魏才却浑然不觉,继续说道:“无妨,都是学子,懂得分享嘛。侯兄说了,咱们来做工,不仅仅是赚钱,也是为了露脸。” 傅深挑了挑眉,一脸疑惑:“露脸?” 魏才神秘兮兮地凑近傅深,压低声音说道:“咱们来做工的学子,都会在册上留下姓名,赵尚书本人就在现场,咱们最好……能让赵尚书记住咱们的名字。” 傅深恍然大悟:“记住名字!” “傅兄你看啊,这么多考试的学子,若是能被记住名字,就等于留下了印象。到时候看我们的考卷,说不定就能多就看一眼。” 傅深恍然大悟的说道:“还是侯兄,想的长远啊。” 侯吉常说道:“如若不然,我们这些人,哪有机会上榜啊。” 傅深说道:“考的不是才学吗?” “才学没有用,我们身份低微。” “这跟身份有何关系。” “傅兄,有所不知,每年科举又多数学子,怕是成千上万吧,可是每科取的人就只有那些,街巷满是传言,朝中大员挑几个,宫中定几个,太学再选几个,然后再选再选些名士,剩下的还有多少可选呢。” “这还没考呢,就选人了吗?” “那些有钱,有背景的,先拜山门,以作投效,将来都是同僚,那些大人物,自然要提拔自家门生。” “那有什么用啊,到了考场上,不还是拼才学吗?” “有人关照,胜过文思泉涌。” 此时柳如风抬着木头走到旁边说道:“依你所言,这科举,不就是给朝中高官挑狗吗?” 侯吉常被柳如风突如其来的比喻呛了一口茶,咳得惊天动地,脸涨得通红。魏才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嘴里还念叨着:“慢点慢点,仔细呛着。” 傅深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柳如风,这位看起来迂腐的书生,竟然能说出如此尖锐的言辞。他拱手道:“这位兄台高见。” 柳如风把木头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没好气地说:“什么高见,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等寒窗苦读数十载,就是为了百姓能为百姓造福,到头来,却只是给那些高官显贵当狗的机会,真是可笑至极!” 魏才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打圆场:“柳兄,慎言,慎言啊。这考场之上,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了去,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柳如风冷哼一声:“怕什么!我柳如风顶天立地,说几句实话又如何?难道这科举,说几句话就能影响得了?” 侯吉常终于缓过气来,擦了擦嘴角的茶渍,苦笑道:“柳兄,你这话说得太重了。科举虽有不公之处,但终究还是给了我等寒门子弟一个上升的机会。若无科举,我等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傅深点头附和道:“侯兄所言极是。这世道本就如此,我等无力改变,只能尽力而为。与其抱怨不公,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在规则之内,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柳如风不屑地撇了撇嘴:“蝇营狗苟,趋炎附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尽力而为’?读书人的气节呢?读书人的风骨呢?” 柳如风拂袖而去,留下一地尘埃和三张略显尴尬的脸。 傅深看着柳如风远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转头对魏才说道:“考场如过场,这……不就是在舞弊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找赵尚书对峙 魏才一脸“这还用问吗”的表情,耸耸肩道:“本来就是啊,不然你以为那些世家子弟是怎么上去的?就凭他们那两下子?怕是连咱们一半的墨水都没有。” 侯吉常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俩小声点!这要是被人听了去,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魏才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胆小鬼”,便扛起一根木头,走向工地。傅深也准备起身,却被侯吉常一把拉住。 “傅兄,帮个忙啊。”侯吉常一脸谄媚的笑容,指了指旁边一根粗壮的木头,“这玩意儿太沉了,我一个人搬不动。” 傅深本想拒绝,但看到侯吉常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想到魏才之前的话,心中有了计较。他点点头,和侯吉常一起抬起了那根木头。 烈日当空,知了声声叫个不停。赵尚书正躺在凉亭里休息。 傅深和侯吉常两人抬着木头,故意绕到凉亭后面,放慢脚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大声说道: “侯吉常啊,你也太厉害了,一个人搬这么多趟,也不嫌累。”傅深的声音洪亮,语气中带着一丝夸张的赞叹。 “应该的,应该的。”侯吉常气喘吁吁地回答,装作一副十分吃力的样子,“为了科举,这点苦算什么。” “辛苦了,要不歇会儿吧,看你一上午都没喝水了。”傅深关切地说道,同时瞥了一眼凉亭里的赵尚书,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没事,没事。”侯吉常擦了擦额头的汗,摆摆手道,“这点活算什么,我还能坚持。” “那我帮你多搬几趟吧,你也好早点休息。”傅深说着,就要去拿另一根木头。 “哎,不用不用。”侯吉常连忙拦住他,“我自己来就行,傅兄你还是赶紧去温习功课吧,科举要紧。” 两人又走了几步,绕过凉亭,侯吉常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可以了,可以了。谢谢傅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饼,递给傅深:“傅兄,给你吃。” 傅深连忙摆手拒绝:“侯兄,你这是做什么?我还不饿。” 侯吉常讪讪地收回饼,搓了搓手:“那行,改天请你喝酒。”说完,便扛着木头,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傅深看着侯吉常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走到凉亭前,看着躺在竹椅上,胸口微微起伏的赵尚书。 赵尚书似乎睡得正香,嘴巴微张,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傅深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时机。 突然,赵尚书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一般,猛地咳嗽了几声,揉了揉眼睛,醒了。他看到站在面前的傅深,先是一愣,随即堆起笑容:“傅公子。” 傅深拱手行礼:“赵尚书。” “傅公子,你……”赵尚书连忙坐正身子,捋了捋胡须。 傅深说道:“赵尚书见过我嘛?” “当然见过,之前在朝中见过傅公子的英姿。当时我在后面。” 傅深微微一笑:“这次科举,赵尚书才是主官。” 赵尚书哈哈大笑:“傅公子前途无量,他日必将一飞冲天啊!傅公子怎么来考院了?” “路过,也想来看看赵尚书。”傅深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 “赵某也早想结识傅公子,”赵尚书热情地招呼道,“快…快坐,快坐。” 傅深也不推辞,在赵尚书对面坐下。赵尚书立刻吩咐下人上茶,又寒暄了几句,才试探着问道:“傅公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傅深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赵尚书日理万机,为国操劳,心中敬佩,特来拜访。” 赵尚书干笑了两声:“傅公子过奖了,为朝廷效力,是臣的本分。” 傅深放下茶杯,目光直视赵尚书,缓缓说道:“赵尚书,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 赵尚书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堆着笑容:“傅公子但说无妨。” “赵尚书,我问你一句,这考院翻修,石料砖块以次充好的事,你知晓吗?”傅深语气平淡,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赵尚书的心头。 赵尚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搓了搓手,干笑道:“傅公子说笑了,这考院翻修,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怎么会以次充好呢?” 傅深冷笑一声:“是吗?我亲眼所见,那些石料砖块,色泽暗淡,质地疏松,分明就是劣质货。赵尚书,你莫非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上好的材料?” 赵尚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支吾道:“这…这…也不是太次,也都经久耐用…” “经久耐用?”傅深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赵尚书,你这是糊弄谁呢?这样的劣质材料,能用几年?莫非是想等考院坍塌了,再追究责任吗?” 赵尚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傅深竟然如此直接,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傅公子,你这话说的未免太重了。这考院翻修,乃是朝廷拨款,层层审批,都有记录可查。若真有问题,自有相关部门负责,傅公子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这么说,赵大人是知情的了?”傅深步步紧逼,不给赵尚书任何喘息的机会。 赵尚书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要说不知道,岂不是让人笑话。” “赵尚书好大的口气,这以次充好也就罢了,那些拆下来的金砖和黄花梨木,可也不便宜啊。”傅深似笑非笑。 赵尚书后背一阵发凉,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老鼠,动弹不得。 “傅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啊?拆下来的砖木都在礼部的库房,结余的银两也都记在账册上,随时可以查验。”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但语气中却难掩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