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为白月光悔婚,重生我不嫁了》 第1章 重生到订婚宴,她不要他了 “夏初,有件事妈怕你想不开,一直没跟你说。” “去年怀宴寄信回来,你们俩的离婚报告已经打好了,他确实对咱们家够好,也信守承诺和你成婚,让你不用下乡受苦。” “可你知道的,他不爱你,最多把你当妹妹看待。” 姜夏初听到母亲的话,心里一痛。 她喜欢了陆怀宴十年。 终于如愿和他打报告结婚,没想到强求的婚姻,换来的是新婚夜后的独守空床。 军婚三年不见面,连她生下女儿,男人都没回来看一眼。 好不容易得来消息,却是在姜夏初半夜背着女儿去挂发烧急诊这一晚。 她焦急地陪在病床边,看着虚弱的女儿,心乱如麻。 姜夏初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独自带着孩子来医院看病。 儿科这边大多是父亲一起带着孩子来,而她的女儿没有爸爸陪伴。 迟来的母亲告诉她离婚报告已经打好了,给了她一封信。 姜夏初愣怔地接过母亲手中的信件,确实是陆怀宴的字迹,她认得。 上面的字句让看得她指尖一凉。 他对她,从来只是责任。 即使已经知道,姜夏初心口还是一阵刺痛,酸涩不已。 “闺女,你放下他吧,他在前线不容易,差点没命了,回来多半已经在春城安家了。” 春城? 姜夏初听到这个关键词,笑了笑。 上周,陆怀宴的寡嫂孟婉月匆忙离开京城搬去了春城。 难怪了。 这些年,她恐怕没少跟陆怀宴联系吧。 当初姜夏初跟陆怀宴订婚宴那天,他迟迟不来。 后来,姜夏初才知道,孟婉月突然晕倒,他陪她去医院了。 “妈妈……” 女儿岁岁睡梦中不安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姜夏初。 她握着岁岁的手,眼圈泛红。 孩子甚至不敢在她面前多提起爸爸,怕妈妈难过。 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暴雨倾盆落下。 姜夏初抱着岁岁,闭上眼。 她早该死心的,从陆怀宴悔婚那一刻起。 她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不会再强求嫁给陆怀宴。 迷迷糊糊之间,姜夏初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潮湿的空气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的身子仿佛一直在下坠。 什么情况? 姜夏初猛地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在水里! 岸边传来几道声音。 “这乡下来的野丫头真不要脸,长这么丑还敢腆着脸嫁给陆大哥!” “还不是我这个姐姐强嫁的!陆怀宴如果不是被强迫,怎么会娶她?” “平日里我们说她几句,她都不敢回嘴的,今天不许她去参加订婚宴她就急了!” 姜夏初挣扎之间呛了好几口水,脖子都被自己抓破了。 她定了定神,想起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怕水的姜夏初。 有了女儿以后,姜夏初逼自己克服了溺水的恐惧。 身后仿佛有一道力推着她浮出水面,正好能看到继妹何依然和她朋友们扭曲的脸。 “长本事了这村姑!还敢咬我一口,真把自己当陆怀宴的老婆?” 姜夏初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和陆怀宴订婚当天。 那时姜夏初一大早出门,就被胡同里这几个老是喜欢找她麻烦的人叫到一边。 姜夏初三岁的时候,跟着妈妈姜红艳改嫁到京城来的。 何依然是继父带过来的女儿,从小就跟姜夏初不对盘,看不起她的出身,觉得她占了他们老何家的大便宜。 以前只是小打小闹,言语上打压姜夏初。 只是没想到临到姜夏初真的要跟陆怀宴结婚了,何依然气急了,把她推到河里。 姜夏初忍着难受,回去换好衣服就立刻赶往陆家。 结果最该到场的陆怀宴却缺席了,陆家人打圆场,说他临时有任务被叫走了。 姜夏初全程一个人,她甚至到现在都清楚记得席间的人是用什么眼神看自己的。 当晚回去她就发了高烧,重病最难受的时候,何依然却赶来通知她,在医院碰到陆怀宴了。 “哎呀,你猜我在医院看到谁了?我看到陆大哥在陪婉月姐!” “原来你们的婚姻大事在他心里一点都不重要,比不过他敬重的嫂子。” 姜夏初才知道,陆怀宴并不是有临时任务。 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罢了。 陆怀宴大哥临死前拜托陆家人照顾他的妻子。 陆怀宴从来没忘记过大哥的话,对这位温柔善解人意的嫂子颇为照顾。 姜夏初忍着心里的酸涩,撑着身子从河里爬出来,脸上一阵疼痛。 她抬手一摸,是一道血迹。 刚才她摔下来的时候脸被刮伤了。 上一世她想离陆怀宴近一点,瞒着家里人去报考了文工团。 结果被何依然发现后,立刻告诉了母亲。 从小就不看好她的母亲对着她一阵奚落。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知之明,女儿,外貌、才艺、学识,你占哪一样?” “从小你就做啥啥不行,你有跳舞和唱歌的天赋吗?隔壁孟家的闺女们报考文工团,人家哪个不是又漂亮又优秀的?我是文工团的我立刻给她们过了,你呢?” “赶紧去告诉人家,你不去了,免得丢人现眼!真以为你进了就能跟陆怀宴一起了?你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肯跟你打结婚报告都是昏了头,现在后悔死了!” 还没去姜夏初就被她妈骂成这样。 后来看她脸破相,姜红艳总算放心下来了。 这下直接失去报考资格,不会丢何家的脸了。 姜夏初拨开额头的厚刘海,就连她这难看的发型都是母亲要求的。 姜红艳从不允许姜夏初露出额头,也不让她穿新衣服打扮自己。 姜夏初那时候以为是自己像极了父亲,所以母亲才不喜欢自己。 只是母亲偶尔露出的温情和忏悔,让她一次次的心软退让。 姜夏初眼前浮现出这些年受过的所有欺凌。 无论是来自亲生母亲的,还是何依然她们的。 她笑了笑。 没有人喜欢她也无所谓了。 重来一次,她要好好为自己活着。 姜夏初摸出口袋里的手帕捂着伤口,白色的帕子很快就浸红了。 何依然的好姐妹突然道:“依然!你姐姐上来了!” 何依然瞪大眼看过来,就见姜夏初左脸一道大口子淌着血。 她嗤笑出声:“活该!土丫头这下子更丑了哈哈——啊!” 何依然正笑得嚣张,眼前一花。 “砰”的一声。 一块砖头砸了过来,她脑袋一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其他人瞬间笑不出来了,何依然的两个发小仗着自己是男的,怒气冲冲要过来收拾姜夏初。 姜夏初记仇,上一世就是他俩把她强行拉到这里来的。 既然她毁容了,那他们都别想好过! 她左手捡起砖头,右手拿起一根枝条,面不改色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第2章 结婚报告作废,我不嫁了 胡飞和孙天伟没想到姜夏初这么疯,竟然直接拿砖块砸她妹妹! 姜夏初根本没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左手把砖头扔过去,趁着他们侧头躲开的时候,右手拿着枝条就往他们身上使劲抽! “啊!!!” 一时间痛叫声不绝于耳。 刚才还跟着何依然一起放肆大笑的两个女生立刻转头准备跑。 姜夏初冷冷道:“如果你们敢恶人先告状,我不介意让大家都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你们这么多人围攻,想谋杀我,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眼见着胡飞和孙天伟都被姜夏初镇住,何依然两个姐妹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她们疯狂点头,这会也不直呼姜夏初名字了。 “姐,我们知道了,对不起,刚才推你的不是我们。” “对对对,姐,我们只是一时糊涂,你打他们就好了他们活该的!” 打了他们可就不能再打她们了。 姜夏初眼神漠然,没有搭理她们,她俩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剩下的胡飞和孙天伟瑟瑟发抖,他们再厉害也拼不过姜夏初这种不要命的。 他们也不知道姜夏初怎么了,以前明明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现在怎么跟亡命狂徒一样? 姜夏初重新捡起砖头拿在手里,两人立刻闭上眼怂成一团。 她一脚踹过去:“以后再敢对我做这些事,我直接把你们杀了,说到做到。” 胡飞捂着脚踝,痛得直吸气。 他觉得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专挑不会出事,但特别疼的地方打! 太狠毒了! 孙天伟以为自己没事了,结果被姜夏初一巴掌扇的头砸在地上直接晕了。 姜夏初知道何依然没晕,她走过去,抽在她的屁股上。 “嗷——” “姜夏初你要死啊!我回去就告诉你妈!看你妈不打死你!” 她还要继续说,姜夏初手里的树枝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抽在她身上。 直接抽得她屁股瓣都出血了! 何依然痛哭流涕,这下再也不嘴硬了。 只是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等回去有这死丫头受的! 姜夏初直接把树枝和砖块全都扔进河里,眼神冰冷的,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缓慢往巷口走去。 何依然浑身都疼得厉害,脑袋也晕得想吐。 她恶狠狠道:“死村姑!没淹死算你走运!” “我看你这个丑女人现在毁容了,谁还愿意娶你!” 她又哭又笑的,仿佛已经看到姜夏初被陆怀宴退婚的画面,心里瞬间好受多了。 此时,姜夏初已经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滴落到脖子上。 姜夏初伸手去擦的时候,脖子上那半块刻着字的玉佩突然散发出莹白的光芒。 她没看到,只是很珍惜地擦了擦玉佩。 通体翠绿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字。 “子”。 姜夏初长舒一口气,原本很熟悉的回家路,今天格外的漫长。 一辆军用吉普从自己身边开过的时候,她像是有感应一般抬起了头。 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侧脸冷峻,凤眸低垂,薄唇紧抿,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气场疏离冷冽,像是一把待出鞘的利剑。 男人转头说了句什么,那双眼闪过一丝担忧,似乎是在为后座的女人担心。 他根本没有看到路边的姜夏初。 姜夏初不用看,都知道后座坐着的女人是孟婉月。 她苍白的脸上双眸紧闭,脆弱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难怪陆怀宴喜欢她这么多年。 她早该看清楚,成全他们两人的。 姜夏初收起视线,没有回头,往前走向东方胡同。 - 远远的,姜夏初就看到姜红艳正焦急地站在院门口。 “依然这孩子怎么不见了,刚还说让她去选件好看的新衣服。” 姜夏初自嘲地笑了笑,走了过去。 姜红艳眼神错愕:“你这死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一会儿就要去陆家了,你的脸怎么了?” 她嘴唇颤抖了一下,原本这胡同里就一直有人在说姜夏初配不上陆怀宴。 这下好了,快结婚了居然毁容了! 说着她就给了姜夏初一下,还气得拍大腿。 “哎呦,你是要让我这张老脸全都丢尽呀!这下好了,别人陆怀宴本来就不情愿娶你,现在你这破相的脸谁喜欢啊!你这不争气的!” 虽然一开始姜红艳也反对过姜夏初和陆怀宴的婚姻。 她从心里觉得只有孟家那样的才跟陆家门当户对的。 她女儿不过是占了个大便宜,就因为救过陆老爷子,白得了个大好的婚事。 两人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可现在到底彩礼已经收了,再让她拿出来,她这一时心疼坏了。 姜夏初也懒得说场面话:“还能是因为谁?何依然带着她那一群好姐妹好兄弟把我推下水摔的,不然我身上为什么湿了?” 姜红艳目瞪口呆,这才发现姜夏初身上湿哒哒的。 她下意识否定:“不可能!依然她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你这死丫头!自己坏事了,还赖你妹妹?你到底多排斥你妹妹和你爸爸!” 姜红艳拽着姜夏初过来,抬手就要几巴掌拍在她身上。 然而却被姜夏初冷冰冰推开了。 “妈,你到底有多讨厌我?” “我身上的伤你看不见,我有多难受你也看不见,我难道是自己掉水里然后害自己破相吗?” 姜红艳高举起的手愣在空中,她头一次见逆来顺受的女儿反抗。 她心跳漏了一拍,眼里闪过一丝错杂的情绪。 她现在才看到姜夏初脸上干涸的血迹,那伤口一看就很深。 姜夏初脖子上甚至还有窒息时拼命挣扎留下的抓痕。 光是看到就能想象到她那时有多难受。 姜红艳心中生出一丝愧疚:“闺女,妈……” “还有,你说反了,分明是继父和何依然不喜欢我。” 姜夏初打断姜红艳的话,眼里满是疲惫。 “我有时候都在想,我难道不是妈妈你亲生的吗?所以你才宁愿对何依然好,都不愿意给我好脸色。” “现在我想明白了,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会爱她,强求不来。” 姜红艳伸出来的手抓了个空,姜夏初后退一步避开。 姜夏初眼里的失望瞬间让她格外恐慌。 有一种自己再也抓不住她的预感。 “妈,我累了,大家都觉得娶我委屈陆怀宴,我也没觉得多舒坦,这婚,谁爱结谁结。” “我决定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 “反正今天的酒席他也不会来,我会提出结婚报告作废。” “我不嫁他了。” 第3章 当众退婚,这婚不结了 “你不嫁了?” 姜红艳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错愕。 她自己养大的女儿,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姜夏初刚上初中那会儿就喜欢上陆怀宴了,那小心思都藏不住。 后来,两家有了婚事过后,这丫头时不时就傻笑。 只要跟在陆怀宴身边,姜夏初就跟个小尾巴一样,恨不得黏在人家身后! 这样喜欢的一个人,她能说放弃就放弃? “嗯。”姜夏初一眼就看出姜红艳不信,“我先去换衣服。” 她懒得跟姜红艳多费口舌,从河里爬起来到现在,她只觉得内心深处涌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尤其是对上姜红艳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亲妈。 姜夏初进了家门过后,很自然地走向了采光不好的杂物间。 在这个家,姜红艳和何大垣住着朝向最好的卧房,另一间是给何依然的。 当初他们就没打算给姜夏初这个“外人”准备房间,毕竟她长年住校,这一家子人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就连衣服也是,姜红艳很少给姜夏初买新衣服,让她穿亲戚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就是了。 姜夏初从衣柜里翻出唯一一件比较新的的确良连衣裙,这还是她帮导师做事攒下来的工资买的。 走出去的时候,姜红艳还站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就这么出去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红色的……死丫头!你是没听到我说话吗?” “你就不用来了。”姜夏初语气平淡,“免得一会儿你丢不起这个脸。” 姜红艳愣了半天,等她骂骂咧咧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姜夏初的影子? “疯了!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 “她难不成还真的要跟陆怀宴退婚了?” 姜红艳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既希望姜夏初跟陆怀宴这样的家庭永远不沾边,这样她就能离部队的人远一点。 可是她又不想放弃陆家给的丰厚彩礼,光是想到那一张张的钱要给出去,她就心疼。 姜红艳一拍大腿:“哎哟!这死丫头就没让我省心过,我真的是欠她的!” 此时的姜夏初走在自己走过无数次的胡同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这么多年,从情窦初开的期待,到攒够失望的沉重,她很久没有如此轻松地走向陆家。 她和陆怀宴的婚事邻近几个胡同大院儿都是知道的。 所以此时不少邻里看过来,各种视线都有。 有诧异的,也有看好戏的。 姜夏初脸上只是大致消了毒,划伤明晃晃地摆在那里,她却格外坦然。 “姜红艳她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破相了啊!” “还偏偏是在这订婚宴的大喜日子,这可太晦气了!这丫头真是不小心!” “要是我家闺女嫁去陆家不知道多好啊,我家闺女可标致了。” “你就想想吧,陆家是你能随便嫁的?” “夏初丫头真是命好,可惜自己不珍惜这种好机会!怀宴现在可是军官了,军官太太破了相,带出去也不好看啊!哎!” 她们悄悄地在姜夏初身后嘀咕,她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说什么。 就像是此时,陆家一些远方亲戚齐聚在陆家大院儿里,像是看异类一样看着她。 陆怀宴的母亲程念华刚刚还在张罗着准备酒席,光是三桌就把她忙得够呛。 她刚还在念叨着“怎么到点儿了怀宴和夏初还不来”,现在听到姜夏初来了,外面动静却不太对劲。 程念华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跑向外面,却见热闹的宾客全都鸦雀无声。 而姜夏初站在门口,驻足不前。 仿佛和他们划清界限,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程念华第一眼就看到姜夏初脸上的伤口,心疼不已:“夏初丫头,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快给阿姨看看。” “我没事的,谢谢阿姨。”姜夏初牵起唇角,笑了笑,“阿姨,抱歉,我跟陆大哥说好了,不结婚。” “现在趁着还没领证,一切还来得及。” 什么? 不光是程念华,陆家的亲戚们也全都惊呆了。 门外凑热闹的邻里们手里的瓜子都不嗑了,诧异地看向姜夏初,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傻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就这样不要了? 程念华看出姜夏初眼里的歉意和淡淡的伤感,心疼坏了。 都这个时间点儿了,只有这姑娘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她抱歉什么啊? 根本不是这丫头的错! 席间的亲戚们到底是憋不住: “不是,都定好日子了,怎么说不结就不结了?” “你们年轻人也太儿戏了,婚姻大事,说取消就取消的?” “归根到底,当初老爷子定下这门婚事,多半怀宴那孩子不乐意,你看他都直接缺席了,怕不是——” “悔婚了吧?” 程念华自己都是过来人,听到这里也收起笑容,严肃道:“家人们,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大家先吃饭,这事儿我来问清楚。” 程念华在家里一向有话语权,以前陆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她这个当儿媳的说什么,陆家的亲戚们谁敢挑个刺? 她连忙上前,把姜夏初拉到一边,搓了搓她冰凉的手,温和的眼底全是担忧。 “夏初,跟阿姨说说,发生什么了?” 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样,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这样关心,姜夏初轻叹一口气。 和陆家的婚事取消,她才意识到自己最放不下的不是陆怀宴,而是这位把她当亲女儿对待的婆婆。 姜夏初眼帘低敛,怕再对上这么温柔的眼神,她会忍不住觉得委屈。 其实退婚,她并不遗憾,只是从重生那一瞬到现在,程念华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 让她忍不住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看姜夏初眼圈有点红,像是受尽了委屈,程念华误会了她,咬牙道:“别哭,不用抱歉,你没错!怀宴这个混账,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她知道自己儿子很抗拒这门婚事,没想到他干得出这种事! “我现在就去把怀宴找回来,给你一个交代——” 程念华还要说什么,就被姜夏初制止了。 “阿姨,不用了,谢谢你,但这婚是真的结不了了。” 第4章 报告首长!你媳妇儿没了 程念华心里一空,霎时间想到无数种解释和挽回的办法。 但是到了嘴边,对上姜夏初沉静的眼神,全都变成了多余。 院子里的陆家亲戚们还是不信,眼里都是看好戏的意思。 就连凑热闹的邻里都是一脸戏谑。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觉得姜夏初高攀了陆怀宴。 程念华忽然难受至极,让周围人有这样的想法,不仅是陆怀宴的错,她也有责任。 夏初这孩子,亲妈不疼她,继父自然也不会。 她嫁到陆家,等于是把她整个人交给了他们。 但是现在,陆家却辜负了她。 姜夏初看懂了程念华的眼神,轻轻一笑:“阿姨,你不用自责,以前确实是我强求了,现在我想开了,感情这件事,最不能勉强,阿姨你也明白吗?” “夏初……” 程念华自然明白,她自己的婚姻就是这样,所以更能感同身受。 她嗓子干涩得紧,为了不让姜夏初太难堪,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 “今天暂时先到这里,夏初,你回去歇歇,不要强撑,好吗?” 姜夏初“嗯”了一声,无视所有探究的视线,转身走出陆家大门。 也就是在这一瞬,她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块地方,终于舒坦了不少。 抬起头来,原本阴云的天气开始放晴,姜夏初唇角上扬,脚步轻快地跟陆家胡同渐行渐远。 她忽略了匆忙从她身边跑过的高鹏,陆怀宴的警卫员。 高鹏来得急,摔了一跤,迷彩服都脏了。 他原本是来替陆怀宴传话的,自家首长临时有重要任务,订婚宴这里得暂时放一放。 然而高鹏眼睁睁看着姜夏初离开这里,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等,那不是咱嫂子吗……?” 高鹏挠了挠头,进去没两分钟就把事情打听清楚了。 他瞬间汗流浃背:“不是,嫂子怎么就不嫁了?咱首长咋办?” 而且,两人的结婚报告都打了,审批流程顺利通过,就等着领证成为合法夫妻了! 这是闹哪一出啊?订婚宴彻底搞砸了! 高鹏吓得都顾不上刚才摔的腿,铆足劲儿往外冲。 他得立刻报告首长,他媳妇儿没了! - 此时的姜夏初径直去了胡同里那间破旧的中药铺子。 张老中医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看到姜夏初来,张老爷子叹了口气,转身就进去给她拿药,还细心地给她脸上的伤口开了敷药。 “谢谢张爷爷。” 姜夏初拿着药,松了口气,上一世她这一晚难受至极,又是伤口发炎又是发烧的。 现在总算是能避免了。 就算没人爱她,她也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妈妈——】 姜夏初脑海中猛地响起女儿清亮软糯的童音。 她立刻四处查看,想找寻女儿岁岁的身影。 可是哪里有? 岁岁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 如今的时空,毫无保留爱妈妈、体贴妈妈的宝贝岁岁不在。 姜夏初下意识抱着肚子,心痛得像是被人掰开,拆成了两半。 重生到现在,她一直努力在忽略这个事实,却根本无法不去在意。 姜夏初完全接受不了岁岁不在,她已经习惯了岁岁是她的精神支柱。 难受的时候,岁岁笑着喊她一句“妈妈”,她便觉得一切都能挺过去。 姜夏初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很茫然。 她不要陆怀宴了。 可是她舍不下岁岁。 岁岁是世上最爱最心疼她的人,她养岁岁,像是在养另一个自己。 如今婚都被她退了,接下来斩断和陆怀宴之间的牵扯,那岁岁呢—— 姜夏初正恍惚之间,蓦地听到有一个小女孩在大喊。 “妈妈!妈妈救命!!救救我——” 她转过头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死死抓着小姑娘的手臂。 男人一脸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孩子又闹了,都怪我不给她买冰棍儿,我马上就买!”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都信了。 然而小姑娘哭得打嗝,嘴里一直喊“妈妈”。 这胡同里所有女性,不管当没当过妈妈的,全都往这里看。 一时间,男人被众多双眼睛盯着,他格外不自在,弯腰就要把小姑娘抱起来。 姜夏初定了定神,一不做二不休,迅速上前。 “不管这人是不是孩子的爸爸,先报公安!是的话,大不了虚惊一场,如果不是,咱们就是救人命了!” 旁边的人听到姜夏初这样说,也觉得很有道理,纷纷上前帮忙。 果然,男人脸色一变,立刻丢下小姑娘准备逃跑。 “你还想跑?” 姜夏初顺手在旁边捡了一块石头,对着人贩子的后脑勺狠狠砸了过去。 “啊!!!” 人贩子只觉得一阵恶心晕眩,眨眼间就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而商店门口,小姑娘的妈妈听到动静跑出来,哭着喊着孩子的名字。 “乐乐!对不起,吓坏了吧?抱歉是妈妈太粗心了。” 乐乐也在妈妈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不少人参与进来,把人贩子死死制住,姜夏初这才挪开踩住人贩子的脚。 她出神地望着乐乐和她妈妈,精致的侧脸悲伤柔和。 姜夏初喃喃道:“找到就好。” 不像她,找不到她的岁岁了。 此时,军用吉普车在胡同口停下。 赶回来的陆怀宴正好看到这一幕。 听说姜夏初当众把婚给退了,他处理好任务交接,立刻就赶来了。 他要当面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当初是姜夏初非要履行婚约,他虽然抵触,但没有拒绝。 只是……她现在这样悲痛落寞的表情是为了什么? 陆怀宴眼神一沉,大步走上前来:“夏初,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许久没见到三年前的陆怀宴,姜夏初心里更多是错愕和陌生。 三年前的他,还没有经历太多功勋和伤痛的洗礼,竟有几分曾经的清隽帅气。 一如她曾经心动的瞬间。 姜夏初后退半步,没有看他:“字面上的意思,退婚,这不是你我都期望的吗?” 陆怀宴眉心紧蹙。 从小到大,他都把姜夏初当做亲妹妹一般疼爱。 家里人非要把他们凑成一对,他一开始确实是反对的,希望婚约作废。 只是现在退婚已经摆在明面上。 陆怀宴不明白,为什么他心里却完全没有释然的感觉? 第5章 她开口叫他哥哥,让他回去陪嫂子 姜夏初面对着陆怀宴,突然更累了。 她看到他,只会想起还没出生的岁岁。 话都说完了,姜夏初敷衍了一句:“既然没什么好说的,我就先……” “告辞”两个字她还没说出口,便被陆怀宴扣住了手腕儿。 “初初,你脸上怎么包扎了?受伤了?” 许久没听陆怀宴叫自己小名,姜夏初尴尬地拨开他的手。 男人为了看清楚她的情况,俯身凑了过来。 近到两人的呼吸都快缠绕在一起。 “我没事,你先放开我!” 姜夏初是真的动了怒,白皙的脸瞬间气红了。 陆怀宴无奈:“初初,必须跟我去诊所。” 视线交错之间,姜夏初心里那曾经熟悉的酸涩感又开始翻涌。 她不知道其他异性是怎么相处的。 在她不太幸福的童年和青春期,几乎填满了和陆怀宴的回忆。 陆爷爷让陆怀宴一定要照顾好她,他做到了。 可能是她太缺爱了,才会把他对自己的好,误会成喜欢。 他或许真的把她当亲妹妹了。 陆怀宴五官长相天生自带疏离感,所以他难得流露的温情,便是极大的反差。 就比如他此时的眼神。 “初初?” 姜夏初抬头望进陆怀宴的眼里,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一年下着大雪,冬至的时候。 还在读书的她从学校走了两个小时回来,想给姜红艳一个惊喜。 那时的姜夏初冻得手都僵了,呼出来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却在门外看到妈妈单独给何依然买了漂亮的棉袄。 那颜色亮眼好看,姜夏初现在还记得。 “我们依然长得这么漂亮,就该穿好看一点的,你姐姐长得丑,她穿旧的就行了。” 而那天姜夏初身上就穿着亲戚淘汰下来的旧衣服。 年少的她还没办法收敛自己的情绪,当时冲出去以后,直接哭惨了。 偏偏还特别倒霉,崴了脚,最后只能狼狈地蹲在墙边哭。 雪下得越来越大,姜夏初那时真的生出不好的念头。 反正没有人在意她,如果她现在死了,能让他们后悔吗? 妈妈会有一瞬间自责,不应该这样疏忽对她吗? 而就在姜夏初越来越难受,浑身差点冻僵的时候,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初初,你怎么在这里?” 还是少年的陆怀宴清俊好看,他深黑的瞳仁是这雪色之间最美的暗色。 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冷眸里染上了担忧的神色。 少年说话之间,呼出来的白雾让他的脸被柔光遮挡,一时间姜夏初分不清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快死了。 眼前的少年好看得让她再次心悸。 心跳是控制不住的加速。 陆怀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取下自己的手套。 残留着他温度的手套很快把姜夏初冻僵的手包裹了起来。 她那时已经冻得直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怀……怀宴……哥哥?” 陆怀宴转身迅速跑出去,没多久带着一条新买的围巾回来。 姜夏初原本光秃秃的脖子,都冻得缩起来了,本能地向热源靠近。 少年低笑一声,心疼又无奈,给她细致地系上围巾,而后转身,把她背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诊所。” 后面的事情,姜夏初都有些记不住了。 只是她记得那时候她输液很难受,陆怀宴全程陪伴在她身边。 那一天,只有他对她说了一句—— “冬至快乐。” 到现在这条围巾还被姜夏初保存得很好,她都舍不得戴。 它对她来说,远不止一条围巾的意义。 更是她青涩时期,所有的少女心事。 她是真真切切爱过陆怀宴。 早知道就不该向他告白的。 姜夏初知道陆怀宴不想这么早结婚,他一心都想着事业和抱负。 “怎么走神了?初初,姜夏初——” 男人修长的五指在姜夏初眼前晃了晃,她迅速从回忆中抽离。 姜夏初眨眨眼,所有的情绪被瞬间隐藏。 “对不起啊,怀宴哥哥,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突然提出的。” “但是我觉得,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眼前的小姑娘清澈的眼眸本该倒映着他的身影,此时陆怀宴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在叫他什么? 哥哥? 陆怀宴已经很多年没听姜夏初这样叫过。 她是什么时候不想喊他哥哥,想跟他做夫妻的? 男人如今倒推回去,便能算出来她喜欢了他多久。 可是姜夏初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今天的事情你不用多想,不管什么原因,本来你就没有跟我结婚的意愿,不是么?” 陆怀宴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姜夏初悉数堵了回来。 明明他应该觉得轻松的,他早就想跟她这样谈谈的。 然而眼前的女孩子,红唇轻启,开合之间都在叫他“哥哥”。 这个称呼突然让他格外不舒服。 “怀宴哥哥,你放心,我也想明白了,我对你确实不是爱情,只是崇拜,还有对家人的憧憬。” “怀宴哥哥,我一直很尊敬你……” “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小问题,你还是赶紧回去陪你嫂子吧,她挺需要有人陪同的。” 陆怀宴眼里浮现一丝错愕。 他不明白,分明是自己期望发生的局面实现了。 可是他却有一种刚刚负重耐力训练完的憋闷感。 而且—— 跟孟婉月有什么关系? 她有手有脚有孟家人,哪里需要他照顾? 今天情况紧急,押送敌特的时候对方突然口吐鲜血,他们迅速掉头去了军区医院。 结果碰上孟婉月拦车一脸死白躺路边,被战友顺手救了上来。 陆怀宴全部注意力都在敌特身上,还是孟婉月呼痛才发现她。 他出医院后警告了对方,这次幸好没耽误重要犯人抢救,如果耽误了,他担不起责任! 因此,在这里听到她的名字,陆怀宴眉头都皱起来了。 烦的。 他沉声确认:“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姜夏初已经收拾好东西,脚都要踏出门外了。 “当然。” 她头也不回道。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辛苦了。” 姜夏初随意挥挥手,下一瞬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生怕这次陆怀宴再追过来。 阳光透过头顶树的枝桠,在陆怀宴的脸上映照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他在原地驻足许久,看着姜夏初一步一步离开。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叫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情绪。 姜夏初只觉得很累,浑身的伤口也在作痛,她这会完全没心思应付这些。 随意找了个借口跟陆怀宴道了别,她木着一张脸,独自回了家。 家里也是空空荡荡的。 不管是何依然、姜红艳,还是她名义上的继父,现在都没回来。 一时间,院子里冷清的可怕。 姜夏初机械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准备打开房门。 第6章 让陆首长娶更好的姑娘 邻居王老太听到动静,把脑袋从房门里探出来,伸长了脖子看。 一见回来的是姜夏初,她撇了撇嘴,脸上顿时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还好意思回来呢,何依然伤的那么重,你这个当姐的,怎么也不想着过去看看,真是没心肝的东西。” “躲回家也没用,一会你就要挨一顿毒打了。 “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下手居然这么毒辣,都把自己妹妹打进医院去了,她可是你们家的宝贝,你爸妈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看他们回来怎么收拾你。” 王老太这张嘴,可是胡同里出了名的尖酸刻薄。 说出来的话,更是字字锥心。 每一句都在暗示着姜夏初,她在这个家里有多不受宠。 骂完人还不算完,王老太又用一种掂量肥肉般的眼神,上下看了姜夏初好几眼。 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滑稽的画面似的,讽刺地嗤笑一声。 “本来就长得一般,这下还破了相,看着更丑了。” “欸,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就是嫉妒你妹妹长得比你好看,所以才故意害她的?” 姜夏初将钥匙从门上拔了下来,缓缓推开了房门。 她苍白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情绪,语气却镇定。 “我长得再怎么一般,也比你这种三角眼、扫帚眉强的多。” “倒是你孙子蠢笨的跟头猪一样,长得还肥头大耳的,你有空在这翻闲话,还不如回去看着点你的大孙子。” “省得哪天别人一个不小心,把他拉去屠宰场。” 王老太的大孙子可是她的宝贝命根,直接被这几句话给说破防了。 一张老脸被气到绿得发青,却愣是没想出一句回怼的话来。 紧挨着他们两家的,是另一个胡同里的知名碎嘴子,张大嫂。 听到外面有热闹看,她自然不肯错过。 手里攥着把瓜子,扒在门框上,目睹了这场冲突的全程。 眼见着姜夏初刚说完话,眼神就朝着这边淡淡扫了过来。 张大嫂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关上了门。 “我的个乖乖,以前怎么不知道姜夏初居然这么牙尖嘴利的。” “她这张嘴别说是王老太骂不过,连我都怕了。” 一直到姜夏初进去关上院门了,张大嫂这才敢又探出头来,四下张望。 “姜夏初已经回屋了吧?真不是我说,她这性格也太恶劣了。” “大娘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她居然还敢指着你的鼻子骂,分明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就凭王老太这泼辣的性格,以前在胡同里,只有她让人吃瘪的份。 没想到第一次栽跟头,居然是犯在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贱丫头上面。 王老太瞬间挂不住了,一张老脸拉的比驴还长。 “她一个丫头片子,难道我还怕她不成。” “要不是我懒得跟一个小辈计较,早就把她骂的找不着北了。” 张大嫂没吭声,心里却嗤笑着,这老东西也就嘴上厉害。 又朝着何家紧闭的院门望了望,她压低了嗓音,凑到王老太身边跟她小声嘀咕。 “听说姜夏初跟陆首长没成,也不知道她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婚事不要,居然上赶着退亲。” 王老太一听这话就来劲了:“还能是怎么想的,这丑丫头肯定是因为自己破了相,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知道她这个样子,陆家多半是不可能会要她的,她怕到时候陆首长找上门来退婚,会让 她在邻居们面前抬不起头。” “这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先提了。” 王老太跟张大嫂窃窃私语着,眼里没有同情,只有嘲笑。 对于像姜夏初这样没有家人保护的丫头片子,她们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退婚挺好的,本来这个姜夏初长得就不咋地,人也没啥本事,普普通通的,压根就配不上人家陆首长。” “退了婚也算是放过人家,还是让陆首长娶更好的姑娘吧。” 两人嚼完舌根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此时已经回到房间的姜夏初,则是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破旧的背包来。 她本来是想收拾下自己的东西,但放眼望去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压根就没什么好拿的。 这个家从头到尾,基本上没有一点自己的存在感。 一根铁丝延伸到墙角,上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三条颜色不同的毛巾。 它们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姜夏初在旁边站了一会,弯下腰去,打开了洗脸盆下面的柜子。 在里面翻了好几分钟,才从角落里掏出自己的洗漱用品。 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姜红艳从来不许她把自己的东西摆在明面上。 说她太邋遢,被邻居们过来串门的时候看到,会丢家里的脸。 可这也不是姜夏初自愿的,姜红艳每次买洗漱用品的时候,都只会惦记着给何依然和他们两口子换新的。 轮到姜夏初时,就只剩下了家里没钱,让她暂且将就着用这种话。 姜夏初的毛巾已经很久了,因为洗的次数太多,甚至都开始脱线。 就连牙刷,也是因为上一支已经炸毛到完全不能使用了,她迫不得已跟老师请了假。 耽误了学业,在外面打一些廉价的零工,这才给自己买了把新的。 小时候的姜夏初格外天真,还以为家里条件是真的不好,一直都很懂事,没有因此提出过任何异议,生怕给妈妈造成负担。 却不想最后得到的,却是姜红艳指责她“邋遢”、“上不得台面”这种话,说她永远都比不过何依然。 不知道的,都得以为何依然才跟她一个姓,是她亲生的女儿。 这些事情,经历时觉得锥心,现在仔细回想,却只剩下了麻木。 同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姜夏初早已经不再对自己的母亲抱有任何期待。 她蹲下身,开始整理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 却不想站起来的时候,凑巧碰到了那幅摆放在桌面上的全家福。 这幅全家福,是他们家唯一的合照。 但说是合照,其实也全都是他们三个人的。 姜夏初将相框拿起来,脑海里瞬间回想起当初自己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心里涌现出的,无比失望的情绪。 她甚至还尝试着提过,想要再重新拍上一张全家四口人都有的合照。 姜红艳听到这话,抛给她的却只有不耐烦的眼神,和一句敷衍。 “不就是拍全家福没带上你吗,至于这么矫情。” “再说这事也不能怪我,还不是因为你在学校里住校,所以拍照的时候才没带上你的。” “待会你爸回来以后可别叫他听到你这些话,再拍一次照片多贵啊,你也不看看你值不值得费这个劲。” 第7章 断亲,离开这个家 这些话像是重重的巴掌一样,姜夏初明明没有挨打,却还是有种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 姜红艳说这些话的时候,何依然就站在旁边听着。 她本来就不喜欢姜夏初,这下有人后妈撑腰就越发得意了,还故意说一些话来刺激姜夏初。 “照相馆可漂亮了,里面什么样的衣服都有,某些人又丑又贱的,才不配进去这种高等场所。” “这张合照可一定得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让大家看看我们的生活过得有多么幸福才行。” “就是希望我朋友们来找我玩的时候,发现姜夏初不在这上面,可别把她当做咱们家的仆人。” 姜红艳不仅没生气,反而还跟着笑。 当妈的做到她这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姜夏初用力闭了闭眼睛,将这些过往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对这个所谓的家,也彻底没有了最后一次留恋。 反正自己的东西不多,她打算今天晚上就直接离开。 只是刚一打开房门,外面一阵冷风吹过,姜夏初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凉的厉害。 刚才回来的时候太急,她只换了身衣服,都没顾得上冲个热水澡,就匆匆赶去订婚宴那边了。 这样子下去,迟早会感冒的。 姜夏初赶紧去烧水,想要先洗个热水澡再说。 氤氲的雾气很快在厨房里升腾起来,模糊了窗户上的玻璃。 姜夏初搬了个小板凳过来,抱着自己的双腿,盯着灶台上的火发呆。 琢磨着自己想要好好洗个澡,怎么着也得装满好几个开水壶的热水才能够用。 不多时,锅里的水就冒起了雾气。 姜夏初站起身,想要把锅灶里的火弄得大一点,加快速度。 却不想动作之间,一直好好的戴在她脖子上的玉佩,顺着领口掉了出来。 那抹浓郁的翠绿,看起来格外的沁人心脾。 姜夏初下意识将其握在了手里,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刻的字印。 这么多年来,她得到的唯一的好东西,也不过只有这半块玉佩。 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价值,但姜夏初一直都特别珍爱它。 当初唯一一次动过打算,也不过是想要把它送给自己的老师。 她的老师不仅是个特别有学问的人,而且还会跳舞。 有次学校文艺汇演,老师穿着裙子跳民族舞的样子,漂亮的就像是镜子后面贴的那些明星照片。 姜夏初只看了一眼,就深深的着迷上了。 汇演结束后,何依然和她的朋友们找准机会一溜烟跑走了。 姜夏初被迫留下来,替他们打扫卫生。 独自站在舞台上时,她想起了老师站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 忍不住抬起手,跟着模仿了起来。 这样的场面,被去而复返的老师给撞了个正着。 姜夏初至今还记得,她心虚地低下头,尴尬到满脸通红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一个笨拙的小偷。 却不想老师不仅没有批评她,脸上反而还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 “只是看了一遍,居然就能跳得这么好,看来你在舞蹈方面很有天赋。” 老师没有嫌弃姜夏初的头发粗糙,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捏了捏她的腰和四肢。 “四肢很修长,柔软度也够,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好胚子。” “夏初,你回去跟你妈妈说一声,让你以后跟着我学跳舞吧。” 小时候的姜夏初一直以为自己一无是处,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小孩。 老师的赞扬就像是投入池塘的石子一样,让她的心也跟着荡起了涟漪,重新升起了希望。 姜夏初很想学跳舞,也很喜欢跳舞。 她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不想给妈妈增添负担,还懂事的提出了可以用自己的半块玉佩,抵做跳舞的学费。 可是姜红艳在知道她的打算后,特别强烈的表示了反对。 “你也不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长得这么难看,是能跳舞的人吗,站在台上只会让人笑话,丢我们全家的脸。” “要我说你还是不要做梦了,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压根就没资格去学习这些。” 姜夏初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为了央求妈妈同意,还搬出了老师夸奖她的那些话,说她身体条件很好,在跳舞方面很有天赋。 姜红艳却在听完后的第二天,一声不吭的把她所有的鞋子,全部都换成了小一号的。 甚至还哄她:“女孩子脚长得大是件很丢脸的事,以后会没男人要的。” “挤一点才好,这样你的脚才能变小,以后就给我一直这么穿。” 嘴上说的好听,自称是为了姜夏初的将来着想,其实还不是想疯狂打压、抹杀掉她的天赋。 姜夏初穿着小鞋,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是跳舞了。 老师在发现她的变化后,上门家访跟着劝了几次,却被姜红艳批评的体无完肤。 甚至还背上了一个“图谋不轨、想要诱骗姜夏初离开家里”的罪名。 这种事情发生了几次,老师也彻底失望了,再没提过想要教姜夏初跳舞的事。 姜红艳对这样她的识相很满意,很喜欢现在的平和日子。 只有姜夏初被死死地按在了泥地里,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玉佩上还飞溅着一点受伤时留下的血迹。 姜夏初下意识擦了擦,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真的好可怜。 明明在舞蹈方面很有天赋,却完全没有机会。 就算是心里渴望的厉害,也只能躲在教室外面,趁着别人上课的时候偷学几下。 后来嫁人以后,姜夏初倒是有了一定的空闲和自由。 她抓住一切的机会,把自己的时间分割开来。 除了带女儿以外,剩下的日子,她只要一有空,就会向隔壁文工团出身的杜老太求教。 杜老太看她学的又快又好,也忍不住感叹。 “是个有天赋的,只可惜启蒙的时间太晚,只能把这个发展成个爱好了。” 姜夏初面对这番话,只有苦笑的份。 她是真的很喜欢唱歌跳舞,也是真的没有一点发展的机会。 灶台边上摆着一张破镜子。 姜夏初顺手拿起来,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 那道伤痕贯穿了半张脸,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她的脸被毁掉了,这种程度是救不回来的。 就算是重活了一世,她有了从头开始学习舞蹈的机会。 但因为毁容,还是失去了进入文工团的机会。 第8章 空间出现,灵泉水修复美貌 一想到这里,姜夏初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似的,难受的厉害。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玉佩,像是抓住了自己曾经的梦想似的,喃喃自语。 “我的脸要是能没事就好了。” “这样,我就能够有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 就在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握在手里的玉佩忽然开始微微发热。 姜夏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瞬间被拉进了一个神奇的空间。 四周完全不是家里破局的样子,而是一个开阔的田园。 在这样一片碧绿盎然的世界中,一栋精致漂亮的小洋房静静的矗立在距离不远的地方。 姜夏初下意识掐了把自己的手心,清晰的刺痛感在提醒着她。 她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强烈的欣喜让她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按照心中的指引,朝着那栋小洋房走了过去。 房子里的设施特别齐全,不仅有温馨的卧室,就连浴室和厨房也都应有尽有。 各种软装、厨具灶具已经全部就位,完全不需要她花费任何心思来布置。 这里的一切,都跟她梦寐以求的家一模一样。 外面的院子里,甚至还有狗屋和猫屋。 从前姜红艳从来不许姜夏初养宠物,姜夏初自己就已经是个累赘了。 她又怎么可能把精力,分给累赘的累赘。 好在有了这处小屋,姜夏初终于有了实现自己愿望,养小动物的机会。 她顺着会客厅,来到了外面的露台。 忽然发现,露台紧挨着的,居然是一口清泉。 姜夏初坐在木质的地板上,俯下身,怔怔地看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 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就是姜夏初自己。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其实还是很爱美的。 只是当初姜红艳因为这事狠狠批评过她一次,还教导她不要频繁洗脸,说这样对脸不好。 她手里拿着块毛巾,像是蜻蜓点水一样,在姜夏初的脸上轻轻擦了下。 看着姜夏初脸颊因为干燥而泛起的红血丝,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学会了吗,你以后洗脸的时候,就按照我教你的这样做。” “每天最多洗一次脸,这样才能把自己的皮肤保护好。” 姜夏初懵懵懂懂的,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在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甚至都不敢抹什么擦脸油。 导致她的皮肤,都变得有些粗糙起来。 姜夏初叹了口气,又不想让这些往事影响到自己此刻的心情。 便收回了注意力,继续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她很快发现,眼前的这口泉水,似乎格外不同。 水面上生长着一些水生植物,说是池塘又不太像。 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分明是可以直接饮用的程度。 甚至上面还散发着细微的雾气,让这里的一切越发染上了神秘的色彩。 姜夏初看着看着,居然觉得有些口渴了。 要是换做平时,她绝对不敢碰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的空间,和里面的一切,她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旁边没有杯子和碗,姜夏初干脆俯下身去,随手鞠了一捧。 递到唇边尝了一口,只觉得这泉水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喝着不仅无害,而且还格外清甜。 紧接着,姜夏初突然觉得身上那股恶寒的感觉,竟然没了。 但她分明没来得及洗热水澡,也没顾上换厚衣服。 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有这种感觉才对。 姜夏初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又低头看了几眼。 只觉得透过灵泉水,看到自己已经破相的脸,让她很是心烦。 正准备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探索一下。 结果下一秒,姜夏初却忽然发现,自己手指尖上的划痕,居然消失不见了。 她眼神难掩诧异,将手指凑近看了又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用再好的药,伤口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吧。” “怎么我一进来这个空间,手上的伤居然就自己痊愈了。” 不对,应该不是进入空间的原因。 姜夏初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一些没有彻底干透的水渍。 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就是拿这只手去清泉里面掬水喝的。 “难不成我手上的伤口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这口泉水有特别的功效?” 姜夏初转头盯着清泉看了几眼,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 今天拿砖头砸何依然、胡飞和孙天伟他们的时候,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弄得磨破出血了。 只是因为刚才事情多,再加上家里没药,这才一直没顾上处理。 之前没注意到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手疼的厉害。 姜夏初用手在泉水里面拨了拨,看着水面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泛起的阵阵涟漪。 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能出现这个空间已经够神奇了。” “真不知道我脑袋里在想什么,居然还奢望这口泉水有治病的功效。” 她手上的伤痕愈合,应该是出于别的原因吧。 姜夏初这么想着,随意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甩了甩上面的水珠。 却忽然惊奇的发现,在离开水面的一瞬间,她掌心的擦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不过转眼的功夫,她的手就变得干干净净的,像是从来没受伤过。 姜夏初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敢彻底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她的错觉。 这口泉水,是真的有着神奇的效果。 她瞬间惊喜不已,赶紧站起身回了屋子,四处寻找起来。 最后在浴室里面,发现了一只没有被使用过的,崭新的搪瓷盆。 要是被姜红艳知道了,这些新的洗漱用品,肯定又会被她要走。 留着等何依然的东西用旧了,拿来更换。 但幸好姜夏初现在是在空间里面,再也不用为了其他人牺牲自己的利益。 她可以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带着激动的心情,姜夏初重新回到了露台上。 用搪瓷盆打了满满的一大盆灵泉水上来,就着刚才在浴室里面找到的香皂,认认真真的洗起了脸。 这口泉水占据的面积很大,不用担心会用完。 姜夏初一连洗了好几遍,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肤变得光滑了特别多。 手摸上去的时候,感觉嫩嫩的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之前因为清洗不到位而留下的那些死皮,仿佛全都没了。 甚至在用灵泉水洗过脸后,她脸上的伤口,明显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姜夏初用水面当做镜子,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好几下。 这才彻底接受了灵泉水带给她的这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空间和灵泉水,俨然是姜夏初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第9章 她想再听女儿岁岁叫她一声妈妈 她发自内心感激的这一切,很快,脑海里又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灵泉水有着养颜美容和治疗伤口的功效,那我何不直接用它们来洗澡?” 这个空间里面,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恒温的。 京城深秋时节,总是会刮大风,吹的人浑身发冷,总得多穿点厚衣服才行。 但空间里面的情况,却是截然相反的。 这里不仅气候温暖如春,就连泉水的温度也正好适宜。 不仅可以直接饮用,就算是不烧水,直接拿来洗澡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姜夏初又一鼓作气的回到浴室里找了几只大桶出来,开始一桶又一桶的往屋子里运水。 很快里面的浴缸就全部都填满了,她这才回到了这个温馨又舒适的小屋里面,开始洗澡。 身体浸泡在泉水之中的一瞬间,姜夏初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肤和毛孔,像是一下子舒展开来似的,整个人都舒服轻松了不少。 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能够像这样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是在什么时候了。 能够保持干净整洁,谁又会想要整天邋里邋遢的呢。 姜夏初分开手指充当梳子,一下下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原本干枯毛躁的发丝在灵泉水里浸泡的久了,也得到了滋润,变得乌黑发亮了不少。 感受到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姜夏初的心情格外明媚。 只是在低头看到自己平坦的小腹时,她动作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全无。 这里,本该有一道剖腹产留下的痕迹才对。 女儿岁岁稚嫩可爱的小脸,又一次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 姜夏初怀揣着满心的思念,用手指在肚子上轻轻抚过。 这里的皮肤光滑一片,她却仿佛感受到了那种凹凸的触感。 身上其他的痕迹都可以抹除,唯独剖腹产留下的这道疤,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保留,却又无法拥有的。 姜夏初真的很怀念这一切。 虽然那时候生孩子特别疼,姜红艳又不愿意送她去医院,她只能试着在家里分娩。 浑身的冷汗将身下的被褥都浸的湿透,要不是手脚都被人死死按着,姜夏初疼的都恨不得满床打滚。 “求求你们,我不想生了。” “好痛,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生了。” 看着女儿狼狈哀求的样子,当时的姜红艳死死按着姜夏初的双手,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无动于衷。 被吵的烦了,才勉强安慰上几句。 “是女人都要生孩子的,别人都不喊痛,怎么就你矫情。” “疼也给我忍着点,本来你就不受陆首长喜欢,再不快点生个孩子,怎么绑住他的心。”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可得掂量着点,别让他跟你离婚把你一脚踹了,要真到那时候你就死的远远的,我可不会管你。” 姜夏初痛不欲生的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体上的痛楚,远远比不过心上的。 她差点以为自己逃不过这一劫,要直接死在分娩过程中了。 但幸好她命大,不仅自己活了下来,而且还生下了一个可爱又懂事的女儿。 刚开始的时候姜夏初并不爱岁岁,只是想着不能让小家伙沦落到跟自己小时候一样的境地。 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学着照顾她,想让孩子成长为一个优秀又独立的姑娘。 但随着母女两人的朝夕相处,她们之间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再加上岁岁性格乖巧,特别好带,真的是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好孩子。 姜夏初发自内心的喜爱上了她,也将宝宝视为自己的精神寄托。 就算是跟陆怀宴退婚,她都没有这么心痛。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女儿,姜夏初心里就涌出了一种莫大的酸楚。 忍不住弯下腰去,难受到眼圈通红,都快要哭出来了。 “岁岁,妈妈真的很想很想你。” “要是我还能有机会,再听你叫我一声妈妈就好了。” 姜夏初坐在空间里,思绪不停地飘忽,满脑子都是小姑娘的脸蛋和稚嫩的童声,忍不住收紧指尖,眼圈泛红。 ……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缓缓起身,抬手扶上眼前的门把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入眼就是宽敞明亮的格局,大床上铺着柔软的褥子,一瞧就格外舒服,同她房间里那粗糙的料子一看就是天差地别。 她眼眸微转,看向一旁的梳妆台。 那梳妆台约莫有个一米长,桌子上还铺着块粉色碎花的桌布,桌上镶嵌着的镜子擦得格外干净。 看到这,姜夏初抿了抿唇,心中莫名酸涩。 家里偏心偏得很明显。 她在家里,甚至连个单独的床都没有,她一直以来睡的,都是之前妈妈用家里杂物间的几块破木板拼起来的,底下搭着俩椅子,就算是她的床了。 每次蜷缩在那床上睡觉,她都硌得浑身不舒服,稍稍一翻身,就“吱呀”作响。 而何依然的房间却什么都有。 她妈姜红艳却每次都借口让她让着妹妹,哄着她敷衍她,说下次一定给她换一个。 可这个下次,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来。 姜夏初走向梳妆台的位置,看着桌上摆着的两盆绿植,伸手轻轻捏了捏翠绿的叶片,心情缓和了几分。 果然,绿色的东西会让人心情变好。 她一直都很喜欢花花草草。 她看向一旁的窗户,外面的光线格外明亮,透过窗户缝洒进来。 她将窗帘撩起,推开窗户后,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 她抬手捂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适应,紧接着便看到了窗外的一片青绿。 一块不大不小的土地就在视线之内,周遭还有好多茂盛的树木。 看到这,姜夏初突然眼睛一亮。 这土质一看就是顶好的,随便撒点种子都能长得很好。 这是宝啊。 姜夏初微微扬唇,一会儿就已经想好这一块地该怎么利用了。 她要划分好,种上自己喜欢的蔬菜水果,还要专门留一块出来,种上她喜欢的花。 她站在窗边,手搭在窗台上,眉眼弯弯地看着空间内的景象,越看越觉得这一切都格外的虚幻。 美好到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有些难以置信。 上一世,父母偏心,丈夫不爱自己,她看似有家,可却从未真正的拥有过家,在哪里都是被凑合。 没想到这个家,居然在这里实现了。 姜夏初越想越发的感慨,脑海里浮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下意识地就转过头,“岁岁……” 结果视线里却什么也没有。 那个日日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岁岁,已经不见了。 她没有女儿了。 第10章 夏初扎头发露出五官,是个大美人 想到此,姜夏初瞬间鼻尖酸涩了起来,耳畔不停回响着岁岁的声音。 上一世,岁岁跟着她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也没过上什么幸福的日子。 如今她重生了,拥有了这么好的地方和屋子,岁岁却没办法和她一起来享福。 从前,她一有什么都第一想着给岁岁,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如今却没这个机会了。 她都能想象到,岁岁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会多开心多喜欢。 岁岁很乖巧很懂事,哪怕受欺负时,也不会掉眼泪,生怕让她担心。 以前,姜夏初还会因为岁岁过于懂事,而觉得有些愧疚于她。 她还没来得及带女儿过上好日子,就离开她了。 姜夏初越想越难受,心头像是有把刀子插了进来似的,疼得让人窒息,闷闷的。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将眼角滑落的泪擦去。 如今她再伤感难过也没什么用了。 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眼下的日子过好。 她将窗户关上,又把搭起来的窗帘放下,落座在了一旁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桌上的盒子里放着木质的梳子,还有剪刀一类的东西,倒没什么稀奇的。 姜夏初便直接将梳妆台下的抽屉给拉开了。 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放满了整个抽屉,看的姜夏初都有些哑然。 居然是各种各样的化妆品,还有一些护肤品,护发一类的。 因为姜红艳成日在她耳根子边上洗脑对皮肤不好,所以她以前基本上没用过这些东西。 姜红艳不准许她用,可何依然却有一整套。 她都默默地看在眼里,但知道她偏心,也没办法,只能将这些酸涩委屈全都咽进肚子里。 这抽屉里的化妆品,比何依然的看着似乎还要齐全,包装也更精致,瞧着便价格不菲,都是崭新的。 姜夏初又一次地忍不住感慨:这一世,她可真幸运啊。 有幸多了一个空间,空间里的好物件也一个比一个多,样样齐全。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人才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她越想越觉得慨叹。 姜夏初看了眼桌上的木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发卡,照着镜子,直接将厚重的刘海卡了起来 漏出了白皙饱满的额头。 姜夏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微微勾起。 这么多年一直留着这么厚的刘海,好在额头也没闷出来什么痘,再加上方才用了那灵泉水洗脸,这张脸瞧着也算细嫩。 这种厚重的刘海,无论多漂亮的脸,都会压住个三四分。 如今撩起来,露出了整张脸,反而衬得脸更小,五官更加精致了。 姜夏初的脸很小,生来就是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但眼睛又很大,有些妩媚,但又不会过头,那双澄澈的眸子黑亮亮的,皮肤软白。 她很漂亮。 如若将刘海扎起来,这张脸怎么也数得上是十里八乡独一份的温软美人,又娇又媚。 只是左脸那道难看狰狞的疤痕多少都有些煞风景,不过已经比刚划伤时恢复了不少。 按照这灵泉水的治愈速度,估摸着不出三天,这道疤痕就成彻底的痊愈了。 姜夏初思索了片刻,不断回想着前世的记忆。 过了好些年,她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不过印象里,文工团的考核,就在她和陆怀宴订婚的下个星期。 也就是过几天。 文工团,她一定要考上。 可现在她突然变化太大,怕是会引起姜红艳的怀疑。 到时候她指定要多想,跑来质问她。 她攥紧了手里的玉佩,眼中满是坚定。 这玉佩她必须要保护好,决不能落入姜红艳和何依然她们的手中,也决不能被人发现。 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夏初想到这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抬手将方才卡在头上的发卡给拿了下来,将刘海给放下了。 还是暂且先伪装着吧。 她拿起桌上的梳子,重新梳顺了自己的刘海,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眉笔,顺着那道快要愈合的伤疤描描画画,将伤痕画的更深了一些。 画完后,姜夏初看着镜子,总觉得少点什么。 视线落定在抽屉里的眼影盘,姜夏初眼睛一亮,拿出一个小刷子继续加深脸上的疤痕。 不过三两下,那个疤痕周遭瞬间红肿了起来,瞧着更狰狞可怕了几分。 姜夏初这才满意地将东西放下。 这效果不错。 前世,她最羡慕的就是看别人能够将自己画的漂漂亮亮的,打上粉底,涂上口红。 她花了很大的功夫去学习化妆,日日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将这愈合后留下的疤遮住,可总是不尽人意。 当初伤口太深,哪怕已经愈合了,却也还是留了一道凹凸不平的瘢痕,无论怎么遮,都遮不住。 很多次看到镜子时,她都会被自己的脸吓到。 不知道说服了自己多久,她才勉强能跟自己破相的脸和解。 但女孩子总是会有些爱美的,她看到别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时候,总会有些卑怯。 她也是到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脸其实根本不难看,遮住那道伤疤,整张脸都没什么缺点。 尤其是她的那双狐狸眼,柔情似水。 毁容前,她就是个大美人了。 厚重的齐刘海藏着她的容貌那么多年,遮的人都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所以也没人注意到她实际是个美人。 这一切,都是姜红艳的手笔。 也是在那个时候姜夏初才彻底地清醒,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因为姜红艳不喜欢她罢了。 哪怕她再好看,姜红艳看到也不会欢喜。 每次她稍微想打扮一下,姜红艳总会在她的耳边念叨。 “你还不信妈吗?小姑娘留个刘海多漂亮!你以后就留着刘海,别卡起来,听妈的。” “你化妆干嘛?我养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不务正业,成天收拾折腾自己的吗?” “别怪妈,妈是为了你好,化妆品对身体不好,用了脸上起疹子的,你这皮肤本来就不好,还想再严重吗?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你治!” “你妹妹的化妆品?她那是皮肤好,能可劲地折腾!妈哪偏心了?再说了,你跟她比什么?她是你妹妹,你这做姐姐的,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吗?” 第11章 她没有姜夏初这个女儿 “你别在这跟我闹脾气,那都是她自己攒着钱偷摸买的,我又不知道,你要有本事,自己赚钱去买啊。” “别喊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 “……” 耳畔不停地回响着当初姜红艳的话,姜夏初眼里的冷意愈发的浓厚。 想起这些话,她心就格外的冷寒。 当初她还因为姜红艳不喜欢她而心伤,如今重活一世,也算是彻底想开了。 既然她不喜欢自己,那她又何必傻傻地上前,讨不愉快? 想到这,姜夏初心里的那颗石头也彻底地放下了,再也不要因为姜红艳给自己徒增压力。 从今往后,她就当脱离了这个家。 既然姜红艳满心满眼只有何依然,那她也就当从未有过妈妈。 反正她姜红艳向来都是以她这个女儿为耻,从来不正眼看她,总是各种诋毁辱骂。 姜夏初搭在桌上的拳头逐渐攥紧,又在空间内待了一会儿后,就打算出去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得装一装,至少要装到文工团的考核,不能让家里人发觉到什么不对劲。 - 姜夏初趁着何大垣和姜红艳还没回来的时候,回到了家中,自己的那间杂物间内。 她低头一看,刚才手里拿着的玉佩已经隐藏了起来,只有她心念一动,才会出现。 这倒是能把空间藏好,还能保护玉佩。 “嘎吱——” 杂物间的门瞧起来年头都很长了,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上面还落了不少的灰,擦也擦不掉的灰。 那门破落不堪,风一吹怕不是就要倒了。 姜夏初手握着上面的门环,莫名觉得酸涩,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杂物间内,一边堆放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件,有废了的破桌子,还有各种的大包小包,全都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 在这一堆拥挤的物件中,惨兮兮地摆着张“床”。 用床来形容这东西,姜夏初都觉得有些不对。 两三块破落的木板,底下搭着两个长椅,上面铺着层薄薄的褥子,还有一床补丁的被子。 寒酸到没有枕头,床头只摆着件她穿着小了的棉袄,叠了两下,也就当是她的枕头了。 怎么看怎么可怜。 杂物间内一片昏暗,连灯都是快要坏了的样子,光暗的很,开了就跟没开似的。 这房间内,只有一扇小到离谱的窗户,约莫只有个小半米,还不是迎着太阳的。 而且这窗开的格外高,姜夏初每次要开窗时,都要找个椅子踩上去,才能够着。 常年见不到光,平日里无法透气,所以一进门,姜夏初的鼻息间就萦绕着一股浓重到呛鼻子的霉味。 刚从空间里回来,突然又闻到这股子熟悉的气味,姜夏初缓了一会儿才适应。 她打量着眼前的房间,身侧的手下意识地就攥紧了衣角,长吐出一口浊气。 家里光线最好的房间,是何依然的。 那房间有个很大的窗户,还是对着阳光的,很宽敞,连床都是姜红艳请了村里的木匠打的,足足一米八的大床,是她在家里时,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姜夏初落座在那张凄惨的小床上,看着一旁自己所剩无几的东西,面上有些纠结。 她的东西不多,全都整齐地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姜夏初拧着眉头,思索着该如何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片刻后,她站起了身,抬手刚拿起一件衣服,那衣服眨眼间就突然不见了。 姜夏初一愣。 很快,她就明白了,这衣服是让她收进了空间里。 既然如此,那就好解决了,她直接三两下将东西全都收了。 不过转眼的功夫,这处狭小的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破破烂烂的木板床,和一堆杂物。 姜夏初本来想就这么离开,但出门之前,忽然想到自己要想一个人在外面生存,身上没有钱会寸步难行。 她是有积蓄的,只不过都被姜红艳以为她好的名义,全部都收走了。 这些钱,全都是姜夏初在学校里面舍不得吃穿,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省下来的助学金和奖学金。 虽然不算多,但姜红艳自从拿走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要还给她。 从前姜夏初看在感情的份上,不愿意过多跟她计较。 只是她现在已经看穿了姜红艳的真面目,自然不可能再当什么冤大头。 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姜夏初当即扭头,跑去了姜红艳的房间。 这里面装修的虽然不算多么奢华,但各种家具也是应有尽有。 跟她居住的那个阴暗的杂物间相比,简直就像是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姜夏初按耐下心底的嘲讽,在房间里到处搜找起来,最后果然在柜子里的夹层,找到了当初姜红艳从她这里拿走藏起来的钱。 跟钱放在一块的,还有一只笔记本。 姜红艳把自己所有的收入,以及未来的打算,全部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逐字逐句念着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姜夏初只觉得心里格外嘲讽。 “原来我平时上交的那十几二十块钱,并不是都拿来补贴了家用。” “而是一直都攒了下来,准备留给何依然和何大垣。” “妈妈撒谎,她……一直在骗我。” 姜夏初用力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都是自己读书时过的苦日子。 她一直坚信,上学是她能够改变未来的唯一出路。 在外住校的那些年,姜夏初特别坚强。 同学们要么是家里给送,要么是去食堂买票,都有热乎乎的饭菜吃。 姜夏初舍不得花钱,总是会默默的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就着凉水啃窝窝头。 短短一年的功夫,她把自己饿瘦到不成样子。 原本以为这样做,是为家里减轻负担,可以分担一些妈妈肩上的压力。 却不想她在学校里几乎要饿死过去时,何依然和何大垣他们居然拿着她省下来的钱,去外面下馆子、打牙祭。 什么国营饭店、和平饭店。 这种姜夏初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姜红艳为了讨好何依然和何大垣,请客吃起饭来却眼都不眨一下。 就连姜夏初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获得的,一直被她视为毕生荣誉的奖杯也没能逃过一劫。 “我还以为,真的是妈妈没保存好,被她弄丢了呢。” 姜夏初用力攥紧了手指,心里苦涩的厉害。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姜红艳在看到她捧回的奖杯时,脸上的表情有多愤怒。 就仿佛她不是代表学校参加了什么比赛,而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第12章 她们不像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像仇人 “你也不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跟个芦柴棒一样,居然还敢报名参加什么唱歌比赛!” “站在台上都丢人现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有你这么个闺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姜夏初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敢顶嘴。 心里甚至还觉得愧疚,以为姜红艳是觉得唱歌的人都不三不四的,所以才会讨厌她这样的行为。 却不想,姜红艳居然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出头罢了。 她刚骂完姜夏初,转头就把她当宝贝一样看待的奖杯拿去卖了换钱。 换来的钱也没交给姜夏初自己,而是带着何依然去了百货商店,买了一条特别贵的进口连衣裙。 当时的姜夏初还天真的以为,家里的条件有多不好呢。 原来只是这钱舍不得花在她身上罢了。 虽然很遗憾的没能学习唱歌跳舞,但姜夏初的学习成绩也很好。 她当初高考是录取上了的,只不过是姜红艳不想给她学费读大学。 姜夏初没了办法,只能把自己高中时的书本、做的记录,以及所有写下来的重点笔记本,全部都整理出来。 打算把它们卖出去,用自己的心血换了一笔钱,凑够学费去读书。 她甚至都已经找到要买的人了,却不想就在她出门去接买主的十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所有书本、笔记就全部都不翼而飞。 姜红艳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焦头烂额的样子。 一直到姜夏初把家里翻了个遍,眼看着都要急哭了,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她这才呸的一下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不咸不淡地说道: “哦,你在找你桌子上放的那些烂书破本子啊。” “我还以为没用了呢,刚才已经丢给废品站了。” 姜夏初当时人一下子就傻掉了,怔怔地看着她,好半晌才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那些书我要拿去卖掉,换学费去读书的……” 刚才还冷淡不已的姜红艳,一听这话瞬间像是被踩到的脚似的,面目狰狞的指着她鼻子痛骂。 “我好心好意帮你收拾房间,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挑起理来了。” “为了收拾那些破书烂本子,我不知费了多大的劲,你要早说留着,白送我我都不要。” “我耗费了十几年的精力,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说这些话不就是觉得我贪了你的钱吗。” “你那些书本一共换了九分钱,我凑个整给你一毛,你拿了就把嘴闭上,别到处瞎说污蔑我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贪你那三瓜两枣的呢。” 姜夏初看着飘落在她脚边上的一毛钱,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当时真的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想怨,可姜红艳是她的妈妈,她怨不起来。 只能把这满腔的苦楚,和着鲜血,硬生生咽到肚子里。 这么多年过去,姜夏初一直都在不断的说服自己,甚至她都已经接受当年的事情不过是场意外了。 可面前这笔记本上,白纸黑字的一行行字迹却直接打了她的脸。 原来压根就不是场意外,姜红艳是知道她亲手写的笔记本值钱,故意拿走,去换了钱。 看到这些内容时,姜夏初脑袋里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居然不是愤怒,而是荒谬。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惹得姜红艳这样对她。 她们不像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倒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回过神时,姜夏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光把自己的钱拿了回来,甚至把姜红艳这些年存下来的私房钱也全部都拿走了。 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部都是她去学校和老师那里跪下哀求,以及自己在课余时间打零工换来的。 几年来,姜夏初从来没有花过姜红艳的一分钱。 就连回家里住,也全部都按照市场价折算,还给了她。 姜夏初以为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做得够好了,姜红艳却依旧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等到她结了婚以后,就彻底把她当成了外人。 想到这种种的一切,姜夏初的心彻底死了。 她对这个家彻底没有了一丝期待,不想让自己不痛快,更不想让他们好过。 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姜夏初冷着脸拎起一只凳子,直接砸烂了首饰盒上的锁。 把放在里面的银镯子、耳环、项链之类的东西,全部都收进了空间里面。 除此之外,还有何大垣藏起来舍不得戴的那块手表,她也全都拿走了。 停在院子里的那辆自行车虽然旧了点,也有些生锈,但好歹还能骑。 姜夏初挥了挥手,一块收了起来。 家里凡是值点钱的东西,她全部都搬空拿进了空间。 衣柜的夹层除了她的存款和姜红艳的笔记本外,还有一只上了锁的木盒子。 打开以后能看到里面有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几百块钱,想来应该是陆家给的彩礼。 姜夏初也眼都不眨的全部拿走了,反正现在婚也退了,陆家要是想上门要钱,那就让姜红艳和继父想办法还吧。 这是他们欠她的。 姜夏初一路都在不停的搜刮,去厨房的时候才看到,就连吃的姜红艳居然都要藏起来。 除了肉以外,甚至还有蜂蜜,以及一些面粉和好米。 这样的条件,哪里像是姜红艳说的那种揭不开锅的样子。 她区别对待起来还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只把好的留给何依然和自己的好老公,生怕女儿沾上一点光。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的煞费苦心。” 姜夏初嘲讽的笑了笑,连油盐酱醋都没放过,直接挥了挥手,把厨房也全都收干净了。 空间里面的田园小屋,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 各种物资堆满了仓库和厨房,什么东西都有。 只是姜夏初的小屋里面已经有家具了,桌椅板凳什么的全部都是上好的木材,她完全用不上姜红艳家的。 只是这么多大件东西,给他们留下实在太浪费了。 姜夏初正苦思冥想着,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个苦恼时。 视线无意中扫到了农田旁边的空地,她眼睛一亮,顿时有了想法。 “早就听人说乡下用土灶做出来的柴火饭特别好吃,正好我还没尝过呢。” 第13章 全家打压,不许夏初报考文工团 那些家具,这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姜夏初直接出去把姜红艳家里的桌椅板凳也全都带走,找了个仓库的角落堆起来,准备等以后有空了劈了当柴烧。 这一折腾,还发现了不少意外惊喜。 就连姜红艳两口子藏起来的一些干货,也全都被翻了出来。 这些羊肚菌、鸡枞可都是春城那边才有的好东西,在京城这种距离遥远的北方城市,平时基本都吃不到。 姜夏初半点没有跟姜红艳他们客气,直接把这些干货都收到了厨房里面,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炒来给自己尝尝鲜。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功夫,姜红艳的家就被搬的一干二净。 地板空空荡荡的,活像是被狗舔了似的。 做完这一切,姜夏初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才终于觉得消了些气。 最后,她站在了杂物间的门口。 里面的环境仍旧阴暗而逼仄,但现在的姜夏初,早已经不再是上辈子那个傻乎乎的只知道任人欺负的可怜虫。 最后朝着这个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屋子看了一眼,确认了里面剩的都是些破烂,没什么好带的。 她这才抬起手,毫无留恋的重重关上的房门。 姜红艳他们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姜夏初也压根就没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打算。 她直接离开了这里,去找自己最好的朋友林青黎。 - 另一边的姜红艳和继父,对姜夏初已经离开,并且把他们的家给搬空了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熬的眼睛都有些红,却谁都没打算离开,准备在这里守一晚上。 看着何依然头上缠满了绷带,脸颊又红又肿的狼狈样子,心疼的又是叹气、又是跺脚。 “依然伤的这也太厉害了,不仅脑袋,就连脸上也有这么多疤。” “也不知道这家医院的医生技术靠不靠谱,依然不比姜夏初那个命贱的,女孩子的脸最重要了,可千万不能伤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何依然的手指动了动,这才终于醒了。 “呜呜,好痛。”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眼皮肿的只剩下了一条缝。 不仅脑袋昏昏沉沉的、以及视野受到了阻碍,就连脸上的伤口也都疼的厉害。 眼见着何依然痛的都开始尖叫了,姜红艳和继父赶紧凑了上来,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没事的依然,医生说你脸上的伤不严重,只要好好上药就能痊愈的。” “你忍一下,可千万别随便乱碰啊。” 何依然本来就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一看到父母都在身边就更来劲了。 她一边龇牙咧嘴着,一边破口大骂起了姜夏初。 “姜夏初真是太过分了,陆首长不喜欢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拿我出气,还朝着我脑袋扔砖头!” “你们看她把我给打的,她分明就是心存不轨,嫉妒我长得比她好看,才故意要毁我的容!” 何依然对自己带着一帮朋友,把姜夏初推到河里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 罪名摘得干干净净的,自己是一点错都没有。 姜红艳本来就对何依然被姜夏初用砖头砸了脑袋的事情心怀愧疚,一听到这话,更觉得抬不起头了。 “对不起啊依然,这次的事情是姜夏初不对,我没教育好她。” 她脸带讨好地笑了笑:“不过你放心,等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收拾她,让她给你道歉。” 何大垣本来就不待见姜夏初这个继女,这会也在旁边跟着帮腔。 “这次姜夏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指不定得骂她多么没教养。” “咱们当父母的可得好好尽起管教的责任来,只是让她道歉也太便宜她了,必须让她给依然磕头认错。” “对,让姜夏初给我磕头!” 何依然嘴里嚷嚷着,这才觉得自己挨了打的委屈好受了不少。 心里更是窃喜,只等着出院以后,就能够看到姜夏初挨打的场面了。 自从姜红艳带着姜夏初嫁到何家以来,从小到大,姜夏初就没少挨骂挨打。 没人护着她,自然也不会在意她心里有多委屈。 何依然对此更是乐见其成,她自己的亲妈不爱她,当年没跟何大垣离婚的时候,她过得不好,心里就一直有怨气。 现在终于有了途径,怎么能不好好的发泄出来。 何依然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已经有了病态的心思。 她是故意挑唆姜夏初跟姜红艳的关系的,想要看到姜夏初被亲妈嫌弃的样子。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心里就好受多了。 对何依然和何大垣这父女俩的要求,姜红艳从来不会拒绝。 这会也是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下来。 “不就是跪下磕个头吗,都不会破皮流血的,真是太便宜姜夏初了。” “这事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就算你们不提,我也会这么要求,你们就放心吧。” 何依然计谋得逞,心满意足的躺回到了病床上。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费力的扭头看向姜红艳,打起了小报告。 “我有一个小姐妹,说她看到姜夏初去报名参加文工团的考试了。” 何大垣瞬间开始吹胡子瞪眼:“这不是胡闹吗,去文工团考试肯定要花钱的。” “咱家哪有那多余的钱,能浪费在姜夏初身上。” “爸,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不给钱也没用,只要你不能时时刻刻在家里看着,就迟早会被姜夏初找到机会,从家里偷东西卖钱去报名的。” 何依然嫌弃地撇了撇嘴。 “姜夏初铁了心要去文工团,分明就是羡慕人家孟安瑶。” “孟安瑶跳舞多好看啊,人长得漂亮不说,气质又好,家世还厉害,她亲妈可是国家一级演员!文工团着名舞蹈家!” “整个胡同的人都知道孟安瑶有多优秀,要不是她性格温柔大方,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姜夏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还敢自以为是想要变得跟孟安瑶一样,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何依然知道姜红艳向来不舍得给姜夏初花钱,原本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嘲讽上姜夏初几句。 却不想姜红艳在听到她的话以后,表现出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 她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咬牙切齿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不行,不能让姜夏初去文工团报名,这些年我一直阻止她跟孟安瑶接触,就是因为她们两个压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人家孟家家世显赫,而我们家不过是一群普通民众,根本就不配攀这样的高枝,姜夏初她就得认命,一辈子都当个平凡的普通人才行!” 第14章 陆怀宴不会娶毁容的女人 姜红艳突然激动的样子,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她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有多失态,反而是凑过去紧紧抓住了何依然的手。 “依然,你那个姐妹究竟是在哪里看到姜夏初去报名文工团的?我这就去把她抓回来!” 何依然都被姜红艳这反应给弄得懵了一瞬,还反过来安慰了她几句。 “就算是姜夏初真去报名了,其实也没啥大事,文工团那是什么地方,要求多高啊,可不是随便一个人想进就能进的。” “姜夏初破相了,脸上那么长一道伤疤,别人看着都觉得害怕,压根就没戏,说不定第一轮都得被刷下来,你就别担心了。” 姜红艳这才想起来,昨天姜夏初回家的时候,脸上的确是有一道特别长的伤疤,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这道伤口来得及时,这样子姜夏初就能彻底老实了。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姜夏初有任何机会能够接触到孟安瑶的。 虽然文工团的事情不用再担心了,何依然的心情却还是没好到哪里去。 她只要一想到姜夏初的脸都破相了,却还能够好运的嫁给陆怀宴,心里就烦的要死。 “真不知道陆怀宴心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够容忍像姜夏初这样愚蠢的女人待在他身边。” “她本来就丑,现在又破了相,谁要是跟她结了婚,半夜睡醒看到她那张脸估计都得被吓得做噩梦。” “如果换做是我,早就把她一脚踹开了。” 姜红艳此时的心情,也格外复杂。 她并不想让姜夏初能够通过嫁人离开自己,过上什么好日子。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无所谓,反正陆怀宴也一直都没有喜欢过姜夏初。 就算是两人真的领证结了婚,也不过是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而已,他应该是不会有机会让姜夏初跟着他一起去部队随军的。 只要姜夏初这辈子没办法走出京城,那就逃脱不了她的掌控。 想到这里,姜红艳顿时觉得放心了不少,只是眼神还有一瞬间的错杂。 她这辈子都不希望姜夏初能够接触到陆怀宴他们那个世界的人。 要不是怕自己出手干预会太过明显,她早就想方设法破坏掉姜夏初跟陆怀宴之间的婚事了。 一时间,病房里的众人心思各异。 就连看似在旁边闷不吭声的何大垣,其实心里也打着小九九。 谁会不想要一个当军官的女婿。 要是能有办法,他非得把姜夏初的婚事抢过来给何依然不可。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姜夏初昨天说的话全都是认真的。 她已经做主,把自己跟陆怀宴之间的婚事给退掉了。 何依然在病房里休息的同一时间,姜夏初也已经来到了万顺胡同。 她最好的朋友,林青黎就住在这里。 两个小姑娘从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了。 林青黎和她妈妈方映秋,因为心疼姜夏初小小年纪瘦成这样,时不时就会叫她过来家里吃饭。 一来二去的,姜夏初对这里的环境也格外熟悉。 甚至于她在寻找一个可以容身的去处时,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里。 姜夏初朝着林家一步步走去,正要敲响院门的时候,忽然又犹豫了。 她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说是被万人嫌也毫不为过。 要是她就这么自顾自的跑到林家住下,不知道会不会给林青黎和方映秋添什么麻烦。 他们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对姜夏初很好的人了。 姜夏初虽然家境不好,但性格向来要强,绝对不愿意做别人的拖累。 她站在门口,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时,突然一下子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一股少女的甜香贴靠上来,林青黎整个人挂在她身上,笑着把脑袋凑过来跟她打招呼。 “夏初,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昨天才刚跟陆家订了婚,今天不是应该去他们家里才对吗?” 话都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看清楚姜夏初已经破相的脸后,林青黎脸上挂着的灿烂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用力的抓着姜夏初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夏初,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伤的这么厉害,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两个小姑娘关系要好,说话时向来没什么顾忌。 再加上姜夏初不受家里待见,总是会被继妹和继父欺负的事情,早已经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知道自己瞒着不说,只会惹得林青黎伤心,便苦笑着将事情和盘托出。 “何依然不是一直都很嫉妒我的婚事吗,昨天就是我跟陆怀宴要举办订婚宴的日子。” “她气不过,就带着一群朋友把我推进河里,我在掉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脸,多亏命大才活下来的。” “好个何依然!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现在更是畜生的没边了!” “她把你推下河,分明就是存心想要你死!” 林青黎气的直接当场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要过去找人算账。 “夏初你老实跟我说,何依然她现在在哪里,我非得杀了她喂狗,给你报仇不可!” 正在厨房里面做饭的方映秋听到了外面女儿的声音,赶忙探头出来查看情况。 看见姜夏初的脸居然伤的这么严重,她瞬间也要心疼死了,赶紧招手把两个闺女叫进来。 “有什么话等待会再说,伤口处理不及时的话是会留疤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给夏初上药。” 方映秋知道姜夏初在家里过得很不好,小小年纪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零花钱,都不一定买得起药。 她二话不说,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整张十块钱来,递到林青黎手里就催着她出门。 “快,青黎你去胡同里最近的那家药店买点伤药回来,不用担心价格,一定要买最贵、效果最好的。” 方映秋说完又转过头,捧住了姜夏初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心疼。 “女孩子都爱漂亮,脸上要真的留了这么长道疤,夏初该有多伤心呀。” 姜夏初哭笑不得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又赶紧将林青黎叫了回来。 “放心吧阿姨,脸上的伤我自己已经处理过了,不会感染的。” 话虽如此,但林青黎和方映秋还是不放心,非得亲手又给她涂抹了一次药膏才行。 感受到母女两人的关心,姜夏初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又忍不住有些鼻酸。 就连林青黎的妈妈,也比自己的亲妈还要关心自己,她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第15章 已经彻底放下,不喜欢他了 林青黎一眼就看出了姜夏初的情绪,赶忙转移话题,让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仔仔细细的说上一遍。 知道林青黎是个暴脾气,姜夏初生怕她又冲动,还赶忙安慰了几句。 “何依然虽然是带人把我推下河,还不小心弄伤了我的脸没错,不过她自己也没落下什么好处。” “我当场就用砖头砸破了她的头,估计现在她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林青黎听完都忍不住给姜夏初竖了个大拇指,夸赞她好样的。 但很快她就又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凑上来轻轻的抱住了姜夏初。 “连故意谋杀这种离谱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个何依然的心简直是坏透了,私底下指不定还要搞什么幺蛾子。” “夏初,留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住着我不放心,你还是赶紧搬出来,再也不要回去了。” 方映秋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也希望姜夏初能够摆脱她这个恶毒的继妹。 看着母女两人温暖的眼神,姜夏初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 “我今天就是过来麻烦你们的,我现在年纪太小,一个人住在外面的招待所不安全。” “就想问问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借住上一段时间,我一定会给钱的。”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林青黎和方映秋同时一掌拍在了背上。 母女两人同时嗔怪地白了她一眼,搂着她胳膊的手,却是那样的温暖。 “说什么傻话呢,夏初,以咱们两个的关系还客气什么。” “你想来我家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能有人跟我作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不倒贴你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收你的钱。” 方映秋知道姜夏初这孩子自尊心强,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的安慰道: “你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本来就是我的两个闺女,回自己家住还说什么不好意思。” “你跟我们太客气,反而才是伤我们的心呢。” 姜夏初一直紧绷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算是彻底松懈下来。 “谢谢青黎,谢谢方阿姨。” 她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开口说话时,嗓音还是禁不住有些颤抖,眼圈也红红的。 方映秋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受了大委屈。 她心疼坏了,赶紧进去厨房给姜夏初煮了一大碗热汤面出来,里面又是肉又是鸡蛋的,菜码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这会都已经这么晚了,夏初你肯定没顾上吃饭,这会估计都饿坏了。” “赶紧趁热把这碗面吃了,要是不够的话锅里还有,都是特意给你做的,不用跟阿姨客气。” 姜夏初将碗接了过来,隔着升腾的雾气点了点头。 “好。” 林青黎坐在旁边看她吃面,等吃的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夏初,你是真的想好了,已经跟陆怀宴退婚了吗?” 她跟姜夏初从小玩到大,自然了解彼此之间的少女心事。 也知道姜夏初一直以来都很想嫁给陆怀宴,能够跟他结婚,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因此在得知姜夏初已经跟陆怀宴退婚的消息时,林青黎也觉得格外痛心。 姜夏初端着碗的手一顿,唇边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来,淡淡点了点头。 “嗯,真的退婚了。” “我已经彻底放下,不喜欢他了。” 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呢。 林青黎看着姜夏初脸上状似平静的表情,心里都酸涩难过的厉害。 跟姜夏初分开以后,陆怀宴回了趟家。 订婚宴早就已经结束,今天幸亏了有程念华在,才稳住了场面。 等到吃完饭以后,她又亲自陪着笑脸,把客人一一送走。 这才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沉着脸搬来把椅子,气势汹汹的在院子里坐下,等陆怀宴回来。 没成想,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小时。 本来程念华就已经很不高兴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院里,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刚才姜夏初过来时的画面。 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独自站在那里。 身边连个陪着她的人都没有,还要独自撑起这么大的场面。 更别说脸上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长长的一道划痕,看的人心里都害怕。 最要命的是,在这么紧张的关头,陆怀宴居然还缺席了。 也难怪人家小姑娘会不中意他,想跟他退婚。 一想到这里,程念华就感觉自己气的都要脑溢血了。 好不容易等到陆怀宴回家,她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怒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 程念华大步走到了陆怀宴身边,气极反笑。 要不是儿子现在年龄大了,个子长得太高够不着,她非得狠狠拧一把他的耳朵不可。 “你来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今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你连订婚宴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出席。” “亏你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事,是把你妈我的脸往哪搁?” 见陆怀宴神色淡漠,像是还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程念华更气了。 劈头盖脸的对着他就是一顿指责。 “你究竟还记不记得,明天你就该跟夏初去领证了。” 陆怀宴没吭声,只是微拧着眉。 凭借自己对儿子的了解,程念华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了。 她高高举起,正要打在陆怀宴身上的手停了下来,无奈的长叹一声。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你跟夏初的婚事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了。” “现在夏初说要跟你退婚,我看看没了她,你还能上哪去找媳妇。” 一想起陆怀宴今天的所作所为,程念华胸口就觉得堵着一口气。 “夏初多好多善良一孩子,能跟你结婚是我们家的福气,我还等着举办婚礼以后好好照顾她呢。” “没想到她跟你订婚没享到一点福,反而是受了这么大委屈。” “她脸上受了那么重的伤,真不知道要不要紧。” 程念华知道陆怀宴性格一向有主见,是典型的行动派。 真有什么想法,也会闷在心里不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陆怀宴娶不到媳妇是他自己没福气,程念华也懒得管了。 她只是一想起姜夏初今天来到订婚宴时的样子,就觉得心疼的厉害。 程念华在家里翻了半天,把所有能用来去疤痕的药膏全部都拿了出来,一股脑的塞进了陆怀宴怀里。 “之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懒得再说你。” “别的我都不管,但你现在必须赶紧把这些药膏给夏初送去,女孩子的脸那么重要,她要是真留疤了得多难受。” 第16章 这么多年他只对夏初上心过,怎么不是爱情? 陆怀宴不是轻易就能使唤动的人,程念华都已经做好了要长篇大论来说服他的打算。 今天发生的事情毕竟是他们家有错在先,不管这门婚事还能不能继续,他们都必须得摆出一个态度来。 却不想陆怀宴在接过这些药膏后,居然二话不说,扭头就朝着门边走去。 “嗯,我这就去找她。” 速度快到让程念华都忍不住愣了一下,这才哭笑不得地把他喊住。 “你先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再去。” 陆怀宴脚步一顿,扭回头来用眼神催促她有话快点说。 这动作让程念华都忍不住无语的摇了摇头,在开口时,她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待会去找夏初的时候,记得把姿态放低一些,好好跟人孩子道个歉。” “去了也别乱说话,相处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分寸,尤其是要注意周围那些爱说小话的邻居。” 陆怀宴听出她话里有话,眼神微动:“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 程念华说起这事就来气:“你平时待在部队里面不知道,夏初因为跟你订婚这事,平时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 “本来就老是有人觉得夏初配不上咱们家,之前我还没听到过这些事,没想到现在竟然传的这么离谱。” “他们都说夏初长得丑人又普通,跟你订婚是高攀了,要我说这些人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所以才会放着夏初的好看不见,恶意编排她的坏话。” “你待会去了就跟夏初说,她要是还愿意跟你结婚,以后我一定把她当亲闺女对待,你们两个结婚,她应该是下嫁才对!” 程念华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爱在别人背后说闲话的长舌妇。 说着说着,她气的都挽起袖子来了。 “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咱们家跟夏初家隔的这么远,连我都亲耳听说了,夏初就更不用说。” “这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从来不说,真是可怜的让人心疼。” 陆怀宴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从前姜夏初跟他碰面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这些。 他这才知道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一瞬间,陆怀宴的眼神变得格外冷凝。 脑海中想到刚才碰面时姜夏初淡然的眼神和态度,他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了,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陆怀宴冲着程念华点了点头,拿过药膏就走了出去。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程念华能看得出来,自家儿子还是很紧张姜夏初的伤势的。 要不然,他才不会费心思亲自跑去送药。 这个念头一出,瞬间让程念华心里又生出了希望。 觉得这场岌岌可危的婚姻,出现了一丝曙光。 姜夏初可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她巴不得陆怀宴能够识相一点,赶紧把人娶回家。 想着陆怀宴虽然不爱说话,但人好歹是个靠谱的。 程念华微微松了口气,想要坐下休息一会。 却不想屁股刚一挨到椅子,她就像被烫到了似的,猛的又跳了起来。 “不对,这死家伙只说他会处理有人在背后说夏初闲话的事。” “但他没交代退婚要怎么挽回啊!” 这小子平时还好好的,一碰到感情的事脑子就有点拎不清。 他可别一时想不开,顺势就真的把婚事给退了,回来她非得打死他不可。 程念华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在院子里团团转,急得抓心挠肝的。 出了门去找姜夏初的陆怀宴,半路却突然拐去了其他地方。 “你来我家干什么?” “人家姜夏初要跟你退婚的消息,可是都传到我这来了。” 陆怀宴的发小裴云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堵着门不让他进去。 “你不赶紧想办法去哄人,到处乱跑什么。” 陆怀宴蹙了蹙眉,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夏初的脸受伤了,我来给她开点药,还不赶紧让开。” 裴老爷子是刚退伍下来的老军医,医术在全国范围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尤其是在中医方面特别有一手。 陆怀宴也是想起程念华刚才说的,女孩子都特别重视容貌,不愿意留疤的事。 才特意跑过来一趟,想让裴老爷子帮忙开点祛疤药。 裴云琛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赶忙把路让开,带着他往屋里走去。 “你来的正好,我爷爷还没出门,跟我来吧,配祛疤药的材料都有现成的。” 陆怀宴点了点头,一路大步跟着他走进了屋。 在调配药膏的时候,他也一直耐心的站在旁边等待着。 家里有客人,更别说来的还是自己发小,裴云琛自然得作陪。 他抱着胳膊斜倚在墙上,眼神却忍不住一个劲的朝着陆怀宴的脸上瞟。 越看,眼底疑惑的意味就越浓。 裴云琛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陆怀宴了,完全搞不明白,他跟姜夏初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听说姜夏初提出要退婚的时候,裴云琛还以为这俩人是发生了什么矛盾闹掰了。 但是看陆怀宴这表现,分明就不是这样。 要真已经闹得无可挽回,到了退婚这一步,他还至于眼巴巴的上赶着跑腿吗。 裴云琛猜测着,这件事情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好歹发小一场,他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兄弟打一辈子光棍。 要是陆怀宴跟他媳妇之间的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自然也得帮着从中斡旋一下。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陆怀宴自己还没觉得,但裴云琛可是看得分明。 从小他就没见自己这发小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 陆怀宴是出了名的从小就不喜欢跟女孩子玩,他身边可以接触到的女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从小到大,裴云琛就没见陆怀宴给除了他妈以外的女人送过东西。 二十多年来,姜夏初是第一个例外。 要说这两人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裴云琛打死都不信。 他本来特别看好这两人,还等着他们结婚的时候,自己好给陆怀宴当伴郎呢。 却不想没等仪式提上日程,现在居然就已经闹得姜夏初都要退婚了。 别人怎么想裴云琛不管,首先他自己就觉得有点心气不顺。 裴云琛朝着陆怀宴看了好几眼,欲言又止的喊了声他的名字。 “陆怀宴……” 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陆怀宴就已经抬了抬手,让他噎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件事你不用管这么多。” 一双深邃的凤眸,在料峭的秋风里显得格外冷峻。 “夏初想要退婚是她的自由,我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更何况,我原本就没打算要跟她结婚。” 裴云琛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惊讶的活像是见了鬼。 “什么叫做你没打算跟姜夏初结婚?” 第17章 他把夏初当妹妹,不可能结婚 “你别跟我说,你居然人渣到这种地步,打算把人好好的姑娘给甩了,你还是个人吗……” 陆怀宴皱着眉,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胡说什么。” “我一直都把夏初当妹妹,只有兄妹之情,当然不可能结婚。” 裴云琛没话说了:“……行,只要你不后悔就成。” 最后这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的。 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判断失误。 毕竟陆怀宴跟姜夏初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情。 裴云琛没少寻思,这两人相处时的样子还挺甜的。 他是真心希望陆怀宴跟姜夏初能够领证结婚、步入正轨。 但这种事情,他说了不算,还得是两个当事人自己同意才行。 只是想到姜夏初那复杂的家庭,裴云琛还是忍不住劝了几句。 “退婚可以,但彩礼既然都已经给出去了,那就别往回收了。” “姜夏初真的很不容易,她家里本来对她就不好,这笔钱就交给她,当做是改善生活吧。” 陆怀宴听了这话,表情沉了一瞬。 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知道姜红艳的德性。 以前姜夏初小的时候,就没少因为姜红艳的事情哭。 她是真的很懂事,就算是自己被伤的心都碎了,却还惦记着不想惹妈妈烦心。 总是会自己独自一个人,找到个不起眼的地方躲起来哭。 她蜷缩成一团,哭的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只刚生下来就失去了妈妈庇护的小猫崽子。 陆怀宴都见到过好几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姜夏初哭的可能还要更多。 他向来不喜欢姜红艳,也知道这人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好母亲。 姜红艳对姜夏初造成的伤害是全方面的,绝对不仅仅是心理这么简单。 彩礼是绕不过父母的,陆怀宴给的那笔钱,最后有极大可能到不了姜夏初手里,反而会进她妈和继父的口袋。 这件事情,必须得从长计议。 没一会功夫,陆怀宴就来到了何家。 王老太跟张嫂子正蹲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东家长西家短的闲扯。 却不成想,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到陆怀宴出现在了这里。 两个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瞪的大。 仗着自己离得远,就算是说闲话也不会被陆怀宴听到。 王老太跟张嫂子还凑到一块,小声嘀咕起来。 “真不知道这个陆首长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像他这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媳妇会讨不到。” “姜夏初长得丑也就算了,人还一点都不讨喜,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居然还敢主动提出说要退婚。” “按理来说,陆首长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怎么着也得狠狠收拾她一顿,但他怎么不仅不生气,还眼巴巴的又自己跑上门来了。” 都不用问,一看陆怀宴手里拎着那么多药膏,就知道他是特意过来给姜夏初送药的。 不仅仅是王老太跟张嫂子,刚回到家的姜红艳同样摸不着头脑。 本来她今晚没打算回来,想跟何大垣一起在医院守着的。 但是何依然不让,嚷嚷着说什么非要吃她亲手做的饭。 要是没有,她宁愿饿死。 姜红艳没办法,只能抓紧赶去市场买菜,又跑回来做饭。 折腾了半天,刚一进门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就发现家里明显少了很多东西。 不仅仅是各种值钱的大件,就连家具居然也全部都不翼而飞了。 姜红艳用力的揉了揉眼眶,简直都要以为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 她把整个家里都搜查了一遍,发现居然连厨房里面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 空荡荡的样子,看着她浑身都在发抖,整个人都要气疯了。 “天杀的,哪个小偷瞎了眼,居然偷到我家来了,看我抓住他以后不扒了他的皮!” 姜红艳大叫一声家里遭贼了,怒气冲冲地就朝着位于院子角落的杂物间大步走了过去。 本来是想对着姜夏初破口大骂一顿,指责她都这么大个人了,连家里都看不好,简直废物一个。 却不想将门踹开以后,却发现里面同样是空空荡荡的,姜夏初压根就不在。 “这死丫头,刚把依然用砖头砸进医院,我还没好好收拾她,她居然就又到处疯跑,真是个贱皮子。” 姜红艳简直要气得发疯,只想第一时间跑去报公安,好把家里的损失全部都找回来。 没想到都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跟陆怀宴撞了个正着。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完全不知道陆怀宴为什么会屈尊降贵地跑到他们家来。 但顾及到对方的身份,姜红艳也只能跟着赔笑脸。 “陆首长,时间这么晚,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怀宴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低沉淡然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疏离。 “夏初在家吗?” 还真是没完没了的,姜夏初事情怎么就这么多。 姜红艳心里都不耐烦了,却还得强压着火气跟他说话。 “不好意思啊陆首长,姜夏初在外面野惯了,一天到晚都不着家的,她现在不在家,具体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办,陆首长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就先请回吧。” 陆怀宴性格向来冷清,不爱多跟别人来往。 要是换做平时,他早该走了。 姜红艳还以为这下子自己终于能够安心的去报个公安,却不想话都说完了。 陆怀宴居然还在门口杵着,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既然夏初不在,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有点事情耽搁了,没能按时出席,订婚取消也是应该的。” “既然夏初已经做出选择,提出要退婚了,那就麻烦你两口子准备一下,把彩礼钱全部交给她,算是退婚的补偿。” 姜红艳顿时觉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眼瞎,而是出现了幻听。 她就没见过像陆怀宴这样的人,退婚居然还不收回彩礼。 再说了,就算是真要给补偿,那也应该给父母,哪有给姜夏初自己拿着的道理。 这钱肯定是不能给的,且不说家里刚遭了贼,何依然还在医院里住着,这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姜红艳不仅不愿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甚至还琢磨着,能不能从陆家那里多要一点。 她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住陆怀宴的眼睛。 他直接开口,断绝了姜红艳提要求的一切可能。 “这件方案我们全家都没有异议,所以不用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办就行。” “过几天,我会跟夏初联络一下,确认她有没有收到这笔彩礼钱。” 第18章 陆怀宴找姜红艳拿彩礼钱,全都给夏初 陆怀宴态度这么强硬,看来是已经铁了心。 这门婚事,是非退不可了。 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顿时让姜红艳整个人都感觉头大不已。 再想想自己被洗劫一空的家,更是破防到不行。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所有的坏事都堆到她一个人头上来了。 本来她对姜夏初跟陆怀宴的婚事就不太满意,是看在她嫁到陆家以后,自己也能跟着沾光的份上,才勉强同意的。 却不想现在算盘落了空,婚事要退了不说,陆怀宴还跑过来勒令她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交给姜夏初。 这不是纯纯要她的命吗。 姜红艳压根就舍不得在姜夏初身上花这么多钱,看不惯她过好日子。 更别说自己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全都被偷干净了。 陆怀宴就算是逼着她往外拿,这彩礼钱她也真的掏不出来。 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姜红艳简直都要哭死。 她没了办法,只能一拍大腿,假惺惺的抹着眼泪跟陆怀宴诉起苦来。 “姜夏初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我要是有钱能不给她吗,现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今天下午家里没人遭了贼惦记,我刚才一回来就看见家里空空荡荡的,连家具都被搬空了,值钱的东西更是一点都没落下。” “陆首长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这些年来我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全都被偷光了,现在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那闲钱给姜夏初啊。” 姜红艳现在只想快点把陆怀宴打发走,然后赶紧跑去报公安。 说不定小偷这会没跑远,她速度快点还能把人抓回来。 只是胡同里的大家住的近,何家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邻居们围在院门口议论纷纷的,听着姜红艳说那些话都忍不住啧舌。 “不应该啊,今天下午胡同里一个生面孔都没有,压根就没见到什么可疑人物,更别说他们就算是偷,也不可能连家具都搬走。” “何家这么多东西,总不能是自己长翅膀飞了吧。” 胡同里面谁不知道姜红艳对自己的亲闺女一点都不好,对待她连对待养女都不如。 大家都很怀疑,姜红艳是不想老老实实地把彩礼钱交出来,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陆怀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懒得跟姜红艳多说。 冷峻的眉头微微蹙起,眼底已经浮现出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不管是真被偷了还是假被偷了,当初彩礼钱我妈亲手交给了你们,你们就有保管的义务。” “现在我跟夏初的婚事退了,这钱跟你们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记得把钱拿出来,还给夏初就行。” 陆怀宴还是那句话,等过几天他会想办法跟姜夏初联络,确认她有没有收到这笔钱的。 在这件事上,姜红艳跟何大垣没有任何搞鬼的余地。 把周围邻居们鄙夷的眼神看在眼里,姜红艳都要委屈死了。 不明白证据就摆在眼前,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肯信她。 家具且不说,厨房的东西需要添置,何依然医院那边也需要交费。 姜红艳现在极度缺钱,又不敢得罪陆怀宴不答应他的话。 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是想方设法的挽回这个婚姻。 姜红艳还以为,陆怀宴跟家里人是因为生气,才会跑过来这样逼迫她的。 既然主动提出退婚的是姜夏初,那她就把所有的事都往姜夏初身上推。 把陆怀宴跟他妈哄好,退婚这事不就能迎刃而解了。 姜红艳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大聪明,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各种数落起姜夏初的不好来。 “陆首长,我知道你是心里有气,所以才跑过来说同意退婚的,这件事的确是姜夏初不好,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姜夏初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教养都没有,做事这么任性,我说出去都嫌她丢人。” “也就只有陆首长你心好,才会不嫌弃她长长得丑,脸上还破了相毁了容,你要是再不娶她,她以后哪还有男人愿意要啊。” “陆首长你就当行行好,再给她次机会,等姜夏初回来以后,我肯定狠狠收拾她一顿,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犯病。” 邻居们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了。 虽然知道姜红艳对自己的亲女儿不好,但她此刻的所作所为未免也太过分了。 毁容的事情,又不是姜夏初自愿的。 姜红艳这个当妈的不知道安慰她也就算了,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居然还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幸好这会姜夏初不在,不然不知道得多伤自尊。 陆怀宴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沉,最后开口时,嗓音已经变得格外严肃凌厉。 “闭嘴。” “人不能只看长相,最重要的是心灵,姜夏初是附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她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也不会取得这样的成就。” “姜夏初已经很优秀了,而且她长得也并不难看,就算你是她的母亲,说话时也放尊重点。” 陆怀宴怼姜红艳的这些话,听着别提多解气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都忍不住跟着拍手叫好。 “不愧是陆首长,说出来的话就是有道理。” “真不知道有些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年头大学生多金贵啊,我要是能有夏初这么厉害的,半夜都得躲在被窝里偷着乐。” 姜红艳被一群人嘲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还偏偏不敢还嘴,心里憋屈的要命,简直都要气炸了。 都怪姜夏初,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受这么大罪。 这死丫头一天到晚也不知道都在外面乱跑些什么,她要是能老实一点待在家里,也不至于被偷成这样! 没找到姜夏初,陆怀宴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将彩礼钱送给她当做补偿这事,他没有亲口告诉姜夏初,总觉得不太放心。 再待在这里,也只会觉得心烦。 陆怀宴刚要去姜夏初平时经常去的地方找找,战友施浩就气喘吁吁的找了过来。 “首长,你要我去打听姜姑娘下落的事,现在已经有线索了,我大概知道她在哪。” 听到这话,陆怀宴半点不敢耽搁,两人赶紧一起动身离开。 另一边,程念华还在家里翘首以盼着。 等了大半天,她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也不见陆怀宴回来。 “这臭小子,该不会又当着夏初的面乱说话,把事情给搞砸了吧。” 要不是这种场合她这个当长辈的不方便出面,程念华都想撸起袖子自己上了。 最让她犯嘀咕的是,一向看着安安静静的大儿媳妇,今天居然也没回来。 第19章 陆怀宴终于摆脱掉姜夏初了 程念华担心的不行,又想去找找,又怕他们回来了家里没人。 正纠结着究竟要不要出门时,孟安瑶突然来了。 她被家里培养的很好,尤其在待人接物方面格外擅长。 脚都还没彻底踏进院门,就笑盈盈的打起了招呼。 “程阿姨。” 没想到孟安瑶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程念华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赶忙开口招呼。 “是安瑶啊,都已经这么晚了,你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过来给您报个平安。” 孟安瑶一边跟程念华说话,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 发现陆怀宴现在居然不在家,她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失望。 “我堂姐身体一向不好,今天不知怎么突然晕倒了,可把我给吓了一跳。” “幸好陆大哥赶过来的及时,第一时间就送我堂姐去医院了,还不辞辛劳的一直在旁边陪着。” “堂姐她现在能好好的一点事没有,多亏了陆大哥。” 没想到大儿媳妇没回家,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程念华前面听着刚松了口气,还在庆幸孟婉月没出什么事。 在听到后面半句,说陆怀宴一直留在医院时,她差点没忍住。 她是万万没想到,陆怀宴在订婚宴这么重要的场合缺席。 居然会是因为自己的大儿媳妇。 这两个人平时看着都挺正常的,怎么也不像是脑子被驴踢了的样子,办出来的这都叫什么事儿。 一瞬间程念华的拳头都硬了,要是陆怀宴现在出现在她眼前,她非得揪着他狠狠揍上一顿不可。 现在却还得按捺着怒气,跟孟安瑶说话。 “谢谢安瑶你特意跑一趟告诉我这些,辛苦了。” “没事的程阿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孟安瑶没打算久留,说完就往回走。 出门的时候果然看到正在巷子里闲唠嗑的几个老太太们都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 看来,她选择站在门口跟程念华说话的主意没错。 孟安瑶按捺下心底的得意,面色如常的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邻居们却还沉浸在她刚才那番话的巨大信息量里,忍不住议论纷纷。 “陆首长这婚事,还真是够坎坷的。” “有一个姜夏初不算完,现在居然又把孟婉月给牵扯进来了。” 赵老太一拍大腿,语气特别唏嘘。 “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姜夏初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现在更是直接毁容了,谁要是把她娶回家当老婆,以后的日子都得抬不起头。” “陆首长这么好的小伙子,要是就这么白白耽误了岂不可惜。” “幸好他俩现在已经退婚了,要我说啊,陆首长还是跟婉月更般配一点,人家这才叫郎才女貌呢。” 胡同里还是有几个正常人的,一听她这话,周围顿时有几个人露出了不太赞同的表情。 “般配不般配这种话,放在陆首长跟婉月身上不太合适吧。” “他们两个再怎么说都是大嫂和小叔的关系,就算是陆家的老大不在了,他们两个也不能走到一块,这有悖人伦。” 周大娘向来跟赵老太臭味相投,一听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怎么就有悖人伦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代,思想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封建。” “人家陆首长选择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他要是真想跟婉月结婚,难道还有人拦得住不成。” 两个老太婆嘴里嘀嘀咕咕的。 “再说了,当初如果不是陆首长的大哥率先看上了婉月把她娶回了家,那现在婉月就应该是陆首长的老婆才对。”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最后兜兜转转的还是走到了一起,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啊。” 这两个老大娘是出了名的嘴碎,没理也能扯三分,白的都能被她们说成黑的。 邻居们自知口才比不过,也相信以陆怀宴的人品,绝对干不出这种违反道德的事来。 纷纷摇着头,回家去了。 刚才还热闹不已的街道,瞬间走得空空荡荡。 赵老太跟周大娘还不乐意了:“嘿,我们夸几句婉月怎么了,真不知道这些人反对个什么劲。” 却谁都没注意到,已经走到胡同口背对着她们的孟安瑶,脸色忽然变得格外难看。 像陆怀宴这么优秀的男人,凡是跟他接触过的异性,怎么可能会不对他生出好感。 孟安瑶也是其中一个,虽然因为家教的原因,她不好意思直接把自己喜欢别人未婚夫的事情说出口。 但她喜欢陆怀宴这件事,已经有很多年了。 本来听到周大娘跟赵老太说陆怀宴已经退婚的事情时,她心里还很是喜出望外。 唇角都要上扬到太阳穴了,却不想都还没来得及高兴上多久,就又听到她们说觉得陆怀宴跟孟婉月在一起会很般配。 孟安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住,心里更是呕的要死。 这几个老东西难道是瞎了眼不成,真不知道在这里乱点些什么鸳鸯谱。 陆怀宴跟孟婉月之间怎么可能会合适。 结过一次婚的女人本来就已经不值钱了,更别说孟婉月嫁给的还是陆家的大哥。 不管是出于道德,还是部队那边的规定,陆怀宴都是绝对不可能会跟她在一起的。 也只有这些老不死的脑子糊涂了,才会在这里乱说话。 要不是怕妈妈知道了生气,孟安瑶非得收拾她们一顿不可。 算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犯不着在这些嘴碎老太婆身上浪费精力。 孟安瑶深吸一口气,接着往胡同外面走去。 又在脑海里把刚才偷听到的信息全部梳理了一遍,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跑,还是有点收获的嘛。” 虽然孟婉月嫁给了陆怀宴的大哥,但是陆家跟孟家之间毕竟不是本家亲戚。 孟安瑶没有参加陆怀宴订婚宴的资格,也压根就不知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是刚才从那些邻居们的嘴里,才得知这桩婚事已经退掉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 孟安瑶高兴的都想直接去百货商店里买几挂鞭炮,好好庆祝一下陆怀宴终于摆脱掉姜夏初了。 那个死村姑人又普通,长得又丑。 要是真被她嫁进了陆家,那可真是莫大的耻辱! 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要遭报应的。 听说姜夏初现在毁容毁得厉害,脸都破相了,纯粹就是她活该! 第20章 对亲女儿坏,对养女好 孟安瑶早就不爽这个贱蹄子很久了。 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皮,每天赖在陆怀宴身边不走。 明明陆怀宴也不过只是稍微对她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他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出于陆老爷子的要求,所以才会对姜夏初好的。 要换做是她,早就识相的守好自己的定位,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惹的陆怀宴和陆老爷子生气。 这个姜夏初倒好,整天蹬鼻子上脸的,真以为自己算是老几了。 也不看看以她那副尊容,到底配不配! 孟安瑶想到这里都气得厉害,差点要控制不住脸上温和的假面,冷笑出声。 “就是可惜今天举办订婚宴的时候我不在,要是能亲眼看看姜夏初现在的样子就好了。” “她毁了容的样子,一定特别精彩。” 当然,她最想看到的,还是陆怀宴满脸嫌弃,对姜夏初避之不及的样子。 他们两个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有任何走到一起的必要。 姜夏初是踩了狗屎运了,才能够有跟陆怀宴扯上关系的机会。 她也不过是仗着自己这个所谓未婚妻的身份,才能够站在陆怀宴的身边。 孟安瑶恨她恨的要死,从很久以前,就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了嫉妒。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姜夏初是陆怀宴的娃娃亲媳妇这件事,谁要是敢当着她的面提起,她非得大发雷霆不可。 平时跟孟安瑶玩的一群小姐妹都很怕她,对她的话马首是瞻。 孟安瑶为此还特别给她们下了个命令,不许身边的人说起任何一个关于姜夏初的字。 不然以后就再也别想加入她们这个小团体,等着被排除在外吧。 她丝毫不为自己霸凌的行为感到愧疚,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 “那个乡下丫头本来就不配跟我们这种人相提并论,这都是她应得的!” 而且孟安瑶还想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一直都有在学跳舞。 那时候姜夏初很穷,家里条件特别不好,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整天跟个低贱的老鼠一样。 不自己找个阴暗的角落藏好,居然还敢过来偷学。 每次孟安瑶跟其他人在教室里上舞蹈课的时候,只要一扭头,就总能看见姜夏初站在窗户外面不起眼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孟安瑶嫌弃她嫌弃的要死,就是碍于自己妈妈也在学校里任职,这才没有去把姜夏初给赶走。 但心里的鄙夷,却丝毫没有因此减少。 想要在舞蹈这方面取得成就的人,可必须得有天赋才行。 就凭姜夏初这三脚猫的功夫,浑身瘦得跟个芦柴棒一样,真以为自己有能力,靠偷学就能学会跳舞? 她可别把别人的大牙给笑掉了! “算了,淡定一点,反正丫头现在已经跟陆大哥退婚了,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过来碍眼。” “以后就当她不存在,让她滚得远远的就行。” 孟安瑶将心情彻底平复下来,心里又有些暗暗的得意。 她可是妈妈亲手调教出来的学生,想要考进文工团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到时候她再想点办法,让妈妈帮忙托关系,跟陆怀宴分到同一个军区。 这样一来自己就天天都能够看到他了,在想跟他发生点什么,那机会还不多的是。 - 姜夏初抱着那恨不得要比脸大的碗,大口地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别提多满足了。 方阿姨的手艺很好,哪怕是一碗简单的热汤面,都做的格外好吃。 方映秋看着姜夏初吃得香喷喷的模样,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格外地心疼她。 这在何家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那群天杀的,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尤其是那姜红艳,胳膊肘总是往外拐,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好,对养女却特别好,偏心都要骗到十里八乡外去了。 越往后想,方映秋就越觉得心疼。 一旁的林青黎撑着脸看着姜夏初,想抬手摸一摸她的脸,又心疼地将手撤了回来。 这么大的一道伤口,不知道当时夏初会有多疼。 而且一个正在爱美年纪的小姑娘,却毁了容,她心里怕是要难过死了。 林青黎看着,眼睛泛红,强忍着眼泪。 她从桌上的盘子里夹出一个大鸡腿,直接放到了姜夏初的碗里,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笑嘻嘻地道:“夏初,再吃个鸡腿,好好地补补身子!” 她家夏初一米六多快一米七的个,却只有八十多斤,可想而知平日里过的什么寒酸日子。 这胳膊细的像是杆子似的,身子单薄得厉害,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疼。 姜夏初胃口不算大,一碗热汤面下肚就已经吃饱了,她刚准备放下碗,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大鸡腿被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姜夏初低头看了眼自己吃的有些圆鼓鼓的肚子,又看着碗里的鸡腿,刚想说自己吃饱了,就对上了方阿姨和林青黎期待的目光。 一旁的方映秋将另一个盘子也推到了她的眼前,笑着道:“夏初啊,在阿姨家不用客气,一会儿吃完鸡腿,再吃点水果。” 姜夏初循着方映秋的视线看去,一小盘水果被切的整整齐齐,摆在了盘子中。 姜夏初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吃不下了,但心里却特别的温暖。 她在家没有感受到的那些爱,没想到在这感受到了。 而且方阿姨和青黎都是发自内心地对她好,将她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的。 她将手里的碗放下,笑着看向二人,攥住了方阿姨的手,温声道:“青黎,阿姨,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我真的吃不下了,而且我下周还要参加文工团考核。” “这次的考核,我一定要拿下,所以不能再吃了,一会吃完起来消化一下,我还打算练习一下,拉拉腿呢!” “青黎,你一会儿也来跟我一起,你练练嗓子,我们现在要管住嘴,形象最重要!再怎么说,也要坚持到考核。” 形象最重要…… 听到姜夏初说出口的这句话,林青黎和方映秋都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中情绪格外地复杂。 林青黎看向姜夏初,愣了片刻,视线落定在了她脸上的疤痕,怕她觉察到什么,又赶紧的将视线给挪开了。 文工团考核,不仅要看舞蹈跳的好不好,而且还要看整体的形象。 虽然说对形象的要求没那么高,但姜夏初如今脸上受伤了,这么大一道疤,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这次考核的。 第21章 夏初的艺术天赋,简直不像姜家的人 虽然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看到姜夏初眼眸闪烁,二人还是有些不忍心开口。 不过哪怕二人不说,姜夏初也不傻,从她们的表情中,也猜到了她们想说的话。 她将放下的碗往里推了推,面上带着笑意,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方阿姨,青黎,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说着,姜夏初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一道疤,弯起眸子,轻声开口:“不过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在考核之前,它会长好的,不会影响我参加考核。” 姜夏初的语气格外肯定,听到她这一番话,二人莫名的就特别相信。 方映秋重重地点头,拍了拍姜夏初的手背,温柔地鼓励她,“夏初,阿姨相信你一定能拿到一个好成绩的,我们夏初最棒了!” 林青黎坐在一旁,听到这话笑了声,随后道:“妈,这话还用你说?夏初本来就是最棒的!” 方映秋应声,“是啊,夏初打小就在舞蹈上特别有天赋,柔韧性也很好,跳的特别好,阿姨都特别佩服!” 说到天赋,林青黎脸上就有几分惋惜之色。 她想到了以前的那位黄老师。 看到林青黎皱眉,姜夏初有些疑惑,开口问她:“怎么了?” 林青黎吐出口气,如实回答,“我突然想起黄老师了。” 姜夏初听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愣了片刻,思绪不停流转。 很久很久以前,那会儿林家和何家都特别穷,也就只能勉强地吃饱饭,没有闲钱去给她们报班学习唱歌跳舞。 可她们俩又对唱歌跳舞特别感兴趣。 所以俩人就想了个办法。 每次等到那兴趣班开课的时候,她们就趴在窗户边上,溜窗户缝看里面在讲什么,边看边听边学。 没有镜子,姜夏初就对着墙,自己凭感觉来跳。 两个小丫头片子每次开课时都来,里头上课的老师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们的身影。 窗户开的并不低,外面还是个下坡路,俩小姑娘一人垫了好几块石头,才能够得着窗台。 她讲课时,她们就手撑着窗台,睁着双水灵的大眼睛,探头往里看,看着里面的学生练。 黄老师每次看到她们一脸羡慕的表情,都格外的心疼,所以也没赶她们走,都是视而不见,讲课时还会故意放大自己的嗓音,怕她们听不清楚。 后来课堂上有人打小报告,说外面有人偷听。 她们当时听到时,吓得赶忙就准备往下跳,没想到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个女生好好练习,别管其他的。 后来慢慢的,黄老师也了解了她们俩的身份,渐渐地多了些交流。 知道她们家没钱来报课后,就在下课后,将她们俩直接喊住,叫到了教室里,单独给二人指导一下。 也是因为黄老师,姜夏初第一次在大镜子面前跳舞,头一次看清楚自己的舞姿。 她喜欢跳舞的感觉,也喜欢温温柔柔,跳舞特别好看的黄老师。 林青黎也特别喜欢黄老师,觉得她又漂亮又有气质,还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成为和黄老师一样厉害的大人。 当然,这些很快都被班里的其他人知道了。 尤其是何依然,知道了自己家里那位不受待见的大姐被黄老师特别关照后,心里别提有多嫉妒了。 后来,她便带着自己的小跟班,不止一次地找姜夏初的事,还给家里的姜红艳吹耳旁风。 姜红艳还因为此事打了姜夏初一顿,说她一点都不懂事,跑去给人添麻烦。 姜夏初当时虽然认错了,但后来还是没有放弃,仍旧偷偷溜出去听课。 但在姜红艳的一番辱骂下,姜夏初不如从前自信了,连跳舞都有些放不开了。 黄老师是个心思很细腻的老师,她觉察到姜夏初的不对劲后,当即便开导了她,夸赞她,给她重新树立了信心。 她不止一次地肯定了姜夏初的舞蹈天赋,总是夸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是个舞蹈好苗子,身段比例好,舞感也好…… 原本有些自卑的姜夏初,在黄老师日日的夸赞鼓励下,慢慢的也放的开了。 虽然不能让她明目张胆地跟着自己上课,但黄老师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对她格外照顾了。 她很心疼姜夏初的家庭,尤其是知道她家里,宁愿花钱让妹妹来上课,也不愿意让她来。 甚至还会因为她偷偷来听课而打她一顿。 她不花家里的钱,就只是偷偷在窗户边听课,家里人都会骂她。 越了解姜夏初,她就越心疼。 这偏心太明显了。 而且论跳舞这一点,何依然才是真的没有任何天赋,比例也不算太好,舞感一般,跳舞没什么观赏性。 最主要的是,她也丝毫不努力,上课时常走神,体能也偷懒,学那么久也是白学。 - 记忆突然转回,姜夏初有些感慨。 她没报课,还能学到这么多东西,全靠当初黄老师的照顾。 她私底下花了很大的心思教她,点破了她很多突破不了的难题,那才是她的恩师。 可后来黄老师就不知道去哪了,有人说她去别的地方教课了。 她没有黄老师的联系方式,便因此和她断联了。 想到此,姜夏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黄老师现在在哪里,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她呢。” 林青黎也跟着叹气,附和道:“是啊,我也想黄老师了,她跳舞那么漂亮。现在肯定在更大的地方教学吧。” 姜夏初摇了摇头,“不清楚,就希望还能再见到她。” 林青黎重重地点头,“肯定会的,咱们和黄老师是有缘分的!” “嗯……” - 林青黎又和姜夏初聊了一会儿,感觉到她情绪的确没什么问题后,悬着的心才算稳定了下来。 原本还想着,因为脸上这道伤,会影响到夏初的心态。 现在看来,夏初没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而且丝毫没受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影响。 而且最好的消息是,现在她也积极起来了,开始准备文工团考核的事情。 而且连她的夏初都亲口说了,她的脸没什么事情了,不会影响考核,那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现在只要全力准备考核就行了。 她看着姜夏初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离谱。 夏初这张脸,哪哪都是优点,特别漂亮,五官也长得挑不出错来,她还没见过比夏初更漂亮的姑娘。 第22章 这些年你的偏心是假的吗?我是不是你女儿? 结果那个眼瞎的姜红艳,满心都是那个心肠歹毒的何依然,从来没关心过夏初。 她有时候都怀疑,那姜红艳到底是审美畸形,还是单纯的眼瞎。 夏初长得这么漂亮,她每次却只知道夸何依然,贬低夏初。 那何依然,非要让她想一个词出来,她也只能说一个“能看”,哪里能和姜夏初的脸蛋比? 况且夏初的身材也特别好,虽然瘦,但该有的地方是一点不缺,腿比她何依然的命都长。 她不知道,姜红艳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能昧着良心说她丑。 想着这些,林青黎就气的厉害,冷哼了一声,一把挽住了姜夏初的胳膊,“夏初才是最漂亮的!比何依然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方映秋听到自己女儿的话,也赶忙点头,在一旁弱弱地表示自己的想法:“我也这么觉得,夏初是最漂亮的。” 姜夏初看她们俩这副像是护犊子一般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配合着点头,“好好好,那谢谢青黎和阿姨夸我了。” 林青黎笑着,“不是夸,是实话。” 三人围在桌前说说笑笑,林青黎还时不时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喂到姜夏初的嘴里。 没一会儿,院前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咚咚——” 几声敲门音特别的重,敲得大门都在抖,可想而知使了多大的劲。 听到这动静,院里坐着的三人都拧起了眉头。 还不等人去开门,透过大门,就传来了姜红艳尖细的嗓音,“死丫头,还不给老娘滚出来,你个杀千刀的,我知道你在这躲着!” “老娘这次非得收拾你不行,家里没人,你倒是享受了,跑出来瞎混,家都被贼偷光了!” 姜红艳扯着嗓子直吆喝,“你还不快点滚出来!?还要我喊多久!你个不孝女!” 听到了这一番话,方映秋震得耳朵都有点疼,她揉了揉耳朵,脸上当即就覆上了一股子怒火,一下就听出了来人是谁,气的不行,撸起袖子就要起身。 “杀千刀的,我这门,都要让她给敲烂了!” 林青黎听着这骂的越来越重,也气的不行,黑着脸也要跟着方映秋一起上。 只有姜夏初不紧不慢,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有唇角还带着点弧度。 她起身,将二人给拦了下来,笑着道:“阿姨,青黎,你们坐这里歇着吧,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解决就好。” 听到她这番话,方映秋脸上有些不放心,伸手拉住她,“夏初,真的能行吗?” 姜夏初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道:“阿姨,我会解决好的,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听到她这么说,方映秋和林青黎才算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别让她欺负你了,我们在旁边看着。” 姜夏初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大步走到了门边,将落了的锁拿下来,打开了大门。 门外的姜红艳还在猛猛地敲门,使劲地推开。 结果猝不及防的门就开了,她没反应过来,踉跄了好几步,一下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她嗷嗷直叫。 “噗——” 林青黎正在院子里看戏,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这一幕,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默默地给姜夏初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她的夏初。 这么一摔,估摸着姜红艳的老腰最少得疼三天,而且还没理挑姜夏初的不是。 姜红艳疼的龇牙咧嘴,听到林青黎的偷笑声,气得脸通红,等了半天姜夏初也不来扶自己,只能骂骂咧咧地扶着墙自己爬了起来。 刚起来,那腰就疼的厉害,她气的不行,一边捂着腰,一边指着姜夏初骂道:“你个死丫头,家里被偷的一粒米都不剩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唠闲嗑!?” “听说你还想着报文工团呢,你顶着这张脸去参加考核,你可真是心比天高,敢跟那些人比,赶上去丢人啊?你不要面子,老娘还要呢!还不跟我回去!气死我了!” 说着,姜红艳眼里有些猩红。 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的身影还是在电视机屏幕上。 那个女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仅身段好,脸也长得好看,唱歌跳舞都特别厉害,是人人都羡慕的女人。 那女人在电视上闪闪发光的时候,她却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站在小卖部的门口,用别人的电视机看她。 想到此,她心底对姜夏初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她姜夏初就该跟自己一样,永远在底层,只能看着别人发光。 她紧紧攥着拳头,死死地瞪着姜夏初,怒声骂道:“你压根都不是这块料,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跟老娘回家!” 说着,她伸手就要拉住姜夏初的胳膊,却没想到,被她灵活的躲开了。 见她还敢躲,姜红艳气得更狠了,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骂,“姜夏初,你别惹老娘,现在家里因为你,被闹得鸡飞狗跳!” “给你寻摸了那么个好人家,你还给我闹退婚,现在家里还被偷了,什么也没有,人家给的彩礼钱也一分不剩了!你妹妹现在也进医院了,老娘连医药费都掏不出来了!” “你就是个扫把星!有你这个女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家里如今出了这么多档子事,全都因为你,以后你老娘喝西北风,你喝东南风啊!?” 姜红艳的话说的特别难听,听得方映秋和林青黎都忍不住紧缩眉头,气得直冒火。 这些个事情,哪里跟姜夏初有关了?若非是她何依然先动手,先欺负了夏初,她怎么会还手?何依然又怎么会受伤? 那婚事也是被逼的,退婚不是很正常? 家里进贼这事,更怪不上姜夏初了,难不成还能是她找的贼? 扫把星、倒血霉这种话,都能用在自己闺女身上,这姜红艳也真是个神人。 这种人,还期望着子女对她好吗? 呸!不给她戳两刀都算是大孝子了。 如今还想给人拉回去当牛做马,送出去换钱,简直是异想天开。 姜夏初面上毫无波澜,只是眼中满是讽刺,平静地听她说完了一切,直接怼了回去:“无论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留给你们自己喝吧。” 姜红艳被她这一句怼的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你!” 姜夏初却是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她,反问了回去,“我怎么了?你要说,这些年你的偏心是假的吗?” 第23章 我姜夏初和你们彻底断绝关系 “我读小学的时候,你给何依然买了最新最漂亮的本子,我却只能用她以前用完的本子,拿橡皮一点一点地擦掉,这是假的吗?” “你每天都偷偷给何依然的书包里塞果子,你以为背着我,我就不知道了吗?” “她有喝水的杯子,你却只给我一个你捡来的玻璃瓶,这也是假的吗?” “家里最大最漂亮的房间是她的,我却只能住不见光的杂物间……” “我那床,你觉得能被称作是床吗?三块床板子一拼,板凳还是高低不平的,我每天睡着,身上都被硌出好几道印子,这些你关心过吗?” “你给何依然买了那么多化妆品,护肤品,我却连一个洗发水都不能用,你骗我说洗发水伤头发,可为什么何依然能用?” “从小到大,我甚至连自己的新衣服都很少,大多是捡的你和何依然不要的。” 姜夏初将往年的那些酸涩委屈统统说了出来,不一会儿,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她咽了下口水,盯着姜红艳那双心虚的眸子,朝前走了几步,又逼近了几分,冷声质问道:“你敢昧着良心说,我这些都是假话吗?” “当年何依然要学舞蹈,你二话不说,立马就掏钱给她报了课,我说我想学,你却说我没这个天赋就别浪费这个钱。” “可我是真的喜欢跳舞,我只能偷偷趴在窗户边上听课,结果你还因为这事打了我一顿……” “现在说我是你的女儿了,让我尽女儿的责任,可你从我小到大,什么时候真的把我当成亲生女儿过?” “其他当妈的,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关心自己的女儿受伤了吗?退婚了,你不也应该安抚女儿的情绪吗?” “可是你却只知道怪我。” “……” 在方才姜红艳冲过来吆喝着骂的时候,周遭就聚集了不少好奇来看戏的邻居。 这也是姜红艳故意的。 她想让别人都知道,姜夏初就是个扫把星,是个不孝女。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巴掌最后会落到自己的脸上。 这会儿周围的邻里街坊,都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虽然声音小,但也能听到大概在说些什么。 姜红艳嗓门大,但耳朵却是一点都不聋的,将她们的私语全都听了进去,脸色铁青。 “这姜红艳怎么能这么偏心?虽然说该对养女好点,但她这也太过分了!” “这妈让她给当的,孩子脸都伤成那样了,不关心关心就算了,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谁当她姑娘都受不了吧?” 有人说着,都有些忍不住了,直接走到了姜红艳的身后,看向她开口道:“是啊,夏初那丫头跳舞我见过,那跳的老好看老美了,尤其是那身段,太漂亮了!” “姜妹子,不是我说你,怎么还睁着眼说瞎话,说人家没天赋呢?你这不是明摆着的偏心吗?就是不想给夏初花钱学跳舞。” 周围的大爷大妈们都看向姜红艳指指点点,面对姜夏初的时候,却是满脸的心疼。 这小姑娘,多漂亮多讨人喜欢,咋亲妈就是不待见呢? 姜红艳被这一句接这一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但心里又特别不服气,直接扭头瞪了姜夏初一眼。 都怪这死丫头,害她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 姜夏初对上她的视线,却只是冷笑了一声,道:“你走吧,我不会再回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姜夏初和你们彻底断绝关系。” 她语气冷然,不容拒绝,眼神也格外坚定。 姜红艳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眼神里是毫不相信的讽刺。 她才不信姜夏初有这么大的骨气呢,无非就是突然闹了小家子脾气,和她也硬气不了多久。 姜红艳听着身后的声音,叉着腰,硬着头皮骂她:“姜夏初,别逼老娘扇你,有你这样的闺女,真丢老娘的人!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跟我回家!” 姜夏初后撤了半步,凝眉看着她,“你总是这样骂我,但我倒是觉得,有你这样的妈才是丢人,我不会回家了,那也不是我的家,我祝你们一家人幸福。” 姜夏初语气格外认真,直到她这番话落,姜红艳才突然意识到几分的不对劲。 看这死丫头这副样子,似乎不像是在跟她闹脾气。 难不成她刚才话说太重了?不能吧?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骂的她,她怎么能突然跟炮仗似的点爆了呢? 姜红艳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绝对不能让这丫头分出去,不然到时候怎么都管不住她了。 姜红艳眼睛一转,赶忙开口道:“夏初啊,妈也是气急了……” 结果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姜夏初直接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猛的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砰——” 姜红艳:“……” 她看着差点就跟自己贴上的木门,有些没反应过来,直接吓得一个激灵。 姜夏初直接挽着林青黎的胳膊走进了院里,不管她怎么吆喝。 姜红艳气的不行,正准备再敲门,门就又开了。 不过这次,开门的是方映秋。 她脸上带着笑,看向姜红艳,轻声道:“不要耽误孩子了,你不要这女儿,我稀罕着呢,以后我就有两个闺女了。” 说完,她作势准备开门,还撂下了一句话: “我先提醒你一下,以后你来一次,我泼一次臭水。” 姜红艳脸通红:“你!” 结果在她刚准备冲进去的时候,门关了,木门直接撞上了她的鼻子,格外的重。 “哎哟喂——” 姜红艳撞到鼻子后,鼻血直流,她拿袖筒子一擦,看到上面鲜红的血迹,吓了一大跳,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她又气又无奈,最后是骂骂咧咧着走的。 周遭看热闹的人看着姜红艳往外走,都是一脸鄙夷的表情,别提有多嫌弃了。 等她彻底离开后,隔壁围着个头巾的杜大婶站在矮墙边,往外探了探头,嫌弃的撇了撇嘴,随后赶忙转身进了自家的小厨房里。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个小铁盆拎着个包走了出来,朝着隔壁家的院走过去。 “咚咚咚——” 杜大婶脸上带着笑,一手端着盆,一手敲门。 里头的方映秋刚坐下,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以为又是姜红艳,正准备端着一旁装着洗脚水的盆起身,就听到了杜大婶的声音。 第24章 这闺女姜红艳不宠,她来宠! “秋啊,是我,你杜姐!” 杜大婶声音浑厚,还带着些笑意。 方映秋一听清楚来人,赶忙将手里的盆子放下,起身朝着门前走去,“来了!” 他们这巷子里的邻里乡亲关系都还不错,平日里也都会互相帮衬着些。 尤其是杜大婶家。 平日里一旦杜大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来给她们家分一些,方映秋也时常带着自己做的菜给她送些。 一来二去,这关系就跟亲戚似的,特别好。 方映秋慌忙开门后,就对上了杜大婶那双含着笑的眸子。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杜大婶就直接将手里头的小铁盆揣进了方映秋的怀里,笑着道:“昨儿我去赶集,买了几斤肉给卤上了,给你拿了点尝尝。” 方映秋弯着眸子,“杜姐,那我就谢谢您了!” 杜大婶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跟我还客气什么?” 方映秋笑了笑,低头看向手里的铁盆,看着里面足足三大条的酱肉,愣了愣。 平日里都是送两条的。 方映秋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杜大婶。 “你家不是多了个人吗?两条哪里够吃啊!那丫头我瞧着都太瘦了,给她补补身子的,这是姐的心意!” 方映秋立刻明白了杜大婶的意思,点了点头,“那我就替夏初谢谢杜姐了。” 正闲聊着,杜大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哎哟喂”了一声,拎起手里的包,从里头拿出了好几根丝瓜,递给了方映秋。 “我家刚结的丝瓜,正嫩的时候,夏初那丫头爱吃丝瓜煎蛋汤,就给她吃吧。” 方映秋有些疑惑,不知道为啥杜大婶要对姜夏初这么好,“杜姐,您这是……?” 杜大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大壮以前成绩太差了,当初没少麻烦夏初给他补课,那个时候她就爱吃我做的丝瓜汤。” “秋啊,这些丝瓜和酱肉,你们都多吃点,给俩孩子也补补。” 听到这话,方映秋瞬间了然了,既然是给孩子的,那她就收下。 “夏初伤怎么样了?刚刚我远远的,就能看到一道疤,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看的我心疼的不行。” “我知道夏初的梦想就是进文工团,听说下周就要考核了,不管咋样,都不能耽误孩子进文工团。” 杜大婶说着,一脸的担忧,眉心紧锁着。 方映秋听到这话也有些担心,但又想起来了姜夏初说过的话,还是将悬着的心给放下了,摇摇头道:“杜姐你放心吧,她的伤很快就好了,应该没事,不会耽误文工团考核的。” 听到这杜大婶才算放下心来,但还是有些怒冲冲的,“那个姜红艳真是疯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人,自己亲闺女不疼,就知道成天倒贴那姓何的。” “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真是想不明白,哪里来的这么狠的心?今天她在你家门口撒泼,给我看的我都来气,恨不得上去给她俩巴掌,哪有这么骂自家姑娘的?” 杜大婶越说越生气,叹了口气,“夏初这丫头我越看越喜欢,如果是我家姑娘就好了!” 又拉着方映秋聊了好一会儿,杜大婶才起身离开。 临走的时候她还打听了好些姜夏初爱吃的东西,不停地思索着怎么做好吃的给她。 这闺女姜红艳不宠,她愿意宠! - 等她回了家后,没多久,儿子也放学回来了。 他身上背着个杜大婶给他缝得灰布书包,里面装着好几本书,进门后就将书包给放到了椅子上,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杜大婶这会儿刚从厨房里出来,紧接着就看到了自家儿子,“大壮,晚上想吃啥?妈昨儿卤得酱肉好了,你还想吃别的菜不?” 贺凌轩一听到“大壮”这个名字,脸就突然黑了下来,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强调道:“妈,我叫贺凌轩,不要叫我大壮!” 杜大婶笑了笑,倒不觉得有什么,“那不是你小时候太胖,给你取的小名吗?这么多年都喊过来了,咋还不让叫了?” 贺凌轩冷哼了一声,“那我现在又不胖,总是大壮大壮的喊我,多难听!” 他小学的时候的确很胖,身上全是肉,但自打上了初中以后,他就慢慢瘦下来了,但个子还在不停地往上蹿。 如今上了高中,他已经飙到了一米八六的个子,是班级里最高的人,每次排位置都是自觉地坐到最后一排。 个子高了,脸也长开变帅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头发干净利索,妥妥的一个阳光少年。 学校里还有不少小姑娘暗恋她,偷偷往他桌子上塞水果糖呢。 那可是稀罕物,大部分人家拿着糖票都是换点白砂糖,哪里舍得换水果糖? 杜大婶笑呵呵的,给他递了个饼子垫垫肚子,道:“我刚去隔壁了,你夏初姐来了。” 原本啃着饼子一脸不悦的少年,在听到“夏初姐姐”这四个字后,突然黑眸一亮,“夏初姐来了!?她来找青黎姐吗?” 杜大婶落座在一旁的椅子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算是,也不算是,她应该会在这呆一段时间。” “你夏初姐退婚了。” “对了,她还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了,现在和你青黎姐待在一起。” “退婚!?” 贺凌轩只抓住了这一个词,一脸的惊喜,别提有多高兴了! 在他眼里,任何人都配不上夏初姐,当初听到她要嫁人,他难受了很久才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消息。 他那时候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那个男人对夏初姐不好,他就直接冲去他家里,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是啊,退婚了,妈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摘菜。”说着,杜大婶就起身准备往外走。 她刚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贺凌轩,嘱咐道:“大壮,记得写作业啊!” 贺凌轩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一听到这个词,立马就漏气了,冲向杜大婶的方向,强调道:“不许喊我大壮,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小胖墩了!” 原本正往厨房走的杜大婶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一脸义愤填膺的儿子:“……” 第25章 夏初姐退婚了,我来娶她 她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行了赶紧写作业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贺凌轩没急着回话,将自己的书包放在腿上,收拾着自己的书,抬头,看向了隔壁的方向,黑眸闪烁了一番。 估计现在夏初姐已经很累了,也到了吃饭的点了,他就不去打扰了。 他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本书,默默地攥紧,脑海中全是她的身影。 以前他就喜欢姜夏初,只是那时候他年纪小,只敢将心思藏起来,不敢让她发现。 如今他已经长大长高了,马上都要成年了,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他对姜夏初的心意还是没有变过,他喜欢她。 他看向门口站着的杜大婶,语气格外坚定,“既然夏初姐退婚了,那让我来娶好了,我肯定比所有男人对她都好。” 听到自家儿子这番自信发言,杜大婶摘着盆里的菜,一脸的无语,转头看向他,翻了个白眼,无情吐槽道;“你这样,拿什么娶人家?夏初那姑娘那么优秀,你觉得你能配得上吗?不是妈打击你,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夏初长得漂亮,学习好,跳舞也漂亮,到时候还要进文工团的,你呢,你有什么优点?靠你这张脸啊?你觉得人家能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杜大婶一边揪着菜根,一边开口嘟囔着。 被自己亲妈这么一顿怼,贺凌轩哪里受得了,直接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跟她理论,“那咋了?我可以变得优秀!我就是喜欢夏初姐,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杜大婶听完,只觉得没眼看。 “你不娶倒好呢,省了我那么多事……” 贺凌轩当即便打断了她的话,“好?哪里好了?娶夏初姐难道不好吗?” 杜大婶撇了撇嘴。 自家这儿子,虽然长得好看,个子蹿得高,但除了这,还有啥优点? 人家姜夏初又漂亮性格又成熟,哪里愿意陪他一个高中生闹? 夏初就值得找个更好的。 二人吵吵闹闹,声音不算大,但两家院子离得近,又不隔音,全被隔壁的人听了个清楚。 - 这个点整个巷子都比白天静了些。 林青黎正在院子里坐着,紧接着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 虽然传过来后,声音有些小,但也能听清楚在说些什么,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那小子之前就暗恋夏初,她都知道,没想到还坚持着呢。 倒是有毅力,若非是这年龄差了好几岁,倒还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一直都觉得,这弟弟蛮可爱的,如今长开了,妥妥的一个英俊小伙。 在院子外面又听了一会儿热闹后,林青黎便打算回去练习一番。 进门,她的视线便在姜夏初的身上挪不开了。 屋内,晚霞透过有些斑驳的窗棂,洒在她的身上。 她穿着简单的练功服,站在有些陈旧却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地板上,修长的脖颈轻轻扬起,像是只天鹅似的。 纤细的腰肢轻轻弯着,拉伸着韧带,动作格外认真,双手轻轻松松向前伸展。 汗水从她的额头往外渗出,姜夏初却仍旧专注地拉伸。 等完全地拉伸开后,她就开始练基本功了。 一旁的林青黎看着她练,越发的震惊,连眼睛都瞪大了,有些傻了。 怎么感觉姜夏初的基本功突然又有了很大的进步?看起来比之前熟练了很多很多。 每一次踢腿的力量都把握得刚刚好,还特别好看。 她的后卷腰也做得特别厉害,柔韧度很好,看着身体曲线很漂亮。 一时间,林青黎都忘了自己要练习了,一直呆呆地看着她,眼里有惊艳,也有羡慕。 不愧是她的夏初。 这基本功太扎实了,还有这柔韧度,像是练了很多年一样,怕是她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她天生柔韧度就很差,浑身上下硬的不行,她又怕疼,不敢对自己下狠手,所以到现在还是特别硬,下腰都不好下,横叉更是疼的嗷嗷叫。 看姜夏初练习,却觉得她格外享受、 等她练完基本功起身后,林青黎立刻就朝着她走了过去,“夏初,你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太熟练了吧?好羡慕你……” 姜夏初笑了笑,挽住她的胳膊,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道:“黄老师说过的那些话,我都一直记在心里,这么些年,哪怕没课上,我也没落下过基本功,每天都在练习,可能也是熟能生巧了吧。” 听到她的解释,林青黎也没多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贴着她的胳膊蹭了蹭,嘿嘿一笑,“原来是这样。” “初初太厉害了,这次肯定能拿下文工团考核,到时候给我长脸!” 姜夏初侧眸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眨巴的大眼睛,弯着眸子笑了笑,“你呢?练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林青黎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刚练着练着嗓子就疼的厉害,还一直咳嗽,就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等好点了再练。” 她生怕自己的嗓子出什么问题耽误考核。 一想到这,她就特别的焦虑。 现在似乎都有些感冒了,这可是公认的最难好的病了。 要是这几天没把嗓子养好,到时候考核发挥不好该怎么办? “青黎,你别担心,好好休息一会儿,你这感冒这两天会好的,一定不会影响你考试!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姜夏初安慰着她。 林青黎咽了下口水,抬眸对视上她的眸子,沉声应道:“是心态。” 姜夏初听到她的回答,重重地点头,“对啊,是心态,所以你一定不要把这个当成自己的压力,多喝点热水,吃药,一定会好的。” 门外的方映秋也恰巧在这个时候路过了,听到这话,大步走了进来,抓着林青黎的手,安抚道:“是啊青黎,夏初说得对,心态要好,妈去给你拿胖大海,一会儿你喝点胖大海泡水,嗓子一定会好的。” 姜夏初眼睛一亮。 这是个好机会。 她笑着开口道:“那我去烧水!” 说完,还不等二人回话,姜夏初就直接起身去了厨房,在二人还没过来的时候,紧赶慢赶地去了趟空间,舀了两大勺灵泉水,倒进了大锅里。 随即便开始了点火烧锅。 方映秋取来了胖大海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就在一旁帮着姜夏初烧水,不过最后还是被姜夏初推着去院里休息了。 “姨,这泡个胖大海我还是可以的,您就去陪着青黎吧,她这会儿正难受着。” 听到姜夏初的这番话,方映秋便只好应下,坐到了院里的椅子上。 第26章 深夜,他冒雨来找她 没一会儿,姜夏初就端着两个碗走了过来,随后又给自己端了一碗。 “阿姨,您也喝点吧,反正没什么害处,对嗓子好的。”姜夏初坐在桌边,看着方映秋开口道。 碗都端到了眼前,方映秋自然没有拒绝,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林青黎三两下就喝完了一整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喝过很多次胖大海泡水,但这次的味道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特别甘甜。 刚喝下去没一会儿,林青黎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嗓子不疼了,连身体里原本的倦意都没了,格外舒服。 方映秋也觉得特别神奇,“夏初,这胖大海泡水,不都是直接加水里的吗?怎么我觉得你泡出来的比我好喝呢?” “而且喝了几口后,我感觉整个人都没那么累了,也太神奇了吧!” 姜夏初听到二人的话,暗自心惊。 没想到这个灵泉水居然这么有用,刚喝下就把青黎的嗓子给调理好了,方阿姨的身子也好了些。 这个灵泉水可真有用。 她勾唇一笑,“好喝的话,那我以后天天给你们泡,你们都要喝,对身体好的。” 方映秋和林青黎都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姜夏初捧着自己的碗,眼眸闪烁。 一会儿她要再偷偷打点灵泉水出来,让方阿姨和青黎用灵泉水洗脸泡脚,看看效果如何。 如果有用的话,她以后就天天让她们用灵泉水。 喝完水后,原本有些蔫巴了的林青黎立刻就有精神了,拉着姜夏初又去练习了。 这会儿嗓子也好很多了,声音更加有力了。 俩人一起准备考核,一起练习,原本那些焦虑都消失了不少。 屋内,挂在墙上的时钟不停地旋转,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很快天就彻底地黑透了。 二人却忘了时间,仍旧在练习,也不觉得累。 没一会儿,方映秋敲了敲门,开口催促道:“太晚了,你们累一天了,就别这么辛苦了。” “青黎啊,你先去把澡给洗了!一会儿更晚了,你们该休息不好了,听我的话。” 林青黎当即就应下了,直接起身去洗澡了。 方映秋走进房间内,停在了姜夏初的身前,牵住了她的手,嗓音温柔至极:“夏初啊,你跟青黎一起睡吧。” 说着,方映秋牵着她走进了房间内,“里头这个被子是你的,我今儿刚晒了套上,青黎睡觉不老实,让她睡外面。” 姜夏初走到床边,看着那套着碎花床单的被子,伸手摸了摸,触感让她愣了一下。 特别软,蓬松舒服,甚至还有些温热热的,一股太阳的味道。 她小心珍惜地捏着被子,眼里满是感动。 在她那个杂物间,床上的被子打着无数个补丁,连暖都暖不热。跟这个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床被子,甚至比姜红艳给何依然准备的还要好些。 这两世,除了方阿姨和林青黎,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看着姜夏初愣怔住的样子,方映秋心头一紧,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特别心疼。 连一床被子,她都这么珍惜,这在何家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那家人到底是多狠的心?这么乖的姑娘,就舍得那么心狠的对待,这要是在她家里,都要当宝贝宠着的。 方映秋攥着自己的棉布衣角,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对姜夏初好,把她以前没过的那些好日子都给她补回来。 以后她就是姜夏初的亲妈,谁来说都不好使,这个姑娘,反正她方映秋是认下了。 姜夏初看着棉被出神,方映秋也没说什么。 二人正在屋里待着的时候,外头突然就起风了。 “你坐着,我去把窗户关上。” 方映秋皱了皱眉,走到了窗边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落一些细雨了,瞧这架势,怕是一会儿就要下大了。 白天在院里晒得衣服还没收,一想到这,方映秋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走,“哎哟,下雨了,我得去收衣服!” “阿姨,我去帮你!”姜夏初听到她说下雨,当即便要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去,结果却被方映秋拒绝了。 “不用,你就在这歇着,统共就三件衣服,用不着俩人,我去收就行了,听姨的,好好待着啊。” 听方映秋这么说,看着她已经匆忙赶出去的背影,姜夏初也没有坚持,便站在门边等着她。 “咚咚——” “咚咚咚——” 外面风呼呼的吹着,夹杂着风声,姜夏初隐约听到了几声敲门音,但有些模糊。 她眉头微锁,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便没放心上。 没过多久,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咚咚咚——” 这下姜夏初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但也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会是谁突然来拜访? 听这个敲门的力度,肯定不是姜红艳,而且今天方阿姨刚放了狠话,想必她也不会这么不识好歹,这个时候来找事。 所以姜夏初也没有想太多,准备去给来人开门。 好在雨下的并不大,林青黎的房间也在院子的侧边,她一阵小跑冲到了门前,恰好有房檐能挡着雨。 “嘎吱——” 她将锁拿下来,轻轻打开了门。 把锁挂到一边后,姜夏初抬眸,看向了眼前的来人,在和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上后,她人僵住了。 是他。 男人个子很高,被雨水打湿了几缕碎发,凌乱的垂在额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得肌肉线条格外完美,袖口的扣子解开了,挽到了小臂上,青筋爆出。 剑眉星目,五官硬朗,脸色有几分冷峻。 陆怀宴,她前世的男人,今生退了婚的男人。 她愣了片刻,想起了自己刚提出了退婚,还以为这男人又是来聊结婚的事情,便直接开口拒绝:“我……” 结果她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陆怀宴给截胡了。 “我妈让我来给你送药?你的脸,还好吗?”男人的嗓音微哑,敛眸看着她,缓缓开口。 姜夏初原本已经作势拒绝了他直接关门了,结果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送药的?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 都退婚了,送药怎么还轮得着让陆怀宴来送?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抬眸循声看向眼前的男人,在她开门后,他已经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站在门前,巷子的暖色路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雨比刚才大了些,他似乎是没预测到会下雨,所以也没打伞,是淋着雨过来的,如今那件白衬衫上交错着雨点,他面无表情,衬得整个人格外冷漠。 像是那种连笑都不会笑一下的人。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气,藏在身后的手下意识地就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第27章 陆怀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姜夏初无法否认的是,陆怀宴的确是个很帅的男人,除了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外,那张脸长得近乎完美。 只是现在看来,手里的那个药包和他有些格格不入。 姜夏初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曾经的陆怀宴确实是一个很让女孩子心动的男人。 连她也是如此,面对着陆怀宴的时候,难以抑制自己的心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以前哪怕只是随便带点家里的水果给她,她都会开心半天。 她还记得之前有一次,陆怀宴揣了一个苹果,见到了她之后,把苹果送给她了。 那个苹果,她揣在怀里是看了又看,一直傻笑着,却怎么都舍不得吃掉。 到后来,那苹果都蔫吧了,坏掉了,她才不得已将它给扔了。 可陆怀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哪怕他们结婚了,也是如此。 思绪转回后,姜夏初收起了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担心林青黎和方映秋误会,姜夏初转头对她们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 再次看向陆怀宴的时候,姜夏初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我们出去说吧。” 幸好正在下雨,天色一沉再沉,胡同里都没什么人了。 把姜夏初表情微小的转变看在眼里,陆怀宴方才微扬的唇角也趋于平静。 他下意识接过姜夏初手里的伞,就像是以前那样。 他打着伞,倾斜向姜夏初那边,把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可是这次,姜夏初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肩头会被淋湿,心疼地和他一起握着伞扶正。 不知道是天色太暗,还是她没有在意。 姜夏初知道陆怀宴是听了他妈妈的话才来的,她不会误会是他特意来的。 “陆大哥,谢谢你给我拿药,下次不用特意跑一趟了,方阿姨把我照顾得很好,也请你转达程阿姨,不用为我担心。” 陆怀宴喉头滚动了一瞬,他没有特意说,自己也给她拿了一副药。 只是叮嘱她了一句:“敷脸上的药一定要用,一天两次。” “哦,好。” 姜夏初垂眸看着雨水滴落在地面凹陷处,激起一阵阵涟漪,和她此时的心情如出一辙。 她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可是陆怀宴莫名就是能猜到,她现在情绪很低落。 男人心里一软,叫了她的小名:“初初……” 姜夏初却像是被惊扰到一样,蓦地抬起头,眼里是诧异和冒犯。 “陆大哥,你不用特意这样叫我,免得别人误会。” “以后你也不要来这里找我了,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了。” 什么? 陆怀宴握着伞的手一紧。 不要来找她? 姜夏初点点头,胡同里一盏盏昏黄的灯才此时亮了起来,映照着她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暖色的光。 “嗯,不要来这里了,你知道大家总是喜欢说我们的闲话,以前是我太不成熟,给你也造成了困扰,以后不会了。” 陆怀宴听着姜夏初的话,仿佛听不懂一般。 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恰好姜夏初耳边的一缕发丝掉落下一滴水珠,他忽然抬起手,下意识想接住。 可是姜夏初却像是触电一般,后退避开,甚至连淋雨都顾不上了。 陆怀宴神情严肃,将手收了回去,沉默地看向浑身散发着抗拒信息的女孩子。 她好像,只对他一人这样。 “我们已经退婚了,陆大哥,这样不合适,你要为你以后的媳妇着想,不然她会伤心的。” 至于她那笑话一样的婚姻和感情,在重生那一刻,就不该存在了。 姜夏初长舒一口气,唇角上扬,坦然面对陆怀宴:“我们的结婚报告也该取消的,我会配合你的时间,和你一起去部队政治处那边处理作废。” “不然将来你跟喜欢的人打报告结婚,这到底会让人家女孩子心里不舒服。” 姜夏初处处为陆怀宴着想,为他未来的妻子考虑。 可是陆怀宴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归根结底,他从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就算是不跟姜夏初结婚,他也不会跟其他女人结婚。 她为什么如此心急,要跟他去政治处…… 等等,政治处? 陆怀宴迟疑了一瞬,姜夏初从来没去过部队,当初打报告走流程全都是他和陆家这边一手操办的。 她怎么知道结婚报告流程是在政治处这边等审核? 姜夏初分明没有接触过部队的事情。 可是姜夏初此刻脸上的笑意,却让陆怀宴没有余力去想别的事情。 他能看出来,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和祝福。 “你不说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姜夏初往前走了半步,礼貌又疏离。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像是对过去的这段感情最后的告别。 “陆大哥,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如果我有亲哥哥的话,或许就是你这样的吧?”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从青涩时期就一直喜欢他到现在。 只是心动总会有停止的时候,她在陆怀宴这段婚姻中成长、毕业了,她也需要往前走。 陆怀宴越来越生出一种再也抓不住姜夏初的错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听到这些话?” 姜夏初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又笑了:“人总有幼稚的时候,以前是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如果你还介意的话,我收回曾经的告白,就当做是一个错误,我误会了自己的情感,幸好现在及时看清,没再继续给你添麻烦。” 喜欢他是一个错误。 陆怀宴呼吸停顿了一瞬。 耳边嘈杂的雨声越来越大,他看着眼前的姜夏初姣好的唇形开合,却很难读懂她说的话。 她在说什么? 姜夏初一口气说完,心里舒服多了。 这些其实都是陆怀宴心里想的话,只不过今天她替他说出来了。 原来放过自己,会是如此的轻松。 然而当她抬头和陆怀宴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深黑眼底的情绪,几乎要将人吞噬。 姜夏初蓦地瞪大眼,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他不应该很开心地笑出来,也跟着松一口气吗? 这眼神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就像是…… 他很舍不得她一样。 第28章 她如果只要女儿,不跟他结婚呢? 姜夏初很快笑了起来,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刻意忽略男人的眼神,看了看雨势,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姜夏初无奈,只能把伞推给陆怀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跟他再多待一秒她都要呼吸不畅了。 从来没觉得在他身旁是如此压抑的一件事,他周身的气场忽然压得人喘气都难。 陆怀宴扯了扯唇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在赶他走。 他没有伸手去接姜夏初手里的伞柄,而是重新推回她身前。 “不用了,我就这样回去。” 说着,男人低头从伞下走出,转身跑进绵绵的雨中。 姜夏初站在原地看着他被淋湿的背影,轻叹一声。 他这是不想让她淋雨吗? 明明她两步路就能回去了。 姜夏初的表情冷冷清清,她只想知道,陆怀宴把她的话听进去没有。 她以后便是要长期住在方阿姨这里了。 隔着几个胡同,陆怀宴又是这样引人注目的人。 他要是以后还来这里找她,未免太荒谬了。 姜夏初不想给方映秋添麻烦。 也幸好陆怀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献给了部队和任务。 等她和林青黎选入文工团以后,即使固定在京城这边的军区,也经常有去各地慰问演出的机会。 陆怀宴将来是要在春城军区安家的,她也不会跟他经常见面。 想到这里,姜夏初更加安心了。 他和她最好跟曾经一样,永远都见不到面才好。 姜夏初打着伞,拎着手里的药包,看了眼后,大步地朝着家里走去。 大门还是敞开着的,姜夏初走到门檐下,将伞收了起来,重新放到了门边,随后作势抬脚,准备回去。 她将大门关上,落了锁,拎着药包转身。 结果在她刚转身的时候,突然就注意到了两道格外炽热的视线。 正对着大门的堂屋里,方映秋和林青黎站在一起,脖子都恨不得快要伸出了二里地,往她这边看着,一脸八卦的表情。 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看到这俩人的表情,姜夏初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就将手里的药包给攥紧了。 心里有种做贼的感觉。 她站在门边,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林青黎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声,随后又赶忙捂着嘴,将笑给憋了回去,翘着嘴,环着胳膊,抬头敛眸看她,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 “咳咳——”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学着刚才陆怀宴的语气,沉声道:“初初……” “初初啊……” 姜夏初一听到这句,脸瞬间蹿红。 一旁的方映秋看到她这副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玩,附和着自家闺女,调侃道:“谁是初初啊?” 平日里,她们都是喊姜夏初“夏初”,初初这个名字,只有陆怀宴才叫的上口。 姜夏初红着脸,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刚才听陆怀宴这么喊他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奇怪,怎么从方阿姨和青黎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就觉得这么肉麻呢? “初初怎么不过来?”林青黎嘿嘿一笑,不管姜夏初通红了的脸,继续调侃着她。 “初初,你的脸怎么样了?” “初初,我给你带了药……” “……” 知道俩人是在打趣自己,姜夏初当即便跑了过去,直接冲到了林青黎的身前,将药放在一旁,直接捂上了她的嘴。 “不许再打趣我了!” “呜呜——”林青黎被她捂着嘴,却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笑个不停。 一旁的方映秋看着二人玩闹,也忍不住笑。 又玩了一会儿,林青黎才算作罢,她笑着看向姜夏初,摆了摆手道:“好了夏初,我这次就先放你一马,水烧好了,你快去把澡洗了,不然一会儿水凉了,再洗要着凉了。” 姜夏初听到此话,也不再跟她闹了,直接去了洗澡的房间,去洗澡了。 - 浴桶里放着半桶的水,上面还冒着热气,泡着澡格外舒服。 姜夏初正洗着澡,突然听到了外面林青黎的声音,“夏初,今天陆怀宴来找你,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林青黎抱着胳膊,身子靠在门边,越想越发的不解,怎么都觉得不对劲,隔着一道门问道。 “他这行为让我想不明白,你们真的退婚了吗?不是说都打了结婚报告了吗?这还能退婚吗?” 屋子里,姜夏初拿着葫芦瓢,往自己的身上浇水,回答道:“这婚是肯定退了的,那结婚报告打是打了,但也有法子的。” “到时候直接重新申请报告作废估计就好了,没那么麻烦的。” 门外的林青黎听到姜夏初的回答,有些似懂非懂,“奥……” 姜夏初背靠在浴桶的一边,将葫芦瓢放下,突然想起了今日陆怀宴在雨中的模样。 那张熟悉的脸,让她再看到,说毫无波澜,是假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面上情绪复杂。 他和陆怀宴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就这样退婚,不做夫妻也挺好的,就像从前一样,把他当成个邻家哥哥就好。 这样,她和陆怀宴的相处,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不用那么累了。 她唯一的纠结点,就是岁岁,她的女儿。 岁岁是她和陆怀宴的女儿,是她唯一的牵挂,她总是放不下,不想接受自己失去了她的现实。 一想到小丫头,她的心就疼得不行。 外面的林青黎不知道姜夏初在想些什么,仍旧在喋喋不休地聊着陆怀宴。 “夏初,其实我觉得陆怀宴这人也挺不错的,不说爱不爱,毕竟你看现在,哪对夫妻是真正地爱到死去活来的?不都是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吗?” “你虽然不喜欢他,但他这个人还挺适合当老公的。” “你看看,他工作很稳定,每个月都有一大笔工资,能力很强,个子高,长得也很好看,十里八乡有几个比他帅的男人?” “到时候你们在一起,生个女儿,你俩长这么好看,女儿肯定也是又聪明又漂亮,跟年画娃娃似的,就算他长期在部队不回家,你也有钱花,有女儿陪着。” “我越想,越觉得你俩合适,突然觉得,这婚,也不是非退不可。” 林青黎掰着手指头不停地算着和陆怀宴结婚的好处,期间姜夏初就一边洗澡,一边敷衍她几句。 毕竟她是真的不认可林青黎的说法。 她是真的不想再嫁给陆怀宴了,他们压根不是一路人。 但是听到后面,林青黎突然提起了女儿,她突然愣住了,眼眸一闪,脑海里突然多了个格外大胆的想法。 她想要岁岁,想要她可爱乖巧的女儿。 可她又不想和陆怀宴结婚。 这样下来……如果只要女儿,不跟他结婚呢? 思绪不停地流转,姜夏初突然想起前世的新婚夜,她被陆怀宴折腾的不行…… 第29章 当初新婚夜,让她想起就脸红心颤 昏黄灯光摇曳,铺着大红色被单的床上,两个身影交缠,屋子里轻喘声不断。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她的杨柳细腰,她的身子发烫,不停地发抖,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背上抓下一道又一道暧昧的痕迹。 还有他大手禁锢着她,低头一点一点吻遍她的全身,霸道又大胆。 脑海里不停回放着那些曾经的画面,家夏初突然身子一僵回过神来,脸瞬间变得通红,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可那些爱美的场面却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她咬牙,身子往下一沉,将头埋在了水里,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不想再经历一次,陆怀宴每次都折腾的她痛死了。 刚刚那个想法太疯狂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姜夏初洗完澡丛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林青黎还搬着个板凳坐在门口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看到门开了,她立马迎了上去,结果就看到了姜夏初通红的脸。 “妈呀,这脸咋这么红?”林青黎被姜夏初红的快要滴血的脸吓了一大跳,赶忙迎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洗澡水太热了吗?吓我一跳,赶紧缓一缓。” 林青黎赶忙拿手掌给她扇着风。 姜夏初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总不能说,是想起那种事情了吧? 见姜夏初都这么说了,林青黎才算是放下心来,和她一起回了房间。 - 姜夏初心里一直想着灵泉水的事情,便找机会起身出去拿了盆,从空间里打了点灵泉水在盆里,又取来了一个薄薄的手帕。 看到她拿着盆进来,林青黎还有些蒙圈,“夏初,你还要洗脸吗?不是刚洗了澡?” 姜夏初早就想好了理由,解释道:“我最近新学了一个办法,听说对皮肤很好,咱们一起试试。” 她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措辞说了出来。 一通下来,林青黎还是一脸懵,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夏初说的一定是对的! “好。” 姜夏初将手帕用灵泉水浸湿,敷在了林青黎的脸上,等了一会儿后,又将手帕给揭下。 林青黎格外的好奇,一等手帕拿下来,立刻蹦跶着起身,跑到了镜子前左照右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脸突然白了点,皮肤也好了不少。 她原本下巴那还有点不明显的痘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会儿都消失不见了。 “真的有用诶!”林青黎一脸惊喜,照着镜子格外臭美,摸着自己的脸别提多得意了。 她本来就是个小美人,刚刚敷了一下那个帕子,皮肤显得更好了。 她摸着自己的脸,越看越发的满意。 正欣赏着自己的脸,结果转头就看到了姜夏初将额头的刘海给卡起来了。 近距离突然看到了姜夏初的全脸,林青黎眼里闪过惊艳,门忍不住“哇”了一声。 夏初好美。 除了脸上的疤痕还没有完全消除,完全挑不出第二个错处来,将额头露出来,妥妥的大美人。 “居然能生出来你这么漂亮的女儿,真是歹竹出好笋!我都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姜红艳亲生的了!”林青黎撑着脸,看着姜夏初的脸,忍不住感慨道。 房间不隔音,隔壁的方映秋听到闺女的话,原本都快要睡着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轻咳了两声,敲了敲墙,催促道:“很晚了!你们姐妹俩赶紧睡觉!” 俩小姑娘这才都钻进了被窝里,躺下一起睡。 林青黎靠在姜夏初的身边,“夏初,你把额头露出来吧,太漂亮了。” 姜夏初看了她一眼,“等时机到了,会梳起来的。” 林青黎傻乎乎的听不明白,“时机?什么时机?梳头发还要什么时机?” 姜夏初笑了笑,给她掖了掖被子,“好了,快睡觉不然就要变傻了!” 听她这话,林青黎瞬间气鼓鼓的,“哼!” 姜夏初和林青黎二人玩玩闹闹,但也都累了一天了,躺在暖和舒服的被窝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姜夏初就醒了。 她提出了退婚,但目前那个结婚报告还在生效,她得去找陆怀宴,和他一起再重新申请一下,将报告作废,二人取消结婚。 这事情她不想耽搁,怕中途生了什么变故。 她起来的时候,方映秋已经煮好了粥,还特意给她和林青黎一人做了个糖水鸡蛋吃。 姜夏初喝完了一大碗粥后,就直接去找陆怀宴了。 东方胡同离万顺胡同并不算远,她走着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距离,没一会儿就快到了。 上一世,陆怀宴也是在他们订婚的第二天就回来了,这一世应该也不会变。 只不过上一世,他们订婚了,回来的不仅是陆怀宴,还有他那个大嫂孟婉月。 订婚当天男方去医院照顾寡嫂,第二天带着嫂子一起回来。 这消息一传出来,姜夏初就成了笑柄。 何依然带着她的一群小跟班看她的笑话,嘲笑她找到男人了,男人眼里却没有她,甚至一次次地落了她的面子。 不过今世,不管怎样,有一点不同了。 无论她被不被人嘲笑,她何依然都不在了。 她这会儿估计还在医院里躺着,想到此,姜夏初的脚步都停顿了些,满脸的遗憾。 她攥紧自己的拳头看了看,叹了口气。 早知道昨天就下手重一点了,总感觉打何依然打轻了,应该要把她打成脑残,半身不遂才是,省的她再闲的来找她麻烦了。 姜夏初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大步朝着陆怀宴的家里走过去。 前世,她嫁给了陆怀宴后,没少走这条路。 果然,姜夏初记得不错。 在姜夏初刚到了东方胡同的时候,身后就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陆怀宴的车,他正开着车往她的方向来,只是让她有些疑惑的是,这一次,陆怀宴的车上竟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孟婉月怎么不在?她不是生病了?按照陆怀宴的性格,不得亲自带着她,照顾着。 姜夏初一脸的疑惑。 陆怀宴正开着车,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剑眉微凝,很快就将车子停到了路边,提前下了车,朝着姜夏初的方向走过去。 姜夏初看着他,打量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几分狐疑。 陆怀宴的身上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看着像是刚从部队里回来,有些风尘仆仆。 第30章 避嫌,谢谢关心,别碰我 姜夏初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上一世的记忆,可也想不起来上一世的今天,陆怀宴是什么样子了。 前世,她看到陆怀宴回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去医院把他的大嫂给接回来了。 可现在看,似乎不是这一回事。 刚才她就注意了一下车子,上面除了陆怀宴以外,没有第二个人影。 陆怀宴身上也穿着军装,不是便服,也不像是从医院里回来的。 按照她对陆怀宴的了解,去医院,他应该会换上便服才对。 不过现在姜夏初也懒得考虑那么多了。 不管陆怀宴是从哪里回来,医院也好,部队也罢,都和她再无任何关系了。 前世他们是夫妻,今世就只停留在朋友阶段就好了。 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无所谓了,她不在意。 陆怀宴将车门关上后,大步朝着姜夏初的方向走过去,似乎有些意外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敛着眸子,看着姜夏初的脸,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昨天的药你用了吗?有没有效果?脸怎么样了?” 姜夏初抬头看向他,对视上了他的那双黑眸。 还不等她开口回话,陆怀宴突然抬手,作势打算撩开她的头发,看她脸颊一侧的伤口。 姜夏初眉头一皱,只觉得他这人有些莫名其妙的。 她的脸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怎么还突然要动手了? 在陆怀宴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姜夏初突然往后撤了一步,抬头看向他,微笑又不失分寸地开口:“我们现在应该避嫌,谢谢你的关心,我挺好的。” 避嫌…… 陆怀宴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脑袋空白了片刻,脸色微变,连眉头都锁的更紧了。 姜夏初要跟他避嫌? 他伸出去的那只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将手放下。 但脸色仍旧有些差劲,看得出来似乎不太好。 姜夏初觉察到他表情的变化,但却像是没看见似的。 这个时间段,周围的街坊邻里都在,人多眼杂的,她不想让别人又误会她和陆怀宴的关系。 这会儿,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 他们装的一副闲溜达的样子,但那眼神都恨不得长她和陆怀宴身上了。 这些人的嘴一个比一个厉害,上午陆怀宴撩一下她头发,指不定到晚上就传成他俩结婚有孩子了。 她现在就想赶紧跟陆怀宴扯清楚,不管那么多,不给自己平白无故地添麻烦。 一旁看戏的街坊,表情都格外的耐人寻味,揣摩着俩人之间的关系。 “你说这俩人到底是啥情况?昨儿不是刚传来,姜丫头闹着要退婚吗?我今儿瞧着他们这副样子,也不像闹过退婚的样子啊!” “退婚这事儿是真的,昨天姜夏初给她妹妹打了一顿,打进医院了,回到家就直接要把婚给退了。” “都主动提出退婚了,他们俩还能在一起说话,我真是想不明白。” “是啊,看着跟没事人似的。” “不过这姜丫头的脸是真的可惜,破了相以后还咋出嫁?” “是啊,原本这长的还可以,这多了一道疤,可吓人着呢!” 姜夏初听着身后的讨论声,勾了勾唇,觉得她们的话有点好笑。 她只是和陆怀宴退婚了,又不是和他大打一架,闹得彻底决裂的地步。 怎么说个话,到他们嘴里都这么夸张了? 难不成退婚后,他俩还得拔剑弩张当敌人,都得要捅死对方? 有些太夸张了。 况且,她破了相,跟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关系?她哪怕一辈子不嫁人,也轮不着他们这样蛐蛐吧? 不过姜夏初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若是一个个地回怼,她的嘴皮子怕不是都得磨破了,他们爱怎么说,任由他们去吧。 她举目四顾,扫视了一眼周围说闲话的人,随后就直接起身,拐个弯进了陆家。 昨晚那治脸的药,无论管不管用,都是程念华的一片心意,作为小辈,不管怎样,她都该去道谢的。 陆怀宴见她进了自己家门,当即便紧随其后,一起回了家。 他走两步,姜夏初就走三步,愣是和他拉开了距离。 看着眼前的女人脚底板都快要走冒烟了,陆怀宴不紧不慢地走着,挑眉笑了笑,突然想逗一逗她。 紧接着,陆怀宴就直接迈了一大步,走到了姜夏初的身侧。 他个子比姜夏初高很多,步子也比姜夏初大。 姜夏初甩不掉他,便撇了撇嘴,往右边挪了挪,横向跟他拉开距离。 陆怀宴注意到了她又挪位置,勾唇笑了笑,眼底满是戏谑,又往她的方向挪了一步。 姜夏初皱眉,再挪一小步。 男人若无其事地朝着她又近了些。 姜夏初:“……” 她看着自己快要贴着墙的右肩膀,拧眉抬头看向陆怀宴,那眼神仿佛在怒喊着俩字:幼稚! 陆怀宴看着有些炸毛的姜夏初,淡淡道:“太刻意了。” 音落,姜夏初往前迈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满脸的无语。 她斜睨了一眼男人,看到他嘴角的笑,心中的火气欻欻往上冒。 他一直往她的方向挤,她可不得躲着些?她才不想被逼上风口浪尖上。 她知道陆怀宴还和以前一样,爱逗自己,喜欢看自己炸毛的样子。 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将心里头的那股子火气压下,忍着不去回怼他,只语气淡淡地开口吐了两个字:“走开。” 若是按照以前,她指定气不过,要还回去的。 可今日却像是死水一般的反应,就差把滚远点写在脸上给陆怀宴看了。 退婚的这几天,她拒绝和陆怀宴有任何多余的交流,防止又有人在背后造谣。 虽然她不怕事,但她怕麻烦。 本来手里头就有一堆要解决的事情,不能再更忙了。 陆怀宴却不放弃,仍旧要往她边上挤,胳膊怼着她的胳膊的时候,姜夏初彻底忍不了了,死死地瞪着他。 “你别碰我,你不知道他们多能编吗?”说着,姜夏初一脸的威胁,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如果到时候,他们胡乱的传一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就打死他们,最后再打死你!” 姜夏初的语气凶狠狠的。 可在陆怀宴眼里,却造不成丝毫的威胁,他轻轻挑眉,点头道:“你打我可以,不过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说你,让你这么忌惮。” 第31章 夏初:兄妹情,我把他当哥,不喜欢他 “他们管不住自己的嘴胡编乱造,那我就替他们管一管。” 陆怀宴说着,还转头抬眸,扫视了一番,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人过来质问。 姜夏初看到他这副架势,吓了一大跳。 难不成他还真要去逮着人一个个质问吗?现在这社会,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能有霸王横行! 这人真的是疯了。 姜夏初在心里无语地吐槽了一句,抬脚大步地往前走去,只想离他远一点,和他扯干净关系。 神经病,还真把她当成亲妹妹是吗? 她可不需要这么个亲哥。 一进门,姜夏初就朝着堂屋大步走了进去。 程念华这会儿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小绣棚,正在绣着什么 一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就抬了头,“怀宴啊……” 结果在看到来人后,她愣了片刻,赶忙招呼着人坐下,“哎哟,我还以为是怀宴,夏初来啦!” 远远地,她就开始给姜夏初招手,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她一直都很喜欢这姑娘。 正乐呵呵地给姜夏初打着招呼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自己的那个便宜儿子的身影。 程念华看清后,立刻就冷脸了,笑容也收了起来。 多好的孩子?当初怀宴要将姜夏初娶进家里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高兴。 姜夏初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儿媳妇,她越看越喜欢,结果都到了订婚的日子了,又被陆怀宴给搞砸了,现在婚也结不成了。 太可惜了,越想她越觉得心塞。 姜夏初大步地迈进了堂屋里,走到了程念华的跟前,握住了她的手,笑着道:“程姨,您给我的药我昨天涂了,效果还不错,谢谢您的关心了。” 上一世,她嫁给了陆怀宴后,似乎是知道陆怀宴亏欠她,所以她这个婆婆对她特别的好。 岁岁出生后,也特别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她是个特别温柔的人,所以姜夏初才愿意特地来找她一趟,好好地跟她说清楚。 程念华笑着点头,看向姜夏初的眼神满是温柔,“有用就行,听说你伤着脸了,姨担心坏了,现在怎么样了?” 姜夏初温声道:“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养养就能好。” “程姨,昨天时间匆忙,我又有一堆别的事情要忙,就没来得及跟您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今天想跟您讲清楚。” 提到这事,程念华就有些郁闷。 马上快进门的儿媳妇,就这样没了。 但是她面上还是稍微隐藏了些情绪,没有让姜夏初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的来。 “夏初,来,坐下说。”程念华牵着姜夏初的手,让她坐到了椅子上。 一旁的陆怀宴见此,刚想落座,就接收到了程念华的一记眼刀。 他又立刻站了起来,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姜夏初坐在程念华的旁边,轻声开口:“程姨,昨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强求的感情是没用的,哪怕结了婚,也不会幸福。” 说着,她抬头看了陆怀宴一眼:“我和陆大哥都不喜欢彼此,也没有感情,在一起的话,反而会给两个人都带来压力,所以才打算退婚了,我知道这个决定很突然,但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我们互不耽误,他也会找到更合适的,至于我们俩,就算了吧。” 互不喜欢,互不耽误。 程念华听到姜夏初这一番,脸都白了,心在一瞬间碎成了无数瓣,越想越发的心痛。 夏初居然不喜欢她儿子吗? 这下是真的天塌了。 原本她还以为能有挽回的余地,想好好劝劝姜夏初,让她回心转意,和自己儿子好好的。 结果人家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逼着姜夏初和不喜欢的人勉强吧?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陆怀宴,气得不行。 她走到大门边将院门给关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是气死我了!唉,气死我了!” 自己这儿子怎么能这么不争气?连哄小姑娘都不会,甚至直接闹得让人退婚了! 她关上院门后走到陆怀宴的身边,白了他一眼,气得直跺脚,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阵拍。 气死了。 一定是这不孝子搞的鬼,背着她偷偷地惹了小姑娘不高兴,这才给人家气得要退婚! 程念华气得脸通红,被她捶了好几拳的男人却没什么反应,视线有些飘忽。 陆怀宴正愣着神,满脑子都是刚才姜夏初所说的那句话。 不喜欢彼此…… 他侧眸看着一旁的姜夏初,敛眸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停地思索着她方才的那一番话。 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吗? 他吐出一口浊气,试图从姜夏初的表情中判断她方才那一番话的真实性。 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吗? 分明之前她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心意? 姜夏初感受到男人的目光,顺势抬眸,那双澄澈晶亮的眸子,当即就和男人对视上了。 陆怀宴那双漆黑的星眸中,就差把“真的吗”三个字刻在眼里了。 她弯了弯眸子,微微挑起的狐狸眼显得更加妩媚可爱了,笑着道:“你不相信吗?” 陆怀宴微微凝眉,那表情的意思不言而喻。 的确是不信的。 这么多年来,姜夏初都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自己。 姜夏初收起方才的笑意,神色认真地回答道:“我没开玩笑,我的确不喜欢你,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的,所以我们不用勉强。” 程念华又一次地听到了一遍这番话,感觉自己的心窝子又突然被人戳了一下,疼的厉害。 姜夏初松开了程念华的手,看着陆怀宴一脸认真地开口道:“是真的,可惜我一直到昨天才明白自己的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一个哥哥看待。” “之前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也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哥哥,想让你陪我,慢慢的,我就误会了这种感情,以为自己是喜欢你。” “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我们之间,这就是兄妹情,压根跟爱情沾不上边,更别说结婚了,不过你放心,退婚后,以后我们还是亲人。” 她这个说辞,应该很完美了吧? 想必程念华也不会再劝她。 第32章 陆怀宴:真要退婚?不会哭鼻子? 姜夏初说着,还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后道:“以后我肯定会把你当亲哥一样孝顺,等你老了,我还会给你养老的,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你的。” 她的话说的格外直接,清楚地点明了二人的关系。 “噗——” 程念华原本还觉得有些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拿起桌上的茶杯刚想喝口水压压惊,结果就听到姜夏初说要给自家傻儿子养老的话。 她赶忙咽下刚到嘴里的温热茶水,哈哈笑个不停。 夏初丫头刚才那一句说的真是好,怕不是得给这小子直接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孝顺他,给他养老。 一想到刚才姜夏初的话,程念华就有些绷不住笑,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头,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道;“说得太好了!” 她也觉得陆怀宴这个死人脸烦得。 成天就知道板着张脸,连笑都不知道好好笑一下,这种冰块,怪不得哄不好小姑娘。 要是她,也受不了成天拉着个脸的,跟谁欠了他似的。 太讨厌了。 把她的儿媳妇都给吓跑了。 想着,程念华转头看向姜夏初,视线温柔,来来回回地又看了她好几遍,越看越觉得满意,心里别提多惋惜了。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看上这个儿媳妇了。 每次姜夏初和陆怀宴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觉得她又优秀出色,成绩也好,跳舞跳的也好看,人还长得特别漂亮。 那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跟小狐狸似的,特别有灵气。 五官长得很漂亮,就是这发型有点奇怪,刘海又厚又长,都快要遮住半个眼睛了,平日里也不知道扎不扎眼。 最重要的,是怕她这样看不清,到时候影响视力。 但她总觉得这小姑娘没什么自信,平日里话比较少,是个内向的性子,所以很多时候,想说出口,又怕自己管得太多,伤到这孩子的心。 不过这也耽误不了她对姜夏初的喜欢。 她伸手捏了捏姜夏初的掌心,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也不知道谁能有这么好的福气,把你娶回家。” 反正这福气,她家是轮不上了。 一旁原本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男人,一听到这句话,脸立刻黑了下来,眉头微不觉察地轻扯了扯。 同一时刻,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三人都默契地抬头,朝着大门的方向看过去。 正在程念华疑惑是谁突然来了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女声。 “妈,怀宴,你们在家吗?”女人嗓音温柔,边说话还边敲着门。 姜夏初前世和她打过不少交道,所以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脸上僵了片刻,蹙起眉头,有些疑惑。 是孟婉月。 前世,她来陆家的时候,孟婉月和陆怀宴正在一起,所以她一直以为是陆怀宴带着她来的,当时还对陆怀宴格外失望。 可这一世,孟婉月却迟迟到现在才出现,而且还不是和陆怀宴一起来的。 姜夏初一脸的疑惑,有些看不明白这走向。 为什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变故?还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所以前世是她误会了吗?其实孟婉月和陆怀宴并不是一起来的。 在陆怀宴回家之后,孟婉月才赶过来。 她看到陆怀宴的车,又看到了孟婉月也在,所以就以为二人是一起的。 陆怀宴也没有解释什么。 - 姜夏初看着院门的方向,刚想作势起身离开,突然想到了今天来陆家的目的, 她来是找陆怀宴一起去政治处的,还得申请报告作废呢。 若是不提这个事情,那她今天不就白来了吗? 她抬眸,和陆怀宴对视了一眼,又将视线给挪开了,莫名的觉得尴尬。 这事该怎么提起? 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可不想跟孟婉月撞面。 程念华看着她,立刻就看出来了她的意思,她虽然惋惜,但还是摆了摆手道:“我去给她开门。” 昨天订婚陆怀宴都因为孟婉月的事情耽搁了,只要是个正常小姑娘,怕是都会不高兴的。 说着,又看向姜夏初,唇角扬起,道:“夏初,跟你哥去屋里聊,有啥话都聊清楚。” 陆怀宴:“……?” 她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顺口?他作为主人公还没发话呢,怎么就突然多了个妹妹? 姜夏初听到程念华自然的语气,唇角也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陆怀宴表情冷厉,垂眸看到姜夏初时,却缓和了不少。 她眉眼弯着,微微上挑的眼尾噙着笑意,不点自朱的嘴唇格外莹润。 他眼神飘忽了一瞬。 为什么感觉姜夏初比以前漂亮了? 而且,他很久没看到姜夏初这么笑了,像是回到了好几年前的样子。 那时候,姜夏初很爱跟他一起玩,但她却从没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过,一直是朋友的关系相处的。 二人一块玩时很轻松,相处起来也没那么多压力。 陆怀宴正念着从前,结果下一秒姜夏初就抬起了头。 跟他对视上一眼后,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原本的笑意也收起来了,满脸的冷漠,眼神森然,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陆怀宴:“……” 他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怎么一看向他,连笑都不愿意笑了? “来了!”程念华提高声音,朝着大门的方向吆喝了一声,随后就大步往门口走着。 姜夏初见此,也转身进了屋里。 陆怀宴紧随其后,大步地跟在她的身后,二人一同进了房间内。 屋子里收拾的干净简洁,没什么杂物,特别安静,静到姜夏初恨不得都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静默了片刻后,她转身看向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凝眉,“你今天有空吗?” 陆怀宴看着她,回答道;“怎么了?” 姜夏初抿唇,也没打算绕圈子,看向男人,开门见山道:“你要是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一趟政治处吧,既然婚都退了,也得把结婚报告申请给作废了才行,这样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不然到时候,他俩在法律意义上,还是夫妻,那多尴尬? 毕竟以后他肯定还要再娶妻,早解决了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这话她说的格外平静,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听不出冷热。 “你真的想好了吗?” 第33章 姜夏初:我有喜欢的人了,与你无关 陆怀宴低下眉眼看着她,嗓音微哑,尾音扬起问她。 这个角度看她,显得她的脸更小了,气色也比昨晚好了不少,妩媚可人。 姜夏初点了点头:“自打昨天我决定退婚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那你不许哭鼻子。” 男人话音刚落,姜夏初人就怔住了,脸色格外的僵硬,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一脸懵圈。 原来他知道,她为他哭了很多次吗? 她之前和他表明过心意后,陆怀宴却没回应她,只是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她的情窦初开,多年的暗恋就这么失败了。 私下里她没少因为这个伤神,掉了好多次泪,不过这些她从未告诉过陆怀宴。 她也从来没想过,他会知道这一切。 难怪他后面还总是刻意地避开她,和她的交涉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以前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陆怀宴都会来找她玩,但自打她表白后,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所以陆怀宴知道她没少为他哭,却还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哪怕如此,都不愿意告诉她,他不爱她? 但凡他说些决绝的话,她都会放弃,不再坚持。 非要等她嫁进了陆家后,用后面几年的守活寡婚姻和别人的嘲笑来让她自己确定,他不爱她吗? 如若前世她知道陆怀宴对她没有一丁点意思,她是肯定不会嫁给他的。 不结婚,她也有更多心思花在自己的身上,能有更好的计划和生活。 结了婚后,她也没有再坚持曾经的舞蹈梦。 不仅如此,还日日活在别人的嘲笑和阴影下,不少人都在背后偷偷说她守活寡,老公不爱她…… 姜夏初指尖发凉,长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这些归根结底也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若是她早早地放弃了陆怀宴,不嫁给他,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 但她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姜夏初的脸色冷了下来,平静地抬眸看着他,语气斩钉截铁:“不会的,我早就想好了,而且又不是这世上只能嫁你一个男人,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陆怀宴心缩了缩,眉头紧皱,唇角抿起。 脸色莫名其妙的冷了几分,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问她,“谁?” 姜夏初有喜欢的男人?他怎么不知道?也从未见她和谁交好,哪门子的男人? 姜夏初将脸颊一侧的碎发别到耳后,看着他,有些无语,道:“我来找你,是想跟你一起去政治部打报告,至于其他的事情,不用多聊。” 她看着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没理会他眼里的疑惑。 他们的缘分,在上一世就已经彻底地用尽了。 那种日子,她已经过够了,老天爷给她机会让她重活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她抿唇,脸上有抹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怎么瞧都有些怪怪的,似乎很勉强,皮笑肉不笑一般。 陆怀宴皱起眉。 看着他,姜夏初默然几秒,又在最后说了一句:“这些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毕竟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哥哥。” 小姑娘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也罢,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不问就是了。 陆怀宴按捺下心底的情绪,只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去揉姜夏初的头发。 这样的动作,之前也经常会有。 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发顶的时候,姜夏初忽然条件反射的打掉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在此时听来格外熟悉。 看着面前那只修长漂亮的手背上,泛起的那抹十分突兀的红痕。 姜夏初自己都有些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心里对陆怀宴的抗拒和排斥,居然已经强烈到了这种地步。 有心想要道歉,却又觉得没这必要。 毕竟要不是陆怀宴自己手欠要摸她,也不会挨打。 姜夏初将手背到了身后,有些紧张的攥住了自己的衣摆。 正纠结着该怎么打破此时的尴尬时,抬头对上陆怀宴一瞬间的表情。 却忽然发现,她有些看不懂了。 他们两个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又已经退了婚。 彼此之间,也该保持些距离才对。 陆怀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为什么在被她拒绝摸头时,脸上浮现出了这么复杂的表情? 要不是知道陆怀宴不可能喜欢她,姜夏初都快要以为他这表现是别有深意了。 想来,他应该只是一时之间,还不适应这样的身份转变吧。 姜夏初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抿紧了唇瓣。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已经变得怪怪的。 正好这时候程念华跟孟婉月进来了,这才多少缓和了一些。 姜夏初像是求救似的,立马就跑过去躲到了程念华的身后。 寻求庇护的动作格外自然,就仿佛她们两个是亲母女一般。 这小动作简直要把程念华给萌死,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已经迷迷糊糊的把她抱进怀里护着,又一个眼刀朝着陆怀宴飞了过去。 “臭小子,不许欺负夏初。” 陆怀宴垂眸看了看自己还有些泛红的手背,倒也没说什么。 旁边的孟婉月将几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忽然在这时候凑了过来,满脸愧疚地握住了姜夏初的手。 “抱歉夏初,昨天是我不好,怪我这身子太弱不争气,好端端的突然就昏迷过去了。” “不然也不会耽误你昨天的大事,还惹的你跟怀宴闹矛盾。” 她一边说,一边眼神柔柔地看着陆怀宴和姜夏初,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姜夏初都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有人都知道孟婉月身体不好,她这会又把姿态放的这么低。 姜夏初要是不接受她的道歉,反而还显得成了自己的不是。 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姜夏初不想让程念华为难。 刚想冲着孟婉月摆摆手,说自己不怪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怀宴,忽然在这时淡淡道:“大嫂,你不用跟初初道歉。” “昨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原本就是因为有任务在身顺手的事,并不是特意为你留在的医院。” 听着他这番解释的话,孟婉月的眼神变得更柔了。 她压根就不信陆怀宴对自己会这么疏离,肯定是碍于两人之间的身份,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表达关心。 所以他才会随便找了个说辞,想要把这些人敷衍过去的。 没想到陆怀宴居然还是个面冷内热的人,私底下这么照顾她,孟婉月心里更感动了。 这样认为的不止她一个,姜夏初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她压根就不打算去深究陆怀宴的想法,也懒得多问。 不仅没有对陆怀宴的这番话做出任何反应,姜夏初甚至反过来握住孟婉月的手,主动关心了她几句。 第34章 跟陆怀宴断得干干净净的 “没事的大嫂,我退婚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记得及时告诉陆怀宴,让他带你去医院看就行。” 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孟婉月瞬间愣住了。 整个脑子都因为姜夏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混乱成了一坨浆糊。 要知道姜夏初从来都很不喜欢她,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说是点头之交,平时连话都不多说几句。 她现在突然这样,难道不是转性了不成?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又被孟婉月瞬间否定。 这是不可能的,姜夏初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说不准姜夏初是因为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故意向她示好。 拿出了以退为进这一招,想要让陆怀宴觉得她变了,后悔莫及重新追求她? 不,她想都别想! 退婚的事情可是姜夏初自己提出来的,她以后怎么还有脸面继续待在陆怀宴的身边! 无数种想法在孟婉月的大脑里纠葛着,惹得她心烦不已,脸色都隐隐有些不对劲了。 程念华更是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了,完全不明白,这几个孩子几天前明明还好好的,不过转眼的功夫,居然就生疏成这样。 陆怀宴跟孟婉月之间那是什么关系。 小叔子和大嫂走的那么近合适吗,在医院守了她一下午就已经很逾矩了。 怎么还能再任由这两人继续接触下去,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什么闲话。 程念华越想越觉得头大,生怕这几个孩子一时冲动说出什么更出格的话来。 她赶忙上前,将姜夏初和孟婉月强行分开。 又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打起了圆场。 “嗐,陆怀宴平时都不在家,跟他说了也是白说,浪费这个口舌干什么。” “婉月你要是有啥不舒服的地方还是告诉我吧,虽然说老大现在已经不在了,但你对我来说,就等于是我的另一个女儿。” “当妈的照顾女儿是理所应当的事,你就别老搭理你弟了,他大男人什么都不懂。” 程念华为了强调这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简直是操碎了心。 她这么做,可真不是没事找事。 且不说邻居们之间那些传的越来越广的风言风语,就说孟婉月最近的表现,也总让她觉得有些怪怪的。 一想到昨天明明是姜夏初跟陆怀宴举行订婚宴的好日子。 孟婉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选在这么恰好的时机晕倒,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观点有道理,程念华简直都要崩溃了。 按理来说自家这些年一直都把孟婉月照顾的很好,她的身体也完全不算差。 但最近这好几次晕倒,时机都卡的特别好,专门挑在会让姜夏初感觉不舒服的时机。 这要说她一点故意的想法都没有,换谁都不会相信。 这感情方面的事就像是一团乱麻似的,理都理不清。 程念华心里那叫个郁闷,却又不好对着自己大儿媳妇说什么重话,只能一个劲的瞪陆怀宴。 原本是指望着这傻儿子能够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从此以后跟孟婉月保持距离。 却不想陆怀宴居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紧紧的皱着眉。 忽然又走过来,把姜夏初拉到了一边。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姜夏初不敢看他的眼睛,一直低着头,语气却硬气的很,倔强的简直让人看着都想笑。 陆怀宴无奈地摇了摇头,认真跟她讲起了道理。 “我跟大嫂之间的关系又不熟,她不舒服就去找医生,我又不会看病,告诉我做什么。” 话说到最后,还带了点严肃的意味。 “这种话以后别乱说,影响不好。” 姜夏初暗戳戳翻了个白眼,昨天陆怀宴送孟婉月去医院,还在她身边守了那么久的时候怎么不说影响不好。 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又拿起乔来了,真能装。 姜夏初压根就懒得理他,现在只想保持好距离,便闷声打断了这个话题。 “你跟大嫂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你要是有这废话的功夫,还是赶紧的,先去把结婚报告处理了再说吧。” 她真的一刻都不想拖,只想尽早让自己跟陆怀宴之间断的干干净净的。 这样,才能够彻底将自己从之前那种苦闷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姜夏初跟陆怀宴说话的时候,孟婉月就在旁边一个劲的盯着看。 一见到两人之间这种旁若无人的,仿佛任何人都插入不进去的氛围,她心里就烦躁的厉害。 真不知道这个姜夏初究竟有什么好的,长得难看,身上又一点闪光点都没有。 跟她订婚,简直是拉低了自家的档次。 也不晓得程念华和陆怀宴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被她迷惑成这样。 孟婉月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干脆又扯出一抹笑容来,强行凑了上去,想要加入到两人的对话之中。 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外面就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首长。” 施浩大步走进来,冲他们几人敬了个军礼,又快速的朝着陆怀宴汇报道: “任务那边有新的进展了,领导让我过来通知你,得快点归队。” 这话一出,陆怀宴果然立刻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正事上面,点了点头就朝着施浩方向走去。 “好,我们现在回去。” 这样的事情从前也经常会发生,姜夏初都已经习惯了。 她垂落眼睫,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只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总觉得陆怀宴这一忙起来,处理结婚报告这事,指不定就又得被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真觉得心里有些欠欠的不太舒服时,已经走出几步远的陆怀宴,忽然又在这时折返回了她的面前。 冷峻的眼神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明明就没什么情绪变化,他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抱歉。” 随即不再停留,带着施浩一起大步离开了。 姜夏初:“……” 别说是施浩表情尴尬,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现在的她跟陆怀宴之间又没有任何关系,他走就走了,跟她说抱歉干什么。 姜夏初发现,自己虽然跟陆怀宴认识了这么多年。 但她也是真的,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第35章 大嫂单独拦着夏初,示威 略带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再抬起头时,姜夏初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笑盈盈的上前跟程念华打了声招呼。 “既然陆怀宴有事要忙,那退婚的事就等他回来再处理吧。” “时间不早,阿姨我就先走了。” 看着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程念华都是觉得心酸的厉害。 她赶忙上前将姜夏初拦了下来,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腕。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阿姨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 “正好待会就是饭点了,夏初你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姜夏初笑着摇了摇头:“谢谢阿姨,不过不用了。” “我现在住在青黎家里,那边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我回去吃呢,还是不用浪费了。” 都是在附近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程念华也是清楚姜夏初跟林青黎之间的关系有多要好的。 知道这孩子有了去处,她瞬间也放心了很多。 “行吧,那阿姨也就不强留你了,等改天有机会了你再过来。” “不过饭虽然吃不上,但拿点零嘴回去还是可以的。” 程念华一边说,一边赶紧跑回了屋里,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又有女孩子们爱吃的甜食,又有自己亲手做的一些健康又美味的糕点和小吃。 “这些是阿姨的一点小心意,夏初你就不要拒绝了,拿回去吃吧。” “要是自己吃不完,带给青黎跟映秋一块吃也可以。” 这待遇,完全就像是亲女儿一样。 姜夏初被程念华拉着手,听着她对自己的殷殷嘱托,心里感动之余,却也忍不住有些叹气。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除了自己的妈妈以外,其他的妈妈都很好。 但不管姜红艳究竟对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在大家的关心和爱护之下,姜夏初都深切地明白。 这并不是自己的错,她无需为此感到自责。 “阿姨,那我就不跟你客气,收下这些东西了。” “你放心吧,青黎和方阿姨对我都特别好,我在她们那里比在自己家还自在,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程念华轻拍着姜夏初的手背,眼神动容。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不愿意多麻烦别人。” “但阿姨对你不一样,你不用跟我客气,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好。” 孟婉月木着脸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不由得有些黯淡下来。 明明自己才是陆家真正的儿媳妇。 婆婆不对她好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照顾一个外人。 甚至就连在孟家,也没什么喜欢自己的家人。 难道,她就这么不讨喜吗? 姜夏初跟程念华简单聊了几句,便再一次告别准备离开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跟陆怀宴退婚了,多待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程念华只觉得都还没跟她聊够,人就要走了,只得依依不舍的一路把她送到了院门口。 “夏初,不管你跟怀宴之间的关系如何,我都会一直把你当做女儿来看待的。” “你可千万别忘了阿姨,以后要多多过来找我玩啊。” 姜夏初心里暖暖的,忍不住一笑。 “放心吧阿姨,我会的。” 程念华一手扶着门框,目送姜夏初的身影消失在了胡同拐角。 刚准备转身回屋,却不想这时候孟婉月突然紧随其后,也走到了她的面前。 “妈,我才刚从医院回来,娘家那边都还不知道呢。” “我想回去看看,顺便给他们报个平安。” 程念华现在一听孟婉月说这种话,就觉得头大的厉害。 这个大儿媳妇该不会是想尾随人家姜夏初,搞什么幺蛾子吧。 虽然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这种话肯定不能当着孟婉月的面说出来。 程念华只得勉强点头答应,等到孟婉月离开后,又跟着她走出了一段路。 确认这两人是分开走了两遍,去往的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她这才松了口气。 “希望我的做法没错,我们家真的不能再给夏初带来任何麻烦了。” 这孩子家里情况复杂,本来就很不容易。 最近又因为自家这边退婚的事,不知给她带来了多少的压力。 程念华是真的不想让孟婉月去翻姜夏初,虽然平时这个大儿媳妇装的挺好的,在她面前一直都表现了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但她好歹40多岁的人了,又怎会看不出来,究竟谁才是真心。 最后朝着姜夏初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程念华按耐下心底的担忧,转身回去关上了院门。 另一边的姜夏初,对自己走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陆家跟林青黎家隔的距离不算太远,中间还会路过一家百货商店。 姜夏初掂了掂手里的拎的那些程念华塞给她的吃的,脑袋里思考着自己要不要顺道买些肉菜回去,大家一起吃。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她才刚从自己家里搬出来,方映秋肯定觉得她身上没什么钱。 自己要是买回去的东西太多,反而会惹得她担心。 算了,反正她们可以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不急于这一时。 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慢慢回报好姐妹和方阿姨的收留之恩。 姜夏初想着这些,只觉得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刚才忙着说话还不觉得,现在清静下来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 方阿姨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也不知道她今天会做些什么好吃的。 想想都觉得心里格外期待。 姜夏初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没成想自己才刚绕到胡同的另一边,就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啊夏初,你待会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我突然把你拦下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孟婉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过来,冲着姜夏初微微一笑。 明明说话时的语气还跟刚才在孟家时一样,听起来柔柔的。 但姜夏初听着,总有一种不适感。 她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表面上仍旧是温和有理的样子,心下却暗暗防备了起来。 “不打扰,嫂子你突然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难得有机会碰面,想跟你多沟通一下而已。” “毕竟有些话,刚才当着我妈的面,也不太方便说。” 第36章 夏初打脸大嫂:你装够没有? 孟婉月就像是看不出姜夏初对她的反感,说着说着,还想要往前走上一步,故作亲昵地握住姜夏初的手腕。 “我想跟你道个歉,一想到你昨天提出说要退婚的事情,我心里就内疚的厉害。” “虽说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但你的婚姻还是被我破坏掉,对不起夏初,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取得你的谅解。”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补救的。” 她脸上挂着看似温柔的笑容,一双漆黑的眼睛,却让人有种极度的不适感。 “夏初,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我真是太糟糕了。” 这番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处处都是槽点。 姜夏初决定跟陆怀宴退婚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孟婉月是什么插入到了他们之间的小三。 或许这就是孟婉月突然跑过来拦住她,跟她说这些话的用意。 她是在暗暗的警告自己以后离远一些,同时也在炫耀,表明她跟陆怀宴之间的关系更亲近呢。 姜夏初直接笑了起来,看向孟婉月的目光却充满了冷意。 “装够了没有?” “为了一个男人耍这么多阴谋诡计,真挺没意思的,你要是真有这么多时间没事干,还是去找点事情充实下自己吧。” “闲的没事就多看点书,瞧你这天天使不完的心眼,要实在看不进去,就自己找个去找个厂子打螺丝,我真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聊的女人。” 姜夏初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跟明镜似的。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和孟安瑶一直都很不喜欢我。” “但相比较起来,孟安瑶至少对自己有高要求,还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女性。” “而你呢?在你的世界里面,好像除了围绕着男人打转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事情可做。” 要是刚才那些明捧暗贬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姜夏初说不定还会生气。 但换做是孟婉月,她只会觉得可悲。 姜夏初静静的注视着孟婉月,神情怜悯。 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副小可怜似的,在她面前显得无比黯然的样子。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片刻,不淡定的,反而是孟婉月。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终于彻底装不下去了,开始气急败坏的反驳。 “你不过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可怜虫而已,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装的。” “就算我今天真的是过来找你炫耀的,你又能怎么样,反正你跟陆怀宴之间的婚事已经退掉了,要换做是我,早就没脸出现在他面前了。” “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勇气,居然还敢厚着脸皮三番五次的来我家,你是看不出来自己有多惹人烦吗。” 原本是用来骂姜夏初的话,但孟婉月说着说着,却自己先破防了。 为了出口恶气,她甚至开始变得口不择言起来,专门挑着姜夏初的痛处踩。 “像你这种低贱的土村姑,活该不受别人的喜欢,要是把我换成你妈,也照样不会喜欢你的。” “还是说,你就是嫉妒我有陆怀宴的关心,所以才几次三番跑到我面前来碍我的眼的!” 孟婉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姜夏初失态、崩溃的样子了。 但一直到她把话都说完,姜夏初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双眼睛里藏着淡淡的鄙夷,活像是在看什么可笑的小丑。 “话说完了?” 姜夏初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要是骂几句能够开心一点,那你就尽管说吧。” “毕竟就算你嘴巴臭的跟茅坑一样,也没办法掩盖住你肮脏的心思。” “虽然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这种违背人伦的事,但你脑子有坑,明显不属于这个范畴。” “要是喜欢陆怀宴就去追呗,过来烦我干什么,反正我是已经不要了,你要乐意你就把这婚事拿走。” 孟婉月听的整个人都梗住了,瞬间有种捡垃圾的即视感,整个人都要气死了。 “你、你居然敢这么说陆怀宴!” “你就不怕陆怀宴知道了以后收拾你吗!” 姜夏初再次抛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放心吧,他不会的。” “毕竟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活像是那个木鱼投胎了似的,天生欠打的货。” 她像是赶苍蝇似的,满脸嫌弃的摆了摆手。 说完这些话,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心里还有些懊恼,这些话上一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说呢? 好不容易才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姜夏初已经彻底想开了。 与其反思自己,不如责怪他人。 以后她爱咋说咋说,什么内耗都滚一边去,谁憋着谁小狗。 没想到平时看着柔柔弱弱,跟个小可怜一样的姜夏初,居然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 孟婉月是真的有些被骂傻了,盯着姜夏初离开的背影,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好不容易强忍到回了孟家,她刚一进门就看到孟安瑶独自待在房间里,练习着自己报名文工团的考核曲目。 脑袋里瞬间闪过了刚才姜夏初说的那些,跟她比较起来,孟安瑶要优秀、有内涵的话。 孟婉月脚步一顿,眼神瞬间闪过一丝阴暗。 她跟孟安瑶有差距这件事,又不能怪她。 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孟家的大小姐,从小也没有接受过这种精心培养。 自从搬到孟家来住以后,其实孟婉月一直就打心眼里嫉妒着孟安瑶娇贵的生活。 她很想取得这个堂妹的地位,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中间隔着的距离还是太遥远。 不管她怎么费心讨好,孟怀洲和苏解语都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过孟家的女儿。 这让他心里怎么能不甘心。 孟婉月越想越觉得心里气的厉害,忍不住紧紧的攥着拳头。 都恨不得让孟安瑶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算了。 她充满恶意的眼神,瞬间惊动了原本还在练舞的孟安瑶。 “堂姐?” 孟安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回身来,有些诧异的隔着窗户看了她一眼。 明明刚练出了一身的汗,但她还是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毛巾,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孟婉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将情绪都藏了起来,挂上了平时那副温柔的假面。 “我也只是刚进门而已,看你练舞练的这么专心,没忍心打扰你。” 第37章 订婚当天真相,他没跟大嫂在一起 “嗐,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咱们一家人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 孟安瑶的笑容同样只是停留在脸上,实则心里十分不爽。 她忽然问了一句:“堂姐,昨天不是陆大哥订婚的日子吗,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块。” “他又是怎么送你去医院的?” 孟安瑶平时在孟怀洲和苏解语面前还好,总是表现的像是一个受到了良好教育,性格温柔又善良的好姑娘。 但只要到了外面,尤其是在那些低她一等的人面前,她总会无意中流露出几分娇纵。 孟婉月看出孟安瑶此时的心情很差,要是自己给不出满意的回答,她一定会生气的。 到时候孟安瑶再去孟怀洲和苏解语面前说些闲话,自己在孟家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 心里再怎么不甘,顾虑到这些,孟婉月也只能实话实说。 “安瑶你误会了,我昨天其实并没有跟怀宴待在一块。” “他也是无意中跟我碰到的,又刚好赶上我那会不舒服晕倒了,就顺路把我送去了医院,但也只是把我交给了医生护士,然后就走了。” 孟安瑶听到陆怀宴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跟孟婉月的关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只是对这些话,还有些半信半疑的。 “那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说,陆大哥一直留在医院守着你?” 孟婉月连连摆手:“是他们弄错了,我医治的时候怀宴不在,他是等我醒了以后才又过来的。” “而且这次他过来找我,也是为了正事,想要询问我一些跟鞋店老板谭乘风有关的事情,问完就走了。” 这家鞋店价格厚道,样子也是按照那些外国进口货打的,每次上的款式都特别时兴,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私人定做。 孟婉月很喜欢在这家店里定鞋,最近为了讨好孟怀洲和苏解语,又过去找谭乘风做了两双,估计是这才引起了陆怀宴的注意。 孟安瑶:“?” 好端端的,陆怀宴问一个鞋店老板做什么? 虽然完全搞不懂陆怀宴的用意,但得知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孟安瑶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原来她昨天听来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外面的人瞎说的。 陆怀宴压根就没有特意为了孟婉月悔婚,这两人之间除了亲戚外,没有任何关系。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孟安瑶对待孟婉月的态度瞬间热络了许多。 “瞧我,只顾着跟你说话了,都忘记叫堂姐你进来坐。” 她亲昵的主动挽住了孟婉月的胳膊,带着她往屋里走,其实心里却打着其他的算盘。 虽然孟安瑶心里挺嫉妒外人误会“陆怀宴是为了孟婉月才特意悔婚”这个名头的。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情绪,可不能影响到正事。 孟安瑶对着孟婉月再三叮嘱:“堂姐,刚才那些话你跟我解释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去跟外面的人浪费口舌。” “尤其是姜夏初,更没必要让她知道真相了。” “堂姐你可千万别犯傻,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姜夏初,她要是能因此误会陆大哥就最好了。” “反正这两人连证都没有领就退了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咱们可得防着点,千万不能让他们再和好,解开误会。” 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孟婉月不得不承认,孟安瑶是真的比她聪明的多。 她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听话。 “放心吧安瑶,我一定会照你说的话去做的。” 孟安瑶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听何依然说,姜夏初也报文工团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孟婉月忍不住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她怎么敢的?文工团的要求那么高,挑选的全都是长得又漂亮,唱歌跳舞还厉害的姑娘。” “姜夏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以为她自学的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能厉害到哪去?” 孟婉月撇着嘴,越说越觉得鄙夷。 “况且她的脸现在还毁了容,看着跟个鬼一样,要是让她上台演出,不一定得吓哭多少人。” 孟安瑶听到关键词,眼睛顿时一亮,赶紧抓着她确认了起来。 “堂姐,我到现在都还没亲眼见过姜夏初呢,她的脸是真的受伤了吗?” “可不是吗,姜夏初不仅受伤了,而且脸还破相的特别严重,我刚才见她的时候,她脸上那道疤还红肿的厉害,估计以后都愈合不了了。” 愈合不了才好呢,陆怀宴是不可能找一个毁容的女人当自己老婆的。 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可能,自己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孟安瑶脸上浮现出几分讥讽的笑容,轻轻靠坐在了沙发上,语气格外的轻蔑。 “正好明天何依然也就出院了,姜夏初这妹妹虽然人蠢了点,但偶尔还是能够派上几分用场的。” “到时候我就联系她,让她带着她那伙朋友,在胡同里面好好替姜夏初宣传一波。” “这乡下村姑本来人就没什么本事,舞跳的一般也就算了,脸还被毁了容,跟鬼一样吓人,居然还想跟我抢名额。” “等着吧,我倒要看看胡同里的邻居们知道她下作的样子以后,还有谁会支持她进文工团。”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和名声。 姜夏初的脸已经毁成那样了,孟安瑶还要找人在胡同里散布她的谣言,分明是打算把人往绝路上逼。 手段这么狠辣,偏偏她说这话时语气还轻飘飘的。 仿佛刚才提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孟婉月忍不住朝着孟安瑶看了好几眼,倒不是觉得她手段残忍,只是心里有些羡慕。 要是自己也能跟孟安瑶一样,家世又好,性格任性都不行,还能够有这么多人护着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轻柔动听的女声。 “婉月回来了。” 苏解语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迈步走了进来。 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孟安瑶和孟婉月都忍不住抬起头,齐齐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正好灿烂的阳光顺着门缝,洒落在了苏解语的身上。 她虽然已经年过40,但岁月丝毫不减她的美丽。 因为一直都有在跳舞和唱歌的缘故,她的皮肤格外精致,漂亮的就像是刚20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 尤其是这样眉眼带笑的模样,更是美好的像幅画一般。 第38章 她喜欢孟夫人,希望是她亲妈 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丝惊艳,且不说孟安瑶,就连孟婉月这个大伯哥家的女儿,都对苏解语亲近到不行。 人天性就喜欢美好的事物,更何况苏解语实在是性格善良,人又长得美丽。 而且对孩子也特别宠溺特别好,就仿佛世间一切美好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一样,孟婉月对她也有种天然的喜欢。 发自内心的希望,苏解语要是能够变成自己的亲妈就好了。 苏解语没看出孟婉月心里这点小九九,只是摘掉了头上的帽子,顺势理了理头发。 一双漂亮的柳叶眼瞬间展露出来,眼尾温润流畅的线条,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有气质。 这浑身大气端庄的感觉,一看就是典型的华国美人。 一时间,孟婉月心里那种崇拜的感觉变得更强烈了。 怪不得电视里都说苏解语是能够代表国家的美貌和才气呢,女人能够长成她这样,真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婶子好。” 孟婉月没了在别人面前的那点小心思,在沙发上坐的端端正正的,乖巧地打起了招呼。 一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没舍得从苏解语身上移开过。 孟安瑶更是立刻就跳了起来,扑过去挽着她的胳膊使劲撒娇。 “妈妈,这个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待会不是马上就要有一场演出吗?” “还是说,你是特意回来监督我,看我有没有好好跳舞的呀。” 苏解语无奈的摇了摇头:“跳舞这件事情,还得看你自己的毅力才行。” “要是你自己整天只想偷懒,就算是我时时刻刻待在家里监督着你,也没有任何用处。” 孟安瑶最不乐意听的就是别人批评她,又不敢当面顶撞苏解语,只能背过脸去吐了吐舌头。 苏解语知道女儿有这个小动作,从前纠正过很多次都不见效果,干脆也懒得理了。 她只是把带回来的袋子放到了桌上,笑盈盈的说了起来。 “正好婉月也在,省得我特意跑上一趟了,我给你们两个都带了礼物。” 能被苏解语送出手的,自然都是好东西。 孟安瑶和孟婉月瞬间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最后得到的果然也不出她们所料。 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天呐,居然是全套的化妆品彩妆盒!” 这个年代物资还比较匮乏,想要买到这种珍贵的好东西,还得托关系才行。 孟安瑶和孟婉月瞬间开心坏了,迫不及待的就从苏解语手里把彩妆盒接了过来,拆开津津有味的把玩起来。 “这里面的东西好多啊,全套化妆品都有了,而且还都是特别有名的大牌子!” 打开盖子以后,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瓶“雅霜牌”的雪花膏。 玻璃瓶的质地拿在手中特别有分量,隔着包装都能够闻到里面淡雅的香味。 紧接着是一盒“三花牌”的香粉,外包装上画着的外国人形象特别独特,是跟国内截然不同的风格。 旁边除了有好几只色号不同的口红以外,还有几盒“竹叶牌”的胭脂,制作的特别精巧。 不仅外壳上绘着工笔画风格的竹子,甚至里面还自带单独的粉扑。 小小一个拿在手里,别提多可爱了。 最重要的,这礼盒里面甚至还有一瓶来自巴黎的“秘威牌”香水。 盒子有着相当明显的西方设计风格,印在正中间的,是一位手捧鲜花的褐发美人。 飘逸的裙摆、优雅的身姿,让画面看起来格外的活灵活现。 盒子四周各自都印有精美的花纹,背面则是百部洋行的标签。 她们两个简直都不敢想象,要想买下这套化妆品彩妆盒,需要花多少钱。 孟婉月激动的手都在抖:“这么珍贵的礼物,我都要舍不得用了。” 只是一套化妆品而已,瞧她没出息的样子。 孟安瑶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很快发现袋子里不太对劲。 “妈妈,这化妆品彩妆盒你怎么一共买了三套啊?还有一个是给谁的?” 苏解语直接将那套额外的拿出来,放到了孟婉月的身边。 “我这不是想着陆首长还有个未婚妻吗,那两个孩子眼看着用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就顺便给她也买了一套。” “婉月待会回去的时候一块拿上,替我送给她就行。” 这话一出,孟安瑶和孟婉月的脸色却是立刻就变了。 虽然她们两个极力隐藏,但还是瞒不过苏解语的眼睛。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目光朝着孟安瑶和孟婉月脸上打量了一圈,淡淡询问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孟安瑶才刚要摇头,就听苏解语补充了一句。 “别想对我撒谎,不老实一点交代,这化妆品你们也别要了。” 刚到手的宝贝,哪舍得让她收回去。 孟安瑶和孟婉月这才彻底老实了,将事情和盘托出。 “昨天不是陆大哥和他的未婚妻举办订婚宴的日子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姜夏初突然过来说她不想跟陆大哥在一起了,主动提出了要退婚。”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苏解语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紧接着,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之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走到退婚这一步。” 就连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都知道那姑娘特别喜欢陆怀宴。 两人的婚事没了,对方肯定特别伤心。 孟安瑶自然不会好心到替姜夏初解释那么多来龙去脉,只是弱弱的提了一句: “妈妈,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姜夏初她不小心伤到了脸,现在已经毁容了。” “要是再送给她这么多化妆品,很可能会刺激到她的心情,所以我觉得还是不给比较好。” 这是真的出乎苏解语的意料了,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想都觉得心疼的厉害。 以前虽然见姜夏初的次数不多,但她对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还是有点印象的。 学校里其他人都说姜夏初家世不好,不受妈妈的喜爱。 她也整日一副阴郁的样子,头发本来就浓密,还留着厚厚的刘海,直接把大半张脸都给挡住了。 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不太自信。 又因为跟陆怀宴走到了一起,引起了太高的关注度,让她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苏解语这个外人都很惦记姜夏初的情况,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去打听关于她的消息。 第39章 孟夫人得知夏初毁容,难过惋惜 两人到现在,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 没想到再听见她的名字时,居然被告知姜夏初毁了容。 这还得了,女孩子都爱漂亮。 苏解语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姜夏初心里该有多难过。 只可惜自己没有合适的身份,不然苏解语都想上门探望一下了。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在得知这一切后,瞬间变得低落下来。 只有旁边的孟安瑶还没心没肺的,自己已经有了一套化妆品彩妆盒还不算完,居然又盯上了那套单独的。 “妈,你看最后这一套反正也没用,要不你留下来给我吧。” 苏解语还没有彻底从刚才难过的情绪中走出来,闻言忍不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已经有了吗,又要这套干什么?” “哎呀,反正化妆品都会用完的嘛,而且时间久了外包装变得脏兮兮的也就不好看了。” 孟安瑶语气理直气壮的,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你就把这一套留给我,等我把现在的用一段时间了直接换新的。”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养成这些不好的习惯的。 要花好多钱才能买回来的珍贵化妆品,她不省着点用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浪费。 苏解语是真有些无奈了,直接没回应她这番话,只淡淡的叮嘱道: “礼物都已经拿到了,这下该满意了吧。”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你还是先回去房间里面好好练习,本身这次文工团分配给京城的名额就很少的。” “你必须得比别人做好更充足的准备,才有可能选的上。” 说着,苏解语就把那套多出来的化妆品彩妆盒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找地方放好了。 虽然现在姜夏初已经跟陆怀宴退了婚,但她心里对这姑娘的怜爱丝毫不减。 还是准备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把它拿给姜夏初吧。 被晾在沙发上的孟安瑶,不高兴的嘴巴都撅起来了。 “真不知道我妈妈她每天都在顾及些什么,文工团分配给京城的名额再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形象好不说,舞也跳的特别好,而且出身还很优秀,怎么可能选不上。” 对于这件事情,孟安瑶还是胸有成竹的。 只是事无绝对,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出什么岔子。 原本她想的是做两手准备,自己好好练舞的同时,也让爸妈帮忙打点一下关系,看能不能让她免去考核,直接录取。 却不想这话刚一说完,就得到了孟怀洲和苏解语两人同时的强烈反对,甚至还因为这件事狠狠批评了她一顿。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你是我们两个的女儿,就跟其他的选手不同吗?” “文工团竞选讲究的是一个公平公正,你出身好,就更应该以身作则,为其他人做一个表率。” 孟安瑶性格本来就娇气,哪里能够承受得住这种压力,当时就委屈坏了。 “你们也不想想,我妈可是苏解语,我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刷下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我?” “之所以想让你们帮忙托关系,我不也是不想丢我妈的脸,想要争口气吗。” “都是狡辩。” 苏解语摇了摇头,控制不住对孟安瑶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宁愿你落选,也希望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托关系这事你就别想了,待在家里好好练舞吧,我会严格监督着,不许任何人给你徇私的。” 当晚孟安瑶气的还把自己的枕头砸出了门外,却没有换来爸妈的任何心疼。 他们的态度特别坚决,走后门这事是不可能的。 孟安瑶实在没了办法,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拼命练舞。 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定要留在陆怀宴身边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顿时又燃起了斗志,也不觉得累了,立马就进去房间练舞。 苏解语把东西在房间里面放好,出来以后看到这一幕,心里才多少有点欣慰的感觉。 又转过身,冲着孟婉月招了招手。 “婉月,婶子想拜托你帮我个忙。” 刚拿到苏解语送的礼物,孟婉月这会自然什么都答应,忙不迭点头道: “婶子您不用跟我客气,尽管跟我说就行。” “好孩子,待会我要去赶一场演出,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心里又放心不下姜夏初的情况。” “能不能拜托你替我去趟裴家,找裴老爷子拿点药膏,给姜夏初送去?” 一听到这话,孟婉月心里瞬间警铃大作。 她是真没想到,苏解语都没跟姜夏初见过几面,居然也能够被她迷住,简直太离谱了。 真不知道那个贱丫头究竟有什么好的! 孟婉月的抵触情绪特别严重,第一反应就是不愿意去。 只是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她忽然又想起裴老爷子和裴云琛,觉得这也算是个接近他们的好机会,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好的婶子,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这就去。” 在苏解语的感谢声中,孟婉月喜滋滋的离开了孟家。 在前往裴家的路上,她心里还在琢磨着,陆怀宴跟裴云琛的关系很好。 以前就经常能够看到裴云琛对姜夏初也挺友好的,想来应该是爱屋及乌,看在陆怀宴的面子上,所以才会对姜夏初有所优待。 现在姜夏初跟陆怀宴退婚了,这种例外自然就不复存在。 要是自己在这时候能够跟裴云琛打好关系,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好处。 孟婉月想想都觉得高兴的不行,打算着待会一定要好好博取一下裴云琛的好感。 却不想计划比不上变化。 到了裴家才发现,裴云琛压根就不在家。 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裴老爷子一个人,搬着这个板凳坐在角落里面,正在晒中药。 裴老爷子在胡同里面可是出了名的古板,向来对谁都没有任何好脸色。 脸上那严肃的表情,真是看着都叫人觉得害怕。 要不是苏解语那边的交代不能不管,孟婉月都恨不得扭头就走了。 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尬笑着打起了招呼。 “裴爷爷好。” 却不想裴老爷子压根就不吃她这一套,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朝她看了一眼,连话都没说一句。 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把孟婉月给气的,顿时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 这死老头,也太不尊重人了! 第40章 陆怀宴心里最在乎的是夏初 好半晌她才控制住情绪,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裴爷爷,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晒药的。” “只是因为姜夏初她脸上受了伤,留了一道特别重的疤,只有您出手才能治好,这才觍着脸跑过来求药。” 听到这里,裴老爷子才终于愿意说话了。 就是这说出来的话,还不如不说。 “你也是过来给姜家那丫头求药的啊,没想到她还挺受欢迎的。” “不过你不用费这事了,昨天陆家那小子已经过来要过一次,估计现在人已经用上了。” 裴老爷子说完这些扎孟婉月心窝子的话还不算完,又撇了撇嘴,补充了一句: “这小子从小就这样,不管姜家那丫头生什么病,哪怕就只是咳嗽两声,他也非得特意往我这跑上一趟,我看见他就烦的要死。” “惹人厌的有一个就够了,以后你不用特意过来,别弄到我院子里晒的这些珍贵草药了。” 孟婉月被从裴家赶出来以后,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不仅仅是因为刚才裴老爷子恶劣的态度,更多的还是因为陆怀宴这边的事。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怀宴居然会为了姜夏初做到这份上。 他不是最怕麻烦,除了部队那边的任务以外,从来不愿意在别人身上浪费什么精力吗。 怎么姜夏初一受伤,他居然都知道主动过来给人拿药膏了。 甚至还不只是一次,以前也经常会过来。 孟婉月脸色忽的苍白,心里涌现出了一股莫大的惊慌。 怎么回事,陆怀宴之前明明答应过他哥哥陆景元,说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怎么做着做着就变了,全都照顾到姜夏初身上去了? 孟婉月很想让自己别慌,毕竟陆怀宴曾经亲口说过,他不喜欢姜夏初,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但这话在此时听来,却仿佛只是一个借口。 孟婉月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气得一个劲的跺脚。 正好有几个熟悉的大妈溜达到了这附近,看到她这样瞬间露出了关切的眼神。 “脚麻你不能跺啊,越跺越麻。” “你可以像我们,前后使劲伸腿,这样才能快点恢复呢。” 听着这些大妈关心的话,孟婉月气的脸都绿了。 她这哪里是脚麻,明明是气的才对! 苏解语对姜夏初展现出来的关心,让孟安瑶莫名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不能够再留姜夏初下去了。 不然指不定哪天,这个碍眼的贱蹄子就会妨碍到自己。 孟安瑶联系了何依然好几次,催着她给自己办事。 却不想何依然那边住院住上瘾了,愣是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推迟了整整两天,才依依不舍得办理了出院。 在医院待的这两天,她整天躺在病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跟大爷一样的让姜红艳伺候。 每天吃饭还特别挑,只吃好的不吃蔬菜。 短短几天时间,就被喂的胖了好几斤。 本来过着这样的神仙日子,就够让何依然舒服的了。 后来又得知姜夏初居然打包滚出了家门,心里更是别提多开心了。 “正好我的衣服实在太多,柜子里面早就放不下了。” “死丫头滚蛋以后,就把她那个屋子腾出来给我放东西吧,她要是这辈子都不回来,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高兴不过三秒。 姜红艳跟何大垣对视一眼,苦哈哈的说起了另一件事。 “姜夏初在不在家里住不重要。” “最重要的,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家里遭了贼,所有的家具和钱全部都被偷走了,我们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说,还欠了一大笔。” 回家的前一秒,何依然还在脑补以后的日子别提多好。 姜夏初走了,不仅立马少了一张嘴吃饭,自己还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 她正好能够利用自己这次被姜夏初拿板砖开瓢的事情,来要求姜红艳继续伺候自己。 却没想到进门以后,看到的居然是家徒四壁的样子。 何依然拎在手里的东西,瞬间哐当一下全部掉在地上。 因为震惊张大了嘴,差点当场脱臼,只觉得天都塌了。 “不是,哪家的小偷这么不要脸,偷钱就算了,凭什么连我们家的家具都要搬走。” “再说了咱家的桌椅板凳又不值钱,他搬走能干啥,拿去劈了当柴烧吗?” 何依然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猜到了真相,嘴里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着。 “这天杀的小偷,最好别让我逮到了,不然老娘非得把他屎都给打出来不可!” 好不容易觉得心里舒服点了,她立马又扭头质问起了姜红艳和何大垣。 “这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你们两个是傻子吗,为什么不报公安?” “赶紧让公安去把我们损失的东西都给要回来啊!” 何依然话倒是说的轻巧,也不想想实际。 周围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他们家东西被偷走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算是报了公安,公安来了以后也根本就无从查起。 除非何依然是长了天眼,能够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不然她说的这些话就只能当做是在放屁。 姜红艳真的很无语,本来因为家里遭贼这件事,她心里就烦的要死。 再加上这两天还得在医院守着照顾何依然,整个人都累到不行,却还得听何依然说这些没脑子的话。 要不是脑子里还保持最后的几分理智,姜红艳都想直接骂她了。 好不容易将火气忍耐下来后,姜红艳开始好声好气的跟何依然解释起来。 “就算是报了公安也没用,咱们家的东西就像是不翼而飞了一样。” “明明又是丢家具又是丢钱的,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邻居们谁都没看到,就算是报了公安他们也不知道该从哪查起。” 原本姜红艳想的是,听完这句话何依然应该能够安分一点了。 却没想到她压根就不动自己的猪脑子,直接扯着嗓子就气势汹汹的嚷嚷起来。 “咱家的家具又没有长腿,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不见了。” “我住院的这几天,家里不是只有姜夏初一个人在吗,不用问,肯定全都是她干的,死丫头,这笔账我非得跟他好好算一算不可。” 第41章 孟安瑶长得和父母一点都不像 何依然正在气头上,嘴里不干不净的,什么骂人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真是个婊子,姜夏初最好别被我抓到什么证据,不然我非得撕烂她的嘴。” 这些话用来骂一个女孩子,未免也太脏了点。 就算是姜红艳再怎么不喜欢姜夏初,这会听着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却没想到何大垣不仅不阻拦,甚至还大声的表示了赞同。 “说的对,这个姜夏初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说是依然你,要是让我碰见她了,也非得直接把她打死不可!” 看着这父女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姜红艳站在旁边,忽然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喜欢姜夏初。 就连这个女儿站在自己的旁边,也只会觉得她碍眼。 但不管怎么说,姜夏初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何依然和何大垣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肆意糟践。 总让姜红艳有种,他们也是在侮辱轻看自己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 自己就算是争辩了,他们也不会听的。 姜红艳一时间觉得格外无力,忽然怀念起了姜夏初在的时候。 最起码女儿还会替自己说话,不像现在。 自己像是被排除在外似的,在这个家,显得倒像是外人了。 何依然压根就没注意姜红艳的想法,只是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猜测。 话都不说一声,她就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想要找姜夏初算账。 半路上路过孟家,她想起自己对孟安瑶的羡慕,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顺着没关好的院门一个劲的朝里面张望。 正好看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苏解语,直接被美了一大跳。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苏解语可真漂亮啊,一点都不像现实里的人。” “我的后妈要是她就好了,怎么着也比姜红艳这个傻子强。” 何依然一边撇嘴,一边打量着孟家整个院子,越看越觉得心里酸的厉害。 每次她路过这里都会对孟家的大四合院羡慕的要死,四进四出,一看就很有格调。 不像自己家,活脱脱跟个猪窝似的。 不仅仅是苏解语厉害,就连孟怀洲也是个特别优秀特别有涵养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还是外交官,性格温柔体贴又绅士不说,长得还特别英俊。 谁要是能有这样的一对父母,说出去不知道都得羡慕死多少人。 何依然很崇拜孟安瑶,有时候却也忍不住会想。 自己怎么命怎么就没这么好,生不到这样的人家。 要是她能够取代掉孟安瑶的身份就好了。 只可惜,这种事情只能存在于梦里。 何依然还急着去找姜夏初算账,没在这里耽搁多长时间。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屋里的孟安瑶刚好看到了她的身影,立刻就走了出来。 “这个蠢货,总算是知道出院了。” “她最好是庆幸自己回来的够及时,没有耽误了我的大事,不然看我怎么收拾她。” 何依然对孟安瑶过来找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还在外面酸溜溜的各种咋舌。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虽然孟安瑶自己长得也挺好看的,但跟她爸妈相比,就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为什么孟怀洲和苏解语长得都这么好看,孟安瑶却没继承了他们的优点?” 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孟安瑶的家庭背景都已经这么好了。 要是再把那些优良的基因,全部都遗传给孟安瑶,那还了得。 哼,她可不想嫉妒的得红眼病。 “算了,人不同命,我还是赶紧去找姜夏初去把家里的钱都要回来吧,要不今天晚上连饭都没得吃。” 孟安瑶一走到自家院门口,就看见何依然杵在这里出神。 她没那个耐心询问何依然的想法,直接二话不说,就是一掌拍了上去。 “你在我家门口傻愣着干什么。” “谁、谁敢打我!” 何依然在家里都被姜红艳跟何大垣给宠坏了,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当即就要打人。 却不想扭头一看,却发现刚才动她的居然是孟安瑶。 面对这些自己招惹不起的人,何依然别提多窝囊了,瞬间不吭声了不说,还赔起了笑脸。 “我就是无意中路过而已,安瑶姐你放心,我这就走,绝对不碍你的眼。” 谁叫她走了,这人怎么就这么笨呢。 “给我站住!” 孟安瑶蹙着眉,不耐烦地娇呵一声。 “我找你有事,你不是一直都很看不上姜夏初那个贱丫头吗,正好帮我个忙。” “再过三天时间,就是文工团考核的日子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在考试现场看到姜夏初,脏了我的眼睛。” 何依然瞬间明白了孟安瑶的意思,一脸殷勤地追问道: “安瑶姐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你打算让我怎么收拾姜夏初?” 看在她还算识相的份上,孟安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这才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我要让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姜夏初这个蠢货,究竟有多不自量力。” “本来她就已经退掉了跟陆家之间的婚事,周围有不少人都看不上她,要是我们再推波助澜一把,直接让姜夏初变成万人嫌,她就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孟安瑶眼睛都在发光,听得频频点头。 她正好跟姜夏初有仇,孟安瑶的这点小忙,自然是二话不说,立刻就点头同意下来。 “放心吧安瑶姐,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办好。” 何依然巴不得能够有跟孟安瑶接触的机会,自己也跟孟家攀上关系了,肯定能捞到不少好处。 为了借助这次的机会好好表现上一把,她特别卖力。 才刚从四合院这边出去,就立刻召集起了自己的狐朋狗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咱们几个从前在这片胡同里面,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姜夏初这个死村姑给欺负到头上来了。” “这事要是被其他人也知道了,以后咱们的脸面还往哪搁,所以我决定好好报复她一下。” 邓绮梅跟杨芸对视一眼,追问道: “姜夏初最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可没有之前那么好惹。” “想要报复她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第42章 报复夏初的人是孟安瑶 何依然现学现卖,直接把刚才孟安瑶跟她说的那番话当成了自己的,又重复了一遍。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朋友们的崇拜,却没想到话刚说完,胡飞和孙天伟脸上立刻就露出了苦闷的表情。 “要不还是算了吧,本来就是咱们挑事在先,挨了顿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夏初现在可凶得很,咱们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 邓绮梅跟杨芸自从上次被姜夏初收拾后也有点怂了,闻言赶紧点头赞同。 “是啊,就算是咱们几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姜夏初的。” “要不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各回各家好了。” 何依然差点没被气死,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这帮朋友居然这么窝囊。 她没好气的上去一拍他们,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报复姜夏初这件事情,可是安瑶姐让我们干的,你们一个个都不情愿成这样。” “难不成,是想跟安瑶姐做对吗!” 谁不知道孟安瑶家有权有势,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一听到她的名字,几个人瞬间就老实了,表示一定会听从何依然的安排。 几个人各自分好了组,装作一副在闲聊的样子,直接在胡同里把姜夏初毁了容,还要坚持报名文工团的事儿给传出去了。 一听这消息,王老太跟张大嫂等人立刻翻起了白眼。 “姜夏初长得那么丑,脸上又有那么深的疤,半夜碰见她都能吓哭好几个小孩,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面,居然还好意思去报名参加什么文工团!” “人家评委又没有瞎了眼,要是姜夏初都能选上,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她们背后说别人闲话不算完,甚至还打起了赌。 个个都赌姜夏初一点机会都没有,是不可能去得了文工团的。 正好邻居家刘婶在外面晒玉米,一听到这么多人都在说姜夏初坏话,瞬间不乐意了。 “就知道在人背后说闲话,小心哪天烂舌头。” “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脸骂人家姜夏初,夏初再不好也会跳舞呢,不像你们老王家那大孙子,再这么折腾也是头肥猪!” 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居然被人骂了,王老太气得浑身都直哆嗦,直接一叉腰冲着刘婶破口大骂起来。 骂人的,回嘴的,各种声音充斥着整个胡同。 鸡飞狗跳的,别提多热闹了。 方映秋在家里把衣服洗完晒上后,刚要出门买点东西,没走两步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原本她是懒得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但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姜夏初的名字。 “这脸破相了,文工团咋可能还录上?” “是啊,而且又没练过,非要给自己找事干啊!我看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去做工赚钱!” “听说还不孝顺呢,闹着要跟自己的亲妈断绝关系。” “婚都退了,这脸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要,不发愁这个,咋还想着去考文工团呢?” “你们说的这是啥话,一个小姑娘的事,在你们嘴里说出来,咋这么难听呢?” “这不都是人家说的,跟俺们有啥关系?” 方映秋眉头一皱,立刻就走上前去,停在了一个关系不错的邻居身边,一脸疑惑地问道:“咋回事?我咋听着你们说夏初呢?” 什么破相,文工团。 这可不就是姜夏初吗? 那大婶对姜夏初的印象也不错,听着那些传来的闲话也有些不相信。 但她还是一一跟方映秋说明白了。 “今儿依然丫头和她那几个朋友在巷子里玩的时候,跟人说了夏初要报文工团的事情,老李家老刘家的那几个,放狠话打赌呢,说什么来着?” 大婶边说边思索着 ,片刻后“奥”了一声,“对,说的是,要是夏初丫头能考上,母猪都能上树了。” 方映秋:“……” 天杀的,这说的是什么话? 都是何依然那小崽子干的好事,啥好事都让她占了,还得回来咬夏初一口。 这个小白眼狼。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心肝这么黑的丫头。 方映秋心里的火欻欻地直冲脑门子,一向温和不爱发脾气的她,猛地瞪了周围的人一眼,怒喝道:“闭嘴!” “一个小姑娘都能让他们这么嚼舌根子,闲的没事干了!?家里豆角子摘完了?呸,我看你们过年烂不烂嘴!” 方映秋突然罕见地发飙,给周围几个乐呵呵嗑着瓜子的人都吓了一激灵。 “唉呀妈呀,吓我一跳!你还护上犊子了,俺们又没瞎说,她那脸,那道疤我可瞧见了,进了文工团吓人呐?” “就是,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有本事你给我嘴缝个拉锁。” 有几个站姜夏初一边的婶子大姐有些看不下去了,“人一个小姑娘,破了相已经够难受的了,你们还在这叨叨,也不怕伤了人家的心。” “我瞅着那丫头挺不错的啊,那身段老漂亮了!” “……” 原本杜大婶还在屋头收拾东西,突然就听到了外头的声音,也皱紧了眉头。 她二话不说,抄起家里的锅铲就往外走,直指着领头那个说话最难听的大婶,怒气冲冲地骂道:“你搁这说啥呢?小姑娘得罪你了!?” 杜大婶嗓门大,一下就将人给唬住了。 她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想当初她家大壮让人欺负的时候,她可是抄起家伙就往人家里冲过去了,把人家的祖宗十八辈的骂了一个遍,给人家骂的几天都抬不起头。 她好的时候特别好,但你要真惹急了她,啥都干得出来。 而且从无败绩。 杜大婶瞪了一圈她身边的人,举起锅铲一脸的威胁。 那几个婶子瞬间往后撤了撤。 杜大婶冷哼一声,走到了方映秋的跟前,瞪着眼前的那群人道:“你们再胡说,我就把你们的嘴都撕烂!” 徐桂芳重重地点头,啧啧道:“这群人都是黑心肝的,就是想故意影响人小丫头,不想让人考好,明摆着见不得人好!” “是啊,我瞧着夏初就挺好一个小姑娘,那要断绝关系,还不是因为那家里人给她心伤透了?不然谁舍得离开自己的亲娘?” “我看着那姑娘我都心疼,从小到大,爹不疼娘不爱的,瘦的不能再瘦了,这么可怜了,还让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子。” 第43章 夏初你跟孟安瑶妈妈长得好像! 徐桂芳一脸怒气地看着那几个乱说话的妇女,啐了口唾沫,“呸!谁再乱说,带我一个,我跟你一起撕烂他们的嘴!” “我也是!” “我就喜欢夏初那丫头!” 很快,好几个妇人都围到了杜大婶和方映秋的身边。 徐桂芳拍了拍方映秋的背,“好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相信你家里这俩姑娘都能考上的,看着就聪明。” “我家里刚做好的腊肠,回来给你送几串,哎呀你跟我客气啥,我给孩子的!” “对对对,我熏的鱼老香了,拿两条给孩子补补!” “俺家大儿子前几天从海州回来,带的那什么洋气糖果,黑的白的都有,叫啥巧克力,甜滋滋的可好吃了,我一会儿给你送点,让姑娘也尝尝!” 周围几个妇女围着杜大婶和方映秋,特别热情,还有好几个已经将东西揣到他们的怀里了。 俩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笑着跟周围的人聊天道谢。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黑心肝的。 - 家里,姜夏初和林青黎正在屋里练习着。 林青黎一直在练习着曲目,声音很大很投入,姜夏初则在一边练舞练基本功。 二人完全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林青黎练了好一会儿后,对自己今天的状态还算满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 姜夏初还在跳着舞。 林青黎撑着下巴,看她跳舞,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起来,毫不吝啬地夸她,“夏初,我感觉你又进步了,跳的好好看!” “我都看入迷了!” “这次的文工团考核,你一定能拿下!” “你刚刚唱的也很好,听你唱,我跳舞都有劲了。”姜夏初笑着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一旁空了的茶杯,道:“我去倒点茶。” 姜夏初抬起脚就要往外走,却被林青黎拦下来。 “我去吧,你刚练完,肯定累坏了,好好休息!” 姜夏初看她如此积极,无奈地点头,“那好吧。” 反正水壶里也是她烧好的茶,全是灵泉水,谁接都一样的。 没一会儿,林青黎就拎着个热水壶过来了,给俩人的杯子里添满了正冒着热气的灵泉水。 坐下后,林青黎喝了一大口胖大海水,嗓子瞬间就舒服了不少,恢复了些力气。 “夏初,为啥我泡的胖大海都没这种神奇的效果,简直太好喝了!等到考试那天,你也给我泡一壶带去吧。” 林青黎撒娇般地蹭蹭姜夏初,小鹿眼眯着,格外可爱。 姜夏初轻笑了一声,点头道:“会的,你放心吧。” 林青黎笑嘻嘻的,“还是我的夏初对我好!” 说着,她起身又喝了一大口。 姜夏初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抬眸看向窗外,眼角都是笑意。 练舞的时候,为了方便,她直接给自己盘了一个干净利索的丸子头,将自己厚重的刘海也一同梳了上去,小脸完整的露了出来。 她特别白,皮肤也特别好,透白的脸蛋瞧起来又软又嫩,吹弹可破,刚跳完舞,鼻尖有些微红。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像是柳叶似的,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澄澈,又娇又媚。 她的鼻头小巧,鼻梁却很挺。 如今脸上那道疤痕也淡了很多,瘢痕都褪去了,恢复速度特别快。 总的来说,就是个妥妥的大美人,长得是一点也不像姜红艳。 林青黎捧着脸欣赏了大半天,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感慨道:“夏初,你真的好美,这次考核,一定没问题的……” 以前她就觉得夏初长得漂亮,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惊艳,刘海一撩,她就没见过比姜夏初更漂亮的。 “啊啊啊!”林青黎捂着脸嚎叫,“太美了!越看越美,我都快要脸红了!这个刘海早该梳上去的,还不得亮瞎他们的眼?” “到时候,孟婉月和孟安瑶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要惊呆了。” 姜夏初听到这番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提到姓孟的,林青黎脑海里突然浮出了一个美人的身影,想起了那个人,“不过我觉得孟家的苏阿姨倒是很漂亮!妥妥的一个大美人,你俩简直不分伯仲!” 苏解语,是孟安瑶的妈妈。 也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年轻时她就特别漂亮,如今已经快四十的年纪,还是特别好看,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而且反而美的更有韵味了。 说完,林青黎仔细看着姜夏初,突然觉得格外熟悉。 她越看越觉得,夏初这五官,长得怎么那么像苏阿姨?那股气质也如出一辙。 “夏初,你跟苏阿姨长得好像!难道美人都是相似的吗?”她感慨道。 姜夏初看了眼桌上的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微微凝眉,她倒从没这么觉得。 她对于苏解语的印象很淡很淡,因为她基本上没见过她,统共加起来两只手也数得过来。 她只记得对面是个特别好看的大美人,讲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听着就让人特别舒服,和她见过的其他大姨和婶子完全不一样。 不过至于她具体的模样,在她印象里早就模糊了。 提到了苏阿姨后,姜夏初突然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了姜红艳。 她和苏阿姨似乎就是两个极端的性格。 苏阿姨讲话温柔到像是在哄孩子一般,似乎从没听说过她动怒,骨子里就是个很温柔知性的人。 而姜红艳,哪次和她说话,她都像是在扯着嗓子吼,稍微一不高兴,都要大骂她一顿。 她从来没用过温柔的语气和她讲过话。 姜夏初叹了口气,面上有几分无奈。 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妈妈,可孩子选择不了自己的父母和出身,但她想选择自己女儿的出身。 她指尖收紧,眸光微闪。 - 东方胡同。 陆怀宴到家的时候,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翻了翻书架上的资料,将要用的都理好后,似乎还有事缠身,并没打算在家里多待。 在他将东西都装好,刚踏出房门朝着院里走了两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 他转头看过去,紧接着就对视上了程念华的视线。 第44章 不是把她当妹妹吗?退婚咋还护上了 她此刻正坐在堂屋门前的椅子上,手里掐着把瓜子,看着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回家,她甚至都懒得起身。 陆怀宴一脸的莫名其妙,敛眸看向她,试探性地喊了声:“妈?” 程念华撇了撇嘴,将手里的一把瓜子皮扔到了畚斗里,满脸都写着不爽快,吐槽道;“我怎么生了个这么没本事的儿子,不然这会儿订婚成功,我都跟儿媳妇住一起了。” “唉,我的儿媳妇……” 程念华一脸的惋惜,现在看陆怀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哀叹声连连。 陆怀宴:“……” 自打和姜夏初退婚了,他这祖宗一见到他,就不停地念叨着。 不过他也没和程念华顶嘴,举了举手里的资料,开口道:“妈,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地走出了大院。 大院门口还站着两个男人,是陆怀宴的战友和发小,一见到陆怀宴从家里出来后,二人就走到了他的身边,跟他一起走。 巷子里没什么动静,只有三人的脚步声。 走到胡同岔路口的时候,拐角处坐在小马扎上的几个大妈的谈论声和嗑瓜子的声音,传入了三人的耳畔中。 陆怀宴对这些无凭无据的闲话不感兴趣,无视了打算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听牛婶子说,何家那个烂了脸的丫头要参加文工团考核?” “你才知道啊,前两天都传遍了,那可不是?就她那样,咋可能考得上,我觉得我家二丫去考,都能比她考得好。” “就她那样的,我看是白日梦做多了,她要是考上了,那下一届我高低也得去扭两下。” 妇女的话一出,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几个嗑着瓜子的妇人都笑个不停,附和道:“那行,到时候我也跟你一块!哈哈!” 裴云琛听着她们的唠嗑,一脸的无语,看向陆怀宴耸了耸肩,“唉,她们这这两天一直在唠这事,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陆怀宴这会儿的脸色都比刚才冷了不少,脚步也停在了原地,沉默地看着那几个背影。 这两天一直在说?他居然才知道这事。 陆怀宴冷着脸大步走向前,直接停在了那几个妇女的跟前,神色冷戾严肃,嗓音沉沉:“别这么说一个小姑娘的坏话,姜夏初是一个很优秀的姑娘,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以她的实力,进文工团不是问题。” 几个大婶一脸莫名其妙地抬眸看着他,搞不懂陆怀宴的意思。 不是没结婚吗? 她们就是闲唠几句还不行了?干嘛一副护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犯天条了。 裴云琛愣在原地看着身前的男人,一脸的震惊。 这还是和他玩了多年的发小吗? 他怎么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退婚了,咋还护上了?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错愕就消失了。 怀宴一直是把姜夏初当妹妹的,听到有人说自己妹子的不是,护一护也是正常的。 毕竟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连他都有些听不下去想骂她们了。 陆怀宴说完后,也没和这几个妇人多掰扯,直接就离开了。 怕不好进胡同,所以车并没有开进来,停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三人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万顺胡同。 路过了林青黎家的时候,陆怀宴脚步停下了一会儿,看着紧闭着的院门,微微凝眉。 刚才他恰巧听到了路过的婶子说,这几天林青黎家大门紧闭,在闭关准备几天后的文工团考核。 他多看了一眼,不过也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回去了部队以后,陆怀宴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资料,心思却有些不在资料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裴云琛,拧眉问道:“你知道文工团考核的时间安排吗?” 裴云琛正忙着手里的东西,没抬头,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文工团啊,不知道啊,又不归我管。” “不对,文工团?” 反应过来后,裴云琛手里的动作都僵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抬头看向陆怀宴。 他皱着眉,一脸怀疑地在他脸上看了又看,“你打听文工团干嘛?为了姜夏初?”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他不等陆怀宴回答,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准备去看看。”陆怀宴没有正面回答他,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裴云琛一脸震惊,睁大眼睛看着他,“你难不成要给姜夏初开后门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他的话,陆怀宴无语地斜睨了他一眼,脸色冷沉,“闭嘴。” 裴云琛:“……” “哦。” - 处理好和陆怀宴的事情后,姜夏初便将心思全都放在了考核上,也不怎么出门了,抓紧最后的几天时间,和林青黎一起练习。 万顺胡同的好多邻居都很看好二人,每天不是送点肉,就是送点别的稀罕玩意儿来。 这几天,过的都格外顺利。 很快,就到了文工团考核的日子。 虽然说这几天二人都在不停地练习,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天,林青黎还是有些紧张的。 昨晚睡前,她还一直拉着姜夏初的手,不停地念叨着,一定不要出差错,一定要超常发挥。 相较于林青黎,姜夏初就显得镇定很多了。 她轻轻拍着林青黎的手,温声安抚着她,“青黎,这几天你练的很好,一定会考过的,不要紧张,最重要的是心态。” “明儿你再喝点胖大海茶,养好嗓子。” 在姜夏初的安慰下,林青黎果然好多了,最后碎碎念了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林青黎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姜夏初比她起的早些,一看到她突然从床上坐起,还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林青黎“哎哟”一声,捂着脸哀嚎:“完蛋啦,今天考核,我居然忘了提前买些口红腮红的,我以前也不化妆,没这东西,难不成顶着这张像是刚犁了十亩地的脸去参加考核吗?” 第45章 邻家弟弟又对夏初心动了 姜夏初听到这番话,瞬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化妆就是没化妆,怎么从林青黎嘴里说出来的,就这么搞笑呢? 她真想看,林青黎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从哪里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 门外刚做好早饭的方映秋,正准备进门来喊她们吃饭,突然就听到了二人的聊天。 她恍然间清醒,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步地走进房间内,一脸懊恼的模样,“哎呀,我咋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去买还能来得及吗?” 说着,方映秋就急的要往外走。 姜夏初立刻叫住了她,“方姨,您别着急,我提前准备了。” 说完后,姜夏初立刻将自己的包拿了出来,从容地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木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整套化妆品,是她昨晚提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化妆品。 “快起来化妆。” 她将盒子晃了晃,笑着看向林青黎,催促道。 林青黎和方映秋同时都松了口气,“还好有你啊,我的夏初,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方映秋见事情解决,也不着急了,便先让二人去吃了饭。 吃完饭,俩姑娘坐在镜子前的椅子上,方映秋则挨个给她们梳头扎头发。 她给林青黎梳了个单麻花辫,给姜夏初则梳了个高丸子头,将她的刘海也一头梳起来了。 姜夏初脸很小,很适合这种将脸全露出来的发型。 刚扎完头发还没化妆,方映秋都忍不住感叹,“夏初真漂亮,看得我都挪不开眼了。” 方映秋一脸的温柔,眸子满含笑意,像是照顾亲女儿一样细心。 梳好头发后,她还换了好几个角度,仔细地看看自己扎的头发有没有什么瑕疵。 过了一会,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姜夏初这几天在空间里试了很多次这些化妆品,所以上手很快,拿起化妆品,轻车熟路地给林青黎化了个妆。 林青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别提多高兴了。 她从未化过妆,没想到自己化完妆会这么漂亮! 脸上粉扑扑的腮红格外可爱,眼线由眼尾拉长,衬得她的眼睛更大了,口红颜色也很好看,也不会过于夸张,提气色刚好。 她越看自己越觉得满意。 她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脸,看着姜夏初乐呵呵地开口:“化上妆,我现在都自信多了,今天一定能行!” 没一会儿,姜夏初的妆也化好了,她不适合太浓的妆容,所以只化了一个淡妆。 窗户开着,风吹了吹,她身上还有股淡淡地香味,像是桃子的果味掺着点花香的味道,甜滋滋的。 二人又收拾了一下东西,检查着,以防忘拿什么东西。 院里突然传来了杜大婶的声音。 “夏初,青黎,你们还没走呢吧?一会儿我也一起送你们去考核!”杜大婶探着头喊着人,贺凌轩跟在她的身边,眼中有些期待。 方映秋当即便起身往外走去,挽着杜大婶的胳膊往里进,“她们俩刚收拾完,来吧,快进屋,凌轩也来!” “好嘞!”杜大婶应了一声,随后一起进了屋里。 姜夏初和林青黎也听到了动静,姜夏初笑着转头看向杜大婶,打着招呼:“杜大婶,你来啦!大壮也来了呀?不对,长大了,现在应该喊凌轩了。” 听到大壮这个名字,贺凌轩的脸一瞬间就蹿红了。 但此刻更让他走不动路的,是姜夏初那张脸。 好美……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姜夏初把刘海梳起来的模样,这张脸,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太漂亮了。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姜夏初就是全天下最最漂亮的女孩! 贺凌轩站在原地,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停地加速,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杜大婶看自家儿子傻愣着的样子,立马扯了扯他的胳膊,“美得看傻眼了?还不快叫人啊。” 贺凌轩被戳破心思,脸更红了,连耳根子都一同红的滴血。 他攥着衣角,看向姜夏初,有些紧张,“夏初姐,青黎姐,方婶。” 姜夏初看着一个一米八多的俊小伙脸红的样子,忍不住轻轻调侃道:“怎么跟小时候一样这么容易害羞?” 贺凌轩的心跳的更快了,脸也更红了。 惹得几个人都笑个不停。 聊了一会后,杜大婶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闹钟,一把将身边的大壮给推开,催促道:“马上你该上课了,快去学校!一会儿妈还要去送你两个姐姐去考试,顾不上你。” 贺凌轩凝眉,原本还想说“我也要去送”,但跟他妈对视上后,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哪天放假了他再来找夏初姐。 - 在考核要开始前的一个半小时,杜大婶和方映秋就开始着急了,拎着包,作势要往外走。 杜大婶看着姜夏初和林青黎,开口道:“咱们早点去吧,早去早安心。” 姜夏初看了眼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点了点头道:“好。” 毕竟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提前到,适应一下环境也是好的,至少能不那么紧张。 刚到胡同口等了一会儿,公交车就到了。 时间很早,但今天是文工团考核,所以车上的人也不少,但好在还有好几个空余的座位。 上了车后,他们直接落座到了后排。 “没人了吧?走了!” 司机握着方向盘,吆喝了一声后,就发动了车子,朝着下一站开着。 坐上了公交车后就很快了,约莫二十分钟就到了考核地点。 考核的地方在城里的一个文化馆里。 她们来的比较早,文化馆的门还没打开。 下车后,姜夏初和林青黎抬头看着眼前的文化馆,脸上浮着笑意。 杜大婶和方映秋这会儿心跳已经砰砰加速了,比两个参加考试的当事人还要紧张,手心冷汗直冒。 林青黎看到这么大的场地也有些错愕。 文化馆大门处贴着一个横幅:热烈欢迎参加文工团招生考试的同志! 第46章 夏初太美了,这次考试十拿九稳 原本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如今看到这个横幅,莫名地又紧张了起来,咽了咽口水。 她伸手抓着一旁姜夏初的手腕,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淡定下来。 决不能紧张,要好好发挥。 林青黎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姜夏初看了她一眼,将包里的水杯拿出来,递到了她的手里,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喝点水,我给你泡的胖大海,别紧张,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林青黎立刻拧开了杯盖,一口闷了半杯水。 喝完后,她也没那么紧张了,点了点头道:“嗯,我会好好发挥的。” 说着,她还蹭了蹭姜夏初,“你这个大美人在我旁边真好,感觉自己都变漂亮了!” “就像书上说的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近美人,那我也会变成美人,嘿嘿……” 姜夏初又被她的这一番话给逗得一阵失笑。 - 另一边。 孟安瑶收拾好了自己后,很快也出发了。 这次文工团考核,她揣着百分百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拿下。 她身边簇拥着一大群人,连带着何依然也在人群之中。 坐在车上,何依然笑着挪到了孟安瑶的身边,夸赞道:“安瑶,你今天真漂亮!这次考试你一定能拿下的,我会给你加油的!” “你用的什么口红啊,好好看,显得你特别白。” “你这个眼线画的也好好看,还有这个眼影,你今天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 何依然一落座,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拍马屁,一旁孟安瑶其他的小跟班也开始附和,声音此起彼伏。 坐在后面的孟婉月听着闹嚷的动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无声地吐槽了一句:“马屁精。” 没完没了了,吵的她耳根子都疼得不行,真够烦的。 她对这个文工团考试是一点都不感兴趣,更没什么闲心思来陪自己的这个妹妹。 今天她出这个门,单纯是因为听说了姜夏初报名了,去看她的笑话罢了。 不然她都懒得来。 这些话孟安瑶早就听腻了,完全提不起兴趣,随意敷衍了几句。 她现在就想快点到文化馆,等着去看姜夏初连门都进不去的窘状。 孟婉月侧眸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摊贩,思绪飘忽,突然想起了什么。 今早出门的时候,她去了婆婆家看一眼,却没瞧见程念华的身影,喊了几声也没动静。 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了。 - 文化馆门口。 程念华站在一旁的台阶上,正伸着脖子探着头四处望着,寻找着那个身影。 她一大早就起床了,生怕姜夏初参加考试紧张。 最近外面传着的那些闲话她也听到了一点,操心坏了,很怕姜夏初伤心,不知道她的疤痕好没好,所以就想来陪陪她。 她来的很早,已经在这里等了快半个钟了,还没看到姜夏初的身影。 直到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叹。 “哇——” “那个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好漂亮!好有气质!” “她的脸好小,好白,皮肤好好……” “……” 听到这些讨论声,程念华拧眉,一脸好奇地扭过头,想看看到底有多漂亮,能让他们夸成这样。 循着几人的视线看去,紧接着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女孩恰巧正往文化馆大门走着,身姿窈窕似柳,纤细的身影特别薄。 她脊背挺直,走起路来散发着一股由内到外的气质,有些清冷,但特别美。 更让人惊叹的是那张脸,眉如远黛,眼睛妩媚动人,但眼神又特别清澈。 姜夏初挽着林青黎,正往前走着,经过了她的跟前。 程念华一眼就认出了姜夏初,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太好了! 她这个距离瞧着,压根看不着她脸上的伤痕,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姜夏初居然将刘海给梳起来了,孩子这是听了谁的劝? 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太美了! 只看了姜夏初一眼,程念华就觉得这场考核十拿九稳了。 姜夏初跳舞她见过的,跳的很不错,这形象还这么好,哪里有不过的道理! 听着周围其他人满是惊艳的夸赞,程念华满心的骄傲,刚想炫耀一下,这是跟她闺女一样亲的孩子。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突然想起了她已经和自家儿子退婚了,又是一脸的懊恼。 气死了。 到手的漂亮闺女没了。 想到这,程念华更难受了,又默默地在心里将陆怀宴骂了一顿。 太可恶了!她的闺女啊! 姜夏初走过去的时候,也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程念华,还有些错愕她会出现在这。 她连忙朝着程念华走了过去,“程姨,您怎么在这?” 姜夏初一过去,程念华就握住了她的手,笑着道:“我听说你今天要考试,就想来看看你,给你加加油。” 她轻轻拍了拍姜夏初的手,温声安抚道:“好孩子,姨相信你,一会不要紧张,好好表现,在姨心里,你就是最棒的。” 程念华语气温柔地叮嘱着她,那温和慈爱的表情,就跟亲妈似的。 姜夏初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阵感动。 她知道程念华是发自内心的对她好的。 程念华和姜夏初说完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杜大婶和方映秋,笑着道:“谢谢你们照顾这孩子了,我还想多照顾她,可这孩子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让我照顾。” 程念华语气格外热情,话里话外都将姜夏初当成自家孩子了。 姜夏初感受到程念华的眼神,指尖收紧,避开了她的眼神。 她知道程念华氏好心,但她实在是不想再和陆怀宴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跟她,也要稍微避着些。 不然怎么都扯不清楚。 几人在一起聊着天,突然路上又传来了一阵动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车子停在了文化馆的不远处,没一会儿,车门打开,下来了好些人。 第47章 夏初当众恢复美貌,孟安瑶惊了 人群里,孟安瑶站在最前面,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在压着怒气。 她眉心微锁,大步地往前走,心情格外差劲。 这可是文工团考核,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一场考试,结果爸妈却有别的事情没有来送她。 她闹了也没用,他们只让她乖乖听话,表示抽不开身,下次一定补回来,好好陪她。 可这考试就这一次,她指定是要过的,哪还有下次? 无非就是敷衍她的措辞罢了。 因为这件事情,她已经闷闷不乐好久了,哪怕听着身边众多人的讨好,也都开心不起来。 她往前走着,抬眸扫视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了林青黎的身上。 她正在和眼前的人聊天,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也能认出来是她。 孟安瑶勾唇。 既然林青黎已经到了,那她身边的人,绝对就是姜夏初了。 二人身边还有好几个妇人,她看不太清,但也猜到都是来送考的家人。 想到此,她面带嘲讽地轻嗤了一声,一脸鄙夷,在心里暗暗道:“有亲人陪着又能怎样,亲妈都不爱你,真可笑,赶紧淘汰吧,丑东西。” 跟在她身边的何依然自然也注意到了姜夏初的身影,也勾唇笑了笑。 今天肯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她已经准备好看姜夏初丢人的样子了。 何依然大步朝前走着,停在了姜夏初的身后,淡淡勾唇,一脸无辜地道:“姐姐,你怎么在这呢?我还以为你会放弃呢!” “怎么你的脸都成这副样子了,你还敢来参加考核啊?真是怕你被淘汰,到时候你可别太难过。” “姐姐,作为你的妹妹,我好心劝你一句,现在放弃还不算太晚,不然一会儿在台上,就丢人丢大了。” 何依然抱着胳膊,笑嘻嘻地看着姜夏初的背影,冷嘲热讽。 姜夏初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但也没急着回她,反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和林青黎聊天。 何依然见自己的一番话没得到任何回应,一股怒火直上心头,看了眼一旁的好朋友,使着眼色。 杨芸立刻明白了何依然地意思,立刻迎上前附和,“是啊,依然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不理人?依然说话好听,给你留了面子,但我可没她那么善良。” “要我说,就你这样的,连跳舞都没怎么学过,长得还那么丑,想通过考试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来丢人现眼了,省的回去没脸见人了!” “胡同里其他婶子说的话,你都不知道吗?” “你要是能考上,猪都能上树了!” 她这话一说完,身后孟安瑶的几个小跟班都立刻笑出声来了。 “是呀,你以前又没学过跳舞,干嘛非得来参加这个考核呢?还是先想想,你这张脸以后该咋办吧!” “你难不成要一辈子不嫁人吗?” “我前两天还替你想了想,你这张脸找不着好人家的话,倒是可以嫁个二婚的,你可以挑一挑,到时候嫁个没孩子的也行。” “要是家里有钱,有孩子的也行,直接当妈了,多好!也不愁没人给你养老了!” 话说的越来越过分,甚至带着些侮辱的意思。 听得杜大婶那股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撸了撸袖子转头就要骂。 这小丫头,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难听? 前几日那关于夏初的传言,听说也是这小姑娘传出来的。 杜大婶越想越生气,现在就想冲上去教训一下这小姑娘。 既然她父母没教给她该咋做人,她这次可以不嫌麻烦,好好教教她。 结果她刚要往前走,手就被姜夏初抓住了。 “杜大婶,不用。”姜夏初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说完,杨芸就笑着看着她,等着其他人开口。 孟安瑶远远地看着她们,心里舒畅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些。 看着姜夏初吃瘪丢人,她特别高兴。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毕竟这里人很多,她要照顾着自己的形象,决不能落下口舌。 孟婉月也在一旁默默地看戏,唇角微不觉察地扬起。 她不嫌麻烦来这里,要看的就是这一幕,姜夏初丢人的场面。 不过她倒是不希望姜夏初这个时候就退出考核,她想看她在台上出丑,那样会更丢人。 何依然正等着周遭的路人们也向姜夏初投去嘲弄的目光,结果却收到了一群莫名其妙的眼神。 连林青黎都是一脸无语的表情。 何依然一脸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姜夏初!”她有些不安地看着姜夏初,喊了声她的名字。 下一秒,林青黎直接牵起了姜夏初的手,跟她一起转过身来,看向她们的方向。 那一瞬间,何依然只觉得,整个街道都安静了,大脑一片空白。 姜夏初转过身后,唇角扬起浅淡的弧度,直接和她对视了,眼里有几分戏谑。 看着她的脸,何依然只觉得蒙圈,感觉头特别重,天好像塌了。 姜夏初站在门前,迎着光,肌肤似雪,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双眸宛若深邃的湖水般,红唇娇艳欲滴。 站在那,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何依然丧着脸,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美人是谁? 不会真的是姜夏初吧?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人的表情也和何依然差不多,都是一脸错愕,不敢相信。 孟安瑶和孟婉月站在一块,双双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 这怎么可能是姜夏初?分明之前见她,脸上还包着纱布呢,似乎伤得很重。 听何依然说过,她脸上那道伤口很深,怎么可能几天就消失不见了? 她毁容的疤痕哪去了? 哪去了!? 第48章 她们嫉妒跳脚,夏初直接揍回去 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孟安瑶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在眼前的姜夏初面前,居然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贱丫头,她怎么敢! 亏自己还以为姜夏初打扮的邋里邋遢的,是真丑的不能见人。 搞半天,她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 这个乡下土村姑,未免也太有心计了! 孟安瑶死死地攥着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也像是浑然不觉得疼似的。 要不是顾及着周围有这么多围观群众在,不想表现的过于失态。 她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烂姜夏初那张脸了。 相比较起来,何依然最为沉不住气。 都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咬牙切齿的冲上前,狠狠质问: “你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几天时间没见而已,你的脸怎么就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你不是已经毁容了吗,脸上那么大道伤疤呢,去哪里了!” “死丫头,该不会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都在故意装模作样的骗我们吧!” 何依然越说越破防,只觉得心中的信念,在此刻瞬间崩塌了。 从姜红艳嫁进家里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对母女。 觉得姜红艳是个只会讨好别人的贱骨头,姜夏初更是个没用的废物。 除了会读书以外,哪哪都不如自己。 何依然平时对她也是颐指气使的,恨不得直接让姜夏初自己的佣人。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最看不起的人,居然都能反过来骑到她头上来了。 这谁能忍! 何依然眼底闪过一丝恶毒,趁着周围的人都被自己的叫骂声吓住。 直接举起了手,用长长的指甲朝着姜夏初脸上扇去,想要当场毁掉她这张漂亮的脸蛋! 却不想姜夏初完全不给她任何接近的机会。 何依然才刚一靠近,她就敏锐的后退一步,转而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何依然肩膀上。 “真是没教养。” “你爹就没教过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礼貌吗。” 何依然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栽倒在地上。 周围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一道道看好戏的眼神,直接把何依然臊得整张脸都火辣辣的。 “你敢打我,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她发疯似地叫了一声,就要扑过去跟姜夏初拼命。 这一次,已经反应过来的杜大婶、方映秋和程念华,却已经坚定地护在了姜夏初身前。 “你这丫头怎么还带撒泼的,夏初的脸怎么样,有没有恢复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告诉你。” “你要再这样继续撒泼,我们可就直接叫保卫科的把你赶出去了!” 现在考核还没正式开始,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赶出去,那岂不是都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就被淘汰了。 这事要是说出去,该多丢人啊。 何依然忿忿地瞪了面前几人一眼,这才彻底老实。 故作乖巧地站在人群外围的孟婉月,眼神却一直没从几人身上挪开。 第49章 夏初从小条件比孟安瑶差,肯定比不过她 一看到自己的婆婆居然跑过去给姜夏初撑腰,孟婉月眼神就沉得厉害。 孟安瑶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心里的怒火瞬间上涌。 但幸好她的心态比较好,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又把自己安抚了下来。 就算是程念华最喜欢姜夏初又如何。 现在姜夏初都已经跟陆怀宴退婚了,程念华就算是再上赶着讨好,姜夏初也不可能是她的儿媳。 自己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一定要冷静。 这边的人群都挤在一块,闹哄哄的。 将一直独自站在角落里面的秦宁浅,衬托的越发淡然。 她也是从小就开始学唱歌跳舞的,这么多年,跟孟安瑶基本都是同一个老师。 但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哪怕是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秦宁浅也没有任何要上来凑热闹的打算。 只是眼神淡漠的,朝着这边淡淡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说,就又收回了视线。 这抹视线被还在努力平复情绪的孟安瑶捕捉到,气得她再一次狠狠攥紧了拳头。 这个贱女人是什么意思。 用这种不屑的眼神看她,是在瞧不起她吗。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不知道从哪来的优越感! 每次一面对这个从小到大的劲敌,孟安瑶的神经就会紧绷不已。 她甚至都没了兴致跟姜夏初继续掰扯,只是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待会一定要好好表现,绝对不能被秦宁浅比下去。 林青黎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忍不住趴到姜夏初的耳朵边上,跟她小声说了起来。 “没想到这次秦宁浅居然也报名了文工团的考核,这下可糟了。” “文工团的名额有限,她的实力又那么好,可以说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之一。” “夏初,我心里突然好紧张,我应该不会被刷下去吧。” 姜夏初闻言也抬起头,朝着秦宁浅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 她倒是没多想,也并没有因为又添了一个对手,而出现什么气馁的情绪。 反倒是还握住了林青黎的手,轻声安慰她。 “秦宁浅是很强没错,但是你也不差。” “这几天时间咱们两个一直在一起练舞,我知道你的水平,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别想那么多,专注好自己,待会发挥出全力就足够了。” 林青黎听得连连点头,被姜夏初安慰了这么几句,瞬间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眼看着考核时间在即,两人赶忙抓紧做起了最后的准备。 其他人也陆续忙活起来,只有孟安瑶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她的好姐妹向雪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询问道: “安瑶,你该不会还在为那个姜夏初的事操心吧?” “我觉得你还是尽管放宽心好了,姜夏初家里条件那么差,从小到大连一节正儿八经的舞蹈课都没上过。” “想也知道她的水平肯定是不如你的,估计待会文工团的同志一看她动起来那笨拙的样子,就立马把她给刷下去了。” 第50章 姜夏初名字被删,考核资格没了 虽然没想到姜夏初的脸忽然会变得这么漂亮。 但在实力方面,孟安瑶还是有自信的。 她知道姜夏初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但不知想到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烦躁。 “之前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意拜托你帮我个忙,给姜夏初使绊点子。” “只是后来觉得,姜夏初的外表形象完全不符合要求,肯定第一轮就会被刷掉,不可能有机会进入文工团,这才取消了这个计划。” 孟安瑶说着说着,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好了,姜夏初瞒着所有人,突然把她那张脸给弄好了。” “待会进去考核,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选中文工团这件事对我来说特别重要,希望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孟安瑶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 向雪相反,像是有恃无恐一般,脸上的表情格外淡定。 “我办事你还不清楚?什么地方是我考虑不到的?” “不用慌,安瑶你就放心吧,我这边都已经想好对策了,绝对没问题的。” “有我在,姜夏初这辈子都别想进入文工团。” 向雪是个有很有主意的人,不管之前交给她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办的妥妥当当。 按理来说,她们提前做了这么多充足的准备,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孟安瑶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 “希望如此吧。” 一群人迈步往文化馆里走,不多时就看见大门正对的地方,已经摆上一条长桌子。 为了表示对这次考核的重视,上面还特意蒙了块红布,看起来特别正式。 林青黎一看这架势,瞬间就又紧张起来了。 忍不住握紧了姜夏初的手,一个劲的深呼吸。 “幸好这次是夏初你跟我一起来的,不然我估计都还没正式开始考核,就要紧张的当场跑回家了。” 姜夏初被她这夸张的表述逗得忍不住一笑,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吧,有我在呢,不用紧张。” “就算是你真临阵脱逃了,我也会负责把你抓回来的。” 两个小姐妹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挽着胳膊接着往前走去。 就在她们两个进去以后不久,其余参加考核的人也都按照顺序,被一个一个通知进去。 竞选文工团这么大的场面,别说是待会要上台表演的姜夏初、林青黎她们了。 就连杜大婶、方映秋、程念华她们也紧张的手脚都要开始发麻了。 “虽然知道夏初和青黎都准备的挺好的,但不能亲眼看到她们跳舞,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要不,咱们也跟着进去一块看看吧。” “行啊,既然都已经送出这么远了,也不差这最后的一段路。” 三人此刻都只想守在姜夏初和林青黎的身边,只是还没等她们进去文化宫,就被人拦了下来。 遗憾的得知,陪同的人只能待在院子里面,不能再往里了。 杜大婶、方映秋和程念华没办法,只能在外面给两个小姑娘加油。 从她们身边走过时,孟安瑶连一个眼神都没甩。 只是面无表情地牵着向雪的手,很快就跟她一起进去了。 孟婉月生怕自己被落下,也赶忙紧跟其后。 这会功夫,负责叫名字的同志已经在桌子后面坐下了。 她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沓纸,开始挨个叫起了名字,最后确认一遍参与考核的名单。 一群人在旁边等了半天,眼看着上去报到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林青黎都被叫到了,跟她一起报名的姜夏初,却迟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心里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不应该啊,咱们两个是一块报的名,难道不应该也一起念名字吗?” 林青黎沉不住气,想要上去问问情况。 却不想走近一看,却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人都还没有喊完呢,怎么剩下的报名表就已经没了,这是什么情况?” 第51章 当面对峙打脸,报公安查出内鬼 姜夏初感觉到不对劲,也跟着走了过来。 一看那空荡荡的桌子,直接就被气笑了。 “还能是什么情况,肯定是有人在名单上动了手脚,不想让我进入文工团呗。” 跟其他人预想中的手忙脚乱不同,姜夏初表现的特别镇定。 发现情况不对,她立刻跟站在门口的负责人说明了情况。 “同志您好,我明明已经在规定的时间内报名了。” “为什么刚才念考核名单的时候,没有我的名字?” 方映秋、程念华和杜大婶她们原本还远远的站在后面给两个女孩子加油打气。 一看到姜夏初突然折返回来,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几人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陪着笑脸硬生生挤了上来,一下子就把姜夏初说的话给听个正着,简直都要气炸了。 “考核名单这么重要的事情,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同志,您快帮忙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几个长辈生怕因为这事耽误了姜夏初的考核,简直都要急死了。 何依然带着自己的几个姐妹站在旁边,却还在一个劲的嘲笑。 “你都说了考核名单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弄错的,那只能是你们自己这边有问题呗。” “没找到姜夏初的名字,肯定是她报名的时候没填表,或者是把自己的信息给填错了,被直接筛了下去。” “蠢到她这份上也真是没谁了,既然没念到她的名字,那就别去了呗。” “反正跳的也不咋地,表演完也选不上,早点退出还能免得丢人现眼。” 姜夏初却连理都没理她,只是再一次用诚恳的语气,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同志,我当初的确是有按时报名的。” “麻烦您费心帮我查查,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按理来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得好好查一下的。 但考核负责人孙黎,在听完姜夏初脸上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 淡淡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细微的不耐烦。 “就算是现在去查也已经来不及了,要不你先等等看。” “错过了这次考核也没什么,以后也还会有机会的。” 姜夏初一下子就察觉到,孙黎是想要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打发走。 考核的机会以后是还有,但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多等好几年? 姜夏初眼神微冷,仍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语气。 “只是查一下当初报名的名单而已,耽误不了什么时间的。” “麻烦你立刻把当初负责报名的人找出来,我想跟她当面对峙一下,为什么没有上报我的信息。” “这其中一定出了问题,她要是不好好给我个交代,我就要去部队写举报信了。” 孙黎本来还没怎么把姜夏初的话当回事,毕竟就算是她真去写举报信,部队审核也需要一定时间。 等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却不想姜夏初居然又扭过头,冲着站在外围的程念华和方映秋她们招了招手。 “程姨,方阿姨,麻烦你们帮我打电话报个公安,让公安同志务必要尽快过来。” “考核名单有误这件事事关每一个人,必须得彻底弄清楚才行。”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孙黎更是没想到,姜夏初居然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眼看着事情闹大了,她这才赶紧找人来处理。 收到文化馆这边出了事的消息后,匆忙赶了过来。 不过是考核这么简单的事而已,居然这么久都没办好,甚至还闹到了要报警的地步。 向学民心里不大高兴,刚一过来就黑着张脸,眼神格外不耐烦。 “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孙黎也不敢糊弄,立刻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架势。 一边将手边的那一套报名表拿给向学民看,一边立刻询问他。 “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是什么情况,当时我把所有交上来的报名表格全部都整理好了,放在一边的。” “这中途就只有你进来了一趟,怎么好端端的名表就出了差错,出现了漏了一个人这么重大的问题?” 第52章 拖延时间,把姜夏初拖死失去机会 这话一出,向学民脸上的表情果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虽然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但还是被孙黎清清楚楚的给看了个正着。 她心里不由冷笑一声,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文工团里面的人都知道她才是这次新人考核的负责人,向学民肯定也是因为她的这层身份,所以才会特意过来找她。 当时一过来,这男人看着周围没有人在,就对着她各种嘘寒问暖的。 甚至还送上了一份小礼物,简直不要太贴心。 孙黎那会心里还特别感动,真以为向学民对自己用情颇深。 两个人卿卿我我的靠在一块,又亲又抱的。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向学民身上,压根就没注意到桌子上的报名表。 要出问题,只可能是在这会。 被姜夏初再三逼迫的不耐烦,和被这男人戏耍了的恼怒交缠在一起,让孙黎的表情格外难看。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厉声呵斥道: “今天这事,你必须好好给我个交代。” 这么重要的问题,向学民自然不敢承认。 尤其是这会还有这么多人的眼睛盯着,就算是他想要利用自己跟孙黎之间的事情,孙黎肯定也不敢轻易放过他。 向学民咬紧了牙关,只得一口咬死,将罪名甩脱出去。 “我看这名单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孙主任你只说是漏了个人,不知道漏的具体是哪个?” 一听说漏的是姜夏初,他顿时嗤笑一声。 “她不是跟另一个人一块来的吗,怎么她同伴的名字都登记在这上面,偏偏只是漏了她自己的?” “文工团又不可能做出什么故意针对某一个人的事情,肯定是这个姜夏初当时没填自己的信息。” “我们这边没收到她交上来的表,自然就不可能给她登记。” 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姜夏初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出周围人都在上交表格,而自己偏偏要偷懒省掉这一步的蠢事。 看着向学民在这一个劲的睁眼说瞎话,她直接气笑了。 一眼就认出,向学民是向雪的亲哥哥。 这两个人都是站在孟安瑶那一边的,怪不得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故意给自己使绊子。 姜夏初也知道自己再辩解下去也是无用,这些人打定了心思要搞她。 就算是她证明了自己真的上交了表格,他们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她干脆也懒得跟这些人掰扯了,只淡淡道: “别废话了,反正我已经托人报了公安,具体是报名名单出了问题,还是我自己失误忘交表格。” “等公安同志过来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孙黎见姜夏初还不肯放弃,语气都无奈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呢,考核已经开始,就算是公安同志真的来了,也完全赶不上。”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姜夏初的胳膊,试图把她拉到旁边坐下。 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将这件事混过去。 “这样,你跟我来,咱们到旁边坐下好好处理,别闹出什么动静影响到别人。” 公安来的速度慢,难道他们处理的速度就能快了? 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孙黎就是在故意敷衍她罢了。 她想要省一点事,赔上的却是姜夏初的未来。 姜夏初怎么可能容忍她这么和稀泥,当即据理力争地开口反驳。 “您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却没有想过,你们这样耽误时间,万一拖到考核结束了,我都没能进去表演,那我岂不是白白错过了竞选的机会。” “我因此造成的损失谁来赔?孙主任你吗?” 长辈们也气不过,不过保安的劝阻,在后面纷纷跟着帮腔。 “就是,夏初啥都没做错,你们凭什么耽搁她的时间,不让她进去参加考核!” 程念华和方映秋都特别了解姜夏初的品行,二话不说就直接选择了站在她这一边。 第53章 陆怀宴看到姜夏初真实的美貌 “我们家孩子的性格我们自己了解。” “夏初她这么踏实一个姑娘,是绝对不可能犯忘交报名表这么离谱的错误的。” “这事肯定有蹊跷,你们必须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杜大婶拿出了自己平时在胡同里骂街的架势,一叉腰堵在了文化宫门口。 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些孩子们为了参加文工团的考核,每天没日没夜的练舞,多辛苦啊,你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耽搁了他们的前途。” “今天这事要是不解决,我们就站在这不走了!” “对,大伙谁都别走,咱们看看这文工团到底是不是个公平的地方!” 刚才念名字的时候,有提到林青黎。 她本来已经可以进去了,但这一刻,却选择了坚定的站在姜夏初的身边。 “杜大婶说的对,夏初,我陪你在这等着,你的事情一分钟不解决,我就一分钟不进去参加考核。” “要是你真的因为这么离谱的理由不被允许参加考核,那我也就不去了。” “这种没有规矩、毫无道理可言的地方,不去也罢!” 要知道进入文工团同样也是林青黎从小到大的梦想。 她能够为了姜夏初,坚定的放弃这一切。 这份情谊,如何不让人为之动容。 姜夏初看着面前这一张张温暖的面庞,心里感动的同时。 也越发坚定了,一定要维护自己权益的决心。 正当文化宫这边的冲突愈演愈烈,逐渐有些收不住场时。 姜夏初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几位长辈回头一看,这才发现。 居然是陆怀宴来了。 刚才陆怀宴还在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几个熟人的声音。 也从她们的话里,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不过是参加个文工团的考核,姜夏初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陆怀宴忍不住抿紧了唇角,脸色更是冷沉的厉害。 刚走到文化宫门口,他第一时间低头去看姜夏初。 姜夏初若有所感一般,正好在这时候抬起头来。 那道清冷又坚定的目光,瞬间跟他的视线撞在了一块。 陆怀宴也一下子看见了她整张面庞,直接当场愣住了。 前几天的时候,姜夏初不是还包着纱布吗。 她脸上的伤疤,居然好的这么快? 自从两人成年以来,这还是陆怀宴头一次看到姜夏初化妆的样子。 往日厚重的齐刘海被整整齐齐的梳了起来,完整地展露出她的五官。 不论是那秀挺的鼻梁,还是那清媚的狐狸眼,都像极了小时候那般精致漂亮。 陆怀宴下意识抬起手,想要轻轻触碰她的面颊。 指尖将要落到实处,姜夏初却忽然敛下眼睫,后退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 疏离的语气,让陆怀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到了往日冷峻的神色。 “路过,听到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 两人说话的时候,孟婉月伸长了脖子一个劲的盯着看,简直都要惊呆了。 她完全没想到,陆怀宴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两天他不是特别忙,任务也很重吗? 孟婉月知道,那天陆怀宴顺路送自己去医院的时候,正好在附近抓住了一名敌特。 这几天,他估计都在处理这件事情。 真不知道陆怀宴是怎么忽然跑到这里,还正好撞到了姜夏初跟其他人起冲突的场面的。 一时间,孟婉月的心情格外复杂。 陆怀宴却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径直穿梭过了人群,走到了姜夏初的身边。 带着压迫感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他侧头看着姜夏初,沉声询问: “什么情况,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都能听到文化宫里面的动静,考核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你怎么站在这里,还没进去?” 一想到刚才自己寻声赶来时,看到姜夏初站在最前方,倔强又单薄的身影,陆怀宴表情都冷了。 旁边的向学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都老实了。 第54章 陆怀宴第一时间护着姜夏初 “首长。” 向学民讪笑着喊了他一声,想要自己先解释上几句。 最起码将话语权掌握在手里,场面还能对自己有利一些。 却不想陆怀宴连看都不看他,仍旧垂眸注视着姜夏初。 越看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样子,越觉得心疼。 到最后,眼里甚至还染上了几分怒意。 作为从小认识到大的青梅竹马,陆怀宴自然知道,姜夏初有多想进文工团。 在这样重大的事上,究竟是谁敢欺负她。 陆怀宴第一次生出了有些焦躁的情绪,低声催促了几句。 “你亲口跟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姜夏初是真没想到,陆怀宴居然会突然过来。 她短暂惊讶了一瞬,但在看到他紧蹙的眉头时,心情还是格外复杂。 按照原本的打算,姜夏初是真的不想再跟陆怀宴扯上任何关系。 只是眼前的考核,事关到她自己的未来。 姜夏初的性格向来坚韧而倔强,她不想因为赌气,而错失一次重要的机会。 迅速将情绪整理好后,她转头看向站在文化宫门口的孙黎和向学民,三两句就说出了因果关系。 “他们说我报名的时候没有上交表格,所以把我踢出了考核名单,不允许我进去表演。” “但这是不可能的,当初报名的时候我是跟青黎一块去的。” “我们两个的流程全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名单上只有她,没有我?” 但凡是个明眼人这都能看出来,这事一定有蹊跷。 孙黎和向学民听着这话,心里也直打鼓。 知道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瞒不过去了,一时间脸色都很不好看。 陆怀宴这才终于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又交代姜夏初。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 他刚从部队那边,身上还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 虽然不一定文化宫里的人都认识他,但一看这气场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时间,连个敢拦着点的人都没有。 眼见着陆怀宴走进了文化宫,几位长辈对视一眼,终于能狠狠松一口气。 林青黎也赶忙过来挽住了姜夏初的胳膊,一个劲的庆幸。 “还好陆首长在,有他帮忙就不用担心了。” 姜夏初点了点头,却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她又要欠陆怀宴一份人情了。 只有孙黎和向学民完全笑不出来,两个人如丧考妣似的,慌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而就在前一刻的时候,向雪刚从台上唱完下来。 这次的节目,她从好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因此她对自己格外有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够选上。 “安瑶,你看到那几个考官脸上的表情了吗?” “刚才我演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这我要是还通不过考核,那可真是天理难容了。” 向雪一边说,一边在周围环视了一圈。 眼见着情况果然跟自己计划中的一样,林青黎和姜夏初这两人谁都没进来,顿时就忍不住笑了。 带着几分邀功的心思,她凑到孟安瑶身边,跟她小声咬起了耳朵。 “安瑶你就放心好了,我哥跟这次考核的负责人关系很不一般,有他帮忙,谁都不敢把姜夏初放进来的。” “姜夏初不在,又相当于顺手解决了林青黎,咱们一连少了两个强劲对手,被选上那还不是稳稳的。” 第55章 在陆怀宴面前当面出丑 孟安瑶却完全笑不出来,甚至连回应向雪的意思都没有。 她只是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舞台。 台上,穿着一身民族服装的秦宁浅正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 “各位考官好,今天我要表演的舞蹈曲目是《彩云之南》。” 她自我介绍时,也延续了自己平日的风格,相当的意简言赅。 话音刚落,一阵悠扬婉转的葫芦丝声,伴随着背景音乐缓缓响起。 秦宁浅浑身的气质一瞬间就变了,双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在一起。 纤细又灵动的样子,活像是两只真正的孔雀。 她随着节拍翩翩起舞,越是柔美的动作,对身体核心就有着越高的要求。 绝美的身姿刚柔并济,收放自如。 动作之间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灵动。 周围的人都被秦宁浅这高超的舞技给惊艳住了,忍不住发出了阵阵小声的赞叹声。 旁边冷眼看着的孟安瑶,却是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跟她预想中的一样,秦宁浅虽然跳的的确是很好没错。 但秦宁浅这人,性格实在是太冷漠了,就算是跳舞时也没好到哪去,一直板着张脸。 表情一般,肯定会让呈现出来的效果大打折扣。 马上就要到自己上台表演的时候了,孟安瑶有信心,一定可以表现的比秦宁浅更出彩。 站在旁边的向雪一直揣摩着孟安瑶的表情,见状也赶忙跟着拍起了马屁。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预料发展。 但不知道为什么,孟安瑶就是觉得心里老是打鼓,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她完全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是等到坚持完演出再说坚持完演出再说。 不多时,就听考官叫到了她的名字。 “下一个参加考核的是孟安瑶,请到台上来吧。” 孟安瑶赶忙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快步朝着舞台上走去。 按照规定做完自我介绍以后,她等待着伴奏,准备开始跳舞了。 却不想这时候异变突生。 站在台下帮她加油鼓劲的向雪,这时候突然被人叫走了。 叫她的人看样子像是文工团里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 音乐在这时已经开始播放了,她只能在间隙之间,模模糊糊的听到几句。 “你就是向雪同志吧?”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进行下调查。” 向雪也忽然有了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只是这会孟安瑶都已经上台准备开始表演了,她连个能够商量的人都没有。 只能远远的朝着孟安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垂着头跟这些人离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孟安瑶狠狠吓了一跳,差点都要忘记自己的动作。 赶紧用力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强行稳住了心神。 那些人不过是想找向雪打听一些事情而已,肯定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自己还是别操心的太多,先集中精力,把演出完成吧。 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孟安瑶早已经对自己表演的曲目记得滚瓜烂熟。 她有自信,就算是被打扰,她也可以完美演出。 只是向雪被带走后,又出现了新的变故。 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吵吵闹闹的,折腾出的动静声,甚至都隐约传到了考核点里面。 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蹙了蹙眉,觉得实在有点太吵了,赶紧上前把门关上,隔绝声音。 孟安瑶一直都在不受控制的注意这边的动向,看到对方的动作后,也跟着分神了一瞬。 就算是她再怎么冷静,也抵不过现在这复杂的情况。 心一乱,动作也就跟着乱了。 随着伴奏的结束,孟安瑶本来应该卡在最后一个节拍,做一个吸腿仰身的定点动作。 却不想因为一时间的分神,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踉跄了几步。 要不是她的基础打的够扎实,及时做出了调整,估计都得被自己绊得当场摔倒。 出现了这样大的纰漏,自然是隐瞒不过去的。 孟安瑶心里瞬间一凉,刚要去看主考官的表情。 却不想一抬头,结果却看见陆怀宴居然在台下。 他明显来了有一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她刚才出错的样子。 孟安瑶这下更是变得心乱如麻,眼看着好不容易就要坚持完演出结束了。 她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沮丧暴躁的情绪,连带着表情管理失败。 就连主考官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笑得也比哭都难看。 心里只一个劲的想着,这下完蛋了。 自己什么时候出错不好,偏偏要赶在陆怀宴过来的时候。 被他看到了出丑的样子,一定会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的! 第56章 陆首长特意赶来,是为了看你的 孟安瑶想在这里顿时更着急了,只想赶快结束,好下去找陆怀宴说话,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然而还不等她回答完主考官的问题,陆怀宴那边就已经迅速出去了。 看着敞开的大门,孟安瑶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破了个大洞似的,呼呼灌着冷风。 到最后下台的时候,她甚至都还魂不守舍的。 刚才被带出去问话的向雪这会也回来了,赶忙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虽然她也看出孟安瑶刚才表演的时候状态不佳,但考虑到对方的心情,只能硬着头皮一顿乱夸。 “安瑶,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你的表演还没结束,一进来就看见陆首长在台下面。” “他突然跑到这里看你们考试,肯定是被你的舞姿给迷住了。” 不等孟安瑶开口回应,向雪自己也觉得自己这话夸的有些勉强。 赶忙尬笑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 “安瑶,你考核的次序挺靠后的,基本上都没剩几个还没表演的人了。” “姜夏初和林青黎居然到现在都还没进来,看来她们这次是没有参加考核的机会了。” 向雪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得意了起来。 “要只是取消这一次的考核资格都是便宜了她们,要是能被文工团终身拒收就好了。” “这样她们以后就不会再来碍安瑶你的眼,你也能彻底放心,这次肯定能被选上的。” 孟安瑶听着这些话,却完全笑不出来。 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都恨不得当场痛哭出声了。 迷个鬼。 她刚才那样子狼狈的样子,陆怀宴看了别说是喜欢,不讨厌她就不错了。 孟安瑶第一次这么盼望能够不要跟陆怀宴见面。 这样,最起码还能不被他看到自己出丑的样子。 要只是被陆怀宴看到自己失误的样子,其实还没什么,她可以事后想办法弥补。 最让孟安瑶无法接受的,是她很可能会因为这次的失误落选。 想想她都觉得心里崩溃的厉害,忍不住踉跄一步,紧紧的握住了向雪的手。 “要是考不上该怎么办,我爸妈对我寄予了这么大的厚望,我要是因为这点小问题失败了,我妈妈肯定会对我特别失望的。” 孟安瑶完全不能确定,自己刚才跳的究竟怎么样。 就连所有考官脸上的表情,也都很难琢磨,让他心里格外没底。 所有差劲的事情,偏偏都赶到了一天。 孟安瑶本来想自己最美的时候,能够被陆怀宴看到。 却没想到,偏偏事与愿违。 亏她今天准备的跳舞服这么美,曲目难度也很大,就这么硬生生错过了这个机会。 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气的要死。 但现在还在外面,不是能够发飙的时候。 孟安瑶深呼吸一下,勉强将心里的怒气按捺下去,又赶忙小声询问起了向雪。 “刚才那人叫你出去干什么?是不是咱们做的那些事情被人发现了?” “怎么可能呢。” 向雪赶忙借着这个机会,安抚她的心情。 “虽然我在考核名单上动手脚的事情,的确是被人给发现了。” “不过我刚才都已经全部推给我哥了,他们以为所有的事情全都是我哥做的,只把我叫出去简单问了几句,就放我回来了。” 向雪越说,越觉得自己十拿九稳。 “安瑶你就放心好了,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姜夏初肯定是不会被放进来了。” “就算是事情被发现,他们也没追究我和我哥什么责任,这件事情估计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那所有参加考核的人里,除了秦宁浅以外就再也没有能够跟你竞争的人,被选上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孟安瑶想想觉得也是,这才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原本已经离开的陆怀宴,居然也在这时候重新折返了回来。 孟安瑶跟向雪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跟着他打个招呼。 结果下一秒却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姜夏初?! 第57章 他带着夏初进来,送她上场 这两人之间围绕着的氛围格外古怪,明明一言不发,却又仿佛带着种莫名的和谐。 甚至陆怀宴还忽然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姜夏初的后脑勺。 “还在外面等什么?赶紧进来。” 动作之间,亲昵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姜夏初很快就把陆怀宴的手给拍开了,甚至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但两人这样的互动,已经足以让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跟在后面的林青黎也赶紧走了进来,刚巧听见前面的考官在叫她的名字。 “下一位是林青黎,请到台上来吧。” 林青黎瞬间绷不住笑了,朝着旁边的姜夏初抛过去一个嘚瑟的眼神。 “不愧是我们,时间卡的刚刚好。” 姜夏初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催促她。 “考官叫你的名字了,快过去准备吧。” “嗯嗯。” 林青黎三步并做两步,开心的朝着舞台跑去。 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孟安瑶和向雪对视一眼,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情况,姜夏初的名字不是已经被从考核名单上划掉了吗。 她竟然也被放进来了,这是什么鬼? 一时间,两人都被气的直咬牙,在心里大骂向学民不靠谱。 姜夏初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直在第3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浑身上下,都仿佛散发着“莫挨我”的气息。 陆怀宴看了眼她的背影,莫名有些好笑,倒是也没再强行凑过去。 而是直接坐在了第2排正中间,正对着考官们后面的地方。 礼堂里场景昏暗,越发衬得他表情淡漠。 正好这时候,林青黎换完衣服,准备上台演出了。 一束洁白的灯光从头顶上照射下来,范围正好也能够将陆怀宴的脸照亮。 冷峻英气的眉眼,霎时间清晰地展露出来。 再加上那笔挺的身姿和军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其强烈的气场。 孟安瑶满心的不愉快,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霎时间只剩下了满满的心动。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有着能够瞬间俘获她芳心的能力。 孟安瑶甚至控制不住的想着,陆怀宴突然回来,是不是再给自己一个挽回形象的机会。 眼见着她的脸颊逐渐浮起两抹红晕,向雪也在旁边一个劲的偷笑。 又冲着她的肩膀轻轻推了一把。 “还愣着干什么,这么难得的机会,还不赶紧过去跟陆首长多聊几句。” 孟安瑶瞪了她一眼,却完全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搅动着手指,正要矫揉造作地朝着观众席那边走去时。 陆怀宴却先一步侧过头,跟坐在身后的姜夏初说话。 也不知两人交谈的是什么话题,他居然主动也就算了。 更要命的是,姜夏初这个贱人,居然还爱搭不理的。 孟安瑶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气的差点没把自己的牙给咬碎。 但不等她过去搅局,舞台上的林青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表演了。 “各位考官好,我叫林青黎,我准备演唱的曲目是歌曲《红梅赞》。” 大气恢宏的乐曲如同流水一般,缓缓响起。 林青黎用清澈的眼神,坚定的注视着台下评委席所在的方向,缓缓开口吟唱: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 她采取的是民族唱法,不仅声音清亮,气息更是充足踏实。 清晰的咬字,能够让人不用看歌词,都能清楚的听到她所演唱的内容。 表演全程一点都不拿腔拿调,每一句歌词之间,都流露着饱满的感情。 闭上眼睛用心聆听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虽然听着简单,但每个字都带着转音,十分考验功底。 再加上林青黎本来就长得明艳,笑起来的时候表情更是自然大气,颇有一种国泰民安的氛围感。 如此精彩的表演,瞬间博得了众人的一致赞美。 有几个考官甚至都已经闭上眼睛,沉浸在了这优美的乐曲当中。 整个场馆之中,只有孟安瑶和向雪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 看向林青黎的眼神,也仿佛在看什么仇人一样。 “怎么会,林青黎条件那么穷,是不可能给她请得起什么知名老师的。” “她一个土丫头,凭什么能够唱得这么好。” “就是,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没见林青黎表现的这么好过。” “她肯定是故意藏拙,想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个贱蹄子也太有心机了!” 第58章 一切都是陆怀宴给姜夏初争取的 尤其是在看到台下的考官们,居然都因为林青黎的演出笑了起来。 孟安瑶跟向雪心里,更是生出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要知道,这可是她们和秦宁浅都没有的待遇。 林青黎不过是一个丑小鸭,她怎么配! 孟安瑶和向雪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更加糟糕。 本来文工团这次通过的名额就没几个,她们这些实力强劲的人竞选,难度已经够高的了。 现在,难不成还要加上林青黎这个搅屎棍? 孟安瑶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两个穷鬼的感情不是一向好的不得了吗。 怎么现在姜夏初失去了参加考核的资格,林青黎还能够笑得这么开心。 甚至她还登台演出,难道是打算抛下姜夏初这个好姐妹不管了? 虽然挺希望看到这两个贱蹄子撕破脸皮、互扯头花的场面,但还是眼前切实的利益更加重要。 孟安瑶和向雪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起来,希望林青黎能够出什么差错,千万不要被选上。 一直到林青黎演唱结束时,还有很多人沉浸在她动听的歌声中,久久回不过神。 观众席上,姜夏初眼神晶亮的注视着站在台上的姐妹,脸上写满了发自内心的骄傲与欣喜。 “唱的真好。” 她一边笑着,一边带头鼓起掌来。 周围的观众和评委席上的考官也受到感染,一时间场馆内掌声雷动。 明亮的聚光灯下,林青黎穿着一袭漂亮的长裙站在正中间的位置。 遥遥地冲着姜夏初勾了勾唇角,笑容格外灿烂。 她很快结束了后续的提问环节,迫不及待的下了台走到姜夏初的身边。 按耐住无比激动的心情,跟姜夏初击了个掌。 “怎么样夏初,我的表现是不是特别不错,没有辜负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监督吧。” 姜夏初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何止是不错,应该是相当完美才对。” “我们青黎真厉害,等你进了文工团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当上国家一级演员呢。” 这话一出,差点没把旁边的孟安瑶和向雪给笑死。 “好端端的还做起白日梦来了,也不看看能够评上国家一级演员的都有什么实力,林青黎她配吗?” “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她俩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毕竟姜夏初连考核名单都没上,压根就没有演出的机会。” “这会可不是只能开几句玩笑,来掩饰一下自己悲伤的内心吗。” 两个人撇着嘴,一边窃窃私语的吐槽着,一边嘲讽的笑个不停。 却不想打脸的速度居然来的这么快。 下一秒,就见本该宣布考核结束的考官,居然再一次拿起了话筒。 “接下来要上台表演的是,姜夏初。” 在林青黎等人热切的眼神中,坐在观众席上的姜夏初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朝着周围的人致以微笑。 这一画面,直接让孟安瑶和向雪当场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凭什么姜夏初的报名表都没了,她居然还有资格上台表演。 她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居然能够在向学民的施压下,让文工团为她破例! 孟安瑶瞬间攥紧了拳头,只觉得怒气一阵阵上涌。 忽然想到什么,她猛的转头看向坐在观众席第二排的陆怀宴,瞬间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陆怀宴给姜夏初争取的! 夹带着几分幽怨的目光投在姜夏初的身上,她却像是看不见似的,面上仍带着几分笑意。 陆怀宴侧眸看向一旁的姜夏初,黑眸里闪过一丝藏匿的情绪,思绪闪回。 他和姜夏初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 第59章 她最美的样子被陆怀宴看到了 从小开始,姜夏初每次一到紧张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来找他,无论是以前读书时的考试,还是老师看中,单独教她曲目的时候。 她说,在他身边,似乎就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看着这会儿的姜夏初,他突然就恍惚了一下,想起从前的日子。 “怀宴哥哥,明天的考试,我好怕考不好,有一块到现在还有些学不明白。” 小姑娘约莫十四五的年纪,头上披着厚厚的齐刘海,似乎因为天儿有点太冷了,两颊都被冻红了,手揣在兜里取暖,撇着嘴,眼里满是忧虑之色。 明日就是升级考试了。 临近大考前,姜夏初总是会特别的紧张。 “你平日里就很努力了,不要紧张,只要明天正常发挥,绝对没什么问题的,是哪一块不懂?我教你。” 外面风大,也飘着点细雪。 姜夏初坐在巷子口的大槐树底下,手里攥着根笔,指尖都冻得发红,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陆怀宴便坐在她的跟前,看着她写,为她讲题。 “……” “怀宴哥哥,这里为什么要这样?” “怀宴哥哥,明日我一定会好好考的……” 脑海里不停回响着小姑娘一句又一句的“怀宴哥哥“,陆怀宴微不可查地收紧指尖,敛眸情绪复杂地看着身侧的女人。 姜夏初注意到他在看自己,但也没有管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投过去。 既然要断,就不能留有任何藕断丝连的机会。 她起身,将身上的长外套的扣子解开,脱掉后递到了一旁的林青黎手中,“青黎,帮我拿一下外套。” 林青黎一下子便接住了,在怀里揣的紧紧的,看着她重重地点头,鼓励道:“夏初,加油,我看好你。” 姜夏初扬唇,点了点头,随后理了理身上的舞蹈服。 她的衣服没有孟安瑶的华丽,是一条青绿色的长裙,掐腰贴身的设计,衬得她整个背都特别薄。 前面虽不是低胸的领口,但也能看着白皙精致的锁骨。 虽说设计简单,但瞧着格外轻盈,反而更衬得她多了几分气质。 这是她特意准备的衣裙,很搭她一会要表演的舞蹈。 表演一会儿开始,这会儿,舞台的灯光已经熄灭了,灯光晕出一圈圈微黄的光影。 姜夏初抬脚大步朝着舞台上走去,脊背挺起,体态挑不出一点错来。 灯光逐渐暗下,整个大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等到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舞台正中央多了一个身影,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整个观众席的人都愣了片刻。 姜夏初背对着舞台,光影错落地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 侧脸在灯光的映衬下,如同被精心雕琢的美玉一般,每一处轮廓都美的令人屏息。 这人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姜夏初!? 观众席内,孟安瑶的脸僵白的没有一丝血气,指头都恨不得捏的粉碎,又嫉妒又气。 原本以为这个文工团考核,她会成为众人羡慕捧着的对象,可没想到,所有的风头都被姜夏初一个人抢走了。 明明这些目光,都应该在她身上的。 因为姜夏初,还影响了她的心态,表演时差点出了差错,没有发挥好。 越想,孟安瑶越气,冷哼了一声后,她直接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姜夏初。 希望她一会儿也在台上出丑,沦为大家眼里的笑话,羞的她以后再也不想出门! 一旁坐着的向雪夜气的不行,死死地瞪着台上那个身影,在心里默默地将她诅咒了千百遍。 这个可恶的姜夏初。 不过一小会儿,向雪的心里就已经设想出了她在台上出丑的上百种模样,只是怎么都不解气。 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丑小鸭摇身一变成天鹅的桥段,尤其是她的对家。 她往孟安瑶身边靠了靠,清了两下嗓子,冷哼道:“这个姜夏初一来,好多人都忽略安瑶你了,我倒是觉得她没你漂亮。” “我刚还听有人说,这次考核,姜夏初估计会拿下第一,听着我都觉得很搞笑,她想赢你?简直是做梦!” “脸好了又有什么用,我瞧着没有安瑶半分好看。” “她又没好好学过跳舞,肯定跳的不如你,安瑶,你不要把她放在心上。” 第60章 她的天赋和实力被所有人看见 向雪一边看着台上的姜夏初,一边开口嘟囔着。 孟安瑶坐在她的身边,耳畔听着她的话,气得脸都青了。 姜夏初拿下第一!?绝不可能,她也绝不允许! 这个第一,只能是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姜夏初的方向,嗤笑一声,讥讽道:“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想争第一?这么大的口气!” 底下的目光皆然被台上的姜夏初吸引了过去,众人都盯着她的身影,看她到底能跳出什么花来。 - 舞台上灯光灰暗,只有正中央的位置打着一束暖色光。 《醉清波》的钢琴声响起,姜夏初轻抬眼眸,灵动的似山间跳跃的小鹿。 她的身姿轻盈,每一个舞步都格外熟练灵巧,旋转时,耳边的碎发飞扬起来,衬得整个人更有生命力了些。 原本台下还有些私语声,在这时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姜夏初牢牢吸引,眼中满是惊艳。 “她好像个仙子……” “太美了。” “我从来没见过谁跳这支舞,眼前一亮的感觉,像个莲花仙儿似的,好美。” “这人是谁?哪家的?我感觉我已经看到她光明的未来了。” “……” 台下的感叹声不断,声音很小,似乎都生怕自己嗓门太大,扰乱了台上的表演。 耳畔的谈话声此起彼伏。 陆怀宴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目光紧紧锁住姜夏初,眉心微动,黑眸闪烁着。 先前在外面匆忙之间,他并没有过多注意她的模样和今日的装扮。 如今借着这舞台的光影,他才惊觉,姜夏初已经出落的这般出尘动人,但也不是曾经那个喜欢垂着头的小姑娘了。 她站在台上跳舞的时候,灵动得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她的脸是精致的鹅蛋形,肌肤白嫩似雪,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眉如远黛,微微上挑的眼尾自带清冷意味。 她跟着琴声跳舞,似弱柳扶风般,但动作却有别样的坚韧,令人怎么都挪不开眼,看的格外痴迷。 一旁的负责考核的严老师,自始至终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淡定地看着众人的表演。 她是文工团的团长,也是本次考核的主要负责考官。 她面色不冷不热地翻看着眼前的报名表,眉头微微拧起,在音乐响起后,便抬起了头。 在看到姜夏初的起势和独特的身韵时,她身子突然微微一震,一种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严书竹不自觉地就坐正了身子,目光急切地向前探去。 旁边舞蹈组的武瑛老师和艺术总监徐文林也都瞬间来了精神,眼里闪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喜似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刻都会意了。 今天参加考核的那么多人,这是唯一一个让他们提起兴趣的。 每个动作都处理的恰到好处,观赏性也很高。 表演刚开始一会儿,几个考核老师都明显认真了起来,扬起了唇角,认真地看着台上的身影。 他们好久没遇到这么厉害的好苗子了。 尤其是中国舞的。 他们都认识孟安瑶,原本对她也很看好,毕竟她的母亲是出了名的跳舞很厉害。 在这么个家庭的熏陶下,想必孟安瑶的舞蹈能力,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刚刚看完她的表演后,也没什么惊艳的感觉,中规中矩,出了一些小错,但好在是无伤大雅,并不算致命的错误。 跟其他参加考核的人相比较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本以为孟安瑶已经是今日最好的了,只是没想到,突然又多了个这么惊艳的选手。 第61章 陆怀宴被夏初吸引,心跳加速 “我就知道夏初可以。” 台下,林青黎看的瞳孔都放大了,眼里满是惊艳,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夏初的表演简直是全场最佳,看那群人还敢不敢笑话她! 想着,林青黎侧眸,一脸得意地看向孟安瑶的方向。 果然,这会儿的孟安瑶,气得面红耳赤,一口整齐的白牙都恨不得咬的稀碎,满脸的恼怒之色,却也只能硬生生压下去。 她没办法在这发火。 何依然刚才还在低声嘲讽着,却在姜夏初开始跳舞时,所有话都被憋回了肚子里,一脸的错愕。 台上这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姜夏初吗?怕不是被鬼上身了? 她什么时候学的中国舞?居然能跳的这么好,基本功这么扎实! 看起来和孟安瑶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转头一看,孟安瑶果然已经脸色涨红,气得不行。 何依然见此场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孟安瑶这个大小姐,将气都撒在她的身上。 她只能硬生生憋着气,瞪着台上表演的姜夏初,在心里默默地拜了各路神仙,祈祷姜夏初快点出错,快点丢人。 秦宁浅坐在椅子上,敛眸看着台上舞动的身影,眉梢微挑,来了几分兴趣。 杜大婶和方映秋坐在一起,看着台上表演的小姑娘,乐的一直呲着牙笑,时不时还转过头看看别人的反应,别提多骄傲了。 一些不认识姜夏初的人,也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她的每个动作都像是在讲什么故事,身韵堪称一绝,起范儿标准,从指尖到足尖都在韵律之中,尽显功底。 像是朵出水莲花似的,纯洁又妩媚动人,舞步轻移,裙摆飞扬。 底下的人瞬间被她吸引。 连带着陆怀宴都有些看得出神,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跳都在不停地加速,他却浑然未觉。 他只知道,自小到大姜夏初都很喜欢跳舞,还因为偷偷去听课挨了一顿打。 但却不知道,她居然跳的这么好。 私底下,该是付出了多少努力? 姜夏初准备的舞是五分钟的,等乐声没了后,她的舞蹈也结束了。 陆怀宴看着她的身影有些失神,微不觉察地收紧指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姜夏初转过身,看着台下的众人和老师,微笑着鞠了个躬,落落大方地开口:“谢谢大家,我的表演结束了。” 底下的诸位还沉浸在方才姜夏初的表演中有些意犹未尽,在她鞠躬谢幕后,大厅内沉默了几秒。 片刻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比方才的每一位下场时,掌声都要热烈。 原本气呼呼嫉妒的何依然,在一旁路人的目光看过来时,也还是不情不愿地给姜夏初敷衍的鼓了两下掌。 太可恶了。 孟安瑶也在听到身边的掌声时突然回过神,发觉到自己竟然看入迷了后,她赶忙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脸色有些难堪。 “……” 正站在外面等着的程念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唉声又叹气,着急又没办法。 如果可以,她真想进去看看姜夏初表演。 虽然说她已经跟自家逆子退婚了,但她心里一直把夏初当亲闺女看着的,夏初考试,她也紧张的不行。 想到这,她又想起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攥紧了拳头,连声叹气,烦的不行。 这么完美的儿媳妇,怎么就让他给作没了呢? 另一边正在台下坐着的陆怀宴,突然觉得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 孟安瑶看着台下考官坐着的方向,盯着严书竹的位置,恨不得快要把她给盯穿了。 严老师居然笑着在鼓掌!? 自打今日考核开始,严老师都一直是面无表情,在人家表演完后,也只是点点头。 孟安瑶心里的嫉妒仿佛下一秒就要炸了,紧接着,就瞧见她笑着看向一旁的老师,点了点头在说着什么。 瞧着那口型,似乎是在说着“不错”。 孟安瑶的向雪的脸都要气绿了,满心只有三个字。 天塌了。 今天她们是不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 不但没成功阻止姜夏初参加考核,还让她成功得到了团长的赏识。 第62章 姜夏初和林青黎双双被选上,板上钉钉 热烈的掌声一直传到了场馆外面。 孟婉月和何依然估摸着时间,知道这会应该是姜夏初已经表演完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她们一直以为姜夏初的水平不咋地。 毕竟她不仅家里条件不好,亲妈更是出了名的不喜欢她。 从小到大,连几节正儿八经的舞蹈课都没上过。 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进入文工团呢。 但从场馆里传出来的掌声,却结结实实的打了她们两个的脸。 姜夏初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她有多优秀。 而意识到这一切的孟婉月和何依然,在外面却完全笑不出来。 只心里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总觉得事情要脱离掌控了。 方映秋站在外面等姜夏初和林青黎出来的时候,也没闲着。 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把何依然的嘴脸清晰的看在眼里。 心底嘲讽治愈越浓,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故意跟旁边的杜大婶冷笑着道: “夏初这么优秀,我巴不得她能够变成我的亲生女儿,而有些人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福气摆在面前都不知道珍惜。” “别人家的兄弟姐妹都是齐心协力,只有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才嫉妒的这么厉害,生怕别人过得好压过她一头。” “这小家子气的样子,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就这样的那些当后妈的人居然还能当成宝,简直是瞎了眼了。” 要说刚开始的几句,还可以说是嘲讽。 但说到后面,方映秋就差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了。 何依然脾气恶劣哪里能受得了这个,要是换做之前早就炸了。 但现在心里却慌的要死,甚至都没空去跟方映秋拌嘴了。 她只自言自语的,一个劲的念叨着: “该死的,姜夏初这个贱蹄子怎么还不出点什么差错,直接毁掉她的演出啊。” 今天的考核过后,姜夏初要是被文工团选上了,孟安瑶心情不好,肯定没好脸色。 到时候,吃苦的就是自己这些人了。 何依然都快要把肠子给悔青了。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她当初说什么都一定会把姜夏初淹死在河里! 等到考核正式结束,已经是10分钟之后。 姜夏初和林青黎知道长辈们还在外面等她们,也没有久留,跟着第一批人群直接出来了。 一行人刚一汇合,都还来不及走到面前。 林青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蹦蹦跳跳地冲着方映秋挥起了手。 “妈妈,我们回来啦!” 不仅她一个人喜形于色。 就连向来性格稳重的姜夏初,此时脸上也忍不住挂着浅笑。 都不用问,长辈们一看这两个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稳了。 几人瞬间放心很多,迫不及待的就迎了上去。 “表演辛苦了,你们两个小姑娘,这些年为了磨练水平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们就知道这次考核肯定不会有问题的,现在呀,就等着文工团的纳新名单下来了,再好好替你们两个庆祝一下。” 别说是程念华和方映秋,就连杜大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等你们啥时候能够正式登台了,可一定得告诉大婶一声,到时候我带着全家人去看,好好欣赏一下你们的演出。” 这些人这么自信,就仿佛姜夏初和林青黎双双被文工团选上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何依然本来心里就很不服气,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当场破防。 她努力的踮起脚,试图从人群中寻找到孟安瑶和向雪的身影。 果不其然的,一眼就看见孟安瑶脸色难看的要命。 这下子何依然心里更是焦虑死了,本来之前孟安瑶交给她的,要在胡同里散播姜夏初的谣言,彻底毁掉姜夏初名声的任务就没办好。 现在姜夏初不仅正常参加了考核,甚至发挥的还格外出色,很有可能被文工团选上。 她别说是讨好孟安瑶了,这不得直接把孟安瑶得罪死啊! 第63章 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孟婉月看着大家围着姜夏初和林青黎两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也格外的不舒服。 她眼神闪烁着,换上一脸笑容,故意上前挽住了程念华的胳膊,想要把她带走。 这样,心里才能多少平衡一些。 “妈,时间已经不早了,既然文工团这边的考核已经结束,那咱们两个就先一起回家吧。” “正好待会也可以顺路去趟菜市场,买点菜回去。” 孟婉月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亲昵一些,暗戳戳的提醒姜夏初。 只有她才跟程念华和陆怀宴,是真正的一家人。 却不想程念华压根就没什么心思搭理她,全部的注意力,仍旧还放在姜夏初身上。 “你要是饿了就先回去吧,也不用给我做饭,我还不确定待会要不要回去吃呢。” “夏初才刚结束考核,我得留下来,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衬上的地方。” 简单交代了几句,程念华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姜夏初身边,对她各种嘘寒问暖。 就算是亲生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孟婉月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险些都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这样的画面,更是让孟安瑶看不下去。 她沉着脸拉过了向雪的手,准备先行离开。 “文化宫门口地方这么小,真不知道都挤在这里干什么,就不怕空气不流通吗。” “反正文工团的纳新名单还得一两天才能下来,咱们两个先回去吧,别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向雪自然是忙不迭点头,同意下来。 却不想就当她们两个要走人的时候,姜夏初忽然脚步一转,拦到了向雪面前。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文工团这边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呢。” 明明还是那张浅笑着的面容,但此时她眼底的冷意,看起来却莫名的有气势。 今天的姜夏初,实在是太让向雪感到陌生了。 有一瞬间,她甚至还产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这让向雪眼神忍不住闪烁起来,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气焰就先软上三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有事找文工团,那你就去联系那些负责人啊,跟我说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色厉内荏地甩下这句话,向雪扭头就想跟孟安瑶一起离开。 姜夏初却没有半点要放过她的意思,再一次将人拦了下来,挑明了一切。 “向学民不是你哥吗?他那边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打算就这么抛下他不管了?” “就算是你想走也没用,在文工团的报名名单上搞鬼这件事罪名不轻,既然跟你哥有关系,那你肯定也逃脱不了责任。” “你要不打算留下来老实交代,小心公安同志找上门。” 向雪脸色一白,要是真被公安找上门问话,周围的街坊邻居指不定会怎么说她。 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这么说!” 向雪拼了命的想要反驳。 只是在她慌张眼神的衬托下,说出来的所有话都显得格外无力。 “向学民的确是我哥没错,但他是他,我是我,他做出来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以为拿出公安同志,就能够吓唬我。” 姜夏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要真觉得自己清清白白,那又何必心虚成这样。” 只一句话,就让向雪瞬间破功。 姜夏初看着她情绪濒临崩溃的样子,心里却并不觉得多么爽快。 虽然跟向雪接触的不多,但她多少了解对方的性格。 向雪自己一个人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赌上亲哥的事业来搞事。 这背后,一定有人给她兜底。 背景深厚,又跟向雪关系走的特别近的,除了孟安瑶还能有谁。 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今天的事情是否跟孟安瑶也有关系。 姜夏初想到这里,冷冷地朝着孟安瑶看了一眼。 都还没有开口说话,孟安瑶瞬间就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你要想查就去查,你自己考核名额出问题,是你自己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少来这里耽误我们的时间。” 她仗着自己爸妈的身份,在外横行霸道惯了。 姜夏初却完全不吃她这一套,直接态度坚定地回怼: “反正考核也已经结束了,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正常流程。” “有人在我考核名额上动手脚这件事,今天我是一定要查清楚才会走的,向雪牵扯在里面,也不许走。” “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闲杂人员,就请自便吧。” 第64章 当着陆怀宴面,捅出孟安瑶的关系 孟安瑶朝着向雪看了好几眼,心里权衡再三。 还是选择了撇开关系,想要赶紧离开。 “你爱查就查,反正这事跟我没关系。” 她正甩脸准备走人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一身军装的陆怀宴从场馆里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他脸上冷峻的神色,和浑身强大的气场极有威慑力。 刚才还闹哄哄、嘈杂一片的人群,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同时人们也注意到,文工团那边的人直接押着向学民过来了。 甚至连孙黎也没有逃脱,并一并抓了过来。 他们好歹也是文工团里的小干部,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丢人现眼过。 尤其是周围人的目光,更是让他们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格外羞耻。 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至极。 所有人都知道考核名单有误就是他俩干的好事,纷纷露出了唾弃的眼神。 “亏得文工团这么信任他们,交给了他们这么重要的工作。” “这两个人居然监守自盗,敢在这上面动手脚,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也不想想自己要是耽误了人家小姑娘的前程,能赔得起吗!” 一时间,大伙的心情都格外激动,都恨不得直接朝着向学民和孙黎两个人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程念华和方映秋心里愤怒之余,却总觉得今天这事应该没这么简单。 姜夏初跟这两人素未谋面,彼此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他们会只盯着她一个搞鬼。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程念华和方映秋稍微反应一下,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个真正想要针对姜夏初的,到底是谁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绝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本事。 两位妈妈对视一眼,脸上有惊讶,更有不可置信。 她们万万没想到,孟家的女儿手段居然这么下作。 要知道孟安瑶可是受到了孟怀洲和苏解语这夫妻俩的大力栽培。 在胡同里面,更是出了名的品貌双全,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更是优雅大方有涵养。 却没想到,隐藏在完美假象下的,居然是这么肮脏的内心。 程念华和方映秋想到之前她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孟安瑶说出的那些夸赞的话,都觉得格外不齿。 同时,心里也对姜夏初的表现更加欣慰。 正是因为孟安瑶这样的心思恶毒,才更加印证了姜夏初究竟有多优秀。 想到这里,两位妈妈都忍不住叹气,心里只觉得对姜夏初心疼的厉害。 向雪远远的看着自己哥哥被众人指责的样子,一想到自己也可能沦落成这样,瞬间吓得脸色煞白。 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事情也的确是他们兄妹两人做出来的。 再怎么辩驳,也没有任何作用。 向雪知道,自己要是在这时候不知好歹的,打算把孟安瑶给供出来。 有孟家护着,孟安瑶不一定出事。 但她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向雪暗自咬紧了牙关,只能红着眼圈,愤愤地对姜夏初说道: “你这么大费周章的,不就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谁在考核名单上做了手脚吗。” “我承认,这件事情就是我跟我哥一起干的,你长得丑又惹人嫌,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你要真想算账,那就冲着我来好了,不要连累安瑶,她是无辜的。” 向学民远远地听到这话,虽然眼神也有些不甘,但并没有出言否认。 兄妹两人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情跟孟安瑶有关。 第65章 陆怀宴不想让夏初受委屈 孟安瑶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脸上全程带着冷笑。 在听到向雪的话后,更是故意出声嘲讽。 “姜夏初,刚才向雪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 “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故意污蔑我的名声,是不是应该跟我道个歉?” 耀武扬威的话还没说完。 孟安瑶一抬头,就忽然对上的陆怀宴冷沉的眼神。 原本镇定自若的表情,瞬间破了功。 洁白的额头甚至沁出点点冷汗,她只觉得陆怀宴的表情,仿佛像是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部都看穿了。 孟安瑶动了动嘴唇,迫切的想要解释些什么: “陆大哥……” 陆怀宴却已经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姜夏初身侧。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子。 他脸上的神色格外认真,低沉的语气听起来,更是格外踏实可靠。 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对他生出几分依赖之心。 “初初,你放心,我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在考核名单上搞鬼这种事情事关重大,一旦成为先例,就会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部队和文工团都一定会纠查到底。” 孟安瑶本来还因为陆怀宴的漠视有些黯然神伤。 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瞬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露出了什么马脚,被查出来。 反观旁边的孟婉月,倒是表现得格外冷静。 她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一直都维持着那副柔弱无助的形象。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暴露。 在孟安瑶表情不对的时候,孟婉月甚至还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向了她。 “安瑶,你的脸看起来怎么这么白。”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紧,需要我叫人帮忙把你送去医院吗?” 种种表现,让孟安瑶脑袋瞬间像是炸开了似的,一片轰鸣。 不得不承认。 这次是她输了。 她向来骄傲,却没想到自己的手段,居然还没有这个孟婉月厉害。 至少孟婉月身上还有免死金牌在,陆家那死去的大哥曾经要求过陆怀宴,让他照顾好孟婉月。 看在这层情分上,只要孟婉月别闹腾的太过,就不会有人对她怎么样。 反倒是自己,今天先是在表演时失误,又被看出跟考核名单有关系,堪称满盘皆输。 现在她在陆怀宴心目中的形象,指不定有多差劲。 孟安瑶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斗志似的,抛下向雪,独自一个人往外走去。 此刻的心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落。 她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期待,自己能够被选入文工团了。 到时候就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通过不断的制造接触机会,来增加陆怀宴心中对她的好感。 但事实,和她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就算是现在考上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文工团里面有姜夏初在,压根显现不出孟安瑶有多优秀。 而且陆怀宴还因为考核的事情,对她心存芥蒂。 以后就算她再怎么上赶着讨好也没用了,他已经对她有所不满。 孟安瑶一时之间,甚至都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弥补自己这次的失误。 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让陆怀宴喜欢上她? 越想,孟安瑶心里就越发气的要命,脸色阴沉的都快能滴出水来。 这一切,全都怪姜夏初这个贱蹄子! 她这么碍事,怎么不去死啊! 等着瞧吧,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一定会想办法,千倍百倍地奉还! 孟安瑶眼神暗了暗,加快脚步朝着家所在的方向走去,想要先回去再想办法。 然而此时,姜夏初已经快步追了上来。 她早就说过了,她是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 就算是没有证据,能够定下孟安瑶的罪名。 她也要通过今天的事情警告一下对方,让孟安瑶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害人。 现在的姜夏初,主打的就是一个受不了一点委屈。 第66章 危险关头妈妈没救夏初救孟安瑶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向雪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你就这么把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推到她头上,就算是知道向雪很有可能会因此坐牢也无动于衷。” “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夸你够心狠手辣,还是该夸你们两人之间这感情,真是有够塑料的。” 孟安瑶停下了脚步,猛然扭回头去看她。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让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阴沉。 “姜夏初,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 “向雪都说了今天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再敢朝我身上泼脏水,信不信我回去跟我爸妈说,让他们狠狠收拾你!” “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一遇点事情就回去找爸妈,你以为你自己是三岁小孩吗。” 姜夏初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干脆也不装了,直接戳穿了孟安瑶虚伪的假面。 “装什么装,你真以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别人来做,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次负责审查的可是部队和文工团,你觉得他们真没有一点办法,完全撬不开向学名和向雪的嘴?” “我可等着看你的表现呢,你要是真觉得心里没鬼,那你就别心虚。” 接连几句话,怼的孟安瑶表情都要扭曲了,却又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一边在心里暗自惊慌,姜夏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一边气的直跳脚。 而就在这时候,对面的马路边上,姜红艳怔怔地站在那里。 将姜夏初和孟安瑶站在一起,冷着脸争执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这只一瞬间的功夫,她脸上的血色就褪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种脚底发凉的错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红艳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她是真没想到,这将近20年来,自己千防万防,居然还是给了姜夏初和孟安瑶认识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两人凑在一块,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想法,让姜红艳的脸色隐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紧接着,她又震惊的发现。 姜夏初居然换个发型,而且还化起了妆。 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已然消失不见,她不知何时,竟然变得如此漂亮。 同时,也跟姜红艳记忆中的“那人”,越来越像了。 在意识到这点后,姜红艳只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原本脸上慌张至极的神色,也被愤怒所取代。 自己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姜夏初抚养大,她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 自己都几次三番警告过她,要求她不许参加文工团的考核。 这个贱丫头竟然还敢来,她真以为就凭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够被选上吗? 姜红艳现在只想抓住姜夏初大骂上一顿,好缓解一些心理的不安。 她甚至都顾不上这里还是在大街上,就怒气冲冲的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却不想就在这时。 一辆推车忽然失控,直接从坡上冲了下来。 推车的主人一脸惊恐的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声呐喊着。 “刹车失灵了,快闪开!” 能够看得出来,这个推车很重,再加上重力的原因,要是撞到人身上能够直接当场把人撞进医院。 而好巧不巧的,刹车冲向的方向,刚好就冲着站在路边说话的姜夏初和孟安瑶。 眼看着两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姜红艳惊慌失措之下,大喊了一声:“小心!”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 危及到她甚至都来不及犹豫,就已经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出了选择。 姜红艳迅速的扑了过来,下次不要命一般,拿自己的身体紧紧的护住了孟安瑶。 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拉开到了一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分神。 姜夏初更是没想到,姜红艳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妈妈声音的瞬间,她愣了一下。 就这么眼睁睁的站在原地,看着姜红艳带着万分心痛和怜惜的表情。 坚定的选择了孟安瑶,将她救了下来。 姜夏初不懂,她是真的不懂。 平时姜红艳对她不好也就算了,她还能够安慰自己,姜红艳只是不喜欢小孩子,所以跟自己的感情不好才会这样子的。 可她凭什么,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 宁愿拼死救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女孩,也对自己女儿的生命,无动于衷。 错愕的表情定格在了姜夏初的脸上,她只觉得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眼看着推车离自己越来越近,姜夏初却仍旧站在原地。 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挪动一步。 这片刻的犹豫,也让姜夏初失去了最后求生的机会。 她就算是这时候想要跑开,也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第67章 陆怀宴救下姜夏初 晚了一步跑过来的林青黎、方映秋和程念华等人,都控制不住心痛到哭喊出声。 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姜夏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忽然被人猛的往后一带。 她控制不住的后退几步,狠狠的撞向了墙边。 这样强烈的力道,本来应该会很痛才对。 但姜夏初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身后当她肉垫的男人,压抑着嗓音闷哼了一声。 “呃。” 这一下撞的着实不轻,骨头没断都是好的。 陆怀宴却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情况,只是第一时间抓住了姜夏初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着急。 “初初,你怎么样?” “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些话,却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蜷缩在他怀中的那抹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单薄脆弱。 姜夏初甚至都已经隔绝掉了来自外界的声音,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 即使是已经得救了,她也仍旧没能够从刚才的情景中抽离出来。 眼底的神色,也仍旧停留在满满的不可置信。 姜夏初是真的想不明白。 在刚才那样危险的情况中,姜红艳下意识生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跑去救孟安瑶。 她在马路对面站了那么久,分明已经看到自己了。 可她从来没想过要救她,甚至都忘记要出声提醒她。 她是她的女儿,可姜红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她去死。 睁得浑圆的眼眶,逐渐传来了阵阵酸涩刺痛的感觉。 姜夏初却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没有任何反应,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同一句话。 “我的妈妈,真的就这么讨厌我,甚至巴不得我去死吗?” 身后吃陆怀宴关心的声音。 因为太过于焦急,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重。 “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以后不许再站在马路边上说话,刚才的情况那么危险,你怎么就不知道看看路……” 余下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戛然而止。 陆怀宴忽然发现,他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开始发起抖来。 他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凶了,赶忙放缓了表情 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姜夏初这样子,压根就不像是害怕的发抖,倒像是在控制不住的战栗。 陆怀宴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赶忙抓住姜夏初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却发现,她此刻的状态格外不对劲。 他们两人是认识了很多年没错,但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对于彼此来说,应该都很不习惯才对。 但此刻的姜夏初,脸上丝毫没有被他紧抱在怀里的害羞。 甚至,也没有对自己刚才差点出车祸而产生的惊慌。 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前面,脸上全都是浓浓的愤怒,以及受伤。 陆怀宴将姜夏初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勒住。 一瞬间忽然心痛的厉害。 他下意识放轻了几分拥抱着姜夏初的力度,跟她道歉。 “抱歉,刚才是我太心急了些,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你的。” 陆怀宴用越发温柔的嗓音,低声询问她: “初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第68章 夏初原谅妈妈,妈认错女儿才没救你 “这究竟是怎么了?” 姜夏初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陆怀宴救了下来,也听到了他在跟自己说话。 但这一刻,她完全顾不上这些,也没有心思去说些什么。 不等陆怀宴反应,姜夏初忽然将他一把推开。 站起身子,朝着姜红艳一步步走去。 她很想表现的坚强冷静一些,但呼啸而过的冷风,还是吹红了她的眼圈。 苍白的面容,衬得她泛红的鼻尖和眼尾越发凄艳。 姜夏初死死盯着姜红艳的面容,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水光,张口想要质问些什么。 话到嘴边,却又因为受伤,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荒谬,真的太荒谬了。 这就是把自己养大的亲生母亲! 当子女的,总是会对父母有着强烈的濡沫之心。 姜夏初曾经是依赖自己母亲的,可是再坚强的一颗心,也挡不住次次这样深刻的伤害。 她还以为,时间可以消融一切。 在未来的某一天,姜红艳说不定还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究竟有多好。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姜夏初真的很想问问姜红艳,既然她不爱她,为什么还要选择生下她,让自己遭受这么多的苦难和折磨。 但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那样的苍白。 她只是用力的闭上了眼睛,眼底细碎的泪光,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姜红艳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她是第一个发现推车失控的人,因此有着充足的反应时间。 其实她要是能够跑得再快一点,完全可以将两个女孩子一起推开,让她们免于受伤的。 可是那一刻,情况实在太危急了。 姜红艳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她甚至都顾不上去看那时姜夏初脸上的表情。 就已经凭借自己的本能,拼着命救下了孟安瑶。 直到这一刻,姜夏初就这么站在面前,用心如死灰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姜红艳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错的有多离谱。 她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立刻将怀里的孟安瑶放开。 一路快步走到了姜夏初的面前,焦急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 “夏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妈妈该怎么办啊。” 姜夏初还是第一次看到,姜红艳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小心翼翼的,甚至,还带着一丝不自觉的讨好。 要是换做之前,姜夏初估计早就该欣喜若狂了。 但刚经历了生死一刻,现在的她只觉得满心的麻木和好笑。 既然刚才姜红艳选择了放弃她的生命,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来。 她是真不觉得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假惺惺吗? 姜夏初不搭话,姜红艳表情有些尴尬,却也只能接着继续说下去。 “刚才是妈不好,我岁数大了一时糊涂,没想到居然认错了人。” “妈都不知道你脸上的伤居然已经全好了,你忽然变得这么漂亮,我都快要认不出来。” 姜红艳还以为自己把情绪隐藏的很好。 但两人毕竟母女一场,姜夏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其实是在撒谎。 明明从一开始的时候,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是生气,是不满。 只有现在的关心和疼爱,才是她伪装出来的。 姜夏初越看姜红艳脸上的表情,越觉得面前的人无比陌生。 她甚至疲惫无力到连话不想再跟对方说上一句。 只是趁着姜红艳没回过神,猛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自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啊!” 姜红艳这一下摔的很结实,让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但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用手按着自己的后腰,却完全顾不上生气和喊痛。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姜夏初跑掉的身影,有心想要喊住她,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正巧这时候,何依然也从文化宫里面跑了出来。 虽然弄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正好把姜夏初将姜红艳推倒在地的场面,给看了个正着。 第69章 到底是不是亲妈妈,对她见死不救 何依然瞬间就怒了,一边跑过来想要搀扶起姜红艳,一边对着姜夏初的背影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对妈妈。” “她当年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又把你抚养长大,就是让你对她动手的吗?” 姜夏初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何依然却还不肯善罢甘休,仍旧一个劲地骂骂咧咧着。 “这才刚参加完考核,结果都还没出来呢,这个贱丫头居然就已经狂到没边了。” “真以为她考个文工团就了不起啊,翅膀硬了,居然都敢拿我当空气。” 孟安瑶跟着姜红艳到何家这么多年,何依然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自己的亲姐姐。 言语里不尊重,也是经常有的事。 但她的那些话,从未有此刻一般听着这么刺耳。 姜红艳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出了错,刚才不应该那样表现的。 就算是装,也应该装的好一点。 一时间,姜红艳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站在旁边的孟安瑶。 生怕自己跟她对视上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那满腔压抑的感情。 但在这一刻,她的心里除了恐慌之外,还有深深的自责。 刚才姜夏初离开之前,那无比失望的表情,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脑海。 姜红艳只要一闭上眼睛,刚才的画面,就会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甚至甘愿姜夏初愤怒地大骂上自己一顿,也好过那样无力的沉默。 就仿佛她们母女两人之间,已经彻底的无话可说。 一想到这里,姜红艳就觉得揪心难过的厉害。 她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被摔得浑身发疼,赶忙冲着旁边的何依然道: “我现在身上使不上劲,依然你快把我扶起来。” “趁着夏初还没走远,我得赶紧去找她,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她刚才差点出了车祸,现在心里肯定害怕的厉害,不能就这么放任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话说到最后,甚至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姜红艳的眼眶越来越红,都快要被心里复杂的情绪给吞噬掉了。 “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不救她的,只是那辆推车失控的实在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再加上夏初她又忽然变得这么漂亮,我是真的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何依然听信了姜红艳的这番鬼话,对姜夏初越发不满的大骂起来。 “你还管她干什么,姜夏初那个贱蹄子,就是纯纯的白眼狼一个,把她养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 “明明是她自己不看路,就算是她真的被车撞死了,她也应该怪自己才对,凭什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头上。” “要我说你就别管她了,都是惯的,像姜夏初这种人,就不能给她半点好脸色。” 姜红艳只觉得嘴里苦涩的厉害,明明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情有可原。 但因为某种原因,她又一句都解释不出来。 只能嘴里不断的一遍遍重复着:“让我去找夏初,我得去跟她解释一下……” 何依然一看她这样更气了,一边大骂着姜红艳不争气,一边死死的抱着她,说什么都不让姜红艳跟上去。 一时间,场面变得格外混乱。 孟安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只能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人拉拉扯扯,想到刚才姜红艳再怎么说也是救了自己一次。 她琢磨了下,问了一句: “阿姨,你看起来摔的挺重的,不要紧吧?” “刚才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突然过来救我,我这是真的反应不过来,差点就要出事了。” 刚才姜红艳拼死救了孟安瑶的场面,对于姜夏初来说,无疑是一种重大的打击。 她对自己母亲的滤镜,在这一刻彻底撕碎。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寒心。 即便是母女,一回想起车祸时的画面,姜夏初心里就忍不住对姜红艳产生了恨意。 第70章 登门感谢?姜红艳不敢见孟夫人 但对于孟安瑶来说,是不可能产生这么强烈的情绪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孟家的掌上明珠。 可以说是受尽万千宠爱,被人百般呵护着长大。 孟安瑶已经被其他人照顾惯了,就算是目睹了姜红艳的付出,她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从来没有想过,姜红艳的反应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姜红艳自己心里知道,她对这件事情,有多心虚。 听着孟安瑶这些道谢的话,她心里更尴尬了,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回应。 “我没事,刚才就你真的只是不小心认错了而已,你真的不用客气。” 孟安瑶礼貌性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阿姨你的确是救了我一次。” “我是跳舞的人,一旦出了车祸,这辈子说不定都没办法再登上舞台,未来的职业道路也就都毁了。” “这么重大的恩情,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孟安瑶想了想,又对着姜红艳说了一句: “等我回家以后,快把这件事告诉我妈,跟她一起登门表示感谢的。” 她现在的妈妈,那不就是!? 姜红艳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苏解语了。 一想到两人隔了这么多年,居然又有了碰面的可能,她只觉得心里乱极了。 程念华和方映秋见到姜夏初跟着孟安瑶往前走,知道她有事情要做,便没朝前跟,就站在原地等着。 她们也没朝着偏僻的地方走,所以程念华和方映秋还能看到她们,只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直到那辆失控的车子冲向姜夏初时,她们才猛然间回神。 只一刹那,原本闲聊的几个妇人眼睛都彻底红透了。 “夏初小心!” “夏初!” “夏初快躲开!” “……” 三人又急又怕,拔腿就朝着姜夏初的方向冲过去,奈何她们离得实在是太远了,这会儿哪怕踩上风火轮都赶不及了。 紧接着,她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姜红艳一瞬间飞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感叹姜红艳终于有点良心了,众人就看到了姜红艳一把将孟安瑶给扑开了。 而她的亲生女儿,就这样被她给放弃了? 在失控的车子即将撞向姜夏初的时候,方映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眼眶通红。 好在下一秒,男人的身影出现了。 姜夏初被一下拉到了路旁,刚好和车子擦边而过。 见到姜夏初没了危险,几人才松了一口气,停在路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停地抚着心口。 程念华脸色缓和了几分,吐着气,看着自家儿子,自顾自地念叨着,“小兔崽子总算是干件对的事儿了。” 若是姜夏初方才真的出了事,她都不敢想自己会多害怕。 一旁的方映秋气的直跺脚,脸色又冷又硬,格外难看,拧着眉头骂道:“这还是亲妈吗!?这姜红艳心被狗吃了?” 得亏夏初让怀宴给救了,但凡她真的出什么事,她非得杀到何家掐死姜红艳不可! 自己的亲姑娘都不救! 这还是亲妈吗? 原本只觉得姜红艳就是偏心,对孩子不好,可没想到还是个这么心狠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出事。 黑心肝的。 方映秋越想越来气,刚压下去狂跳的心,不过一会儿又开始加速了。 程念华看着姜红艳心虚离开,冷哼了一声,拳头都攥紧了,立马带着方映秋和杜大婶跟了上去,“这姑娘她不要就给我,做不成我的儿媳妇,做我闺女也行,我愿意要这闺女!” 说着,她还睨了一眼她身后的孟安瑶一行人。 “我把夏初领回家,我们全家都得稀罕得不行,当宝贝宠着!老太太也得高兴坏了!正巧退婚还没告诉老太太呢!” 老太太很喜欢姜夏初,知道她和自家大孙儿要打报告结婚,别提有多高兴了。 所以程念华也没敢太早将退婚的事情告诉老太太,生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影响身子。 她男人陆承良在部队里忙着别的事儿,还没回家,所以也还不知道这事儿。 第71章 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妈连她的命都不在乎 程念华脸涨红,瞪着姜红艳骂道:“气死我了!给你当闺女真是委屈死我们夏初了!” 姜红艳突然被指着鼻子骂,脸色苍白的不行,连说话的底气都有些不足,无力地解释道:“我刚才瞧错人了,原是想救我家夏初的……” 她用的还是方才跟姜夏初解释的那一套说辞,只是嗓音小的很,满是心虚。 杜大婶听到她所说的这话,当即就气的啐了口唾沫,叉着腰瞪着她,回怼道:“我呸!你跟我发毒誓,你是真真的认错人了!?” “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都能认错?你把我们几个当傻子骗吗?” “你现在对天发毒誓,但凡你今天骗人,你家祖坟被人挖,你家一辈子没钱花,你活不到四十八!” 姜红艳被她这秃噜的嘴皮子一下给骂蒙了,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程念华愣了片刻,忍不住转头看了杜大婶一眼。 一直听说杜家的很厉害,如今亲眼看见了才知道是真的,比她都骂的厉害。 不过她那话说的,她倒是格外支持。 程念华当即便附和道:“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疼,让我们来疼,我今儿可真是长见识了!你是光长肉给心眼子堵上了吗?” 程念华指着姜红艳就骂,骂的她支支吾吾一个字都怼不出来。 她快要心疼死夏初了。 和另一个人同时遇到危险,亲妈却毫不犹豫地选择救下另外一个,放弃了她。 那丫头心思很细腻,哪怕说着要和姜红艳断了关系,但遇到了这事,肯定也要难受死了的。 本来就是重组家庭,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妈还连她的命都不在乎。 再坚强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怕不是都要心碎了。 何依然走过来时,便瞧见姜红艳正被人骂的狗血淋头,立马走过来站在了姜红艳的身前。 可她一个人的气势怎么也抵不过眼前的好几人,但仍旧硬着头皮道:“我妈都说了,她是认错人了,你们在这咄咄逼人干嘛?多管闲事!” 杜大婶冷笑了一声,对着她就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妈大白眼狼,你小白眼狼,再这么厚脸皮的,我连你俩一起打!” 说着,杜大婶撸起袖子作势抬起胳膊,吓得何依然瞬间抖了一下,赶忙护住了自己的头,“别打我!你咋不说姜夏初没保护好自己?” 杜大婶被她这番话给气笑了,赶紧抬手掐着自己的人中,脸色通红,“再说两句我真的忍不住要打人了。” 正争吵间,一旁的林青黎突然一惊,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看向方映秋。 “妈!夏初不知道去哪了!咱们赶紧找她去!”她探头四处看着,却没找到那个身影。 方映秋闻言突然回神,心里暗道一句不好。 完蛋了。 小姑娘这会儿怕不是难过坏了,可别出什么事了。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再收拾眼前的几人,还是姜夏初重要,她瞪了一眼姜红艳,“夏初要是出什么事情,我非得杀到你们家!” 说完,她还没转身,突然就听到孟安瑶在后面弱弱地开口:“早知道,我就该躲开,让姜阿姨去救姜夏初的……” 方映秋:“……” 杜大婶:“……” 林青黎:“……”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瞪了她一眼,满脸的无语。 林青黎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什么乖。”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怎么气的她胸口这么疼呢? 果然,受伤的只有她家夏初。 连程念华听着都莫名的有些不舒服,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几人都懒得再和她们说什么,赶紧去找姜夏初了,生怕她心里难过,一个人做什么傻事。 孟安瑶看着她们匆匆离开的背影,紧咬着下唇,藏起眼里的几分不甘心。 - 另一边。 和姜红艳不欢而散后,姜夏初直接和她走了反方向,一路小跑,冲到了一旁的胡同里,一口气跑出去了好几条巷子。 她脚步停在一个胡同口,手撑着墙,脸色不太好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 今儿风比往日稍微大了些,她又跑了一路,吹得她眼睛有些干涩得发疼,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着她的心。 可她硬是忍着没让眼泪落下,靠着墙边,微微弓着身子,好一会儿,那种窒息感才渐渐淡去,心里也舒服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心口,眼中划过森然的冷意和失望之色。 她抬眸看向路上的方向,眼神有些空洞。 虽然她早就明白,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爱自己的小孩,但一想到方才姜红艳对她的态度,她的心还是无法控制地难过。 第72章 陆怀宴追上夏初,安抚劝哄 路上好些穿着舞蹈服的小姑娘,似乎都是来参加这次考核的,有不少身边都跟着父母,一路说说笑笑,还有些安慰的话语。 她身边虽然有人爱她,陪她,可自己的亲妈却毫不在意。 自小她爸妈就离婚了,姜红艳又嫁了一个男人。 她没有父爱,母爱还都给了何依然。 所以她打小就缺爱,但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了,没那么脆弱,能自洽了。 可想到方才生死关头姜红艳的冷漠,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委屈难过。 明明以前,姜红艳也是对她好过的。 姜夏初失意地敛着眸子,思绪流转,突然回想起了从前。 她读小学的时候,因为天冷,又没穿什么厚衣裳,直接冻得发烧了。 当时,姜红艳把她从学校接了回来,给她买药、喂药。 虽然自从学校接到她姜红艳就开始骂骂咧咧的了,但姜夏初看得出来,她至少是关心自己的,只是性格就是这样,刀子嘴。 她当时烧的没力气,是她端了温水到她的床边,给她喂水喝。 还有一次,她在学校被一个小胖子欺负了。 那小胖子笑她是有妈生没妈养的。 姜夏初哭着回到家后,姜红艳看着她身上有伤,一问听到是被人欺负了,她将小胖子的话复述了一番,二话不说就带着她找上门了,狠狠地将那家人骂了一顿。 也是那一次往后,学校也没人敢欺负她了,她也一直觉得,妈妈是爱她的,只是不爱说而已。 姜夏初想着从前,紧咬着下唇,后背紧贴着墙,让自己清醒些。 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绝不要心软。 再往后,姜红艳做出的那些事情,实在没办法让她说服自己。 尤其是刚才,她居然会在自己和另一个人之间,干脆地选择救下另外一个人。 虽然书上说,生命是平等的,姜红艳救谁都没错,可为什么她心里就这么难受? - 耳畔是风声杂糅着模糊不清的谈笑声,姜夏初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情绪错杂。 她还没睁眼,下一秒突然觉得脸颊一冰。 姜夏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的身子突然一僵,猛地睁眼看去,眼前是那张熟悉的脸。 陆怀宴手里拿着根绿豆冰棍,弯着眸子,将冰棍贴在了她的脸颊处。 姜夏初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蒙了一会儿,呆愣愣地和他对视着。 这是她最爱吃的冰棍。 见她睁了眼,他将冰棍拿了下来,三两下剥开了纸皮,塞进了姜夏初的嘴里。 姜夏初下意识地就张了嘴,并没有拒绝送上来的冰棍。 正烦着,吃点甜的总会好些。 “嘶——” 但嘴里突然被塞了一个冰棍,加上今儿天冷些,一下就冰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伸手捏着小木棍,咬了一大口下来。 冰棍很快就在嘴里化开,甜滋滋的,她方才压抑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她吃了好几口冰棍后,抬眸看向陆怀宴,注意到了他眼里的欲言又止,捏着冰棍的指尖下意识收紧。 她知道陆怀宴想说什么,但她并不想听。 姜夏初又啃了口冰棍,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的眼神,转过身背对着他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收了吧,别劝我,我是不可能会原谅她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第73章 陆怀宴给夏初介绍相亲对象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藏起眼底的情绪,继续自顾自地吃着冰棍。 原本姜夏初以为到这,陆怀宴就放弃了,不会再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却直接走到了她的眼前。 陆怀宴垂着眸子,对视上姜夏初的那双狐狸眼,沉声开口解释:“我不是来劝你的,你说得对,确实不应该原谅的。” 他亲眼瞧见那一幕,也觉得揪心。 突然也理解了为什么姜夏初会提出要和她断绝关系。 姜夏初没想到陆怀宴居然是站在她一边的,眼底有片刻的错愕,心情也有些更加复杂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为什么陆怀宴会一次次地帮她?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和陆怀宴分开,彻底扯清楚所有关系。 可怎么越往后,她和陆怀宴反而更多牵扯了? 姜夏初咽了下口水,攥着冰棍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 他眼眸漆黑如墨,瞧起来淡定自若,不冷不热,完全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见此,姜夏初抿唇,突然明白了什么。 陆怀宴一次次地帮她,怕不是真像她所说的,将她当成了妹妹,当做了亲人。 想到这些,姜夏初突然觉得释怀了,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突然松了。 若是如此,她也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只将陆怀宴当成一个大哥就行。 “谢谢你帮我。” “哥哥。” 姜夏初笑着地看着他,礼貌地道谢,说完后还后退了半步,双手搭在背后,探头道:“哥哥你真好。” “今天如果没你救下我,我现在肯定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 姜夏初嗓音温和,语气也是含着笑意的。 可陆怀宴看着眼前的女人,总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她分明是笑着的,也没有对他摆脸色,可他却总有种她要把他越推越远的感觉。 “客气了。” 陆怀宴微不觉察地凝眉,应下后,突然想起了裴云琛说过的话。 在姜夏初正要转身的时候,他连忙开口叫住她,“初初。” 姜夏初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你过两天有空出来吃个饭吗?” 姜夏初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不了,我们刚退婚,单独出去吃饭是要被人误会的。” 那些人的嘴太毒了,什么事从他们的嘴里过一遍,立马就变味了,传来传去,只会越来越离谱,她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了。 陆怀宴一听她的这番话,立刻就知道姜夏初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解释道:“不是和我单独吃,是云琛让我帮忙传个话,部队里有个他的战友,叫江临,他想请你吃饭,跟你认识认识。” 战友? 要和她认识? 姜夏初蹙眉,片刻后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这哪是饭局?这分明是个相亲局,这是给她和那人牵红线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姜夏初突然莫名觉得心头泛着酸涩。 哪怕她已经在说服自己放下他了,可听到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推给别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姜夏初吐出一口浊气,说不出的难受,堵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淡淡地勾唇,脸上却没有笑意。 前世这个时候,她和陆怀宴刚结婚。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陆怀宴或多或少是对她有点感觉的,只是他这人就是个冰块,所以对她比较冷漠,不爱表达,并不是不爱她。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因为他本来就冷漠,而是因为他压根不在乎自己。 姜夏初背在身后的手攥在一起,不停地摩挲着指尖,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她以后要绝对清醒,决不允许自己对陆怀宴还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和他断干净,就做朋友、做亲人就好。 原本陆怀宴还以为姜夏初会拒绝,却没想到她突然抬头,扬起唇角笑着干脆应下道:“好啊。” 姜夏初一副正在思索的样子,点头道:“我刚好对江临这个人印象很深刻,我记得他枪法特别准,长得也很帅,个头很高,一身肌肉,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第74章 她同意相亲,他突然心里不舒服 “只不过我没有怎么跟他说过话,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也挺不错的,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告诉我就行,一起吃顿饭,聊聊天。”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见识一下他的身手,一定很帅。” 姜夏初乐呵呵地说着,细数着对江临的印象。 其实她对江临的印象并不深,只是在和陆怀宴一起的时候,见过他几面。 方才她的那一番话,真假参半。 陆怀宴听着她的话,莫名地觉得心里不舒服,紧紧抿着唇角,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身侧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听着姜夏初喜滋滋地说着这些话,他怎么心里这么不爽? 音落后,姜夏初也没再和他多待,打了声招呼后,直接转身了离开了。 - 姜夏初循着记忆往回去的路走,步子迈的很大。 还没走多久,突然身前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去,林青黎已经看到了她,正飞奔着准备扑过来了。 “夏初!!” 林青黎跑的很快,撒丫子就往她这里冲。 姜夏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个熊抱给搂住了。 她冲的太快,姜夏初一时没撑住,踉跄着差点没站稳,吓了一大跳, 林青黎却没心思管那么多,只知道哭啼啼的搂着她,哽咽道:“夏初,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做什么傻事了!呜呜呜!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青黎眼通红,将头埋在她的肩头,哭个不停,声音都有些发抖。 姜夏初心里格外感动,但她抱得紧,她又没办法挣脱开,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怎么会做傻事呢?” “好了,青黎,我没事的,你别多想了,你松手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姜夏初劝着她。 林青黎闷哼了一声,搂紧了她,半天才舍得松开手。 她抬起手拿袖子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又摁着姜夏初的肩膀,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的确没什么事情,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仍旧是心疼惨了。 她打小和姜夏初一起长大,很了解她的性格。 她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不在乎,实际上心里怕不是都要难过死了。 那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妈,能做出这种事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姜夏初的头,又抓住她的手,吸吸鼻子,一脸愤恨地开口道:“这个姜红艳,做事也太过分了!真不是个称职的妈!自己的亲闺女都不放心上!” 林青黎越说越气,拳头都攥得紧紧的。 她从前虽然不喜欢姜红艳,但多少都会礼貌地喊她一声姜婶儿,如今是直接破罐子破摔,直接喊它大名了。 她越说越心疼,那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姜夏初却轻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反过来抱了抱她,轻声道:“青黎,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你放心,我已经释怀了,我以后没这个妈,你们才是我的亲人。”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道:“我还得好好准备一下呢,现在相亲都有了。” 林青黎一懵,没听明白,皱着眉头问:“啥相亲,我咋不知道?” 姜夏初耸了耸肩膀,将方才的事情简单地跟林青黎说了一遍。 林青黎刚听完,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当场就气的快要爆炸了,攥着拳头朝着天上挥了两下,直跺脚,骂道:“这个陆怀宴,做事要不要这么过分!?” “他是不知道你以前那么喜欢他吗?现在居然还要主动提起要给你介绍相亲!?” 夏初满心都是他,结果他伤了夏初的心,回过头来还要给她介绍相亲? 他那心眼都长哪去了?实心的吗!? 姜夏初看着炸毛的林青黎,吸了口气,轻笑了一声,想起前些天她去退婚时的措辞。 她说了,只把陆怀宴当成哥哥,把兄妹情误会成了爱情,这才闹了这一出。 她眸光一沉,拍了拍林青黎的肩膀,语气格外平静,“不知道也挺好的,以后我也放下了,就把他当成一个熟悉的邻居哥哥就好,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林青黎看着姜夏初淡然地说着这一切,心里反而更觉得心疼了,鼻尖一酸,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堆满了。 她好想哭。 陆怀宴永远不会懂夏初的心思。 天知道她得有多难过才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一切? 她可是喜欢了陆怀宴好多年,哪怕得不到回应也是一直坚持着。 姜夏初是个什么都爱闷在心里的性子,哪怕难过也不会说出来,怕她多想,怕她担心。 可她越是这样平静,林青黎就越觉得心疼她。 哪怕她现在放声大哭一场呢?至少心里的那些堆着的委屈和难过都释放出来了。 可按照姜夏初的性格,却做不出来。 “回去吧,青黎,不早了。” 姜夏初看着她的模样,抬手从兜里拿出张帕子,将她的眼泪擦干,随后顺势就挽起了她的胳膊,牵着她往外走。 林青黎一边哽咽着吸鼻子,一边走路,不停地骂道:“这个没良心的!以后咱们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了!” 姜夏初笑了笑,反问道:“可他刚刚救了我,这不该感谢吗?” 林青黎哭啼啼的,“可是……” 好在小巷子里没什么人,她掉眼泪也没人瞧见。 姜夏初看着她止不住的眼泪,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青黎,我知道你是替我气不过,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他救了我,帮了我都是事实。”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也不会再回头,因为他而难过,我知道谁对我好,我要爱对我好的人,不会再浪费心思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林青黎抹了一把眼泪,眼里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有些怀疑地看着姜夏初,带着哭腔反问道:“真的?” 姜夏初笑了笑,歪头看她,“真的,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谎?” 第75章 不是把她当妹妹?请你尽到哥哥的责任 林青黎撇着嘴,思索了片刻,才信了她的话,情绪也缓和了些,但因为哭的太多了,还是一抽一抽的,“那…那就行!你有…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说!” “会的,我们回去吧。” “嗯嗯。” 男人远远地站在巷子后的一处,抬眸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身影,没再抬脚跟上去。 方才姜夏初一个人离开,他原本还想跟上,但姜夏初在离开前,还特意笑着跟他强调了一番。 “站在原地,不许跟上来!” 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便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虽然他总觉得,姜夏初的背影总写满了拒绝。 见到林青黎出现后,他才没有再跟着。 陆怀宴抵在墙边,看着马上要 消失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今日姜夏初提起江临满脸笑意的模样。 她夸起江临时,脸上是他很少见到的眉飞色舞。 陆怀宴转过身,盯着巷口摇曳的树枝,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冷冽至极。 他追着姜夏初出来,还没来得及找程念华,这会儿便直接赶了回去接她。 等她回到了文化馆附近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她。 这会儿的程念华还在气头上,站在路边,仍旧骂骂咧咧的。 陆怀宴看到自家母亲这副样子,还有些错愕。 平日里他家这位可都是一副稳重温柔的模样,什么时候这么凶过?这得是被气成了什么样? 一看到陆怀宴过来,她立马就走了过来,冷哼了一声骂道:“今天这事,简直是欺人太甚!到底是谁在报名表上动了手脚?” “这嫉妒心也太可怕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夏初的前途开玩笑!” 程念华越说越气,抬眼看着他,“反正我不管,你一定要帮夏初做主,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她哪怕当不成我的儿媳妇,那也是我的亲闺女!” 在程念华的眼里,姜夏初就是最最最优秀的小姑娘。 陆怀宴敛眸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脑海里却都是那人的身影。 程念华见自家逆子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毫不客气地伸出拳头往他胳膊上锤了一拳,皱眉道:“拉着个脸干什么?谁招惹你了?” 陆怀宴也不恼,摇了摇头道:“没事。” “夏初真是个可怜的姑娘,你平日里可不要和她置气,多照顾着她一些,人家既然说了,把你当成哥哥,那你就要尽到一个当哥哥的责任,照顾好妹妹。” 程念华苦口婆心地在一旁劝道。 “妹妹?”陆怀宴拧眉,语调微扬。 程念华总觉得他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拧着眉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咋?你现在不想给人当哥哥了?以前怎么不知道好好哄哄她,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一想到这,程念华就气的不行。 养了个没用的儿子! 陆怀宴没再说话,思绪却在不停地飘忽,想起姜夏初的那一声又一声的哥哥,脸色突然就难看了不少。 江临对姜夏初有好感,便托裴云琛告诉他,让他帮忙约一下姜夏初吃饭,想和她交个朋友。 他不过带个话。 但总觉得他说出后,姜夏初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这一路心不在焉地走回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姜夏初那时的表情,却怎么都看不懂。 她的那一番话,也总是在他的耳畔萦绕着。 以前也没发现她对江临有什么意思。 林青黎挽着姜夏初的胳膊,一路抽泣着往前走,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个不断。 姜夏初看着她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压抑难受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俩人边说边走,约莫六七分钟,就走到了另一边的大路上。 “来了来了!” “夏初!” 杜大婶一瞧见俩姑娘走来了,赶忙拍了拍一旁方映秋的胳膊,指着二人的方向吆喝着。 方映秋方才还失魂落魄的,满心满脑都在担心着姜夏初。 听到杜大婶的话后,立刻就抬头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拔腿就往姜夏初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过去。 看到姜夏初嘴角还挂着笑意,方映秋别提心里有多酸了。 这丫头,遇到这种事情,还强颜欢笑怕她们担心,实在是太懂事了。 这样懂事,反而让她更觉得心疼。 杜大婶立马挽住了姜夏初的一只胳膊,平日里嗓门很大的她,难得地温和了下来,凝眉小心翼翼地开口,“夏初丫头,乖,以后你杜婶对你好,咱们不理那些瞎了眼黑了心的!” 方映秋也在一旁附和,“就是,那群人不值得咱们生气!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就是我亲生的姑娘!” 三人绕着姜夏初一圈,你一句我一句的哄着她,格外耐心。 姜夏初两只手都被人紧紧牵着,耳畔是她们愤愤不平的话,心里特别暖和,像是靠着火堆似的。 姜红艳不爱她又怎样?反正这个世界,仍旧有人在想方设法地对她好。 “杜婶,方姨,你们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伤神的。” 方映秋听她这么讲,反而更难受了。 这心都让他们给伤透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不想再提伤心事,笑着道:“一会儿回去我买点卤肉买点菜,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杜大婶连连摇头,“对!今晚好好庆祝!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累坏了吧?” 俩长辈一左一右地挽着姜夏初,你一言我一语的,格外体贴。 林青黎站在三人的身后,一脸郁闷地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你们要不要照顾一下另一位考生!丢我自己啊?” 居然把她给忘了!可恶! 扭头看到林青黎气冲冲地撇着嘴,方映秋和杜大婶都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把你给忘了呢?今晚给你俩一起庆祝!” 林青黎这才昂起下巴,一脸傲娇,“这还差不多!” 杜大婶揉了揉姜夏初的脑袋,“我家里又腌了点酸菜,晚上炖个酸菜排骨给你庆祝!” 姜夏初看向杜大婶,摇了摇头,“杜大婶,我知道你的好意,但现在刚考完试,就先不庆祝了,等到时候结果出来了再说庆祝的事也不晚。” 第76章 姜红艳怕孟安瑶的身份暴露 杜大婶乐呵呵的,道:“我们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出来的人都在夸你跳的好呢!而且你跳舞我们都瞧过,这次考试肯定能过的!” 方映秋点点头,十分赞同杜大婶的话,“夏初,该自信的地儿,咱们就得自信起来,姨就觉得你跳的好!庆祝也只是早晚的事。” 林青黎唇角颤了颤,听着几人的话忍不住汗颜,咽下口水,无能地在心里对天咆哮。 夏初的表演她在台下看着,没有人比她跳的更好了,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手拿把掐的。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就不咋地了。 虽然在台上发挥的还算不错,但她总是怕自己过不了,没办法保证。 从报考开始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是压力山大。 估计只有在她看到结果的时候,才能彻底地心安。 方映秋知道自家姑娘的尿性,一瞧见她在一边默不作声,立刻就猜到了她心里想的什么。 她松开姜夏初的胳膊,走到了林青黎的跟前,笑着问道:“怎么了,还紧张吗?” 林青黎叹了口气,“当然紧张了,我怕自己过不了。” 方映秋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你还有怕的事情?好了,结果出来之前,什么都不要想,高高兴兴的,今晚也算是你俩累了这些天,好好弥补的一顿饭。” 林青黎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她,“知道了。” - 姜红艳走在回家的胡同里,一路都是心神不宁的,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哎哟——” 一个不注意,她就突然踩着了一块石头,差点没被绊倒,踉跄了好几步才扶着墙站稳了下来。 姜红艳本就心慌,突然被这一下弄得心跳又加速了,立马踹了一脚那石头,骂骂咧咧地开口,“烦死了。” 跟在她身后的何依然也是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是刚才被方映秋她们指着骂的场景。 到现在心里还憋着一股气。 她听到动静,抬眸看向姜红艳,突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哪怕姜红艳再不喜欢姜夏初,那也是她亲生的姑娘,怎么会不救她,选择救孟安瑶呢? 而且姜红艳似乎也和孟安瑶没什么往来。 想起姜夏初的样子,何依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想明白了。 她拧眉思考了一会儿,看向身旁的姜红艳,开口道:“妈,你不用有压力,姜夏初那么不招人喜欢,你不救她是应该的。” “这事儿要是在我身上,我也不救她。安瑶多好啊,又漂亮又优秀,家庭条件还特别好。” 而且她一直都想和孟安瑶交好,如今借这个事儿,以后也能多和她套套近乎了。 姜红艳听着,身子不自然地僵硬了片刻,咽了咽口水,有些汗流浃背,只是随意地敷衍了她两句。 刚才救下孟安瑶后,她心虚地连看她都不敢看,生怕对视上后,孟安瑶发觉到她的不对劲。 “先回家吧。” 音落后,姜红艳挪开视线,立刻又加快了脚步,大步地朝着家里走去。 何依然皱着眉看着姜红艳匆匆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自打她救了孟安瑶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 姜红艳匆匆赶回家后,不知道是不是走太快了的缘故,心跳不停地加速,还有些莫名的心慌。 进了家门后,她连看都没看何依然一眼,直接走到了房间里。 “砰”的一声响后,房门就让她给猛地关上了。 她身子抵在房门后,捂着自己的砰砰跳动的心口,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深吸了一口气,踉跄了好几步,落座在床边,方才在路上的那一幕,她还一直忘不了。 既怕孟安瑶出事,又怕救了她,她的身份暴露。 毕竟她从小就生活在有钱人家,吃穿都是城里顶好的,那苏解语也用心教她。 看到那辆车过去的时候,她脑子一空白,什么也没想,就直接飞奔了过去。 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太冲动了。 但若是孟安瑶出事,她也不想活了。 两边为难,怎么做都不是好法子,又纠结又揪心,现在又怕有人多想,怀疑孟安瑶和姜夏初的身份。 若是她真的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肯定要嫌弃她这个妈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 姜红艳坐立不安,心口发涩,这会儿突然觉得很想哭。 想到姜夏初在看到她救了孟安瑶时的眼神,她总觉得心口 被她插了把刀子似的疼。 她那眼神实在是太冷漠了,看不出丝毫的温度,似乎也是真的对她彻底地失望了。 虽然她的确是做错了,也的确是伤了她的心,可她养了姜夏初那么多年,没有亲情但多少也有点恩情,实在是接受不了姜夏初用那种眼神看她。 她最害怕的,还是文工团的事情。 原本觉得她的脸毁了,是绝对选不上的,哪怕她跳舞好,但脸那么吓人,肯定不能上台的。 所以她也没太放心上。 谁知道她的脸却突然好了,刘海卡起来露出全脸后,更是漂亮的不成样子,那模样简直和那两人越来越像了。 尤其是那眉眼,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想着,姜红艳的拳头都攥紧了,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藏着,可却姜夏初却总是不像她所想的那样长大。 她很优秀,不管在哪里学习都能考出很好的成绩,每次都是前两名,是老师一直会夸的好学生。 她虽然没怎么和孟安瑶见过,但也在背后一直默默地了解她。 孟安瑶似乎天赋就不怎么样了,学习上一直有专门的老师辅导,但学习仍旧是中规中矩,不算优异。 她知道姜夏初也喜欢跳舞,所以就故意不准她去学。 可没想到她还会偷偷跑到教室外面,趴在窗户上偷听。 原本她并没把这当回事,毕竟她只是在外面偷听,又能学到什么? 谁知道姜夏初却越跳越好,连教室里的老师都注意到她了,还单独喊她留下辅导她。 苏解语亲自教导的孟安瑶都没被老师这么看重过,可只是偷偷在门外听课的姜夏初都能做到。 那女人生的孩子就这么厉害吗? 第77章 你不介意?那兄弟就去追夏初了 今天的文工团考核,不出意外的话,姜夏初也稳了,而且还可能会比孟安瑶拿到更好的名次。 想到这,姜红艳的眼睛都有些猩红了,一股子无名火窜上心头,气得快要发疯。 因为这次考核,现在好多人都记住了姜夏初。 在这十几年里,她没少偷偷给姜夏初使绊子,就是想让她普通一点,差劲一点。 可都没用。 难道她注定要被更多人看见吗? - “呜呜呜……凭什么!” 自打出了考场后,孟安瑶就一身的火,气得要疯了。 在外她注意着些形象,一直不敢表现出来,硬生生装作没事似的,撑着回了家。 刚进家门,她就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一头扑到了自己的床上,头埋在被子上,委屈地哭个不停。 她准备了这么久,已经胸有成竹的考试,今天居然失神出错了! 这是她绝不允许发生的意外。 可还是出事了。 而且今天,陆怀宴的眼神都快黏到姜夏初的身上了,她总觉得那眼神不太清白。 想到这,她就气得发疯,恨不得掐死姜夏初这个小狐狸精。 居然敢勾引她的男人! 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阻止了他们二人结婚,却没想到他们俩这突然又联系上了。 陆怀宴还救下了姜夏初,那温柔关心的语气,她从未见过。 孟安瑶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抹了一把眼泪。 她这么优秀的人,除了陆怀宴,谁都不会嫁的! 陆怀宴绝对不能再被别的女人抢走,不然她真的会发疯,其他男人哪里配得上她? 那个小狐狸精,能不能莫名其妙的缺胳膊少腿? 陆怀宴这种优秀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残废回家的。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愿意娶,那他爸妈也绝不可能同意找一个累赘儿媳妇。 想到此,孟安瑶眼神突然一暗,嘴角微微勾起。 - 看着姜夏初离开后,陆怀宴就直接回了部队里。 他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却突然被人给叫住了。 “怀宴,看完考试回来了?” 裴云琛刚出去办了点事情,一进正门便瞧见了陆怀宴的身影,立刻走了过去。 陆怀宴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睨了他一眼后也懒得多搭理,继续往前走着。 裴云琛了解陆怀宴的性子,被他泼了冷水也不恼,反而继续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进了屋。 陆怀宴落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翻看着桌上的资料。 裴云琛微微勾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忍不住咂舌调侃道:“平日里也不见得你在意夏初,连退婚都无动于衷,居然还有心思专门跑一趟去看她考试。” 陆怀宴攥着手里的钢笔,在资料上写写画画,脸色黑沉得看不出冷热。 看着他冷着脸,裴云琛有些疑惑,立马落座到了他地面的椅子上,叠起双腿,一脸狐疑地盯着他,“这是怎么了?自打回来这脸就比以前还冷了点,谁惹你生气了?” 陆怀宴眼眸一沉,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片刻。 “江临让你找我带的话,带到了。” 裴云琛挑眉,“嗯?你那好妹妹怎么说的?” 陆怀宴微不觉察地拧眉,淡然无波地开口:“答应了。” 听到他的回答,裴云琛有些讶异。 虽然他觉得江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但帮他带话的时候,压根都没想着姜夏初会同意。 毕竟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嘴上说是想和她认识一下,但这明摆着就是一个相亲局,他不信姜夏初看不出来。 但她还是答应了。 裴云琛越想越觉得惊讶,瞪大了眸子起身,凑近了陆怀宴几分,一遍一遍地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他:“真的假的?你不介意吗?” 陆怀宴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介意什么?” 他和姜夏初已经退婚了,顶多了也就是她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哪里管得着她和谁接触? 陆怀宴心里思索着,但拿着钢笔的手却微不觉察地收紧,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裴云琛笑了一声,垂眸看着他,一脸欠兮兮的表情,“真不介意啊?那可是你的前未婚妻,差点就要结婚了的人。” 陆怀宴脸一黑,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们已经退婚了,别乱说,让有心人听去了对她影响不好,初初只可能是我的妹妹。” 裴云琛点了点头,扬唇笑了笑,“行吧,那让她和江临了解一下也挺好的,回头若是成不了,我就鼓励卫昭去追求一下她。”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了。” 陆怀宴皱眉,一脸疑惑,“卫昭?” 怎么又牵扯出了一个男人? 裴云琛点头,“是啊,很早很早之前,卫昭就喜欢夏初了,只不过一直是暗恋,没敢跟夏初说过,而且大家都知道夏初爱跟在你屁股后面,他就更不敢打扰了。” 陆怀宴表情一变,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看他,“我怎么不知道?” 卫昭是和他们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他却从没发觉到他的心思过。 提起卫昭,裴云琛原本调侃的神色也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说起卫昭,我都觉得心疼他,暗恋实在是太苦了啊。” 他看着陆怀宴,手撑在桌子上,耸了耸肩道:“夏初以前只跟你亲近,之前碍于你在,他压根都不敢怎么在夏初面前出现,哪怕出现了,也没多说过什么。” “这后来你俩订了婚,人家更不能怎么样了。” “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要担心的了,反正夏初和你也退婚了,她只把你当哥哥,那卫昭不就有机会了吗?” 裴云琛说着,脸上还挂着笑意,低着眼看着陆怀宴,“回头他俩要是成了,还得给你发喜糖呢!” 陆怀宴:“……” 不知道怎么的,他听这话,怎么听都觉得难受,莫名地就咬紧牙了。 第78章 夏初和陆怀宴是最般配的 陆怀宴没再搭理裴云琛,自顾自地将桌子上的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把资料摞到了一起,放在桌角处。 随后便直接起身,绕过了办公桌,作势要出去。 裴云琛“诶”了一声,有些疑惑,“你不是刚回来吗?这怎么又要出去?” 陆怀宴脚步没有停顿,看了他一眼后,随意应付了一句:“加训。” 音落,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裴云琛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看着敞开着的门,勾起唇角,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他最好是别后悔。 - 文工团考试后,结果要几天后才出。 等待出结果的这几天,姜夏初也没闲着,每天都抽空去好几趟空间,将家里水缸水壶里的水都换成了灵泉水。 方映秋嘟囔着,总觉得家里的水甘甜了不少,但也没多想。 姜夏初的空间里有不少护肤品,似乎数量也是用不尽的。 她便有空就自己倒腾着那些护肤品,搭配着灵泉水,日日给林青黎和方映秋敷着。 不知道是护肤品还是灵泉水的缘故,每次敷完面膜,她们的脸都比从前更要细嫩几分。 连她脸上的疤痕也已经彻底地消失不见了,一点印子都没留。 林青黎的皮肤也变得越来越好,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白白嫩嫩的,瞧着别提多可爱了。 连方映秋都好看了不少。 她原本就不怎么护肤,皮肤多少都会有些粗糙,上了三十岁以后,连细纹都在不停地往外冒。 但在姜夏初日日的护肤下,她总觉得自己脸上的皱纹都被熨平了不少,效果特别明显。 “青黎,可以去洗掉了。”姜夏初将自己的头发梳了梳,又看了看时间,开口提醒道。 林青黎应下后,便直接听她的去洗了把脸。 她顺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了一条毛巾擦着脸,看着姜夏初,叹了一口气,“夏初,你不会真的是为了那个相亲这么费心思准备吧?” 林青黎一边擦脸一边叹气,心情格外复杂。 夏初怎么可能会突然喜欢上别人?这个相亲,怕不是也是想彻底和陆怀宴断了。 擦完脸后,林青黎将毛巾又搭在了架子上,走到了姜夏初的身后,两只手握着她的肩,看着镜子里的她,开口道:“那天考试的时候,看到你和陆怀宴走在一起,真的很配。” “只有他站在你身边,才有这种感觉。” 姜夏初听着她的话,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我都答应人家了,肯定是要去的,毁约可不好。”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到我了,我跟陆怀宴的结婚报告还没有撤销。” 既然做了决定,就要干脆些。 她不想再和陆怀宴有什么多余的接触了,一点关系都别再沾上才是最好的。 林青黎笑了笑,给姜夏初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夏初,果然是个狠人,说断就当真一刀两断了,我这种性子,肯定做不到像你这样干脆。” 姜夏初抬眸,笑容停顿了一下,但也没再说什么。 她喜欢了陆怀宴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决定彻底放下了,但也做不到像她说的那么干脆。 她时常还会思绪恍惚,很怕自己会想起岁岁。 那是她对前世唯一的牵挂了。 想到这,姜夏初赶忙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转换自己的心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 老天给了她重新开始的生活,就一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既然一切都变了,她也有了新的生活,那就不能再拘泥于从前了。 现在她也有了新的事业,这次重来,她一定能往前走。 中午方映秋熬了小米粥,炒了个腊肉,又炒了个西红柿鸡蛋。 她的手艺不错,姜夏初吃着格外满足。 她都觉得,自己在方姨家待着的这些天,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 吃完饭后,姜夏初收着碗,方映秋却直接将碗从她的手里拿了过来,笑着道:“好了,你俩吃饱了去收拾一下,下午我带你们去百货商店,给你俩买裙子。” “毕竟你俩以后可就是部队的人了,这也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对于这次考试的结果,方映秋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虽然说青黎很不自信,但她知道自己闺女的水平,虽然算不上顶尖的,但文工团考试,她相信青黎能过。 家里俩姑娘都能进文工团,以后就都有铁饭碗了。 想到这,方映秋都觉得开心。 姜夏初原本还想说自己不缺裙子穿,结果下一秒就突然被林青黎拉着离开了。 林青黎笑嘻嘻地牵着她回房间,格外高兴,“夏初,我知道你又要客气,但是妈妈都把你当成亲闺女了,你跟自己的亲妈有什么客气的,对不对?” “我……”林青黎突然的一段话,说的姜夏初有点懵。 林青黎笑了下,“好了,难道你要把自己当外人吗?妈妈会伤心的。” 姜夏初心里一阵暖意,笑着摇头,“没有,你和阿姨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听到她的回答,林青黎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我都很久没去逛过百货商场了,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试裙子!” “好。” 姜夏初帮着她化妆,给自己也化了个淡妆,换上衣服后便和方映秋一同出了门。 - 百货商场离得有些远,但搭着车很快就到了。 那是一座略显破旧的建筑,墙面有些斑驳,但来的顾客却很多,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嚷声。 方映秋牵着俩姑娘走进大门。 商场里光线有点昏暗,高高的天花板上挂着几盏不太明亮地吊灯,商场的布局略显的有些拥挤,一排排木质货架摆的满满当当,让人眼花缭乱。 进门就是日用百货区,搪瓷缸子、痰盂一个个摆着,样式简单,上面印着的不是大红喜字就是牡丹花,还有雪花膏、蛤蜊油这一类,摆在玻璃柜里的护肤品。 哪怕隔着柜子,都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三人在日用品区逛了逛,没什么要买的,便直接去了服饰区。 服饰区摆放着为一小架子的裙子,裙子款式很简单。 方映秋一眼便看到了货架上的一条蓝白相间的裙子,大步走向前,拿起那条裙子在姜夏初的身上比了又比,越看越觉得满意。 “这个颜色适合夏初,衬得人特白。”方映秋笑着问她,“你喜欢吗?” 第79章 陆怀宴回来了,找他打回结婚报告 姜夏初接过裙子看了看。 款式简单大方,颜色也很漂亮,刚好也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笑着点头道:“方姨的眼光真好,这条我很喜欢!” 方映秋听到此话,乐呵呵地道:“你喜欢就好,喜欢就拿着吧……诶,这条碎花的适合青黎!” 方映秋逛起来特别起劲,给二人一人挑了两条。 虽说不想让她破费,但二人瞧见方映秋这么高兴的样子,也没有扫兴,都是喜滋滋地收下了,说了很多好话捧场,给方映秋夸得心里乐呵呵的。 姜夏初看着她,心里暗暗发誓。 以后赚了钱,一定要千倍百倍地对方姨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妈一样孝敬,不辜负她对自己的一片好心。 “你俩喜欢就行,我还觉得这些买少了呢,等他们进了新款,我再带你们来挑!”方映秋手里拿着裙子,弯着眸子道。 “谢谢妈!” “谢谢阿姨!” 俩人拿着裙子在镜子前比了比,特别高兴,一旁的售货员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道:“好漂亮……” 俩姑娘完全是不同风格的长相,但都特别漂亮。 尤其是那个稍微高挑些的姑娘,美的她挪不开眼,是她见过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了! 就连气质也是顶好的。 方映秋听到一旁小售货员夸赞的话,笑着应下,“我家这俩闺女确实都漂亮!” 这俩姑娘带出去,每次都有不少人回头看,她每次都觉得老有面了 这是她的骄傲。 姜夏初听着别提多感动了,连鼻尖都有些发酸。 方姨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不是她的亲妈,却把她当成了亲闺女一样宠着。 若是没有方姨和青黎,现在的她怕是还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选完裙子后,方映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思索了片刻后,她一拍大腿,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还得再买双鞋,你们总得有个搭裙子的鞋子。” 说完,方映秋立刻起身去了鞋区,给二人一人挑了双漂亮的小靴子后,才满意地准备去结账。 百货商场的结账处,夹子夹着票据和钱在铁丝上快速滑来滑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前后都排着准备结账的顾客,售货员们熟练地操作着,热闹又有序。 - 结完账后,方映秋直接推着俩姑娘去换上了新裙子,又在外面逛了一圈,买了些菜和肉,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公交车的站点在巷子口,下车后,她们又走进了胡同里,说说笑笑地回家。 巷口有不少阿姨婶婶都搬着小马扎坐着闲聊。 远远地瞧见了三人拎着的大包小包,徐桂芳立刻伸出了胳膊朝着她们摆手,“你们去商场啦?” 走到跟前,方映秋笑着应道:“是啊,给俩姑娘买了两条裙子,买双新鞋穿,你们唠啥呢?” “我们随便唠唠。” 刘婶子看向一旁的俩姑娘,弯着眸子,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青黎和夏初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这裙子穿在她们身上,我咋越看越觉得好看呢!” 牛大妈重重地点头,“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我瞧着这整个附近最漂亮的就是你家姑娘!” “这裙子在哪里买的?真好看,我给我姑娘也买一条!” 方映秋也不客气,连声道谢,回答道:“就在那宏业百货商场!今儿带她们逛了逛。” 杜大婶也走了过来,一瞧见俩小姑娘穿着新裙子,脸上笑意顿时浮了起来,乐呵呵地挽住了方映秋的手。 “秋啊,去百货商场咋不给我喊上?我也想给俩姑娘买点东西呢!”杜大婶一副埋怨的模样。 方映秋无奈地笑了笑,“这不是知道你家这两天忙吗,下次一定喊上你!” 杜大婶这才满意,轻哼了一声后,又走到了林青黎和姜夏初的跟前,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格外满意。 “刚才远远地看着,我还寻思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呢!” “是啊,俺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以前那头帘子太厚,没仔细瞧过,这把头帘扎起来了,我才瞧出来有多漂亮!” “瞧这大眼睛,水灵灵的!真是个两个标志的小美人!” “……” 胡同里的婶婶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夸赞,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介绍自家儿子和亲戚了,想让二人相看相看。 不过都被方映秋笑呵呵地委婉拒绝了。 毕竟这俩孩子都刚考完文工团,事业还不稳定呢。 太早成家,她们既要顾着家里,又要顾着工作,指定要分身乏力的,还不如晚几年再成家。 方映秋带着俩姑娘和几个邻居唠了会。 姜夏初和林青黎对她们聊的话题并不感冒,礼貌地应了几句后,二人便走到了一旁等着,聊聊天。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胡同口里,突然出来了几个小身影。 “青黎姐姐……” 领头的小胖子手里攥着根树枝,迈着小短腿大步地朝着二人的方向飞奔着,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林青黎蹲下身子,抬手捏了捏小胖子的脸蛋,笑着道:“怎么啦?姐姐安排你们的事做得好不好?” 小胖子重重地点头,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骄傲,屁颠屁颠地黏在林青黎的身边,“看到了,怀宴大哥回来了!” 闻言,林青黎转头看了一眼姜夏初,微微扬唇。 她提前嘱咐了胡同里的几个小孩,若是看到了陆怀宴从部队回来,就告诉她们。 姜夏初笑了笑,弯下腰揉了揉几个小包子的脑袋,“你们真棒!” 被漂亮姐姐一夸,几个小团子脸立刻就红透了,挠着小脑袋一脸的不好意思,笑嘻嘻地道:“真的吗?” 林青黎被几个小包子可爱到了,从兜里抓了一把糖,给小崽子一人分了一个。 “是真的呀,你们帮了姐姐大忙了!” 将几个小崽子打发走之后,林青黎拉着姜夏初往一旁走了走,看了眼一边的几个大婶。 随后压低声音附在姜夏初的耳畔开口道:“夏初,你赶紧去东方胡同,趁着陆怀宴这会儿还在,把事情给解决了。” 平日里陆怀宴都不怎么回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部队里,偶尔回来的时候也待不久,很快就会离开。 姜夏初闻声立刻点了点头,眸光微闪。 她早就想抽空去把结婚报告的事儿给解决了,奈何自打陆怀宴进了部队后,就很少有空闲的时间了。 第80章 孟夫人看到了夏初 收到陆怀宴现在回来的消息,姜夏初也不想再拖了,早解决早干净。 马上文工团考试的结果就要出来了,到时候进了文工团,她不想因为这些破事扯不清和他的关系,还不如提前划清界限。 想到此,姜夏初看了一眼林青黎,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你一会儿帮我跟方姨说一声,我办完事就立马回来。” 林青黎点了点头:“嗯,你去吧,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音落后,姜夏初也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林青黎,随后大步朝着陆家的方向走去。 好在胡同与胡同之间相隔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她一路大步走着,还路过了孟家。 不过姜夏初并没有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苏解语这会儿恰巧从外面回来,突然瞧见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一下。 那姑娘扎着个单麻花辫,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办,小跑着往前。 虽说只模糊地看到了她的脸,并不太清楚,她没认出来是哪家的闺女,但也不难看出,那是个特别漂亮灵动的姑娘。 苏解语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恍惚了一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正站在门口愣怔的时候,孟安瑶从院里出来了,有些好奇地探出头,朝着苏解语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会儿的姜夏初已经走远了,身影变得很小很模糊,她也没有认出来,但的确是纤细漂亮。 但瞧见苏解语满脸惊艳和欣赏的表情,孟安瑶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妈妈的眼里,就不能只有她吗? “那是谁啊?”孟安瑶忍着心里的不喜,皱眉看着远处的身影,开口问道。 苏解语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欣赏,“不知道是谁,但瞧着这身段真漂亮,很适合跳舞,天生比例就很好,要是学跳舞的就好了。” 苏解语毫不吝啬地夸赞,丝毫没有注意一旁孟安瑶眼里的嫉妒。 她在心里默默地“切”了一声,不悦地撇撇嘴,但也没在苏解语面前多说什么。 - 东方胡同,陆家。 陆怀宴下了车后,家门并未关上,他便直接大步走了进来。 他今天回来,就是来跟程念华说几句话,并不在家里多待,这次去了部队之后,短期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之前是因为和姜夏初订婚结婚,提前请了个婚假,所以这些日来部队的事儿比较少,并不忙。 院落里,一旁的厨房里,程念华正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摘着豆角。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也只是轻轻地抬了下眼皮,看清来人后,她又继续垂下眸子,自顾自地摘着豆角。 陆怀宴:“……” 他凝眉,看向自家母亲,沉声道:“妈,我估计得一段时间不回家了。” 程念华听到他的话连动都懒得动,看也不看他一眼,“哦”了一声,淡定地开口:“知道了。” 反正他在家里也没什么用,连儿媳妇都把握不住,还不如去部队里好好练练,提升自己。 说不准哪天夏初突然又回头看到他了。 陆怀宴看到程念华这个反应,无奈地笑了笑。 恰巧此刻,堂屋里,孟婉月突然大步地走了出来,面上带着喜色,轻笑着走了出来。 “怀宴回来了?” 她语气含笑,轻声开口。 陆怀宴循声看去,点了点头应声,“嗯,刚回来。” 孟婉月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将碎发别在了耳后,走到了他的跟前,“刚听你说,最近不回来了?” 陆怀宴点头,正准备回答,突然耳畔传来了脚步声和“咣当”的一声响。 循声看去,孟婉月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她出来后,程念华二话不说,直接端起装满豆角的铁盆,拿起板凳往院子里一坐。 她一边摘着豆角,一边抬眸看向二人,笑了笑道:“屋里头太闷了,我出来摘,你们继续聊。” 说着,她还看了眼陆怀宴。 孟婉月:“……” 原本还想单独和陆怀宴聊聊,一瞧见婆婆这架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地攥着自己的手,想说的话都一下子被憋了回去。 一旁有人盯着,她也不好再聊些什么。 陆怀宴站在她身前,转头看了眼堂屋里挂着的时钟,又往门外看了看。 “嫂子,你有什么事吗?” 部队里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他本就是抽空回来这一趟,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耽搁。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在孟婉月身上过多停留,时不时地就看向外面,明显就是急着回部队。 瞧见陆怀宴这般着急的模样,孟婉月也不好再留他,耽误他的时间。 她心一紧,敛了敛眸子,心里有些难受。 从前姜夏初日日围着他转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些不平衡,总是为之欣赏。 后来他们俩订婚了,她就更接受不了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们退婚,原本以为和姜夏初退婚后,她和陆怀宴的感情会因此而升温。 结果现在的陆怀宴,反而比之前更疏离她了,现在对她的好和耐心,无非都是因为他大哥的嘱托罢了。 想到此,孟婉月心中有些酸涩。 她叹了口气,眉头微微拧起,表情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失意,抬眸看向陆怀宴,格外勉强地勾起唇角,开口道:“怀宴,你不用因为景元生前的话一直介怀,给自己太多负担。” “我现在已经能够照顾好自己了,也不想再麻烦你费心思帮我、照顾我了。” 说着,她敛下眸子,眼里有些氤氲的水汽,咽了咽口水,又抬起眸子,沉着音道:“听妈的,以后遇到了合适的,我就改嫁, 不再像这样过下去了。” 孟婉月放低声音,“等我改嫁离开陆家后,也不用再给你添麻烦了……” 越往后说,孟婉月的声音就越小,但却足以让三人都听清。 摘着豆角的程念华微微拧眉,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说完后,她对视上陆怀宴的视线,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捕捉到什么来。 原本以为陆怀宴听她提起改嫁的事情,会有些患得患失的模样。 毕竟她已经确定了,陆怀宴并不喜欢姜夏初,顶多了也只是把她当妹妹,二人之间就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而他对自己,却完全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的好。 第81章 怕你跟别人打结婚报告会尴尬 结果片刻后,身前的男人却突然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了,大哥既然已经走了,我和妈也不忍心看你一直孤单着。” “你想开了,这样以后大家都放心了。” 陆怀宴笑着回答:“到时候我也会给你多留意一下好姻缘,大嫂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一旁的程念华也连声附和道:“是啊,让怀宴在部队多相看相看,一定让你嫁去一个好人家过日子,可不能委屈了!” 陆怀宴点头:“我自然会的。” 孟婉月被他们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给说懵了,皱着眉一脸的错愕,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番回答。 原本还觉得陆怀宴听到她说改嫁,会难过,会慌张,甚至会有些吃醋。 结果瞧他如今这副样子,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心情好了不少,完全没有任何的慌乱和不安。 他就真真地丝毫不在意她吗? 孟婉月越想脸色越发的难看,被堵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瞬间就乱了阵脚了。 这和她预想的千百种回答,完全不一样。 “咚咚咚——” 还不等她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三人听到动静后,同时地转头朝着门口看去,看清楚来人后,程念华当即就放下了豆角。 门口,姜夏初穿着那条蓝白的连衣裙,扎着个侧着的麻花辫,头上厚重的刘海用一个黑色的小发卡别了起来,露出了白净饱满的额头。 那张小脸白里透红,跟打了腮红似的,衬得皮肤特别好,五官精致,瞧着就格外惊艳。 连衣裙是掐腰的设计,衬得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修长的双腿在随风飘着的裙摆下若隐若现。 娇俏又特别迷人。 陆怀宴在视线转过后,整个人都愣怔住了片刻。 姜夏初怕错过了,便一路小跑着,这会儿还有些累,一直轻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敲门时,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院里的人。 等她缓过来了一点后,抬起头看到了院里站着的人,愣了一下。 孟婉月和陆怀宴站得很近,是面对面站着的,似乎刚才还在聊些什么,瞧起来格外亲密。 孟婉月看到突然过来的姜夏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脸上有几分幽怨的神情。 非要这个时候来乱了她的好事吗? 她眼神有些不悦,但碍于程念华和陆怀宴都在,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只能将自己的想法都藏在心里。 姜夏初仍旧在发愣。 见到她这副模样,陆怀宴鬼使神差地就想开口解释:“我……”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条件反射得这么快。 分明他没有理由和姜夏初解释的。 不过还没等他解释,姜夏初就直接抬手:“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 姜夏初说着,正准备转身先避一避。 下一秒,程念华就抬手拿晾衣绳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大步地走到了姜夏初的跟前,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 “夏初来啦!?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来来来,快进来坐会儿!咋喘这么大气呢,跑着来的啊?” 程念华热情地拉着姜夏初作势就要往屋里走。 陆怀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没打扰,我刚好准备走了。” 姜夏初听他说要走,赶忙看向程念华道:“阿姨,我等会儿再进去坐,我找陆大哥有点事。” 程念华一听她要找自家儿子,脸上的笑别提有多灿烂了,赶忙点头:“好!去吧去吧!” 陆怀宴看着她,听到她嘴里喊的那一句陆大哥,莫名地有些烦躁。 之前分明都是喊他怀宴哥哥的,现在怎么又这么生疏了。 姜夏初走到他的跟前,抬眸看向他:“你着急走吗?我有事跟你说。” 陆怀宴敛眸看着身前的女孩子,恍惚了片刻。 今天虽是晴天,却有些风,恰巧将眼前女孩的发丝吹起。 她身上带着一丝香气,不仅是头发上的香,还有些胡同里的桂花香。 他总觉得这些时日的姜夏初,和往常的有些不太一样。 但唯独这双眼睛,有和从前一样灵动的眼神。 敛眸看着姜夏初,陆怀宴有一瞬间的晃神,看她看得入了迷。 她今日一瞧就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还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化了个淡妆,特别漂亮。 陆怀宴心头一紧,心里不由得浮出一个想法。 难道是因为要见他,她才特意又打扮了一番吗? 孟婉月在一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含情脉脉”,身侧的拳头都忍不住攥紧了,死死地盯着姜夏初,一股无名火直蹿上心头。 脸都憋得通红,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这个狐狸精,特意收拾了一番,跑来勾引陆怀宴,将他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她看着陆怀宴的眼神,一口牙都恨不得咬碎了。 简直气死她了! 原本以为退了婚后,姜夏初就会彻底老实了,可没想到还时不时地跳出来,在陆怀宴的眼前蹦跶,不停地纠缠着他。 到底是什么居心? 二人都没管一旁的孟婉月。 陆怀宴看着她,沉声开口:“借一步说话吧。” 这儿不仅他们两个,还有别人在,他只想和姜夏初单独说话,不想被人打扰。 说着,陆怀宴作势就准备抬脚,却被姜夏初一下拉住。 他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见姜夏初摆了摆手,一脸严肃道:“不不不,这事儿在这就能说。” 她不想再单独跟陆怀宴待着了,省得被人瞧见,又要在背后蛐蛐她,还不如就此划清界限。 刚好程念华也在,能当着她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最好。 陆怀宴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了姜夏初的话,停下了步子,点了点头道:“行,那就在这说吧。” 姜夏初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来就想问你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有空?” “抽时间,我跟你一起去政治处,把咱们的结婚报告给取消。” “免得以后你和别人打结婚报告的时候尴尬。” 第82章 真心祝福陆大哥和未来嫂子 姜夏初语气淡然,后面添的那一句,听得陆怀宴脸色一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嘴角颤了颤,“你倒是善解人意。” 姜夏初没理他那么多,神态没有丝毫的在意,笑着道:“我是真心地祝福你和未来的嫂子幸福,至于咱们俩的事情,还是尽早解决了好,免得以后你忙,没时间去。” 程念华在一旁听着姜夏初的话,心都快要碎掉了。 原本想着结婚报告还在,无论咋样,名义上姜夏初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媳妇。 结果她又特意跑了一趟,想将结婚报告给取消了。 感情这是铁了心的要和她儿子退婚啊。 陆怀宴的眼神沉了沉,脸色比刚才又黑了不少,还没有说话,周身气压却已经低了些。 整个院子里,只有孟婉月是开心的,彻底地松了口气。 原本还以为姜夏初又是来纠缠着陆怀宴不放,却不想是来取消结婚报告的。 她心里的那股不安感顿时消失了不少,差点没笑出声。 看来她还是很有希望的。 她压着脸上的表情,侧眸看着一旁的陆怀宴,结果却发觉到,他的表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方才她说要改嫁时,陆怀宴一脸轻松地祝福。 这会儿姜夏初提出改嫁了,他却黑着一张脸,一副谁惹了他的模样。 孟婉月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重新睁眼看了看,确定是自己没看错后,刚消下去的火又生起来了。 什么情况? 姜夏初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裙摆,抿了抿唇,探头看了眼屋里挂钟的时间,思索了片刻。 “你是不是要准备回部队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反正我是有时间的。” 程念华在一旁直叹气,别提有多难受了,忍不住开口劝道:“夏初啊,咋这么着急?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她还是舍不得放下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 姜夏初听到程念华的话,耸了耸肩,小声地开口道:“还是得尽快,马上要相亲呢!还是咱怀宴哥哥好心给介绍的。” “而且到时候进了文工团,和他的这层未婚夫妻关系没解决好的话,相处起来也会很尴尬。” 毕竟哪里都有人爱聊爱八卦。 他们的事若是让人家知道了,肯定是要被传开的,影响总归不好。 程念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很理解姜夏初的忧虑,点了点头道:“夏初说的是,这事耽误不得,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 说着,她抬眸看向陆怀宴,催促道:“把能推的事情先推掉,这两天就尽快办下来。” 毕竟姜夏初刚考完文工团的考试,很快就要进入文工团了。 到时候如果她的工作还没适应,就一堆闲言碎语的话,对她肯定是影响不好的。 此刻的陆怀宴却完全没听进去程念华的话,耳畔只能听到姜夏初的声音。 “我和他只是兄妹关系,这报告肯定是要尽快取消的,不然对他也不太好……” 姜夏初的话一句比一句更善解人意,句句都在为陆怀宴考虑。 但陆怀宴听着,心里却特别的不舒服,反而像是有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似的。 陆怀宴敛眸看着二人聊天,默然了好一会儿,眸光闪烁。 良久,姜夏初转头看向一旁的陆怀宴,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视线交缠,陆怀宴微微凝眉,淡声道:“今晚我要收拾着准备出任务,暂时没有时间,归期也不定,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吧,等我消息。” 姜夏初原本一脸期待的表情瞬间僵了下来:“……” 还要等? 她原本还想就今天将事情都解决干净了,看来似乎又不太顺利了,瞧这情况,估摸着要往后推了。 陆怀宴说完后,就看到了姜夏初脸上毫不遮掩的嫌弃和避嫌,心情莫名烦躁了不少。 她怎么这么着急地要跟他扯清关系? 他黑着脸,片刻后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挑眉道:“怎么,生气了吗?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他脸上笑意浅淡,语调微扬。 姜夏初撇了撇嘴,脸上有几分不悦,拍了拍他刚刚摸过的头,一副嫌弃的模样,后退了半步,在胸前拿胳膊比了个叉,“等不了!” 她眼神里满是幽怨,但却没有丝毫威胁的意味,将陆怀宴给逗笑了。 他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也不回答,就挑眉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互动瞧着就格外亲昵,跟亲兄妹之间的打闹似的。 孟婉月站在一旁看着,牙都快要咬碎了,死死地瞪着姜夏初,巴不得这会儿就将她赶出去。 成日在陆怀宴面前晃悠,谁知道到底揣的是什么心思? 陆怀宴何时这般亲昵地摸过她的头? 孟婉月越想越发的咬牙切齿,心里对姜夏初快要嫉妒疯了。 程念华却没看出自家大儿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知道姜夏初的话是说得毫无退路了,原本一丝仅存的坚持也没了。 彻底地死心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握住了姜夏初的手,温声地叮嘱道:“夏初啊,你就算不嫁进来,我也把你当成亲闺女,咱们就是一家人。” 姜夏初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程念华见她乖巧地应下,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点头道:“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你哥说。” 姜夏初听到这一声“你哥”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回握住程念华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了,真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我一定会找哥哥帮忙的。” “那就行,不用怕麻烦他。”程念华满意地应下,抬眸看了眼身前的陆怀宴,嘱咐道:“记住没,既然是自家的妹妹,当哥哥就一定要多照顾着些。” 陆怀宴耳畔一直不断地回响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哥”,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 但对上程念华的眼神,他又不得不答应,“知道了。” 可这心里,却越来越觉得不爽,总有一种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的感觉。 第83章 夏初长得太像孟家人,她害怕了 想着今日也没办法去政治处了,姜夏初和程念华寒暄了几句后,正准备说要离开,却突然被她拉住了。 程念华一脸热情的拉着她往院子里走,“夏初啊,你今日来的刚好,我上午新包了不少的大包子,刚好给你装点,你带回去吃。” 姜夏初摆了摆手,“不用了。” 程念华当即便冷了脸,轻哼了一声,嘟囔道:“只是想让你拿些包子都客气上了,这是把我当外人了吗?” 姜夏初知道她没有生气,但对她这番话又有些无可奈何,只好笑着应下,“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听她应下后,程念华立刻又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早就该这样嘛!我原本就想给你送点过去的,刚好你今儿来了。” 她走进厨房里拿了一个小馒头筐,足足放了十几个大包子才算作罢。 姜夏初看到那一大筐的包子,吓了一跳,“阿姨,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吃不完的!” 她知道程念华是对她好,心疼她才会这么做,但这比拳头还大的包子,拿的未免也太多了些! 程念华却摆了摆手,“不多,拿回去跟青黎还有你方姨一块吃!” 她在院里忙忙碌碌,拿完了包子后,又赶紧拿布兜给她装刚晒好的红薯干,边忙活边念叨着:“这红薯干很香的,到时候拿回去让你方姨熬粥喝……” 姜夏初在一旁乖巧地应着,“好,阿姨你不用拿那么多的,够吃了!” “……” 陆怀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方才还急着走,这会儿也不急了。 他蹙眉看着程念华忙来忙去的身影,嘴角轻轻颤了颤。 怎么感觉他这儿子是捡来的?他刚才回来,也没瞧见她要给自己带些什么去部队。 一旁的孟婉月更是看的瞠目结舌。 她还是头一回瞧见程念华这么热情的样子,满脸的无语。 平时她也没少来这里,咋就没见过她给自己收拾东西带回去呢? 这差别对待,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她无语地撇了撇嘴,看了眼姜夏初,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姜夏初帮着程念华装东西,抬眸瞧见了男人仍旧直直地站在原地,有些狐疑地开口:“你不是急着要走?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忙呢?” “不然麻烦你带我去政治处?咱们把结婚报告的事解决了?” 姜夏初歪着头笑了笑。 但陆怀宴却看她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脸都黑了下来。 怎么她三句都不离结婚报告的事儿? 他走到程念华的跟前,沉声道了句:“妈,我先回部队了。” 说完后,毫不犹豫地就转身扬长而去了。 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来,步子特别干脆。 姜夏初看着他突然离开的背影,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将男人骂了好几遍。 非要拖着有什么意思? 真的很烦。 早解决了,双方都能彻底地安心了。 若是等进了文工团,俩人的结婚报告还在,让人误会了她和陆怀宴的关系,到时候又会平白无故多出来一堆事。 若是有人误会,她还要不停地解释。 最关键的是,哪怕她解释,也不一定有人会愿意听,会在背后偷偷揣摩他们的关系。 但是他如果有正事,她确实是没办法妨碍他的。 姜夏初长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程念华也有些无语自家大儿,她将手里的筐子放下,走到了姜夏初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姜夏初的肩头。 “好了夏初,不跟那臭崽子计较!等他下次回来,我高低得揍他一顿给你解气!” 程念华愤愤地开口,还攥紧了拳头朝着陆怀宴的背影挥了两下,“日日忙这忙那,抽出一点空都不行!这小兔崽子……”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念华喊他小兔崽子,姜夏初莫名的觉得有些想笑。 这个词,怎么想都和那个冰山脸的男人匹配不上。 她顺势挽住了程念华的胳膊,又不好在她面前抱怨陆怀宴的不是,“阿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他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吧。” 又和程念华聊了一会后,姜夏初便拎着大包小包地打道回府了。 “夏初,要不阿姨帮你拎着点送你回去?” 程念华站在院门处,看着姜夏初往外走,总有种她拿不动的错觉。 姜夏初腾不出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阿姨,这些东西我还是能拿动的,您在家歇着吧!” 说罢,姜夏初也没再多和程念华唠,生怕她下一秒就冲过来替她拿着了。 她脚步加快,很快就走远了。 孟婉月跟在程念华的身边,远远地看着姜夏初身姿轻盈的模样,心里情绪复杂,生出几分异样。 如今姜夏初已经将头发全扎起来了,小脸全露了出来,脸上完全瞧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怎么看都是娇俏可人。 越想,她就越发的嫉妒。 原本还以为姜夏初的那个厚重的头帘是为了遮丑,是她不自信,不敢让人瞧清楚她的脸。 谁知道刘海一撩起来,竟是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她总觉得这张脸越看越像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但又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每次见到姜夏初的时候,她心里都极其的不安,莫名有一种很诡异,又说不清的感觉。 - 看着姜夏初离开后,程念华就又回了院子里,继续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摘豆角。 见此,孟婉月也没有在外面多待,走回了院里。 “婉月啊,你过来坐,妈有话跟你说。”程念华将手里的豆角放下,转头看向她,开口道。 孟婉月应声后大步走了过去,搬了个椅子坐在她的对面,“怎么了,妈?” 程念华抬头看向她,一边摘着豆角,一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今天听到你的话,我和怀宴都很开心,你能想开了就好。” “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自打景元走了后,你就这么一直守着,我瞧着也心疼你。” “你如今能想开了愿意改嫁就好,我肯定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好好替你相看,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不让你吃苦。” “到时候我帮你多物色物色,你有喜欢的人,也可以跟妈说,妈见过的人比你多点。” 第84章 她要藏好自己的真实身份 程念华提起她改嫁的事情,脸上笑意愈发的深,“到时候,肯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看着程念华格外积极热情的模样,孟婉月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啥意思? 这么着急地想给她推出去吗? 她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眼神黯然地点了点头,随后暗示道:“随缘吧,就是现在怀宴退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对象。” 说完,她抬眸看向程念华。 程念华眼里微不觉察地闪过一丝笑意,继续不动声色地摘着豆角,淡定地开口道:“怀宴不急,我和你爸都不着急,短时间内就先不管他了,把你的问题解决了就好。” “这些年,我们都很心疼你,自然是要把你放第一位的。” 她的语气格外温柔,但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孟婉月刚想说出口的话,瞬间就被她堵回了肚子里,张嘴欲言又止,“我……” 程念华将豆角放下,一脸认真地看向她,“婉月啊,你放心,你嫁出去后,就是怀宴的姐姐,他肯定还会把你当姐姐一个照顾,一定不会让景元在九泉之下担心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这么些年,就让你这么守着了,真是苦了你了。” 程念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压的孟婉月都有些喘不来气了。 她脸色更沉了,却也只能强颜欢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程念华也有些待不下去了,回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回,随意敷衍了两句后,就直接起身进屋了。 真该死。 她毫不犹豫地回到了房间里,重重的关上了房门,身子抵在门边,只一瞬眼就通红了。 什么大姐? 她什么时候说想要做陆怀宴的大姐了!?她程念华分明什么都清楚,还非要装傻,故意说出那些话来气她。 说什么为了她好。 真要是为了她好,看得出她喜欢陆怀宴,为什么不能就推一把,让他们俩在一起呢? 孟婉月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头栽到了自己的床上,头埋在被子里,眼泪直往下掉。 孟婉月哭的上头,不停地大喘气,气急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抹了把眼泪,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想往地上摔。 结果在手抬到半空的时候,她还是停了下来。 不行。 她不能让程念华看到她发脾气。 孟婉月情绪崩溃,坐在床边抽泣个不行,想发脾气却也只敢偷摸着发,不敢被人瞧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敛着眸子,撩起自己的袖筒,露出了纤细的手腕。 她手腕处有一个小小的桃花痣,她看了一眼后,吸了吸鼻子,又将袖子放了下来,藏起了那桃花痣,眼神晦暗不明。 这个桃花痣是她找人做的,不是天生的胎记,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过,都以为是她自个娘胎里带的。 这么些年,她藏得很好。 想起那个女人,她勾了勾唇。 那个真正属于孟家的,唯一一个能揭穿她、对她造成威胁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她的身份藏得万无一失,绝对不可能有人会发现。 想到此,孟婉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拳头死死地攥着,冷笑了一声。 她既然敢做到这一步,那就不会轻易地放弃她想拥有的东西。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发誓要当京城胡同大院的媳妇,过上好日子。 尤其是陆怀宴这种优秀的男人。 她势在必得。 - 姜夏初抱着一个筐子,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一路走了回去。 原本有些嘴碎的婶子,这会儿瞧见了她,各个都凑了上来,连声夸她长得漂亮。 原本时不时阴阳怪气的几句话也没了,如今都是夸赞她的。 姜夏初和大婶们聊了几句后,就借口家里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赶忙离开了。 她不停地加速步调,远远地还能隐约听到身后的夸赞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看脸的社会,怎么连大婶们也看脸? 之前她每每去陆家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胡同口的这群婶婶们。 从她们面前经过,不出半天,可能她就已经身败名裂了。 以前她们连念叨她的不是的时候,都敢当着她的面直接指指点点,如今却都是热情地夸她。 姜夏初打了个颤栗,也不想多停留,赶忙离开了。 - 姜夏初离开没多久后,方映秋也有些唠累了,拎着东西准备先回家,结果转头就没了小姑娘的身影。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姑娘,皱眉问道:“夏初呢?” 林青黎余光看了眼一旁满脸八卦的婶婶们,没打算直接说实话:“夏初她有些口渴了,就先回家了。” 这些婶婶虽然都很向着夏初,但若是直说她去了陆家,怕是还会被传出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回家再跟妈妈说清楚。 想着,林青黎便继续道:“我也有些累了,妈,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跟婶婶们聊天。” 林青黎笑得甜甜的,一旁的大婶大妈们也没多想,笑着点头道:“行,快回去歇会儿吧,今儿累坏了!” 方映秋摆了摆手,“行,牛大姐,徐婶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得嘞!我们一会儿也该回家做饭咯!” “……” 到了家后,方映秋将东西放下,左看右看却没瞧见姜夏初的身影,有些疑惑地转头。 “夏初呢?” 林青黎喝了口水,这才开口解释道:“刚才外头人多,我没好说,夏初去陆家了。” 方映秋有些错愕,皱眉道:“去陆家干嘛?” “陆怀宴回来了,她找陆怀宴去政治处,还是结婚报告的事。” 听到林青黎的回答,方映秋若有所思的地点了点头,“也是,马上你们就要进文工团了,还是得尽快解决这事儿才对。” 方映秋将东西收拾了一番后,便拿出了自己还没绣完的帕子,坐在屋檐底下,借正亮着的阳光绣花,和林青黎一块等着姜夏初回来。 没一会儿,院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沐浴来听到动静,同时地就抬起了头,却看到了姜夏初脸色有些不太好。 第85章 夏初青黎越变越漂亮 姜夏初怀里抱着个脸盆大的馍筐,里头堆叠着一大堆包子,手里还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布袋。 她情绪瞧起来似乎有些低落。 林青黎见此,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拧眉开口问道:“咋回事夏初?这又是筐又是袋的,抢劫去了?” 一听到这话,方映秋眉头皱得更深了,斜睨了一眼自家闺女,无语了? “说的啥缺心眼的话?人家咋就抢劫了?” 说完,她又看向姜夏初,问道:“怎么了夏初?这是遇到啥事了?” 姜夏初走进院子里,将馍筐和布袋放到了桌子上,无奈地摊开手。 “我去找陆怀宴取消结婚报告,他却有事,又给耽搁了。”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西,轻声道:“那是程阿姨送的包子,让咱们一块吃。” 俩人却完全听不进去什么包子李子,只捕捉到了“耽搁”俩字。 方映秋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一脸无语:“什么意思?他咋成天这么忙,一点空都抽不出来!” 一旁的林青黎思索了片刻,一语点破,吐槽道:“我觉得,他不一定是忙,就是舍不得,不想把这最后一层的关系剥了,想缠着夏初,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理由推脱了。” 姜夏初笑了笑,倒是完全不相信林青黎的这么一番解释:“不可能的,陆怀宴又不喜欢我。” 与其说他不舍得,还不如说他对她不上心,懒得抽出空来,更可信一些。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咱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次次都说有事耽搁。” 林青黎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晕了,完全不明白陆怀宴心中所想,也一点都猜不透。 平日里,陆怀宴也没少关心夏初,但凡她代入一下这些关照,都会有些误会,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可夏初却说他不喜欢她。 怎么可能呢? 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难不成还真是那什么兄妹情? 她倒是觉得怎么看也不像。 林青黎在脑子里不停地捋着这些关系,却总觉得越捋越乱了。 过了一会儿后,她干脆直接晃了晃脑袋,将这事儿抛到脑后,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给自己找麻烦。 林青黎想着,抬眸看向姜夏初,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 她坐在椅子上,面上不冷不热,看不出丝毫的波澜,瞧起来也不像难过的模样。 这副淡然的模样,想来早就将陆怀宴给放下了。 既然夏初都不在乎了,那她也没必要为此事伤神了。 现在就等陆怀宴什么时候得空,将报告的事解决了就好。 到时候,夏初就能彻底地放下,过新日子了。 姜夏初一路从东方胡同走回来,也感觉有些疲惫了。 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后,就回了房间里,将身上的新裙子给换下了。 她用灵泉水仔仔细细地将脸上的妆容给卸干净,又洗了把脸,涂上了面霜。 怕林青黎自己卸不干净,她还在一旁盯着些,嘱咐她好好洗脸。 她一定要看着青黎越来越漂亮。 洗完脸后,林青黎拉着姜夏初到了院子里坐下,拿起桌上的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看向姜夏初。 “夏初,等进了文工团,咱们就都长大了,有挣工资的能力了。” 林青黎单手撑着脸,啃着手里的苹果:“到时候我第一个要给妈妈买个银镯子。” 姜夏初点了点头。 等她有了赚钱的能力,第一个孝敬的就是方映秋。 二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聊着天,格外憧憬文工团的生活。 - 文工团。 自打那日考试的事情发生后,向雪的哥哥和孙黎就一起被处罚了。 尤其是向雪的哥哥,因为这次在报名表上动了手脚,直接被降职了,连带着向雪也被永久剥夺了进文工团的机会。 以后每一届的考核,她都没有报名资格了。 向雪收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快要气疯了,在家里疯狂地摔东西,嚎啕大哭。 她为了文工团的考试,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结果现在却告诉她,她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文工团了。 她跑去质问哥哥,却还挨了一顿骂。 这事儿也没有任何能够回旋的余地了。 向雪又气又急,哭的脑袋发昏,迷迷糊糊地直接冲出了家门,跑去了孟家。 等她到孟家的时候,双眼都是肿着的,脸也被她哭的通红,一直抽泣着,连话都有些说不清。 恰巧何依然也来了,刚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瞧见了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向雪。 她愣了一下,眉头紧蹙着。 片刻后,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何依然藏起眼底的笑意,假惺惺地凑了上去,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开口问道:“小雪,你这是咋了?咋哭这么狠?谁惹你生气了?” 向雪气冲冲地白了她一眼,这会儿却也懒得跟她说那么多,带着哭腔冷哼了一声后,直接踩着脚步冲到了院门前,抬手重重地敲门。 “咚咚咚——” “安瑶!” “安瑶,你在家吗?” “……” 向雪不停地敲着门,声音带着哭腔,半天却没等到孟安瑶的回应。 何依然淡淡地勾唇,在向雪终于消停了的那一会儿,起身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不急不慢地轻叩了两下门。 “安瑶,我有事跟你说,你在家吗?” 何依然声音不大,但说话后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孟安瑶的回应。 “来了。” 向雪脸色一僵,但也没多说什么,抬手揉了揉眼睛,站在门口等着。 “嘎吱——” 没一会儿,门开了一条小缝。 孟安瑶拧眉探头看了过来,在看到向雪的时候,脸色僵硬了片刻。 “安瑶,因为上次的……” 向雪越发的委屈,刚想跟孟安瑶开口吐诉的时候。 突然,孟安瑶伸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赶忙打断了她:“小雪!” 向雪愣怔了片刻。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孟安瑶一脸歉意地开口:“小雪啊,今天我跟依然有点事要说,就没办法陪你了,等改天我们再约。” 说罢,孟安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何依然,给她使了个眼色。 第86章 孟夫人是孟安瑶自豪的美人妈妈 向雪犯的可不算小事,听说连她哥哥都受到了严重的惩罚,文工团考试的负责人也遭殃了。 她还没成功进入文工团,这个时候,她不想给自己找事,惹火烧身。 现在这个时候,向雪满身舆论,她实在是不敢跟她沾边。 何依然立刻明白了孟安瑶的意思,连忙点头应下:“好。” 说罢,她还看了眼一旁的向雪一眼,微不觉察地勾了勾唇。 平日里她就看不惯向雪。 向雪的家世很好,有钱,还认识一堆人脉,所以从前向雪完全看不起她们。 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 其他的本事一点没有,还总是狗仗人势地时不时贬低她们。 如今瞧见她也被人嫌弃上了,何依然心里别提有多爽了,扬起下巴,格外地嘚瑟。 向雪一看她这副表情,原本就委屈,这会儿情绪上头,气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却又拿何依然没办法。 “你!” 何依然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起身大步地走了进去。 见何依然一进来,孟安瑶立刻将大门又关上了一点,随后满脸歉意的开口:“小雪,有什么事我们下次再说。” 向雪一脸懵,“我……” “砰——” 还不等向雪说完,孟安瑶立刻就将大门给关上了,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向雪看着紧闭着的大门有些没反应过来。 瞧着刚才孟安瑶的那反应,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 这不就是故意在避着她吗? 她生气,整个人被孟安瑶拒之门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孟安瑶闹。 也没有闹的道理。 孟家院里。 何依然走在孟安瑶的身边,和她一起走进了院子里。 马上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表演了,她刚刚还在准备送妈妈的礼物。 想到自家温婉如玉的妈妈,孟安瑶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心里格外的骄傲。 她的妈妈,既漂亮又温柔,完全和那些粗俗的婶子大娘不一样,连气质都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 而且她跳舞跳得也特别好,每次在舞台上,都像是在发光似的。 她身边的很多小姐妹都特别羡慕她,能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妈妈。 想起礼物,孟安瑶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何依然道:“对了,上次姜阿姨救了我,我准备再给她送个礼物。” 何依然连连点头,“好,安瑶,你太费心了。” 孟安瑶摇摇头: “不费心,是姜阿姨救了我,是应该的。” 虽然她到现在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姜红艳会选择救她一个外人。 难道那姜夏初已经讨人厌到这个地步了吗? 连自己的亲妈都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姜红艳的确是救了她,礼物还是得送的。 她提前跟王妈说了,让她去准备礼物。 恰巧此刻,王妈也拎着个扫把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到何依然,连忙迎了上来。 “何小姐,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你走的时候直接带回去吧。” 说着,王妈起身走到屋里,连忙将准备好的盒子拿了出来。 那是个方方正正的礼盒,盒体是用厚实的硬纸板做成,外面包裹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摸起来有些微微的粗糙感,但却有一种质朴的高级感。 孟安瑶抱着礼盒,脸上的笑意有些掩不住。 她抬手摸了摸那个礼盒上的锁扣,是个铜制的蝴蝶,轻轻一按,那蝴蝶扣就弹开来了。 孟安瑶一脸好奇地看着礼盒里面的东西。 几乎都是她没怎么见过的品牌,有包装精致的外国营养品,还有些精致的外国牌子的衣服,瞧起来就价值不菲。 孟安瑶从未穿过做工这么精致的衣服,别提有多惊喜了。 她也没心情再和孟安瑶多闲聊了,随意唠了一句后,就找借口离开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穿一下这里面的漂亮衣服了。 回家的一路上,何依然都是小跑着的,一点时间都不敢多耽搁。 “妈,你在哪呢?” “在这呢!” 刚进家门,孟安瑶就吆喝着姜红艳,听到她在厨房应声后,连忙抱着礼盒走了过去。 姜红艳这会儿正站在厨房的桌前,收拾着案板,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匆匆赶来的孟安瑶,“咋了这是?跑哪去疯了,这喘气儿喘的。” 说着,她视线向下游离着,突然瞧见了何依然手里头那个精致的礼盒,“这是啥?” 何依然将礼盒举到了姜红艳的脸前,“奥”了一声,道:“这是今儿我去安瑶家,她拿给我的。” “说是为了谢谢你上次救了她。” 不等姜红艳回话,何依然就笑着打开了礼盒,看着里面的东西,眼睛都在发亮。 “我刚瞧了眼,里面的衣服都是国外的牌子,听说老贵了!特别漂亮!” 这是孟安瑶专门送给姜红艳的,她还说要给姜夏初分一点营养品。 因为那天,姜红艳是忽略了姜夏初而救下的孟安瑶,按理来说,也该给姜夏初些什么。 思索了片刻,何依然继续道:“这些东西,就没必要分给那个白眼狼了吧?反正她心里也没你,也不把你当亲妈,甚至还说要跟你断绝关系,这种人,咱们跟她好也没用的!” “嗯……我刚好还缺条裙子……” 何依然语气扭捏,但眼神都快要粘在那衣服上,怎么都挪不开了。 姜红艳第一次收到孟安瑶的礼物,感动得不行,又不敢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有些黯然。 这几日,她一直不停地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格外恐慌。 她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想着救下孟安瑶,却忘了,姜夏初才是她养了这么多年养大的闺女。 后来再想,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姜夏初。 单单因为这件事,姜夏初要跟她闹点脾气也是正常的,的确是她做错了。 她心里也难受纠结好几天了。 所以原本她还打算给姜夏初送去些营养品,但何依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办法。 她摆了摆手,抬眸看了眼何依然道:“先放回去吧,我这还有东西要收拾。” 何依然没有听到想听到的回答,脸上有些不悦,“哦”了一声后,直接就起身进了屋。 第87章 夏初不是她亲女儿,安瑶才是 回了屋后,何依然将那个暗红色的礼盒放到了桌子上,左看右看还是忍不住了。 她立马走上前,拿出了那条裙子,在自己身上比了又比,照着镜子,格外满意。 小厨房里,姜红艳长吐出了一口浊气,落座在了椅子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发了会呆后,她起身站了起来,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盆,拿了几个今天刚做的馒头,又装了点自己做的肉干。 将东西都放好后,她看着桌上的盆迟疑了许久。 她想把这些东西拿着给夏初送去,缓和一下二人之间一直僵着的关系。 但最近这几天,她们每次见面,都闹得不太愉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收下这些。 姜红艳犹豫至极,抬眸看向堂屋的方向,隐约瞧见何依然正拎着新裙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厨房里又收拾了一会儿,她也没什么劲了,嗓子眼也一直发痒,总是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咳咳——” 自打前两天开始,她就似乎有些生病了,额头有些发热,但温度摸着也不算太高。 最难受的是嗓子,说话都有些发痒,闹腾得晚上也睡不好。 她一生病后,何依然和何大垣就立刻像避瘟神似的。 一见她咳嗽,就连忙往后退,一脸的嫌弃,生怕这病传染到了他们的身上。 她已经连着咳嗽了两天了,有时候咳得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特别严重。 但那父女俩,却没一个愿意抽时间陪她去医院瞧瞧。 甚至还说什么,感冒而已,不治它,没几天也就好了。 怪她有钱花不出去,非要浪费。 姜红艳心里发苦,但也没劲跟他们争吵了。 一到难受的时候,她就总想起曾经姜夏初还在的时候,忍不住心酸。 以前夏初在,她一生病什么的,唯有她担心自己,跑前跑后地给她倒热水,照顾着她。 这个家,唯独姜夏初在乎她的身体,除了她,也没人对她上心了。 想到此,姜红艳心里突然有股危机感。 那父女俩一瞧就是靠不住的人,没有姜夏初,那她以后老了,生个病,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连个陪她去医院的人都没有。 孟安瑶这个亲生女儿也不能陪她去的,她这辈子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所以她这婚结的,总不能还是落下一个孤独终老的结果吧? 一想到这悲戚的以后,姜红艳就害怕的心惊。 看来,还是得跟姜夏初和好的,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闺女。 哪怕不是亲的,在姜夏初眼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妈。 她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心狠的。 姜红艳在厨房里各种的胡思乱想,最终还是决定带着东西去找姜夏初一趟。 她们可是母女,这是一层斩不断的关系。 她端着盆正准备出门,外头的天突然就阴了。 雨来的很快,三两分钟就突然下大了,雨点密密麻麻地落下,淅淅沥沥。 姜红艳犹豫了片刻,又看向自己盆里的馒头和肉干。 一会儿后,她直接撑起一旁的伞,干脆地出门了,大步朝着林家走去。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和姜夏初和好的。 她带着东西去看姜夏初,她就不信姜夏初还能这么心狠。 姜红艳还生着病,没去医院瞧,只吃了点从前剩下的药,所以这会儿的脸色很差,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外头一下雨,天就有些冷了,她身上就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撑着伞,看起来特别虚弱。 去方映秋家求和的路上,姜红艳心里都势在必得。 姜夏初是她一手养大的女儿,她最了解了。 夏初是个心软善良的性子,平日里最乖巧了。 她有时候都怀疑,这姑娘到底是不是自己养大的,完全和她的性子不一样。 她今天冒着雨去找姜夏初求和,她一定狠不下心再拒绝她,甚至还有可能被她所感动到。 撑着伞,姜红艳大步地走着,裤管都沾上了不少泥点子。 雨伞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连成线。 姜红艳看着不断落下的雨水,思绪突然恍惚了起来,脑子里回想起姜夏初曾经还在家时的模样。 整个家里,最乖巧的就是姜夏初了。 哪怕她对姜夏初最为苛刻,什么好的都不给她,她还是很爱她这个妈妈。 每当她生病了的时候,都是姜夏初来关心她,主动给她做饭,甚至还会送到她的桌边,一声一声地喊着“妈妈”。 她会问她难不难受,想着带她去看病。 也只有姜夏初能做到如此。 当初姜夏初要去学跳舞,她怎么都不同意,还指着她的脑袋将她骂了一顿。 她想将姜夏初关于舞蹈的想法彻底扼杀在摇篮里,所以说了很多的狠话。 她还记得,在她骂完姜夏初的时候,她那充满了泪水的眸子。 可哪怕她都这样说话了,姜夏初也从未和她顶过嘴,哪怕心里再委屈,也是乖巧地应下。 “我知道了妈妈,咱们家里没那么多钱,我不会给你增加负担了。” 小姑娘乖巧至极,受了什么委屈都不会闹。 她还记得有一次,夏初在学校考了个特别优秀的成绩,拿了个奖状回来,一路蹦蹦跶跶到了她的跟前,把奖状递给她看。 结果那奖状却被何依然抢了过去。 她当时生气,说凭什么姜夏初有奖状她没有。 当即就把姜夏初刚拿回家来的奖状直接撕成了碎片。 “不就考试考的比我好点吗?老师也太偏心了,你都有奖状,那我呢!?我讨厌你!” 姜夏初想从她的手里将奖状抢回来,却也只是得到了一团碎片。 小姑娘当时那副委屈掉泪的模样,姜红艳现在还记得清楚,越想越觉得心里格外难受。 她当时也知道何依然做的过分,但也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她两句。 “姐姐的东西,你就不要乱动好吗?” 姜夏初直掉泪,她也是敷衍了两句:“妹妹比你小,还不懂事,你当姐姐的,就别跟她斤斤计较了,奖状而已,别不听话了啊。” 的确,从小到大,都是她亏欠了姜夏初。 姜红艳一路上都在回忆着从前姜夏初的点点滴滴,周围的雨声也让她有些恍惚迷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都有些红了。 第88章 你是妈妈的亲女儿,妈妈怎么不疼你 姜红艳迎着雨,心里难受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方映秋家的大门口。 回神后,她撑着伞走到了屋檐下,这才将伞收了起来,轻轻敲响了大门。 “咚咚——” 房门敲响后,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回应声,“来了来了!” 脚步声杂糅着雨声越来越近,方映秋大步走着,赶忙走到了门边,将落了的锁拿了下来,打开了院门。 原本还奇怪这下雨天的,到底是谁会来突然拜访。 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方映秋的脸肉眼可见的就变了颜色,垮着又黑又沉的脸,那眼神里,明显地就有深深的不耐烦。 她睨了一眼姜红艳,当即便将手又搭在了门上,作势准备推开门。 见她这架势,姜红艳立马慌了神,赶忙起身往前走了走,身子抵在门边,连声开口道:“别,先别关门。” 方映秋翻了个白眼,对她极其的不耐烦,态度很冷漠,“干嘛?你来我们家有啥事?我话就放这了,我们这不欢迎你!” 方映秋的话说的特别直接,若不是她怕撕破脸影响不好,怕不是都要两巴掌直接扇她脸上了。 姜红艳赶紧腾出了一只手来,摁在门边,脸色苍白,连语气都虚弱无力,“我,我是来找夏初的,我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夏初说,你们能让我进去一下吗?” 方映秋看她哭丧着脸卖惨,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懒得听她多说,准备继续将门给关上,“行了,夏初也不想见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别一会儿雨下大了,我们可不收留外人!” “外人”二字,方映秋咬的特别重,似乎是故意强调似的,直戳着姜红艳的心窝子。 姜红艳半边身子卡着门缝,咽了咽口水,继续坚持道:“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不少错事,可是我现在都已经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了。” “是我伤了夏初的心,我这次来找她,就是下定了决心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希望你们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进去看看夏初。” “我希望夏初能够原谅我,我今天来,就想看看她。” 姜红艳语气虚弱,还带着分乞求,配上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别提多可怜了。 但方映秋的心却纹丝不动,反而觉得可笑。 自己闺女的命都能忽视,这般冷血的人忏悔,是最不可信的。 指不定哪天,她又突然在身后捅你一刀,连躲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想看着夏初再掉进火海里,也相信,夏初是不会原谅她的。 她笑了笑,将人往外推了推,“脸皮真厚啊,做那么多事,还想求原谅?你要是想忏悔,就离夏初远点,你不配当她的妈。” 二人正说着话,屋里的林青黎和姜夏初听到了动静,也纷纷走了出来,探头往院门的方向看着。 她俩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比拳头还大的热乎乎的肉馅大包子,有滋有味地啃着。 林青黎咬了一大口肉包子,踮脚朝着姜红艳的盆里瞅了瞅。 一看到那个干瘪的白馒头,瞬间就皱起眉头,忍不住笑了声。 看着俩人手里的大肉包子,姜红艳突然愣住了,更觉得有些局促和尴尬了。 方映秋听到动静,立刻直接忽视了姜红艳,转头看向身后的俩姑娘,笑着开口道:“这肉包子味咋样?你们杜婶又送了点熏的腊肠,一会儿我给你们蒸。” 姜红艳愣怔着。 她直勾勾地盯着二人手里热气腾腾的包子,眼神一沉,皮薄馅大,瞧着就好吃。 这么一比…… 姜红艳脸上有些泛红,垂头看了眼自己筐里的大白馒头,莫名觉得有些窘迫。 人家送吃的,都送的大肉包子和腊肠,而她来求和,却只带了点大白馒头。 怎么看都有些寒酸了。 姜红艳的脸上有点挂不住,胳膊下意识地就往里收了收,试图挡住筐里的大白馒头。 方映秋看出了姜红艳的心中所想,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手抵着门边,看着姜夏初和林青黎开口道:“外面下雨了,你俩赶紧进屋里去,别一会儿吹了风着凉感冒了,马上文工团的结果就要出来了,你俩还得好好存着力气呢。” 二人听到这番话,捧着包子点头,“那我们先进屋了。” 说罢,林青黎立刻握住了姜夏初的手腕,拉着她沿着遮雨的房檐就要往屋里走。 姜红艳这次来,就是为了和姜夏初求和,自然绝不可能愿意眼睁睁看着姜夏初进屋。 她着急忙慌地想将东西放下,但地上又没什么空地,她慌乱间一脚踹到了一旁雨伞。 “啪嚓”一声,雨伞摔在了地上,掉到了一旁的泥水坑里。 姜红艳这会儿也顾不上捡伞,用胳膊撑着门缝,不让方映秋将门关上,探头往里看,连声喊着姜夏初的名字,“夏初!夏初!” 姜夏初脚步顿了片刻,侧眸看了她一眼。 姜红艳和她一对视,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赤红着脸道歉:“夏初,是妈的错!” “那天妈一时着急,才做错了事,这几天我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就想着找你说清楚,妈妈不该忽视你的,你是我的亲女儿,我不疼谁来疼?” 说到后面,姜红艳还有些红了眼,“夏初,你就再给妈一次机会吧,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太好,但这次我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妈妈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你生妈的气也是应该的……” 姜夏初捏着手里的肉包子,唇微微抿起,眼中情绪复杂,心里更是酸涩。 第一次当妈妈…… 这句话,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次。 那一次,她陪着妈妈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结果妈妈却只顾着买菜,忘记了她。 她年纪太小,不认路,人又多的情况下,就和妈妈走散了。 陌生人太多,她走丢了,不敢在菜市场闹,只敢偷偷地掉眼泪,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摸着家的方向。 她边哭鼻子边迈着小腿四处找。 结果等到快天黑了的时候,都没瞧见姜红艳的身影。 第89章 断绝关系,不回头了 幸好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一个邻居奶奶,那奶奶瞧见一个小姑娘自己在菜市场,本想问问要不要帮忙,走上前后却直接认出了她。 “咦?这不是小夏初吗?咋在这呢?你妈呢?” 邻居奶奶刚走上前,就认出了小姑娘的那张脸,一脸惊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姜夏初哭的不行,却一直是憋着不敢出声的,在看到熟悉的面孔后,立刻绷不住了。 “呜呜呜——” “陈奶奶……” 小姑娘哭的太狠,一抽一抽的,连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了,那双明闪闪的大眼睛哭的发肿,连鼻尖都是通红的。 陈奶奶看到小姑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当时立马软下来了,别提有多心疼了。 她弯下腰,有些粗糙的手攥住了小姑娘的小手,安抚道:“不哭不哭了,这是走丢了吧?” 姜夏初哭着点了点头,“妈…妈妈不见了。” 陈奶奶连声叹气,格外心疼,牵着小姑娘的手往菜市场外面走,“夏初乖,奶奶带你回家,不怕了,没坏人了。” “马上就到家了……” “别怕……” 陈奶奶一路上带着姜夏初回了家,语气格外温柔,一直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从姜夏初所说的话里来看,她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红艳带着她来买菜,结果却将自家姑娘丢到了菜市场里。 她同何家是邻居,平日里虽说不怎么和姜红艳来往,但也大概知道她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出门买菜。 照着平常的时间来算,小姑娘估摸着已经被丢在这得有两三个小时了。 如今也没瞧见有人来找,这心是真大啊! 陈奶奶在心里控诉了一番姜红艳,对小姑娘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姜夏初还没从方才的恐惧和不安里完全缓过来,看着眼前的小路,抬头看向陈奶奶,声音还带着哭腔:“陈奶奶,你是大人,你说,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爱我?” 小姑娘澄澈的眸子含着潋滟的水光,惹得陈奶奶心一软。 她立刻就重重地摇了摇头,干脆地否定了姜夏初的话,“不!不是的!” 姜夏初咬着下唇,小手抹了一把脸,“那她为什么要把我丢下?其他人的妈妈,都不会这样的……” 小姑娘越往后说,声音就越发的小。 陈奶奶抬手捧着小姑娘的脸,捏了捏她的下巴,安慰道:“夏初,这个世界上,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女儿。” “她一定是爱你的,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当妈妈,还不懂该怎么爱你。” 就是因为陈奶奶的这番话,所以姜夏初一直以为,妈妈一定是爱她的。 可那时奶奶没告诉她,妈妈的爱也分好几种。 这种爱,她并不想要。 姜夏初抬眸看着门口方向的姜红艳,眼神也平静了不少,敛了敛眸子,不冷不热地开口:“你回去吧,我既然说了断绝关系,那就不会再回头了。” “你下次再来,我们也不会再给你开门了,别闹太难看。” “你也不想丢人吧?” 她的话平静如水,完全没有一丝的波澜,听完后,姜红艳脸色一僵。 她睁大了眼,打量着姜夏初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格外的陌生。 她方才说了那么一番话,真情流露,怎么姜夏初还是这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要是换做是以前,她指定是要心软,会心疼她,不会再跟她置气,甚至还会反过来跟她道歉。 姜红艳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姜夏初仍旧纹丝不动,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要原谅她的意思。 看着她这副冷漠淡然的模样,姜红艳突然就觉得心慌了起来,心口堵塞,越发的难受。 怎么说也是她带大了的闺女。 如今却是横眉冷对,完全没了一点亲情。 姜红艳脸色苍白,连喘息都有些费劲了,她红着眼看着姜夏初,心里越发的后悔。 无论怎样,姜夏初也是她一手带大的。 哪怕她总是因为那人迁怒于她,但这么多年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 毕竟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思绪越飘越乱,姜红艳的心也有些绞痛。 往日病了的时候,姜夏初都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如今却对她彻底地失望,毫不在意她的身体了。 正当方映秋觉得莫名其妙,抄起一旁的扫把,想把人给硬赶出去的时候,突然间,姜红艳脸色刹那转白。 她原本扒着门边的手缓缓滑落,身子也像是没了骨头撑着似的软了,整个人直直地朝着身后倒去。 此时的姜红艳突然觉得头沉的厉害,眼皮也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都睁不开,意识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诶!你这!” “碰瓷儿呢这是!” 方映秋也被突然间晕倒在地上的姜红艳吓了一大跳,赶忙弯腰拍了拍她的肩头,“你醒醒!” “别装了!” 原本她们就想同何家将关系断干净,却没想到姜红艳却突然送上门,还二话不说就躺地上了。 这感情是给她来找刀子的。 方映秋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但是此刻又拿她没办法。 姜夏初看到姜红艳晕倒的时候,第一时间也冲了上来。 虽说她不是医生,也不会给人看病,但她这模样,一瞧就不是装的。 脸色苍白的像是生病了似的。 喊了几声,又拍了好几下,姜红艳都没任何反应,怕她出事,也不敢耽搁,三人手忙脚乱地折腾着,费了好大得劲才将她抬起来。 筐里带来的馒头,掉在地上了好几个,沾满了泥水,瞧起来格外地狼狈。 姜红艳并不算胖,但真抬起来也不算轻,她们抬着多少都有些费劲。 杜大婶原本正在隔壁忙着手工活,突然就听到了一旁传来的声音。 因为外头还落着小雨,所以声音有些模糊,听不太清。 但也可以确定,绝对是方映秋的家里来人了。 杜大婶刚撑着伞出门,就看到了三人费劲地抬着姜红艳,一脸错愕。 “唉呀妈呀,啥玩意?” 第90章 养母开始做噩梦,梦里亲女儿和养女抉择 杜大婶吓了一大跳,结果在看到脸的时候,更错愕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二人。 她脑海里疯狂闪过无数种可能,看向方映秋,开口问道:“咋回事?恨极了我理解,但这么狠,是不是不太好?” 方映秋这会儿正咬着牙架着姜红艳的胳膊,抬脚往外走着。 一听到杜大婶的话,她拧眉思索了一下,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狠?” 杜大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那你们这是干啥呢?” 方映秋一脸的晦气,撇着嘴道:“她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突然来找夏初道歉,结果又晕到了家门前,可别……” “死她门口”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给咽回肚子里了。 林青黎侧眸看了眼一旁沉默着的姜夏初,微微蹙眉,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杜大婶也听明白到底发生啥了,赶忙帮着背起了姜红艳,搭着把手。 今儿是休息的日子,学校也不上课,杜大婶怕她们招架不了,便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 “大壮,出来帮个忙!” 两家离得很近,他这一吆喝,屋里正在看书的贺凌轩立刻就听到了,赶忙小跑了出来。 杜大婶大喘着气,朝着大儿摆了摆手,招呼道:“快来!我们几个有点招架不住,你来背着她。” 贺凌轩一直都知道姜红艳对姜夏初不太好,所以对她的印象很差,有些不情不愿的。 听到了姜夏初的话,他立刻就来了力气,应声后,轻轻松松地把姜红艳给背了起来。 - 京城医院。 病房里灯光昏黄,墙壁有些斑驳,墙皮也有些脱落的痕迹,几张陈旧的铁架病床摆放着。 白色的床单洗的有点泛灰。 杜大婶扶着姜红艳的胳膊,招呼着贺凌轩将人放下。 “慢点慢点!”方映秋也小心翼翼的,不想管姜红艳,但又不能真的袖手旁观。 姜夏初面上表情复杂,抬眸看了一圈眼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们。” “哎呀,跟我们还客气啥!” “就是就是!” “……” 病房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姜红艳躺在床上,手插着针管,这会儿正在输液。 她脸色苍白,瞧着就格外虚弱。 杜大婶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医生检查,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更有些觉得无语。 方才路上,她探了下姜红艳的体温,果然温度很高,这是发烧了。 生病了不好好在家里养着,还非要跑来给孩子添乱。 这妈当的,让她有些无话可说了。 “不…不要……别过来……别撞过来……” 姜红艳正输着液,突然间思绪混乱,做起了噩梦,惊得她不过片刻,额头就布满了细汗。 梦里。 汽车的疾驰声音响彻耳畔,姜红艳手足无措地看着那辆横冲直撞的小汽车,眼里都是惊恐。 “妈!” “姜阿姨!” 远远地两个身影,满脸恐惧地盯着她,求救般地喊着她。 姜红艳瞬间红了眼,脚下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得走不动路。 她一抬眸,便是两个小姑娘眼泪横流的模样,窒息感冲上心头,像是把刀子插了进来。 那辆小汽车越来越近,眼看着就快要撞到两个姑娘的身前。 姜红艳内心煎熬,猛一咬牙,直接冲到了小汽车的跟前。 “砰——” 一声响后,姜红艳的身体被瞬间撞飞了出去,粉身碎骨般的疼痛感遍布全身,她也又一次地失去了意识。 - “夏初,外头天冷了,刚刚又淋了雨,喝点热水。” 林青黎端着个搪瓷杯子走了进来,将杯子递到了姜夏初的眼前。 姜夏初方才还在发愣,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就回了神。 姜红艳次次来找事,她们都出手帮她一起摆平。 想到此,姜夏初心里一阵温暖。 “青黎,谢谢你。”她接过林青黎递过来的杯子,杯口还散着热气,原有些发凉的手也暖了不少。 “这些都是小事。”林青黎笑着朝她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片刻后又假装生气地开口:“但是如果你要跟我客气,那这可是大事儿,我要跟你生气的,你不把我当好朋友!” 姜夏初笑了笑,“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这才对嘛!” 姜夏初坐在病床边的小椅子上,喝了一大口热水,捧着搪瓷杯子,敛眸看着一旁床上的姜红艳。 她还在昏迷着,但好在这会儿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一些。 姜夏初的身子骨其也没有多好,每次一到换季转凉或者是突然降温的时候,她都特别容易生病。 从前,每次她一病倒,姜红艳都骂她好久。 说她是个病秧子,只会浪费她的钱,要她这个闺女有什么用? 每每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就疼的厉害,委屈着,又不敢说,不敢和她争吵。 原以为妈妈是完全不在乎她的,可看她生病,还是会骂骂咧咧地去厨房,给她煮冰糖雪梨水润嗓子、暖身体。 看她生病没力气,还会拿了药倒了水送到她的桌边,先是破口大骂一顿,然后再看着她喝下。 所以姜夏初一直觉得妈妈还是有那么一点爱她的。 哪怕是这种方式对待她,她也格外珍惜。 林青黎在一旁坐着,看着姜夏初这副模样,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会儿怕是心里正难受着。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夏初……” 姜夏初抬眸看向她,扬起唇角笑了笑,“放心吧青黎,我不会心软的,我已经做好了彻底决断的准备,不会再回去的。” 林青黎看着她,心里一阵心疼。 夏初虽然是这么一副淡然释怀的模样,可她知道,她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只是怕她们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 - 方映秋刚从结账处付了钱,大步地走进了病房内,极其的不耐烦。 对于姜红艳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她是实在掏不出什么好脾气来对待,今日能将她送到医院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若非是怕出了什么事对夏初影响不好,她当时就直接大门一关,管她三七二十一呢。 能怎么样,是她自己的造化。 方映秋睨了一眼病床上的姜红艳,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无语至极。 祸害遗千年,她咋不直接病死得了。 第91章 撞上了相亲对象 明天一得空她就要去何家,找那何大垣把医药费掏出来,她可以给任何人出医药费,唯独是她姜红艳不行。 这钱哪怕扔路边她也高兴。 “这针也打上了,咱们也没必要在这守着。”姜红艳理了理自己的褂子,朝着俩姑娘摆了摆手,“你俩就一人吃了个包子,饿坏了吧?跟我回家吃饭!”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 林青黎挽着姜夏初的胳膊起身,乐呵呵地应下,“刚好我饿了,妈,你中午别忘了把腊肠蒸上!” 方才她已经让杜大婶带着贺凌轩先回去了。 人家能陪着来已经可以了,她实在是不想再麻烦人在这等着,耽误别人的时间。 说罢,方映秋就伸手准备拉着二人先离开医院。 “别走……” 不等姜夏初抬脚,突然间手腕就被人给圈住了。 病床上的姜红艳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惊醒了过来,一下抓住了姜夏初的胳膊,眼圈通红,嗓音格外虚弱。 姜夏初身子一僵,试图抽出自己的手,结果又突然被她扯住了袖子。 姜红艳眼角泪水滑落,抽泣着开口:“夏初,妈真的知错了,你就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吗?” 她说话没什么力气,磕磕绊绊的。 姜夏初长吐出一口浊气,垂眸看着姜红艳发颤着的指尖,心头莫名涌入一股复杂的情绪。 以她对何大垣和何依然德行的了解,怕是今儿姜红艳晕死在外面,他们也懒得过来伺候。 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方映秋听到声音后也转过了头,看了一眼姜夏初。 小姑娘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不用她开口,方映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归是小姑娘,还是太心软,但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局外人,没办法切身体会。 她耸了耸肩,把手给松开,紧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推着林青黎往外走。 林青黎和姜夏初都是一脸懵。 方映秋摆了摆手,“你们去把她家里人喊过来,身旁没个人总归是不行的,我在这守着就是。” 闻声后,林青黎立刻就会意了,挽起姜夏初的胳膊就往外走。 片刻后,病房内只剩下了方映秋和姜红艳二人大眼瞪小眼。 姜红艳:“……” 她的那些懊悔都是给姜夏初看的,如今闺女走了,她的眼泪僵在脸上。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帮我劝劝夏初?让她别再跟我闹了,让她回家吧,一直麻烦你们也不是事。” 方映秋眉头立刻就皱紧了,“闹?” 她一听到这个词儿,心里就莫名的不太舒服,也不想给姜红艳留面子,直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回怼道:“谁跟你闹呢?你自己做的啥事心里没点数吗?” “你自己亲闺女不上心,惹得人伤心了还说人闹,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还有,我从来不觉得夏初是麻烦,她很乖很听话,我巴不得她是我的亲闺女,待一辈子也不觉得麻烦。” 说着,方映秋环着胳膊,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姜红艳后,叹了口气。 她还以为姜红艳是突然幡然醒悟,要准备悔改了。 看来是她想多了,这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姜红艳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彻底噎住了,她攥紧了被子,往身上揽了揽,也不再多说了。 - 这是一家老医院了,好多地方都已经因为失修,有些破败,尤其是角落楼梯口的位置,因为下雨,渗了不少水,地上很容易打滑。 二人在走廊里走着,林青黎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什么,隐约听着是在抱怨姜红艳。 姜夏初却有些失神,满脑子都是当初在何家的日子。 想着心事,她也没注意到脚下的积水。 转角时,她脑海里还都是姜红艳苛责她的场景,一个出神,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脚底原就有些打滑,姜夏初完全站不稳,身子不停地往后倒。 林青黎也吓了一大跳,伸手想要扶着她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夏初!” 好在是那“人墙”眼疾手快,一下就伸手揽住了姜夏初的肩头,稳稳地扶住了她。 姜夏初被人扶起,连心跳都在不断加速,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恐中。 她咽了咽口水,看了下水泥地面。 这要是摔下去后脑勺着地,可不是闹着玩的,她高低得傻一半。 姜夏初缓过神来后,抬眸看向身前的陌生男人,刚准备开口说谢谢,结果男人便开口了。 “是我,江临。” 江临嗓音清润,弯眸看着她,介绍着自己。 姜夏初懵了片刻,才反应了过来。 离得近了来看,她才发现,这男人的脸格外俊美,鼻梁高耸,黑眸深邃,浓眉大眼,嘴角上扬,面上带着笑意。 江临? 姜夏初思索了片刻,在记忆中搜寻着,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以前都住的很近,只不过一直不算是很熟,而且后来江临一家都搬走了。 再往后,她和陆怀宴结婚后,就更没怎么见过他了。 只是似乎听陆怀宴提起过一次,江临后来也进了部队里。 但是她和江临倒是一直没有联系,只有前几日,他约了自己吃饭,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里。 “好巧,谢谢你。”姜夏初歪头礼貌地笑了笑,向他道谢。 拐角处的楼梯间灯光并不算明亮,不过打在姜夏初的脸上,倒也能看清她的模样。 江临敛眸看着她,尤其是她歪头弯着眸子的模样,不知怎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 她似乎变了不少。 鹅蛋脸儿,皮肤白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又甜又媚。 五官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他又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硬让他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的呼吸紧促了不少,指尖微不觉察地收紧,原本压抑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默了一会儿后,江临敛了敛眸子,缓缓开口:“不客气。” 不等姜夏初说话,他透过走廊道的窗户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沉声问道:“不早了,你们俩姑娘一块不太安全,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第92章 他温柔有责任感,直接发展对象 林青黎一脸八卦的表情,一听到这话眼都冒金星了,眼底藏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这江临,对夏初的感觉不一般啊。 怕不是暗恋她许久了,上来就这般的主动,还要送她们回家。 林青黎看了她一眼,姜夏初却摇了摇头,婉拒了:“不用了,我和青黎还有点事情要忙,就不麻烦你了。” 见此,江临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小心。” 话音落下后,他就直接转身上了楼,大步朝着病房的方向走过去。 病房内。 江临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入眼便是自己的母亲,她脸色好了不少,多了几分血色。 江临脸色缓和不少,走到了病床边坐下,“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许清仪早就醒了,这会儿身子舒服了不少,听见自家儿子的声音立刻就缓缓地开口应声了,“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听着动静,一旁的姜红艳抬眸看了过去。 看清那小伙子的脸后,她越发觉得熟悉,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小临?” 方才她不是跟姜夏初哭,就是和方映秋吵,完全没注意一旁病房上躺的谁。 江临闻声抬头,也认出了床上的人,“姜婶?好久不见,您这是哪不舒服?” 姜红艳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吹风着凉,有点小发烧。” 许清仪侧眸看过去,很快也认出了姜红艳,都是老邻居了,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病房内原本压抑的氛围瞬间就轻松了不少,一直聊着各种家长里短的。 姜红艳的脸上也难得多了笑意。 - 林青黎撑着墙,远远地看着江临的身影,凝眉思索着,觉得格外眼熟。 “江临?我怎么对这个人好像有点印象,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姜夏初抬脚往楼下走,解释道:“当初隔壁院里的一个哥哥,你来找我玩的时候见过的,现在好像也是陆怀宴的战友。” 她思索了片刻,“还是我的那位相亲对象。” 听到前面的话时,林青黎都没什么很大的反应,直到姜夏初的最后四个字吐出,她瞬间瞪大了眸子差点从楼梯上蹦跶了起来。 姜夏初扯着她的胳膊,“冷静。” 林青黎嘿嘿一笑,感慨道:“哎呀,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有缘分,你俩这还没相亲呢又在这里见到了。” “而且那江临一看就有责任感,说话也很温柔,我原本还觉得这相亲没必要,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能发展一下。” 林青黎手捧着自己的下巴,满脸的笑意,眼神飘忽。 她早就幻想过自己以后进入文工团的生活了,也设想过会遇到什么人,会跟谁谈对象,以后嫁给谁。 有了经验,她现在看姜夏初都已经开始无限脑补了…… 若是真的跟江临在一起,那一定很甜蜜,跟那些话本子和小说里的剧情似的! 姜夏初听着林青黎的感慨,满头的冷汗,拳头都忍不住握紧了。 江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但跟她,算不上合适。 她现在后悔去相亲还来得及吗? 当时答应相亲,不过是脑子里没想那么多,只顾得跟陆怀宴撇清关系,嘴上答应了。 这会儿突然来真的,遇到了江临,她突然就觉得尴尬了。 二人很快就到了何家,将姜红艳的事情跟何依然和何大垣说了后,俩人都有些不情不愿的。 但当时刚好有邻居路过,何大垣有些爱面子,最后还是让何依然赶紧去医院了。 见此,姜夏初也没有多待,带过话后就直接和林青黎一同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姜夏初总是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一旁的林青黎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念叨个不停,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夏初,好想快点进文工团啊。” “有好多我喜欢的艺术家,都在文工团里,还有那么多厉害的前辈,肯定能跟着他们学到不少东西。” 林青黎挽着姜夏初的胳膊,满脸的期待,笑意深深,格外地憧憬。 姜夏初无奈地笑了笑,侧眸看向她开口道:“青黎,也不能光想这些好的,咱们这几天也不能松懈,赶紧练练体能。” “你别忘了,咱们到时候除了排练,还要军训呢!天天都要跑操,被子也要叠豆腐块。” 说着,姜夏初忍不住抬头望天,长吐出一口气,“这些都不是咱们擅长的,还得回去好好练练,不能败在这里。” 原本林青黎脸上的笑意还格外的深。 结果一听到姜夏初口中的话,脸就立刻垮了下来,忧郁得不行,连声叹气道:“唉,我最怕的就是军训练体能了,我从小到大体力都不行。” “跑个三五百米我就气喘吁吁的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林青黎哭丧着张脸,搂紧姜夏初的胳膊咆哮,“夏初,咋办啊?” 姜夏初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笑道:“还能咋办?回家后咱们好好练,天天跑跑步,学一学叠豆腐块被子。” 林青黎边走边叹气。 “知道了……” - 方映秋说过,让她们带完话后,直接回家,不用再跑一趟医院了。 所以她们就直接回了家。 让姜红艳的事情耽误了之后,回家已经很晚了。 加上二人又洗了个澡,结束后就已经快十一点了,平日里这个时候二人已经躺进了被窝里,准备睡觉了。 姜夏初硬是拉着林青黎护肤了一下才让她进被窝。 虽然这么说很现实,但她一直觉得,脸哪怕不是一个人的主要资本,但怎么都算是一个加分项。 无论在哪里,都多少会有些好处。 姜夏初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以后,很快也上了床,这会儿的林青黎已经昏昏欲睡了。 下午的事情一发生,姜夏初脑子和心都乱乱的,完全没有什么睡意。 等林青黎睡着之后,她便直接进了空间里。 前些时日,她在菜地里撒的那些种子,如今都长得特别好。 这土地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只要种下去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能很快的发芽长大,这才没多久,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就已经爬满了又大又紫的葡萄了。 第93章 夏初梦到前世陆怀宴牺牲 那些菜种子也都长得特别好,茄子又大又胖,连黄瓜都长得特别好,吃起来又脆又甘甜,吃不完的还能拿来做面膜,效果也不错。 姜夏初喜欢花,便在小院四周撒了很多花种,如今花都开了,满园里都是各种杂糅在一起的沁人花香,闻起来让人格外舒服。 矮墙上爬满了各种绿色的藤条,上面还有些蝴蝶驻足。 姜夏初站在院门口,看着看着就有些愣神了。 不过没多久的时间,这空间就像是完全翻新了一遍似的,瞧起来更有活人味了。 姜夏初从屋头衣柜里取出了条毛毯,落座在小院一旁的藤椅上。 思绪飘忽着,乱七八糟地浮出曾经的那些画面。 “妈妈,以后宝宝赚好多好多钱,带着你一起住进山里的大房子,不带坏爸爸!” “宝宝要种好多好多树,树上长满了大果子。” 小包子的嗓音又软又糯,凑在姜夏初的怀里,撒着娇开口,说着,还伸出手指比划着。 姜夏初笑了笑,垂首看向小团子,“那宝宝喜欢吃什么果子?” 小包子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后笑嘻嘻地道:“我喜欢吃西瓜,苹果,还有橘子……” “给妈妈也吃!” 岁岁说着,嘴角还往外流出了口水,小拳头擦了擦嘴角,乐呵呵的。 想着,姜夏初的眉眼都温柔了不少,捏了捏小包子的脸蛋,点头笑着道“好啊,妈妈和岁岁一起吃。” “岁岁给妈妈摘桃子!” “妈妈……” 耳畔里不停回响着女儿稚嫩的童声,姜夏初嘴角忍不住扬起。 片刻后突然回了神,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又猛地收了笑,心里发堵。 那些都是过去了。 现在她有了岁岁喜欢的大房子,还有了那么多果树,可岁岁却不在了。 她打小就缺母爱,后来和陆怀宴结婚后,他又时常在部队里忙,几乎没怎么回过家。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没人陪她,也没人同她说话。 孤独久了,她心理也有些出了问题,变得不爱出门,不爱跟人说话。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怀孕期间她也特别的焦虑,因为打小就没被妈妈好好对待过,没享受过母爱。 她怕自己照顾不好孩子。 女儿出生的时候,陆怀宴也因为在部队出任务,甚至都没有回家看一眼。 他很忙,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给不了岁岁该给的父爱。 姜夏初觉得亏欠女儿,便倾尽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爱,仔细地照顾她,尽量让她母爱上得到满足。 因为她知道没有母爱的小孩,心里会有多难受。 切身体会。 好在岁岁也是个乖巧的小姑娘,从来不闹她,很懂事,让她特别省心。 她爱女儿,胜过任何人。 姜夏初躺在藤椅上,越想心头越发的痛,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等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状态后,才离开了空间,继续躺回了床上。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整个家里都特别的安静,只有窗外偶尔响起的风声。 林青黎躺在床上,手抓着褥子,腿伸到床边,露在外面,睡得正香。 姜夏初看着她这“豪放”的睡姿,忍不住笑了笑。 她呼呼大睡着,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的,瞧起来特别可爱。 姜夏初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放心地睡下。 今儿一天虽然没干什么活,但她也有些累了,刚钻进被窝没多久,眼皮就有些发沉了,没一会儿睡意就上了头,睡着了。 却没想到,才刚睡沉,她眉头就无意识地皱紧了。 她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正前方,巷子口处,有一道灰暗的光线。 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光里,身上穿着件公主裙,隐约能看到她小脸上全是泪痕,哭的格外凄惨。 “妈妈……” 小姑娘似乎是看到她了,抬手朝着她打招呼,开口喊着她。 姜夏初原本还在愣神,结果听到那一句软糯糯的妈妈后,心彻底乱了。 “岁岁!” 她抬头看向巷子口的方向,刚想抬脚冲过去,突然感觉到背后的一阵冷风。 姜夏初心一紧,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有尽头。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又听到一声熟悉的“妈妈”。 听到这,姜夏初大脑瞬间就空白了,完全顾不得考虑别的事情,拔腿就朝着岁岁的方向冲了过去。 是她的女儿。 小姑娘仍旧站在巷子口的方向,朝着她不停地招手。 姜夏初拼命地跑,这巷子却像是跑不尽似的,怎么都冲不到尽头。 在她体力都快要耗尽之时,眼前的场景突然一闪。 姜夏初抬手捂了捂眼睛,缓过来再看过去时,巷子口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 “岁岁!!” 姜夏初一脸的错愕,看着方才的方向,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的名字。 她的女儿去哪了? 姜夏初不停的转身,四处寻找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结果下一秒,画面突然一转,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 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姜夏初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面,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不动。 战场上一片狼藉,废墟中尸横遍野,火药味充斥着鼻腔。 硝烟弥漫着,如同死神的纱幔笼罩着大地,被炸的焦黑的土地坑洼不平,炮弹炸出的大坑一个接着一个,坑洼不平。 泥土翻卷着,残肢断臂四处可见,还有人紧紧握着枪支,断指指向天空。 战士们的遗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覆盖在焦土上,看得人惊心怵目。 军装被烧的破烂不堪,还有的被熏得漆黑,浸着鲜血黏在战士的身上。 看着熟悉的军装,姜夏初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刺得她眼眶发热。 是他吗?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气,鬼使神差地就想抬脚,朝着那人的方向走去。 她刚朝前走了几步,就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士兵焦急的声音,“首长为了突围,亲自带着炮兵上去了!” 首长…… 看来她并没有看错,那人果真是陆怀宴吗? 听到这,姜夏初还没什么反应,结果便听到那士兵又继续呼喊:“可情报有误!方向不对!首长陷入了敌人的埋伏!快去救首长!” 第94章 陆怀宴遗物,有她照片的怀表被扔掉 埋伏? 话音刚落,姜夏初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陆怀宴的方向,结果下一秒眼前就突然一闪。 枪炮声仍在耳边轰鸣,远处的坦克如钢铁巨兽般燃烧着,滚滚浓烟冲向云霄。 在那漫天的炮火中,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坦克上摔落。 突然来的爆炸,激起了漫天的飞沙,黄土被烧的焦黑,整个战场一片狼藉,巨大的冲击让陆怀宴的身体瞬间被炸碎。 甚至连血都看不到,他整个人都被炮火瞬间吞噬,消失殆尽。 姜夏初整个人都愣住了,耳鸣了,脑袋也空了。 哪怕知道这可能是梦,她也满脸的不可置信,拼命地朝着陆怀宴的方向奔过去。 猛然间,画面一转。 爆炸发生后,有士兵不顾一切地朝着陆怀宴的方向冲过去,脸色僵白,歇斯底里地喊着他:“首长!” “首长!!!” 那些幸存的士兵带着伤跑去,试图从方才的爆炸中寻找到陆怀宴的痕迹。 结果在他们找了又找,翻了又翻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些狼狈的残骸。 “这里!首长的肩章在这里!” 有人突然找到了陆怀宴的痕迹,众人一听到这话,立刻朝着那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首长……” 虽然不敢相信,但陆怀宴的确已经尸骨无存,只有那枚染血的肩章还在,证明着他的确来过。 姜夏初停下了步子,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站在原地,满心都是茫然和痛苦,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似的。 被炸飞的履带像断裂的锁链,散落一旁。武器的残骸与破碎的木块、石块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当初陆怀宴失联了这么久,难道也是在前线奔忙吗? 姜夏初咽了咽口水,垂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拳头紧紧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就红了。 她正恍惚间,半透明的身子上,突然穿过了一只沾满了血迹的手,正朝着地面伸去。 那人捡起那个金铜色的怀表,在手里紧紧地攥着,摁开了开关看了一眼。 怀表打开后,上面贴着张小小的照片,远远瞧着是一个女人。 姜夏初挪到那士兵的旁边,想看清那照片上的人,结果刚凑近,那士兵就猛的吸了一口气,将怀表给揣进了怀里。 姜夏初有些急了,想抬头看清这士兵的模样,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却愈发的模糊。 姜夏初伸手,试图抓住一旁的人。 结果那人却直接转身,抓着那怀表的链条,大步地走到一旁的坑边,猛地一甩。 只一下,那怀表就瞬间被丢进了一旁的山谷之中,再也寻不着踪迹了。 “夏初,你咋了?” “夏初?” “夏初,你做噩梦了?快醒醒!” 恍惚间,姜夏初猛地惊醒,睁眼就看见林青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还在晃着她的肩膀。 见她醒了,林青黎才松了一口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夜也拿了下来,“夏初,你吓死我了,刚刚你一直发抖,还出冷汗,我还以为你病了。” 姜夏初还没从方才的噩梦中缓过来。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眸中情绪复杂,满脑子都是刚才爆炸的那一幕。 太真实了。 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般,血肉模糊,战场上的惨状,让她到现在还有些难以平复。 那些尸体残骸,越看越让人觉得惊心怵目,心也疼的厉害。 她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没事的,就是突然做了个噩梦,缓一下就好了。” 林青黎抓住她的手,拧眉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但又怕戳中她的伤心处,她也不敢开口再问方才梦到了什么。 姜夏初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却莫名觉得,她那眼神看起来,比哭还要难受。 这到底是什么场面,能让她伤心到这个地步。 林青黎越看越觉得心疼,坐起身,一把将姜夏初拥入怀里,叹了口气温声安慰道:“夏初,别再想了,既然是梦,那都是相反的,你不要把梦里的场景当真了。” 姜夏初吐出口浊气,伸手揽住她的背,点头道:“我知道了,没事了。” 林青黎这才放心了些,赶忙起身下了床,倒了杯温水递到了姜夏初的手里,“喝点水。” 姜夏初接过杯子后,喝了一大口。 家里水缸里的水早就被她换成了灵泉水,喝了水后,她心情立刻就缓和了不少,方才一直狂跳的心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她捧着杯子从床上下来,眸光微微闪烁着。 刚才那个梦实在是太诡异了,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那可是战场,以陆怀宴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带一只怀表在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尤其是梦醒前,最后的那只手。 那人捡到了陆怀宴的怀表,还把那怀表给扔了…… 思索了半天,姜夏初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干脆便直接将这事儿给抛之脑后了。 毕竟无论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她还不至于要到和一场梦较真。 - 二人起床后,方映秋已经做好了早饭,立马招呼着俩姑娘来吃早饭。 “我今儿下的猪油面,快尝尝!”方映秋将盘子里的荷包蛋夹起,给俩人的碗里一人放了一个,脸上笑意深深。 姜夏初和林青黎都格外配合,嗦了一大口面后,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香!” “猪油面都能做这么好吃,也就只有方姨了。” 姜夏初一脸的满足,看到方映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昨晚她回来后,还觉得晦气,心情一般般,这会儿就全好了。 而且今日文工团考试结果通知就要下来了,这么个好日子,她可不想被那些不值当的人耽误了心情。 吃完饭后,她们便骑着自行车直接赶往考核点了。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但一早听到她们要去看结果的杜大婶,当即便将自家的自行车给推了过来,摆摆手道:“骑着我家的去就行!” 姜夏初骑着自行车载着林青黎,一路上说说笑笑,原本林青黎还紧张得不行,但被姜夏初一安慰,心态立刻就好了不少。 第95章 孟夫人和姜红艳的过往 林青黎伸手搂着姜夏初的细腰,脸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她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起来,笑容看起来格外地甜蜜。 “夏初,你身上真香……” 林青黎忍不住在她身上蹭了蹭。 骑着车跟在一旁的方映秋看到二人一副腻歪歪的模样,一脸无语地笑了笑。 她这个傻女儿,这是哪来的花痴啊,也就夏初不嫌弃她。 结果公示的地点在部队文化中心,并不算远,所以她们很快就到地方了。 三人找了个空地,将自行车停在了一边。 方映秋从车篮里将锁拿了出来,自顾自地将自行车锁在电线杆上,又招呼着林青黎将车锁了。 刚锁完车,恰巧一声鸣笛音响起。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同时抬起了头,看向那声音发出的方向。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朝着她们的方向开来。 林青黎攥着车锁的钥匙,顺势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注意到了副驾驶坐着的女人,眼都瞪大了。 那人瞧着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特别好,打扮得也格外精致。 似乎是刚表演完回来,妆容恰到好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车窗是敞开着的,微风吹起她的头发。 林青黎看得更呆了。 她觉得,这人的每一丝每一缕发丝都在散发着魅力。 那风韵,怕是十里八乡都独一个。 实在是太美了,美的摄人心魄,气质也特别的好。 林青黎甚至都不敢想象,她十八九岁的时候,会有多美。 她看得呆若木鸡,眼睛里满是艳羡的小星星,口中喃喃道:“好美……好漂亮……太美了……” 姜夏初抬眸看去,也恍惚了一瞬。 的确,好美好美。 林青黎视线追着小轿车,眸光闪烁,一把挽住了姜夏初的胳膊。 “没事夏初,以后咱们也能这么漂亮!到时候咱俩到各个地方表演,努力上春晚!” “这个阿姨,不对,这个姐姐就是我们的偶像!” 虽然说按辈分上来说,她们的确应该喊那漂亮女人阿姨。 可看着那张年轻漂亮的脸,林青黎却觉得阿姨这个称呼怎么听都奇怪。 姜夏初被她这番话逗笑了,无奈地戳了戳她。 林青黎嘿嘿一笑:“这不是让咱们俩自信嘛!” 车上,苏解语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俩小姑娘炽热的目光,抬眸看了过去。 两个小姑娘瞧着就格外的青春靓丽,充满了活力,面相看着也特别招人稀罕。 范良成抬眸看向前面的苏解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那俩说说笑笑的小姑娘。 范良成是文工团的主任,文工团考试从头到尾,基本上全经由他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诶,那俩小姑娘我知道,是这届和安瑶一起招进来的新文艺兵,考试那天的表现都很不错,我没记错的话,左边那姑娘叫林青黎,右边那个,我印象尤其深刻。” “她叫姜夏初,跳中国舞跳得特别好,基本功也是最扎实的,技巧也不错,而且体态和模样都是顶好的,我当时看到就特别喜欢这小姑娘。” 苏解语听着他说话,半天也没有开口,视线始终在那俩人身上。 范良成听着一阵沉默,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又反应了过来,笑着继续道:“这次考试,安瑶的表现也不错,基本功的进步很大,跳的越来越好了。” “今年我最看好的还是安瑶,底子扎实,以后指定有前途的。” 范良成连声夸赞,眼里满是欣赏。 苏解语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安瑶基本功的确不错,但也没这么夸张。” 有时候再努力都比不过天赋,更何况是有天赋还更努力的人。 她没想那么多,应了两声后,就没再开口了。 范良成见此,也不好再往下继续拍马屁,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苏解语看着姜夏初和林青黎打闹的模样,心里格外复杂纠结,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浊气。 想当初,她也有一个特别特别交好的闺蜜,那也是很多年前了。 她们还十几岁的时候,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什么都聊,彼此相依。 那时候苏解语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就是她了。 只不过没想到后面突然大吵了一架,她和那人就彻底地分道扬镳了,她还扔下了一句“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 她也嘴硬,当场就说,再也不会去关心她姜红艳的任何事情,让她好自为之。 自打那次吵架开始,她和姜红艳就生疏到像是没认识过的陌生人一般。 一直到现在,她也几乎没跟姜红艳见过几次面,完全不知道她如何了。 听说她结婚了,至于跟谁,什么时候结的,也全然不知。 想到那些过往,苏解语眉头就微不觉察地皱紧了。 她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二人,打心底眼里希望她们友谊长存,而不是像她一样。 - 一堵稍有些斑驳的灰墙,上面贴着榜单,周围早就被围得严严实实,像是个巨大的蜂窝似的,正喧嚷着,从里到外响个不停。 “不好意思,让一让啊!” “让一让嘞!” “让我们过一下……” 姜夏初和林青黎一路小跑过去,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冲到了榜单前。 榜单是用毛笔写在大红纸上的,黑色的字迹有些地方已经晕开了,透着股格外质朴的劲儿。 林青黎眯着眼在榜单上来回扫视,眼睛一下子就突然定住了,一眼就看到最前面舞蹈部里,第一个姜夏初的名字。 “夏初!我看到你了!在这呢!” 林青黎高兴地都快要跳起来了,指着那个名字,一脸惊喜地看向姜夏初。 说罢,她还转头看向人群外没有挤过来的方映秋,扯着嗓子开口:“妈!夏初是第一!!” 方映秋正踩在一旁的台阶探头往她们的方向瞅着,听到了林青黎的声音后,高兴地不行,连声应下:“诶!我就知道夏初绝对是最棒的!” “太好了!” “真好……” 林青黎乐呵了好一会儿。 姜夏初看到自己的排名,也忍不住笑了笑,继续往下看着榜单。 再往下,是秦宁浅的名字。 姜夏初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第96章 夏初第一,孟安瑶垫底 她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气质清冷的姑娘,不爱同别人多说些什么。 姜夏初继续往后看着,这才注意到,最后一位是孟安瑶。 文工团的各个部门都有不少名新人加入,看完舞蹈部之后,姜夏初便继续往后看了看其他的部门。 歌唱部里,林青黎也拿了个第三的名次,已经是顶好的成绩了。 姜夏初看到林青黎的名字后,才彻底地放下了心。 至于后面的话剧部和其他的部门,她便不感兴趣了,反正也没什么熟悉的人。 林青黎看到自己的成绩后立刻就一脸喜色地凑了过来,一把挽住了姜夏初的胳膊,高兴极了。 “夏初!我是第三诶!我考上啦!” 姜夏初笑了笑,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是啊,青黎很棒。” 林青黎心满意足了,牵着姜夏初的手准备往外走,结果刚从混乱的人群中挤出来,抬头就对上了孟安瑶的视线。 何依然仍旧是跟在孟安瑶的身后,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 在看清眼前人是谁后,林青黎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无语地抿了抿唇,拉着姜夏初就要往一边走。 不用猜都知道何依然又在拍马屁,她才不感兴趣。 人越来越多,何依然挤不进去,只能探头探脑的,远远地瞧着那被挡着的榜单,试图寻找着孟安瑶的名字。 “安瑶,你别急,我还在找,人太多挡着了,马上就看到了!你肯定在最前面那一列!” 何依然踮着脚往里瞅,还不忘谄媚孟安瑶两句,听得一旁的林青黎都有些生理不适了。 她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夏初拿了那么好的名次,也没见如此嚣张! 方才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孟安瑶的名次,是舞蹈部的最后一名,但凡考的再差一点点,那就是要被挤出去的。 考这么差,居然还有脸这么嚣张。 林青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孟安瑶和何依然的脸。 何依然突然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目光,一脸疑惑地看向她:“看我干嘛?” 林青黎撇撇嘴,啧啧道:“我就想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你!” 林青黎抱着胳膊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什么你?你瞪大眼睛去看清楚,第一名是谁,看清楚了再来找我说话。” 何依然一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心里莫名有股不祥的预感: 她看了看林青黎,又看了看姜夏初,试探性地开口:“再怎么着,这第一名也轮不着姜夏初吧?” 林青黎一脸的骄傲:“不好意思啊,你这次是真的猜错了,第一名就是夏初!” 原本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孟安瑶听到林青黎的话,转过头看去,脸色铁青,心里的某道防线突然间就被击溃了。 姜夏初真的拿到第一了? 绝不可以。 不等她开口,何依然就忍不住了:“怎么可能!?” 姜夏初从小到大都没有正经上过什么舞蹈课,再怎么说,也绝不可能拿到第一的名次。 怕不是林青黎故意说出来气她的。 说完,何依然冷嗤了小声,环着胳膊一脸瞧不起的表情:“一会儿看到了成绩,可别觉得丢人。” “真以为自己参加个考核就一飞冲天了!?我呸,你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吗?在这里装什么!” 姜夏初不恼反笑,淡定地看着她发疯。 孟安瑶站在何依然的跟前沉默着不说话,身侧的双手却紧紧攥着衣角。 那日姜夏初的表演她都看见了,的确比她表现得好。 虽然说不想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 “我们安瑶才是最棒的!” 孟安瑶正恍惚着,紧接着便听到了何依然的胸有成竹的声音。 下一秒,她就直接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人群里挤过去了。 “安瑶,你等着,我去给你看成绩!” 孟安瑶眼看着何依然大步朝着放榜处走去,心里莫名地心虚了起来。 这次考试,她的表现没有达到最好的状态,对自己的成绩完全不自信。 何依然一路挤到了最前面,正面带喜色地从前面找着孟安瑶的名字,结果一眼就瞧见了意料之外的三个字。 姜夏初…… 她怎么可能是第一! 孟安瑶唰得蹿白,赶忙晃了晃脑袋,又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结果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榜单的最前面,仍旧明晃晃地挂着姜夏初的名字。 再往后看,孟安瑶居然是垫底的。 “这榜绝对有问题!!” 孟安瑶当即便下了定论,一口咬定了榜单的问题,猛地推搡开周遭的人,冲到了几人的跟前。 一瞧见何依然的这副反应,孟安瑶方才还在强撑着的防线就彻底的碎了。 那日因为报名表的事情,文工团似乎对这次考核看得特别严格,所以这榜单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都是按照真实的成绩来排名的。 所以姜夏初真的拿到了第一吗? 何依然一从人群里冲出了,当即便指着姜夏初的脸大骂道:“姜夏初,你要不要脸?连文工团的考试都要背后托关系!” 姜夏初不急也不恼,挑眉看着她,语气有些疑惑:“我托关系?你哪来的证据,就在这泼脏水?” 何依然气得不行,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呸!就你那水平,怎么可能考第一,安瑶倒数第一名,肯定都是你动的手脚!” 孟安瑶听到倒数第一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姜夏初考第一就算了,她的成绩居然是垫底!? 一旁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转过头看了过来,低声细语讨论着什么。 “那个姑娘那天的舞蹈我见了,跳的很好啊,拿第一不是实至名归……” “是啊,这摆明了就是羡慕人家,隔老远我都闻着酸味了。” “啧啧啧……” “自己考不好,还嫌人家考太好,头一回见着这种人。” 孟安瑶耳畔萦绕着各种讨论声,一瞬间脸就红透了,格外窘迫,她转头看向何依然,想让她别再说了。 何依然却完全没注意到孟安瑶的反应,继续道:“咋不说话了?被我说的心虚了吗?” 第97章 夏初在店里看到了那块怀表 “她没拿第一就是有问题吗?” “文工团是她家里开的吗?” 突然,一个女声响起,应了何依然的话,语气不冷不热。 “失误就是失误,没考好就是没考好,怪到人家身上有什么意思?” 姜夏初闻声转头看去。 秦宁浅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却多看了孟安瑶一眼。 孟安瑶立刻就明白了她方才那话里的意思,脸瞬间变得特别烫,紧咬着下唇,怎么都说不出回怼的话。 脸都让方才何依然的话说的丢尽了! 她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无力的狡辩。 孟安瑶却想越发的委屈,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恨不得要把她盯穿似的。 那些话像是锤子似的,狠狠砸在她本就脆弱的自尊上。 “安……” “你闭嘴!” 何依然转头看向她,正要开口。 结果话还没说完,孟安瑶就气得不行,一把将她推开,一脸屈辱地哭着冲出去了。 她边跑边抹眼泪,快要气死了。 原本觉得哪怕考得不好,至少也能拿一个前三的名次,却没成想,居然是垫底。 妈妈舞跳得那么好,亲自教导了她这么多年,可她还这么不争气。 她现在甚至都不敢想,妈妈知道了这个名次后会有多失望。 “安瑶!” 何依然突然被她推了一下,还没反应得来,踉跄了好几步。 结果孟安瑶却像是完全听不见她说话似的,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何依然见此,突然就觉得有些汗流浃背了。 好像是她的问题,让安瑶丢人了…… 孟安瑶看起来好像特别生气,她该不会以后再也不愿意和她一起玩了吧?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抱住的大腿…… 想到此,何依然满心的懊悔。 姜夏初无语地斜睨了何依然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蠢货似的。 “走吧。” 她牵起林青黎的手,抬脚就要往外走。 林青黎原本还想留在这看个热闹,但突然想起了昨晚姜夏初说过的话后,就瞬间老实了。 她往外走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惆怅开口:“夏初,到时候还要体能测试,还要军训,就我这身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了,我该咋整啊……” 提起军训,林青黎整个人都瞬间蔫吧了,方才的那股吵架的气势也没了,萎靡得不行。 姜夏初被她这变脸的模样逗笑了,“别担心那么多,咱们哪怕进了部队,也只是文艺兵,训练强度没那么大的。” “不过也不能松懈,还是得每天练起来,我已经给咱俩制定好计划了,到时候咱们每天就按照我的计划来训练。” 林青黎忍不住感慨:“夏初,昨晚咱们刚提过这个事,你今儿就把计划制定好了,这效率。” “太强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姜夏初就是学霸,学什么都很快。 要不是她争气,成绩一直考的很好,怕不是后面都没机会读下去了。 当时姜红艳借口家里没钱,不让她读书了,连带着学校的老师都上门劝她继续读。 甚至提出了,愿意出一部分她读书的费用。 姜红艳好面子,自然是拉不下脸同意,当场就放话说,自己会供她读下去的。 哪怕她后面再后悔,也都不好意思再说了。 - 一收到消息后,方映秋就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就要骑着单车回去,将消息告诉胡同里的邻居们。 还说了今儿要做顿大餐,好好奖励一下俩准文艺兵! 所以她并没有同姜夏初和林青黎一块回去。 姜夏初蹬着自行车,带着林青黎一路不紧不慢地回了家。 路上经过百货商店的时候,林青黎探头往里看了过去。 视线停留在玻璃展柜里挂着的一条项链后,林青黎就怎么也挪不开眼了,搂着林青黎的手连忙收了收。 “夏初夏初,反正现在还早,咱们进去逛逛吧!” 姜夏初听到这话后,立刻就将自行车停了下来,推到了一边。 “好。” 虽然说她们兜里没带多少钱,但是逛逛倒也无所谓。 林青黎一进百货商店,眼睛就亮了起来,弯着腰站在柜台前,看着一套又一套闪亮亮的首饰,格外地爱不释手。 她抬手刚想要摸一摸一对耳环,结果下一秒,柜台前的售货员就一脸不耐烦地将东西给收了起来,冷声道:“碰坏了要赔钱的。” 售货员一说话,那白眼都恨不得要翻到天灵盖上去了,态度特别差。 她一瞧这俩小姑娘兜里就没啥钱。 她这一天天的理货卖货就够累了,才懒得招待这种不买东西的顾客。 赶紧走了才好。 林青黎一脸无语,抬眸瞪了她一眼:“我这手上是装刀子了吗?摸一下就能给你们摸坏了?” 那售货员也懒得回怼,轻嗤了一声。 一转头,她突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立刻变了一副嘴脸,赶忙迎了上去。 “朱姐,您来啦!?给您留的首饰在这呢!” 二人看着她变脸,都有些无语。 姜夏初拍了拍林青黎。 “行了,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人,不值得咱们生气。” 林青黎冷哼了一声,“我才懒得和她计较。” 说罢,她便低头,继续看着柜台里的项链,越看越觉得漂亮。 姜夏初四处挑挑看看,倒没看着什么心水的东西。 首饰这些,她并不是很爱戴,加上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过什么首饰,所以对这些更不感兴趣了。 她正无聊地举目四顾时,视线却突然被一旁柜子上的一块怀表给吸引了过去。 金铜色的怀表看起来格外熟悉。 她猛地锁紧眉头,死死地盯着那块怀表。 怀表上有些细细的划痕,链子也是金属材质的,链身的纹理很特别。 姜夏初越看越觉得奇怪,眼前突然一恍惚,闪过一个画面,她猛地心头一颤。 梦里,那只手捡起了陆怀宴留下的一只金色怀表。 那只怀表,跟现在柜台里的这只,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林青黎在一旁看着,注意到了姜夏初的动作,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那只金色怀表后,她有些疑惑,“夏初,你啥时候喜欢这种东西了?” 第98章 心爱的人照片放怀表里 林青黎撇了撇嘴:“难道你也要学电影里面播的,放自己心爱的人照片在里面?” 姜夏初摇了摇头,并没将梦里的画面告诉她:“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怀表还蛮好看的。” 林青黎听她说完这话,又不信邪地看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我咋觉得这种怀表全都长得一样,都是差不多的款式。” 姜夏初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但这只怀表莫名就让她有些挪不开眼。 总觉得很熟悉,很特别。 一旁的售货员招待完老客户之后,转头过来,一瞧见俩人还在,脸立刻就垮了下来,立刻走了过来,站一旁盯着。 那表情,似乎是生怕她们拿出来摸了又不要似的,格外嫌弃。 林青黎感受到售货员的目光,好心情都让她给盯没了,无语地瞪了回去。 她撇了撇嘴,拉着姜夏初的手吐槽道:“夏初,咱们先走吧。” 姜夏初点了点头:“好。” 她没什么想买的,一直被这售货员当贼似的盯着也不太舒服。 二人走出百货商店后,林青黎直接坐上了车,笑嘻嘻地道:“夏初,你都骑车带我一路了,让我带你会儿。” 姜夏初笑着点头:“好啊。” 林青黎骑自行车并不算特别熟练,但还算稳当。 结果才刚走没两步,突然间车子就停了下来。 姜夏初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林青黎的后背。 她皱眉探头看去,瞧见身前多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瞧起来约莫二十多岁,很年轻,眼睛细长,眼角向上吊起,那滴溜溜转的眼神,透着股让人不舒服的劲儿。 尤其是那两道乱草般横在眼上的眉毛,更添了些猥琐,咋看都觉得难受。 “姑娘,刚刚远远地瞧见你俩,就跟看着了仙女儿似的,太美了,这气质也特别好,水灵灵的。” 林青黎一听这话,打心底眼里觉得不对劲,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 那人注意到他的表情,立刻笑着摆了摆手。 “哎呀姑娘,您这是给我当坏人了?我没有恶意,我是文工团的,就是看你俩长得漂亮,想着在舞台上指定也好看。” 那男人一通说,最后终于步入了正题,开口问道:“您二位看看,要不要考虑加入一下文工团?我带你们去报名,这可是铁饭碗!” 文工团? 林青黎转头和姜夏初对视了一眼,无声地交流了一番,末了,确定了一点。 这男人指定是个骗子。 她们那日去参加考试的时候,可没瞧见文工团里有这人。 这一番话,绝对有问题。 说不定是个拐子了。 这话术说的这么熟练,估计还是个老手了。 林青黎当即就冷声拒绝了:“不用了,麻烦让一下,你挡到我们的路了。” 男人还想再坚持,开口继续道:“姑娘,您这长得这么漂亮,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文工团,可绝对比你们参加其他工作前途好啊!” “而且你们的工作就是表演,一点都不……” “麻烦让一下,我们还有事。” 不等他说完,姜夏初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么坚持,十有八九就是拐子了,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她必须得找机会赶紧去报公安,决不能让这人继续为非作歹。 林青黎看了她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见二人都这么干脆地拒绝,那男人眉头微不觉察地皱了起来,也猜到自己是被她们给识破了。 他微不觉察地攥紧拳头,面上却仍旧带着点笑意:“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二位姑娘了,您二位去忙。” 话音一落,男人就直接转了身,大步地离开了。 姜夏初看着男人的背影,直接从自行车上起身,拧眉一脸严肃,沉声道:“青黎,你骑着车,赶紧去报公安,说这里有拐子,我去跟着他。” 林青黎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当即便应下,重重地点头:“行。” 她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姜夏初:“夏初,你也小心点,那男人看起来不太好对付,你就远远地跟着他就行了,别离太近。” 姜夏初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行,我会小心的,你快去,别让他跑了。” 林青黎应下后,直接骑着车拐弯走了。 姜夏初看着那个远远的身影,也不敢再耽搁,抬脚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好在这路上的人也不算少,她跟了好一会儿,那男人也没有注意到她。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男人越走越发的偏僻,姜夏初顾不得周遭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只知道一路跟着。 很快,那男人就摸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已经没什么人了,姜夏初便不敢跟的太近。 刚拐进一个巷子里,突然就从拐角处冒出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寸头,瞧起来特别壮实,啤酒肚很大。 张全堆着肉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神格外的猥琐,开口问道:“咋样了?” 细长眼的男人李盛摇了摇头:“没,全哥,真不是我不想给你找,是那俩贱女人不上当啊!” “我好说歹说,人家都不愿意跟我来,全哥,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虽然隔了些距离,但巷子里很安静,姜夏初还是听清了二人的聊天内容。 她脸色一冷。 果然没猜错,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来骗人的。 张全撇了撇嘴,一把揪住了李盛的领口,浑身都是火气,骂骂咧咧道:“真是个废物!不许走!你自己看看,我给你这么多钱,你给我的这是什么货色!?说好的美人媳妇呢?” 说着,张全瞪了一眼地上的身影,啐了口唾沫:“给我丢了个流浪女人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姜夏初赶忙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小心地探头看去,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个身影。 看清后,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疼的厉害。 地上坐着的是一个女孩,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蓬杂乱的荒草似的,胡乱的缠在一起,全部打结了,遮住了大半张脏兮兮的脸。 她很瘦,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风一吹,感觉那衣服都漏风了。 第99章 救下的女孩,手腕有桃花痣 这女孩子身上还沾着不知道是泥土还是什么东西,全是污垢,黑一块灰一块。 锁骨下面还能看到好几道伤痕,有的是新伤,还在往外渗血。 她眼神空洞呆滞,就像一潭死水似的。 望着前方,毫无生机。 黯淡无光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对他们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希望,没有愤怒。 只有无尽的麻木。 姜夏初看着她,心疼得仿佛快要窒息了似的,一瞬间就红了眼,怎么都喘不上来气。 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苦,才能这么平静,毫无反应。 她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她所遭遇过的那些事情了。 以前她没搬来京城之前,一直都住在乡下,姜红艳不止一次地跟她提起过村里的一个流浪女人。 姜红艳说,那个流浪女人特别不检点,给过不少男人生孩子,特别脏,让她不要靠近那个女人。 小时候,她并不懂不检点是什么意思。 听着妈妈的形容,下意识地就觉得那是个不好的人,也不敢靠近了。 直到慢慢地长大,她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开始心疼那个流浪的女人了。 她是个流浪汉,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所以不少男人都仗着她好欺负,联起手来欺辱她,把她欺负疯了,更好折磨她。 村里其他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兴许她原本是个正常人的,但被人这么多次地虐待下,哪怕是正常人,也要变成疯子了。 她理解那人的无奈,只是等她发觉的时候,那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想帮也帮不上了。 想到那个长期怀孕浮肿的身影,姜夏初就特别难受。 不远处,两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流浪的女孩子,嘴里吐着肮脏不堪的话,姜夏初当场就火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意念一动,立刻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根棍子出来。 姜夏初脚步放得很轻,一路摸到了两个男人的身后。 那流浪的女孩子看到她了,但却并没有说话,仍旧是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 姜夏初攥紧棍子,猛一咬牙,抬手就给李盛后脑勺来了一棍子。 “砰——” 李盛没反应过来,突然就挨了一棍。 他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石头砸了一样,整个人彻底晕倒了过去。 张全原本还在和李盛拉扯着,结果视线里突然就出现了一根木棍,他愣了一下。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方才还没消的火气立刻就窜上了心头。 他猛地转头看过去,怒骂道:“哪个不要命的坏老子的好事!?” 姜夏初冷笑了一声,瞪着他,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叫什么叫?揍了他再揍你这鳖孙,都别想跑!” 张全一脸的凶神恶煞,在看到姜夏初的模样时,却消了不少。 他心生了歹意,笑着道:“小美人啊……” “原本还想给你大卸八块了,但哥哥一瞧见你这张脸,就突然觉得下不去手了。” “这细皮嫩肉的,哥哥越看越想疼……” 张全一脸的猥琐,说着,还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姜夏初的脸。 “砰——” 姜夏初往后一撤,铆足了劲,咬着牙直接把张全的手一棍子打得肿了起来。 “啊啊啊啊!我的手——!” 张全靠在墙边,捂着充血的手刚要继续猪叫。 没想到姜夏初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她继续一棍子接着一棍,狠狠地抽得他手指头都断了! 十指连心,张全翻滚在地上,眼睛布满红血丝。 姜夏初的脸色森冷,她面上不显,脑海中却不断地回放着当年流浪女人的惨样。 和眼前的女孩子重叠起来,她只觉得快要气疯了。 “凭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这样对她们!” 她反手一棍子补在李盛身上,又狠狠踩在他的腹部。 反正这两个人拐卖罪和流氓罪逃不掉的。 就这么放他们走太可惜了。 先往死里打了再说! 此时的张全已经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原以为姜夏初是个娇弱美人。 一欺负就要哭的那种,还想狠狠占有她。 哪里想得到这女人是这种疯子!!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扶着墙,手都在流血。 他“嘶——”了一下,根本顾不上疼,转身就要逃跑! 姜夏初眸子一眯:“畜生,我让你跑了?” 她一棍子朝着张全的狗腿打了过去。 狠狠一砸! “嗷——” 张全瞬间跪在地上,朝着那女孩子的方向磕了个响头! 他的膝盖像是碎裂了一般,痛得要命。 张全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姑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她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李盛这王八蛋搞的,跟我无关啊,我是无辜的!呜哇啊啊啊!” “闭嘴!吵死了!” 姜夏初一棍子扇他个大嘴巴子,扇到他牙齿都掉了! 而后拎起棍子就直接朝着他的命根子上猛地打去。 那一瞬,张全疼得都快要痉挛了,差点口吐白沫。 姜夏初毫不犹豫的就抡起棍子,先是朝着他胳膊上来了一棍,又朝着他的头上砸了下来。 她力气不小,几棍子下去后,张全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就突然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姜夏初看着倒在地上晕过去的二人,嫌弃地将棍子丢在地上。 她是正当防卫,留个证据。 姜夏初转头看了眼仍旧坐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女孩,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条麻绳,麻溜地将二人都捆了起来。 她捆得很严实,足足打了四五个死结。 虽然他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但是还是捆着放心。 男人还是要挂墙上才老实。 见一切都收拾好后,姜夏初这才放下了心,转头赶紧跑到了地上那姑娘的身边,蹲在了她的跟前。 “你还好吗?” 姜夏初生怕刺激到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着她,温声开口问道。 那女孩的眼神却仍旧麻木冷漠,看不出分毫的情绪,看得姜夏初心里又涩又痛。 见此,她也知道问话没什么作用了,干脆也不说话了,直接挽上了她的胳膊,将人给扶了起来。 女孩衣衫褴褛,摸到她的胳膊时,都是硬巴巴的骨骼,皮包着骨头,完全没有一点肉。 姜夏初越发觉得心疼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孩后,姜夏初顺势就牵起了她的手。 结果下一秒就突然瞧见了她手上的胎记。 视线落在那胎记上的时候,姜夏初越看越觉得熟悉,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好几眼。 这桃花痣,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夏初在大脑里疯狂搜索着有关于这桃花痣的记忆。 却一时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蹙紧了眉头,听到女孩子痛苦的轻呼一声,她摇了摇头,立刻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这姑娘的事儿。 第100章 她的名字叫贱女 姜夏初抬手替女孩子将脸上的碎发理了理。 她现在也不好从空间里拿衣服,不然一会儿青黎来了不好解释,便直接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还仔细地替她扣上了扣子。 那姑娘身子一颤,紧接着就抬眸看了过来。 姜夏初和她的视线相撞,微微拧眉。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估计和她上下,或者是差不了几岁,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歪头看着她,瞧着就是个特别天真,傻傻的姑娘。 那张脸上虽然沾满了脏兮兮的灰尘,灰扑扑的,但却不难看出,是个挺漂亮清秀的姑娘,看着就格外讨喜。 尤其是那双眸子,完全没什么暗藏的心思,和身上的伤一衬,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姜夏初牵着她的手,垂眸就注意到了她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眼突然就红了。 分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她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她从前还觉得自己没人爱,过的不快乐,可这么一比,她实在是没什么资格去抱怨自己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这女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这么一副惨状。 她拍了拍女孩子的手,嗓音格外温柔,轻声问她:“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那女孩子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的,但一听到姜夏初的声音,突然就歪头傻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嘿嘿一笑,开口回答道:“姐姐,嘿嘿,我,我想起来啦,我,我叫……贱女。” 女孩子脸上还有笑意,语气没有什么波澜。 姜夏初的心却突然抽搐了一下,那一刻,整个人都仿佛喘不上气来了,眼眶一热。 贱女…… 这个名字,还是她头一回听到,一听就是满带着恶意取出的名字。 这姑娘长得可爱漂亮,在家里指定是被人宠着,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恐怕也是被拐了流浪后,外面人给取的这个名字。 到底是多恶毒的人,才能这么心狠。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气,心疼得厉害。 她咬着下唇,一把将女孩子拥入了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拍了好几下,才有些哽咽着开口安慰她。 “好了,没事了,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既然今天让她遇到了这种事,那她就绝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这女孩子,她一定会管到底,一直到她彻底地安全。 女孩子并没有说话,可那双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就抬了起来,搂上了姜夏初的背。 二人抱了一会儿后,姜夏初才松开了手。 她看着女孩子的脸,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我暂时给你取个新名字吧?” 女孩子扬起唇角笑了笑,点了下头。 “安安,平安的安。” “以后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话音一落,眼前的女孩子就突然弯起了眸子,重重地点头,不断重复着姜夏初方才的话。 “安安,安安,安安……” “我叫安安,我是安安……安安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你给安安起名字!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姜夏初看她笑得格外开心,也有些放下心了。 她喜欢就好。 她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小手帕,仔细地替安安擦着脸上的灰尘,力度很轻很轻,生怕碰疼了她。 她连额头上都有一些小伤口,一瞧便是从未处理过,瞧起来格外狼狈。 姜夏初替她擦了一遍脸后,这才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她的脸。 虽然脸上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但好在都没身上的严重,干着的手帕擦不太干净,但已经比方才好了不少。 果然她没看错,是个漂亮姑娘,五官长得都很好看,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惨。 沦落到了流浪的地步,还要受人欺负。 若非是她今日凑巧撞上了,以后安安怕不是还要受更多的苦。 姜夏初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小时候乡下的那个流浪女人,想到了她的那些悲惨下场,攥着手帕的手突然间又猛地收紧了。 没一会儿,巷子口突然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姜夏初停下手里的动作,循声抬眸看了过去,正疑惑着, 下一秒就看到了林青黎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远远地,一看到姜夏初,林青黎就突然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她招手,吆喝道:“夏初!我来了!吓死我了!” 话音未落,林青黎腿上的动作就猛地加快了,飞速冲到了姜夏初的眼前。 她刚跑没两步,身后就出来了好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也朝着姜夏初的方向一路跑来。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我挨着这几个巷子一个个找的,生怕漏掉一个!” 那细长眼的男人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特别害怕自己来晚了,夏初出什么事,所以她一路都心跳的特别快,特别紧张。 好在这是赶上了。 林青黎搂紧了姜夏初,好一会儿才舍得松开。 紧接着,她就瞧见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俩男人,忍不住愣了一下,一脸的错愕。 这咋还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 她侧眸看去,一旁站着一个衣衫褴褛格外狼狈的姑娘,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转头看向姜夏初,有些疑惑。 “这是安安。” 姜夏初向林青黎介绍了一下她,紧接着就用眼神给她示意了一番。 林青黎立刻就会意了,有些心疼这姑娘。 如果她刚才理解的没有错的话,这个叫安安的,应该也是受害者之一,是被这男人拐过来的姑娘。 瞧着她身上这副狼狈的模样,指定没少吃苦,想到这,林青黎就难受得不行,格外共情。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俩男人,咬牙道:“这些个混账东西,都该死!” 想着,她就气得不行,猛地朝着地上的俩男人踹了好几脚,力度很大。 方才还被打晕了的男人,挨了几脚后,猛然间就惊醒了,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却因为痛得厉害,只能呻吟几下。 本来就面相丑恶,现在这副样子,更辣眼睛了。 “叫什么?闭嘴!吵死了!” 林青黎睨了他们一眼,冷笑了一声,语气很凶。 男人看到她身后的好几个公安,吓得不行,浑身都在不停地打颤,当即就噤了声。 第101章 孟婉月看到了安安! 林青黎冷哼了一声,心里烦得不行,要不是身后有公安,她非得再多打他们几顿。 这种恶人,必须得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 安安一看就是个乖巧单纯的女孩,结果却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有这些拐子存在。 拐子就该牢底坐穿。 公安也没拦着林青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在她打完停手后,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一起上车跟我回所里,得做个笔录。” 姜夏初和林青黎自然是双手赞成,格外配合。 反观张全二人,脸刷地一下就白了,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慌张。 张全顾不上钻心的疼痛,磕磕绊绊地开口:“公安同志,这是误……误会啊!” “是啊,我们是无辜的!” 领头的公安冷睨了他一眼,冷声道:“误会不误会的,都要去所里去接受调查,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污蔑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张全和李盛都慌得不行,但却不敢再说些什么,生怕自己一下说漏了嘴。 他们拐了人是事实,这是违法犯罪的。 后面的几个公安当即就将两个嫌疑人给押上了车。 姜夏初刚想转头跟安安说话,结果就瞧见她突然撤到了墙根,低着头不敢看向眼前的人。 看到眼前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她又害怕又紧张。 姜夏初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格外理解,赶忙走上前牵起安安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安安别怕,这些都是好人,是来替你找回公道的。” 安安下意识地就抓紧了姜夏初的手,抬眸看向她,眼神里有些探究和怀疑。 她在外面流浪了很久,已经不怎么敢相信别人了。 姜夏初也不着急,“安安,相信我好吗?我不会害你的,这些都是好人,是来帮你的。” 她语速放的很慢,温声细语地劝着安安。 林青黎也立刻迎了上来,抬手摸了摸安安的头,轻声附和道:“是啊,安安不怕,我们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安安抬眸,看了眼姜夏初,又看了眼林青黎,思索了一会儿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声音很小,“嗯。” “谢谢……” 姜夏初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林青黎这会儿也拿出了手帕,又给安安擦了擦脸,动作格外的轻。 姜夏初也没拦着。 虽然她刚才已经给安安擦过脸了,但这能降低安安对她们的警惕,也未尝不可再来一遍。 安安看着眼前俩姑娘温柔的模样,方才还有些发颤的身子很快就平稳了下来,有些出神。 不知道多久,没有被人这么细心地照顾过了。 那些人看她,不是嫌弃得不行避而远之,就是跑来欺负她一顿,从未像眼前这二人一样,这么照顾她过。 安安在心里下了定论:这俩人肯定是天上最善良的仙女下凡了。 想着,她扯了扯姜夏初的衣角,轻轻拽了一下。 姜夏初感受到动静,垂头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怎么了,安安?” 安安歪头笑着,“谢谢姐姐……” - 孟婉月今儿难得地出来逛了一次街,去了百货商店,给自己挑了件漂亮耳环后,又去扯了几匹布。 最近她总觉得程念华这胳膊肘总要拐到姜夏初那,还时不时地就提起让她改嫁的事情。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她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还是得献献殷勤才对。 她扯了好几个款式颜色的布,回去给陆家家里的长辈一人做一身衣服。 反正总归不会有坏处的。 孟婉月揣着满肚子的心事,抱着手里的一堆东西走出了百货商店,结果刚出门就听到了一阵喧嚷的声音。 百货商店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堆人,这会儿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不远处,停着两三辆公安的汽车,周围越来越多看戏的群众。 孟婉月有些疑惑,抬脚往前走了走,站到了其中几个人的身边,听着他们的聊天。 “现在这人贩子也太猖狂了,当街就敢拐人!” “是啊,离百货商店这么近,有那么多人,居然还敢这么大胆地骗人小姑娘!听说以前还有拐小孩子的。” “得亏那姑娘聪明,跟着那拐子走,报公安了,不然被抓的那个姑娘,指定要受害了……” “太可恶了,以后得让俺家姑娘出门小心点!” “……” 几个大叔大婶讨论着,孟婉月听到这些话后,也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猜到发生了什么。 拐子被逮了啊。 她手里抱着一堆东西,也懒得再留在这继续看热闹了,抬脚作势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视线里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拧眉,抬头看去。 公安的汽车里,林青黎和姜夏初正坐在后排,中间还多了一个瞧着格外邋遢的姑娘。 虽然那姑娘已经穿上了一个体面的外套,但这打扮,一瞧就是个流浪的乞丐。 她视线鬼使神差地就在那个乞丐上多停留了一下,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不停地爬。 她刚想凑近一些,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可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了,她还没来得及看,车就开走了。 孟婉月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眉头紧紧皱着。 那个乞丐难道就是他们刚才说的被拐的姑娘吗?这事儿怎么又跟姜夏初扯上关系了,又是几个意思? 公安走后,街上聚集的人没一会儿也慢慢散了,孟婉月见打听不出来什么,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她满脑子都是方才车上的那个乞丐,总觉得她莫名的熟悉,心神不宁的。 “婉月?” 她正往家里赶着,刚到胡同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 孟婉月愣了一下,转头看了过去,在看清那人之后,脸一下就黑了。 “你俩来这里干啥?”孟婉月眼神森然,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二人。 说着,她探头四处看了看,赶忙拉着人往一旁撤了撤,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们。 孟守阳听到自家姑娘这话,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皱眉道:“你妈想你了。” 第102章 凭本事抢来的富贵人生,死也不放手 慕兰笑了笑,拍了拍孟婉月的手,温声道:“这么久没瞧见你,过年你也不回家过,我俩就想着来看看你。” 孟婉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有啥好看的,我在这待得挺好的,你俩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吧。” 说着,她敛眸看着二人身上穿的衣服,更加觉得嫌弃了。 这二人身上的衣服都洗的掉色了,还不换新的,来见她甚至都不能体体面面的。 若是让胡同里的其他邻居给看到了,还不得背后嘲笑死她? 无论怎么说,陆家也都是大户人家,日子过的那是十里八乡里都不错的。 原本就是她高嫁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既然嫁到了陆家就是陆家人,和孟家父母再无任何瓜葛。 孟家唯一她想攀附的,就是苏解语他们。 这群乡下人,她才懒得多有牵扯,谁知道他们今天居然还找上门来了。 慕兰注意到了闺女眼里的嫌弃和不耐烦,攥紧着衣角,心寒得厉害。 这再怎么说也是她养大的姑娘,结果长大了却嫌弃他们,这么久都没联系过,第一面就说这种话来。 孟守阳和慕兰对视了一眼。 慕兰苦口婆心地劝道:“婉月啊,景元也已经走了好几年了,陆家的人一直也都没亏待过你,人家尽心尽力了,咱们也不好再麻烦人家,整的给你姑父那也添麻烦。” 孟守阳也附和着,“你妈说的对,你跟我们回镇上,咱们家现在也不至于让你过苦日子的。” 孟婉月脸色更难看了,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声道:“我不回去,要回去你们自己回,以后不许跟我提这种事。” 说着,她看了眼孟守阳,“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会把陆景元的抚恤金寄一点给你们的,以后别来打扰我,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孟婉月叹了口气,“婉月啊,妈是为你好,景元走了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人家养你也养了几年了,也不让你工作,也够了。” “你硬要留在这,肯定要后悔的,妈知道你对怀宴有意思,但你们是不可能的……” 慕兰耐心地劝着。 孟婉月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心里猛地就窜上来一股火,“闭嘴,以后我和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们插手我的生活!我就乐意在陆家待着,谁要回那个破镇子!” “爱吃苦你们自己吃去吧,别把我也拉回去!” 她语气格外的刻薄,嗓门不大不小,却听得慕兰和孟守阳都愣住了。 话音刚落,孟婉月二话不说,转身就打算离开,懒得再和他们周旋。 刚走了没两步,她突然感受到身上落下的目光,皱着眉头转脸看了下,紧接着,就对上了那双满是错愕的眸子。 孟婉月心头暗道一句不好。 孟安瑶这会儿正站在巷子口的位置,一脸的震惊,似乎还没从方才的事儿里反应过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孟婉月这种样子,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那副嘴脸实在是令人恶心。 自己亲爹妈都放这么狠的话。 无论怎样,大伯和伯母都把她拉扯大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这么狠的话来吧? 孟婉月慌忙走到了她的跟前,“安……安瑶,你咋来了?” 孟安瑶皱着眉头没说话,但眼神却在打量她的表情。 孟婉月有些心虚,看了眼一旁的孟守阳和慕兰,赶忙解释道:“刚才是我心急了,我只是在这里待久了,不舍得回家,这才说了狠话。” “我自己的父母,哪里真的狠心断了联系?” 孟安瑶一脸狐疑的盯着她,似乎是不太相信她的这一番措辞,眼神里都是考究。 做戏自然是要做到底,她好不容易立下的人设,决不能因为孟安瑶而崩塌。 话音一落,孟婉月当即便转过身,走到了慕兰的身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包,笑着道:“爸,妈,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是我的本意,你们别往心里去。” “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孟婉月抬眸笑着看了眼孟安瑶,紧接着道:“安瑶,你先去忙吧。” 孟安瑶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行。” 看到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孟婉月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孟守阳和慕兰,有些头疼。 这俩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来了,她也没地方安置他们。 若是要找招待所的话,又是一笔钱要往外流。 她才不想给他们掏钱。 慕兰看出孟婉月的犹豫和纠结,心里有些泛酸,面上却没显露出来。 他们夫妻俩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了一辈子,怎么能生出来这么个性格的孩子? 她摆了摆手,将自己的东西从地上拎起来,“你不用担心,我们今儿已经找好了招待所了,就待一天,明天就走。” 孟婉月听到他们说明天就走,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结果孟守阳又开口了,“我们已经跟亲家打过招呼了,明天带你回镇上,不住陆家了。” 带她走? “啥?带我走!?”孟婉月原本还一脸不耐烦的,一听到这话,立刻就精神了,猛地转头看向夫妻俩。 孟守阳点了点头,“嗯,你一直在人家家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带你回镇上,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 孟婉月当即就不乐意了,“你们凭啥说带我走就带我走?我不走,我要留在陆家!” 慕兰无奈地叹了口气,“亲家都已经说了,拿你当女儿对待的,做到这个地步的能有几个?我们不能总是麻烦人家呀!” 孟婉月欲哭无泪。 当女儿来看待,就是要把她赶出家门吗?她啥时候说要回家了? 她还没当上陆太太呢!要是回镇子上了,连见到陆怀宴都是问题,更别提要嫁给他了。 她看着眼前的孟守阳和慕兰,心里一阵恨意。 当初就不该来这家的,倒霉死了,穷酸上不得台面,让她抬不起头来。 原以为孟家是富裕家庭,谁知道本家和旁系的相差居然这么大。 想起孟婉月在众星捧月中长大,有那么优秀的父母,那么有钱的家庭,她就嫉妒的不行。 为什么这一切不能是她的? 第103章 她知道这桃花痣是谁了 京城,派出所。 姜夏初和林青黎都很配合做笔录,没一会儿就忙完了。 负责做笔录的公安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没一会儿,抬头看向俩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同志,你俩做的真不错,遇到事情能冷静的想办法,要不是你俩,这拐子恐怕还不能这么早归案。” 公安语气里满是称赞。 林青黎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谢谢你,公安同志。” 一旁的女公安被她这副可爱模样逗笑了:“是我们该谢谢你们。对了,你们俩也记得要小心一点,最怕的是,那人有同伙,到时候可能会有报复心理。” “反正记住,有什么事,一定要报公安,我们一定会抓住恶人,绳之以法的。” “会的。” 姜夏初点了点头,侧眸看向一边不远处坐着的姑娘,有些不放心。 安安头一次到派出所,看到陌生的环境有些不安,身子都有些在打颤。 姜夏初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开口:“安安啊,一会儿姐姐就要先回去了,这里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好人,会保护好你的,我们不害怕,好吗?” 安安一脸委屈地抬眸看着她,突然就抱住了她,不停地啜泣,嘤呜道:“姐姐你不要走……不要丢安安一个人在这里…呜呜呜……” “安安害怕……” 安安越说哭得越厉害,听得姜夏初心里别提多心疼了。 这姑娘常年流浪在外,太缺乏安全感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帮助她的人,完全不敢撒手。 一旁的公安瞧见安安的这副样子,都有些诧异。 那女公安看到安安发抖很厉害,立刻就共情了,也特别心疼这个遭遇凄惨的姑娘。 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却吃了这么多的苦。 安安越哭越厉害,甚至都有些喘不来气的样子。 一旁的公安见此,赶忙上前,想将她的手扒开,好好安抚一番。 结果一碰到安安,她的情绪就愈发的激动,搂得越来越紧。 “不!不要!我不要离开姐姐!” 安安的声音歇斯底里,格外沙哑。 听得姜夏初心像被刀剜了似的,她赶忙朝着一旁的公安摆了摆手。 “先别碰她,她情绪太激动了。” 说完,她转头跟林青黎对视了一眼。 林青黎这会儿眼眶都是通红的,看到姜夏初的视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看向一旁的公安,问道:“公安同志,安安这情况你们也都看在眼里,她这样,怕是不好留在这,你们看能不能打个申请,先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家?” “等到时候找到安安的家人后,我们肯定会把她送回来的。” 林青黎的语气诚恳,一旁的女公安听完后,当即点头:“我现在就去汇报给上级。” 姜夏初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在心里祈祷。 很快,那女公安就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直接走到了姜夏初的跟前:“上级批准了!” 林青黎一脸喜色,抓着姜夏初的胳膊:“太好了,安安能跟我们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林青黎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姜夏初牵着安安走在一边,笑着跟她聊天。 “回去给安安熬个热乎乎的粥喝……” “安安喜欢什么颜色呀?” “安安真漂亮……” “……” 安安明显地心情很好,话也变多了,还一直牵着姜夏初的手一摇一摇的,嘴里似乎还哼着小曲儿。 姜夏初走在路上,正给安安理着袖口的时候,突然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桃花痣,眉头微微蹙起。 那桃花痣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有些特殊。 林青黎也注意到了,有些疑惑:“夏初,你觉不觉得这个桃花痣有点眼熟?” 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姜夏初目光一沉,眼神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若无其事地牵着安安的手往前走。 “先走吧,至于痣的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她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连唇角都鬼使神差的抿起了,有些出神。 她应该是想起来,到底哪里眼熟了。 - 三人一路上都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家。 方映秋正在门边坐着,揪着毛豆,听到动静后抬眸一看,看到突然多了的一个人,愣了一下。 “这是?” 林青黎推着车停在院边,随后便直接顺手牵起安安介绍道。 “妈,我们今天遇到拐子了,报公安后,在派出所耽误了一会儿,这是安安,可能得在咱们这住一段时间。” 方映秋打眼看了下安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姑娘这身打扮,还满身是伤,越看她越觉得心疼,立刻也猜到了安安的七八分身份。 她应该就是被拐走的姑娘吧。 方映秋也没多问,干脆地点了点头。 “行,先带这孩子去换身衣服去,这天儿降温了,别冻着了,一会儿带安安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 方映秋并没有说她这身衣服脏,而是换了个理由。 姜夏初摇了摇头:“方姨,刚才在派出所的时候,安安已经检查过身体了。” 还算幸运。 “取证的时候,安安身上只有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病缠身,也没有失去清白。” 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得等安安恢复神智了之后才能知道。 她现在只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但凡复杂一点,她都会歪着头看她,一脸的疑惑。 方映秋一听这话,方才紧张的脸上立刻轻松了几分,双手合十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这姑娘一看就乖巧单纯,落到那些人渣的手里,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糟蹋。 幸好被救下了,不然她得心疼死。 “那些个该死的拐子,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和孩子,都该枪毙了!” “这种人死他个百八十遍都是便宜了!” “……” 方映秋骂骂咧咧的,气的不行。 姜夏初和林青黎对她的这一番话都格外支持,重重地点头,甚至都后悔,当时没有多踹他们几脚。 姜夏初安抚了一番安安,随后便找了一身自己干净的衣服,烧好了水,准备给安安洗个澡。 第104章 孟婉月偷走了安安的身世 房间里,木桶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 林青黎将门关上,随后手伸进了木桶里试了试水温:“夏初,水可能稍微有点热。” 姜夏初点了点头,牵着安安的手,带她走到了木桶前,温声道:“安安啊,姐姐给你洗个澡,一会儿咱们换身衣服,好吗?” 安安没有说话,低着头攥着自己的手。 姜夏初猜到她这是有些紧张,也不急,耐心地安抚着:“安安乖,只有姐姐们给你洗,别怕。” 安安低着头,眸子却是抬起来看着她的,眼里藏着些犹豫和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姐姐洗……” “安安真乖。” 姜夏初这才敢小心翼翼地脱去安安身上的衣服。 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一堆满是灰尘的破布,布料很粗糙,单单是摸着都是又硬又糙的。 姜夏初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安安还有些发抖,似乎格外抗拒别人脱自己衣服,总是将手拦在自己的身前,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 她眼里满是警惕和排斥,嘴里嘟囔着“不要”。 “安安别怕,姐姐会很轻很轻的。” 林青黎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怜惜,咬着下唇轻声道:“唉,这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 过了好一会儿,安安的情绪才渐渐平稳。 这会儿,水温也降下来了,是姜夏初特意准备的灵泉水,想着对她身上的伤口也会有好处。 牵着她到木桶前时,安安还有些抵触,脚像被钉子钉到了地上似的不肯挪动。 姜夏初拿起一旁的毛巾,放在木桶里打湿了一下,轻轻地给安安擦了擦胳膊。 灵泉水打在身上,安安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服,紧绷的身体也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姜夏初见此,轻轻笑了笑。 看来,灵泉水的效果,是没有人能抗拒得了的。 她扶着安安坐入了木桶里,拿起一旁的水瓢,舀着灵泉水,一点一点地浇在安安的身上。 一整桶的水都是灵泉水,安安刚坐进去,就忍不住舒服地闭上了眼,格外享受。 姜夏初和林青黎一人手里拿了条毛巾,仔细地替她擦拭着身子。 身上脏兮兮的污垢被洗干净,安安的那张脸就完整地露出来了。 鹅蛋脸,轮廓流畅,眉眼弯弯,温婉漂亮,瞧起来格外大气,是个美人。 只是她长期在外流浪,几乎没吃过什么饱饭,整个人都瘦得厉害,脸上也因为营养不良,脸色很差,皮肤干燥粗糙。 姜夏初每每摸到她硌人的骨头时,心里都特别难受。 很快,那一木桶里的水就有些凉了,姜夏初便起身打算再去倒点热水过来,结果刚转身,安安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 安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格外紧张。 姜夏初拍了拍安安的手,轻声道:“安安放心,姐姐不走,姐姐就去给你添点热水,不然安安会着凉的。” 安安这才松了手,但视线也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生怕她人丢了。 给安安洗完澡换上衣服后,二人便带着她回了房间,林青黎给她擦着头发,姜夏初便从抽屉里取出了小剪刀。 “安安,把手给我,我给你剪指甲。” 姜夏初话音一落,安安就乖巧地将手伸了出来,搭在了姜夏初的掌心上。 姜夏初小心地替她剪指甲,视线落在了她手腕处的那颗桃花痣上。 这会儿洗干净了,仔细看着那桃花痣,更清晰了几分,姜夏初手上的动作顿住,紧盯着那胎记。 这胎记太熟悉了,今儿带着安安回来的路上,她就突然想起来了。 和孟婉月手腕上的那胎记简直一模一样,形状、颜色和大小,都几乎没什么出入。 姜夏初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着,她脑海里浮出孟婉月的身影,眉头紧锁,暗自思忖着,心里有了个猜想。 孟婉月的身份,怕是有问题。 但若是想知道这事儿的真相,恐怕要去联系孟婉月的父母,还要多问问程念华。 给安安从头到尾都收拾了一番后,姜夏初才带着她从房间里出来,这会儿安安已经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林青黎正巧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碗。 方才姜夏初让她出来给安安煮个面块吃,正巧是她擅长的,一会儿就做好了。 方才在锅里煮着,她闻到香气都有些馋的不行,总觉得自己的厨艺进步了,比往常做的面块闻着还香。 热乎乎的面块被端上桌来,安安闻到了香气,当即就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姜夏初将筷子递给安安,笑着道:“安安快吃,饿坏了吧?” 这面块是用灵泉水煮的,闻着就很香,吃了对安安的身体也有好处。 安安眼睛发亮地盯着眼前的大碗,攥紧筷子,却始终没有下筷。 姜夏初知道她这是紧张害怕,便又安抚了她几句,安安这才夹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 “安安别吃这么急,容易烫着噎着,不会有人跟你抢的,慢慢吃。” “安安小心些。” “慢点,这有水。” 姜夏初不放心地嘱咐了安安好几句。 她看着安安一脸满足地吃饭,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转头看向林青黎,压低声音道:“你也看到她的胎记了吧?” 林青黎点了点头:“看到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姜夏初眸光一沉:“和孟婉月手腕上的胎记一样,甚至都在同一个位置,我怀疑孟婉月的身份有问题。” 林青黎一脸错愕,瞬间瞪大了眸子:“啥?” “安安咋能和孟婉月扯上关系?” 姜夏初摇了摇头:“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但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不信。” 林青黎皱起眉头:“那你打算咋整?” 姜夏初应道:“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反正安安很依赖咱们,也只会待在家里,不会乱跑。” “等咱们以后想办法联系一下孟家的父母,等做了亲子鉴定以后再说。” “好……” 商量完计划后,林青黎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安安手腕上的胎记。 二人想了很多,放轻声音,小声地讨论。 这印记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甚至连位置都相同。 绝对有一人是伪造的。 安安这个情况,无家可归,四处流浪,受人欺负,一看就是受害者。 而造成这一切,唯一有嫌疑的,就只有孟婉月了。 姜夏初听着林青黎的话,思绪却有些飘散了。 上一世,她嫁到陆家几年,虽然说和陆怀宴的夫妻生活不太和睦,但是也了解了不少陆家的事情。 曾经她也听说过和孟婉月相关的言论。 她的父母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被牵连,下乡改造去了,那个时候,他们的女儿还不到一岁。 夫妻俩不舍得把孩子带去乡下受苦,便让她跟着镇上的奶奶一起生活,等到他们改造完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去世了。 孩子这些年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当时夫妻俩都特别愧疚,一直说,应该把女儿带在身边的,至少会有人好好照顾着。 但他们想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回到镇上后,只能想方设法地补偿自己的女儿。 第105章 做亲子鉴定 姜夏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眉头蹙起。 奶奶拉扯大的,爸妈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也就是说明,这些年孟家夫妻俩也没见过自家女儿。 想到这,姜夏初也有了猜测。 如果孟婉月的身份真的不对,那可能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现问题的。 - 第二天一早,姜夏初就起床了,喝了碗南瓜米粥后,走到安安跟前,嘱咐了一番。 “安安,跟你青黎姐姐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许乱跑哦,我很快就回来了。” 安安特别听话,重重点头:“安安知道啦!安安不会乱跑的,等姐姐回来。” 姜夏初这才放心地出了门,直接赶去了东方胡同。 她要去找程念华问问孟婉月的事情。 她一路上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胡同里。 结果刚到陆家门口不远处,就瞧见一个妇人和中年男人提着两大口袋的东西,站在胡同口的不远处,一脸迟疑。 姜夏初身子顿了片刻,皱紧眉头看着那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前世的记忆突然浮现,格外惊讶。 她应该没有眼花吧? 那不是孟婉月的父母吗? 怎么会这么巧,她刚准备找他们问孟婉月的事儿,二位就这么出现了。 夫妻俩没有注意到她,而是将东西放下,一脸纠结。 “婉月不会生咱俩的气吧?” “生啥气?再咋样也不能一直赖在人家里啊,趁着她现在不在家,咱们直接前瞻后奏,别再给人添麻烦了。” 姜夏初忍不住勾了勾唇。 看来老天爷也在帮他,一知道她有事,立刻就来帮她了,甚至都将人给送上门了。 听他们这谈话,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跟孟婉月不一样。 姜夏初大步走到门口,趁着俩人还都没过来的时候,三步并两步,先一步进了陆家。 程念华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手里正绣着东西,她听到脚步声后,抬起了头。 看到了姜夏初后,一脸的惊喜,连忙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 “夏初,阿姨听说你文工团考试拿了第一,昨儿想去祝贺你,却只瞧见你方姨了。” 姜夏初点头,这会儿却来不及说文工团的事儿了,开门见山道:“程阿姨,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别的事。” “你说。” 姜夏初单刀直入:“昨天看完榜后,我和青黎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拐子,救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看着年纪应该就比我大几岁。” 程念华格外错愕,赶忙上上下下打量了姜夏初一番,一脸担忧。 “拐子!?哎哟喂,你这没事吧?” 姜夏初摇了摇头:“程阿姨,我没事,是昨天遇到的那姑娘,我在她手上看到了一个胎记。” “那是个桃花痣,和嫂子手上的一模一样。” 姜夏初脸色严肃,并没有丝毫的隐瞒。 上一世,她嫁给陆怀宴后,虽然夫妻生活不怎么样,但程念华对她的好都是真的。 她既信任又疼爱她,所以,她对程念华也是打心底眼里信任。 姜夏初这话一出,程念华瞬间瞪大了眸子。 她是个聪明人,和姜夏初视线交汇,立刻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夏初,你需要我做啥?” 姜夏初眸光一沉:“我只要孟家叔叔婶婶的头发就行,做亲子鉴定。” 程念华当即就干脆地应下:“行。” 门外。 孟守阳和慕兰纠结了半天才敲响了院门,听到应声后,拎着东西大步地走进了院里。 程念华看到他们拎着的东西,连忙摆摆手:“哎哟,来就来吧,咋还带这么多东西呢?” 孟守阳将两大袋东西放到了桌上:“亲家,你别客气了!这东西你一定要收,是我们的心意,毕竟这么多年也没来家里看过!” 程念华笑着道:“这有啥的?昨儿我就想留你们吃个饭,谁知道你们走那么快,一会儿一定要留下来,我掌厨!” 慕兰攥着程念华的手,轻声道:“亲家,我们那介绍信里打了一天的,不能多留,不然肯定要留下来跟你吃一顿的。” “今儿来,就是想说一下昨天的事儿,我们俩打算把闺女带回家去。” 程念华有些疑惑:“婉月在这儿一直都挺好的,干啥一定要把她接走呢?” 慕兰拍了拍程念华的手:“景元对婉月是真的好,这没的说,他走的这几年,你们对婉月的好,我和她爹都看在眼里,这也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婉月那丫头倔,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用这强办法了。” 夫妻俩轮上阵,一个个都苦口婆心地劝着程念华。 “婉月又乖又懂事,我可喜欢她了,就是待在这一辈子我也乐意的。” 几人寒暄客气着。 程念华看着桌上的大包小包:“你们这给我带了这么多东西,我空着手算什么礼数?” 紧接着,程念华就赶忙进了屋里,拿出了个首饰盒出来。 “你们这来得突然,我也没提前准备什么,前几天刚好去了趟商店,挑了点首饰,你和小姑娘一人挑一个。” 程念华从首饰盒里挑选出了一个发卡,一下就给姜夏初戴头上了。 那是个紫色蝴蝶样式的发卡,格外生动可爱。 慕兰刚想说拒绝,紧接着就瞧见程念华从首饰盒里又挑出了一个金铜色的发卡。 发卡上是一个个金色的圆环扣在一起,底下还缀着条细细的金色链条,瞧起来格外的精致。 程念华顺势就走到了慕兰的跟前,将发卡给她戴了上去,不动声色地取下了一根她的头发,攥在了手里。 她脸上带着笑,看着慕兰,点点头夸赞道:“果然我的眼光不错,亲家母带这个真漂亮!” 慕兰的头发本来就干燥,平时梳头总会扯到几根,也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听到程念华的夸赞时,嘴角下意识地就扬起了。 “真的吗?”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那个发卡。 她平日里干活比较多,首饰少的可怜,平常戴着的,就只有一个小小的银镯子,还是戴了很多年的,已经有些发黑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程念华连声应下,转身就去屋里拿镜子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这手里起码三根头发。 和姜夏初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将手里的头发塞到了姜夏初的手里,脚步不停,继续大步地往前走着。 姜夏初不着痕迹地收下头发。 很快,程念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小面镜子,举起放到了慕兰的眼前。 “亲家母,你自己瞧瞧,这多漂亮!” 程念华毫不吝啬地夸她。 这亲家和亲家母都是老实人,相处起来也舒服,她的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慕兰对着镜子侧过脸,仔细地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都四十多岁了,这样是不是有些花哨了?” 程念华皱眉,立刻就否定了她的话:“这说的是啥话?四十多岁咋了?咱们都有爱美的权利,想带就带!” 听着这话,慕兰立刻多了点自信,又照了照镜子,点头道:“亲家母说的是,那这个卡子我就收下了。” “你看看这里头,还有没有你喜欢的了?随便挑。” “……” 程念华还在跟夫妻俩聊天,姜夏初拿到手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随便扯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回到家后,林青黎正坐在院子里,陪着安安玩游戏。 一见到姜夏初回来,林青黎赶忙看向安安,温柔地开口道:“安安,你先玩着。” 随后,就赶紧大步走到了姜夏初的跟前,一脸期待地问道:“咋样了?程阿姨那说啥?” 姜夏初勾起唇角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纸包,缓缓地打开,举到了林青黎的眼前。 林青黎看着纸包里的几根头发,有些疑惑:“这是啥?” 姜夏初眸光一闪,回答道:“今儿是凑巧了,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我刚去陆家,孟家的叔叔婶婶就来了,似乎是要来把孟婉月带回家去。” “所以我就让程阿姨想办法取了头发,拿来跟安安做亲子鉴定。” 林青黎看着姜夏初,一脸错愕。 这效率…… 简单几句解释了一番后,姜夏初就直接取了一根安安的头发,着急出门去做亲子鉴定了。 第106章 狠狠薅孟婉月的头发 姜夏初死死攥着手里的东西,大步地朝着军区医院的方向走。 她现在特别想知道安安的身份,总觉得背后是一个很大的阴谋。 若是安安真的是孟家的亲生女儿,那孟婉月又到底是谁? 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姜夏初的步子很快。 走了一会儿后,迎面就突然遇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婉月脚步匆忙地往回赶,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骂骂咧咧的。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孟安瑶就来找她了,说是要买一些在文工团穿的舞蹈服。 又怕自己一个人挑不好,来找她,让她陪着一起挑,也能掌掌眼。 她陪着孟安瑶逛街就逛了一个多小时,等她回去招待所的时候,孟守阳和慕兰都没了身影,也不知道去哪了。 孟婉月当即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俩人怕不是去了陆家…… 原本她也只是想拖一拖时间,压根就没打算回那个小破镇,可不能让他们说服了程念华。 孟婉月越想越觉得心烦,她就不该陪着孟安瑶去买衣服的! 现在耽误了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聊到哪了。 若是都决定要让她回镇上,她也不好硬着头留下,指不定背后还要遭人诟病。 她以后是要嫁给陆怀宴的,决不能留下不好的名声。 孟婉月正郁闷着,抬头就看到了姜夏初,脸色一下子就更差了,在心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看到姜夏初就烦。 要不是姜夏初抢了陆怀宴,说不准她跟陆怀宴早就成了。 她转头看向姜夏初去的方向,忍不住问道:“你去部队干嘛?跟怀宴打结婚报告吗?” 姜夏初斜睨了她一眼,停下了步子。 正好她为的就是孟婉月和安安的事,谁知道这么巧的就遇到她了。 她抬眸看了眼孟婉月的头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她头发给薅下来了。 打一架也不是不行,反正她看这个孟婉月不爽很久了。 总觉得她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很能装。 看她这么在意,姜夏初轻笑了一声,回怼道:“我去部队干嘛,关你什么事?” “你以什么身份问?待在陆家这么久,你爹妈都不好意思了你倒是好意思,还硬要赖在人家里。” 孟婉月被姜夏初这么直白难听的话骂得懵了一下。 余光注意到周围没什么人,才放松了几分。 她红着眼,瞧着格外委屈:“姜姑娘,我咋惹你了,你要这么说我?我既然嫁给了景元,那我就是陆家人,我是拿他们当我的家人的。” 姜夏初听她这冠冕堂皇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环着胳膊看她,挑眉。 “这话编得怕不是你自己都相信了吧?” 孟婉月脸一黑:“你什么意思?” 姜夏初淡淡扬唇:“你真以为人家都是瞎子吗?谁都看得出来你对陆怀宴有意思。” “我是他的嫂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孟婉月拒不承认,解释道:“我一直都拿怀宴当弟弟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怀宴也是心疼我,才多照顾我几分。” 姜夏初一脸看蠢货的表情,反问道:“你真以为程阿姨看不出来吗?以为街坊邻居看不出来吗?人家只是没有戳破,想让你自己看清现实。” “你这样纠缠下去,最终影响的还是程阿姨他们一家人,到最后,人家只会让程阿姨把你送走。” 姜夏初毫不留情,一番话直接戳到了孟婉月的心窝子上。 孟婉月气得脸唰得蹿红,指着姜夏初支支吾吾:“你……你!你胡说!” 这个贱人,仗着程念华喜欢她,居然敢这么说她! 立下了好几年温婉懂事的人设,孟婉月不敢轻易跟姜夏初翻脸。 哪怕气得要发疯了,却还是强忍着心头的火。 姜夏初平静道:“怎么不说话?这会儿觉得心虚了?” 孟婉月被姜夏初这番嚣张的模样气得恨不得要发疯了。 但是又不好撕破伪装,一口牙都快要咬碎。 她死死地盯着姜夏初,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攥紧拳头。 她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眼街边巷子口的方向。 余光注意到来了人,眸光一暗,闪过一丝阴狠。 下一秒,她一脸委屈地抬眸,走到了姜夏初的跟前。 姜夏初还没看明白她要作什么妖,紧接着就瞧见孟婉月惊叫一声,一脸恐惧地往后倒。 姜夏初愣了一瞬,立刻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没有直接伸手拉住她,而是侧了下身子,故作一脸慌张地伸手。 结果那手却没落在孟婉月的胳膊上,而是…… “哎哟喂——” “好痛!” 姜夏初一把抓住孟婉月的头发,猛地将她往上拽。 原本已经摇摇欲坠要跌在地上的孟婉月,一下子就站直溜了。 她面红耳赤地捂着自己的头,疼得一直惨叫,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恼羞成怒地喊她的名字:“姜夏初!” 姜夏初笑了笑,不等巷子口处的人过来,立刻麻利地将孟婉月扶好。 随后她赶忙抬起手,替孟婉月将头发理好,三两下后,除了她脸上的几滴眼泪,瞧着和方才也没什么不同了。 等孟婉月反应过来后,姜夏初已经背着手,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了。 她低着头,看了眼自己,又抬头看向笑吟吟的姜夏初。 一股火直窜上脑门,她的拳头都恨不得要攥碎了。 姜夏初歪着头,满脸关心地开口:“婉月姐,我刚看你好像是脚滑了,怕你摔倒,一时着急,就不小心拽着你的头发了,你肯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你……” 孟婉月想说的一堆话,都被她这几句给噎了回去。 什么意思? 要是怪罪她,反而成她的不是了?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姜夏初指定是故意的! 就是想欺负她! 孟婉月气得心口疼,捂着自己的胸口,却磕磕绊绊地不知道怎么怼回去。 姜夏初却突然又迎了上来,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眸中全是担忧,急切地开口:“嫂子,你咋不说话了?不会是刚刚伤着脑子了吧?我的天!” 第107章 夏初:谁在乎陆怀宴?他算什么 伤着脑子? 孟婉月听着姜夏初的话,脸一下就黑了下去,紧锁着眉头,气得人都打颤。 啥意思?这是骂她脑子坏了呢!? 她怎么听都觉得阴阳怪气的! 以前咋没发现姜夏初心机这么重! “你脑子……” 孟婉月刚想回怼,视线里又突然闯入了一个大叔。 她立刻就闭上了嘴,在心里默默地冷哼了一声。 无论怎样,她给大家的好印象都绝不能崩塌。 “婉月姐,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别落下什么病根子了。” 姜夏初拍了拍她的肩膀,紧锁着眉头,眼眶红红的,似乎担心得都快要哭了。 孟婉月:“……” 啥玩意? 那大叔刚好这会儿走到了二人的身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开口问道:“小姑娘,你们这是咋了?需要帮忙不?” 姜夏初当即摇了摇头:“不用了叔,既然让我遇上了,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不会有事的,谢谢您!” 大叔看到姜夏初这么热心肠的样子,也放心了下来,笑着点了点头道:“行,没事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大叔又对着姜夏初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小姑娘啊,你是个好人!” 孟婉月的脸涨得通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拳头攥得指节都有些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着。 好人? 呸! 如果姜夏初称得上是好人的话,那天底下的好人都死绝了! 装,真能装。 姜夏初笑了笑,跟大叔道了谢后,又一脸担忧地继续看着孟婉月,苦口婆心地劝道:“婉月姐,我说话直白你别生气,以后你不要心眼太多,一天天全是负面的情绪。” 说着,她抬头看向孟婉月的头,叹了口气:“你自己瞧瞧,就因为你天天胡思乱想,这头发都不结实了,一摸就往下掉,我不过轻轻地碰一下,就掉了一把,太可怕了。” “我知道你最爱美了,以后头发越掉越少,你肯定会难受死的,所以你现在就听我的,少生气,少玩心眼,不然到时候秃头了,可就有你后悔的了。” 那大叔还没走远,孟婉月深吸了一口气。 她强忍着怒气,委屈地道:“姜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还在装。 姜夏初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微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脸颊上拍了两下,发出了轻微的“啪嗒”声。 她语气淡淡:“孟婉月,人都要走远了,你还在装什么?” 姜夏初抱着胳膊,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冷漠开口:“你清醒一点,就你这演技,连进文工团的话剧部都不够格,别演了。” “太难看了。” 孟婉月原本就被她这一番话给骂得蒙圈了,一听最后四个字,被戳中了要害,当场就破防了。 姜夏初的一番话,瞬间就将她精心维持的伪装瞬间破碎。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铁青,“扑通”一声,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她抬头,狠狠地瞪着姜夏初,恨不得要将她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你这么做,是不是心里压根就没放下过陆怀宴?” 她长吐出一口浊气,强装镇定地质问着,试图从姜夏初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姜夏初却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笑出声来,敛眸看向孟婉月。 “谁在乎陆怀宴?” 她早就放下了。 姜夏初拳头攥紧,确认方才拽下来的头发在手里后,也懒得再和孟婉月多说,转身朝着军区的医院扬长而去。 孟婉月瘫坐在地上,揉了揉发麻的头皮,气得快要发疯了,恼羞成怒地直拍大腿。 说她演? 她再怎么能演,也比不上她姜夏初装得好! 孟婉月举目四顾,这一片四下都无人,也没人瞧见方才姜夏初的样子。 她死咬着下嘴唇,死死地抓着地上的一把草,猛地拽了出来,但似乎还不够解气,又起身踹了一脚一旁的石头。 “嘶——” 力度没把控好,疼得孟婉月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孟婉月气得快要晕倒了,有苦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怎么连石头都要向着姜夏初来欺负她? 她都快要被姜夏初给逼疯了。 头皮疼,脚也疼。 原本以为姜夏初和陆怀宴退婚后,就轮到了姜夏初的噩梦,她会一直萎靡不振下去。 毕竟谁不知道,姜夏初喜欢陆怀宴多年了。 那个时候,就是她孟婉月的好日子了。 却没成想,没迎来姜夏初的噩梦,她现在反而还越过越好了,样样都踩在了她的头顶上。 - 姜夏初在路上反复确认装着头发的袋子在自己的身上,生怕弄丢了。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亲子鉴定的事情,所以走得很快。 她步伐匆匆,大步地踏入军区医院的大门。 医院的走廊里,白色的灯光有些昏黄,照在略显斑驳的墙壁上。 墙皮脱落之处,露出里面的水泥层,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姜夏初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能做亲子鉴定的科室。 “咚咚咚——” 她轻轻敲响科室的房门,等里面传来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科室不大,几张简单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台看起来颇为复杂的仪器占据了一角。 姜夏初情况简单的跟医生说了下,忐忑地将装有头发的布袋递了上去。 那医生接过布袋,用镊子将三份头发都取了出来,目光透过镜片,审视着手中的样本。 他沉声道:“我们这做亲子鉴定,最快也要七天才能有结果,若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可能就要十天。” 姜夏初眉头一皱。 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姜夏初看向医生,礼貌地开口问道:“最长要多久啊?” 医生摇了摇头:“目前不能保证,七天是最快的了,咱们军区医院已经是这一带设备最先进的了,其他的医院甚至都没有能力开展这一项检测。” 姜夏初听到这话,心猛地一沉,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点头。 设备有限,既然如此,她只能耐心地等着了。 和医生说了几句,姜夏初就离开科室,打算直接回家了,等结果出来,再来拿报告。 她有一种预感,结果会是她想要的。 第108章 夏初知道陆怀宴订婚当天出任务了 从科室出来,姜夏初的脚步有些沉重,心里不断盘算着这几天里可能发生的事情。 鉴定结果出来前,绝不能让孟婉月知道安安的存在。 姜夏初朝着楼梯口走着,不经意间抬头,视线里突然闯入了一个身影。 陆怀宴正从楼上下来,一身军装衬得气质格外肃冷,浓眉下的黑眸带着分森然的冷意。 他周身萦绕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低气压。 跟在陆怀宴身边的警卫员高鹏一瞧见姜夏初,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嫂子?” 姜夏初愣了一下,赶忙挪开了落在陆怀宴身上的目光,突然觉得尴尬不已。 她没想到会在医院里遇到陆怀宴,原本还想装作视而不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看向一旁的高鹏,开口提醒道:“高鹏同志,我不是你的嫂子,你喊错了。” 高鹏一脸懵逼,片刻后才突然想起已经退婚了的事。 他连连点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姜姑娘,我给忘记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陆怀宴没管警卫员的话,下了楼梯,走到姜夏初的身边。 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他目光沉沉:“病了吗?怎么突然来医院?” 他打量着姜夏初的脸色,寻摸着有没有什么异常。 姜夏初抬眸看向他,摇了摇头:“我没事,来医院也是因为有别的事情,不过不太方便说。” 听她都这么说了,陆怀宴也没有多问,点了下头。 “好。” 姜夏初看着他,随口问了一嘴:“你呢?你怎么突然也来医院了?” 陆怀宴没隐瞒,开口解释道:“我来看看咱们订婚那天押送的人,他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现在情况已经稳定多了很快就能送去接受调查了。” 姜夏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记得,陆怀宴之前好像跟她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她那会儿急着退婚,也没怎么在意他的话。 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出,他是真的有事情耽搁的。 不过她现在和陆怀宴也没什么关系,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安排?” 姜夏初顺口问道,和他对视着,等着他的回答。 陆怀宴听她突然问起这事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眉心下意识地就锁起了,敛眸盯着姜夏初。 还没等他开口回答,一旁的高鹏就走了下来。 他一脸耿直,实诚地回答道:“首长要忙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今天没啥事了,等会打算回部队呢。” 说完,他还一脸求夸地看向陆怀宴,那表情仿佛在说:首长首长,我做得好吧? 说不准姜同志是为了约自家首长吃个饭什么的。 姜夏初一听这话,面色一喜。 她弯着眸子看向陆怀宴,松了口气:“太好了,刚好我一会儿也没事了,你等会带我一起去政治处,咱俩把事给办了!” 一拖再拖,不知道都磨蹭了多少天了,一直找不到机会把结婚报告的事给解决了。 没想到今儿却这么巧,让她给撞上了。 太好了。 姜夏初唇角高高扬起,瞧起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今儿这真是双喜临门了。” 姜夏初忍不住感慨道。 虽然说亲子鉴定要好几天后才能出来,但好说歹说,这事儿暂且是在解决着,只不过是要多等几天而已。 把事办了? 一旁的高鹏没有听明白姜夏初话里的意思,一脸懵地开口问道:“哪里双喜?” 他咋一个喜都没瞧见呢? 高鹏转头看向陆怀宴的方向,刚想开口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结果一眼就瞧见了黑着脸的陆怀宴。 男人面无表情的,周遭的气温似乎又降了几度,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偏偏沉默着最让他感到害怕。 高鹏莫名其妙当了冤大头,吓得打了个颤,咽了下口水后,立刻闭上了嘴,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了。 他刚刚哪句话说错了吗? 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啊,首长为什么还突然生气了…… 连警卫员都这么说了,陆怀宴也没有借口再说没空去不了了。 姜夏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笑着问道:“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吧?” 陆怀宴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姜夏初有些疑惑:“咋了,你们没开车吗?” 陆怀宴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有些阴沉,回道:“开车了,在楼下。” 姜夏初这才放心,转头下了楼,还不忘扔下一句:“那快点吧,赶紧弄完,我一会儿还能赶回家吃个午饭。” 陆怀宴:“……” 他黑着脸跟在姜夏初的身后。 一旁的高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怎么都摸不着头脑,他忐忑地走在陆怀宴的身边。 这到底是发生啥了? 能不能来人给他解释一下? 车子就停在楼下,姜夏初看到后,径直走向了后排,打开车门落座了上去。 高鹏坐上了驾驶位,紧接着,陆怀宴也上了车。 姜夏初一愣,看向空着的副驾驶位置,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陆怀宴。 他平日里不是习惯坐副驾驶吗? 怎么今儿转性了,也要坐到后排来了。 不过姜夏初也没多想,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去政治处的事儿,一身轻松,一路上都心情很好。 把这事儿解决完后,她心里的这桩心事也算了了,以后和陆怀宴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姜夏初弯着眸子,可一旁的陆怀宴却脸色阴沉,已经彻底地乌云密布了,深邃的黑眸里藏着几分冷意。 开着车的司机小心翼翼地抬眸,透过后视镜打量着陆怀宴的表情。 一瞧见他严肃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打了个颤,心里有些紧张。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以他对陆怀宴的了解,他绝对是生气了,而且还很严重的那种。 这到底是出了啥事,能让团长这么大的火。 不是去政治处吗? 去政治处还能有啥事? 车内气氛格外诡异,没有人说话。 姜夏初却完全没意识到这些,一直转头看向窗外的方向,欣赏着外面的景色,满脸的笑意。 她前世也没有怎么来过这边,对这里的印象很浅很浅。 她进了文工团,过些日子自己也要来部队,今天多看几眼,也算是提前适应一下了。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第109章 彻底解除关系,陆怀宴却笑不出来 司机开着车,车内气压仍旧很低,没有人说话。 陆怀宴敛眸看着身边的姜夏初,盯了半天后,才缓缓地开口:“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被文工团录取了。” 男人嗓音沉沉,姜夏初的思绪立刻就被拉了回来,转头看向他,眉头轻轻蹙起。 “谢谢。”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向他道谢,心里却已经开始想一堆乱七八糟的了。 她居然差点给忘记了,自己和陆怀宴是一个军区的。 她被文工团录取,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区的。 原本还打算退婚后,和陆怀宴彻底的撇清关系,永远不再见面。 可这么一想,似乎也不太可能,说不定以后见面的次数反而会更多了。 一想到以后还要和陆怀宴在军区见面,姜夏初就突然觉得格外心塞,那张脸一瞬间就垮了下来。 她没再和陆怀宴搭话,而是转头直接看向了窗外,自顾自地郁闷着。 烦闷了一会儿后,姜夏初突然想起了什么,侧眸看向一旁的男人。 文工团是艺术表演类的,应该是单独分出来的场地吧? 不一定会和他们在一起。 “文工团在军区的哪个方向啊?” 姜夏初开口问道。 车内的氛围好了些,一旁坐着的高鹏这才敢开口回答:“姜姑娘,文工团在军区的西南角,离我们那主营区有段距离,中间还隔着一片树林和一个小操场呢!” “文工团有自己专门的训练场地和设施,平常训练都在那儿,环境还算不错,和其他部队的日常操练区域交集很少。” 高鹏是个很热心实诚的性子,姜夏初不过问了一句,他就将文工团的基本情况都介绍了个清楚。 姜夏初一听到高鹏的这解释,方才郁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一脸的笑意。 “是这样啊,谢谢你了,高鹏。” 原本还以为又要尴尬地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看来是她多想了。 文工团和主营区八竿子打不着,也不会一起训练,那她平日里应该也不会见着陆怀宴。 太好了,感情今儿这不是双喜临门,是三喜! 姜夏初的心情突然就好了,眉眼弯弯,格外高兴。 但陆怀宴看到她这副反应,面上却有些不悦,呼吸沉沉。 怎么觉得,姜夏初听到文工团单独训练的消息后,突然变得这么高兴呢? - 政治处。 走廊里格外寂静,墙壁上刷着绿漆,但瞧起来也有些老旧了。 高鹏像杆子标枪似的,直挺挺地站在政治处的门口,悄然地打量着姜夏初和陆怀宴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越靠近政治处,他就觉得陆怀宴的脸色越差。 十分钟之前,二人就一起进去了,陆怀宴那张森然冷峻的脸,就跟在场的人都欠了他钱似的,特别难看。 反观姜姑娘,自打上了车后,始终都是笑吟吟的,似乎格外开心,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一般。 高鹏站在门边,隐约能听到屋内传来的聊天声,只不过听着有些模糊,听不真切到底在聊些什么内容。 聊天声轻松愉快,却完全听不到陆怀宴的声音,可想而知,首长现在的心情到底有多差了。 他到底惹了多大的祸? 一想到这,高鹏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特别后悔今天自己多嘴了那一句,早知道就闭着嘴跟在首长的身后了。 办公室里。 窗户旁的办公桌边上,王主任落座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根钢笔,笑意很深,连眼角的皱纹挤出来了几条。 姜夏初落落大方地同王主任聊天,没一会儿,王主任就攥紧了钢笔,“唰唰”两下,在她和陆怀宴的结婚报告上落笔签下了“作废”两个字。 盖上钢笔的笔帽后,王主任抬眸看向姜夏初,笑着道:“行了,这样你们这结婚报告就算作废了。” 王主任对姜夏初的态度很好。 方才他就和姜夏初简单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她被文工团录取了,他便多嘴多问了几句。 一番聊天下来,他特别喜欢这小姑娘。 特别有思想,而且刚进文工团,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知道往前冲,还不是想着有铁饭碗了而松懈下来。 他特别看好姜夏初。 王主任倚靠在椅子上,抬眸看向陆怀宴,结果却瞧见他神情严肃,一直冷着着张脸。 王主任这才突然想起,方才他跟姜夏初聊天的时候,陆怀宴似乎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板着张脸站在后面。 想到此,王主任脸色有些古怪,眼神中满是狐疑,多看了陆怀宴几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咋觉得这结婚报告作废,陆怀宴不是很乐意呢? 以前他没少听说过陆怀宴的事情,听说他很抗拒结婚,哪怕是被家里人一直催着也不想结婚。 这结婚报告作废了,不是正合他意吗?咋还不高兴上了? 王主任打量着陆怀宴的表情,思索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辛苦了,王主任。” 姜夏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结婚报告,在看清那两个字后,突然间就如释重负了。 心里一直悬挂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姜夏初别提多高兴了,笑着看向主任,又和他客气了几句后,也不打算在政治处多逗留。 她嗓音甜甜,对着王主任招了招手,轻声道:“王主任,那现在既然没什么事情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家去了,家里还有点事情要忙。” 王主任点了点头,也朝着她摆了摆手,“好,你先回去忙活自己的事儿吧,我这没啥事儿了。” 姜夏初应了一声后,立刻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眼看着她的背影走出了办公室,王主任还仍旧有些感慨,“这姜姑娘的气度和思想都不错啊,以后一定大有所为,我估摸着会成这文工团以后的台柱子。” “这以后努力努力,争取一下,说不准还能成为文工团的代表。” 陆怀宴听着王主任夸赞的话,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脸色阴鸷,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高鹏站在门口等着二人处理事情,时不时地探头往里面看过去。 第110章 夏初:以后就当陌生人,千万别在部队说你认识我 没一会儿,二人就从政治处里走了出来。 高鹏看了二人一眼,又感觉到一股压力萦绕在心头,紧张得指尖都微不觉察地收紧了。 姜夏初脸上的笑意不断,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而一旁的陆怀宴看起来就不太对了。 那张脸冷得快要结冰了,深邃的黑眸里满是森然的冷气,大步地往门外走着,一言不发。 姜夏初比他出来的早,所以走在他的前面。 陆怀宴微垂着眸子,看着姜夏初的背影,大步地跟了上去,三步并两步,一下就走到了姜夏初的身侧。 他刚打算开口说话,姜夏初就突然加快了步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立刻拉开了距离, 陆怀宴拧眉看着她。 姜夏初立刻就转身,伸出手掌挡在自己的身前,笑了笑道:“我们的结婚报告现在已经作废了,以后咱俩就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了,还是保持距离吧。”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就可以回家,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人照顾了。” “保持距离”四个字,姜夏初咬的很重。 没等陆怀宴回答,姜夏初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继续道:“对了,等到时候在部队,我们最好也不要有什么来往,人言可畏,我不想成别人讨论的话题,也不希望有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所以,能避免这一切发生的,只有这一条路,到时候,我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人和你认识的,希望你也不要,就当我们是陌生人,从未认识过。” 一口气将所有话说完后,姜夏初笑了笑,“好了,没其他的事了吧?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姜夏初就离开了。 陆怀宴满脑子都还沉浸在方才姜夏初的话里,整个人都愣怔了一下,刚想伸出手拉住姜夏初,想和她说些什么。 结果她却毫不犹豫地就扬长而去了。 停顿在半空的指尖,划过姜夏初稍纵即逝的发丝,有些酥酥麻麻的触感。 陆怀宴望着姜夏初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沉甸甸的。 以前他总觉得,和姜夏初分开,对他们俩都有好处,就像两条不同方向的路,分开走才不会互相牵绊。 可现在,怎么就觉得这么不是滋味? 心里这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有些摸不懂。 很怪,就像阴天里的风湿病,不痛不痒,但却总是会让人觉得不太自在,丝丝缕缕地绕在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 - 姜夏初刚到了政治处的楼下,抬眼就看到了对面操场上的景象。 刚招来的新兵身上穿着整齐的军装,在阳光下,个个都精神抖擞,列着整齐的方针,每一排每一列都像是被标尺丈量过一般整齐笔直。 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军区大院。 姜夏初忍不住停下了步子,多看了几眼,格外期待自己进了部队后的生活。 “姜姑娘?没想到在这居然能遇到你。” 正看得入迷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姜夏初闻声转过头来,看清了来人。 裴云琛穿着一身整齐的军装,脸上还带着笑意。 姜夏初朝他招了招手,“裴大哥,好巧。” 视线转移,她才瞧见裴云琛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不一样的是,那男人身上穿的是白大褂。 裴云琛就有一米八多了,但这个白大褂男人,看起来似乎比裴云琛还要高一些。 姜夏初和他对视上,愣了一下。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有些轻佻和唐突,可那张脸又让她有些词穷。 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镜框后的双眸深邃又幽远,剑眉斜飞入鬓,脸上的线条硬朗却又格外精致。 姜夏初正看着他愣神着,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却突然破冰了似的,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温度。 他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敛眸看着姜夏初,轻声说道:“初初,怎么,不记得我了吗?” 男人的声音格外低哑。 裴云琛看着一旁面带笑意的卫昭,突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子冷意钻到了身上,冷的他直打颤。 他心里一咯噔,循着那冷气的来源转头一看,果然瞧见楼梯口处,陆怀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神严肃,盯在了卫昭身上。 完蛋了。 虽然陆怀宴嘴上不说,但以他对这男人的了解,他这会儿肯定气炸了。 姜夏初抬眸打量着男人精致的脸,有些疑惑。 喊她“初初”,应该是之前很熟悉的人才是。 她在自己的记忆中疯狂搜寻着有关于这张脸的记忆,良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姜夏初又多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试探性地开口:“卫昭哥?” 卫昭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了点头道:“还以为你要想不起我了。” 姜夏初笑了笑,“怎么会?只是自打你搬走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过了这么久了,模样都有些变了,得仔细看看才看的出来。” “而且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在部队里。” 瞧着他这身打扮,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部队的军医。 前世卫昭搬走后,似乎就没回过大院了,她跟陆怀宴结婚后,也没见过他。 不过她对卫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小时候他们经常在一块玩,只是那个时候的卫昭稍微有些内向,话比较少,跟她比较像。 卫昭远远地瞧见了陆怀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直接将那人黑着的脸给无视了,笑着看向姜夏初,伸出手道:“初初,好久不见。” 姜夏初点了点头,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笑着道:“好久不见。” 她忍不住敛眸看向卫昭的手,那双手修长好看,骨节分明,手背的皮肤白皙,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拿手术刀的地方,还有一层茧。 姜夏初低垂着眸子,莫名地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裴云琛在一边看着二人笑着聊天,感受到身后的那股子冷意愈发的重,心中警铃大作,有些莫名的紧张。 第111章 陆怀宴死对头喜欢夏初多年 直觉告诉他,陆怀宴现在心里很不爽,隔这么远,他都觉得自己身上似乎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是非之地,怕是不能久留,不然陆怀宴不得扒了他的一层皮。 “听说你被文工团录取了,成绩很好,但我一直在部队忙,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卫昭温声开口。 姜夏初歪头笑了下,“谢谢卫昭哥,今儿也是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只知道你搬走了,却不知道你进了部队做军医。” 卫昭垂眸,模样斯文又坦然,问道:“你有空吗?” 姜夏初微微凝眉,继而道:“怎么了?” 她看着卫昭,总有种曾经熟悉的感觉,那感觉格外的强烈。 以前卫昭会时不时地找他玩,但她隐约记得,每次他们玩遇到陆怀宴的时候,俩人一见面,那氛围都特别奇怪。 陆怀宴似乎跟卫昭不太对付,但她的确是挺喜欢这个哥哥的。 卫昭举目四顾,慢条斯理道:“你过些时日就要正式加入部队了,我今天刚好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带你逛逛部队,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听到这话,姜夏初却摇摇头,干脆地拒绝了,“谢谢你啊,卫昭哥,但是我现在还没这个打算,我的好朋友也被录取上了,我打算到时候跟她一起来的时候,再好好逛一逛。” 青黎还没来过部队,她到时候要和青黎一起。 听到姜夏初这么说,卫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应下:“好,那到时候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 这话姜夏初倒没有拒绝。 多一个朋友,说不准到时候需要人帮忙时,也能多一条路。 她弯起唇角,冲着卫昭一笑,“好。” 卫昭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部队的医务室在东边那栋楼的一层,从这边走过去,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经过一个小花园就到了,我平日里大多都在那里坐镇,处理一些日常伤病。” “其余时候,我会在军区医院,军区医院离这里很近,沿着那条林荫大道一直走,大概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就能到了,我是医院的外科副主任,你只要问这个,护士就会告诉你我的办公室。” 姜夏初专注地听着他说话,轻轻地点头,探头四处看着,将他方才的那一番话都一一记下来。 “好,我都记下了。”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说罢,姜夏初朝着他摆了摆手,作势要往外走,却突然又被卫昭给喊住了。 “等下——” 姜夏初听到他的声音后脚步一顿,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卫昭温声道:“军区挺大的,刚好我现在有空,可以送你出去。” 姜夏初原本不想麻烦他,结果余光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散发着冷意的身影,微不可察地凝眉。 陆怀宴站在楼下,一身军装,脸色格外阴冷,黑眸里满是烦闷,死死地盯着卫昭,眼神里对卫昭的不喜丝毫不掩饰,就差把“烦他”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姜夏初笑了笑,没有拒绝卫昭的好意。 裴云琛在一旁听着二人聊天,越听越发的感觉不对劲,总觉得身后有个刀子在疯狂地扎着自己。 他以前就很讨厌夹在陆怀宴和姜夏初的中间,压力太大了。 “咳咳——” 裴云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看着二人道:“我突然想起来,手头还有点事没有解决,我得先去忙了,你们俩慢慢聊。” 他随意地扯了个借口。 卫昭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戳破他拙劣的演技,而是直接应了下来,“好。” 说完后,裴云琛就直接脚底一溜烟地大步离开了,完全没敢停下一点,生怕身后那个阎王爷找上来。 虽说姜夏初离陆怀宴有些距离,但他也能听到他们二人的聊天,只是有些听不太清。 但最后那句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陆怀宴黑着脸,身侧的拳头都恨不得要攥碎了,手背上青筋凸起。 方才他说要送姜夏初回去,她二话不说就拒绝了,结果卫昭一开口,她却直接就答应了。 姜夏初就这么讨厌他吗? 陆怀宴越看越觉得心烦,特别讨厌这种氛围,一个字都不想再多听了,但脚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 “走吧?”卫昭循着姜夏初的目光看了过去,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尾音微挑。 姜夏初点了点头,随后便跟在了卫昭的身侧。 卫昭带着姜夏初往外走的时候,最后还转头看了陆怀宴一眼,眼底带着抹微不觉察的笑意。 陆怀宴站在原地看着姜夏初的方向,目光闪烁。 二人沿着小路往前走着,卫昭时不时地侧眸看着姜夏初,笑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姜夏初礼貌的回复,时不时地就往边上挪一挪,和他保持着距离。 但明显可以看出,卫昭的身形时不时地会靠近姜夏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原本裴云琛说起卫昭喜欢姜夏初的事情,他还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卫昭早就搬走了,和她几乎再没什么交集了。 他还以为时间久了卫昭就会放弃。 看着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陆怀宴的脸色有些难掩的复杂,他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抬脚朝着主营的方向大步走去,心中不停地思索着这些事情。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强调着,他只把姜夏初当成一个妹妹看待,虽然姜夏初不会嫁给他,但作为她的哥哥,他也绝对不允许她嫁给卫昭。 卫昭这个人不行,配不上姜夏初。 陆怀宴蹙眉,想起方才姜夏初那般警告又避嫌的眼神,情绪复杂。 姜夏初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和他避嫌,扯清楚关系,他但凡靠近她一点,她都特别抵触。 以他现在的身份,似乎连插手一点关于她的事情的权力都没有。 就像刚刚,他眼看着卫昭要带着姜夏初离开军区,哪怕再不乐意,也只能站在背后看着,没有资格上前去。 想到这些,陆怀宴原本阴沉着的脸色更黑了,心情也更糟糕了。 第112章 告白,初初,我喜欢你 裴云琛这会儿已经撒丫子走了老远了,生怕被陆怀宴给追上,那双腿都快要冒烟了。 是卫昭主动走上前和姜夏初打招呼的,和他没有关系,他可不想做他们之间的冤大头。 与他无关。 裴云琛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看了眼身后。 感觉自己已经走够远了,这才喘着大气停下步子,身子倚靠在了墙边。 咋感觉卫昭把姜夏初带走了,最心虚的是他呢? 眼看着远处没了陆怀宴的身影,裴云琛这才松了一口气,歇了一下后便准备回去训练。 结果他刚到拐弯处,突然响起一声有些发沉的男声。 “怎么不跑了?” 裴云琛身子一震,循声抬头,紧接着就瞧见那个脸色格外阴沉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这男人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怎么神出鬼没的! 陆怀宴站在转角处,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接近的戾气,心情似乎很不好。 裴云琛一脸的心虚,睁眼说瞎话地看着他解释:“啊?锻炼一下身体素质,所以跑一跑,怎么了?” 陆怀宴懒得听他在这耍嘴皮子,睨了他一眼,冷声道:“卫昭突然调职过来,你怎么没告诉我?” 他怎么都没想到,能让姜夏初和卫昭给碰上了。 裴云琛连忙招手,摇摇头道:“冤枉啊,我可没有故意瞒着你这事儿,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吗?” 陆怀宴皱紧了眉头,无语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了?” 裴云琛撇撇嘴:“那天让你帮江临约一下夏初,我跟你提起了卫昭,也告诉你卫昭喜欢夏初,想追求她的,这不就一个意思吗?” 裴云琛有理有据地解释着。 他当时便提起过卫昭的事情,就是为了让陆怀宴能提前做好个心理准备。 人家今儿不过是偶然撞上了,所以聊了两句,然后送她出军区而已。 还什么都没做呢,结果陆怀宴就黑了脸。 这还不叫喜欢? 难道这是革命友谊啊? 陆怀宴听着他的话,没有回应,但脸色却更冷了。 裴云琛抬眸打量了一眼他的表情,咳嗽了两声后,也没再讲话了。 - “初初,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跳舞的,没想到你居然加入文工团了。” “这么久没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长高了不少。” “……” 卫昭带着姜夏初,一路上都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时不时扯出一个话题和姜夏初聊一聊。 姜夏初和他说着客套话,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好在他们所在的政治处离大门处并不算很远,所以约莫走了个十分钟左右,就出去了。 姜夏初探头往外看了看,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循着记忆寻摸着回去的路。 卫昭又带着她走了一会儿,才到了姜夏初认识的路段。 见此,姜夏初转头看向卫昭,礼貌地笑了下,向他道谢:“谢谢你啊卫昭哥,里面虽然不算太绕,但要是我自个怕是也摸不出来,麻烦你了。” 说着话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随后道:“接下来的这路我都认得了,自己就能回家了。” 卫昭抬手扶了一下金丝镜框,笑了笑,黑眸澄澈:“不麻烦,好久没见你了,刚刚跟你聊得很开心。” 姜夏初又客套了两句,随后刚想转身离开,又突然被卫昭叫住了。 “初初。” 姜夏初一愣,转头看向他,一脸的蒙圈,开口问道:“怎么了?” 卫昭脊背挺直地站在她的身前,望着她的那双黑眸冷冷清清,神色格外认真,问她:“听说你和陆怀宴已经退婚了,现在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突然从卫昭嘴里听到陆怀宴的名字时,姜夏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迟疑地点了下头:“是啊。” 她对上了卫昭的眸子,越看越觉得漂亮。 那双眼睛像是藏着清泉似的,明亮又澄澈,形状是微微上挑的,睫毛很长,漂亮,但又一点都不显得女气。 卫昭的这双眼睛,和陆怀宴完全不同,一个冷漠硬朗,一个阴柔。 姜夏初正胡思乱想着,卫昭眸子便弯了弯,脸上多了分笑意。 “那就好。” 这话入耳,姜夏初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哪里好了? 脑袋里正想着是怎么一回事儿,卫昭又紧接着开口道:“初初,可能你以前从来没有发觉过,但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喜欢……她? 姜夏初这下是彻底地僵住了,原本正要作势抬起的脚也又落了下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卫昭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没等她回话,便继续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都只有陆怀宴一个,容不下其他人,我不敢打扰你,就只能像在暗处的一个影子,默默地看你为他笑,为他伤心难过。” 说着,卫昭微微低下头,像是在回忆从前,“我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我不是那个能让你开心的人?但感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后来你和陆怀宴订婚了,我就更不敢把这些心里话告诉你了。” 他喜欢姜夏初那么久,这么多年,却连话都不敢多跟她说一句,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看到她和陆怀宴越走越近,他特别难受,却没有资格,也没有合适的身份能多说一句。 想到这些,他心里都有些酸涩。 卫昭抬起头,眸子盯着姜夏初的脸,“初初,虽然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但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陆怀宴对你没有感情,等到你们退婚了,我才敢说这些话。” “初初,我希望你能早点把陆怀宴放下,给我一个机会。” 卫昭一口气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语气格外认真。 姜夏初“……” 可姜夏初却听得大脑一片空白,表情错愕至极,彻底傻眼了,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虽然说卫昭之前就搬走了,但他们也算是一块长大的,彼此都算了解,可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卫昭喜欢她? 这表白来的未免也太突然了吧? 姜夏初瞪大了眸子,看着卫昭,忍不住开口嘟囔着问道:“很多年?哪里多年了?以前你也不喜欢我啊……” 第113章 上一世他并没有出现过 姜夏初一脸蒙圈,呆愣愣的模样惹得卫昭忍不住笑了下。 卫昭润泽的眸子里带着浅淡的笑意,半垂着眼睫看着她,鬼使神差地就抬起手,摸了摸姜夏初的头。 这次再见到姜夏初,他总觉得她变了不少,连气质都和之前大不一样了,也比从前活泼了不少。 那双眼睛也更多了些灵气,很漂亮。 卫昭最喜欢的就是姜夏初的那双眼睛,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姜夏初突然感觉到头上的温热,抬眸和他对视着,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卫昭笑着看她,轻声道:“以后都在一个军区,记得和我常联系。” 姜夏初还有些晃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疯狂地在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搜寻着关于卫昭的一切,试图找出前世她和卫昭的一些联系。 上一世,自打卫昭搬走后,他们应该就没见过面了才是,她和陆怀宴结婚后,也是从来没遇到过他。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线,卫昭怎么可能还会喜欢着她? 正式结婚以后,她不仅没再见过陆怀宴,也从来没在巷子里见过卫昭。 姜夏初拧眉思索着这一切,一遍又一遍地捋着,但越往下捋,自己却越懵。 姜夏初心里只觉得特别奇怪。 - 姜夏初没有和卫昭再多聊,说了声后就直接离开回家了。 虽然卫昭突然的表白让她有点蒙圈,没怎么反应过来,但今儿可算是将结婚报告的事儿给解决了。 拖了这么久,今天处理干净了,所以姜夏初的心情特别好,一路满面春风地回家。 约莫十几分钟后。 林青黎这会儿正坐在堂屋门口的椅子上,陪着安安拿木棍在地上画画。 外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她闻声抬眸,紧接着便瞧见了满脸笑意进来的姜夏初。 许久都没瞧见过姜夏初这么高兴的模样了,林青黎有些疑惑,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安抚两声后,直接起身迎了上去,“夏初?怎么回来这么晚?” 想起今儿姜夏初出去要解决的事情,林青黎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一脸惊喜道:“不会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吧?居然这么快吗?” 姜夏初摇了摇头,脸上喜色仍旧不减,挽起林青黎的胳膊大步朝着院里走去,“一会儿我跟你说。” 屋里的方映秋原本正收拾着柜子,一听到外面姜夏初乐呵呵的语气,连忙一脸好奇地走了出来。 她手蹭了蹭一边的毛巾,问道:“夏初,有啥好事?咋这么高兴?” 姜夏初拉着二人在桌边坐下,看了眼一旁的安安,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方姨,青黎应该跟你说了,我怀疑安安的身份和孟家有关,我今天拿了安安和孟家婶婶的头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的路上,刚好遇到了 孟婉月,顺带取了她的头发,七天后就能出结果了。” 一听这话,方映秋和林青黎母女俩脸上都笑意不断,连连点头。 方映秋看了眼安安,叹了口气道:“老天爷都在帮安安啊。” 安安一被带回来,寻找她的身份这条路就很顺畅。 只是,想到这,方映秋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安安,无论她是不是孟家人的孩子,可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都是事实。 哪怕她回了自己的家,再怎么样,这些也都是无法补偿回来的。 方映秋既高兴又心疼。 姜夏初看得出她的意思,攥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继续道:“还有一件好事。” 方映秋和林青黎都转头看着她,有些疑惑,开口问道:“还有好事?啥好事?” 姜夏初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刚把亲子鉴定的事情弄好准备下楼的时候,遇到陆怀宴了,刚好他也没什么事情,我也没什么事,就直接让他带着我去了政治处。” “现在,我们俩的结婚报告已经作废了,我以后和他再也没关系了。” 姜夏初的语气格外坦然,似乎对陆怀宴已经丝毫不在意了。 林青黎听她这话,脸上立刻浮出了笑意,立刻搬着凳子朝着姜夏初的方向挪了一下,“真的吗!?” 方映秋也为她感到高兴,“今儿是个好日子啊,做什么都顺。” 姜夏初点了点头,“这事儿一直是压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今天终于算是解决了。” 母女俩都重重地点头,方映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放到了姜夏初的眼前,“夏初,等会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庆祝你今天终于结束了以前那些不好的关系,这次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前走了。” 林青黎特别支持自家母亲的这番话,“是啊,夏初这么优秀,又长的漂亮,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 更多人喜欢她…… 听到林青黎的这句话,姜夏初突然间思绪恍惚了一瞬,脑海里忽的晃过那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身影,手指微不觉察地收紧。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桃花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一旁的林青黎看着姜夏初,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她脸上有些复杂奇妙的表情,微微拧眉。 她跟姜夏初从小一起玩到大,早就能将姜夏初的心思猜的透透的了。 所以她一看到姜夏初这副表情,立刻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她拉着姜夏初往一边坐了坐,一副打探的眼神,来回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几遍,皱着眉头格外认真。 姜夏初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青黎,怎么了?” “我咋感觉你有心事?”林青黎手撑着桌子,看着她开口道。 姜夏初无奈地耸了耸肩,原本也没打算瞒着林青黎,看她问起来了,便直接开口解释了:“青黎,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大院里,有个叫卫昭的人?” 林青黎听到这个名字,总觉得特别的熟悉,拧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捋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一个高高白白的男孩,长得很好看,话不多。” 姜夏初一听这几个词,立刻就锁定在了卫昭的身上,点了点头。 第114章 以后我得喊你一声哥 林青黎恍然大悟地“奥”了一声,随后又撑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 “我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太深,我就记得他好像跟陆怀宴不太对付吧?从小什么都是他俩争,胡同里好多人都聊他们的事儿。” 林青黎一边回忆着,一边开口说着。 “我之前听隔壁的隔壁的程刚说过,他俩不光是学习成绩,体能训练,连学校的跑步比赛都要争,反正就是谁也不愿意让谁。” 越往后想,林青黎越发觉得有些离谱,又多看了姜夏初几眼,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解。 感受到林青黎满是疑惑的目光,姜夏初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林青黎坐好,抱着胳膊摇了摇头,感慨道:“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对付的两个人,竟然会喜欢同一个人。” 一听到林青黎的这番话,姜夏初立刻就摆手表示拒绝,摇摇头,一脸认真地纠正道:“青黎,你说错了,陆怀宴又不喜欢我。” 至于卫昭喜不喜欢她,她也不太确定,毕竟以前她和卫昭打交道。 一起玩的时候,也从未发觉过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 有了上一世的失败婚姻,现在姜夏初一谈到感情的事情就过敏,恨不得这种东西一辈子不要沾边。 看到姜夏初这么认真,林青黎忍不住冒了点冷汗出来,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夏初和陆怀宴的结婚报告都已经取消了,现在她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反正他们俩以后也未必会有什么交集,还是让夏初直接把这人给忘了最好。 但她总觉得,陆怀宴是喜欢夏初的。 只是他这人对感情这种事情貌似不太敏感,所以爱而不自知。 但要说卫昭喜欢夏初,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人以前又冷又闷的,话很少。 每次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甚至都不会跟姜夏初多说什么。 虽然倒是没少关注她,但怎么可能算得上是喜欢呢? 林青黎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怎么都想不明白。 一旁的安安原本在拿着根干净的小棍子自娱自乐,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姜夏初的身边。 她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聊些什么,但看到姜夏初始终扬起的嘴角,知道她很高兴,也和她一起傻笑着。 姜夏初牵起安安的手,将一旁的板凳挪了挪,让安安坐下。 随后耐心地将她有些乱了的头发给理了理。 安安很乖巧,睁着双水灵灵的眸子,在她整理头发的时候,就笑着看着她,时不时地还扯扯她的衣角。 姜夏初替她整理好头发后,又和安安随便地聊了聊。 安安的精神头比昨天好了很多,身上的伤似乎也好了些,看来灵泉水还是有点用的。 想到此,姜夏初拿起桌上的水壶,又倒了点水出来,递到了安安的手中。 她淡淡地勾起唇角,温声道:“喝点水,玩久了要口渴了。” 姜夏初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安安,很难相信她跟孟婉月是同龄人。 “谢谢姐姐。” 安安甜甜一笑,捧着她递过来的茶杯,一口气就将那杯水给喝完了。 喝完后,安安还舔了舔嘴唇,蹭了蹭姜夏初:“甜甜的。” 姜夏初揉了揉她的小脸:“安安如果喜欢喝的话就多喝点,想喝的时候也可以自己倒。” 灵泉水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恐怕也是治标不治本。 虽然做了检查后,安安身体没什么病。 但这么多年来吃不饱穿不暖,还是落下了些小病。 她体质也很差,很虚弱。 方映秋又去忙活了。 姜夏初哄着安安去一边玩了会儿,随后就看向了林青黎,凝眉道:“青黎,安安这身子骨还是有些弱,我想带她去找裴爷爷看看,慢慢调理身体。” 裴老爷子,裴云琛的爷爷,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老中医,经手的病人无数,经验丰富。 林青黎原本在看着安安玩,听到姜夏初的话后,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 “可以啊,她这虽然没什么病,但哪都不好,胃不好,嗓子不好,也得治。” 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拖,越早看越好。 和林青黎商量了一会儿后,二人立刻就敲定了,这会儿就带着安安去看病。 - 太阳下了山后,天黑的就很快了,没多久,夜色就渐渐浓厚了起来。 军区。 陆怀宴刚结束了晚训,同几个战友一起,迈着大步走出训练场的时候,突然瞧见了一个身影。 他眉心微锁,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后立刻就加快了步速,面无表情地就要绕过他大步离开。 卫昭往一旁站了站,看着人堆里的陆怀宴。 他直接开了口,叫住了他:“陆首长。” 陆怀宴有些不耐烦,睨了他一眼,但还是停下了步子。 男人语气冷漠:“卫医生有事?” 他态度不好,但卫昭也不恼,反而笑了笑:“有些话要说。” 一旁的人瞧见这一场景,立刻看向了陆怀宴:“首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聊。” 陆怀宴低着音“嗯”了一声。 一旁的几个战友面面相觑了一番,总觉得身边有一股硝烟味,打完招呼后,就迅速离开了。 等人都离开的时候,卫昭走到了陆怀宴的跟前,嘴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怀宴的眉头微微一蹙,眼神冷了下来:“有事说事。” 卫昭看着他,也收起了笑,神色认真:“你和初初已经解除婚约了,希望你以后能按答应她的来做,撇清关系,不要再接近她了,以免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陆怀宴斜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淡淡道:“多管闲事。” 卫昭不紧不慢地回答:“随你,反正我喜欢初初很久了,等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你和她也退婚了,我可以慢慢等她接纳我。” 说着,卫昭还停顿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紧接着道:“既然你把初初当成妹妹看待,那这么说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夫了,是吧,哥?” 卫昭最后喊那声“哥”时,眉毛都是挑起的,眼里满是戏谑。 陆怀宴听完他这一番话,眼睛一眯,脸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寒意。 尤其是卫昭这声哥喊的,更是让他听着心里烦闷的不行,恨不得要心肌梗塞了。 他分明已经跟姜夏初回到关系的原点了。 但怎么听到卫昭说喜欢她的时候,心里又这么不舒服。 第115章 他手里拿着的那块怀表 “好久没见到初初,感觉她又变得更漂亮了,当然,以前也很漂亮……” “……” 卫昭在他耳边说着,陆怀宴越听越烦,猛地转过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月光皎洁明亮,洒在二人的身上,卫昭脸上的笑能看得很清楚。 所以他跑过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来跟他说姜夏初的事? 陆怀宴听不下去,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 说完,不等卫昭回话,陆怀宴就直接离开了,连眼神都没有多留一下。 卫昭看着昏暗中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等到陆怀宴的身影消失的时候,他环起胳膊,轻笑了一声。 男人隐匿在暗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 刚踏入营区,通讯员正站在不远处探头四处看着,一瞧见陆怀宴的身影,就匆匆赶了过来。 “首长。” 一到陆怀宴的身前,通讯员就朝着他敬了个礼,随后汇报道:“部队下达了指令,由您带队进行野训,张参谋长正在办公室等您,有话要跟您说。” 陆怀宴浓眉一蹙,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通讯员将消息带到后,就立刻去忙了,陆怀宴便直接去了张参谋的办公室。 “咚咚咚——” 门是打开着的,但一到办公室门口,陆怀宴还是抬手敲响了房门。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里头浑厚的男声。 张参谋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陆怀宴:“怀宴,回来了?快进来!” 张参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着笔挺的军装,军绿色的上衣平整洁净,每一颗纽扣都严丝合缝地扣着。 他的军装洗得有些泛白,但肩上的星徽仍旧发亮。 陆怀宴大步走进了办公室内。 张建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表情严肃:“来,坐。” 等陆怀宴坐下的时候,张建城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野训的事儿小李跟你说了吧?” 陆怀宴点了点头:“嗯。” 张建城继续道:“前线的仗打得很焦灼,情报跟雪片似的,真假难辨,咱们跟邻国边境上这几年一直有摩擦,小规模冲突不断,这战火随时都有可能蔓延到境内,那边的群众日子不好过。” 说着,张建城忍不住叹了口气,紧接着道:“上头的意思是,咱们得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说不定哪天命令就下来了。” 一听到这话,陆怀宴神情立刻冷峻了不少,凝眉仔细思索着张参谋长的话。 最近几年前线都不太稳定,敌人多次挑衅,这也是他一直没考虑婚事的原因。 他随时可能去前线,以他的身份,并不能给对方一个安稳的生活。 尤其是要上战场支援,说不准还会因此而牺牲,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陆怀宴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咱们的兵力和装备部署情况现在如何?” 张参谋长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几个烟圈:“兵力还算充足,但装备有些老旧,新一批的补给还在调配,要是真的打起来,还是得好好规划战术。” 和张参谋又聊了聊,陆怀宴也没再多留了,脸色严肃:“我先回去准备野训,不管怎样,只要上面有命令,咱们就直接上。” 张参谋掐灭香烟,也站起身来:“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回去准备准备吧。” 陆怀宴转身,迈着大步离去。 - 宿舍里,灯光昏黄,陆怀宴收拾了一番后,就落座在了有些破旧的木椅子上,身姿如松,但脸上的严肃却像是凝霜似的。 他剑眉蹙起,眼神深邃冷峻。 裴云结束晚训后,正坐在床边休息着。 自打陆怀宴一回来,他就莫名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在一旁瞧着陆怀宴的表情,心猛地一沉。 他太熟悉陆怀宴的这般模样了,从他这副表情里,也猜到了如今的情况。 他们都是拉紧弓弦的箭,只等那指令划破寂静,就要脱弦而出。 知道陆怀宴脑子里在想些这些事情,裴云琛便也没有多问他,而是坐在一旁,思绪逐渐飘忽。 对他来说,上战场并不可怕,他是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 他最放不下的,是在外地读大学的对象苏念。 原本因为她去外地读书,他入了伍,二人就很少见面了,只能靠写信来联系。 他答应了阿念,等到她大学毕业,立刻就将她娶进门的。 可一旦去了前线,战事如汹涌波涛,生死未卜。 断联几年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难以预测,大家上战场前,都会做好三五年回不来的准备。 野训的消息传达下来后,陆怀宴也没在宿舍里多待,很快就通知下去开会了。 没多久,宿舍里又只剩了裴云琛一个人。 裴云琛坐在床边,抬眸看着天上的月亮,越想心里越发的沉重。 叹了一口气后,他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信纸,拿起一旁的钢笔。 虽然灯不算很明亮,但迎着月光,也能看得很清楚。 裴云琛借着月光,一笔一划地写着信。 【亲爱的阿念: 好久没见到你了,大学生活怎么样?希望你在大学里,心无旁骛地追逐梦想,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坚持学习,你本来就聪明,加油,未来的大科学家。 我永远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落笔前的很久,裴云琛的脑子里有千千万万的话想对苏念说。 可一落笔开始写,却硬是憋回去了不少。 上战场的那些事,他只字未提。 以她的性格,要是他将要上战场的事情告诉她,她怕是会直接请假赶回来见他。 后面,还会一直担心他,为他而分心。 小姑娘满眼满心都是他,他不能影响了她。 若是能好好地从战场上回来,他便娶了她。 若是回不来,只希望她能继续坚持她的学业,遇到更好的人。 - 陆怀宴紧急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进门的时候,屋内只点了桌上的一盏灯,裴云琛还坐在桌前。 昏黄灯光下,裴云琛手里正拿着一块怀表,在灯光下,一遍又一遍地攥在手里打量着。 第116章 陆怀宴的遗书 裴云琛看得特别认真,以至于陆怀宴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都完全没有意识到。 怀表小小的一个,被他攥在手里,里面贴了一张小小的照片,是他和一个女孩的合照。 裴云琛小心翼翼地拿指尖抚着那张照片,眼里全是笑意。 他回过神,正准备将那怀表收起来,突然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他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看着陆怀宴:“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说着,裴云琛赶忙将怀表收了起来,攥在了手里。 这怀表平日里他都藏得好好的,从未让别人看过,连陆怀宴也是如此。 如今突然被他看到,裴云琛还有些不好意思。 陆怀宴嘴角带着笑意,坐在了他的边上。 裴云琛敛了敛眸:“你看到了?” 陆怀宴点了点头:“我回来好一会儿了,看你在这睹物思人,就没喊你。” 裴云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怀表是阿念送给我的,里面是我们俩之前的合照,我带在身边,就算以后回不来了,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惦念。” 说着,他的手掌也慢慢摊开,又来来回回地看了那怀表好几遍,眼里是从未出现过的柔情。 陆怀宴没有说话,敛着眸子多看了他手里的怀表一眼,没说什么。 裴云琛将怀表放到了桌子上,看向陆怀宴,啧啧了一声。 他语重心长地感慨道:“唉,怀宴,有时候我是真的羡慕你。” 陆怀宴听这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羡慕你是个孤家寡人,除了父母,也没什么牵挂的了。” 陆怀宴:“……” 他怎么听这话都不像是在夸他的。 他睨了一眼裴云琛,冷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裴云琛挑眉看着他:“你吐一个象牙我看看。” 陆怀宴没和他斗嘴,将身上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起身随手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余光看到桌上的怀表,他忍不住拧了拧眉头,总是鬼使神差地就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那张合照。 一想起那合照的样,他就下意识地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跟姜夏初一起拍过照。 他手里唯一一张关于姜夏初的照片,还是之前结婚报告送去审批的时候,姜红艳误以为要交照片,合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资料叠在一起给了他。 那张照片,其实根本用不到。 但那次他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那张照片,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没还给姜夏初。 那张照片一直都在他这里。 天色越发的深,二人洗漱了一番后,就没再耽搁了,直接上了床休息。 裴云琛睡在陆怀宴的下铺,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毫无困意。 他抬眸看向窗外随风乱晃的枝丫,不一会儿就出了神,好久才回神。 “你睡了吗?” 良久,裴云琛看着自己的上铺,试探性地小声开口。 “没。” 只片刻,上铺就传来了陆怀宴的回应声。 “我也睡不着。”裴云琛听到他回话,便开口继续道,“怀宴,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咱们一起去边境的那遭?” “被困在那鬼地方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的命要交代在那地方了,当时我们都在写遗书,当时我的心都是沉甸甸的。” 陆怀宴并没有回话,但裴云琛知道,他在听自己讲话。 于是便自顾自地继续讲:“那次,我还以为你没写遗书呢,但是我后来看到你写了一张纸条,忘了问你了,那是写给谁的?” 陆怀宴听到这话,黑暗中闭着的眼,缓缓地睁开了。 那段记忆突然又浮上了心头,被窝里的手,微不觉察地收紧。 那次打仗,他原以为自己的命要交代在了战场上。 刚好是快过年的时候打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他每年都会给姜夏初准备新年礼物,无一例外。 看到众人都在沉重地写着遗书的时候,他也拿起笔,可落笔的瞬间,就想到了姜夏初。 回不去的话,今年就没办法送她礼物了。 时间紧急,当时他没多想就匆忙写下了一两句话。 【初初,新年快乐,今年的新年礼物,或许要先欠着了。】 裴云琛躺在床上,边说边叹气,半天上面都没出声。 他一脸疑惑,还以为陆怀宴睡着了,便将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其实他心里也很难受。 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剩下的时间似乎就不多了,但他没办法优先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使命大于一切,他是军人,身上担着重任,国家有需要,他就必须要去。 只希望自己能回来,阿念还在等着他娶。 第117章 开始慢慢想起记忆 夜幕浓重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外面格外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不过一会儿就被寂静吞没了。 “不……不要……呜呜……” “呜呜呜呜……” 姜夏初和林青黎睡得正熟,耳边突然传来了小姑娘惊恐啜泣的声音。 姜夏初听到这动静,当即就惊醒了,连忙从床上起身,坐了起来,朝着一旁小床,安安的方向看过去。 但天色太黑,看不清楚。 林青黎这会儿也醒了,连忙伸手抓住姜夏初,“夏初,安安怎么哭了?” 姜夏初掀起被子,赶忙从床上下来,皱起眉头道:“恐怕是做噩梦了,咱们起来看看。” 林青黎点点头,连忙下来,摸着黑走到了桌边,将油灯点上,端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安安睡在小床上,方映秋替她单独拿了一床被子盖着。 这小床一直在杂物间放着,今儿被方映秋收拾了出来。 暖黄光线下,二人才看清安安这会儿的模样,别提多心疼了。 她的手搭在褥子外面,死死地攥着被角,额头上都是冷汗,眉头紧紧皱着,脸色特别痛苦,一看就是还在噩梦中。 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她嘴里一直不停的呢喃着“不要”、“走开”。 安安小脸上满是泪痕,连梦话的语气都带着哭腔,听着特别可怜。 姜夏初坐在安安的旁边,攥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耐心地哄着她,“安安乖,是噩梦,这些梦都是假的,不怕不怕,有姐姐在旁边一直陪着你,姐姐不会走的……” “安安听话,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姐姐在……” “……” 姜夏初温声地哄着安安,格外耐心,一旁的林青黎也没闲着,起身去打了盆热水回来,拿毛巾浸透热水后又拧了个半干,轻轻地替安安擦脸。 她一直在噩梦中,一开始姜夏初靠近她的时候,她还特别抗拒。 二人哄了好一会儿,安安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哭声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林青黎将毛巾洗了洗,拧干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随后才回到了床上,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什么事儿了。 林青黎给安安盖好被子后,睡意也没那么重了,想起安安方才的模样,她转头和姜夏初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 姜夏初孟敛了敛眸子,眼中情绪复杂。 见她这副样子,林青黎扯了扯她的衣服,看了眼安安,压低声音开口询问:“夏初,安安刚刚那样子,是不是慢慢想起来什么了?” 姜夏初看着安安的睡颜,点了点头。 白天她和青黎一起,带着安安去了裴老爷子那看病,老爷子给安安把脉后,开了个药方,还针灸了一番。 这么看来,应该是老爷子的针灸起了作用,再加上安安今天一天喝了不少灵泉水,也有些效果。 所以她才开始慢慢恢复了记忆。 姜夏初眸光沉了沉,“还是得继续治疗才行,虽然有点用,恢复了些,但不能停,要治好,不能让安安一辈子这样。” 她身体上虽然没什么病,但脑子这方面,因为受到太多刺激,多少都有些不太正常。 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安安这样一副痴傻的样子,人心险恶,若是没有她们护着,恐怕以后在外面,还是会被欺负的。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能耽误了。 姜夏初和林青黎聊着,又低头看了看安安。 她睡着了,但却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一直皱着眉,嘴巴也是紧紧抿着的,完全没有放松下来。 看着她这么不安心的模样,姜夏初特别心疼。 她坐在安安的旁边,不太放心她,一直握着她的手在旁边守着,看着林青黎一脸倦意的模样,开口道:“青黎,你先去睡吧,太晚了。” 林青黎有些担心她,“那你呢?” 姜夏初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一会儿等安安睡稳了,我就去上床睡觉,你先去休息吧。” 林青黎皱了皱眉,“我陪你吧。” “一个人睡不好和两个人睡不好,你选哪个?而且我现在不困,躺床上也睡不着的。” 听姜夏初都这么说了,林青黎只好应下,嘱咐道:“顾着点自己的身子,实在不行,咱俩换班,一人守一会儿。” 姜夏初笑了笑,点头应下,“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林青黎这才进了被窝。 怕光线闪着安安的眼睛让她睡不着觉,姜夏初便将灯给熄了。 她坐在小椅子上,趴在床边守着安安,没一会儿,睡意就上了头,她昏昏沉沉地趴着睡着了。 趴着不太舒服,她睡得并不算很安稳。 姜夏初眉头紧紧地皱着,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身体还会不时地抽搐一下,呼吸急促又紊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又梦到了上次的那个场景。 梦里,姜夏初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裹挟着,震耳欲聋,她猛地睁开眼,突然站在了炮火连天的前线。 战场上,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真实,硝烟弥漫,火药味极其的刺鼻,还杂糅着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腔之内,姜夏初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抬手用袖子遮着鼻子。 姜夏初一脸错愕,举目四顾,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被炮火轰炸过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伤痕累累的尸体,到处都是奄奄一息的战士们,痛苦地呻吟着。 他们都想起来继续战斗,和敌人斗争,可奈何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只能躺在地上无助地等待来人救援。 姜夏初猛地抬头,一眼便看到了边境上,满脸泪痕的群众们,他们就满脸泪痕,哭声、呼喊声被炮火的轰鸣声无情地淹没。 妇人们紧紧地抱着孩子,无助地躲在一旁,老人们则瘫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地上躺着的战士与百姓都痛苦至极,有的在呼唤着战友的名字,有的在喊着亲人,声音格外的无助。 前线战火纷飞,他们无助的声音更显得有些凄惨了。 姜夏初只一瞬间就红了眼,早就垂在身侧得手,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手心,她却浑然不知,一直深呼吸着,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嘴唇都渗出了血丝。 虽然她知道是梦,可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第118章 上一世陆怀宴牺牲前给她写了很多信 姜夏初心里满是绝望和懊悔,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空有一腔的热血,却不能帮助他们。 要是她懂医术就好了。 战场上混乱不堪,姜夏初穿行在众人之间,一脸沉重地看着。 突然间,眼前的画面一转,姜夏初看这场景,眉心微锁。 这似乎是刚打完了一仗。 她的视线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的注意力猛地被吸引了过去。 姜夏初蹙紧眉头,大步朝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个土堆的边上,卫昭正半跪在地上,身旁是一堆简陋的医疗器具,他眼神专注,拧着眉头,额头上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顾不上擦汗,手上动作格外熟练,如今正处在战场上,条件有限,只能简单地帮伤员们处理一下伤口,包扎一下,暂时保住性命。 “卫……卫医生,我好像回不去了…你先……先去救别人……” 卫昭身前重伤的战士,受了重伤,如今有一只眼已经血肉模糊,连睁都睁不开,身上,腿上都有伤。 他说话声格外的虚弱,有气无力、磕磕绊绊地开口,半天才说完一句话。 卫昭听到他的话,手上动作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就继续包扎了起来,沉声道:“别想这些,有我在,你的这条命暂时丢不了,好好活着,你闺女还等着你呢。” 说完,卫昭便继续替他包扎着腿上的伤口。 收拾好后,他又赶紧地起身,拎着自己的东西,朝着其他的伤员走过去。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每一寸空气都令人觉得无比的压抑与绝望。 “江临,坚持住!” 姜夏初正看着卫昭发愣,突然听到一个沉重的男声。 这个熟悉的名字,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姜夏初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江临毫无生气地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死死地闭着,几个抬着担架的战士脚步匆忙又沉重。 还有人在一旁不停地喊着他。 “江临!醒醒!” “不能在这睡,再坚持一下!” 姜夏初看着此刻的江临,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医院碰到他的场景。 那时候的江临,分明还是一个活泼阳光的男人,怎么现在成了这么一副凄惨的模样。 姜夏初忍不住一阵心痛。 他身上穿着的军装早已经被鲜血彻底的浸透,橄榄绿的军装,硬是被染成了刺眼的暗红色。 中弹的伤口处,血肉模糊,还有的伤口处大面积的烧伤,水泡破裂后,流出的脓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单单是看着,都令人惊心怵目。 姜夏初的目光在战场上不停地穿梭着,心跳急速加快,她眼里布满了血丝,眼里满是惊恐与担忧。 只看到了卫昭和江临,却没瞧见陆怀宴和裴云琛。 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虽然只是梦,但这梦的真实程度却让姜夏初心慌得可怕,她鬼使神差地就在战场上跑了起来,四处寻找着那个身影。 半天都没找到,姜夏初也不放弃,不停地往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虽然时间还早,但似乎像是为了祭奠那些烈士,连天都阴了下来。 眼前的场景不停地变化,姜夏初抬眸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军营处。 军营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来气,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战士们都聚集在军营里,围坐在了一起,灯光照亮了那些疲惫却仍旧坚毅的脸。 他们手中都握着笔,面前是一张张空白的信纸。 有人握着笔,半天都没有落笔,眼神格外的空洞,长叹了一口气,失落地喃喃自语道:“这遗书,写了又有啥用?我都不知道写了多少封家书回去了,可一次回信都没收到过,家里人怕不是都当我死了……” 那将士说到后面,连声音都有些微不觉察的颤抖。 在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他们从未害怕过,也从未掉下过眼泪。 可如今提起家里的事,他却忍不住红了眼,在摇曳灯火的照耀下,隐约能看到眼里闪烁着的泪光。 说罢,他将笔扔到了一边,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旁的战友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劝道:“兄弟,写吧。不管怎样,至少要让家里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他身边的其他战友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咱们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在努力,是光荣的。” “是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咱们牺牲了,那也是烈士,是英雄,为国家而献身,不丢人!” 那战士一听这话,刚憋回去的眼泪顿时又冒了出来,点了点头,拿起笔唰唰地写了起来。 有的人写着写着,泪水就逐渐模糊了视线,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姜夏初站在人堆的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心疼得不行,脸上早就布满了泪痕。 她知道军人们保家卫国,值得尊重和歌颂,可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之感动、震撼。 她从未想象过会有这样的场景,更不敢想象,若是让她来写遗书的话,会是怎样崩溃的心情。 姜夏初越想,心就越发的疼。 过了没一会儿,有的人还在唰唰地写着,队伍又突然下了指令,迅速整顿出发了。 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和生命挂钩,耽误不得。 姜夏初跟在队伍的一边,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跟着部队走了不知道多久,姜夏初一抬眸,突然在前面不远处的战壕里,看到了裴云琛。 在看清他现在的模样后,姜夏初的瞳孔突然急剧放大,大脑乍然一片空白。 裴云琛平日里都是一副干净利落的模样,脸上始终都带着笑,虽然有时候爱开些玩笑,但骨子里是个很温柔很可靠的人。 可如今他却狼狈至极,靠在一个掩体的后面,右手受了伤,简单的处理后,吊着绷带,但似乎牵扯到了伤口,那白色的绷带上,早就血迹斑斑了。 他的左臂也被炸的伤痕累累,伤口处还缠着染血的纱布,血肉模糊,纱布和伤口粘在一起。 他的腿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在渗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 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全是伤。 他躲在掩体后, 颤抖着从怀里掏出纸和笔,用不停发颤的左手艰难地握着笔,在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什么。 写完后,将笔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叠了起来,慢慢地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将外套理了理,随后单手扶着地,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打开一旁的包。 姜夏初朝着他逐渐走近,目光扫过那个包袱,打眼一看,似乎都是陆怀宴的东西。 一见此,姜夏初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姜夏初停在裴云琛的身前,敛眸看着沾着血迹的包袱。 那包袱里的东西被码的整整齐齐,裴云琛用左手从包袱底下翻出了几个信封。 姜夏初凝眉一看,一眼便注意到了信封左下角那个熟悉的字迹。 是她的名字。 第119章 重生前陆怀宴那封信是假的 看到这字的时候,姜夏初立刻就确定了,这包袱里就是陆怀宴的东西,这信似乎也是他留给她的。 裴云琛握着那几封信看了眼,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惋惜。 随后,他手伸入自己的怀中,将刚刚写的遗书也放了进去。 而后赶忙将包袱理好,转身大步离开。 姜夏初看着那几个信封,眉头紧皱,心中疑窦丛生。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那几封信都是陆怀宴写给她的。 他居然在战场上给她写了信? 姜夏初拧紧眉头,想起前世自己收到的信,满脑子的疑惑,想不通。 她和陆怀宴新婚后他立刻去“执行任务”,后来他没再回过家。 她唯一收到的,就是重生前,姜红艳给她的那封信。 但她当时拿到的信,除了字迹和方才的那几封比较像,其他确实有很多可疑点。 只是当时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女儿病情上,本就心力交瘁,就没多想。 姜夏初眸光一暗,有些想不通。 信都已经写好了,难道陆怀宴后面还会单独再换一个新的信封给她吗? 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再说了,身在前线,条件艰苦,哪里来的那么崭新的信封,一路寄回家里,还仍旧是干干净净。 平整至极,像是新写出来的似的。 想起当时姜红艳说话时的那副语气,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有些太奇怪了。 平时姜红艳哪里有这么关心她的时候? 她那会儿说了很多话,字字都像是关心她一样。 姜红艳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了? - “夏初?夏初?” “夏初,快醒醒!” “你又做噩梦了,夏初……” 姜夏初是被林青黎硬生生地叫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从睡梦中惊醒,立刻就对上了林青黎满是担心的视线。 林青黎一看她醒了,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心口。 “夏初,你可算醒了,刚才可吓死我了!你咋又做噩梦了?你一直在发抖,表情也不对,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 姜夏初还没从方才梦里的场景中缓过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魂儿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摇了摇头,伸手撑着身子,从小椅子上坐了起来:“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因为一直是趴着睡的,所以姜夏初起来的时候,脖子都疼得不行。 姜夏初抬手揉着自己的脖子,疼得咬紧了牙。 一旁的林青黎见她这副样子,担心的不行。 “怎么了夏初?身体不舒服吗?” 姜夏初捏着自己的脖子:“没事,就是可能落枕了,脖子有点疼,一会儿就好了。” “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呢,趴着睡指定是要伤着脖子的,来来来,我给你按按……” 林青黎叹了口气。 姜夏初没再说什么,满脑子却都是方才梦里的场景。 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哪怕已经从梦里醒来了,她还有些缓不过来。 那股血腥气混杂着硝烟味,似乎还在她的鼻息间飘着。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梦里的场景,都是前世曾真实发生过的,不然绝不会如此真实。 这是老天又在帮她一把。 可一想到那些都是真实的,姜夏初心情就格外沉重。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陆怀宴并不是故意待在部队,或者是执行任务不告诉她,而是在前线失联了。 她一直以为陆怀宴只是不爱她,才不想回这个家。 说不准在外面早就有了心爱之人,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上一世,不光是陆怀宴很少有音讯,连带着裴云琛和卫昭他们,也都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没人告诉她陆怀宴的动向。 照这样来看,前世这几个人也极有可能在那个时间点,已经去了前线了。 如果事情果真会按照梦中情形重现,那她又该怎么做才能帮到陆怀宴他们? 怎么样才能告诉他们最致命的关键点? 无论如何,都不该让这么多战士们因为一次信息传递的失误,白白丧命。 她不想看到梦里一样的场景,尸横遍野,军人们都开始落笔写了遗书,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大家都要活着才好。 想着,姜夏初攥紧了拳头,心中情绪格外复杂,拧紧了眉头,难受至极。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得上他们。 先不说自己并没有根据,这些都是梦境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军队的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会相信她。 设身处地一想,若是她是别人,她也不会相信自己。 正打着仗,突然有个人来告诉她,这条路不能走要换一个方向,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 姜夏初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奈。 算起来,前世她和陆怀宴结婚后的第二天,她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说说话,陆怀宴就因为部队有事,匆忙离开了家。 那时候陆怀宴并没有向她透露太多,只是跟她说部队下了指令,外出执行任务。 只是自打他那次离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也彻底失去了陆怀宴的消息。 时间线上来看,这一世,怕不是没多久,他们也要离开了。 她平日里也会关注前线的消息,目前战事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大爆发。 这场动乱一直都未曾停下来过,一直到她前世结束,重生回来的那时候,都还没有停歇。 姜夏初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 她眸光一沉,抿了抿唇。 不管怎样,她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全部都牺牲。 他们都是为老百姓奋斗的英雄,只单单看这一点,他们就是值得尊重的。 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 姜夏初和林青黎说话的声音很小,并没有吵醒安安。 她躺在小床上,睡得特别香,特别安稳,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姜夏初一直嘱咐着她多喝水,所以安安一醒,就揉着惺忪的睡眼,乖巧地走到了她的跟前,自觉地开口:“初初姐姐,想喝水。” 姜夏初笑了笑,摸了摸安安的头,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灵泉水,将杯子递到了安安的手中。 “安安,多喝点。” 她温声道。 安安当即便捧着杯子一口气将灵泉水给喝完了,随后将杯子放到了桌上,搬着板凳坐到了姜夏初的身边。 “姐姐,我喝完了。” 她抬眸看着姜夏初,语气还带着些小骄傲。 姜夏初立刻笑了笑,像是在哄小孩似的,连声夸赞道:“安安真厉害,一下就把水给喝完了!” “嘿嘿……” 姜夏初坐在院子里陪着安安玩,玩耍期间,观察着她如今的状态。 安安自顾自地挽着,脸上一直是乐呵呵的,精神头明显比昨天好了不少,说话不磕巴了,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第120章 越来越有孟家人的影子了 看着安安的模样,姜夏初眸光一暗,仔细地打量着。 安安的举手投足之间,的确能看出一些孟家人的影子。 她虽然不是一眼惊艳的大美人,但却特别耐看,是个清秀的姑娘,和孟家的婶婶很像。 尤其是那副眉眼,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说亲子鉴定的报告还要等几天才能出来。 但看安安的模样,姜夏初心里也已经有了七八分的定论。 估计安安十有八九就是孟家真正的女儿,而孟婉月,是陷害安安的罪魁祸首。 林青黎也在一旁坐着,看着安安眉目间温婉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往姜夏初身边坐了坐,眼看着安安,手拽了下姜夏初的衣角,放轻声音开口道:“夏初,瞧着安安这模样,我感觉她应该比咱们大几岁。” 姜夏初点了点头。 她也注意到了,安安虽然因为常年在外,受到刺激太多,导致神志有些不清,所以才一口一声姐姐的喊着。 但看她气质和模样,应该稍大她们几岁的,她们该喊安安姐姐才是。 “要是孟婉月早就知情这一切,那她和人贩子肯定也是一伙的。” 姜夏初看着林青黎,神色冷峻,沉声开口。 林青黎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孟婉月的一手策划。” 虽然不知道她顶替身份是什么目的,但想也不用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安安被她给害惨了,本该被爸妈宠着的,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她们只是没想到,人会坏到这种地步。 小小年纪就已经烂透了。 姜夏初想起昨天碰到孟婉月的时候,她的那副嘴脸,冷笑了一声:“不过看她那性格,哪怕咱们把亲子报告甩她脸上,她估计也不会承认的。” 林青黎有些担心:“那怎么办?咱们难道要看着她给自己脱罪吗?” 姜夏初摇摇头:“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安安的生活,让安安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做不到眼睁睁地放过她。” 坏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咱们该怎么做?她要是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安安自己都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 姜夏初视线落在安安身上,语气平和:“如果她和人贩子是一伙的,以她的性子,这么些年,她不可能和人贩子一点联系都没有。” “只要咱们查下去,就绝对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跟方映秋也聊过这件事,连她也是这么觉得,建议从人贩子那下手。 甚至还能借此将人贩子一网打尽。 林青黎垂下眸子,思索了一会,随后开口问道:“夏初,咱们要不要跟陆怀宴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儿,说不准他能帮上点忙。” 姜夏初抿抿唇,摇头道:“最不该找的就是他,虽然他对孟婉月没有私情,但还有一层他哥临终时托付的关系在,找他对付孟婉月不太合适。” 毕竟和陆景元在一起的是孟婉月,不管孟婉月是什么身份,她都是陆景元的妻子,是他的嫂子。 找他帮忙,他可能会犹豫。 听完姜夏初的这一番话,林青黎有些错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她皱着眉头,打量了姜夏初好几遍。 以前夏初还小的时候,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陆怀宴了。 那时候,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她都要去找陆怀宴去分享。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林青黎仔细地观察着姜夏初的神情,却见她神色淡淡,格外冷静。 见此,林青黎忍不住轻轻扯了扯姜夏初的袖子,低声开口道:“夏初,你真的决定不跟他商量了吗?以前你可是事事都离不开他啊。” “而且,孟婉月可是他的嫂子,他能接受自己的嫂子身份不明吗?” 姜夏初敛眸几瞬,淡淡道:“没必要。” 林青黎这才收回了视线,暗叹了一声。 看来夏初是真的放弃了陆怀宴,这都把他划分成外人了,什么事儿都不打算告诉他。 “夏初,那安安的事儿,咱们从哪里开始查?” 姜夏初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我想先去找裴爷爷问问,他经验丰富,是退伍老兵了,这么多年的阅历肯定不是白积累下来的,找他帮忙,他肯定能给我们些有用的建议。” 林青黎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两人商议了一番后,就去屋里把方映秋喊了出来,将她们的决定告诉她。 方映秋听完二人的话,点了点头。 她拍了拍姜夏初的肩膀:“这事儿做的稳妥,裴老爷子见多识广,你们去听听他的看法也好。” 连方映秋都这么说了,二人便也没什么顾虑了,收拾了一番后,就直接出门,朝着裴家赶去。 - 离得没多远,不多时,她们便到了裴老爷子的住所。 裴家的院子很大,大门虚掩着,静谧又祥和,几株老槐树静静地矗立在院子里。 二人走进院子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树下的摇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摇椅一边,摆着一张小石桌,桌上放着些精致的茶具。 老爷子是假寐,一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就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来人后,脸上多了点笑意,摆摆手道:“夏初和青黎来了啊,快进来吧。” 裴老爷子身子骨很硬朗,当即便扶着摇椅的扶手坐起身来了,顺势就起了身。 “来问小丫头的药吗?” 老爷子还以为她们是为了安安而来,转身就要去屋里。 姜夏初连忙走上前,将老爷子给拦了下来,伸手扶着他坐下,连连摇头道:“裴爷爷,您快坐,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药。” 林青黎跟在姜夏初的身后,一进门就探头朝着外面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后赶忙将大门给关上了。 裴老爷子蹙着眉,脸上的皱纹深了些,落座在椅子上。 他仔细打量着她们:“嗯?不是来拿药的?看你们这样,也不像是来找我闲聊的,是不是有啥别的事儿啊?” 姜夏初坐在一旁,恭敬地说道:“裴爷爷,这次来,是因为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事,想请您给我们出出主意。” 第121章 查个水落石出 裴老爷子一脸疑惑地看着二人,“出啥事儿了?” 姜夏初和林青黎对视了一眼后,沉声开口解释道:“裴爷爷,我们发现了安安手腕上的一个很特别的胎记,我们怀疑和安安的身份有关。” 裴老爷子的脸色瞬间严肃了不少,手撑在石桌上,“胎记?什么样的胎记?” 姜夏初回答道:“是个桃花痣。” “桃花痣?” 不等老爷子说什么,姜夏初又继续开口,“裴爷爷,单单看那一个痣没什么,但这胎记特殊就特殊在,和陆家的那位嫂子,孟婉月的一模一样。” 林青黎在一旁附和,“不止是胎记的形状一样,连带着位置都是相同的,裴爷爷,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你确定俩姑娘身上的胎记是一样的吗?” 姜夏初一脸肯定的神情,点头道:“这个我非常确定。” 裴老爷子眼皮微微一抬,目光瞬间就变得锐利了起来,不用两人细说,他就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安安在外流浪多年,无疑就是那个受害者,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孟婉月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林青黎看着老爷子也严肃起来的表情,手绞着衣角,紧紧地盯着他,问道:“裴爷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爷子思索片刻,沉声开口:“这事儿牵扯到了人贩子,那些人贩子不知道已经害了多少人,必须得立刻上报,耽误不得,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恶人逍遥法外。” 林青黎皱皱眉,眼里有些担忧,“可咱们要报给谁呢?这事儿能顺利解决吗?万一……” 老爷子摆了摆手,打断了林青黎的话,“我有个老战友,他的孙子就是个公安,那孩子我看着长大,办事有能力,也有正义感,把这事儿交给他,我放心。” “咱们只要配合好,提供一切能提供的线索,我相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二人听了老爷子的话,都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脸上的愁容散了去。 “裴爷爷,有您这话,我们这心里就有底了。” 老爷子点点头,“放心吧丫头,不管这案子背后有多复杂,咱们都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安安那姑娘我也挺喜欢,没想到身世这么惨。” 姜夏初眸光一暗。 是啊,被人夺走了本该过的生活,沦为了一个人人可欺的流浪汉,被人瞧不起的乞丐。 安安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凄惨。 - 陆家。 程念华正在院里坐着切红薯,打算晒些红薯干来冬天熬粥喝。 孟婉月坐在她的身边帮着忙,拿着把小刀,一个个的给红薯削皮。 她脚边的小盆里,已经堆满了削好皮的红薯了。 正在削着皮,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心跳猛地就漏了一拍,莫名地觉得心慌,猛地转头看向院外。 微风轻拂过枝丫,树叶吱吱作响。 孟婉月将手里的红薯放到了桌上,守在围裙上擦了擦。 这两天,她的心里总是无端的心慌,心跳也时不时地乱了节奏,那种不安如影随形。 孟婉月的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心口,微微喘息着。 一转头,程念华正在切着红薯,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转头看了过来,温声问道:“婉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程念华的嗓音温和,尤其是那双眸子,满是关切。 一对上她的目光,孟婉月的心就逐渐平稳了下来,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是她多想了。 那天爸妈非要带她走,最后还是程念华出面,同意让她在这继续住着,好生劝了一番慕兰,终了还是劝动了他们。 原本她还以为现在的程念华眼里都是姜夏初,出了事才发现,她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 虽然爸妈特别反对她在这继续待着,但见程念华都这么坚持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临走前,又在她耳边念叨了好久,让她赶紧回家,别再给人添麻烦了。 以她对程念华的了解,既然她已经答应了让她继续住着,至少最近这一年半载,不会再提起让她回家的事。 只要她抓紧时间,在这一年里,解决自己的婚姻就行了。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留在京城,她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隐忍谋划,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决不能失败,那个小地方,决不能是她最后的归宿。 她心里明镜似的,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长大,她做不到不往前走,只有爬的够高,才能过得够好。 打小,她的日子就过的像一团乱麻,亲爹整天都喝的醉醺醺的,一撒酒疯起来就没个正形,不停地摔东西,对家里人非打即骂。 她娘又是个人贩子,不是个安分的。 有一次,她爹喝多了,又逮着妈妈打了一顿,她娘被打得急了,极度恐惧和愤怒中,一刀把爹捅死了。 那时候的孟婉月才四岁,小小年纪的她,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切,却没有觉得有多难过,更多的是解脱。 在这个家里,她每天都过得很累,只想快点解脱。 妈妈把爸爸杀了后,在家里坐着发呆了好久,最后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前,问她打算怎么办。 她当时特别冷静,只说了三句话。 “我不想跟着你,如果你不给我找个好去处,我就报公安说你杀死了爸爸。” 她知道妈妈对爸爸下得去手,但对她下不去手,因为不管怎样,她和妈妈之间,永远有一层血缘关系在。 她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后来孟家一直带着小孙女的奶奶去世了,她就抓住了机会,偷梁换柱去了孟家,做了孟家的女儿。 怕被发现,她还让妈妈带她仿着 为了防止后面出什么问题,原来的那个小姑娘,就被她的妈妈给带走了,这是她妈妈唯一做的一件对她好的事儿了。 刚到孟家的时候,她小心又谨慎,生怕行差踏错,被人发觉到什么不对劲,揭穿她的身份。 前面几年,她过得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 慢慢的,才逐渐熟悉下来。 第122章 孟婉月的人贩子妈来传信了 回忆着从前那些不堪的过往,孟婉月暗自紧咬着牙关,握着小刀的手不由得收紧,默默地下了决心。 她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输了。 想着,孟婉月抬眸看向一旁认真切着红薯的婆婆,眼里闪过一丝情绪。 程念华这个人心比较软,一旦她多说几句好话卖卖惨,她就狠不下心赶她走了。 她必须要抓住这个婆婆,死死地扣牢她的心。 整个京城,比陆怀宴更优秀的男人屈指可数,身世比他好的也没几个,而且她还有个好妈妈,嫁给陆怀宴,至少不会有公婆刁难。 一番盘算下来,她越发不舍得离开这个家了。 只是陆怀宴明显就对她没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无非也是看在陆景元的面子上,不然他估计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而且平日里陆怀宴时常都在部队里待着,几乎很少回家,每次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都很警惕,她完全找不到机会动什么手脚,拉不近和他的关系。 这样一拖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到时候,万一程念华和陆怀宴真的要给她相看对象,她就更没机会了。 陆怀宴现在越来越懒得理她,反而对姜夏初格外松懈,和她走的也很近。 想到如今姜夏初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模样,她心里就来火。 本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甚至性格还有些差劲,胆小怯弱,怎么刚离开家,还没过多久,就突然大变样了。 不仅人变漂亮了,连气质也突然不一样了,连她看着都觉得惊艳。 原本的姜夏初对她毫无威胁,可现在,却让她感觉到特别有危机感,总是怕她把陆怀宴给撬走。 尤其是听说姜夏初还考上了文工团,以后等她进了部队,万一和陆怀宴又经常见面…… 说不准哪天她就把陆怀宴给抢走了。 孟婉月越想越生气,攥着手里一条细细长长的红薯,气冲冲地掰成了两瓣,丢到了搪瓷盆里。 “咣当——” 程念华:“…?” 一声响后,惹得原本在切红薯的程念华都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看向她,一脸疑惑,“婉月,咋回事?” 这是突然就发火了? 孟婉月听到她的话,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发觉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她的脸色猛地一僵。 “没…没事,刚刚不小心走神了,没拿稳。”她赶忙扯了个理由解释了一下。 没拿稳?那么大的劲,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拿稳的。 程念华看着盆里那个被一下子掰成两瓣的红薯,并没有戳穿孟婉月点了点头道:“小心点,别伤着自己了。” “妈,今儿中午我来做饭吧,您好好歇着,我下个面条。”孟婉月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转移着话题。 虽然不知道孟婉月在想些什么,但程念华还是接着她的话,“我刚好昨儿刚割了点猪肉,中午就吃个肉丝面吧。” 孟婉月笑着起身,将眼前的陶瓷盆端了起来,放到了桌上,“好嘞,我去厨房看看。” 接下来的两天,陆家一切如常,像从前一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孟婉月的心慌还是一直没有缓和,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 晌午,外头阳光正好。 孟婉月原本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可越坐心里越发的慌乱,最后还是决定出去逛逛,透透气。 刚好家里的菜有的快要吃完了,也该去买点了。 她像往常一样去了街上,行至熙熙攘攘的街市,正举目四顾,看看哪家的菜新鲜。 结果正在她正挑选的时候,突然跟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撞了个满怀。 她的胳膊被猛地撞了一下,瞬间一股痛意传遍全身,疼的孟婉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疼的皱紧了眉头,猛地转过头,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对上了老头的视线。 那老头脸上的污垢几乎将原本的模样全都遮住了,脸消瘦却全是皱纹,那双眼睛透着狡黠的光。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孟婉月刚想说算了,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那老头突然勾唇一笑,给她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就往她的手里塞了个纸条。 随后,还没等孟婉月反应过来,那老头就一下子跑开了。 孟婉月眉心紧锁,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就攥紧了手中的那个纸条,赶紧往一边走了走。 她心里莫名的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手里的东西是个烫手山芋。 走到一旁后,她才小心地将手掌摊开,打开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后,孟婉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这纸条,是她的亲娘柳珍写的。 “小琳啊,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你也知道,娘没什么本事,就想找点法子挣口饭吃。可最近不知道咋的,到处都在严打人贩子,娘之前跟着的那伙人散了,娘想单干他们还不让。” “我刚一露头,就被人打了一顿,那些人下手可真是狠啊,娘的身上到现在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疼的娘晚上都睡不着觉了。我这实在走投无路了,思来想去,只能来找你,闺女,你就可怜可怜娘吧。” “娘听说你男人走后,还给了一笔抚恤金,你看你现在住在婆家,吃穿不愁的,妥妥的过的大小姐日子,也不差这点钱,当初要不是娘帮你,你能这么顺利吗?你给我一笔钱,帮帮我。” “等我有了钱过渡,说不准就能熬过这一阵,到时候娘就要重新做人。” “闺女啊,咱们母女一场,虽然不好相认,但也是血浓于水的啊,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饿死在大街上,那你以后可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啊。” “娘以前是对不住你,但现在这次是真的到绝境了,没办法了……” “……” 孟婉月看着信上的内容,气的手都在发抖。 柳珍是不识字的,也不知道这封信是请谁代笔的,费这么大的劲,就为了来坑她的那笔抚恤金。 她满心的怒火,将手里的纸条撕得稀碎。 第123章 当场抓获重要人证 撕得粉碎的纸条被孟婉月扬手丢到了一旁,她气的胸脯剧烈起伏,眼睛瞪得滚圆,冷哼了一声。 她出来这么多年,那个所谓的亲妈从来没管过她的死活,偏偏这个时候惦记上她手里的抚恤金了。 这可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怎么可能分给她? 在心里将柳珍骂了一遍又一遍后,孟婉月的理智才渐渐回笼,她深吸了一口气,举目四顾。 以她对柳珍的了解,既然决定来找她要钱,那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估摸着附近还有她的眼睛在盯着。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装作不经意地在四周缓缓环顾着,仔细地在人群中寻摸到可以的身影。 可她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孟婉月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在心中暗暗祈祷。 这个屡屡把自己拖入深渊的妈,最好永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再也别来打扰她。 在她心里,她早就没这个妈了。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边。 季皓一身便装,正站在街边等车的地方,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着。 可车还没来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立刻精神了起来,拧紧眉头朝着那人看去。 那是一个瘦的可怕的老头,衣衫褴褛,到处都打着补丁,身上更是脏的不行。 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满脸谨慎的转头四处看着,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 他做公安很久了,接过不少案子,瞧见老头这副做派,立刻觉察出了不对劲。 季皓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可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地锁定到了那老头的身上。 他微不觉察的伸出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公安同事,随后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在他们都会意后,他才自然地跟上了那老头。 街道上人很多,老头走的不紧不慢,越走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可转头一看,倒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老头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每一步都迈的又大又急,走路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原本他是打算去跟同伙会合的,但一感受到气氛不对劲后,他就连忙改了路线,特意绕了一圈。 见他脚步匆忙,季皓越发肯定这人有问题了,紧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一段恰好的距离,既不会跟丢,也不会引起老头的怀疑。 没一会儿,老头转头看了看,在没发现什么异常后,三步并两步地跑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季皓紧锁着眉头,怕进了巷子里跟丢,立刻就追了上去。 身后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老头心里暗道一句不好,猛地转头一看,紧接着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男人。 老头还没来得及跑,季皓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迅速地探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三两下就将人给控制住了。 “放开我——” 老头被猛地冲上前来的人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挣扎着想挣脱开来。 季皓死死地钳制着他的双手,将手扣在他的背后,大喝一声:“不许动!” 老头郑老五一脸的惊恐,想挣脱却毫无办法,转头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抓我?快放开我!我没钱,什么都没有!” 季皓冷呵了一声,瞪着他,沉声道:“公安,你配合点!”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这话一出,郑老五的瞳孔剧烈放大,那张本就瘦的可怕的脸,更多了分诡异。 季皓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郑老五满脸的惊慌,脸上的皱纹因为受到了惊吓,都扭曲在了一起。 他拼命挣扎着,磕磕绊绊地喊道:“公…公安同志,你抓我是做什么的?我就是个穷老头,平常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季皓敛眸睨了他一眼,低笑了一声,紧扣着他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冷冷道:“别挣扎了,不管你干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今儿都得跟我去一趟公安局。” “要是调查清楚没你什么事儿,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季皓打量着郑老五的表情,神色冰冷,语气带着股不容拒绝。 这几天,上面下发了通知,加派人手调查京城的人贩子团伙,他和公安局的其他同志,都被派下来,便衣混在老百姓中调查了。 一旦有可疑的人员,都被他们带去了公安局里调查。 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这老头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那眼神,也精明至极,瞧着格外狡猾。 齐飞和李宏方才收到季皓的示意后,就在附近四处探查了一番,没查到可疑的同伙后,就赶紧跟了上来,埋伏在一边。 一看到季皓将人制服,他们就迅速从藏身之处冲了出来,按住了郑老五。 齐飞熟练地在郑老五身上摸索着,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带伤人的武器。 三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没一会儿,就在郑老五身上搜出了一个小布袋。 打开后,里面是缠绕成一圈的粗麻绳,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血渍,只是似乎过了很久,已经干涸了,不太明显。 “这你怎么解释?”季皓大手攥着那粗麻绳,拿在了郑老五的眼前,冷声问道。 “这…我拿回家绑柴火的!”郑老五一看到那麻绳,立刻就心虚地涨红了脸,语不成句地无力解释着。 “公安同志,我真的不是坏人……” 季皓懒得听他狡辩,看了一眼一旁的齐飞,齐飞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铐,利落的扣到了郑老五的手上。 季皓看了眼郑老五,料到他不会承认,估摸着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便直接开口道:“你们先把他带回公安局里,我在这再观察观察。” “好。” 交代完后,季皓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随后直接转身,大步走回了街道上。 人贩子一般都是一个团伙一起行动,配合着拐人,这街上,指定有同伙。 季皓内心高度警惕着,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视,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过路人。 这条街上的人很多,有很多农民挑着箩筐,里面摆满了新鲜的蔬菜和家里的土产。 第124章 陆首长,这次多亏你家小姑娘给我立功机会 来街上采买的百姓,都在路边挑挑逛逛。 季皓大步走着,脚步停在了一旁粮店前,踩到了高一点的台阶上,脸色淡定地四处环视着。 在人堆里,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两个行动奇怪的男人。 他们的身影在热闹的集市中,多少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神色慌张,眼神游离,像两只无头苍蝇般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确认两人一直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后,季皓赶忙走到一旁的电话亭门口,来回地踱步。 等到里面的人一出来,他就赶紧进了电话亭里,迅速地拨号,打了出去。 很快,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季皓不敢耽搁时间,怕人给跑了,接通电话后就直接开门见山道:“喂,我是季皓,北街中心,粮店附近,我发现了疑似人贩子同伙的两个嫌疑人,请求支援,我人就在粮店门口。” 他沉声汇报着,几句话就将情况介绍清楚了。 “好,我这就通知下去,一定要拖住,别让人跑了!”那边连忙就应下了,挂断电话后赶紧去下了通知。 最近上面特别重视有关于人贩子的案件,接连着重新翻了好几个旧案。 - 孟婉月在收到柳珍留给她的纸条后,心里乱七八糟的,只顾着四处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也不敢再留在街上闲逛了。 原本打算出来买点菜的,最后却空手而归了。 她一路快步走着回到了家,生怕柳珍突然找上门来,威胁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这会儿程念华还在屋里绣着花,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后,立刻就抬头看了过去。 一看孟婉月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后,程念华有些疑惑,停下手里的活计,皱起眉头问她,“婉月,你不是去买菜了吗?这是咋了?东西呢?” 孟婉月愣了一下,心猛地一揪,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柳珍突然就出现了,还惦记上了她的钱,估计不会一次就放弃。 她现在的情况很是棘手,但决不能让程念华觉察到。 想到此,孟婉月吐出了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妈,出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来我去街上买东西付钱的时候,才发现兜里没钱了。” 孟婉月越说越发的委屈,“我想着估计是我摔跤的时候,钱掉出来了,就赶紧跑回去找,结果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估计被别人捡走了。” 孟婉月一副茫然做错事的模样,提起这些的时候,还一直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妈,我的不小心,耽误了事儿,还平白丢了钱,我不是故意的。” “我等会就再去一趟。” 看着孟婉月的这副模样,程念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这一身衣服干干净净,连头发也和出去时别无二样,整整齐齐的,哪里像是摔着了的? 程念华知道孟婉月这是在撒谎,但她也并没有接着往下多问,已经猜到大概发生什么了。 最近安安一出现,接连着孟婉月的父母也来了,若是孟婉月真的不是孟家的孩子,那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肯定会让她害怕。 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估摸着在街上遇到了威胁到她身份的人了,这才让她连买菜都不敢,为了躲开,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 程念华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将手里的绣棚和针线放下,起身走到了孟婉月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好了好了,这都是小事,只要你人没事就行,伤着没?” 孟婉月听到程念华的话,脸色缓和了一些,摇了摇头,道:“没,摔得不是很重,身上也没伤,妈,我一会儿再去一趟吧……” 程念华知道她是在等自己拒绝,这番话只是做做戏,但她没揭穿,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不用去了,你不是摔着了?好好歇着,刚好隔壁你张婶刚刚送了点菜来,菜园子里刚摘的,一会儿我来做饭,你先休息着吧。”程念华摆了摆手,嗓音温柔。 孟婉月点头应下,“我帮您打下手。” 程念华转身进了屋里后,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心情格外复杂。 她继续绣着手里的帕子,忍不住又叹了几口气,越想越心惊、心寒。 都怪她当初识人不清,一直觉得孟婉月只是单纯心眼多,但至少不是个坏孩子,不仅乖巧听话,而且还蛮孝顺的。 所以她甘愿这些年一直养着孟婉月,不让她干活,不让她出去找工作。 可却没成想,是个冒领身份的,甚至可能她都不叫孟婉月。 因为她冒充了别人的身份,导致另一个小姑娘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想到这些,程念华就止不住的失望。 孟婉月牵扯进了和人贩子相关的事儿,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再给她机会。 瞧着这么温柔乖巧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呢? 程念华攥着手里的绣棚,指尖微不觉察地收紧,忍不住抬眸看了眼院子里的孟婉月,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有些怀疑,当初景元牺牲的事情,跟孟婉月有没有关系? - 突然查到了人贩子的事儿,陆怀宴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他跟季皓很早就认识,是一条胡同里的邻居,他出去办事的时候,路过了派出所后,刚好遇到了季皓正匆忙赶回来。 一看到陆怀宴,季皓当即就朝着他招手,叫住了他。 “怀宴?” 陆怀宴听到自己的名字,凝眉转头看了过去,紧接着就对上了季皓的目光。 看清脸后,季皓脸上顿时浮起了笑意,连忙大步走了过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还不等陆怀宴开口,季皓就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这次多亏了你家那位啊,送了立功的机会给我!” 陆怀宴听他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皱眉道:“我家那位?” 季皓点了点头,“是啊,就是你订婚的那个未婚妻,姜姑娘嘛!这次还是多亏了她!” 第125章 夏初戒备陆怀宴,重要的事不告知 季皓一脸的喜色,随后便继续道:“姜姑娘那天从两个手里救了一个姑娘,我们也把那两个人贩子给抓了,顺着那两个人,我们往下查也轻松了不少。” “这次人贩子团伙的案子终于能破了,成立这么多年,一直逍遥法外,抓不到他们的尾巴,藏得那叫一个深,我们没想到的是,连你大嫂孟婉月似乎也牵扯了进来,能查到这些,可真是多亏了姜姑娘啊。” “到时候人赃并获,我们还决定给姜姑娘去送面锦旗呢!” 陆怀宴听着他说的这一大串话,越往后听,越有些听不明白。 什么人贩子,怎么还跟孟婉月扯上关系了? 姜夏初并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件事,所以陆怀宴听得一头雾水,搞不明白。 季皓眉飞色舞地说着,注意到陆怀宴微微蹙起的眉头,立刻收起了笑。 他拧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陆怀宴,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难道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陆怀宴眸光一沉,脸色有些冷,敛眸淡淡道:“不知道。” 姜夏初满脑子想的都是和他撇清楚关系,什么事儿也不跟他说。 这什么人贩子的,他从未听说过。 季皓有些傻了眼,皱着眉头喃喃道:“咋可能呢……” 他跟陆怀宴认识很久了,虽然不经常在一块玩,但也听说过不少他跟姜夏初的事儿。 他那个小未婚妻特别粘人,跟陆怀宴几乎无话不说,以前每天都要跟在他的身后,从早跟到晚,像个小媳妇似的。 当时他们那一堆玩得不错的兄弟,很喜欢调侃二人的关系。 季皓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吗?你是不是事情太多了,人家说了你就不记得了?” 以他对二人以前那样的了解,这么大的事儿,姜夏初是绝对不可能瞒着陆怀宴的。 陆怀宴脸色一变,目光更暗了。 见他这番表情,季皓这才相信了,心里止不住地惊讶,但还是没多问。 这案子也牵扯到了陆怀宴的家中人,季皓便没有瞒着,直接将如今的情况跟他讲了讲。 “有个特别巧合的事儿,前两天姜姑娘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那个姑娘,她手腕上有一个小胎记。” 陆怀宴看着他,有些疑惑:“胎记?根据这个胎记,能查到她的身份吗?” 季皓点点头,啧了一声继续道:“不仅能查到身份,还是一个你绝对想象不到的身份。” 陆怀宴剑眉微微蹙起:“别卖关子。” 季皓这才接着话道:“那个胎记是个桃花痣,不论是位置,大小还是颜色,都和你家那位嫂子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说着,季皓打量着他的表情,语调微扬,问道:“怀宴啊,怎么会有人胎记的形状和颜色一模一样呢?你觉得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陆怀宴指尖收紧,并没有直接接着他的话:“你们目前查得怎么样了?” 他神色微动。 听季皓的这番话,孟婉月的身份莫不是有些问题,难不成跟姜夏初救的人有关系?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季皓道:“进度还行,我们都猜测那个被救下来的姑娘的身份和孟婉月有关,怀疑她才是孟家真正的亲生女儿,但这一切无论怎样,都也只是个猜测罢了。” “目前姜姑娘拿到了两个人的头发,已经送到了军区做亲子鉴定,检测结果很快就要出来了。” 说着,季皓抬眸看着陆怀宴的脸,对上他的视线:“不过,关于这两人的身份问题,姜姑娘只跟我一个人说了,还没上报所里。” “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你那位嫂子的身份真的有问题的话,可能也会被带到局里调查。” 自打陆怀宴的大哥去世后,他就对这个嫂子特别上心,也算是为逝去的大哥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事儿,会怎么做。 陆怀宴看着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却不是孟婉月,而是姜夏初。 这么大的事,姜夏初居然没有告诉他。 她分明可以找他帮忙的。 想起之前在军区医院遇到她的那次,陆怀宴突然想明白了。 所以那天她去军区医院,为的就是亲子鉴定这事吗? 当时他问起她的时候,姜夏初回答说是不方便透露,他便没有多问。 现在想想,她不愿意告诉他的理由,估计也是怕他会不相信她,偏向孟婉月。 想到这,陆怀宴的眸子一缩,心中思绪纷涌,情绪有些止不住的烦闷。 怎么,他在姜夏初的心里就这么不堪信任吗? 分明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的程度。 陆怀宴扯起唇角,笑意有些苦涩。 他和孟婉月只不过是寻常的往来,只是因为大哥临死前,跟他托付过,让他照顾好孟婉月。 他对孟婉月的关照都是有界限的。 就像上次带敌特去医院,下属救下孟婉月,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但是不分轻重。 后续陆怀宴直接上报,对其进行了处罚。 早在觉察到孟婉月有些不对劲的心思后,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拉的就更远了。 外面那些传言他也曾听说过,都是夸大的,但他的性子,懒得管这些闲言碎语,便也从未多解释什么。 原本以为他和姜夏初彼此这么了解,她不会多想的,谁知道她还是顾忌了。 陆怀宴越想越觉得荒谬,心塞。 他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向孟婉月,怎么姜夏初就是不愿意告诉他呢? 这么大的事情,她宁愿去找季皓帮忙,也不来告诉他。 季皓看陆怀宴不说话,一脸阴沉,有些疑惑,片刻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这样说,像是在炫耀他和姜姑娘关系很好似的。 季皓皱皱眉,赶忙摆了摆手,替自己找补:“奥,对了,这事儿是姜姑娘托裴老爷子告诉我的,不是直接找我说的!” 这话一出,陆怀宴只觉得又一把刀子戳自己心窝子上了,目光一寒,攥紧了拳头。 所以姜夏初宁愿辗转一番,去拜访老爷子,找他帮忙,都不愿意来找他透露半分。 再怎么说,他也在军区待了那么久,这事儿,他能帮得上她几分的。 姜夏初这是彻底将他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吗? 第126章 划清界限当陌生人,她很认真 季皓越解释越觉得不对劲。 看到眼前脸色更加阴郁的男人,他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口水,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他怎么觉得,越描越黑了? 瞧着陆怀宴这模样,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死嘴,快解释啊! 季皓急死了,看着陆怀宴欲言又止,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终还是打算赶紧离开这儿。 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怀宴,别多想了,我这还有点事要去汇报,就先不跟你说了。” 找了个借口后,季皓就直接转身进了局里。 他这张笨嘴,越解释越乱,还不如不解释。 陆怀宴抬眸看着季皓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长吐出一口浊气。 从他和姜夏初退婚那日开始,姜夏初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冷漠至极,他们俩的关系也开始摇摇欲坠。 后面的这些天,姜夏初就已经和他划清界限,把他排除在她的信任圈外了。 陆怀宴站在原地,身姿依旧挺拔,只是有些落寞的气息在周身萦绕。 姜夏初疏远他,他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陆怀宴拧紧眉头,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往前走着,脸上冷得没什么表情。 他步子迈的很大,满脑子却都是姜夏初的身影。 他还是头一次恨自己在部队的事儿太多,忙到没有假期,也没空回家。 他现在就想去找姜夏初,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去她面前亲口质问,问她为什么不信任自己。 他在部队的官虽然不是特别大的,但帮她处理这件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能帮得上她。 姜夏初应该是知道这些的,可宁愿辗转一番,也不愿直接来找他帮忙。 她单单靠自己一个人,就查到了这么多消息,肯定是以身涉险了。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走着,陆怀宴又突然想起姜夏初前些日子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荡。 “以后到了部队,咱们就装作没认识过,免得别人误会。” “……” 陆怀宴心头一紧,有些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在心里弥散开来。 他思绪被打乱,也没什么好心情了,按照部队下发的指令,麻木地将手续给交接了后,也没在外面多留,直接就回了部队。 - 陆家。 孟婉月坐在院里的椅子上,看着在她面前来回经过收拾东西的程念华,心也被她一遍遍地绕乱了。 自打收到了柳珍的那封信后,她这心里就一直不太舒服,总有股不太好的预感,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似的。 可生活仍旧是一片风平浪静,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心慌意乱。 原本好不容易说服了孟家的父母,让她留在这里继续住着,结果柳珍却突然出来搅局。 柳珍惦记上了抚恤金想必就不会轻易放弃,肯定还会再出现来纠缠她。 当年她以柳珍杀了爸爸的事儿威胁她,所以柳珍才愿意帮她。 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哪怕举报柳珍,也查不到证据了。 所以她手里已经没有能够威胁到柳珍的把柄了。 孟婉月越想心里越发的崩溃,攥着手里的茶杯,恨不得将杯子捏的粉碎。 她现在寸步难行,前有柳珍拦路。 就以她对柳珍的了解,她一旦给了一点钱,那以后就是一个无底洞,她会一直威胁自己。 可后面又是孟家的父母,她一旦回去,那京城富太太的梦就彻底地破碎了。 她努力了这么久,绝不能止步于此。 孟婉月一口牙巴不得咬碎,胸口剧烈起伏着,有一瞬,恨不得自己能跟孟安瑶和姜夏初一样,加入文工团。 只要加入文工团,哪怕柳珍想找她,也没办法接近。 而且陆怀宴也在部队里,之前她见到陆怀宴的次数寥寥无几,可一旦进入文工团后,二人都在一个军区,她离陆怀宴的距离也近了不少。 一遍遍的捋着,孟婉月越发的崩溃难受。 她错过了一切。 都怪姜夏初突然发疯,退了婚还不老实,一直在陆怀宴的跟前蹦跶,勾引了陆怀宴。 不然的话,说不准这个时候,她和陆怀宴已经成了。 一旦她成了陆太太,那哪里还有后面的这些事? 还有孟家那两个她抢来的父母,也一个个都是粗俗的废物,带出去她都觉得丢人现眼。 没一处是她满意的。 “吃饭了,婉月。” 孟婉月正在心里不停地抱怨着,就听到了程念华的声音。 程念华手里端着一个馍筐,从厨房里出来。 孟婉月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好。” 敷衍地应了一声后,她就进了厨房去端菜。 饭桌上,孟婉月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聊天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程念华觉察到了孟婉月的不对劲,心里也猜测到了原因,但并没有戳破。 - 日子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 这两天,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柳珍没有再出现,公安局那也暂时没有别的消息传来。 今儿刚好是法定节假日,所有工作的人都一同放了假,在家休息着,格外热闹。 昨晚程念华就喊着三个小姑娘,今天她们可以好好玩玩,外面会很热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一大早起来后,姜夏初就从衣柜里将前些天方映秋给她新买的裙子换上了,随后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化妆。 方映秋起得很早,起来后就将早饭给做好了,随后就进了屋里,悠哉乐哉地看着姑娘收拾。 她不太会化妆,但扎头发却扎的很好。 姜夏初在化妆的时候,她就站在她的身后,拿着梳子仔细地替她梳头,随后拿起一旁的木簪子,给她簪了一个侧边的丸子头。 搭上她身上的那条长裙,衬得整个人温婉大气,格外惊艳。 “夏初,虽然这句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我现在还是想说。” 林青黎已经收拾好了,这会儿正撑着脸看着姜夏初,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姜夏初看着镜子,将碎发别到了耳后,转头看向林青黎,一脸疑惑,“怎么了?” “太美了……有你这张脸,我出门都要飘着走!” 第127章 怀宴,夏初跟江临相亲去了 林青黎来回地打量着姜夏初的脸,越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姜夏初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飘着走?” 林青黎重重地点头,笑着道:“是啊,不止要飘着走,我还要横着走!” 屋里笑声连连,一旁的安安坐在矮板凳上,手搭在姜夏初的腿上,虽然听不太明白她们的话,但看她们都乐呵呵的,也跟着笑。 安安扯着姜夏初的衣角,另一只手捧着脸,甜甜地夸她:“姐姐好漂亮,喜欢漂亮姐姐……” 姜夏初敛眸看向安安,捏了捏安安的小脸,回应道:“安安也是漂亮姑娘。” 这两天,安安一直在按照裴老爷子给的药方吃药,原本模糊凌乱的神志也恢复了不少,越发的像个大人了。 原本她还像个孩子似的咯咯笑,如今却变得内敛了不少,只是她仍旧喜欢叫她姐姐,一直没有改口。 看着安安恢复的进度,姜夏初发自内心地替她感到开心。 照这样下去,估计安安很快就能恢复了。 今天是法定节假日,前两日江临托人给她带了话,打算今天请她吃一顿饭,问问她的意见。 原本姜夏初是不想去的,可这是之前答应过江临的事情,一直拖着也不是事儿,最后还是应下了,时间就定在了今天。 虽然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但一想到这是场相亲性质的饭局,就有些莫名的紧张。 她前世除了陆怀宴之外,就从未再接触过别的男人,更别说这种相亲了。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放下陆怀宴了,但她对感情还是特别抗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不想接近别的男人。 注意到姜夏初的反应,林青黎也猜到了她心里所想。 她拍了拍姜夏初的肩膀,轻声道:“夏初,我知道你现在对感情的事儿提不起兴趣,你就把这次吃饭当成朋友之间的聚会,出去换换心情,散散心。” 江临这个人,林青黎虽然不太熟,但对他的印象也还不错。 哪怕两人成不了,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姜夏初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 陆怀宴忙着野训得事情,忙了许久。 今儿是法定节假日,部队里的不少人已经回家了,但他手里有事要忙,就一直待到了早上。 等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后,他就回了宿舍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看一看。 他的东西并不算太多,所以只拎了一个皮包,里面装了些资料和衣服。 收拾完东西后,他拎着皮包出了宿舍。 正准备走出军区大门时,他身边经过了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江临站在几人的正中间,身边还跟着几个战友。 他今天穿了身格外正式的衣服,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衫,整整齐齐地系着扣子,怕过于严肃,所以他并没有打领带。 下面是一条熨得很平整的黑色西装裤,衬衫的衣角掖在裤腰处,衬得那双腿很长,比例看着也很好。 陆怀宴并没有多注意他们。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江临似乎注意到了一旁的他,转头朝着他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感激。 江临今天的打扮正式,却完全不让人觉得严肃,难以接近,反而更增了几分少年感。 他眉眼弯着,对上陆怀宴的视线,笑意浅浅。 陆怀宴:“……?” 陆怀宴一脸的莫名其妙,完全看不懂江临这突如其来投过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想干嘛? 江临没有多说,紧接着就和几个战友一起,一边笑着聊天,一边走出了军区。 陆怀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凝眉。 “怀宴!” “等下我!” 裴云琛刚收拾好东西,匆匆赶了出来,远远地瞧见陆怀宴的身影后,喊着他的名字,赶忙就追了上来。 陆怀宴听到他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裴云琛朝着他招手,三步并两步地大步跑了过来。 “你咋没喊我一起?咱俩一块回家呀!” 他们俩的家离得很近,平常一放假,都是一起回去的。 陆怀宴看着他, 没有开口解释。 这几天他心里装的事情多,又忙着野训,没顾得上其他的事情。 裴云琛正喘着粗气,抬眸注意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江临,突然来了兴趣,忍不住勾唇。 他叹了口气,感慨道:“真好啊。” 陆怀宴侧眸睨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没懂他在说什么。 “今儿江临果然特意打扮了一番,看来很重视这相亲啊。” 裴云琛没看他,视线仍旧在江临身上。 陆怀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其中两个字,眉头一皱。 裴云琛没意识到身边人的变化,继续自顾自地感慨道:“果然离得近就是幸福啊,想要去见面就直接去见了,不像我们这不在一个地方的,哪怕放了假,也只能各回各家,没办法见面。” “连想说说话,也只能打电话,写信。” “我想苏念了,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等下次小长假,我就去找她。” 裴云琛自顾自地叭叭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注意到身旁的陆怀宴沉默已久,转头看了过来,皱眉道:“你咋不说话了?” 陆怀宴脸色一沉,看着他,冷声问道:“江临相亲?跟谁相亲?” 裴云琛有些错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还能跟谁相亲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还是你帮忙跟姜姑娘带的话,要介绍他俩深入认识一下的,怎么你忘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陆怀宴听到裴云琛的回答,脸色又黑又沉,垂在身侧的手都忍不住攥紧了。 他脸上没一点笑意,看着江临的背影,冷声道:“我没介绍,是江临自己找上门来的。” 裴云琛对陆怀宴的性格了如指掌,听他这怪怪的语气,一下就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顺着陆怀宴的话接着道:“是是是,你只是转达了江临的话,没有介绍他俩吃饭。” 他的话里带着笑意。 陆怀宴却笑不出来,斜了他一眼后,立刻就快步地往前走了。 第128章 相亲当天的夏初格外漂亮 裴云琛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地往上赶,费半天劲也追不上。 他看着陆怀宴毫不犹豫往前走的背影,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我真是服了……” 他就不该说刚刚的那些话的,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罪受。 - 昨儿下午就放了假的,其他原本在部队里当兵的都回来了,却始终见不到陆怀宴的身影。 孟婉月坐在家里,本来心就烦,陆怀宴还没有消息,更郁闷了,在家里怎么都坐不住了。 她换了身衣服,心里一直闷着不舒服,打算出去转一转透透气。 今儿的胡同里格外热闹,不少外头打工的都回家来看老人了,说说笑笑。 原本爱坐在巷子口闲聊的几个老太太今天也都没出来,都回家招待孩子了。 孟婉月随手从小路旁扯了朵野花下来,攥在手里把玩着,百无聊赖地往外面走着。 她出门来就是单纯想透透气,漫无目的。 这几天孟婉月都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家里待着,没事绣个花什么的,没走一会儿就觉得腿有点酸了。 她举目四顾,在巷子口大槐树底下的石头花坛边,寻摸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下歇着。 她正坐在那发着呆,远远的,视线里突然就闯入了一个身影。 孟婉月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姜夏初骑着自行车,身上穿着条蓝白相间的连衣裙,头发梳了个侧边丸子头,碎发被风吹起,脸上画着淡妆,衬得整个人气色都很好。 远远瞧着就是个大美人。 看着姜夏初的这番模样,孟婉月的拳头都突然攥紧了,气得直咬牙,冷哼了一声,在心里暗骂她。 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出来勾引谁呢? 姜夏初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经过巷口时,还被一旁经过的婶婶给叫住了。 “是夏初吧?” 姜夏初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笑着应道:“是我,刘婶子。” 刘婶子听她应下,脸上笑意不断,看向姜夏初的眼神里满是欣赏,“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要是在街上你经过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太俊了!” 一旁其他的人听到动静,也都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是啊,夏初现在可太漂亮了!越看越喜欢!这要是我家的闺女就好了。” “这小裙子穿你身上咋就这么俊呢,唉,要是我家那死小子优秀点就好了,把你娶回家当我的儿媳妇!” “人家姑娘还要忙事业呢!” “诶,对了!听说夏初还被文工团给录取了呢!好像还是第一名。 ” 姜夏初一听提起这事儿,笑了笑,随后谦虚地解释道:“侥幸,大家都很优秀的。” “夸你厉害就是厉害,哪有什么侥幸的……” “是呀,我就觉得夏初长的漂亮,身段好看,以后指定是文工团的台柱子!” “……” 姜夏初被好几个大妈簇拥着,她们一个比一个热情,不停地夸她。 注意到她骑着自行车,刘婶子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问她:“夏初啊,你这是要干啥去?” 姜夏初笑着回答:“奥,我出去吃个饭。” 听到姜夏初的解释,她们也没有多想,毕竟今儿是假期,约个朋友一起吃吃饭挺正常的。 这会儿杜大婶和自家大儿贺凌轩刚买了菜,正拎着布袋往家里走,紧接着就瞧见了姜夏初被人簇拥着的画面。 贺凌轩远远地听着姜夏初的话,原本扬起的唇角瞬间就耷拉了下来,撇着嘴一脸的愤懑。 他妈一直都知道这事儿,结果却刚刚才告诉他,姜夏初要去相亲。 杜大婶感受到自家儿子不对劲的情绪,扭头看向他,皱起眉头道:“你拉着这么长的脸干嘛?” 贺凌轩冷哼了一声。 他就是不希望夏初姐跟别人处对象,她是天底下最漂亮最优秀的姑娘,没有男人配站在她的身边。 “你咋不告诉我夏初姐要去相亲?”贺凌轩抬眸看了眼身边的人,语气有些埋怨。 杜大婶斜了他一眼,无语至极,“你这孩子,瞎嚷嚷啥?你夏初姐去相亲,那是人家的事儿,我跟你说干啥?再怎么样,也轮不着你个毛头小子,你先长大了再说吧。” “夏初要去相亲啊?挺好的事儿啊!” 一旁站着的人听到贺凌轩的话,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搭腔。 “这是好事儿啊,之前跟怀宴退了婚,还以为她受到了打击了呢!就该这样的。” “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咱们也不要提了,省的给人添堵,新生活这不就开始了。”坐在一边的王大爷摇着蒲扇,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妈,我先回去了。” 贺凌轩听到他们的这些议论,心中更加烦躁,气得一跺脚,攥紧了手里头的布袋,又将杜大婶手里头的接过来,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杜大婶看着自家儿子闷闷地离开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孩,咋这么犟呢?再咋样,他这儿子瞧着也不像是和夏初一路的人。 杜大婶没走,坐到了一旁,和一旁的几个邻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孟婉月坐在角落处,听到他们的谈话,气得俩眼一翻,差点没晕倒过去。 她捂着又疼又闷的心口,别提多难受了。 她在陆家待了好几年,还没找到对象,怎么姜夏初刚退了婚,就要去相亲了? 她姜夏初哪里配了? 这相亲该不会是和陆怀宴相的吧? 俩人虽然退了婚,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比之前还要亲密,虽然总是冷脸相看,但联系得比以前要密切不少。 越往后想,孟婉月就越发的生气。 她紧皱着眉头,看着逐渐走远的姜夏初,莫名其妙地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心里浮出无数个猜测。 想到这些,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干脆直接起身,大步地追了上去。 她绝对不允许姜夏初再和陆怀宴见面,陆怀宴只能是她的。 孟婉月越跑越快,奈何和姜夏初拉开的距离太大,一路大步跑着,累的半死,半天也都还没有追上姜夏初。 第129章 很多人打扰到相亲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姜夏初的背影,又不敢停步,生怕一会儿跟丢了。 “哎哟——” 她只顾着抬头看着姜夏初的方向,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路,跑着跑着,脚下突然踩到了一块石头。 孟婉月一路大跑着,完全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摔了一个狗啃泥,膝盖破了皮。 她踉跄着从地上起身,弯腰捂着自己受了伤的膝盖,疼的龇牙咧嘴,连连惨叫。 膝盖磕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如今正往外不停地渗着血,她的衣服也因为摔倒沾了泥,头发也乱了,这会儿整个人看起来都狼狈至极。 她恼羞成怒地对着一旁的墙又来了一拳,结果又伤到了手,疼的她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夏初,我恨你……” - 此时此刻的另一边。 公园门口,江临已经提前到了,他这会儿正站在一边的台阶上,紧张地攥着手,不停地在心里组织着一会见到姜夏初时,要说的话。 他还是头一次跟一个小姑娘一起出来吃饭,生怕自己一会儿太过于紧张,说错话了。 他特地提前到了半个小时,一是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准备, 二是不想让姑娘等自己。 他举目四顾,看着姜夏初要来的方向,既紧张又期待着那个身影出现。 他和姜夏初只有短暂地接触过,正儿八经算一下,只能算是认识的程度,并不熟。 但在他的记忆里,和姜夏初接触的每一个瞬间,留给他的印象都非常好,也是他头一次对一个小姑娘一见钟情。 见不到她的日子,他也经常会想起她。 每次想到姜夏初的时候,他扬起的嘴角就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以前,他总是看到姜夏初默默地跟在陆怀宴的身后,那满含期待的模样,明显就是很喜欢陆怀宴。 但每次陆怀宴的反应都很平淡,完全看不出对姜夏初有什么意思,但姜夏初还是没有放弃。 那时候,他就特别心疼姜夏初,一个单纯又深情的姑娘,喜欢上了一个错的人。 那个时候,他就在心底暗暗发誓过,如果站在姜夏初身边的人是他,肯定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到这样的冷落和忽视。 原本因为姜夏初和陆怀宴订了婚,他不敢打扰,怕破坏二人的感情,便一直远远看着。 后来听说姜夏初提出了退婚,他特别高兴,也下定了决心要主动靠近她,追求她。 街道马路的一边,裴云琛站在一棵树下,一脸无语。 今儿天气很不错,但却有点风吹过,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碎发垂在额头。 他一路跑过来,累的够呛,这一会儿才刚刚缓过来。 但他却后悔了,不该来追上陆怀宴的,真是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找罪受。 裴云琛抱着胳膊,转头看向陆怀宴,无奈地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我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什么要跟你来这里?应该放你自己来就够了,好不容易放一次假,我还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呢!” 裴云琛气冲冲地开口吐槽着,郁闷得不行。 裴云琛抱怨了半天,一旁的陆怀宴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言不发,始终敛着眸子看着不远处的路口。 今天街上很热闹,来往的行人不断。 还路过了好些个结伴的姑娘一起出来玩,她们说说笑笑,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裴云琛和陆怀宴,纷纷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过来,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京城里,长得这么俊的男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几个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注意到那一堆炽热的目光之后,裴云琛皱眉看了过去,有些疑惑。 和俊小伙对视上,几个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别提有多害羞了。 裴云琛有些受不住这么多的视线,抬脚往陆怀宴的方向挪了两步,无语地叹了口气道:“早知道你往这跑,我就不跟上来了。” 原本这个假期,他是打算直接去找苏念的。 毕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他实在是太想她了,奈何苏念这个假期已经被学校的各种任务安排满了,抽不出空来陪他。 要不然谁要来陪陆怀宴啊? 分明自己说了不喜欢姜夏初的,结果一听说人家要和男人吃饭相亲,立马就坐不住了,非要跑过来监视别人相亲。 真是太幼稚了,哪怕是他以前读书的时候,都不会做这种事来。 裴云琛在心里不停地蛐蛐着陆怀宴。 陆怀宴抵着一旁的树,片刻后转头睨了一眼裴云琛,一下子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他也不恼,而是挪开了视线,沉着音腔淡淡道:“别在心里骂我了。” “我来这,单纯只是想透透气。” 裴云琛听着他的解释,懒得和他争论,顺着他的话道:“行行行,你说得对,只是来透气的。” 他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陆怀宴就解释上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在意人家姜夏初还不敢承认。 二人又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没多久,巷子口处,姜夏初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 她一头黑发挽侧边,衬得脸很小,似乎又化了淡妆,脸颊两侧红扑扑的,嘴巴上涂的口红是个深一点的红色,衬得皮肤又白又嫩。 只是简单的打扮,远远地却都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连带着裴云琛看到她,都忍不住开口感叹道:“不得不说,姜姑娘长得是真漂亮。” 虽说以前就认识她了,但怎么都觉得,如今的姜夏初,跟以前不太一样。 现在看,真的是一眼惊艳,浑身上下,挑不出一处不足的来,哪哪看,都是十里八乡顶顶漂亮的。 陆怀宴沉着眸子,看向姜夏初的方向,微不觉察地抿了抿唇。 姜夏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两人,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了不远处江临的方向,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江临也注意到了姜夏初,但一时间却怎么都挪不动脚,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她了。 太美了。 每次见到姜夏初,他都会被惊艳到。 姜夏初下了车,推着车笑着跟他打招呼,“你来的这么早?” 江临耳根子有些不明显地红了,反应过来后,赶忙迈着大步迎了上来。 第130章 他是奔着结婚目的跟夏初相亲 江临走上前,顺势自然地接过姜夏初的自行车,在一边帮她推着,边推车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也刚到,没等多久的。” 陆怀宴站在离二人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说说笑笑。 江临自然地帮忙推车,俩人跟处对象似的,瞧起来格外熟络。 陆怀宴的脸都有些黑了。 裴云琛站在他的身侧,感受到身边男人周遭萦绕着的郁气,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赶忙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默默地往一旁挪了两步。 他微不觉察地抬眸,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果然如他所料,陆怀宴的脸色铁青,额际上的青筋都稍稍有些明显了,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陆怀宴视线紧紧跟着姜夏初,心闷闷的。 姜夏初今儿这模样,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还特地穿上了小裙子,比上次见他还要好看精致不少。 想到这,陆怀宴就心烦,忍不住胡思乱想,心里有无数种猜测。 原本以为她只是单纯地给江临一个面子,单纯地吃饭。 可看她这般认真打扮的样子,似乎没这么简单。 她该不会是真的想跟江临处对象吧? 姜夏初看着江临推着自己的车,连忙伸手道:“我来推吧,没关系的。” “不用跟我客气。” 江临觉察到了姜夏初的些许局促,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推着车,轻声问道:“夏初,是不是我这样约你出来,给你造成困扰了?” 姜夏初没想到江临会这么直接,抬眸看向他,深吸了一口气,便也直接坦然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说实话,我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处对象。” 江临看着她:“为什么?这种事情随心而来,顺其自然就好了。” 姜夏初摇了摇头:“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想放在文工团上,咱们以前也认识,你应该大概了解我的家庭情况,之前我被太多人和事束缚,不敢告诉别人我想要什么。” “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我暂时不想把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就想为了自己拼一下。” 江临停下脚步,扶着车子,认真地听着姜夏初说话。 有些小风吹来,吹起她脸颊两侧的碎发,那双眸子晶亮透彻,看得江临有些入了迷。 读书时,姜夏初的成绩很好,在学校是老师口中的优秀学生,学别的东西,也是很快就能上手。 所以江临以前就觉得姜夏初是个很优秀的姑娘,只是性格比较内敛,没有被太多人看到。 如今,她也变得越来越出色,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慢慢地被擦去那层灰尘,越发的明亮。 看着眼前的姜夏初,江临心里的危机感愈发的重了。 他喜欢的姑娘太优秀了,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追求者。 而且今儿他遇见了陆怀宴,虽然没和他说话。 但从他的那眼神里,也明显地能觉察出几分不对劲。 虽然退婚了,而且他还帮自己向姜夏初带了话,但他总觉得,陆怀宴似乎并不想就此放手。 江临将车子的停在路边,一脸认真地看向姜夏初,沉声开口道:“夏初,我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等你。” 姜夏初停下步子,微微凝眉。 江临继续道:“如果你之后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你想要以事业为重,我也支持,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也不会让你婚后立刻就面临生孩子的压力,影响你的事业。” “你要是不想生,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我对你表的一个态,我知道你不一定会相信,我会慢慢证明的。” 江临神色认真,目光中满是深情和真诚。 姜夏初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震,有些错愕地愣了一下。 她原本还以为江临只是对她有些好感,并没有到喜欢的地步,请她吃饭,也是想多了解一下。 谁知道江临上来就将所有的话都说明白了,完全不藏着掖着,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目光里满是深情,看的她都有些恍惚,辨不清真假。 分明二人还没认识多久,听他说这些话总觉得有点冠冕堂皇的。 姜夏初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江临推着车,“我不着急的,我们先从朋友接触做起,以后在部队也能经常见到,有很多彼此了解的机会。” 姜夏初应下,抬脚往前走着:“走吧。” 二人约见的地方在公园,人还并不算特别多,越往街道的中心走,就越发的喧嚣热闹。 江临稳稳地推着自行车,姜夏初悠然走在旁边,微风吹过,一旁的行道树沙沙作响。 这一场面,瞧起来格外美好。 陆怀宴站在不远处,瞧着二人逐渐离去的背影,拳头都鬼使神差地攥紧了,脸上却没什么反应。 裴云琛饶有兴趣地挑眉,看着二人走在一起相配的模样,忍不住羡慕地叹了口气。 这俩人走在一起,真令人艳羡。 他和苏念什么时候可以这样,想见面就见面呢? 他太想她了。 不少过路的人都忍不住频频转头看向姜夏初的江临的方向,窃窃私语。 “这小伙子和姑娘看着真登对。” “太般配了,感情肯定也很好,真让人羡慕……” “看得我都想处对象了。” “你处啥?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嘛?慢慢来,咱们不着急。” “……” 经过陆怀宴身前的人,压低声音讨论着,却也被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 裴云琛扬起唇角,余光看了眼陆怀宴,故意忽略了他脸上难看的表情,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他这是知道难受了? 之前倒也没瞧见他这副样子。 裴云琛没有说话,突然觉得陆怀宴这副样子都是自找的,太活该了。 人姜姑娘喜欢他的时候,他死活不知道珍惜,非要把人给越推越远,他无论怎么劝,陆怀宴都不乐意听! 结果现在人家去认识新的人了,他又突然后悔了。 第131章 她的真面目令人陌生 而且陆怀宴又是个嘴硬又嘴犟的性子,哪怕心里已经难受坏了,也死活不愿意承认一个字。 太执拗了。 这样的性子,怎么去哄人家小姑娘开心? 也难怪人家姑娘不喜欢他的。 等人快要走远了后,裴云琛也觉得有些无聊了,转头看向陆怀宴。 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问道:“人都要走了,咱们还不回去吗?” 陆怀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抬眸挪开视线的时候,却看到了姜夏初方才来的方向,又出现了一个人。 巷子口,孟婉月身上有些狼狈,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突然跑了出来,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她衣服上有些脏,不知道在哪里沾的灰。 裴云琛有些疑惑,循着陆怀宴的目光抬眸看了过去,紧接着就瞧见了正气喘吁吁往前小跑的孟婉月,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缓过来时,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陆怀宴,那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 “那不是你嫂子吗?咋回事,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她这是干啥去?” 平日里的孟婉月特别注重形象,永远都是一副温婉的模样,从来没发过脾气,说话也很温柔。 妥妥的一个温柔大姐姐。 可如今这会儿,四下无人时,她脸上却满是戾气,皱着眉一路嘴都没停。 但奈何离得有点远,他们听不清她一直在念叨些什么。 “不知道。” 陆怀宴摇了摇头。 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孟婉月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表情一沉。 孟婉月越走越近,似乎是在朝着姜夏初离开的方向往前追着。 但她好像是路上摔着了,一直龇牙咧嘴的,扶着自己的腿,一路踉跄着往前赶,步速提不上去。 陆怀宴和裴云琛同时默契地往一旁挪了挪,身子隐藏在路边地树后,默默地看着孟婉月的身影。 二人藏得很严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这会儿的孟婉月早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满心想的都是追上姜夏初,去看和她相亲的人是谁,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别的事。 等她走到了陆怀宴和裴云琛的跟前不远处时,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树后的两个身影。 她扶着腿继续往前走着,费了老大的劲,面红耳赤,紧赶慢赶,总算是远远地看到了姜夏初的背影。 她身旁站着一个穿着衬衫的高个男人,他正推着自行车走在姜夏初的身后,因为是背影,所以孟婉月没有认出来。 但以她的了解,不过一眼便确定了,这男人并不是陆怀宴。 她咬着下唇,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不少,但她并没有停下步子,还是大步地往前走着,试图看清远处的男人。 好一会儿,刚好到了要拐弯的地方。 男人因为手里推着自行车,所以拐弯时比较慢。 孟婉月因为加快了速度,离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近了些,也终于趁着拐弯的机会,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 她一愣。 那推自行车的男人,可不就是江临吗? 孟婉月刚刚缓和下来的脸,突然就又黑了下来。 她对这人印象不深,只知道也是部队里的,是陆怀宴的战友。 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条件没有陆怀宴好。 孟婉月气的快要发疯了,死死地攥着拳头,眼里满是嫉妒的火,忍不住在心里咒骂。 这个死狐狸精,怎么这么会勾引男人? 江临原本是和她完全沾不上边的男人,怎么突然就相起亲来了?瞧着那说说笑笑的模样,似乎江临还挺喜欢她的。 他的眼里都是笑意。 孟婉月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姜夏初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蛊了?怎么这些男人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上赶着来?没了陆怀宴,又半路杀出个江临。 她在陆家待了好几年,到现在都和陆怀宴没什么进展,也没寻摸到其他合适的好人家。 怎么换到姜夏初那,就这么容易? 孟婉月气的不行,怎么都冷静不下来,脸涨得通红,这会也顾不上腿疼了。 “呃……” 裴云琛看着孟婉月发疯的模样,震惊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瞳孔都在放大。 他来回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不停地闭上眼睁开眼,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孟婉月这是咋的了?让人上身了?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这是见四下无人,才彻底地不装了吗? 裴云琛既疑惑又错愕。 他一直记得,孟婉月不是这样的,她分明很温柔的,连说话时,都从未声音大过,温声细语的。 每次见陆怀宴,和孟婉月说话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会放轻声音。 他对孟婉月印象最深的时候,还是在陆家大哥的葬礼上。 那时候的孟婉月很瘦一个,皮肤很白很白,因为陆大哥的突然离开,她情绪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直哭个不停。 当时,她哭的眼睛都肿了,一直守在灵堂,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楚楚可怜,他一个外人,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觉得她很可怜,很让人心疼。 刚嫁进陆家,结果自己的丈夫就意外走了,只剩她一个人。 所以一直到后面,他都一直觉得她很可怜。 陆怀宴平日里照顾她多一些,他也觉得是应该的,毕竟无论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寡嫂。 她失去了丈夫,已经够可怜的了,可这会儿,裴云琛却觉得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人了。 太陌生了,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陆怀宴看着孟婉月的模样,剑眉微蹙,眸光微闪,心里也有了答案。 瞧着孟婉月的这副样子,他突然想起了季皓同他说过的那一番话,眸中情绪繁复。 原本他还有些疑惑,可瞧见孟婉月的这副样子,他算是确定了。 现在不用猜都知道,孟婉月的身份绝对有问题,她绝不是孟家的姑娘,至于到底是怎么换了身份,那就暂时不知道了。 “走。” 看着孟婉月跟着姜夏初走了,陆怀宴眉心微微锁起,没有任何的犹豫纠结,直接开口扔下了一个字,大步走着跟了上去。 第132章 夏初值得他的喜欢和尊重 瞧着孟婉月这幅样子,估摸着没憋什么好气。 “他着些,这样若是一会儿孟婉月发疯对姜夏初做些什么,也能及时制止一些。”陆怀宴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开口解释了两句。 裴云琛似懂非懂地“奥”了一声,挑眉睨了他一眼,小声地啧啧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吐槽。 他这哪能是为了制止孟婉月?说白了还是想看人家怎么吃饭约会吧? 裴云琛看破不说破,跟在陆怀宴的身旁。 - 姜夏初和江临一路上边走边聊,聊了不少事情,江临还跟她又介绍了一番军区的情况。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目的地,是京城里一个有名的国营饭店,店门上方挂着红底黄字的招牌,虽然已经有了年头,但却被擦拭的干净光亮。 两扇玻璃门还算明净,能瞧见里面人头攒动的热闹劲儿。 江临推着车走到一旁,将车子停到了门口,锁到了一边,随后便转头看向姜夏初,笑着道:“走吧,我们到了。” 姜夏初跟着江临进去,选了一个门口靠窗的位置落座。 大厅宽敞明亮,地面是水磨石的,天花板上几盏日光灯散着白光,将店内照的通亮。 墙面简单地刷着白色的石灰。 大厅的角落里立着几台台式风扇,因为天气还有些热,所以电扇还在“呼呼”地转着,有些细微的嗡嗡声。 统一放假,还正值饭点,所以饭店里的人很多,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服务员们个个都忙碌知己,步伐匆匆。 姜夏初有些讶异。 原本以为今天只是随便吃点,没想到江临居然准备的这么隆重,带她来了饭店吃。 江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随后递到了姜夏初的眼前,笑着道:“你有什么爱吃的没?别顾虑,喜欢的尽管点。” 他怕姜夏初舍不得点菜,便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菜单,问她爱吃哪个。 “他们家的红烧肉做的不错,甜口的,你应该爱吃,来一份。” “这个老鸭汤我喝过,很好喝,你尝尝。” “清蒸鲈鱼很鲜,来一份吧……” “来个炒青菜……” 江临拿着菜单,一边思索着,一边点菜,时不时抬眸看着姜夏初的表情,想从她的反应中,分析出她爱吃什么。 刚点了几道菜,姜夏初就连忙从他手里抽出了菜单,连连摆手,“咱们就两个人,你点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 姜夏初有些被江临的热情吓到。 他很大方,很细节,但姜夏初不是个奢靡浪费的性子,遭不住他这么点菜。 江临看她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没事的,才点了四个。” 姜夏初摇了摇头,皱眉道:“四个菜也不一定吃的完,去掉一道吧。” 她饭量不大,点这么多吃不完了,就要浪费掉了。 江临无奈地笑了下,并没有打算去掉一道菜,而是开口解释道:“没事的,我吃的完,我饭量很大的。” 听他这么说,姜夏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打量了好几遍他的表情。 她狐疑地挑起尾音,问道:“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江临被她这般样子可爱到了,眉眼间尽是笑意,点头道:“当然没有骗你了,再说了,咱们吃不完,还可以带回家去,怎么就浪费了呢?” 姜夏初这才被他说服了,“好,那就先这样吧。” 服务员走后,姜夏初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和江临如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对他没一点多余的感觉,出来下馆子,他还这么大方地点菜,她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思索了一会儿后,姜夏初还是决定一会和江临分摊这次的饭钱。 江临虽然在部队里当兵,但工资并没有陆怀宴他们高,身上估计也没什么钱。 都不容易,她不好让他一个人破费。 等菜的时候,江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凉茶,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正出神的姜夏初,有些入了迷。 他大概能看明白姜夏初如今在想什么,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太可爱了。 姜夏初方才的细微表情和小动作他都尽收眼底。 越了解她,他就越被姜夏初所吸引,无法控制地对她不断地增加好感。 她身上都是好品质,盘算下来,一双手都数不清,越发让他觉得中意。 她性格很好,成绩优异,不虚荣,也没有很高的需求,简单地来形容一下,就是优秀又不骄纵的姑娘。 如今,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女孩子了。 江临手交叠撑在桌上,看着姜夏初,心里更加坚定了。 姜夏初值得他喜欢,值得被好好对待。 因为饭店的客很多,来来往往都是人,而且陆怀宴和裴云琛紧跟着进来的时候,姜夏初正转头到窗外拿茶杯,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进了饭店后,怕一会儿被发现,裴云琛就直接拉着陆怀宴坐在了角落最靠里的一桌。 这地方刚好能看到姜夏初和江临,还没被人挡着。 没一会儿,江临点的菜就上来了。 “来。” 江临将菜盘挪了挪,格外细节,怕姜夏初夹菜夹不到,还特意将高一点的盘子往边上挪了挪。 姜夏初接过筷子,夹起眼前的菜吃着。 二人吃一会儿聊一会儿,氛围格外轻松。 虽然目前对江临还没什么感觉,但作为朋友而言,江临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姜夏初跟他相处着格外轻松。 她认真地听着江临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别的人。 包括角落那一桌。 哪怕二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看到姜夏初和他这么高兴的吃饭后,裴云琛连连在心里感慨着。 姜姑娘不会真的打算要和江临发展吧?这么看,那卫昭又多了个情敌啊…… 想着,裴云琛拿起手里的菜单,正准备点菜时,悄然抬眸,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陆怀宴这会儿瞧起来似乎不太好,比方才在路边时,还要更压抑几分。 原本进饭店时,裴云琛都已经做好了狠狠宰他一顿的准备,结果转头就瞧见了他这幅样子。 第133章 看爱情电影 他耷拉着一张臭脸,那表情跟人欠了他钱似的难看。 看着他这脸,裴云琛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好胃口都没了,他在心里又将陆怀宴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骂了好几遍。 算了,减肥吧。 随后,他拿着菜单看了看,随便点了几道菜。 无聊地等上菜的时候,裴云琛喝了两杯茶,手搭在桌上,忍不住感慨:“孟婉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就发疯了似的……” “这种人也太可怕了,居然能装的这么好,这几年我每次去你家,都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 裴云琛在一旁念叨个不停,对面坐着的男人却始终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应他一句。 循着陆怀宴的目光看去,裴云琛长叹了一口气,无语。 有姜夏初在这,陆怀宴真的是一个眼神都不带多给他的。 饭店的门口。 孟婉月腿上摔着的伤口还疼着,她也顾不上,一路赶了上来,可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她一个没注意,就找不到姜夏初的身影了。 她在街边来回地扫视,看了半天,突然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自行车。 是姜夏初今儿骑的那一辆。 孟婉月赶忙大步走了过去,抬眸一看,眼前是一家饭店。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姜夏初这会儿应该进了饭店,正在和江临一起吃饭。 看着饭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孟婉月忍不住收紧了指尖,眉头紧紧蹙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兜,眉头紧紧地蹙着。 她出来虽然带了些钱,但若是让她一个人来下馆子,那她是绝对舍不得的。 这里虽然不是京城里顶好的饭店,但价格也并不便宜了,在这吃一顿的价格,都能买家里大半个月的粮食和肉菜了。 实在是不值当。 孟婉月在饭店门口来回地徘徊了好一会儿,格外纠结,半天还是没进去。 姜夏初的车子还在这,估摸着他们还得吃一会儿,干等着她也等不下去。 没一会儿,孟婉月就有些等不及了,便起身四处逛了逛,打发时间。 远远地看着对面饭店,孟婉月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烦的不行,心里酸的直冒火。 姜夏初凭啥吃这么好?跟男人出来吃饭,上来就是下大馆子,江临到底看上她哪了? 这些男人怕不是眼睛都瞎了,怎么就甘心给姜夏初花钱呢? 以前她跟陆景元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讨厌他节俭的那一点。 她和陆景元在一起的时候,为了立起来自己的人设,便告诉他,自己不求别的,只想和他好好地在一起。 结果却没成想,这些话全都被陆景元当了真,他果然听话地按照她所说的来,什么都不给。 生活里,陆景元处处节省,对待外人却特别好,攒下来的钱,还要掏出一部分捐出去。 她的日子过的虽然不算紧巴,但想多给自己买点首饰什么的,都不敢花大钱。 毕竟在陆景元那里,她一直都是个知性温和,又勤俭的性子。 想起从前那些日子,孟婉月就烦的不行。 这种抠搜男人,活该死的早,能让她有合适的理由另外给自己寻摸一个好人家。 想比陆景元,陆怀宴和江临看着就大方很多。 陆怀宴受陆景元所托照顾她,这些年来,也没少给她花钱,基本上只要是她有所暗示的东西,他都会尽量满足。 瞧着江临对姜夏初的这幅样子,应该也是个大方的。 与其让江临被姜夏初勾引走,还不如让给她,这福气,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姜夏初享了。 孟婉月在饭店对面的商店里逛了又逛,足足等了大半个钟头,里头的人才吃完饭出来。 街上人很多,她悄悄地跟在二人的身后,半天也没有被二人觉察到。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吃完饭后,二人并没有一拍两散,而是又去了下一个地方。 江临打算请姜夏初去看场电影,原本姜夏初是准备拒绝的,但奈何他实在是太过于热情,终了还是应下了。 城里的电影院离饭店有些距离。 姜夏初有些吃撑了,胃里总觉得胀胀的,便不打算骑车了,就走着过去。 她的这个意见,江临应得很干脆。 方才在饭店里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想和姜夏初多待会,想多和她说说话。 走着去,还能在路上聊聊天,正合他的心意。 孟婉月原本就累的够呛,腿又疼,还走着跟他们半天,到了电影院的时候,折腾的整个人的脸都苍白了不少。 电影院门口,不过半人高的售票窗口前,站着好几个等着买票的百姓。 墙面的白灰有些斑驳了,露出了内里的红砖,售票的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妇女,头发整齐地梳着。 见人越来越多,她扯着嗓子喊道:“《两对半》三毛,《烽火传》两毛,买啥都说清楚,不要耽误后面的时间。” 江临排着队,买了两张电影票。 孟婉月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看着姜夏初和江临一起说说笑笑地进了门,脸色黑沉。 “凭什么……” 她冷哼了一声,猛地一咬牙,狠下心后,直接迈着大步走到了检票处。 她看着售票员,指了指不远处的姜夏初和江临,沉声问道:“那两个人买的哪个电影的票?” 售票员笑着回答:“奥,他们买的是《两对半》。” 孟婉月看了眼一旁的价格,心一横,从兜里摸出了三毛钱,递到了售票员的眼前,开口道:“给我也来一张。” 她忍痛割肉买了张电影票后,赶忙走进了电影院里,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会儿该如何使坏。 孟婉月大步地往里走着,拿着手里的电影票,排着队准备进场,结果却突然被一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旁等候区的桌子边,突然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水壶,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时候,将水壶给丢到了地上。 电影院里人很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但孟婉月离他很近,那会儿正出着神,敛眸看着他,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些别的。 第134章 陆怀宴不希望夏初跟别人结婚 水壶掉到了地上后,他赶忙弯下腰,装作准备捡起的样子,却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往水壶里撒了点东西。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后,他微不觉察地勾唇,若无其事地将水壶拿到了手里,随后走到了前面,喊了站那的姑娘。 “哎哟,姑娘,不好意思啊,我刚不操心把你的水壶碰掉了。”男人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拿着手里的水壶递了上去。 那姑娘原本正在和一起看电影的好朋友聊天,听到了男人的话后,转过头看向她,接过自己的水壶, 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 男人也没有多说,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结果刚一转身,他的脸上就浮起了一抹笑意。 孟婉月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脸色微沉。 这男人她是认识的,徐翔,是柳珍的一个同伙,从前他们一起合作,拐了很多姑娘。 徐翔注意到孟婉月的目光,眉头一皱,抬眸看了过去,刚想威胁她,认出是谁后,脸上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不少。 孟婉月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徐翔有些疑惑,走到她的跟前,问道:“咋了?有事要我帮忙吗?” 他和柳珍的关系还算不错。 孟婉月听着他的话,沉着眸子思索了半天,随后看向他的兜,指了指,“你拿的药有没有多的,给我一点。” 徐翔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其他的,从兜里又摸出了一个小牛皮纸的药包,递到了孟婉月的手里,“喏,一包的量刚刚好,这个劲大,你放心用。” 孟婉月听到后面半句,心里莫名的一紧,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但想起姜夏初的模样,她猛地一咬牙,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伸出手,胆战心惊地将那一小包药给收下了。 这是姜夏初先招惹的,不要怪她。 这会儿的姜夏初和江临已经检完票了,今儿的人并不算特别多,他们便直接坐到了前几排的中间位置。 孟婉月猫着身子,走到了姜夏初和江临后面的位置,视线死死地盯着他们,看着他们低声说笑,牙都恨不得咬碎了。 裴云琛和陆怀宴紧随其后从后门走了进来,落座到了后排最角落的位置。 方才他们二人一直跟在孟婉月的身后,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恰巧就看到了她问那徐翔要东西的场景。 牛皮纸包着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才那个徐翔还偷偷摸摸地在别的姑娘的水壶里下了药,这背后肯定还藏着别的阴谋,他们若是视若无睹,估计还会出事儿。 陆怀宴抬眸看向前面的孟婉月,蹙起眉头,音腔沉着,“跟这么紧。” 裴云琛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低声喃喃着,“你跟得也挺紧。”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陆怀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没回话,视线落在了门外检票处的方向。 门挡着,他能看到的视野有限,但也能看到那徐翔在检票处不停地徘徊踱步,举目四顾,表情沉着,似乎在等着什么机会。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就走了出来,站在门边大声吆喝了一句,“马上电影就要开始放映了,没检票的抓紧了!” 这声音一出,检票处又进了好几个人。 徐翔也随着稀疏的人群走了进来,落座在了中间靠着门边的位置。 过了约莫两三分钟,电影就开始放映了。 昏暗的电影院里,光影在底下的观众的脸上交错闪烁,徐翔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上,时不时地转头,眼睛滴溜溜地在人群里扫视。 裴云琛注意到了男人的动作,手抵了抵陆怀宴,压低声音道:“他还是爱盯着那小姑娘。” 陆怀宴点了点头。 那被下了药的小姑娘就坐在前面,水壶放到了一旁,估摸着那男人现在就等着她喝水了。 电影正在播着,嘈杂声逐渐被影片的声音所替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门边的徐翔突然就站起了身,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似乎是去公厕的方向。 陆怀宴原本还在看着姜夏初,余光突然注意到那个身影,眸光一沉,转头看向裴云琛,给他使了个眼色。 裴云琛当即就心领神会,迅速就跟了上去。 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十有八九是个人贩子,既然让他们遇到了,这人,就绝对不能让他给害了。 他们在检票前看到下药的那一幕后,就已经商量了对策。 裴云琛在人走出去几步后,也从后门出去了,准备先将那个男人拿下。 陆怀宴则继续坐在角落的位置,视线不停地扫着眼前的人群,似不经意地看着孟婉月的身影。 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姜夏初和江临的方向。 看着二人坐在一起看电影的身影,他眉头忍不住皱起,心情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 看着姜夏初的侧脸,陆怀宴的思绪突然混乱了不少,大脑莫名地有些空白。 屏幕上播放着《两对半》,陆怀宴抬眸看着女主陷入爱情时,甜蜜又羞涩的模样,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带着笑意的小脸。 恍惚了一瞬后,陆怀宴赶忙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他居然把姜夏初的脸,代入进电影里的女主了。 电影剧情不断推进,女主和男主的感情不断升温,马上就要结婚了。 底下看着电影的观众都很有代入感,一脸的喜色。 可角落里的陆怀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他一想到有一天姜夏初也要像这电影里播的一样,要和别人结婚生子,他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闷的格外难受。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姜夏初只是兄妹之情,可冷静后,细细想来,除了姜夏初以外,他从未像这样每年都精心为一个人准备过新年礼物。 他也从来没有对别人有过这么多的关心。 姜夏初疏远他的时候,他心里很难受,看着她和别人越来越近,他心里更难受。 想到这,陆怀宴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头发紧,沉着眸子看着姜夏初的背影,眼里情绪复杂。 第135章 她想给他下药 电影院外。 裴云琛一出了门后,就加快了步子,紧紧地跟在了徐翔的身后。 徐翔脚步匆匆,似乎注意到了身后有尾巴,转头看了一眼后,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当即便加快了步子,往外跑了出去,左拐右绕,试图把身后的人给甩掉。 可裴云琛是当兵的,训练了那么久,身体素质很强,三步并两步地跑着,一下就追上了他。 裴云琛一把抓住了徐翔的胳膊,力气很大,他想挣脱开来,却完全没作用。 见他还想逃,裴云琛皱紧眉头,猛地朝着他的小腿踹了一脚。 徐翔挨了一腿,疼的嗷嗷直叫,腿一软,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捂着腿痛苦地吸着凉气。 裴云琛一脚踩在了徐翔的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冷沉,眼里泛着森然的冷意,质问道:“跑什么?心虚了?” 徐翔咽了咽口水,一脸的惊恐,连连摇头,辩解道:“我就出来上个厕所,突然就有人追我,我肯定害怕,要跑啊……” 他似乎特别恐惧,连声音都在不停地发抖,但还没死心,强壮镇定,张嘴就是狡辩。 “那你抖什么?”裴云琛眼神发冷,尾音挑起。 “我……”徐翔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脸都涨得通红,想挣扎着起身,可却被裴云琛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地上。 裴云琛懒得和他多说,也不想听他狡辩,开门见山道:“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地抓你吗?你在人小姑娘的水壶里下了药。” “这些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应该还有那个药,看你那么熟练,老手了吧?估计在你手里被祸害的人可不少了,真是该死。” 越往后说着,裴云琛越觉得自己下手轻了。 他抬脚,猛地又对着徐翔的腿踹了一脚,毫不犹豫,特别干脆响亮的一声闷响。 “啊——” 徐翔疼的不行,捂着腿在地上直打滚。 他此刻却顾不上疼,满脑子都是方才裴云琛说的那几句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突然就怂了,方才狡辩时的模样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在脑海里飞速盘算着,想起了今天遇到了孟婉月的事儿。 他眸光一沉,内心闪过复杂的情绪。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把孟婉月给供出去,今天碰到她,只是个意外,他被抓了,纯属于这次倒霉,栽了。 正想着,果然听到了裴云琛开口提起她。 “我看你还把药给了别人,她跟你是什么关系?”裴云琛并没有说自己知道孟婉月的身份,想套套他的话。 奈何徐翔却皱紧了眉头,干脆地一口咬死了,“我不认识她。” 裴云琛早知道他会不承认,便又踢了他一脚,冷声威胁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说谎,你瞒不住的。” 徐翔仍旧没有改口,“不认识她。” 若是他们非要以药的事儿逼问,大不了他就说,孟婉月是他盯上的下一个目标。 反正孟婉月也是年轻姑娘,刚好是他平日里会下手的对象。 他们若是问孟婉月,她指定不会承认,再加上他一口咬死了,他们也没办法找她的麻烦。 裴云琛看他这么干脆决绝地回复,眉头微蹙,并没有着急,他弯下腰,扯着男人的衣领将人拽了起来。 现在抓到人就是好事,他并不想打草惊蛇。 - 另一边的电影还在放映着,孟婉月坐在椅子上,没什么看电影的心思。 她还不知道徐翔已经被抓了。 徐翔给她递来的药,她拿在手里实在是太害怕了,干脆直接藏到了内衣里面去。 原本她还以为这只是单纯的蒙汗药,结果徐翔却说,这东西没那么简单,能让人晕倒,但药效起来后,就是妥妥的催情药。 她现在整个人还是有点懵的,不知道该怎么用这药。 其实在听到徐翔解释后,她大脑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药给陆怀宴下了。 可陆怀宴很谨慎,加上又在部队了待了这么多年,对什么都很敏感。 她要是想给他下药,怎么看都不太现实。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孟婉月胡思乱想着,抬眸看着姜夏初的身影,心里乱的不行,一股火歘地就窜上了心头。 分明自己能有个好归宿,可如今却被逼得饥不择食了起来。 这些全都是拜姜夏初所赐,若是没有姜夏初,陆怀宴就是她的,江临她想要,她也能到手。 想到这些,孟婉月心里更气了,想着徐翔递给自己的那包药,她抿起唇角,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好计划。 她忍不住笑了笑,看着姜夏初,在心里暗自发誓。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许得到,既然姜夏初非要跟她作对,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等她身败名裂后,看她还有没有脸去文工团…… - 这部电影只有一个多钟头,结束后,时间还很早,外头的太阳仍旧高高挂着。 江临看了眼表,原本还想开口跟姜夏初说,再带她去别处玩玩。 却没成想,还没等他开口,姜夏初就说话了,“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 姜夏初话音一落,江临想说的话就咽了下去,笑着点头:“客气了,那我也要谢谢你请我看电影。” 原本江临打算请姜夏初看电影的,却没成想,电影刚结束,姜夏初就将电影票的钱塞给他了。 他不乐意收,姜夏初就有些不乐意了,说他不收,以后就没他这个朋友,再也不和他出来。 姜夏初的话都放的这么狠了,他也不好拒绝,便大大方方地将钱给收下了。 看着姜夏初,江临心里对她的好感更深了几分,既独立又有主见,性格很好。 越了解姜夏初一点,他就越被她多吸引一点。 孟婉月生怕自己被人发现,所以在电影结束后,眼看着姜夏初走出后,才敢偷摸地起身,从另一个门摸了出去。 陆怀宴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坐在角落,淡定地看着孟婉月的背影。 直到她走远了,他才慢悠悠地起身,走出了影厅。 姜夏初还站在门口,正和江临聊着天,转头就看到了他。 第136章 两个男人都要送她回去 陆怀宴怎么会在这? 姜夏初有些意外,她抬眸和陆怀宴对视上,眉头微蹙,又挪开视线,看了看他的身后,确定他身后没有别人后,满脸的狐疑。 怎么这么巧?陆怀宴居然也来看这个电影了吗? 一个大男人自己跑来看这个电影,有毛病吧? 姜夏初正满腔的疑惑,陆怀宴却笑了笑,自然地走到她的身边,垂眸看着她,开口问道:“是不是准备要回去了?” 说着,陆怀宴抬眸看了眼外头,“刚好我也准备回去,顺路,一起吧。” “江临家在另一个方向,也不顺路,不用麻烦他了。”姜夏初还没开口说话,陆怀宴便自顾自地又开口了。 姜夏初:“……?” 怎么她什么还没说,陆怀宴就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了? 江临在一旁听着他的话,脸色僵硬了片刻,开口道:“没事,我想送夏初回家,反方向我也愿意。” 姜夏初又是一脸懵,赶忙摆了摆手婉拒了他:“不用了,我自己就能回去,不是小孩子了。” 她和江临今天虽然聊了不少,彼此熟悉了些,但还没到这种地步。 他的家在反方向,那就没什么送她的必要了,不能平白无故地给人添麻烦才对。 江临知道姜夏初的意思,仍旧坚持着,“没事的,不麻烦,你自己走我不放心,现在人贩子很猖狂,我就远远地跟着,就当走路锻炼了。” 江临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姜夏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所有的话都被堵死。 她无语凝噎,看着江临一脸认真的神色,无声地叹了口气。 姜夏初没有管二人的话,直接抬脚朝着电影院外走出去,将自己锁在了路边的车打开,往外推了推。 江临和陆怀宴都没动,仍旧站在门口,视线落在姜夏初的身上。 电影刚放完,不少人都在往外出,有些拥挤,但两个男人身边却没什么人敢挤。 俩人都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长得也出挑,远远看着,就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好几个小姑娘都纷纷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这也太帅了! 不仅是那张脸,更多的是那气场和气质,在人群中很特别,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甚至让人忍不住多看。 老少都爱看。 二人站在边上一直没动。 江临视线始终在姜夏初身上,看着她开车锁,推车,嘴角扬起了弧度,眉眼间都是温柔浅淡的笑意。 原本他就喜欢姜夏初,今儿和她单独出来待了这么久,更喜欢了。 连姜夏初去推个自行车,他都看得挪不开眼,觉得她可爱的不行,心跳都在不停地加速。 陆怀宴微微侧过头,斜睨了一眼江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眸一沉,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却微不觉察地缓缓收紧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江临先开口了,他转头看着陆怀宴,轻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年,冬天的时候,夏初来了部队找你的那次?” 陆怀宴拧眉,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些记忆逐渐浮起。 江临看了看他的反应,知道他是想起来了,便自顾自继续道:“那次夏初来部队给你送东西,我刚好从宿舍出来看到她,她就托我去喊的你。” 陆怀宴沉了沉眸子,没有说话。 那时候,天的确很冷很冷,雪刚停,只要有点水的地方,全都结成了冰。 他听到姜夏初来找他的时候,都有些错愕。 “那天我看到夏初的时候,就特别心疼她,那么冷的天,一个小姑娘跑到部队来给你送东西,手都冻得通红发紫了。” “都这样了,她还怕耽误你的事儿,硬是站在外面等着你,不敢上去找,那么瘦的一个小姑娘,感觉风一吹都要给吹跑了,还在那吹着冷风。” 江临看着姜夏初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心也更加坚定了几分。 那时候,他就知道姜夏初喜欢陆怀宴了。 可他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姜夏初几眼,心里生起了一股奇怪的情愫,让他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她,特别想保护她。 他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知道何家的一些事儿。 姜夏初的亲妈姜红艳是带着她二嫁过来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姜红艳似乎很不喜欢姜夏初这个女儿,对她很差。 差到周围的街里邻居都知道姜夏初吃了不少苦。 有一次他放假了,从部队回来后,恰巧遇到了姜夏初和她的妈妈。 俩人似乎是去集市上买东西了,刚买完准备回家。 结果路上不知道发生了啥,姜红艳对姜夏初特别没耐心,一边走着一边还骂骂咧咧的,凶了姜夏初一路。 他离得有些远,听不清姜红艳在埋怨她什么。 但也能看得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姜夏初的脸色很难看,一脸的委屈,手足无措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走在她的身后。 姜红艳骂着骂着,偶尔还会扯着嗓门说一句,每次姜夏初都吓得不敢动,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也不敢哭。 因为她一掉眼泪,姜红艳就会大声地骂她,“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娘养你这么大,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这是江临唯一听得清楚的话。 后面,姜红艳还会瞪着她,骂几句后直接丢下她自己走了。 姜夏初不敢和自己亲妈顶嘴,只能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姜红艳越走越远,委屈地不行。 周围的邻居能经常瞧见这一幕,所以有时候总会有些好心的大娘大婶,偷偷给姜夏初塞点好吃的。 越了解到姜夏初的那些事情,江临就越发的心疼她,忍不住多关注她几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姜夏初的那份喜欢,就突然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他开始期待见到她,想去了解她的事情。 每次放假,江临都会特意绕一大圈子,在何家的门口故作不经意地路过,就想着,万一姜夏初出了门,他还能见她一面。 他不是傻子,后来自己也发觉到那股奇怪的情愫了,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 第137章 二选一?夏初的选择震惊他们 “每次看到夏初挨骂,挨打的时候,我心口都难受发闷。” “怎么会有一个小姑娘,委屈了后,连哭都不哭呢?” “后来我越了解她,才慢慢想明白,其实她不是不哭,只是觉得自己没人可以依靠,哭了也没用。” “夏初受过太多的委屈了,但是以后有我在,我会成为她的依靠,绝对不会让她再受一丁点的委屈。” 江临越说,看向姜夏初的眼神就越发深情。 姜夏初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会坚定地选姜夏初,让她慢慢地接受自己。 他抬眸看向陆怀宴,才发现他的脸已经彻底地沉了下来,眼里情绪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音腔沉着,淡淡开口:“陆怀宴,我对夏初是认真地,谢谢你不爱她,放过了她。” “如果以后夏初和我在一起了,我会好好对她的。” 话音一落,陆怀宴的心像是被把匕首刺了一下,疼得他喘不来气。 但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却有些暴露了他心底的情绪。 江临没有注意他的反应。 门外的街边,姜夏初将车子推到了路旁后,等了一会儿,里头的二人却还是没有出来。 她有些疑惑,将车子停好后,又走了进去。 陆怀宴眸子漆黑,视线落在门外,紧接着,姜夏初的身影就闯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他心一颤。 姜夏初正迈着大步朝着他们走来,陆怀宴看着她的身影,突然有种想直接抓着她的手,带她离开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江临说的那番话,他心疼得厉害,却一点也不想把姜夏初让出去。 他想带她走。 陆怀宴皱紧了眉头,心无端地一痛,将那股冲动逐渐压了下去。 前些时日,姜夏初刚和他将一切都说清楚了,说要和他划清界限,以后就当做不认识。 想到那些话,陆怀宴心里就有些闷闷的疼痛感,唇也抿得紧紧的。 想起姜夏初说那些话的决绝,他心里的那番冲动,就立刻被堵死了。 他想上前,却没有勇气了。 姜夏初探头看了又看,俩人脚上却都像灌了铅似的,一步都不愿意往前走。 半天了,到底在磨蹭什么呢?他俩之间这么多话要聊吗? 姜夏初疑惑得不行。 江临一直看着她,那目光实在是太过于深情了,深情到她都有些遭不住了,负担太重了。 她只是把江临当做一个朋友,并没有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更不想牵扯上感情。 一个喜欢他,一个是他退婚的对象。 她夹在中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太想赶紧逃离这里了。 陆怀宴也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么病,没一会儿也开始盯着她了,他面无表情,分不清好坏,还有那眼神她也怎么都看不懂。 电影院里的人基本上都散了,姜夏初大步地走到二人的跟前,随后停下步子。 “你们有事儿要说的话,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她抬眸看着他们,皱眉开口道。 江临笑着看她,点了点头,温声道:“你该回家就回去吧,不用管我,就当我跟在后面是散步的。” “还是那句话,最近人贩子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放心你,等看到你安全到家,我就立马打道回府,好吗?” “你不是也说了,我们是朋友的,作为朋友,你难道还要再拒绝我一次吗?” 江临眸子清澈,看着她。 姜夏初看着他面带笑意,认真的模样,想拒绝的话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她都拒绝两次了,没成想江临仍旧坚持着,她这再说不用了,也有些不太合适。 况且他都说了,只是朋友。 没等姜夏初开口回答他,一旁沉默着的陆怀宴,也嗓音沉沉地开口了,“顺路,顺便散个步。” 一个江临就够让她头疼了,刚决定好怎么说,结果却没成想,陆怀宴也学会了。 姜夏初静静地看着他们俩,心里有些郁闷,拧着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眼眸流转,瞅着俩人,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直犯嘀咕:老天爷,身边男人多了咋这么头疼呢? 和陆怀宴眼对眼,她思索了片刻。 片刻后,突然有个念头冲上了头,她唇角勾起,轻笑了一声。 江临和陆怀宴都没看明白她这突然的笑声是因为什么。 还没等俩人反应过来,姜夏初就直接大步走出了电影院,直接坐上了路边的自行车上,将车撑子一脚蹬开,铆足了劲,飞速地蹬着脚踏板。 她踩着脚蹬的力气很大,疯狂加速地离开,在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车子一下就飞了出去,一溜烟就没影了,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连个潇洒的背影,都不过几秒就没了。 好一会儿后,江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怀宴:“…??” 他眉头皱着,一脸疑惑,姜夏初就这样飞速地溜走了? 恰好这会儿,突然起了点风,将二人的头发都吹乱了几分。 江临迎风凌乱,心也又乱了几分,回过神来后,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姜夏初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姜夏初又要想方设法地找理由来拒绝他,却没成想,她直接逃走了。 太可爱了。 江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想到方才姜夏初落荒而逃的模样,笑意就收不住。 这小姑娘,每次的做法,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古灵精怪的。 他感慨了一会儿后,眼看着姜夏初的身影在视线里光速消失,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然他们两个人这样会让姜夏初觉得有些为难,他也没必要再去追她了。 看她那飞速逃离的模样,估计一会儿就能到家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今天和姜夏初待了这么久,他知足了。 想到这些,江临索性也不打算继续追上去了,看了一眼陆怀宴后,便直接抬脚大步地朝着自家的方向回去了。 走到路上的时候,他脑海里都还是姜夏初方才可爱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第138章 陆怀宴看到怀表,觉得不对劲 陆怀宴听着江临的笑声,眸光一沉,面色有些不悦,看着江临离开的背影,他怎么都觉得有些不爽。 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以前姜夏初这些可爱又有些幼稚的一面,都只有他才能看到,面对别人的时候,她的话都很少。 却没成想,如今却让别人看到了。 他敛着眸子,视线一转,刚好看到了一旁的商店,墙边镶着一大块玻璃,反光后,像是面镜子似的清晰。 他将自己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是一丝从未有过的沉郁。 陆怀宴愣了一下,看向反光里自己的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了,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是他会有的表情。 是充满了嫉妒的眼神。 他拧紧眉头,抿了抿唇,内心有点怀疑。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姜夏初是当成妹妹般的。 可这哪里是把姜夏初当妹妹会有的眼神?这会儿哪怕他再怎么解释,也都显得有些苍白了,难以说服自己。 陆怀宴神色有些恍惚,视线转着,突然就注意到了商店里,展柜上正挂着的一块怀表。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块怀表,他就莫名地被吸引了。 他抬脚大步走进了商店里。 今天商店里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但好在并不算很拥挤。 陆怀宴一进去,就直接朝着方才那块怀表所在的地方大步走了过去。 展柜前,这会儿正有个客人,在挑选着柜子里的首饰,一旁的售货员有些不耐烦,抱着胳膊看着客人,催促道:“大婶,您这看了半天还没有喜欢的吗?” 那妇人穿的有些朴素,身上也没有戴什么多余的配饰。 她听到售货员的话,微微凝眉,抿了抿唇道:“我给我闺女挑的,想再多看看,仔细挑一挑,怕随便买了她不喜欢。” 那售货员掐着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挑来挑去,都看了快半个钟头了,我看你也没有要买的意思,别耽误时间了。” 那妇人听出售货员话里的意思,有些生气,“你……” 结果还没等她说话,售货员就突然注意到了妇人身后走过来的陆怀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直接忽视了眼前的妇人,大步地走到了陆怀宴的跟前,脸上带着笑意,“同志,您来看什么?我给您介绍吧?” 陆怀宴的气质在人群里格外突出,一瞧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那售货员格外殷勤地凑了上去,面上带着笑。 妇人看见方才招待自己的售货员突然变了脸,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她冷哼了一声,“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店可以买,还见人下菜碟起来了!” 说罢,她扭头就离开了商店。 售货员斜了她一眼,才懒得搭理她,小声嘀咕着,“谁稀罕你这种穷酸货,走了才好呢!” 话音一落,她又笑着看向陆怀宴。 陆怀宴没搭理她,直接无视了,绕过她走到了放着怀表的展柜前,视线落在上面,怎么都挪不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块怀表,他就莫名其妙的挪不开眼,心里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这东西和自己有些渊源。 可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它。 一旁的售货员被陆怀宴冷落了也不恼,连忙就迎了上去,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块怀表。 她连忙抬脚,打开了展柜,将那块怀表给拿了出来,放在手掌上,递到了陆怀宴的眼前,笑着介绍道:“同志,你的眼光可真好,这块怀表,是我们店里唯一的孤品,只有这一块,很特别。” 陆怀宴拧眉,从售货员的手里,将那块怀表拿到了手中,他指尖摩挲着怀表,仔细地看了又看。 打量了一会儿后,他才将手扣在了怀表的锁扣处,轻轻一按。 细微的“叮”了一声后,那怀表也被打开了。 里面的指针仍在不停地转动着,上面空空如也,他将怀表放在掌心,突然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闪过了另外的一个画面。 陆怀宴摇了摇头,眼前的重影逐渐重叠,紧接着,就看到了清晰的一幕。 怀表仍旧是这块怀表,可上面却卡上了姜夏初的照片。 那张照片,还是他之前打结婚报告时,留下来的那张小照片。 眼前又闪了一下,陆怀宴眨了眨眼,再去看手里的那块怀表,方才的那张照片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眉头一皱,突然觉得头有些痛,反反复复地看着怀表上面。 他总觉得,这怀表本该就是他的东西,上面就该放着姜夏初的那张照片。 一旁的店员看陆怀宴一直盯着那怀表,连忙在一旁介绍着这怀表的来历,特别的卖力。 “同志,这款怀表,在市面上可都是很少见的,这表壳是精钢打造的,您摸摸这质地,多结实,多有分量感。” “您瞧瞧,多衬您的气质?” 售货员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可这会儿的陆怀宴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块怀表上。 过了一小会儿后,他直接攥着那块怀表,大步地朝着结账处走去。 售货员跟在他的身后,连声道:“同志,您要买了这块表吗?” 陆怀宴没搭理她,直接停在了结账处前,将手里的怀表放到了桌上。 这怀表的价格稍微有些高,但陆怀宴却没犹豫,直接将钱给付了。 他知道这块表不如那售货员吹的,值得这么高的价钱,但是莫名地就是不想放开。 走出商店时,他又拿起了怀表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姜夏初的模样。 - 江临离开了电影院后,就直接回了家。 他一路大步走回去,满面春风,脸上一直挂着笑,心情特别好。 一进家门,他就看到了正在院里忙活的身影,随后走上前去,“妈,我回来了。” 戴雯华刚洗完了衣服,正在往晾衣绳上搭,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连忙转头看了过来,问道:“今天怎么样?跟夏初吃了啥?” 提起今天的事儿,江临笑了笑,点了点头道:“特别好。” 第139章 江临妈很满意夏初,千万别错过她 江临眼里藏着抹难以掩饰的欢喜,“妈,我很喜欢夏初。” 戴雯华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她原本就觉得姜夏初这姑娘十分优秀,只是之前那气质有些太阴沉了,让人觉得很难接近。 可前些天见到她,才发现姜夏初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还靠着自己的努力进了文工团。 她单单是长相都能跟别人拉一截,听说跳舞也跳的特别好,如今还得了好成绩进入文工团,以后指定会大有作为的。 戴文华心里乐开了花,一边晒着衣服,一边喜滋滋地说道:“人家姑娘对你感觉咋样?这姑娘如今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还进了文工团,以后指定有前途的。” 晒完衣服后,戴雯华顺势走到了江临的身前,一脸认真道:“你可要抓好这个媳妇了,说不定以后她就像苏解语那样,成了全国闻名的艺术家,那时候,咱们家得多有面子呀!” 说完后,她就乐呵呵地转身,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去了。 江临听着戴雯华说话,却没有接话,只是应付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他妈是在替他谋划未来,考虑的也是他的事儿,但他听到她说这些功利的话,还是有些抵触的。 在他的心里,喜欢姜夏初,纯粹是因为她这个人,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些乱七八糟的。 当然,看到姜夏初越来越好,他也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开心。 “以后你放假了没事就多找找人家,追姑娘得脸皮厚点,主动点。” “哪天给她带家里也行,妈多做点好吃的给夏初……” 戴雯华自顾自地说着,片刻后,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又忍不住叹口气道:“只不过可惜了,夏初是被陆家小子退过婚的,陆家在咱们这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陆怀宴那孩子也是打小就优秀。” 说着,戴雯华一脸的可惜,“我就怕这事儿以后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没关系,我儿子这么出色,以后指定比陆怀宴更有出息。” 江临听她说这话,轻轻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听人说这事儿,哪怕是他的妈妈也不行,就仿佛退了婚就成了姜夏初的一个污点似的。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江临一脸认真地看着戴雯华,“妈,只是退婚而已,又没什么,兴许只是两个人不合适而已,夏初是个很好的姑娘,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看重的,是她这个人。” 戴雯华手上动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是是是,你说得对,只要你喜欢就好,妈就是随口一说。” 戴雯华心里虽然仍旧有些顾虑,但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也不再多言了。 江临也没再多说什么,走上前拿起一边的抹布,帮着她收拾桌子。 - 另一边。 姜夏初自打骑上了自行车,脚上的动作就没停。 她咬牙使着吃奶的劲儿,生怕身后的两个人追上来,一路头也不带回一下的,脚底生风,哼哧哼哧地就赶到了家里。 她到巷子里的时候,林青黎正在家门口陪着安安玩。 远远地,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自行车的声音,她一脸疑惑,抬眸一看,就看到了姜夏初的身影,整个人都懵住了,眉头皱紧。 姜夏初正飞速地往家里赶,车速很快,就跟被狗追了似的,自行车的链条都被他蹬得嘎吱作响,几乎要冒起烟来。 林青黎看着这一幕,眼都震惊地瞪大了,一脸错愕。 老天爷,这还是她家夏初吗? 这劲儿用的,感觉两条小细腿都快要给蹬断了,这后头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吗? 姜夏初匆匆地赶回来,将自行车停到院门前后,整个人累的够呛,气喘吁吁地捂着心口。 看到姜夏初累的脸通红的模样,林青黎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夏初,你这跟个拼命三郎一样,后头是有人追你吗?” 姜夏初扶着车子,将车撑子落下后,抬眸看向林青黎,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儿,她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堪回首。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恰巧她和江临去看电影的时候,就偶遇到陆怀宴也看了同一场的电影。 她到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怀宴会自己去看这个电影?她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突然多了这个爱好。 林青黎看到姜夏初丰富的表情,立马就猜到了今天肯定发生了什么。 她一脸好奇地凑了上去,眼睛都瞪大了,歪头问道:“夏初,今天你去相亲,到底发生啥了?能让你这么冷静的人,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姜夏初大口喘着气,累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院里的方映秋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出来,停到了姜夏初的身边,同样是满脸的好奇地凑热闹。 “夏初,今天跟那孩子吃饭,感觉咋样?” 姜夏初抿了抿唇,和方映秋对视上,回答道:“还行。” 和江临吃饭看电影她倒是觉得蛮不错的,他很会说话,聊天也挺有意思,至少一直没怎么冷过场。 那电影看着也不错。 就是突然出现的陆怀宴有点煞风景,还一直坚持着要送她回家。 她分明已经跟他强调过了,以后就当做陌生人相处,可谁知道他却完全没听进去。 想到陆怀宴执拗的模样,姜夏初就觉得有些闹心,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她并没有对二人提起陆怀宴的事儿,不想给她们也平白地增加烦恼。 “我们一起去吃了个饭,然后又去看了个电影,他人还不错,但我也跟他讲清楚了,目前没有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只想把重点放在事业上。” 姜夏初三两句将今天的事儿解释了一下。 方映秋听完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她的做法很是赞成,“是该跟他说清楚的,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着急,一切都以自己的想法为主,不要委屈自己。” 林青黎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呀,虽然感觉江临这个人也还不错,但也不能太着急。” 第140章 陆怀宴不是爱看电影,是爱看你 林青黎挽着姜夏初走进了院子里,方映秋也跟在一旁,说着今天的事情。 安安方才就进来了,这会儿正坐在院里的椅子上,特别安静,笑着看向姜夏初,一言不发。 瞧着安安乖巧的模样,姜夏初心里就闷闷的。 不管安安是什么身份,她过的那些苦日子总都是真的,没少受罪。 有时候晚上她起夜,去看安安的时候,基本上安安每次都睡不安稳,一直出着冷汗。 有时候她都心疼得直掉眼泪。 想着,姜夏初走到了安安的身前,将手搭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安安,今天过的开心吗?” 安安笑着点头,“嗯。” 姜夏初眸光闪烁,眉头微微皱着。 按照日子来算,明天亲子鉴定的报告就出来了,安安的身份也要揭晓了。 姜夏初攥紧了拳头,如果安安真的是孟家的女儿,她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孟婉月。 因为她的自私,害惨了安安。 姜夏初心疼地揉了揉安安的小脸,柔声道:“安安,我会帮你的。” 安安笑了笑,抓住了姜夏初的手,攥得很紧,一脸信任地看着姜夏初,重重地点头道:“夏初姐姐,谢谢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姜夏初听着安安的声音,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心都要软了。 唉。 她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无论她再做什么,安安从前受过的那些苦和委屈,都是真真切切出现过的,没办法挽回了。 越这么想,姜夏初就越发地觉得那些人贩子可恨、该死。 姜夏初坐在院里又陪着安安玩了一会儿,随后也觉得有些累了,便起身进了屋,打算换身舒服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她便直接去把妆给卸了,又拿灵泉水擦了擦脸。 收拾好这一切后,姜夏初刚在梳妆台前坐下的时候,林青黎突然从门外走了一进来。 姜夏初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目光。 她掀起眸子看过去,林青黎正抱着胳膊,不紧不慢地迈着大步往屋里走,挑眉看着她,眼里满是审视,把姜夏初从头到尾都看了一个遍。 姜夏初一脸疑惑地和她对视着,有些懵。 林青黎走近的时候,一把扯过一旁的木椅子,拉到了姜夏初的跟前坐下。 随后,不等姜夏初开口,她便直接开门见山问她了,“夏初,你别瞒着我了。” 姜夏初看着她一脸贱嗖嗖的模样,一脸疑惑:“……?” 林青黎眯着眼看看她,坏笑道:“你瞒得住我妈,可瞒不住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么着急回来干嘛?” “今天肯定还发生别的事情了,肯定不止你说的那些。” 林青黎的语气格外肯定,“还不快跟我讲讲,我要好奇死了。” 原本姜夏初没打算将这些烦心事往外说,但听林青黎都这么问出口了,也没法子再瞒着她了。 她叹了口气,沉声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今天和江临看完电影后,还没出去,就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谁?” 林青黎瞪大了眼,一脸的狐疑,继续追问着。 姜夏初耸了耸肩,并没有瞒着她,回答道:“陆怀宴,他也去看电影了。” 林青黎愣怔了一瞬,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皱紧了眉头,“啥?你不是说你看的是《两对半》吗?” 姜夏初无奈地点点头,“是啊。” 林青黎更觉得奇怪了,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个电影,不是关于爱情的吗?陆怀宴那种人,居然爱看这种类型的电影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片刻后,林青黎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紧紧地盯着姜夏初,“我知道为啥了。” 姜夏初懵了,“为啥?” 林青黎手撑着脸,打量着姜夏初的表情,开口解释道:“他这哪是爱看电影,分明是爱看你。” 姜夏初:“……” 她抿了抿唇,挪开了自己的视线,摇摇头道:“你想多了,今天只是个巧合。” 林青黎眼神怪地盯着姜夏初,“哦”了一声,挑眉问道:“巧合?你真的觉得只是巧合吗?” “你和陆怀宴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爱不爱看这种电影,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吗?他肯定是因为喜欢你,知道你要去和江临一起去看,不放心才跟着一起去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看完电影后,他还一直缠着你,要送你回家,不让你和江临单独相处?” 林青黎的话一下子就说中了。 姜夏初脸色微变,鬼使神差地收紧了指尖,点了点头道:“嗯。” 林青黎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他这绝对是喜欢你!不然咋可能会去看这个电影。” 听到这话,姜夏初就觉得头特别疼,格外闹心。 她看着林青黎,连忙摆了摆手,道:“好了,别提他了,我和他早就结束了,听着就头疼。” 她好不容易才将和陆怀宴的所有联系给断了,把结婚报告的事儿也解决了,就是不想跟他再有什么关系。 现在听到她说陆怀宴喜欢她,那简直是天塌了。 她继续道:“我现在就想着把安安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后,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文工团上,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了。” 听到姜夏初格外坚定,毫不动摇的语气,林青黎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行,夏初,咱们可绝对不能吃回头草。” “这些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这才过了没多久,就突然回心转意了,这种善变的男人,是不会懂珍惜的,咱们要往前看,一个不合适就换下一个。” “……” 林青黎滔滔不绝地说着,姜夏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搭话。 换下一个? 她在心里默默地将这句话给否认了。 虽然对于陆怀宴,她不会回头,但短时间内她也没有再去换新人的想法。 她不想再开始一段感情了,太消耗自己的精力,她要一心放在文工团上,慢慢地提升自己。 所以无论是陆怀宴还是江临,她都不会考虑。 第141章 他握着怀表,看到了一些记忆 陆怀宴买完了怀表后,迈着步子从百货商店里出来,大步地朝着部队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都紧紧地握着怀表,垂着头,一直紧盯着它,怎么都挪不开视线。 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少目光都朝着他投了过来,但他却完全意识不到,注意力全在怀表上。 看到它,莫名地熟悉,思绪也莫名地恍惚。 他眼前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像是在梦里,又像是真实发生的,让他有些分辨不清真假。 画面里,那块怀表一直被他戴在身上。 似乎是在战场上,他握着怀表站在作战帐篷里,整个人身上都有些狼狈,有伤,有血迹,周围都是一片又一片的废墟。 耳畔,还有些轰鸣的炮火声,震耳欲聋。 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块怀表,从地上被人捡起,随后又被人扔到了山谷之下。 看着那模糊的一幕,陆怀宴突然觉得心疼得厉害,喘不上气。 他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片刻后,那些画面才逐渐在他的眼前消失。 陆怀宴长吐出一口浊气,有些没太懂刚才眼前的那些画面,剑眉微锁。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看到这些画面,分明自己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 平白无故地出现,白日梦? 陆怀宴一路上都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走到了部队。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因为中途抓了个人贩子,还是得先去部队把事情解决了,这会儿裴云琛估计还在宿舍里等着他,和他商量对策。 到宿舍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裴云琛正坐在桌前,探头往外看着,微微蹙眉。 他转头瞧见了陆怀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路上耽误了?” 他坐这已经等了半天了。 陆怀宴没有过多解释今天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地应了一个字,“嗯。” 裴云琛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多问,依靠在椅子靠背上,摆了摆手,“好吧。” 陆怀宴走到桌前坐下,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抽屉,在一沓叠在一起的资料中翻了翻,片刻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很小的证件照。 证件照上的姑娘,是姜夏初。 那会儿,她还留着刘海,笑着看向镜头,眼睛很大,刘海遮住了整个额头。 裴云琛探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片,嘴角抽了抽。 下一秒,陆怀宴就从怀里将方才买的怀表给拿了出来,摁开了锁扣后,将怀表放到了桌上。 裴云琛刚想说今天人贩子的事儿,结果一看到这怀表,就有些懵了,一脸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也买了个怀表?” 陆怀宴一言不发,默默地将那张小小的证件照也放到了桌上,随后抬手将一旁摆着的剪刀拿了下来。 裴云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陆怀宴居然会给自己买这种东西吗? 分明就是个糙汉子。 陆怀宴还是没回话,而是拿起了剪刀,把照片放到了怀表的上层,比了又比,认真地裁剪着。 他一脸严肃认真地模样,看的裴云琛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直到剪到了合适的尺寸,陆怀宴才将手里的剪刀给放下,一手拿着怀表,将照片给卡了进去,仔细地按紧。 弄好这一切后,陆怀宴才将怀表给合上,像是对待宝物似的,揣在了身上,完全忽视了一旁的裴云琛。 裴云琛表情怪异,忍不住起身来回打量了陆怀宴好一遍。 片刻后,他抱着胳膊开口问道:“这次你总没办法来反驳我了吧?你就是喜欢上姜姑娘了,这都买了怀表,把人家的照片塞进来了,你总不能还说给人当妹妹看待?” 陆怀宴没有说话。 裴云琛挑眉笑了笑,向来嘴硬不承认的陆怀宴居然还能不回怼他,看来这次是真的沦陷了。 他啧啧了一声,还不等他开口去问发生了什么,便就听到陆怀宴沉声开口,“现在该怎么办?陷入僵局了。” 原本他和姜夏初有结婚报告,甚至还订了婚。 结果之他没有珍惜,姜夏初说要退婚,他也没有挽留,直接就答应了。 如今,他们之间的结婚报告作废了,姜夏初还一直说要让他们保持距离,当做陌生人相处。 他再想回头去找姜夏初,实在是太难了。 她现在特别厌烦自己,甚至都要躲着他,不想和他多一丁点没用的交流。 陆怀宴头一回觉得自己也无计可施了。 裴云琛看着他,也无奈地摊了摊手,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也没遇到过这个情况,我跟苏念处对象,也是她来追的我。” 苏念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姑娘,也是他的初恋。 他没有过处对象的经验,喜欢上苏念后,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成天傻愣愣地把人当兄弟。 苏念也是头一次喜欢一个男孩,虽然不知道怎么追人,但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女追男隔层纱,所以特别大胆直白。 想到这儿,裴云琛就忍不住笑了笑,摇头晃脑地炫耀,“我们家苏念先追的我,说她特别喜欢我,日日都来找我。” “我是被她的爱意给感化了,所以才和她在一起的。” 陆怀宴听他的话,斜睨了他一眼,甚至都懒得听他的这些废话。 十句话高低有八句话是假的。 收到陆怀宴的这个眼神,裴云琛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解释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本来就是苏念追的我!她喜欢我很久了!” 陆怀宴无语凝噎。 他这么肯定的语气,是不是忘了当初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苏念的是谁了? 裴云琛仍旧在他耳边叭叭个不停,却没有一句对他有用的,陆怀宴听他的话听得头都疼了。 他抬眸瞪了裴云琛一眼,冷冷地道了句:“闭嘴。” “干嘛让我闭嘴,我这不是帮你分析呢……诶……你干嘛推我?” 裴云琛话还没说完,结果就被陆怀宴赶出去了。 第141章 陆怀宴才发现他喜欢夏初排除 裴云琛满脸错愕,刚想走进去,结果陆怀宴就猛地一推门。 “砰——” 裴云琛看着被紧紧关着的房门,难以置信自己被赶出来的事实,“啊?” “这也是我的宿舍,你给我赶出来,我去哪里?” 裴云琛推了推门,结果却被陆怀宴从里面给落了锁,他怎么都推不开。 他撇了撇嘴,有些无语,“死犟。” 宿舍里。 陆怀宴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些,他重新落座到了椅子上,看着桌上打开着的怀表,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江临和她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说笑笑,她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后面还一起去看了电影,甚至看的还是爱情片。 想到这些后,陆怀宴握着怀表的手,就忍不住收紧,垂着眼眸,情绪复杂。 为什么他到这个时候,才发觉到自己是喜欢姜夏初的。 一切都迟了。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他心里的复杂情绪,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插手这些,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夏初和别人在一起。 理智告诉他,要放手,不该去打扰她,可真的让他放手,他却怎么都舍不下。 陆怀宴越想,思绪越发的恍惚,总是会回想起之前。 以前的姜夏初脸上还带着点可爱的婴儿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很不自信,一直留着厚厚长长的刘海,会把自己的脸遮住大半。 她总是说,遮住了就显得脸小了。 虽然他不止一次地夸她漂亮,但姜夏初还是自信不起来,在外面喜欢低着头,不爱跟人接近。 不过他一直都觉得,不管怎样,都不影响姜夏初足够优秀的事实,只是每个人的性格都不相同。 从前,姜夏初的视线总是在他的身上,喜欢用眼神追随他。 他知道,姜夏初想的很单纯,她是一个慕强的性格,所以对他的感觉也只是崇拜而已。 他只想做的更好,努力地把成绩提上去,为的就是不让姜夏初失望。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卫昭突然就经常性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无论什么,都想和他比一比,争一争。 原本他还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直到卫昭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他时不时地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陆怀宴才发觉到,卫昭那是在跟自己较劲。 只是他没想那么多,不知道卫昭是什么目的。 思绪一转,陆怀宴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回忆起了之前的场景。 “加油!” “加油!” “……” 篮球场上,人群里不停地传来欢呼声,一波接着一波。 陆怀宴身姿矫健,在球场上飞奔,可眼神却总是时不时地飘向场外,似乎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可良久,他都没寻摸到那个身影。 场上战况激烈,很快,中场休息的哨声响起。 陆怀宴停下动作,大口地喘着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仍旧在举目四顾,目光在场外搜寻着,试图找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 陆怀宴走到篮球场的场地旁边,拿起了自己的水壶,猛灌了一大口凉水。 随后,他便直接下了场,到底下的观众席看了看。 他每次打球时,她都会来看的,从无一次例外,这次,她也绝对在底下才是。 不可能缺席的。 陆怀宴蹙着眉,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人群的最后方里,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姜夏初穿着一条碎花长裙,头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厚厚的刘海盖着额头, 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攥着衣角,一直沉默着,特别安静。 远远地看着姜夏初,陆怀宴总算是安心了下来。 方才一直瞧不见她的人,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让他心慌得不行。 小姑娘站在人群里,人实在是太瘦一个了,前面的人稍微挪一挪,就将她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在人群里完全看不到。 而且她性子又有些内向,甚至连声援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声音很小。 毕竟和他打比赛的对面球队,也有姜夏初认识的人。 她没有偏心偏的太明显。 陆怀宴将盖上盖子水壶放下后,又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呼吸,打算好好准备下半场比赛。 正在他休息的时候,却突然有个人走了过来。 卫昭额头上还有些细汗,眼里带着笑意,停步在了陆怀宴的跟前,循着他方才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姜夏初后,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姜夏初原本还在看着陆怀宴,结果紧接着就对上了卫昭的眼神,被他突如其来的眼神给吓到了,立刻就低下了头,没再去看他。 卫昭被姜夏初这番动作给逗笑了,转头看着陆怀宴,挑眉调侃道:“夏初还是个小孩,真是可爱,跟别的姑娘完全不一样。” 她眸子清澈干净,完全没有掺杂一分一毫的杂质,看着她,莫名地就让人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陆怀宴听他说话,脸莫名地黑了不少,沉着眸子一脸无语地看他。 他没搭理,卫昭也不恼,而是饶有兴趣自顾自地继续道:“大家都蛮喜欢夏初这个妹妹,不仅是你,连裴云琛他们都把夏初当妹妹看的,对她很好。” 卫昭并没有说假话。 大家都知道姜夏初家里的情况,觉得很心疼她,所以每次陆怀宴带着姜夏初出现的时候,他们都会多照顾姜夏初几分。 陆怀宴不在的时候,他们也习惯了如此,顺嘴就喊了夏初妹妹。 哪怕姜夏初性子内向,不爱和他们讲话,他们也并不在意,平日里,会尽力地多帮她些。 陆怀宴看了他一眼,心里无端有些闷闷的,仍旧没搭理他,又拿起水壶喝了口水,试图压着心里那股子烦躁之意。 见他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卫昭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叠起双腿看向他,笑了一下,尾音扬起问他:“你不觉得吗?不就是妹妹吗?不然你能把她当什么?” 听到卫昭的话,陆怀宴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垂下眸子,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和卫昭对视上。 第142章 不该有越界的想法 他立刻就明白了卫昭方才所说的那些话里的意思。 陆怀宴抬起头,又看向了姜夏初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眉头,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是啊,姜夏初比他小了好几岁,只是个妹妹。 而且她也一直喊他哥哥,一直是将他当成一个兄长一般来看待而已。 他不该有什么越界的想法的。 卫昭看他垂眸思索着什么,勾唇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了他的眼前。 很快,下半场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陆怀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回到了场上。 他在场上“横冲直撞”,将对手的防线冲的七零八落,每一次投篮都格外的精准。 中间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是走神了一下,投篮失误了一次,比分突然又被拉了回来。 队员眼看着比分越拉越大,心态也有些遭不住了,状态越来越差。 好在后面陆怀宴的状态回来了,硬是将高分差拉到持平,最后以两分的分差拿下比赛。 眼看着一队逆风翻盘,场下的观众都忍不住欢呼鼓掌。 比赛一结束,陆怀宴走到了一旁的长椅前,拿起水壶,打开盖子后,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旁有喜欢陆怀宴的小姑娘,看到他在球场上发光的模样,都忍不住为之脸红。 太帅了。 炽热的目光皆然落在陆怀宴的身上,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将水壶放下后,直接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姜夏初站在人群的末尾,探头看着场上,看到他赢了后,笑得特别开心,眉眼弯弯。 陆怀宴视线落定在姜夏初的脸上,看到她笑得这么高兴,心头一软。 她脸上的婴儿肥,衬得那张脸特别圆润可爱,一看就软乎乎的,笑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孩子了。 尤其是那眼神,单纯又澄澈。 陆怀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方才中场休息时,卫昭来找他说的那些话,眸光一沉。 他敛眸看着在地上弹跳,直到恢复平静的篮球,心趋于冷静了,无声地叹了口气,剑眉锁起。 虽然他不喜卫昭这个人,但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倒也没假,他不得不承认。 以他对姜夏初的了解,他也知道,姜夏初也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来看而已。 这么些年,他和姜夏初都是以兄妹的身份相处,她一口喊他一句哥哥,他怎么能那么禽兽,对她有别的想法? 姜夏初只是妹妹而已。 “陆怀宴,你要把我锁外面多久?” 裴云琛坐在宿舍门外的台阶上,幽怨地抵在门边,有气无力地喊着。 在外面坐了这一会儿,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都快在这坐睡着了,陆怀宴居然还不给他开门。 真是心狠。 “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去哪了?” 裴云琛无能狂怒,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画面逐渐弥散,陆怀宴耳畔传来裴云琛的声音,整个人的思绪突然就被拉了回来。 他再次看向手里的怀表后,人也清醒了不少,从方才的回忆里走了出来。 之前是他没想过这么多,可现在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兴许他从那个时候,对姜夏初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不过当时卫昭说的那一番话,的确是让他警醒了。 他不该对姜夏初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的。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只是把姜夏初当成妹妹看待,可现在却怎么都代入不进去哥哥的身份。 后来卫昭时不时地就会跟他提起姜夏初的事儿,总是话里藏话。 陆怀宴皱紧了眉头,想到上次在军区遇到卫昭时,他说过的话,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他现在才看明白卫昭的“良苦用心”。 - 姜夏初正在家坐着的时候,突然又觉得鼻子发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才停下来。 她皱紧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总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恶寒。 她皱眉,心里腹诽。 这是谁偷偷在背后说她坏话了?害得她打了俩喷嚏。 姜夏初揉了揉眼睛,也没多想,起身去给安安倒了杯灵泉水,将杯子递到了她的手里,温声道:“安安,喝点温水。” 安安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接过姜夏初递来的杯子,捧在手里,大口地喝着灵泉水。 很快,一大搪瓷杯的温水,就被她一口气喝完了。 这会儿,林青黎也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她走到二人的身前,将装着药的碗放到了桌上。 “安安,一会儿药不热了就喝了吧,估计有点苦。” 话说到一半,林青黎故作神秘地在怀里摸索着,片刻后,摸出了牛皮纸包着的小东西。 她捧着那小玩意递到了安安的眼前,笑着道:“安安,你看这是什么?水果糖。” “一会儿你喝了这药嘴苦,吃颗糖就好了。” 安安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勾唇笑了笑,随后又是干脆地两口喝完了药。 林青黎剥开糖纸,将水果糖喂给了安安。 糖吃到嘴里甜滋滋的,但安安的表情却有些呆滞,看起来总觉得不太高兴。 而且自打她喝完灵泉水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偶尔脸上出现的笑意也都显得有些勉强。 按照平日里安安的性子,应该甜甜地跟她说谢谢,喊她夏初姐姐。 可今天她话却特别少,平常要陪她玩,今天却没提起要玩的事儿,好像哪里变了,但姜夏初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分明安安还是那个安安。 姜夏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敛眸打量着安安脸上的表情,仔细分析着。 片刻后,她抬眸,和林青黎对视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二人用眼神交流着,立刻就会了对方的意。 难不成安安是吃了药,又针灸了后,慢慢恢复记忆了?瞧着这般冷静的模样,真不像是刚被带回来的安安。 怎么看,都是个成熟的大人。 姜夏初在心里分析着,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大差不差,没错了。 安安应该是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心情有些低落,不想说太多话。 第143章 安安想起之前当童养媳 姜夏初很能共情安安现在的心情。 她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安安的头,嗓音放的很轻,格外温柔,“安安,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和青黎都在,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虽然她不想让安安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往,但又不忍心看她痴傻下去。 安安抬手攥着姜夏初的手,攥得特别紧。 她的眼圈都是通红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鼻头酸涩,看着她,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姜夏初反握住安安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安安放心。” 安安点了点头,唇角扬起,可眼眶里的泪水却越聚越多。 姜夏初看着她的这番模样,格外心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毕竟她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安安所经历的那些一切,没资格让她放下,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她。 姜夏初手轻轻拍着安安的背,结果片刻后,安安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的痛苦,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她眉头紧紧锁着,连身子都在忍不住地发抖,额头上不断往外渗出细汗。 “不要——” 她闷声发抖着开口。 姜夏初听到动静,连忙将人抱进了怀里,双手不停地抚着她的背,连声安慰着:“安安别怕,我在呢。”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安安,以后你有我们两个姐姐,还有方阿姨,有我们在,没人会欺负你了,不怕了好吗?” 姜夏初不停地开口安慰着安安,试图安抚住她有些激动的情绪。 安安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表情格外痛苦,连拳头都是紧紧握着的,头疼的厉害。 她紧紧咬着牙,咽了咽口水,伸手抱住了姜夏初,点头应下。 “我…我知道了……” “谢谢你们……” 安安的声音很小很小,声线颤抖,还夹杂着几分哭腔,听着就让人格外难受心疼。 其实她这几天,每天都有些痛苦。 她一睡着,眼前就会浮现出各种不同的画面,似乎都是她以前所经历过的事儿。 只是那个时候,她身子还有点太虚弱,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没有太多意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慢慢地喝药后,她的神志才逐渐恢复了一些,记忆也平稳了下来。 现在她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些记忆就逐渐拼凑了起来,变得完整了。 想到那些差点就要被害了的瞬间,她现在还害怕到恨不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些事情,虽然早就已经过去了,可却在她心里留下太多的阴影。 哪怕过了这么久,她每当想起来,还是觉得是难以接受的噩梦。 姜夏初和林青黎双双上阵,安慰了安安许久,她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了下来,原本还在发抖的身子,也慢慢停了下来。 良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攥着姜夏初的手,慢慢地从她的怀里起来。 姜夏初垂着眸看着安安,满脸的心疼和担忧。 “安安,是不是头疼了?” 姜夏初看着她,轻声开口问道。 安安摇了摇头,勾了勾唇道:“好多了,夏初姐姐。” 哪怕她恢复了记忆,也还是习惯叫她夏初姐姐,哪怕她比姜夏初还要大几岁。 听到安安说话时的语气,姜夏初和林青黎立刻对视了一眼,觉察到了变化。 她现在说话的语气稳重了不少,估计是真的恢复记忆了。 “那就好,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们说。” 安安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姜夏初,敛着眸子道:“我都想起来了。” 姜夏初心一紧。 安安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勉强地勾唇,像是在风里飘摇的枯叶似的,看得人格外心疼。 “打小,我就被当做童养媳,嫁到了一户人家,当他们家傻儿子的媳妇,他们那一家人都对我很不好,骂我,打我,每天我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稍有差池,就是一顿毒打。” 安安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仿佛这些事情不像是在她身上曾发生过的。 “他们打得我很疼,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可是我从来都不敢哭出声来,因为哭了,他们只会打的更狠。” 安安自顾自地说着,微微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方向,眼神有些空洞,“我就这么在他们打打骂骂下长大,本来以为嫁给他们家傻儿子就是我的宿命,虽然他心智不全,但我也想过,或许这样的日子也能熬出头。” “因为他虽然傻,但却是他们家对我最好的一个,不会打我,偶尔还会偷偷给我塞吃的。” “可没想到,他们全家人都是禽兽,在我还没和傻子成婚的时候,他大哥看向我的眼神就变了,我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我知道,一旦他准备下手,我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 “自打我意识到这一切后,我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他靠近我,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我都恶心的想吐。” 说到这里,安安的身体都有些颤抖,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一天,他还是决定对我下手了,他把我堵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还要扒我的衣服。” “还好我每天都跟傻子待在一起,他很听我的话,我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让傻子哥哥欺负我,我让傻子来救我。” “傻子当时冲上去就跟他哥打起来了,我在一旁赶紧找着逃跑的机会,可心里又害怕傻子会被他哥打死。” “他哥心太狠了,是个妥妥的禽兽,对自己的亲弟弟也能下狠手。” 安安越往后说,呼吸越发变得急促起来。 林青黎和姜夏初听到这里,眼泪都不停地往下掉,难受得不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姜夏初攥着安安的手,拍了拍她。 安安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夏初姐姐,都已经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便继续往下说了,“他们打的很凶,屋子里的东西都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傻子虽然拼命地打了,可他哪里能是他哥的对手?” 第144章 下药是她最后的机会 安安语气越发的平静:“最后,傻子被他哥打的重伤,倒在地上很痛苦,血流了一地,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我待不下去了,我必须要逃离这个地方。” “反正傻子是他们家的孩子,无论怎样,他爹妈都会照顾他的,我顾不上那么多,趁着混乱,拼命地往外跑。” “可是村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堵我,因为村里还有从人贩子手里买过媳妇的人,怕我出去把事情闹大。” “我说傻子哥哥要欺负我,他们却说是我勾引男人,把我当成了祸害,要把我抓回去,以后锁到羊圈里。”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不能被抓回去,不然就真的完了,可能再也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于是我就不顾一切地往村外跑,拼命地跑。” “慌不择路之下,我没看清,失足跌下了山崖。” 说到这的时候,安安没什么表情,姜夏初和林青黎却已经泣不成声,一人牵着安安的一只手,眼泪直往下掉。 安安声音发颤,继续道:“我本以为,我会死在山崖之下,这样也好,至少彻底地解脱了,也没有人会在欺负我。可也许是老天爷还不肯放过我,我从那么高的山崖跌下去,却因为中间摔到了一棵树上,缓冲了一下,并没有摔死。” “我受了伤,但却不致命,刚好又被几个人给救了,他们给我治好了伤,我还没来得及感激,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人贩子,那天我听到了他们商量着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头。” 安安说到这,终于忍不住了,强忍着镇定下来的情绪也彻底崩盘,眼泪夺眶而出,豆大的泪珠顺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恨,我恨所有人,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物品一样,被人来回地买卖,我从来没有自由过。” 安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么多年来,我就像一头牲口一样,被人驱使,被人打骂,没有人尊重我,也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我找不到归宿,找不到家,想过很多次放弃,也想过直接去死。” “可每次我都不甘心,我总觉得也,也许有一天,我能逃离这一切。” 听到这里,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姜夏初和林青黎早就哭的不成样子。 她们紧紧握着安安的手。 姜夏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温声道:“安安,不怕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那些伤害你的坏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我们会帮你讨回公道,让你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和尊严。” 音落,姜夏初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若非是孟婉月和人贩子勾结,抢走了原本属于安安的身份,安安又怎么可能会过上这么悲惨的日子,被那么多人欺负打骂。 还差点…… 听安安说那些话,她都恨不得杀了那群禽兽。 一个姑娘而已,居然被他们逼到了这个地步,良心都被狗吃了。 林青黎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重重地点头,“对,安安,我不会放过那些欺负你的人的!” 安安微微转过头,看着姜夏初和林青黎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遇到了她们后,她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在乎的感觉。 “谢谢你们。” 安安轻声说道,原本嗓音里的哭腔和无助都消散了不少,语气逐渐坚定了下来。 “明天亲子鉴定的结果就要出来了。”想起姜夏初提起的事情,安安就有些忍不住地紧张。 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能靠着亲子鉴定去确认自己的身份。 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害怕明天的结果不尽人意。 姜夏初明白安安心里的害怕和紧张,她轻轻地拍着安安的手背,细声安抚道:“安安放心,明天绝对是个好结果,我们会陪你的。” 安安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害怕。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记不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但也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家人,四处问哪家有没有丢过孩子。 可都寻不着结果。 她找了自己的亲人这么多年,一次次地碰壁,早就没了信心。 她不止一次地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 安安深吸了一口气,敛着眸子道:“我明明只是希望有一个家,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母。” 姜夏初心疼至极。 安安所说的这些,她是最能感同身受的。 她这么多年来,虽然看着有个家庭,但却从来没感受到过母爱和父爱,反而一直被骂是个拖油瓶、野孩子。 安安比她过得更惨,她特别替安安感到难过。 - 天色渐深,夜色浓厚至极,胡同外面格外寂静,家家户户的灯几乎都熄了。 没什么声音,只有偶尔的几声鸟叫划破宁静。 孟婉月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心特别烦躁,来回地辗转反侧,没有一点困意,心神不宁的,总是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这心跳总是不自觉地加速,总觉得孟守阳和慕兰又想作妖了。 他们会不会又突然跑过来,说要把她带走? 想到这,孟婉月满心都是惶恐。 她拿起一旁的火柴,点燃了床边的小煤油灯,借着昏暗的光线,打开了桌子的抽屉,在抽屉里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个牛皮纸包。 灯光昏黄,她将那牛皮纸包攥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皱着眉头。 孟婉月眸光一沉,过了一会儿后,将东西放到了枕头下面。 这包药,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良久,她将煤油灯熄灭,躺下后,心才逐渐平稳了下来,睡着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孟婉月刚悠悠转醒,突然就听到院外传来的动静,突然间就清醒了。 她手撑着床,匆忙间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找了身衣服换上,又赶忙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走到桌前落座,她来回照了两三遍镜子,才放心下来,推开门大步地走了出去。 第145章 她的视线都粘在陆怀宴身上 方才她听到了陆怀宴的声音,他似乎是从部队赶了回来。 刚推开门走出去,紧接着,两个男人的身影就进入了视线里,孟婉月一看到他们,眼睛就亮了起来,嘴角的笑都压不下去。 果然没听错。 孟婉月抬手撩了撩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这才抬脚朝着二人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怀宴,你回来了。” “云琛也来了。” 孟婉月的嗓音柔和,脸上的笑容也特别温柔,裴云琛听到这,都觉得有些恍惚了。 完全跟昨天他见到的是两个人。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心里感慨万千。 他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人能将自己的为人装得那么天衣无缝。 若非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完全不相信孟婉月居然是那样的人。 不管他怎么看,都是个温柔贤惠的大姐姐才是,怎么可能会那么心狠手辣,心思歹毒? 裴云琛收到陆怀宴的一记眼神,当即便将自己的心思全都藏了起来,表面如常,笑着同他打招呼,“是啊,我和怀宴一起回来看看。” 孟婉月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原本昨儿就是节假日,从街上回来后,她就在家里一直等着陆怀宴回来,可等了一天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原本以为这次陆怀宴放假可能不回来了,刚准备放弃,结果一大早就看到他回家了。 “回来就好。”孟婉月点了点头,随后又抬起眸子看向陆怀宴,一脸期待地表情问他,“怀宴,这次回来,今晚要在家里住吗?” 裴云琛刚想说不在家住,结果陆怀宴就抢先回答了,“住。” 他这话一出,孟婉月高兴极了。 裴云琛立刻就会了陆怀宴的意,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些天没回来住过的,怀宴跟我说,他也想在家待待,多陪陪家人。” “家人”两个字,裴云琛咬的很重。 孟婉月的脸瞬间就微微红了起来,还以为这话是故意来暗示她的,心跳都在加速。 一旁的程念华坐椅子上缝着衣服,时不时地抬眸看向三人的方向,在孟婉月看不到的方向,嘲讽地勾了勾唇。 以前从来不知道,孟婉月居然戏演的这么真。 不过部队里忙活了那么久,儿子能突然回来待一待,她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哪有不想自家孩子的父母? 就是她有点郁闷的是,现在姜夏初很少来找她了,像是故意跟她儿子拉开距离似的。 她都想夏初了。 都怪这个没用的儿子! 程念华一想到姜夏初,就觉得格外遗憾,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以前没退婚的时候,姜夏初还会时不时地来找她,跟她聊一聊。 如今却彻底不来了,而且她现在被文工团录取了,过段时间就要进部队了,到时候更是见不到了。 看来她家跟姜夏初真的是无缘了。 程念华抬眸看了一眼聊着天的三人,看破不说破,仍旧自顾自的缝着衣服,手上动作格外熟练,顺带看了眼陆怀宴,问了一嘴,“中午吃啥饭?我提前准备准备。” 这会儿她再想夏初也没用了,毕竟以后见面机会寥寥,只希望安安的事儿,她能帮上点忙。 现在就看,到底和孟婉月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吃什么都行,我和云琛的胃口,您了解。”陆怀宴看向程念华,沉声道。 程念华摆了摆手,将东西放下,点头道:“行,也累那么久了,你们歇会儿去吧。” 听到这话,孟婉月也立刻殷勤地跟了上去,附和道:“是啊,怀宴,云琛,你们就坐着歇会儿吧,一会儿我和妈来做饭。” 程念华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在院里忙了忙其他的活计,差不多到了时间后,才扯下了搭在晾衣绳上的围裙,绑在了身上。 孟婉月一看到她进了厨房,立刻就凑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后帮忙。 “妈,我帮你摘菜。” “妈,我来切吧。” “妈,我来洗这个。” “这个我会炒!” “……” 小厨房里,孟婉月特别积极,抢过程念华手里的活,帮着她干。 她摘着菜的时候,还端起了盆,特地坐到了厨房门口处,不紧不慢地摘着。 一旁的程念华切着菜,瞧见孟婉月这副慢条斯理地模样,无语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只是让孟婉月摘个菜而已,她的眼神都快沾到院里陆怀宴的身上了,这心思现在是藏都不藏了吗? 照着她这个速度,等到饭上桌的时候,他们早就要饿死了。 程念华一直盯着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便开口准备催促她一下,“婉……” 结果她还没说完,孟婉月就匆匆起身,将装着菜的盆放到了一边,大步地走到了院里桌前,弯腰倒了两杯水。 她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脸善解人意地轻声道:“聊了这么久,口渴了吧?来喝水。” 厨房里的程念华看着被孟婉月丢下的菜盆,“……” 她这未免也太主动了些。 殷勤地给陆怀宴和裴云琛倒完水后,孟婉月留下了一个自以为很美的笑,“你们有事再喊我,我先去厨房里给妈帮忙。” 陆怀宴没有说话。 孟婉月也没觉得尴尬,直接笑着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回厨房后,桌上被她撂下的菜盆已经不见了,孟婉月满脸疑惑地抬眸看了过去,这才发现程念华正摘着菜。 已经快将她那一盆菜给摘完了。 孟婉月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妈,你咋自己摘了呢,我来帮你。” 程念华将手里摘好的菜扔到了盆里,“不用了,你太辛苦了,去坐着吧,午饭我来做就行。”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特别嫌弃。 她摘了半天摘了几根的菜,她几下就摘完了,让她在这里帮忙,也只会越帮越忙。 本来厨房就不算很大,她在这占着地儿,还笨手笨脚的,不如她自己来做得快,只会帮倒忙,看的她都着急了。 听到程念华这么说了,孟婉月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的,没有拒绝,笑着看向她,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如果有啥要我帮忙的,您再喊我,我就在院里坐着。” 第146章 她的殷勤被陆怀宴看穿了 院里,孟婉月大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走到了桌前,从一旁搬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感受到裴云琛投来的目光,孟婉月笑了笑,道:“没事,你们聊,我就坐这歇会儿。” 听到这话,裴云琛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好。”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裴云琛有些惆怅地撑着脸,看着陆怀宴道:“下个月就是我家苏念的生日了,我打算抽空去她学校去看看她,顺便把生日礼物给她。” 说着,裴云琛忍不住叹了口气,“往年什么礼物我都送过了,好纠结,不知道这次该送什么,才能送到她的心坎上。” 裴云琛是个很注重这些细节的人,但也仅仅是面对苏念时才如此。 无论是什么节日,还是什么特殊意义的日子,他都会给苏念准备礼物。 哪怕二人见不到面,他也会照常准备好礼物,等到见到的时候,一并都送给她。 听着裴云琛的话,孟婉月别提有多羡慕了,看着裴云琛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羡慕。 这么好的男人,可惜有对象了。 不然,其实裴云琛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而且他的家庭条件也不比陆怀宴差。 她真希望,自己以后的对象也像裴云琛一样上心,对她大方,对她好。 她在一旁捧着杯子,大口地喝着水,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放下杯子后,孟婉月站起身来,顺势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笑着看向二人,开口道:“茶壶里的水凉了,我去倒点热茶。” 陆怀宴点了点头,“好。” “辛苦嫂子了。”裴云琛也笑着应下。 孟婉月这才端起了茶壶,大步地走到了正屋,拎起了热水壶,往茶壶里倒了点热水。 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壶,孟婉月眸光一沉,手揣进了兜里,将那个牛皮纸包掏了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有些纠结。 可想到了姜夏初的模样,她就心烦的不行,尤其是她昨天跟江临出去吃饭看电影的模样,想起她就嫉妒的快要发疯。 孟婉月猛地一咬牙,探头看了眼门外的裴云琛,思索了片刻,把水倒掉了一些,随后鬼鬼祟祟地将手里的药粉撒了进去。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后,孟婉月盖上了茶壶的盖子,端着茶壶摇了摇,将里面的药粉摇匀后,才走出了正屋。 “热水壶里的水也不多了,刚好够一杯子的,来,怀宴,我先给你倒上。” 一出屋子,孟婉月就径直走到了陆怀宴的身前,端着他的杯子,给他满上了。 倒完水后,她又看向裴云琛,“我这就去厨房再添点热水,云琛,你再稍等一下。” 裴云琛连连摆手,“不用了嫂子,我不渴,别麻烦了。” 结果孟婉月却没听他的,直接去了厨房。 看着孟婉月拦也拦不住的背影,裴云琛一脸疑惑,转头跟陆怀宴对视上,忍不住低声嘀咕着,“她咋突然这么殷勤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陆怀宴没有回话,而是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水杯,觉察到了几分不对劲。 孟婉月到了厨房里涮了涮茶壶,这才倒上热水,赶忙给裴云琛的杯子里也满上了。 她眼神一直落在陆怀宴眼前的杯子上,看着仍旧满着的茶水,问道:“怀宴,口渴了吧?喝点水。” 听到她的话,陆怀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仍旧自顾自地跟裴云琛说话。 孟婉月的话半天都没人接,她脸都有些红了。 可她才刚给陆怀宴下了药,这药也不能白白浪费掉,后面她便有意无意地跟二人搭话。 可他们却直接忽视了她,一句没搭理。 孟婉月看着凉透了的茶水,在旁边心急如焚,时不时地就暗示一句,让陆怀宴喝水,可陆怀宴却完全不接她的话。 陆怀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嘴角却微不觉察地勾了起来。 原本他还只是怀疑孟婉月在这水里添东西了,并不确定,可她实在是太心急了,一直暗示他。 就差把我下药了写脑门上给他看了。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陆怀宴和裴云琛始终淡定着,看似格外不经意,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也看清了孟婉月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 万顺胡同。 姜夏初起床后没一会儿,安安也醒了。 安安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后,一夜都睡得不太好,总是会做噩梦惊醒,醒来时,精神还有些不太好。 姜夏初明白安安的心情。 她换好衣服后,走到了安安的跟前,牵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没事的安安,有我在。” 听到姜夏初安抚的声音,安安莫名觉得心安了不少,重重地点头,“好。” 姜夏初昨晚就特地提前准备好了一件漂亮的衣服,等安安洗漱完,就立刻让她把衣服给换上了。 今天亲子鉴定的结果就出来了,很重要,他们都很重视。 大家都打算一起陪着安安去拿这个结果。 早饭吃完后,一行人就一起出了门。 方映秋走在前面,手搭在安安的肩膀上,温柔地道:“安安丫头,你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样,姨家里都永远欢迎你的。” 安安心里暖暖的,点点头,“谢谢方姨。” 刚一出门,隔壁的杜大婶听到动静,也迎了出来,朝着他们招手打招呼,“这么早出门啦?” 方映秋笑着点点头,“是啊,早点拿到结果,早安心。” 杜大婶将扫帚放下,点点头,“也是,中午回来,我给你送两条腊肉,给孩子吃。” “行,既然是给孩子的,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们先走了啊。” “得嘞,快去吧。” 安安听着她们的聊天,眸子弯着,唇角高高扬起。 自打得救后,跟着姜夏初和林青黎,周围的人都对她很好,很照顾她,也完全不嫌弃她。 温柔的家人,好心的邻居,善良的阿姨,这一切,都和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很像。 仿佛这里,就是她的娘家。 想到这,安安的眼睛都忍不住有些湿润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第147章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安安牵着姜夏初的手往前走着,心里思绪繁复,缠绕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良久,她突然停下了脚下的步子,转头看向姜夏初。 姜夏初转头和她对视上,看出她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安安?” 安安抿了抿唇,说话有些迟疑,湿润着眼睛看着姜夏初,委屈地开口,“夏初姐姐,青黎姐姐,方姨,如果我恢复身份了,你们会不会不要我了?” 安安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也顺势一地滴了下来。 她鼓足勇气才将这一番话说出口,紧张的手都攥紧了,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可怜巴巴的。 看着安安小心翼翼的模样,姜夏初和林青黎的心都要化了,心疼坏了,赶忙拍了拍她的手,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怎么可能呢,安安,你想多了,我们既然带你回来,就说明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一般看待了。” “安安,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我们永远欢迎你,你也一直是我们的家人。” “我们绝不可能会抛弃你的。” 二人连声安慰着,一旁的方映秋也心疼的难受,“是啊,丫头,你放心好了,姨白白地多了一个贴心的小棉袄,求之不得呢!” “你就放心地跟着我,什么也别想!虽然咱们家不会大富大贵,但多你一个闺女还是养得起的!” “……” 三人都一直哄着安安,没一会儿,安安就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一脸感动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重重地点头,“谢谢你们。” “咱们之间,说谢谢就见外了。” - 四人一路上边聊边走,时间流逝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军区医院。 姜夏初已经来过了一次,很熟悉这里的路,进了医院后,便直接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到了检验科的时候,姜夏初看着闭着的门,突然间就有些紧张了。 虽然这些天一直觉得孟婉月的身份可疑,但一直没有拿到证据,今天结果就出来了,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一旁的安安更是紧张得直冒冷汗,攥紧了姜夏初的手,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夏初姐姐……” 姜夏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没事的,安安,一定会是个好结果。” 音落,姜夏初就直接抬手,敲了敲检验科科室的门。 里头很快就传来了医生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姜夏初这才把手搭到了门把手上,轻轻转动着,打开了房门。 门一推开,刘医生就抬头看了过来,看到姜夏初后,脸上立刻浮起了笑意。 姜夏初长得很漂亮,他对她的印象很深刻,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笑着同她打招呼,“这么早就来了?” 刘医生一脸的喜庆,眉眼间都是笑意。 姜夏初一看到这一场景,方才紧张的心情立刻就缓和了不少,笑着点头,“对,这个结果对我们很重要,早点拿到,我们才放心。” 看着医生的模样,身后的几个人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结果。 刘医生点点头,在一旁的一沓资料里翻了翻,随后从中抽出了两张纸,摆到了桌前。 “结果昨晚上就出来了,一共是两份亲子鉴定,你来看看吧。” 姜夏初见此,赶忙地大步走上前,低头看向桌子上的两份结果。 医生指了指其中的一份鉴定报告,沉声道:“这是你给我的第一对毛囊的检测结果,结果显示,二人有血缘关系,是直系亲属。” 第一对毛囊…… 当时怕分辨不清,弄错毛囊,她取下安安的头发时,特地剪短了,怕的就是到时候弄错。 装的时候,也是分开装的。 第一对就是安安和慕兰的,直系亲属,那就说明,安安的确是慕兰的孩子。 姜夏初眸子瞬间就瞪大了,拿起结果赶忙塞到了安安的手里,指着上面的数据,一脸的喜色,“安安,快看!你就是孟家的孩子!” 安安听到这话,呆滞了片刻,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垂着眸,愣怔着看着眼前的结果。 她不识几个字,但听到姜夏初的话,还是半天才反应过来。 姜夏初这会儿暂时顾不上安安,赶忙又上前,看向另一份亲子鉴定的报告。 刘医生继续道:“第二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姜夏初听到刘医生的话,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拿起那张鉴定报告,看着最后的一行字,眉头紧紧蹙着。 果然,孟婉月的确不是孟家的,安安才是。 她霸占了安安的身份,抢了安安的父母,害的安安过了这么多年凄惨的日子。 姜夏初眼底满是对孟婉月的恨意,转头看向安安,咬牙道:“安安,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安安一脸感动,眼圈还是通红的,重重点头,“谢谢夏初姐姐,你帮了我太多了……” 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喜极而泣。 只是,接下来还有太多的事儿要解决,她不能给姜夏初添麻烦。 安安默默地将那份检查报告揣在了自己的怀里,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一切的真相后,他们还愿意和她相认吗?会不会嫌弃她…… 安安手里拿着报告,心里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姜夏初和医生道了谢后,并没有耽误,从安安手里将报告拿了回来,嘱咐了一番几人后,直接朝着公安局走去了。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她见不得孟婉月在潇洒一点。 这种人,该受到惩罚的。 姜夏初拿着两份鉴定报告,脚底生风,走得很快,一路都迈着大步,没几分钟就到了公安局。 她前几日就跟季皓提前说过亲子鉴定的事儿,所以一到公安局后,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特地一大早就来等她了。 一看到姜夏初匆匆赶了过来,季皓就猜到,结果已经出来了,他赶忙起身就迎了上来,“怎么样了?” 姜夏初缓了两口气,将手里的两份报告递到了季皓的手里。 第148章 通知孟家人到场,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安安的确是孟家的女儿,孟婉月和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应该和人贩子有关。” 季皓的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敛眸看着姜夏初,沉声道:“确定了是吗?” 姜夏初点头,“我确定。” 季皓当即便转身,直接大步走进了公安局内,“事不宜迟,既然结果都出来了,我去向上级请示逮捕。” 姜夏初点头,“辛苦了。” 季皓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她,“我的职责。” 音落后,他就直接转身,大步进了公安局里,安排了组里剩下的同志去通知孟家父母,让他们先来城里。 - 镇上,一家小院里。 孟守阳和慕兰正坐在木桌前,一个缝补着衣服,一个在做木工活,院里格外安静。 突然,院门外传来了动静,打破了宁静。 街道主任大步地跑到了院前,扯着嗓子吆喝道:“孟家的,京城派出所来电话啦!要你们赶紧过去呢!” 原本正忙活着手里活计的二人,一听这话,瞬间惊起,猛地站了起来,心里直发慌。 孟守阳一脸惊讶,看向门口,“咋回事?京城派出所突然喊我们干啥?” 街道主任摆了摆手,“那我们哪能知道的,你们还是赶紧去吧,别耽误事儿了。” 将消息带到之后,催促了两句,街道主任就离开了。 慕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担心的不行,手都有些颤抖,转头看向孟守阳,“咋办,不会是婉月出事儿了吧?” 京城里,能和他们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这个女儿了。 慕兰越想越发的懊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态度强硬点,把自己的女儿接回来。 孟守阳却眉头紧蹙。 他们在京城并无太多瓜葛,这么些年来,女儿也没什么动静,总觉得这电话来的太过于蹊跷,事出反常。 听着慕兰在耳边慌乱地念叨着,他皱眉看了一眼,冷声道:“行了,有啥事咱们去了就知道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慕兰应下后,赶忙就进了屋子里,收拾好东西后,二人便一起去街上等公交了。 - 今天爸妈难得地都在家,孟安瑶心情特别好,尽管他们已经离心很久了,她也特别满足。 因为爸妈虽然感情淡如止水,但对她这个女儿都还是疼爱有加,只是妈妈不怎么爱搭理爸爸,每次爸爸来找她,都会碰一鼻子灰回去。 孟怀洲又爱面子,久而久之,也不怎么爱找她了。 孟安瑶挽着苏解语的胳膊,弯着眸子看着她,笑着夸她,“妈,你今天真漂亮,出去人家肯定又要说咱们是姐妹了。” 夸着,孟安瑶又想起了什么,蹭了蹭苏解语的胳膊,轻声撒娇道:“妈,您别总和爸置气了,爸也不容易,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多好。” 苏解语听到这话,转过头来,视线落定在她的身上,静静地看着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我女儿?怎么只知道心疼他,不心疼心疼我?” 孟安瑶一听,心跳都漏了一拍,莫名地冒出冷汗。 孟安瑶赶忙又搂紧了苏解语的胳膊表忠心,继续道:“妈,我是真心地盼着你和爸爸和和睦睦的,要是爸不在,咱娘俩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就算爸爸心中另有所爱那又有什么?至少爸爸知道回家,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家,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有我们。” 孟安瑶正苦口婆心地说着,结果外面胡同里像是被突然点燃的鞭炮一般,喧闹声瞬间炸响。 孟家的门是虚掩着的,能听到外头的动静。 “快去陆家吧,出大事喽!” “我的天呐!” “哎哟,老李家的,你等等我!咱们一起去!” “……” 听到外头这喧嚷的动静,孟安瑶和苏解语对视了一眼,二人一同出了院子,探头往外看了看。 这会儿,刚好胡同里的一个邻居路过了孟家,看到母女俩后,连忙招招手,“解语啊,快跟着我一块,陆家老大家的出事儿啦!” 孟安瑶一脸懵,“堂姐?出啥事儿了?” 邻居大妈拍了拍手,“刚刚有谣言说,老大家的根本不是孟家的,好像跟拐子有关的,马上就要被抓了,大伙都不信,都赶着去瞧热闹呢!” “老大家的不是跟你们也有亲戚吗?快跟我一起去瞧瞧!” 不少人都在朝着陆家赶。 邻居大妈见二人一脸震惊,还没动,着急地就先走了。 孟安瑶和苏解语对视了一眼,俩人听到方才那话都吓一跳,格外震惊。 怎么可能? 孟安瑶分明小时候也见过她这个堂姐的,明明没有换人啊,就是他们孟家的姑娘啊。 但瞧见众人都往前走,她们也赶紧赶了上去。 胡同口,林青黎看着混乱的场景,忍不住啧啧两声,嘴角微微上扬。 她看了一会儿后,心满意足,双手轻轻一拍,心里暗自得意。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一会儿姜夏初就要带着公安过来了,她今天必须让孟婉月那个恶毒的女人原形毕露,让她再也装不下去。 胡同里早就聚满了街坊邻居,都探着头准备看戏。 徐桂芳看着陆家的院门,满脸忧虑,“这老大家的平时看着挺和善的,可别是被冤枉了,好好的一个姑娘。” 王老太兜里揣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撇了撇嘴道:“这孟婉月平常看着就挺神秘,指不定真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一旁的张大嫂眼睛滴溜溜地转,“我也觉得,人家景元没了,她倒好,缠上怀宴了,非要祸害人一整家子吗?” “是啊,跟老大结婚,老大没了,还想把老二也给勾引了,要我说这种女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心思重着呢,就是平常太能装了,演的谁都看不出来。” “景元生前也没亏待她,她倒好,赖皮赖脸地在人家家里吃几年了?那么大一笔抚恤金是一点不舍得往外掏,这么多年也是一点活都不出去找。” “这点我是真忍不了,也就是这老陆家的公婆都心好,这要是在我家,早被我扫地出门了!” 第149章 夏初带着安安当面打脸大嫂 “是啊,正常人家里头,亲闺女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吧?一点活都不干!” “我还听说,她连饭都不会做呢!出门打听打听,现在哪家的姑娘连个饭都不会做?何况她还是嫁到人家的媳妇!” 一旁的人听他们说着,有些听不下去了,摇了摇头道:“行了,先别急着说人家呢,一会等公安来了就知道咋回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地说着。 此时的陆家。 院里坐着的人,似乎还没听到外面的喧嚷声。 孟婉月来回地在陆怀宴和裴云琛面前晃悠,时不时地目光就落在陆怀宴眼前的杯子上。 可是自始至终,陆怀宴都没有端起杯子喝口水的意思。 孟婉月来回观察了半天,念叨了一遍又一遍,有些急了,“怀宴啊,你不口渴吗?” 陆怀宴掀起眸子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 一旁的裴云琛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孟婉月,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这也太着急了吧?一直在旁边念叨着让人喝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水里下药了吗? “水凉了,我不爱喝凉水。”陆怀宴语气冷淡,话音落下之后,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水杯,毫不犹豫地将杯子里的水倒到了院旁。 孟婉月:“……” 她从别人那要来的药,就这么被他倒掉了? 她气的拳头都攥紧了,特别不甘心,可在陆怀宴面前,又不能将这一切都表现出来,只能硬生生地将火又憋回了肚子里,难受的不行。 “那我再给你添点热的。”孟婉月深吸了好几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笑着倒了点水。 陆怀宴和裴云琛都没搭理她,仍旧自顾自地聊着。 孟婉月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掐自己大腿的肉,一下就红了眼。 她抽泣了一声。 两人听到这动静,都一脸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向了她。 孟婉月当即便矫揉造作地抹了一把眼泪,哭啼啼地说着,“怀宴,有些话,我没人可以说,但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陆怀宴没有说话,皱着眉看她。 孟婉月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继续道:“我最近总是想起景元,特别特别想念他,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总是梦到他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样子。” “每晚,我都会做噩梦惊醒,醒来后,就觉得自己特别孤独……” “为什么老天要把他带走?我好想他……” 孟婉月声泪俱下,说的格外可怜,令人心疼。 若是往常,陆怀宴还会安慰她几句,觉得她是个感性又重情的人,可如今,只觉得她太能装了。 结果,孟婉月话音未落,院外的就突然嘈杂了起来,声音还愈发的近,胡同里瞬间就吵闹了起来。 孟婉月听到喧嚷声,一脸懵地停了下来,抹了把眼泪,抬眸看向院外的方向。 众人这才发现,院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满了一堆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他们看着院子里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低声讨论些什么。 孟婉月正疑惑着什么情况,结果视线里,突然就冲出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几个公安就径直进了院子里,一下子就擒住了她。 孟婉月吓了一大跳,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心里暗道一句不好,心下第一反应就是柳珍出事了。 她不会把她一起招了吧? 孟婉月吓得不行,忙不迭地挣扎叫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是无辜的!” 孟婉月正惊慌失措地解释着,突然,院门口又出现了几个身影。 她慌乱间看去,瞳孔剧烈放大,一脸错愕。 院外,姜夏初身边牵着一个陌生的姑娘,二人一起大步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孟婉月的跟前才停下步子。 姜夏初敛眸看着孟婉月,牵着安安,质问道:“孟婉月,你看这个人,熟不熟悉?” 安安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露出了手腕的印记。 那个桃花痣,和孟婉月手上的一模一样。 孟婉月看到这,脸惨白到毫无血色,紧咬着下唇,身子都在不停地打颤,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慌乱地摇头否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夏初听到她强壮镇定的话,嗤笑了一声,讥讽道:“怎么,证据都到眼前了,还不敢承认吗?” 孟婉月一口牙都恨不得咬碎,摇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夏初冷笑,也懒得再和她周旋,听她狡辩,直接开口道:“既然你自己不愿意承认,那我就帮你解释这一切吧!” 姜夏初说着,转头扫视了一番院里和院外的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孟婉月,不是孟家的女儿,而是一个人贩子的女儿。” “我牵着的这个姑娘叫安安,她才是孟家真正的姑娘,十几年前,孟婉月为了霸占别人的身份,特意按照安安身上的胎记模样,去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让自己的人贩子妈,把安安给拐走,鸠占鹊巢,自己回了孟家。” “安安四五岁前,一直都被家里的奶奶拉扯着,孟婉月就趁着奶奶去世了,没人认得她的模样,抢了安安的身份,过着这么潇洒的日子!” 众人听着姜夏初的这一番话,眼都瞪大了,格外震惊,原本还在低声讨论着的人,都停了下来,认真地听着姜夏初说话。 “她抢了安安的父母,可安安呢?她被人拐去了小村里,日日被人逼着干活,不干活就挨打,连饭都吃不饱,被关在柴房里睡觉,那群人还等着她长大了,要把她嫁给傻子,好在安安拼了命地逃了出来,没被那群人欺负了,可后来又跌下了悬崖,受了重伤。” “结果她兜兜转转,又到了另一批的人贩子手里,人家要把她发卖了,那天要不是我遇到了人贩子,把她救下,我都不敢想,安安又会过上多么可怕的日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孟婉月。” 第150章 姜红艳吓到心虚,说漏嘴 一口气说完这一切后,姜夏初面红耳赤,心里生起的那一股火愈发的旺盛,死死地盯着脸色僵白孟婉月,毫不留情地当众戳穿:“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你和你那个人贩子亲妈,还有那些恶事做尽的同伙们,都等着遭报应吧!” “这么些年,你亲妈没少拐卖姑娘孩子,毁了多少个家?你也是帮凶,和她一样可恶!” 孟婉月被她这一番话骂的大脑一片空白,连身子都在不停地打颤,攥着拳头,颤颤巍巍地摇头,强撑着身子,结巴地回答:“我、我才没有……你不要胡说!” 姜夏初讥讽一笑,环着胳膊看她,“随你狡辩,反正证据都在我手上。” 苏解语和孟安瑶赶过来的时候,恰巧撞上姜夏初带着一个姑娘进门。 孟安瑶挽着苏解语的手往里走了走,站在最前排看热闹,将里头姜夏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姜夏初的话音一落,二人都默契地转头,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吓了一大跳。 什么鬼? 孟婉月居然是人贩子的孩子吗!? 苏解语脸上都是惊讶,有些不敢相信姜夏初方才的话,眉头紧紧皱着,转头看向孟婉月的方向。 平日里,孟安瑶没事儿的时候,喜欢来找她这个堂姐一起玩,孟婉月时常也会去她们家做客。 虽然和孟怀洲关系不怎么样,但她还蛮喜欢这个外甥女的,说话温声细语的,人也挺有气质的。 她一直觉得,孟婉月是个特别温柔老实的姑娘,所以她也经常让孟安瑶多和她玩,没事去逛个街吃个饭。 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姜夏初口中的那种人。 可看姜夏初这么肯定的模样,还搞了这么大的架势,甚至连公安都喊过来了,这也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难不成真的是她看错人了? 看着有些激动的孟安瑶,苏解语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摇了摇头道:“再看看吧,说不准她说的是真的。” 孟安瑶虽然跟这个堂姐关系没到那么好的地步,但她不喜欢姜夏初,看她这么出风头,还是有些烦的,想出去反驳两句。 不过被亲妈这么一劝,她还是往后撤了撤,点点头道:“知道了。” 姜红艳原本站在院门口不远处看戏,还从别人那掏了把瓜子,悠哉乐哉地嗑着瓜子,边嗑边看。 结果就瞧见姜夏初出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姜夏初的时候,就突然多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啥了。 听到她说完话后,更是害怕的不行。 原本她只是听这边闹嚷,想着来凑凑热闹,谁知道却是这门子事。 换孩子…… 这可不就是她家的事儿吗?这怎么还能让姜夏初查到了呢? 居然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如今人尽皆知了,连公安都来了,可见不是什么小罪行。 姜夏初不会哪一天也突然查到了自己身上吧? 一想到这,姜红艳就吓得脸色惨白,心慌的不行。 可千万不能让姜夏初查到她的身上来,决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她还不得做的更绝? 旁边的一个姑娘拍了拍姜红艳的胳膊,看她这副样子,一脸疑惑,“姜婶子,你咋发抖呢?” 姜红艳正出神着,被人拍了下胳膊,吓得整个人突然间一激灵。 “唉呀妈呀!” 一旁的姑娘也被她这反应吓一跳,一脸的疑惑,“婶儿,你想啥呢?咋一直发抖呢?” 姜红艳这才缓过来,看了她一眼,随意敷衍了一句,“天太冷了,冻得我发抖。” 说完,姜红艳一会儿也不想在这多待了,立马就转身离开了。 那姑娘抬头看了眼正挂在天上的大太阳,理了理自己身上穿的短袖,皱了皱眉。 哪冷了? 她挠了挠头,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后也没多想,继续探头看热闹去了。 姜红艳走的时候,脸上毫无血色,心慌意乱,格外地害怕这股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她大步地就往家里赶。 结果刚从转角处探出头,就突然跟苏解语对上了眼,姜红艳看到她,瞬间就愣住了。 “小艳?”苏解语看到姜红艳,也呆滞了片刻。 可姜红艳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孟家换了孩子的事儿,正心虚得不行,结果转头就看到了苏解语,更心虚了。 姜红艳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二话不说,转头就朝着巷子的另一头飞奔着离开了。 苏解语:“……” 她和姜红艳也没那么大的仇吧?怎么她见着自己,就像是避瘟神一般,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跑了。 “诶——” 看她往前跑,苏解语下意识地就要开口叫住她。 可姜红艳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亏心事,就不敢面对她,自然没有停下步子。 她脚底生风,大步地跟朝家跑。 苏解语已经好久没见到姜红艳了,原本就想找机会和她聊聊,见她跑得这么快,满心的疑惑,下意识地就追了上去。 “小艳,你别跑,我有话想和你说。” 孟安瑶原本还想再看会热闹,可见苏解语都跟上去了,也不愿在原地待着,便跟着一道追了上去。 姜红艳原本就心虚,结果身后又多了两个人跟着,脑子更乱了,慌不择路间,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她这会儿脑海里全是方才的场景:邻居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公安冲进家里抓人,被揭穿后,遭到众人唾弃…… 一想到这些,她就吓得发颤。 姜红艳在地上胡乱的摸索着,跌倒在地上后,不停地爬着往前冲,踉跄着起身后,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摔到尾巴骨后,疼的她龇牙咧嘴。 苏解语这才赶上了姜红艳的步子,赶忙走到了她的身前,弯腰伸手,打算拉着她起身。 姜红艳见此,吓了一大跳,猛地推了一把她,朝着角落撤步,嘴里还慌乱地喊着:“别找我,我什么也没干!跟我没关系!” 苏解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推得踉跄了几步,一脸慌乱,好险要摔倒。 第151章 这明显就是她的女儿 幸亏孟安瑶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苏解语,她这才没摔倒。 “妈,你没事儿吧?”她搀扶着身边的苏解语,见她身子无碍这才放心下来,气的指着姜红艳直骂:“你有病吧?我妈好心扶你起来,你推人是什么意思?” 姜红艳慌乱地摇了摇头,扶着地起身,二话没说就走了。 “我没事。”苏解语拍了拍孟安瑶的手,望着姜红艳仓皇逃窜的背影,满心疑惑,想不通。 她这般反应,明摆着就是心虚。 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能这么害怕?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孟安瑶挽着苏解语的胳膊,摇了摇头道:“妈,别管她了,人家压根没想跟你好好说话。” 苏解语点了点头,眸光沉着。 “不过,你觉得姜夏初说的是真的吗?看堂姐那个反应,应该不会是假的了……” 孟安瑶想起方才的事,念叨着,格外感慨。 “平日里堂姐都挺温柔善解人意的,怎么可能会是她说的那样呢?太可怕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孟安瑶嘀咕着。 苏解语听她又提起这事儿,突然回过神来。 孟婉月姓孟,原本也是她的外甥女,这事儿和她也有关系。 可如今真相大白,那个叫安安的姑娘才是她真正的外甥女,她这做婶婶的,还是得回去看看才是。 想到这,苏解语就赶忙牵起孟安瑶的手,带着她赶紧回了陆家。 这会儿,陆家比方才还要更热闹些。 孟守阳和慕兰收到街道主任的消息后,就坐了公交车匆匆赶到了京城,一到公安局,又被通知让来陆家。 他们这一路连歇都没歇一下,一直在赶路。 刚到陆家的时候,正听见姜夏初和林青黎对着孟婉月骂的酣畅淋漓,周围的大妈大婶们也格外配合,纷纷唾弃不已。 他们都对人贩子害人的行径极为不齿,尤其是听到安安那些悲惨的遭遇,一个比一个心疼。 “孟婉月,你怎么不说话了?现在知道没理了?” “抢了人家的身份,过了这么多年的逍遥日子,也该还回去,付出点代价了吧?” “你要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既然你能狠下心,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早就该想到有今天的。” 姜夏初和林青黎一句接着一句,将孟婉月骂的无地自容,整个人已经吓得瘫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吐不出一个字来。 慕兰在外头听到这些话,瞬间就明白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原本她就觉得,孟婉月的性格,和他们夫妻俩特别不像。 他们还以为是小时候让她跟着奶奶,没有给她应有的父爱母爱,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愧疚不已。 可却一直没想过,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孩子。 慕兰转头看过去,瞧见了一旁站着的安安,一眼便看出了,安安眉眼间融合了自己和孟守阳的模样。 这明显就是她的孩子! 而且一看到她,她就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想靠近她。 慕兰当即便忍不住了,泪水当即就夺眶而出。 院内的姜夏初也看到了院门口站着的慕兰和孟守阳,她走到安安的跟前,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指了指不远处的二人,低声介绍道:“安安,那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安安听到这话,愣住了。 她顺着姜夏初手指的方向抬眸看过去,视线内,出现了两个热泪盈眶的人。 她手下意识地就攥紧了,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看着二人,脚上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不动。 他们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吗?好陌生…… 姜夏初见安安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想靠近又不敢,赶忙掏出亲子鉴定报告,走到了慕兰和孟守阳的跟前,递了上去,同时开口解释着:“这是我和程阿姨之前取了头发去做的鉴定。” “程阿姨可以作证,的确是您的头发,当时情急没办法了,不好意思。” 程念华点了点头,看向慕兰解释道:“当时你来家里,我送了你一个发卡,便趁着那机会拔了几根你的头发,多有冒犯,不好意思,当时也是为了安安,没别的法子了。” “没事。”慕兰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在乎这小事儿。 当时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她感觉到头皮有些疼,还以为是卡子卡住了头发,也没有多想。 现在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狼狈的孟婉月听到这话,更是傻了眼,她完全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有自家婆婆的事。 分明这几天,婆婆对她都像往常一般,没什么异常的。 感情都是和姜夏初商量好的,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孟婉月脸色格外差劲,心都碎了一地,听着一旁林青黎的控诉,大脑空白。 她猛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程念华,眼泪顿时落了下来,颤抖着质问道:“妈,你为什么要这样,联合着外人来算计我?” 程念华装得这么好,连她都没觉察到一点的不对劲。 “你自己做的错事,就别怪我们了。”程念华叹了口气,看着她,轻声开口。 原本她也没想过,孟婉月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几年,她掏心掏肺,好好地对待她,也从没让她出去打过工,白养了她几年。 抚恤金,她觉得对不起孟婉月,一分没要,全让她拿着了。 后来看她似乎是对陆怀宴有意思,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说什么。 孟婉月气急败坏,指着程念华和陆怀宴张口就骂:“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景元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她提起陆景元,程念华反而笑了笑,面色嘲讽,“你还好意思提景元?你假惺惺地念叨着他,整日装着情深义重的模样,可心里到底装的谁,自己心里清楚吧?” “景元若是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只会支持我的决定。”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指责她。 “我可是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和你那干着人贩子勾当的亲妈蛇鼠一窝,安安这可怜孩子,真是被你们害惨了!” 第152章 陆怀宴给她再加一个新罪名 “我刚刚还瞧见了她手上的伤,唉,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到现在还嘴硬,说什么不懂,当大家伙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虽说我们这日子过的紧巴,但做人的良心可没丢,你倒好,过着好日子,却心这么毒!”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愣是将孟婉月骂的哑口无言,脸都涨得通红。 没一会儿,陆怀宴也上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孟婉月。 一见他走过来,孟婉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伸出手,试图让他拉自己起来。 陆怀宴却不为所动,仍旧站在原地,声音冰冷:“大哥若是知道你的这些行径,只会唾弃你。” 孟婉月听着他这毫无温度的话,手僵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陆怀宴没管她的反应,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觉得你的那些小动作能得逞?” 话音一落,孟婉月的脸色明显的就变了,摇摇头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小动作,我不知道……” 陆怀宴看她仍旧坚持着狡辩,并没有说话,直接大步走到了桌边,将方才用的那个杯子拿了起来。 “你以为你在里面下了药,我们看不出来吗?” 陆怀宴将杯子举起,在孟婉月眼前晃了晃,冷声道。 他方才虽然作势将水杯里的水倒了,但是其实偷偷留了一口。 为的就是现在。 孟婉月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陆怀宴没搭理她,笑了笑,将杯子递给了一旁的公安,沉声道:“她在这杯子里下药了,我和云琛都可以作证。” 听到陆怀宴坚定的语气,众人都是一脸震惊。 张大婶气得双手叉腰,脸涨得通红,指着孟婉月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黑心肝的,居然还敢给自己小叔子下药!”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还有脸在这叫唤,良心被狗吃了!” 李大爷也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用手里的烟袋指着孟婉月,“你这个毒妇,在咱们胡同里也待了好几年了,咱大伙都瞎了眼,居然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黑心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你就该被抓去游街示众,让大家伙都看看你的嘴脸。” 一旁还有人看见安安,心疼的不行,抹着眼泪道:“可怜的安安啊,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哟!都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造的孽!” “你这种人,连同你那个人贩子妈,都该一起下地狱的!” “真的是心思歹毒,我也是长见识了!” 孟安瑶听到陆怀宴的话,更是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咬牙切齿地在心里不停地骂她。 这个死贱人,其他事儿就算了,她居然还敢不要脸地盯上陆怀宴。 就这么缺男人吗?人家大哥死了,就看上小叔子了! 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个程度呢?她以前咋没发现孟婉月这么不要脸呢? “装得可真好。”孟安瑶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孟婉月听着众人的谩骂声,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抿着唇看着周遭的一群人,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吸了吸鼻子,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委屈得不行,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解释道:“我什么都不知情,你们都误会我了,我也是被人换掉的受害者……” “我不知道自己不是孟家的孩子……” 安安一听她这般装无辜的话,气得浑身都剧烈颤抖了起来,脸色苍白。 姜夏初站在她的旁边,立刻就觉察到了安安的不对劲,连忙抓住了她的手,摇摇头道:“没事安安,有我在,我会替你出气的。” 安安抿抿唇,重重地点头。 姜夏初这才放心下来,松开了手,大步地就走到了孟婉月的跟前,二话不说就是甩上去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瞬间炸开,人群的喧嚷戛然而止,众人都纷纷转头看向了姜夏初,似乎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手。 那巴掌声音很响亮,听着就疼。 孟婉月被突如其来扇得眼冒金星,脸上只一刹那就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你凭什么打……”她气的不行,泪痕布满了小脸,刚想开口反驳,结果又突然被姜夏初扇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姜夏初换了只手,直接甩在了她的另外半张脸上,直接将她打的人都懵了。 孟婉月的脸颊高高地肿起,连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还装?”姜夏初死死地盯着孟婉月,反问道。 安安也在一旁气得抬手,可那只小手愣是在空中颤抖了半天,巴掌都迟迟没有落下。 可慕兰这会儿却彻底地忍不住了,眼泪狂流,心里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下子就和孟婉月厮打在了一起,眼里满是愤怒和悲痛。 慕兰一边骂着,一边挥着手,一拳一拳地落在孟婉月的身上,捶完她,还觉得心里仍旧有气,便又继续不停地扇着她的巴掌。 “啪——” “啪啪——” 孟婉月没什么力气,自然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脸颊都被她给扇麻了。 “居然敢害我的女儿,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我杀了你!” 一旁的孟守阳眼里也含着泪光,心疼的厉害,没有拦着她,“婉月,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亏我们对你那么好……” “没成想,你才是害我们最惨的。”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害我们和女儿分离这么多年,害她过了那么苦的日子,还要受人欺负!” “……” 慕兰下手特别狠,没一会儿,孟婉月就鼻青脸肿的,狼狈至极,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原本还试图挣扎着解释,“妈,我……我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连看我们都不看一眼?” “我早就该想到的……” 孟婉月被慕兰揪着领子打,后来疼的连话也说不出了,想反抗,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第153章 孟婉月被打得鼻青脸肿 孟婉月被打得很惨,连声嚎叫。 一旁却没什么人上去拦着,只是在一边口头劝说。 “好了好了,别打了。” “我们公安会带她回去,接受应有的惩罚。” “行了,给人打出事了,你们也要负责任的!” “适可而止啊……” “……” 公安人员在一旁,大声地劝阻着。 可却始终没有上前动手采取强制措施制止,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个人贩子组织,多年来,断断续续地拐卖了几十上百个姑娘和孩子,实在是死不足惜。 孟婉月也是和他们蛇鼠一窝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看到孟婉月也来气,出于本能就恨不得也上去教训一顿。 奈何身份的原因,只能强忍着,用法律的手段来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原本孟婉月还踉跄着往公安的方向走,想让他们护着自己些。 可看到他们的表情后,又彻底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看来这里是没有人愿意帮他了。 孟婉月被打得很惨,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花了,青紫一片。 慕兰和她扭打着,心里满是怒火和悔恨,气得直掉眼泪,脸上满是泪痕。 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掏心掏肺地对待孟婉月。 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以内的,她都尽量去满足她了。 然而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付出,都没换来她的良心发现。 原来,她才是害了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 慕兰打得自己的手都有点麻了,她猛地松手。 孟婉月没站稳,跌跌撞撞地摔到了后面的桌子边上。 她扶着桌角,这才没跌倒在地上。 慕兰手颤抖着,指着孟婉月,苦笑道:“难怪我一直都教不好你,原来是从根开始就烂了!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我还一直自责,是不是对孩子的关心不够,你这个烂心肝的!” 他们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孟婉月花钱却特别厉害。 可他们还是没少给孟婉月钱,哪怕夫妻俩自己过的苦一点,也不想让女儿失望。 可没想到,却等来了这个结果。 “真是个白眼狼!” 孟守阳也特别失望,长叹了一口气,瞪了一眼孟婉月。 有气,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林青黎和方映秋站在一旁看戏。 看到孟婉月如今狼狈的模样,二人心里的气都消了不少,郁结也散开了。 打得太好了! 原本她们还以为慕兰的性子,绝对会心疼们孟婉月,舍不得和她撕破脸。 毕竟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还好,慕兰是清醒的,没有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迷惑。 林青黎“呸”了一声,看着孟婉月,拍手叫好:“打得好,就该打这种人贩子!她害了多少人家?这种人,挨打也不亏!” 方映秋特别赞同自家闺女的这番话,重重地点头,随后连声附和道:“我们必须把孟婉月送进监狱里,让她和她那个人贩子妈团聚!” 孟婉月犯的事不止一个,方才还给陆怀宴下了药。 若是调查出来是什么药品了,说不准还会再加上一层罪。 反正这个牢,她应该是非坐不可了。 孟婉月人都被打蒙了,这会儿甚至连疼都感觉不到了,耳朵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她抬眸看向陆怀宴的方向,视线都有些模糊,不知道是被打的太狠,还是泪水糊了眸子。 “怀宴……” 她颤抖着伸出手,试图抓住陆怀宴。 奈何和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够不着,手只能僵在半空。 陆怀宴隐约听到她喊自己,并没有回应,男人始终站在一旁和她拉开距离,神色冷漠。 他对孟婉月原就没什么感情,之前种种也只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他母亲也是觉得他们家亏欠她,想多补偿一下她。 若是早知道孟婉月是这样的人,陆家早就容不下她了。 见他不搭理自己,孟婉月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陆怀宴直接摆了摆手。 “把她带走吧,在这实在是影响不太好。” “行。” 公安人员互相对了对眼,默契地走上前,打算押着孟婉月回派出所。 孟婉月自然没有乖巧地被他们押着,她拼了命地挣扎,可哪里抵得过好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放开我!” “都不许碰我!” “松手!” “我杀了你们……” 直到被公安人员强行拖走时,孟婉月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了一般,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闹嚷的人群,瞬间就因为她这笑声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面面相觑,坏了,这孟婉月不会被刺激得疯了吧? 孟婉月没管众人的目光,而是直接转头瞪向了安安,冷笑了一声,声嘶力竭地开口:“我在孟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丝破绽!?可都这样了,他们也从未怀疑过我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 说到这,孟婉月哈哈大笑起来,面色讥讽:“他们压根就不爱你!真的爱你,早就该察觉到异样了,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你现在跑回来认亲,又有什么意思!?他们早就把你给忘了,再弥补都弥补不回来你这十几年没爹没妈的日子,你真的觉得自己会原谅他们吗?” “又或者,他们还能接受自己平白地换了一个女儿吗?你们之间,肯定会有隔阂的!” “他们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我,你就是个愚蠢的可怜人,这一切都是你活该,好日子本来就该是我的,要不是你命大逃了回来,早就死在外面了!” “要我说,你现在还不如走得远远的,你一出现,就扰乱了所有人的生活,你就是个祸害!扫把星!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孟婉月发了疯似的叫骂着,一句说的比一句狠,歇斯底里,嗓子都喊哑了。 安安听到这些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腿软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目光空洞。 姜夏初立刻就觉察到了安安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平静地道:“安安,听我的,你千万不要被她说的话影响,你是受害者。” 第154章 孟夫人靠近夏初,心中异样 “做错事的是孟婉月和她那个心术不正的妈,她们母女俩,一个比一个心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你不要内耗自责。” 说着,姜夏初拍了拍安安的肩,温声道:“放心吧,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她们肯定会被枪毙的。” 孟婉月一听姜夏初的这番话,脸色骤然大变,眼中满是慌乱和愤怒。 她死死地瞪着姜夏初,疯狂地怒吼着:“姜夏初,你个贱女人,凭什么多管闲事坏了我的好事!?” “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活该跟陆怀宴退婚,活该你众人嫌,活该你没人要!你就是个破鞋,恶心的破鞋!” 姜夏初被平白地泼了一身的脏水,一脸的错愕。 心思歹毒?她还贼喊捉贼起来了! 听到这些,姜夏初只觉得可笑。 她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孟婉月这么骂她,她可不会当做听不见,必须要解了气才行。 姜夏初抬脚三两步上前,正打算好好收拾她一顿。 结果下一秒,眼前就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陆怀宴一个箭步上前,从公安手中一把拽过孟婉月。 男人动作迅速,双手死死地扣在她的身后,利落干脆,毫不留情。 他在部队里的训练不是白练的,稍微一使劲,孟婉月就疼得龇牙咧嘴,连声惨叫。 她尖叫着转过头,对上了陆怀宴冷若冰霜的表情,顿时感受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陆怀宴这么可怕的模样,心中的恐惧感顿时蔓延至全身,身体无法控制得瑟瑟发抖。 孟婉月这才终于闭上了嘴,老实了下来,原本想骂姜夏初的话也都憋了回去。 姜夏初看着孟婉月被公安人员带走,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她了。 她抿了抿唇,转头后,突然看到了两个身影。 她没想到,看这场热闹的人,居然还有孟安瑶和苏解语,倒是稀奇。 她平日里就很少见到苏解语。 苏解语叹了口气,朝着她们的方向大步地走了过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安安,目光格外怜惜。 她伸手牵起安安的手揉了揉,心疼得不行。 她这定是没少挨打,手上还有不少增生的疤痕。 虽然很淡,但仔细摸摸,还是能摸得出来有些凹凸不平的。 “孩子,你受苦了。”苏解语嗓音哽咽,眼圈都泛着红,随后又抬眸看向姜夏初,“谢谢你救了安安,我这个做婶婶的,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识人不清了这么多年。” 姜夏初笑了笑,摇头道:“没事,遇到安安也是缘分,能救了她,我也很高兴。” 二人正说着话,慕兰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哭着看向安安。 她肩膀都在不停地颤抖着,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夏初很理解慕兰现在的心情。 多年的亏欠,这会儿还能说什么? 安安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弥补都弥补不回来,估计慕兰和孟守阳现在,满心只剩下愧疚了。 慕兰缓了好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抽噎着开口道:“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安安听到这番话,眼泪瞬间也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慕兰一把将安安抱进了怀里,搂的格外紧,哭着道:“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该死!” “孟婉月说的没错,你不该原谅妈妈的!你哪怕不认我和你爸爸,我们也认了!全是我们的大意,才害你过的这么惨!” “安安——” 安安听着慕兰悲痛欲绝的声音,心中一阵刀绞般的疼痛。 孟守阳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相拥着落泪,默默地低下头,嘴唇微微地颤抖,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难受至极。 见孟婉月已经被公安带走了,院子里也恢复了安静,周围凑热闹的邻居没一会儿,也都慢慢地散了,各自回了各家。 人家团圆的场面,他们再在这看,就不太好了。 苏解语看着眼前的场景,大步地走上前,轻轻地叹了口气,打破了令人心碎的沉默:“既然真相大白了,大家都别在这站着了,先缓一缓心情,回家里面再说。” 说着,她走上前,拍了拍姜夏初的肩头,温柔地开口:“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姜夏初掀起眸子,笑着看向苏解语,摇了摇头,“没事,看着安安找到父母,我也觉得开心。” 苏解语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弯起眸子的模样,突然间恍惚了一下,心里莫名地泛起涟漪。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夏初的模样,她突然又想起来方才姜红艳那般奇怪的反应了。 她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苏解语也没有多想,这会儿大多的心思都在安安身上。 慕兰抱着女儿安慰了好一会儿后,才松开了她。 她和孟守阳一同走到了姜夏初的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连声感谢道:“姜姑娘,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改天,我们一定得亲自上门拜访,好好感谢你们一番!” 夫妻俩的模样就格外实诚,姜夏初对他们很有好感,摇了摇头。 “没事,我们也把安安当做好姐妹的。” “这钱你拿着。” 慕兰从怀里将自己的钱袋子掏了出来,抓着姜夏初的手摊开,把钱袋子放到了她的掌心。 姜夏初愣了一下,连忙又给她塞了回去:“不不不,您拿着就行,不用给我的!” 她拒绝着慕兰,可夫妻俩却执意要她把钱收下,说什么都要感谢她帮忙。 “这么多天来,你们一直收留着安安,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慕兰牵着安安的手,连声道。 苏解语也点了点头:“是啊,安安也是我的外甥女,这钱你该拿着就拿着,他们俩都是老实人,你不收,他们心里该过意不去了!” 话音刚落,慕兰和孟守阳就重重地点头。 见此,姜夏初转头看向了方映秋,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将钱给收下了。 盛情难却。 第155章 当初她换自己孩子去孟家享福 看慕兰和孟守阳的这番模样,若是她不收,他们怕不是真的会夜夜难寐。 几人又在院里聊了聊,原本姜夏初三人看时间不早,都打算回去了,结果又被苏解语给拦了下来。 她特别热情,硬是要将人留下来,请她们吃一顿饭,以表示他们的感谢。 原本姜夏初是拒绝的,可苏解语和孟守阳夫妻实在是热情,难以推辞,只好应下了,跟着去了孟家。 事情解决了,程念华看着终于清净的院门,落座在了椅子上,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怕事情解决不好,现在这颗悬挂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院外,姜红艳一直躲在陆家对面的胡同里。 原本她已经打算回家了,可到半路,心越跳越快。 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又半路折返回来,看看如何了。 眼睁睁地看着孟婉月被打得面目全非,又被公安带走,姜红艳突然觉得自己背后发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尤其是后来又看到姜夏初和苏解语走在一起,更是吓得要命。 原本以为姜夏初会和苏解语一辈子毫无交集,结果姜夏初和她断绝关系后,居然慢慢地和苏解语联系了起来,越走越近。 而且如今姜夏初这个死丫头还进了文工团,以后在部队,更是少不了和苏解语的来往。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她们越发的了解后,肯定会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若是让她们发现,她当初故意把自己的孩子换过去享福…… 姜红艳越想越觉得后怕,完全不敢去猜测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估计不比孟婉月好到哪里去。 她突然就觉得后悔了。 从姜夏初还小的时候,她就因为苏解语迁怒于她,对她格外的差劲,无论是吃穿住行, 全都要克扣她的。 从前姜夏初很懂事,哪怕知道她对自己不好,也并没有和她闹什么。 可自打和陆怀宴退婚后,姜夏初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会儿的她,若是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怕不是要折磨死她。 只一瞬间,姜红艳就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自己的悲惨下场,吓得冷汗直往外冒。 但凡她当初对待姜夏初稍微好一些,都不至于会这么心虚。 姜红艳愣怔着看着陆家的方向,表情惊恐。 一旁的何依然一直跟着她,越发觉得她很奇怪,不明白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孟婉月出事儿,她咋这么慌张? 她越看越觉得姜红艳的表情怪异,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可他们家分明同孟家没什么来往的。 顶多也就是她爱和孟安瑶玩,喜欢跟在孟安瑶的屁股后面。 可看她方才遇到了苏解语的模样,想都不用想,她们之间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可她从未听姜红艳提起过苏解语的事。 她扯了扯姜红艳的衣角,一脸的疑惑,问道:“妈,你咋了?你头上都是汗。” 姜红艳抿了抿唇,抬手拿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冷汗,随口糊弄了一句:“没事,就是觉得这天太热了。” 何依然:“……” 分明方才隔壁的阿茹姐问她的时候,她还说冷,这会儿再问,又变热了。 何依然越想越觉得不对,回到家后,二话不说,就把这事儿跟何大垣讲了。 何大垣一听这话,杂乱的眉都皱紧了,立刻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思索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抬起头,探头往外看了看。 这会儿,姜红艳正在院里忙着摘小青菜。 可瞧她那模样,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根小青菜摘了半天了。 何大垣眸子一沉,低声道:“肯定藏着什么事儿呢,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来话。” 何依然点点头,“好。” - 几人一同去饭店的路上,安安心里总有些紧张,不安地牵着姜夏初的手,抬眸看着她。 姜夏初知道安安是什么意思,看出了她的拘谨,牵着她的手往后走了走,温声道:“安安别怕,你的爸爸妈妈都是不错的人。” “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那就当成和我们一样就行了,把妈妈当成好闺蜜相处。” 安安紧紧地攥着姜夏初的手,捏着她的手指,紧张得不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放松的。” 姜夏初这才牵着她往前走,赶上了前面几人的步子,轻声道:“那就好,不用强行暗示自己该怎么做,随心而来就好,我会一直在一边陪着你的。” “好。” 苏解语带着他们去了街上一家口碑还不错的饭店,因为距离胡同并不算多远,所以也没开车。 走着去,约莫七八分钟就到了。 时间还早,所以他们到的时候,还有很多空下来的包间。 刚进入包间内,姜夏初就牵着安安落座了,慕兰连忙就挽着孟守阳的手,主动地坐在了安安的身边。 十几年没和女儿相处过,而且安安的性子有些内向,说话不多。 在一旁,慕兰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尴尬的氛围。 安安侧眸看着慕兰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有些心疼。 她并不怪慕兰和孟守阳,这一切都和他们没关系,都是那些人贩子的错。 姜夏初的右边坐着安安,左边刚好是苏解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夏初的时候,苏解语就莫名觉得有一股格外亲切的感觉,总想靠近她,和她亲近。 “你有什么爱吃的菜吗?再多加几个。” 苏解语目光温柔地看着姜夏初。 姜夏初摇了摇头:“不用了,点的菜已经够多了,谢谢苏阿姨。” 见姜夏初拒绝,苏解语也没再坚持,便又聊起了其他的话题:“很快,你跟青黎就要进文工团了,我很期待在文工团看到你们,也很看好你们俩。” 这话是苏解语发自内心说的。 她见过很多很多人,但一看到姜夏初,就觉得特别不一般。 一瞧就是很有潜力的小辈,未来的发展,也绝对不会太差。 听到苏解语提起文工团,安安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来,立刻就转过了头,看向她们。 第156章 夏初和孟夫人动作都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 安安垂着眸子,表情有些失落,牵起姜夏初的手,沉声感慨道:“夏初姐姐,等你和青黎姐姐进了文工团,我们就很难见到了。” 说到这,安安还有些难过。 姜夏初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了口水,随后笑着看向安安,“我虽然要去文工团,但也不会一直不回来的,我们肯定会见到的。” “对了。” 说着,姜夏初又想起了什么,“以后你喊我夏初,喊她青黎就好,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 原本她就觉得安安看着像大她们几岁的,问了慕兰后,的确如此。 再听安安喊姐姐,总觉得有种占了她便宜的感觉。 安安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你们会回来,可是我不想很久很久才能见到你们一次。” 她刚回到京城,没有朋友,只认识姜夏初和林青黎,她们一走,她就彻底地孤独了…… 想到这,安安眼里都有些闪烁着的泪光。 一旁坐着看到这一切的苏解语笑了笑,看着安安道:“安安啊,什么时候努力都不算晚,你要是想和夏初和青黎在一起,可以去考部队文职。” “考上了后,你也会在部队里,和她们待在一起,只要你感兴趣,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犹豫,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可能。” 安安一听到这番话,瞬间开心了起来,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好好想想。” 其实她听到苏解语的这番话,心里是很向往的。 可就是有些犹豫,怕自己做不到,不过多了一条能走的路,也是好事。 孟安瑶手搭在餐桌上,紧紧地攥着眼前的杯子,听到他们聊到这,忍不住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不过是一个被拐卖到偏远地方的姑娘,这么些年恐怕连山都没出过,定然是个见识短浅的人,连书都没读多少,字也不认识几个。 也就是被救下了,这才这么好的运气,认祖归宗。 不然以后的结果就是个被逼疯的乡野村妇,指定是没什么好未来的。 孟安瑶打心底眼里都瞧不起这么粗俗的人儿,可无论怎么说,安安毕竟都是自己的亲姐妹。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明面上对她落井下石,到时候若是传出去,外面的人都该说她没良心了。 孟安瑶在心里捋了捋轻重,片刻后,还是收起了嘴角,搬着底下的椅子往安安的方向凑了凑。 二人之间隔了个苏解语,孟安瑶站起身来,才能勉强地攥住了安安的手。 因为常年干各种粗活重活,所以安安的手有些粗糙,孟安瑶摸到她的手,微不觉察地蹙起了眉头。 不过只一刹那,她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了,笑着看向她,“安安姐,我是安瑶,是你的表妹,我一见你,就觉得很亲切。” 安安有些紧张,但还是镇定地点头,应下她的话,“安瑶,你好。” 孟安瑶笑意更深了些,“安安姐,你别紧张,咱们姐妹俩以后可以经常一起玩,你要觉得无聊了,就来找我,我知道京城里很多好玩的地儿。” 孟安瑶表现得格外热情,一直对安安嘘寒问暖。 安安有些防备心,哪怕在孟安瑶的强烈攻势下,都并没有完全收起,只是客气地回应她,不失礼数,但也没有多亲近。 她虽然一直没有见过安安,但第六感告诉她,这人不一定是个简单的。 她在被拐卖到的那个农村里,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心眼子一个比一个重,日日想着坑别人,又生怕谁坑了自己。 慢慢的,看人也容易了不少。 这一大桌子人,到底谁是真的喜欢她,谁是逢场作戏,她心里特别门清。 看着安安对自己冷静的模样,孟安瑶藏在袖子里的拳头都攥紧了,在心里蛐蛐了她八百句。 若非是这一桌子都是人,她白眼都恨不得要飞上天了。 真是无语,她这个堂姐怕不是眼瞎,她这么耐心地同她说了那么多,她反应却这么平淡。 可姜夏初只要一开口,她脸上就立马带了笑,凑了上去回答她。 孟安瑶越想越觉得不服气,她到底哪里比姜夏初差了?她都这么温柔地同她讲话了,连孟婉月当初都没这个待遇的。 可恶。 孟安瑶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心情郁闷,侧眸看向了妈妈。 苏解语自打落了座,就一直在和姜夏初聊着天,到现在都还没停下。 看着二人的模样,孟安瑶心里特别疑惑,拧起眉头打量着她们俩。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姜夏初是不是故意模仿妈妈了。 她们俩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像了,苏解语动作优雅,喝起茶来,也都是慢条斯理的。 而一旁的姜夏初的动作也是如此。 孟安瑶瘪着嘴打量着姜夏初,在心里骂了她好一会儿,格外不服。 她指定没少在电视上看妈妈,不然怎么可能会学的这么像! 绝对是个心机女,费尽心思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讨好她的妈妈。 孟安瑶在心里冷哼了一句,小声地嘀咕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抢走我的妈妈,她只能是我的妈妈……” 她这句话说的声音特别小,众人都在笑着聊天,沉浸在喜悦里,并没有听到。 - 因为众人一直在聊天说笑,所以吃完饭,已经是一个半钟头后了。 苏解语回部队还有事情,所以便没有再送他们回去。 饭店门口,她笑着看向眼前的几人,温声道:“孩子们,好好准备,等进了文工团,咱们再相见。” 姜夏初和林青黎肩并肩站着,听到这话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青黎笑嘻嘻地道:“苏阿姨,你放心,我和夏初会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苏解语被她可爱模样逗笑了,“好啊,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好!” 孟安瑶跟在苏解语的身后,听到这些话,脸色都难看了,心里憋着一大团火,越燃越旺,憋屈得不行。 第157章 孟夫人对夏初的喜欢太明显了 妈妈对姜夏初的喜欢,未免也表现得有点太明显了吧? 想到这,她看向姜夏初的眼神就更多了几分不喜。 自打姜夏初出现之后,她就被处处比了下去,文工团考核,她也被姜夏初的成绩碾压,进部队的起步就比她低了不少。 想到这,孟安瑶的心情就特别差,格外郁闷。 尤其是妈妈对她毫不吝啬的夸赞,就跟一根根刺似的,一直扎在她的心口。 哪怕知道妈妈说这些只是客套话,她还是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妈妈最爱的肯定是自己,她在妈妈的心里才是最棒的,可那种慌乱和不安就是停不下来,她总觉得妈妈迟早有一天,要被姜夏初抢走。 苏解语嘱咐完姜夏初和林青黎后,又走到了安安的身前,握住了她的小手。 安安抬眸,睁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她。 苏解语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安安,等你小叔回来后,咱们大家再一起摆个酒席庆祝一下,就当给你接风洗尘。” 今天因为事发突然,她也只是被拉着出来看个热闹,结果就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事儿。 这一顿饭,也有些仓促简单了。 安安苦了快二十年,终于找到了亲妈,回到了孟家,这一顿饭,指定是不能这么敷衍应付的。 说着,苏解语转头看向了孟守阳和慕兰,思索了片刻,道:“大哥,嫂子,我记得安安丫头的生日,也没多少天了,你们俩这几天,给她好好起个名字。” 夫妻俩点头。 慕兰道:“这肯定是要的。” “对了,之前我和怀洲就跟你们说,让你们搬到胡同里来,房子也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一直都不愿意。” 苏解语话说到一半,转头牵起安安的手,“现在应该不会再推脱了吧?你们的姑娘可找回来了。” 他们家虽然不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豪,但一套小房子,还是能轻轻松松拿出来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从前苏解语和孟怀洲的确没少跟他们这么说过,可他们都不好意思接受这么大的礼,每次都推脱掉了。 小镇上待了这么多年,让他们突然来京城,怕过不习惯。 可是…… 慕兰垂首看向一旁的安安,纠结了片刻,还是点头应下了,“弟妹,谢谢你。” 如今安安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问题,可他们都知道,这身子还是得治,毕竟受了这么多年的刺激,安安的精神上是不太稳定的。 小镇上,没有什么好的医院,基本上全是些小诊所,看不了这病。 他们要是想给安安治病,就只能在城里住下。 而且还能离姜夏初她们近一些,很明显,安安特别依赖她们,离得远了,她恐怕也没有安全感。 大不了他们现在只是暂时借住一下,等以后努力打工干活,凭借自己的努力换一套,哪怕小点、破点,也没关系。 安安在一旁听到他们聊天,嘴角微微地扬起了弧度,心里格外温暖。 原本她设想过无数次回到家的场景,也害怕过,怕家里人不喜欢她,嫌弃她。 幸好,爸爸妈妈很爱她。 他们也愿意为自己,毫不犹豫地做出改变,愿意从小镇上搬到城里,哪怕压力会变大。 安安心情很好。 苏解语看到安安脸上的笑意,也很高兴,“安安啊,你们的新家离婶婶家也很近,到时候你随时都能来婶婶家住。” 安安这个孩子,苏解语看着就觉得喜欢,乖巧听话,让人格外亲切。 一想到安安之前受过的苦,做婶婶的,就想百倍的对她好。 孟安瑶在一旁听着,牙都恨不得要咬碎了,气个半死,心里酸的不行。 怎么这么多人都要出现在她妈妈的面前,讨妈妈的欢喜,分明她才是妈妈的女儿。 她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握拳,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姜夏初和安安也这么好,她渴望妈妈的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孟安瑶的眼神恨不得黏在了安安的身上,揭都揭不下来,姜夏初注意到她眼里的嫉妒,理都懒得理她。 真是个小气鬼。 苏解语说了几句话后,眼看时间实在是不早了,也没再多待,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孟安瑶送了她一段路,又折返了回来。 这会儿,孟守阳夫妻俩还站在饭店门口,正在和安安聊着天,方映秋也在一旁和他们说说笑笑。 看到这副场景,孟安瑶直接大步地走到姜夏初的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往一旁的巷子里走了两步。 “姜夏初,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让我妈收你做干女儿?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我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她只爱我!” 孟安瑶怒目圆睁,怕别人听到,压着声音呵道。 她眼里似乎都燃着火似的,满是怒意。 姜夏初突然被她拽到一边,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骂,无语地皱紧了眉头,嘲讽地笑了笑,“你才是有妄想症吧?脑子要是有问题就去治病,你家里又不缺钱,肯定会全力治好你的。” 她是很喜欢苏阿姨,但喜欢就代表要跟她抢妈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孟安瑶脑袋里装得都是什么,怕不是一半都是水。 这心眼缺到这个程度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孟安瑶被她这三两句一骂,瞬间就破防了,气得面红耳赤,指着她开口就骂:“姜夏初,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当初文工团审核,要不是向雪和他哥心大,让你逃过一劫,不然你真的以为自己能考得上文工团吗?” 姜夏初听她这话,不恼反笑,挑眉道:“在报名表上动手脚,原来也是值得骄傲的了吗?你居然还有脸提这个事,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孟安瑶冷哼了声,斜了她一眼,“怎么?我就是看你不爽,不想让你进文工团。” 姜夏初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那怎么办,可我就是进文工团了,而且,排名还在你的头上。” 若是平常,姜夏初指定不会因为这个排名骄傲。 第158章 夏初和安安才像亲姐妹 可她今天看到孟安瑶如此嚣张的模样,就是想故意气一气她,看她破防生气。 果然,效果特别好。 孟安瑶脸都要气绿了,瞪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直跺脚,“姜夏初!考试的时候,我不小心失误了,所以才考的比你差,别以为因为一个排名,你就能踩在我的头上,你压根不如我!” 没等姜夏初回怼,她又叉着腰继续道:“而且,你别再妄想你跟陆怀宴会在一起了,他已经和你退亲了。” “只有我,孟安瑶,跟陆怀宴才是门当户对,我妈妈是有名的艺术家,爸爸的背景也不用过多介绍了吧?” “只有我才是陆怀宴最好的选择,除了我,没有女人配站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看到我的。” 后面的话,孟安瑶的语气特别肯定,似乎很有自信。 姜夏初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好几声,才又看向孟安瑶,饶有兴趣地道:“谢谢你给我找乐子,逗我笑。” “你!”孟安瑶一脸的难以置信。 姜夏初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说话,随后继续道:“等进了文工团,咱们俩就是竞争对手,到时候也是各凭本事,口头上争,有什么意思?” “你与其在这里瞎咧咧,还不如去多练练,那天考试,你的舞蹈我看到了。” 姜夏初故作思索的模样,片刻后笑了一声,轻声道:“你的基本功,有点……” “太糟糕了。” “糟糕”两个字,姜夏初咬的很重,刻意强调了一番。 她这话就跟刀子似的,一下子就戳进了孟安瑶的心窝子里,方才强忍着冷静下来的情绪,这会儿彻底地崩盘爆发了。 孟安瑶的脸通红,浑身都在发抖,指着姜夏初,气急败坏地开口骂道:“姜夏初,你个贱人!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到哪里了吗?你什么水平,敢这么跟我叫嚣!” “那天考试,不过是你运气好,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吗?”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孟安瑶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都恨不得将姜夏初给盯穿。 她在心里将姜夏初骂了个千百遍,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姜夏初赶出文工团。 她绝对不允许姜夏初在文工团里有容身之地! 姜夏初被她一顿骂,也不觉得恼,她的这一番话,对她而言完全没有杀伤力,反而让她觉得,孟安瑶这是气急败坏了。 她撇了撇嘴,看着孟安瑶,摊开手道:“行啊,我等着,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别到时候看到我越来越好,把你自己气出毛病来了。” 孟安瑶被她一句接着一句不断的话,怼得哑口无言。 反观姜夏初却是一脸淡定,似乎她刚才的那番话,都对牛弹琴了一样。 她越是平静,孟安瑶就越是生气,指节都快要攥碎,指尖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急眼了。 姜夏初睨了她一眼,懒得和她再聊这些没意义的话了,轻笑了一声后,直接转头离开了。 姜夏初的那声冷笑,就像是在嘲讽似的,临走前又给孟安瑶扎了一刀。 孟安瑶眼睁睁地看着姜夏初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在一边跟孟守阳和慕兰聊天,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呼吸都在加快。 她又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低声怒骂道:“姜夏初,你给我等着……” - “孟叔,阿姨,你们在聊什么?”姜夏初走到几人的跟前,一脸好奇。 安安一看到她过来,下意识地就伸手牵起了她。 姜夏初当即便反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安安紧绷着的神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方才她瞧见姜夏初被孟安瑶带走,还以为要出什么事。 慕兰笑了笑,回答道:“这不是打算给安安起个大名吗?我们这在考虑起个什么名字好。” 孟守阳抬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着道:“我们这半辈子都是在田里干活的,也没什么文化,想半天,也没个头绪,怕起不好听了。” 毕竟是个小姑娘,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名字好听些。 一提起起名字的事儿,安安眼里就跟放了光似的,转头看向姜夏初,满脸的期待,嘴角都是高高扬起的。 自打姜夏初那天打倒了那两个恶人,把她救下后,在她心里,姜夏初对她而言,就是最特别的人。 她对姜夏初,总有股莫名依赖的感觉,离不开她。 突然接收到安安的这个目光,姜夏初愣了愣,又侧眸看向了孟守阳和慕兰,愣了一下。 他们三个人都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姜夏初思索了一下,皱眉看着他们,指了指自己,一脸懵,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不可能是让我给安安起名字吧?” 三人都没有否认,反而是点了点头。 姜夏初一看他们这般反应,当即就一脸惶恐地摇了摇头,皱眉拒绝道:“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一个小辈,怎么能给安安起名字呢?这不合规矩的。” 当初给她取一个安安的名字,也只是因为她的那个原名,的确有些让她难以接受。 明显就是那家人的私心,讨厌安安,才取名为“贱女”。 单单是想到这个名字,姜夏初心里就止不住地酸涩难受,恨不得眼泪都要往下掉。 他们是多讨厌安安啊,才能心狠给一个小姑娘取这个名字。 真是人心可畏。 早就知道姜夏初会拒绝,孟守阳和慕兰却仍旧坚持着,神色认真道:“哪里不合礼数了?姜姑娘,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一切的真相,还会被蒙在鼓里。” “要不是你,安安也不会得救,肯定还在受苦,我们也不会和安安重聚,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你,你就是我们的恩人,以后我们就是亲人。” 慕兰看着她,沉声道:“取名字,你来最合适不过了,我相信,安安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落下后,安安当即就重重地点头,特别赞同妈妈的这一番话,攥紧了姜夏初的手,“夏初,我们是好姐妹,永远的好姐妹。” 第159章 担心自己扛不住 安安说着,还孩子般的蹭了蹭姜夏初的肩膀,对着她撒娇,就像是她们刚认识时的样子。 姜夏初招架不住她这副可爱乖巧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抬手揉了揉安安的头,“好了安安,那就我来给你取名吧。” 林青黎站在一旁看着二人格外亲密的模样,故作生气地冷哼了一声,抱着胳膊酸溜溜地开口:“你俩是好姐妹,那我是什么?” 她身上的酸味都恨不得要溢出来了。 方映秋在一旁看着,也被自家闺女逗笑了,“你这是吃安安的醋,还是吃夏初的醋?” 林青黎撇了撇嘴,“我不管,反正她们俩也得跟我这么好才是!” 姜夏初无奈地笑了声,牵起林青黎的手,“好青黎,咱们姐妹三个你还吃醋?” 林青黎一脸傲娇的模样,“当然,除非你俩一起哄哄我!” 三人吵吵闹闹,一旁的几个长辈看得都格外欣慰。 尤其是孟家的夫妻俩,眼里都含着泪光。 安安被救出来后,还交上了好朋友,要是没有姜夏初和林青黎,她恐怕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姜夏初看着安安,凝眉仔细思索着。 安安的小名是她取的 ,但当时她没有想那么多,听到“贱女”后,就特别抵触,只想赶紧给她换个名字。 当时,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安安这个名字。 要是让她取个大名,那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思索了片刻后,姜夏初抬眸看向安安一家人,轻声道:“安安的大名,等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到时候我把我觉得好的名字全都写下来给你们看看,你们再从里面挑合适的。” 慕兰重重地点头,笑意不断,“好,夏初,真的是麻烦你了。” 姜夏初撇了撇嘴,脸色不悦,“婶儿,我都说了,安安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姐妹,您不该用‘麻烦’这词的。” 慕兰挠了挠头,“好好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才对。” “……” 几人后面又聊了几句,便没再耽误时间。 孟守阳和慕兰直接就坐公交回了镇上,打算先收拾一些衣服和要用到的物件,直接搬到京城里住。 孟怀洲的那套房子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基本上日常要用到的东西都有,也不用添置什么,所以搬过去简单,不用大收拾。 二人回去忙活的时候,安安便又跟着姜夏初和林青黎先回了家。 因为没拿什么东西,所以慕兰和孟守阳回来的很快。 他们将衣服行李都放到新家后,便直接去把安安接了回来。 原本安安和姜夏初分开的时候,还特别舍不得。 姜夏初哄了哄安安,最后还和林青黎跟方映秋一块,陪着安安回了家。 直到走到了新家门口,安安还没反应过来。 新家居然和青黎的家在一个胡同里!走路也不过六七分钟的距离,特别近。 原本安安还是一脸的郁闷,到家后,瞬间高兴了起来,一脸惊喜地转头看向慕兰,“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吗?” 慕兰笑着点头,“对,安安,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 慕兰也没想到这么巧,孟怀洲给他们的房子居然也在这个胡同。 她跟着地址找来的时候,也是懵了一会儿。 若非是这房子几年前就准备了,她还以为是苏解语特意又重新挑选的。 这么近,以后安安若是想去找林青黎和姜夏初,也方便了很多。 慕兰和孟守阳邀请姜夏初和林青黎到家里坐了好久,二人便陪着安安一起收拾房间,替她铺床,将为数不多的衣服挂到了衣柜里。 等到她们回家的时候,安安特别不舍得,牵着二人的手,半天都舍不得松开。 姜夏初轻轻地拍着安安的背,温柔地开口:“傻瓜,这不是挺好的吗?两家离得这么近,平常你想找我们就来找,等我们去了部队,你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找方阿姨聊聊天。” 安安点点头,“知道了,夏初。” “安安,你没事的时候,就好好学习,别着急,慢慢来,你脑子聪明,别浪费了这好天赋,有事就来找我。” 临走时,姜夏初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其实她是不想安安这么辛苦的,可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和林青黎不在,安安现在也没有别的可以吐诉的朋友,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她会很难受的,时间久了,心理和精神上,都很容易出问题。 她这么给安安说,就是想给她找点事情做,一是能提升自己,有一个目标,二就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回忆起从前不好的事情,只会影响她的心情。 安安很乖,也很听姜夏初的话,当即就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夏初姐姐,我会好好学习的。” 嘱咐完后,姜夏初就直接和林青黎一起回家了。 马上就要进文工团了,前些时日,心思一直放在安安身上,怕安安看到行李,知道她们要走会焦虑,所以就没怎么收拾过。 如今安安认了自己的父母,离开了,她们也能放心了。 一回到家,二人就钻进了屋子里,开开心心地收拾着行李,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兴奋地聊天。 话里话外都是对文工团生活的向往和憧憬。 姜夏初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看着满脸笑意的林青黎,也忍不住弯起了眸子。 马上要进部队了,她们很开心,但开心里,多少还夹杂着几分忐忑。 和姜夏初对视上,林青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瘪着嘴,苦着脸说:“夏初,我这心里老是乱乱的,害怕部队的训练强度太大,我扛不住,这可咋办……” 她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太行,若是到时候因此挨骂…… 姜夏初走过去,帮她把收拾好的衣服放好,笑着道:“别净想些让自己难受的东西,就是因为身体素质不好咱们才要多练,这样才能提升自己呢。” “到时候去了部队,咱们不仅有一些基础训练,还会任务,外派什么的,困难肯定不少,所以才得把身体素质练得好一些。” “不然连出任务都困难,你觉得人家还能看好咱们吗?” 第160章 安安认亲让她担心夏初找回亲妈 听到姜夏初这一番话,林青黎的苦瓜脸收起了来了几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夏初,我会努力的。” 二人正说着,方映秋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双新做好的鞋垫,眼里满是慈爱和不舍。 她眼圈泛红,大步走到二人的跟前,将鞋垫分开放到了二人的衣服上,“夏初,青黎,这鞋垫是我这些天刚做的,很厚实,你俩带到部队里,在部队,可别委屈了自己。” “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就努力去部队看看你们。” 林青黎撇了撇嘴,一下子就扑到了妈妈的怀里,撒娇道:“妈,你要是指望我升职可太难了,不如指望夏初早点升职,这样家属就可以随军了,你就可以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 方映秋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就不能努力点,专门想着靠夏初啊?” 林青黎冷哼了一声,吐了下舌头,笑了笑,“那咋了,别人想有好姐妹依靠还没有呢!我靠夏初,那是因为夏初有本事……” “油嘴滑舌!” “嘿嘿……” 屋里笑声不断,几人聊着天,氛围格外温馨。 方映秋将鞋垫给她们装好后,又出门拎了两个大布袋进来,将东西摆到了床上。 姜夏初看着床上琳琅满目的各种东西,一脸懵。 “妈,你准备这么多东西,拿去部队都是个问题吧?” 林青黎看着各种生活用品,拧了拧眉,也是一脸错愕。 方映秋拍了拍她,“没事,头一回进部队,多拿点,万一到那缺了啥,就不好弄了。” “还有夏初,你俩不能因为不好拿就少拿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一定全拿上。” 姜夏初点头应下,“好,谢谢您。”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 方映秋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却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把她视为己出,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也是在她这,姜夏初才感觉到了,什么是母爱。 哪怕是姜红艳,都从未对她好过,从前她去上学,她的生活用品缺了、坏了,同姜红艳提起时,她都是一脸不耐烦,要么就是让她自己想办法,要么就是骂骂咧咧的。 同样是当妈的,可差别却这么大。 想到这些,姜夏初心里更多了几分暖意。 收拾好一切后,屋里正温馨唠嗑着,突然间,外面却是一阵吵闹,敲门声一直不断。 “咚咚咚——” “咚咚——” “开门!” “快点给我开门!你们别装听不见,我知道你们在家!” “开门啊!” 外头那人使了很大的力气,敲门声特别重,还有妇女尖锐的叫骂声,瞬间就打破了这份平和。 姜夏初听到动静,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这个声音,她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方才还想起了她。 姜红艳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她了?这是又想闹哪门子的事儿? 屋里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疑惑,没搞懂姜红艳今日找上门来的目的。 方映秋当即便撸了撸袖子,满脸怒气,无语地道:“我上次就警告过她了,再来闹事,我就不客气了,这才安分了多久,又找上门来了!” 此时,门外的姜红艳心慌至极,不停地敲着门。 自打今儿观看了孟婉月出事的全过程,她回家后就吃也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安稳,满脑子都是她被打的面目全非的模样。 她太害怕了。 孟婉月和安安的事儿,是姜夏初调查出来的,她也不知道姜夏初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生怕她哪天查出来了自己干的好事。 她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更怕因为这事儿进了局子。 半辈子的苦日子都过了,她不想让自己的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姜红艳越想这些,心里就越发的害怕,像是个疯子一般,始终不停地敲着大门。 大门沉重,却被她敲得不停摇晃,声音大到把周围的邻居都吸引了出来,纷纷出门来看戏。 上午刚看完一场,下午又来了一场。 周围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可姜红艳却完全顾不上,仍旧敲着门,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姜夏初,给老娘开门!别以为你在这待久了你就能跟着方映秋姓了!我才是你亲妈!” 姜红艳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 “我今天必须见到你,否则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看着姜红艳不停地发疯,一旁凑热闹的邻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将手里的瓜子揣进了兜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她怼道:“我说老何家的,人家都和你断绝关系了,你非得凑上门来打扰人家干嘛?” 一旁的大婶点了点头,连声附和,“就是啊,人家姑娘为了躲你都这样了,你还这么不要脸地闹,非要把孩子逼上绝路才愿意吗?” “夏初这孩子这么乖巧,都被你逼成这样了,不知道反思,还跟一个泼妇似的找上门来,我真是头一回见这么当妈的,倒是没看出一点认错的态度。” “这八成是觉得闺女考上文工团了,以后有出息,这才又找回来,没存什么好心思,我要是夏初,我也不乐意见她,这么多年都没被好好对待过。” 大婶说着,忍不住对着方映秋家的院子吆喝:“夏初,听婶的,不要出来,咱们别搭理这种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对!这种妈,没必要认!” 周围的邻居都喜欢姜夏初,纷纷向着她说话。 一旁的骂声不断,可姜红艳却像是癫狂了一般,对周围的指责充耳不闻,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要见姜夏初。 屋里的方映秋听着外头的吵闹声,没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被她弄得心烦意乱,她皱着眉头道:“孩子这都要走了,还非要跑过来折腾一顿,真是烦死个人。” 说着,方映秋就作势起身,打算出去把姜红艳赶走。 她气势汹汹的,眉头紧皱着,刚准备出门,却被姜夏初给拦住了,“方姨,没事的,你先坐着吧。” 听这话,方映秋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看向姜夏初。 第161章 夏初扇了姜红艳一巴掌 “啥?你能应付得了吗?” 那种无赖,只有你比她更无赖才能对付得了,姜夏初平日里都是温声细语的,方映秋是真的怕她出去就受欺负。 姜夏初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方姨,您放心,这事儿本来就该我自己解决,刚好我要进部队了,以后回来的日子也少了,就趁着今天,把所有的话都和她讲清楚,省的她以后又来闹事。” 对上姜夏初坚定的眼神,方映秋原本的犹豫也收了起来,点了点头应下:“那好吧,有事儿你一定要喊我,你要记得,我和青黎永远都站在你这里,周围的邻居也都向着你的,大家都会帮你。” 姜夏初心里格外感动,“好。” 说完后,她就直接转头大步走出了房门。 还没等林青黎反应过来,就见姜夏初从一旁架子上端起了一盆水,稳步地朝着门口走去,一脸坚定,毫不犹豫。 “……” 林青黎和方映秋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侧眸对视了一眼,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 外边的姜红艳还在拼命地敲着门。 她知道,方映秋她们都是心思细腻的,她在这一直吵嚷着,她们为了不吵到街坊邻居,也迟早会来给她开门的。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大不了她今天哪也不去,就一直在这里耗着,肯定能见到姜夏初的。 突然间,姜夏初取下了落了的锁,猛地打开门,这会儿姜红艳还没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再继续叫骂,结果一盆冷水就突然兜头泼了下来。 “你……” 这一盆冷水,瞬间让她凉透了,叫骂声也戛然而止。 姜红艳浑身湿透,冷得浑身打哆嗦,那双眸子却是瞪得大大的,一脸懵逼。 她满心怒火,正要发作,气得大叫:“姜夏初!我是你妈,你敢这样对我?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姜夏初听到这话,讥讽地勾了勾唇。 一旁看戏的邻居纷纷在心里替姜夏初这一举动鼓掌,小声地曲曲着。 “这会儿咋说是她妈了?之前也没见她把孩子当亲姑娘看啊?” “就是,夏初受了多少苦咱们都知道,她还有脸说自己是当妈的了,谁家当妈的这么虐待小孩啊!” “真是臭不要脸!” 姜夏初没有说话,听着她发了疯的叫骂,一个箭步上去,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姜红艳的脸上。 这一个巴掌落下,周遭看戏的邻居都没有反应过来,全愣住了。 连姜红艳也被这一个重重的巴掌打蒙圈了,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夏初。 “你……你敢打我!?我是你亲妈!”她错愕地道。 姜夏初冷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手,似乎格外嫌弃,冷声道:“你算什么亲妈?姜红艳,你到现在还没清醒吗?” 听到姜夏初直接喊了自己的大名,姜红艳更错愕了。 姜夏初没搭理她的反应,抬起手,一件一件地捋着她曾经做过的那些“好事”。 “我就想问问你,你哪里配提起“妈”这个字?你做的那些事,都忘了吗?” “家里又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却非让我去挤那个小小的杂物间,里面东西那么多,见不到阳光,不少都发霉了,我每天只能睡在那个小小的木板子上,闻着那些潮湿气睡觉。” “我学习成绩自小就名列前茅,连老师都夸我,你却连学费都不想给我交。” “我想问你,哪一年过冬的时候,我有新衣服穿?” “明明我才是当姐姐的,个子也比何依然高,可是我每一年都要捡何依然不穿的棉袄。” “她的旧棉袄,我穿在身上,每次都短一截,露着半截手腕,每年冬天都冻得发紫,你却也从没说过给我添置一件新衣服,我只能捡她不要的。” “吃饭的时候,你也从来不叫我,有时候还不让我上桌吃饭,只要有肉,都是紧着何依然和何大垣吃,可我呢?你什么时候想过我?” “我以前太傻了,我还以为你做这些,都是因为何依然不是你亲生的,你怕她心里不平衡,才要对她好一点。” “可前些时日的那件事又怎么解释?我和孟安瑶要被车撞上,你上来立马就救了孟安瑶,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说到这,姜夏初也有些情绪上头,激动了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镇定了下来,低头睨着姜红艳,冷声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就没有你这个妈了,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甚至一个外人,在你眼里都比我重要多了。” 姜夏初一条一条地说着,语气格外冷静。 这一番话说的周围的邻居都忍不住红了眼,有些感性的大婶,都已经拽着衣角偷偷擦眼泪了,别提多心疼了。 “哎哟我去,夏初这姑娘太可怜了……” “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她咋狠下心的呢?” “蛇蝎心肠,自家姑娘都不疼……” “……” 姜红艳被姜夏初的一番话怼的措手不及,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张了张嘴,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才姜夏初的那一巴掌打的很重,疼的她半张脸都麻木了,甚至都忘记了该如何反击。 她愣了片刻,抬手捂着脸,一股痛意瞬间传入神经,她当即就疼的龇牙咧嘴。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姜夏初。 她原本以为姜夏初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却没想到今天在这会被她当众羞辱。 姜红艳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听着周遭的私语声,有些急了,指着姜夏初骂道:“再怎么样,我对你都有养育之恩,你对我动手,就是有错!” 姜夏初冷笑了一声,“我早就和你断绝了关系,你不是我妈,我没有妈妈。” 姜红艳被她这番话戳中了心窝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开口:“所以呢?因为这个,你就要找别人做你的妈妈吗?” “找了方映秋,还要找苏解语?” 提起后面的名字,姜红艳脸色格外阴沉,连声线都是有些颤抖的,拳头紧紧攥着。 姜夏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没理解她方才那一句话。 第162章 没有血缘的女儿养不熟 她提起方姨就算了,怎么这里还有苏解语的事儿? 姜夏初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姜红艳仍旧捂着高高肿起的脸,见姜夏初不回话,她眼里都是威胁,沉声质问:“怎么不敢说话了?” 姜夏初后撤了半步,斜睨了她一眼,“真是莫名其妙,你怕不是受什么刺激疯了吧?有病就去治脑子,别来这扰我们清闲!” 姜红艳却发疯了似的又往前冲,完全顾不上脸上的疼痛,歇斯底里地质问:“你给我发誓,不许去跟孟家攀关系!人家是高门大户,根本看不上咱们!别做那倒贴上去的白日梦了!” 姜红艳的双手像钳子一样,死死地钳住姜夏初的手腕,眼里的疯狂让姜夏初突然觉得格外陌生。 “别不要脸了,人家苏解语哪里看得上你,无非就是做做表面功夫!你生在泥土里,一辈子都是在泥土里,别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人家家里还有位千金呢!”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种厚脸皮的女儿!?” 姜红艳骂的格外难听,前言不搭后语,越听姜夏初越觉得奇怪,心里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深。 姜夏初皮肤白皙,被姜红艳粗糙的手攥着后,立马就红了。 她一咬牙,挣脱开了后,又猛地将姜红艳甩开,“你怕不是有臆想症吧?我什么时候要攀附孟家人了?” 她和孟家唯一的联系也就只有安安了,而且和苏解语还不是一家的。 姜红艳跌倒在地,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活像个疯子,这般模样,瞧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了嫌弃的目光。 “这姜红艳怕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脑子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了。” “何止呢!这说的话听着也不像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 “太晦气了,跟被鬼上身了一样,回去我得拿柚子皮搓搓!” “闺女都被逼成这样了,咋还不死心呢?” “……” 姜红艳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姜夏初敛眸看着她,知道她没什么大事儿,也没什么耐心了,“别卖惨了,以后你要是再来找麻烦,那就不是一巴掌的事儿了。” 院里的方映秋听到这话也提起立在墙边的扫帚气势汹汹地往外走了出来,抡起扫帚附和:“就是!夏初做得对!下次再来,我就直接几棍子给你打出去!” 方映秋说着,一脸狠意,作势要拿着扫帚往她身上打。 这一下,给姜红艳瞬间吓得哆嗦了,她慌乱地扶着地往一旁躲了躲,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起身。 直到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自以为安全后,姜红艳才放下心来。 她抬眸看向姜夏初,见她仍旧是一副毫不动摇的坚定表情,抿着唇,彻底死心了。 她没想到姜夏初这次是真的翅膀硬了,铁了心地要和她决裂。 还好她一开始就没指望着姜夏初会照顾自己一辈子,幸好她身边还有何大垣和何依然。 不管怎样,她都是有依靠的。 姜红艳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反正哪怕去了文工团,姜夏初和苏解语也不一定会常见,而且姜夏初也不一定能想到,自己会是苏解语的女儿。 肯定不会发现的…… 对。 而且今儿她在姜夏初的面前提起了此事,以她对这个闺女的了解,一旦知道容易被人误会,她肯定是要避嫌的,不想被人传谣。 想到这,姜红艳终于松了一口气,瞪了方映秋一眼后,就踉跄着远去了,像个落水狗一样,狼狈至极。 看戏的几个邻居都指着她离开的背影蛐蛐个不停,全是嘲笑和谩骂。 “真是的,非要脸丢尽了才愿意走!” “丢死人了!” “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还想着求原谅呢,怎么可能?幸好夏初没有心软,那一巴掌我也觉得扇的好!” “活该!” “……” 姜红艳耳朵很好,哪怕走远了几步,也将众人的话全都听了个清楚,脸色铁青。 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停下步子,转头看过去,可映入视线里的,却是毫不犹豫紧闭上的大门。 姜夏初干脆的关上门,还落了锁,甚至连头也不回。 看到这,姜红艳心里莫名的难受了起来,拳头紧紧攥着,眼里满是不甘心。 她从来没想过,姜夏初居然会对她这么冷漠。 以前哪怕她再生气,也不会这么对她,可现在甚至都敢跟她动手了。 姜红艳失神了片刻,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难受,可更多的是觉得不值得。 无论怎么样,她也把姜夏初给养大了,她对姜夏初是有养育之恩的,可她却要这么对自己。 想到这,姜红艳在心里默默地感慨。 果然,别人的孩子怎么都养不熟。 姜红艳对后面别人的私语声充耳不闻,大步地朝着巷子口走去,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浮出。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姜夏初进了文工团后,能在训练的时候出意外。 就比如说,失足摔下了舞台,恰巧撞到了椅子角、桌角。 又或者她突然出什么事儿,得了什么病…… 只要姜夏初出事,彻底地消失,那她就不会在有任何被揭穿的隐患了,她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了。 可这些,似乎都不太现实,她现在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求,等她去了部队,千万不要和苏解语走的太近。 万一姜夏初发现什么猫腻,那她就完了。 姜红艳突然上门找事儿,原本方映秋还一肚子气,但亲眼旁观了姜夏初的处理方式,那股气瞬间就消了。 原本还觉得姜夏初会心软,结果她上去就是一盆脏水接着一巴掌,给她和闺女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们当时甚至都想上前1去看看,那个身影到底是不是姜夏初,她什么时候面对着姜红艳还这么硬气了? - 明日就是文工团报到的日子了,好在是了了安安的事儿,不然姜夏初哪怕去了文工团也不安心。 当晚,方映秋特地打算做一大桌子的菜,隔壁的杜大婶也带着一堆肉和菜来了,要帮着她一起做饭。 第163章 刚下车,帅气军医哥哥来接 晚饭时,贺凌轩坐在自家妈妈的身边,夹菜的动作都收敛了不少,时不时地就抬眸看向姜夏初的方向。 晚饭吃的很愉快,可当晚,林青黎就有些焦虑了,和姜夏初聊了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起床了。 方映秋也起的很早,又替她们从头到尾将行李整理了一番,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忘了带的,这才送她们出门。 方映秋一路送她们去了通知的集合地点,到了地方后,眼圈都红了。 她低着头,不停地帮她们俩整理着衣领,嘴里还念叨着各种嘱托,怎么都放心不下来。 林青黎牵起方映秋的手,心大地笑了笑,安抚道:“妈,您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姜夏初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方姨,我们进了文工团,您该高兴才是,等我俩有出息了,肯定要好好孝顺您。” 方映秋被她们俩的甜言蜜语逗笑了,点了点头,“行啊,我等着你们孝顺我。” 又和方映秋不依不舍地聊了聊,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方映秋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 其他的文艺兵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多数都有家里人送,各个也是满脸的不舍,纷纷红了眼。 姜夏初举目四顾看了看。 秦宁浅站在不远处,身前是一个中年女人,女人不放心地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秦宁浅时不时地点头应下,强忍着情绪,可眼神中的不舍却怎么都藏不住。 众人都是不舍得离开家里,感慨万分,人群中,只有孟安瑶站在一处,抱着胳膊,疯狂地翻着白眼,对这离别的场景格外不屑。 反正她进了文工团,也还有妈妈可以依赖,不像这群人一般,无依无靠的。 想到这,孟安瑶脸上有些骄傲,冷哼了一声。 没多久,就有一辆运兵车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人群前。 前面坐着的司机摇开窗户,探头往外看着,沉声吆喝:“大家都依次上车吧!不要挤,能坐下!行李慢慢往上搬!” 运兵车上,还坐着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熟练地跳下了车,将众人的行李一件一件地往上搬。 原本沉重的行李,在他们手里,似乎就显得格外轻盈。 很快,众人都一起上了车。 车内氛围莫名地有些怪异,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怎么说话,只有些从前认识的,低声私语着,那些不认识的,都是沉默不语。 自打上车,林青黎就和姜夏初黏在一起。 不过车内实在安静,她们也只是眼神交流,并没有说话。 车缓缓地开动,后来不知道是谁突然起了个头,唱起了一首激昂的军歌,渐渐地,大家都跟着唱了起来,歌声在车厢里回荡着,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瞬间就被驱散了。 林青黎牵紧了姜夏初的手勾起唇角,原本有些焦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姜夏初在她的身边,她就莫名地心安不少,有夏初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因为她会一直陪着自己。 秦宁浅抬眸,余光瞥见二人亲密的模样,指尖微不觉察地收紧,抿了抿唇。 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一同进文工团,她特别羡慕,可惜她自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 别人总说她性子孤僻,看着不是很好接近,很不好惹。 可她不是的…… 秦宁浅越想越发的郁闷,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她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所以面对别人,从不敢主动。 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内心很笨拙的人,想改,可每次下定决心想去交朋友的时候,话就堵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也导致她到现在都还没什么交心的好朋友。 每当看到别人三三两两地结伴,她都发自内心的羡慕,想到这,秦宁浅敛了敛眸子,无声地吐出口气,眸光闪烁。 她只希望自己在文工团也能交到朋友。 车子一路颠簸,良久终于开进了部队。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姜夏初抬眸看向外面,有些疑惑。 车子怎么停在了军区的医院楼下?不应该先去文工团吗? 这会儿,车前坐着的一个负责人也下车了,走到众人的眼前,轻声道:“今天刚好时间还早,就先带大家做一个体检,省的到时候还要再来一趟,大家行李就先放车上吧。” “大家可以先下车了。” 话音刚落,众人都纷纷按顺序下了车,抬眸一脸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医院。 有好些人是第一次来这里,一直好奇地四处探头看着,叽叽喳喳地讨论。 “那个军医哥哥好帅!” “真的好帅!个子好高!” 孟安瑶和一旁的朋友许清清刚下车,就听到了前头传来的感叹声,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姜夏初扶着车边,正准备下车,就听到了讨论声,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一脸狐疑。 有这么夸张吗? 到底有多帅,才值得她们一个个的这么夸? 正疑惑着,突然间,耳畔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话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初初,你来了。” 姜夏初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循声抬眸看去,那张俊逸的脸,瞬间就闯入了视线之中。 卫昭身姿挺拔地站在不远处,身形修长,穿着件干净利落的白大褂,衣摆随着风飘动。 白大褂里面,是军绿色的衬衫,规则的领口系着深色的领带。 对视上姜夏初的视线,卫昭嘴角的笑意更深,眸子弯弯,抬手扶了下眼镜。 姜夏初看到卫昭的脸,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她们方才的夸赞倒也不算夸张。 毕竟卫昭的这张脸,真的是帅的毫无缺点可言,脸庞棱角分明,眸子深邃透澈,笑起来时,眼角还是上扬的,看人格外的深情。 姜夏初和他对视了片刻,甚至都有些恍惚了。 她咬了咬唇,这才清醒了,注意到周遭无数个小姑娘的目光,姜夏初沉了一口气,礼貌回应道:“嗯,好巧。” 她不想还没进文工团,就被一群人给讨论上,所以回复的很简单,也没有要和他多说什么的意思。 第164章 夏初身段妙曼,孟安瑶干瘪,怪自己没遗传孟夫人 卫昭看她故意要和自己拉远距离,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一旁的孟安瑶和许清清看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心里别提多不爽了,又羡慕又嫉妒的。 孟安瑶冷哼了一声,也见怪不怪了。 姜夏初这个狐狸精,谁都要勾引一番,可她没想到,居然连军区医院的军医都能让她勾搭上。 真是有够卖力的。 等所有人都从车上下来以后,就按照负责人的要求排好了队,按照顺序进入了医院。 “一会儿检查要把所有的衣服都脱掉的,想起来我就觉得不好意思……” “我也有点害羞,听说一件都不能剩。” 姜夏初和林青黎走在一起,听到旁边人小声地讨论着,转过头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 “这么细致的吗?”林青黎愣了愣,开口问道。 姜夏初摇了摇头,“不清楚。” 原本以为之前报名时初步检查已经够了,毕竟那已经能看出来身上没有明显的疤痕,没成想今天还要来一次细致的,还能有什么要查的? 众人一起走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检查科室。 往里进的时候,姜夏初正和林青黎说着话,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个单独的身影,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她记得这个人,考核的第二名,秦宁浅。 她记得,当时何依然朝着她泼脏水的时候,秦宁浅还站了出来,替她讲话。 现如今大家基本上都是好几个人结伴,唯独秦宁浅自己一个人走着,见此,姜夏初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排队进去检查的时候,姜夏初看着秦宁浅独自站在那里,神情淡漠,与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便主动往一旁让了让位置,轻声道:“我看你是自己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吧。” 秦宁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姜夏初,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抬手指了指自己,反问:“我吗?” 姜夏初被她这番呆呆的模样逗笑了,点点头道:“是你。” 秦宁浅一听到这话,突然就局促了起来,微不觉察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好,谢谢。” 她的回复很简短,可眸子里的喜悦却怎么都掩不住。 等待检查的时候,姜夏初和秦宁浅聊了起来,慢慢才摸清了几分这人的性格。 是个慢热的人,但很可爱,熟悉了后,话也稍微多了一些。 没一会儿,林青黎也凑了过来,和她聊着天,“之前就觉得你不太爱说话,是不是还不太习惯这里?” 秦宁浅摇了摇头,低声回应,“没,只是我这个人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青黎笑了笑,顺势就挽起了她的胳膊,“这还用想,交朋友随心而来就好,合适的人自然会聊到一起!” 秦宁浅低头看了眼被挽着的手,身子僵硬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还从未和人这么亲密过,林青黎是第一个。 看她呆滞的模样,林青黎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心里给她取了个代号:“冷美人”。 长得漂亮,面冷心热,不爱说话,但其实是个特别好的姑娘。 她和姜夏初都很喜欢秦宁浅。 - 检查的时候是分组进行的,一组基本上是七八个人,姜夏初和林青黎她们刚好就和孟安瑶一块。 检查完后,姜夏初和林青黎站在一块,默默地将自己脱下的衣服穿上,不紧不慢地扣好扣子。 秦宁浅有些害羞,总觉得被人看着不自在,所以迅速地就整理好了衣服,随后站在一旁,默默地等着她们。 孟安瑶理着衣服,一颗一颗地扣上扣子,视线却一直落在姜夏初的身上,眼神都恨不得能杀人似的,满是嫉妒。 姜夏初净身高就有快一米七了,身段比例特别好,腿又细又长,加上她皮肤又白又嫩,哪怕余光瞟一眼,都白的晃眼,让人嫉妒。 而且她腰还特别细,显得胯特别圆润好看,连屁股的形状都是完美的。 她胸前的位置很饱满,虽然算不上特别大,但形状很漂亮,她看了都挪不开眼。 抛开一切来说,姜夏初的身材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的,那张脸也漂亮得惊人,明明是素颜,可她却一点黄气都没有,气色很好,嘴唇也是盈润泛红的。 这么一比。 孟安瑶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嫉妒的快要疯了。 分明都是女人,怎么她的那块就这么干瘪?像是还没发育的孩子似的,完全没有,后面也一点都不翘,整个人就像个平板。 也就只剩下个瘦了。 越想到后面,孟安瑶内心就愈发的不平衡。 为什么妈妈的好处她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妈妈皮肤很白很嫩,可她生出来就是天生的黄皮肤,后面保养着,稍微白了一点。 妈妈的身材比例很好,腰细腿长,可她却个子一般般,身材也更是让她没脸说。 好基因都遗传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孟安瑶牙都要咬碎了。 都是爸爸干的好事! 她没有妈妈那么漂亮身材好,一定都是因为遗传了爸爸。 以前不少人都说,妈妈这么漂亮,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很漂亮,所以让她不用担心,女大十八变,她以后一定会变漂亮。 可她如今也长大了,却也没见变得多漂亮。 而且爸爸还一直跟别的阿姨有书信来往,对妈妈一点都不忠诚,她每每想到这,都特别替妈妈觉得不值得。 分明妈妈长得那么漂亮,而且还是国内有名的艺术家,却要和爸爸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在一起。 思绪到这,孟安瑶就更生气了。 要不是爸爸有本事,赚了那么多钱,撑起了整个孟家,她早就劝着妈妈离婚单过了。 就是因为爸爸能赚钱,她才狠不下心让妈妈离婚,也总觉得妈妈并不在乎这个家庭,如今也只是搭伙过日子,已经不追求爱情了。 所以她这个当女儿的,自然也觉得无所谓了,只要爸爸妈妈都对她好,不让她过苦日子,她就愿意。 一旁的许清清更是郁闷得不行,不屑地对着姜夏初翻了个白眼。 第165章 冤家路窄,住一起了 检查的项目并不算多,众人按照顺序进行着,很快就都检查完了。 随后大家便又上了运兵车,直接赶往了宿舍区。 车子停下后,领头的负责人大声介绍道:“咱们的宿舍都已经提前分配好了,一会儿大家下车后,就根据分配单来找自己的寝室,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大家都礼貌地应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下车,格外好奇,一直探头四处看着。 这一批次新进来的文艺兵都被分在了一楼。 众人拎着行李大步走进了宿舍楼内,探头四处看着。 每个房间都大差不差,只有角落的那间采光不怎么样,容易潮湿,其他的都还行。 孟安瑶将行李放下,看着眼前的几间宿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眼里有几分傲慢和自信。 她妈妈在文工团的地位不低,爸爸也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 就单单她这个身份,部队肯定不会分配不好的宿舍给她,指定是要多照顾些,精挑细选一个采光足、宽敞的房间。 揣着满肚子的自信,孟安瑶弯腰拎起自己的行李,大步地走到了走廊拐角处,站在人群之中。 宿舍分配的名单就贴在走廊的墙上,这会儿众人都站在名单前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负责人站在名单前,怕人太多,挤着看不到,便一个个地念着名字。 孟安瑶抬起眸子,凝眉看着负责人,听她念着名字,很快,就喊到了自己。 “101号房,孟安瑶。” 听到这个房间号的时候,孟安瑶愣了一下,将手里的行李放到了一旁,朝着走廊里走了走,紧接着,就看到了101宿舍的模样。 是那间靠着角落,采光最差的房间。 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到了脸上,孟安瑶的脸色都变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分到那间宿舍里。 虽然每间宿舍都有个大窗户,可因为靠里,前面有几棵树挡着,完美的将光线都遮掩住了。 一看就闷闷的。 孟安瑶瞪大了眸子,气得直跺脚,怒声道:“我怎么可能住这种地方?环境也太差了!” 爸妈都爱她,所以她在家里的房间很大,采光也特别好,处处都是顶好的,哪里住过这种房子? 不仅要和好几个人挤一个房间,甚至还晒不到太阳。 但凡下个雨阴个天,估摸着屋里就潮湿的不行了,她讨厌湿湿的模样。 她的声音不大,不远处的林青黎却听得一清二楚,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别提有多高兴了,捂着嘴在一旁偷笑着。 那间房她也看过了,哪怕是大白天里,都有些暗暗的,光线很不好。 没想到孟安瑶还有吃瘪的一天,越看她那副气冲冲的表情,她就越觉得高兴。 姜夏初看到一旁的林青黎憋着笑,戳了戳她,有些疑惑,“青黎,你在笑什么?” 林青黎挑眉,用眼神指了指孟安瑶,毫不掩饰,直白开口:“我在幸灾乐祸,看她不高兴,我就觉得高兴。” “她平常总是仗着自己的父母趾高气昂,这下可算是吃到苦头了。” 林青黎正捂着嘴憋笑,结果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青黎,101号房。” 林青黎:“……” 她转过头和姜夏初对视上,愣住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皱起眉头,“啊?” 她居然和孟安瑶分在了一个宿舍? 林青黎原本的笑僵在嘴边,这会儿怎么都笑不出来了,抬眸望天花板,无能狂怒,心里暗暗叫苦。 “老天爷,我不过偷笑一声,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你还真把我当孙子看了?”林青黎郁闷地不行,伸手挽着姜夏初,撇了撇嘴。 让她住101号房她倒也能接受,但她实在是不想和孟安瑶处在一个屋檐下,以后指定是要吵架的。 林青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姜夏初,心里特别矛盾。 她私心想跟夏初在一起住,可又不想让夏初和她一起去101号房受苦。 太纠结了。 就在林青黎疯狂在心里抓狂的时候,负责人又念到了姜夏初的名字,同她一样,都在101号房。 紧随其后的,就是秦宁浅。 很巧,她们三个都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 林青黎一听到后面的话,心里的郁气瞬间就消散了,一脸惊喜地看着姜夏初,“夏初,咱们在一个宿舍!” 姜夏初笑着点头,“是啊,只不过那个房间采光实在是不行,以后咱们得勤着晒被子了。” 同样被分到101号房的,还有许清清和另外三个姑娘,有一个是合唱队的,叫潘雨,另外两个都是播音员,一个叫周琼,另一个叫黄怡萍。 听到自己的宿舍号后,大家也没再继续待着,直接拎起自己的行李,朝着宿舍走去了。 孟安瑶一见到众人都在往自己的宿舍走,心里虽说不甘心,但也只能认命了。 大不了以后再跟妈妈说,找机会给她换个宿舍。 孟安瑶拎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宿舍内,举目四顾一番,选中了床铺后,直接将自己的东西放到了床上。 她选的是面向着窗户的一个上铺,已经是整间房里,能晒到最多太阳的床位了。 孟安瑶没管其他人,直接自顾自的爬上了床。 坐到了床上后,她更是心烦的不行,吐槽道:“这鬼地方,连个挂蚊帐的地方都没有。” 她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地抱怨着:“到时候还得自己找个杆子,真的是烦死了!” 尽管抢到了最好的位置,可还是特别不尽人意,墙壁上还有不少灰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她一边铺着床,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很快,许清清也拎着自己的东西走进了宿舍内,看到孟安瑶后,一脸惊喜,凑上去将自己的行李放到了她的下铺,“安瑶,咱俩是一个寝室的!” “那我就睡你下面吧!” 孟安瑶心情不好,特别郁闷,只是敷衍了一句,“好。” 另外几个姑娘进来后,也都纷纷选中了自己的床位,随后就开始铺着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了。 第166章 发霉受潮,杀人的心都有了 等她们都选好了自己的床位后,姜夏初三人才拎着东西进去,打量了一番宿舍。 宿舍很简单,四张上下铺的床,一旁有一个很大的柜子,柜子分了八个格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 刚一进宿舍,鼻息间就涌入了一股淡淡的霉味,呼吸间都能感觉到格外潮湿。 姜夏初忍不住凝眉,这房间确实有些太潮了。 秦宁浅看着空下来的三个床位,直接提起行李放在了其中一个上铺上。 她将东西放下后,下铺的潘雨探头笑了笑,跟她打着招呼,“你好,我是合唱队的潘雨。” 秦宁浅愣了一下,抬眸看了过去,潘雨正笑着看她。 她反应过来后,招了招手,“我叫秦宁浅,舞蹈队的。” 看到秦宁浅呆呆的模样,潘雨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又铺起了床。 只剩下了一张空着的床,自然就是姜夏初和林青黎的了。 怕林青黎在上铺睡觉不安稳,姜夏初便挑选了上铺,让她睡在下铺,她的对面就是秦宁浅。 大家的被褥都是统一发放的,如今都放在各自的床上,全是军绿色的。 将东西放好后,她们便开始铺床了。 一打开被子,更浓烈了几分的霉味就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在整个宿舍。 一闻到这味道,周琼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被子怎么这么难闻啊?” 黄怡萍也有些嫌弃,抱怨道:“就是,这怎么睡啊?而且这里也没地方可以晒,太麻烦了。” 上铺坐着的孟安瑶已经彻底不想说话了,这会儿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又气又没办法。 这被子这么潮湿,盖久了身上估计都要起疹子的,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气死了。 房间里的几个姑娘都格外郁闷,嫌弃但是又没办法。 姜夏初探头看了眼床下坐着的林青黎,问道:“怎么了青黎?” 林青黎叹了口气,无奈地耸耸肩,“知道这间房不好,但没想到差到这个地步,这么潮,真的没法住。” “尤其是这里还是一楼,到时候要是哪天下了雨,更是没得救了。” 原本她只是嘲笑一下孟安瑶,没想到这报应又到自己身上了。 姜夏初理解她的心情,但还是催促道:“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想也没办法,咱们只能盖统一的被子。” “你现在先赶紧把床铺好,一会儿晚上肯定会有训练的,咱们没有休息时间,要争分夺秒。” 一听到姜夏初这番话,林青黎就点了点头,立刻收拾了起来。 秦宁浅也没再耽误事,铺起了床。 她们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将床给铺好了,还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姜夏初和林青黎在家里没少练叠被子,这会儿已经彻底熟练了,叠得方方正正,是一个标准的豆腐块,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其他人铺起床来就显得有些不太熟练了,一直慢悠悠地整理着。 宿舍不像在家里,只能在一边铺床,尤其是上铺的,还要坐在床上铺,扯好了这边,那边又乱了,乱七八糟的。 忙活了半天下来,床单还是皱皱巴巴的,铺了跟没铺似的。 尤其是孟安瑶。 家里有阿姨负责这些杂事,所以她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没有自己铺过床,也没干过什么活。 她笨拙地扯着床单,怎么都铺不好,气得不行,恨不得把这床单撕成八块,郁闷死了。 更别提叠被子了,褥子她提起来都觉得重,叠了半天后,仍旧是丑丑的一堆。 她跟自己置气,许清清一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立马就探头看了过去,看到了孟安瑶铺完的床,愣了一下。 片刻后,她连声道:“哎呀,我的老天。” “安瑶,还是我来给你铺吧!我虽然叠不好豆腐块,但也能弄的整整齐齐的。” 许清清说完,孟安瑶撇了撇嘴,能看出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但仍旧点了点头。 “好。” 随后,她便下了床,许清清爬了上去,仔仔细细地替她将被子铺平、折叠,然后用手整理着边角。 秦宁浅很快也铺好了自己的床,转头看到姜夏初的豆腐块,脸上有些错愕,“这么整齐。” 姜夏初笑了笑,“我们在家里练习过。” 整理好床铺后,姜夏初就下了床,又替林青黎检查了一番。 军装已经发下来了,上面要求她们都得穿着军装集合,她们收拾好后,便直接换上了。 姜夏初照着镜子,戴上了帽子,帽子下的脸上浮着笑意,神情坚定。 这边,林青黎也已经整理好了衣着,她将自己有些歪了的帽子理正,转头看向姜夏初。 二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坚定,瞬间就有了文艺兵的感觉,都特别有成就感。 收拾好一切后,还没到要集合的时间。 姜夏初和林青黎坐在床边同秦宁浅聊了聊,最后还是决定出去转一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刚走出宿舍门到走廊上,隔壁宿舍的人就走了出来,笑着过来跟二人打着招呼。 丁悦笑着向她们招手,“你们好!” 她身边还挽着另一个微胖的姑娘,同样是一脸友好,弯着眸子看着她们。 姜夏初当即便热情地回应了二人,“你们好啊。” 其中一个姑娘走上前,“姜夏初是吗?我记得你,你跳舞跳的特别厉害,我叫王嘉嘉,她是丁悦,我们都是弹手风琴的。” “还有你,林青黎,你歌唱的好,长得也好可爱!” 被这么一番毫不吝啬地夸奖后,二人的脸都有些红了,林青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你们,大家都很棒。” 丁悦大手一挥,豪迈地搭上了林青黎的肩头,笑着道:“害羞什么?以后大家都是文工团的一员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尽管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姜夏初和林青黎都微笑着点头回应:“谢谢你们,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几个小姑娘聊得格外愉快,三两句话后,就聊到了一起。 她们正聊着天的时候,孟安瑶也灰头土脸地从宿舍里出来,一脸烦闷,心情一看就格外阴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第167章 怦然心动 她怕这里有蚊子咬,折腾了半天,想把自己的蚊帐给挂上,可半天都没弄好,反而整的自己一身灰尘,脏兮兮的,连头发都有些凌乱。 在宿舍里待了才没多久,她都觉得自己已经一鼻子灰了,总是想打喷嚏,可是又打不出来,特别难受。 她出门时,恰巧还听到了几人的聊天内容。 孟安瑶一脸不稀罕的模样,看着她们冷笑了一声,抱起胳膊,翻了个白眼。 丁悦和王嘉嘉一看到有人走出来,刚想跟她打招呼,结果就被孟安瑶那副不耐烦的表情给吓住了。 “切,谁跟你们一家人?”孟安瑶冷哼了一声,语气里都是不屑,“一样的军装穿你们身上这么土,也不知道老师怎么眼瞎把你们招进来的。” 孟安瑶神情轻蔑,声音也很小,但走廊安静,丁悦和王嘉嘉都将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二人难以置信地转头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军装,愣住了。 土吗? 丁悦被她这么一说,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她还觉得自己穿上军装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呢,怎么到孟安瑶嘴里,被说成了这么不堪。 林青黎一脸无语地看向孟安瑶,拍了拍丁悦和王嘉嘉,轻声道:“别搭理她,她这人就这样,仗着自己家庭条件不错,谁都看不起,眼睛长在头顶上,走路都恨不得鼻孔朝天了。”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林青黎语气格外平淡。 音落后,丁悦和王嘉嘉心里的怒气瞬间就消了,被她逗笑了。 她们也觉得孟安瑶这人实在是太过于傲慢,但这话从林青黎的嘴里过一遍,怎么就这么搞笑? 眼前的几人突然笑出声,孟安瑶瞬间就气炸了。 这是拿她当笑话看呢? 宿舍里的许清清这会儿也匆匆赶了出来。 方才她只顾着讨好孟安瑶,连自己的床都没铺,只顾着替她收拾东西了。 看孟安瑶出来后,她赶忙将自己的床整理好,换上军装追了出来,“安瑶,等等我,我来了。” 孟安瑶这会儿心里正烦躁着,一听到许清清的声音,更是心烦得不行,恨不得捂着耳朵。 许清清一味地只知道讨好她,除了偶尔有点用处以外,平日里都是叽叽喳喳的,她不喜欢听。 孟安瑶没搭理她,直接大步地往前走着,路过姜夏初几人后,一脸不屑地睨了她们一眼,还冷哼了一声。 随后,她直接绕过几人,朝着宿舍门外走去。 许清清喊了孟安瑶半天,她都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直自顾自地往前走。 她性子很迟钝,完全没意识到孟安瑶是不想搭理她,还以为她只是心烦没听到,于是便大步追了上去。 孟安瑶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宿舍楼门口。 不少收拾完宿舍的新兵都在外面四处看着,各个都是一脸好奇的模样,熟悉着环境。 孟安瑶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郁闷至极,无趣地四处看了看,突然间,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她眯了眯眼,看清楚后,瞳孔瞬间就放大了。 人群中,沈南行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她一眼就能看到他。 沈南行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一身笔挺的西装剪裁得恰到好处,衬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身。 与周围的人不同,他的军装领口微微敞开,看着随性不羁。 尤其是那张俊逸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深邃精致了几分,一头利落的短发乌黑发亮,眉下是一双幽深的眸子,明亮的摄人心魄。 他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孟安瑶一下子就看呆了,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心也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她知道沈南行,但没怎么见过他。 今日仔细一看,真的帅得她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真人近距离看着会这么帅,分明大家都穿着军装,就他格外突出。 和陆怀宴完全是不一样的魅力。 孟安瑶足足愣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紧接着就看到了许清清的脸,她也看到了沈南行,花痴得不行,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都合不拢。 “他好帅……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了……” 看着沈南行,许清清的口水都快要掉了下来。 孟安瑶:“……” 她无语地挪开视线,心里更嫌弃了许清清几分,觉得她太掉档次了,站一块她都嫌丢人。 姜夏初和她们聊了一会儿后,就拉着林青黎和秦宁浅先回宿舍了。 “青黎,咱们去打点水吧,我有点渴了。”姜夏初将自己的衣服放好后,拿起水壶看向林青黎,轻声开口道。 林青黎这会儿正坐在床边和秦宁浅聊天,听到这话后当即就干脆地应下了,挽起姜夏初的手往外走,“好。” 因为是头一次来宿舍区,她们也有些陌生,四处询问才问到了锅炉房在哪。 到了锅炉房后,姜夏初装模作样地打了半瓶的水,后来又趁着林青黎没注意的时候,将里面的水替换成了空间里的灵泉水。 林青黎正好奇地四处打量着锅炉房,完全没注意到姜夏初的这些“小手脚”。 打完水后,姜夏初就拎着水壶和林青黎一起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后,秦宁浅正坐着休息,姜夏初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杯子,倒了三杯水,给她们二人一人递了一杯水。 “收拾了半天卫生,也累了吧?喝点水。”姜夏初笑着将杯子递到了秦宁浅的手中。 水还是温热的,秦宁浅笑了笑,心里格外温暖,捧着水杯喝了一大口。 一旁的林青黎已经三两口将一大杯的水喝完了,喝完后还乐呵呵地看着姜夏初,一脸惊喜,“夏初,这个水好好喝,跟咱们家的水一个味道,都是甜滋滋的!” 姜夏初笑了笑。 都是她换的灵泉水,自然是一个味道。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也喝了一大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确实是一个味道的。” 秦宁浅也有些好奇,又喝了一口,仔细地品了品。 不知道为什么,喝完后,她突然觉得身心格外舒畅,白水都喝出了糖水的味道。 第168章 爱情从文工团开始 宿舍楼外,孟安瑶心情格外郁闷,百无聊赖地四处逛了逛,又怕临时来了通知,也不敢跑远。 自打今儿迈进了这部队的大门,她就事事不如意,心烦得不行。 宿舍条件差劲,又破又潮,和她平日里住的条件一比,简直是巨大的落差。 她实在是难以接受,特别抵触,不想回去。 “所有人立刻回宿舍,准备接受检查。”一道声音突然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文工团。 原本正在闲聊着的新兵,听到广播后,没有耽误,立刻就大步地朝着宿舍走了回去。 有人满脸焦急,有人悠哉乐哉。 而听到这句话的孟安瑶,自然就是前者,她整个人都像是中了晴天霹雳一般,愣住了。 原本还以为刚入团并不会管这么严,她们也不懂这里对宿舍内务的要求是什么,就随便收拾了一下,甚至连自己的行李都还在床上没整理,一堆东西胡乱地放着。 她也就只是简单地铺了个床。 一旁的许清清更是慌了。 她在宿舍的时候,只顾着给孟安瑶整理床铺了,自己的床收拾的极其敷衍,这若是检查到她们了,指定是要挨批评的。 她连忙抓住了孟安瑶的衣角,神色慌张:“完了完了!咱们的床还没好好收拾,这肯定要来不及了!” 两人都肉眼可见地慌了不少,特别后悔刚才存着侥幸心理没好好收拾东西。 毕竟谁也不想头一天进文工团,就因为内务的事情挨骂。 到时候若是扣分了,就得不偿失了。 孟安瑶和许清清火急火燎地往宿舍赶去,一路大步狂奔着,心脏砰砰直跳。 孟安瑶迈着大步一路走着,余光突然注意到一道投来的视线,脚下步子都顿了一下,转头看了过去。 沈南行正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嘴角还带着笑意。 他的那双眸子深邃,看人显得格外深情温柔,尤其是那一抹笑意,更是让人挪不开眼,心跳加速。 孟安瑶意识到什么后,愣了一下。 她心头一紧,连两颊都突然有些泛红了,下意识地就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沈南行为什么突然冲着她笑了一下? 她分明从来没和他有过什么来往,未免有些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这人喜欢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孟安瑶的脸就羞的更红了,抿了抿唇,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想当初,妈妈和爸爸的缘分也是在文工团开始。 爸爸当时来了部队,看到了优秀又漂亮的妈妈,瞬间就被妈妈所吸引了,无法控制地爱上了妈妈。 后来,二人也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恋爱,只是如今,两个人越走越远,虽然说没有打离婚报告,却也像凑合过日子一般,寡淡至极。 想到这,孟安瑶忍不住又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几眼沈南行,微微凝眉。 难道自己的缘分也在这里吗? 她打量着沈南行的脸,心跳加速。 其实,若是她和陆怀宴不能成,沈南行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比陆怀宴差。 他那张脸,也是京城里排的上号的俊俏。 想到这些,孟安瑶脚下的步伐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而变得凌乱了几分。 许清清看她发愣,扯了扯她的衣服,眉头紧皱,小声催促道:“安瑶,别发呆了,咱们趁着可能还没检查完,看能不能再收拾收拾!” 孟安瑶这才猛地回神,点了点头。 结果等她们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检查期间,所有人都只能在大厅里等着,不能回宿舍。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两人都觉得天塌了。 那这不是明摆着要挨骂吗?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后,文工团副团长陈昕冷着脸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她指了指角落的宿舍,表情格外严肃,冷声呵斥:“一零一号房,三号床和四号床是谁?” 孟安瑶听到后,转头和许清清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特别心虚,不敢站出来承认。 良久大厅都是一片沉默,陈昕见此,火气更重了,“不敢承认?你们觉得我会查不到吗?” 听到陈昕严肃的话,二人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举起手道:“报告,是我们俩。” 陈昕循声看去,神色冷峻:“叫什么名字?” 孟安瑶死死地攥着衣角,注意到身边无数个投来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全无,委屈地开口,“报告,我叫孟安瑶。” 许清清也是一脸心虚,“报告,我叫许清清。” 陈昕冷笑了一声,呵斥道:“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这里是文工团,是部队,不是在你们自己家里,一点纪律性都没有,记你们俩一人一次批评,严重警告一次!” 孟安瑶脸皮薄,被当众这么一骂,直接委屈得不敢抬头了,觉得自己格外丢人。 原本她以为说完自己的名字,陈昕至少会顾及些妈妈的颜面,不会拿她怎么样。 怎么都没想到,陈昕会批评的这么重。 刚入团就记了批评,这要是传到妈妈的耳朵里,她恐怕要对自己失望了。 “七号和八号床位,还有六号床位是谁?”没一会儿,陈昕又开了口。 姜夏初听到这个熟悉的数字后,举起了手,轻声应道:“报告团长,是我,还有她们两个。” 说着,她还伸手指了一下旁边没反应过来的林青黎、秦宁浅。 陈昕收起了脸上的严肃神色,勾唇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三个内务整理的非常不错,被子也叠得很标准,一看就是进了部队之前做了充分准备的。” 陈昕先是夸了一番她们的内务,随后又举目四顾,扫视了一番排着队的众人,沉声道:“我们文工团到时候经常要去艰苦的地方出差,就需要她们这样能沉得下心来做事的人。” “我这话是和你们所有人说的,大家都记好,向她们学习,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我都要看到你们的态度。” “今天是第一次检查内务,也是你们刚来,所以我这次对你们的要求并不高,只有个别态度极其恶劣的人,我才会提出批评。” “我希望,等我下次再检查内务的时候,不要出现这种情况,不然到时候就不止是警告了。” 第169章 文工团的新团花 孟安瑶在一旁听着,心里格外不服气,默默地咬紧了牙关,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些个领导,就会抓着那些没用的东西骂。 她来文工团可不是为了这些琐碎的内务,她的目标是走上大舞台,成为像妈妈一样的艺术家,站在灯光底下,享受着观众的掌声。 她要成为妈妈的骄傲,才不会被这些小事轻易绊倒。 陈昕又讲了一会话,随后大声地通知:“所有人都准备好,休息一会后,咱们就直接开始今天的体能训练!” 她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音一落,原本还在为方才的内务检查胆战心惊的新兵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小声哀叹。 “啊?不是吧,第一天来就要体能训练吗?我还没有准备好。” “听说部队的体能训练都特别累,这可咋办?要是我坚持不下来,肯定要挨骂的!” “我也是,我在家顶多也就是扫扫地,帮我妈摘个菜,体能很差……” “我跑两步都气喘吁吁的,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人群中一片哀嚎,众人都是一脸痛苦,特别害怕体能训练,生怕自己扛不下来。 林青黎听着耳畔的谈话声,也吓得不轻,伸手紧紧地拉着姜夏初的胳膊,双腿发软,脸上满是恐惧:“夏初,我好害怕,我这小身板,哪里经得起体能训练的折腾啊……” 想到各种折磨人的操练,林青黎就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发软了。 姜夏初听到这话,笑着看了看她,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咱们一起,能坚持下来的。” 林青黎心里特别不自信,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负责带队训练的教官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格外严格。 训练场上,没有树木掩着,太阳高高照着。 大家在教官的指挥下开始了训练,一项项的进行着长跑、俯卧撑、仰卧起坐…… 长跑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训练到一半就没了力气,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队伍也变得稀稀拉拉。 没一会儿,大家都是气喘吁吁的,脸涨得通红,腿也发软了。 长跑结束后,林青黎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和姜夏初一起并排慢走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二人走了一会儿,呼吸的节奏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林青黎捂着心口,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人,在看到众人一副气喘如牛的模样后,还愣了一下。 长跑结束后,大家的脸一个比一个红,有的虚弱到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了,特别狼狈。 林青黎一脸错愕地看向姜夏初,“夏初,这么一比,咱俩这体力不错啊。” 她们虽然说没有跑的很快,但速度一直都很平稳,没有往下掉,从头到尾也都坚持下来了。 这会儿,跑完了的人各个都像没了半条命似的,剩下的操还有落下了大半圈的人,这会儿正在咬牙拼命朝着终点奔跑。 可人人都像是脚底灌了铅似的,抬脚都特别艰难,跑一步歇三步。 林青黎彻底地缓过来后,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你之前带我紧急的体能训练竟然有效果,咱们每天跑步,我都习惯了,现在连长跑也能应付得来了。” 姜夏初对上林青黎满是崇拜的眼神,扬唇笑了笑,“只要练了,就一定会有效果的。” 林青黎立刻凑了上前,挽起了她的胳膊,“不愧是我的夏初,跟着你混果然没错!” 姜夏初刚想回话,抬眸就看到了刚刚跑完,有些晕乎乎的秦宁浅,连忙走上前去,顺势扶住了她的胳膊。 秦宁浅这会因为刚跑完步脸色通红,大口地喘着气。 姜夏初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慢慢调整呼吸,在一边歇会儿。” 秦宁浅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夏初,要不是你扶着我,我刚刚可能就摔了。” “小事。”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明媚动人,一个清冷秀丽,格外养眼,同样的军装穿在她们身上,莫名地就特别好看。 其他的文艺兵都忍不住一直盯着二人看,连声感慨道:“姜夏初和秦宁浅真的好漂亮,怎么会有人的脸这么小,眼睛这么大的?” 那文艺兵感慨着,还不停地伸手比划着。 身边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这阳光一照,俩人都白的晃眼。” “怎么人家刚跑完步就这么美?不像我,狼狈的要死,头发乱,浑身又都是汗。” “身材也好,真不愧是跳舞的,又瘦又高挑的。” “我要是长得像她们俩一样漂亮,估计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这应该就是咱们文工团新上任的两个团花吧?毋庸置疑了,太美了……” “我也觉得,她俩真的是太漂亮了!” 众人都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着,眼里都是对二人美貌的欣赏。 孟安瑶刚跑完停下来,心砰砰地乱跳,汗水不停地顺着额头、脸颊滑落,随后滴落在了地上。 她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汗渍渗出,头发也一缕缕地耷拉着,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正大口地顺着自己的气,紧接着就听到众人毫不吝啬的夸赞。 原本跑完步狼狈不已就已经够烦了,毕竟她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苦?结果跑完又听到这些话,还完全没有提起自己,彻底气炸了。 她脸颊都烧的发烫。 一旁的许清清自己还没有缓过来,就注意到了情绪不太对劲的孟安瑶。 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许清清瞬间就明白了孟安瑶在因为什么生气,连忙开口帮腔:“一群人,没一个有眼光的!就只顾着看她们俩了!” 许清清还没有缓过来,说起话来特别费劲,像是呼吸不畅似的,听得人格外难受。 “我们安瑶明明才是真正从小美到大的,长得……呕……” 似乎是因为长跑累着了,一直用嘴巴呼吸,嗓子又干又涩,话刚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那声音在操练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还紧接着“长得”两个字后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骂孟安瑶,愣了一下后,瞬间就哄堂大笑起来。 第170章 他不止对一个姑娘温柔 孟安瑶听到众人的笑声,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气又羞,却又无从发作。 她狠狠地瞪了许清清一眼,气冲冲地直跺脚。 原本她就没打算出这个风头,谁知道许清清这个蠢货,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 孟安瑶脸都气绿了。 众人都憋着笑的时候,林青黎突然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笑声格外突兀。 听到林青黎的这声笑,孟安瑶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林青黎,气得连拳头都攥紧了。 她这突然笑了一声,是在嘲讽她,把她当成笑话一般看待了吗? 孟安瑶心中的怒火“蹭”得一下就冒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夏初,眼神仿佛能吃人一般,满是怨恨和不满。 众人都同样以为林青黎在嘲笑孟安瑶,只有姜夏初知道她这会儿在想别的事儿。 她侧眸打量着林青黎的表情,她这会儿正眼神空洞着,显然是走神了,心里根本不在这里,恐怕连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没注意到。 感受到孟安瑶气冲冲的目光,姜夏初不动声色地戳了戳林青黎的手臂,眼神示意她收敛下,严肃一点。 现在只是刚刚长跑完,马上就要集合进行下一项了,教官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该稍微注意一下的。 至于林青黎到底在想什么,她虽然真的很好奇,但也只能等训练结束后再问她了。 林青黎这才突然回过神来,看到姜夏初的眼神,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迅速走到一旁,站好了队。 她脸颊仍旧有些微微泛红,显然还没有完全走出方才的情绪,多少都有些思绪飘忽。 集合后,教官又带着训练了一些别的项目,好在是第一天训练,教官也了解了大家的体力基础,所以训练的强度并不算很大。 但仍旧还有很多人都累得站不稳。 好不容易等到训练完解散,众人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如鸟兽散。 姜夏初这才走到了林青黎的旁边,拉着她去了一旁的角落,凝眉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好奇,轻声询问道:“你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傻笑,想到什么好玩的了?” 林青黎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就浮起了笑意,眼里满是兴奋,双手紧紧握着姜夏初的手,激动地开口:“夏初,你知道吗?我刚才看到一个男人,就在对面二楼!” “男人?”姜夏初愣了一下,有些疑惑。 林青黎重重地点头,啧啧了好几声感慨道:“是啊,他长得实在是太帅了!远远地看着我都要被迷晕了,皮肤还特别白,穿着一身军装,特别有气质!” “而且,他还冲我笑了!夏初,我感觉我的春天要来了!我不会要在文工团遇到我的初恋吧?” 姜夏初:“……” “行。” 姜夏初听到林青黎格外激动地夸着,特别疑惑到底是多帅的男人能让她这么疯狂。 “他还在那里呢!夏初你快看!就在二楼最边上,栏杆旁边!” 她循着林青黎的视线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男人。 离得并不算太远,所以她也能看清那男人七八分的模样。 沈南行身姿挺拔,正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清他的脸后,姜夏初点了点头。 还行,看来林青黎眼光的确不错,那男人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沈南行的眼睛深邃又明亮,眼尾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含情脉脉的。 姜夏初看到这个男人,莫名地皱紧了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是那种对每个女孩子都很温柔的人。 姜夏初抿了抿唇,心中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实在是说不上好,总有股怪怪的感觉。 一般来说,这样的男人往往都比较花心,有些靠不住。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毕竟只是才看了他一眼,对他并不了解。 而且以她对林青黎的了解,她也只是一时上头,被他的脸迷到了而已,两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后话。 想到这些,姜夏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林青黎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青黎,一定不要被男人的外貌迷了心智,得等到彻底了解他的为人后,再决定该不该喜欢。” 林青黎听到她的这番话,心领神会,瞬间冷静了下来,吐了吐舌头,小声说,“我都懂的,夏初,不能太上赶着,不然会被人看轻的。” 说着,林青黎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真理一般。 姜夏初无奈地扶着额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心里却在一直感慨。 林青黎真的是被那张脸帅昏头了,也不知道人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一副遇到了真爱的模样。 秦宁浅一直跟在姜夏初的身边,所以也听完了她们的聊天。 她抬眸循着林青黎的目光看了沈南行一眼,眸光微沉,眼中情绪复杂,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二人的身边。 “走吧,累了半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姜夏初抬手替林青黎摘掉落在头上的落叶,轻声道。 林青黎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彻底恢复了活力,笑着点点头,“好啊,走吧,刚好我也饿了,想回去吃点东西。” 秦宁浅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姜夏初看到秦宁浅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见她没有多说什么,她便也没有多问。 秦宁浅回去的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时不时地转头看向林青黎,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欲言又止。 姜夏初和林青黎聊着天,但也注意到了秦宁浅的不对劲。 她侧头看向秦宁浅,轻声问道:“浅浅,你在想什么?怎么感觉你不太舒服?” 秦宁浅缓过神来,和姜夏初对视上,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开了口,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到刚刚那个前辈,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有些出神。” 姜夏初听她提起那男人,有些疑惑。 “你认识他?” 第171章 头脑简单的姑娘好拿捏 秦宁浅点了点头,目光沉着,“这个前辈跟部队里很多姑娘都关系很好。” 说着,秦宁浅又看了眼笑吟吟的沈南行。 这不是她信口胡诌,是亲眼所见,确定的事情,沈南行的确在姑娘堆里混迹的游刃有余。 姜夏初也知道秦宁浅不会乱说,点了点头,转头又看向林青黎,表情认真道:“青黎,咱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表现,如今这可不比寻常,咱们不光是要体力训练,还要排练,内务也得跟得上,不能扣分。” “既然都当了文艺兵了,就要对自己要求严格些,不要被别的事情扰乱了心思。” 林青黎听到这话,抿了抿唇,乖巧地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夏初,我会努力的。” 林青黎抬眸看着秦宁浅和姜夏初,心中有些钦佩,暗自思忖。 姜夏初和秦宁浅的基础和实力都比她强得多,还这么专注努力,她更得加油了,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只有足够努力,才能尽快把妈妈接到身边来,不能让她孤单一人。 此时,对面的二楼走廊上,沈南行正四处扫视着,良久,视线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正聊着天的三个姑娘。 他眸光一沉。 这几个姑娘的气质都不一般,长得也是漂亮得出众,是他未曾见过的生面孔。 想起新一年的文工团招新,他挑了挑眉。 他的几个战友说说笑笑地站在一旁,倚靠着栏杆。 卓宇看着底下的姑娘们,笑着道:“看到那三个小姑娘了没?最左边那个,听说好像是今年舞蹈团的第一名,右边那个是唱歌的,好像考的也挺不错的。” 赵森阳点点头,“听说这一批新来的女文艺兵里,有好几个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貌似有首长的女儿,还有外交官的女儿。” 听到这番话,原本还在无聊地四处看地沈南行,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眉头轻蹙,又看向了三人。 她们似乎还在聊着什么,但隔得太远,听不清。 首长和外交官的女儿? 他垂着眸子,从头到尾将操练场上的人扫视了一番,唯有眼前的几人瞧起来气质特别些,一看就是自小过惯了优渥日子的千金大小姐。 个个皮肤白皙,身段高挑,气质出众。 沈南行目光锁定在了姜夏初的身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她的动作。 姜夏初的那张脸长得挑不出一点错来,特别漂亮,小脸也就巴掌般大,但她始终都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格外严肃,说话走路时,都是目不斜视的。 总有一种蔑视所有男人的感觉。 沈南行看着她,微微勾唇,并没有再过多停留视线。 以他对姑娘的了解,只看了姜夏初这几眼,就已经确定了一件事——这姑娘绝对是个很难接近,冷淡的性子。 他最讨厌做的事就是自讨无趣了。 反观姜夏初身旁的那个小姑娘,说话期间一直乐呵呵的,还时不时地就牵起她的手,蹭蹭她的胳膊,撒撒娇。 一看就是个头脑简单,没什么心眼的姑娘。 沈南行站在栏杆旁,双手搭在栏杆上,微不觉察地收紧指尖,指节因为用力都有些泛白了。 他目光黯淡,盯着训练场上的身影。 他进文工团的日子也不短了,这么久了,他才终于发现,哪怕是部队,也没有绝对公平这一说。 这么久了,每次排舞,那些关键位置,哪个都是被有关系的人占了去。 就算他真的是真才实学又怎样?没有后台,随时都有可能被顶替,被埋没。 沈南行越想越发的心烦。 他自小到大都很努力,上次文工团的一个重要演出,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能稳拿主角,可临到最后却被莫名地换了下来。 上面给他的解释就是,这个位置有更合适的人来。 他才不信,无非就是后台硬一些,找了关系把他顶替了罢了。 可惜他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过硬的关系,一切都要靠自己。 原本他还在想,自己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能被人看见了?可换角这事儿,却成了他心里一直过不去的一道坎儿了。 他也该为自己谋划一番了。 沈南行正暗自思索着,突然间,走廊拐角处又走出了一个身影。 几个闲聊的战友一瞧见他,立马就招了招手,笑着同他打招呼,“阿远,你也来透透气?” 谢时远走到了众人的跟前,笑着点点头,“刚训练完,想来这里吹吹风。” 谢时远一来,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上午的训练可把我累死了,教官这次太狠了!”赵森阳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感慨道。 一旁的战友立刻附和着,“是啊,突然加了强度,我这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谢时远叹了口气,“累的确是累,提高身体素质是好事,你们不也很期待下次的慰问演出吗?” “我也有些紧张,怕自己到时候掉链子。” “平时咱们下了这么多苦功夫,没事的,不会掉链子的。” “……” 谢时远一来,众人都自然地围在了他的身边,氛围格外轻松,聊着一些日常的琐事。 一旁听着他们讲话的沈南行脸色却不太好看,胸前不停地迅速起伏着,眼里满是嫉妒。 他盯着谢时远的侧脸,无声地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心里骂了他一遍又一遍。 谢时远不过是仗着他的母亲在部队有职务、有人脉,才这么嚣张,抢了不少本该属于他的风头。 有什么了不起的? 论相貌,明明他五官更分明,气质更出挑,走在姑娘前,都能吸引不少的目光,而谢时远也只能算个稍稍俊俏的男人。 论资质,他自小就接受训练,基本功特别扎实,哪一点比不上他谢时远? 可凭什么他样样都比谢时远强,可谢时远能在文工团混的风生水起,他却要被埋没在这不起眼的角落,被换掉本该属于自己的角色。 甚至连想要的角色和位置他都争取不来,就因为他没投一个好胎。 沈南行转过头,不愿再去看谢时远,可心中的火气却不减反增,越发的看他不爽了。 第172章 夏初天赋过人 姜夏初几人又回宿舍休息了一下,紧接着上面又突然通知了要进行舞蹈训练。 姜夏初和秦宁浅都是舞蹈团的,而林青黎是合唱队的,所以训练的时候也是分成了两队。 知道要和姜夏初分开后,林青黎难受坏了,撇着嘴看着她,“夏初,我想和你一起训练……” 姜夏初勾起唇角笑了笑,抬手替她将有些歪了的军帽理正,轻声道:“只是分开训练而已,等训练结束就好了,咱俩又不是一个部门的,青黎,加油训练。” 林青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加油。” - 头一天的舞蹈训练也一样,老师只让大家先适应了一下,所以就练了练基本功。 大家按照队伍站好,听着老师的指挥,很快就认真了起来。 阳光透过略微有些斑驳的窗户洒到地板上,老师身姿挺拔地站在前方,眼神敏锐地盯着每个人都动作。 “一二三四,伸展,注意姿态!”老师的声音坚定有力,回荡在整个训练室。 姜夏初和秦宁浅站在队伍的前侧,身上都穿着练功服,身姿优雅,表情专注。 她们从最基础的压腿、下腰开始练习,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格外标准到位。 姜夏初将腿搭在栏杆上,身子搭在腿上,轻松地来回压着,面色如常。 后面紧接着又是一套高难度的动作训练,尽管两人都已经有些累了,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但动作也没有划水,仍旧格外标准。 一旁的其他姑娘看到她们俩,个个都眼睛放光,快要羡慕死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扯了扯身边好朋友的衣服,感慨道:“你看看人家姜夏初和秦宁浅,这柔韧度怎么能这么好呢?手都要完全折到身后了,也面不改色的。” “换做是我,早就疼的嗷嗷叫了。” 真是魔鬼。 那姑娘说到后面,看了眼自己硬的堪比铁棍的胳膊和腿,撇了撇嘴,默默地抬手擦了擦眼泪。 柔韧度训练也太疼了,可她选择了这条路,必须得坚持下去,哪怕再疼,也要继续窝囊着训练。 程茹背着手,在训练室里来回逛了逛,看着众人的训练,停在了两个姑娘的身前,目光落定在二人的身上,眼里满是欣赏。 在二人结束一个动作之后,她又走近了几分,开口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随后乖巧地回答: “程老师好,我叫秦宁浅。” “我是姜夏初。” 程老师点了点头,小声地在嘴里重复了一番两个人的名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行,知道了。” 她刚才就一直注意到这两个姑娘了,基本功都不错,做的很标准很漂亮,特别有美感,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只是旁边这个叫姜夏初的,柔韧度没秦宁浅好,方才开胯的时候,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姜夏初有点硬。 不过哪怕姜夏初硬,在她去撕胯的时候,也硬是一直忍着坚持了下来,没有中途喊停,也没有疼得尖叫,掉眼泪。 她跳舞这么多年,最了解撕胯的时候那股疼是多么钻心,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能忍的姑娘。 而且如今骨头都已经成型了,这个时候开胯是最疼的,姜夏初的身子方才都疼得一直在发抖。 程茹眼中含笑。 这姑娘能吃苦,肯坚持,日后肯定大有作为的。 - 与此同时,林青黎正在合唱队的训练室里,由老师带着训练。 训练室前面,傅宁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飞速的跳跃,弹奏着悠扬的旋律。 “大家跟着我的琴声,注意发声位置,要从腹部运气,感受气息的流动。” 林青黎站在合唱队伍里,跟着大家一起,全神贯注地唱着歌。 过了一会儿,傅宁眉头微微蹙起,仔细地听着问题,停了下来,指了指第二排的一个姑娘。 林青黎左看右看,一脸懵圈,抬手指了指自己,“老师,您在说我吗?” 傅宁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的发声位置太靠前了,声音就会听起来有些单薄,没有足够的共鸣和感染力,要靠后,感受一下声音从后上方出来的感觉。” 林青黎听着老师的话,紧张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她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着她的那句话,试探性地开口哼了两下,试图找出自己的问题。 可过了一小会,她还是有些弄不明白老师的意思。 她心里明白老师说的问题,但一时半会儿却难以理解里头的诀窍,找不到正确的发声位置。 她转头看向周围的队友,大家都在游刃有余地训练着。 见此,林青黎攥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心急。 她不能刚开始训练就掉队,这样以后只会越来越跟不上大家的步伐。 好不容易等到自主练习结束,林青黎心急如焚,刚想找傅老师再问问,可其他姑娘们一下子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向老师请教着各种问题。 她在人群外围心急地不行,来回地徘徊着,几次想要挤进去,可又被人墙挡了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林青黎还是挤不进去,便干脆直接放弃了。 她郁闷得不行,撇着嘴看着眼前的人,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满心都是对自己的怀疑。 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到角落里,又不停地开始尝试。 训练结束之后,秦宁浅和姜夏初直接来了合唱队的训练室外,站在门口等着林青黎出来,打算一起去部队食堂吃饭。 二人的训练都比较顺利,这会儿结束了一身轻松,站在门口闲聊着。 林青黎闷闷不乐地走出门,入眼就是二人的身影,一看到她们俩,更沮丧了,“看你们这一身轻松的样子,训练肯定特别顺利,不像我。” “这就是天赋型吗?真的太打击人了。”林青黎抬头望天,哀叹声不断,就差瘫在地上质问老天爷了。 姜夏初看她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皱紧了眉头,走到了她的身边,有些疑惑,“怎么垂头丧气的?这是让谁给欺负了?” 第173章 说好的装不熟,陆怀宴直接叫她初初 姜夏初一边问着她,一边牵着她的手朝着部队食堂走去。 林青黎听到她的话,又叹了口气,“我的发声位置不太对,想去问老师,但是又太多人了,根本挤不进去。” 姜夏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是第一天训练,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秦宁浅平日里话很少,但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对,心态放平常一点,大不了就下次训练再去问。” 姜夏初刚打算开口继续开解,就看见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从不远处走来,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她轻轻皱起了眉头。 陆怀宴面上没什么表情,敛着眸子大步走着,似乎也看见她了,眸子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裴云琛站在他的身边,老远就瞧见了姜夏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面上的笑意不断。 姜夏初注意到裴云琛的视线和笑意,突然就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特别想转头就走,可都已经走到这了,转头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心虚,还没有完全放下。 想到这,姜夏初便继续往前走着,假装没看见他们,可越发不自然地脚步却出卖了她。 裴云琛一直盯着姜夏初看,还作势想要抬手跟她打招呼,一旁同行的战友见此,有些好奇,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那漂亮姑娘你认识吗?我怎么见你一直看着她?” 裴云琛笑了笑,脱口而出回答道:“认识,那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妹妹,我们打小就认识了。” 听到裴云琛的回答,一旁的战友坏笑了一声,笑嘻嘻地推了裴云琛一下,眼神里透着几分好奇和戏谑。 “领居家的妹妹?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来过有什么妹妹?” 裴云琛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这邻居家的朋友也要跟你们介绍吗?” 战友纷纷挤眉弄眼,笑着调侃:“你有这么漂亮的妹妹都不跟我们一起介绍介绍?” 众人都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几个小姑娘身上,眼中满是惊艳,她们个个都是身段窈窕,脸蛋也特别漂亮,穿着军装都遮不住出挑的气质。 其他的人点点头,连声附和,“是啊,咱们谁不想娶一个文艺兵妹妹回家,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 众人正调侃着,正准备继续追问,突然间,站在后面沉默了一路的江临往前走了两步,笑着看向姜夏初,“你们说中间的那个姑娘吗?那就是我上次一起出去吃饭的姑娘。 ” 江临的声音不大,可这话一出,周围的几个战友瞬间就不说话了。 虽然他们都喜欢漂亮姑娘,但没有惦记别人对象的怪癖,立刻就收敛了起来。 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在姜夏初和江临的身上游走,感慨万分。 果然,好看的小姑娘都已经名花有主了,他们想追都没得追了。 老远一看,中间那个小姑娘就是最好看的,在整个京城估摸着都没有比她漂亮的,不出意外,她也是如今的文工团团花。 众人边走边说笑着,随后又看向了姜夏初身边的另外两个姑娘。 有人忍不住低声感叹:“真不愧是文工团,果真是美人汇聚的地方,一个比一个漂亮、有气质!” 越走越近,姜夏初模糊地听到前面几个男人的声音,隐约听到“文工团”的字眼,蹙了蹙眉,掀起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神色平静。 她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又淡定地挪开了视线,完全没有要停下来和他们聊聊的意思。 看到姜夏初这番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裴云琛突然猛地回过神来,心头一紧,暗自道了句不好。 他居然忘了,姜夏初早就想和他们扯清楚关系,当做陌生人一般相处了。 他刚才那么一说,众人都会觉得他和姜夏初关系不错。 她才刚进文工团,结果被他搞砸了。 他正出神思索着该怎么办,陆怀宴突然大步地往前走了出来,脸色冷冽,目光落在了姜夏初的身上。 秦宁浅本来没注意到这么多,结果突然就看到了陆怀宴,连神情都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她上一次见到陆怀宴,还是在文工团考核的时候,他去了考试的现场。 自打那之后,就再没见过他的身影了。 秦宁浅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下意识地就想多看他几眼。 她的哥哥在隔壁军区,她听哥哥提起过陆怀宴很多次,一直说陆怀宴是个很厉害的人,言语间都是对他的钦佩和崇拜。 哥哥说,陆怀宴年纪轻轻,立下的功却不少,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今日再见到他,果然很特别,他周身都散发着沉稳的气势,明显的与众不同,令人觉得格外心安。 秦宁浅看了他几眼,心里也对他敬佩了起来。 真不愧是部队最年轻的团长,果然不一样。 裴云琛没有注意到秦宁浅的目光,视线一直在陆怀宴的身上,皱起眉头一脸怀疑。 之前好几次,陆怀宴都什么也不顾地上前和姜夏初说话,也不管姜夏初黑着的那张脸。 她的话都已经决绝到那个地步了,今日他总该不会再什么都不顾地冲上前了。 也该避嫌了,毕竟连结婚报告都作废了,这次是一点关系都没了。 结果没等陆怀宴开口说什么,姜夏初就直接像是避瘟神般的,加快了脚步,大步地从他身边走过,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 陆怀宴脚步停顿了一下,侧眸睨了姜夏初一眼,看她毫不犹豫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苦涩。 他淡淡地吐出一口浊气。 一边跟着的裴云琛见到这副场景,松了口气。 得亏陆怀宴这次记住了,没有再去打扰姜夏初,这事儿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结果还没等他走过去,就眼看着陆怀宴突然转过了身,看着姜夏初的背影,沉声开口,喊了声她的名字。 “初初。” 裴云琛一脸错愕,“……?” 姜夏初:“……?” 听到他这声初初后,姜夏初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第174章 夏初:陆怀宴,别来多管闲事! 她转过头,扫了一眼陆怀宴。 陆怀宴已经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什么。 姜夏初感受到周遭好多道打量的目光,心里郁闷极了,忍不住瞪了陆怀宴一眼,气得不行。 原本进部队前,她就不止一次地跟陆怀宴强调过,他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在部队,也就全当做不认识。 今日遇到陆怀宴,她也全当没看见似的。 结果好不容易无事发生地从他面前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结果便听见他喊了自己的名字。 说好了撇清关系的,这一句,估计又要平白无故地多了一堆麻烦。 毕竟陆怀宴在部队里还是有很多人注意的。 陆怀宴感觉到姜夏初的目光,但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而是继续看着她。 姜夏初身上穿着崭新的军装,身姿挺拔,墨绿色的军装裁剪得很合身,衬得她腰肢纤细,裤腿笔直地垂下。 她的一头黑发扎成了一个粗粗的麻花辫,头上戴着军帽,几缕碎发从帽檐下钻出,衬得那张脸更小了。 眸光澄澈,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比他前些天见到她的时候,又变了不少。 从前,姜夏初也曾这般鲜活地在他的眼前,可如今,再见到她,她却再泛不起一丝涟漪了。 想到此,陆怀宴的手都攥紧了,指节泛白,掌心细微的痛意掩不住心底的苦涩。 眼前的姜夏初,熟悉又陌生,每一个动作都似曾相识,但他总觉得处处都透着一股距离感。 陆怀宴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怎么都挪不开。 看到姜夏初恨不得避他千里之外的表情,陆怀宴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如常。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苦涩笑意。 江临就在他的身侧,那是她如今正在发展的对象。 他想靠近姜夏初,可她却只想极力地和他扯清关系。 “是陆怀宴!陆团长…” 一旁文工团结束训练的小姑娘正往食堂走着,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男人,格外惊喜。 跟在她身边的文艺兵连忙看了过去,瞪大了眸子。 “真的是陆团长,太帅了。” “以前只听说陆怀宴很厉害,还是个俊俏的小伙子,我还不太相信,只盼着能在军区一见真容,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我这是什么好运气!开心死了!” “个子又高,长得又帅,能力又很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男人……” 小姑娘捧着脸看着陆怀宴,口水都恨不得要流下来了,感慨至极。 “喜欢陆怀宴的小姑娘可多了去了,人家可是最年轻的团长,你喜欢他,不现实啊。” “陆怀宴每次演出都会坐在台下第一排,原本我还以为要等我努力上了大舞台后才能见到他呢!” 原本正在一旁八卦的林青黎,听到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私语声,眼里满是错愕,一口气没上来,给自己呛到了。 “咳咳——” “咳——” 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捂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地顺着气,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没想到喜欢陆怀宴的小姑娘居然这么多,个个都被他迷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怀宴是什么出名的艺术家呢。 “他在这等谁呢?我刚刚怎么还听到她喊了声初初,谁是初初?是他的哪个朋友吗?” 有人突然提起方才的事情,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一脸疑惑。 姜夏初原本停在原地,一听到这几声八卦,心头一紧。 她转头和林青黎对视了一眼,眼神示意了一番。 林青黎接收到她的眼神,当即就会了意,牵起了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 姜夏初头也没回地就离开了,仿佛刚才喊的人不是她。 原本以为陆怀宴在和姜夏初打招呼的人,一看到这副场景,就立马否认了这个想法。 看这样子,俩人似乎并不认识,兴许陆怀宴是在和别人打招呼。 结果姜夏初刚走了两三步,男人的声音又传来了。 “姜夏初。” 兴许是怕姜夏初再一次装作听不见,这次陆怀宴喊了她的大名,声音也加重了几分。 众人这次也是彻底听清楚了。 原来陆怀宴喊的人真的是姜夏初。 这下,想装听不见都没办法装了,她若是再不搭理他,恐怕就要被人误会是心虚了。 姜夏初无语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勉强地勾起嘴角,转头笑着看向陆怀宴。 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的林青黎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 她咋感觉夏初这笑的比便秘的还难看呢,让人看着只有一种感觉——无语。 姜夏初和他对视上,一脸疑惑,并没有说话。 陆怀宴淡淡扬唇,神色如常,像是平常一般,随口地问起:“第一天来部队,习惯的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周遭的战友们和新文艺兵纷纷停下了步子,忍不住往这边看着,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陆怀宴问出这种问题来,那他就绝对和姜夏初认识,况且还不是什么普通生疏的关系。 这一看就是熟悉的朋友了。 大家都在面面相觑,不停地在心里猜测着二人的关系,忍不住窃窃私语。 “陆首长居然和姜夏初认识的吗?” “人家何止是认识?你是真的傻,都喊上‘初初’了,你觉得普通的关系能这么喊吗?” “这俩人不会中间有什么吧?” 这话一出,一个女文艺兵立马就开口维护了起来,反驳道:“那哪能啊?喊‘初初’就是有什么了吗?说不准人家就只是朋友呢?还不能允许人陆首长有朋友吗?” “……” 姜夏初极其敷衍,态度不冷不热,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波澜,回答道:“还行。” 她神色冷淡,陆怀宴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疏远,不过他也不恼,仍旧笑着看她,“训练怎么样?累吗?” 他耐心地一句接着一句地问,姜夏初的耐心却没了。 她无语地抿了抿唇,抬眸睨了他一眼,“我累不累不知道,但我看出来了,你是一点都不累,你可太能了,精力无限。” 陆怀宴微微蹙眉:“为什么?” 姜夏初耸了一下肩,“你还有力气多管别人的闲事,肯定不累。” 第175章 男人哪里有吃饭重要 陆怀宴:“……” 林青黎也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句话说出口后,陆怀宴都明显地被噎了一下,他刚准备继续开口,江临就笑着走上前去了。 他朝着姜夏初招了招手,笑着道:“夏初,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你了,好巧,你现在要去吃饭吗?” 面对着江临,姜夏初的冷硬态度明显就缓和了不少,脸上终于多了点笑意,点了点头应声:“我刚训练完,打算去食堂吃点东西。” 姜夏初的回答耐心了不少。 “咱们都能经常见到,以后多关照。”江临脸上笑容不断,温声道。 姜夏初难得地弯起了眸子,点点头,“好。” 陆怀宴眼看着姜夏初冷落了自己,和江临你一言我一语,双手不自觉地就握了起来,眼神一沉。 他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表情平静。 姜夏初和江临客气了几句后,也没再多聊,更不想在这里多待,直接抬脚往前走了。 原本训练了这么久,她都要饿坏了,想去食堂好好吃一顿,谁知道居然会在路上遇到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现在她的好胃口都没了。 原本以为军区这么大,她又是文工团的,和陆怀宴压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训练场所也离得很远,他们以后再也见不着面的。 却没成想,第一天,不仅让她遇到了,还发生了这种事。 她早就提醒了让他注意距离,谁知道他完全听不进去,现在他们俩指定又成了一些人讨论的话题。 烦死了。 姜夏初越想越烦,眉头紧紧皱着,闷头大步往前走,在心里把这辈子难听的话都骂完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姜夏初郁闷地往前走,一路朝食堂的方向,毫不犹豫,甚至都把身后的两人给忘记了,满脑子只想着赶紧把饭吃了,把刚才的烦心事摘出脑外。 林青黎和秦宁浅原本在姜夏初的身边看戏,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姜夏初脚底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下子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林青黎看着那个格外决绝,毫不犹豫的身影,转头和秦宁浅对视了一眼。 秦宁浅一脸懵,什么也不知道。 了解一切前因后果的林青黎心头一紧,看着姜夏初扬长而去的背影,咽了咽口水。 夏初怎么突然就跑了? 该不会是被陆怀宴惹生气了吧? 她转头看了眼陆怀宴离开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跺了跺脚,赶忙拉着秦宁浅追了上去。 她不能看着夏初被狗男人惹生气不管。 “夏初,别急,等等我!” “夏初,我来了!” “慢点夏初,我要追不上你了!” 因为和姜夏初拉开了一段距离,所以林青黎费了老大的劲才追上她。 跑到姜夏初的身边时,她和秦宁浅都累的够呛,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青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停地顺着气,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好不容易结束了训练,这是又来了一场短跑啊,我这么努力,教官肯定要感动死了。” 林青黎和秦宁浅缓过来后,探头打量着姜夏初的表情,试图分析她此刻的心情。 姜夏初感受到二人直视着的目光,转头一脸疑惑,问道:“你俩一直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林青黎撇了撇嘴,仍旧看着姜夏初的脸,试探性地开口问:“夏初,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姜夏初凝眉,“心事?” 她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就希望食堂的饭好吃些,在家的时候,方姨的手艺太好了,我感觉我的口味都被养刁了。” 看到姜夏初一脸认真地说话,林青黎瞬间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刚才一跑过来就见到夏初皱着个眉头,还以为她仍旧在为陆怀宴的事儿而生气。 感情是饿的了。 只要不是跟陆怀宴有关,她就放心了。 林青黎顺势就挽上了姜夏初的胳膊,“咱们去尝尝就知道了,做这么多人的饭,指定难吃不到哪去的。” 姜夏初点了点头,“有道理。” 三人一块走着,很快就到了食堂。 部队食堂宽敞明亮,房顶有几盏大灯,一排排木桌椅整齐地摆放着。 如今正好是训练结束后的饭点,食堂里有不少人,大家都在排队打饭。 三人排着队走到了打饭窗口前。 眼前摆放着几个很大的饭盆,一盆是热腾腾的糙米饭,一盆清炒土豆丝,还有一盆红烧肉。 浓郁地肉香萦绕在鼻息间,姜夏初胃里的馋虫立马就被勾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端着饭碗打了一大碗饭,又打了不少菜,径直走到了一旁的空桌子边落座,二话不说便开始大口的吃着饭。 她刚坐下,裴云琛和陆怀宴也走了进来。 那几个战友仍旧还跟在他们的身边,说说笑笑的。 一看到姜夏初,裴云琛下意识地就转头看了陆怀宴一眼,见他表情如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显地能看出姜夏初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他这会儿生怕陆怀宴上去又要跟人聊几句,自讨无趣。 打完饭,裴云琛特地拉着陆怀宴往一旁坐了坐。 陆怀宴端着碗,只是看了眼姜夏初,眸光沉着,并没有多说什么,落座了下来。 没一会儿,秦宁浅和林青黎也打好了饭,一左一右坐在了姜夏初的身边,默默地开始吃起了饭。 此时的食堂格外安静,大家吃饭的速度都很快,个个都是狼吞虎咽。 林青黎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一边嚼着,一边转头看向姜夏初,随后又抬眸偷摸地看了眼陆怀宴,无奈地摇摇头。 这咋还在一个食堂吃饭呢?她刚刚才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又被吊了起来。 片刻后,她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刚想开口和姜夏初说些什么话,可感受到周围的氛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算了,夏初和陆怀宴的事儿,她还是别插手了。 众人埋头苦吃着,没一会儿,食堂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听到动静抬了眸,紧接着就瞧见了一群人走了进来。 第176章 后悔也没用,人家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认清楚来人后,有人热络地招了招手,连忙打着招呼,“你们那都忙完了?” “徐军医,来这里坐吧!” “……” 来人是医院的军医们,大家都对医生很尊敬很重视,所以都纷纷打着招呼,格外热情。 “卫军医,我旁边没人,你坐我这里吧!” 有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朝着卫昭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 卫昭余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他笑了笑,“我随便坐就好,你先吃饭吧。” “那好吧。” 听卫昭这么说,那人也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始埋头吃起了饭。 卫昭大步走到了窗口前,打完了饭后,视线落定在一个身影上,眸光微闪,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过去,坐在了一个离姜夏初最近的位置。 - 卫昭选了一个姜夏初对面桌子的一个位置,他吃着饭,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不过其余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卫昭的眼神,坐在附近的小姑娘们,原本累了一整天,实在是有些反胃,吃不下饭。 但这会儿一看到卫昭那张俊俏的脸,瞬间就来了胃口,恨不得能下三碗饭。 有一个女兵扯了扯一旁朋友的衣服,努力地将嘴里的一大口饭咽了下去,感慨道:“部队果然还是部队,这男人简直一个比一个俊俏,我都快要看花眼了。” 尤其是方才听到别人同他打招呼,似乎是喊的什么“卫军医”。 长得这么帅的男人,还是个军医,看着就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卫昭忽视掉周遭的目光,自顾自地大口吃着饭,时不时地抬眸看姜夏初一眼,勾了勾唇,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他这一笑,更是给几个小姑娘迷得快要晕倒了。 那双眼睛,看谁都显得特别深情。 姜夏初一直埋头吃饭,甚至连人来了都不知道,狼吞虎咽,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饭。 坐在她对面的小姑娘看到她大口吃饭的模样,一脸怀疑地低头,打量了好几遍自己碗中的饭。 她特别怀疑,自己和她碗里的不是一样的饭。 怎么在姜夏初那,看着就这么香呢? 姜夏初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自己碗里的饭,将碗扒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饭都没再剩下。 吃完后,她抬手,从怀里将自己的手帕拿了出来,抹了抹自己的嘴,将油擦掉后,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餐盘准备起身收拾了。 坐在食堂角落的裴云琛夹起菜吃了一口,远远地看着姜夏初吃饭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打他今天进了这个食堂后,就没瞧见过姜夏初抬起头,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沉浸地吃着碗里的饭,特别大口。 他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半天后,默默地开口:“真努力。” 努力地吃饭。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部队里谁吃饭吃出了上战场拼命的感觉,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裴云琛佩服地摇摇头,感慨至极。 “不得不说,姜姑娘真的是天生当兵的料,这吃饭速度也太猛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陆怀宴听到他的话,拿着筷子的手僵硬了片刻,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饭。 吃完饭后,他面无表情地收拾着碗筷。 “你今天咋吃这么快?等等我,我还没吃完呢!” 裴云琛正扒拉着自己的饭菜,一抬头却见到陆怀宴已经站起身来作势要走了,满脸震惊。 他赶忙就加快了速度,将碗拿起来放到了嘴边,更大口地吃饭。 陆怀宴没多管他,而是抬眸看向了餐厅门口的方向。 姜夏初已经收了餐盘,这会儿正在大步地往门外走着。 陆怀宴眼角沉敛了下来,眉尖微蹙,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没想到的是,姜夏初进了文工团后,身边围绕着的男人反而还越来越多了。 自打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看着别的男人接近姜夏初的时候,情绪就总是会上了头,有时候甚至压不住,恨不得要发疯了。 他和姜夏初认识这么多年,他最了解她的性格,既然她都咬死说了要和自己扯清关系,那就是下定了决心的人。 姜夏初从前虽然内向,但很有主见,一旦是她决定的事情,那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她也绝不可能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陆怀宴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攥紧了手中的碗。 姜夏初想要避嫌,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想和她形同陌路,哪怕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把姜夏初越逼越远,他还是忍不住。 姜夏初并不傻,估计这会儿也已经看出来了。 - 姜夏初在打完饭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一旁小姑娘的谈论声,听她们提起了陆怀宴。 “是陆首长诶,他在那里吃饭!” “好帅啊,连吃饭都这么有魅力,简直要把我迷晕了。” “……” 一听到陆怀宴的名字,姜夏初就突然加快了吃饭速度,只想赶紧解决眼前这一碗饭,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也不知道现在的陆怀宴到底是发了什么疯,说好了要扯清关系,还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同她说话。 还是那么亲昵的称呼。 她现在看到陆怀宴都怕他冲上来喊一句“初初”。 姜夏初大口地把饭吃完后,毫不犹豫地就站起了身,离开了食堂,甚至都没顾得上等着林青黎和秦宁浅。 多在这待一秒,她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林青黎看着姜夏初匆匆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着急追上去。 反倒是秦宁浅有些懵,她有些担心地看向林青黎,问道:“夏初这是怎么了?怎么直接就走了?” 林青黎看了一眼陆怀宴的背影,耸了耸肩。 她不用脑子猜都能知道夏初这么着急离开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那尊大佛。 “没事,咱们慢慢吃。” 姜夏初出去后,陆怀宴也大步追了上去,将没吃完饭的裴云琛丢了下来。 裴云琛看着他着急的背影,咽下嘴里的饭,叹气道:“现在知道后悔了有啥用?人家都生怕和你有什么关系。” 第177章 夏初给了陆怀宴一巴掌 陆怀宴寻着姜夏初的背影,很快就看到了匆匆离去的她。 “姜夏初。” 他对着姜夏初的方向,喊了声她的名字。 姜夏初飞速吃完了饭逃了出去,原本以为陆怀宴不会跟上来,刚放慢的步子瞬间就加快了。 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她要赶紧回到宿舍,她就不信了,陆怀宴再能追,也绝不可能追到女兵宿舍吧? 姜夏初抡着小腿就往前跑,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地停下步子,转头看了一眼。 身后早就没了脚步声,只有几个她没见过的女兵。 见此,姜夏初总算放心了下来,终于把陆怀宴甩掉了,她拍了拍胸口,扯了下唇角。 也不知道陆怀宴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 姜夏初步调恢复如常,循着并不算熟悉的记忆朝着宿舍区走去。 “初初。” 她正悠哉乐哉地边走边熟悉着路,突然耳边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姜夏初:“……?” 应该是她听错了吧?她分明已经把陆怀宴甩掉了才对,怎么可能会又听见他的声音。 姜夏初一脸狐疑地往前走着,结果下一秒,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姜夏初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被突然出现的陆怀宴吓了一大跳,往后撤了一大步。 “你怎么在这!?”姜夏初心跳猛地一加速。 陆怀宴走了两步,停在了她的身前,“为什么躲我?” 方才一出食堂,姜夏初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开始跑,生怕和他撞上面。 他追不上,便直接拐弯走了小路,抄近道赶到了她的必经之路前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姜夏初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脚就要绕开他,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躲他,他应该最清楚的。 她不想和他一起,成为众人饭后讨论的话题,只想把自己所有的重心放到文工团上。 陆怀宴自然不会让姜夏初轻易离开,他直接又走到了姜夏初身前,死死地拦住她的路。 她往左边挪,他也往左边,她往右边挪,他就也往右边去。 姜夏初被他拦路,有些恼了,气冲冲地看向他,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无不无聊?让开,我要回去了!” 陆怀宴敛着眸子,音腔沉着,“你不用躲我,既然没有关系,那就更不用这么在意。”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但听完姜夏初却恼火地不行. 什么叫更不用这么在意?谁在意了? 这话说得就像是她对他有意思一样,显得很刻意。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只是决定一刀两断,打算和他当陌路人而已。 姜夏初越想越觉得无语,被他给气笑了,抬眸瞪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 “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想多了。” 姜夏初将碎发别到耳后,淡淡开口:“无人在意。” 她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随后又冷声道:“要是你装作不认识我,我也不至于避着你,我单纯不想给自己惹那么多麻烦,你故意跟我这么熟干嘛?” “咱们是退了婚的关系,难道是很光彩的事儿吗?” 姜夏初一句又一句地回怼着他,丝毫不留情面,虽然声音并不大,但陆怀宴也能感觉到她话里满满的火药味。 他从来没被姜夏初这样说过。 姜夏初心烦的不行,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着,想起刚才他的话都来气。 喜欢陆怀宴的人有那么多,单单是孟安瑶一个人,就够让她烦的了。 若是她和陆怀宴的关系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喜欢他的那些女人还不得发疯?为他争风吃醋的姑娘来找她的麻烦,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到时候被一群人烦,她连训练的心情都没有了,实在是太影响了。 这才是她的考虑的东西。 却没成想,这一切在陆怀宴那,还成了她在意了。 陆怀宴看着姜夏初沉默了半天,心中情绪复杂,缓步走上前,在姜夏初的眼神下,缓缓地抬手,搭在了她的头上,揉了揉。 他像往常一般,摸着姜夏初的头。 姜夏初感受到头上的一股触感,瞪大了眼,一脸错愕,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陆怀宴。 他这是,摸了她的头? 姜夏初一股火瞬间就窜上了头,也顾不得看周围还有没有别人,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她使了很大的劲,巴掌声格外清脆。 早就和陆怀宴说了要扯清关系,还不止一次地强调,可一进了文工团,他就一次次地接近她,挑战她的底线。 难听的话她也说了,毫无用处。 姜夏初实在是忍不了了,尤其是看到他那张永远冰冷的脸,瞬间就生了股无名火。 她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冷漠,斜了他一眼,讥讽道:“陆怀宴,你烦不烦?我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还是你故意想惹我?” 她一句句的质问,小脸上,眉头连带着鼻尖都是皱着的,浑身萦绕着一股火气。 刚才那一巴掌她打的很实在,也是铆足了劲的。 打完他后,姜夏初心里都有些膈应,实在是不想再和他多待。 她也没管这一巴掌陆怀宴会不会受伤,抬脚就要绕过他往一边走,懒得理他。 姜夏初毫不犹豫地从他身边走过。 原以为这一巴掌也算是彻底地断了他们的关系,毕竟她一分情面都没再给陆怀宴留。 按照他的性子,早该受不了了才对。 谁知道她刚走了两步,陆怀宴就突然转身,微微弯着腰,一下子就拽住了她的手腕。 姜夏初一愣,转头和他对视上。 陆怀宴看着她,并没有松手,大手死死地圈着姜夏初纤细的手腕。 姜夏初想挣脱却怎么都挣脱不开来。 没完没了了? 姜夏初咬牙挣扎着,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挣扎了半天仍旧纹丝不动。 她瞪着陆怀宴,冷声道:“陆怀宴,你到底想干嘛!?” 陆怀宴抬起她的手,神情平静,看不出一点的恼怒,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腕,凝眉认真地问道: “初初,另一边你要打吗?” 第178章 陆怀宴,你老了我不会孝顺你的,真把自己当哥哥了 姜夏初:“……?”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陆怀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甩了他一巴掌,这是把他给打爽了?难不成他还以为这巴掌是给他的奖励吗? 姜夏初翻了个白眼,见他手上力气松了些,便直接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咬牙吐出了几个字:“你真是疯了……” 陆怀宴不恼反笑,淡淡地点头,沉声应着,“的确,刚疯没多久。” 姜夏初:“……”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陆怀宴这副样子,真是长见识了,简直是个心理变态。 不过看他这样,姜夏初反而平静了不少,毫不留情地就开骂:“看出来了,的确是个疯子。” “不过我真的要劝你一句,你年龄太大了,咱俩之间有代沟,我跟你说话都费劲,从前虽然说过咱们是兄妹俩,不过你放心吧,就算你现在要跟我套近乎,以后我也不会赡养你的,等你老了病了我还是会当看不见。” “你还是趁早换个孝顺你的妹妹去吧!” 姜夏初的话说的很直接,小嘴跟淬了毒似的,攻击力很强,字字句句都在说陆怀宴的年纪大,扎人心窝子上。 不过听到这些话的陆怀宴,却完全没怒,反而笑了一声。 他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姜夏初,尾音微扬,嗓音低哑,“怎么?骂完了吗?来,再多骂两句,我还没听够。” 姜夏初这回是彻底被他的这番话给堵死了,无语地又翻了个白眼,来回地打量着陆怀宴。 她是真的想把陆怀宴的头撬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想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脸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这么厚了。 姜夏初唇角无语地颤了颤,懒得和他多掰扯了。 她感觉现在的陆怀宴,哪怕她再扇他几个巴掌,他都要笑嘻嘻地凑过来说,打得好。 一拳捶到豆腐上。 不爽。 姜夏初转身就要走,刚刚打他的时候,用的力气实在是大,这会儿反应过来,掌心还有些麻麻的痛意。 反观陆怀宴却像是没事人一般,面带笑意。 姜夏初抿了抿唇,眸光闪烁。 她好奇,这男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她都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了,他的脸居然没红也没有肿起来。 想当初她扇孟婉月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就肿起来了,几巴掌下去后,她的脸已经彻底地看不清五官了。 姜夏初抬手,垂眸打量了几眼自己的手,暗暗感慨:看来以后回去得多喝点灵泉水了,增强体质和力气,争取下次再有这种机会,直接给陆怀宴重磅一击。 陆怀宴仍旧没让姜夏初走。 又一次地被拦了下来,这次姜夏初实在是被他磨得没脾气了,耸了耸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陆怀宴笑了笑,“要礼貌,你骂完了不让我说两句吗?” 姜夏初斜了他一眼,无语至极,“你还礼貌起来了,你拦人,随便地摸人头,你觉得你礼貌吗?” “我不想听你说话。” 随后,她直接就要离开。 结果刚转角,她眼前就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陆怀宴还在她的身后,自然也看到了男人,二人对视上,陆怀宴眼神当即就沉了下来,脸色也变得冷了不少。 莫名地就多了股硝烟味。 姜夏初抬起头,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后,立刻就笑了起来,有些惊讶:“卫昭哥?你怎么在这?” 陆怀宴看到姜夏初突然变了的脸,神色微动,脸都黑了。 怎么她看到自己就又扇又骂的,一点好脸色都不给,遇到了卫昭就笑脸相迎。 这卫昭什么时候关系和她这么好了? 陆怀宴越想脸色愈发的阴沉,低声喊了句姜夏初的名字。 姜夏初自然是听到了他的话,不过并没有搭理他,朝着卫昭又走近了一步。 陆怀宴的脸更黑了。 卫昭挪开视线,垂眸看向了姜夏初,将她身后的男人视若无睹,笑着回答道:“吃完饭随便走走消消食,没想到就遇到你了。” 姜夏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男人,轻声道:“你是医生,刚好,你去给他看看脑子,他已经疯了。” 被姜夏初拿手指着的陆怀宴:“……” 她这意思是说他脑子有问题? 卫昭听到姜夏初的这番话,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初初,你认真的吗?” 陆怀宴黑着脸,拳头都攥紧了,虽然特别讨厌卫昭,但还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她瞎说的。” 卫昭是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他越看卫昭笑,脸就越发的阴沉。 姜夏初咂舌,抱着胳膊转头看了陆怀宴一眼,“哪个精神病会主动说自己有病?你放心,我已经看出来了。” 说着,姜夏初抬脚走到了陆怀宴的身前,踮踮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没事,卫昭哥是医生,能帮你看好的。” “你不用自卑。” 陆怀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结果下一秒,姜夏初就直接抬手,把他往卫昭那一推,随后笑了笑,看着卫昭嘱咐道:“卫昭哥,你俩慢慢聊,我这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临走前,她又停下了步子,走到了卫昭的身边,苦口婆心地道:“你一定要好好给他看看脑子,他是真的有病!” 说完,姜夏初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陆怀宴,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等到眼看着姜夏初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卫昭才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他侧眸看着陆怀宴一脸憋屈的模样,别提心里有多舒服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陆怀宴吃瘪憋屈的模样,看他不停变换的脸色,太有意思了。 能把陆怀宴气到这个样子,姜夏初还是头一个。 卫昭抵在墙边,唇角扬起,看着眼前的男人,挑眉问道:“怎么?要我给你看看脑子吗?虽然我主要负责的不是这一类,但也有所了解过,可以给你看看。” 陆怀宴听出了他话里的戏谑,完全没当回事。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卫昭,眸光微微沉着。 第179章 夏初像亲姐姐一样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医务室并不在这个方向,你再怎么散步消食,也不可能散到这里,特意来这里?” 最后一句虽然是问话,但陆怀宴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卫昭听到这话,环起胳膊来看着他,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他打量着陆怀宴脸上的神情,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分清楚他那眼里到底是试探还是嫉妒。 卫昭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沉声开口,给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的解释,“既然你和初初都已经退婚了,那大家都有追求她的机会。” 说完,他和陆怀宴对视上,反问道:“不是吗?” 陆怀宴看着他眼中的笑意,蹙起了眉头,总觉得他语气真真假假,分不清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过他也懒得分析卫昭的心思,斜睨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了。 卫昭靠在墙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 和二人分开后,姜夏初就直接回了寝室,没一会儿林青黎和秦宁浅也回来了。 她们短暂地休息了没一会儿,上面便又通知了要继续训练了。 姜夏初起来后,收拾了一下内务,随后就起了身,打算换上舞蹈服,早早地去训练室,先热热身练练基本功。 姜夏初刚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突然就听到一声惊呼。 “哎呀!我的衣服!” 姜夏初听到了动静,循声看了过去。 黄怡萍在换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一旁的水壶给碰倒了,水壶里装的水满满的,她的一整套训练服都被浸湿了,袖口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黄怡萍皱起眉头,担心的不行,急的快要哭了,紧紧攥着湿了的训练服,“完蛋了,今天下午的训练又不能缺,可这湿了的衣服一时也干不了,这可怎么办……” “刚来就要挨骂了,完蛋了,呜呜呜……” 黄怡萍越说越着急,不停地跺脚。 姜夏初瞧见这副场景,思索了片刻,敛眸看了一眼自己叠得整齐的训练服。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那个黄怡萍,轻声道:“你的舞蹈服今天肯定是穿不了了,外面还突然变了天,这么阴,肯定晒不干的。” 黄怡萍又急又怕,“我也不知道咋办了,你有多余的舞蹈服可以借我吗?” 姜夏初抬手,将自己的舞蹈服拿了出来,递到了她的手里,“很巧,我每次都会带一套替换的舞蹈服,我看咱俩个头差不多,你今天就穿我的吧。” 黄怡萍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眸子,一脸感激地看着姜夏初,连声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明天我会把舞蹈服洗好还给你的!谢谢你!” 姜夏初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能帮到你就行。” 一旁在换衣服的其他室友们,看着姜夏初,都感慨至极。 姜夏初这个人看着就让人觉得心安,特别可靠,无论做什么都给人一种十拿九稳的感觉。 只是她们一直没想到,连缺什么东西找姜夏初都能借来。 能跟她当室友真幸福。 这么一想,跟着她准没错的。 潘雨正在一旁铺着床,忍不住开口,“夏初,你人可真好。” 今日内务检查完后,姜夏初还教给了她们该怎么叠豆腐块,特别有耐心,教会了她们每个人。 当然,除了孟安瑶和许清清。 她们虽然不了解姜夏初和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她们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 每次孟安瑶看到姜夏初,都得连着翻好几个白眼才作罢。 不过她们也不太喜欢孟安瑶,自然都是向着姜夏初的。 周琼听到潘雨的话,在一旁点点头附和:“是呀,本来我还以为离开了妈妈和姐姐还挺不习惯,怕很多事情自己做不好。” “结果现在有夏初这样的室友,我就彻底放心了,就像是跟着我姐姐一样,我什么也不担心了。” 周琼笑了笑。 她总觉得姜夏初虽然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可无论是生活经验还是思想方面,都比她们要成熟不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姜夏初在,就像个定心丸似的。 林青黎原本正在一旁梳着头发,一听到大家夸赞的话,立刻将梳子放到了桌上,佯装一副生气的模样。 她大步地走到姜夏初的身边,原本想一屁股坐下去,结果看到自己刚刚叠得一丝不苟的被子,又硬生生地站了起来。 不行,她可不想再叠一遍。 她顺势挽住了姜夏初的胳膊,头蹭了蹭她,冷哼了一声,笑着道:“你们怎么都这么快就爱上我的夏初了?夏初是我的!” 潘雨这会儿也收拾好了东西,站起身来,走到了林青黎的跟前,挑起眉头,跟她开着玩笑,“怎么啦?还不允许我们喜欢夏初了?” “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而且什么都会,如果我是个男人,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回家!” 秦宁浅早就换好了衣服,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床边,听着她们说这些话,脸上也满是笑意。 姜夏初的确是她见过最好最好的姑娘。 林青黎听着,又将怀里的胳膊紧了紧,脸紧紧地贴在姜夏初身上,傲娇地道:“反正我不管,夏初就是我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们都是我的情敌!” 大家一句接着一句。 “呵呵。” “一群马屁精……” 孟安瑶坐在床上,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冷笑了一声,吐槽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的声音不小,所以宿舍里的其他人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但大家都全然当做没听见似的,继续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聊着天。 孟安瑶的性格,哪怕才过了半天,她们就已经了解了。 这种人,她们没必要多搭理。 姜夏初拿起自己的训练服,脱下外衣,作势就要往身上套。 结果下一秒,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刺痛,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猛地将训练服丢在床上,看着自己被刺破的指尖正在不停地冒血,心中暗道一句不好。 意识到什么后,姜夏初猛地抬眸看向黄怡萍,赶忙开口道:“衣服先别穿!” 第180章 破相了,退出文工团危机 可等她开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黄怡萍没有想那么多,拿起衣服就穿了起来,结果刚往头上套,突然脸上就传来了一股刺痛。 一声惨叫瞬间响彻整个宿舍。 众人的注意力立马都被吸引了过去。 黄怡萍疼得惨叫声不断,一下把手里的舞蹈服甩飞了出去,捂着自己的脸直掉眼泪。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她手掌紧紧贴着脸,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掌心。 黄怡萍将手放下,一看到满手的鲜血,整个人都差点吓晕了过去。 “血,好多血!” “啊!” 姜夏初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大步地走到黄怡萍的身前,抬眸看着她的脸。 她右脸上被划了一道约莫五六公分的口子,伤口不算特别深,但实在是太长了,鲜血不断往外渗出。 加上她的手又一直在摸着自己的脸,鲜血很快就糊了满脸,狼狈至极。 宿舍的其他人见到这副场景,也都吓得尖叫声不断。 黄怡萍一脸惊恐,不停地嚎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她长得虽然不是惊艳的类型,但自小到大也有过不少人夸她漂亮,后来又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才考上文工团。 结果来了文工团的第一天就毁容了。 任凭哪个人遇到这种事,都接受不了,更别说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了。 黄怡萍越想越绝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都要疼的发麻了,这会儿也顾不上。 她带着血的手猛的抓紧一旁潘雨的裤腿,哭的梨花带雨,抽泣着开口:“给我镜子!快给我镜子!我要看看我的脸!” 潘雨看着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整个人也慌的发麻,她连忙弯腰想把黄怡萍扶起来。 她如今的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还流了那么多血,真让她照镜子,她只会变得更加崩溃。 还不如先不给她看。 可黄怡萍实在是吓坏了,此刻发了疯一般地只顾着自己的脸。 见她犹犹豫豫的,怎么都不愿意给自己拿镜子,急的快要崩溃了。 到底是多严重? 她快要哭得晕倒了,指着那件衣服嚎叫:“为什么!为什么那件衣服里还有钉子!?的脸都被划破了,我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呜呜呜——” 这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都默契地落在了姜夏初的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姜夏初借给别人的衣服里有钉子,难不成? 紧接着,周琼突然发现姜夏初不停流血的指尖,眉头紧紧皱着。 这是…… 原本那一秒,她还怀疑了一下这东西是不是和姜夏初有关,可看到她也被扎流血的手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况且她转念一想,姜夏初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害人家黄怡萍,两人以前甚至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新仇旧恨。 没这个可能。 周琼指了指姜夏初的手,开口道:“不可能是夏初,你们看,她的手也被扎流血了,所以这么看,每件衣服都有钉子,夏初也不知道这一切,而且她也没有理由去害怡萍。” 众人一听到周琼的这话,都反应了过来。 潘雨皱着眉头,连声附和道:“你说的对,夏初也绝不可能会害怡萍。” 毕竟刚才看她那副反应,想来应该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发现衣服上有钉子后,她也是立马就开口,打算拦住黄怡萍。 可既然不是夏初,那又会是谁故意下这么狠的手? 能想出在衣服上埋钉子让别人毁容的人到底有多心狠? 黄怡萍仍旧在不停地掉眼泪,人都要吓坏了,崩溃至极。 众人看了眼姜夏初流血的手,又看了看黄怡萍毁了的脸,面面相觑,摸不着头绪。 怎么感觉事情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到底是被谁给盯上了?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大家一眼,沉声道:“大家现在都别慌,打开自己的柜子检查一下,看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钉子,或者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一听到这话,大家都纷纷警惕了起来,起身走到了自己的柜子前,翻了翻自己的衣服,检查有没有被人偷偷藏了什么。 结果检查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 秦宁浅和林青黎走到了姜夏初的身前,眸光一沉,摇了摇头道:“夏初,我们这什么也没有。” 姜夏初指尖收紧,垂眸看了眼绝望地嚎啕大哭的黄怡萍,抿了抿唇。 其他人的所有物品都完好无损,只有她的训练服里被人悄悄缝了钉子。 这明摆着就是针对她而设的局,只是今天刚好黄怡萍打湿了衣服,又刚好她有多余的一套借给了她。 倘若她刚才动作稍微快了些,那如今脸破相的,就是她,而不是黄怡萍了。 林青黎和姜夏初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察到了什么,附在她耳畔,用着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夏初,这文工团里跟你有仇的,不就一个人吗?” 说完,林青黎想都没想,直接抬头看向了孟安瑶的床,眸光一沉。 姜夏初看了她一眼,眸色复杂。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怀疑的人也是孟安瑶,毕竟也就除了她讨厌自己。 姜夏初皱眉思索着。 这会儿,孟安瑶刚好也从外面进来了,她刚去洗了把脸,这会儿脸上还有些没干的水渍。 结果刚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一阵吵闹的叫嚷声,停下了步子。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宿舍里的几人,紧接着就瞧见了坐在地上崩溃大哭的黄怡萍。 看到她糊满脸的血后,孟安瑶的腿一软,猛的尖叫出声:“啊——” “有鬼啊!” 孟安瑶吓的就往门边躲,扒着门槛冷汗直出,探头往宿舍里看。 原本就因为破相哭个不停的黄怡萍,一听到“鬼”这个字,更加崩溃了, 扯着嗓子瞬间哭的更大声了。 血掺杂着泪水,头发都粘在了脸上,越看越狼狈。 “我的脸……呜呜呜……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这么严重的伤口,肯定是要留疤的,我不想留疤,不想变丑,我更不想离开这里……” 黄怡萍边哭边开口,磕磕绊绊地说着,快要绝望死了。 第181章 姜夏初嫌疑最大 虽然说文工团不是以脸为重的,但是她们以后都是要上台的,你可以不好看,但也不能脸上有疤,吓到底下的观众。 她的脸变成这样,以后还怎么上台? 她哭着起身,指着姜夏初道:“姜夏初,都是你的衣服有钉子,才划伤了我的脸!虽然我知道这钉子不是你放的,但也是有人想害你,所以我才受伤的。” “都怪你!” 黄怡萍痛哭流涕,顾不得抹自己的眼泪,“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我不想毁容……我不想离开这里!”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我是全家人的希望,刚进文工团就要退出,我不甘心!” 黄怡萍的声音很大,所以很快别的宿舍的人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 有和黄怡萍关系不错的朋友一瞧见这副场景,立马吓的惊呼出声,连忙跑到了她的跟前,扶着她落座在床上。 众人都一脸错愕。 “怡萍,你这是咋的了?这脸上怎么都是血?” 黄怡萍一看到朋友来了,哭的更崩溃了,委屈道:“我的衣服打湿了,就问姜夏初借了一套她的训练服,结果穿的时候,没注意到她的衣服上有钉子。” “呜呜呜……” 那个姑娘一脸震惊:“钉子!?怎么会有钉子?” 黄怡萍哭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钉子,然后我的脸就被划了很长的一道伤口,疼死我了,呜呜呜……” “我毁容了,以后该怎么办?这么深这么严重的伤口,肯定是要留疤的,我好害怕被赶出去。” 林青黎也着急的不行,在一旁解释道:“夏初没想伤了你的脸,至于钉子,也不是她放的,夏初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也是个受害者。” 秦宁浅点点头,“是啊,夏初也是受害者,她的手也被划伤了,她也不知道衣服里藏了钉子的。” 黄怡萍不听她解释,她身旁的朋友自然也是向着她的,反驳道:“不管是不是她放的钉子,怡萍的脸都因为她破相了!” 一旁的人连声附和道:“说的对!既然是穿她的衣服受的伤,那她姜夏初就必须要负责任!” 宿舍里争吵声不断,事情也闹的越来越大。 很快就有人将这事儿往上报了,过了没一会儿负责人和队长都来了。 屋里正吵嚷着,宿舍门被猛地推开。 负责人和队长匆匆赶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队长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一看到黄怡萍脸上的伤口,瞬间被吓了一大跳,厉声问道:“这是谁干的?怎么回事!?” 血流的多,她肩膀上都有些血迹。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明,“我的衣服上平白无故地多了钉子,借给她穿后,把她的脸给划伤了。” 她目光一沉,“衣服有钉子的事情我并不知情,等我发现的时候,再提醒就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既然是我的衣服把她划伤了,那我就会负责到底,我现在就带她去医务室,一定能治好她的。” 黄怡萍的脸还没有止血,她又一直在掉眼泪,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出,情绪崩溃:“我这样子,怎么可能会治好!我的脸完了……” 队长杜晶见状,听着耳畔不断地私语声,回眸瞪了看戏的众人一眼,冷声道:“都愣着干什么,有这么好看吗?赶紧去训练马上要排的节目!” “时间耽误不起!” 她这话一出,原本还在看戏的人群瞬间就散开了,哪怕还想再多看几眼,也不敢留下来,生怕挨批评。 杜晶看着眼前的场景,头都要大了。 本来就有一堆节目要准备,结果还闹了这么多事情,最近他们的主演叶婉彤状态也很差,有个很重要的节目,也不知道能不能准备好。 姜夏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抬眸,看了门边的孟安瑶一眼。 许清清一直跟在孟安瑶的身边,一注意到姜夏初打量的目光,瞬间就瞪大了眸子,急得跳脚。 她指着姜夏初,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看安瑶干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是安瑶干的?不许栽赃!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 姜夏初睨了她一眼,懒得搭理,不过就只是看了下孟安瑶,她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姜夏初直接走到了黄怡萍的身边,直接牵起黄怡萍的手,往门外走去。 黄怡萍被她牵着手,仍旧在不停地哭闹,不停地惨叫,哭喊着:“我待不下去了!这让我怎么活啊?我的脸已经废了!” 姜夏初紧缩眉头,猛地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她,眼神冰冷:“还没上药就说不行,你是自己不想在文工团待了吧?” 也算是她间接误伤了黄怡萍,所以她会尽自己的全力帮她治好,但听她吵闹个不停,她听多了也心烦。 黄怡萍被这话一激,愣了一下,随即满脸通红,气呼呼的转身,径直朝着医务室冲去。 - 一路飞奔到了医务室后,黄怡萍的情绪也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激动了。 在值班的刘医生一抬头看到她的脸,都吓了一大跳。 “哎哟,这怎么折腾的?怎么这么多血?”刘医生赶忙招呼着黄怡萍坐下,替她清理着脸上的血迹。 因为没有及时止血和处理伤口,所以她的脸格外狼狈,模糊的看不清伤口。 黄怡萍没忍住又掉了泪,一脸绝望,颤抖着恳求道:“我的脸划伤了,医生,你帮帮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毁容,我们全家就靠我自己了……” 黄怡萍死死地拽着刘医生的白大褂,手上还有未曾干涸的血迹,都沾染到那一抹白色上了。 刘医生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沉声安抚着她的情绪,“你先别激动,我肯定会尽力帮你处理好伤口的,你这样动我,我没办法好好分析伤口了。” 听到这话,黄怡萍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给松开了。 “我知道了。” 刘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给她处理着伤口,将黏在脸上的头发也都一一取了下来。 观察了一下伤口后,刘医生将手里夹着棉球的镊子放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182章 夏初不打算掖着藏着灵泉水 听到这声叹气声,黄怡萍瞬间就破防了,转头看着他,“怎么了医生?我这张脸恢复不了了吗?” 刘医生摇了摇头道:“不是,伤口虽然并不算深,但有点长,我看你不像是疤痕体质,就好好护理一下,这道伤口应该不会增生,但留印子留点疤是肯定的。” “留印子……留疤……” 黄怡萍不断地重复着刘医生的话,听到她说要留疤后,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文工团的日子怕是真的要到头了,眼神中满是绝望。 她嘴一撇,瞬间又哭了起来,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姜夏初,边哭边埋怨:“姜夏初,都怪你!呜呜……你为什么要把训练服借给我!?如果你不借我,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的脸也不会受伤!” 刚说完这些话,黄怡萍又忍不住低垂下了眸子,委屈地掉泪。 话是这么说,可她又满心矛盾与自责。 她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场意外,也是因为有别人想算计姜夏初。 姜夏初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她衣服湿了才会找她借,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可她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 姜夏初理解黄怡萍现在情绪崩溃的心情,垂眸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我曾经也受过伤,脸上的那道疤痕比你现在的还要重。” “后来用了一副老中医秘制的膏药贴了几天就贴好了。你要是信得过我,也可以试一试,我保证,一周左右,你脸上的伤口就能好得差不多,绝对不留疤。” 当初她脸上的疤痕,用灵泉水敷了几天就慢慢愈合变淡了,到现在那道疤痕已经彻底不见了。 她原本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文工团很难进,尤其是女孩子需要这样提升自己的能力。 黄怡萍能考进来,肯定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她肯定也是个很优秀的姑娘,本来在文工团是有大好前途的,若是因为脸受伤了退出文工团,实在是太可惜了。 到时候回了家,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嫁人生子。 姜夏初虽然不想承认,可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尤其是她的脸还受伤了,到时候她父母还得去乡下找个普通人家才能嫁出去。 听到姜夏初的话,黄怡萍抽泣声缓缓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抬眸看着姜夏初,满脸怀疑。 “真的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说完这句,她又肯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测,抹了一把眼泪。 “你骗不到我的!明明医生都说了会留疤,你还想忽悠我?” 想到这,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突然冲口而出:“要是因为这个离开文工团!我还不如现在就不活了!” 说到这,她情绪突然崩溃,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地朝着窗边冲去,咬着牙往上爬,作势就要跳下去。 一看到她这么激动要跳楼的样子,姜夏初和刘医生瞬间大惊失色,生怕她一上头真的往下跳,赶忙冲过去死死地按住她。 心急之下,姜夏初连忙开口:“你清醒一点!你要是真跳下去,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这里还是三楼,你跳下去万一没摔死,就落得个残废,到时候脸上有疤还残疾,你甘心吗?” 姜夏初这话一出,明显地能感觉到黄怡萍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眼神中,也多了分犹豫。 姜夏初趁热打铁,继续大声劝道:“冷静一下!你放心,如果治不好的话,你想怎么找我算账我都行,哪怕是你要划花我的脸,我也绝不还手,毫无怨言。” 说着,姜夏初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医生:“这些话,刘医生可以作证!骗你,天打雷劈!” 刘医生:“……” 刘医生在一旁听着她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听得直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腹诽道:“现在的姑娘咋都这么冲动呢?这都啥事啊?” 她哪怕站一边看着,都觉得自己的血压升高了。 黄怡萍听到姜夏初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又看向了她的那张脸,犹豫了一下。 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她心中暗叹可惜。 她第一眼见到姜夏初的时候,就忍不住为她的那张脸惊叹。 实在是太美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美的她挪不开眼,实打实地就是文工团未来的台柱子。 若是真让她去划伤姜夏初的脸,她恐怕下不去手。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若是毁到了她的手里,她才是更觉得可惜。 可她的脸治不好该怎么办? 黄怡萍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吐槽道:“那如果我的脸治不好,划伤你的又有什么用?你的脸又不能换给我!” 她冷哼了一声:“等治不好再说吧!” 话音落下,黄怡萍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人也冷静了不少,沉声道:“既然你说能治好,那你治一个看看。” 姜夏初点了点头,一脸无奈。 她带着黄怡萍先回了医务室里,让刘医生替她将伤口好好地处理一下,包扎了一番。 随后才同她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黄怡萍都特别郁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往前走,连头都不怎么敢抬起。 二人一同往训练室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黄怡萍突然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姜夏初,低垂着眸子,不敢往里进。 姜夏初看着她怯生生的模样,牵起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轻声说道:“别怕,没事的,有我在。”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放平常心,继续排练,到时候你一定能上台,脸也一定能治好的。” 说完,姜夏初直接牵着她大步地走进了排练厅。 一进去,其他原本还在热着身的姑娘瞬间就围了上来,看着黄怡萍连声开口安慰。 “怡萍,你回来了?脸不疼了吧?” “萍萍你别怕,你的脸会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告诉我们!” “换药什么的,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能帮你换!” “我们一起训练吧,没事的!” “……” 其他的文艺兵们都很热情,在一旁安慰她,鼓励她。 第183章 一切都怪姜夏初,害人不浅 许清清正在训练室里热身,抬眸就瞧见了一群人围到了黄怡萍的身边。 看着黄怡萍脸上包扎着的模样,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原以为脸上划了这么大一道,像黄怡萍这种脸皮薄的,指定忍受不了的。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的勇气,愿意顶着这张脸回来继续训练。 孟安瑶也在自己拉伸着,听到众人的安慰和鼓励正也只是冷笑了一下,眼中满是轻蔑和讥讽。 就因为借了一下姜夏初的衣服,就把自己的脸给划破了。 她方才在宿舍的时候瞧见那一长道伤口,也吓了一大跳,不用猜都知道,这脸上绝对是要留疤的,而且会是一道很丑的疤。 黄怡萍的一辈子都会毁到这一道疤上。 这一切全都怪姜夏初,她可真是害人不浅。 可惜的就是,姜夏初准备穿的那套衣服上也有钉子,可她却运气好,没有划伤脸破相。 想到这里,孟安瑶郁闷地撇了撇嘴,看了眼门外站着的姜夏初,叹了口气。 姜夏初可真是好命,这都没有报应,全让别人替她扛下来了。 很快,黄怡萍就回到了训练室里,像上午一样照常训练。 训练室里,四面八方都是镜子,无论站在哪里,面朝哪个方向,都能清晰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黄怡萍抬眸,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下意识地就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尽管她在心里已经反复告诉自己要坚强,别想那么多,伤口肯定会好的。 可一看到自己包扎着的脸,她就能想象到绷带底下狰狞的伤口,心里难受得不行。 她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镜子,心还是会突然绷紧。 训练室内,其他的队员们都在进行着日常训练,只有黄怡萍一直心不在焉的,状态很差,总是出神,跟不上大家。 杜晶看着大家训练着,一眼就看出了黄怡萍的不对劲,明显地能感觉到她还在因为脸破相的事情难受,训练的时候,一直找不到状态。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走到了黄怡萍的跟前,轻声道:“怡萍,你跟我来一下。” 黄怡萍心头一紧,双手死死地攥着,不停地抠着手指,格外紧张,跟在了杜晶的身后。 杜晶带着她走到了一旁训练室的角落,掀起眸子看着她,轻声道:“你的脸受伤了,我知道你的心情很差,所以一直没什么状态,要不你就先在一旁休息一下,缓一会儿再继续训练。” 说完,她又开口强调了一样:“我这话不是在怪罪批评,毕竟发生这种事儿我也觉得心疼你,我理解你的心态,先休息一会儿吧,看看别人训练,找找状态,好点了再来。” 黄怡萍眸子里泛着雾气,眼泪跟要往下流似的,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杜晶点了下头:“嗯,你就坐这边休息着吧,有什么事就喊我。” “好。” 开解了几句黄怡萍后,杜晶便又回到了训练室的前面,四处巡视着,看着大家训练,检查有没有什么问题。 姜夏初和秦宁浅站在第一排,自顾自地练习着舞蹈基本功。 杜晶站在后排看着二人。 她们俩明显体态和身韵都和别人不一样,单单是基本功都能看得出差距,天赋很高。 杜晶观察了她们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轻咳了两声,大步走到了最前方,沉声开口:“大家都先停一下。” 话音一落,很快训练室里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纷纷抬眸看向了眼前的杜晶。 杜晶视线停留在秦宁浅和姜夏初,提高音量说道:“现在大家都先暂停一会儿。秦宁浅、姜夏初,你们两个单独出来挑一下,让大家都看一下。” 两人闻言,侧眸对视了一眼,随后就默契地抬脚,上前走了半步。 看到杜晶点了点头后,二人便将前面练习的舞蹈跳了一遍,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二人的动作特别轻盈流畅,将舞蹈中的柔美展示得淋漓尽致,线条优美,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独特的感染力。 很快,周围的队员们都纷纷地看的入了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眼中满是羡慕与钦佩。 一支舞终了,训练室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她们俩跳得也太好看了!这天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我真是要羡慕死了。” “对啊,感觉她俩对这个舞蹈的理解和表现力都比我强太多了,怪不得她们是第一第二,这次我是真的服气了,太厉害了。” “而且长得还漂亮,老天爷怎么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她们了?” “啥时候我能跳这么好就行了……” 众人都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感慨,给姜夏初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角落里休息着的黄怡萍看着她们光彩照人的样子,心中格外羡慕,忍不住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眼神黯淡了下来。 “婉彤,你啥时候过来休息的?我一转头就没看到你了。” 一个姑娘走到一边另一个人的身前,一脸疑惑,开口问道。 叶婉彤手里拿着自己的水壶,这会儿正在喝着水休息。 她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猛的灌了一大口水,斜睨了一眼姜夏初的脚,并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见此,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再多问。 叶婉彤身边还坐着两个文艺兵,这会儿也在休息喝水。 林晓看着训练室前面的两个人,撇了撇嘴,满脸轻蔑,不屑地开口道:“这俩新兵跳的还是太稚嫩了,队长现在的眼光也太低了吧?” 张岚点头附和道:“是啊,也就是基础不错了,但这支舞的确跳的不咋样,跳不出原版那种深刻的感觉,还是太年轻了,思想境界不够高。” “你这话真的是说到点子上了,我看是没咱们婉彤跳的好,都没理解到这个舞蕴含的深意,不过是在表面上做做样子罢了。” 叶婉彤听到这话,只是眸光闪烁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的。 林晓和张岚絮絮叨叨许久,她都没有开口评价。 第184章 文工团舞蹈队换主舞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大家便开始继续训练了。 叶婉彤这会儿正在练习不久后要登台演出的一段舞蹈。 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看着镜子,不停地复习着动作,眼神却有些迷茫。 刚跳到一半,一旁的程老师和杜晶就有点看不下去了,朝着叶婉彤招了招手,叫停了。 程老师双手环在胸前,面上的表情有些失望,眉头紧锁着,直言不讳地开口道:“婉彤,别怪我说话太重,你最近的状态真的不太对劲,我想你也能感觉到吧?” 叶婉彤一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并没有回答。 程老师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刚才练习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你这情感完全不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一样,眼神里也一点代入感都没有,我完全看不进去。” “你要知道,在那个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咱们的战士们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困难,他们没有精良的武器,尝尝食不果腹、衣不遮风,可都这样了,还凭着一腔热血和血肉之躯为我们拼出了今天的和平与解放。” “可你看看你现在的表现,完全没有理解到这支舞蹈背后深刻沉重的精神内涵,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咱们文工团每个节目都肩负着传承革命精神,激发战友们昂扬斗志的重任,你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如何对得起那些英勇牺牲的先烈们?” 程老师越说越发的失望,一激动起来,一下说了一长段话。 训练室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大家听到程老师的这番话,立刻就开始面面相觑了起来。 可叶婉彤听着,心里却有些不服气了,而且程老师还是她家里的亲戚。 她并不怕她,便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说的倒是容易,跳出来也太难了吧?哪能那么容易就能演出那种感觉?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却在安静的排练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周围的队员们听到后,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程老师站在一边,听完叶婉彤的这一番话,脸色僵硬了片刻,面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 好像的确如此。 现实和想象总会有所差距,她想要的感觉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表现出来的。 程老师心里有些挫败。 怎么她的学生,就没有一个能跳的让她真正的满意? 杜晶在一旁看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连忙抬脚走到了程老师的跟前,侧眸看了眼身前的二人,随后轻声道:“我看这姜夏初和秦宁浅资质都不错,跳的舞也很有感觉,要不让她俩试试?” 毕竟在之前的训练和考试里,她俩的表现都很不错,她在台下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叶婉彤一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拳头都攥紧了,猛地瞪了眼杜晶,心里暗自骂了她几句。 她就知道这个杜晶事儿多,老是看不惯她,故意在这等着挑她的刺儿。 说不定刚才程老师批评她的那几句,也是方才训练的时候杜晶在一旁撺掇起的火。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说她就算了,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姜夏初和秦宁浅抬得这么高,就好像她比她们俩差似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台柱子,是主演,实力上是绝对不可能比姜夏初差的,不然也不可能混到现在的位置。 程老师一听杜晶这话,刚想开口帮叶婉彤解释几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结果杜晶却完全没顾得上她,心里已经下了决定,直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迅速地拍了拍手,轻咳了几声。 等大家都集合聚在了一起,杜晶举目四顾,扫视了一番,眼神严肃,大声开口说道:“大家这几天的训练我都认真看了,问题比较多,很多都和婉彤犯的是一个错误,跳舞没有感情,让观众没有代入感。” “你们要记得,我们文工团是干什么的?咱们可是肩负着传承精神、鼓舞士气的使命,绝对不能这么敷衍了事,得过且过。” 接着,杜晶的语气又更坚定了几分,抬手指了指秦宁浅和姜夏初。 “这一点呢,其实我觉得秦宁浅和姜夏初还是做得不错的,至少我觉得在我这是合格的。” “要知道,入伍时间短可不是借口,思想觉悟和对艺术的追求,是我们这一代人都该有的!” “现在就让姜夏初和秦宁浅给大家再示范一下,怎么样跳的才算投入了感情,而不是像个空壳子一般。” 叶婉彤被杜晶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气的满脸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却又无处发泄。 她抬眸,狠狠地瞪了杜晶一眼,随后又看向姜夏初和秦宁浅,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怨恨。 她俩哪里跳的好了?她是一点没看出来。 无非就是杜晶讨厌她,故意针对她,这才在所有人的面前,莫名其妙地就把她阴阳怪气了一顿,让她丢了面子! 杜晶话音落下后,姜夏初和秦宁浅又一次地出列了。 大家都默契地往后退了一点,将训练的场地让了出来,给她们二人腾出了表演的空地。 看着站在训练室正中央的二人,大家都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和姜夏初、秦宁浅一个宿舍的几个姑娘,一看到这场面,突然就为她们捏了一把汗,还有种自己被跳出去的既视感。 这都被杜晶夸成了这样,要是表演不小心出错了,那不得丢人丢死了? 就像是被人碰到天上没站稳,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 二人正准备着,还没开始。 这会儿对面合唱团的训练刚好暂停休息,有人走出训练室正准备透透气,结果抬眼就看到了舞蹈队的这副局面,好奇地凑了过去。 “那边舞蹈队的好像在考核!是不是要换主舞了?前面站着的人好熟悉,好像是姜夏初啊……” “这么早就考核吗?不是才刚开始训练吗?” “这到底是咋回事?” “走走走,过去看就知道了!” “行……” 杜晶站在排练室门边,很快就感觉到身后零零散散地聚集了不少人,扭头看了过去。 第185章 夏初实力打脸关系户 合唱队的队员们都揣着看热闹的心理,聚在了门前,探头往里看着。 杜晶见此,干脆直接大手一挥,招呼着他们进来,大声道:“你们都休息了吗?那就进来看吧,挤在外面多不舒服?我们这有两个队友要做示范,刚好你们来当观众,顺便帮忙给她们挑挑刺,看看有没有哪里跳的不好的。” 一听到杜晶的这话,大家都特别乐意,连忙点点头走了进来。 “好啊好啊,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我挑挑刺还是能挑出来的!” “来来来,大家一起进去,别乱挤啊,给人留出来表演的空间!” “……” 秦宁浅站在一旁,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训练服,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她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姜夏初,紧接着就看到了姜夏初格外沉得住气的模样,尤其是坚定冷静的眼神,格外明显。 她有些错愕,佩服姜夏初的心态。 面对这种场面,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却没成想姜夏初这么冷静。 姜夏初看着她笑了笑,抬手紧了紧自己的马尾辫。 她额前的几缕头发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如今正贴在脸颊上。 但却丝毫不显邋遢,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坚毅的气质。 秦宁浅走近她,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结果却发现,入手就是一片冰凉。 她眼底有些错愕。 原本以为姜夏初没什么事,却没成想手凉成这副样子,她一脸担心地看向姜夏初。 姜夏初转过头,苦笑着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其实也紧张得要命,没比你好到哪,你可千万别揭穿我。” 秦宁浅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心领神会地拍了拍她的手。 站在后面的潘雨连忙扯着嗓子喊道:“夏初,浅浅,你俩加油,好好表现!我相信你们,你们是最棒的!” 一旁休息着的黄怡萍见此,虽然没有开口,但也在心里默默地给二人加油了。 叶婉彤身边的几个姑娘都特别默契地冷笑了一声。 林晓勾起唇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叉着腰吐槽道:“哼,这些新兵也太狂了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会儿真的出丑了就该知道收敛一下了!” 张岚点着头连声附和:“就是就是,我看她们就是想故意出风头,等着瞧吧,一会儿等她们出丑了,我一定是笑的最大声的那个!” 张岚的话里满是幸灾乐祸,满心期待着姜夏初和秦宁浅一会儿示范的时候出洋相。 叶婉彤听着她们的话,心情有些微妙,眼神中情绪晦暗不明。 准备了一会儿后,她们很快就要开始表演了。 姜夏初和秦宁浅深吸了一口气,稳步走到前面的空地中央。 姜夏初缓缓地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方才程老师在叶婉彤面前提起的那些话。 突然间,她脑海里浮现出了梦里反复出现的那些场景。 是在战场前线,硝烟弥漫,子弹呼啸着飞过,战士们身着沾染着血迹的军装,奋勇向前冲锋。 有的战士们已经身负重伤,可依然顽强地爬了起来继续战斗。 有的脸庞早就被战火熏黑,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染的通红,血迹流淌了一地,当真可以用“血流成河”四个字来形容。 可哪怕条件都如此艰苦了,他们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念头。 那是一种身处和平年代的人难以形容的强烈冲击感。 姜夏初看着眼前的那些震撼人心的画面,心疼得厉害,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她。 很快,程老师就将音乐给放了出来。 激昂的音乐轰然响起,姜夏初听到动静,迅速睁开了眼睛,跳起了舞来。 她的身姿轻盈矫健,每一个抬手都像是在挥舞着革命的旗帜。 连带着眼神,都在透露着一股坚毅与果敢,仿佛在诉说着战士们不屈的精神。 秦宁浅和她配合着,眼神交汇,瞬间理解了她要表达的意思,一起跳了起来,动作刚劲有力。 她们刚开始跳一会儿,底下观众的思绪就瞬间被带回了那个战火纷飞、激情燃烧的年代,心情也为之牵动。 杜晶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舞台上的二人,看到她们的表演,眼中满是欣喜和欣慰,不由自主地满意点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沉浸在了两人的表演之中。 连带着程老师也被她们的表演深深吸引,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神情,心中暗自庆幸。 原本文工团的学生一直没有能让她觉得惊艳的,却没成想新人里有这么优秀的。 她微微张开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还是闭了嘴,没有发出声音,不忍心打断她们的表演。 周围的舞蹈队队员们和合唱队的,也都沉浸在了二人的表演中,原本紧张的氛围也消失殆尽。 大家都仿佛置身于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有的人甚至已经红了眼,眸子湿润。 也有些舞蹈队的队员满脸惊讶和敬佩。 这一看就能明显地看出她们和叶婉彤的区别。 叶婉彤跳得特别平淡,她们看着也没什么感觉,中规中矩,可姜夏初和秦宁浅这么一跳,立马就将她们吸引的挪不开眼。 她们现在是真的敬佩二人。 的确有实力。 没几分钟,表演就结束了,音乐也渐渐地停止,整个排练室寂静了几秒。 很快,又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掌声和欢呼声。 杜晶激动地走上前,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用力地鼓掌,大声地夸赞道:“好!这才是我们文工团该有的精神风貌,而不是跳的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说着,她看向二人,毫不吝啬地夸奖:“你们俩跳的很棒,就是我想要表达的那种感觉!” 姜夏初和秦宁浅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姜夏初抬手擦了擦汗水,“谢谢队长。” 杜晶哈哈一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谢啥?你俩加油,你们这股子拼劲和对表演的认真态度,就是你俩成功的关键,继续保持下去,我特别看好你们俩!” 她早就看不下去文工团那些个关系户了,分明没什么实力,还硬要揽下重任。 第186章 她一直期待着,舞蹈团能迎来一些新鲜血液出头,将那些没什么实力的关系户压下去,让其他人看到希望。 现在看来,她们俩就是她想要的新鲜血液了。 - 林青黎方才去了趟厕所回来,回到训练室的时候就瞧见一片空旷,四处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舞蹈团这边似乎在进行什么考核,这会儿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不仅有他们合唱队的,还有别的部门的也都纷纷赶过来凑热闹了。 她远远一看,舞蹈团训练室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林青黎匆匆地赶过去,焦急地张望着,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排,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表演的姜夏初和秦宁浅。 舞蹈结束后,大家都被二人的情感表达力给感动了。 “杜队长夸得真对,这次我是真的佩服了,这两个人所有的动作都很稳,基本功也好扎实。” “而且表情也很到位,我都能感觉到她们眼神里的坚定和热情,就好像真的回到了革命年代一样。” “这要是我突然被揪上台做示范,那得紧张死了,可她们却能这么从容,表演的这么好!” “是啊,看完真的很感动。” “……” 谢时远站在门口处,倚靠在门边,看完了二人的舞蹈,眼角带着几分笑意。 原本他也是被人硬拉着过来看热闹的,没成想却看到了这么精彩的表演,不禁微微点头,眼中的审视之色渐渐被欣赏所取代。 这两个小姑娘,不简单。 基本功很扎实,而且对舞蹈的理解和把握也远超同龄人,看来舞蹈团是后继有人了。 一旁的沈南行神色暗了下来。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姜夏初和秦宁浅身上挪开,待到表演结束后,他转过头,睨了一眼谢时远。 看到他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的模样,心中一阵狂喜,嘴角也微不觉察地勾了起来。 他还是头一回在沈南行脸上看到这种惊艳的表情。 在文工团这个竞争格外激烈的环境里,一旦陷入感情的纠葛,毋庸置疑,肯定是会影响到练习的。 毕竟这样的例子也不少,如果走到了结婚生子的地步,那就更会影响前途了。 只有他不一样,他从来不将感情看得太重,向来都把这些当做是自己事业的垫脚石,绝不会为了感情影响着事业。 他哪怕要处对象、结婚,那也绝对要找有权有势的对象,能帮助到他的。 在他眼里,感情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舞蹈虽然已经结束了,但还有好多人仍旧沉浸在她们刚才在的表演中。 尤其是林青黎,她这会儿早就泪流满面,内心深深地触动。 看到姜夏初在舞台上发着光的样子,她想起了当初她们两人一起在练功房里挥洒汗水的日子。 夏初为了进入文工团,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汗水。 好在,如今梦想实现,一切都值得。 她眼神坚定地看着姜夏初,咬了咬唇,在心里暗自道:“夏初,你做到了,你是最棒的!” 林青黎在心里默默地呐喊着,小脸上满是骄傲和自豪,发自内心地为姜夏初感到高兴。 - 跳完之后,姜夏初和秦宁浅都默契地站在原地没动,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舞蹈跳完,她们都有些太入戏了,久久缓不过来,情绪复杂。 秦宁浅微微地喘着气,攥紧了拳头,转过头看向姜夏初,眼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敬佩。 原本刚走上前的时候,她是很紧张的,甚至都有些大脑空白了,生怕自己表演不好,沦为众人的笑柄。 舞蹈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有些状态不好。 可没一会儿,她就被姜夏初完全带入了情境之中,她的感染力实在是太强了,甚至跳到一半,她都感觉自己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亲身经历那段历史。 连她都有些热泪盈眶。 “夏初,你真的好厉害。” 秦宁浅走到她的身边,毫不吝啬地夸赞。 当初文工团考试的时候,她就觉得姜夏初的舞蹈让她眼前一亮,却没成想,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姜夏初真的让她感到惊喜又惊喜。 姜夏初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谢谢你,你也跳的很好,刚刚我们是一个整体,这支舞咱们配合得不错。” 姜夏初说着话,思绪却有些恍惚了。 刚刚跳舞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反复浮现出那个令人心情沉重的梦境。 那个梦境每次出现,都格外真实,好像她人就处在那个艰苦卓绝的战场上一般。 战场上,陆怀宴在前线战场上英勇牺牲,只留下了几封家书。 硝烟弥漫,血流成河,一片凄惨。 想到那些惨烈的画面,姜夏初的心就猛地一揪,一股沉闷的悲伤突然就涌上心头,让她特别难受,甚至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梦里,那场战争似乎是失败的,不少战士们都牺牲了,也有不少的百姓被牵扯了进来,丢掉了性命。 百姓流离失所,无数个家庭被破坏。 姜夏初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缓和几分,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梦都是假的,这些分明都是没有发生过的梦境而已,一定不会实现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劝着自己,良久,才好了些。 杜晶在一旁滔滔不绝了许久,笑得半天都合不拢嘴,忍不住又拍了拍姜夏初和秦宁浅的肩膀,又一次夸赞道:“继续保持下去啊!这次的表现很完美,为大家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二人立刻谦虚地点了点头,“谢谢队长,我们俩会继续努力的,不让您失望。” 杜晶笑着应下:“好!” 程老师在旁边看着二人的表演,眼底也是藏不住的惊艳,忍不住鼓了鼓掌。 她们俩训练时的基本功就很扎实了,没成想居然连情感的表达都拿捏得这么到位。 毕竟这么多人的情绪都被带进去了,这是实打实的厉害。 而不像方才叶婉彤的表演,毫无灵魂,只知道把舞蹈动作给跳下来,完全不管其他的。 想到这,她转头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叶婉彤,眼底有几分惋惜,皱起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187章 叶婉彤是她家里的小侄女,所以从小到大她学舞蹈,她都没少指点。 等她进了文工团之后,她也尽自己所能,尽量多照顾她一点,抽空就多教她一些。 可…… 想到这,程老师忍不住挪开视线,又叹了口气。 叶婉彤注意到程老师的目光,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思,当即就气的面红耳赤,满脸不服气,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 她姜夏初无非就是运气好了些,哪里跳的比她好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就不信,姜夏初能一直这么风光下去? 还想抢了她主演的位置,简直是做梦! 很快,舞蹈团里的小姑娘们都纷纷围了上来,眼里满是惊艳和羡慕,七嘴八舌地夸赞着她们。 “夏初,浅浅,你们俩太厉害了!果然没让我看错人!” “对啊,你们跳的时候,我都哭了,特别感动,要不说你俩是第一第二名呢!” “这个舞蹈简直就像为你们俩量身定制一样,实在是跳的太好了!” “我要是也能有你们这样的舞技就好了!” “……” 甚至连黄怡萍都走到了二人的跟前,抬眸看向她们俩,忍不住笑了笑,为她们感到开心,也觉得很骄傲:“夏初,浅浅,你们俩真棒。” 姜夏初看到她也过来了,轻轻笑了笑,伸手牵起她的手,“谢谢你,怡萍。” 她没想到黄怡萍居然也来夸了她。 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虽然伤到脸后说的话很难听,但也不妨碍是个心地善良单纯的人。 姜夏初看着她,心里更坚定要治好她的脸。 她绝不会让黄怡萍的脸上留疤,还要多给她用一下灵泉水,让她变得更漂亮些。 大家都簇拥着姜夏初和秦宁浅,哪怕不是舞蹈团的人,也都在不停地夸着。 叶婉彤站在一边不为所动,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她焦急地转头看向程老师,给她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局面。 程老师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无奈地耸了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她已经帮了叶婉彤很多了,这次,的确是她有点不争气了,被别人比过去,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哪怕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姜夏初和秦宁浅的确比她强的事实。 抵抗不了叶婉彤幽怨的目光,程老师只好大步地走上前,清了清嗓子,看向众人道:“好了,大家也休息一会儿,现在准备一下,继续训练吧!” “看完她们俩的训练,我希望你们能真的学到什么东西!”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让大家闭嘴了。 其他部门的人听到这话,也都走出了舞蹈室,准备回自己的训练室了。 休息的时间,看了一场这么惊艳的表演,这会儿除了叶婉彤和孟安瑶一行人,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 “好了,一会儿训练结束后我就去你们训练室的门口等你,要加油。” 林青黎听这话,和姜夏初又腻歪了两句,才不依不舍地和她分开了。 走出训练室的时候,人已经不算很多了。 林青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抬脚正准备走下阶梯,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身子瞬间僵硬了一下,心头一紧。 她抬眸看了过去,男人的脸瞬间闯入视线。 是他。 上午她结束了训练,在操练场上看到的那个,站在楼上走廊的男人。 二人的距离现在离得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的模样。 沈南行约莫一米八的个头,同样是穿着一身训练服,衬得肩宽腰窄,皮肤也很白皙,眉眼更是没得挑。 完全长在了林青黎的心坎上。 她呆愣愣地看着男人,脚步就这么地停顿了下来,眼神都仿佛放光一般。 沈南行自然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他慵懒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眉眼一弯,扬起唇角对着她笑了一下。 林青黎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紧接着又捕捉到了他的这一抹笑意,心瞬间慌了。 她紧张地攥着训练服的一角,突然就出神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已经变得通红了。 感受到自己不断发烫的脸颊,林青黎抬手摸了摸,试图让它赶紧降温。 男人的视线仍旧停顿在她的身上。 林青黎更是害羞得不行了,捂着脸就大步地跑开了。 她刚答应了夏初决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动摇了! 绝不可以。 可她这会儿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哪怕已经跑开了,眼前却还是会浮现出男人的模样和笑容,控制不住地心动。 沈南行环着胳膊,视线追随着逐渐离开的林青黎,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讥讽一笑,心里格外不屑。 他不过就看着她笑了一下,这姑娘就突然害羞了。 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部队里有不少姑娘都为他倾心,哪怕他什么都不用做。 而他,只觉得这些姑娘的感情实在是廉价,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只会徒增困扰罢了。 这些随便的姑娘,哪怕被辜负了也是活该。 他沈南行的眼界可不止于此。 他要找对象也要找大户人家的姑娘,绝不可能找一个寥寥无名的普通人,对他没任何好处,只会耽误他的事业。 舞蹈示范已经结束,但沈南行还若无其事地待在门口。 他视线时不时地就扫向一旁的谢时远,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试图分析出他此刻心里的想法。 谢时远此刻注意力仍旧在姜夏初和秦宁浅的身上,眉头微蹙,神色认真。 方才她们俩的舞蹈让他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哪怕结束了,他还仍旧在沉浸其中,不停地回想着方才的细节。 他怎么都想不到,两个没那么多表演经验的新兵会有这么厉害的舞感和感染力。 这是他应该学习的地方。 谢时远一边回想着二人的表演,一边反思着自己欠缺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出了神。 沈南行在一旁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动弹,无语地笑了笑,眼中满是嘲讽。 只不过看了人家跳了支舞,这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第188章 他不屑地看着谢时远,格外鄙夷。 这种容易被女人迷倒,胡思乱想的男人,哪里配成为他的对手?真是可笑。 在一旁又待了一会儿后,沈南行也深觉无趣,撇了撇嘴直接转身离开了,懒得再多看他。 - 因为是第一天训练,所以哪怕大家身体素质跟不上,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坚持了下来。 训练结束后,大家也没力气四处闲逛了,都回了宿舍歇息。 在大家都还在收拾准备着的时候,姜夏初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她趁着自己说去上厕所的时候,意念微动,直接进入了空间之内,先是拿水壶接了一整壶的灵泉水,紧接着又走到了自己的菜地里。 刚发现这个空间的时候,她就将菜地利用了起来,不仅种了各种花和蔬果,还撒了一堆的药草种子。 这些药草都是对皮肤和女性身体有益的珍稀品种,都是她在自己的房子里发现的。 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长得很快,所以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成熟了。 姜夏初在菜地里来回徘徊,摘了好几株药草,随后走到了院前的桌子前,取了一个小盆过来。 她将药草洗干净后,全都放到了盆里,随后又倒了点灵泉水进去,拿了一个杵臼开始倒腾。 很快,盆里的药草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绿油油的糊糊,一股草药的清香弥漫至鼻息间。 姜夏初将小盆端了起来,闻了闻,格外满意。 空间里的书房里面有很多书,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躲进空间里看看书,也看到了一些医术,讲了一些基础的医学方面的东西。 她简单地也学到了一点,认识了很多草药。 她看着手里的药草糊糊,思索了片刻,又起身进了屋子里,取出了几个药贴,将药草糊糊抹了上去。 很快,药贴也都变成了绿油油的一片。 姜夏初看着自己处理好的几个药贴,格外满意地点了点头。 弄完后,她又用灵泉水和其他的护肤品做了几贴面膜出来,打算送给黄怡萍,让她护护肤。 其实黄怡萍长得还是挺漂亮的,就是可能常年在家风吹日晒地干活,也不爱护肤,没抹过什么护肤品,所以脸比较粗糙,皮肤也有点黑。 这些,用她的灵泉水面膜敷几次,肯定就能改善很多。 姜夏初对灵泉水的功效还是非常自信的。 准备好这一切后,姜夏初才从空间里出来,抱着自己捣鼓药草的盆,大步地走进了宿舍。 黄怡萍这会儿正坐在床边,一看到姜夏初的手里的东西,一脸蒙圈。 姜夏初直接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将盆放到了地上,指了指里面的东西,笑着道:“药我做好了,你一会儿贴在脸上。” 黄怡萍皱着眉头看着盆里的那堆不明生物,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头,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绿油油的一坨,她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真的能敷在脸上吗?真的会有用吗? 想着,她攥紧了拳头,一脸怀疑地看向姜夏初,皱眉道:“这是啥?我真的能往脸上贴吗?”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玩意不是很靠谱,万一贴在了脸上,她的脸烂的更严重了咋办? 黄怡萍想着,有些瑟瑟发抖。 姜夏初明白她不是很放心,直接落座在了床边,拍了拍黄怡萍的肩膀,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一脸坚定,“怡萍,你放心,这东西绝对有用。” “我今天在医务室的时候,不是跟你保证了吗?如果我没有治好你的脸,就任你处置,你还不相信我吗?” 黄怡萍仍旧有些犹豫。 姜夏初直接拿起自己做好的药贴,糊在了自己的脸上。 随后,林青黎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看到这一堆绿油油的东西,有些好奇,“夏初,这是啥?” 姜夏初看着她笑了笑,“我新做的药贴,对皮肤很好,你要试试嘛?” 林青黎没少跟着姜夏初用各种护肤品,皮肤也越来越好,所以对她的“产品”特别放心,一听她说这话,立马就点了点头,“好!” 话音一落,她也弯腰从盆里拿出了一个药贴,三下五除二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噗嗤——” 秦宁浅原本正坐一旁收拾东西,结果转过头就看到了姜夏初绿色的那张脸,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黄怡萍也没憋住,“这到底啥玩意啊?跟闹着玩一样……” 姜夏初见此,勾唇笑了笑,便转头看向黄怡萍继续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俩都用了,你还不放心吗?你贴在脸上一会儿后,绝对会有效果,一会儿再贴一片我做的面膜,皮肤也会变好。” “我骗你,没有好处。” 听姜夏初如此坚定的语气,原本一脸怀疑的黄怡萍内心也动摇了。 看着她俩脸上一片绿油油的,她有些嫌弃地抿了抿唇,仍旧有些抗拒。 不过看她俩这般享受的模样,似乎也不像是假的。 她敛眸打量着盆里的药贴,纠结了半天。 姜夏初直接摁住了她的两个肩头,挑眉笑了笑,“好了,别纠结了,坐好,我来给你贴。” 下一秒,还不等黄怡萍说什么,姜夏初就直接捏起了一张药贴,直接贴在了她的脸上。 黄怡萍:“……”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丝丝冷意后,黄怡萍突然就觉得格外舒服,甚至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看着黄怡萍一脸享受的模样,姜夏初笑了笑,“怎么,没骗你吧?” 黄怡萍点点头,“脸上凉凉的,但这真的能治好我脸上的伤吗?” 就连刘医生都说会留疤,怎么姜夏初就这么肯定呢? “切。” 孟安瑶结束训练回来后,早早地就上了床躺着,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了。 她倚靠在床头,敛眸看着底下的几个人倒腾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屑地“切”了一声。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人,整的也是恶心的东西,她看着眉头都皱紧了,眼神淡漠,特别嫌弃。 傻子一样,她哪怕死也不会相信这么蠢的东西。 三人一起敷了半个小时,姜夏初看了眼时间,开口道:“应该差不多了,揭下来后,洗洗脸就行了。” 第189章 听到这话后,三人便一起去了水房,用清水将脸给洗干净了。 回来后,黄怡萍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内心满是怀疑,大步地走到了镜子前,靠近了些,仔细地照了照。 看清后,她一脸错愕。 原本以为有效果也只是姜夏初为了安慰她信口胡诌,所以她压根都没抱什么希望。 却没成想,这一贴药剂敷下来,脸上的伤口看着明显地就没那么狰狞了,皮肤也细嫩了不少。 才不过半个钟头,居然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姜夏初走到她的身边,身子倚靠在墙边,笑着问道:“怎么样?我做的药剂效果还可以吧?是不是没有骗你?” 姜夏初语气格外自信。 当初她的脸被划伤后,她只不过用灵泉水敷了敷,随后没几天脸上就痊愈了,也没有留疤。 她给黄怡萍的还是改良过后,加了中药的,都是些名贵珍稀的药材,好的只会更快。 估计要不了一个星期,她脸上的疤痕就能彻底消失。 在她帮忙护肤下,黄怡萍的皮肤也会越变越好,肯定是要比之前还更要漂亮的。 黄怡萍一脸的喜色,对着镜子又来回看了好几遍,惊喜道:“我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疤痕真的感觉愈合了不少,甚至我感觉我的脸都没那么粗糙了!” “你这个药剂真的好厉害!” 黄怡萍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了姜夏初。 林青黎也笑了笑,挑挑眉:“都说了要相信夏初,她没有绝对成功的办法是不会揽下来任何事的。” 床上躺着的孟安瑶原本一脸不屑,眼神也是看傻子一样。 结果一听到她们底下的谈论声,立刻就瞪大了眸子扶着床坐起,敛眸看过去。 此时,三人正站在柜子边,一起照着镜子。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黄怡萍的侧脸。 孟安瑶眯了眯眼,仔细地打量着黄怡萍的脸,看到了她愈合了几分的伤口。 怎么她也觉得的确是有效果的? 她皱了皱眉头,片刻后又想清楚了什么。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不过一个药贴罢了,现在哪有什么能让伤口完全不留疤的医术? 一群蠢货。 想到这,孟安瑶冷哼了一声,开口泼冷水道:“一到晚上就开始做梦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效果?肯定是你们的心理作用罢了。” 许清清坐在下铺,一听到这话立刻就附和道:“就是就是,那一坨奇怪的绿色东西怎么可能有用?姜夏初,我好心劝你一句,可别瞎折腾了,小心把她的脸给折腾烂了!” “她现在脸上本来就有疤痕,已经够难看了,你再给折腾得更严重,她还怎么见人?” 逆着光,她没看清姜夏初和林青黎的脸,只能隐约看到黄怡萍脸上的那道疤,嫌弃地撇了撇嘴,吐槽道。 她的每句话都跟刀似的戳在黄怡萍的心窝子上。 黄怡萍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拳头都攥紧了,红着眼没说话,换下了衣服后,一头扎进了被窝里,捂着严严实实,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姜夏初听许清清这话也觉得说得太过了,转头无语地睨了她一眼。 许清清这才看清姜夏初如今的模样,那张脸又白又嫩,在黄色的灯光下好像会发光似的,特别光滑,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像她们,几乎每个人的脸都会有些粗糙。 除了孟安瑶,她自小到大用的都是各种名贵的护肤品,所以皮肤也很细嫩,但多少也会有点瑕疵,长个痘什么的。 而且她从小皮肤就不算特别白,显得皮肤也没那么好。 只有姜夏初的脸,又白又嫩还很有气色,一看就是气血很好的样子。 许清清看着姜夏初的脸一下就出了神,拳头攥紧,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被角,看直了眼,眼里满是嫉妒。 怎么所有优点都在姜夏初的脸上?她不仅五官长得漂亮,皮肤还这么好,老天爷未免也太偏心了些! 许清清一口牙咬的吱吱作响,恨不得这张脸长在自己身上。 姜夏初感受到她的目光,懒得搭理她,直接挪开了视线。 她回到了自己的柜子前,收拾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瓶子。 在空间的时候,她曾经看过一本养颜调理的书,她看完那本书后,把自己种的养颜的药草都摘了下来,按照书里写的一样,用蒸馏的方式把药草做成了纯露。 她自己做的护肤品,纯天然毫无添加。 每次敷完脸后,用纯露拍拍脸,虽然味道不香,但补水和护肤效果都很不错。 姜夏初将瓶盖打开,往手上倒了点纯露,又给林青黎也倒了些,在脸上慢慢地拍开。 孟安瑶和许清清的目光都死死地黏在二人的身上,一脸好奇。 她们俩那是在往脸上涂什么东西?怎么她们从来都没见过这玩意?难不成这就是她们皮肤好的原因? 二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看到姜夏初的好皮肤,有些跃跃欲试。 可又怕姜夏初会害她们,只好又将这个想法憋了回去。 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姜夏初把黄怡萍害了还想害她们,目的她们都猜到了,那就是要把自己的竞争对手都搞垮,这样就没人和她争了。 万一她们用了烂脸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 “婉彤,你知不知道,那个脸烂了的黄怡萍她没有退出文工团?”林晓刚洗完脸,站在叶婉彤的旁边,开口问道。 叶婉彤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为什么?” 正常来讲,文工团的文艺兵基本上都是要上台演出的,肯定不会允许破相了的人上台,影响观众的观感。 而且按照正常人的性格来说,脸烂了,自己也该不好意思上台被大家看到了。 林晓耸了耸肩,“我听说是因为姜夏初给她打了包票,答应她能把她的脸给治好,黄怡萍信了她的话,答应了让她治脸。” 听到这话,叶婉彤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冷笑道:“治脸?” “她脸上那么长的一道疤,哪能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哪怕是咱们部队之前那个出名的老中医也不敢像她这么肯定地打包票吧?” 第190章 “她姜夏初又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新兵蛋子,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罢了,居然敢夸下这么大的海口,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叶婉彤话里满是不屑。 一旁的张岚也重重点头,连忙附和道:“就是,她害人家的脸烂了,不帮人想办法就算了,还非要添乱!” “她这种心狠的人,我真是头一回见。” “……” 过了一会儿,叶婉彤抬眸看向二人,眸光一沉,轻声道:“她姜夏初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治好人家的脸?你们去打听打听,她是怎么治的。” 林晓点点头,“行,我这就跟张岚下楼去看看。” 张岚这会儿正在阳台站着,突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惊讶,连忙朝着二人招手。 “婉彤,晓晓,你们快过来看!咱们这阳台刚好能看到她们宿舍!” 叶婉彤和林晓对视了一眼,随后都大步地走到了阳台前,敛眸循着张岚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刻,透过那扇拉开着窗帘的窗户,能隐约看到几个身影。 眯着眼好不容易看清后,三人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女鬼。 101宿舍里,几人脸上都贴着个白白的东西,只把口鼻嘴漏了出来。 她们从未见过这奇怪的东西,看到后都是一脸疑惑。 叶婉彤眉头死死地皱成了一个“川”字,整张脸上都写着“莫名其妙”,盯着楼下的方向。 她怎么觉得姜夏初这个人这么邪门呢?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她的意料之外,让她觉得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挨的那些批评,心情更差了。 都怪姜夏初。 - 拍完纯露后,姜夏初又敷了个面膜,林青黎因为有些累了,就直接躺到了床上。 姜夏初看她泄了气的模样,便没有坚持,直接让她好好休息,随后取出了一个新的面膜,给秦宁浅也敷上了,想让她感受一下。 一上脸,秦宁浅就有了一股奇妙的感觉,特别舒服。 很快,她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很享受。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姜夏初便带着她一起去水房洗了把脸。 从水房出来的时候,姜夏初的脚步停顿了片刻,抬眸看向秦宁浅,眸光一沉。 秦宁浅也顺势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她,眼中有些疑惑,皱眉问道:“怎么了,夏初?” 姜夏初抿了抿唇,蹙眉看着她,“我训练服里的钉子,你觉得会是谁放的?” 秦宁浅听到这话,迟疑了片刻,思索一会儿,开口道:“我感觉嫌疑最大的还是孟安瑶,无论你做什么,她都总是会上来挑刺,似乎很不喜欢你。” 之前揭榜的时候也是,她还记得孟安瑶带着一个小跟班,当时在大街上都和姜夏初大吵了一架。 反正她的印象里,孟安瑶不是什么很安分的姑娘,也是最有可能对姜夏初下手的。 姜夏初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我今天也和青黎商量过,也怀疑是孟安瑶。” “但我们没有证据,不能直接质问她,免得被倒打一耙,必须得找到证据才行。” 林青黎也是这么想的,生怕自己说错话连累姜夏初,便打算这件事彻底旁观,毕竟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确定了怎么办后,直接回了宿舍。 宿舍里的灯还亮着,但好几个人都已经上了床。 姜夏初和秦宁浅对视了一眼,直接走到了许清清和孟安瑶的床边,语气不咸不淡,开口问道:“孟安瑶,你今天第一个回来的,有没有看到谁来了?谁搞了鬼?” 孟安瑶原本正倚着床头坐着,一听到姜夏初的这话,脸色不自然地僵硬片刻,瞬间就紧张了起来,指尖微不可查地收紧,藏在了被子里。 她转过头,和姜夏初对视了一眼后,瞬间又挪开了视线,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冷哼了一声道:“你问我我咋知道?” 姜夏初眼神里满是审视,打量着孟安瑶的表情,“因为是你先回来的,有人搞鬼,也只有你有可能看见。” 孟安瑶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难看了不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后知后觉,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姜夏初一眼,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怀疑我。” “我虽然回来得早,但这不代表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吧?你有什么证据吗就怀疑我?还是你想污蔑我,才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姜夏初看她急了,一脸狐疑,轻声问道:“你这么敏感干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不过就是问问你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搞鬼,这怎么就朝你泼脏水了?” “你这话说的,反而会让我觉得你很心虚,难不成你真做什么了?” 姜夏初挑眉反问道。 一听到这番话,孟安瑶气冲冲地又白了她一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懒得理你!”她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猛地一扯被子,死死地蒙住了自己的头,盖着被子睡了。 漆黑的被窝里,鼻息间都是潮湿发霉的气息,格外难闻。 褥子的质量也很一般,她压根都暖不热,躺的格外难受。 孟安瑶攥紧了拳头,满心都是委屈,想到明天还要早起早操就想死,闭上眼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都快要郁闷似的。 她今天不过是随口跟许清清抱怨了一句姜夏初在部队太烦,还提起了她脸上的伤口。 她原话说的是,姜夏初脸上本来也是有疤的,原本还以为会影响她的考核,谁知道可能是那道疤痕太浅了,居然长好了,所以才不影响她考试。 她后面还接了一句,真希望姜夏初能赶紧破相,最好伤口比上次还重,到治不好的那种程度。 这些都是她心里郁闷烦躁,随口跟许清清抱怨提起的,完全没打算真的做什么。 鬼知道当天下午她的衣服上就有钉子出现了。 可这事儿真的与她无关,她甚至都觉得有些怀疑,难不成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了? 第191章 想到今天姜夏初说过的那些话,孟安瑶郁闷地撇了撇嘴。 虽然她真的很想姜夏初出事儿,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心里也害怕自己被查出来。 可怎么能她刚说这话,就这么巧合地出现这事儿呢? 孟安瑶心底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眉头紧紧皱起。 难不成有人要让她背锅,所以才这么做? 她眉头一皱,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瞬间就更加坚定这个想法了,脸色难看。 她猛地翻了一个身,更生气了。 - 过了没多久,外头夜色浓厚,宿舍也熄了灯。 大家都是第一天来到文工团,训练了一整天虽然都累的不行,但心情却格外亢奋,哪怕关了灯也久久没有困意。 “大家都睡了吗?” 突然,黑暗中,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特别特别轻,但在一片寂静中,大家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没,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不困,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回应了她的问话,确定大家都还没睡觉的时候,很快,宿舍里就聊了起来。 潘雨抿了抿唇,攥着杯子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思索了片刻问道:“今天舞蹈团的示范我们都去看了,大家都在偷偷聊天,猜测是不是要换主演了。” 黄怡萍将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听到潘雨的话,思索了片刻。 今天叶婉彤的表演她也看了,很一般,看完她丝毫的触动都没有,只觉得格外普通,完全没什么吸引人、打动人的点。 她是舞蹈团的主演,却是这么一个状态,跳舞都跳不好。 后面姜夏初和秦宁浅的那遍简直和她跳的天差地别,单单是现场跳哭了那么多人,就能轻易地看出她们之间的差距了。 黄怡萍开口道:“我也觉得要换主演了,今天叶婉彤表演完后,杜晶队长的反应,似乎对她不是很满意,表情特别失望。” 周琼也点点头,“我虽然没看到你们团里那个叶婉彤的表演,但我看到了夏初和浅浅跳的,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感觉夏初比那个主演还要厉害!” 秦宁浅听到周琼的话,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也这么觉得,夏初跳的就是很厉害,她当时蒙圈的时候,多亏了夏初带着她,才能逐渐找回状态。 她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那个叶婉彤,的确不如夏初跳的好,她也觉得夏初才是最适合当这个主演的人,到时候肯定能让观众感动惊艳。 “夏初跳的真的很厉害。” 听到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姜夏初眸光一沉,打断了她们的话,轻声道:“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可,但这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主演这种事情,咱们老实训练,到时候一切听从老师和队长的安排就行,我也从来没想过以来就当主演,毕竟我才刚进入文工团,刚进入舞蹈团,还没有什么经验,舞台的要求是很严苛的。” “大家都是不断积累经验进步,越走越高的,我还要继续学习。” 姜夏初沉声说了一大段话。 众人听到她这番话,也都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很理解,也支持她的做法。 姜夏初这才松了口气。 在这种有竞争的环境里,最忌被捧的很高,到时候引起别人的不满,成为众矢之的,很容易就会出事的。 她闭上了眼睛,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今天在训练室里,和叶婉彤对视上的那一个瞬间,眸光一沉,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当时叶婉彤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似乎夹带着几分恨意,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叶婉彤会恨她,她分明和叶婉彤无冤无仇的。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毕竟她跟叶婉彤从前压根都不认识,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姜夏初脑子乱七八糟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出脑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逐渐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 - 夜深深。 乌云如墨色般浓厚,滚滚而来,转眼间便将天空吞噬。 最近部队一直在进行野训,这会儿,战士们正在山林间穿梭,身影矫健。 陆怀宴带着小分队,按照既定路线快速行进着,战士们的身上被汗水浸透,眼神却仍旧格外坚毅。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就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起初雨点还算稀疏,没多久,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天地间瞬间就被暴雨所吞噬了。 这场雨来得很突然,山路瞬间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步踏下去,鞋子都会被泥水浸透,走路也变得艰难了不少。 陆怀宴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头看向身后的战友们,扬声道:“这个时候更不能停,继续前进!” 他大喊一声,嗓音在雨中有些模糊,但却特别有力,众人立刻就应了下来。 “是!” “是!” “……” 大家喊着口号,踩着泥泞的小路艰难地往前行走着,口号声被雨水打得七零八碎,在山间回响着。 等野训结束的时候,所有的战士们都狼狈不堪:浑身被泥水打湿,头发也是不停地往下滴落雨水,脸上更是狼狈。 等众人赶回营帐的时候,都直接累瘫了。 裴云琛累的够呛,脱掉湿透了的衣服挂在一旁,喘着粗气躺在一旁的榻上,“原本山路就难走,还下了雨,这次真是给我累坏了。” 陆怀宴自顾自地拧着自己衣服上的水,听到话后看都没看他一眼,沉声道:“这样反而更会锻炼到大家的身体素质。” 裴云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换了件干净衣服后,又躺了下去,从怀里摸出了自己的怀表。 “咔哒”一声,怀表打开了。 营帐里点着油灯,裴云琛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怀表里的那张照片,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他摩挲着表盖,眼神飘远:“也不知道我家苏念现在咋样了,我都很久没见到她了,好想她。” 尤其是分别再即。 他不怕牺牲自己,却怕自己没了,苏念会伤心。 第192章 陆怀宴看着裴云琛的动作,眸光一沉,鬼使神差地九就抬手攥住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怀表。 怀表上,他贴着的是姜夏初的照片。 陆怀宴眉心微锁,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将那个怀表紧紧地护在手心。 他一闭上眼,眼前就能浮现出姜夏初的模样。 照片里的她眉眼含笑,可面对他的时候,姜夏初却是满脸嫌弃,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想到姜夏初疏远的目光,陆怀宴心里就格外苦涩。 野训大家都辛苦了许久,所以简单收拾了一下后,都纷纷入眠了。 陆怀宴也是如此,他将湿了的衣服晒上后,便也抓紧时间睡觉,好好补充体力,为第二天的训练做准备。 渐渐地,困意袭来。 陆怀宴做了个梦。 梦里,他看到了姜夏初穿着那件蓝色的连衣裙,又一次地骑着一辆小小的自行车出了门,面上含笑地去了街上。 和她见面的人,是江临。 二人似乎又是在相亲约会,吃饭、看电影、在公园里散步聊天。 这一次,姜夏初特别坚定地选择了江临,丝毫没有犹豫,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多看他。 陆怀宴亲眼看着二人越走越近,心里又闷又堵的,特别难受。 最终,他还是没有说服自己,直接绕过江临走到了姜夏初的跟前,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想挽留她。 可姜夏初却直接跟着江临就走了,再也不看他一眼,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陆怀宴看着二人紧紧牵着的手,心像是被镰刀划了一道又一道,不停地流血,疼得他喘不上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一般。 他看着姜夏初离开的背影,想伸手抓住她,可她却越走越远,只留下了一个虚幻般的背影,抓也抓不住。 突然间,眼前一个恍惚,画面就转换了。 只一瞬,大雨倾盆而下,等陆怀宴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不在方才的街道上了,而是在另一个巷子里。 是熟悉的巷子,和他家的那条路很像,只是周遭实在是太黑了,看不真切。 大雨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在暴雨中艰难地前行。 陆怀宴注意到后,眯起了眸子看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 是姜夏初。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姑娘,小丫头的脸因为太疼了而有些扭曲着。 姜夏初搂紧了她,眼眶泛红,眼泪似乎都在不停地往下掉,和雨水融为了一体。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努力告诉自己要坚强,另一只手攥紧了雨伞,为背上背着的小姑娘遮风挡雨。 她一边迎着暴雨狂风大步往前走着,嘴里还抽泣着念叨:“宝宝不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一会就有医生给你看病了,不会有事的,不怕啊,有妈妈在……” “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宝宝不哭,宝宝最坚强了……” “岁岁别睡觉,再坚持一下,你快看妈妈前面的方向,那个亮着灯的就是医院了,等妈妈带你走到了医院,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岁岁,搂紧妈妈,别摔着了。” “……” 陆怀宴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绞痛,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姜夏初背上的小姑娘,和姜夏初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神韵也极其相似。 这小丫头,肯定就是姜夏初的女儿。 可孩子的父亲又是谁?分明是两个人的孩子,怎么孩子生病了,却只有姜夏初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他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一瞬间就红了眼,心疼得厉害。 分明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却一个人担起了妈妈的责任。 陆怀宴心头沉闷得厉害,抬脚想大步冲过去帮忙,却发现这个梦限制了自己,让他无法靠近。 陆怀宴拳头都攥紧了,抬眸看着阴沉的天色,咬牙一股恨意。 怎么这老天还要这么欺负一对母女? 陆怀宴刚想转身绕一绕路去帮她,可一转身,眼前的画面就又变了。 雨停了。 可天还是阴的。 突然,他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木盒子,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冷得他浑身都僵硬了。 一个黑色的骨灰盒静静地摆放在桌子上,盒子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陆怀宴”。 是他的名字。 后面,是两个冰冷的字眼——“烈士”。 陆怀宴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蹙眉看着那个骨灰盒,愣怔了一下。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身后,传来了姜夏初悲痛欲绝,满是绝望的哭声。 “陆怀宴,你凭什么就这么离开了我和岁岁!?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要抛下妻儿,一个人走了!?” 姜夏初连眼神都是空洞的,看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眼泪都要哭干了。 小姑娘也在嚎啕大哭,脸都哭的通红,委屈至极,“呜呜呜,为什么爸爸不爱我?平常别人都有爸爸陪,可我却没有,现在爸爸还不要我了,呜呜呜……”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小丫头哭个不停,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姜夏初看着那个骨灰盒,半天想伸手,却怎么都伸不出去,那只手僵硬在半空,颤抖了许久,又收了回来。 她还是没有勇气接过他的骨灰,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梦。 姜夏初一把将岁岁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身子都在不停地发抖,眼泪很快就打湿了岁岁的衣服。 她抱着女儿,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岁岁不怕,以后妈妈会保护好你的,我们会好起来的……” 房间空荡,姜夏初的声音回响着。 听着她的话,陆怀宴的心像是被千千万万根银针扎过似的疼。 他心疼不已,恨不得这会儿就出现在姜夏初的面前,告诉她,自己是不会丢下她的。 可他做不到,他甚至想伸手去摸摸姜夏初的头,想把她抱进怀里安慰,都做不到。 他的手一碰到姜夏初,就会直接穿透,姜夏初也完全感受不到。 看着她和怀里的女儿,陆怀宴眼眸猩红,拳头攥得“嘎吱”作响,喘着粗气。 第193章 他心疼,却无可奈何。 他甚至都不敢去妄想这是他和姜夏初的女儿,他这种人,哪里有资格站在姜夏初的身边? 更别说和她结婚了。 他不配。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怀宴猛地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他一头冷汗,连掌心都出了汗,手臂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差,思绪还留在方才的梦中没有回来。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缓和下来。 陆怀宴抬眸望向窗外,外面的雨依旧在下,冷风灌进营帐里,带来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冷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瞬间就清醒了不少,像是在嘲嘲讽他梦里的幻想一般。 老天爷果然对他很公平,让他在梦里成为姜夏初的丈夫,却惩罚他和妻女天人永隔,让他永远放心不下她们。 同一个营帐里的裴云琛突然感受到这边传来的动静,也睡醒了。 看着陆怀宴呆坐在床上,半天都没一点动作,裴云琛一脸狐疑地走上前,坐到了他的身旁,开口问道:“你咋了?怎么一动不动的?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陆怀宴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看了他一眼,语气格外平静,“没事,只不过是梦到自己死了。” 他并没有将自己梦到姜夏初的事情告诉他。 不过听到这番话,裴云琛脸色还是变了,阴沉得不行,还抬眸瞪了他一眼,连忙“呸呸呸”了好几声,无语地开口:“梦都是假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轻声道:“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但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惜命的,最好还是别死,我还想活着从前线回来,娶了我家苏念呢!” “毕竟祸害要留万年的,希望老天对我好一点。” 说到后面,裴云琛还双手合十,抬眸往上看,一脸虔诚地祈祷着。 陆怀宴:“……” 他无语地睨了裴云琛一眼,语气平淡地道:“祈祷是没有用的,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裴云琛撇了撇嘴,“扫兴,我想想还不行吗?” 陆怀宴被他的这一番话堵得没话说了,嘴角颤了颤,沉默了一会后,吐出了一个字:“行。” 回答完裴云琛的话后,他就自顾自地起身了,拿起一旁架子上挂着的军装,自顾自地往身上套。 他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一旁的裴云琛原本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他在穿衣服,微微挑眉,直接起身走了过去,停在了他的跟前。 他踮起脚,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东西,唇角一勾,咂舌不已。 陆怀宴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紧紧皱着眉。 裴云琛耸了耸肩,指着他胸前略微有些凸起的一块,戏谑道:“要我说,有时候男人就不应该太口是心非了。” “说好了不在乎人家,结果贴着别人照片的怀表,却一直都随身携带着,哪怕是野训也要带在身上,这能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看呀,怕是都要爱惨了。” 说着,裴云琛还“啧啧”了两声,挑眉欠兮兮地开口:“有些人就是闷骚,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他话越说,陆怀宴的脸色就越黑。 他瞪了裴云琛一眼,一把抓着他的领口,猛地一使劲,直接将人给按在了地上。 裴云琛上一秒还在悠哉乐哉地跟他开玩笑,结果下一秒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被陆怀宴死死地摁着。 他看着陆怀宴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的尊严严重受损。 自己怎么能被陆怀宴这一下就给摁在了地上的呢?肯定是他阴,趁他没反应过来。 裴云琛气冲冲地看着他,一把将陆怀宴推开,从地上起身。 站起来后,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脸无语,吐槽道:“一言不合就把人摁地上,陆怀宴,你要不要这么不讲理?” 见陆怀宴不说话,他又继续道:“就你清高,就你深情内敛,什么东西都憋在心里,你觉得这样有用吗?非得让自己难受吗?” “还不如学学我,我和苏念的爱那可是天地可鉴!” 陆怀宴烦闷地转身,理着自己的军装,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回想着裴云琛方才的那一番话,他眸子垂了垂,眼神暗淡。 他内心的确很羡慕裴云琛的性格,他总是能够直白地去表达自己的感情,热烈又真诚,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可他的性格,总是让他会不受控制地想到以后,想到无限不好的可能。 他的身份,就注定绝不可能一生安稳。 但凡在前线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就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就像梦里发生的那一幕一样。 他的妻子、孩子,一辈子无人可依。 他曾经也有资格向姜夏初表达自己的感情,可就因为他考虑的这些,让他错过了,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如今的姜夏初,只有一个愿望——他永远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 清晨五点,天色依旧昏暗,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到现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 大家都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抱怨这鬼天气。 姜夏初醒来的时候,就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渗入骨子里。 宿舍在一楼,一下雨降温,第一个能感受到的,就是她们这个宿舍了。 尤其是这间宿舍很潮湿,躺在被窝里,她都能感受到一股更浓烈的潮气了。 孟安瑶听到外面的动静,强撑着睁开了眼,软绵绵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着哈欠看着窗外的雨幕。 原本早上六点是要出早操的。 这会儿,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已经悠悠转醒了,听到外面的雨声,潘雨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下雨了,应该不用早操了吧?” 孟安瑶一听到她这番话,也觉得有道理,眼一闭,又躺回了被窝里,蒙着头朦胧间又睡着了。 在家里时,只要不上学的时候,都没有人喊她起床,所以她都是睡到自然醒,时间久了,早就有了自己的生物钟,如今突然让她早起,她还有些习惯不了。 第194章 觉得可以继续睡觉了,众人都满心幸福,蒙头打算继续睡。 结果下一秒,教官严厉的声音便在宿舍楼的喇叭响起,“都给我快点起来,五分钟后,操场集合!迟到的人,后果自负!” 一听到这么有威严的话,众人都条件反射地猛地坐起来,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这早操是风雨无阻啊。 简直是魔鬼! 尤其是教官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拿着喇叭在耳朵边上催似的,她们想赖床也不敢赖了。 宿舍楼门口,教官和队长都是一身整齐的军装,一左一右地杵在门边,像是门神一般,一看到有人起床,就立马开口冷声催促着:“都动作快点,别耽误!早训不能停!” 大家听到教官的话,硬撑着从床上起来,速度换上了衣服,两眼一黑,硬着头皮走出了宿舍楼。 林青黎困得快要晕倒了,揉着眼睛无能狂怒:“好困啊,夏初,我睁不开眼了,为什么下雨天还要训练……” 姜夏初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给她递了一杯灵泉水,轻声道:“行了,打起精神来,喝杯水提提神,你要是这个状态,一会儿教官指定得骂你一顿!” 林青黎撇着嘴,接过姜夏初递来的杯子,一口将一杯灵泉水全都灌了下去。 喝完了水后,她明显地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些。 林青黎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军帽,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夏初,我会加油的。” 姜夏初笑着点了点头:“好。” 等大家都起床已经收拾好了后,孟安瑶还赖在被窝里,怎么都起不来,在心里默默地将所有人都骂了一个遍。 凭什么她要起这么早? 凭什么她要住这么破? 凭什么食堂的饭那么难吃? 许清清换好了衣服,看着上铺蒙着头睡觉的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两下,试探性地开口道:“安瑶?你醒了没?咱们该去集合了。” “你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安瑶?” 许清清喊了她好多声,孟安瑶才一脸怨气地从被窝中钻出来,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行了,你在这叫魂呢?我听见了!” 许清清突然就被一顿骂,委屈地撇了撇嘴,“知道了,我是怕你迟到。” 孟安瑶郁闷地“嗯”了一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下来,烦闷地穿着自己的军装,这会儿的心情特别差。 她怎么命这么苦?分明在家的时候日子还是很潇洒的,一来了部队,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还要被累个半死。 天天五点过后就要起床,乡下拉磨的驴有她辛苦吗? 她无精打采地扎好头发戴好帽子,脸色很差劲,刚走出宿舍,就看到了神清气爽的姜夏初。 外头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姜夏初和几人同行,还有昨天刚破了相的黄怡萍,她们走在一起,个个都是神清气爽的,步伐轻快,身姿矫健,一路说说笑笑。 她们似乎完全没有被早起和坏天气影响到,反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孟安瑶撇了撇嘴,心中满是郁闷和嫉妒。 怎么大家都是同时睡觉同时醒的,她们就这么精神,而她却困得像昨晚连夜犁了几十亩地。 孟安瑶大步地朝着操场集合,哪怕吹着冷风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张嘴打了个哈欠,结果一股冷风顺势就钻到了嗓子眼里,吹得她咳嗽声不断。 “咳咳咳——” “咳咳——” 许清清听到她不停地咳嗽,连忙迎了上去,一脸关心地递上了水壶,“安瑶,你咋了?受凉了吗?快喝口水,我早上刚接的温水。” 孟安瑶事事不顺,脚步都沉重了不少,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才好了些。 - 在操练场上集合后,士兵们就开始了今天的早操训练。 男兵们在操场上奔跑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今天的天很冷,大家的状态都有点不佳,原本能跑下来的人,今天跑到后面也有点坚持不下来了,只觉得脚步越发的沉重。 “还有最后一圈,都给我坚持住!”教官在一旁看着操场上的众人,大声吼道,“不许停!” 男兵们个个面色通红,气喘吁吁,体力已经濒临极限。 没一会儿,他们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女兵训练处前,看到了她们神情格外坚毅的模样,瞬间就来了力气,又铆足了劲,继续往前跑着。 孟安瑶正跑着步,抬眸就和一个男人对视了。 她愣了一下,甚至步子都停顿了一瞬,好在她速度慢,跑步也掉到了最后一排,这才没让人给撞上。 她忍不住又扭头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是她刚到宿舍,出门来随处看看,看见的那个男人。 她记得,那个男人当时对她笑了笑,特别好看,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在操练场上看到了她。 孟安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原本因为困倦而有些萎靡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自认为完美的笑。 她的手,还顺势抬了起来,撩了撩自己的碎发。 姜夏初和秦宁浅刚好在拐弯处,一下子就看到了孟安瑶这番“孔雀开屏”的模样。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无语。 那个沈南行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的魅力,怎么不过是笑了一下,就把她们一个个的给迷成了这样。 姜夏初皱起眉头。 她刚才也多看了沈南行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人是脸上带着笑的,但是她看过去,莫名地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总感觉这个人不像是面上看着一样简单。 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人物。 早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教官站了出来,通知中场休息一下。 姜夏初突然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休息时,她转头看向了林青黎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她有些出神,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姜夏初循着她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紧接着,就看到了操练场的另一边,一群男兵正在训练着。 姜夏初:“……” 她太了解林青黎了,一下子就猜中了她脑瓜子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95章 早操结束以后,大家都去了食堂简单地吃了顿饭。 训练的时间很赶,匆匆地吃完饭后,大家都去了自己部门的训练室里,开始紧张地训练着接下来要表演的节目,很忙碌。 姜夏初这会儿正坐在训练室的地上,自顾自地拉伸、压腿,额际都附上了细密的汗珠,神色认真。 训练到一半的时候,杜晶突然走到了程老师的跟前,附在她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随后,程老师便一脸严肃地看向了她,凝眉思索了一会儿。 “你们先训练着,我和你们程老师一会儿就来!”杜晶举目四顾,扫视了一眼底下训练着的队员。 话音落下之后,她和程老师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训练室,站在了门前聊着天,似乎是什么很严肃的话题。 大家立刻就来了兴趣,瞬间默契地安静了下来,恨不得竖起耳朵来听她们在说什么。 只可惜外面仍旧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畔,模糊了二人的谈话声,大家想听也听不真切,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训练着。 叶婉彤一边练习着基本功的动作,一边抬眸看向窗外的方向,心跳莫名地就加速了,总有一种不良的预感。 她怎么感觉,这是冲她来的? 果然没一会儿,程老师和杜晶就聊完了,二人的神色严肃,大步地走进了训练室里。 杜晶看了一眼认真训练的众人,抬手拍了两下,训练室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众人也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杜晶的位置。 杜晶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我刚刚和你们程老师商量了一下,做了个决定。” “咱们没多久以后就会有一个很重要的舞台演出,这个事儿大家应该都知道,为了表演效果能够更好,我们决定,更换主演。” 这话一出,叶婉彤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怒火中烧。 果然她的第六感没错,这真的是冲她来的。 紧接着,杜晶又继续道:“当然,这个决定做的没这么仓促,主演也不会立马就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叶婉彤、姜夏初还有秦宁浅,你们三个人一起,全部都跳主演位置,以最后综合评价最好的来。” 这话一出,底下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了起来,低声讨论着。 “她们三个人一起跳主演位置?天哪,这竞争不得激烈死了!” “其实我感觉,这是一场关于秦宁浅和姜夏初的竞争,叶婉彤和她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没法比……” 有人声音放的特别小,不过叶婉彤还是给听见了。 叶婉彤一口牙都恨不得要咬碎了,扭头瞪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 那小姑娘一转头就和叶婉彤那双要仿佛要杀人的眸子对视上了,吓得一激灵,赶紧捂着自己的嘴转过头,心虚地不敢再去看她。 她咋不知道叶婉彤啥时候到自己的身后了? 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了现行。 “哎呀,你怕啥?你这说的明明是实话,又不是胡诌的。” 姑娘身边的另一个人顺手挽上了她的胳膊,安慰道。 她也早就看叶婉彤不爽了,仗着自己是程老师的侄女,不知道偷了多少懒,拿下了多少个本该不属于她的角色。 她一直都觉得叶婉彤跳的虽然挺好的,但没一点感情。 反而是姜夏初和秦宁浅,一看就比她更适合主演的位置,程老师和杜队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好在程老师还没被蒙昏了头,一味地向着她。 想着,她还转头看了叶婉彤一眼,又给她瞪了回去。 叶婉彤懒得搭理她们,整个人都一肚子火,快要气死了,喘气都急促了不少。 她努力了这么久才拿到了主演的位置,都已经练习了这么久了,结果她们俩一来,就提出要换主演。 这两个刚来的新兵蛋子凭什么抢了她的位置?况且她早就已经给父母说过了,也在邻居面前吹了牛,说自己是主演。 这要是临时换了主演,让他们知道了,她的脸又往哪放?那些街坊邻居还不得笑掉大牙? 叶婉彤越想越是气得不行,怒火中烧,转头瞪着姜夏初和秦宁浅,恨不得一人给她们捅一刀。 秦宁浅正心里暗自思忖着方才杜队的话,突然就感觉到背后一凉,余光注意到正在瞪着自己的叶婉彤。 她被叶婉彤盯得心里一紧,微微皱眉,莫名地不舒服。 一旁的林晓立马就觉察到了身边叶婉彤的不对劲,赶忙迎了上去,凑到她的身边,气冲冲地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在团里待了这么久了,凭什么让她一个新来的抢了风头?” 张岚也重重地点头,连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主演本来就该是我们婉彤的,凭什么轮到她们身上?” 叶婉彤原本就烦,又听到她们重复了这些话,更不耐烦了,转头瞪了她们一眼,冷声道:“行了,闭嘴,别说了。” 林晓和张岚突然被她瞪了一眼,立马就噤了声,不敢说话惹她生气。 孟安瑶在一旁给更是不爽,特别不服气。 为什么姜夏初在哪里都要处处出风头?她哪里都看姜夏初不爽。 她撇了撇嘴,看着姜夏初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无语,也就是让你走了狗屎运了,我呸。” “行了,都先安静下来。”杜晶又拍了拍手,沉声道:“明天苏解语、林燕还有另外几位大前辈要来,都是咱们文工团的知名艺术家,大家都好好训练,不要让他们失望。” 这话一出,大家瞬间激动了起来。 尤其是孟安瑶,下巴高高地扬起,格外骄傲,那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字:“苏解语是我的妈妈,你们就羡慕吧”。 许清清特别懂孟安瑶,当即便凑到了她的跟前,笑嘻嘻地道:“安瑶,你妈妈要来了!她可是咱们文工团里的传奇人物,真羡慕你!” 听到许清清的这话,孟安瑶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傲娇地点了点头,“没事,不要羡慕我,明天我妈妈来了,我可以让她指点你几句。” 第196章 其他团员也纷纷围过来,“安瑶姐,你妈妈可真厉害,你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肯定幸福死了,不像我们。” “安瑶,你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成为像你妈妈一样伟大的艺术家!” “安瑶,你妈妈来了,我们都跟着沾光了!” “……” 众人都格外奉承,许清清特别配合孟安瑶,她了解孟安瑶的性格,生怕人家不知道苏解语是她的妈妈,便一直在旁边疯狂的吹捧。 - 休息了一会儿后,大家便又开始了训练。 约莫过了有一个多钟头,杜晶和程老师看着正在训练的众人,眼神格外忧虑,有些失望。 大家的表演状态都没满足她的预期,太平淡了,完全让人带入不进去。 这次有一个角色很重要,场景是解放军渡河时妇女们走进冰冷的河里托举塔桥,其中有一个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母亲。 因为实在是人手紧缺,大家又想帮到解放军人,在这种情况下,这位母亲顾不上孩子也参与其中。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团里的女兵们年纪都太小了,没感受过当母亲的感觉,所以难以演绎出这个角色的精髓,让人代入不进去。 杜晶和程老师看着众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训练实在是没什么效果,杜晶见此,走上前,中途喊停,让大家往前站了站,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这个母亲的角色至关重要,要靠她展现出解放军渡河时妇女们无私奉献的精神。” “大家没见过那个场面,一定要努力去想象当时的壮观场景,一定得有画面感,只有自己真正代入了,才能让观众相信,让他们感动。” 负责这个角色的赵雨荷听到杜晶说的这番话,撇了撇嘴,有点郁闷。 本来接的这个角色她就不太喜欢,自己不过是一个没出嫁甚至对象都没谈过的姑娘,结果这个角色要把自己画老画丑,还要琢磨什么母亲的想法。 实在是太难了,她到现在还找不到一点感觉,根本没办法代入。 感觉到赵雨荷的状态不太好,程老师向着大家招了招手,招呼着大家围成一个圈坐下,打算一起讨论一下这个舞台该如何表现。 众人坐好后,程老师习惯性地开口让叶婉彤发言,“婉彤,你来讲讲这个角色怎么表现好。” 叶婉彤清了清嗓子,不假思索地就开口了,“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展现出孩子对母亲的爱,这样才更能表现出母亲顾不上孩子去搭桥,对部队和群众的奉献精神,这是一种很伟大的牺牲。” 听着叶婉彤一通假大空的陈词,程老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满是无奈。 她说的这一番话和杜晶刚才说的有什么区别?她要的是怎么表达出来这种感觉,而不是又复述一遍她的话。 她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坐下吧。” 真是没眼看。 看到程老师不太满意的表情,孟安瑶自信满满地举起了手,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孟安瑶这么自信的模样,程老师挑了挑眉,点头道:“哦?行,那你来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孟安瑶迫不及待地开口:“要是我来演母亲这个角色,我肯定像我妈妈一样,爱自己的孩子,更爱部队和群众,虽然会愧对孩子,但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会选择牺牲小家。” “我觉得母亲这个角色,不仅仅是一个身份,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我会把这种精神融入到我的表演中,让大家看到母亲的伟大,让观众感受到这位母亲对国家的爱和奉献,对战士们的尊重。” 说着说着,孟安瑶似乎都被自己的话给感动了,眼眶泛红。 许清清特别配合孟安瑶,当即便在一旁讨好地附和着:“哇,安瑶,苏阿姨肯定特别爱你,你说的太好了!” 孟安瑶笑了笑,想起了妈妈和自己的点点滴滴。 “对,我妈妈对我特别好,从小到大我一点苦都没有吃过,家里什么都有阿姨替我收拾,想要什么,无论多贵的价钱,妈妈都会送到我的手里,告诉我,赚钱就是给我花的,还总是说,我是上天送她的礼物。” 孟安瑶说着,一脸幸福,“我人生所有重要的时刻,妈妈都没有缺席,再忙也会出现,她还让我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会把最好的都留给我。” 孟安瑶滔滔不绝地说着,周遭的其他姑娘们却大多都默不作声了。 不少人的心里都泛起一阵苦涩,忍不住红了眼。 她们不是感同身受,而是觉得羡慕。 大多数的姑娘大多都是一般甚至不怎么样的家庭,过的不太幸福。 尤其是家里有弟弟的,她们在入伍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如果被淘汰的话,就回去随便找个人嫁了,生孩子,组建家庭。 结婚拿到的彩礼钱,基本上也不会留在她们的手里,而是拿给娘家的弟弟,留给他娶媳妇。 看着众人沉默又难受的模样,孟安瑶立刻猜到了她们是在羡慕她。 她的家庭在京城都是排得上名号的,有钱,父母又有权势,还只有她一个独生女,享尽了所有的宠爱,自小到大一路顺畅,基本上没遇到过挫折。 而普通人家的姑娘,不仅要干很多活,还有可能要被骂是赔钱货。 想到这些,孟安瑶心底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嘴角高高地扬起。 “我妈妈还说,以后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一个人的,嫁人也都顺着我的意见来,如果我不想嫁人,也不逼我,反正我们的家底哪怕养我三辈子都绰绰有余。” “她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吃苦。” “我选择跳舞,也是因为我妈妈的感染,我看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特别骄傲,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我说了我想跳舞后,我妈妈特别支持,这么些年一直悉心教导我。” 她越说越发的起劲,“我的爸爸也对我很好,他说我是他最最在意牵挂的人,支持我的一切喜好兴趣,我的零花钱永远是花不完的。” “还有……” 第197章 听着孟安瑶说不完的话,姜夏初的脸色格外平静,眉头却微不觉察地皱了起来。 孟安瑶的确是生到了一个好家庭里。 这个世界上,像她一样无忧无虑、幸福的姑娘又有几个? 想起自己的家庭,她心里也泛起了一抹苦涩。 这么一对比,姜红艳的性格和苏解语简直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太讽刺了。 从小到大,姜红艳就特别不重视她,甚至对何依然都比她好上百倍。 她所有重要的、值得纪念的时刻,姜红艳都从未出现过,她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恨自己,所以才故意这么做,惹她伤心。 学校的家长会她不来,比赛颁奖时她不来,自己去表演的时候,她也不来。 甚至,姜红艳还会诋毁她,说些扎心的难听话。 “你瞎出什么风头?到舞台上丢人你就满意了?别给老娘丢脸,谁让你报的这个比赛!?” “你这成绩指不定抄的谁的,还有脸给我看,想让老娘夸你?” “别来烦我,家长会爱找谁开找谁开,别来烦我!” “老娘赚几个钱容易吗?你天天就惦记着怎么花我的钱,屁用没有,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我交这么贵的学费!” “我真是生了个吸血鬼,整天就知道吸我的血,想办法花我的钱!” “……” 姜红艳的那些话不停地在耳畔回荡着,姜夏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麻木了。 从前,她在学校得到的那些奖状,没过多久,就会出现在桌子下面,被姜红艳拿去垫桌脚。 她哭着把奖状抽出来,质问姜红艳一顿,还要反过来挨骂。 “奖状有啥用?我又没给你当废纸卖了?” 她哭的撕心裂肺,指着墙上的奖状质问,“那妹妹的为什么能贴墙上?” “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我的做法了?小丫头片子想反了天吗?” 她永远得不到夸奖。 姜红艳甚至还会阻碍她的一切发展,扼杀她的所有兴趣爱好。 如果不是她自己偷偷练习着,舞蹈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曾经在姜红艳的阴影下长大,她就特别怀疑,世界上的母亲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别人家的姑娘也都过的和她一样惨。 越想这些,姜夏初就越发觉得孟安瑶的这番话特别讽刺。 原来世界上还是有正常的、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妈妈。 想到这些,姜夏初越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姜红艳亲生的。 真要是亲生的,怎么舍得这么心狠,愿意这么折磨她。 孟安瑶说完后,其他沉默着的姑娘也纷纷开了口。 “我想象不出这个母亲的感觉,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妈妈这么爱我的模样。” 这话一出,其他的姑娘都特别感同身受,立刻开口附和了起来。 “我也是,真羡慕安瑶的家庭……” “我家里重男轻女,我出来当文艺兵,就是想为了自己拼一把,能靠自己过上好生活。” 另一个姑娘也说,“我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根本不关心我,从小到大我都在不停地干活,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话说到一半,那姑娘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开口道:“在来部队之前,我爸还为了彩礼钱,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要不是我以死相逼,早就没机会呆在这里了。” “我也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旁的孟安瑶和叶婉彤听着都唏嘘不已,眉头都皱紧了,一股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她们从来没见识过这种事情,爸妈只会想尽办法地爱她们,给她们最好的。 孟安瑶咂舌,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惨。 杜晶看越往后聊,姑娘们的情绪们都越来越差,赶紧摆了摆手,不敢让她们再说了,“好了,这个话题先打住。” 怎么越聊越偏了呢?原本不是在说那个无私奉献的母亲吗?突然就开始聊自己的家庭了。 她怕再说下去,一会儿大家都要掉眼泪了,更找不回训练的状态了。 众人听到杜晶的话,也立马噤了声。 杜晶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赵雨荷,轻声道:“你再好好想一想,努力代入进去,这个角色是一个很爱孩子的母亲,她为了帮助解放军战士们渡河,忍痛先扔下了自己的孩子,心里很难过,一定要突出她的坚毅性格和无私奉献。” 赵雨荷听着杜晶的话,垂下眸子点了点头,敷衍地应下:“我知道了。” 她心里特别郁闷。 她又没当过妈?怎么可能能演出那种感觉?分给她这个角色分明就是在难为她。 还不如把她给换下来,换个别的角色。 赵雨荷自己到外面透了两口气,回到训练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训练了。 她站在门口处,正好能看到完整的站位。 她视线来回扫视了一遍,看到站在边缘的几个队员,微微蹙起了眉头,眼中情绪复杂。 舞台大小有限,到时候演出的时候还会有走位,站在最边缘的姑娘,可能连灯光都照不到。 想到这些,赵雨荷攥紧了拳头。 算了,她再努力一下,去理解这个角色,说不定就悟了呢。 哪怕她不是很喜欢,也忍了,毕竟这个角色很重要,是她目前能争取到最好的角色了。 比起那些观众可能都看不到的角色,已经够好了。 - 大家都很投入,上午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状态比一开始也好了不少。 结束后,姜夏初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重新梳了梳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后走到了秦宁浅的身边。 “走吧,咱们去找青黎,休息一会儿吃个饭。” 秦宁浅看向她,沉默着没说话,只跟在姜夏初的身边默默地走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不远处摇晃的枝丫,心情复杂,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和妈妈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今天孟安瑶炫耀爸妈的宠爱的时候,见姜夏初一直保持沉默,表情也不太对劲,立刻就猜到了。 她还记得考试那天,姜夏初妈妈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些,秦宁浅就特别心疼姜夏初,觉得自己和妈妈的那些事都算不上什么了。 第198章 林青黎也已经结束了训练,这会儿刚从训练室里出来,一眼看到姜夏初和秦宁浅后,连忙朝着二人招了招手。 她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姜夏初的跟前,注意到二人有些略微沉着的脸色,瞬间就收起了嘴角。 她凑到姜夏初的耳边,好奇地问:“夏初,浅浅,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发生啥了?” 姜夏初皱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啥,就是今天我们在分析舞蹈的时候,听着大家提起了一些家里的事儿,觉得很感慨。” 听她这么说,林青黎更疑惑了。 “什么事儿?” 姜夏初耸了耸肩道:“重男轻女的家庭太多了,他们都把姑娘当做赔钱货,嫁出去换彩礼,给儿子攒钱娶媳妇,甚至有的做的过分的,还为了钱,把姑娘嫁给老头。” 林青黎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大,一脸错愕:“这么狠?那可是自己的亲闺女啊,这不是要把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吗?这种人得遭天谴!” 原本她以为姜红艳这种当妈的就已经够极品了,却没成想还有这么多差劲的父母,自己的亲身骨肉都这么对待。 姜夏初点点头,“谁说不是呢,猪油蒙了心才能做出这种缺德事儿,居然给女儿相看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夫家。” 林青黎想起那种场面都觉得恶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庆幸。 她过得还挺幸福的,至少妈妈很爱很爱她,一直都对她很好。 她牵起姜夏初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呸”了一声,冷声道:“真是祸害小姑娘,要不是她们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文工团,指不定要过什么苦日子呢!” “这种爹娘赶紧灭绝吧!” 林青黎的最后一句话给两人都逗笑了,秦宁浅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先去休息休息吧。” 三人边聊边往前走着,突然视线里多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夏初抬眸看着中间那个男人的背影,打量了许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有些不悦。 自打这个男人一出现,她就认出来了。 就是那个把林青黎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秦宁浅提起过他的名字,沈南行。 不是什么安分的男人,喜欢混迹在女人堆里。 她总觉得沈南行一直有意无意地走在她们的前面,时不时地还伸手揣在裤兜里。 看着他的动作,姜夏初满脑子只有一个字——装。 她转头看了一眼林青黎,她正拉着秦宁浅聊得正开心,完全没注意前面的男人是谁,注意力没放在那上面。 “我有点饿了,咱们快点走吧。”姜夏初看了眼林青黎,轻声催促了一句。 听到这话,林青黎也摸了摸肚子,“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饿了,走!” 话音一落,三个姑娘并肩,大步地往前走着,直接从沈南行的身边路过,脚步毫不犹豫,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步伐格外坚决。 沈南行正揣着兜悠哉乐哉地往前走着,紧接着就看到了三个迅速走过去的身影。 “……?” 他皱起了眉头,脚步都停顿了片刻,一脸的难以置信。 按道理来说,那个婴儿肥的小姑娘看见他,早就该走不动路了才对,怎么今天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多看他? 不对劲。 难不成她不喜欢他了? 沈南行的自尊心强烈受挫,他抿了抿唇,故意地开口咳嗽了几声,声音特别刻意:“咳咳咳——” 可惜这会儿林青黎正在和姜夏初聊着天,而且她也没和沈南行说过话,听不出身后男人的声音是谁。 见这一招也没用,沈南行的脸更黑了,攥紧了拳头,大步地往前走着,故作不经意地又赶到了三人的身前,随后缓缓地放慢了步调。 姜夏初看着他又突然出现,无语地扯了扯唇角。 这个人怎么跟孔雀求偶似的,乱开屏,这目的性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一次一次地在她们脸前晃悠,不停地刷存在感。 秦宁浅也觉察到了点不对劲,转头看向姜夏初,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夏初拉着二人就要往一边走。 “咣当——” 沈南行余光注意到三人马上就又要绕过自己,眉心一蹙,赶忙在兜里摸索着,故意丢掉了一枚胸针。 金属胸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一旁林青黎的注意力,她循着声音转头,注意到了那枚精致的胸针,下意识地就弯腰想捡起。 她正弯着腰,刚伸手出去,突然间,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了眼前。 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人的指尖,林青黎下意识地抬眸,在和男人的眼神对视上后,只一瞬,脸就红透了。 怎么是他? 林青黎脸颊发烫,手僵在半空中,攥着那枚胸针,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 沈南行见此,也顺势起了身,弯起了眸子,唇角扬起看着她。 他眉眼深邃,眼角都是笑意,碎发被风吹起,衬得整个人特别慵懒随性。 尤其是微微挑起的眼尾,简直快要将林青黎的魂儿给勾走了。 她呆呆地看着沈南行,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南行眸中带笑,手掌摊开,伸在了她的面前,笑着温声道:“谢谢你。” 林青黎听着他温和的嗓音,视线落在他摊开的手掌上,这次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娇羞地笑了笑,抬手将胸针放到了他的手中。 “不客气。” 碰到了他温热的手,她更是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从小到大都没处过对象,连喜欢的男人都没有,如今突然遇到了一个理想型,实在是招架不住。 姜夏初和秦宁浅在一边看着她花痴的模样,皱起了眉头,对视了一眼后,默契地拉着林青黎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这男人一看就是图谋不轨,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么点小手脚都恨不得要把林青黎给迷死了。 不能让林青黎和他多相处,她太单纯了,容易被这种黑心的男人骗。 “我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快走,耽误了很久了。” 二人一边催促着,一边大步往前走着。 姜夏初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林青黎却还有些意犹未尽,时不时地转头看他一眼。 姜夏初看着林青黎这幅花痴样子,看向秦宁浅,无奈地扶额:“我真是笑不出来……” 秦宁浅耸了耸肩,也是满脸的无奈。 这沈南行无非是脸长得俊了些,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林青黎给迷成了这样。 感受到林青黎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沈南行走路都变得自信了不少,下巴微微扬起。 果然,一旦姑娘们看到他,他只需要略施小计,这些姑娘都会痴迷得走不动道。 他刚自信心爆棚起来,突然就听到了身边几个姑娘的讨论声。 “快看!那是不是陆怀宴他们!?” “我看也像,听说他们都去野训了,这应该是刚回来吧?” “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他们还坚持着野训,真是难得。” “太帅了,好有男人味……” “……” 听着众人的夸赞,沈南行脸都绿了。 他循着几个姑娘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行人就往回走。 陆怀宴站在队伍最前面,身边跟着裴云琛,连带着身后的一群人,满身都是尘土,裤子上都是下雨后在山里溅上的泥点子,一看就是刚训练完回来的。 他身后的江临脸上也有点伤,似乎是被树枝划破的,面色略带着几分疲惫。 但他神色坚决,脸上仍旧带着笑,满满的男人味,给身边的小姑娘看得也入迷了。 尤其是看到他们因为冒着大雨野训,受了伤,身上还特别狼狈的模样,别提有多心疼怜爱了。 “江临真的好帅啊……” “我就喜欢这种特别硬朗的帅哥,越看越喜欢!” “我也喜欢,别跟我抢!” “……” 这些人一出现,沈南行就彻底黯淡了下来,原本视线在他身上的几个姑娘,也都被别人给吸引了过去。 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沈南行的脸黑的跟煤炭似的,特别不服气。 “有什么好看的?”他冷哼了一声,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朝着几个男人白了一眼。 陆怀宴大步走着,直接无视了周遭的目光。 他手上还缠着绷带,绷带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看起来格外醒目。 姜夏初也听到了周遭人的讨论声,微微蹙起眉头,甚至连眼都没抬一下,没想去看陆怀宴。 原本昨天和陆怀宴见面后,他的那番话就已经让大家误会了,她实在是不想再牵扯到其中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而陆怀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姜夏初。 他视线毫不避讳,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她,却半天都没和她对视上。 想起姜夏初说过的那些话,陆怀宴心头格外苦涩,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情闷闷的。 姜夏初故意无视他的视线。 结果却被一旁的林青黎给出卖掉了。 自打陆怀宴的目光一投过来,林青黎就一副特别心虚的模样,贼眉鼠眼地左看右看,表情奇怪,就差把“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句话给写在脸上了。 第199章 余光感受到林青黎怪异的目光和动作,姜夏初皱起眉头,转头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和林青黎对视上,她扶额,忍不住吐槽道:“青黎,你的表情是不是有点太猥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他的关系多不正当呢!” 秦宁浅也被林青黎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在一旁打趣道:“青黎,你打算去偷啥?” 林青黎:“……?” 她脸上表情一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脸怀疑,左看右看。 姜夏初顺势道:“还没想好偷什么吗?” 林青黎知道俩人都在跟自己开玩笑,泄了气,郁闷地撇了撇嘴,“有这么夸张吗?” 二人动作非常同步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有。” 林青黎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唉,伤心了,我这还不是怕你担心吗?人家都受伤了。” 姜夏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平静地开口:“受伤是男人的勋章,当兵的更要有觉悟,这些都是正常的情况。” “咱们虽然是文艺兵,但也要随时做好上战场支援的准备,不要把受伤看成什么大事。” 姜夏初一番话说完,林青黎瞬间就愣住了,像个被抽了筋的木偶似的,拔剑四顾心茫然。 “……?” 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她的格局显得很小。 孟安瑶和许清清这会儿也在姜夏初的身后,看到陆怀宴后,更是警惕地直接跟着她们了,生怕姜夏初私底下跟陆怀宴联系,余情未了。 结果就听到了姜夏初的这番话。 许清清都愣了一下,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姜夏初方才的那番话,突然反思了起来,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孟安瑶撇了撇嘴,环起了胳膊,一脸的不服气,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这话说得可真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一听到孟安瑶的这话,她突然就回过神来了,及时打住。 虽然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听到孟安瑶开口,她也赶紧在一旁连声附和,跟着起哄:“就是,指不定心里正心疼得直冒火呢!” 姜夏初瞅了一眼她们,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在部队,一切以国家大义为重,而不该每天想着些小情小爱。” 她这话的针对性极强,就差指名道姓了。 孟安瑶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气得要死,不依不饶地怼她:“哼!少在这装模作样,别以为自己多高尚,还不是舍不得情郎!” 姜夏初懒得搭理她们,语气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对牛弹琴。” 音落后,直接离开了,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林青黎原本还想说什么,结果姜夏初却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了,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吃饭,耽误了这么久,我已经快要饿死了。” 说着,她突然停下步子,两个手都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认真,语重心长地开口:“还有,青黎,记住了,不要去想男人。” 姜夏初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前面走着的沈南行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张要修改增加一下,大家可以明天早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