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战尊》 第一章 密室女子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 …… “冷清凌,你可想到自己会有现在这般结果吗?呵呵呵呵!你那么孤傲,那么自以为是,我想,你肯定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吧?!” “呵呵呵呵!有一事更有趣,我更想知道那个结果,你说,如果你发现自己的绝世容颜变成了令人恶心和恐怖模样,你会怎么样?!还有你那玲珑的身段变得残破无比、可笑不堪时,你又会怎么样?会不会拿条绸带羞愤地自我了结,含恨而死呢?!” “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 “想想都令人兴奋,哦!忘了告诉你另外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哦不,是件令人伤心欲绝的事,不过这是对你而言的,而对我却是件最让人感到幸福的事!” “呵呵!那就是,你的出尘哥哥明日就要和我结成双休道侣,而你却要嫁给一个独眼的糟老头做小妾了,你说这件事是喜,还是悲呢?!”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 一个如梦似幻的密室里,一个女人肆无忌惮地大笑不已,自言自语,悲喜自演,状若疯态! 而其声却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唯有隐约可见的是一张四周围有薄纱垂帘的大床上,一个玲珑有致的侧影! 良久,这一阵癫狂的笑声终于停歇了下来,而此时,只见那床上的身影姿态慵懒地缓缓地坐了起来。 “桃奴。” 一声妩媚的呼唤,却似对着虚空自语,略显诡异,而从那妩媚的声音下,潜藏的颐指气使的语气中可以猜测,这个桃奴应该是确有其人。 而果不其然,也无需猜测,只见那声音刚落的时候,密室中一棵摆在墙角处,开着粉色花朵的精致小巧的桃树突然开始闪烁起微弱的光华,随即在四五个呼吸的间隙之后,化作一流光飞向那道身影,而待光华散尽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着粉色花裙的女子竟是匍匐在一只雪白晶莹的玉足旁,而这女子贴地的额头更是离其不足半寸。 “桃奴在。” 女子刚一现行便恭敬地回答到,听其声音像是如同清晨的花蜜,又甘甜又清爽,可让人怪异的是语气中竟是有种冰冷空洞的感觉,这与她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强烈的突兀感! “为何这么久才过来?” 一声轻问,妩媚中却带着一点寒意! 不知何时,魅影女子手中居然多出一只玉色圆口小酒杯,酒杯里被轻轻摇晃着半盏粉红色的液体,而此时魅影女子却没有立刻饮下的意思,而是斜眸微微瞟了一眼匍匐在脚边的桃奴,还没等桃奴开口回话便又自顾自地说道: “你沉吟三思而不语,是否是想说本君对你的禁制太过严苛,以至于你的法力严重受限,连显身化形都已是竭力而为?是不是?” “不是,是奴婢法力低微,因此而怠慢了女君,望女君降罪!” “降罪?呵呵呵……” 面对女君不动声色的质问,桃奴“诚惶诚恐”地回答到,可这样谦卑的回答似乎并不是女君想要听到的答案,反而将她逗得娇笑连连,“乐不可支”!甚至让女君的法力“失控”,让密室中悬挂的无数彩色铃铛都随着娇笑声震荡不已,发出一连串清脆叮当声! “降罪?本君的确是该给你定个罪,定你死罪可好?嗯?” “哼!你也的确是该早点处死了!不过这样不就是随了你的心愿吗?可是,本君却是舍不得呀!” 说到这,女君却是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玉足微动,缓缓地勾起了桃奴的下巴,露出一张精致苍白的小脸! “你说,我这桃花酿都已经酿制了八百年了,却为何总是感觉差了那么一点呢?是你们木族上贡的酒方有问题呢?还是本君资质愚钝,才不得其法呢?呵呵,后来本君才发现原来是少了最后一味药引。” 言罢,却见女君手指轻轻地向虚空一勾,桃奴便开始面露痛苦之色,随即从其眉心处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滴溜溜地旋转至一粒黄豆大小后缓缓地飞进了女君手中的酒杯里。 而就在血珠落入桃花酿的一瞬间,酒面上竟开始散发出一层朦胧的灵光,酒也开始不动自转了起来,其原本的粉色居然在旋转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竟是如清水一般透明,可就在这粉色彻底退去的时候,杯中猛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灵光,而这样的异状却没有持续很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后,所有的灵光都消失不见,此时再向杯中看去才发现这酒杯中居然惊奇地装着一朵粉嫩桃花。 可,如果打眼细看就会发现其实这朵桃花并不是真的存在,却依旧是一盏桃花酿酒——那粉色由酒杯边缘向里形成了几片颜色由深及浅的桃花瓣,而中心处却是一根根清晰可见的血色花蕊。 “呵呵!好一个桃花酿!” 看着这杯中似幻似真的桃花,那种超凡脱俗却又妖艳诱人的矛盾感,让女君不禁由衷地一叹! 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饮这桃花酿了,可每次都会被这朵桃花所吸引,而话虽如此,可此次她却没有失神太久,所以在一声轻笑后便将这杯桃花酿一饮而尽! 而待她喝完之后,居然还闭目享受了一番,这才兴致颇高地开口继续说道: “原来这最后的一位药引就是木族保留处子之身的女子的一滴眉心之血,不仅如此,这血还必须是在十二个时辰里融入这酒里方才有效,而且越是木族血统高贵的女人,其功效就越好,口味也最纯正!” “呵呵呵!本君说为何当初要你们木族献上桃花酿的酒方时,是那么地百般不愿,原来是藏着这样一个秘密啊!可惜还是被本君发现了,于是本君就被这纯正的桃花酿所深深地吸引,从此欲罢不能呀!” “啊哈哈哈!……” 摇曳的身姿,畅快而得意的娇笑,女君再次无法自拔地沉沦在自我的世界里,仿佛全然忘记自己刚才所饮的是一杯血酒! 可突然间,那癫狂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怎么?为何本君如此开心,而你却是始终是摆着一张死人脸呢?” “是你怪本君吞噬你太多的本源精血,还是因为你姐姐的事一直怨恨着本君呢?” “没有。” 对于女君寒声的质问,桃奴表情依旧,僵语而回。 “呵呵呵呵!” 听到桃奴这样的回答,女君居然再次笑了起来,并用脚将桃奴的脸勾了起来,随后更是用脚的拇指如手一般在桃奴嫩滑的脸蛋儿上挑逗滑弄着。 “呵呵!是没有还是不敢?想你贵为木族三公主,却要在此作为质子,你岂能不怨?!而你姐姐为了本君而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又岂能不恨?” “哼!本君最恨口是心非的人了,掌嘴二十!” 女君语气再变,一声令下后身子却是往床榻上一躺,用手托住自己的香腮,斜倚着看着已然跪直的桃奴,那只空闲的右手里不知何时把玩着一只古色古香的木牌,而此时一直面无表情的桃奴那双空洞的眼神里居然出现了一丝剧烈地抖的神光。 “啪、啪、啪……” 一连二十下,一声赶一声的耳光声在密室里回荡开来。 “呵呵呵呵!本君再问你,你可是在埋怨着本君,对本君恨之入骨?” “是,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恨不得你死在下一次的衰劫之中!” “啊哈哈哈!……对嘛,这样才对呀,何必掩藏自己的真实感情呢?!大胆地,痛快地说出来就好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君是不可能因此要了你的小命儿,不过,像你这样不懂得感恩的贱婢也是本君最痛恨的人,你说如果没有本君的赏赐,你们木族又岂能有那一片肥沃之地作为修养生息之所!” “忘恩负义,以下犯上,其心可诛,掌嘴,二十!” 这次桃奴没有再迟疑,而是在女君话音一落的时候就更狠狠地抽起了自己的耳光,很快那张苍白的脸蛋儿就被抽出了一片交错的手指印,甚至嘴角都被打破了,流出一条刺目的血痕,而那“呆滞”的视线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女君手中的木牌。 “唉!同样都是女人,本君又怎么特意为难你呢?你看本君只是说笑而已,你有何必如此认真呢?你看都把自己打流血了,真是的,为何要下手这么狠呀!” 再一次无端的转变,看着嘴角渗血的桃奴,女君竟是无比地心疼了起来,那语气中真切的关爱和怜惜之意让人感觉仿佛之前那个百般羞辱的人不是她一般。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女君竟然坐直了身子,随后居然伸出嫩葱的手指,去抚摸桃奴的脸颊,由颧骨及下,极尽轻柔,可就在手指滑至嘴角的时候,却见女君粗鲁地将那一抹鲜血狠狠地一刮,随后用那根带有血渍的手指放进一杯再次出现的桃花酿中搅了两下。 “呵呵!这点血可不能浪费了,虽然效果不及你的本源精血,但也能让这杯桃花酿变成难得的佳品!” 女君再一次意料之中的变脸,看着杯中已然蜕变,却只能看到的一朵模糊的桃花,颇为惋惜地感叹道,但她还是将那被桃花酿喝了下去。 “噗!” “唉!可惜了一杯桃花酿,习惯了那纯正的味道,这种低劣的东西就是让人难得下咽!” 刚喝下的桃花酿却被女君一滴不剩地喷在桃奴的脸上,可桃奴却眼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 “哼!真没意思,多少年了?我记得好像有两千年的时间吧,这样的把戏我们不知道玩了多少遍,可你就是这样,一直摆着这般死人脸给本君看,哼!真是扫本君的兴致!” 看着没有半点表情变化的桃奴,女君恼怒地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像是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好了,本君也没兴趣和你玩了,看来你是已熟知了本君的性情和手段,可本君何尝又不是了解了你的心思呢?!既然如此,本君也玩腻了,你以后可以不用现身了,省得本君看着你那张脸烦心,不过监视冷清凌的事你可不能懈怠半分,否则别怪本君心狠了!哼!” “谢女君恩典!” 听到这,桃奴倒是及时地回复道,以一种极为恭顺地态度再次匍匐在女君的脚边。 “哼!算是便宜你了!等明日本君和东临圣君完婚后,就会搬去天云圣域,不过别以为这样你就自由了,到时候本君会不定期的回来的,如果让本君发现你有半点的渎职之迹,你就别怪本君心狠了,到时候就是你们木族灭族之时了!好了,别趴着了,快起来扶本君去看看那个贱人,看看她是不是已经为了那个糟老头的事而自我了结了??呵呵呵!真是让本君期待的结果呀!啊哈哈哈!……” 密室里又一次响起了女君癫狂的笑声,不知过了多久,当这笑声停歇之时,桃奴已是扶着女君来到了一面巨大的铜镜前。 此时,铜镜里缓缓地浮现出一个玲珑妩媚的身影,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孔里满是冰冷孤傲的神情。 “哼!冷清凌,本君承认你是长得绝世倾城,可现在的你呢?” “呵呵呵呵!……” 女君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可嘴角竟是浮现出一抹满是邪意的笑容,而在下一刻,却见她拂袖一挥,铜镜中忽然闪耀起了一阵朦胧的灵光,随后伴随着那阵癫狂的笑声慢慢地呈现出一段清晰的画面…… 第二章 万家有女名玲珑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里,一座破旧的吊脚楼孤立在一片沃野之中,与周围葱绿油油的麦苗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而不仅是这座简陋的吊脚楼吸引人的目光,还有更引人注目的是,楼下的一根已经腐烂得发黑的柱子上正栓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此时正依偎着柱腿边打顿儿,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像极了一条垂死的老狗,也许,它的确已是时日无多,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嘎吱!……” 一阵拖沓的开窗声,响起在冽冽西风里,像是在应和老马的喘息声一样,一样的满怀心事! 也就是这突然的开窗声,却是惊动了闭眼养神的老马,只见它有些艰难地回头,满是沧桑的眼睛里慢慢地倒影出一个身影…… 一个身影,应该说是一个女子的身影,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却身着粗衣麻布,像是一个低等的丫鬟,可从那露出的一侧精致白皙的脸旁来看,这样猜测又有些过于武断,而一只突然攀上窗沿的如柔荑般的手却是一下子就推翻了之前的推断! 一个住在这么间简陋破旧的吊脚楼里的女子,怎么会有一双如大家闺秀般的小手呢? 那么,这样一个有着诸多不合理的女子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女子吧?! 而实事她的确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也确实是个大家闺秀,可…… 万家庄,是兰苑帝国里一个相当富饶的村镇,除却那些做买卖的行商和替人卖力的长工外,镇上的住家户都姓万,而虽然都是姓万的,却有两个是不得不提的人物,一名万豪,一名万有财! 至于为何特意提出此二人的姓名,那是因为他们几乎将整个镇子里的财物瓜分为二,是名副其实的财主! 万有财,万家庄的超级财主,拥有庄内八成的土地,名下有将近千名佃户和万余名长短工,每年都给朝廷交付大量的粮食和金银珠宝,甚至赋税以外的巨大财富,因此深得朝廷的褒奖和地方官员的欢喜! 可以说,万有财的风光是一时无二,甚至是附近几个大的城镇的人都听过他的大名。 而万有财却过得并不舒心,因为他有一个心病,就是自己后继无人,和原配夫人十余年没有生下一个孩子,最后在发妻内疚的催促中先后取了十几房的妾室,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于是在接下来的年月里他到处寻医问药,以求能治好自己的不育之症。 可现实是,在寻得无数名医名药之后,依旧是无果,最终在努力了十余年之后彻底的死了那个心。 然而,苍天却和他开了个玩笑。 其发妻钟氏,一晚入梦,梦得一片桃花盛开的桃源里,有一棵无花的桃树上结有一个闪着灵光的仙桃,在好奇心之下就去摘下了这枚仙桃,可就在摘下仙桃的那一刻,桃子却化作了一道流光飞进了钟氏的腹中! 结果,第二天,钟氏就一病不起,万有财便为她请来了镇上最有名的柳大夫,可柳大夫一看却言之其束手无策,而且还说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状——钟氏一日昏睡十个时辰,清醒两个时辰,醒两次,而她昏睡时面无血色,气若游丝,脉沉无象,犹如死人,可在清醒之时又是气色红润,脉强有劲,如同力壮少年,更诡异的是她的食量,居然是一个壮年的五倍有余。 这样的病状不仅弄得柳大夫束手无策,也让万有财心急如焚,同时钟氏也是恐惧不已,而在第二次清醒的时候,钟氏突然想起了昨夜做的怪梦,便抓住万有财的手说起了这个怪梦,当时柳大夫也在场,听完了钟氏所述之后,柳大夫给了万有财一个建议后就离开了。 “贵夫人应该是被邪气所侵,万老爷应该去找一名道行高深的方士做一场法事就可以了,而非药石可医。” 万有财看着再次昏迷的钟氏,心痛不已,虽是取了十几房的妾室,可他的心却依旧在她的身上,于是听从了柳大夫的意见,请来了一个方圆十里很有名气的道士,这个道士整整在万府里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又唱又跳,煞有其事。 可结果又一次让万有财心如刀绞,这场法事不仅没有治好钟氏的怪病,还在最后关头让钟氏突然剧烈腹痛,哀嚎不已,而那个道士却不知怎么的就大吐了一口鲜血,最后竟是脸色煞白,连银两都没收就惊恐的逃出了万府。 如此情形,的确吓到了万有财,可为了钟氏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心痛和恐惧放在脑后,再次花重金请了个他认为的道行高深,名声在外的道士做法。 然而他又一次承受了心痛和恐惧的双重打击,这个道士在最后关头居然是连吐了几口鲜血而晕死了过去,所幸钟氏这次没有再次腹痛。 因此,万有财已是确信了钟氏乃邪物所侵,而之前的两个道士肯定是道行太浅才会遭受反噬! 于是便有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却依旧是没有效果,到最后竟是到了无人可请的地步——道行更为高深的不是有钱就能请到的,不仅是因为他们要求各异,而且也是因为其行踪不定,至于那些道行浅,名声不显之众皆是闻之怯步。 这时,万有财已是彻底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让他更措手不及的是在钟氏卧病在床的半个月后居然开始变得消瘦,连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突然的变故将万有财的心碾碎成灰,此刻似乎只有看着钟氏一点点在睡梦中死去,便是别无他法。 所幸,万有财那些打通关系的银子也不是白花的,虽然都是利益关系,却多少还是有些情谊的,因此,一位地方高官给了他一个意见,说是可以帮他引荐一位告老还乡在家的皇宫御医。 万有财闻此,思忖片刻后便知其意,既然已经无路可走,也只有重新寄希望于医者,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万有财连忙备下厚礼,与官员一起当日就将老太医请回了府上。 而太医号过钟氏的脉象之后,却是给了万有财一个天大的惊喜,那就是钟氏虽然是各种症状都十分怪异,可有一点不做假的就是钟氏有孕在身。 这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惊得万有财三魂出窍,待他恍然回神的时候突然记起了钟氏所说那个怪梦,前后一联系才发现原来钟氏不是中邪,而是被神灵送子。 虽然老太医对此不以为然,可对其他的症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开了几副安胎药,便要打道回府。 眼见老太医要走了,万有财哪里放得下心,虽然喜悦的心情占据了他的大半心神,可他也没有忘记钟氏的怪病,于是俯身拜求老太医要多住一些时日,也许是被万有财的真情所感动,也许是官员在一旁帮衬劝说的缘故,老太医最终答应了万有财的请求! 而说来也奇怪,自从钟氏喝完三副安胎药之后,又按照孕妇的饮食要求改变了膳食后,其日渐消瘦的症状就消失了,而其他的症状虽然没有改变,但在老太医连续七日的细心观察下发现,这些症状虽然怪异,却对钟氏并没有什么危害,所以打算离开! 对此,万有财虽然半信半疑,却只能无奈地将老太医恭送回府。 时间,就在万有财喜悦和忧心的煎熬中度过了九个月的时间。 就在这时,老天又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钟氏终于临盆,为万有财生下一女,可她却连女儿的一眼都没见过就死于难产,这样打击让万有财悲痛欲绝,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女孩竟然是一个恐怖的怪物——一条皮包骨的、如竹签般右腿,与左腿形成了鲜明对比,而比这天生的残疾更残忍的是,精致的左脸相对的右脸,整个半边脸庞上是一块巨大的青紫色胎斑,而且还长满了有着倒刺的黑毛,看起来格外瘆人! 对于这么一个怪物一样的女儿,万有财内心无比复杂。 在他已然放弃希望的时候,老天却让他老来得女,也许就算是这个女儿长得怪异一些,在他想来也可以凭着自己的财力为她寻得天下的名医,治好她。 可,钟氏却因她而死,这一得却是弥补不了一失的心痛! 然而心痛也是无奈,毕竟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在万有财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心痛变成恐惧,恐惧变成了疏远! 玲珑,这是万有财给女儿起的名字,其意充满了父爱,是希望她能成长为一个玲珑有致的健全女子。 只是自从万有财给她请来了第一位大夫开始,噩梦就随之而来——这位大夫在回家的当夜就暴毙而亡,而且死状极其怪异,仿佛是受了惊吓般双眼突出,并且在死后的一个时辰内变成了一具干尸! 万有财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恐万分! 可这只能算是巧合,这是万有财对自己的解释,而另一个被他恐惧的想法就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但,有些刻意的躲避却终究是躲不掉的现实。 在之后为玲珑请来的两位大夫先后在家暴毙,死状也与第一位大夫惊人的雷同! 直到此时,万有财方才惊觉——玲珑是一个克星,一个会害人的妖怪! 这个事实,万有财不得不承认,不过终究是虎毒不食子,他本想将玲珑藏于府中偷偷养大成人,可这世间那有不透风的墙,玲珑的消息还是被府上的下人不小心传了出去。 一时间,万家庄人人自危,最后竟然都纷纷跑到当地衙门请愿,要求万有财亲手处死自己还没有满月的女儿! 而这种灭绝人伦的事情,万有财怎么能做得出来,最后以散尽大半家财的代价终于为玲珑换得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是还有个要求就是将玲珑送出庄外,但这样让她自生自灭的方式万有财怎么能接受,于是在与当初那位引荐太医的官员密会之后,以朝廷的震慑之力使万家庄的居民接受了一个新的方法,那就是将玲珑送至万有财的一片拥地。 这片土地远离村镇,与官道比邻,四周环山,除了那条偏僻的官道外,就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外界,而玲珑所住的地方就是一座破旧的吊脚楼了,这个吊脚楼原本是给监工所住的,现在却成为了一被世人所拒的女孩,唯一的避难所! 本来,事情也该就这样结束的,可对于万有财来说,噩梦却刚刚开始。 从玲珑出生的那一年起,万家庄就开始闹旱灾,之后便是洪灾、虫灾不断,而且这样年年的天灾却只出现万家庄的地界之内。 如此,玲珑是个灾星、是个妖怪的说法似乎成了实事,人人恐惧不已,却无一人出头,因为都怕被玲珑所诅咒。 这样,玲珑反倒是安安稳稳地长到了十四岁,可万有财却是过得一点都不好…… 第三章 血染白绫断红尘 年年的天灾让万有财苦不堪言,收成锐减,虽然朝廷有相应的减免赋税,可万有财每年都要拿出不少的老家当来作补贴才能勉强应付过去。 而不仅是天灾,还有人祸,随着一年一年的天灾不断,万家庄的人对万玲珑是妖怪的传言也越传越神,因此万有财那里的工人和佃户越来越少,甚至其府上的下人因为恐惧都是走的走,跑的跑。 这对万有财无疑是雪上加霜,因此在这样天灾和人祸的双重压迫下,万有财不得不卖出一些田产。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万有财最多也就日子过得平淡一点,可在这时却有人对他落井下石,不断打压,一步一步将万有财逼上绝路。 而这个人,万有财自然是认识的,而且是非常熟悉的,因为这个人就是他以前的老对手——万豪。 万豪,万家庄的富商,手下有盐、粮两种生意,这两种掌握着百姓生计命脉的生意让万豪拥有大量的财富。 不仅如此,万豪是出了名的阴险奸诈,还有一点让他名声响亮的个性就是他的胆子,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杀人放火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他不干外,就没他不敢做的事。 而且,他还是个非常奉我的人! 何为奉我,那就是他只信奉自己,什么佛道,妖魔鬼怪的事他一点也不相信! 对于拥有这些个性人来说,万豪应该去做个江湖悍匪才对,却不知为何成了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但实际上他年轻的时候也的确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这也是他现在被人骂作跛豪的原因。 一条残缺的右腿让万豪退隐了江湖,却没有褪去他内心的邪恶和贪婪,因此,在万有财这个老对手遇难的时候他自然要狠狠地上去踩几脚了。 不仅以最低的价格强行收购了万有财的田产,而且还用威逼利诱的方式弄走了他大量的工人,甚至现在还要他用万玲珑来换得自己的苟延残喘! 本来万有财无论无何都不会把玲珑嫁给万豪的,可现实逼人,他手下还有不少没有离开的工人和佣人,如果不管他们的话,这些当初拒绝了万豪的人就会被活活的逼死! 所以,万有财只能忍痛答应了下来,而万有财之所以答应不仅是为了那些忠于自己的下人,更是因为他对玲珑的复杂心思…… “小姐,你在怨恨老爷吗?” 破旧的吊脚楼里,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突然响起,给这凄凉的小楼里带来了一点春的暖意。 而听这如二月黄鹂的声音,想来说话之人应该是个俊俏的女子。 “虎妞,你说‘老累’是不是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被打断了心思的万玲珑幽幽地开口说道,却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同样也没有转身的意思,而是目光从‘老累’,那匹老马的身上转向了远处那条隐于大山交错中的官道。 “嗯,它已经老了,虽然它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吃了太多的苦,却没有生过什么病,马到了它这个年岁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是啊!可它终究是被我们所累,一生也没有吃过一次像样的马草,也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 轻柔的声音,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玲珑剔透,万玲珑再次开口,忧郁的语气里竟是充满了对那匹老马的歉意和哀叹! 而这就是她给这匹马起名‘老累’的原因。 老累是和万玲珑一起被送到这里来的,是她的代步工具,也负责给万玲珑运些生活所用的必须品。 “你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万玲珑缓缓地转过身来,冲着身前的虎妞说到,可眼神却是向下,看着自己的右腿,恍然出神。 “小姐,来,我先扶你坐下!” 说着,虎妞就伸手将玲珑扶到旁边木凳上,而此时玲珑也终于是抬起了头看向了虎妞。 因此我们也才算是真的看清楚了长成了‘妖怪’的玲珑的模样—— 说是妖也是妖,不过豆蔻的年华,却可用妖冶来行容她的左脸和身段;而说怪却也是怪,怪就怪在她的右脸上竟带着一张遮盖了半边脸庞的精致的青铜面具。 而相对于玲珑妖怪的模样,虎妞的模样却是让人猝不及防——臃肿肥胖的躯干之上,镶嵌着一刻硕大的人头,或者说是一颗‘猪头’更确切一些,招风耳、小圆眼、翻天鼻,却是一张樱桃小嘴,这的确是一颗猪头,而且还是一个怪异的猪头,因为如果只看那张小嘴你会发现,这张嘴居然带有一种无可抗拒的魅惑感! “小姐,外面的世界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从书本上读来的,而这些却都是你已经所知的!” “是啊!你也是为我所累,被困在这个山谷里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 “小姐,你别这样说,虎妞我是个孤儿,而且还长得丑,在这里所幸有你的收留,我才能有一口饭吃,活下去,而不至于在外面饿死,也不怕被人嘲笑和厌恶!在虎妞心中,小姐是最好的人了。” “呵呵!我有什么好,我不过是个灾星,是一人让人恐惧的妖怪罢了。” “才不是这样呢,小姐不仅心底善良,而且聪明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是个难得一见得奇女子!而且我才不信你是什么妖怪呢,要不然你怎么没有把我吃掉呢?” “那些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当不得真!而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不是同样全都会吗?!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围棋其实要比我的强不少,只是你一直藏着掖着而已!” “哪里!虎妞哪有小姐说的那么好!全都是小姐教的好,小姐不仅对我有活命之恩,更是教我识字学艺,让我这样丑陋的躯体有了活着的意义,让我的生命不再空白!” “唉!可我们都走不出去,这样的生命不是空白却胜似空白。” 一声悲叹如此凄婉,让天地都为之一黯,可为之同悲的却不是山谷中无情的西风,而是与她相伴了十年的虎妞。 “小姐!” 话没说完,却已是转身偷偷拭去的眼泪,待转过身来,虎妞的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希望的微笑。 “小姐,你明天不是就可以出去了?难道你忘记了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吗?” 虎妞笑着,嘴角里堆积了越来越多的希望,可她明白这希望是假装的,而玲珑也知道,这希望背后的是绝望。 “呵呵!那是自由吗?那不过是又一个的囚牢,而且还要活得那么的卑躬屈膝,除了给人玩弄和羞辱,还能剩下什么呢?” “小姐,虽然如此,可这不就是我们做女人的命吗?而且你要是不嫁,老爷该怎么?” “他?我的确欠他一条命,可他却欠了我一段父女之情,但我不恨他,也不怨他,我知道他这些年为我付出了什么,也承受了什么!所以我会还了他的养育之恩,不过不是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那是什么?” “虎妞,做女人难道只能接受着为男人延续香火的命运吗?” 平静的语调里,却透着一种心痛,虎妞痛,玲珑也痛,而本是未完的疑问却转变成另一质问! 虎妞疑惑的望着玲珑,不知道她忽左而右的话题又指向的是什么,可还是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除了相夫教子还能过怎么样的生活,这不是我们应该选的,也只能选的人生吗?” “不,不是,我们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就算是相夫教子也必须是为了我们心仪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听完虎妞的话,玲珑没有失望,而是将她拉着更靠近了自己一些,眼中突然闪烁起一种光泽,一种决然的光泽。 忽然,玲珑竟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吓得不明所以的虎妞一阵慌乱的尖叫。 “啊!小姐,小姐,你要做什么?你可别想不开呀!” 而尖叫归尖叫,激动的虎妞却是一把抓住了玲珑的手腕,想要阻止她做傻事,可让虎妞想不到的是,玲珑居然不反抗,任其夺下了匕首。 “小,小姐,你不是想自杀呀?” 这时,再看着玲珑带着微笑的样子,却发现是自己会错了意,愣愣的反问到。 “还真是个傻妞,我几时说过我要寻短见的,我还没活够呢,又怎么会自我了结呢?” “那,你拿匕首做什么?” “我……” 说到这,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弄的虎妞越发的迷惑了,但玲珑却是没有立刻解释什么,而是再次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先是看了看‘老累’,又望着远处如天之囚的高山,久久,久久的沉默。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虎妞忍不住劝她外面夜风太凉赶紧关窗的时候,玲珑却幽幽的说道: “我要去求仙途!” “什么?” “是的,我要用我的命去赌一份自由!” “所以?” “所以就是你想到的那样。” “可是小姐,如果失败了,你……”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主仆两人打了半天的哑迷,却是让人弄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却只见,在久久的对视之后,虎妞忽然黯然一叹。 “小姐,我尊重你的选择,可如果小姐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好,所以现在我赌的是两个人的命了,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我们的自由,我必须成功!” …… 这世间,有一传说,说只要有一女子,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一条白绫,就会有机会引来仙门的接引人,获得那么一份万中存一的机缘,踏入仙门,从此长生不死。 但,这必须是有两个前提,一是一直不停的放血,直到接引人来而不死,二是你必须有灵根,二者缺一不可,否则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对于世俗界,其实修真对凡人来说并不完全陌生,虽遥不可及,却是知道它的存在的。 所以,这个传说很多人相信是真的,却很少有人去尝试,因为不会有几个人会有这样的决然之心去赌这条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求仙之路。 可今日,却有一女子正已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夜风里,一条从吊脚楼上垂下的白绫,如最孤寂的舞者,随风摇曳,却在皎洁的月光里透着一股凄美的悲凉! 正如,白绫上那枝绽放着殷红的花朵…… 第四章 万仙门 “袁方。” “弟子在。” “嗯!进来吧。” 一间简陋的草屋外,一俊美白衣男子垂手而立,闭目静气,似是守护,似是等待。 却是不知何时,屋内突然传出一苍老的呼唤声,男子闻言,躬身而答,随即,在得到允许后便推门而入。 此时,随男人目光所见,屋内与屋外一般简单、简陋,仅只有一香炉、一蒲团,蒲团之上盘坐一老者。 这便是屋内情景,而再观这老者,面净无须,沟壑分明,这样的面容让他少了一份威严,却多了一些亲和力,但气势浑然,一看便知是境界高深的大能者! 话有多繁,不过一二,被唤作袁方的男子一进屋内便冲着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恭声道: “恭喜师父,修为又更进一层,突破合体指日可待!” “呵呵!远着呢,只是略有所悟罢了,所以才让你久等了。” “师父言重了,这是弟子应有之为,但不知您老深夜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去接一人入门。” “哦?接引弟子入门不是凡尘殿的职责吗?为何会找上我?而且现在也不是门派收徒的日子呀?为何?难道是师父你?” “呵呵!不是,我时日不多,自然不会再有心思收徒,要收徒的却是你天冰老祖,是她老人家亲自点名你去的。” “天冰老祖,她不是已经闭关千年未出吗?她为何会示意我去?” 一师一徒的对话,到这里却暂停了一下,老者看着袁方甚是疑惑的眼神竟忽然欣慰的笑了起来。 “因为你是我们万仙门年轻一辈中御剑之术公认最好的那个,所以被老祖点名是你的荣幸,也是为师的骄傲!” “师父过奖了,可这又是为何?” 老者的解释如同褒奖,但让袁方听得更糊涂了一些。 闻言,老者再次笑了笑,而这这次,老者却是言简意赅的告诉了袁方所要的答案。 “求仙血祭。” “求仙血祭?这凡间居然有这样决然之人,我记得这千年之内都未有一人如此吧?” “的确!这样大毅力、大魄力之人的确很少,但不是没有,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天冰老祖当年就是靠这方法进的万仙门,随后一路精进,成为了本门开派以来最年轻的老祖。” “原来如此!” 听完老者的解释,袁方恍然大悟,可随即脸上却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忙问到: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现在耽误了这么久,会不会辜负了老祖的嘱托?” “呵呵!不会不会,虽然我刚才修炼是耽误了一些时辰,但为师心里还是有分寸的,而且为师也相信你以修为绝对可以提前赶到的,再者,这也是你天冰老祖的意思,不到最后一刻,不要现身!” “是,是弟子孟浪了,但我现在还是赶紧过去的好,要不然有个闪失也不好向老祖交代。” “嗯!也好,这是那人的位置,我已经标记在玉简里了,还有这里有颗旋灵丹,是老祖特意赏赐给你的,我相信有了这颗丹药你应该能在一个月内突破壁障,位列大修士吧?!” “这?” 话落,一玉简、一锦盒已飞至袁方的面前,袁方见此,虽有惊讶,却还是一挥手将两样物品收了起来,而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喜悦之情。 “谢老祖,谢师父,弟子一定不负众望!” “嗯!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言谢,现在,你还是快去快回吧。” “是,弟子告退。” 说着,袁方便躬身而退,直到门边才欲转身开门,可这时老者又叮嘱道: “方儿,记得,要对这人好点,与之打好关系,日后会对你有益处的。” “是,多谢师父指点!” “嗯!去吧。” …… 月色,如水,温婉似梦,如此一幕本是宁静至美,却偶有夜风拂过,惹起一池涟漪,荡漾,荡漾,一直荡漾到池边…… 却是,荡漾而出的眼泪! 而当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时,才发现这只是虎妞眼中的倒影! “小姐,放弃吧,我们不求什么自由,什么理想了好吗?你都快死了,让我帮你包扎起来好吗?” 吊脚楼里,虎妞惊慌失措的站在万玲珑的身后,泪流如注,把之前说好的约定推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早已瘫软的趴在窗弦上的万玲珑只是艰难的摇了摇头,用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虎,妞,伤,伤口凝结了,帮,帮我,帮我划开它,它。” “小姐,我们放弃吧,要不然你真是个会死的,如果你死了,就算是我陪你而去也不值啊!小姐!” “快,快,我,差一点就成功了,我一,一定会成功的,别,别让我恨你!” “小姐……” 如泣如诉,如血如泪,此刻,万玲珑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也许在下一秒,她就会香消玉殒,可她却用最后一点意念保持着清醒。 因为,她怕了,怕的不是死亡,怕的是对虎妞的连累,也怕自己在昏过去之后被虎妞救下,前功尽弃。 “小姐……” “虎,虎妞,我,我求你了,快点,如果血停了,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小姐……” 万玲珑在倔强的挣扎着,虎妞在在痛苦的挣扎着,本约定好的誓言,却在虎妞看着万玲珑一次又一次的割破自己的手指时,一次又一次的动摇了虎妞的内心,终于,在这最后一次的祈求中崩断了虎妞的心弦。 “小姐,我不管了,就算你要恨我、打我,甚至是要了我这条小命,我都不怨你,我要救你。” 虎妞崩溃了,哭着,说着,人也没停着,上前一下就把万玲珑抱住了。 “不,不要,虎妞,我们,我们要成功了,我们不能放弃,我们要成功了!” “我不管,我……” “好了,恭喜师妹你成功了!” 耀眼的光亮在楼里突然闪烁而出,一下子打断了虎妞和万玲珑的僵持,而当虎妞回头时,却发现光芒敛去后,一个十分俊美的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神,神仙大人,快点,快点救救我家小姐,她快不行了,求你了,求你了!” 不用说,这男子自然是早就隐藏在一旁的袁方,而虎妞见到像神仙一样的袁方,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如捣蒜一般狂磕个不停。 袁方见此,对虎妞的衷心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这才一挥手将虎妞虚托了起来,轻言道: “你,不错!” “至于你们家小姐你不用担心,我来是接她入仙门的,自然不会让她出事。” “谢谢!谢谢!谢谢神仙大人!” 虎妞听言,欢喜不已,连连称谢,而袁方这会儿自然是不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在虎妞这个丑女身上(没有出场就骂人已经是算有修养的好男人了),他来的目的就是接万玲珑进仙门的。 于是,袁方的眼神终于落到了正主万玲珑的身上,在忍不住一丝惊讶后,便上前亲自将玲珑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一抬手,一颗气色芳香的丹药就飞进了她的嘴里,不,准确的说是碰到嘴唇就化作了一道灵气溜了进去。 如此,还不算完,又见袁方一招手,那条悬挂在窗口的红绫就如听话的宠物一般,折折叠叠的躺在了袁方的手心。 此时,就在一旁的虎妞看得惊奇的时候,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又挑战了她的承受能力——袁方单手掐决,残影幻生,口中也低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咒法,然后,那红绫之上竟蒸腾起一层瘆人的血雾,随即越来越多,多到完全把万玲珑包裹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后,血雾消失不见了,血绫也彻底变成了白绫,而再看万玲珑,却发现之前惨白的脸颊居然变得红润透亮,甚至气色比以前的时候都要好。 无疑,袁方已是动用了法力神通帮早玲珑恢复了气血。 “多谢上仙!” 直到此刻,先前一直沉默(虚弱和震惊都有关)的万玲珑,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着坐在自己咫尺之前的袁方,不觉一阵羞涩,毕竟她是第一次离一个男人,一个俊美又带着仙气的男人这么近。 可那样的心思也只是一瞬之间,待暂时收拾好内心的动荡情绪后,便要起身给袁方行礼,可袁方那敢受呀,便抬手制止了她,而当再一次的身体碰触时,袁方心里居然有了一种异样的心思。 “不必了,而且我也不敢,等日后回了仙门,我还得向你行礼呢!” “不知仙长这是何意?” “呵呵,不急,你不问我也会说的,我名袁方,乃是万仙门掌剑峰一支的弟子,此次下山的目的就是要接你入门的,至于其他的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哦!有劳仙长了,小女子姓万名玲珑。” “哦!原来是玲珑师妹呀,暂且就这样称呼你吧,回到仙门我估计得改口叫你师叔了,所以,且莫我再喊我什么仙长,如若不介意,你可以先喊我袁方师兄!” “这是为何呀?” 万玲珑颇为不解的看着甚是客气的袁方,不知道自己这个还没进门的女弟子怎能得到袁方如此的礼遇,而且,自己好像都没有经历过传言中的灵根测试,怎么袁方就认定了自己能入门。 心中所想,口中便有一问,万玲珑看了看微笑着的袁方,心思略转,便毫无顾忌的问出了心中的困惑,说道: “袁方师兄,你是如何知道我能进仙门的,好像我还有检测过灵根和资质呀?而且你还对我这般客气?” “呵呵!这其中只能解释一个,而另一个不是不想说,而是说起来有那么一点的麻烦。” “至于为什么那么确定你能入仙门是因为门中长辈亲自告诉我的,至于灵根方面,我因习有一门比较高级的望气之法,所以在刚才隐藏的时候我已经探测出你为水属性天灵根,资质上上等,恭喜师妹了,此乃天纵之资。” “望气之法?天灵根?这些都是什么?” “唉呀!这一时半会解释不了,你需要以后系统的学习过后就知道了!” “哦!” “对了,玲珑师妹,不知道你是否还有一些未了的凡尘俗事,师兄可以帮你一把,然后我们赶紧上路,门中长辈还在等着我们呢?!” “俗事?” …… 第五章 离尘三结 “俗事?” 被袁方突然问起此间,万玲珑倒是突然沉默了。 虽然,之前她以决然之姿,誓要脱离这凡尘俗世,至死不悔,可此刻,当她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本让她毫无牵挂的世间,竟还是有一二让其难舍难了。 而一旁的袁方见万玲珑此状,却是没有催促什么,因为他知道,也经历过,深深的明白万玲珑此时的心情。 但师父还在等着他回去复命,而天冰老祖那边,袁方就更没有胆量让其久候。 所以,在轻叹一声后,袁方还是有着些许残忍的说道: “玲珑师妹,你之心情我非常明白,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一旦你进了师门,再出来的时候便是十余年,几十年,甚至是数百年之后,那时,这凡间早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也不定,所以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最好是现在就了结了,莫要留下什么遗憾,要不然等你以后破障进阶的时候便容易被心魔所侵,走火入魔!轻则仙途尽毁,重则当场陨命!所以,你要想好了,不得逃避,不得隐藏!” 袁方一阵语重心长的话后,终于将万玲珑游走的心思给拉了回来,只见她冲着袁方侧身一礼道: “多谢袁方师兄爱护,玲珑省得,我的事不多,只有三件,望师兄成全。” “自然,只要我力有所及,绝不推辞,而你也不用客气什么,师兄以后还需要仰仗师妹的帮衬呢!” “师兄说笑了,以后有玲珑在的一天就有师兄在的一天,玲珑在此立誓,时间为证!” 说到这,玲珑深深的与袁方对视了一会儿,直到彼此眼中都悄然升起一种别样的眼神时,才略有羞涩的挪开了视线。 “我知道师兄忙碌,所以玲珑就不客气了。” 就在两人都有些许尴尬的时候,玲珑倒是心中剔透,知道该要做什么了,于是,一回头将一直静静地站在身后的虎妞拉了出来,道: “想来师兄是知道我要说什么的,虎妞她与我朝夕相处了十年,一直不离不弃,不怨不恨,可以说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玲珑在此恳求师兄,将她也引入仙门,与我相伴,不知是否可行?” 听完玲珑的要求,袁方静静地看了紧张的虎妞一眼,随即颇为惋惜的叹道: “的确,如师妹所言,我已是早就知道她是你的第一个心结,所以在还未现身之前,我就用望气之术探查过了,她很幸运的拥有万中一的灵根,但是她的灵根太过斑驳,乃金火土水四系灵根,而这四种灵根又相生相克,先不论资质,就算她是绝顶之才,修炼三十载也抵不过一名普通弟子的一年之功,再者她所修炼之法力也会渐渐的自我消散,就是说如果你不精进,最后一切都会归于零,而且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修练就等于自杀!” “而且……” 袁方的话如冷水一般浇灭了虎妞火热的内心,也让期待中的万玲珑清醒了不少。 而这些话中的意思就是让她们主仆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袁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袁方等了一会儿,给了她们一点消化的时间,这才再次开口。 “而且,万仙门乃整个上元大陆的正派之首,门下所收弟子无不是天纵之才,就连最低等的外门杂役弟子都是双属性相辅相生之灵根,所以……” 所以之后的话袁方没有说,但玲珑和虎妞都明白,那就是虎妞连入门的资格都不够,就算是强收她进去也只会让门派蒙羞。 而这样,袁方虽说是用心良苦,避免了让虎妞当面难堪,但这样委婉的方式不是羞辱也胜似羞辱,可袁方也是无奈,毕竟这些都是事实,而且,袁方其实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相貌的问题,说万仙门中个个都是俊男美女或许有些夸张,可至少都是五官精致,所以,所以之后的就不用解释了。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残忍的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可人们往往明知事不可为却偏要强求,这就是人性,所以,万玲珑依旧心有不甘的问到,可袁方却给了她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唉!有,却等于说没有,至少在我所知的方法内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那是什么?” “既然师妹要问个明白,我也可以告诉你,让你彻底绝了这个心。方法有二,其一用归灵圣果帮她转变灵根和资质,其二就是让超级大能者,我说的是真正的大能,在这片大陆上屈指可数的那种,用无上法力为其洗髓换骨,成就后天法体,而这两样你都做不到,因为前者只是传说之物,而后者,若非嫡亲血脉,谁会以浪费上万年的修为来做这种事呢?” “原来是这样,那只能这样吗?” “据我所知就是如此,而那些我不知道,其难度也是可想而知,毕竟这等同于逆天改命的事哪里会有什么容易的方法呢?!” 一旁,虎妞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有些修真方面的事她听不懂,可最后的意思她却是非常明白的。 但虎妞还是不死心,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小姐还能去哪里,又会有谁正眼看她一次,甚至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所以她还是满寄予希望的询问道: “那,那我可以不修炼,只做一个凡人陪小姐过几十年吗?” “这,唉!这个也行不通,因为像师妹这样天资绝顶的人势必精进迅猛,而当修为高深的时候,一个闭关就是数十年,等她出关的时候你不是老态龙钟,就是已经死了,这样方法也不过是徒添悲伤而已,还有就是,一个凡人是不可能住在仙门的,否则会被浓郁的灵气倒灌,爆体而亡的。” 袁方最后的话,堵死了虎妞所有的退路,可就在楼里的气氛一度陷入沉闷的时候,虎妞却突然笑了: “呵呵!小姐,既然实事已然注定,我们都不用强求什么了,有小姐你一人自由了,虎妞就很高兴了,所以,小姐你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我了,到时候我找一个不嫌弃我的男人嫁了就好了,所以小姐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虎妞的声音很甜,言语也很轻松,可玲珑看她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要说得那么轻巧,你把小姐我当成什么样的人呢?既然你去不了,那我也不去了。” “唉!你们主仆情深我是知道的,而关于这件,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虎妞你愿不愿意?” “什么方法?”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和小姐在一起,什么方法我都愿意!” 两个少女,两种反应,却是同一种感情,所以,才有了又一次的叹息,袁方已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在听到万玲珑不想入门的时候,他自然是不乐意的,先不说师父和天冰老祖那里不好交代,就是他自己那个坎儿都过不去,所以他就只能‘处心积虑’的哄一次了。 “纳灵锻体,简单点说就是用所修炼的法力来强化肉身,也就是修真界里的体修一脉,但与真正的修体的修士来说却有不少的区别,我这里就不细说了,而此法便是所有想踏入仙途却灵根斑驳,资质不足者的公认之法。” “至于其中的危险虽低了不少,可其痛苦程度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而且在修真界里,弱肉强食的法则就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了,这类体修是那些炼尸、控尸等邪修最喜爱捕捉的对象。”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据我所知女子练体的很少很少,几乎是没有的,其一是因为先天不足的原因,其二毕竟任何女子都不希望自己变成那种四肢发达,体型粗犷的样子。” 袁方一口气说完后,便静等主仆二人的决定,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袁方刚准备喘上一口气的时候,虎妞却问了他一个非常意外的问题。 “那我能活多久?” “活多久?这不好说,如果你中途不意外陨落且一直进阶的话,几千年上万年都没有问题,但所受之磨难与痛苦却不是你能想象的,可是你只要有足够的气运和毅力就可以与天地同寿,据我所知曾经就有一位大能者以五系灵根的资质飞升仙界的。” “好!我愿意,求仙长帮虎妞一把!” 就在袁方说完后,虎妞跪地就拜,硕大的脑袋磕在木板上咚咚直响。 “虎妞!” “小姐,你不用劝我,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我可不想你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既然你宁死不愿,那虎妞陪你一起拼一条血路又何妨呢?” 模糊的双眼,却是情动的时候,心中纵有万千的话语,也不及此时想约的誓言! 袁方看着情深似海的主仆二人,心中不觉感慨,眼前两名热血女子让他想起年少时的自己,一样的热血方刚,可在踏入仙途之后,才发现热血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因为他所见的皆是血淋淋的人性,也许这样说太过极端,可其中的滋味却不足为外人道哉,只有经历过才能深刻的体会。 “咳!” 似是发现自己想得太远,袁方轻咳了一声,收敛了心思,道: “既然你已下了决心,我会替你安排一二的,但我还是要最后提醒你一次,一入仙门无悔路,要随时做好身陨的准备。” “多谢仙长教诲,虎妞铭记于心!” “有劳师兄费心了!” “客气话不用多说,不知师妹的第二个心结是什么?” 待三人客套完后,袁方自然要加快进程,问及了第二个心结,而万玲珑在看了袁方一眼后,却是再次行了个福礼,道: “我想,以师兄之能怕是已经猜到了吧!而这个,我想对于师兄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吧?!” “唉!师妹真是个多情之人,也罢,我就赐它一场造化吧!” 袁方笑着摇了摇头,手掌一翻,手心中便多了贴着封灵符的小方盒,只见他颇为不舍的看了一眼后,随即手上便掐起了玄奥的法决,而当他口中叨叨念念的咒法戛然而止的时候,小方盒上的封条居然无火自燃了起来,化作了一阵青烟飘然在空气中,紧接着一颗闪着耀眼灵光的丹药竟从锦盒里缓缓的飘起来,而后,这颗灵丹像是有灵性一般,在空中晃了几下,仿佛是刚睡醒的样子,可在几个呼吸后,这丹药居然划出一条诡异的虚线,准备飞遁而走,但等待它的却是早已等候的手掌。 “唉!你也是灵性十足,也许,给你一些时日你也可以化形修炼了,但每样东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作用,罢了,你就认命吧!” 一旁,万玲珑和虎妞看着袁方居然在对着一颗丹药说话,心中颇为惊奇,也同时生出感叹——万物皆有灵,可与虎妞不同的是,玲珑心中不仅有感叹,却也另有想法。 “师兄何必如此,一看这丹药就是稀罕之物,想必是师兄的珍藏之物,而玲珑所求的很简单,只是想师兄帮‘老累’恢复些生机,让它可以舒舒服服的多活几年,也算是我对它这么多年默默付出的回报!” “呵呵!师妹的确有眼力,这颗开灵丹乃七品圣丹,已初备灵性,而它的作用就是让那些实力强悍却只靠本能行动的蛮荒凶兽开起灵智,所以用在外面那匹老马身上的确是有些浪费了,可为了师妹,我也只能把它拿出来,之盼师妹以后能记得我的好。” “玲珑替‘老累’谢谢你了,师兄不仅是我的福星,也是它的福星,玲珑会记得师兄今天所做的一切的,只是……”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放心,师兄能拿出此丹自然是有分寸的,这丹虽然作用非凡,可药性却是极为温和,这也是它能跻身七品圣丹的缘由。” “是玲珑见识浅薄了,让师兄见笑了!” “不会不会,师妹这样的性情,让师兄我十分欣慰,看来我的确没看错人!客气的话不用说了,我先帮‘老累’服下这颗丹药吧!” 听见玲珑喊那匹老马为‘老累’,袁方也跟着喊起来了,这样无形中的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而袁方也不是个拖沓之人,所以在说完之后便走到了窗户边,端起手中的丹药,放在嘴边一吹,这颗丹药就化作了许多颜色各异的灵光飞进了眼神里满是警惕之色的‘老累’的身体里。 起先,‘老累’还没有什么反应,可在几个呼吸后,它居然躺在地上一阵哀嚎,此情此景让一旁的玲珑揪心不已,而就在她准备询问袁方什么的时候,却见‘老累’的皮毛居然全部脱落在地,随之,它那干瘦的身躯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满了起来,之后那光秃秃的身体上在两个眨眼的瞬间就长满了油亮光泽的鬃毛。 在此一刻,‘老累’已脱胎换骨,就在玲珑要惊叹仙家手段的时候,‘老累’居然像人一样,双膝跪地,低下马头,先是冲袁方点了几下表示了谢意,而后就朝着玲珑马头触地,久久不起。 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人感动,即使见过太多通灵妖兽的袁方也不禁为之感叹道: “唉!果然是人有情,兽必也有情,甚至比人更忠情,也更懂情!” “老累,恭喜你了,你自由了,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再相见!” 玲珑望着脱胎换骨的‘老累’,眼中不觉闪起了泪花,就如袁方所说,兽比人更懂情,对此,玲珑深有体会。 旁边,袁方在给了万玲珑一盏茶的功夫去宣泄心中的情素后,终于问及了她的第三个心结: “师妹,此间事了,我们应该抓紧点时间了,不知道师妹的第三个心结是什么?” “终于,要面对了吗?” “什么?” “我的父亲。” …… 第六章 跪别 万府大院,翠烟小居。 这里,本是万有财原配钟氏的起居之所,自从钟氏死后,翠烟小居便被万有财列为禁地,而即使没有万有财的命令,也不会有下人靠近,因为那个被所有人都视为妖怪的万玲珑便是在这里出生的。 可此时,在月上中天之际,却有一身形憔悴的男人在小院里独自饮酒,愁容满面,已显昏黄的眼睛里,不时闪动的却是更多的悔与恨。 而在他面前,两三个精致的下酒菜却是纹丝未动,可酒却是一杯接一杯,直到后来,也许是觉得不够尽兴,竟是拿起酒壶直接灌了起来。 所以,此地此时,此景此状,此人是谁就是不言而喻了——万有财,万玲珑的生父。 或许,是酒喝得太多,在饮完桌上最后一壶酒时,万有财居然起身将酒壶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而院外一直守候的老管家闻声,连忙跑了进来,急切的问道: “唉哟!老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自己。” “没,我没事。田伯,你跟了我多久了?” 万有财醉眼朦胧的看着一脸忧色的老管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一问倒是把老管家问糊涂了,心想是不是老爷喝多了,想找人聊一聊感慨人生的问题,他知道万有财现在正处于人神交战的处境中,可这一问到底所指为何他不确定。 老管家如此想着,念头却不过转了一个来回,既然不知其意就老实回答吧。 “自从老爷执掌万家以来,我就一真跟在老爷的身边,想来有四五十载了吧!” “那你觉得我为人如何?” “老爷为人自然是不用多说,是我所见所闻对下人和工人最好的老爷了,有财更有德!” “呵呵!是吗?可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言此,老管家深深地看了一眼满是悲凉之色的万有财,终于明白他的话所指为何了,一时间也是心中各种滋味翻腾,却是无奈居多。 “老爷,你不必如此,小姐的事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老天太狠心,怪也只怪人心太残忍,这是事实,却是最无奈的事实事,我们没得选。” “不,我有得选。” “什么?” “我已经错了十四年,所以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所以?” “所以我决定要最一次弥补,做一位父亲该做的事,我要保护她。” “这是你的选择?而不是醉话?” “不是醉话,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你现在连夜去通知万豪那个跛子,让他绝了娶玲珑这份心!” “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应对他的报复,要知道这样做是在打他的脸,我怕到时候他什么卑鄙的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这,我已经想好了。” “怎样?” “你天一亮就亲自去一趟李大人的府上,让他来为我做公证,我要变卖所有的家产,然后带着玲珑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啊!老爷你?!那我们呢?” “你们?我会把变卖所得的所有钱财都分给你们,如此,你们也可以远离这里,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老爷!” “好了,田伯,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也许我们这辈子无缘再见,可来生一定会相聚的!” “老爷!……” “去吧,还有劳累田伯最后一次了,去吧,让我静静,因为我还不知怎么去面对玲珑呢,也不知道她能否原谅我,唉!” …… 一席话了,田伯老泪纵横的默默拜别后,便去办万有财交给他的事了,而万有财却却神情恍惚的去了钟氏的房间里做最后的告别…… “师妹,师妹。” 连续两声的呼唤,万玲珑终于从画面已然消失的浮光掠影珠上挪开了视线。 此时,袁方、万玲珑、虎妞三人正在万府外的一棵大树下,通过袁方的法宝将万有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 “原来,原来……” “原来老爷心里一直是记挂着小姐的!” 万玲珑没有说完的话,却化作了涌动而出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了她紧紧攥起的双手上,灼烧了肉体,也滚烫了心灵。 此先,对于万有财的那么一些灭了又起,起了又灭的怨念终于消失在虎妞帮她说出的话里,此刻,她知足了。 “师妹,看来令尊对的爱护之情并不比别人的父亲对自己的子女少,而他也只是个凡人,所以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可他现在自己悔悟了,你的心结可也解开呢?” “我知道,所以玲珑在此恳求师兄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着,在袁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唉呀!师妹,我之前都说过,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万玲珑的举动把袁方吓了一跳,赶紧俯身相扶,可这却不是为了维护他谦和的形象,而是玲珑这一跪他受之不起,究其原因,先不说回去就得马上跪回来,就是这一跪中的感情也不是他能接受的。 “师妹可是想让令尊能多些寿命?” 扶起万玲珑后,袁方大胆的猜测到。 “是的。玲珑不贪心,只是希望他在余生之年可以无病无灾,直到寿终正寝就可以了。” “这个好办,只要我为他渡一丝法力,护住他的心脉,再辅以丹药,保证可以让他健康的多活二十载。” “多谢师兄!” “你不去见见他,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我,不用了,见不如不见,十几年了,不见也许可以给他一些念想,而见了却会变成一种狠心的伤害!” “师妹能有此觉悟实属难得,要知道修行修行最难修的便是这心,而能做到心念通达之人,日后必定能成为显赫一方的大能之士,但,如果愚兄要是没猜错的话,师妹应该还有一求?” “唉!别这样,别这样!” 说着说着,万玲珑便要俯身再拜,而幸亏,袁方早有预料,及时的伸手拦了下来,随后在万玲珑已显羞愧的眼神中,抬手一翻,一块双鱼咬尾的玉坠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说实话,师妹是不是翻我家底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有这样养魂纳魂的法宝?!” “不敢,师兄的聪慧玲珑望尘莫及,我还没说什么,你就知道我所求的是什么了,至于师兄的法宝我只是碰巧蒙到的,我知道这些都是师兄的珍藏事物,但请师兄忍痛割爱,玲珑日后必定十倍奉还!” “唉!最大的忘却就是留念,正是有情之人才会做无情之事!我看到了你的决然之中还有一点化不开的亲情,所以才有此推测,而现在你心中的那股执念,有好有坏,对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以后便能自己体会。” 说到这,袁方停了一会儿,在玉坠上摩挲了一会儿,这才道: “这乃师傅送我的决死求生之物,它的确可以在令尊百年之后将其魂魄收纳其中,千年不散,只要你能千年内修行至大修士的境界,便可以帮其重塑肉身,重活一世。” 待袁方说完后,玲珑只是深深一礼,却没有再说什么感谢的话语,因为一切已在不言中,对此,袁方也没有说什么,在看了玲珑一眼后,一翻手,又一颗赤红的灵丹出来在了他的手中,这时,袁方才言道: “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吗?我可以为你带到。” 玲珑闻此,忽然屈膝跪地,朝着翠烟小居的方向拜了三拜,决然又留念。 “父亲,这应该是女儿第一次叫你,但却不是最后一次,女儿有幸得入仙门,待他日回来再偿父恩!” …… 红尘已绝,遁入天光。 一柱香后,袁方带着万玲珑和虎妞落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之上。 而此时,虽然二女都震惊在这仙家飞天遁地的神通手段中,却被袁方之所为而迷惑,可袁方只是笑了笑,便大袖一挥,只是眨眼间,三人便出现在了装饰简洁却风味典雅的客厅里。 “师兄,这是……” “这里是我随身携带的一座修行洞府,乃是一件须弥空间性质的法宝。” “原来如此,仙家的手段的确让人耳目一新,可,不知师兄意欲何为?” “师妹不必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只是我虽然急着赶回山门,但你们毕竟还是凡体肉胎,一夜至此,想必是相当的劳累的,所以,虎妞,你先去休息吧,随便挑一间都可以,里面一应俱全,你可以放心的住下,等天亮以后我们再赶路。” 听完袁方所说的,虽然很是在理,可这把她故意支开是为何?虎妞想不通,看了看袁方,又看了看万玲珑,在其眼神示意她安心之后,虎妞也不得不做了个福礼,便带着心思走了。 而看着虎妞已走,万玲珑也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道师兄刻意支开虎妞是为何意?” “呵呵!师妹放心,只是好事而并非怀事。” “那为何要支开虎妞?” “这个等下再说,我先为你解释一二,首先我的确是怕你们太过劳累所以才在此歇脚的,其二就是为了你的身体,咳!这话有些不妥,是师兄冒犯了,重新来过,是为了医治你的天生之疾。” “你是指我的腿?” “嗯,你入了仙门就代表着仙门的颜面,而且欲收你为徒的人更是我派的一位老祖,所以你的形象就更不得有失了,况且这样的你也行动不便。” “那,可让师兄为难?” “呵呵,不难不难,你这只是先天肌肉萎缩,骨骼发育不良而已,我只要弄些生骨活血的丹药用法力帮你疏通一二就可以了。” “多谢师兄,玲珑真的是无以为报,但我这脸,不知道师兄是否也有办法?” 袁方的话让万玲珑欣喜不已,这条残疾的腿已经拖累了她十四年了,如今听到这样的一个好消息如何让她不高兴,因为才五岁时她就已经开始羡慕虎妞和老累可以到处自由的奔跑了,而她只能整天的呆坐着,即使想活动一下也要虎妞小心翼翼的搀扶。 可欢意过后的玲珑,在问及自己的脸时,却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袁方特意支开虎妞的目的肯定和这有关,于是又些紧张的问道: “师兄,我这脸是不是……” “是的。” “是什么?” “是,这个。” 突然的哑迷却突然的停止了,只见袁方在抬手冲玲珑一挥袖之后,玲珑竟毫无防备的就晕倒在了地上…… 第七章 诡异的青斑 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是处心积虑的预谋,万玲珑怎么也不曾想到袁方会偷袭于她,可她即使有防备,在已是金丹巅峰之境的袁方面前,她也是如同蝼蚁一般,任其摆布,可是…… “师兄你在做什么?难道你……” 这是万玲珑晕倒之前最后的半个念头。 万玲珑不知袁方的用意,而知道所作为何的袁方却在玲珑晕倒在地时,变得一脸的凝重之色。 可此时,袁方并没有自言自语的叨念着什么,却见他在玲珑的身上来回的扫过几眼后,居然上前俯身将其抱了起来,然后带着玲珑来到了一间房间里。 随即,待把玲珑轻柔的放在床上之后,返身在关好的房门上打下一道又一道的禁制符文,只见他两手如穿花一般上下翻飞,划出无数分分合合的残影,如此,大约一柱香后,竟见他已是额头有汗,一副法力耗损严重的样子。 “这千极封灵禁还真是难得施展,要不是我的法力和神识堪比元婴期的,怕是连一半的都打不了吧,只是……” 看着已然完成的禁制,袁方不觉长吐了一口浊气,喃喃自语到,可话却只说了一半便一脸忧心的翻手给自己吃了一颗法魂丹,以此来恢复些自己消耗甚多的法力和神魂之力,然后又经过一个时辰的打坐调息,这才将一身修为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如此,便长身而起,来到了床边。 “师妹,万不得已,冒犯了!” 说罢,只见袁方先是在万玲珑的腿部拿捏了几下,似是摸脉,又似探骨,随即脸色稍展,在摆好五心向的姿势后,便左右开工,两边单手掐决,一心二用,分别为血色和青色两种符文,一入躯体一入头颅,而后在打完所有的符文后,只闻袁方一声清呵: “还不给我滚出来!” 言至于此,却见袁方怒目圆睁,右手虚擒,一条黑色的小毛虫扭曲挣扎的从万玲珑残疾的右腿里慢慢地钻了出来,或者说是被袁方强行的拖出来的。 而就在此虫被慢慢地拖出来的时候,万玲珑一直安详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一抹难忍的痛苦之色,甚至之前被袁方打入身体和头部的符文也在此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 “好你个黑冥妖虫,要不是怕伤着我师妹的娇躯,怎能容得你如此猖狂,可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怒,是真怒,看着此时僵持着一半的身体不肯出来的黑色妖虫,袁方有些愤恨的骂到,就如他所说,要不是顾及到万玲珑的肉胎承受不住这般驱虫之痛楚,袁方有起码不下五种方法来对付它,而现在这样的状况却也不是没有办法,袁方在心中盘算一二之后,忽然一张嘴,吐出一道紫色的火线,刷的一下就没入了黑冥妖虫的体内。 这是前一秒的事情,可在下一秒,却见这黑冥妖妖虫如踩到了炭火上一般,嗞得一下就蹦了出来,于是这货就悲催了,竟是一下子就被袁方吸入了掌心,被其法力一催就在痛苦的叽叽声中化作了一股青烟。 “呼!” 见妖虫化作青烟后,袁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即也顾不得额头上的汗滴,一抬手就取出了一枚雪白的丹药,尔后一催法力就见这丹药如水流一般,化作一条条灵光飞入了万玲珑身体里。 然后,然后奇迹就发生了,只见万玲珑残疾的右腿如泡发的干货,只不过几个眨眼间,这条右腿便变化得与左腿一般圆润如新! “终于,终于决绝了一个,而另外的那个呢?” 自问自答,却不一定会有结果,因为,袁方犹豫了,很明显现在所做的事很愚蠢,甚至是那种送命的愚蠢,而眼前这种情况,分明是他已经走入了某位大能所布的一场局里。 虽然之前他已经从万玲珑的右腿里看到了黑冥妖虫的踪迹,可他并不以为然,因为黑冥妖虫虽然稀有也颇为奇特,可此虫的威能却只限于凡人,而且它还有一个习性就是怕火,但这火也不是普通的火,最少也要是元婴级别的婴火,这就造成了黑冥妖虫一直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地位——说高级很高级,说很低级也很低级。 在此,我们就先不论及其他,其实,袁方决定出手的原因不仅是为了和玲珑打好关系,更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这条虫放为眼里。 可后来,在他动用法力驱动浮光掠影珠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法力竟有些帮不受控制的迹象,于是袁方就被好奇心所驱使,动用法眼神通去观查玲珑,可所看到的只是黑冥妖虫和脸上的那个未知之数。 未知,的确是未知,因为袁方不知道那青斑到底是何物,居然没让一个半步元婴修士的法力失控。 而正是这未知却也勾起了袁方好奇心,好奇害死猫,果然不假,特别是在探究无数奥秘的修真界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在袁方这种好奇心尤为强烈的年龄阶段,他居然就怪使神差的走到了现在这步,可真当他面临这份未知之时,却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也不知道天冰老祖那边是否知道师妹的情况,如果不知还好一点,如果是知道,我就惨了,明显的是接触到了什么不该接触的秘密,而现在,我又该怎么办?” 袁方苦闷了,对于眼前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也许一条道走到黑便是脱身之法。 如此,在再一次稳定了下心神之后,袁方还是决定赌上那么一把,因为,不管这是否就是大能者所布的一个局,从他被安排来接万玲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这个局中了,所以,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为何不探他个究竟呢? “也许结果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袁方默默地叨念着,自我安慰到,最后在犹豫再三之际,还是屈指一弹,那张戴在万玲珑脸上的半块青铜面具便被一道小小的风刃吹到了一边。 而此时再看,万玲珑这占据了半张脸皮的巨大青斑,竟比出生那时看得更加瘆人,一根根竖立而起的黑色毛发,如草地里摇曳的野草,正在随风荡漾,哦不,是无风自摇,看起来还颇有些可爱的样子,可再仔细一看,那毛发上一层层毫无规则的尖锐倒刺,就让人头皮一麻。 可就是这些看起来虽然有些怪异却也就稀松平常的毛发,却让见识过无数奇妖怪物的袁方脸露凝重之色。 “这到底是……” 忽然,就在袁方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那看似无害的毛发居然如野草一般疯长,并像触手似的向袁方席卷而来。 “来得好,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一声爆呵,却见袁方手上法决一起,周身上下就被厚厚的一层乱流风刃所保护了起来,而就在这风刃法罩刚起之时,那怪异毛发也杀了过来。 “滋滋滋!” 看似气焰嚣张的毛发并没有什么威力,在一触碰风刃之时,就像野草碰上了镰刀一般,被削成了一一节一节的掉落在了地上。 “咦!为何如此脆弱?” 眼前景象,虽然很虎人,可冒事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这怪物居然在变强,而且……” 一柱香后,眉头紧皱的袁方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些被他的风刃罩所轻易斩断的毛发居然在一次次的变硬,而且那些掉在地上的碎发也没有消失,竟是趁袁芳不注意的时候落地生根,长满了一地,而这些却都不是最恐怖的。 当袁方惊觉起,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法力居然在无形中多消耗了一成。 “它居然在吞噬我的法力来强化自身?!” 说者有心,听着有意,就在袁方话落之际,这这毛发像是被忽然发现后的恼羞成怒,噌的一下蜂拥爆长,顷刻间就塞满了整个房间,而袁方的风刃罩也在此刻变得摇晃了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裂的样子。 “不好!” 突然,只闻被毛发包裹中的袁方居然爆出一声惊吼,随即从口里吐出一颗赤黑色圆珠,双手法决一起,往前一推,却见一股朱红色火焰便从珠子里喷射而出,附着蔓延到了风刃罩之上。 顷刻间,那诡异毛发却如老鼠一般,发出层层叠叠、交错混乱的吱吱之声,略有后退,可袁方却没有半点放轻松的样子,反而变得更加凝重,因为…… 因为他发现自己消耗的法力居然在成倍的增加,可这却不是催动法宝的原因,而是那毛发居然在以一种以战养战的方式在疯狂地吸取他的法力。 “糟了,这东西居然如此卑劣,居然用这种只守不攻的方式来消耗我的法力,如果不出绝招怕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就会被它拖死,而就它这样滚雪球的方式,即使我有瞬间补充法力的丹药也未必能多撑半个小时,可我该怎么办呢?师妹还在这里,而且还被这怪物寄居为宿体,太过强硬的法术肯定会伤及到师妹的,看来只有用那个方法呢!” …… 第八章 终别离 时光回溯,须弥洞天。 此时,被层层包裹的袁方还是迟疑未决,虽然已动了使用禁术的念头,可其后果却让他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毕竟毁掉一个大境界,浪费千年修为的禁术可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起的。 可是,就在袁方犹豫了半盏茶的功夫时,他却突然露出了一阵苦笑道: “这回真是赔大了,本来是一美差的,结果竟被自己玩废了,不仅舍几样宝物,现在连境界都保不住了,甚至,唉!罢了,看来以后这心境还是得要多花些心思了。” 苦笑过后又是一声哀叹,看来袁方已经下定决心动用禁术了,而且还是让他没得选的,因为在他的神念探知之下,竟发现自己所布的千级封灵禁居然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如果让这怪物冲到了外面去,不仅虎妞必死无疑,就连他自己也会因心神反噬而难逃一死。 思及于此,而且时间也不等人,即使袁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使用禁术,毕竟在生死和修为两者间只能取其轻了。 是以,言语虽多可动作却不慢,就在袁方自言自语的说完之后,只见他先是一张嘴将自己的风火金丹给祭了出来(先前有说灵根斑驳难以修炼,而袁方却是个特殊情况,他是主火天灵根,变异风属性为辅,而且风灵根还是隐灵根,不到金丹期是无妨探知和显现出来的),随后左手起印决,右手握拳,一下子锤在了自己的胸口,只闻噗的一声袁方喷出好大一口心头之血(说喷出一口老血有点破坏气氛),而这喷出的血雾却凝而不散,漂浮在袁方的面前。 视线一转,再见袁方,却发现在喷出这口心头之血后,他竟没有表现出脸色苍白的虚弱之象,而是满脸酒红之色,尽显亢奋之意,但袁方却眼神凝重,憋着一口浊气,一边左手掐决打入自己的金丹里,一边右手虚空指画,一笔一画相当缓慢的用眼前的血雾刻画着一个繁杂的符文,如此同时金丹之上也升起一道青红之色的灵气慢慢地注入到袁方所画的血色符文之中。 如此同时,那黑色毛发的怪物也似感应到了危机一般,开始暴躁异常的冲击这风刃罩,甚至那封锁整个房间的千级封灵禁也如竹筒倒豆似的,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完了,居然这么快。” 袁方见此情景,心道不妙,手指刻画的速度一下子增加了不少,可他却脸露痛苦之色,手指连同整个手臂都开始颤抖不已。 终于,在这场生死时速的游戏中,袁方以微弱的优势率先完成了符文,随即一声爆呵: “疾!” 血色符文被袁方以莫大的法力推了出去,而符文所过之处,那毛发便如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见,直到符文以强横之姿印入万玲珑脸上的青斑之时,塞满了整个房间的毛发居然如梦幻泡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噗!” 直到此时,袁方真的是吐出了一口老血,瘫坐在了地上,面前那颗已然暗淡无光的金丹随着之前祭出的宝珠一起飞回了丹田,而袁方却是脸色忽然一下子惨白如雪,一身修为也从金丹巅峰一路爆跌,直到堪堪保住在金丹初期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好险,差点就跌破到筑基期了!” 感受着自己的境界,袁方竟是万分庆幸的笑了起来,可这笑却比哭还难看,而他也没心思去在乎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如何了,在翻手给自己吃了一颗法魂丹后,袁方就陷入了入定打坐中! …… 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是幽幽睁开的眼眸,万玲珑有些恍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而眼前陌生的场景却让她不觉一时愕然! “我,我这是在哪里?!” 眼神涣散的万玲珑自言自语的问道,而回答她的却是虎妞的声音: “小姐,你终于醒了,仙长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虎,虎妞,你怎么在这里?” 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万玲珑转过了身子看向了正一脸疑惑的虎妞。 “小姐,你莫不是睡糊涂了?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在仙长大人的法宝里吗?” “我,我知道,可是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 “你困了,自己找的这间房间你忘记了?” 这时,一直背对着她的袁方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我,我好像记得,只是我却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同!” “你的腿,你的腿好了!” 看着似有疑惑的万玲珑,袁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一旁的虎妞却是喜极而泣的说到。 “什么?” “你的腿,你的腿被仙长大人治好了,就在你睡着的时候!” “什么?我的腿?是真的吗?” “是的,由于施法的过程有些痛苦,所以,就得到你的允许,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进了你的闺房,帮你把腿治好了,你可以下来慢慢地试着走两步看看,一开始可能有些不习惯。” “是吗?” 听完了虎妞和袁方的解释,万玲珑有些激动的看向了自己右腿…… …… “那我的脸呢?怎么样?师兄治不了吗?” “呵呵,怎么会,师兄这里只是没有对应的法术和丹药而已,等你入门后,天冰老祖自然会帮你治好的!” …… 崇山峻岭的上空,一道极速的遁光划过,却正是赶回万仙门的袁方等一行三人,而此时,除了袁方一脸的淡然和满脸好奇和兴奋之色的虎妞外,作为主角的万玲珑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这也不能全怪在万玲珑的身上,只因她在和袁方说起脸上的胎记时,捕捉到了袁方眼角那一抹不自然的微笑之色,如此万玲珑便猜测自己脸上的青斑胎记绝不是一般的东西,否则袁方的言中就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托词了。 “可它,又是什么呢?” 万玲珑心不在焉的想着,就连脚下无数巍峨秀丽的山川之色都无心欣赏,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了,甚至那得以健全的躯体之喜都被冲淡在脑后。 而时光不等人,就在万玲珑走神之际,袁方已按下了遁光,停在了一处超级大瀑布之前,说超级却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言辞。 当万玲珑被震耳发聩的轰隆声拉回了心神之时,在她一抬头那刻,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眼之下望不到两边边际的大瀑布,如九天星河坠落凡间,俯首跌入无尽深渊,抬头仰望却是视之极限,天尽之处。 赫然,就此视角他们所在之处便是一断崖边,所以才会被眼前的巨型瀑布造成如此的视觉冲击。 “师兄,这?” “没错,这后面就是万仙门之所在,而你眼前所见的不过是护宗大阵九天星河乾坤阵所幻化的虚像而已。” “九天星河乾坤阵?虚像?” “是的,这等你入门之后自然会了解。” 镇定了些许心神的万玲珑看着笑态可掬的袁方,颇为好奇的问道,而之前的忧心却被这眼前的奇观压入了心底,只是…… 只是压抑的忧心却在袁方踌躇的表情里又自然的反弹了回来,万玲珑神色一正,看向了还在震惊于奇观之中的虎妞,她知道,下一刻,就在此刻,就是分别的时候了。 “师妹,虎妞,现在我们就在万仙门外,所以,是该说分手的时候了,因为万仙门除了本派弟子和别派贵客以外,一律不许进入,所以,你和虎妞只能在这里道别了。” 这是袁方的话,说实话,袁方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虽然之前他说得挺好,可虎妞这一去,基本上算是永别了,因为没资质,没背景,谁会去培养一个只能沦为路人的修士,所以即使虎妞进了哪个门派,也不过是老死一凡人的结局。 所以,在此刻,袁方有些羞愧,因为他骗了虎妞,也骗了玲珑,这修仙之途又岂是那么好踏入的呢? “师兄,师兄!” “什,什么?” “你在想什么?” “哦?哦!我在想要把虎妞推荐给哪个门派合适一点!” 看着发呆了老半天的袁方,心中忧虑的万玲珑不禁喊醒了他,而袁方也是心灵通透之人,随即顺坡而下的说到。 “那你想好了吗?请师兄一定要帮虎妞推荐一个好一点的门派。” “那是,那是自然,师妹所托我自然会放在心上,这样吧,我这里有一玉简作为信物,可以把她引荐到五合宗,这五合宗乃是附近门派实力最好的体修之宗,而他们宗里的一位执事正是我一好友,并且还欠了我一些人情,所以虎妞到他那里去,我还是相当的放心的,所以你也不用操心!” 言罢,袁方似有心虚的看了一眼万玲珑,道: “师妹放心,只要虎妞吃得那份苦,我想等你能出门派的时候,你们自然就能再见彼此了。” “仙长放心,虎妞一定努力!” “师兄费心了,不知道……” “放心,我会叫一个师弟亲自去送她的。” “那就有劳师兄了。” 这是三人间的对话,只是其中一人虚心,二人用心罢了,可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于是袁方在说完之后就给了虎妞一有一点破损且色泽发黄的玉简,在叮嘱其收好之后便准备退到一边给两女告别的时间的,可谁曾想,就在此时,那身后的瀑布居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从中飞出一黑衣男子。 “咦!居然是袁方师兄,你怎么站在宗门外不进去呢?哦?这两位居然是凡胎之身,不知道师兄带她们来此时为何?” 飞出的男子本是一飞冲天的,却在见到袁方时,连忙按下遁光,来到袁方的面前行礼,而这名黑衣长脸之人在觉察到万玲珑和虎妞的凡人身份时不觉的又疑惑的问道,而他的目光却是在虎妞身上一扫而过,倒是对万玲珑刮目相看了几秒钟。 而这样的区别看待,不仅是因为万玲珑婀娜多姿的身段,还有她被青铜面具遮挡了半边脸庞的羞花之色,都能引得黑衣男子的注目,可对于面相和身材都不堪入目的虎妞来说,多看一眼都是一种奢侈的惩罚。 “哦!?原来的越封师弟呀,不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禀师兄,是师父交代我去溶月谷办一件急事。” “哦?溶月谷?!那不是正好经过五合宗?” “是的,不知道师兄是否有什么事要师弟代劳的?” “这个,这里是一颗通幽丹,正好适合你,你拿去吧,我想有了它你一定能顺利进阶金丹的!” “这,这怎么合适,不知道师兄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要不然这无功不受禄的,师弟我也受之有愧呀?” 对话进行到这,袁方先是一挥手将漂浮在眼前的丹药直接推到了越封师弟的手中,这才在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状态下说道: “实不相瞒,为兄的确有事相求,这位是玲珑师妹,天冰老祖指定之人,想来不日便成了我等长辈了。” “哦?!原来是玲珑前辈呀,弟子火练峰雷火道人门下弟子越封有礼了!” “不敢!越封师兄唤我玲珑即可!” “这,恐怕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是一介凡人,万万不敢在师兄面前造次。” “可……” 就在袁方将万玲珑介绍出去后,越封就和玲珑两人相互客气上了,而这自然不是袁方想要的结果,所以在两人还准备客气个没完的时候,袁方开口制止了两人。 “好了,越封师弟不是有急事吗?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接触,就不必在此客套了。” “那师兄所托之事?” “嗯,我想你也有所猜测,这是虎妞,乃是玲珑的贴身丫鬟,只是灵根斑驳而不能随她一起入门,所以我就想推荐她到五合宗修行,而你正好路过那里,不知越封师弟可否带她一程!” 袁方指着一旁满是羞愧之色的虎妞,表明了欲意,而越封在听完后,嘴角不自觉的撇了一下,在看了两眼低着头的虎妞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这是自然,师兄所托之事,师弟我岂有推脱之理,而且这位虎妞姑娘还是玲珑前辈的近侍,这种举手之劳的事当然乐意为之!” “如此就有劳师弟了。” “多谢越封师兄。” 如此,一者答应,两者感谢,此事就圆满解决了,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利和情之所迫的结果而已,但没人会说破这层关系。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剩下的就是万玲珑和虎妞的告别了,可她们两个心里清楚,自然是不会有太多的时间诉离愁了,于是,一人一句话便是绝别。 “小姐,保重,虎妞会活着来见你的。” “虎妞,你也保重,我也会尽早出山去找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 第九章 冰棱禁 万仙门,掌剑峰。 峰顶草屋内,袁方的师尊,无法剑尊正闭目枯坐,似是在做普通的修炼,并无异样,可忽然,一道调皮的山风悄然溜进,吹动了屋檐垂下的茅草,也吹动了修炼中的无法剑尊。 没错,这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象,无法剑尊竟如水中倒影,被清风吹皱了一池涟漪,随波荡漾了起来。 可这种玄妙的异象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在某个眨眼的瞬间,只见无法剑尊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轻叹一声道: “唉!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咦!” 先是叹息,后为惊疑,无法剑尊突然间皱起了双眉,随即抬手向前一探,眼前的空间在一阵扭曲后,带着些许惊讶的袁方就站在了草屋内。 “弟子袁方拜见师父!” 抬起头,回过神的袁方一见无法剑尊便躬身一拜。 “你的修为怎么掉了这么多?发生了什么事?” 话未落,人却已经站在了袁方的身边,并一把抓起了他的手腕。(在修真界中,是不能随便用神识探查他人的身体的,其一,因为这样非常不礼貌,容易得罪人,其二,在贸然探查他人时,会引起此人神识自主的反扛,因此会造成神识较低者的损伤,所以,归于这些原因,即使亲朋好友,长辈与晚辈间也不会用神识来探查,当然这指的是一般情况,如果是双方愿意,或者你是大佬级别的就另当别论了。) “你居然动用了丹血封魔印这等禁术,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你在半路之上遇到了元婴级别的魔物?” 看着无法剑尊一脸的痛心和愤怒,袁方羞愧的低下了头,苦笑道: “那倒没有,而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要怪就怪徒儿自己心性不足,才招来这等祸事,徒儿给师父蒙羞了!” 感受着师父的疼爱之意,袁方更是羞愧难当了,此时他在想要是告诉师父是自己把自己玩成这样的,不知道这老人家会不会暴走的赏自已几个爆炒栗子。 而无法剑尊在看到袁方这般躲闪的姿态后,却是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让你接的人呢?” “这个,就在我们刚进宗门的时候就被老祖以莫大的法力摄走了。” “哦?竟是如此,难道此人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老祖这般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急躁而为。” 在听完袁方的话后,无法剑尊忽然面色凝重的沉静了下来,在扫了袁方几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蒲团上盘坐了起来,这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徒儿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那你做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现在?是不是想着有什么事都可以让师父为你擦屁股是不?” “徒儿不敢!” “不敢?那你还不说,我怕再晚点,你连这条小命都难以保得住了。” “这,是,是徒儿愚昧了,事情是这样的……” 一盏茶的功夫后,袁方终于将所有的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而此时无法剑尊却没有再骂袁方,只是在看了他一眼后,便叹声道: “唉!其实这的确不能怪你,你之所作所为为师还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要是为师与你相易,怕是也要与你作出的决定一样!” “谢师父体谅,只是徒儿还有一疑惑一直不解,这怪物到底是什么?居然以无根之源之态就有如此威能,而它附身于万玲珑这般凡尘女子的身上又是为何?” “这,为师也不知,此物可能不是我们这一界的东西,至于为何……”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凡人女子的身上你们就不必知道了,而它为何物你们也无需知道,因为这属于本派最高机密,非老祖之境者皆不可得知!” 被打断的话语,却是冰冷如霜的语气,就在无法剑尊疑惑自语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草屋内便响起一女子威严的声音。 “无法拜见师叔!” “弟子袁方参见老祖!” 话音起,神色掩,无法剑尊和袁方竟是整齐划一的姿势向前一拜,而此时草屋内忽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只见一宫装妇人身姿怡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待定眼一看,这妇人虽是有些丰润,且显有沧桑之迹,但这些都挡不住她闭月羞花之貌,让人一见就有一种神魂失守的错觉,而更让人无法自拔的便是那一身优雅而高冷的气质。 没错,听其师徒二人的称谓便知,这宫装妇人就是他们之前口中所说的天冰老祖。 “免礼!” 天冰老祖一抬手,就将师徒二人虚拖了起来,在看了无法剑尊一眼后,又看了袁方一眼,而且停留的时间又多了几个呼吸,随后灵眸轻转,似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你等不必如此拘谨,我来此只为两件事,一为赏,二为罚!” 天冰老祖说得淡然,可无法剑尊心中却是一颤,以俯身到地的姿态说道: “求师叔手下留情,劣徒只是少年心性,所以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犯下此等错事,请师叔原谅,所有罪责无法愿一人承担!” “师父,你怎么能……”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师父……” “好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们激动个什么?你们师徒情深,我早知一二,所以就不必再演上一次了。” 听到天冰老祖的话,师徒二人也算识趣,都沉默了下来,等待着她的发落。 “这,有三样东西,一为御神丸,二为奇魂养灵瓶,三为玄精冰魄丹,都是补偿给你的,这些东西应该不用我给你解释了吧?!你为玲珑所做的事,她都和我说了,很好,你不错!” “多谢老祖赏赐,但弟子内心惶恐,受之有愧!” 天冰老祖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并没有拖延什么时间,便直接取出了三样物品推到了袁方的面前,但袁方只是抬头看了两眼,并没有收下的意思,可心中的甜意却是比见到翻了几倍价值的宝物时更为甚之。 毕竟,这赏赐之事虽说是天冰老祖之意,可袁方相信中间绝对万玲珑的功劳,所以这就表明他没有看错人,证明着他一直想证明的事——这世间终究还是有为善而为者,而非全是为利为己从恶者者重。 这便是袁方此时之所想,似是在证心境之道,可天冰老祖哪有这个时间陪他。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我可不想对你有所亏欠,再说,本宫送出去的东西怎么会有收回的道理。” 天冰此话一出,袁方便偷偷的看了无法剑尊一眼,在其示意可以收下后,恭谦的行了个大礼,高声道: “多谢老祖赏赐!” “嗯,这说完赏,就来说罚的事,虽然你是无心窥探本门至高机密,可木已成舟,你就必须承担后果。” “弟子知了,请老祖动手吧。” 心知这一劫是躲不过的,所以,干脆点,袁方眼睛一闭就准备接受惩罚的,在他想来最多也不过是删掉一部分记忆,可这时,一旁的无法剑尊却开口道: “师叔,如果是封印或是删掉方儿的一些记忆,师侄可以代劳?” “哦?这就是你和他的想法是吗?可你们把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若不是这小子的资质和实力尚可,以及顾虑你这个元老的感受,他就算是死都是轻的,如依法而为,他便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下场,不能留下一丁点痕迹!” “嘶!” 天冰老祖的话让师徒二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这件事背后的确是藏着一个惊天秘闻,其实天冰老祖的话还没说完,就算是要损失像无法剑尊这样动摇门派根基的大能之士,这个秘密也不能泄露一星半点。 “那,还请师叔周全一二,手下留情,我一生无子,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万仙门,所以请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情分上,留方儿一条命,他,是我全部的希望!” “师父……” “嗯!你之心情本宫自然知晓,所以,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什么?” 对于无法剑尊的疑惑,天冰老祖没有说,而是用行动来表明了她的意思,只见天冰老祖一抬手,一朵漂亮的冰花就悬浮在了她的掌心之上。 可就这么一朵漂亮的冰花却让无法剑尊失声大叫道: “冰棱禁!” “没错,正是本宫的招牌神通,用它来封印袁方的记忆,才能让门派放心,只要不是遇到比我高一个大境界的修士强行搜魂,便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这,这,的确是个两全之法,无法在此多谢师叔对方儿的厚爱了。” 一旁,看着天冰老祖的冷然和无法剑尊颓废与无奈,袁方心中疑惑,他不知道这冰棱禁是何术法,有何作用,可他却没问,毕竟形势所逼,已无退路,只能受之了。 “弟子袁方多谢师祖的呵护之意!” 心思不多,一二三点,就在无法剑尊拜谢天冰老祖后,袁方也跟着拜谢道,而对此,天冰老祖并无话语,随手一抛,那朵雪花便化作了一道流光没入了袁方的脑海里,人却一挥袖消失了身影! “唉!” 看着已然安静下来的草屋,无法剑尊不禁哀叹到,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不少。 这是无法剑尊的表现,而再说到袁方,在冰棱禁没入脑海时,他并没有感觉什么痛苦,只是如普通雪花落在皮肤上一样,仅有一点点的凉意,然后…… 然后之后,袁方便失去了意识了,此时再看,他竟是被冻在了一块寒冰里! “唉!也不知最终是福是祸,可眼下对你来说倒是一场机缘,不破不立,你困在金丹期这么久了,想来经此一劫,待你破冰而出的时候就是进阶元婴的时候吧!” “唉!” 又是一声叹息,无法剑尊便回到了蒲团上,闭目修炼了,而一旁,寒冰中的袁方却是定格在了刚才一副愕然的表情中…… 第十章 不为长生,只为逍遥 凌天峰,落雪谷,乃是万仙门三鼎之一天冰老祖的修炼之地,而由于天冰老祖喜静的性子和所修炼的功法的原因,这整个巍峨的山峰就只有天冰老祖和一名唤水月的侍女。 可今日,却又多了一人,正是被天冰老祖以空间手段摄来的万玲珑,而之前种种就不尽赘述,只说现在,万玲珑正穿着一身华丽的公主服从一名为洞天泽地的地方走了出来(说得动听,其实就是温泉浴池)。 “玲珑小姐!” 就在万玲珑还沉浸在各种离奇的际遇的遐想之中时,一身着道袍、肤色稍黑,却脸蛋俊俏的女子拦在了万玲珑的去路之上,躬身一拜。 “水月前辈?!” 万玲珑一抬头,便道出了女子的身份,自然,她就是天冰老祖的侍女水月了,而之前,在天冰老祖去找袁方的时候,就把万玲珑交给了水月来招待了。 “小姐莫要这般唤我,要是被老祖听到了,我就遭殃了,所以小姐还是称我为水月的好!” “那,好吧,水月,我有一疑惑,你之前给我喝的茶是什么东西呀?为何我身上会生出许多污垢?” 万玲珑也不是迂腐之人,略为一想,也不再纠结这称谓的事,毕竟自己现在身份有变,一味地谦和的确会害了水月的。 “哦,那是洗髓茶,是用来调理小姐的身子的,让你彻底脱离凡尘,以便于修行。” “原来如此,可你为何不提醒于我,当时让我是何等的窘迫!” “望小姐恕罪,我的确是忘记了,不过,就算是我提醒了你,难不成小姐能以来世之姿(说得文雅点,就是那个意思)去饮此茶?” “这……” 也许是感觉到万玲珑的确可亲的性子,水月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弄得万玲珑一时语塞,羞涩不已。 而玩笑归玩笑,可水月却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于是一敛色正言道: “是水月逾礼了,望小姐原谅,水月此来是请小姐移步听风阁的!” “哦,没事,现在去那里,是师尊回来了吗?” “是的,小姐这边请……” 一路无语,不一会儿,万玲珑便随水月来到了听风阁。 听风阁,一般是天冰老祖会客所用的地方,这之前水月就为万玲珑讲述过凌天峰的一些地理地貌,以及落雪谷的一些重要地方及禁地。 “玲珑拜见师尊!” 收敛了心思,万玲珑一见院中那个令人窒息的背影便连忙叩拜道,而水月却是在门口冲天冰老祖的背影一拜之后便识趣的离开了。 闻声,似是沉思中的天冰老祖一转身,一抬手就将万玲珑扶了起来,而让人奇怪的是她露出了一抹罕见的微笑,并亲自上前将万玲珑牵至桌边。 此时,万玲珑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表情,说实话,她都觉得所经历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不仅顺利的踏入了仙门,而且还被一大乘期的老祖收为关门弟子,要知道像天冰老祖这样几乎是站在修真界最顶端的人物,是早就不会玩什么收徒的游戏的。 可此时,万玲珑就得此机缘,羡煞了旁人。 所以万玲珑心中是有不少疑虑的,只是未表现在脸上,可天冰老祖是何等级别的人物,自然心里通透的很,因此没准备让万玲珑问,天冰老祖已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是否疑惑我为何收你为徒?” “我……” 被突然这样问及,万玲珑确实有些措手不及,支吾了一声,略显踌躇,不过在于天冰老祖对视过一个呼吸后,看其淡然却似能直透心底的目光,万玲珑便知道,与其心虚的遮掩倒不如说出实话来得坦荡。 “的确,师尊慧眼如炬,我确有此惑,不知师尊可否为玲珑解答一二?” “嗯!心性倒是不错,能在心思一念之间就能做出最佳的选择,的确是块修仙的好料子!” “师尊谬赞了!” “无需谦虚,你当得住。其实,我既然这样问了,自然就会告诉你原因。其一,你之魄力、毅力、天赋与资质等确入我眼,灵根属性也与我相符,可受我传承;其二,就是为了你脸上的那个胎记!” “胎记?” 一言出,确惊天人,万玲珑实在是没想到因这个让他人视为怪物,于己是为梦魇的胎记居然是她改变命运的契机,再结合之前袁方对她谎称之言,一下子就与她之前的猜想撞了个正着。 “师,师尊!我这胎记是为何物?能否帮我去除?” “这胎记是何物,我虽知,而你却不能知,因为这事关我派的一个天大的秘密,除了我和两位师兄外,别人无权得知,也不能得知,否则将是杀身之祸,而且还会害死很多人!” “是,是这样吗?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的确如此,以我的身份自然是没有必要诓骗于你,但,你也不是不能,而是需要你有那个实力才能知晓!” “怎样的实力!” “成为一方尊者,最起码是合体期的修为!” “合体期?” “对,有关境界划分的事你日后自会知晓!” “那以师尊之能可否帮我除去?” “行也不行,如果现在动手,它去,你死,你和它已融为一体,而想要活命,除它,就必须有合体的修为再加上我的辅助才可以办到,是谓行也不行之意!” “原来,原来如此,多谢师尊告知!” 一心想要知道的真相,却又让人畏惧不前,所以有些时候,宁愿过得糊涂些,因为那些真相总是太过残忍,可事实就是事实,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它总会想方设法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这就是所谓的命! 此时,对于万玲珑来说,在面对这样残忍的命运时,她也彷徨,她也迷茫,更是恐惧,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操控着,否则,这种修真界顶端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这个平凡的小女子身上呢? 万玲珑沉默了,天冰老祖也沉默了,她在等,等待着万玲珑的表现,看她是否能过得了入门的第一道坎,看她是否真的是自己期待的那样,一个可以接受其传承,光耀万仙门的人。 所以,天冰老祖很有耐心,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对一个凡间女子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心灵冲击,但她也有一个标准,如果万玲珑过早或是过迟的走出这场心灵风暴,将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最后是否真的收其为徒就另当别论了。 可最后,天冰老祖笑了,笑得很满意,因为在一柱香后,万玲珑突然跪到在她的面前,高声道: “求师尊传我仙法,不为长生,只为逍遥,不枉生这一世,若我命为命运使然,就让我血染长衫,与它好好的斗上一场,若死也瞑目!” 洪音涛涛,若震天发聩之声,说得人热血沸腾,就连久经世间沧桑的天冰老祖都为之容颜一动,眼中精光爆长,大呵一声: “好!说得好,做女人当是如此,要让世人都知道,不仅是做男人要顶天立地,做女人同样要是如此!” 天冰老祖激动的说完之后,就恢复了一脸的严肃,可在要亲自躬身扶万玲珑起来的时候,却被万玲珑意外的拒绝了,而且还提了一个十分意外的请求: “徒儿这里还有一事,望师尊允诺!” “何事?” “求师尊饶了袁方师兄一命!” “哦?在你心中师尊就是如此弑杀之人吗?” “玲珑不敢,只是师尊说我……”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封印了他的一部分记忆而已!” “多谢师尊恩典!” “好了,起身吧!” “是!” 一番对话后,师徒二人又再次相对而坐,可此时,天冰老祖的表情却是异常的严肃,在盯着万玲珑看了许久后,才缓缓地说道: “我,想让你记得,事关你胎记的秘密,在修为到达合体期前你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死,万仙门灭,世间涂炭生灵,都将是你的罪孽!” “是,师尊的话,玲珑谨记于心!” “嗯!我想你也知道其中的轻重!如果有一天谁知晓了,你就必须杀了他,不管是谁,你要记得你背负着的是亿万生灵的性命!” “是,玲珑明白!” “你明白最好,其次,我还要提醒于你的是,有情,是好事,可有时候也会坏事,我们总会被感情所牵绊,认为做的事于情理上很伟大,实则为自私自利的表现,因为你只顾得自己的良心上过得去,却罔顾了大众的利益,甚至是生命,这就小义与大义之间的决择,希望你不会遇到,因为那时,不管你怎么做,你都将是一个罪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与自责中!” “师尊你……” “好了,不说了,你只要记得这两点就好了,我对你没有其他的要求!” 恍如感悟的话语,似是伤痛的回忆,天冰老祖一挥手,一转身,就结束了这段对话,可在万玲珑心里却留下了一个难以言说的背影! “师尊的故事,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喝了它。” “什么?” 就在万玲珑不小心走了心思的时候,天冰老祖已是恢复了惯有的淡然之色,将一杯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茶推到了万玲珑的面前。 “这是茶?又喝茶吗?” “难道你不喜欢喝茶?” “不是,只是……” “放心,不会让你出丑的!” “那,这是什么?” “你喝了就知道了!” 万玲珑看着眼前的茶,确有些发怵,之前让她一身臭烘烘的洗髓茶还记忆犹新呢,现在这不知是何作用的茶让她确有那么一丝犹豫,不过她还是在天冰老祖带有些许莫名笑意的眼神中将其一饮而尽。 然后,然后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只感到喝完之后脑袋里有那么一点点凉意,让其思维清晰了不少。 “师……” 就在万玲珑准备问话的时候,异变突然…… 第十一章 一步筑基,雷劫现 “这,这是什么……” 万玲珑疑惑的看着天冰老祖,试探又惊醒的问到。 就在刚才,万玲珑喝下天冰老祖递过来的茶,起先只感觉脑中有一点点的凉意,可随后,也就是一两个呼吸的刹那间,忽然一种撕裂的剧痛感传遍了她的整个脑海,就像被一把很钝的刀子要将她的头切开一样,而这过程虽然只有半盏茶的功夫,时间却被那样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生生的拉伸成了永恒。 也许,是万玲珑天生坚毅,也许是她心中有着某种强烈的执念,她挺过来了,且过程中并没有叫喊出来,因为她知道,那种痛一旦决堤,那就收也收不回来了。 所幸,她坚持下来了,而迎来就是天冰老祖赞许的目光,以及一种全新的感觉,就像如亲眼所见一般,方圆数里的事物都一清二楚。 而一旁,当天冰老祖看着万玲珑从新奇的惊喜中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微笑的说道: “这是神识,是一种意念力的具化体现,所以也称为神念,它是我们修炼、斗法等一系列,关于修真所有方面的基础,缺它不可。而开启神识的方法就是先要开辟识海,有了识海就相当于有了根,才能做有源之水,源源不断!” 说到这,天冰老祖稍稍停了一下,等万玲珑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接着说道: “你可知这开辟识海的方法其实有两种,一种是先修炼功法,等筑基时才有资格开辟,而这之前的练气期的所谓的神识都是一种虚像的存在,只能算是意念力;而第二种就是以凡人之躯,用一种开辟识海的灵药来生生的开辟出一个识海,其中的好处就不用我说了,我想你也能明白,可这种方法却很极端,只要意志力上稍有那么一丝的松懈,那么这人不是疯就是死,所以你的表现让为师很满意!” “谢师尊夸奖,我知道您是用心良苦了。” “你知道就好,你与别人不同,所以为师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了,否则到除去这个胎记的那时候,你只要有一点点的不足导致那么一点点的差池,后果便是血海滔天孽果!” “是的,徒儿明白,那么师尊,我们现在开始要做什么?” “修炼!” …… 凌天峰,七星捧月谷,水月正盘坐在谷中心一个巨大的星状法坛上修练,周围浓密如水的灵气在她不断搬运周天的过程中被她吐纳入体内,转化成精纯的法力存储入丹田。 这就是一个修士修炼的基本过程,不管你是何种级别的修为、修炼功法的强弱都离不开这样的过程。 但这个过程也是有快慢之分的,先不说功法优劣、资质高低、灵根好坏的因素,所修炼的环境却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而此时,像 水月所修炼的地方,就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修炼福地——一个由七颗灵泉之眼为基础,组成的超级聚灵大阵。 此刻,就在水月专心修炼的时候,却不曾想在这个阵法外的某个角落里,天冰老祖正带着万玲珑在观摩着她。 “怎样?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修法的过程,很简单,却很枯燥,就是不断的吐纳天地灵气,化为法力,储存于下丹田的气海之中。” “嗯,玲珑知晓一二。” “呵呵,光知晓还没用,要能做得出来,就是第一步感应天地灵气就不知道拦下了多少人,而在感应到灵气后就是要靠神识把它拉进自己的经脉中按照一定的方法,路线,和先后的顺序来做周天运动,最后变成为我们所用的法力,这样才算行!” “嗯,师尊都已经讲得这么详细了,我相信我能一次就可以做到。” “好,有此信心很好,之前我已经将我主修的先天级的功法《冰清玉水决》传受给你了,你可先尝试着修炼练气部分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功法分为五个品级,由低到高,分别为人、地、天、后天、先天。) “是!” 说到这里,天冰老祖便没有再啰嗦什么,而是以强硬的手段直接将修炼中的水月给挪移出来了,当水月诧异的停下运转的功法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在聚灵阵外,而且天冰老祖就在面前,吓得她连忙从盘坐的姿势改为跪服的样子诚惶诚恐的大声喊道: “水月叩见老祖,不知老祖驾临,未起身相迎,实乃天大的过失,还望老祖降罪!” “起来吧,这不怪你!” “谢老祖!” 对于水月的表现,天冰老祖没有任何点评,只是淡然的让其起身让路即可,而一旁,万玲珑却是颇为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水月,打扰你修炼了!” “没事,没事!” 在水月和万玲珑客套了一下后,便连忙躬身在一旁,道: “不知老祖驾临是否有什么事交代水月去办的?” “并无它事,只是告诉你一声,以后这里就是玲珑修炼的地方了,而你却可以去三旋洞天为我守洞了!” “三,三旋洞天?”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不是,是水月太激动了,感谢老祖的恩赐!” “嗯!” 三旋洞天,乃是三个小世界空间相连的修炼空间,是老祖级别的人物才能享受的待遇,而此时,水月却被允许去三旋洞天的第一个小世界空间里修行,这怎么不让她激动得失态。 “好了,不要如此激动,你服侍了我上万年,这点赏赐是应该的,你现在去通知掌门师侄连锋,叫他不管这边发生了什么都不准过来询问,且要安抚好门内其他的修士,否则我就要掌万年未开的冰灯了!” “是,水月领命!” 领命而去的水月退得很快,这不仅仅是因为天冰老祖的威严所至,更是因为心中的恐惧,在此一刻,天冰老祖话语中的杀意如洪水猛兽,差点就害她破了道心。 “冰灯开,天地寂!” 这是关于天冰老祖口中那盏冰灯的传说,此时正在水月心中激荡不已,也让她加快了脚下的遁光,加速的逃离了凌天峰。 这里,就不提已是心胆俱裂的水月,却是说万玲珑学着水月的姿势摆好五心向天的样子,坐在法坛的中央,在天冰老祖鼓励的眼神中缓缓地闭上了眼,进入了修炼状态。 而就在万玲珑入定之后,天冰老祖忽然收起了脸色,挥手祭出了七件后天混元级别的灵宝,分别为一剑、一扇、一葫芦、一宝珠、一如意、一玉玺、一古琴,化作流光飞入了七根镇压在灵眼只上的石柱里,随后只见天冰老祖一挥手,就打出了七个巨大的符文飞向了石柱,将其从上到下的包裹你起来,这时却见天冰老祖脸色一白,在三五个呼吸后又恢复了本色,因此可见她刚才那轻松写意的一手七个符文的手段并不轻松。(法器法宝的分级,由低到高,分别是低、中、高、极品法器,法宝也是如此,而法宝之上便是四个级别的后天混元珍宝,和之后的四个级别的先天混沌灵宝。) “疾!” 法决一掐,一声清呵后,只见七个石柱便灵光大放,随后便形成了一道光幕,如碗倒扣,将整个法坛都保护了起来,而后,又闻天冰老祖一声: “起!” 赫然,竟是开启了七星聚灵阵,只不过如刚才水月所用的不同是,这灵气却并不是朝着万玲珑去的,却是源源不断地进入外面的那层光幕。 “希望这七宝七星斗天阵能防得了所有的意外吧!” 天冰老祖说完,竟是盘坐了下来,为一个连修真界的门都还没开的弟子护法。 如果说一个大乘期的修士为一个练气期的弟子护法,我们可以看成是爱徒心切,可刚才天冰老祖花心思所布的七宝七星斗天阵,一个能算得上是一级护宗级别的防御阵,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可这些,不管天冰老祖在外面做了多少事,都和万玲珑无关,因为她早就沉浸在一个奇妙的世界里:周围一望无际的空旷里,有着数不胜数的各种颜色的云朵,如金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红色的、褐色的、青色的、还有银色的这七种颜色,而这些,除了蓝色的一靠近她就亲昵的扑进她的怀里,其他颜色的云朵都是一见她就跑。 这样奇怪的空间,这样奇怪的云朵,万玲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啥,虽然她很伤心其他颜色的云朵都不喜欢自己,可有一种蓝色的云朵喜欢自己就够了,于是万玲珑就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玩得不亦乐乎,尽情的享受着童年缺失的乐趣! …… 而就在万玲珑的意识沉浸在那个欢快的童真乐园时,她的气息,脸色,和精神力都开始衰落,甚至到最后连样了也开始变得衰老。 阵外,天冰老祖终于睁开了压抑了许久眼皮,满脸的淡然气质彻底崩坏了,开始露出担忧之色! “果然,我猜得没错,在帮你开辟了先天识海后,你真的进入了那个传说中的源灵空间,可你不能迷失在里面呀,要不然你会死的,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快呀,快出来呀!快呀!” 无言的呼唤,却是心灵的呐喊,天冰老祖一遍一遍的尝试着,终于,就在万玲珑的肉体快要断绝最后一点生机的时候,在那片奇异空间的万玲珑突然停下了追逐蓝色云朵的脚步,满脸疑惑的自语到: “咦!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喊我,这个声音好熟悉呀!” “咦!对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我……” “我不是在修炼吗?我不是在感应水属性灵气吗?” “难道,这,这蓝色的云朵就是水灵气吗?” “是的,一定是,师尊,我找到了,我感应到了……” 突然的惊喜,万玲珑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当即盘坐在奇怪的空间里运行起《冰清玉水决》,而就在第一朵蓝色的云朵撞入她怀里的时候,万玲珑身上突然蓝光大放,然后轰的一声,空间炸裂了。 而就在意识回归身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状态,万玲珑心中一惊,却无暇顾及,只能全力的运转心法,因为一股强横的法力居然自内而外不断冲级着她的经脉,让其痛苦不已。 这是万玲珑此时的状态,可天冰老祖却是在她意识回归的那一刻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而现在,在看到万玲珑被一团拥有强大灵力的血雾包裹起来的时候,却是安静了下来,眼中有着一种了然之色。 “袁方这小子也算是歪打正着,现在那东西在玲珑吸收灵气的时候,让其苏醒,冲破了封印,而这封印中的一个整整的金丹期修士的法力也足够玲珑冲击好多级!” 果然,就在天冰老祖话语一落的时候,万玲珑的法力和境界竟然开始极速攀升,练气一级,练气二级,练气三级,一直到十级顶峰,居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居然,居然超过了我的预期,我以为你能达到练气圆满就算是天赋异禀了,没想到你还有余力冲击筑基期!” 忽然,天地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待天冰老祖定眼一看却是血雾已然消失,玲珑竟突破了筑基期,停在了初期峰顶的地步,只差一步就可以到达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此时,却是…… “起风了?唉!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天冰老祖一抬手,感受着一缕清风绕指柔的感觉,一声叹息后,居然是瞬移到了凌天峰的边缘,凌空而望,此时,天突然黑了下来,一朵乌云出现在了万玲珑头顶的天空上,并如旋转的磨盘一样迅速的变大,直到差不多覆盖了整个凌天峰才停止了扩张。 此时,只见天冰老祖手持一古色古香的令牌一声爆呵: “两位师兄,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开!” “唉!” “唉!” 天冰老祖高亢的声音,换了的却两道幽幽的叹息声,但结果,还是有两道禁制光芒冲天而起,与天冰老祖手中令牌发出的光芒形成了一个三角之势,冲入了天空的护宗大阵中,随即只见凌天峰范围以内的大阵光幕就空了出来,并以水流之资从天而落,彻底的将凌天峰隔绝在大阵以外! 直到这时,一声巨响,回荡在整个万仙门内! “轰隆!” 一道白光闪过,却是一道惊雷…… 第十二章 异变突起,引动四方 “师尊,这是什么?” 万玲珑刚稳定了修为后,便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可心中对刚才一系列的际遇和危机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二的时候,就被周围不断落下的闪雷和头顶那看不到边际的浓浓乌云磨盘吓了一大跳。 作为一个刚踏入修真界不足一日的菜鸟,还啥都不懂就经历三番五次的接连刺激,现在更是要她去面对只有金丹修士才会开始接触的天劫,这如何让她不惊不懵,而且就现在这种程度的天劫来说,已是堪比元婴进阶化神时的那种级别的天劫了。 因此,正是因为天冰老祖预见这一切发生的可能性,所以才会为刚入修真的万玲珑布下了一个以七件后天混元珍宝为阵基的七宝七星斗天阵,并且是与聚灵阵合二为一的联合阵法。 说实话,即使是已然预见了天劫发生的天冰老祖在见到眼前这个雷劫的时候也为之动容不已,因为其威力已是远远超出了她想象的那般,这让天冰老祖十分不解。 可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在万玲珑略带着颤音呼唤天冰老祖时,天冰老祖已收起了心思,以神念传音之法对万玲珑说道: “玲珑别怕,为师就在凌天峰外面,你现在所面对的是每个修士必经历的天劫考验,虽然对你来说早了点,可我想是因为那东西才引来的雷劫,而雷劫必须由受劫之人自己承受,不能让其他高阶修士帮忙,否则天道便会视在场修为最高的修士修为而降下这个级别修士几倍的雷劫,轰杀所有,所以师父我才离开了,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已然为你布下了一个防御阵法,天道不管这个,所以你只要在阵内坐好,谨守心神就好了,不一会这雷劫就会过去的。” “是,让师尊操心了!” 虽然没看到天冰老祖的身影,可听到她的解说后,万玲珑安心了不少,在定了定心神后,便依言要进入入定状态中,可在此时,天冰老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玲珑,还有一点为师要提醒你,那就是这阵法虽然能挡得住雷劫,却挡不住心魔劫,这世间也没有能挡住心魔劫的阵法,所以这心魔劫必须你自己过,至于什么是心魔劫我就没时间给你解释了,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那就是等下你不管见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都是假的,这你一定要谨记,否则后果很严重!” “是,徒儿明白了!” 说完,万玲珑便进入了修炼状态,心神谨守灵台,以防心魔劫入侵! 而在这时,万玲珑头顶的雷劫也酝酿完毕,只见乌云磨盘中心忽然雷光大放,垂下无数如触手般显而不消的雷枝,而后,从这雷枝如如林的雷光中缓缓地降下一手持战斧的雷罚天将,而且还是尊一半金光闪闪、仙气袅袅,一半漆黑如墨、魔气涛涛的天将。 “这是,这是天将?” 凌天峰外,天冰老祖在看到这天将的时候,吃惊不小,要知道这种玩意是百万都难得出现过一次,每次出现都代表着一个能改变修真界格局和未来的超级绝世之才的诞生。 “居然是这个,除了百万年前的那个她,便再无二人,想不到我万仙门这会真捡但宝了,只是按理说,玲珑虽然天资卓越,可应该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呀,可为何,为何会是如此……” 一时间,天冰老祖倒是陷入了沉思中,可天将却没有墨迹什么,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看到了阵法下的万玲珑,随即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后,便俯冲而下,将手的战斧狠狠地劈向了七宝七星斗天阵,此时,只见阵法光幕在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灵光后就轻松地挡下了这一击。 远处,天冰老祖在见到这一幕后,便放心了,因为就目前这种级别的雷劫来说,一般也就是三道,绝世之才也最多只有六道,如此估算下来,这七宝七星斗天阵帮万玲珑抗下此劫也是绰绰有余。 可是,就在此时,却异变突起,只见万玲珑脸上的那怪物居然猛然爆发了出来,只是眨眼之间就塞满了整个阵法的保护罩,向天将发起了挑衅,而且一股精纯至极的魔气也随即冲天而起,像烽火狼烟一般涌向了天空。 …… 如此大的动静,是想瞒都瞒不了呢,而且还是在万仙门这样以正道领袖自居的门派里,出现了这种几乎是真正的异界魔族才会拥有的精纯魔气,那事情就算得上是修真界的大事,绝对的大事,所以自然惊动各方大佬了…… 一个装满了各种晶莹剔透的冰雕作品的冰窟里,一个模样极度高冷的貌美女子正在一张巨大的寒冰床上闭目盘坐,忽然,只见她睫毛轻颤,在抖落了些许冰晶之后,便悠然的睁开了双眸。 而就在这个刹那间,空间都为之一静,所以,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已是无法形容,唯一可说的是她的瞳孔,居然是一朵冰花的形状,看起来十分妖冶,如此,便让人不禁的去猜想,她是不是人类,可这都是以后要说的事了。 此时,却见其灵眸轻转,看向了左边的冰壁,冷言自语道: “那个方向?万仙门吗?可为何出现了如此精纯的魔气?” …… “咕咚咕咚咕咚!” 一个十分瘆人的血池里,不断的向上冒着血色的气泡,这样的场景让人浮想翩翩,先不说这是谁的血,光是这么多血就得造多少的杀孽才能凑得齐? 但,意外的是,就在某一刻,这血池竟开始沸腾涌动,不待一会儿居然收缩变成了一个无敌大胖子,且与刚才瘆人的画面不同,这胖子居然是白白嫩嫩的,一张天生自带喜感的笑脸让人一看就心生亲近之感。 突然,只见这胖子猛地摇了几下脖子,可最后像是发现自己没脖子一样,便无奈的放弃了,然后,重重的喘了口粗气后,便抬起头向上看去。(哦,抱歉,他没睁开眼睛,哦,不,我又错了,是有那么一条细缝的,只是让人无法察觉而已。) “咦!魔气吗?万仙门,有点意思,这修真界好久都没有啥动静了,是该改变改变了!” …… 围幔,围幔,围幔,还是围幔。 一个鸟语花香,仙气弥漫的山谷内,一座四周都挂起了围幔的凉亭里,隐隐约约之间可以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影,让人生起一探究竟之心,可从凉亭里传出的阵阵古琴仙音却让人望而却步,一时间让人有种自惭形秽之感,于是便再难生有半点的亵渎之意,只想做一个安静的听客,一个忠诚的仰慕者! “噌!” 仙音嘎然而止,听其故,应是断了琴弦。 “唉!可惜了我的一根风铃鸟情丝,它们一生只为自己配偶吐一根,卿死君亡,绝不独活,可惜了!” 弦断之后,凉亭的女子一声唉叹,自言自语,而后沉默,似是哀悼。 半晌后,终于再次出声: “万仙门,唉!……” …… 诸如场景,一幕一幕,不尽赘述,但事实的情况,便是万仙门的动静惊动了各大派的老祖,有人哀叹,有人诧异,亦有人兴奋,正魔双方,各不相同,而无疑,平静已久的修真界必定要风波暗起了。 说了这多,再说回万仙门。 连锋,一个身材伟岸,却锋芒内敛的,合体初期的尊者修士,还是万仙门历年以来作为最突出的掌门,怎么会不关心此事呢? 此时,他正和水月站在万仙门内最高的山峰摘星峰姚望着凌天峰的一切,虽然天冰老祖已传下话来,不准过问,不能用神识探查,可看上一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除了黑压压乌云以外,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他心中念头千转百回后,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无处可去的水月,沉吟了一会儿道: “水月姑娘有礼了!” “宗主客气了,唤我水月便可!” 忽闻轻唤,水月略有忧愁的心猛然一缩,颇为警惕的看着礼貌微笑的连锋,不觉的退了两步,而水月的动作却引得连峰苦笑不已。 “水月姑娘不必如此警觉,既然老祖已经发下话来,我自然不会问什么不该问的,只是你能否告诉我这是何人在渡劫?” “这……” “呵呵!我想这个应该可以说吧,既然是我派弟子,不管是谁,都需要由我来执印下发弟子的身份令牌,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权利,所以,我或早或晚都会知道此人的身份,你觉得呢?” 被连锋这样一说,水月的心防终于松懈了一些,在看了看连锋后,又向凌天峰的方向望了望,最终,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贝齿轻启的说道: “她,叫万玲珑,是老祖新收的关门弟子!” “哦?” “何时所收?” “今日。” “今日?那她入门之时是何修为?” “这,一介凡人!” “凡人?” “是。” “这,这,那她是那种绝世天姿?” “水属性天灵根!” “那……” 问到这,连锋识趣的闭嘴了,因为再不闭嘴就有杀身之祸了,也许,之前万玲珑在天冰老祖哪里的表现也似乎就那样,毕竟以大乘期修士的手段和资源轻轻松松调教出一个绝世之才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如果是让一个只有水属性天灵根的凡人弟子,在一日之内便修练到引动元婴级别雷劫的地步,就有问题了,而且还是大问题! 念及于此,连锋再次向水月一施礼道: “水月姑娘。” “又有何事?” “我们刚才有说过什么吗?” “这,好像没有吧?!” “哦,如此甚好,我还以为老了,出现幻听了呢!” “呵呵,宗主幽默啊!” …… 第十三章 闭月羞花 “哐!哐!哐……” 七宝七星斗天阵外,被挑衅的天将抡着战斧疯狂的劈在阵法光幕上,看其抡斧的速度,什么三六之数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倍了,而阵内,那毛发怪物也在不断的冲击着法阵,吞噬着灵气。 按理说,这七宝七星斗天阵有里面的超级聚灵阵做根基,即使是有毛发怪物和天将的里外夹击,这阵法也完全可以撑到天劫的能量耗尽,让其自动消散为止! 可是,凌天峰外的天冰老祖却是面露焦急之色。 “怎么会这样,那东西不是应该会千方百计的躲着天劫才对吗?可为什么会突然挑衅起天将了呢?而且,就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玲珑会很危险的,虽然按理说就算是这怪物和天将里外夹击,这阵法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阵法的运转都会有一个节点空隙的,如果正好这怪物和天将的攻击落在这个节点上,那么阵就会立马被破除的,这真是在豪赌呀,而且,玲珑还要面对心魔劫的考验,这……” 想到这里,天冰老祖便提起法力,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她面前的空间一个扭转后,出现了两道身影,打断了她的作为。 “唉!天冰见过两位师兄。” 此时,在看到两位拦路的身影后,天冰老祖心思一转,眼神一黯,便无奈的叹息,拱手相礼。 没错,听到天冰老祖的称呼,我们就知道了,眼前的二人就是万仙门三鼎的另外两鼎,天火老祖和天风老祖。 此刻,站在天冰老祖左边的,一红脸、高额、谢顶,面净无须,且身形有些矮胖的老者就是大师兄,天火老祖。 而现在右边的,气质儒雅,方脸,留有三缕长须且身形修长的壮年男人就是二师兄,天风老祖。 “唉!” 待三人礼毕后,却闻天风老祖轻叹了口气,率先说道: “师妹,你这是想害死她,还是想害死你呀?亦或是拉着众多门内晚辈陪葬呢?” “我……” 被天风老祖这样一问,天冰老祖倒是沉默了,诚然,她当初收玲珑为徒的时候的确是为了其天资和那个青斑,但是在不到一日的相处里,天冰老祖从玲珑身上看到了太多自己当年的影子,所以,在利益之外,也动了恻隐之心。 一旁,看着天冰老祖眼中不时闪过的黯然与挣扎,作为最年长的天火老祖却以父兄之语气说道: “唉!冰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你的心思师兄我都明白,可你,应该不想当年那件事再次重演吧?!而且,选她作徒弟是你的决择,我和你二师兄当时都反对过,可你偏要一意而为,所以你就要为她负责到底。但她的命只能看天意,而你却要思考的是,如果她就此陨落,你打算拿那东西怎么办?如果她侥幸活下来了,你又准备怎么给各大门派解释纯魔之气的事?” 天火老祖于情于理,客观的帮天冰老祖分析了当前的局面,说完便静等她的选择,而此时,万玲珑那边却出现了新的情况,待三位老祖看过来时,却见那天将竟停下了攻击,然后一声仰天长啸,随即其身躯居然开始极速膨胀,以至顶天立地,头触雷云。 “吼!” 此刻,天将再次一声怒吼,只见那雷云之中便开始翻滚出无数雷蛇电蟒,其声势犹如末日之像,而异变却并未就此结束,就在天将的怒吼声升至高亢之巅时,竟见那雷云磨盘开始慢慢地转动了起来,而从其中心处向下如漏斗一般不断的被天将吸入嘴里。 凌天峰外,三位老祖见此,皆明白这天劫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只要能扛过这最后一击,一颗照耀整个修真的新星便就此诞生! “玲珑,坚持住啊!” 天冰老祖一声呢喃,那双藏于长袖里,垂下的双手也不禁紧紧的握了起来。 …… 再说,阵里,那怪物仿佛也感受到了天将的变化,处于本能的防护,那不断冲击七宝七星斗天阵的触手竟开始极速的回缩,将无知无觉中的万玲珑整个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防护层。 而且,不仅如此,毛发怪物还将无限散发的魔气也通通收了回来,附着在七宝七星斗天阵之上,形成了一个个密密麻麻且相互连接的诡异符文,竟与阵法完美的结合了起来,就在这些符文一个个点亮的时候,已经大变了模样的阵法居然爆发出几倍的威能!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这阵法堪堪完成的时候,那天将也把所有的雷云吸进了腹中。 随即,天将没有半分迟疑,挺腰举斧,划破一片空间,随着一声爆吼,这惊天一击便眨眼而至,轰然而下。 只闻,轰的一声后,天地失音,黯日无光,久久,久久,就算是以三位老祖的修为也是一时失聪,回首一避之。 “玲珑,玲珑!” 当所有的异象消失的时候,天冰老祖便一个瞬移,出现在了七星捧月谷。 眼前,天将与毛发怪物已然消失不见,七宝七星斗天阵被毁,谷内一片狼藉,那七件后天混元珍宝散落四处,虽然逃脱了被毁的命运,却都是暗淡无光,灵性大失。 但,天冰老祖却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只是万玲珑。 而此时,她眼中的万玲珑虽然似是毫发无伤的盘坐在原地,可其身前那道刺目的血痕却是紧绷起了天冰老祖心中本已紧绷的心弦! “玲珑,玲珑!” 天冰老祖没有用神识去探查万玲珑的情况,也没有靠近,只是在一旁轻轻地呼唤着,眼中柔和的目光没有半点老祖的威严,却是满满的如同母亲一般的关爱! “天冰,她没事,现在应该是在渡心魔劫!” 身后,已然跟了过来的天火老祖轻轻的拍了拍天冰老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而一边,二师兄天风老祖也开口了,且语气中尽是喜悦和感叹之情。 “她不仅没事,还修为大涨,甚至已是达到半步金丹的程度了,唉!还真是羡煞旁人啊,想当年我们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和惊险,还有多少的日月煎熬才到达她现在的这种修为,可她倒好,不足一日,便至于此,呵呵,时也,命也啊!” “玲珑她看起来很幸运,也的确有不少机缘巧合才让她的修为一日如此,可,她也是用命拼回来的,并不是平白而得的。” 听到天风老祖的感慨,恢复了心神的天冰老祖却是为她辩护了起来,说得是让天风老祖连连点头,又苦笑不已。 而一旁,总是以最冷静的态度,最敏锐的目光看待问题的天火老祖却给天冰老祖出了一个问题,也就之前天冰老祖还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 “天冰,我看她度过心魔劫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你有想好如何向各大派解释纯魔之气的事吗?” 被问及此事,天冰老祖先是看了看还在渡心魔劫的万玲珑,又看了看两位师兄一眼,说出了让两人勃然变色的答案: “闭月羞花!” “什么?!” “什么?!” “你?” “你,打算?”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是箭在弦上,那我就再豪赌一次!” 说完后,天冰老祖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癫狂之色,而天火和天风两位老祖却皱着眉头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待三人情绪都稳定了下来后,作为修为最高辈分最老的天火老祖,深深的看了一眼万玲珑后便对天冰老祖说道: “你要知道,这‘闭月羞花’,自开派老祖,闭月圣祖,因爱入魔,将本派唯一的一件先天混沌灵宝祭练成无上魔宝后,就再没有人能掌控它,于是便被封印在了祖灵禁地,虽然百万年来已被九天无极灭魔阵化去大量的魔气,但现在却依旧没人敢去触碰它,而你,现在要让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去祭练它,是何等的痴心妄想,就算是你赔上数万年的修为,这成功的可能性也不足两成,这无疑是送死的决定,就算你愿意,你觉得那姑娘会愿意吗?” 天火老祖的话振聋发聩,说得天冰老祖热切的心不禁凉下了一大截,可此时,空旷的七星捧月谷内却忽然回荡起一道清脆而坚定的声音: “我愿意!” …… “玲珑见过掌门师兄。” 一柱香后,天冰老祖带着万玲珑来到宗主大殿,和连锋见了一面。 当连锋见到玲珑的那一刻,确实惊为天人,先不说她的倾城之姿和完美的身段,光是她还未稳定的筑基巅峰的法力波动就让这个见识过无数天才的,尊者之境的大修士心动不已,但这,如果说是正常表现,那么连锋不自觉的在玲珑脸上的青铜面具上多停留的两眼却就有些蹊跷了。 直到,玲珑向连锋行礼,连锋才瞬间惊醒并顺势一笑,道: “玲珑师妹有礼了,师妹可真是惊世之才啊!愚兄佩服佩服!” “掌门师兄说笑了,都是师尊的功劳,玲珑不敢自居半分。” “呵呵!师妹谦虚了,正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我心底明白就好!” “掌门师兄……” “好了,我们不必客套了,愚兄这里有一安神香囊,就当是给师妹的见面礼,师妹可千万别笑我寒酸啊!实在是在老祖面前,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这……” 玲珑见到连锋手里递过来的香囊,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光看其法力波动就知道肯定不是连锋口里所说的什么拿不出的寒酸之物,虽然她还没有对法器法宝的判断标准,可也能猜出其肯定是价值不菲。 于是,就转身头去看了一眼天冰老祖,可天冰老祖却是在闭目养神,所以,无奈,玲珑在思转两回后,便躬身收下了连锋的香囊。 “玲珑多谢掌门师兄厚赐!” “呵呵,不敢不敢,小玩意儿,小玩意!” 礼至于此,两人也都不再客套了,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天冰老祖来此肯定不只是让他们混个脸熟,而是另有其事,而且是大事! 果然,在二人都沉默了下来的时候,天冰老祖这才睁开眼道: “连锋师侄!” “连锋在,不知老祖有何吩咐?” “嗯!我就不浪费时间了,这里有两件事需要你去操办。” “请老祖示下!” “嗯!第一,你即明日起,昭告天下,说我天冰收了一女子,名玲珑,为关门弟子,赐道号闭月;其二,半年后,我要为她办一个收徒大典,欲邀天下修士来此观礼!” “是,连锋立刻着手操办!” “好,我相信你的能力,这里,是一颗体劫丹,是赏给你的,希望你能为玲珑办得风光一点!” “是,多谢老祖赏赐!” …… 第十四章 命途迥异 “虎妞,材劈好了没?” “李师兄,马上就好了!” “快点,磨磨唧唧的!” …… “虎妞,水挑好了没?” “哦,刘师兄,只挑了一半,那个李师兄叫我去劈材,所……” “所以个屁呀,你觉得那个李傻子,是比我强呢,还是比我英俊呢?” “我……” “我什么我,还不快点,就你这样笨手笨脚的还修个什么仙,回家找个男人暖床去吧!” “刘师兄放心,我马上就弄好了。” “哼!” …… “虎妞,衣服还没洗好吗?” “关师兄,我,还没开始呢,李师兄和刘师兄他们……” “什么也别给老子说了,别说老子不给甄执事面子,再给你一个时辰的功夫,没弄完就给老子滚蛋,别在这浪费老子的资源,还他娘的碍眼!还真是的,长得丑就别出来到此晃悠,还他娘的想修仙,真是笑死个人!” …… 一波又一波,来来又去去,除了不耐的催促,就是无端的羞辱,而原本这些都不是虎妞的活,却都变成了她的职责。 为何? 因为她是个新人,因为她是个女人,更因为她是个长得让人作呕的丑女人,还是因为她是个拥有着最纯真,最善良的内心,却没有真正见识过人性的丑陋,世间的粗鄙与险恶的小女孩! 而这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就更是将恃强凌弱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说白了,这些所谓的修仙者不过是些有着高级武力,却低级人品的,流氓! 也许,这样的言辞太过极端,可真正过筛之后又能留得下几人呢?! 虎妞低着头,待确定了人走了,也没有人来的时候,这才抬起头来,此时只见她已不再是吊脚楼里那个皮肤白嫩的样子了,而是全身的黝黑,黝黑之下又带着一些不太明显的土黄色。 这是肤色,而且身形却又似比此前“圆润”了一圈,但这还不算什么,更扎眼的是其手上和脸上的汗毛变得浓密而乌黑,从远处看,只要不问及其性别,不听其声音,绝对就是个活脱脱粗犷的汉子。 “小姐,你还好吗?我很好,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去找你的!” 自卑而胆怯的眼神中,却有着一股倔强和坚韧之意,虎妞自言自语中,双手不觉的紧握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虎妞的脸上居然闪过一层薄薄的土黄色光芒。 赫然,虎妞竟然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在没有人指点,没有资源,且有忙不完的杂事的情况下,修炼出了灵气,并做到了纳灵入体,这比那些个什么欺负她的师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而他们还不过是处在凡间锻体的阶段。 诚然,虎妞的天资很差,可她却很聪明,这是以前万玲珑亲口承认过的,并言其实际上虎妞比她还要聪慧,只是我们被外表迷惑了感官,所以才会下意识中摒弃了虎妞的所有。 而为何虎妞会有功法来修炼呢?这便要从半个月前说起了。 话说,当越封“不堪重负”的将虎妞带至五合宗时,正好碰到了五合宗的外门执事,甄不贾,而此人便正是袁方要虎妞所寻之人,如此,当虎妞拿出此前袁方给她的信物后,甄执事就亲自将虎妞领进了宗内。 再说这个甄执事,其实他并不清楚袁方的真实目的,但既然袁方将虎妞推荐过来了,他也不能太过怠慢,可在清楚了虎妞的灵根资质后,便给了虎妞一本最低级的功法《大地蛮躯》,算是对得起袁方以前对他的救命之恩了,之后就不再理会虎妞了。 因为甄执事知道,百年以后,这世间上就再没有虎妞这个人了,而那时候,即使是袁方一时想起,或者是与她相关的人寻过来,所见的不过是一捧黄土而已,那又能有什么罪责可言呢? 可,甄执事似乎是忘记了一句话,那就叫命运使然,冥冥中虎妞的人生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 正如此时…… “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玲珑的女子,居然被一大乘期的老祖收为关门弟子,而且还要在半个月后为她主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收徒仪式,你说让人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哎!这有啥,世间奇遇者众多,但哪个不是天资卓越,人中龙凤,有什么可嫉妒的,你得有资本才能让人青睐呀?” “唉!说得也是,不过也有不少怀才不遇者,同样是需要气运所至,否则也不过是同样沦为路人的结果?!” “是呀,这样说也没错,总之资本和际遇一样也不可少,否则就是永无出头之日!” “算了,不说了,还是去练功吧,也不知道这个月的测试过不过得了?!” 交头接耳,肆无忌惮,那之前欺负虎妞的李师兄和刘师兄边走边语,讨论着现在整个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大事,可正好却被虎妞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 “两位师兄……” “我靠!你他娘的突然蹿出来想吓死我啊!” 在敏锐的听到李、刘二人所谈及的,有着玲珑二字的话题,虎妞一下就紧绷了起来,猛地就拦住了李、刘二人。 可惊吓却变成了猛烈的惊吓,李、刘二人看着眼前虎妞,确实被吓得不轻,但关键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恶心的,所以,自然,李刘二人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习惯了被羞辱的虎妞并不在意,依旧有些激动的拦在他们的脚步。 “两位师兄,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哼!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还不赶紧去你的材挑你的水劈你的材,小心偷懒连晚饭都没得吃。” “禀两位师兄,这,这些我已经做完了。” “这么快?!有没有偷工减料啊!” “玲珑不敢!” “哼!果然是天生的苦力命!可就算是你做完了又怎样?人家闭月仙子的事又关你何事?” “不,刚才两位师兄不是说,什么玲珑的吗?” “嘿嘿!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名玲珑,道号闭月,有什么好奇怪的,要知道能在金丹期以下就获得道号称谓的人,绝对是绝世之才,但她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有,有的,她是我家小姐,我就知道我们家小姐是最厉害的,一定能做人中龙凤的!” 说道这,李刘二人先是一惊,而后便是爆笑不止。 “呵呵呵!笑死我了,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丫鬟,而且就算是你家小姐,你以为她现在还会记得你吗?就算是记得又会认你吗?” “啊哈哈!真是笑死老子了,真以为这是个什么你理想中的世界?你这般丢人现眼,你凭什么让别人认你?” “是啊!李师兄说得对,这世间不过都是为己之利而活之人,在利益和感情相冲突的情况下,必定是会选择利益啊!所以绝了这份心,好好的挑水劈材才是正道。” 听完李、刘二人的话语后,万玲珑瞬间情绪激动了起来,大声喊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家小姐最好了,怎么会忘了虎妞,又怎么会不认虎妞呢?” “在这发什么疯呢?你要想待在五合宗你就得给老子安静点,否则有多远滚多远,别他娘的在这影响我的老子的心情,还不快滚,你个猪头!” 残酷与残酷,羞辱与羞辱,都不及心中有可能变成现实的现实来得残忍,这,怎么能人虎妞接受呢?又怎能让她不激动呢?要知道万玲珑就是她整个信念的所在,如果这个灯塔倒了,虎妞的世界将会是一片黑暗,没有半点活下去的意思了! 所以,虎妞失控了,大喊大叫着,要与李刘二人争个高低输赢,可李刘二人怎见得虎妞这一行为,于是刘师兄便是一击重拳打到了虎妞的肩头,准备给这个让他们恶心的丑女人一个教训,可谁知,激动中的虎妞并没有藏拙,虎躯一震,就挡下了刘师兄师兄含怒而出的一拳,而后…… “嘭!” “咳!咳!咳!你,你,你居然跟师兄动起手来了,而且还习得魔族功法,你该当何罪?” 震惊,羞怒,刘师兄忍不住胸口的一阵刺痛,含血喷人的,叫嚣着,指责着虎妞! “刘师兄,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一拳过后,虎妞清醒了,看着躺在地上吐血的刘师兄,她慌乱了,急忙的解释着什么,可听在刘师兄耳中却成了极度的羞辱,于是,一个手足无措,一个羞愤难平,便上演了一次虐心大戏,可观众却不同意了。 “你什么你,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修炼了邪魔功法,所以……” “所以,你该闭嘴了,别在这里丢人显眼了!” “甄执事!” “甄执事?!” 就在局面有些收不住的情况下,甄执事突然走了过来,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刘师兄和一旁吓懵了的李师兄,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们是想说我甄某人也是邪门歪道吗?她所修所用的是我传给她的功法《大地蛮躯》,这有问题吗?” “这……” “这,这……” “哼!学艺不精,倒是学会了含血喷人!真是丢人现眼,现在给老子自己过去刑罚堂受责,否则你们可能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威严,这就是威严,甄执事三言两语就将李刘二人打发了,末了他们还千恩万谢的去刑罚堂领赏去了。 这时,甄执事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虎妞,叹了一口气,道: “起来吧!你没有错,刚才的事我刚好看到了,说起来,倒是我看走眼了,你居然独自一人能做到纳灵入体的地步,实在是难能可贵,只是你的先天资质不足,即使悟性再高,也是无奈啊!最多,你也不过活到五百岁,便要化作一捧尘土!” “谢执事大人夸奖,虎妞愚昧,但如果真能活到五百岁,我也是知足了!而我……”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我能做到的也绝不推辞,算是不负袁方道友的嘱托!” “我,我,虎妞想去万仙门见一见小姐,也就是半个月后的大典,哪怕是远远的看看也好,希望执事大人成全。” “你,闭月仙子真的是你家小姐?” “是的,不敢欺瞒大人!” “好吧!那我就想想办法吧!” 不知是出于什么用心,甄执事在思忖了片刻后,便答应了虎妞的请求。 第十五章 天元棋局 古弈星,茫茫太虚空间里的一颗古老修真星球,其上占据了整个修真星七成面积的是广袤无垠的陆地,而剩余两成的是无尽海洋以及一成从未被探知的神秘地域。 那片超级大陆,就是万仙门等所在的天元大陆,但,其实这片大陆原本不是名为天元,而是上元,只是在距今百万年前,被一个人强行改名了,由此可见,此人之威势是何等的强大,甚至光用强大这么简单的词都无法形容其一二,而此人是谁呢?这里就先不表,因为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现在,我们就来说说天元大陆的修真门派以及势力划分。 首先,在这个万物有灵皆可修炼的天元大陆(无尽海洋和神秘地域就先不谈),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和一些特殊的以族群的方式代代相传的修真家族。 而这些修真家族基本上都处于隐世状态,很少有家族子弟在修真界走动的,所以在此就先一笔带过。 主要,关于修真门派的划分可分三正三邪一执法这七个超级大门派为首的势力,即一门、一谷、一楼、三宗、一圣。 三正为万仙门、离世谷、九重楼。 三邪为阴尸魔宗、噬魂血宗、饲诡虫宗。 而这一执法,便是天元圣地,一个门派不知所在,门人稀少,却个个修为超绝的门派,而这个门派所存在的意义便是维护整个天元大陆的秩序,是谓执法门派,所以只要不是那些门派之间的大规模乱斗及旷世邪魔为祸凡人界和修真界的情况下,天元圣地的人是不会出世的。 以上便是人族七大势力的简介,除了这七大门派之外的门派及势力就不细说了,但有点却是要补充的,那就是与人族相对的妖族。 说起妖族,他们就比较势弱了,分别为天元大陆东部妖绝密林的吞天虎王虎霸天和天元大陆西部出云山脉的九羽鸮王鹰千岳。 至于人族和妖族的关系,那就不用说了,自古以来,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而且因为修炼资源和地域的争夺,两族互为猎杀对象,在千百万年的时间里,结下了永不可消的血海深仇,是以妖绝密林和出云山脉便成了人族的禁区。 但是,也不是没有人出入这两个地方,由于特殊地域的特殊资源,互为两族的修炼所需,所以人族和妖族便定下了协议,在两地分别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坊市,用来交易各自的特色修真资源,而这坊市便由两族共同管理,相互监督。 不仅如此,两族还定下了一个条款,那就是允许人族进入两地的外围,以便于年轻后辈们的历练所需,但仅限于金丹期以及以下修为的修士进去,他们在里面可以自由厮杀,生死无怨,因此,各自的长辈们也不得记仇和寻仇,否则所有的协议作废。 这些,便是天元大陆的修真格局概要。 …… 时间如流水,悄然而逝,特别是在修真界里,时间便更是眨眼而去。 半年,也就是天冰老祖所说的时间,已至今日。 此时,在万仙门内,万仙九峰中央处的一个巨大盆地里,这个原本是用来给门内年轻弟子校检修为的斗法场,居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坐满了上万名修士。 自然,这些就是来参加天冰老祖收徒大典的各门各派的修士,而除了天元圣地和两位妖王没人派人来外,天元大陆上有名有姓的大小门派都已到场。 可是,离收徒大典的良辰吉时还不足一柱香的功夫里,除了高台之上老神在在的掌门连锋和其他五峰峰主外(三鼎各占一峰和连锋所占的一峰),居然没有看到天冰老祖和众人所期待的万玲珑,甚至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于是,在这样显得有些诡异的局面下,自然就免不了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躁动了起来。 比如,一个长着一头刺目血色长发的年轻人,就在环伺了一圈在场的各派修士后,桀桀一声怪笑,冲着连锋施了一个还算规矩的礼后,便朗声道: “连锋前辈有请了,晚辈血饮,心中有一疑惑,不知道您老能否解答一二!” 突然的声音,引起了所有静等修士的目光,当然也吸引了被指名点姓的,连锋的注意力了。 “唉!终究是躲不过,这天元大陆平静了这么久,也的确是有些人按耐不住心思,想要搞点事情出来!不过也不知道老祖那边怎么了,当初就告诉我带玲珑师妹去闭关,到时候了自会现身,可现在这大典马上就要开始,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是过了时辰,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们闹起来了就不太好收场了!” 连锋表面上老神在在,可心里却略有忧虑,虽然万仙门谁也不会怕,而且这种局面他也是有所预见的,只是让这个大典变成有名无实的空头戏却不在他的准备之中。 “老祖啊!你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唱一场独角戏呀!” 心中思绪,不过二三念,连锋慢悠悠的转过眼神,这才神色一正的看着一脸桀骜的血发小子,掌门的气势一露,道: “喔!原来是噬魂血宗的少宗主,血饮师侄啊!想不到不过三百年的时间就已经有了金丹中期的修为,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连前辈过奖了!是我愚钝,丢了家父的脸了,在前辈面前血饮更是无地自容,本来这里也没有我说话的份,可是我心中有一疑惑扰心,实在是不吐不快,还望前辈告知,如有什么不妥之处,请前辈勿怪!” “哦!原来如此,血饮师侄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我一定如实相告!” “多谢前辈,这大典何时开始?” “请大家稍等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 “哦!那为何还为见闭月仙子现身?要说天冰老祖到最后出场,我血饮自然没话说,可我们都是奔这闭月仙子而来的,她不是应该提前露个面,让我等先一睹其风采吗?要知道能被老祖收为关门弟子的人,绝对是绝世之姿,这让我等羡慕而又嫉妒的狠啊!” “呵呵!这个嘛!倒是好说,的确,玲珑师妹应该提早出来和诸位少年英才与各位前辈见个面,接触接触,但师妹她资质超绝,居然在前日又有所顿悟,暂时闭关去了,可我已经着人去唤她了,我想她应该不会误了时辰,所以就请少宗主稍等片刻!” “喔!闭月仙子果然厉害!让我等等,自然是应当的,可是连掌门似乎是有些小气了,怎么让我等在这里干等了这么久,也没说上点灵果灵茶的,既可以表示下地主之谊又让我等打发下等待的时间,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呵呵!少宗主说得也是,只是我们这里没有适合你们的灵果灵茶,而适合他派的我们倒是有,只是招待了他们而不招待你们又显得十分的不妥,所以就怠慢少宗主,还请见谅!” “连前辈说的是,不过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笑我等是邪门歪道似的,不知道血饮有没有理解错?” 一番勾心斗角至此,气氛倒是有些紧张,连锋突然眼神眯了起来,在看了两眼血饮后,便把眼神落在了他旁边的,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修士,而这位就是血饮的父亲,血厉,噬魂血宗的宗主。 其实在血饮开口的时候,连锋就知道是血厉授意的,所以血饮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说道这份上,眼下血饮的话无疑是在挑衅,将整个邪派三宗都绑在了一起,欲要引起正邪之争。 “少宗主这话就有些不妥吧,可不能乱拿帽子扣在我们万仙门的头上,我们万仙门可没有半点歧视贵宗之意,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邀请天下所有的修士呢!之所以没有备适合你等的灵果灵茶,是因为我们修炼的功法与你等修炼的功法大有不同,如果把那些东西拿到宗内,多少对门下弟子和本派灵气以及大阵有点影响,而且今天这个聚会是为玲珑师妹而办,最好还是隆重些好,而且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不喜你们那些东西,所以……” “所以还请等等,我这还有一惑,既然万仙门这么忌讳我等物品,那为何半年之前贵派内会有那么浓郁的纯魔之气,直冲云霄?是否万仙门内也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大胆!” 一声大胆,惊得众修士精神一怔,只见连锋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一抬手便是一柄凌厉的剑气,直冲血饮而去,看其威能虽然不大,却也不是血饮所能接下的,不过连锋并不是想要血饮的命,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而且…… “连掌门,何必跟小儿一般见识呢?他不过是少年心性,心直口快了些!” 话落,眼开,那道凌厉的剑气也被凭空出现在血饮面前的一小团血雾吞噬得一干二净。 血厉缓缓地起身,冲连锋施了一礼,算是还了连锋一个面子。 而这,也是连锋所预见的,自然,连锋也还了一礼道: “感谢血厉道友来参加我派大典,只是道友这样纵容贵公子胡言乱语,挑拨是非可就不太友好了吧?!” “哈哈哈!看连掌门说的,我虽然平时对饮儿纵容了些,可你所说的这种事我可不敢承认,这不是坏了我们两派的友谊吗?” “哦?那道友刚才为何不制止他?” “呵呵!这可怪我,人老了,精神有点差,所以在等待的时候一不小心的就睡着了,还望连掌门见谅!” “睡着了?你怎么不说你嗝屁了呢?这个血厉还真不把我们万仙门放在眼里,这样明摆的打脸又挑衅的胡话也能说的出来!” 连锋被血厉的回答给噎住了,不觉的心中愤懑了两句! 而一旁,那些看热闹的门派却是没有一个人出声,这样难得的好戏却是他们喜闻乐见的,所以现在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诡异,而就在连锋和血厉暗提法力准备斗上一斗来缓解尴尬的时候,一道磅礴的威势压顶而来,人未现身,声却先至: “血厉,你这么想见本宫,是血魄那个死胖子要你带什么话给本宫吗?” “拜见天冰老祖!” …… 血厉没有回话,却是被一片呼喊声淹没,而待鼎沸的人声平息了下来的时候,血厉也没有开口,要知道一位大乘期老祖的威势可不是那么容易抗拒的,而说多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所以血厉沉默了,也窘迫了。 但,此时,谁也没去关注他,而是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一个芳物不可一世,却带着一张遮去半边脸庞的女子身上,而除了女子的容貌和身段吸引众人在,更重要的是那张黑色的,拥有诡异花纹,无比妖冶的面具上。 “闭月羞花!” 这是所有在场合体期尊者心中的第一个声音,震惊得心中一颤,而这也勿怪于他们,毕竟作为天元大陆唯一的一件先天混沌灵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缘一见的! 而我们先不说这些处于震颤中的尊者们,却说一个站在最外围肥胖而丑陋的女子,在此时却比任何人都激动! “小姐,虎妞来看你了!” 没错,这两个身形迥异的女孩就是—— 万玲珑和虎妞。 第十六章 在你万丈光芒中我悄然离去 “晚辈玲珑,见过诸位前辈,各自道友!” 一道空灵音,如夏日凉风,轻柔婉转,抚平了每一个躁动的心魂。 随即,万玲珑目光流转,开始从在场的每一修士脸上掠过,眼神淡然而又带着一种谦虚内敛之意,可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眼神却在无形中,让万玲珑有了一种超然的气势,一种属于强者的气势。 “小姐,小姐,她看过来了,她向我看过来了,我就知道她不会不认虎妞的,我就知道。” 当万玲珑的眼神不断掠过场中的时候,有人黯然,有人嫉妒,有人仰慕,各种表现,不尽陈列,却唯独有一人是无比兴奋的,甚至激动得挥舞起了双臂,这个人,自然就是虎妞了。 可,就在那么一刻,挥舞的双手僵直在了空中,心中的错愕远不及滑落的眼泪来得突然。 “小姐,小姐不认我呢?!小姐……” 虎妞僵硬的放下了手臂,忍不住掩面而泣,脑中回放的却是片刻之前的错觉。 是的,就是错觉,当万玲珑从虎妞的脸上划过的时候,没有停留,没有眼神的交流,更没有那么一丝丝的表情触动,完全就像…… 确实就是两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所以,在此一刻,虎妞的世界崩塌了,她忽然开始相信,或是已经相信了刘师兄所说的话: “你们两个现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那般光芒万丈,而你不过是个又胖又普通的丑女人,你觉得她会记得你吗?就算记得你又会认你吗?” 脑海中回荡的讥笑声,慢慢演变成心中悲泣的自言自语。 崩溃中的虎妞,终于在前面的修士回头看向她的,厌恶和嫌弃的眼神中,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悲恸难抑。 “唉!虎妞,别难过,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这就是实事,也是最冷酷的现实!” 一旁的甄执事,在看到虎妞悲恸难抑的样子时,眼中的思绪也不知从哪个回忆的角落里回转,也忍不住一声叹息,拍着虎妞的肩头安慰到。 …… 现实的残忍总是要我们亲身经历过了,才会强迫自己去承认,这是我们每个成长过程中必须留下的伤疤,以痛来证明。 而事实上,除了虎妞,情绪波动最大当属无法剑尊和连锋了,可在此,就先不论无法剑尊眼中的复杂的心绪,却要说说连锋心中的震撼了。 “居然,居然已是半步元婴了,而且看其法力凝练的程度和内敛的气势,完全没有急功近利之像,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而且,现在居然还得到了本门先祖圣器的认可,这简直就是资质和气运双绝的天选之子啊!” 连锋心中感慨着,可感慨归感慨,现在也是轮到他出场,来主持今天的大典了。 所以,在万玲珑一礼退下的时候,连锋越众而出,冲场中的修士高声喝到: “感谢诸位道友前来参加本门天冰老祖的收徒大典,在此,连锋对于各位的莅临即荣幸的同时,也深表歉意,让大家久候了!但是我也深感自豪,因为她……” 说到这,连锋忽然停了下来,等营造的气氛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一侧身指向了万玲珑,激动的说道: “她,万仙门百万年来最卓越的天才弟子,玲珑师妹,以大气魄、大毅力、大气运之姿,在筑基期就得到了本门圣器,先天混沌灵宝,闭月羞花的认可,并成功的祭练,而且,在前日,玲珑师妹再次顿悟闭关,居然在半年内,从练气一层修炼到了金丹期顶峰的修为!” “什么?” “什么?这怎么可能?” “骗人的?这太假了,我绝对不相信!” ……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连锋高调的宣唱后,场中一片喧哗之声,议论纷纷,因为作为修士,特别是那些天资不足,资源不足,一步步艰辛修炼到现在一身修为的修士,他们更懂得连锋话中的信息量有多大。 而那些大门大派的修士也同样是眼中精光爆长,震撼无疑。 毕竟,作为一派之主,一个尊者修士是不可能说谎话的,虽然连锋的话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出入,可是连锋却已然明白了天冰老祖的用意,现在的这个说法,这个现场的效果都是她想看到的。 那么今天这个大典,可就不仅仅是个收徒大典,而是用来炫耀的大典了。 “掌门师兄过奖了,玲珑羞愧的很!” “师妹不必自谦,要在知道在修真界里,一味的低调也是不行的,有时候也要大胆的展现出自己强悍的一面,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武力才能证明一切,才能获得你应有的尊严。” “玲珑谢师兄指点!” …… 就在下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连锋却和万玲珑旁若无人的聊了几句,直到连锋估计着气氛活跃得差不多时才脸色一正,双手虚压,爆提法力,将一身的气势毫无保留的狂放而出,高声道: “诸位道友请安静!” “我知道,玲珑师妹的天资让大家多少有这怀疑,可事实就在眼前,做不得半点假,而且正是如此,本门天冰老祖才会收玲珑师妹为徒,并为她举办这次盛大的收徒大典,而这,也是大家今天来此的目的。” “现在,正好吉时已到,我连锋,以万仙门第三百五十六代掌门之名宣布,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 “小姐,虎妞走了,你保重!希望你是真的把虎妞给忘记了,那么,我的存在就不会给你带去半点的羞辱!” 就这样,就在众人皆是安静地等待着繁琐的收徒仪式结束时,虎妞在最终犹豫后,在一遍又一遍的期望、自我说服和绝望中,黯然离去,带走的是万玲珑那光芒万丈的身姿,离下那漠然的眼神。 从此,互为路人! 虎妞走了,悄然离去,自然是引不起别人一丝的在意。 可是,却有人此时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被众多修士像看猴戏一样,带着满满的戏谑和耻笑之意,盯着他看个不停。 没错,这个人就是最先跳出的血饮,此时,被其他几大派的同辈弟子看得他是青筋暴涨,法力乱蹿,让他恨不得现在就不顾场合的找人打上一架,而此时,一直沉默的血厉却忽然用神识传音于血饮,道: “饮儿!” “是,父亲大人!” “沉住气,他们那些家伙不过是想看你出丑,想看我们噬魂血宗出丑,所以不管你心中有多少的怒气,你都得给我忍着!至少是现在。” “我明白,只是,咦,父亲刚才话中的意思是……” “的确,就是你猜测的那样,等大典结束了,你就可以向那丫头发起挑战,一来可以探探她的底,二来可以为你自己和宗门挽回一些面子,我可不信,她那速成的修为能有什么威力!” “是,父亲说得对,只是她……” “怎么?你是在担心她那件先天混沌灵宝吗?呵呵,你把灵宝当什么了?即使那灵宝威力降到最低,又岂是她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可以操控的?” “是,父亲大人言之有理!” “还有记住一点?” “什么?” “不用留手!” …… 两个时辰后,当大典终于结束的时候,血饮就在众人注目的眼光中直接飞上了高台,先向万仙门的各位前辈拜了一礼后,便冲着万玲珑说道: “闭月仙子,小子噬魂血宗血饮这厢有礼了!” “哦!原来是血饮公子,小女子万玲珑有礼了!” 这次,血饮的礼仪倒是做得够足,万玲珑也依礼还之,然后就向连锋投向了询问的目光,此刻,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血饮要做什么,所以,连锋在看了一眼闭目养神中的天冰老祖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呵,不知血饮少主此来是何意?” “禀前辈!晚辈上来,一是想和闭月仙子打声招呼,近距离的欣赏一下闭月仙子的天人之姿,二嘛,就是想让仙子指点下小子的修为,毕竟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特别是向闭月仙子这样的绝世之才讨教修为的机会就更是难得了,所以,血饮心中一时热血难耐,就厚颜上来了,不知道前辈是意何为?” “呵呵!这个自然是好说,但是我虽为万仙门掌门,可也无权命令玲珑师妹,所以,你直接问她的意思就好了。” 连锋打着哈哈的看着血饮,又将问题还给了一旁镇定自若的万玲珑,心中虽有一虑,可在想想天冰老祖的表现后,这一虑就悄然而逝了。 果然,万玲珑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只闻: “既然血饮少主有此雅兴,看得起玲珑,玲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好,闭月仙子果然爽快,那就请仙子手下留情了!” “嗯!我会把修为压制到和少主一个境界的!” “……” 羞辱,又是羞辱,虽然万玲珑说得极其委婉,却是一种无形中的羞辱,而且,这羞辱还血饮主动送上门的! 一时间,台上台下有几处都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让血饮一时间气息难平,在道了一声请后,便疯狂的催动着体内早该爆发的血魂真气,准备给万玲珑来个雷霆一击,只是…… 其实,血饮的表现还算可以,也挑不出多大的毛病,只是他没想到是万玲珑会不动声色的阴了血饮一把,让其自取其辱。 而且,又让血饮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着放大招,手中法决不断的时候,却见万玲珑只是一挥长袖,血饮的双腿便被冰冻在了一块玄冰之中,与此同时,几十枚泛着幽幽蓝光的冰刺也如夺命之剑浮空指在了血饮周身各大要害! “你……” 看着逼在自己眉心处的冰刺,血饮只说了一个字后,就如他手中的掐了一半的法决,僵硬在了原地,随即一颗不争气的汗水也如热油般滚落在他的脸庞。 “双术同发,一念而至!” …… 第十七章 受辱 ?闭月玲珑,一个被猜测了半年的神秘女子,终于在万千修士的瞩目中,以祭练先天混沌灵宝、半年半步元婴的绝世之姿闪耀登场,甚至在最后以瞬发双术的惊艳手段一招挫败了噬魂血宗的少宗主血饮,至此名扬整个天元大陆。 而这些,都只属于万玲珑一个人的荣耀,至于虎妞,这个本该和万玲珑一起分享喜悦的女人,作为和万玲珑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亦仆亦友的,最亲密的人,却不知为何被万玲珑彻底遗忘。 所以最怕是有心对无心,有情换无情,虎妞一个人凄惨而悲苦的在五合宗苟延残喘,每天都是神情恍惚的干着数不尽的粗活脏活,而且还要被人羞辱。 如果,事情也就仅是这样,虎妞的日子应该会好过点,毕竟她已经习惯了,可是自她从万仙门回来之后,之前那个被她打伤的刘师兄和经常欺负她的李师兄就每天过来羞辱她,极尽其法,甚至将她和万玲珑的关系当成笑话说给五合宗每一个外门弟子听。 其效果,自然是可以想象的,所有人听到之后都是耻笑不已,破口大骂,都骂她痴心妄想、无耻之尤,说即使是真的,也让她干脆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以她这副尊容的存在只会玷污了闭月仙子的名声。 是的,虎妞也的确这样想过,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那么一点留念,让她无法下定决心走上这条绝路。 七日七夜的煎熬,虎妞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而今日,也是亦如既往,在比别人早起的两个时辰里,虎妞将早间的任务——挑水、劈材、洗衣、做饭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被一管事的安排到宗门外去搬食材。 而就在虎妞低着头,心神恍惚的从侧门而出的时候,却正好和一华服公子撞了个满怀,由于虎妞身形壮硕的的原因,再加上其《大地蛮躯》的自我反应,所以虎妞就没啥事的傻在那里了,而那华服公子可就惨了,被虎妞撞了四脚朝天。 “他娘的,是谁敢偷袭本公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 暴怒的尖叫声一下子就将虎妞惊醒了过来,她连忙上前将摔得七荤八素的华服公子扶着坐了起来。 可随后却是听到了华服公子更加惊怒的尖叫声: “走开,谁……” “啊!你给我滚开!呕!” 这回,当华服公子看清了虎妞让人惊恐恶心的面容后,猛然爆发出自己练气顶峰的修为,一下子就将虎妞推得老远,只闻轰的一声,虎妞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华服公子却是忍不住转身吐了起来,但不是受伤吐血,而是被虎妞的样子恶心的吐了。 “石少,你没事吧!” 这时,却闻第三个人的声音,一个长相俊美却带着些许邪意的年轻男子上前,将吐得差不多的石少扶了起来。 这回,这位被称为石少的公子也才算是露出了真容,其模样也是同样的俊美,可与旁边那公子一比,就会发现他少了一些睿智的光芒,而多了一些极度的嚣张。 说起来,这个本名叫石虎的家伙的确有嚣张的本钱,因为他爹就是五合宗的宗主石龙,而石龙,虽然只是一个二流宗门的宗主,可其修为却十分了得,位列尊者之境,其战力完全可以和号称万仙门最强尊者的无法剑尊相媲美! 所以,说白点,这石虎就是个二世祖,能以嚣张的姿态活到现在完全就是靠着石龙的威名。 说实话,石龙也很头痛他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这家伙,不仅资质差,还怕吃苦,在靠着石龙的各种资源堆积,这才刚刚将这个修炼了近百年的蠢才堆到了练气巅峰,不过也没办法,谁叫这家伙是石龙唯一的儿子呢?! 于是,尽管石虎做过很多荒唐事,让石龙丢尽了颜面,可石龙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其放任自流,毕竟石虎就是这熊样,与其让他老死在洞中,还不如让他快活的在这世上逍遥个数百年。 也许,就是因为石虎看明白了石龙的心思,所以,这不,今日就带着他的狐朋狗友,玉华宗的少宗主白玉州,准备为他的百岁生辰而弄个特别的庆典。 至于为何,就不明说了,只用金屋藏娇四个字来概括,而这就是堂堂一个少宗主为何会走侧门的原因了。 可石虎哪里会想到,就在他神采飞舞的向白玉州说着庆典的奥妙时,却被一个不长眼的外门弟子给撞倒在地,这对他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因此,当白玉州将石虎扶起来后,石虎就愤怒无比冲到了虎妞面前,冲着正在不断呕血的虎妞大叫到: “大胆的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了,连本公子你都敢撞,想找死吗?” 片刻后,当虎妞终于平复了翻涌的气血后,在看到身前的两位华服公子后,准备起身谢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是爬不起来,于是只能侧过脸庞,颤声道: “对,对不起!是虎妞瞎了狗眼,撞倒了公子,望公子见谅,望公子见谅!” “你叫虎妞?你也配用虎这个字,简直,简直……” 听到虎妞的话,石虎一时气极,觉得眼前的女子一定是在故意羞辱他的,要知道,五合宗谁不认识他,石虎石少宗主,而他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起或是拥有带虎字的事物,这也是五合宗上下每个修士的第一忌讳。 而此刻,石虎就是认定了眼前的这个丑到他呕吐的女人一定是在羞辱自己的,所以在气极之时也动了杀心,可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用什么残忍的办法来折磨虎妞至死。 但就在石虎思忖的时候,一旁的白玉州却忽然向他使了个眼色…… “你们两个,就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有意思吗?” 突然让人心神一动的男子声音,一下子吸引了虎妞的注意了,当她忍不住慢慢地转过脸来的时候,却发现一气质轩昂的绝美公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虎妞的心突然乱跳了起来,眼前的公子虎妞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只知道如果可以找个人来作对比,那就是当初去接万玲珑的袁方了,甚至,比袁方更让她倾慕和心动。 因为,这位华服公子居然是在正眼看她,而且那眼中没有半点嫌弃和厌恶之意,有的只是一种柔和的善意。 “原来是候公子呀,失敬失敬!不知道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 一旁,白玉州只是冲着候公子施了一道友之礼,而作为地主的石虎却冲他客气的说道。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远远的看着你们两个在欺负一个小女子,心有不忿,就过来看看!” “你……” 候公子的话一下子就惹怒了石虎,只是不知何原因,石虎面生一抹忌惮之色后就将自己的话生生的噎了回去,对此,候公子并不在意,手中折扇一收,竟再次转向了虎妞道: “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欺负一女子,还将她伤得这么重,还真是过分啊!既然你们喜欢以强凌弱,那正好,我也一时技痒,想向二位讨教讨教!” 说着,候公子身上便蒸腾起一股强大的法力,似是真的想对石、白二人出手,可在这时,却闻虎妞道: “前辈,多谢你对虎妞的维护之意,可是要为了我向他们出手就不值得了,我虎妞生来一条贱命,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哦!姑娘何出此言,难道这世间没有什么让你留恋的?” “留恋?以前有,现在或许已经没了?” “现在没了?或许?” “是的,可即使是有又如何呢?百年之后,我终究不过是一个人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这样有与没有不是同样的结果吗?” “呵呵!不一样。” “什么?” “我的洞府正好缺个养花的侍婢,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我……” 候公子的话让虎妞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候公子,像是在询问着是否自己听错了,又似乎在辨别他话中的真伪。 而在片刻后,候公子的表现却让虎妞动摇了,他不仅一直带着满是真诚的微笑,甚至眼神都没有从虎妞脸上挪开过半分,这是虎妞有记忆以来最长一次的对视,即使和万玲珑之间都没有如此过,而且还是来自一个男人的目光。 所以,虎妞动摇了,摇得她内心天崩地裂,而就在此刻,候公子的一个动作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虎妞彻底沦陷了——只见候公子突然拿出了一块方巾,在虎妞慢慢放大的瞳孔里缓缓地蹲了下来,伸出手来准备为虎妞擦去嘴角的血污。 “前,前辈,你,你……” 一瞬间,虎妞就羞红了双颊,心跳鹿撞,喉头发紧,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动,要是弄花了脸蛋儿,你了别怪我哟!” “前,前……” 挑逗的话语,温柔的语气,这是虎妞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这一刻,她羞涩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着…… “啊!” 刹那间,一声痛苦的惨叫声惊醒了所有的美梦,当虎妞从一阵撕裂的剧痛中睁开了眼睛时,才猛然发现眼前俊美的候公子居然变成了一只凶厉的猕猴,此刻正龇牙咧嘴的冲着虎妞吼叫个不停,那模样就像是在对她耻笑不已一样。 “啊哈哈!啊哈哈哈,真是笑死了,她居然真的以为凭她的样子会让别人多看两眼,而且还脸红的真的以为候公子会带她走一样!” “啊哈哈哈哈!哎哟!真是笑死我了,那个丑女人真的当真了,哎哟!不行了,白兄快扶我一下!我站不稳了!不过也是,亏得白兄能想出这么有趣的点子,居然对那个丑女人施下幻术,让你的凶罗猕猴变成了她眼中的俊美少年!可真有你的!” “这样,岂不是比直接杀了她要来得有意思些?!” “嗯!嗯!白兄果然是足智多谋,对于你的幻术我也是佩服至极的!” “哎!石少过奖了,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 残忍,羞辱,这就是现实一次又一次要让虎妞看清楚了的事实,这次,她是真的心死了,傻傻的看着远处谈笑风生的两位华服公子,任凭脸颊上四道长长的裂口不断的渗血,无动于衷。 因为,此刻,虎妞已感觉不到痛了,因为,她的心已然死了,灵魂也已经干枯了,剩下的只是一副羞辱的躯壳,等待着时间的埋葬。 而她眼前,被她忽略的凶罗猕猴,也许是发现了游戏已经结束了,居然冲着虎妞满是鄙夷厌恶的咧了咧嘴,然后又朝她吐了一团腥臭的唾液,这才极度不满的跑回了白玉州的身边。 “好了,别他娘的在这碍眼了,快点给本公子滚,今天是本公子的寿辰,不想沾了血腥晦气,所以才饶了你一命,若是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本公子无情了!滚,现在就滚!” 一场好戏已然落幕,石虎也突然感觉没啥意思了,所以在虎妞面前发了一通淫威后,就带着白玉州施施然的向宗外飞走了,想来是被扫了兴致而去找别的乐子去了。 “小姐,永别了!” 待石、白二人走后,虎妞傻傻呆呆的在哪儿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她听见有人出来的时候,才挣扎的站了起来,朝着万仙门的方向道了一声永别后,便慢慢的消失在山野间…… 第十八章 求死不得 山林,黑鸦,兽吼,孤一人。 由于所有修真门派的宗门所在皆是在山野险地,所以当虎妞拖着受伤的身体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却依旧还在山林之中徘徊。 而且,因为虎妞不识路,确实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没有路,于是失魂落魄的她也没选择什么方向,只是随意的走向那些她可以穿过的地方。 也许,是体力耗尽的原因,也许,是空荡的灵魂有了那么一点点回归的意识,当虎妞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一翘崖边,身边有一参天的古树,也是这翘崖上唯一的一颗树。 “也许,我还可以有那么一点点作用,为你添一些养分。” 抚摸着古树记载了无数沧桑岁月的树皮,虎妞不禁痴痴自语,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死找一些存在的意义。 看来,虎妞的确是下了死心,但她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靠着大树坐了很久,将她和万玲珑十年间所有的点点滴滴都翻出细细的品味一番。 这期间,虎妞一直笑着,哪怕是脸庞上的四条抓痕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可她依旧笑着,笑得很甜,甜在心里。 可最后,所有的笑却都化作了一种满是悲凉的失落,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一生只有这些回忆,而且是她一个人的回忆,不再有其他人知道,所以…… “是该走了!” 轻轻地解下自己的腰带,将它挂在了一根看起来很粗壮的树干上,之后虎妞又搬来一块垫脚石,没有迟疑,旋颈而上…… 虎妞走的决然,考虑的也差不多,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 片刻后,虎妞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嘭的一声摔了下来,因为,腰带断了。 “呵呵!想死也不成了吗?还是你也在嫌弃我?” 虎妞一声自嘲的傻笑,竟是在质问起了古树,而古树居然一下子摇动起了,弄得树叶飒飒作响,像是在嘲笑,又是在回复,甚至就在虎妞略有惊奇的时候,那根她刚才选择自缢的树干也嘎吱一声断了,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 “呵呵,看来,你的确也是在嫌弃我。” 当被砸得晕头转向的虎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不觉的看着古树再次的自嘲了起来,而让她想不到的是,这颗真的成精似的古树又一次的抖动起了树叶,嘲笑着虎妞的傻。 “原来,你也有灵?!罢了,既然你嫌弃我这丑陋的身躯,我也不打扰你了。” 言罢,虎妞只是傻笑一声就毅然的走到了翘崖边,一跃而下…… 而就在虎妞跳下翘崖的时候,那颗古树居然无风而动,第三次剧烈的摇动起了树叶,不一会儿居然从树顶之上蹿出来一堆的猴子,它们看着虎妞跳下去的地方,叽叽吱吱的,兴奋的叫了起来,使劲地摇晃着脚下的树枝,仿佛是对刚才的把戏很满意似的,此时,再看那个树干断掉的地方,竟也是缓缓的钻出了一条个头不小,长相丑陋的虫子…… 再说虎妞,正闭着眼睛等带着死亡的降临,心中所想的便是这回一定能得偿所愿,成功的死去。 的确,命运的安排似乎就是这样安排的。 就在崖底,一条如同小山一般的巨蟒正在闭眼休憩,忽然它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竖瞳里透射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寒光。 下一刻,只见它将蛇头高高的立起,看向了从天而降的一坨美食,下意识的张开了大嘴,可是,就在美食将要入口的那一刻,它半眯的双眼一下子睁得老大,随后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恶心与嫌弃之意,而后,一个尾鞭就将这坨东西抽飞了,砸向了远处的树林里。 随即,这条蟒蛇(其实是一条妖蛇),在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尾巴上,似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样,用力的将自己的尾巴在地上使劲的磨蹭一会儿,而后像是又觉得不放心效果,居然向着尾巴吐出了一口乌黑的妖气,至此它好像依旧不满意,最后干脆将整个身躯都淹没在妖气中…… “嗯!我,我没死……” 不知多久,虎妞终于苏醒了过来,不用说,之前被那妖蛇厌恶和抽飞的那一坨东西,就是虎妞了,当时,虎妞突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待她本能的准备要睁开眼看个究竟的时候,就感觉被一座大山撞了,之后就没有了意识。 此刻,当虎妞幽幽的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一密林的残枝断木堆里,浑身上下剧痛难忍,等她稍稍平定了下心神后,竟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于是,她气馁了,却又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天欲留我命,却笑当绝!这样也好,虽然饿死是我最不想的死法,可现在却有此法可通了。” 似乎,天意就是如此,就在虎妞庆幸着终于可以死了的时候,命运却又一次的和她开了个玩笑。 嘎吱嘎吱,突然的响声惊动了虎妞的耳朵,当虎妞有些惊恐的左右寻找这动静的来源时,一只长相普通又怪异的妖兽,从虎妞眼前的树木影子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这,这是……” 虎妞看着向自己畏畏缩缩走来的妖兽,虽有惊,却不恐,因为…… 因为眼前这个普通又怪异的妖兽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鸭子。 对,就是鸭子,只是这只鸭子却长得很大个,全身的绒毛很杂乱,且上面满是泥土和落叶,这让它的样子看起来很丑,可那小眼神里闪烁的胆怯之意又让人不禁生出怜悯之心。 “你,你是什么?你不嫌弃我?” 望着身边这只探头探脑的怪鸭子,虎妞小声的问到,而这鸭子好像听懂了似的,居然开始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直到好像有点头晕时,才停了下来,而身体也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 这鸭子居然真的把自己给摇晕了。 “呵呵呵!你还真是可爱。” 一时间,虎妞倒是被这有点傻气的鸭子给逗乐了,鸭子见此也跟着乐了,两只短小的翅膀扑腾扑腾的像是在手舞足蹈一般,可是,一笑过后的虎妞却是眼神暗淡了下来。 “呵呵,想不到我最后一次的快乐居然是在你身上,这,还真不知道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 虎妞感慨的说到,心中忽然想起自己不是一个正在求死之人吗?何意会被一只妖兽逗乐呢?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即使是虎妞也在困惑,何况是这只貌似智商不足的妖兽。 但妖兽也有妖兽的好,那就是想不通就不想,所以在歪着头看了虎妞半天后,便放弃了去思考虎妞话中的意思,而是忽然一张口从嘴里吐出了一颗拳头的红色果子,用它的小翅膀示意着让虎妞吃。 “你,一早就发现我了?所以特意为我采来的?” 鸭子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虎妞的注意,当她看到地上还带有几片绿叶的果实,心中便有了此一猜测。 “嘎嘎!嘎嘎!” 鸭子叫了两嗓子,还真是鸭子的叫声,而看其高兴的神态就证明了虎妞的猜测,如此,虎妞心中一暖,却又在片刻想起自己是个将死之人,自己怎么会去吃这个果子呢? 何况,就算是自己想活,就现在自己的伤势,恐怕也是活不过三日的。 “谢谢你,可我并不想吃?” “嘎嘎,嘎嘎?” “没有,没有,我并没有嫌弃你是从口里吐出来的意思,只是我不想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而已。” “嘎嘎,嘎嘎嘎?” “呵呵,你还真个有趣的家伙,不过人类世界的事,我怕是怎么说都和你说不明白,而且,你也最好是不要明白,像你的世界,多好呀。” 一个手舞足蹈的比划,一个半猜半蒙,这一人一兽倒是这样聊了起来。 “你走吧,谢谢你的好意了,可这世界上真没有什么我可以留念的,这样,你不如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虎妞再次颓废的说道,眼神也转到了一边,不想再看这鸭子,示意着它可以走了,可是鸭子却不乐意。 “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嘎嘎,……” 没完没了,这鸭子一直在这里叫了半天,可虎妞就是不理它,想让它走,谁知,这鸭子还很倔强,居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在一阵沉默后,居然叼起地上的果子,递到了虎妞的嘴边。 说实话,虎妞被这鸭子感动了,可她的死心却没半点苏醒的意思,就是不肯张口。 鸭子见此,也没有强求,在将果子放在地上后,居然像人一样抬起两只小翅膀,做起了深呼吸。 此时,鸭子的奇怪举动自然是吸引了虎妞的目光,让她不禁的询问道: “你,这是在干嘛?” 突然的话语,一下子打乱了鸭子的节奏,让它猛地被自己的一口气给呛到了,在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丢了个很可爱的白眼给虎妞,然后将头放在了自己的小翅膀下,用小翅膀捂住了眼睛,像是怕看到什么一样。 “你,这是要干嘛?” 虎妞确实是被这鸭子的举动给弄懵了,不觉的又一次问到,但鸭子依旧没有出声,而是用行动告诉了它的意图。 只见,鸭子突然抬起它的鸭掌,伸出一根锋利的指尖,在虎妞的手心划开了一道口子,而后,在虎妞震惊的眼神中,将那个果子用鸭掌抓起来放在了虎妞掌心的伤口上。 就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果子居然化作了一团水流,缓缓地流进了伤口里,而伤口也随之愈合。 “这,这……” 在虎妞心中的惊奇还没有感慨完时,她就不知不觉的晕了过去,这时,鸭子也缓缓地将自己的头探了出来,在低头看向虎妞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眼神落在了她手心里还未风干的鲜血上,然后…… 咚的一声,这鸭子居然也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兽王三决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而争斗之所起,不过都是为利益二字,凡间如此,修真界就更是如此。 鹰愁涧,五合宗所在,清溪山脉里,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被视为元婴期以下修士的终极禁地。 其原因,不是因为这里有多凶险,而是这里居住一群,成千上万的,号称修真界流氓的妖兽——沙鹰,这种妖兽实力不强,最多就只能成长至相当于人类修士金丹期顶峰的修为。 说起沙鹰,就要谈到它的几个特性,其一便是其地域性意识非常强,不允许任何其他的妖兽或是人类进入鹰愁涧,否则它们会群起而攻之,其二就是它们的报复性也特别强,不将侵入者分而食之,誓不罢休,有记载的就是有一次远追数万里路,将一个小宗门的所有修士全部围杀至死,因此得之流氓之名。 但沙鹰的智商却不高,而且还有一臭毛病,就是特别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是谁的东西,即使飞蛾扑火也要抢到手,所以沙鹰在修真界也被称作傻鹰。 因此,基于沙鹰这些特性,鹰愁涧基本上是没有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来此自寻死路的,可是今日,却来了两名不速之客,看其遁光应该是两名金丹期的修士。 待遁光敛去,却见两黑袍修士,一老一少二人各站在鹰愁涧底部溪水两旁,遥望相对。 一少,鼠目、塌鼻、雷公嘴,名唤探宝真人,谷宝多。 一老,马x、小尖鼻、豁嘴,还有一掉目长眉,此人名唤岐山老叟,支雍尚。 虽然,这两人其貌不扬,可在修真界也是小有名气的散修,而在修真界内,大家对散修的印象都是不太好的,由于他们没有宗门的庇护和培养,散修的所有修真资源都是靠杀人越货得来的,所以能在修真界活下的散修无不是凶狠残忍、阴险奸诈之辈。 此时,却闻谷宝多道: “倒霉叟,你这样做似乎不地道啊,我在前面出工出力,你却在后面搞偷袭,做些顺手牵羊的龌龊事,你就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以后没人再找你一起觅洞探险了吗?” 支雍尚闻此,却是一脸鄙夷,不屑的笑道: “猴三多,你莫不是最近练功练岔了气,脑子不灵光了,修真界的规矩谁不知道,有能者得之,还讲什么道义不道义的,老叟我的名声是不好,可你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不是一样的臭不可闻吗?所以,这不就是你找我一起探那个秘x的原因吗?现在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听到支雍尚的讥笑,谷宝多并没有动怒,而是轻笑了一声,祭出了一把满是铜锈的铜钱宝剑。 “呵呵!的确,我废话多了些,你我确实臭味相同,看来我们只有斗上一场,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交出兽王三决呢?” “嘿嘿!这怕是也难,你我相交上千年,期间也不知道斗了多少回,你的手段,我都见过了,而我的手段,你自然也是清楚的,你说这样斗下去有意思吗?不过是平白浪费了法力,要是一不小心,损害了几件法宝,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见谷宝多祭出了法宝,支雍尚也不慌不忙的祭出了一块边缘残破不堪的手绢,上面黄一块黑一块的,看起来极其的恶心。 这边,谷宝多见此手绢,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在思虑再三后,这才咧嘴笑道: “老叟的话也确实不假,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将这兽王三决据为己有呢?你又不是妖修,手下又没有什么妖宠,要这法决做啥?” “你这话说的,你不是也一样吗?那你为何一定要得到它呢?虽然这法决级别不低,可也卖不了多少灵石啊!?” 听支雍尚这么说,谷宝多只是干笑了两声,这才正色道: “呵呵,我们就不用再打哑迷了,我想你的目的应该是和我的目的一样,虽然在东、西两个坊市以外的地方和妖族做交易是令人不齿的,也是一种禁忌,可还是有很多人在暗地里搞这些交易,我想,既然我们两个都是在和妖族做交易,那么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吧,你到底怎么才肯放手,或者说你打算以怎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嘛?其实我已经有办法了,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么办法?只要公平,我都同意。” “这个!?你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鹰愁涧,沙鹰兽的地盘,可今日乃是三阳耀天的日子,这群傻鸟都在洞中休眠呢!要不然我怕你也不敢带我来这里吧?” “哦!原来你知道呀?那就好办了,不知道三多兄的逃遁之术怎么样?” “呵呵,逃遁之术是每个散修必修的第一要术,这个自然不用老叟担心了,不知道老叟欲意何为?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转弯抹角的。” “那好,我这不是怕你觉得不公平嘛!而且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我这余生就要寂寞了!好了,我也不废话了,你说我们今天就玩一把大的,怎么样?” “怎么个玩法?” 话到此处,支雍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翻手,从储蓄戒里拿出了一个三棱形的黑色晶体,这,闪耀着异样光泽的晶体就是兽王三决了。 随即,只见支雍尚往晶体上打了一串法决之后,晶体便浮现出一个透明的光罩,之后就将其抛到了溪水中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这才开口道: “我将这兽王三决放在这里,然后我们一起去沙鹰王兽的洞穴玩玩,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说,我们在沙鹰兽的围攻下,谁能先抢到这兽王三决就是谁的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而这期间我们不能相互出手,全凭速度决胜负,一句话,玩不玩?” 此刻,好像所有的阴谋都已经摆在了台面上,可谷宝多却是满眼警惕的看着笑容诚恳的支雍尚,心中思虑甚多: “这老王八,到底在耍些什么鬼把戏,这表面上看起来的确不错,可先不说能不能逃脱沙鹰的纠缠,光是防着这老家伙背后偷袭就要花去不少心力,最后,就算是抢到了手,就更要面对沙鹰和这老家伙的双面夹击啊!这招,还真狠,不过老子又岂会怕你?!” “好,我赌了,既然老叟都有这魄力,我谷某人又怎会胆怯呢!” “好,我们走。” 见谷宝多答应了下来,支雍尚也不拖沓,直接祭起遁光,就朝崖壁上最大的一个洞口飞去,似乎也不怕谷宝多拿了兽王三决跑了。 而这边,谷宝多见支雍尚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沙鹰王兽的洞穴,目光在兽王三决上看了几眼后,一声阴笑,也祭起了遁光追随支雍尚而去。 片刻,会和的两人收敛了气息,谨慎的走进洞口后,这鹰愁涧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而那兽王三决就静静地躺在岩石上,等待着胜利者的归来,可是,忽然…… 浣浣流淌的溪水里,有了一些异样的动静,只见,一条透明如水的小蛇悄悄的从水里探出了头,在左右探查了一番后,便快速地向放着兽王三决的岩石游了过去,可就在它兴奋地腾空而起,扑向兽王三决时,异变突起,一根土黄色的小针从谷宝多所站的地方猛然射了出来,只是眨眼间就将那透明小色穿了通透。 “唉,就知道你这老家伙没那么老实。” 赫然间,就在那透明小蛇死去的时候,谷宝多便出现在了他刚才所站的地方,这时,当他的目光落在小蛇的身上时,这小蛇忽然变成了两截长长的眉毛,随着溪水飘流而去。 谷宝多见此,也不惊奇,能在修真界混到现在的,谁还没有点特别的手段,于是,谷宝多也不耽误什么,眼中闪起火热之意,便向那兽王三决而飞去。 可是,就在此时,异变再次发生,刚飞起的谷宝多突然就掉了下来,随即便见一个好大的头颅滚落了一边。 此情此状怎叫人不惊悚,虽然谷宝多的残躯上并没有一点血迹,可就这样诡异的死去,确实让人胆寒。 但在下一刻,半空中就飞下一薄如蚕翼的透明小剑,落地一旋就变成了支雍尚的模样。 “嘿嘿!既然你防着我,我又岂能不防着你,你这替死木偶也算是一见密宝,可惜了!” 支雍尚说罢,那谷宝多的残躯就真的在一阵光华散去后变成了两截木偶。 只是,就在支雍尚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的时候,那颗木偶头突然睁开了眼睛,发出桀桀笑声: “老东西,你以为自己可以笑得最后吗?” “什么,不好……” “嘭!” 就在支雍尚惊诧色变时,地上的木偶突然爆发出浓郁暴乱的灵光…… “猴三多,你阴我……” 当溪水边的谷宝多和支雍尚两人的化身同归于尽的时候,鹰愁涧内便回荡起支雍尚的怒吼声,随即,只见一道人影突然从沙鹰王兽的洞x里冲了出来。 而这踩着铜钱剑上的人自然就是谷宝多了,此时看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那一抹得意的邪笑就知道,在这场暗算与暗算,计谋与计谋的较量中占了上风,要是再将那兽王三决抢到手,那么他就是最大的赢家了。 其实,谷宝多是这么想的,而且一切都是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发生的,此刻,兽王三决唾手可得,可是…… 一声巨响,沙鹰王兽的洞穴口猛然窜出一股黑黄相交的魔火,支雍尚暴怒的身影也随之从魔火里冲了出来,而且身后便是一片黑压压的——沙鹰。 说是缓慢,可一切却只是发生在呼吸之间,就在谷宝多被身后的声势惊得不禁回头时,一道穿透灵魂的鸣叫声直冲云霄。 “不好!” 谷宝多勃然变色,因为在沙鹰王兽的召唤下,数以万计的沙鹰从休眠中醒了过来,从鹰愁涧两边的崖洞中飞出,铺天盖地而下。 这一幕怎么能不叫谷宝多惊恐,只见他一拍胸口,吐出了一口丹心之血喷在了脚下的铜钱剑中,刹那间,铜钱剑灵光暴涨,遁速猛翻数倍,而就在谷宝多的手离兽王三决只有三尺距离的时候…… 异变再生,只是一个眨眼间,兽王三决就不见了…… “这……” 谷宝多一抬头,只见一沙鹰抓着记载兽王三决的晶体快速无比的飞向了天边。 “傻鹰,快给老子放下……” “猴三多,留下来给老子陪葬吧!” …… 突然的变故,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这让谷宝多怎能甘心,可就在他要去追那只带着兽王三决离群而去的傻鹰时,紧随其后的支雍尚携怒杀来。 当支雍尚的话语未落之时,那块之前他祭出的破烂手绢就化作一道天幕挡在了谷宝多的前面…… 第二十章 天上掉下了个什么 “你真不和我一起走吗?” “嘎嘎。” “嘎嘎嘎,嘎嘎,嘎……” “你想让我留下来?的确,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可是我终究是个人类,我们的生活习惯不同,我待在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而且看你的样子应该很小,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母为什不在你的身边,可他们终究是会过来找你的,那时我就更不适合和你待在一起了。” “嘎嘎,嘎。”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可我们毕竟是人妖有别,而且你们的寿命肯定是要比我的长,而我最多就是百年之后终将死去,到那时留给你的除了离别就是伤心。” “嘎,嘎,嘎嘎嘎嘎。” “嗯!放心,我不会再寻死路的,你花了那么多的力量将我救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嘎嘎!嘎嘎嘎!” “会的,等我有了实力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嘎……”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保证,我会回来的,保重!” “噶,嘎,嘎……” …… 密林里,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岩山,山周围一个地势较低的地方,虎妞正在和那只救她回来的鸭子妖兽做告别。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留下来,和这鸭子过一种没有纷争和歧视的世外生活,可是就如她所说的种种原因那样,这种想法的确很美好,但也是一种太自私的行为。 所以,虎妞走了,鸭子还是恋恋不舍的在后面追,虽然这一人一妖的样子很笨拙,可这样的场面一点也不好笑,更多的是一种让人落泪的触动——人有情,妖亦有情,情之所在并不在于种族和外卖,而是在于一颗跳动的红心。 “不要再追了,回去吧!” 感受着后面的动静,虎妞不禁加快了脚步,甚至到最后居然跑了起来,身体周围不断的泛起一阵阵土黄色的灵光,这明显是已经运转起了《大地蛮躯》的功法,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奔跑速度,但是后面的鸭子竟在虎妞催使《大地蛮躯》的时候,身上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青色的妖气。 于是,这场有些怪异的人妖追逐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加激烈,可事情的发展总会有一个结束,所以,当虎妞跑出密林进入一片灌木丛时,这段难舍难分的苦情戏也终于拉下了帷幕。 “嘎嘎,嘎嘎,嘎嘎……” 密林边,鸭子泪眼汪汪的看着虎妞的身影嘎嘎嘎嘎的叫个不停。 也许,是终于知道追逐无果的原因;也许,是到了别的妖兽的地域边界,不敢前行的原因,鸭子只能停在密林凄厉的喊叫着,却,怎么也留下下虎妞的脚步。 而奔跑中的虎妞此刻,心中的伤心也不比鸭子少,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回头的冲动,可怎么也克制不住奔涌而下的泪水,和脑海里翻滚的回忆…… 半个月前,当虎妞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居然被鸭子拖回了它的洞穴,对于心存死志的虎妞来说,这样的发现自然不会让她惊慌什么,可后来她却神奇的发现自己手脚有了知觉,而且还能动几下手指。 对此,初时虎妞还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因为即使有灵丹妙药的作用,她的伤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有这么明显的转变的。 后来,当鸭子再次出现在虎妞的面前时,从口里吐出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红色果实,再看鸭子极差的精神状态时,虎妞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红色果子的作用,再加上鸭子为自己动了些什么手段,所以才有这样的效果。 可此时虎妞的心中还是没有要活下去的意思,于是鸭子就又鼓起了勇气为虎妞表演了一次晕血,当然,这次虎妞也同样是晕了过去。 而后来,这样的场景又在洞穴中上演了两次,直到第四次,当鸭子瘸着一条腿,耷拉着一个翅膀,背后还出现了巨大的咬痕倒在虎妞的面前时,虎妞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她的那颗死心也再次焕发了生机。 再后来,在虎妞主动恢复的情况下,凭着鸭子拼死为她弄来的两颗红果子,虎妞不仅伤势痊愈,还将《大地蛮躯》修炼到了第五层。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可至此她的修练也停了下来,因为,《大地蛮躯》只有到第五层的功法,其实力也就相当于练气五层的级别。 因此,在和鸭子一起度过了三个月的快乐时光后,处于各种考虑,虎妞决心离开这里,去外面寻找成长的机缘。 “绒绒,再见了,虎妞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绒绒是虎妞为那鸭子取的名字) “啁、啁!” 当虎妞刚从回忆里收回心神的时候,一道初音急促、尾音悠长的鹰唳声吸引了虎妞的注意了,可就在她准备抬头探个究竟的时候,一坨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划过视野,落经虎妞的手边。 于是乎,处于本能的虎妞就一把把这个东西接在了手里,可当她摊开手掌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时,却只看到一点黑色的水流渗进了她的皮肤里。 “咦!什么东西啊?!” 虎妞惊讶的一叫,却并没有恐慌,因为,她的身体此刻没有半点异状,啥反应都没有。 “还真是奇怪了,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体内,可……” 对此奇异的状况,虎妞不明所以,于是就闭眼感受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她还没有开辟识府,拥有神念,可还是有不弱的意念力可以用的,但在感受了几番后,却依然无果,这让虎妞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要是虎妞抬头,看到天空中盘旋的沙鹰既然低头看了她几眼,她怕是更要疑惑不已了,而且更诡异的是那沙鹰居然在最后凭空化作了一道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些是虎妞不曾知道的,要是她知道了恐怕心里会被蒙上一层束缚的阴影。 “算了,还是先走吧,等以后再研究吧!” 想不通就不想,虎妞也没有在此纠结多久,可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却被一股庞大的气势压倒在地,瞬间就心口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突然的变故吓得虎妞魂飞魄散,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无故冤死的时候,那股庞大的气势又一下子消失了,随即便闻一道严厉的声音: “你是哪门那派的弟子,为何会出现在这三王山的地界?” “晚辈,晚辈无门无派。” “胡说,就凭你一个练气五层的小修士还有胆来这里?” “晚辈真的无门无派,出……” “好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这,我怕……” “怕什么,赶紧给我抬起头来,再啰嗦,就别怪我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了。” 威严的声音,急躁的语气,这让本就胆寒的虎妞不敢升起半点抗逆之心,于是她只得无奈的抬起了头,这时她才看清了这位只有一条手臂的,前辈的面容——鼠目、塌鼻、雷公嘴。 没错,这人就是探宝真人谷宝多,此时,只见他一身气息凌乱,脸色苍白多汗,分明就是法力消耗甚剧的表现,再看其一边还带有大量血迹的断臂就知道,他在和支雍尚的争斗中表现得多狼狈。 而说起狼狈,还不如说其损失,在鹰愁涧被暴怒的支雍尚拦下后,谷宝多并没有纠缠之意,而是一次性自爆了十余件品质不一的法宝逃脱了支雍尚的围堵,将其彻底的送进了沙鹰群中,而他自己又用替死秘术,以一条手臂为代价摆脱了沙鹰的追击,此后就急急忙忙的来追赶那只带走兽王三决的沙鹰。 可谁曾想到,这只奇怪的、离群的、只有金丹中期修为的沙鹰,居然遁速极快,无论谷宝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法追上这支沙鹰,而且到最后竟然凭空消失了气息。 这怎能让谷宝多不暴怒呢?失去了那么多,到最后连一根毛都没落下,而就在他愤怒走失落无比的时候,却发现了虎妞的身影,于是二话没说,以金丹期顶峰修为的气势轰然压下,站在了虎妞面前。 于是就有了眼下的情景,但在经过简单的盘问后,谷宝多就失去了耐心,准备用最粗暴的摄魂术,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可是当虎妞一抬头时,他就被虎妞的面容弄了个猝不及防。 “你……” “我……,他娘的,居然比我还长得丑,真恶心!” 这是谷宝多的心里话,虽然他自己也长得不怎样,可他还是觉得虎妞的面容丑得让他恶心,而且脸上被凶罗猕猴留下的四道疤痕就让更让其多一丝狰狞之感。 虽然虎妞的面容谷宝多的确是接受不了,可他也知道什么事要紧,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连摄魂术也懒得用了,直接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一只沙鹰从这里飞过?” “沙鹰?沙鹰是什么?” “唉!连沙鹰都不知道,还真是个散修,也不知道怎么到这里的,那这样吧,你有没有看到大型的鸟类妖兽从这里飞过?” “没有,我只听到两声鸟叫声?” “什么鸟?” “不知道。” “往哪里飞了?” “没看到。” “你……” 虎妞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让谷宝多不觉得恼怒了,可转念一想又将这股气消散了。 “这丑女人应该是没有说谎,虽然不知道怎么来这里的,又为何来这里,可这练气五层的微末修为却是做不得假,既然那奇怪的沙鹰连我都追不上,那这个丑女人怕是连个影子都看不着了,算了,还是赶紧走吧,就我这身状况,要是三王山的那三个家伙随便出来一个,我今日怕是要身陨于此了。” 想通此节,谷宝多便准备不再理会虎妞直接飞走的,可突然他脸色一变,什么话也没说,祭起遁光就飞向了天边,就在虎妞疑惑谷宝多为何会惊慌失措的逃走时,一道如炸雷般的怒吼声从身后滚滚而来: “猴三多,给老子陪葬吧!” …… 滔天怒吼让虎妞神魂一惊,当她猛然回头时,却发现一道遁光正朝这边极速而来,而这遁光的后面竟然还跟着一片黑云——遮天蔽日的沙鹰群。 “什……,快跑!” 失神的惊叫,虎妞没有丝毫的迟疑,拔腿就跑,并慌不择路的一头就扎进了前面的山林里,而就在她进去的地方,正好在山脚下有一块写着‘三王山’的地界碑,却被慌乱中的虎妞给忽略了。 …… “大王,大王,大王叫我来巡山……” 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战斗的惊艳反杀 “大王,大王,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山下转一转,这白白的云,这蓝蓝的天,我怎么看,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嘞!” “唉!算了,编不下去了,我们大王也真是的,好好一个妖王,却偏要学着那些人族搞些什么诗词歌赋的,他老人家是爽快了,可苦了我们这些小妖了,非要逼着我们也一起跟着写,写的好有赏,写不好还要挨罚,而这罚虽然不重,却是无聊啊,这三王山还有个什么好巡的,谁还有胆子来这里啊!?” “唉!不唠叨了,还是好好的巡够了时辰吧,要不然被大王用什么手段来监察到了我偷懒就苦了,记得上次那只兔子精不就是被罚了三年的巡山任务吗!?唉!巡山了!” “大王,大王……” 三王山,清溪山脉里一个最大的妖族聚集地,由虎王、熊王、猪王三个金丹期顶峰修为的妖王分而治之,而这三王虽是内斗不休,却是一直对外的。 因此,虽然三王山处在万仙门的势力范围之内,可由于人族和妖绝密林的吞天虎王虎霸天以及出云山脉的九羽鸮王鹰千岳签订的契约,人妖两族不得无故相互攻伐,所以三王山基本上是块乐土之地,于是,巡山便成了最无聊的事情。(这里要说明一下,这三王虽自称为王,可与吞天虎王、九羽鸮王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后面东西两部的妖王是大乘期的,而关于妖族虽有自己的划分体系,但一般都按人族的修为境界来衡定的。) 羊啰嗦,猪王手下的一只很普通的山羊妖兽,因为误食一株天地灵草而在练气期去了横骨,口吐人言,可想而知,因为太早说话,让寂寞的羊啰嗦变成了一个话唠,这也是他啰嗦一名的由来。 此时,无聊中的羊啰嗦正绞尽脑汁的为了得到一点猪王的赏赐而痛苦作词,可忽然羊啰嗦却惊奇的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正是慌不择路的虎妞。 “哇啊啊!居然是人,居然是人族修士,哈哈哈,这回我有机会立功了,就算是大王不把她煮了当晚餐,可也是个不错的玩物,听说人族修士都是多才多艺,最会搞些什么吟诗作对的,特别是女子!哈哈哈!我羊啰嗦发达的时机来了。” 羊啰嗦居高临下的看着神色慌乱的虎妞,兴奋不已,在一番自娱自乐的言语后,居然毫不掩饰的腾空而下,口中吐出一股黄色妖风直取虎妞,而他自信狂妄的原因就是,他看出了虎妞只有练气五层的实力,而自己却是练气顶峰的妖兽,所以…… “嗯,危险!” 虎妞一个灵活的侧滚,便躲过了羊啰嗦自信的一记偷袭。 “哟!居然还是个如此灵活的胖子,还是个,哇,我的妈呀,好丑的女人!呕!” 当虎妞一起身紧张防备的时候,羊啰嗦就被虎妞的样貌给“惊艳”到了,而这就给虎妞创造了机会。 虽然,虎妞没有半点战斗的经历,可她仿佛有种天生直觉,哪怕是内心极度的恐惧,可她却在羊啰嗦被恶心得转身时,一脚蹬地,凌空而起,将《大地蛮躯》运转到了极致,一拳打向了羊啰嗦的后腰处。 这拳要是打中了,反应不及的羊啰嗦不死也要身残了,可是,羊啰嗦也不简单,虽然没想到虎妞会这么快就反杀了过来,可在感觉着虎妞这一拳中的威力后,羊啰嗦也不转身,就在虎妞一拳将至之时,提脚后踹,与虎妞来了个硬碰硬,而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由于境界上的差异,虎妞被踹飞在地,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甚至忍不住一股上蹿的妖气,哇的吐了一大口鲜血。 “呸!人族的修士就是卑鄙,居然想着偷袭你羊大爷,现在好了吧,自讨苦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境界,当真可笑!” 羊啰嗦愤愤不平的叫骂到,似乎是忘记他刚才恃强凌弱的偷袭了虎妞的,而对这些,虎妞没有反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喂!死了没有?装死吧?还想骗你羊大爷,你还太嫩了点。” 羊啰嗦见虎妞没有了半点动静,也没有靠近,反而用讥笑的话来刺探虎妞的虚实,但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虎妞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咦!看来的确不是装的,想想也是,我和她的实力也隔着不少,这样的硬碰硬她的确是受不了的,可是……” 心里如此想着,羊啰嗦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再次一张口,吐出了股妖风。 “我就不信你还能装。” 羊啰嗦一副老奸巨猾得意的样子,可结果就是当妖风从虎妞的身上刮过去的时候,虎妞居然真的没有反应,任凭妖风在后背之上刮出数道血口。 “唉哟!妈妈耶,居然真的晕死过去了,幸亏我刚才没用多大的气,要不然弄个死的回去也没啥意思了,大王是最讨厌吃死食的。” 眼见此情景,羊啰嗦心中一哆嗦,连忙跑到虎妞身边探查情况,所幸,虎妞并没有死,可是当看着虎妞血流不止的样子时,羊啰嗦却是有些不情愿了。 “唉!真倒霉!真怪自己太小心了,现在好了,还没得到点赏赐,居然还要先搭一点进去,可这样驮着她回去,不死也差不多了,这样血气太差的食物肯定得不到大王的赏赐,唉!亏了!” 口中说着亏了,脚步也不慢,只见羊啰嗦一跺脚,从羊毛里抖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在低头将丹药吸到嘴里口,几个咀嚼就将丹药碎渣喷到了虎妞的背上,再一看,却发现虎妞背上的伤口居然有简单愈合的症状,虽然没有好完,却是不再流血。 “唉!亏大了,要是大王不奖励我点更好的东西,我羊啰嗦就改吃肉,一定将你生吞了。” 羊啰嗦一边满眼肉疼的抱怨到一边将虎妞撬到他的背上,准备驮着虎妞回去的。 可是,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反应的虎妞却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用双臂勒住了羊啰嗦的脖子,双腿也同时发力夹住了羊啰嗦的腰腹,然后便闻一声轰响,羊啰嗦就被虎妞翻倒在地,四肢朝天。 “嗯!……呃……你这卑鄙的人类,快点放开我。” 猛然的变故来得太快,当羊啰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虎妞制服在地,心中的羞怒可想而知,但他却发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自己快要断气了,所以在边叫骂的时候,边催动自己的妖力,试图逃脱虎妞的束缚。 可他却小瞧了虎妞的毅力和耐力了,就像他一开始就小瞧了虎妞的智慧和隐忍力了,其实从一开始虎妞就没有晕过去,她知道自己与羊啰嗦的距离。 如果,如果不想办法靠近羊啰嗦的身体,就根本没有半点胜算,所以在被踢飞的那一两个呼吸的空隙里,虎妞便制定了这个装死的计划,用自己强大的隐忍力和毅力生生抗下了羊啰嗦的所有试探,直到此时…… “你,你个卑鄙的人类,快点放开你羊大爷。” 羊啰嗦发狂了,叫喊着,可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叫骂,虎妞也不说半句话,只是一心,用尽全力的去禁锢羊啰嗦。 而说来也奇怪,虽然虎妞占了先机,可毕竟有着境界的差距,和羊啰嗦拼法力完全就是不智之举。 但结果就是,本应该早就结束的持久战,在经历了一柱香的功夫后,却依旧持续着。 这让羊啰嗦心中苦闷不已,尽管虎妞的法力不足,却有着一股怪异的肉身力量相辅,而更让羊啰嗦觉得奇怪的时,自己的妖力都消耗了不少,而虎妞的法力却半点都没有消耗的迹象,这种发现让羊啰嗦心慌不已。 “快点放开我……” “快点你个卑鄙的人类……” “快,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羊啰嗦真的感觉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可忽然,就在羊啰嗦觉得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时,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因为他能呼吸了。 “啊!你个卑鄙的丑女人,准……” 弹身而起的羊啰嗦,在空中就准备好了杀招的,可在落地时,连狠话都只说了一半。 因为,欲置他于死地的虎妞居然又晕死了过去,而在她的头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很小很小的青蛇。 “青,青阴丝?” “是的,羊老头,就是本小姐我,你说你居然被一个人族修士弄得这么狼狈,不觉得丢人吗?” “哼,要你管?!你说你怎么跑到我猪大王这片土地上来了?你想挑起熊王和猪王之间的争斗吗?” “呵呵!别说得那么大,我只是出去找我的相好的叙了叙旧,刚好,回来时就感觉到这边的妖气动荡,于是就过来看了一下,谁知道,你居然差点被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给勒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要不是本姑娘刚才出手,怕你现在就是已经去见你的羊祖宗了!” “哼!你知道什么,我这不是无聊为自己找点乐子吗?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觉得一个小小的练气五层的人族修士能把我怎么样?可笑!我劝你还说早点离开,要不然我一声吆喝,你怕就是走不了了。” “哼!果然是为老不尊,越老脸皮就越厚,算了,就当是买个教训,下次我不会在出手救你了,说不定我还会冲上去给你送块石头的,再见,羊老头!” “喂,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老头了?谁是老头了?我有白胡子就是老头了吗?我只是少年白,我不过三百来岁,在我的家族里我还是少年呢?!” …… 望着青阴丝离去的地方,羊啰嗦愤愤不平的叨叨了很久,这才,满眼幽怨之意看了看虎妞。 “你这丑女人,还真厉害,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要是你能侥幸的活下来,我羊啰嗦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奇怪的眼神,奇怪的话语,羊啰嗦也没有再啰嗦什么,再次将虎妞驮在了背上后,就向山里跑了去…… 第二十二章 敢问姑娘芳名 诗情峰,三王山里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与其他怪石嶙峋、洞窟森然不同。 这里,有一座庭院小屋,庭前山溪流淌,溪边杨柳依依,屋后翠竹环绕,庭内奇花似锦,俨然一副诗情画意的景象,更似世外桃源之地。 没错,这里就是三王山猪王朱潇然的休憩之地。 而此时,却有三名怪异男子在庭中饮酒,自然这三人就是猪王朱潇然、熊王熊撼山、虎王虎自威。 其中手持折扇,书生打扮,仪表堂堂的美男子便是朱潇然;而其左手边,黑脸魁梧,毛发乌黑浓密,一脸凶厉的男子就是熊撼山;至于场中剩下的,一肌肉澎湃,眼大如铜铃,方脸,气势无比威严的男子,自然是虎自威了。 “来,敬二位哥哥一杯,以此来略表朱某的歉意。” “姓朱的,别整这些没用的,你看你,堂堂一个妖王非要把自己搞得像那凡间的富家公子,还要学着他们住屋建舍、吟诗作赋什么的,多丢人。” “哎!熊二,别毛燥,朱老三是难得请我们来他这竹庭溪舍喝酒,何必数落他的个人喜好呢!” “哼!虎老大你可别光替他说好话,这朱老三最是心眼儿多的,也不知道邀我们来此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这三王,一请,一斥,一压,一接之间,已是勾心斗角的走了一圈。 朱潇然闻此,也不动怒,只是目光在熊撼山与虎自威的脸上看了几眼,心中了然,知道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合起伙儿来对付自己了,而他们之间看起来是一主一从的关系,可这熊瞎子也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毕竟,几千年的争斗,谁是怎么样的他们三个都清楚,但既然一个开演了,另外两个自然是要配合的,因此,才能成为一场戏。 心思转念不过二三,在沉默片刻后,朱潇然便再次笑脸道: “虎老大最是公平了,熊二哥的言语虽然有些偏颇,但也不无道理,虽然我在人类哪里是学了一些东西,可也都是些无聊的玩意儿,无伤大雅。” “至于,熊二哥说我坏心眼多,我也不否认,而大家都是什么的心眼,大家心里清楚,我就不往下接着说了,我们就来说说为什么今天我要请两位来此的问题。” “想来,我们三族的历史就不必我多说什么了,而关于《兽王三决》的秘密我们却知之不多,知道的只是我们三人的后续功法都在这里面,所以,要想突破现在的境界束缚就必须弄到这个《兽王三决》。” “而就在差不多四个月前,我突然心有所感,感觉到了《兽王三决》的所在,便开始谋划探查,却发现那东西居然在人族腹地,所以苦思至今,可未有其法。” “但是,想不到二位哥哥居然也是如此上心此事,竟想到了与人族交易的方式,让他们代劳,这让朱某佩服不已,也感激不已,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兽王三决》需要我们三人一起才能开启,如果你们成功了,我就相当于坐享其成了。” “可,事情似乎是失败了,想来刚才三王山上两道极速的遁光,两位哥哥也是看到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就是两位哥哥所交易的两名人族修士,但不知他们为何而生了矛盾,还惹了那群沙鹰,估计他们两人也就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吧,而那《兽王三决》又落入何方,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朱潇然坦诚布公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熊撼山早已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了,蹭的拍案而起,道: “朱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们吗?与人族修士交易的确很耻辱,可这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啊,而且你还是光得了便宜不出力的那个,你有什么好说的?而刚才的情况,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有那群流氓妖兽在,谁敢上前凑一脚,现在搞成这样,便都成了我们的错吗?” “哎!二哥别激动,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们的努力我感激还来不来呢,又怎么会指责埋怨你们呢?我这请你们过来喝酒,不就是为了商量吗?来来来,别动气,是朱某的不对,我愿自罚三杯,你看如何?” 面对着熊撼山的暴怒,朱潇然含笑赔罪道,随后也没管熊撼山是不是接受,便一口气,自罚了三杯,这边,一直观势的虎自威见状,自然是准备上前调解的,可话还没说便转头看向了外面。 “老三啊!看来你今晚是有口福了,居然弄到了一个人族修士,不知道哥哥有没有那么一点福气,晚上来此,讨上一口肉汤呢?想那上次,还是我父王尚在之时的事了,那种美味还真叫人怀恋啊!” “那个朱老三,熊二哥还没有尝过人肉的滋味,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也留一条大腿,要不我用千年真灵草与你交换也成。” 未见的食物却让二王争相而乞,朱潇然心知肚明,知道他们可不是为了什么口福之欲,而是在寻求一个合为攻伐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朱潇然自然是不会给他们的,于是就随口允诺了下来。 “当然,当然,我们兄弟之间虽有一些小矛盾,可同甘共苦这条准则是不会变的,两位哥哥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当摆下酒宴,以礼款待才是,顺便商谈下关于《兽王三决》的事。” “好,老三果然是好兄弟,那我晚间再来。” “老三,你这事办得敞亮,我熊二挺你,告辞!” “告辞,二位哥哥慢走。” 说罢,熊撼山和虎自威就化作了一阵妖风飞走了,可那走时的表情却有些奇怪,也正如朱潇洒此时脸上无奈之色。 而除了无奈,还有种怒而不能起的痛苦,因为他来了,羊啰嗦。 “大王,大王,你看……” “好了,不用看了,这是赏你的,快点回去巡山吧!” 当羊啰嗦一脸兴奋的驮着虎妞跑进庭院的时候,朱潇然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连羊啰嗦的话都没说完,就连忙打断到,并丢下一颗丹药,便准备逃离现场。 是的,就是逃,就连刚才熊撼山和虎自威都是逃的一种感觉,可这是为什呢?三大妖王为什么会怕一只小小的羊妖呢? 因为,他们的确是怕,怕他羊啰嗦的啰嗦,这个一啰嗦起来就啰嗦个没完的小妖让他们心烦得不得了,可是呢?又因为这家伙是很早很早以前,朱潇然父王时其一名亲信羊妖的直系后代,所以这羊啰嗦罚得、骂得,却杀不得。 当然,妖王的威严对羊啰嗦来说,也不是不管用,只是这家伙就是管不住嘴,哪怕是害怕也要将害怕表现的啰嗦至极。 “大王,大王,我刚才想好了一首词,我……” “算了,下次吧,这时候没心情!” “那,大王,这个人类怎么处理,是拿来清蒸还是烧烤?” “随便,你交给螳螂妖处理就好了,他知道怎么做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你说呀?” “可是,她长得有些另类,我还不确定大王你是不是要吃她?” “哦?” “有多另类?” “你自己看……” 说到这,朱潇然烦躁的心倒是有了一点点兴趣,于是也没管羊啰嗦有些委屈幽怨的眼神,转身看向了地上的虎妞。 “这,这,这……” 看着虎妞的脸蛋儿,朱潇然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眼神也越来越亮了…… “啊!这里,这里是……” 虎妞猛地从惊恐中坐了起来,竟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待她心神未定的四处打量时,才看到这不大的房间里虽然装饰的简陋,却房中有花壁上有画,还有一个不小的装满了书籍的书架在一处的角落,让这房间有了一些儒雅的气息。 “我,被人救了吗?” 虎妞不觉自问,可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然后,竟是敲门声,礼貌的敲门声,以及一道温柔的男人的声音: “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如梦的温柔,却是最深的恶梦,这让刚从梦中醒来的虎妞不禁恐惧的摸向了自己的双颊,可忽然,她眼睛睁得老大,喃喃自语道: “这一定,一定是梦,要不然,要不然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好了?” 是的,在此一刻,虎妞发现自己的脸居然好了,没有那恐怖的抓痕,这让虎妞不得不恍然如梦,可门外的人却似乎并不奇怪虎妞的沉默,而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直到一柱香后,再次敲门道: “姑娘,方便让我进去吗?” “啊!前,前辈请进!” 再次的声音,让虎妞惊醒,当她知道这不是梦时,便知道是有高人救了她,不仅救了她的命,也治好了她的脸,可她又疑惑了,她这样的人到底会有谁愿意救她呢?是侠义,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然后,虽有疑惑,可她也是快速的下了床,跪在了床前,将头深深的,深深的埋在了地上。 “唉呀,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而随后,当朱潇然一进来看见虎妞跪在地上时,便连忙上前要将虎妞搀扶起来。 可是,当虎妞感受到朱潇然的温柔,那声音,那一种让人心跳的气息时,不觉得惊恐的向后退了退,一直抵到床边时,才再次低头颤声道: “前,前辈,客气了,晚辈承受不起!” 这时,朱潇然沉默了,看到虎妞的惊恐,以及之前那四道恐怖的抓痕,他忽然明白眼前的女子一定受过很深的伤,而且就在不久前。 “是朱某失礼了,冒犯了姑娘!” “不,不敢,是晚辈太丑了,怕玷污了前辈的双眼。” “呵呵,姑娘不必如此自卑,还是先请起吧!” 说着,朱潇然一施法力便将虎妞虚托了起来,可虎妞还是一直低着头。 “多谢,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也多谢前辈帮我恢复了容貌,小女子感激不尽!” “呵呵,客气了,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姓朱,名潇然,敢问姑娘芳名?” “晚辈虎妞,没有姓名,虎妞之称乃小姐所赐!” …… 第二十三章 嫁给我 “嫁给我!” “什,什,什么?” 在简单的互通姓名后,朱潇然没有遮遮掩掩,直接非常礼貌的将自己是三王山猪王的身份告诉了虎妞。 的确,虎妞在听后,极度恐惧的退到了床角里,对此,朱潇然早有所料,也不见怪,继续柔声细语告诉了她夜晚将被分食的残忍事实,这话就更将虎妞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 而后,朱潇然便沉默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虎妞去接受,脸上却出现了虎妞看不懂的心疼之色。 也许,是虎妞的心够大;也许,是曾经心死过一次;也许笑,是朱潇然礼貌的态度和他脸上奇怪的表情。 最后,虎妞还是镇静了下来,走到桌边,与朱潇然相对而坐。 并也直截了当的问了朱潇然的解决之法,因为虎妞也是心思聪慧之人,既然朱潇然如实相告,那他肯定是有解决之法的,至于他的目的,也只有在虎妞想要得到解救之时,朱潇然的目的才有意义,所以虎妞才先问方法,可是…… “朱前辈,莫不是在戏耍虎妞?” “君子绝无戏言,而且你以后也不用叫我前辈,叫我朱大哥,或是朱哥哥也可以,甚至我更希望你叫我潇洒哥,因为我本来是叫潇洒的。” “可这,朱前辈……” “叫朱大哥。” “朱前辈你……” “叫朱哥哥……” “这……” 看着朱潇然倔强的眼神,虎妞一时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慌,也不知道为什么朱潇然会如此执着。 而最后,虎妞实在是忍受不住朱潇然热切而温柔的眼神,在低头之时一下子羞红了双颊,还鬼使神差的喊到: “朱大哥。” “嗯!好!” “哦?不不不,朱前……” “不许叫前辈,要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朱,大哥。” “嗯!这样才对,有没有告诉你,你的声音很好听?!听你这么喊我一声,能抵得过一年的打坐之功。” 万万没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猪王会如此嘴甜,而且不会让人反感,看虎妞现在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就知道了,可羞涩归羞涩,虎妞却有自知之明,于是强行收敛了心思,正色道: “朱大哥之坦诚,虎妞深感其真,只是不知刚才朱大哥所言,可为权宜之计?” “如若当真呢?” “为何?虎妞自知长相丑陋,身影臃肿,如何能配得上朱大哥?” “哦?你是这样想的?还是这是你以为你在别人心中的样子?” “有何区别,不管你我所想还是他人以为,我不都是这副样子吗?” “当然有区别,因为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朱大哥,你……” “你不相信?我不怨,可你有何让我所图?或者说我会无聊得来戏弄你?”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言轻却真,说到这这,虎妞沉默了,对于朱潇然的话,她已经相信了五分,还有一半的不确定是来自对自己的否定。 “你是疑惑我为何会喜欢你?会去喜欢一个人类,而且是一个所有人眼中都认为的丑女人?” “嗯!虽然我在不久前经历过一次戏弄,被人施了幻术,毁了容,可这次,我知道这不是幻术,哪怕真是幻术,我不过就是经历了又一场的戏耍,又一场的心死而已,所以……” “所以,你不怕这是假的,就怕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而你又怕当自己以为这是真的,却到最后发现这一切又是假的,所以,所有症结都在于你没有自信,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人见人恶的丑女人。” “是的,而现在我就更没有自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朱大哥会对我这样的倾心?” “呵呵!这虽然看起来的确很假,可也很简单,就拿你们人类的一句话来说。” “什么?” “一见钟情!人与人之接触,对一个人的评判完全是以另一个人的思想为标准,而那个人其实本质上没有美丑之分,你被别人认为丑,是他们心中的判定,而你在我心中,就是美。” “可是,朱大哥……”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对我的信任和对自己的评判都是需要时间的,那么我们就把这一切交给时间!三年,三年之后,你要是还是想不通也不信,我会送你安然离开的。” “朱大哥!” …… 不经意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眨眼间便是繁星满天,皓月当空,此时的诗情峰已是张灯结彩,四处通明,且有很多的红色饰物点缀,给人一种非常喜庆的感觉。 “朱老三,你这是在干嘛?吃个人肉为啥要弄得喜庆又隆重呢?!” “是啊,老三这一身大红袍也从未见你穿过,看着到像是人族凡间的新郎官,该不是你打算把那个人类养起来,做一个长久之计,以便往后可以经常享用吧?!” 不时,虎自威和熊撼山便一起来到了朱潇然的竹庭溪舍,当他们一现身形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阵愕然,于是就满是诧异的向已然出来迎接的朱潇然询问道,可就在虎自威和熊撼山开着玩笑的时候,朱潇然却是含笑说出了一个让他们惊掉了舌头的答案: “呵呵!抱歉了两位哥哥,朱某怕是要你们失望了,因为我与那个人族修士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所以决定在今夜结为夫妻。” “什么?” “朱老三,你耍我们呢?” 意外的答案自然是让二王惊诧,甚至从惊诧变成了惊怒,要知道,人族和妖族从上古以来都是互为仇敌的,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和平共处,即使是一时的假和平,在一段时间的压抑后,便后爆发出更加残忍的杀戮,而且,在妖族历史上,连用人为奴的事情都很少,却从来没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取一人类为妻的,这不仅是妖族的忌讳,也是人族的耻辱。 可在面对二王的震怒时,朱潇然还是平淡的笑道: “两位哥哥请息怒,今晚是我大喜的日子,其他的事我们可以明日再谈。” “再谈个屁呀!你都做完了,这事还有得谈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要与整个妖族与人族为敌吗?” “你是认真的?” “绝无儿戏!” 听完朱潇然的话,熊撼山和虎自威却表现出两种不同的态度,熊撼山是怒斥不已,而虎自威却是皱起了眉头,一双虎眼阴阴的看着坦然的朱潇然,沉声询问道,而朱潇然的回答依然让他惊奇不已。 不过,虎自威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朱潇然的脸上扫视过几眼后,便带着未明之意的眼神看向了熊撼山,道: “熊二,镇静一点,我想,既然老三这么肯定的要做这件事,那他一定会有自己的道理,他身为三王山的一王,自然也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只等明日他的解释便可。” “可是,他……” “呵呵,两位哥哥快里面坐,我还等着你们为我做证呢,虽然,这人肉是吃不成了,可我却为二位哥哥准备了新的晚宴,包你们满意。” 见事已基本落定,朱潇然便再次拱手相请,不一会儿,就将二王引进了屋内,随即在他们等待有些焦急之时,朱潇然才将羞涩的虎妞牵出来了房间。 此时的虎妞,凤冠霞帔加身,极其的妖娆,虽然看在熊撼山和虎自威眼里,虎妞是臃肿的,甚至是可笑的,但在朱潇然眼中却是美艳动人,天仙之姿,那种欢喜与甜蜜的幸福感溢于言表。 “晚辈虎妞,见过虎王,熊王!” 虎妞现在的心情无法言说,可她懂得收敛心思,也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当朱潇然将她引至二王面前时,虎妞便向他们一侧身,行了个福礼,然后抬起头,露出了一直压低的脸庞,走出了正视自我的第一步,可…… “呕!朱老三,你搞什么,你弄这么个丑东西,是专门来恶心我们的吗?” 在看到虎妞真容的这一刻,虎自威只是眉头微皱过后便将心思收了起来,可熊撼山就不一样了,却是被吓得作呕,虽不知真假,而话中对虎妞的羞辱和朱潇然的责难却是真的,所以,迎接他的却是一根直接扑面而来的狼牙棒。 “哐!” 就在电光火石间,却闻熊撼山一声怪叫: “朱老三,你疯了?为何要偷袭我?” “你不知道吗?” “什么?” “你侮辱了我的妻子,你还指望我对你客气,你骂我,可以,我接受,但你不能侮辱她!” “朱老三,你他娘的是不是真疯了,为了这个丑女人,你要……” “哐!” “朱老三,你来真的!” 熊撼山的骂语还没说完,便遭遇了朱潇然的第二次攻击,而熊撼山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将手中的劈山刀向上一格挡,就把朱潇然用法力控制的狼牙棒给磕飞了。 “朱老三,你想怎么样?为了这个女人,你连兄弟情义都不要了吗?” “不想怎么样,只因你刚才又侮辱了她,如果你不想我们兄弟间起战事,就学会尊重虎妞,她以后便是你的弟妹,否则,别怪兄弟翻脸!” 突然的争斗,又在眨眼间平息,这时回过神的虎妞低着头拉着朱潇然的手臂,劝解道: “朱大哥,不必为了虎妞大动干戈,虎妞本就长得丑,被熊王说两句也没什么,反倒是惊吓了熊王是虎妞的罪过,也给朱大哥丢脸了。” “别这么说,也别自卑,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羞辱你,否则我又怎么有资格拥有你呢?” “朱大哥!” 朱潇然的话震动了虎妞的心,她知道朱潇然要的不是一个男人的面子,而是对妻子的一种责任。 两人的情义,让一旁一直观望的虎自威不断皱眉,却始终沉默,然而熊王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一声怒吼: “朱老三,你真打算与兄弟反目,让整个妖族蒙羞吗?”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又关他人何事?!” “好,那我现在就杀了这女的,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魄力!” “你敢!” 一声“你敢”震得地动山摇,朱潇然没有给焦急的虎妞说话的机会,而是一挥手祭出了一个金碗罩在了虎妞的头上,随即一飞冲天,并在虎妞震惊的眼神中现出了真身——一头身形硕大无比,浑身长满金色尖刺的战天豪猪。 “来呀,让我们好好的打上一场!” 震天怒吼,惊醒了暂失心魂的熊撼山,看着现出了真身的朱潇然,熊撼山一脸严肃,因为,他看到了朱潇然的决心。 在妖族,只要是现出了真身,就表示他动了真格,而且还是以最强大的战斗形态来寻求一种你死我活的决战! 第二十四章 我愿为妖,与你共长生 三年,对于妖来说,很短,不过如一日小憩。 三年,对于人来说,不长,却足以经历很多的事,留下很多的回忆,甚至到改变一个人。 三年,对于朱潇然与虎妞更是有特殊的意义,因为,他们把这短短的三年变成了无限的永恒,又将期望的永恒变成了一种弥足珍贵的奢求。 话说,新婚那日,在朱潇然现出真身后,熊撼山也不得不现出真身与之一战,这不仅是给朱潇然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而其战况,自然是无比激烈的,朱潇然属金主攻,熊撼山属土主防,这一矛一盾之间,全都是最直接的肉身的碰撞,实打实的决斗,甚至到最后,两个都打出了火气,互有损伤,从守护和信念之战变成了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战。 至到此时,一直想着坐收渔利的虎自威也只能现出真身,加入了二人的战团,将他们强行分来了,如此,这场大战才宣告结束。 此后,虎妞便得到虎、熊二王该有的礼遇和尊重,虽不知是否真诚,可至少这二王和三王山所有的妖兽一样,表面上不会再有什么厌恶的表现。 而且,虽然虎妞是一个人族,可其资质太差,最多不过几百年后,她将会变成一捧黄土,不会给三王山带来半点改变。 也许,这就是虎、熊二王默许了虎妞存在的根本原因。 同样,在此时,关于资质的问题,也成了虎妞的困扰。 日出峰,三王山最高的山峰,本来,这峰是没有名字,是朱潇然为了虎妞而起,甚至他还为虎妞在这峰顶之上建了一座凉亭,专门陪虎妞在此看日出和日落的。 这三年,朱潇然陪虎妞走过了三王山的每一存土地,留下了专属于两人的无数美好记忆,而虎妞最喜欢的却是和朱潇然一起坐在这日出峰看日出日落、云起云消,而在后来,虎妞已不仅仅是看这些自然之景,更是常常望着东方发呆。 为何?朱潇然知道。 那个万仙门横空出世的闭月仙子万玲珑,这是虎妞在朱潇然耳边叨念得最多的一个人,也是在虎妞的过往里占去她九成九回忆的人。 此时,朱潇然正与虎妞相拥而坐,看其极不般配的身影,却是一对神仙眷侣。 只是,虎妞此刻却是在看着东方发呆,那早就欣赏完的初日已是中天之火。 一旁,朱潇然静静陪伴,本是一直挂着淡然微笑的脸上,此刻,也抹上了一抹忧心和痛惜之色。 “虎妞,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呀!” “没有吗?那你在这发呆,难道不是想什么想得出神吗?” “朱哥哥,和你在一起已是虎妞最大的幸福,虎妞还会有什么奢想呢?” “嗯!样子很乖巧,心思却有些小调皮,不过呢,什么样的你都是我最喜欢的虎妞,我也不会为什么绒绒啊,什么什么的吃醋。” “什么呀!朱哥哥你到底想说啥?!” “没什么,你没听清楚就算了,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我们三年之约到期的日子?” “呃!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但是你想说什么?” “呵呵!你个小坏蛋,明知故问,我想问你的自然是你愿不愿意留下,与我白头到老?” “当然,你撵都撵不走!” “哦?是吗?你不想回人族的地方过人类的日子,还有那个闭月仙子,你放得下吗?” “不想,不能,却无可奈何!人类的眼光都是一样的,他们会嫌弃我,厌恶我,甚至是羞辱我,而在这里,虽然大家也同样不喜欢我,却有朱哥哥视我为珍宝,而且人类的心思太过复杂,远没有妖兽来得简单。至于小姐,不管她是不是被人封印了记忆,我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也是最好选择!” “可你……” “是的,我的确很想见她,可我也在慢慢地学会将她淡化出我的世界,然后,将我的全部奉献给你,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以我的资质,即使是在有人族功法的修炼的情况下,也不过三五百年就会死去,到那时就只有朱哥哥一个人孤独的活着,那么这一生,朱哥哥你给了我所有的爱,而我留给你的却是孤独、思念和悲伤。” “不,你留给我的是几百年的幸福与回忆,这些,对我来说足够了。” “可我希望,能为你留下一儿半女。” 说到这里,虎妞扑在朱潇然的怀里哭了,因为,每个女人都想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留下爱的结晶,可是,由于人与妖的天生限制,再加上虎妞与朱潇然的修为差距,让他们到现在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其实,在朱潇然心里,他可以接受现在的这个现实,因为他爱虎妞胜过一切,而同样是因为爱,虎妞却接受不了自己这样的无能。 “朱哥哥,我不想就这么一个人先走了,朱哥哥,我想为你生个孩子,朱哥哥……” 放肆的哭泣却带不走心中半点的压抑、悲伤与愧疚,反而让虎妞越哭越伤心,这样朱潇然心痛不已,眼中竟是流露出了奇怪的挣扎之色。 “虎妞,不要哭了。” “虎妞……” “虎妞,你不要再伤心了,其实这里是有一个方法的!” “什么?” 最后,几经挣扎,朱潇然还是给了痛哭中的虎妞一个希望。 “什么,朱哥哥,你说什么?你刚才说有办法?” “对,是有一个办法,可我需要你的三个答案。” “什么?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长地久,我都愿意。” “好,第一问,你愿意成为妖族的一员吗?” “我现在不就是妖族的一员吗?” “我不是单指身份,而是本质上的改变,到那时,你就与人类处于绝对的对立关系,而且身体还会发生一些未知的异变,你愿意吗?” “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也许,一开始,我是为了你的容貌,而现在,我是为了你的心。” “那我们说下一个问题吧。” “好,其实我说的方法,是一种上古禁术,就是将你的血全部放干,换上我的血,然后用我的内丹为你造出一颗虚丹,而这个虚丹与我们正常的内丹是不同的,我们的内丹是在丹田里的,可这虚丹却是游走血肉与经脉之中,这样一来,你就是纯修肉体,突破了天资限制,比我们妖族,你们人族的体修,在肉体的修炼上更彻底,只要你能一直勇猛前进,便没有上限可言,也许这么听起来你会觉得这是一种改变天资的绝妙之法。 可是,先不说这种禁术的成功几率只有两成,也不说这种修炼之法全靠自己摸索,就是那肉体突破所需的天材地宝,苛刻难寻修炼环境,以及其无法想象的痛苦,就让人闻而怯步。” “如果成功了,你能陪我走到那个境界?” “最少可以到达我这个境界。” “好,我已知足了,那最后一个问题呢?” “值不值?!如果我们成功了,这个问题就不用说了?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会怎么样?” “如果失败了,你就算不死,也会寿命大减,还要承受很多的遗留伤害,痛过余生。” “你呢?” “我?我只不过会掉下一个境界的修为。” “这样就值了,如果失败,我只是少陪了你一些岁月,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是,如果我们成功,我不仅可以给你生几个孩子,而且可以携手但白头,这又有什么不值的呢?” “虎妞。” “朱哥哥。”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行动,看天意了。 可虎妞不知道的是,其实朱潇然刚才说了谎话,虽然是第一次,却有可能是最好一次,因为,如果禁术失败了,作为主导者和修为最高者,朱潇然受到的反噬伤害便是虎妞的无数倍——死。 三日后,诗情峰某个修行密洞内,朱潇然与虎妞相对盘坐,洞顶之上正有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将天外月华引入洞内,落在了二人的守护阵法之上,与阵法形成了一个完美融合。 此时,朱潇然与虎妞脸上都是呈现出一片柔和之色,经过三日的准备和调息后,两人的精气神都到达了最佳状态,可他们却没有行动,似乎,是为等待着什么。 忽然,不知何时,当天上的那一轮圆月正好和洞顶的那个窟窿相重叠的时候,洞内月华暴涨,随即通过阵法运转,将朱潇然和虎妞彻底包裹了起来。 而就在月华光罩刚完成之时,朱潇然猛地睁了眼睛大声喝道: “虎妞,要来了,你只要谨守心神就可以,其他的就全都叫给我了。” 朱潇然说完,虎妞并没有开口回复什么,而是将自己一直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 随即,只见,在朱潇然话音刚落之时,他便右指虚划,割开了虎妞的双腕,并顺势抹在了自己的左手腕处。 而后,说是慢那是快,就在两人鲜血还未奔涌而出的时候,朱潇然就已然抓住了虎妞的右手,将两人的伤口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而虎妞的左手腕处就顿时血流如柱,但血并没有四处喷溅,却是瞬间就被牵引进了法阵之中。 如此同时,朱潇然也一张嘴就祭出了自己的内丹,悬在了二人之间。 如此,其实从开头到现在,朱潇然的动作都没有一丝的停歇缝隙,就在内丹刚停稳时,朱潇然便右手飞速掐决,打出一个个十分简单却带有无上洪荒气息的符文,一一没入内丹中。 时间,一点点流失,看似温柔,却在朱潇然内心形成了一种巨大的煎熬,而这种煎熬却不仅仅是心灵上的,更是对身体的一种煎熬。 此刻再看场中情况,虎妞虽然面色苍白,可面容却十分平静,而此时的朱潇然不仅脸色更加苍白,还夹杂着痛苦与焦急之色,因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当皓月从洞顶的窟窿里完全不见了身影时,虚丹还没有形成的话,就表明这次的禁术失败了,可是,到现在,依旧有上千个符文还未打出,而朱潇然已经开始出现心神恍惚的征兆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我完全低估了禁术的难度,到后面,在全身气血亏损严重的情况下,我的法力和精神力都完全不足,看来,只能……” 心中有思,不过弹指,当朱潇然抬头,看着只剩两分的月影,他便毅然燃烧了自己的神魂。 “喝!” 一声大喝,却是精神爆满,只见朱潇然手留重影,眼光如电,那剩下的符文不消片刻便打完了。 “起!” 终于,当天空圆月彻底消失身影的时候,朱潇然的内丹下猛然出现一个金色光点,在光华闪过之后便化作了一粒很小的气旋状的虚丹。 可此时,朱潇然却还没有完全松气,因为,还有最后一步,那就是看虎妞的身体能否接受虚丹。 “虎妞,看你的了!” 说完,朱潇然一张口就收回了自己的内丹,而那颗虚丹却在他的控制下进入虎妞的眉心处…… 第二十五章 天生为战 “呀!” “嘭!”“嘭!”“嘭!” …… 三王山,某个山谷内,现在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混战。 于远处看,尘土飞扬里,有十余只筑基期的,形态各异的妖兽,而在这群妖兽里,却有一个十分耀眼的存在。 对,耀眼,不光是其人形的样子惹人注目,更是因为其全身上下的金色鳞片,在烈日下反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晃得人难以直视。 而此时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原来是十余只妖兽在围攻那只金鳞人形妖兽,可面对这样的围攻,这只特别的妖兽却没有半点惊恐的模样,而只是在做些简单的规避动作后,就全面的出击。 拳、脚、肩、肘、指、头,只要能用来攻击的,都被这只妖兽竭尽其用,甚至连它如山一般的身躯都被用来做最直接的撞击和碾压。 而且,那一身用作防御的金甲鳞片,居然可以随意的改变为锋利的尖刺,用来加成伤害。 于是,山谷内就上演了一出声势浩大的好戏,怒吼声、惨叫声、山石爆裂和滚落之声,不绝于耳。 自然,这么一出好戏又怎么会缺少看戏之人呢?三王山的三位妖王又岂能坐视不管呢? 可意外的是,虽然三王现在的确是在山谷之上看戏,却也如看戏之人一般只看不管。 “朱老三,老子现在的确是很佩服你,你他娘的还真是有魄力和魅力,居然把她变成了我们妖族的一员,果真是深谋远虑,老奸巨猾呀!” 看着下面的激战,熊撼山居然也是浑身热血沸腾,眼放精光的冲一旁的朱潇然兴奋地喊到。 闻此,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朱潇然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熊撼山后,就将目光定在了谷中的金鳞妖兽身上,满眼的温柔和幸福。 “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她的魄力和魅力所在。” 话落,人已陷入了回忆的漩涡里…… 一年前,当朱潇然将侥幸完成的虚丹推入虎妞的眉心时,虎妞便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随即那肥胖的身躯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成了一具让人恐惧的干尸。 在那一刻,虎妞气若游丝,濒临死亡,也许,只在下一个瞬间,就是天人永隔,这让朱潇然如何能接受。 可是,就在朱潇然准备拼死一救的时候,奄奄一息的虎妞猛地睁开了双眼,发出了一阵高亢的怒吼声,而后,就在朱潇然惊喜的以为虎妞熬过生死关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只是一次生死的开始。 因为,就在虎妞的怒吼声中,她双眼和口中猛然喷射出夺目的金光,身体开始不断的膨胀,膨胀,一直膨胀到皮肤开裂如松树皮一般,却还未停止,其身形也随之开始膨胀,膨胀得又高又大,最后到占去了整个山洞的大半空间时,才停止了下来。 可异变却没有就此停止,虎妞身体上那些龟裂之处竟也迸射出无数的金光,而后,虎妞便开始在洞穴内痛苦的四处乱撞,所幸,洞穴是朱潇然用阵法加固过的,不用担心坍塌的危险,但,他也不得不退出洞外。 一个时辰后,洞内的虎妞终于消停了下来,可是朱潇然的心又一次跟着揪了起来,因为,虎妞竟然再次恢复到了那副濒临死亡的干尸状。 四十九次,整整四十九次,随着时间的推移,虎妞在干尸与膨胀状态下保持和转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半年后,当虎妞身披金甲的走出洞口时,半年未曾合眼的朱潇然终于带着微笑与眼泪倒在了虎妞的怀里。 “老三,要结束了。” “嗯?嗯!” 回忆的过去,只能让人短暂的停留,去怀恋与品味,却不能沉浸到迷失。 所以,一开始,熊撼山与虎自威便静静地等待,直到山谷里的战斗要结束时,虎自威才轻轻地拍了拍朱潇然的肩头道。 而当朱潇然的心神回归时,谷中的战斗便已经结束了,待尘土飞雾消散后,才发现所有的妖兽都以臣服的姿态匍匐在金鳞妖兽的周围。 “吼!” 看着周围臣服的妖兽,金鳞妖兽难掩心中的激动与欢喜,一声长啸,震欲破天。 而后,金鳞妖兽便蹬地而起,几个翻滚跳跃就落在了三王面前。 随即,这妖兽便猛然爆发一阵刺目的金光,当光华敛尽时,一个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胖女子在一声呼喊后,就投入了朱潇然的怀中。 “朱哥哥!” 没错,能喊朱潇然为朱哥哥的自然就是涅槃重生的虎妞了。 “咳!这还有人在此呢,您们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就是,完全不估计我们两人的感受。” 这分别是来自虎自威和熊撼山的调侃,而能用这种语气来对虎妞说话,说明虎妞在三王山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虎妞见过两位哥哥!” 忽然的调侃让虎妞不觉的脸红了起来,可脸红也不过一时。 也许是被接受了,虎妞心里舒畅,也许是有实力了,有了一个强者的心态,多了一些自信,虎妞很快的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侧身向虎自威和熊撼山行了个福礼。 “好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是啊,虎老大说得对,而且以你的资质和修为,我想要不了多久,你的实力就会远超于我们,而我们妖族的准则就是强者为尊,从来都不会在意身份之类的东西。” “熊二哥过奖了,虎妞能有现在的修为完全就是靠朱哥哥的帮助,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虎妞,不要这么说,没有你自己的努力,就算我给你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朱哥哥。” “朱老三说得对,我们妖族要想变强,就必须要自信,必须有一颗强者之心,自谦并不适合我们妖族,所以你要尽早的摒弃一些做人的习性,方能适应妖族的生活,更好的融入进去。 而且,熊二也没说错,你这妖身简直就是为战而生,攻守兼备,不仅是如此,就我刚才的观察,你的战斗意识和反应速度都是十分的完美的,所以,据我猜测,不出百年,你就能超越我们三个,成为我们三王山的绝对霸主。” “多谢虎大哥的教诲!但一方霸主我倒是不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陪朱哥哥一起到白头的,如果他老了,走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虎妞。” 浓浓情义,宣于外,而重于内,羡煞旁人。 可幸福却是要在安稳的环境下,才能被完美的诠释! 而且有很多的时候,当你只想简简单单的去享受幸福时,却发现自己又被这个世界所牺牲。 “唉!真是羡慕你们,可是你们的幸福却注定不能长久。” 当虎妞和朱潇然沉浸在彼此甜蜜的眼神时,虎自威却轻叹了一口气,打破了两人美好的幻想。 “什么?虎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虎老大你要说什么?” 虎妞和朱潇然惊诧的看着换了表情的虎自威,又同时疑惑的看了看面露忧心之色的熊撼山,不解的询问道。 “你应该知道,有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可奈何的。” “到底怎么回事?” “朱老三,在你闭关修养的时候,天元大陆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事?” “唉!我们还是先回去再慢慢说吧,虽然这事紧急,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听完虎自威和熊撼山的话,虎妞与朱潇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决意——生同裘,死同穴。 片刻后,诗情峰,竹庭溪舍。 “虎老大,在我闭关期间,天元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落坐,朱潇然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因为这事关他与虎妞的幸福,他怎能不急切,而且,因为之前施展禁术的原因,让他的修为跌至金丹初期,这就让他更没有了底气。 “你也知道,由于《兽王三决》的遗失,我和你熊二哥派出了不少的小妖往西探查其下落,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但是我们却发现了三大魔宗的踪迹。” “哦?你是指阴尸魔宗、噬魂血宗、饲诡虫宗这三大魔宗吗?” “嗯!” “在哪里?” “地陷剑渊。” “那里不是万仙门和三大魔宗约定好的分界线吗?” “没错,所以问题就来了,三大魔宗的人已经过了地陷剑渊,进入了清溪山脉,而且还有一个筑基期修为的噬魂血宗弟子潜进了我们三王山的地盘,被我擒杀,因此让我得了一点消息!” “什么?” “他们要劫杀万仙门的闭月仙子。” “什么?!” “什么?!” 虎自威的话引得了虎妞和朱潇然的惊呼,这一反应让虎自威和熊撼山不禁多看了虎妞两眼,因为,朱潇然惊呼是格局见识的原因,而虎妞的惊呼却让他们疑惑不已,不过,两位也没有追问什么,而是继续了刚才的问题。 “我想,老三你应该猜到什么吧!?” “他们这是要挑起宗门大战啊?!” “没错,天元大陆平静了太久,他们想寻求一个格局上的改变,重新分配资源和地域,而这只是他们的第一个目的。 其二,他们是不想历史重演,再出现一个她。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应该清楚,自从百万年前那个她飞升之后,这天元大陆便没有一个能飞升成功,所有的大能者都死在了最后的诅咒天劫上,而修真界不知从何时起,竟流出一个传言,说万仙门内有避开诅咒天劫而飞升仙界之法,所以他们的目的应该还有这个。 而且,破界飞升应该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 “所以,这次的大战会波及人、妖两族,席卷整个天元大陆,无人能幸免于难,是吗?” “嗯!像这种程度的超级大混战,即使是天元圣地出手也没用。而我们正好夹在三大魔宗和万仙门中间,即使前期波及小,到后期人、妖混战之时也是逃脱不了的,所以我们就只能靠提升修为来积极应战了。” “可是,《兽王三决》已经遗失了,我们能怎么办?” “这……” 话已至此,其意也明朗了,可在此时,虎自威和熊撼山却沉默了,最后竟然一起把眼神落在了一旁的虎妞身上。 “这就要看弟妹是如何决定的了。” “无论你们要她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虎自威的话让朱潇然瞬间心慌了,于是他想也没想,就起身挡在了虎妞的面前,一口回绝了所有,同时在话音刚落之时就将自己的气势全部放了出来,眼中闪动的金光更表示着他时刻处于变身的状态之中。 第二十六章 往后余生我背你前行 “朱哥哥。” 一声温柔的呼唤,一个来自背后的拥抱,在心与心的相互交融后,激动中的朱潇然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可他却忽然喷出了口鲜血,脑中一阵眩晕的倒在了虎妞的怀里。 “我说老三,你激动个啥呀,明知道自己伤势严重,还强提法力,搞得我和虎老大想要把弟妹怎么样似的。” “是啊,老三,我又没强迫弟妹去做什么,只是和她商量一下而已,至于她愿不愿意,你同不同意,你也要让我把话说完再说嘛!” 看着渐渐缓过劲来的朱潇然,熊撼山和虎自威纷纷劝慰的说到,可朱潇然听后,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在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被虎妞用手压住了嘴唇。 “朱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是同样的爱着你的,既然你能用生命来守护我,我也同样可以用生命来回报你,你要知道爱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一个人付出就可以的,而是你为了我,我为了你,这样才算是一份完整的爱,否则它就是自私的爱,我不希望你是个自私的人,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 动情的情话,却不煽情,而是,来自内心最真切的触动。 一旁,熊撼山和虎自威看得面面相觑,眼中尽露惭愧之色,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爱,也不懂什么爱,却也感受得到虎妞与朱潇然之间为彼此牺牲的情义。 这一幕,在突然间仿佛触及了他们内心被掩埋的某些东西,虎自威和熊撼山不觉的又对望了一眼,仿佛在眼神中的片刻交流后,他们已然决定要将准备说的话烂在心里。 可是,事情一但开始了就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这边,虎妞在安抚好投降在深情对视中的朱潇然后,在起身的那一刻,收起了性格里的谦卑和温柔,展现出作为一个妻子的坚毅和刚强,沉声道: “多谢两位哥哥的认可,既然我已经成为妖族的一员,不管是为了朱哥哥、我,还是三王山的兄弟姐妹也好,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这……” 望着虎妞坚定的眼神,虎自威倒是有些迟疑了,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忽然想通了,知道自己想就此罢手,怕是虎妞也不会同意的,于是,一躬身,一叹息道: “唉!弟妹之大义,我虎自威深感佩服,在此,我就替三王山所有的兄弟姐妹谢谢你了。” “虎大哥客气,我还没出力呢,这些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谈正事。” “好,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派出的小妖虽然探索了很多区域,可都是些我们能去的地方,而那些人族的地域却没有去过。” “所以你们就想让虎妞去人族的地域去探查吗?可她已经彻底变成了妖族了,连半妖都不是,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听到虎自威的说辞,朱潇然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忍不住辩驳到。 “哎!朱老三,你所说的我当然知道,你要听我把话说完嘛!其实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发现,弟妹在保持人形的时候,是半点妖族的气息都没有的,只要她不变身,或是遇到化神期炼有灵眼秘术的修士就不会有问题。” “那就说,还是存在风险的?” “对,但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为何?” 说到这,虎自威看了看忍不住又担心起来的朱潇然,而后看着一脸正色的虎妞,突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说道: “因为,弟妹的,容貌,我想是不会有什么人族修士对她多看一眼的,咳,这是其中一点,还有一点就是三王山以西的地方,人族区域里,没有几个化神级别的修士,即使有也一定是在门派福地或是远出云游了。” “好,即使是这样,你打算让她去多久?如果毫无收获又怎么样?我想两位哥哥应该不会让虎妞空手而归吧?否则这场冒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是的,我就知道瞒不过老三眼睛,我知道寻找《兽王三决》的机会很渺茫,所以我们以一年为限,如果一年后依然没有半点线索,那就要弟妹去岭西坊市一趟,去帮我们换几枚决死爆金丹。” “什么?决死爆金丹?” 朱潇然闻此,猛地坐直了身体,震惊的看着虎自威和熊撼山,随后,三王相互对视了几眼后,却都满脸无奈的沉默了下来,这让虎妞不禁好奇的问道: “什么是决死爆金丹?” 虎妞的话,引得三王的注目,可朱潇然和虎自威却是欲言又止,倒是熊撼山性子急,大声道: “决死爆金丹,是奇峰门独有的秘制丹药,其作用就是帮卡在金丹期突破无望的那些修士强行突破到元婴期,而且还有一小部分几率直接突破到化神期。” “有何危害?” “由于这丹药药力十分猛烈霸道,所以有六成的修士直接当场爆体而亡,而那些有幸冲过去的,也是自损根基,终身止步于此。” “这,这,不是在赌命吗?” “没错,就是赌命,可对于那些垂死之人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能再多活个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他们为什么不去赌呢?所以,这个丹药还是十分抢手的!” “所以,这对虎妞来说,还是很危险的是不?” “有一定的,不过凡事要想有所取,就一定会有风险的!不知道弟妹可愿意?” 话已至此,虎自威和熊撼山都将目光落到了虎妞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一旁的朱潇然却面有挣扎之色,就在准备开口的时候,虎妞却突然将他背了起来。 “虎妞,你这是干嘛呀?” 虎妞的举动弄懵了朱潇然,也让虎自威和熊撼山稍有疑惑,可随后就是一脸歉意的低下了头,此时便虎妞说道: “朱哥哥,往后余生就让我背你前行吧!” “两位哥哥,请你们把东西准备好,我三日后出发。” 说完,虎妞也没有等虎自威和熊撼山说什么,直接就背着朱潇然跳出了庭院,眨眼间便消失在三王山被夕阳余辉染成绚丽梦境的山林间。 “虎老大,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要一个女人去帮我们创造未来,他娘的,想想都窝囊!” “唉!是很残忍,也很窝囊,可我想既然命运让她来到我们三王山,那么现在的发展也肯定是命运使然的结果,怨不得我们啊!” …… 万仙门,凌天峰,落雪谷,听风阁。 万玲珑和天冰老祖对坐而饮,在修炼之余享受难得的闲暇。 此时再看万玲珑,已然完全褪去了凡尘青涩,出落得娉婷婀娜,一身气质更显仙女之姿,可以说让闭月仙子之称做到了名至实归。 而她的修为,此刻倒是看不出,因为她一身气息内敛,一副返璞归真之像,这一般是要化神修士才能做到的境界。 似乎,说万玲珑此时到了化神之境有些夸张了,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以万仙门的底蕴,再加上万玲珑的资质,是的确有可能的。 但是,万玲珑现在却依旧只是半步元婴,而这样的情况就让人看起来特别的怪异,但凡事都是有因果的,而她的问题却不是所有修士遇到的破境屏障,而是…… 五年前,在那日收徒大典结束后,万玲珑便一直跟着天冰老祖在三旋洞天修炼。 而三旋洞天,最后一个的三旋永恒洞天便具有时间加速的能力,其实也不能说是时间加速,而是里面过了两个月外面才过一日,所以当初天冰老祖帮万玲珑祭练“闭月羞花”,实际上是花了六十年,才堪堪在大典开始的最后关头祭练完成。 但这只是初步的祭练,因此,当万玲珑再次回到三旋永恒洞天时,便花了两百四十年的时间,去熟悉和掌控“闭月羞花”,可也只是掌握个皮毛而已,毕竟,作为天元大陆唯一的一件先天混沌灵宝,是没有那么好掌控,而且万玲珑的修为也是摆在那里的。 所以,万玲珑便只能就此作罢,开始全面冲击元婴期。 说实话,在万玲珑想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就连天冰老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万玲珑在六十年内先后冲击了十余次,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诡异的失败了。 这让几乎一路顺风顺水、奇迹不断的万玲珑颇受打击,这不,此刻和天冰老祖喝茶时,便有些心不在焉,眉头微起,暗藏隐忧。 “玲珑。” 一直沉默的天冰老祖突然开口,引得万玲珑回神低首,轻言道: “师尊,不知唤玲珑何事?” “呵呵,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 “我有事?” “嗯!” “的确,是玲珑让师尊蒙羞了,居然冲击了十余次,还未能突破到元婴期!” “呵呵!这有什么,有的人在突破大境界时,卡在瓶颈期几百几千几万年的都有,期间不知经过次失败,而这些人中不乏天资卓越之辈,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未突破,其实,这突破瓶颈更多的是需要一个契机,而不是天资,而且越是修炼到最后的境界就越是如此,所以,你差的不是天资和努力,而是契机。” “契机?” “对,就是契机,所以为师准备让你下山历练。 一来让你熟悉这修真界的规则和环境,而不是一直闭门造车,这样不利于的成长;二来便是让你寻得这一突破契机。” “那师尊,我要如何去寻找这个契机呢?” “随缘!” “随缘?” “嗯,也许你一出万仙门就可以突破,也许几千年如旧。” “玲珑明白了,那我何时下山?” “明日,但有一件事是需要你知道的,由于你身份特殊,而又没半点阅历,所以我会让一人陪你同行。” “这,是,全凭师尊安排。” “呵呵,我知道你从小很少与人接触,多少有些不习惯,可你总得学会融入这个修真界啊,到时会接触很多的人和事,数不胜数,这第一步就是此时了。” “师尊费心了!” “嗯!也许,这次你还有想不到的收获。” “嗯?师尊是指?” 看着万玲珑疑惑的表情,天冰老祖忽然奇怪的笑道: “明日陪你前行的是本门年轻一辈的大师兄,任绝飞,嫡仙峰坤灭剑尊的关门弟子,也是半步元婴的修为,与你一样也是遇到了瓶颈,所以我才让他陪你一起。” “嗯。” “其实,本应该让你们先见一面的,不过,他恰巧不在门内,你们就只能明日上路之时再见吧,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为师还有点事。” “是,师尊,玲珑告退了。” 万玲珑拜别后便退出了听风阁,而天冰老祖却奇怪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终于,当一壶茶彻底凉透时,天冰老祖才恢复了正色,而此时,却见她大袖一挥,一个英气逼人的美貌男子便出现在了听风阁,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站在了天冰老祖的身前。 “弟子任绝飞拜见天冰老祖!” …… 第二十七章 生死危机 “绝飞。” “弟子在。” “你觉得玲珑如何?” “闭月师叔天纵之才,让人仰慕而不可及。” “嗯!能看清别人是好事,但也要看清自己,你不错,我很欣慰!” “多谢老祖褒奖!” “嗯!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有意撮合你与玲珑,你和她都是我派的顶梁之柱,我希望你们能携手共进,所以我想你能为了她,也为了门派,做一件事。” “老祖谬赞,不知老祖有何吩咐?” “你能看出玲珑的瓶颈所在的根由吗?” “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闭月师叔应该是被心魔所扰,就是不知道她为何好像并……” “好了,有些事只能烂在心里,而不能宣之于口。” “是绝飞孟浪了,望老祖原谅。” “嗯,眼力的确不错,而你也不用顾及太多,因为这就是我要你去做的事!” “老祖是让我帮闭月师叔除去这个心魔吗?” “嗯!而且非常简单,这枚玉简里有你需要的所有信息,但你要清楚,你在除去这心魔的时候,同时它也会成为你的心魔,虽然不及玲珑的严重,但也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障碍,你可愿意?” “修行本为逆天之举,是而又何惧艰险!” “好!说得好,但有一点你需要记住,你必须要让玲珑参与,却又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你可做得到?” …… “任师兄,我们这是要前往何处?” 清溪山脉上空,任绝飞和万玲珑御剑而行,看其缓慢遁速,仿佛是在欣赏脚下的秀丽山峰一般,而实际上,在这出来的三日里,任绝飞除了带着万玲珑随手消灭了几只灵智未开的恶兽外,就是探寻了几处危险程度很低的险绝之地。 而这些游历虽然的确是增长了万玲珑不少的见识,也让她体会到了修真界以及大自然的各种奥妙之处,但是,好像这和她的瓶颈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虽然,她没什么关于瓶颈方面的经验,可在其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现在任绝飞都不带她去探境除妖了,而只是介绍一些地域风情,门派势力,有趣传说之类的,俨然把下山游历变成了两人谈情说爱的戏码了。 所以,看着似有心事的任绝飞,万玲珑倒是有些奇怪的询问到,为什么奇怪呢?因为本应该把全部心思放在万玲珑身上的任绝飞却在此时分心了,这就让万玲珑不得不心生几分疑惑。 “师尊应该是有意撮合我与他,可师尊的目的应该不止这些,否则任绝飞也不可能只是这么一点表现,而这时……” “老祖所指就是这清溪山脉,而那人的气息倒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时有时无呢?难不成是某派之人,才会被大阵所挡,那这样就有些麻烦了。” “任师兄?” 两人各怀心思,可万玲珑算是无心算有心之人,所以她最先跳出了心思,再次开口冲任绝飞喊到,这时,任绝飞也刚好回神,看着略有疑惑的万玲珑说道: “闭月师叔,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任师兄,我说过不用这么喊我,玲珑资历尚浅,还当不得师叔一称。” “闭月师叔这样叫我,绝飞才是真正的承受不起,论修为你我一样,论辈分你是老祖之徒,这师叔一称为正言。” “好吧,我也不与你争论了,那玲珑就厚颜受之了,不知刚才任师侄为何事扰心,我们这是要前往何处?” “哦,禀师叔,我……咦!” “什么?” 准备回话的任绝飞突然一阵惊诧,在奇怪的看了万玲珑一眼后,便按下遁光落在了下面的一处山峰上,而万玲珑见此也跟着按下遁光,准备去追任绝飞的,可就在此时,异变突发…… “嗯?” 万玲珑眉头一皱,就见她周围的空间闪过一丝轻微的波动,而后在一个眨眼间万玲珑就消失了身影。 就在万玲珑消失的片刻,任绝飞便发现了这边的异变,而后随着一声高喝人便已经出现在了万玲珑消失的位置。 “闭月师叔!” “居然是这种高级的虚空挪移阵法,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得到的玩意儿,我想除了那几个与我们万仙门相当的大门派以外,便没有谁有这种能力和胆量了!” 一声呼喊无果后,任绝飞就谨慎的在周围探查了一番,最后又回到万玲珑消失的位置打出了几个法决后,便得出了结论,可这样的结论却让他的两撇剑眉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些人还真是大胆,这是要挑起门派大战吗?居然就这么猖狂的劫走了闭月师叔,但能潜行到清溪山脉且出手的应该是一个或一群金丹期的修士,否则很容易被门派监察使查到,那么以闭月师叔之能应该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这样我就可以先解决那个人了,虽然没让闭月师叔参与,可错过这次机会就不好找了,甚至闭月师叔应该已经起了疑心……” 思忖左右,不过几息,任绝飞便已分析清楚,于是架起遁光就向远方暴冲而去,其方向赫然竟是直指三王山。 “果然,你是真的走了吗?绒绒。” 三王山以东五十里路的密林里,虎妞正站在那个留给她三个月快乐回忆的洞口外,黯然自叹。 本来,当初和朱潇然游山玩水的时候,虎妞就已经来找过那只救了她的鸭子妖兽两次,但都是所寻无果,而这次,虎妞下山后,在想到修真界不久后就要发生全面混战,为了报答鸭子的救命之恩,便准备再寻它一次,找到后带它去三王山的,可谁知道依然没有找到它的半点踪迹。 所以,虎妞在感伤了一会儿后,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办。 可就在虎妞转身的时候,她的脸上忽现一片惊骇之色,而后…… “轰!” 一声巨响后,尘土飞扬,弥漫了大片的密林,可随后却猛然刮起了一阵大风,不过两个呼吸后,密林便又恢复了清明之像。 而此时,才发现虎妞刚才所在的地方竟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那座鸭子妖兽洞穴所在的小山被一分为二,化作了两处碎石堆。 至于虎妞,却不见了身影,仿佛是被这偷袭给弄得灰飞烟灭。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躲过我一剑,还真是让人惊奇啊!” 冷烈的惊叹声忽然在密林之中响起,寻声而去却见一个身穿雪白道袍的男人出现在了鸿沟的一边,而待这人回头时才发现他居然就是任绝飞。 “你不用再装死了,就算装得再像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束手自毙吧,不然你可能死的很惨。” 任绝飞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就将目光落在了鸿沟那边的碎石堆上,眼带轻蔑之意的冷声喊到,可在他话落后的几十个呼吸里,眼前的场景里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而这,仿佛就激起了任绝飞心中的不耐。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声冷哼后,便见任绝飞轻轻一跺脚,鸿沟那边的碎石堆里就蹦出了一个金色身影,与比同时一枚地刺也紧随着金色身影冲出地面,直接苍穹。 显然,这地刺之术并没有给变身后的虎妞带来什么伤害,对此,任绝飞没有在意,而是在虎妞落地时就对她的那副妖兽形态产生兴趣。 “我说呢!为什么你的气息会时有时无,原来是在人与妖之间进行了转换,嘿嘿!也不知你有什么奇遇,但你这转化为妖兽之身的秘术倒是让我吃惊!” 任绝飞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在虎妞身上打量个不停,而虎妞却是十分紧张的盯着任绝飞一动不动,可忽然她却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眼神痛苦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开口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我是……” 听到虎妞的询问,任绝飞本来没打算说什么的,却在开口的那一刻又改变了主意。 “我是谁不知道,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万仙门的绝世之才,闭月仙子,万玲珑?” “什么?你,你是说,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受闭月师叔之命,来送你上路的!” “不可能,不可能,小姐怎么会会让你来杀我呢?你一定是骗我的,她都已经忘了我,怎么会让你来杀我?!” “忘记了,谁说的?” “你们不是封印了她的记忆吗,她怎么可能记得我?” “封印记忆?呵呵,可笑,你说她一个天之娇女,有谁会去封印她的记忆,这对她的修行半点好处都没有,相反,还会让她产生心魔,你觉得天冰老祖会这么做吗?” “那她……” “是的,她记得你,只因为的你存在会让她蒙羞,本来她因为你们之间的情义而决定忘记你,放你远去,可她在最近修炼时遇到了心魔,修为难进寸许,所以才托我杀了你。” “不可能的,小姐不会这样对我的,你骗我的,你骗我的!” “哼,我有必要骗你吗?本来你是可以和她当面对质的,可她依旧顾及着情义,不想亲自动手,所以才会有你我今日的相见,既然如此,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只要你能交出你这转变妖身的秘术,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不可能,不可能!” …… 意外的答案,却是意外的让人心痛,虎妞一遍一遍的叨念着,一次又一次的否认着,可眼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滚落了出来。 因为,在这一刻,虎妞已然开始相信任绝飞所说的话了,那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无可挑剔,可是,在相信的同时又被心中的另一个自己不断的抗拒着,于是,这样纠结于内心的两种选择让痛苦的虎妞忽然狂暴了起来。 “吼!” 一声惊天怒吼,虎妞身上忽然金光大放,然后在任绝飞惊奇的眼神中不断的膨胀着身体,直到有原本身体的五倍之时,再次仰天咆哮,随即直扑任绝飞而去。 “哼!无知,找死。” 看着扑向自己的虎妞,任绝飞一声冷哼,也不见他祭出什么法宝,只是一个简单的灵力巨拳就打在了撞上来的虎妞的身躯上。 只闻嘭的一声,虎妞就被轰向了远去的密林中,而她的身体也在打中的那一刻迅速的缩小,加速的飞了出去,像是受了重创一样。 “咦!居然不躲,糟了,中计了……” 第二十八章 决死一战 “不要再挣扎了,挣扎都是徒劳的,我承认,以你筑基期的修为确有金丹期的实力,如果今日你遇到的只是一个普通金丹中期的修士,说不得还会被你反杀,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好了,我没空陪你玩了,也没兴趣要你的秘术了,我只问你,是想被杀还是自毙?” 虎妞死死地盯着拦在前面的任绝飞,气喘吁吁的半蹲在地上,身上金色的鳞片已有不少缺失的地方,被翻卷的恐怖伤口所替代。 如此看来,虎妞已是受伤极重,到了垂死边缘。 而实际,也是的确如此,就在刚才,虎妞用计,以借力用力的方式,向三王山的方向足足逃出了五里的路程,可是最后,却被任绝飞用大范围的术法“地刺重围”与“凌空剑雨”给逼退了回来。 于是,虎妞也不得不与之正面交锋,而其结果,自然可以想到,由于他们之间巨大的修为诧异,即使是在任绝飞手下留情的情况下,虎妞依然是处处被虐,付出了十余道剑伤的代价也没有摸到任绝飞的衣裳。 所以,在此刻,面对着任绝飞所下的最后通牒,虎妞绝望了,绝望之中又是逆流成河的悲伤和无限的期望。 “别了,朱哥哥,虎妞还没有给了生下一个孩子,就要这样和你说再见了,虎妞真的舍不得,如果有来世,虎妞一定陪你到天荒地老,给你全天下所有的幸福。” 一段诀别的遗言,没有听者,只有寄予心灵的诉说。 也许,是已然心死,虎妞缓缓地站了起来,迎着任绝飞冰冷而又蔑视的眼神,轻声的说道: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姐的意思,我却明白这都是你们自私的阴谋,虽然,你们是站在利益的最高点,用你们虚伪的正义来制定修真界的准则,肆意的恃强凌弱,可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个弱者可以战死,却不能接受你们恶心的施舍!” “好,我给你机会。” 看着虎妞眼中不屈的神光,任绝飞倒是莫名的欣赏了起来,双手置于身后,以一种强者的姿态,等待着虎妞置之死地的表现。 对此,虎妞并没有懊恼什么,而是仰天一阵痛苦的嘶吼,身上再次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身体也开始极速的膨胀了起来,一直膨胀到有原本身形的八倍有余,这与她之前逃脱时的变身有了明显的不同,而这只是其中之一的不同。 当那金光消失的时候,却发现那原本贴身的鳞片居然变成了一根根,两尺来长,夹杂着一丝丝血色灵光的尖刺。 “喔?!居然燃烧了血脉,将自己的修为强行提升到了金丹后期的地步,果然,是下了决死之心,可你要知道,这样釜底抽薪的做法根本就持续不了多久,最多一柱香后,你就血尽而亡了!” 看到虎妞变身后的状态,任绝飞一眼就看出来她所用的是燃血禁法,于是颇为感叹的点评了一番,可虎妞却没有回话,而是用行动诠释了所有,只见她窝地一滚后就把自己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刺团,携带着庞大的破坏之势,向任绝飞撞了过去。 “好,我就给你这份战死的荣耀!” 话落,一抬手,任绝飞就祭出了他的本命法宝,厚德剑,而后,只见他随手掐了几个法决,三把土黄色的灵气巨剑便浮现在了身前,在其一挥手后就斩向了滚滚而来的虎妞…… “噗!” 诗情峰,就在虎妞施展燃血禁法之时,正在密洞里闭关养伤的朱潇然忽然脸色痛苦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为何,为何我会突然血液翻腾,心绪不宁呢?” “难道,难道是虎妞出事了?” 猛然睁开眼睛的朱潇然恍然自问道,不知所以,可在下一刻,他便惊恐的站了起来,在一惊一恐之间就已然猜到了是虎妞有了生命危险,因为只有虎妞才会与他血脉相通,心神相连,而且在昨夜的一次温柔里,两人已经彻底完成了血脉与气息的相融,所以…… 朱潇然猛地一拍胸口,吐出了一口心头之血,而后这漂浮的血雾在其不断变换的法决里就变成了一枚寸许的血气小箭,翁的一声穿壁而出。 “虎妞,撑住啊!朱哥哥来救你了。” …… 此刻,先不说火速飞遁而来的朱潇然,却说战至惨烈正劲的虎妞。 “嘭!” 一道劈天的灵气巨剑在虎妞冲上来的时候,又一次无情的将她劈飞,而当她飞旋出去的时候,十余根金光尖刺划着各种弧线,以刁钻的角度刺向了任绝飞,可是这样犀利的攻击却被旋转在任绝飞周身的七把厚德分光子剑轻易地挡了下来。 随后,任绝飞一声轻叹,便将那七柄子剑收回了体内,而后看着一身血淋淋的虎妞,带着一丝敬佩的语气说道: “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你的战斗天赋、气魄、毅力和不屈不折的精神都已达到了一个强者的标准,若不是这次立场的冲突,我一定会将你引入门派修行,可惜,时机不对,命运作弄,无奈啊!” 一声无奈,虽不知是真情假意,可任绝飞在话落之后,便收拾好了所有的心思,一身法力爆涌,不断的灌入厚德剑中,看着架势是准备给虎妞最后一次重击,了结她的生命。 而面对着这样致命的一击,已然恢复了普通身躯的虎妞,却是一动不动,痴痴地望着三王山的方向,傻傻的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幸福、思念与不舍的情义。 是的,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反应,分明就表示着虎妞在等死,而她不是不想做最后的反抗,而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虽然此时依旧保持着妖兽之身,可血淋淋的身躯上已经找不到一根尖刺或是鳞片,所以,没有了反击的利器,也没有半点可让她动起来的法力后,安静的等死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边,其实任绝飞很快的就完成了御剑法决,一掌虚推之下,厚德剑便如流星一般飞向了虎妞,而就在这时任绝飞忽然眉头猛地一皱,一道破天怒吼便如九天落雷,炸裂在他的耳边: “休伤我妻!!!” “轰!” 一道裂地之音,响彻天地,此时所见,在任绝飞所站在的地方,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如一座山峰一般竖立在了那里。 “天狼锤?三王山猪王朱潇然?” “咦!你的气息,居然如此凌乱……” 待尘土消散后,任绝飞从狼牙棒后缓步走了出来,神情冷然的看着朱潇然的背影,没有半点的紧张的意思。 因为…… 朱潇然如山一样,站在了虎妞的面前,像他许诺的那样,为虎妞挡风挡雨,也在此时为虎妞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可是,却被厚德剑从背后贯穿而出,其剑尖还刺入了虎妞的的眉心,而那不断抖动的剑身仿佛誓要将虎妞的整个头颅刺穿一般。 而这,又岂是朱潇然所能容忍,所以他用双手将厚德剑紧紧抓住,紧紧地,以致割破了皮肉,刻进了手骨,顷刻间血流如注,顺着剑尖,化作滚烫的血泪从虎妞的脸庞上滚落。 “朱,朱哥哥,你来了,好,好高兴能,能见你,见你,最后一,面……” “虎妞!虎妞!” 弥留的温柔,是最凄美的微笑,期待的重逢,却变成了如此残忍的生死离别,这样的痛,又能有几人可体会? 但,愿无人去体会…… “哈哈哈!哈哈哈!……” “啊!……” 怒之极为笑,而笑因痛之极而怒! 看着奄奄一息,晕死过去的虎妞,朱潇然猛然法力爆发,仰天长啸后,腰身一震就将厚德剑震飞了出去,而后,就将虎妞小心的抱至一处平坦的地方,喂她吃下几颗丹药,再祭出一个金碗将她保护好。 待所有的一切安排后,朱潇然怒然转身,一转身便是杀气腾腾的战天豪猪的真身,而且眼中血光大放,那一身寒光直冒的尖刺也诡异的变成了金色与血色相间的两种颜色。 赫然,朱潇然也使用了燃血禁法,而且不止如此,忽然,只闻嘭的一声,他居然还粉碎了自己的金丹,将一身修为强行推至金丹期顶峰。 而这,却不是朱潇然最终的目标,随后,在任绝飞惊恐的眼神中,他的周身之上居然冒出了金色的虚无火焰,就此一举让他跨进了元婴大修士的修为。 “你,你,你,居然使用了燃血禁法、碎丹破法和神魂寂灭三种手段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你魂飞魄散,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吗?” 看着已达元婴期的朱潇然,任绝飞胆颤了,而任绝飞之所以害怕不是因为朱潇然虚假的元婴期修为,而是害怕朱潇然的这份恨绝之意。 要知道,在修真界,即使有再大的仇恨,一般也会给对方或是自己留一丝魂魄,如此好转世投胎,这是修为界公认的规则,可今天,朱潇然就破了这个约定俗成的规则,使用了神魂寂灭,断了入轮回的后路,这样狠绝的人怎能让任绝飞不害怕? 但是,这也是朱潇然迫不得已的做法,之前为虎妞施展了转妖禁术就将自己的修为弄到了金丹初期,初伤神魂,而刚才为了救虎妞又用了密法瞬移之术,帮她挡下了致命一击,所以,说实话,朱潇然的伤势已经重得不能再重了,哪怕是任绝飞就这样跑了,朱潇然的命怕也是保不住了。 因此,基于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彻底救下虎妞,并为虎妞报仇,朱潇然不得不三法齐用,决死一战。 “死!” …… 第二十九章 冠以夫姓,以战为名 “死!” 一道穿云音,惊得任绝飞连连色变,就在他刚刚祭起护体罡气时,朱潇然已是乘音功来。 “嘭!” 又闻一声,声起,任绝飞一下子就被撞飞了,他匆匆祭起的护体罡气在朱潇然的瞬移冲撞下,如纸糊的一般瞬间就破。 而后…… “嘭!”“嘭!”“嘭!” …… 先机一失,处处受制。 当第二次撞击时,任绝飞在那缓冲的一瞬间,靠着长年沉淀下来的战斗素养,瞬间就祭出了七柄厚德分光子剑,以剑笼之状护在周身,而奈何,朱潇然的攻击太过强悍,剑笼一碰就散,但任绝飞并没有放弃,终于在第五次被撞飞时,稳住了剑笼。 说实话,人族法修之士与妖族对战时,特别是那些喜欢用肉体或是现出真身的妖族来说,都会事先祭出防御法宝,以弥补肉身上的先天不足。 这本是任绝飞在朱潇然现出真身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而他却做出了错误的估量,以为朱潇然不会为了一个人类而痛下杀手,何况他还是万仙门的高徒。 可任绝飞却不知道朱潇然与虎妞之间的情义到了何种地步,以至于在朱潇然三术齐用,以决死之心向他发起攻击时,才仓惶防守。 而这些防守对于修为暴涨到元婴期的朱潇然来说,根本就不够看,但任绝飞万仙门大师兄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在他稳住剑笼后第二次撞击后,召回了被震飞在外的厚德剑,虽然,马上就被朱潇然的狼牙棒给截住了,可这却为他争取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却见任绝飞手如穿花的飞速掐决,凝而不发,直到硬抗了朱潇然三十九的疯狂撞击后,终于忍不住体内翻腾已久的气血,喷出一大口血雾,而这时,任绝飞的法决也终于完成。 就在这一弹指间,血雾就被吸入了任绝飞胸前的法印之中,当朱潇热的第四十次撞击时,任绝飞周身突现一层血幕,让撞击而来的朱潇然陷入进去,而后诡异的从血幕中一穿而过。 随即,更诡异的事发生了,只见朱潇然的妖身上所沾染的血丝,在其冲出几十丈的距离后,突然化作了石索,与大地相连,将其困住了。 而这还没完,就在朱潇然要挣脱束缚时,忽然地裂天覆,一切都是眨眼之间,他就被掩埋在大地深坑之中,没有了动静。 似乎,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但任绝飞可不这么认为,也没有这样想过,因为,刚才的反击只是他施展秘术的一种附带作用,其真正目的是提升修为,没错,作为万仙门的大师兄,自然是有短暂提升修为的秘术,而且还是反噬作用最小的那种。 这时,再看任绝飞,就发现他已经恢复到了那种冷然傲决的模样,那旋转在周身外的七柄厚德分光子剑竟然已变成了一面造型古怪的剑盾。 “呵!你不着急吗?” 任绝飞一声不屑的轻笑后,看了看静如死寂的战场,心念一动,收回了缠斗在虎妞周围的厚德剑,握入掌中,斜指坤灵,朗声道: “朱潇然,你应该明白,拖下去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们之间最后的结果便是你死我活,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值得你以命相救,可遗憾的是她和你的结局一样都是死……” “是你死!” 未说完的话,就被冰冷的驳回,当任绝飞故意把话头引到虎妞身上时,朱潇然果然中计,露声现位,于是任绝飞法令一出,某处地刺冲天,一个金色的影子随之飞起。 “哼,看你还往哪里躲?!” 看着那金色的身影,任绝飞眉毛一扬,叫嚣道,而后手腕一抖,剑身上挑,可,那本该指向金色身形的剑尖,却在下一刻,随着任杰飞凌空倒挂刺向了地底。 而这看似临时变招的举动,其实是早有的预谋。 果然,一道金光闪起与厚德剑撞了个正着,定眼一看竟是朱潇然的獠牙,这让任绝飞不禁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 然而,意料之中的攻击不仅是这一点,就在厚德剑与这獠牙对峙的时候,那一直被任绝飞忽略的狼牙棒却如山岳一般从天而降,瞬间即至,这回任绝飞仿佛避无可避,可是看他不变的微笑,就知道这依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只闻哐当一声巨响,却是剑盾将獠牙棒截了下来。 紧接着,就在狼牙棒被截的那一瞬间,一个耀眼至极的金色光点横穿而来,直指任绝飞的丹田气海…… “咦这是?” 面对这样避无可避的攻击,自然,任绝飞是选择了瞬移,可奇怪的是,他出现的地方并不是神念所至的地方,而是一个金色的倒刺空间,对此他并不奇怪,因为这些尖刺就是任绝飞身上的那些尖刺,可他疑惑的是,为什么朱潇然会把他弄进这个空间? “你做了什么?你知道这个空间根本就困不住我,也对我造成不了半点伤害。” 就在任绝飞疑惑之际,朱潇然却缓缓地走进了倒刺空间,此时的朱潇然已经化作人形,可让任绝飞开始心跳加快的是,朱潇然身后居然有一个庞大虚影跟随,其模样变得极其苍老,而气势却是异常的强大,很明显朱潇然又是动用了什么禁术,来获取无上修为。 这,便是任绝飞之前放弃优势逼朱潇然出来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能成为一代妖王的大妖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会因为愤怒而被冲昏了头脑,其每一步必有算计的。 可惜,虽然任绝飞已经很谨慎,却依旧是走入了朱潇然的陷阱。 所以,此刻任绝飞有点慌了,但朱潇然却是神色平淡,有条不紊的样子,边走边说道: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你是,你是……” “对,就是你猜的那样,岁月请灵术,用自己的寿元和生机献祭,请得祖灵上身。” “难道你?你……” “呵呵!你觉得离死只有一步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除了虎妞我又有什么怕失去的?” 淡淡的话语,却是绝对的气势,朱潇然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已然惊恐色变的任绝飞,每走一步他背后的虚影就会更清晰一点,直到,与任绝飞面面相对,不足一步时,这虚影才真正的显现了出来——一个长有六根破天獠牙,全身血红色的远古战天豪猪。 “吼!” 就在这远古战天豪猪显现的那一刻,忽见它立身而起,做仰天长啸之状,随即在任绝飞慢慢苍白的脸色中,一道震碎心魂的嘶吼声,震荡了整个倒刺空间。 “你,你不能,这样,我是万仙门的,人,……” “我知道,可你伤害了虎妞,让曾经发誓要保护好她一生一世的我失信了,所以,我就必须拿你的命做补偿。” 说完,朱潇然就缓缓地抱住了任绝飞,像一个老朋友的问候,而任绝飞也是一动不动的“欣然接受”了。 可实际上,不是任绝飞不想动,而是在朱潇然走进空间的时候,任绝飞就已经不能动了,随后他又做了许多尝试,却都起不了半点作用。 “绝望吗?绝望吧!那就好好享受这份绝望,就像你带给虎妞的绝望一样,十倍奉还!” “不!!!” 还字音落,万刺齐发,将任绝飞绝望的叫喊声撕裂得粉碎…… “嘭!” 当朱潇然站在虎妞的身边时,被穿成了刺猬的任绝飞才嘭的一声掉了下来。 “唉!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有背景就是不一样。” 莫名的哀叹似有所指,却也不见朱潇然回头,只见他挥手将金碗法宝随意的丢在了一边,而后坐了下去,把虎妞轻轻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咬破手指,将最后一点精血滴在了虎妞的嘴唇上。 “呵呵,果然不愧为猪王,既然你发现我没死,为何不赶紧抱着她逃命?” 忽然的声音,却是意料之中的无奈,朱潇然缓缓回头,看着在任绝飞尸身旁不远处蠕动而起的血色身影,淡淡的说道: “我不跑,是因为你已经没资格让我跑了,而且,要跑的人应该是你了。” “什么?” 已经完成死血转生术的任绝飞略有疑惑的看着朱潇然,可在下一刻却已然不需要朱潇然的解释了。 “吼!……” “吼!……” 远处,两道咆哮之音忽惊天地,却给了任绝飞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他,也在这咆哮之音响起的时候,一身修为开始猛降,只不过一个呼吸间,便已跌破到了筑基初期。 感受着自己一身修为,任绝飞惨然一笑,的确,他已经没资格了,也的确该跑了。 “猪王的谋略确让任某佩服,说实话,你本可成为我仰慕的对象,可惜,却是后会无期了,告辞!” 话音未落,任绝飞便化作一道血色遁光,带着遗憾而去,对此,朱潇然没有在意,此刻,他眼中只有虎妞。 “真的,好想再听你喊我一声朱哥哥;真的,好想和你生两个孩子,陪你一起白头;真的……” 最美的情话,却成了凄美的遗言,朱潇然轻轻地抚摸着虎妞的脸庞,努力的睁大着眼睛,想要把这别人厌恶,而他却为惊为天仙之姿面容印刻进灵魂,可奈何,眼前开始朦胧一片,渐渐闭合了天地…… “朱哥哥!” 也许,是天心之狠,就在朱潇然意识消失的那一刻,虎妞幽幽的醒来,可这一声简单的奢求,却无助的飘散,连告别都算不上…… “朱哥哥!朱哥哥!朱哥哥……” 呢喃,呢喃,从呢喃到凄厉的嘶喊,没有人能体会她心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只化作了悲恸至深的哭泣…… “弟妹……” “虎……” 终于,当盛怒而来的虎自威和熊撼山降下遁光时,却连朱潇然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看到的只是蜷缩在一地尘埃中哭泣虎妞。 不知多久,也许是泪已流干,虎自威才神情黯然的询问道: “弟妹,你们到底遇到了谁,怎么会弄成这样?” “万仙门。” “什么?万仙门?万仙门为什么会对你和朱老三下此毒手呢?” 听到虎妞提到万仙门,虎自威不觉眉头一皱,而一旁的熊撼山更是愕然又愤慨,却最后化作无奈道: “要是万仙门,这仇就没法报了。” “可以。” “什么?” “我自己来。” “你?” 虎妞的回答,惊愕了熊撼山,也惊震了虎自威,可虎妞没去在乎他们的表情,只是跪直了身躯,用三根手指沾起了朱潇然的骨灰,对天立誓道: “我,朱虎氏,自此以战为名,以先夫之骨灰起誓,必杀上万仙门,要一公道,祭慰先夫之灵!此容为证!” 说罢,虎妞在二王惊疑的眼神中,在额头上扣出了三道深深的指痕,与之前任绝飞的厚德剑留下的剑痕,形成了一个狰狞的王字! 王,不为称霸,只为血债血偿! 第三十章 以一敌三 “闭月仙子,数年不见,可有想念?” “并无。” “哦?那就让小生伤心了,小生对仙子可是思念得紧啊!” 陌生的空间,却是相识的人,当万玲珑被虚空挪移大阵擒摄走时,不过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一个通红的空间里,待她大略的探查完这个陌生的空间后,才神情淡然地看向眼前的血发少年。 血发,对,就是当初被万玲珑一招挫败的噬魂血宗血饮,而两人虽是一面之缘,可血饮对万玲珑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因为当初的那次切磋让他成了整个天元大陆的笑话,这又怎能不让血饮怀恨在心呢? 但此时,血饮却笑容满面,彬彬有礼的问候起来了万玲珑,表现得极为反常。 而万玲珑对于血饮的态度却是不屑一顾,只看了一眼,回了一句话,便将目光转向了场中的另外两人。 首先,引得万玲珑注目的是一背棺少年,那棺椁初一看倒是没什么奇特的,黑色,木制,还有一黄符封印,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棺椁要比平常样式的要短了那么一截,却又宽一些。 但是,万玲珑并没有在棺椁上花太多的心思,而是重点观察了这个人,一个异常得有些诡异的黑脸少年。 那何为异常呢?异常就在于他目测有九尺的身高;异常就在于他有皮骨却无肉的身形;异常更在于他僵硬木纳的脸和死灰惨白而无瞳孔眼睛。 这些,自然足以吸引万玲珑的目光,可更让万玲珑在意的是此人的修为,竟然比她的境界还要圆满,如果说她是半步元婴的话,那此人就到了离元婴之境只有一丝之隔的地步了,那震荡不止的气势仿佛是随时都要突破一样。 也许,是发现万玲珑在自己的身上注意的够久,这黑脸少年终于开口道: “在下阴尸魔宗荆无邪,见过闭月仙子,上次正巧荆某闭关,错过了仙子的大典,实为遗憾,如此,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诡异,诡异,又是诡异,这荆无邪的声音与他的外貌和气质有种一种绝对的反差,此刻听来竟是温暖如春风,就好像这副巨大诡异的身躯里住着的是一文弱书生的灵魂。 因此,在外有传言,说这副游走在世间的身躯其实是荆无邪的傀儡尸身,其本体就躲在那背后的棺椁里,对此,荆无邪没有表态过,但别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就像现在,万玲珑就是这种想法。 而万玲珑也并非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所以,她只是在荆无邪和那棺椁间来回看来了两眼后,便将视线挪到了第三个人身上。 “这人?” 第一眼,当万玲珑落下目光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秀眉,在心头的第一感觉就是神秘。 为何?因为此人身着一宽大全黑帽兜长袍,脸戴一黑色面具,所以不知其男女,也不知其样貌,就是其修为也同样不知,但不是隐藏,而是飘忽不定,时而练气,时而金丹,甚至有高至过元婴期,总之就是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饲诡虫宗,十七。” 低沉而浑浊的嗓音,简单,直接,这是十七对万玲珑注视的回应,而此刻,万玲珑的秀眉不禁皱得更高了。 破碎,突然,万玲珑终于想通了她对十七的另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就是支离破碎,眼前这个饲诡虫宗的十七让人感觉就像是由很多很多什么东西拼凑组合起来的。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妖虫,蛊虫,对,就是如此。” 不过片刻,万玲珑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再结合饲诡虫宗的功法和特性,万玲珑基本上就猜了个大概。 而对神秘而言,其实万玲珑的兴趣并不是太高,她所在意的十七给她的一种威胁的感觉。 对,未知,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就是一种共性,所以万玲珑也不例外,而就在她揣测不定的时候,一旁被无视的血饮早已是怒火中烧了,但是烧着烧着,血饮却忽然笑了,可这样的表现并不是血饮要给万玲珑留下什么好映象,而是,阴谋。 “呵呵!闭月仙子是在奇怪那家伙到底为何会把自己藏得那么好是吗?” “你知?” 笔墨虽多,可在这样被包围的情况下,其实万玲珑观察荆无邪和十七所花费的功夫并没有多久,也就七八个呼吸之间,当血饮再次以引头人的身份和万玲珑说话的时候,万玲珑已经转过头来与之相对。 “呵呵,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十七的传言。” “什么?” “这……” 说到这里,血饮却是似笑非笑看向了十七,而后又是踌躇不言,但他古怪的样子并不是忌惮,而是强忍着的笑意,终于,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爆笑道: “哈哈哈!其实那家伙是个女的的,因为练功把自己搞毁容了,所以才不敢见人的,你说好笑不好笑?居然有人会练这样毁容的功法,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场中,血饮一个人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笑着,而其他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不好笑!” 万玲珑淡淡的回答道,显然血饮所制造出来的笑果很差劲,也许是他自己也发现了,所以在笑了一会儿后又戛然而止,一脸疑惑的看着万玲珑问道: “怎么了?不好笑吗?为啥呀?你看我都笑弯了腰了?” “你演得很差劲!” “哦?真有那么差吗?” “很差,和你的修为一样,很差劲,你居然靠着取巧的方式来暴涨自己的修为,虽然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到了金丹期顶峰,可战力却是最烂的!” “你……” 显然,再一次温和的羞辱让血饮暴怒不已,可他还是很快的就忍了下去,于是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万玲珑强行打断了。 “好了,不要花心思拖延了,你们强行把我劫持到这里,我想应该为了简单的招呼和叙旧吧?!既然如此,又何须冒着被万仙门发现的危机,而不直接攻击呢?难道你们是在等什么吗?” “哦?!被你发现了吗?那你为何还在这里陪我们演戏呢?” “因为,你们没资格让我紧张。” “是吗?这么有自信?” “自然,难道你以为这个火属性大阵能对我的实力有多少的限制?还是你们在等待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一语道破玄机,接着,在血饮逐渐睁大的眼睛里,万玲珑一伸手就从空中用手指夹出了一个被冻在冰晶中的,像发丝一样的黑色蛊虫,而后又从身体里逼出了七条血色蠕虫,摔在地上化作一堆冰渣,最后,只见万玲珑轻轻一顿足,便从地下震出了两只尖枪一般的怪异妖虫,同样,在落地的那一刻化作了一地冰渣。 “你?你?居然识破了十七的‘夺命三绝’,你是如何做到的?” “靠她元婴级别的神识,和不间断的法力波动。” 血饮的疑惑,却是荆无邪帮万玲珑解答了,而后,荆无邪便直接在一阵噼啪声中,全身肌肉瞬间鼓起,将自己的身体膨胀成了一个泰坦巨人,而且在他的头上还长出了一对骨白色的犄天角,甚至双手也变成了瘆人的利爪,寸许的指甲上满是墨绿色的尸毒。 “小饮子,我早就说过,直接一拥而上就好了,可你偏要用什么计谋,现在丢人现眼了吧?” “你,荆无眼,你他娘的就是缺心眼,什么都是用暴力解决,既然你他娘的嫌弃,你为何要同意这个计策,还不是怕了她的闭月羞花!” 再一次的被人羞辱,血饮终于爆发了,对着荆无邪就是破口大骂,而此时,作为主角的万玲珑反倒是成了看戏的人了,而且,戏还很精彩,比喻…… “十七,你他娘的疯了,居然偷失,嗯嗯,嗯嗯嗯……” 突然的状况,猝不及防,一只血色小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血饮的嘴唇上,在他还没有来得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被蛰得像只可爱的肉嘴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此时,十七便给了血饮一个让他郁闷得吐血的理由,当然,关键是他要能张得了嘴来吐血。 “你刚才骂我,而且你很吵!” 郁闷,绝对的郁闷,明明都是商量好的计策,为什么到头来都成了自己的错?血饮不仅是郁闷,更是彻底暴走,嗯嗯嗯的嗯了一阵大吼,浑身血气翻涌,准备和十七先来一场精彩的内斗时,突然,闹剧嘎然而止。 一双森然白手猛地从地底窜出,一把抓住了被热闹戏份“吸引”的万玲珑的双腿,而后在她一扬眉时,瞬间就被一群凭空出现的甲壳妖虫淹没,这时,本冲着十七的血饮却忽然转向,冲虫堆里吐了一大口的腥臭污血。 “嘿嘿,我就不信了,你真有那么神,一个还没出过窝的黄毛小丫头能躲得过我们三人的联手偷袭!” 吐了一大口血污后,血饮的脸色明显的有些苍白了,就连一身气势也极不稳定,看来刚才的这招对他的消耗忌惮,但是,看着渐渐被吞噬掉的万玲珑,血饮还是很兴奋的叫嚣到。(或有吐槽,血饮中的毒其实在他法力一催时就已经解了) 片刻后,当甲壳妖虫撤回十七的长袍里时,万玲珑所站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水,和失控了的闭月羞花,静静地躺在地上,蹿涌着滔天魔气。 “先天混沌灵宝,闭月羞花!” 深深的吸了几口空间里弥漫的精纯魔气,血饮的眼中渐渐地闪烁起贪婪的神光,而荆无邪和十七却因为特殊的原因看不出他们的表情,可从他们身上澎湃的法力来看,似乎,也是动了同样想将闭月羞花占为己有的念头了…… 第三十一章 奇法不断 群狼环伺,欲分其肉。 当万玲珑惨死后,血饮、荆无邪和十七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中间的闭月羞花之上,法力澎湃,似是一场混战将起。 但,这明显是不智之举,在这里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对此,三人心中都明白,所以,在僵持了一会儿后,还是话最多的血饮开口道: “既然目标已经达成了,我们就应该赶紧走人,而对于这件先天混沌灵宝,我想大家都很眼馋,但此时又不可能在这里斗法、论定,所以我提议我们来定一个同死魂契,先把这东西带走,交由老祖们去处理,如何?” “可以!” “嗯!” 合情合理的提议,一下子就让他们达成了共识,随即便以神魂起誓,定下了互不攻击的契约,而此时,就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由谁去拿这个闭月羞花,又由谁来保管? 要知道先天混沌灵宝可是有灵性之物,有器灵的存在,而这闭月羞花的器灵,虽被万仙门抹去了灵识以防它自主作乱,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如若修为不足,便会被它反噬而亡,所以这不得不让三人思忖一二。 然而,片刻之后,血饮和十七都将目光转向了荆无邪,其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啊?都看着我干嘛?弄得小生好怕怕哦!” “哎!荆兄这就不对了,首先你这么大块头还能叫小生吗?其次,你是我们三人中公认的修为第一的人,这保管之事怕是非你莫属了!” “凭啥呀?十七不是比我修为高吗?” “告辞!” 说好的一推一接的桥段,可当荆无邪将问题抛给十七的时候,这个不合群的家伙居然就这样拍拍屁股,扭头就走,弄得荆无邪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可偏在此时血饮也跟着起哄道: “喏!你看到了,十七他自认不如你,那我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告辞了,荆兄!” 说完,血饮也潇洒的走了。 “喂!你们两个,太过份了!” “外面见,荆兄!” “他娘的!非逼得我骂人!让我坏了形象,真是的,他娘的!这两个坑货,老子以后再也不和你们一起合作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密火空间,荆无邪不禁恨恨的骂道,虽是对血饮和十七痛责不已,可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谁叫他已经定了契约的,刚才明明是约好了的共享利益的,结果转眼就被卖了,让他一人承担风险,所以,越想,荆无邪就越是窝火,以至于又一次的骂娘! “真的,他娘的,以后别再让老子看到你们。” 然而骂归骂,荆无邪也没有忘记现在的处境,因此,他很快的就收拾好了心思,饱提法力,几步便走到了闭月羞花之前,而后弯腰小心翼翼的靠近着。 一点,一点,感觉整个空间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可就在指甲离闭月羞花之有一毫之距时,荆无邪突然定住了…… “嗯!” 刺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残暴的撕裂了一般,随即一声痛苦的嘤咛打破了空间的宁静。 闻声而去,却见,本已惨死的万玲珑居然现身于空间的一处角落里,而此时,竟被另一荆无邪用手刺穿了身体,其背后,猩红的鲜血顺着手臂嘀嗒嘀嗒的,如雨一样顺流而下。 “实体残影?好快的速度!” 被掏穿了丹田气海的万玲珑扭头看了看那个定住了身形的荆无邪,而后竟是神情淡然的对眼前的荆无邪开口夸奖到。 “过奖了,雕虫小技,比起仙子的假死遁身之术差太多了。” “不还是被你识破了?!” “嘿嘿!虽然你很聪明,可我也不傻,要说你被我们三人偷袭至重伤我还会相信,可要是就这么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便死了,这如何对得起你百万年来第一天纵之才的美誉呢?!” “哦?那现在呢?你觉得自己得手了吗?” “没有,撕裂身体的感觉我还是很清楚的,可你这具身体的水份就有点多了。” “嗯!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为何,你还要陪我在这里演戏呢?” “这个,呵呵,说来叫人羞愧,我对仙子一见倾心,所以想和你多亲近亲近,要知道像这样能和仙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不多呀!” “多谢荆公子的青睐,可惜了,玲珑无福消受,请了!” 话落,万玲珑的身躯便化作了一地的清水。 “哎!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错把痴心付无情!唉!” 荆无邪悲声幽叹到,却没有返身去追消失的万玲珑,可就在他叹声依旧回荡之时,异变再起,只闻…… “小娘皮,哪里跑,老子等你很久了……” “轰!” 巨大的血色刀芒凭空而出,裂地三尺,将被刀气逼出的万玲珑劈成了两半,却化作一地的清水,显然这一次的偷袭又告失败,这让躲藏了很久的血饮暴怒不已。 可是,偷袭并未停止,就像隐藏的血饮一样,十七也随着一道射出的金色长箭现出了身影,但,他的偷袭仿佛也失败了,只见那金色长箭如入幻影一般的从再次出现的万玲珑身体里空穿而过,便消散成一群金色小虫飞回了十七的长袍里。 而这一切,说得虽慢,可惊险只不过在一弹指之间。 当所有的突变都尘埃落定时,场中的情景却变得有些微妙了,此刻,却见荆无邪、十七和血饮三人再次以三角之势将万玲珑围在了中间,就像开始的那样,而不同是,血饮正有些气喘吁吁的看着始终处于淡然之色的万玲珑,眼中满是凝重,而看其他两人紧绷的架势,也知道他们的心情同样不轻松,所以,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倒是相当的凝重。 “闭月仙子果然好手段,荆某自愧不如。” “过奖了!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有什么手段,如若有,就请快点使出来,如若没有,还请放我出阵,我那师侄还在外等我呢!” 也许是沉默的压抑,也许是时间的压迫,荆无邪终于开口了,真诚的表达着对万玲珑的倾佩之心,而万玲珑也礼貌的回应了,并小小的威胁了一把,而这,又是对她怀恨在心的血饮如何能忍受的呢? 于是,血饮一声怒吼,瞠目道: “他娘的,荆无眼,还和她废什么话,既然她这么狂妄,那就让她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唉!好吧,要不是时机不对,我还真想和你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现在就得罪了!起!” 荆无邪一声高喝,三人同时出力,左右一手一个法印,当六个法印两两碰撞到一起时,一个交错着三种法力的三角阵法便拔地而起,将万玲珑围困了起来,但她却没有半点惊慌之色,而是在阵法还未发动攻击时清声一问: “六错溶仙阵?!” “不错,想不到闭月仙子也识得此阵!” “下山之前师尊特意提醒过,说此阵可困杀比施法者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修士,在百万年前的大混战中不知让多少我派修士饮恨其中。” “那你为何不慌,要知道由我三人主阵,即使是炼虚之境的修士也得脱一层皮,难不成天冰老祖教给你破阵之法了?” “并无。” “那你……” 本该立刻围杀的大阵,却因荆无邪与万玲珑的攀谈而迟迟不曾发动,这让血饮十分不爽,可没办法,谁叫荆无邪的战力最高,一般三派一起合作时都是荆无邪做领头人,所以即使血饮现在在心里把荆无邪骂了千百遍也是无奈,可血饮还是忍不住,准备善意提醒荆无邪别忘记他们的任务时,万玲珑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都言邪派中人凶残奸诈,但我看荆公子就不错,足够坦荡,玲珑有幸相识实为福气!” “闭月仙子过奖了,荆某人惶恐!” “你值得!既然荆公子有礼,那我也不能无理,所以小心了!” 一声话落,荆无邪便知万玲珑要主动出手了,所以一提法力,便要催动阵法,可忽然…… 荆无邪定住了,血饮和十七也定住了,就连整个空间都定住,一股浩然先天之气勃然而出,竟是,万玲珑催动了闭月羞花。 “这,这……” 虽然身形被震,而思维可动,荆无邪满心惊骇,虽然知道先天混沌灵宝威能强大,可没有经历过,就永远无法知道它能强大到何种程度,而现在终于体会了,却感觉自己只能用来世去铭记这种死亡的恐惧。 一息,只有一息,万玲珑能催动闭月羞花的威能之有这点点的皮毛,可这已经够了,当荆无邪三人从窒息的空间里爬出来时,万玲珑的杀招已至。 三个蓝色的小风卷一闪而没,由眉心直接杀入荆无邪三人的识海之中。 “神识攻击!” 一声惊呼并未出口,便被脑海中的凌迟之痛淹没。 “嗯!” “嗯!” “啊!” 一击而中,荆无邪三人不由得失声痛叫,自然叫得最大声的就是修为最差的血饮了,而声起一瞬,又戛然而止,因为…… 三具琥珀冰晶,记录下了三人悲苦的败局之象,或许说是一个人表情,因为,荆无邪和十七都是看不出表情的,而且他们的修为神识也高,只是痛苦的闷哼后便被封入了冰魄里。 但,血饮就搞笑了,只见他表情痛苦扭曲,双手抱头,提膝撅腚,像是在跳什么骚气的舞蹈一样。 “唉!可惜我这冰魄封绝术只练到了第二层,只能封其形,要不然就不用苦战了。” “不过,到可以先解决这个血饮!” 一连三法,让万玲珑占据了主动权,可她竟莫名的叹息了起来,为何? 却是话音落,荆无邪第一个从冰魄中挣脱而出,闪身后撤,第二个便是十七,只见他随冰魄一起崩碎成了一地的冰渣,像是死了,而在密火空间的角落里随着一堆快速蜂拥而起的黑色小虫,死而复生。 所以,万玲珑便把目光放在了血饮的身上,其实一开始就是,而后一抬手祭出了一把水晶软鞭,一挑手腕就将其化作了一柄锋利的长枪,直刺血饮的丹田而去…… 第三十二章 入魔 起势轻柔,去势无留,一鞭递出,是血却不是命。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眼看血饮就要被刺穿丹田而报废了修为,即使是远处的荆无邪和十七有心相救,却也是来不及,所以血饮只能自救了。 终于,在危机关头,血饮破冰而出,虽然避开了致命一击,却依旧被贯穿了腰身,而刚才还锋利坚硬的水晶鞭竟在此时化作灵蛇缠绕,将血饮捆成了一个肉粽,下一刻,只见万玲珑手腕一抖,血饮便轰然爆体,变成一团血雾。 然而,血饮并没有就这么简单的死了,而是在另一个位置化血重生。 “荆无眼,这都是你害的,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开阵,害得老子现在掉了一层修为,你高兴了吗?!” 重生后的血饮脸色苍白,一身修为竟掉至金丹中期,这让他怎么能不暴怒,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将矛头指向了依然惊魂未定的荆无邪,所说之话也似乎很在理,可是当荆无邪定下心神时,却不屑的耻笑道: “你在怪我?!嘿嘿,你掉了修为,我当然高兴,但要怪就只怪你自己修为太差,你看我和十七不是没事吗?再者,你真的以为刚才发动六错溶仙阵就能把闭月仙子怎么样吗?可笑,要不是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提醒了一句,我们三人不死也重伤了。” “你……” 荆无邪的话说得很难听,却都是大实话,因此也呛得血饮一时语塞,脸色阴沉至极,可忽然,血饮笑了,由悲及怒,身形一震,大声喝道: “好!好!好!这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你们都看不起老子,我就让你们看看老子的真正实力!” 说罢,血饮的脸便露癫狂之色,一翻手取出了一颗黑乎乎的、腥臭无比的丹药,仰头就吞入了腹中,这让一旁静观其变的万玲珑不禁恶心得皱起了眉头,但随后却被其效果稍稍震惊了一把。 就在血饮吞下丹药后的一个呼吸里,他的修为一下子暴涨到了元婴初期,浑身上下被一层黑色火焰包裹着,眼中全黑无白,看起来极为诡异,而一旁的荆无邪见此却依旧是用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 “黑魔燃血丹吗?哼!我当是什么呢!不过就是靠丹药来强提修为,虽然到了元婴期,不过也就比我们的法力要多那么一点点,而过后你却要在床上躺三年,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听到荆无邪用一种轻蔑的态度将自己的老底给揭露个精光,血饮却没有为此震怒,而是在淡淡的看了荆无邪一眼后,又极其恶心的一手插进了自己的胸口,从里面慢慢地抽出了一把血气冲天的白骨大刀,看其刀背像是一个人的脊骨所铸,但我们也不用猜测,因为下一刻荆无邪就开始揭秘了。 “血浪战刀?呵呵,相传为贵派血魄老祖进阶大乘期时抽其脊骨所铸,拥有无上魔威,哼!要是这样还有点看头,但以你的修为又能催动它几份威能呢?” “哼!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此时也不和你计较这些,但请记住你的任务,你再不认真一点,我们怕是要被万仙门活捉了回去。” 此时的血饮冷静得让人可怕,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做事也变得果断干脆,在与荆无邪做了些简单的交流后,便将手中的血浪战刀高举于头顶之上,蓄力而发,冲着万玲珑一刀斩下。 瞬间,一道巨大的刀芒凌空而下,直奔万玲珑而去,而这刀芒并没有一瞬及至,却是在空中有了四次十分十分短暂的停留,每一次刀芒都更加凝练,却刀形锐减,直到最后一次化作和血浪战刀一般大小,而威能却是提升了十余倍。 可以想象,这几乎就是血饮最强的战力了,所以,万玲珑自然也不敢托大,就在血饮蓄势之时,万玲珑也祭出了一颗透明的圆球法宝,顶在了自己的头上,手中同样也没闲着,只见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单手指空画符,而另只手也同时掐决,催动秘法空灵镜盾,在周身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冰灵镜,因为…… 万玲珑面对的不是一个人,在血饮动手的时候,荆无邪也全力出手了。 “嘭、嘭、嘭……” 一声声镜碎之音响彻,却是一面又一面的空灵镜被打碎,而人不现,只有影动。 快,是无比的快,荆无邪手脚并用,无限出击,将自己的身形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可是就是无法突破到万玲珑的身边,被这些灭了又生,无穷无尽的空灵镜拒之于三尺之外,这让荆无邪很是无奈。 而与此同时,十七同样也发动了攻击,却见他召出一群半透明的带翅小虫,在其法决操控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型,而后一同鼓动翅膀,竟发出了一阵极其刺耳的音波攻击,向万玲珑夹击而去。 可谁知,这本是防无可防的音波攻击居然被空灵镜反射了回来,还将其引至到了荆无邪的身上。 这让本就郁闷的荆无邪不得不后退着大声嚷道: “十七,快把你那些破玩意儿收起来,吵得我的头痛死了。” 一时间,万玲珑一术退两人,其实力已无须再多的证明,而这边,笔墨虽有先后,可三人的攻击基本上是在一个时间点上的,所以当荆无邪和十七率先退出时,血饮的刀芒已至,一举破开了空灵镜盾的防护,落在了宝珠所形成的水幕罩上。 咔吱咔吱,一阵让人耳膜一痛的破擦音后,刀芒破开了第二道防护,可就在此时,万玲珑的法术也刚好完成,只闻密火空间突然响起一道高亢的龙吟声,那根水晶鞭在吸收了万玲珑打出的血印后,竟如蛟龙附灵,一个神龙摆尾就将无可匹敌的刀芒抽得粉碎。 “噗!” 法术被破,血饮立受反噬,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形摇晃,几欲倒地,而最后在他的一丝清明的意识里,手倚血浪战刀,单膝跪地,算是保住了那么一点面子。 可就在此时,空间再次响起了一道龙吟巨吼,竟是那水晶鞭居然真的化作了一条以冰为甲、以水为躯、以血为心的御水冰龙。 “天冰老祖三大成名术法的冰清御龙术?” “没错!这样,你看我们休战如何?” 当万玲珑以傲然之姿站在冰龙前面之时,荆无邪一口就道破了玄机,而万玲珑却乘机提出了休战的建议,可是,这又让荆无邪如何下得了决断呢? 本来,三人此来的目的就是劫走万玲珑,不行杀了也算完成了门派的交代,可谁曾想没有半点斗法经验的万玲珑居然表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竟在三人联手之下,加上算计依然让其占了上风,虽然,他们三人还有更多的手段没有使出来,但万玲珑不同样是还有很多未知的手段吗?! 所以,如果一直战下去,先不说被万仙门寻来,就是真能战个彻底,战个痛快,谁死谁活虽不知,可两败俱伤绝对会是必然的结果。 “还想个屁呀!今天不是她死,就是老子死。” 荆无邪的犹豫让血饮忍不住的叫嚣了起来,这让荆无邪十分不爽加鄙视,如果荆无邪能翻白眼的话,绝对会给血饮一个超级大白眼,可惜,荆无邪的眼中全都是白的,做不出翻白眼的效果,可这也不妨碍荆无邪给了血饮一个真正的白眼。 “你……” 开口就是闭口,当荆无邪准备骂血饮一通的时候,突然…… “噗!” 万玲珑竟脸色苍白,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形摇晃的倒了下去,而其身后的冰龙居然在一声哀嚎后,灵光散去,变回了水晶鞭掉在万玲珑身边。 “这,法力反噬吗?” 突然的变故惊得三人一阵错愕,荆无邪当即就想到是因万玲珑强行施展冰清御龙术而遭法力反噬,可任谁也不会知道万玲珑吐血之时,正是任绝飞施展致命一击将厚德剑刺入虎妞眉心,让她濒临死亡之际。 其中的因果无人得知,但血饮哪里会管这么多,他见此良机又岂能错过,正所谓乘你病要你命,就在荆无邪大呼“小心有诈”时,血饮竟不顾反噬的内伤,强行运气再次劈出一道巨大的血色刀芒,而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刀芒之刃上附着着一层黑色火焰,正是之前血饮身上的那层怪异的黑火。 如此看来,血饮是使用了什么终极术法,誓言至万玲珑于死地,而且这次的刀芒并没有威能叠加,而是一出而至,只是一弹指间斩在万玲珑的身上…… 危机,危机,似乎,昏迷在地的万玲珑只能接受被劈成两半的结果,可是……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连密火空间也在去势未尽的刀芒之下强烈的扭曲着,像是随时都要崩溃一般。 “这是,这是……” “噗!噗!噗!” 一道落尽,威能无可匹敌,然而,血饮却没有露出半点欣喜之色,反而是一脸的不解,不解之后又是惊恐,最终被双重反噬之力弄得连喷三口污血,倒地不起。 “她,她入魔了?她入魔了!” 荆无邪喃喃痴语,没有在乎已然昏迷的血饮,却是将目光落在了从一团魔气里缓缓走出来的万玲珑。 而此时的万玲珑并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凭借着一团突然升起的魔气而逃过了血饮的绝杀一刀。 原本,荆无邪以为是闭月羞花自动护住的结果,但现在才发现事情可能此想象中的更复杂,也更危险。 因为,此时的万玲珑已不是那种淡然如仙的气质,却是一脸弑杀的冰冷,眼中更是红光大放,周身萦绕着一股让人害怕的魔气! “十七,我们该怎么办?” “逃!” 一问一答,似是默契相成,却是荆无邪和十七知道,一个入魔的人有多可怕,在其心中只有无尽的杀意,不屠尽周围的生灵誓不罢休,所以,逃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有时候,逃,也是需要本事的。 忽然,天地静止! “闭月羞花!” 第三十三章 老祖间的博弈 “闭月羞花!” 匍匐的身躯,满是悲苦的心思,当荆无邪和十七准备施展手段逃跑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那股熟悉的先天之气竟以之前的数倍威势强压了下来。 “完了,彻底完了,想不到入魔后的她催动起闭月羞花更加得心应手。” “等等,这是,这是,她居然在吸取我的法力?!” 在尝试了各种秘法却依旧无法摆脱闭月羞花的威压后,荆无邪绝望的悲叹到,可忽然他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那就是万玲珑居然在吸取他的修为。 这,怎能让他不惊恐,要知道在修真界,吸取他人修为是禁忌之法,先不谈其危害性,光谈其实效性就不会有人去做,因为每个人的法力是具有强烈的标示性的,他人想要转换为自己的法力,就必须抹去其气息,再度凝炼,而这个过程所消耗的功夫和所剩下的法力还远不如自己修炼的时日短而得到的多,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这么做。 但既然说到基本,自然就会有特例,可依旧只有极其少的一部分,如那些资质极差的或是垂死无望的修士才会修炼的搏命之法,而其中的凶险自然就不用说了。 所以,荆无邪在惊恐之余更多的却是疑惑,不过下一刻,荆无邪便内心苦笑不已。 “我都是快死之人了,还探究这些做什么?嗯?!……” 忽然意识到的绝望却又在突然间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希望,感觉着消失的先天威压,荆无邪来不及思索这变故因何而来,便弹身后退,只是眨眼间就退到了密火空间的边缘,于此同时,十七也来到了这里,与荆无邪并肩而立,显然其意就是要联手对敌。 可当两人一起看向万玲珑时,却又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恭声道: “阴尸魔宗,荆无邪,拜见天冰老祖。” “饲诡虫宗,十七,拜见天冰老祖!” 天冰老祖?没错,出现在万玲珑身边,正为其施法压制魔性的宫装妇人便是天冰老祖,或者说是她的一具分身,而虽说是分身,且先不管她本尊的威势,就是这分身高至合体期的修为,就是荆无邪和十七不敢仰望的存在。 而就在二人心虚的跪下去时,天冰老祖却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一边压制着万玲珑的魔性,一边平复着闭月羞花里躁乱的魔气。 “唉!痴儿啊!” 片刻后,天冰老祖终于施法完毕,但她却依旧没有回头理会荆无邪和十七二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闭目盘坐中的万玲珑,许久,最后才眼神复杂的一闭眼,一挥长袖将万玲珑挪移走了。 而后,一睁眼,一转身,尽现强者之姿。 “你们挟玲珑至此是何目的?” “是切磋吗?” “还是,自寻死路?!” 戳心三问,一问气势高一层,三问绝顶,荆无邪和十七再次趴在了地上,等待着审判。 此时,荆无邪和十七二人心中是恐慌的,他们有心求饶,却无力开口。 可就在此时,天冰老祖却忽然收起了气势,淡然的说道: “起来吧,刚才就当是我为玲珑出的一口气,也可以说是一个警告,你们回去可以帮我转达一句话,告诉那两个恶心的老不死,有什么可以直接冲着我万仙门而来,千万别再想着动玲珑一根手指头,否则,下次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谢老祖不杀之恩!” “老祖大量!” 意外的结果确实让人疑惑,可不管如何,能捡回一条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荆无邪和十七连忙磕头谢恩,而在下一刻,他们心中的疑惑便不问自解。 只见,天冰老祖又一转身,却是看向了依旧昏迷中的血饮,寒声戏谑道: “血胖子,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现身了吧,难不成你非要我弄死你们家这个小玩意儿才肯出来吗?要是你觉得诚意还不够,那我,再把这两个弄死给你捎带回去,如何?” 冰冷的话语,又如两根抵在眉心处的玄冰刺,惊得荆无邪和十七二人满心透凉,可就在一眨眼之间,一道桀桀怪声响起时,两人已出现在了密火空间这边,一堆肉山之后。 “呵呵呵呵!天冰妹子还是这般暴躁,怪不得要修炼《冰清玉水决》,看来是心火燥热啊!” “死胖子,别喊得这么恶心,我可没空和你在这耍嘴皮子!” “哦?不知道你想聊些什么?” “你确定不把这三个小的弄走?” “怎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说吗?” “好,既然你喜欢收尸,我就送你几具!” “别,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 一人寒声冷语,一个嬉皮笑脸,终于,血魄老祖还是架不住天冰老祖的冷绝,一挥手将荆无邪等三人挪移了出去。 “现在,你要说什么?” 等密火空间只剩血魄老祖和天冰老祖二人时,血魄老祖居然敛色而言,眼神犀利,隐有嗜血光芒。 这,突然的转变,人前一面,人后一面,让人琢磨不透一位大乘期老祖的心思,不知为何以他这样的实力还要做个虚伪的双面人。 可天冰老祖对此却不以为意,甚至讥讽道: “血胖子,你知道为何自己的修为万年未进寸许吗?就是因为你太虚伪,没有一颗坦诚的道心你怎能证道?!” “多谢天冰妹子指点,可这应该不是你单独留我下来要说的话吧?” “自然,你们劫持玲珑意欲何为?” “你猜?” “你想挑起门派大战吗?” “如你所见,或许还不止如此。” “那还有什么?” “秘密,一个惊天的秘密。” “你知道了些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瞎蒙的,可就在刚才,那小丫头入魔之时,我看到了一点影子,再联想到你随身保护,我就猜到了七分。” “什么?” “……” “你想怎样?” “呵呵!你问我想怎样,还不如问问你自己,你们万仙门在谋划着什么?居然沾染上了那个东西!” “这是我们的事。” “不,已经是我们两派共有的事了。” “是吗?但我没有想分享的意思。” “哦?你就不怕我把它公诸于众吗?我想明日你们万仙门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而后,不出三日,万仙门就会从天元大陆除名了。” “真的吗?我可不这么想。” “你想留下我?” “有何不可?”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凭什么?就算是你本体前来,我也照样可以逃脱。” “呵呵!确实,你的《周天化血心经》是很厉害,可你,有算到这个吗?” “你疯了吗?” 你一言我一语,全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可说到此处,血魄老祖却忽然失声惊叫了起来,为何? 是什么能让一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大修士如此是失态呢? 因为,死亡! 此时再看天冰老祖,其浑身上下澎湃着无上法力,可这些法力却极度的暴乱,而这,便是逆转功法,准备自爆的前兆。 可血魄老祖却没有要和天冰老祖玩同归于尽的游戏,要知道他将这具分身修炼到合体后期不知道花了多少岁月和心思,其本体之所以万年修为不进就是要等待着这分身触动大乘期天劫之时,凭借着天劫之威,使用秘法来融合这具分身,让本体一举突破到渡劫期,而现在,天冰老祖居然要拉着他同归于尽,这让血魄怎能不惊恐,又岂能愿意? 所以,血魄老祖连忙施法,准备瞬移的,可他却悲苦的发现,居然不行,自己被囚困在了密火空间。 “你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刚才送玲珑走的时候。” “那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这么做的?” “差不多。” “何必呢?就这样丢了这具分身,你舍得吗?” “不舍得,也得舍!” “我发个心魔誓言不吐露这个秘密,也不参入这件事,可以吗?” “不行,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保守秘密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添点彩头,我想多少还能赚点!” “无妨!” …… 老祖便是老祖,在发现逃走无望时,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开始谈条件,可谁曾想,天冰老祖居然没有半点想谈的意思,所以,无奈,血魄老祖只能接受现实,而他竟也逆转了功法,要与天冰老祖同时自爆,至于他口中所说的赚头便是…… 清溪山脉里,败逃的任绝飞正在快速的潜行着,之前,他早已用秘法通知自己的师父坤灭剑尊,让其来救助万玲珑,顺便接应自己。 虽然,任绝飞相信万玲珑的实力,更相信天冰老祖会给她很多保命的手段,但是邪宗之人肯定也是有备而来的,这其中的危险自然是不小。 说实话,对于万玲珑的担心,不仅是出自同门之谊和对天冰老祖的承诺,也是因为任绝飞对于万玲珑的情根已初种,虽然,两人相处不过几日,但无论是万玲珑的性情还是模样身段,都深深的扰动着任绝飞沉睡已久的春心,再加上天冰老祖的首肯,任绝飞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些想法。 “玲珑,撑住啊!” “嗯,这是……” 称呼的变换,无形中就显露了任绝飞的心思,而就在他为万玲珑的安危而忧心祈祷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不顾暴露的危险,飞到了一处高高的山峰之上,向着三王山的方向眺望而去。 只见,一缕缕如絮般的灵气居然朝着一个地方汇聚而去,其中心处,一团耀眼的白芒正随着灵气的汇入而极速地胀大,直到那光团充满了任绝飞的视野,他才后知后觉的疯狂往外逃窜。 “轰!” 轰然巨响,天地失音,日月失色,就在任绝飞转身时,那片耀眼的光辉忽然爆烈了开来,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极速的向外淹没而去。 快,是拼尽了所有的结果,可结果却是速度远不及身后的席卷而来的超级冲击波,就在一瞬间,白芒便将任绝飞淹没了…… “我命休矣!” …… 第三十四章 乱局起 “绝飞……” “绝……飞……” “绝飞,绝飞,快醒醒……” 熟悉的声音,如暮鼓晨钟一般,由远及近,震荡心魂。 终于,当惊恐的意识顺着呼唤之音逃离那片白茫茫的空间时,任绝飞才渐渐地看清了眼前呼唤之人——一面相清奇、剑眉星目、三缕及胸长须衬托出一身仙风道骨之姿的男人,正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任绝飞回来的坤灭剑尊。 “师父?” “绝飞。”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听着耳边让人激动的瀑布声,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任绝飞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得救了,回到了山门之前,随即,在精神紧绷后的虚脱和伤势的骤然爆发,这样双重的冲击之下,任绝飞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剧烈喘息着。 一旁,坤灭剑尊没有去搀扶,也没有询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任绝飞去慢慢地释放残存在内心的恐惧,因为,坤灭剑尊也曾无数次的体会过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坤灭剑尊很清楚那种感觉,所以,这对任绝飞来说是一个坎,但同样也是一种机缘,当任绝飞从这种死亡的恐惧里走出来时,便是他脱胎换骨之际。 而就在坤灭剑尊的心思稍有飘离时,任绝飞却突然站了起来,抓着坤灭剑尊的双臂,神情激动的说道: “师父,师父,快去救救玲珑,她被邪派的人抓走了。” “玲珑?” “是闭月师叔。” 情急之中的言语总是能直指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情感,所以,在任绝飞激动的喊出万玲珑的名字时,坤灭剑尊颇为讶异地挑眉反问道,这让任绝飞马上就意识到了是自己失言了,所以连忙改口,颇为窘迫。 但坤灭剑尊并没有嘲笑他,只是在沉思了片刻后,语重心长的问道: “你对闭月师妹动心了?” “这个,嗯,是的!” “天冰老祖授意的?” “是的。” “嗯!那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既然得到了老祖的首肯,我自然不会有异议,但是,有一点你得明白,以她的资质加上老祖的培养,其前途必定是无可限量的,所以你得更加用心的去修炼,提升自己,才能配得上她,否则,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要不然,到最后受累的便是你,仙途尽毁。” “是,师父,这个我明白。” “嗯!你明白就好,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何你的修为会跌至筑基期,而且还一身妖气残留,难道除了邪宗,还有妖族参入此事?” “这个,说来话长,喔!对了师父,你还是先去就闭月师叔吧,也不知道刚才……” “不用了。” “不用了?” 坤灭剑尊看着焦急而茫然的任绝飞,心中暗忖少许便已知晓,这件事的前因肯定是和天冰老祖有关,其中应该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像坤灭剑尊这样的老人精自然是知道什么是能知道的,什么又是不该知道的,因此,他便顺势转到了下一个话题。 “对,之前,天冰老祖已经出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 “这?也是,天冰老祖怎么会让闭月师叔脱离她的视线呢?!只是这次没有保护好闭月师叔,不知道天冰老祖会不会责骂我。” “呵呵,你这小子是在担心老祖会不会因为此事而不再撮合你和闭月师妹吧!” “这,这个……” 突然的玩笑弄得任绝飞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玩笑也的确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而就在他有些羞愧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脸色凝重的询问道: “师父,刚才那……” “是两位合体修士一起的自爆。” “合体修士?谁?这么疯狂?” “从气息上判断,应该是噬魂血宗的血魄老祖的分身和天冰老祖的分身。” “什么?!” 任绝飞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亢了起来。 震惊,绝对的震惊,而这也不得不让任绝飞震惊,因为,且不说之前所说的分身祭练到合体期的难度,就是自爆这件事,除非是到了彻底绝望的关头,否则是不会有修士自爆的,合体这种在天元大陆数一数二的修真高手的自爆更是闻所未闻。 “为什么?” “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天元大陆要乱了,大混战的历史又要重演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该去闭关恢复修为了,要不然等到大混战时,谁也救不了你的命。” “嗯,我……噗!” “绝飞。” 沉重话题本该沉重的结束,可忽然,却被天地间的一股磅礴的萧杀之气所打断,任绝飞当即被压趴在地上,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衫,所幸,这股萧杀之气并不是针对任绝飞而来的,否则他已是魂飞魄散了。 “求师叔开恩,绝飞的所有罪责坤灭一并承担!” 看着狼狈倒地的任绝飞,坤灭剑尊并没有去过多的关心,反是对着山门一躬到地,高声祈求道,而他口中所喊的师叔,便是不知为何盛怒而归的天冰老祖,可就在坤灭剑尊心中忐忑的揣测根由的时候,萧杀之气戛然而止,并闻天冰老祖传音: “带他上凌天峰。” …… “绝飞有罪,请老祖责罚!” 在将和万玲珑出去至此的全部经过做了一番简单的陈述之后,任绝飞以额触动表示着自己的态度,恳求天冰老祖的责罚,可此时天冰老祖眼中并没有什么怒火,反而是有些思虑重重,在任绝飞磕头认错时,她才稍有回神的柔声道: “起来吧,我并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而关于你的过失,其实甚小,就当是买个教训吧,只是你以后要记得一句话——狮子搏兔,尤用全力。” “所以,以后与人交战,切记战机第一,留一出九。” “而其他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心很满意,因此,这里还有个奖励,也可以说是一个补偿,这面三旋洞天的出入令牌你拿着,你可以使用三十年。” “这,这,这,绝飞不敢收,我本……” “好了,不用说了,你的当前任务就是尽快的提升修为,为门派出力才是。” “这,是,绝飞就厚颜受之了,只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这,闭月师叔如何了,她现在何处?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她一面?” “她?唉,玲珑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会,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尚且不知,好了,你先赶紧去恢复修为吧,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如果你真的想为玲珑做点什么,那最好的就是修炼。” “是!” …… 起起落落,就是任绝飞刚才的内心经历,可现在却唯独剩下的便是对万玲珑的担忧,以及担忧之后被激起的某种决心。 当任绝飞回到嫡仙峰时,却被坤灭剑尊一把抓了过去,紧张地询问道: “绝飞,老祖罚你什么了?” “这个。” “什么?三旋洞天的禁制令牌?这?” 这由罚变赏的结果,弄得坤灭剑尊的那颗老心差点停止了跳动,而就在此刻,任绝飞却给了他一个更大刺激。 “师父!” “什么?唉,你怎么跪下去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要修炼后土不灭身!” “什么?!!!” …… 话分两头,且说一边。 待把任绝飞打发走后,天冰老祖的心思便又回到了之前…… 当天冰老祖的分身将万玲珑挪移走时,天冰老祖便已惊醒,知道是万玲珑出事了,但她之所以知道不是因为本尊与分身之间的神魂联系(密火空间对此有延迟的作用),而是她为玲珑特意准备的逃生密洞的阵法被启动了,而这其中是经历过几次防追踪的自主传送阵才最终到达那个密洞的。 所以,开始,天冰老祖还是很放心的,不过,她还是立马赶了过去,可是,当她到达密洞之时,却惊恐的发现,万玲珑居然不在洞里。 但是,洞中残留的气息绝对是万玲珑的,这点天冰老祖是不会弄错的,可有一点却是她疑惑的,因为洞中还有一丝陌生的魔气。 这让她在担心万玲珑的安危之于,更担心这个陌生的人,要知道,能毫无声息的穿过她设立的禁制,那么这个陌生人就至少是和她一个级别的人物,可这样的人物在天元大陆里哪有她不认识的呢? 大乘期,在天元大陆本来就是少之又少,而修炼魔功的就更少了,即便是一些隐世的老怪物她也差不多都知道,而这带走万玲珑的又是谁呢? 当时,天冰老祖百思不得其解,而就在这时,她却被一头合体后期的傀儡尸王所偷袭,虽然化了不少的功夫才降伏了下来,可让其更不解的是,这头她认识的傀儡尸王——阴尸魔宗老祖荆无天的三大护身尸王之一的红魔,为何会出现在密洞里? 哪怕,即使是荆无天毫无顾忌的告诉天冰老祖掠走万玲珑的就是他,那么留着这么一个对天冰老祖起不到多大威胁的尸王,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这种蠢事? 荆无天傻吗?不傻!可这头尸王又如何解释呢?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哼!不管是什么,三大宗,我天冰又岂是那么好戏耍的?” 回忆的思绪困于疑惑,可一位在天元大陆杀伐过几十万年的大乘期老祖又怎会只是止步于疑惑呢? 当然,不会是。 第三十五章 地陷剑渊 “咚!咚!咚……” 震魂战鼓,雷鸣七七,誓决生死,永恒不息! 四十九道战鼓声,一声赶一声,声声如天雷炸响,震荡整个万仙门。 门内,只要是没有闭入生死关的修士,都已站在洞府外,向着万仙门的禁地战鼓峰注目而视,表情凝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四十九次战鼓之声代表着什么。 战鼓峰顶,连锋双手颤抖的放下鼓捶,顶着满头大汗转身看向身后的天冰、天火、天风三位老祖,面露惭愧之色。 “连锋修为不足,让三位老祖见笑了!”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这震魂战鼓已到后天混元珍宝的顶峰,再加上它威能叠加的特殊性,催动起来需要很多的法力和神识,且不能停顿。” “所以,你能独自敲响四十九次震魂战鼓,我等已是很欣慰了,想来,要不了多久,我们万仙门就又多了一位大乘期的老祖了!” “是的,两位师兄说得没错,其实,若非祖训有示,这敲响战鼓之事必须由历代掌门亲自执行,我们三人也不会让你出手,而你能做到最高级别的七七之数,的确证明你的修为已入化境,可以去尝试着晋升大乘期。 还有一点,这对你也是一场机缘,这震魂战鼓所敲出来的鼓声之中蕴含着天地之道,唯有执捶者才能感受到,因此,对你进阶到大乘期有不少的帮助,只是不知道你刚才记下了多少,又感悟了多少?” “三位老祖谬赞,连锋诚恐,但刚才也的确感悟了一些,虽不多,却足以破界,只等法力圆满,进阶大乘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这是三位老祖对连锋的评价,确实让连锋很是欣喜,再加上进阶大乘的契机,其苍白的脸庞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欢笑,可随即却又皱眉向天冰老祖问道: “天冰师叔,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需要敲响七七之数的震魂战鼓,我记得门派记史里,从万仙门建立至今,也就两次而已,每次都是修真界大乱,门派面临毁灭危机时才会开启这种最好级别的警戒!” 话一问出,连锋就有些紧张了,毕竟事关门派存亡的事一定是天大的机密,虽然他贵为万仙门的掌门人,可级别依旧是低了些,否则他也应该早就被告知了。 可现在不同了,这次要开启门派战事就必须知道其内幕,以此来做最正确的部署,保证万仙门的基业,不让门派修士做无谓的牺牲,这是他作为掌门的职责所在,所以他问了。 而听完连锋的疑惑,天冰老祖倒是沉默了下来,最后与另外两位老祖交流了几次眼神后,作出了决定,却闻天冰老祖一问: “之前清溪山脉的大爆炸你知道吧?” “有所闻,却因我一直在门内等待着师叔你的归来而不层细查。” “那是我的分身和血魄的分身一起自爆的结果。” “什么?” “而你可能不知道这和玲珑有关吧?” “闭月师妹?那她人现在在哪里?” “失踪了,或者说被荆无天劫走了。” “为何?他掠走师妹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本来你是无权知道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而你又快进阶大乘,所以,我们三人决定可以让你先知道。” “什么?” “……” “什么???” 惊人的秘闻,惊得堂堂一门之主勃然变色,连思绪都快要凝固,连锋双眼圆瞪,久久无语,而最后,在三位老祖严肃无比的眼神中,连锋终于恢复了心智,追问道: “这个的确是太过惊人,也的确足以开启最高级别的境界,只是这其中尚有一些疑点,比喻师叔是如何确定闭月师妹是被荆无天劫走的?毕竟一位大乘级别的老祖潜入我们万仙门地界的可能性不大。” “这个为证。” 听到连锋的疑惑,天冰老祖也没藏掖着什么,直接将红魔放在了连锋的眼前,让他又一次的惊讶了一把。 “红魔?荆无天的三大护身尸王?” “没错。” “可这……” “我知道你更加疑惑不解了,我也是,不过还有件事你可能也不知道,仙影峰的峰主聂潜在阴尸魔宗大开杀戒,最后失手被荆无天亲手所擒。” “这怎么可能?仙影峰的职责不是潜伏刺探和巡查万仙门地界吗?怎么会暴露身份去阴尸魔宗大开杀戒呢?这完全说不通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刚才荆无天已经亲自给大师兄传书过了,让我们交还红魔,并给他一个说法,否则,就直接杀了聂潜,然后举兵攻打我们万仙门。” “太猖狂了,我们还需要他的解释呢,没想到他居然还反咬我们一口。” “嗯,所以,大师兄当即就回绝了,并已动用了天元令,请求天元圣地来主持公道。” “天元圣地?这样也好,只是我担心……” “担心事实没那么简单,怕是天元圣地也脱不了这个局,甚至还担心天元圣地就是幕后黑手,是吗?” “哎!没错,这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好了,担心也没用,当前最重要的是做好准备,谋划未来了。” “嗯!师叔言之有理,那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做呢?” “这个,我会先和两位师兄逆转九天星河乾坤阵,其他的,就靠你来安排了!” “这,是,连锋领命!” …… 就在万仙门陷入紧张的备战状态时,离大爆炸最近的五合宗也陷入了恐慌中,所幸,五合宗宗主石龙威势滔天,在亲手结果了几位门中动摇军心的长老后,众人的恐慌情绪才被强行镇压了下来。 而此时,石龙正浮身于护宗大阵之上,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陷入了沉思中。 “血魄老祖,天冰老祖……” “战事将起了,可起因为何呢?” …… 沉闷的心思,就如眼前死寂的废墟一般,让人迷失。 而眼前的一切也的确可以叫废墟。 废墟?对,就是废墟,要不是石龙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出来加持护宗大阵,五合宗的怕是也要变成废墟的一部分了。 眼前,一眼看不到边的废墟里,到处都是残峰乱石,被污血和坚冰覆盖,像人间炼狱一般,毫无生机。 而且,有可能是大爆炸的中心威力正好打破了某个薄弱的空间节点,形成了连锁反应,让整个爆炸所覆盖的区域都产生了可怕的空间裂缝,而这些空间裂缝都是十分的隐秘,且可以四处游走,让准备一探究竟的石龙不得不返回来。 可探究,石龙会去这片危险的废墟探究什么呢? 妖气,没错,就是在爆炸平息之后,开始蓬勃而发的,之后,居然在一个时辰内,就弥漫了整个废墟,甚至还形成妖气迷雾笼罩了下来,把这里变成了一个超级险地。 虽然,石龙无功而返,除了危险,就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在最初妖气还很稀薄之时,石龙却用神识探查到了妖气喷发的源头——地陷剑渊。 地陷剑渊,就是被用来划分万仙门和邪派三宗的地域线,其本身是一道长达百里,深不见底的大地断层,而剑渊之名是由一个传言而来的。 传言,这里其实是一名超级大能者用一剑劈出来的,至于大能名讳却没人知道,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这只是个荒谬的猜测,可后来却有很多的探险者,去剑渊底部探查过,虽然基本上都是败兴而归,可直到有一人在剑渊之下获得一丝绝世剑意传承,这传说才被人接受。 于是,数不胜数的修士开始蜂拥而至,也想寻得那么一丝机缘,可机缘就是机缘,有缘自然而来,无缘便是万般强求而不得,所以,最后居然都是空手而归,好像这机缘就只有那人寻得的剑意一样而已,因此,久而久之,这地陷剑渊寻机缘的事也渐渐地被修真界遗忘。 “地陷剑渊,还真想不到,这个就在我的枕边的奇地居然还藏着不少的秘密,也不知道当初无法那家伙在下面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道就真的只有那一丝助他成名的‘无法剑意’吗?” “哎!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这地陷剑渊已成禁地,想再去探个机缘已是不可能了,算了,还是请那家伙过来帮忙把宗门挪个地方才是,要不然还真没法向门人交代了!” 石龙收回心思,看着离宗门大阵只有一尺之隔的浓浓妖气,不禁苦叹到。 说罢,便架起遁光向着万仙门的方向飞去,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瞬移呢? 很简单,石龙既然已经知道了天元大陆要开启宗门混战,自然是明白此时的万仙门一定时处于极度警戒的状态,要是直接瞬移过去,肯定是会受到攻击的,这样找死的傻事石龙自然是不会做的。 …… 昏暗、死寂,就是整个妖气废墟此时的基调,在原先三王山的地方,除了乱石就是乱石,由于这里离爆炸之地很近,所以基本上整个三王山都被夷为平地。(其实,密火空间就是构架在地陷剑渊的旁边的,所以三王山才会被摧毁得如此彻底。) 如此,可以想象,以虎自威和熊撼山的修为,在这样的冲击波下基本上是没有半点生存希望的,而被他们带回的,在强撑着身子为朱潇然收好骨灰后,便晕死过去的虎妞,就更没有生存机会了。 可是,老天总是会给人留一条活路的,只看你有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 “嘭!” 忽然,一声炸响,回荡妖气废墟,却见,一只血淋淋的虎爪猛地从乱石堆里伸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熟悉的气息,兽王三决现 “嘭,嘭!” 两声轰响,乱石穿空,三王山的废墟之上突然蹦出了两头体型巨大的妖兽,分别为一虎,一熊。 自然,此时此地出现在这里的两头妖兽,正是死里逃生的虎自威和熊撼山,而虽说是捡了一条命,可他们的状态却并不好。 只见,虎自威和熊撼山身上到处都是被撕裂的恐怖伤口,深可见骨,而相对于熊撼山来说,虎自威的伤势就更严重了,特别是其虎背之上,从臀骨起,一直到项颈处,已经没有半点血肉,森森白骨之下甚至可以看到他颤动的脏器,极为可怖。 “虎,虎老大,你没事吧?” “有事,但死不了。” 当剧烈的喘息停歇后,满心恐惧未消时,熊撼山就被虎自威的惨状吓了一跳,不觉地关心到,可虎自威似乎对这样的关心并不接受,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后,就再也支持不住,轰然倒地。 此时,才发现,虎自威所站的地方,躺着昏迷不醒的虎妞。 因此,虎自威背上的伤势是怎么来的,就可以猜测一二了。 是的,不用猜,能力最强的虎自威在爆炸的冲击波来临之时,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虎妞,让她毫发无伤的活了下来,而这当然是在地下阵法的掩护之下才做到了保全两者的奇迹。 “唉!哎哟!熊大王,熊大爷,你能不能先下来再发呆呀!我都快要被你踩死了。” “哦!咦!羊啰嗦,你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脚下来的,你居然没死!” 突然的怪叫,吓得熊撼山一个机灵,连忙让开了身子,才发现,的确,刚才自己是踩到了一个东西,待定眼一看,居然是那头啰嗦羊,而此时,却是入气此出气多的贪婪的吞噬着周围的妖气。 “我说怎么感觉脚下软软的、又硬硬的,还有股热乎劲儿呢,原来是你呀!” “是我,是我,熊大王,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刚才的爆炸真是吓死小羊了,小羊以为再也不能看到蓝天白云,突然的暴风雨了,再也不能喝上甘甜的山泉水,吃上一口我最爱的小青草了,呜呜!真是太感谢了,感谢我老羊家十八代的祖宗的庇佑啊,真……” “啊!” “嘭!” 严肃的气氛里,怪异的环境中,谁会有那么多的耐心听这只啰嗦个没完的搞怪羊在这里不停的耍宝。 于是,脾气暴躁的熊撼山一个迅猛地转身侧踢,就将羊啰嗦踹飞了出去。 “你没下死手吧?” 用心吸收着精纯妖气的虎自威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放心的问到。 其实,当虎自威与熊撼山破土而出的时候就发现了周围充满了精纯妖气的异变,只是相对于决死逢生后的庆幸和后怕来说,对周围异变的感慨就放在了后面,所以伤势严重的虎自威只是静静地吸收妖气来修复残破的身躯,而没有理会其他的。 而此时,在精纯妖气的帮助下,虎自威肉体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六七分了,至少是伤口已然愈合,背上的皮肉也已重新长了起来,所以他才停止了吐纳,问及了羊啰嗦的事。 因为,几乎是三柱香的功夫了,羊啰嗦居然还没有回来,因此虎自威不得不有此一问,而被问询的熊撼山却在此刻表现得有些迟疑,心虚的说道: “应该没有吧!虽然是对他的积怨忍不住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出脚有些重,可他,或许,应该,大慨没事吧!” 越说熊撼山的底气越不足了,似乎他刚才的确是用力过猛了些。 “你呀你,真没法说你了,虽然我也很烦那只羊,可他毕竟是老三的手下,现在老三走了,我们两个也成孤王了,有这么一个手下总比没有的强吧?!而且留下他也算是对老三的一个交代啊!” “那头啰嗦羊不会真死了吧?” 被虎自威这么一说,熊撼山也有些愧疚的说道,可突然,熊撼山的脸色就变了,因为…… “哈哈哈!就知道熊大王在担心我小羊,看来这个惊喜弄得不错,以后我还得要多搞搞这样的惊喜,原来憋着不说话比说话更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哈你娘的!” 熊撼山彻底被这只搞怪羊打败了,这次要不好好收拾他,以后要是他又啰嗦又来搞惊喜,这样的日子就不敢想象了。 所以,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后,熊撼山就准备给慢慢从妖气迷雾中走过来的羊啰嗦一个热情又暴力的,真正的“惊喜”,却在他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时,不禁的一声怪叫: “你的,你的……” “什么?” 看着熊撼山和虎自威眼中同样惊恐的眼神,羊啰嗦不明所以,可在下一刻,他就知道了是什么让他们恐惧了。 突然,羊啰嗦感觉到自己的两条前腿有一点痛,一点麻,于是就有模有样的学着人一样的用后腿站了起来,准备举起前腿看看到底是怎么会事的,却…… “啊!啊!啊!虎大王,熊大王,十八代祖宗啊!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没了,啊!” 鬼哭狼嚎,不,是羊哭鬼叫,当羊啰嗦站起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刚才还好好的,伴他一路前行的两条前腿居然诡异和身体分家了,齐身而断。 因此,这怎么能不让神经质的羊啰嗦尖叫哀嚎呢? 可是,其惨虽可同情,而其制造的噪音却不能忍受,所以,离羊啰嗦最近的虎自威就打算敲晕羊啰嗦的,可翘起的虎尾却又忽然放下了,因为…… 一条青丝,一闪而过,而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属下青阴丝,拜见两位大王。” “属下鼠光,拜见两位大王。” 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却是一蛇一鼠,皆是熊撼山的手下。 “你们两个还活着?!真好,老子还以为这大王的位子没法坐了呢!” “是的,属下和鼠光所幸有遁地的能力,所以才逃过了一劫,以后愿一直追随着大王。” 在将羊啰嗦毒晕后,小青蛇带着一只鼠妖趴在了熊撼山面前,这让熊撼山喜出望外,而就在他还庆幸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的时候,虎自威却化作了了人形,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了,熊二,你化成人形再说其他的吧!” “为啥?” “刚才的那条银线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呀,哦,嘶!” 后知后觉,却不是忽然发现,只是看到自己还活着的两个手下后,熊撼山就有些情不自禁地欢喜而已,到此刻却是后颈一凉,赶紧化为了人形,惊恐地询问道: “虎老大,刚才那个是?” “你不是知道吗?就是空间裂缝,而且还是游走不定的空间裂缝!” “所以……” “所以我们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那我们该怎么办?又该何去何从?” 两声追问,却是让气氛压抑了下来,说实话,现在家园被毁,且被游走不定的空间裂缝所包围,运气不好,即使站着不动,也有可能身首异处,就像断了双腿的羊啰嗦,怕是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不知道。 所以,大家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可忽然,青阴丝却惊声叫了起来: “大,大王,你看,你看。” “看什么?难道你有妙法不成?” “不是,是,是她!” “是她!” 本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熊撼山顺着青阴丝蛇尾所指的方向,却发现被所有人差不多遗忘的虎妞居然凌空漂浮而起,周围无尽的妖气像海纳百川一般,奔涌进她的体内。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苏醒了吗?” 看着眼前的异变,熊撼山不禁而言,可虎自威却在眼睛微眯了一会儿后,叹声道: “不,她没醒,只是身体在自主的吸收妖气而已,而且……” “而且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她的气息很熟悉?” “这,本来就很熟悉嘛,虎老大你想说什么?” “你再仔细感受一下,有没有……” “她,她,她,居然和我们所修的功法很像。” “那她……” 言止于此,虎自威和熊撼山忍不住地对视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的惊叫道: “兽王三决。” 猛然间的发现让他们又惊又喜,可在片刻之后又多了一些疑惑。 “她居然在修炼兽王三决,可既然她有这功法,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呢?要不然老三也不会死了。” “不知道,难不成她有其它的阴谋,可看她和老三的感情也不像是假的呀?” “的确,我从未听说过像她这样用情至深的女子,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拥有兽王三决,而且还是在这种环境中才由功法自行运转的。” 一疑一解,三言两语,虎自威和熊撼山便推测出了一个符合逻辑的真相,这让他们一时唏嘘不已,可就在此时,异变再起…… 居然,虎妞的身体开始被浓浓的妖气拖着向迷雾深处而去。 “不好!” 虎自威眼疾手快的准备一把抓住虎妞,却忽然被一条游走闪现的空间裂缝所阻,而这一耽误,虎妞便被拖走了,当众人回神时就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妖气迷雾里。 “虎老大,现在怎么办?追吗?” “追,我们无路可退了,既然有此变故,说不定会有所奇遇的,而且,既然虎妞能顺利过去,我们跟在她的后面便是最好的选择,肯定是不会遇到空间裂缝的,不过要快!熊二,赶紧背上羊啰嗦,我们快走。” 急急忙忙,虎自威心思电闪,当即就做下了决定,在飞速的分析完后,撒腿就跑,而其身后便是两只贼精的小妖,但熊撼山就郁闷了,无奈的背上羊啰嗦,手里还拿着两条羊腿,急追而去。 “虎老大,你坑我!” …… 第三十七章 剑渊秘境 “他娘的!他娘的!……” 如果,能把这一辈子骂人的话一次性骂完,熊撼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今日。 不为别的,就为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而他为何郁闷呢? 为何?要是有人问起他为何郁闷,熊撼山一定暴起伤人,用脚踩在这人的脸上说道: “你他娘的,你要是和老子一样,在一日之内连续经历了惊险,刺激,再惊险,更刺激的事后,你就知道什么是郁闷了!” 满心的幻想似乎可以让熊撼山在精神上得到一些愉悦感,可实际上,他是越想得美,就被现在的处境压抑得越郁闷。 这一路,熊撼山终于知道被坑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了,那就是你明明很不爽,却不得不忍受着,然后就是刺激,刺激,再刺激。 因为,熊撼山是在最后面的,所以所谓的安全路线已经不再安全了,而后,一条条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空间裂缝,便开始检验起他的心脏承受能力。 所幸,熊撼山这个妖王的实力是实打实拼杀出来的,虽被吓得一身身冷汗,却也没有击垮他的心理防线,而且,再加上他天生对危机的敏锐直觉,让其一次又一次的逃脱被分解的危机。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所以,面对这次被五条空间裂缝所包夹的危机,本来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只要站着别动就可以躲过去了,可现在好了,背上多了个羊啰嗦,这结果便是…… “他娘的,虎老大,老子恨你!” 一声怒骂,夹杂着滔天的郁闷和愤慨,让最前面的虎自威忍不住的回头了,而这一回头倒是怪了,虎自威居然笑了起来——只见熊撼山正光腚奔走,一路飘红。 不幸,却是被逼的不幸,为了不让羊啰嗦被切成两半,熊撼山做了个妖娆的挺胸撅腚的姿势,于是他就悲催了,屁股被割掉了一半。 所以,熊撼山那叫怎一个郁闷了得,可偏偏在这时虎自威还冲他笑来着,于是瞬间就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而后,只闻熊撼山一声怒吼,周身妖气冲天,似是要变身的节奏。 “熊二,你疯了,想找……他娘的!” 由急变骂,虎自威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刺激,却见熊撼山并没有变回本体,而是变成了一副熊样,真正的熊样——全身上下长满了黑色的熊毛,而身体依旧是人的样子,可双手双脚却是熊的四肢。 几乎,熊撼山形态就是个半妖的模样了,而其实力却似乎是比他变回本体还要强。 “你,居然摸到那个门槛了?!” 虎自威看着眼前一晃而至的熊撼山,脸上布满了惊讶,这种速度,虎自威自问做不到,而他惊讶却不仅仅是熊撼山所表现出来的速度,而是这种半妖形态分明证明着他已经一只脚走进了元婴期。 如此,便是虎自威惊讶的根由,而熊撼山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却在脑海里臆想成了虎自威冒着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的样子,竟不觉地鼻孔朝天的说道: “哼哼!你真以为我熊二是一个二愣子啊,总是想着挖坑让我来跳,我又不是真傻,可你偏偏就要把我当傻子耍,所以,我就不得不小露一手了,没错,我的确已经摸到元婴期的门槛了,就算是没有兽王三决,我也照样可以进阶。” “贤弟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把你当傻子耍呢?” “那这坨东西呢?你该怎么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带着满心的怨气,熊撼山啪的一声就把背上的羊啰嗦给丢在了地上,等着虎自威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熊撼山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们停下来了。 “怎么,怎么我们,虎老大,我们怎么停下来了,难道不追虎妞了吗?” “不用追了。” “为什么呀?难道我们跟丢了?” “没有,而是我们已经到地方了。” “什么地方?” “地陷剑渊。” 说罢,虎自威让开了身形,忽然间,熊撼山便被眼下的画面惊呆了——几步之前的地陷剑渊里,一个横跨剑渊两边的超级空间漩涡,如漏斗一般垂入剑渊之中,大量的精纯妖气从漩涡中不断的涌出,直冲天际,但妖气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在半空中像是被什么空间屏障之类的东西给挡了下来,而后蔓延四野。 “虎老大,这,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熊撼山被眼前震撼的场景吓到了,弱弱的向年长的虎自威询问道,而虎自威并没有立刻说这什么,却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眼中难掩激动的说道: “这应该是一处罕有的、规模巨大的空间秘境。” “里面有什么?” “我们的新家。” “新家?” “对,新家。”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哦,对了,虎妞不会是被吸进里面了吧?” “对,所以我要做的便是跳下去。” 话落,人已去,没有拖沓和犹豫,虎自威纵身而下,随后,青阴丝和鼠光趁着熊撼山发呆的时候,也急忙的跳了下去。 “喂!你们不怕下面有危险吗?” “吗吗……” 空荡的剑渊里回音荡漾,却无一人回应,这让熊撼山彻底傻眼了,看来跳下去便是唯一的选择了,而这时,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刚丢出去的羊啰嗦又砸在自己的手里了。 “他娘的,老子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愤愤不平,却又郁结之气难消,所以熊撼山忍不住的就在羊啰嗦的屁股上踢了两脚,可最后也不得不背起他,还要再次捡起两条骚蹄子,跳进了漩涡里。 “这羊啰嗦不会是经常把尿洒在了自己的蹄子上吧?” …… 旋转,急坠,在经历了差不多一柱香的高空速速将后,熊撼山终于晕晕乎乎的来到了漏斗底部,而那种强烈的眩晕感让他这个半步元婴的妖王,居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他娘的,真是太难受了!” 好一会儿,熊撼山才从眩晕的感觉中缓过劲来,待他收敛心思定眼一看时,竟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块不小也不大的围棋棋盘上。 “咦!居然是块棋盘,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秘境,而是一个由他人所建立的阵法空间。” 若有所思,熊撼山便有了猜测,而接下来要进入下面的世界就必须从这个棋盘入手,难么其方法应该是走棋位了。 一步一步,熊撼山每一步正好走在落子点上,而当他从自己所在的位置开始,很是随意的走了三十九个落子点时,突然脚下一空,出现了一个漩涡传送门。 “啊!” 熊撼山应声掉了下去,而接下来,就在他准备迎接鸟语花香的新世界时,却被再次熟悉的眩晕和急坠感惊得猛然惊醒。 “不会吧?!又来,难不成是循环幻境?” ……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直不断的哀嚎,熊撼山居然通过了八个空间漩涡漏斗,而在第九次,当他的心要接近崩溃的时候,突然感觉不一样了,虽是依旧的高空速降,可不再是被拽下去的,而是自由落体式的。 “终于,终于结束了吗?” 痴痴自语,熊撼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鸟语花香的世界,翠绿满目,草地、溪水、果树,应有尽有,俨然一副世外桃源之像! 所以,这样的仙境画卷,又怎么不让熊撼山沉醉忘我呢? 因此…… “嘭!” “啊!” 接连的声响,却是熊撼山用脸着地的杰作,原来这个二货居然被眼前的一切迷失了心神,忘记了自己高空速降的事情了。 于是,熊撼山就悲催了,差掉就成了妖族历史上第一个被活生生摔死的妖兽了,而奇怪的事,虽然熊撼山出了这大一个丑,可他居然是一脸癫狂的喜色,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某处。 而后,也许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熊撼山一溜烟儿的就爬了起来,随即毫不客气将脚步挡道的羊啰嗦踢飞了出去。 接下来,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滑稽了,只见熊撼山竟似恢复了本体的样子,四肢着地,三步五步就爬到一颗奇怪的三色花前,一口就将这艳丽的话朵给吞进了肚子。 却见,惊变突起,熊撼山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妖气,其身体开始极速膨胀,膨胀,似是没有停止的趋势,一直到他现出本体,却依旧是膨胀,膨胀,好像要爆体一样。 “吼!吼!吼!……” 最后,还好,当熊撼山被涨得皮开肉绽的时候,膨胀的劲头才被他死死的遏制了下来,但听其一声接一声,声声不断的嘶吼就知道,他的痛苦已然到了威胁生命的程度了。 …… “呼!真是他娘的带劲!” 不知过来多久,又一次死里逃生的熊撼山终于站了起来,眼中精光爆闪,在长呼了一口气后,变成了人形,而这时,再看他,竟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想不到啊,这药性最是温和的三色羞妖花居然有这么强的药力,差点就要了我的老命了,也怪我,刚才吞的时候也没看清是多少年份,可是,我想任谁见到这已经绝迹的灵花,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吧!” 自嘲又自我安慰,熊撼山才将自己的心神从刚才的死亡恐惧中拉了出来,重新好奇的,仔细打量着所在的空间。 抬头所见的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青空,低头看到的居然都是外面已然绝迹,或是稀有的灵草、灵花、灵果,但耳边,却没有半点虫鸣兽吼之声。 这,就让兴奋之余的熊撼山有所警觉了,因为,既然有这么多的灵物,为什么会没有妖兽的迹象呢? “真是太奇怪了,这样的洞天福地里居然没有孕育出生命来,难道是地域不对吗?还是此地有什么恐怖的家伙,所以才形成了一个生灵的空白地带?” 一时间,熊撼山陷入了沉思里…… 第三十八章 玲珑变 “我,这是在哪里?” 虎妞幽幽地醒来,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血色空间里,耳边萦绕着强劲而有节奏的,像极了心脏跳动时的砰砰之声,而当虎妞在看到空间壁也随着声音一起鼓动时,就已然断定了自己是被困在了一个不知是谁的心脏空间里。 而此时,虎妞却疑惑了,但她疑惑的不是自己为何会被困在一个不知名的心脏空间里,而是疑惑自己被困的既不是肉身,也不是神魂,却是有着她意识的一片娇艳的粉色桃花花瓣。 这,让虎妞十分费解,可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关键的是要怎样才能从这里脱困出去,于是虎妞的意识就带着这片花瓣,在这片不是很大的空间里四处摸索,看看能不能探查的一点玄机。 可无奈的是,她的意识加上这片桃花花瓣,除了挨着空间壁每一寸每一分的飘荡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但虎妞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 是的,她绝对不会放弃的,因为,还有一个誓言等着她去完成,因为,她还为一人而思念! “虎妞,加油!” 一个背影,一个转身,一个微笑,一声呼唤,却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思念,朱潇然幻像而生,却又在泛滥的思念里被模糊了的意识带走,而那份犹在的微笑,已然印刻。 “朱哥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了,而且我还会推了那无情的天道,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 泣血的誓言,逆天的宏愿,一字一节回荡在心脏空间,没有听众,也没有见证者,却依旧振聋发聩,接下来只等待着岁月的检验。 …… 一日,三日,一年,五年,十年…… 往后,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仿佛,在这个心脏空间里,一切都是永恒的,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就这样,虎妞的意识在这空间里飘荡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她从希望、绝望、麻木、暴躁,最后到崩溃!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朱哥哥在等我,他在等我!”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 歇斯底里的怒吼,甚至盖过了如雷震耳的心跳声,此时,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折磨和煎熬后,虎妞彻底的崩溃了,可她意识里却依旧有个念头,那就是出去,就是为了那遥遥无期的重逢! “放我出去,如果,你要的是一个证明,难道这个证明还不够吗?” “够了,不错!” 崩溃,崩溃的尽头却是诡异的逆转,突然,嘶声厉吼中的虎妞安静了下来,而后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但,更诡异的是,空荡了无数岁月的心脏空间里,居然出现了第二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 一者自言,一者自答,而后便是一段压抑的沉默,似乎,两者在比沉稳的气质,但实际上,虎妞是在平复意识中的躁动,因此,注定了再次先开口的便是虎妞,于是,她问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你是谁?” “朱潇然的妻子,其他的不重要!” “好,很好!有情,才会有执念,有执念才能突破天道,执掌天道。” “执掌天道,没兴趣,我只想主宰我的命运便可!” “哦!?是吗?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 “也许!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将我困在这里多久了?” “一万年。” “一万年?那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没变。” “没变?” “对,因为这一万年只是你的一念之间而已。” “一念永恒吗?” “对。” “那你所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见识我唯一缺失的——爱情,它到底能产生多大的执念。” “现在你见到了?” “嗯!” “之后呢?” “去尝试一番,弥补一份缺失。”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那现在可以放我出去吗?” “可以,不过,我也有个问题。” “什么?”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存在的?” “猜的。” “猜的?如何去猜?” “你做的一切都太真,却忽略了二个问题。” “什么?” “我的为何会被困在这里?而我的意识又如何能保存一万年而不磨灭?” “呵呵!原来于此,一切的掩盖与假象其本身就是一个破绽。” “没错!现在,可以放我出去吗?” “可以,但,你确定现在就出去吗?” “怎么?你又想证明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为你担心,你觉得凭你的灵根和资质可达成你的宏愿吗?” “难道你有逆天之法?” “有,自然是有,但就不知道你敢不敢?” “我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吗?最多不过就是一条早该了结的命而已。” “是吗?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难不成还有其它的?” “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地单纯,竟也如此地小看了人心,如果你受我传承,那么就不仅仅是关乎你一个人的性命,而是……” “什么?” “整个古奕星所有的生灵都将受到威胁!” “什么???” “怕了吗?” “……” “那么你的誓言将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又打算在我这得到什么?” “哈哈哈!……” 意识与意识的交锋,看似旗鼓相当,可实际却是天差地别。 所以,说到这里,那陌生的声音笑了,笑得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可这笑却不是讥笑,而是在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被逗乐了的笑。 而虎妞,却在这笑声中听到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阴谋?我从不屑!” “那你?” “只是单纯的欣赏,想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我再只问你一次,我的传承你要不要?” “……” “……” “要,不管正邪,唯我正心,而这天下生灵,我不可能管得了那么多,救人不如其心自救。” “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唯我正心,好一个其心自救!单凭这两句话就有资格受我传承了!” “前辈,敢问前辈大名?” …… 话落,声已消,就像她突然出现时一样,现在又突然消失,俨然一派高人之像。 可其身份,虎妞已无可猜想,也无心猜想,却是被突然出现在心脏空间里一枚黑色的三棱晶体,吸引了全部的意识。 而此时,只见这三棱晶体自出现后,就开始缓缓地自转了起来,开始也不见有什么变化,直到转至九九极数时,竟开始融化,变成一滴滴黑色的液体。 “咦!这是……” 一瞬间,就在黑色液体滴落的一瞬间,虎妞忽然想起了在三王山外融入自己手心的东西,那么……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这位前辈那时就在的话,那么是否这一切……” 顷刻间,虎妞想到了一些可怕的问题,关于这一切,她与朱潇然的相遇、相爱,再到天人永隔的别离,是不是都是被这位前辈设计好的,为的只是让其见证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但是,那个神秘的前辈却说过她不屑于阴谋,那么,最少她也是冷漠的袖手旁观,顺其自然的达成她的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你要我明白的,让我去掌控天道,掌控自己命运的意图吗?” 一时间,虎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种束缚的压抑,一种身为弱者的悲愤,充斥了她的整个意识,疯狂的搅动,让她痛,让她崩溃,让她癫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啊!……” 痛,是那么的痛;哭泣,又是那么的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虎妞的意识恢复冷静的时候,心脏空间已经大变了模样,只见,那血红的空间壁上赫然印刻着一列列的黑色浮体字,给人一种冷峻而又霸道的感觉。 “《玲珑变》!” “自上古至今,凡夺天地之造化者,皆以灵根为重,以丹田为基,以资质分之,无者或是劣者,蝼蚁不如,有者或是胜者皆是趾高气昂,丑态百出,于此,吾不敢苟同!为何?既天之所赋可为修,以致通天之能,然吾之身亦为天之所赋,然何不可修,是以,吾创此法,以心为基,九窍为极,玲珑变法,纳灵天下,夺天之气,吾为主!” “世间皆有相,唯心无相,而无相为何?心之所想!是为心之有相亦无相,如此无相有相皆可为心之相,然其根本,可归玲珑……玲珑有变,天地从之!” 霸道,霸道,绝对的霸道! 当虎妞读完所有的文字后,便被那前辈所创的《玲珑变》深深地震撼了。 原来,这《玲珑变》讲究的是心力,也就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 它抛开了所有已知的修炼体系,以心为基,开启玲珑九窍,一窍纳一灵,九窍分别对应者练气到渡劫期的九个修为境界,因此,这里就和灵根与资质没有任何关系,所依靠的便是一个人的心力,看其野心够不够大,意志力够不够坚定,如果够,就是掌控天道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这,就是真正的逆天改命!” 此时,虎妞才知道那前辈为何会说她从来都不屑于阴谋,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不堪一击。 但,前提是你必须得有这样的实力。 “前辈,我知道了,请原谅我对你猜忌和怨恨,是的,即使是你有能力出手,也出手了,却也只救得了我们一次,而在下次的危机里,软弱的我一样是要被命运所作弄,所以唯有我自己的强大才能去主导命运!” “其心自救,这才是你传我《玲珑变》的真意吧!” 万年意志的磨练,强者意识的升华,再加上逆天功法《玲珑变》,让虎妞做到了真正的脱胎换骨,浴血重生! 虽然,这《玲珑变》暂时只有前四层的功法,只够虎妞修炼到元婴期而已,可她相信,那位前辈一定会给她后续的功法的,而即使没有,那又如何?既然这功法是那前辈自创的,那自己就为何不能自创呢?何况她还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古弈星,我,虎战来了。” 沉睡的双眼,猛然睁开…… 第三十九章 收阵盘 白骨倚天,巨如大山,虽无生机,威势磅礴。 剑渊秘境,某处,有一座方圆五里的巨大黑色石台,不知何用,而这并不影响它的视觉冲击性,只见在其中心处更有一尊惊人的妖兽骸骨,几乎占据了石台尽三成的面积。 虽然,这尊骸骨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保持着完整的形状,立而不散,却依旧无法判定其原本的身份,唯有能看出特征便是六根血红色的冲天獠牙。 而随着视线的不断下移,以窥其骸骨全貌,却赫然发现一人身影,无他,就是被妖气一直托于此处的虎战,此刻正盘坐于骸骨之前,将已浓如水流般的至纯妖气不断的吸入其体内。 此时,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原来这巨大的黑色石台居然虎战的气息连为一体,并随着她的呼吸而闪烁起淡淡的黑芒。 忽然,虎战的眼睛睁开了,眼前,在离石台十丈远的地方匍匐着一只巨大的吊眼黑虎,而再往外二十丈便是一蛇一鼠两只妖兽,浑身妖气弥漫,似是修炼又似抵抗着神秘骸骨所带来的滔天威压。 虎战眨了眨眼,对于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没有讶异也没有激动,唯有的是平静,一种源自于强者该有的姿态。 “这是?” 那样浩瀚如海的威压,既然石台前三只妖兽需要苦苦抵抗,那么虎战自然也感受得到,可这份威压给她的却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于是,当虎战有些恍然地回头时,看着这具神秘骸骨时却是瞬间怔住了,眼中顷刻间就聚满了泪水,微微闪动,仿佛随时都会滴落一般…… “战天祖兽?朱哥哥……” 失神的呼唤,却在紧要的关头将眼中的泪水倒了回去。 以前,虎战不会这样的克制感情的宣泄,可现在,她却要将所有的懦弱丢弃,因为,这是成为强者需要走出的第一步。 “朱哥哥,等我。” 一声轻语,是已经不需要重复的誓言,虎战一转身,将所有动摇她信念的念头全部抛在了脑后,收敛了心思,开始四处打量,思考着现在的处境,可就在她心思沉静下来的时候,却眉头忽然一挑,自语道: “玲珑空间?妖髓黑金阵盘?三份?……” 脑海中突然涌现的信息,让虎战知道了一些她该知道的东西,比喻,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名为玲珑空间的空间秘境,而这个方圆五里的巨大石台其实是一副阵盘,掌控着玲珑空间的一切,但这阵盘却不完整,只是一个被称为“帝御九天”大阵的,三分之一的阵盘。 “帝御九天,下巡三界,未宣勿入,神魂俱灭!” “霸气!果然,前辈遗泽,非同凡响!” 当虎战理清了脑中的信息后,心里不觉感叹,宣之二三,却也只能浅尝辄止,因为,还有一些当务之急事等着她去做。 随即,只见虎战一跃而起,凌空盘坐于一妖云之上,两手翻飞,引气掐决,可一柱香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这时的虎战已是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虽然,她疯狂的运转着功法,将空间里精纯的妖气源源不断的吸入体内,但依旧入不敷出。 对于这种情况,说到底,还是虎战的底子太差,在施展过一次燃血禁术,本该身陨的她,却靠着朱潇然最后的一点精血活了下来,可实力,不用说,自然是跌到了底。 即使,现在得了逆天功法《玲珑变》,却依旧改变不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练气士的事实,所以,哪怕是那神秘的强者已然让其跳过了祭练阵盘的过程,但是,要收起这个阵盘并使用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因此,对虎战来说,也算是那个名义上的师尊,给她的第一道入门考验。 “这就是一个弱者的悲哀吗?” “是的,这就是一个弱者最大的悲哀,即使是有一把斩龙的宝剑放在她的面前,可其悲哀的连拾起宝剑的力气都没有?为何,因为,她是弱者!” “你是弱者,你是个悲哀,说什么为夫报仇,说什么推翻天道,当真的可笑至极,可笑啊,可笑,哈哈哈……” “不,不,不,我不是弱者,我不弱者,我不是……” …… 重重叠叠,魔音侵蚀,似是脑海回荡,又像耳边低语,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不断地冲击着虎战的心神。 一时间,虎战可谓是危机重重,此刻,再看她,却是满脸通红,气血逆冲,法力反噬之像,但其眉宇间并没有慌乱与焦急之色。 显然,虎战是有备而来的,就在她堪堪将最后一个法决打完之时,只闻她一声大吼道: “朱哥哥助我。” 金光,一阵耀眼的金光后,妖云之上居然出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背向而坐的人形金鳞妖兽,自然这就是虎战的底牌。 而在她们的面前,正好对应着阵盘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赫然林立着“帝”、“御”、“九”、“天”四个由无数符文组成的黑色大字,可异状却不仅仅如此,就在虎战变作妖身之时,下面的战天祖兽竟也有了变故。 “嗡!” 一阵奇怪的震荡声后,却见战天祖兽的六根血红色的冲天獠牙上,忽然泛起血色波纹,迅速的淹没了虎战,让其金色的鳞片上闪烁起一阵血芒。 瞬间,就在虎战得到战天祖兽的帮助后,挥手一指,清喝道: “帝令,收!” 随即,在虎战一声令下后,只见那四个符文大字顷刻间就落在了下面的阵盘上,又重新变成无数的符文,融入了其中。 而后,便见大地震动,阵盘周围的妖气如巨浪一般冲向四方,声势浩大,极为骇人,可这样的动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也不过两三个呼吸之后,这方巨大的阵盘就开始不断缩小,最后连同那战天祖兽的骸骨一起,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虎战的心口。 “噗!” “要不是祖兽相助,我怕即使是成功收起了这妖髓黑金阵盘,到时候也要昏迷很长一段时间了。” 紧绷的心弦,在突然间放松了下来,虎战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恢复了人身,从妖云上飘落,心有余悸的感叹到。 “终究还是自己太弱了!” 再一次的感慨后,虎战没有理会远处已经苏醒的虎自威,而是闭上眼睛,旁若无人的进入了修炼的状态之中…… 直到,一股惊人的杀气悄然而起,惊醒了沉浸在忘我之境的虎战。 于是,睁眼,却是依旧的平静,甚至像是某种无上的神通,将笼罩于身的杀气消磨殆尽! 此时,便只剩眼神与眼神的交流…… 虎自威站在虎战面前五尺的地方,全身妖气鼓荡,虎目圆瞪,神情严肃地看着熟悉却不再熟悉虎战,心中全是惊恐! 忽然,却见虎自威收敛了法力,低下头,竟以单膝跪地的姿态表示着臣服。 “晚辈虎自威,刚才实乃不敬,望前辈恕罪!” 意外的表现加意外的转变,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虎自威不仅对虎战起了杀心,而此刻更是称其前辈,实有莫名,但,却没有让虎战有什么惊愕的表情,因为她已经猜到了根由。 “虎大哥,请起,你这礼数虎战受之不起。” “虎,虎妞?” 已知原因的虎战抬手轻扬,就凭借着玲珑空间的力量将虎自威虚扶了起来,这,让虎自威心中一颤,可相对于虎战所表现出的,其能力的惊骇来说,虎自威更震惊于她刚才的称呼,不禁心中忐忑的喊到。 “是,是我,但我已经改名为朱氏,虎战,所以以后虎大哥喊我虎战就好。” “虎战?对,你之前的确宣过誓言,可你,为什么你……” “我怎么了?是觉得我的眼神、气势、感觉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就是,而且让我无形中有种想要臣服的感觉,所以……” “所以,你以为我被某位大能者夺舍了身体,才让你犹豫在杀我与臣服我之间。” “没错,可既然你没有被夺舍,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呵呵,要是你的意识被孤独折磨了一万年也会有如此明显的转变。” “什么?” 这一句,是虎战的低声自语,所以,虎自威并没有听清楚,可当虎战抬头时,又重新给了他一个答案。 “我得了一些传承。” “传承?什么样的传承?” “这个,我不能说。” “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是不是兽王三决?” “兽王三决?虎大哥何以有此一问?” “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虎自威看着虎战的眼神,的确是透漏着一种茫然,是以,他没有再问,却是鼓动法力,将自己的气息释放了出来。 “有没有感觉到?” “的确,是有那么几分相似,难道我现在修炼的法决就是你们之前一直苦苦寻找的《兽王三决》吗?” “没错,我基本上可以断定。” “可……” “可是什么?” “……” 面对着虎自威的追问,虎战却沉默了下来,心中疑惑丛生。 “为什么会这样?那前辈传我的《玲珑变》怎么就变成了《兽王三决》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牵连呢?” “这难道是一个局,或者真的只是一场巧合,一场前辈顺水推舟的巧合?” “也许,也许,虎大哥他们所修炼的确是《玲珑变》,不过应该是经过演变弱化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只有如此实力,毕竟,前辈说过她的传承会弄得修真界腥风血雨,那么虎大哥他们的先辈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传下真正的《玲珑变》……” “虎战,虎战……” 沉浸不知时,当虎战在推测关于《玲珑变》的前因后果时,虎自威却在等待了将近一柱香的时辰后,变得有些急躁,忍不住将虎战从心神里拉了出来。 的确,这事关命运前途的事,虎自威自然会焦急不已,特别是在这个天元大陆动荡的时期,可虎战却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情绪,只是在看了虎自威一眼后,问了让他莫名不解的话: “不知道三王山是由谁创立的,有没有留下什么先祖遗训?” 第四十章 女帝传说 “祖训?” 听虎战问及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虎自威不禁皱眉反问,但他并不是疑惑于虎战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而是这问题让他有些为难。 不过,在思虑再三后,虎自威还是沉声而道: “本来这是我们三王山绝对的秘密,除了三王继承人外,任何人都不可得知,否则我们三人必杀之,但现在朱老三不在了,而你又是他的结发妻子,所以,我可以破格告诉你,但你必须以自己的神魂起誓,不得让第四人知晓,如何?” “可以,我,朱氏,虎战,以神魂起誓,绝不泄露三王山祖训半句,否则天诛地灭!” 誓约之力,天道之法,具有绝对的规则束缚,所以,虎自威见虎战已起誓,也没有再啰嗦什么,挥手将远处的青阴丝和鼠光封尽五识后,这才对虎战言起: “三王山,你有可能想不到,其实我们有近百万年的历史,先祖三绝圣主在那时是位渡劫后期的绝世大能者,曾追随过她,征战古奕星,立下无数战功。” “她(他)是谁?” “她?!不知道,也不能说,但有个对她的称呼,女帝!” “女帝?” “对,女帝,只有各派大乘期老祖才有资格知道的存在。” “那,既然女帝如此强大,为何古奕星没有她的传说呢?” “这,是因为,女帝是古奕星所有门派所有修士的禁忌!” “禁忌?为何?” “你可曾想过,一个拥有着绝世容貌,让世人皆为之神魂颠倒的女子,却凭着自己的武力,一步一步的征战各门各派,挑战一个个隐世高手,最后达成一统古奕星的丰功伟业,是怎样一位让人仰望的存在?!” “原来如此!” “是的,就是如此,各门各派怎甘心屈尊于一个女子脚下呢?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耻辱,所以,在女帝飞升以后,各门各派便开始销毁所有关于女帝的典籍记载,追杀女帝的追随者,勒令天下,禁言只字片语,以便用岁月来磨灭一切,因此,关于女帝的事,也只剩下老祖间口口相传的星星点点。” “所以,三王山的祖训便是不可泄露身份,以免遭受灭顶之灾!” “对,可还有一点,就是要我们世代恪守此地。” “为何?” “没有原因,或者说是没留下理由,祖训就只有这么多。” “嗯?嗯!” “那,既然你已经知道你想知道的,而我想知道的呢?可否告知一二?” “可以,如你猜测的那样,我是得了《兽王三决》,而我也可以教你,但我这里却需要一个答复。” “什么?” “我需要你追随于我,奉我为王。” “什么?!你想做什么?” “这需要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一番深度交流后,话却止于此,气氛也变得有这压抑和尴尬了,说实话,虎自威对虎战的情义也就仅限于他对朱潇然的愧疚,再说白一点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诛,那怕意义上来说,虎战已经是妖族的一员了,可她的心,或是灵魂依旧是属于人类的。 但现在,让虎自威奉其为王却是触及了他的尊严,而虎自威虽然很是不爽,可也没有一口回绝,因为,他嗅到了一种异样的契机。 “这,如果我不同意呢?你会怎样,还会传我《兽王三决》吗?” “你不同意,我于情于理都不会强求,而我依旧会把《兽王三决》教给你,并且这个空间的修炼资源也随你用。” “哦?这样,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为了朱哥哥,求一个心安理得。” “这,弟妹的情义,我深感惭愧,不过,这事我还要和熊二商量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我不急。” 说罢,就在虎自威准备要愁着找熊撼山的时候,却见虎战一挥手便把正四处寻找他们的熊撼山给弄了过来,当然,还有半死不活昏迷中的羊啰嗦,和他的两条羊腿。 “虎老大,咦……” “虎老大,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可是,我怎么就突然来这里呢?” “咦!虎妞吗?你……” 突然的空间挪移,让熊撼山是一阵惊讶,茫然四顾,而当的视线转到虎战的身上的,和虎自威一样发现虎战身上绝然不同的气势,试问究竟。 “是我,熊二哥,不过请以后叫我虎战。” “为什么?怎……” 熊撼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虎自威拉着走到了一旁,这让熊撼山极度费解,不禁嚷嚷道: “虎老大,你干嘛呀?拉着我到这想做啥?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呢,难不成有什么蹊跷?” “不是蹊跷,是大事。” “大事?多大的事?” “……” 虎战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交流的虎自威和熊撼山,便没有再理会,而是观察起了羊啰嗦。 说实话,这只啰嗦羊的伤势并不严重,完全就是他自己将自己吓成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的,对此,虎战也是很无奈。 现在,虎战是准备救治这只啰嗦羊的,其伤口之所以没有自动复原,是因为上面残留的空间之力,要是之前,他们绝对是束手无策,要知道空间之力可是大乘期老祖才开始接触的高级玩意儿,但现在,虎战可以借助玲珑空间的力量将这点残留的空间之力收走。 因此,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虎战就帮羊啰嗦接好了断肢,可随即,她又给羊啰嗦下了一个禁制,让其没有立即醒来,为何? “唉!要不是看在朱哥哥的面子上,我还真不想救你。” 一声唉叹,道出了心声,是的,虎战是在怕这只啰嗦羊没完没了的啰嗦,对于这点,谁都怕! 而就在虎战的心思被这只奇葩羊带歪了的时候,虎自威已经带着满眼震惊的熊撼山走了过来。 “我,虎自威,愿奉朱氏虎战为王,追随左右,永不背叛。” 单膝跪地,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虎自威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恍然,可在此刻,的确以最诚恳的态度,表示了对虎战的臣服。 但一旁,被虎自威所告知的一连串的消息,而弄得震惊连连的熊撼山,此刻,更多的是茫然,不过,在看了看那一身强者气势展露无遗的虎战,又看了看已然臣服的虎自威,最终还是屈服。 “我,熊撼山,愿奉朱氏虎战为王,追随左右,永不背叛!” “两位哥哥,快些请起,虎战之所作为,实属无奈,望两位哥哥谅解。” 虎战见虎自威与熊撼山都已臣服,心中确如她口中所言满是无奈,但既然命运如此,她也不得不顺势而为。 所以,在一抬手扶起二人之后,虎战又以侧身福礼表示了对虎自威和熊撼山的尊重,从此作别以往。 而在此以后,她便是王。 是以,在再一次的对视中,虎战淡然以对,虎自威与熊撼山的眼中却是恭敬之色,此时,又见虎自威躬身而道: “王之礼遇,是我二人之福。不知王可为自己想好称号?” “玲珑战尊。” “玲珑战尊?!好,气势够足,不知道战尊眼下有何盘算?” “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禀战尊,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有强者在三王山附近自爆,将三王山夷为平地,三百里内皆受波及,而且,形成了一片妖气弥漫,并有无数空间裂缝的生命禁区,而我们现在是在地陷剑渊下的一处秘境里,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切真是不谋而合的命运啊!” “战尊指的什么?”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但有些事你可以知道。” “是自威孟浪了,望战尊见谅!” “无妨!其实,我可以告诉你,这片空间名为玲珑空间,是帝御九天大阵的一部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外面的那片妖气地域应该也是大阵的一部分。” “帝御九天大阵?” “嗯!也是我得到传承之一。” “哦,那想必之前的那块黑色石台和战天祖兽的骸骨也是战尊收起来的吧?!” “对,那石台是帝御九天大阵三分之一的阵盘,控制着这个玲珑空间,而关于战天祖兽有什么秘密我还未来得及参悟,只能等日后再说。” “那战尊现在的打算呢?” “你知道,我发过誓言,要为朱哥哥讨一个公道,而我虽然已经得了无上传承,可我还需要时间,并且万仙门人多势众,再者它也号称正派之首,所以,想要对付万仙门,我必须有自己的势力。” “嗯!战尊言之有理,而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的确是建立势力的大好时机,就是不知战尊要建立一个怎样的势力,称谓为何?” “剑渊妖盟!” “嗯,名字不错,就是不知这妖盟二字是否另有深意?” “有,你可有猜测?” “我想战尊的意思应该是要建立一个属于妖族的自由国度。” “是的,现在妖族势弱,说是在人族的鼻息下艰难求存也不为过,而我们妖族崇尚自由,所以我不想像人族门派那样去约束他们,只希望让那些有志改变现在妖族处境的同胞们一起来开创一个强大而自由的妖族国度,让人族不能再对我们随意宰割。” “战尊胸怀,让我佩服,不过……” “有话就说吧,在我这里无需顾忌。” “是,多谢战尊,虽然,战尊这个想法很伟大,但实施起来却是有太大的难度。” “为何?” “这个,先不说妖绝密林的吞天虎王虎霸天和出云山脉的九羽鸮王鹰千岳是否允许我们剑渊妖盟瓜分他们的妖族江山,关键是我们能招收来的零散妖修并不多,而且都是些实力低微者,就算是我们想培养他们,却也只能唉叹其资质和天赋啊,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如果有所行动,万仙门肯定会觉察得到,毕竟,这里还是在万仙门的势力范围内。” “嗯!你之忧心,的确有理,但,如果是一路顺风顺水,那妖族岂会是今天的处境呢?!所以,留给我们的只有是血拼到底的路了!而且,我们可以和天元圣地一样,走高战力路线,求精而不求多。” “这样,的确可行,只是这资质的问题呢?” “资质从来都不是问题,而且我们有这玲珑空间里的修炼资源,就是靠堆,我也要堆出一批通天大妖来。” …… 第四十一章 开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当虎战结合虎自威与熊撼山所修的功法,根据《玲珑变》推演出所谓的《兽王三决》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各自觅地突破去了,对于这一天,二人等得太久了。 同样,虎战也来到玲珑空间的一处角落里,席地而坐,准备修炼《玲珑变》。 而对她来说,突破修为更是第一重要的事,因为,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但是,虎战却没有急躁而为,而是先把《玲珑变》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用心领悟了一番。 说实话,《玲珑变》虽是逆天功法,可实际上却不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但这只是对于功法的理解上来说的。 所以,其逆天之处便在于它的独创性和修炼难度。 那么,要如何修炼这《玲珑变》呢?这里便有三处难点。 首先,当修炼者按照功法所述,将天地灵气(妖气、魔气、阴气等都是归属于天地灵气)纳入体内,聚集到一定程度时,就需要将自己的神识祭练成一柄特殊的神识之刃,这其中的痛苦和难度就不用说了,稍不留神就会变成一个傻子,因为在化神之前,不管是妖族或人族,其神魂都是很脆弱的,基本上是不会出现神识攻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对敌之法。 当然,也会有特例,便如万玲珑之前在对付魔宗三少所使用的蓝色神识风卷,而这却是她曾进入过源灵空间。 其次,便是开窍,其方法就是用祭练的神识之刃在心脏上开辟出一处容灵空间,而这,就需要修炼者要对自己狠,并且能忍,要知道,开窍的过程是不能停的,其时间长短就看修炼者的毅力和神识强度了,一旦出现意识模糊或精神崩溃的情况,那对修炼者来说就是必死之局。 最后,就是需要找到一个没有灵智的纯粹而又强大的魂灵之体,将其纳入窍穴之中,容练于心,用其力,使其能,最后达到浑然一体的效果。 “果然,想要成为强者,没有一条路是容易的,而要成为那种与天挣命的绝世强者,更是需要舍去一些东西,放下一些……” “唉!” 在参透完《玲珑变》的修炼之法后,虎战最后却发出了一声浓浓的叹息。 为何?难道是恐其凶险? 不是,却是因为这《玲珑变》太过霸道,就其本质来说,最后一步的容灵就是抢夺其他生灵的天机,让其成为自己登顶的垫脚石,是实实在在的杀戮与残忍。 所以,这便是虎战刚才口中叨念着的舍去与放下。 舍去一些悲天伶人的善良本性,放下一些为人的道德准线。 “而这世间不都是如此吗?无论是修真者,还是凡俗之人,其所食之鱼肉,修炼、医病之草药,不都是在掠夺这些有灵之物的天机吗?同样都是将弱肉强食这种天地间理所应当的生存法则体现得玲离尽致,无可厚非!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所有生灵都共有的,自欺欺人的悲哀呢?!” 一时间,在领略到《玲珑变》的绝对霸道,霸道至残忍的本质后,曾经深深的体会过身为一个弱者,被人欺凌,遭人白眼的虎战,竟在此时陷入了生存真理的困惑之中。 “可我,有得选吗?” “没有,而我能做的只是尽量的约束自己,并在成为绝世强者后,在最大程度上控制着它的发生。” 终于,不知多久,虎战凭借着万年孤独与折磨历练下来的意识,摆脱了自我拷问的思想困局,重新树立了信念。 之后,虎战便没有犹豫,心念一动,祭出了黑髓妖晶阵盘,盘坐与战天祖兽骸骨之前,进入了修练之中。 其实,这阵盘不仅仅是阵盘,还是一个强大的聚灵阵,所以,虎战花了不过三日的时间,就完成了储灵的过程,让其身体内外,每一寸血肉、经脉、骨骼里都充满了凝炼如水流的妖气。 那么,接下来就是祭练神识之刃和心头开窍的过程了,而在此,就不尽赘述,其中的痛苦却让早有心里准备的虎战不禁嘶吼了整整七日,让在远处突破到紧要关头的虎自威和熊撼山差点惊得双双走火入魔,由此而不得不停下修炼。 至于虎战,即便是有为朱潇然报仇的强大信念做支持,以打磨万年的意志力为基础,却依旧几欲濒临死亡,才在最后侥幸的完成了开窍的过程。 “呼!女帝之姿确是让人仰望和膜拜啊!” 当虎战彻底稳定了纳灵心窍空间之后,缓缓地睁开了已然充血通红的眼睛,由衷地感叹到。 至于为何要感叹于女帝呢?却是因为之前,在听完虎自威所述的三王山的由来和祖训之后,虎战便已有猜测,那传她《玲珑变》和帝御九天大阵的神秘前辈,十有八九便是传说中的女帝。 所以,在亲自修练了《玲珑变》之后,才深深地体会到女帝为何能成为一统古奕星的根本所在,便是她的意志、天资和灵魂,注定了她就是为女帝之位而生的。 “既然,你选定了我,那我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收起了感叹的心思,为自己鼓励了一番后,虎战起身走到了战天祖兽的面前,眼神坚定地看看这具百万年不朽的祖兽骸骨,而后一闭眼,将神识探入进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女帝为我准备的第三步的……” “没错,小娃娃,老夫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温和而平静的声音打断了虎战未完的思绪,当她恍然回神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一个没有四界八方的虚无空间,眼前正有一身形壮硕、血色长须的老者,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晚辈朱氏虎战,拜见老祖宗。” “老祖宗?嘿嘿!有意思,想不到你的身上居然流淌着我族纯正的血脉,怪不得之前会有一种血脉牵引之感呢!” “回老祖的话,是朱哥哥为我施展了上古禁术,才让我有幸成为妖族的一员。” “嗯!这我自然看得出来,我只是在好奇你居然愿意放弃人族的身份,而嫁给我的后辈,难道现在的修真界已经允许人妖通婚了吗?” “没有,只是……” 和这陌生的老者聊至现在,虎战却忽然有些喉咙发紧,泪眼汪汪的看着老者,不知从何说起了。 其实,从虎战发誓要成为强者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只是把朱潇然身影放在心头之上,作为激励她前进的动力,而关于她与朱潇然的所有美好回忆,却是全部封存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因为她怕,怕自己会沉溺在这些回忆里无法自拔,从而失去一颗成为强者的决然之心。 “呵呵!不方便说?还是不想记起过去?无妨,我可以自己读,而且我还好奇你这充满了誓约之力的伤疤里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老者见虎战的状态,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因此善解人意的呵呵一笑,可又在这时十分霸道的出手,只是一眨眼,他的双指已经按到了虎战额头的伤疤上了。 良久…… “唉!也是一段孽缘啊!” 一声叹息,击碎了沉溺的回忆,两滴泪悄然而落,虎战就像无助的看客,陪着老者走过了一场生死虐恋,只能擦肩而过,却不能执手相拥。 “抱歉!是老头我沉寂了太久,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抱歉!” “无妨!是我还太过脆弱,不关老祖的事!” “好了,那我们就不说这些,想来,有些事你是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啰嗦了,而除了你已知的部分,我可以额外回答你一个问题,算是为刚才的事向你赔罪吧。” “多谢老祖,既然如此,那虎战就厚颜请教了,不知……” “没事,你什么都可以问,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嗯,我想,我想知道这一切是否都是女帝所布的局?” “是,也不是。” “何解?” “这一切的确是女帝飞升之前留下的安排,但是,你不是她的棋子。” “那她……” “这,只是她为了留下其传承而准备的,而你,一开始就想错了两件事。” “什么?” “首先,她不需要一个局,因为她从不谋算,而且还没有任何人能有资格做她的棋子;其次,就算是修为通神的她,也不可能预演百万年后的事,因此拿你做局,即使是现在她有了更高的修为,也不能跨越界域来操控这一切,因为,天道规则便是这样规定的,但,也不是不能在这里使一些手段的,只是都不能存在太久,而最终被天道规则所消灭。” “所以,这一切都是巧合?” “对。” “可为何,之前她说她欣赏我?这难道不是需要长期的观察才能定下的决论吧?而且,我为何会在昏迷之际就被她看中,难道不是需要通过严格的考验才能有资格接受传承吗?” “这……” 突然据理一问,倒是把老者难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因此他也只能绕开这个问题道: “其实,这一切,不重要,不是吗?因为你需要这份传承,也接受了这份传承而走到了这里,这说明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局,你都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而且,在你心底,不是早就有一个答案了吗?何须浪费这个机会来问这个你知道的答案呢?” “因为不确定,因为不喜欢那种被操控的感觉。” “那现在呢?” “依然不确定,但我却不会再纠结于此。” “为何?” “因为,我要直接去问她。” “这,哈哈哈……” 坚定的眼神,坚定的语气,王者的气势,一下子引得老者欣然大笑,连连叫好。 “好!好!好!有志气,我想这就是为何女帝会看上你的原因,那么,现在就看你的行动了。” 说罢,却见老者一挥手,空间里便出现了两个魂灵之体,一青色巨鸟,一黑色玄龟。 “这里有三种选择,一是这筑基级别的青风鸟,速度极快,可以与元婴期的风灵根修士相媲美;二是这金丹级别的深海玄龟,其防御能力无可匹敌,也是一逆天的存在。” “那,第三种呢?” “你为何会想第三种呢?要知道,在修真界,保命才是第一位的事,这一逃一防都非常适合你,而且,这深海玄龟的魂元之力都会让你九死一生,你还在奢求更高层次的吗?”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给出三种选择?” “这?呵呵!有趣的小娃娃,还真不知道说你无知好呢?还是说你狂妄找死。” “不疯不成魔,不魔不成活,要成为强者,就必须是我能选择的最强强者。” “好,好气魄!” “求老祖成全。” 说到这里,老者看着已然跪下却脊背挺得笔直的虎战,眼中精光大放。 “那,一个元婴级别的,且曾经达到过渡劫初期的,狂战性的魂灵之体,你,敢,接受吗?” “什么?!难道……” “没错,就是老头我。” …… 第四十二章 诡局 …… “老祖,你是认真的吗?” “没错,这是我的使命,而且,不管你是否选我,我都终将被岁月所磨灭。” “可是我……” “你不忍心?!呵呵!我很高兴你的善良,也很欣慰你没有在成为强者之路上迷失,希望你一直如此。而现在,其实你也不用有什么思想上的羁绊,这本是我自愿的,再者,这只是我的一缕分魂,当初,我已随女帝和圣主飞升仙界了,所以,本质上来说我并没有死。” “真的吗?还是只是安慰我的说辞?” “自然是真的,而且,就算是假的,能你这样的后辈铺路,我也是值了。” “老祖,你……” “好了,要想成为强者,就必然会有牺牲的,这是不变的真理,而另外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在取舍之间不能有半分的犹豫,当断则断。” “是,虎战多谢老祖教诲!不过,我还有一疑问。” “什么?” “以老祖之能,难道不能出去吗?就算不能出去,也不会一直处于消散的状态啊?难道……” “不是,这不是女帝的主意,她虽然霸气非凡,却从不残忍,这也是我们愿意追随她的原因,至于,我现在的状态,却是我自己要求的。” “为什么?” “这,其实是因为我害怕,怕我这缕分魂在无数孤寂的岁月里生出二心,辜负了女帝对我的期望。” “这样,值得吗?女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让你们如此衷心追随?” “呵呵!值得,而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不是打算去见她吗?到时候你自然就有了答案的。好了,我还有一点事要告诉你,说完之后,就该履行我的职责了。” “什么事?老祖请说,是有什么遗愿吗?虎战一定拼死办到。” “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娃娃,已是百万年后了,还能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我只是想说,除了我,还有我的两位兄弟守着两块阵盘,而他们的职责和我一样,都是为了你容灵而自愿分割的一缕分魂。” “虎战在此叩谢老祖和两位前辈的无私奉献,你们的恩情,虎战将永世铭记!” “哈哈哈!好了,不用这样,记住,这就是强者之路,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日,该走了,孩子,保重!” …… “我,朱氏虎战,一定会成为像女帝那样的强者,绝不负老祖的期望!” 回忆如新,却沉如山石,看着眼前自毁灵识而变成纯粹魂灵之体的战天祖兽,虎战重重的跪了下去,叩首自我许诺道。 而后,虎战便快速地收拾好所有的心思,顺势盘坐,眼中精光大放,一抬手就祭起了《玲珑变》所专有的引灵决,将战天祖兽缓缓地引入了心头的纳灵空间里。 似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可就在虎战运起《玲珑变》的功法时,那原本平静如水的战天祖兽却爆发出惊天魂力,如万丈海浪,拍向了纳灵空间四壁,只在一瞬间就将其冲击得龟裂近碎,毁灭在即。 “啊!” …… 铁松峰,万仙门附近的一个很有名气的山峰,上面长满了天元大陆非常稀有的顶级灵木,黑铁云松。 此时,已是万玲珑失踪的第十日,万仙门与邪派三宗经过十余次的激烈讨论后,最终将谈判的地方定在了铁松峰。 说实话,这对邪派三宗是很不利的,毕竟这里离万仙门太近,如果万仙门有心围击邪派三宗,那么只需要一个呼吸的功夫,万仙门就可以倾巢而出。 本来,邪派三宗是极度反对的,可是现在双方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而且邪派三宗还是理亏在先,偷袭了万玲珑,现在还害得她失踪,所以,最后,邪派三宗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答应归答应,可都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却依旧不见邪派三宗的人现身,唯有三位女子在峰顶石桌旁饮茶。 而这三人,一宫装雍容之态,一清凉赤脚高冷之姿,一纱帽遮面神秘之感,分别为万仙门天冰老祖、九重楼雪灵老祖、离世谷余容老祖。 显然,万仙门是把自己最大的两个盟友拉进了此次对抗邪派三宗的阵营,而九重楼和离世谷之所以答应此次应援,却是因为两派老祖都知道天元大陆已经开始乱了。 “雪灵,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私心作祟,而那三个老家伙是幕后黑手,却只是其一。” “哦?倒是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你可有其他人选?” “隐世家族、未知组织、无尽海洋、神秘地域都有可能,这要等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才能看出端倪!” 这是天冰老祖和雪灵老祖的对话,简洁透彻,可有点奇怪的是,雪灵老祖却是一直闭着眼睛的,对此,彼此熟知的天冰老祖并没有介意雪灵老祖高冷的姿态,而后将视线挪到了神秘的余容老祖身上。 “余容,你一直是我们三人中最聪慧的那个,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事情,不知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唉!天冰姐姐过奖了,我只是个性慵懒,所以才能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到一些你们忽视的东西而已,谈不上聪慧,至于这件事,你们可曾想过,天元圣地有可能也参与了其中。” 沉默的余容老祖却是一开口就语出惊人,而且的确惊到了天冰和雪灵二人。 “天元圣地?” “天元圣地吗?” “对,虽然,自百万年前她飞升之后,天元圣地就突然兴起,并以执法者自居,调和着所有的门派,以此来保证天元大陆的长久安宁,这样的功绩确实伟大,可天元圣地的来历和最终的目的却不得而知。” “先辈不是有传言,说天元圣地实为她留下来,继续监察各门各派的使者吗?” “那为何当初各派在毁她典籍,杀其追随者的时候,天元圣地却没有出手制止呢?” “这,我们无从得知,可有一点你们可曾想过,那怕天元圣地在建立之初,其目的的确是为了天元大陆的长治久安,可经过百万年的传承,谁又能保证它的初心不变呢?” “那我们请天元圣地的人来仲裁此事,岂不是引狼入室?” “如果它是狼,即使我们不请它,不是也已经被它盯上了吗?” …… 三女说到这里,却是沉默了下来,一种沉重的压力让她们不得不为之忧心,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局势就十分的危险了,且不说邪派三宗本就难缠,光是一个天元圣地便足以让她们焦头烂额,因为,天元圣地的主人,诸葛应龙,被传言有渡劫期的修为。 “他们来了。” 就在三人各有所虑的时候,余容老祖却突然开口道,而当她话刚落的时候,三个怪异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铁松峰上。 却见这三人各有特色——一者肤白体胖,一者高大骇人,最后一个竟只是个黑脸的三岁稚子。 没错,这个三人长相十分怪异的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邪派三祖:噬魂血宗的血魄老祖、阴尸魔宗的无天老祖、饲诡虫宗的墨蝉老祖。 “哟!三位姐姐这就喝上呢?也不等等我们三人,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啊!” “哼!血胖子,不用嬉皮笑脸的来这套,你们不仅迟到了,而且也不是客人身份,自然是没什么茶水招待你们的,况且,给你一杯,你敢喝吗?” “呵呵!天冰大姐何须动气呢,说这些伤感情的话,难道就不怕寒了我等的心吗?至于迟到,是我们的不对,不巧,门派刚好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所以就晚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天元圣地的人不是还没有来嘛!” “少在这里废话,你们到底把玲珑藏到哪里去了,今天不说个明白,怕是难以善了。” 一见面,血魄老祖和天冰老祖就争锋相对的杠上了,火药味十足,而且,天冰老祖已是法力澎湃,随时都要出手的样子,让这场谈判还没开始就有种崩了的趋势。 “令徒不在我们手上,你可以先把红魔还给我,其他的等下再说。” “哼!有这么容易吗?你为什么不先说说你们为何要偷袭玲珑?而你的红魔为何会出现在万仙门的地界呢?” “我们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不需要我重复,而我的红魔却是被偷了。” “被偷了?可笑,当真可笑至极,居然还有人能在你们阴尸魔宗大摇大摆的进出,还在不知不觉中偷了你的红魔?你不觉得这样的理由太过蹩脚了吗?” “这是事实,以我的身份有必要撒谎吗?既然我都已经承认了偷袭令徒的动机,又何须在此事上多此一举呢?” “哼!你们三个老变态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知道,不管玲珑是不是在你们那里,你们都必须为此负责。” 强硬,绝对的强硬,刚刚暂熄了与血魄老祖的战火,天冰老祖又与急切的想要要回红魔的无天老祖杠上了,这让现场的气氛再渡尴尬了下来。 可在此时,余容老祖却是开口,安抚下了激动中的天冰老祖。 “好了,天冰姐姐且先息怒,既然大家现在都各执一词,谁也不肯服软,那我们还是等天元圣地的人来了再说吧!” “呵呵!余容大姐最是温柔了,明白事理,可不比有些人要么脾气火爆,要么摆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块脸,也不知道是怎么投胎做了女人的。” “你,是在找死吗?” 奇怪,奇怪,余容老祖在那边当和事佬,血魄老祖却在这里再撩战火,将矛头一下子指向了天冰老祖和雪灵老祖两个人,让局势中透着一丝诡秘的气息,让人看不清邪派三宗到底在搞这什么东西,为什么明明为别人家的地头上,却做出这样找死的事情。 而,雪灵老祖却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直接出手,将峰顶变成了一个满是冰晶的美丽世界。 但,越美丽的事物,往往都是越危险的! …… 第四十三章 神秘邀请 万仙门,掌剑峰。 无法剑尊正静心盘坐,并无异样,可如果有一高阶修士在此,一定会看到无法剑尊周身正荡漾着一层层的空间波纹,细密而节奏分明。 忽然,却见无法剑尊眉稍一抖,其周身的空间波纹就开始变得明显而激烈,如一圈圈反向的涟漪一般,自中心处开始,由慢到快,一层层的向外推去,甚至最后,竟引得草屋的禁制光芒大放,嘎吱作响,顷刻即覆。 可是,就在这紧要关头,无法剑尊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突破再一次失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次明明可以冲过去的,却总是在最后莫名的就失败了呢?” 无法剑尊睁开已然昏黄的老眼,满心的疑惑,陷入了沉思中。 说起来,无法剑尊也是一代传奇人物,仅以炼虚之境的修为就获得了尊者之称,并号称是尊者之境中战力第一人,而这一切却要从他刚进入元婴期那会儿开始说起。 话说,无法剑尊本是万仙门数一数二的天才,在他那一代的师兄弟子里,他是第三个突破到元婴期的,所以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自负好胜,像所有少年一样。 有一次,在与同门师兄的交谈中说起地陷剑渊时,无法剑尊就对剑渊的传说起了兴趣,于是,临时起意,就硬生生的拉着那位师兄要去地陷剑渊来一次探险。 本来,那位师兄是不同意的,毕竟地陷剑渊在那里无数年了,有不知道多少幻想着奇遇的修士去里面探寻过,要有秘密早就被发现了,可正春风得意的无法剑尊哪里会在意这些,于他想来就是那些奇遇在等待着有缘人,这也是他对那位师兄说的,所以,最后那位师兄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其实,无法剑尊在此之前是去过几次地陷剑渊的,因为它就在万仙门家门口,所以年少的他自然是抵挡不住这种神秘诱惑,可那时修为太浅,未能尽兴,因此,与其说是临时起意,不如说是弥补心中的遗憾。 而这次,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和那位师兄居然在地陷剑渊整整待了一个月,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无法剑尊居然在里面得了一绝世剑意神通,名为无法,这也是他道号的来由,但另外一件事也同样让人意想不到——那位师兄竟陨落其中,尸骨无存。 这件事,在当时的万仙门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后来事情就不了了之,为何? 因为,万仙门的弟子都是发过神魂誓约的,禁止同们相残,所以,无法剑尊就洗脱了因抢夺无法剑意而谋害那位师兄的嫌疑,而其中的细节,除了万仙门的三位老祖,便无人知晓。 “虞师兄……” 一时疑惑,一时回忆,一时恍然,在此一刻,无法剑尊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生的过往,也许是生命要走到了尽头,也许是突破失落的困惑,一个被他埋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的心海。 是谁? 就那个当初陪他下地陷剑渊的虞师兄,从此命运转变,他获得了无法剑意崛起为尊,而虞师兄却身死道消。 曾经,无法剑尊一度认为虞师兄会成为他的心魔,可在顺利的度过化神与炼虚之境后,虞师兄的身影就渐渐地被他刻意地隐藏,慢慢地遗忘。 直到今日,在无法剑尊被困在炼虚之境数万年,寿元将尽时,他才忽然明白…… “原来,你一直都是我的心魔!” “对不起,虞师兄,是我害了你。” 无言以致,只有心中忏悔! “嗯?” “袁方吗?进来吧。” 无法剑尊恍然回神,却发现屋外静候的袁方,于是,在收敛了心思,整理好自己的狼狈后,便唤了袁方进来。 “袁方拜见师尊。” “嗯!快些请起,你有事吗?” “这里有师尊的一封飞剑传书。” “哦?外面来的?” “是的。” 袁方进来后,也不啰嗦,直接道明了因果,可无法剑尊在接过袁方拿出来的一柄普通的传书飞剑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刚才,无法剑尊明知故问,却是因为万仙门现在处于高度警戒之中,没有直接到他手里的自然是外面飞剑传书。 而这就是奇怪之处,因为他在外面其实并没有几个朋友,而且常有联系的就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才会明知故问,可让他皱眉的是,这飞剑之上并不是他熟悉的气息。 但,疑惑归疑惑,自然是看了之后才能解惑,可当无法剑尊将神识探入飞剑中时,他的身躯却是猛地一震,随后,眼睛就眯了起来,也不知是什么消息让他震惊到失神的状态。 一旁,袁方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而出于礼貌,他并没有打扰,可在无法剑尊整整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袁方却是忍不住关心道: “师尊,师尊!” “嗯?” “师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已经走神很久了。” “是吗?” “嗯,飞剑里写了什么?” “这,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或许,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你还是快点回去巩固修为吧,在大战之前将修为再提升一些,说句实话,以你元婴期的修为,在这种大规模的门派混战中还是太危险了。” “师尊教训的是,只是我,我……” 说到这,袁方突然停了下来,吞吞吐吐的面露难色,而这,却是让无法剑尊很是疑惑,因为袁方从来都没有如此过。 “何事?” “我……” “说吧,你是知道师父的,那怕是上天为你摘月,师父也绝对不会犹豫半点的。” “多谢师尊,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我这回怕是要不孝了。” “怎么了?” “我要出宗。” “……为何?” “为了寻找闭月师叔,也为了帮你去寻找玄黄仙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就这样寿元耗尽而陨。” “唉!痴儿啊,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是我们修仙之人也避免不了的。” “可我……” “好了,你的心思我知道。” “那……” “你对闭月师妹有意?” “我,这……” “呵呵!这男欢女爱的,没什不好意思的,只是,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 “天冰老祖是有意撮合任绝飞和闭月师妹的,在你还没有破冰而出的时候,天冰老祖就让任绝飞陪闭月师妹去下山游历了,所以……” “我,知道了,可我还是要去,就算不为了她,也要为你。” 水x交融的师徒情已无须言表,无法剑尊静静地看着袁方,袁方眼中的那种执着和坚定,让他不禁回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却是有种缺失的情愫! “罢了,你去吧,的确,你也该出去闯荡闯荡,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边也是缺少一些磨砺,是我太自私,现在是时候要放你飞翔了。” “师尊……” “不说了,不要逼我改主意,你放心去吧,掌门那里我会替你招呼的,只是有一点要答应我,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回来让我看你最后一眼。” “……”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一个大修士居然在这鼻涕,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脸呢!来,这里有一张天神护甲符和一枚大挪移符,你拿着,有危机时不要舍不得,都是可以反复使用多次的,记得出门在外,保命第一。” “师尊,我……” “大好男儿,别婆婆妈妈的,快走吧,也不知何时,外面的情况会变,你再耽误下去,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 就这样,无法剑尊连催带赶的把含泪的袁方撵走了,待他望着袁方的身影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时,才将自己担忧无比的心思骗得安静了下来。 “这对你,也的确是多了一些活下去的机会。” 无法剑尊喃喃自语道,这也是他未对袁方说起的心思,因为,如果袁方一直在宗门待命的话,到大混战时一定会被派往前线的,而现在,虽然袁方离开了无法剑尊的保护,可相对来说,袁方离开万仙门活下去的机会要更大一些。 而后,无法剑尊就亲自去找了一次连锋,在他那里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架起遁光,直奔宗门而去。 “成也无法,败也无法,欲要突破,速来清溪枯木坡,虞野。” 急切的身影,心中却是恍然迟疑…… 上面,就是飞剑里所留的信息,让无法剑尊从震惊到惊恐,可在迟疑的心思下,却让其遁速全开…… 清溪山脉,原五合宗附近一处非常有特色的地方——枯木坡。 此处,本来长年向阳,应该算得上一处生机盎然的地方,似乎,也的确如此,可让人想不通,也查不明的是,此坡上的树木一旦到了一定的年头时,就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枯木,像是被什么吸干了生机一般。 对于此种诡异,万仙门自然不会放过,曾派多位修士来此查看过,甚至最后连天冰老祖也来过,却没有发现半点蹊跷,于是,也只能无奈作罢,而后来,所有经过枯木坡的修士,基本上都会绕道而行。 可今日,却有一遁光悠然落下,待看清人脸时,却发现居然是一位美貌无比的,男子,而这个像女人一样漂亮的男子,先是眉头一凝的看向了不远处的被妖气弥漫的大片禁地,随即又看了看身后的枯木坡,若有所思。 “奇怪了,为什么这片妖气迷雾里会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的气息?而这个奇怪的枯木坡,为什么刚才会有一股惊人的魔气一闪而逝呢?这是在万仙门的地界,应该不会有什么魔物敢来此吧?!难道是错觉,那这妖气迷雾中的熟悉之感又是因何而来呢?” 男子一开口,却是惊煞旁人,居然不柔软的书生音,而是英气逼人之感。 “是谁?那里来的鼠辈?” 心中疑惑,却在猛然转身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男子一身法力澎湃,居然有着合体中期的骇人修为,只是…… 措不及防,连表情都没有来得及改变,便已经定格在了一颗抛飞的人头上。 可人死,身躯却依然站立,看着极其诡异,但所幸的是没有血液噴溅的恐怖场面,只有那一身白色的华服在山风中无语摇曳,而在某一个特定的角度里,被风吹起的袖摆处居然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围棋棋盘,正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那么,这男子的身份,以棋盘为徽记,便是天元圣地的人了。 忽然,就在此时,天边一道遁光,极速而来…… 第四十四章 叛逃 “这,这是,无法剑意?!” “他?天元圣地的白衣使……” “完了,中计了!” 当遁光敛起,一面容苍老的修士站在了无名男子的尸身前,待定眼一看,赫然便是来枯木坡赴约的无法剑尊。 而本是怀着满心疑惑和些许期待的无法剑尊,却被眼前的一幕,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惊得心神片刻失守。 本来,在刚才,无法剑尊已经通过目力,看到了无名男子的尸身,理论上,以他的阅历自然是知道赶紧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无法剑尊却在那一刻,被心底忽然升起的一段魔音而蛊惑,以至于在他落地后,看清了惊人的事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所以,就在无法剑尊恍然回神的时候,他所有的困惑和震惊都化作了一个字——逃。 可是,尽管无法剑尊反应很快,就在他意识到中计后,失神的弹指间便已法力澎湃,神识飞展,准备施展最大程度的瞬移之术时,却惊恐的发现,神识所及的距离还没有他用肉身一跳来得远。 而且,不仅是神识被限制,就连一身法力也调动不了一二。 “渡劫期大能!” 心中惊骇,口中惊呼,当无法剑尊僵硬着脖子艰难地抬头时,却发现无名男子的尸身上空,居然浮现出一巍峨的男子虚影。 只见这虚影男子却是黄袍加身,中年之姿,此刻正闭目盘坐于一棋盘之上,那刀削斧砍的脸庞上尽现无尽威严,当无法剑尊看过去的时候,这虚影男子正好睁开了眼睛,与无法剑尊对了个正着。 一瞬间,无法剑尊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一阵剧烈的颤抖,竟是差点被这么一个平淡的眼神而弄得神魂碎裂。 原来,渡劫强者竟是恐怖如斯,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越是修为到了高深之境,一个大境界间的实力差异就越是天差地别,那怕这渡劫强者非本体前来,那怕无法剑尊实力超然,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两个大境界的差距。 “你,是万仙门的无法剑尊?” “是,诸葛前辈。” 就在无法剑尊还处于震撼时,这渡劫强者已经认出了无法剑尊的身份,而无法剑尊在回神之际也猜到这男子的身份,就是号称天元大陆最神秘的强者,天元圣地之主,诸葛应龙。 “你为何要杀害我圣地之人?” “回前辈话,此事非我所为。” “那我徒体内残存的无法剑意作何解释?” “无可辩解。” “即使如此,你又何故否认?” “虽无法解释,但令徒之死确实非我所为。” “好,我可以给你万仙门一个面子,暂且信你,此事我会仔细查明的,可我有一疑问,望你如实回答。” “多谢前辈大量,请问。” “你何故来此?” “受人所邀。” “何人?” “这,晚辈不便相告。” “好,我可以给你应有的尊重,但你以何为证?” “传书为证。” 强者,就是强者,对于爱徒之死,没有愤怒咆哮,却是据理而问,但这样的平静却让无法剑尊更加难受,所幸,无法剑尊也非常人,硬抗着无形压力,沉声应答,可当他将神识探入乾坤戒中时,却神情一滞,心生哀叹: “果然,算无遗漏。” “前辈,如果我说我拿不出证据,你会信我吗?” “信你什么?” “我是被人陷害的,而且所有的退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你失言在先,让我如何信你?现在你随我回去,我自会还你清白。” “这个,恕晚辈难以从……” 无法剑尊在发现乾坤戒中的那柄传书飞剑化为一堆碎屑后,便知道今天这件事是个必死之局。 假如,无法剑尊束手就擒,那么不仅会让万仙门在接下来的混战中失去一高端战力,而且会被有心人利用,将万仙门推入众矢之的的境地之中,至于其他的险恶用心就不得而知,但只会更多却不会少。 想到这些,无法剑尊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能感受到有一个巨大阴谋正在进行中,所以给他的出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逃,虽然这也有可能是阴谋的一部分,到至少会多一些主动权。 因此,在与圣地之主诸葛应龙试探性的交流时,无法剑尊已经暗中施展秘法,准备夺路而逃,似乎他的小动作并没有被发现。 但,这一切还是没有逃过诸葛应龙的眼睛,就在无法剑尊话语未完,瞬间暴起,化作一柄锐利的剑芒时,却闻: “做贼心虚,哪里逃!” 声未落,一只苍茫大手凭空而现,以擒拿之势向无法剑尊化作的剑芒缓缓地压了下来…… “呵呵!雪灵大姐,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不问问人家主人的意思?” 血魄老祖饶有兴趣的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冰晶世界,用满是诚恳的语气说着讥笑的话语。 而有问便有答,但回答血魄老祖的却是从他胸膛一闪而过的冰矛。 “呵呵!雪灵大姐这点伎俩给我挠痒痒吗?” 血魄老祖用手指扣了扣胸口的窟窿,尽现调侃之意,随即只见血光微闪,血魄老祖便恢复如初,只是在下一刻,他脸上颇有些猥琐的笑容便被冰封在一块巨大的冰晶之中,而后只闻嘭的一声,血魄老祖便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如何?” “不错,让我有那么一点寒心。” 看着一地的冰渣,在场没有人惊讶,自然一个大乘期的老祖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一招玩完,所以在这一问一答之后,血魄老祖又立地复活了过来。 好像,刚才的一击,确如血魄老祖说的那样只是挠痒痒,但就在他复活的那一刻却忍不住吐了不少带血的冰渣,眼缝里闪过一丝羞怒的凶厉之光。 “这臭婆娘的修为的确了得,不仅无声无息的偷袭了我,还由里而外的将我彻底的冰封了起来,不过要不是前些天被天冰这个疯婆子逼着自爆了分身,而且我的功法正好被你克制,老子又岂能容忍你这么嚣张呢?” 血魄老祖表面微笑着,内心却愤慨不已,一时间竟忍不住血光大放,法力奔腾,像是要准备大战一场,而他一旁的荆无天却忽然开口道: “血魄老弟,且先息怒,我们来此是谈判的,不是来斗法的,如果你有意向雪灵老祖请教道法,可以等事情都谈妥了先。” “是的,无天老祖说得对,既然我们请了天元圣地的人来裁决此事,就应该等圣地的人来了再说,否则会让他们的面子有些难堪,这样对谁都不好。” 在荆无天开口后,余容老祖也出言劝慰,但血魄老祖却没有要就此罢手的意思,反而血光欲烈,大笑一声道: “哈哈哈!我并无它意,只是忍不住一时技痒,要和雪灵大姐切磋切磋,又不是生死之战,你们又担心什么呢?至于天元圣地的人,等他们来了我自然会停手,且也会这般解释,我想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样就不存在对他们不敬的顾及了。” 如此说辞,看来血魄老祖是铁了心要先出一口心中的恶气才肯罢休,对此,荆无天和余容老祖也是无奈,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级别的人物,谁也不可能命令谁,最多就只能是劝解。 可现在,很明显,劝解失败,而雪灵老祖自然也不会退却。 “乐意奉陪!可分胜负,也可定生死!” “即使是如此,我们也来走一场,数万年没交手了,正好在今日检验一下我们的修为。” 在雪灵老祖高涨气势的时候,天冰老祖也跟着调动起一身法力,邀战邪派三祖。 “唉!即使如此,我想躲,怕也是躲不过去了,只希望大家点到即止就好。” 一声叹息,尽是无奈,在雪灵老祖和天冰老祖都积极备战时,余容老祖也不得不法力澎湃,与二人共进退。 而对面,见雪灵、天冰、余容三位老祖都已然将威势尽现了出来,荆无天和一直未发一言的墨蝉老祖也只好运起法力,准备来一次大乘期修士之间三对三的绝世大战。 “好,那我们就先……” 对于这样的局面,血魄老祖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周身血光暴涨,欲要宣布什么的时候,却将后面的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渡劫期强者!” “诸葛应龙!” “无,无法?” 嘎然而止的声音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场的六位老祖居然在一瞬间就撤回了自己的威势,熄灭了澎湃不止的法力,并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他们都惊叹于诸葛应龙的出现,而天冰老祖更是惊诧于无法剑尊的出现,还与诸葛应龙对上了。 刹那间,天冰老祖就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一个瞬移就走了…… 时空扭转,却在逐渐定格的画面中清晰了起来。 只见,无法剑尊化作剑芒竟在那只遮天大手下,从剑尖处开始一寸寸的碎裂成灰,而且剑身也不断的在无法剑尊与剑峰形态中极速转变着,显然,无法剑尊的败局已定。 可无法剑尊却怎能甘心,所以只闻一声穿透天际的爆喝之后,无法剑尊所化的剑芒居然再次恢复如初,并泛起微微血光,噌的一下斩断了巨手的中指,先远处飞闪而去。 “好本事,可你依旧是逃不了的。” 见无法剑尊居然这么快就突破了自己拿天手印的封锁,诸葛应龙不禁沉声赞了一句,但,也仅此而已,却见他右手一抬,又一只更为凝实的大手拦住了无法剑尊的去路,并很快的将其逼出了原形,将其紧紧地握在了巨手的虎口处。 “前辈,请手下留情!” 话落,巨手已被冻结,并在顷刻间化作了天地灵气而消散了。 “哦?!万仙门的天冰老祖吗?!” “正是晚辈!” “天地无法!” 在诸葛应龙一声叨念后,天冰老祖现出身形,只是让天冰老祖和诸葛应龙想不到的是,无法剑尊居然在这时发难,使出了他最强的一式神通术法——天地无法。 只见,一片绝对的空间里,蹭蹭蹭的闪现出无数飘忽不定的无法剑意,狂放而又霸道,将诸葛应龙和天冰老祖一起笼罩在了里面,而后,没有任何停滞,就在这片无法剑域形成的那一刻,便无差别的攻击了诸葛应龙和天冰老祖。 “无法,你疯了吗?” …… 第四十五章 惊变 一道厉声的质问,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唯有剑域里无穷无尽的剑意纵横,诡秘、飘忽、狂暴、温婉等等,包罗万象,显示着无法剑意的强悍之处,而其终极奥义便是无法无天,防无可防,唯有以强破强。 可是,无法剑尊在仓促之间使出的无法剑域,还不及正常水平的三成威力,自然是无法伤到诸葛应龙和天冰老祖半分,因此,在无法剑意袭来之时,只见天冰老祖双手向前一探,两只美仑美奂的巨大冰手便猝然而现,而后只闻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之声,无法剑域瞬间就被瓦解。 而这前后,自剑域的形成到破裂,也不过就两个呼吸,间隔极其短暂。 但,这对无法剑尊来说已经足够了,本来他用出天地无法的目的就是为自己逃离而争取一个机会。 对于这,其实天冰老祖和诸葛应龙心里都明白,而天冰老祖在破除无法剑域的时候,心中是期望无法剑尊已经逃走了的,虽然还未来得及弄清事情的原委,可她却是相信无法剑尊绝对不会真的叛出万仙门的。 “天冰大姐,要帮忙吗?” 忽然,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天冰老祖瞬息万变的心思,在她定眼望去时,玷污她视野的果然是血魄老祖这个油腻恶心的大胖子,而在下一刻,天冰老祖就瞬间炸起,大声喝道: “死胖子,我们万仙门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 怒,怒,怒! 怒火中烧,天冰老祖一抬双手,便是双术奇出,一边催使着“困合冰雨剑阵”攻向血魄老祖,一边御行着“冰清御龙术”所化的冰龙,冲向了被血魄老祖的“恶血旋涡”而困的无法剑尊。 “唉!总是好心没好报!” 面对着从前后左右上下,六合之向围杀而来的无数牛毛般的冰针,血魄老祖侃侃而谈,似是毫不在意,可他又怎能真的无视天冰老祖含怒出手的杀招呢? 自然,血魄老祖是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个实力,就在冰针袭来之时,却见他指天画地,在周身形成了一层蛋壳状的黑血幕障,将自己整个的藏了起来。 “嗞!嗞!嗞!……” 无数的冰针打在黑血幕障上,就像落进油锅中的水滴,炸裂成了一缕缕青烟飘散。 如此,这牛毛冰针像是起不到半点作用一样,可天冰老祖却没有要罢手的意思,任凭法力澎湃,将无穷无尽的冰针打入了黑血幕障之中,随后,也不过三五呼吸之间,黑血幕障竟出现了冰化的现象。 “疯婆子,你有完没完?” 忽然,就在黑色幕障的冰化之像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越来越严重时,却闻血魄老祖一声怒吼,显然他已是快撑不住了。 于是急变说来就来,当血魄老祖话音刚落之际,黑血幕障便轰然碎裂,而里面自然不会有引颈待割的血魄老祖。 “来真的吗?” “不然跟你玩儿吗?” 血魄老祖气喘吁吁的闪现在另一处高空,含羞怒问道,而得到的回复自然是讥笑与羞辱,还有…… 还有再次凭空出现在血魄老祖周围的无数牛毛冰针,一下子引得观战之人的声声惊呼: “空间奥义?!” 没错,就是神秘而强大的空间奥义,所以,血魄老祖就悲催了,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但,凭此一式肯定是不能把同为大乘期的血魄老祖伤得太重,因此,在一声爆喝之后,血魄老祖惊怒瞬移,现形于另一处高空。 可让血魄老祖想不到的是,还没等他放狠话时,“困合冰雨剑阵”居然再一次的将他困在了中间!。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面对如影随形的术法神通,血魄老祖即使再怎么羞怒也是无济于事,可他也是一位靠着一场场的生死之战打到现在修为的,实打实的一派老祖,肯定不会就只是这样干吼。 所以,在瞬移了十几次,忍着羞辱被一遍又一遍的打长筛子的第十九次瞬移,血魄老祖终于祭出了自己的手段。 却见,在血魄老祖出现的那一刻,一个满是血污的古老石磨便顶在了他的头上,随后也不见任何的异状,所有靠近其三尺距离的冰针全部诡异的化作了粉末。 “噬魂血宗的镇宗之宝血肉磨盘吗?” “正是,怕了吗?哼哼,别说我不够意思,我可以等你拿出你的永寂冰灯再动手,如何?” “不需要!” …… 花开并蒂,各表一支,其实在血魄老祖和天冰老祖紧张斗法的片刻里,天冰老祖御使的冰龙已经将无法剑尊从恶血旋涡里救了出来,并以蛟龙绕住之姿将无法剑尊囚禁在了一旁。 可就在所有人被血魄老祖和天冰老祖的大战而吸引了目光时,无法剑尊却突然引吭高喝,身体猛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刹那间就摆脱了冰龙的束缚,随即,在众人的眼里化成了流窜四野的万千剑芒。 “不好,他要逃!” 这是最“热心”的血魄老祖的惊呼,而且他还有行动,可在最后,在与无天老祖和墨蝉老祖联手拦下了大部分剑芒却依旧逃脱了不少时,血魄老祖忽然再次不怀好意的看着天冰老祖说道: “无法这分遁之术不错,甚至不在我的化血遁法之下,可是,如果,刚才天冰大姐出手的话,我想拦住他的机会要大上很多,可你,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在故意放他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嘿嘿!是就问题大了,现在圣地使者被杀,而且是在你们万仙门的地界,更甚者是被你派中的无法剑尊所杀,那么这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哼!荒谬!” “荒谬不荒谬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就看你如何解释圣地白衣使体内的无法剑意了?!”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定是一修为高深之人所仿冒的,否则以无法的修为,就算是占了偷袭之利,也断然不可能做到一击必杀,毁其命、魂、婴,我想就算是我们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让白衣使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呵呵!天冰大姐何必如此谦虚呢?无法剑尊不是有合体第一人的称号吗?加上无法剑意的诡异之能,这种可能性却是很大的,再者,你觉得我们都眼瞎吗?白衣使体内的无法剑意根本就没有丝毫仿冒之嫌!” “那你的意思就是断定了无法是凶手,而我们万仙门就是幕后黑手呢?” “我可没这么说,至于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了!” “好,好,好,我就算承认了又何妨,今天我就先把你留下来,放血祭旗。” “哟哟!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来就来,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唇枪舌战已不能止干戈,反而愈演愈烈,天冰老祖和血魄老祖纷纷法力再起,准备开始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而这时,作为这件事的第二个当事人,一直沉默观战的诸葛应龙,一挥手就将两人的气势压了下去,并在众人注目之时开口道: “两位道友请息怒,且听我一言。” “诸葛前辈有礼了!” 终于,在场的各位老祖得空向诸葛应龙行礼,而诸葛应龙却不托大,诚恳回礼。 “各位道友客气了,我们平辈论交就好!在此,我也不废话了,毕竟这具隔空法身已经撑不住了多久了。” “那好,诸葛道友请说。” 听到诸葛应龙的说辞,天冰老祖接下了话头,毕竟此地乃万仙门的地界,而她也算得上是此事最重要的联系人,所以由她发言自然是最合适的了。 因此,诸葛应龙在看了天冰老祖一眼后,先是把白衣使的尸身收了起来,而后沉声道: “即是如此,我们就直奔主题。其一,关于我徒被杀的事,我们天元圣地自会派人查明,不需要万仙门插手,而且,为了堵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我需要万仙门能即刻宣告将无法剑尊逐出门派的消息,如何?” “这,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希望天元圣地一定要活捉于他,万不能伤他性命,如果这事真是他所为,我万仙门绝不会支吾半声!” “可以,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既然我们一直致力于维护天元大陆的安宁,自然不会枉杀任何一人!” “天冰在此就多谢诸葛道友了。” “无需客气!那我们来说第二件事,你、血魄道友、无天道友之间的纠葛我已有了解,而这件事就有些复杂,需要不少的功夫去调查,所以,我建议你们可以先交换各自所需,以示诚意,而接下来就由我们一起来揪出背后的黑手,如何?” “这……” 听到这,在场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虽然,诸葛应龙的提议非常中肯,但大家心思都有一疑惑,如果事情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了一半,那么请天元圣地来此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了,甚至还让万仙门陷入了困局之中。 但也不能说天元圣地的出现没有半点作用,至少如果不是诸葛应龙提议,天冰老祖也不会有和无天老祖交换质子的想法,哪怕闹下去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是,在这一切本该顺理成章的表象下,众人都觉得有那么一些蹊跷。 而此时,不管是因为诸葛应龙的实力,还是看在天元圣地百万年来为天元大陆所做的贡献上,众老祖都会给诸葛应龙一个面子,所以,在将心中那么一丝捕捉不到的疑惑收敛好后,无天老祖却是率先表态道: “既然诸葛道友开口了,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天冰道友的意思呢?” 说着,无天老祖挥手就将聂潜给弄了出来,以示诚心。 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这个十分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者身上,而这个像极了凡间农夫的老者便是万仙门最为神秘的仙隐峰峰主,聂潜。 其实,除了万仙门三祖外,所有人都只是听其名,而不知其人,所以在无天老祖将此人弄出来后,所有人都好奇的目光落在了这个沉睡的老者身上。 “你将聂潜怎样了?” “没什么,只怪他潜逃的能力太强了,所以我不得不封其六识,暂时让他安静了下来。” “哼!即使如此,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既然诸葛道友出面了,我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现在,我就将红魔归还于你,但如果我发现你在聂潜的身上使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我天冰定亲自杀上你们阴尸魔宗,为他讨一个说法。” “自然!”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天冰老祖也没有拖沓,一挥手就直接将红魔送到了无天老祖的身边。 见此,无天老祖大喜,也是轻挥衣袖便把聂潜推了出去,而后法决不断的打入红魔体内,检查着红魔的状态,以及确认天冰老祖是否有暗手留下。 这边,看到无天老祖的表现后,天冰老祖不屑的耻笑了一声,而她却也同样谨慎地检查起聂潜的状态了。 待一盏茶的功夫后,天冰老祖和无天老祖同时松了一口气,如此,想来是两人的手脚都算干净,没有留下什么下流手段。 而此时,诸葛应龙在看到双方完成了交换后,便再次开口说道: “看来你们都很满意此次的交换,如此甚好!那我也就该说告辞了,等回到圣地后,我会尽快派人侦查此事的,希望你们以天下苍生为重,且莫轻起战端!” “诸葛应龙道友仁慈!” “过谦了!告辞!” 声落,诸葛应龙的虚影便化作灵光消散,留下一众老祖面面相对,气氛一下子就又紧张了起来。 “怎么?天冰大姐是准备接着我们的切磋,还是舍不得我走,要留我彻夜长谈,亦或是要罔顾诸葛道友的叮嘱将我等留下?” “你说呢?” “嘿嘿!我猜是最后一种,不过你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吗?” “试过不就知道呢?!” 猛然,就在言尽之时,天冰老祖一身法力再次澎湃了起来,杀意弥漫,仿佛真的要将邪派三祖留下,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静静地等待着什么,有恃无恐。 “哼!虽不知道你们的真实用意,但绝对是居心不良,而我今天就先放你们离去,以此证明我们万仙门不惧任何的挑战,任何阴谋!”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天冰老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收回了自己的气势,掷地有声的对着邪派三祖表明了立场。 “呵呵!不是什么事都能像你说的那样扛下来的!” “你在指什么?!” 看着骄傲而自信的天冰老祖,血魄老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也不再回答天冰老祖的追问,便准备直接瞬移走人的,可在此时…… 惊变突生,红魔与还未解开禁制的聂潜,居然猛地一把,分别抱住了无天老祖和天冰老祖,全身气息爆蹿,肉体膨胀,竟在顷刻间完成了自爆,将失神中的众人淹没在了一片塌陷的空间里…… “轰!……” 第四十六章 一触即燃 “无天!” “天冰!” 寒声,胜似怒吼,就在空间稳定的这一刻,两道滔天的法力如同巨浪般轰然碰撞,将弥漫的尘土顷刻间推得干干净净。 而此时场中,无天老祖与天冰老祖正遥望相对,满目萧杀,气息紊乱,虽然,刚才两人被贴身的自爆偷袭了个正着,弄得狼狈不堪,可此时,在他们刻意的隐藏下,也看不出到底伤势如何。 但不可否认的是,天冰老祖和无天老祖的情况并不太妙,所以,与二人相距甚远的地方,形成了雪灵老祖牵制血魄老祖,余容老祖牵制墨蝉老祖的局面,两两对峙。 “无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什么,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号称正道之首的万仙门居然也会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呵呵!笑话,我有没有用卑鄙的手段我自己知道,可你敢以神魂起誓你没有在聂潜身上留下暗手吗?” “我承认,我的确留了一手,却不是让他自爆偷袭于你,难道你不觉得我用在此时此地太不明智了吗?我想,你应该察觉到了,这一切是个巨大的阴谋,我们都在这个局中,成为他人摆布的棋子。” “哼!是吗?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其结果又有什么不同?现在,即使是沦为他人的棋子,我们也该为玲珑的事算算旧账!” “好!既然你一意孤行,也正好合我心意,来吧,是时候检验我们万年潜修的成果了。” “如你所愿!远古战场,开!” 注定,在眼前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化解干戈的,所以,在天冰老祖的一声高喝之下,眼前的空间在一阵扭曲后,竟强行将六位老祖全部摄入了一处苍凉之地。 灰蒙蒙的空间里,周围一片荒芜,没有半点绿意,更没有丝毫的生机,有的只是无尽的死寂,以及大地之上到处沟壑纵横的遗迹,发黑的焦土,和令人窒息的腥臭味,这所有的所有,似乎在诉说着一场曾经惨烈的战争。 这里,便是天冰老祖口中所说的远古战场。 对于突然转换的空间,无天老祖并不惊恐,却是满满的好奇心,待打量完周围的一切后,他才猛然发现这里居然没有半点的天地灵气,有的只是一种十分暴乱的煞气,而其强度已经到了可以扰乱自己护体法罩的程度。 “这,就是你愿意在万仙门附近开战的底牌吗?” “没错!也是特意为你们留下的杀招。” “哈哈哈!笑话,你确定这能困住我们三人吗?就算能困住,你又有什么自信能取了我等的性命?” “不确定,但可以试试,而且这个独立空间由天火、天风两位师兄加持,你们能逃出去的几率不足一成。”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不见天火、天风两位道友呢,原来早已等待多时,那么,我们可以放手一战了!不过,在此之前可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好奇心?” “什么?” “这个独立空间从何而来?” “仙狱禁地,两位师兄整整在哪里待了八千年,才将此空间收为己用!” “好运,好魄力!” “可以开始了吗?” “来吧!” 言罢,无天老祖也不再拖沓,一挥手祭出了一白骨为质、一黑铁为材的两副棺椁,竖立左右。 只见这两副诡异的棺椁,皆有九尺,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而不同的是,白骨棺周围扭曲燃烧着一种惨白色火焰,黑铁棺周围却是噼里啪啦的闪动着一道道黑色的闪电。 而这两副棺椁里所躺着的,正是无天老祖的三大护身尸王的白炙与黑绝。 “你还不动手,是准备让我半招吗?” “你的黑白双王不是还没放出来吗?” “好,如你所愿,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就好。” “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 再一次的针锋相对后,无天老祖和天冰老祖却是同时有了动作。 只见无天老祖连续喷出两口污血,悬于身前,而后法决不断打入其中,很快,两团污血便形成了两个大大的“赦”字,一闪而逝的冲进了两副棺椁里。 随即,在一阵厚重的嘎吱声中,两副棺椁的盖板终于被缓缓地推开了,入眼所见的是两具和无天老祖一般身形的巨尸——一黑肤黑衣的男尸,与一肤白衣白的女尸。 这边,在无天老祖施法之时,天冰老祖也是一抬手祭出了一莲花状的冰灯,十分精美,却是十足的大杀器。 却见,天冰老祖只是将这盏冰灯轻轻地贴在胸口,而后闭目凝神,口吐妙法真言,单手施印,待她再次开眼时,那手中的冰灯竟忽然光华大放,将其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入。 而当光华散尽时,再出现的天冰老祖已然褪去了那身雍容华贵的宫装,换上一件棱角分明的冰晶铠甲,寒光逼人,尽现霸气之势。 “胜华冰晶战甲吗?” “正是,有何不可?” “你这是打算放弃自己的优势,与我贴身近战吗?” “你没看明白吗?” 无天老祖看着一身戎装的天冰老祖,颇为讶异,可在其一反问之下便自然明了,只是无天老祖却依旧讥笑的说道: “的确,在这个没有半点灵气的空间里,施展法术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而你之打算虽是合理,可你觉得你能在近战之术上胜过我吗?不同样的是在避长取短吗?而且……” “而且你怕自己会以三打一,胜之不武吗?那么,这样可以让你放心出手了吗?” 对于无天老祖的讥笑,天冰老祖视而不见,而对于其君子之所举,天冰老祖却用行动回敬了他。 就在天冰老祖话语刚落之时,另外两个天冰老祖就从她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并排而立,似是虚像幻影,可无天老祖在看到三个一模一样的天冰老祖出现在眼前时,脸上闪过一抹凝重,和一丝敬佩之色。 “三清化身术?” “不巧,正是,而且还是在玲珑失踪后才刚刚参悟的!” “佩服,佩服!据我所知,此种大神通之术,除了第一代修炼《冰清玉水决》的莲华老祖外,你是第二个练成此术之人。” “说这些客套话有何意义?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多为费,天冰老祖已不想多言,骤然出击,一个闪身就到了无天老祖的面前,屈指为爪,直取其心窝,而说是迟那是快,面对着天冰老祖的悍然一击,无天老祖探出一沙包大的巨拳,与之碰了个正着,只闻铿锵一声,竟是金铁交击之色,而后…… “嘭!嘭!嘭!……” 两道快速闪动的身影,碰撞出无数耀眼的火花,却没一者后退,有的只是不断的冲击,冲击,狂战四野。 这样的情形着实让人预想不到,在号称近战第一的无天老祖的全力出击下,天冰老祖居然丝毫不落下风,这让自信满满的无天老祖越战越心惊,在某一瞬间甚至有一种陨落于今天的恐慌,以至于屡屡被天冰老祖击中要害,受伤不浅,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天老祖竟呈现落败之像。 而和无天老祖一样,他的两大护身尸王,白炙与黑绝也陷入了困局之中,只见与白炙对战的天冰老祖却是一水雾之体,这让白炙的物理攻击落入了空处,毫无半点伤害,而其周身萦绕的惨白火焰也起不来丝毫的作用,虽然每次出手都蒸腾了这具雾之分身的大片躯体,可在下一刻又重新化作水雾恢复如初,更可怕的是白炙不仅被越来越多的水雾包围,影响了视野,屏蔽了神识,连一身的法力也是如决堤之水,不断的被水雾所吸收。 这是白炙之困,而对于另一处战团里的黑绝,也是败局已定,却见与其对战的天冰老祖赫然是一流水之体,如此,不仅黑绝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化解于虚无,这具流水分身所特有的困缚之术,让黑绝的行动越来越慢,甚至在其渗透与净化的能力下,每一滴洁净的水灵结珠就如毒药一般,疯狂地腐蚀着黑绝的身躯。 一时间,无天老祖处处受制,境况危矣! …… 说过这边,再说被远古战场分隔而出的第二处对峙之地,同样的环境,却是两个不相同的人——血魄老祖与雪灵老祖。 就在被远古战场摄入之时,待看清对面所站着的是雪灵老祖后,血魄老祖的脸色就有些不太自然了,说实话,要说血魄老祖最不愿面对的,最惧怕的人就是雪灵老祖,为何? 因为,雪灵老祖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杀伐果断,在她的气场里,除了同为老祖的几人,其他的根本就承受不住她威势压迫,而且,其战力也是天元大陆除明面上的诸葛应龙,最强悍的人。 但,怕归怕,血魄老祖也不可能直接就在雪灵老祖面前认怂,所以,在轻咳了两声,稍缓些紧绷的心境后,血魄老祖开口嬉笑道: “雪灵大姐,我想我们没必要在此拼个你死我话吧?!” “是我活,你死!” “别别!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有何遗言?” “咳咳!雪灵大姐说笑了!我在此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可否?” “说!” “你可知万仙门的秘密,或者准确的说是天冰之徒,万玲珑的秘密?” “你觉得我会有兴趣?甚至为此放你一马?” “也许,且是最大的可能性。” “为何?” “你可知我们三人来迟的原因?” “……” “咳!我就不买关子了,我们之前正好从万仙门的一名弟子口中得到了一些有关万玲珑的消息,说她在进门之前就以面具遮颜,这说明那闭月羞花肯定是用来遮掩某物的,因此,我们大胆猜测,那天万玲珑渡劫时所产生的精纯魔气,一定是她本身所带的魔物。” “继续。” “所以,我们就去印证了一番,到万玲珑的家乡万家庄去探查了一二,发现这万玲珑果然出身不凡,而在得知她周围所发生的种种怪事后,再加上天冰那疯婆以自爆分身也要保住秘密的决心,我在于无天、墨蝉商讨后,得出了最终一个惊人的结论,万玲珑身上的魔物乃是……” “什么?此话当真?” 说道这里,血魄老祖却是用传音入密之法把秘密接着说完了,而在听到这个秘密的第一瞬间里,雪灵老祖从未改变的冰块脸上,居然闪过一抹惊骇。 “十之八九。” 看到雪灵老祖脸上的表情,血魄老祖嘴角不觉闪过一丝得意的奸笑,而后又自顾自的唏嘘道: “想不到啊!万仙门居然藏有这么大的狼子野心,竟敢碰那等上古禁物,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想我们应该联手对抗万仙门才对,雪灵大姐以为如何呢?” “可以,但是,你们噬魂血宗必须得先灭!” 意外的回答,更是意外的表情,在血魄以为自己的离间之计得逞时,一回神,一定眼,却发现雪灵老祖居然睁开了双眼,在其眼中的雪花瞳孔一闪之后,天地便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冰晶世界,不过一刹那就冻得血魄老祖浑身僵硬,连一身澎湃的血液也有冰化的迹象! “为,为何?” “因为,你们三派之人,在刚才,偷袭了九重楼,杀了的爱徒,晶儿,所以你们都得陪葬!” “不,不可……” 血魄老祖欲言强辩,可在看到雪灵老祖手中摊开的,已然碎裂的血色玉牌时,却只能悲苦的连忙祭出血肉磨盘。 一战,在所难免…… 第四十七章 控局者,布局者 “你要动手吗?” “不想。” 怪异的对话,怪异的安静,在远古战场被分隔的第三处空间里,墨蝉老祖与余容老祖漠然相对,既没有动手,也没有争辩,却如熟悉的陌生人,给人一种亲昵又带着伤痛的远离。 似乎,两人不仅仅是相识而已,却更是相熟,但这只是猜测。 此时,墨蝉老祖的眼里,竟在平静无波中闪过一丝涟漪,但,只是闪过,便在弹指间恢复如初,似是错觉,而与之对视的余容老祖,那藏在帽纱之后的眼神却无从得知。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余容老祖竟突然席地而坐,挥手祭出了自己最爱的七弦南离琴,以一种先斩后奏的卑微之态轻声而言: “既然难得有此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否让我为墨蝉道友抚琴一曲?” 一言既出,却是久久的沉默,而余容老祖居然没有半点识趣之意,一动不动的,非要等待一个明确的答复。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墨蝉老祖却忽然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也盘坐了下来。 “既然余容道友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多谢!” “我的荣幸!” 三言两语,似是而非! 随即,余容老祖轻起柔荑,勾指滑拨,一阵悦耳的琴声便远古战场里荡漾开来,可不过几手后,余容老祖又忽然按琴息声道: “素闻墨蝉道友也是此中高手,不知可否合奏一曲?” “余容道友说笑了,高手不敢当,但与你合奏应是无碍!” “墨蝉道友谦虚了,请!” “请!” 意外的请求,竟也得到了意外的应允,只见墨蝉老祖一翻手也取出了一根墨玉长笛,送入唇边,随性而起,清脆的笛声竟与悠远的琴音,相得益彰,形成了一种绝妙的配合。 似泣似诉,如情如爱,却又幽怨难辨,这是曲中情义点点,尚是此间高人者,仅懂三分! 一曲起,终有落时! 而再次沉默的相对,却似乎依旧沉浸在余音袅袅之中,良久! “余容道友兴致可尽?” “正好,无尽!” “呵!倒是贪念,那你还要走下去吗?” “尤悔,不悔!” “好吧!我们就不谈这些,现在,我们就说说眼下之事。” “即是安稳了百万年,为何不能继续和平相处下去呢?” “和平?修真界从来都没有和平,而这百万年也不过是假象而已!” “所以,你们在图什么?” “一条活路。” “不得不如……” 又一次怪异的对话,却在余容老祖的沉默中戛然而止,可随即却又闻: “唉!离世难离情,离情难离世!为何你总是让我避无可避呢?” “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离世谷被你们三宗偷袭,死伤不知,可我的两个琴侍却不幸陨落!” “你相信是我所为?” “不信,却不得不信!” “好,即是如此,那我们之间这一战确实势在必行了!” “墨蝉道友……” “你别忘了,你为正,我为邪,而且,既然万仙门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必有监视,不战,你如何解释?” “我……” “出手吧!” 话落,声出,此刻,墨蝉老祖再起长笛,音还是那音,却已用上了无上法力,施展了音杀之术。 如此,余容老祖在一声叹息后,却是不得不应战,只见她轻弄一弦,琴声便与笛音有了第一次的交锋,其周身三尺之地瞬间就崩裂出无数沟壑…… 话转之前,却说无法剑尊施展绝妙遁术,在六位大乘、一位渡劫期的强者手下逃脱升天后,不停不歇,辗转无方,最后连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时,终于压制不住连续强行施展秘术所造成的严重内伤,在一处荒山山脚降下了遁光。 “噗!” 一口淤积已久的老血在其现行的那一刻,喷出三尺之远,这时,无法剑尊才觉轻松些许,不过随之而来的虚弱感却让他的意识一阵模糊,脚步摇晃,终是跌坐在地。 可忽然,无法剑尊却是瞬间弹起,强提法力,大声喝到: “是何宵小?竟敢窥视本尊?” “呵呵!成师弟,别来无恙!?” “你,你,你……” 无法剑尊在转身的这一刻,彻底被惊呆了,因为眼前的黑袍少年郎竟是…… “虞师兄?!” 一声呼唤,双眼婆娑,却又在片刻惊醒,无法剑尊连连后退,但在此时,他也泄尽了精气神,体内的伤势猛然爆发,让他眼前一阵模糊,瘫软倒地。 可,迎接他的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一片柔软,与彻骨的冰凉,随后,一股阴寒的法力在其身体游走一周后,无法剑尊又幽幽的醒了过来。 “你不是他,你是谁,为何要假冒于他?” 无法剑尊醒来后,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寒声而问。 “成师弟,先别激动,你现在的身体动不得法力,也动不得气,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那慢慢和你说?” “你是谁?” “虞野,你的师兄,哦!曾经的师兄!” “那你现在是谁?” “我依旧是我,却不再是你的师兄,因为你的威名,我攀附不起!” “胡说!你绝不是他,我是亲眼看见他陨落的,魂飞魄散!也许你能假扮他的模样,盗走他的记忆,但你却没有他的善良与平和!” “哈哈哈!善良?平和?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我曾经的一切因你而失,可现在的一切又拜你所赐!还不明白吗?你便是那因,而我便是这果!” “看来,你的确不是他!” 一番言语的交锋,却让两人都成为了失败者,一者悲凉黯然,一者暴戾失控! 可其实,在无法剑尊心中已然震惊的确定了眼前的少年郎,便是当初那个陪他下地陷剑渊的虞野师兄,但他也不再是他! 一时间,看着戾气冲天的虞野,无法剑尊不禁想起了那个从前,记忆中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他,渐渐升起满心的愧疚。 “怎么?觉得有愧于我吗?” “是的,是他,却不是你。” “哼!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还依旧在这里自欺欺人!” “说这些没用,你有什么目的,或者你背后之人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便可,何必在此遮遮掩掩的?!” “看来,你是猜到了什么?” “是的,略有所思!你,为谁办事?” “我!” 虽有心神起伏,但无法剑尊也是一个真正的老怪物,所以,在压下心中的负罪感后,便泰然以对,向虞野问起了事情的本质所在,而让其意外的是,虞野背后的操控者却是主动的跳了出来。 当无法剑尊寻声而去的时候,却见一团飘忽的魔气从虞野身边的空间裂缝里悠然而出。 “拜见主上!” 一声高呼,惊醒了恐惧中的无法剑尊,只见虞野竟以最谦卑的方式,全身匍匐在地,向着那团魔气行礼! “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 “多谢主上赞赏!” 说罢,虞野便直接消失不见,说是令行禁止,也不过如此,这便让惊恐中无法剑尊更加心魂震颤! 为何?因为这神秘人的绝对威严,更因为神秘人的修为,让无法剑尊根本就探查不到,只能肉眼所见其存在,却感知于空无,可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存在,竟让无法剑尊动弹不得,毫无反抗之力。 “如何?” “前辈修为之高,无法实在佩服!” “呵呵!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只是一点特殊的敛气之法罢了!” “前辈说笑了!但我想,前辈煞费苦心的逼我至此,应该不是光为了给我讲个笑话吧?” “自然不是,你想知道什么?” “敢问前辈大名?” “你可以称我为,帝!” “帝?帝王之帝?” “然也。” “好!不知前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 “我?你想让我效忠于你?” “没错!” “为何?这似乎并无可能,先不说我会不会背叛万仙门,就算是我背叛了,你愿意收留一个曾经的背叛者?” “无法剑意。” “没兴趣!” “呵呵!是吗?可这却由不得你!” 简单的对话,却是最危险的交锋,可危险,只是对于无法剑尊而言的,说到此处,一道黑色的剑芒自魔气中冲出,一闪而逝,没入了无法剑尊的眉心。 这一切,确实是让无法剑尊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就在那道剑芒没入其眉心,半柱香后,他的身体居然开始颤抖了起来,脸露痛苦之色,眼中更是泛起一阵阵黑红色的魔光。 显然,无法剑尊正在抗拒着什么,心智尚存,但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开口问出了心中惊现的疑惑: “当,当年,是你留下的无法剑意?” “没错!” “这最后一点剑意也是你刻意留下的?” “是的?” “为了什么?” “为了此时。” “你,你在图……” 可惜,一句话还没说完,无法剑尊的意识便彻底沦陷,随即,在其一身法力悉数转为魔气之后,那团飘忽的魔气居然一下子就冲进了无法剑尊的身体里,当他再睁开眼时,又是另一人的神色,而更为怪异的是,原本魔气滔天的他居然在转眼间又恢复到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异样。 只是奇怪的是,被帝占据了身体的无法剑尊忽然挥手祭出了一桌、一凳、一副上好的茶具,自言而道: “道友,看了这么久,想必是有些口渴了吧,不知可否赏脸出来共印一杯?” “即是道友相邀,那便却之不恭了!” 女声,却是不辩老少的女声,就在帝自顾自地倒好了两杯香茗时,他对面的石凳上便悄然落下了一片黑色的花瓣,而后三片五片,不过两个呼吸之间就涌现了一堆的花瓣,堆成了一女人的轮廓,却依旧是花瓣。 “呵呵!道友倒是小气了,居然不肯现出真身!” “时机未到!而且你不是一样吗?” “道友真会说笑!” “我想……应该不是让我出来闲聊了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 惊!惊!惊! 忽然的神识传音让帝惊讶无比,法力失控,竟让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之像,可随即,帝又安静了下来,毕竟像他这样的强者是不会随便失了分寸的。 而刚才,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可试探的结果却让帝更加心惊不已,要知道刚才他已将自己的修为施展了八成,却连一片花瓣也没撼动。 “敢问前辈大名?” “你不必惊慌,我既然与你神识传音,就没有要揭穿你身份的打算,而前辈之称就免了,你可称我为,墨桃。” “好,既然墨桃道友不嫌弃,那我就厚颜唤之了。” “客气了。” 在一番交流试探后,帝与墨桃形成了一种表面上的平等关系,可实际上,帝是处于劣势的,所以,在一个短暂的沉默后,帝便开口先言: “我想,以你我的修为,应该是忌讳甚少了,所以,我有一惑,不知道墨桃道友可愿解之?” “但问无妨。” “那女娃娃是你劫走的?” “可以这么说。” “此话何意?” “是我带走她的,但现在却不在我这里。” “原来如此,既然道友对这盘棋有兴趣,何不一起谋之?” “呵呵!虽然动了你的不少棋子,可我对此局并无兴趣,只是恰巧你我所求有些共通之处,所以才图了个方便,但我之所为不正好是你之所需吗?” “那墨桃道友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问得这么直白,可不像你的作风,放心,我并不会妨碍你什么,而且,我既愿意现身,便一定不会破坏规则的。” “哦?你指的规则是?” “你定的,当然也有我自己加的!” “那这样的规则有何意义?”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初次相见,相谈胜欢,多谢道友的深情款待,这茶,便留于下次再喝吧。” 花落花消,来去无形,墨桃便这样突然的走了,没有给帝再多说半句的机会。 “有意思,想不到天元大陆还有如此神秘高人,让我倒是有些期待了,不过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墨桃,灵修吗?” …… 第四十八章 决战前夕 战!战!战! 战无止境,不死不休! 在远古战场里,被划分的三个空间,三处战团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除了搏命之法,六位大乘期老祖已是手段尽出,而此时,竟是半月之后。 因此,可想而知,在没有天地灵气的补充下,大家几乎都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所以,即使有千般不愿,却也不得不以命相搏了…… “天冰,你还不打算住手吗?” “给我一个理由。” “你要什么理由,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个局吗?你这样一意孤行只能是正中他人下怀!” “是又如何?算来算去都是我赚了,能以我一命换你一命也值了,我还有天火、天风两位师兄,可你们阴尸魔宗却是完了,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者,我能活下来的机会却是比你大得多!” “好!好!好!看来是多说无益,那就看看谁先死!”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当无天老祖与天冰老祖再次谈崩了时,竟是怒极而笑。 而此时的无天老祖已是大变模样,却见他的身形已是之前的三倍有余,头顶两个巨大的白骨弯角已断其一,自然,这对角可不什么装饰性的东西,而是一门神通之基,可以在两角之间发射出一种名为“离骨断魂”的邪恶光束,凡是被击中的生灵,皆会皮肉全消,只于一具被囚禁了灵魂的白骨骨架,供其驱使。 但现在竟被天冰老祖活生生的折断了,由此可见,之前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与之相比,天冰老祖并无太大损伤,只是一身冰晶铠甲浑浊无光而已。 显然,无天老祖处于劣势之中,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如同远古巨魔神一般的威武气势,更没有挫败他身为大乘期老祖的该有的自尊和骄傲! 所以,无天老祖笑了,也怒了,在一声仰天巨吼后,鼓动全身剩余的法力,双手起决,而后伏地一提,竟从地底拉出一扇布满了惨绿苔藓的古老石门,挡在了身前,而后再次施法,召回了在外苦苦支撑的白炙与黑绝,同时周身开始散发出一阵浓郁如墨的阴尸之气,将白炙和黑绝全部淹没了进去。 “哼!好得很,居然能同时施展“尸王御重门”和‘八臂魔神躯’,看来,你是要以此正名啊!可以你现在的法力能召唤出什么级别的尸魔呢?而你少了红魔,这‘八臂魔神躯’又剩下几成的威力呢?” “不过,既然你如此的坚决,那好,我就给你应有的尊重,‘逆转三清’!” 看着眼前所有的异变,天冰老祖一语道破其玄机,随即也施展了自己的绝技——逆转三清。 只见天冰老祖一起法决,竟然将两具分身收回体内,可她的气息在此一刻却已全然改变,如女神降临,冷漠、无情,尤似雪灵老祖,却多了一分神圣的光芒,只在顷刻间,冰晶铠甲便再次恢复如初,剔透照人,而其威势更是暴涨了五倍有余,让其修为无限接近于一位渡劫期的大能。 眼见,一场生死大战即将开始…… 相对于无天老祖与天冰老祖差不多旗鼓相当的局面,血魄老祖与雪灵老祖的战斗就是一边倒的情形,只见那雪灵老祖依旧冷然如初,除了法力有所损耗,几乎没有半点狼狈之像。 可血魄老祖就不一样了,是完全不一样了,曾经那个富态十足的大胖子变成了现在骨瘦如柴的人干。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呼,呼,呼……” 似癫似狂的笑声,夹杂在一阵阵激烈的喘息声中,变了模样的血魄老祖的气势竟也发生了天壤之别的变化,给人一种凶厉、嗜血、冷酷而残忍的感觉。 却见他缓缓地拔出两根插在胸膛的巨大冰锥,随意地丢在一边,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冰锥上并没有丝毫的血迹,仿佛血魄老祖体内的血被放干了一般,而他胸口上两个干净通透的窟窿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雪灵,你就这么的瞧不起我吗?” 血魄老祖慢慢地抬起了头,对着雪灵老祖冷声而问,此刻所见,他那削尖了的脸庞竟有种邪异的俊美,但这却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的眼睛,眼珠已被两个极速旋转的血色漩涡而替代,而这样的诡变却引得雪灵老祖动容,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凝重之色。 “血旋诡眼吗?!不错!” “你这是在肯定我吗?” 来自雪灵老祖意外的称赞却没有给血魄老祖带去太多的喜悦,而是让他略有讥笑的反问到,且在话落之际,干瘪的身躯居然开始散发出一阵奇怪的血光,而这奇怪之处就在于血光并没有给人一种邪恶之感,反而有种突兀的宏大慈悲之意。 随后,血光便开始以奇怪的节奏闪动了起来,而血魄老祖的身躯竟在这血光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但膨胀却不是恢复之前肥胖如山的形象,而是让他变成了一个肌肉线条十分匀称的美男子。 可到此,血魄老祖的秘法并没有结束,当他的身形已不再变化的时候,那周身的血光竟在消失的那一刻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对于这一切,说是慢,实则很快,可雪灵老祖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是来不及阻止,却是对于血魄老祖的尊重,更是一自傲的表现。 “琉璃无漏身吗?看来你是找到了克制我功法和神通的方法了。” “也许,我还不确定,所以,要做一个验证。” 未完成的秘法,却已被雪灵老祖识破,而当光华敛去时,血魄老祖竟变成了一尊人形琉璃,精美、神圣,却与其血色双眼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但,血魄老祖却似不自知,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柔声说道: “如何?你还不打算出招吗?是被我折服而不战自屈,还是要将你的冷酷与高傲伪装到底?” “你在急着送死吗?” “你还在蔑视着我?” “没有,说实话,我的战力虽然比你高上不少,但你我毕竟都是一个级别的人物,所以,尽管我已经施展了八成的修为,可依旧让你把这场战斗生生的拖延了半个月之久,对此,我心生佩服,而你能修成‘血旋诡眼’和‘琉璃无漏身’这两门绝顶神通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这算是对我的赞美吗?” “自然。” “那你现在这是何意?” “我们休战如何?” “休战?呵呵!我没听错吧,以你的傲气居然会提出休战?” “换作其他的时候自然不会,可现在局势诡异,我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你不打算为你的宝贝徒儿报仇了吗?” “是你们所为吗?” “你不是已经收到传信了吗?” “是,那没错,我想离世谷也被偷袭了,可你们会一次性挑战万仙门、离世谷和九重楼三派吗?” “嘿嘿!这种傻事我们肯定不会做,但既然你已看透,为何还要逼我至此?” “因为,你们也许不是主导者,可你们终究还是参入者,所以,你们依旧要为此事负责。” “呵呵!果然是拳头大的说的都是理,不过,这个亏我也算是认了,但现在箭在弦上,我是不得不发了,不知道雪灵老祖是否赏脸相陪,让我好检验一下我这‘琉璃无漏身’是否有哪里修炼不到位的地方?” “好!我知道你心有不服,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就免谈。” “什么?” “你们既然动手了,肯定是准备挑起门派大战的,那么你们是如何确定天元圣地不会出手相阻呢?” “这,我可以告诉你,但只能你一人知晓,如何?” “好!” “……” 生死相逼的决战却突然变成了奇怪的谈判,而在血魄老祖以神识传音之法告诉雪灵老祖想要的答案后,雪灵老祖面露了然之色,似乎,血魄老祖的答案正巧印证了她的某些猜想一般。 可是否如此,他人也无从得知,但此时的雪灵老祖并没有再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双手施决,法力翻涌,不过片刻已完成了她的秘法神通。 只见,一连十二尊和雪灵老祖一般模样的冰晶雕像,赫然出现在她所营造的冰晶世界里,以其妙的阵势将血魄老祖围在了中间,随即,雪灵老祖竟也变成了一尊冰晶雕像,和其他的十二尊别无二样。 “十二天罡阵,开!” …… 第三空间里,墨蝉老祖与余容老祖战斗依然是最奇怪的,此时两人正遥望相对,犹如开战之前,除了双方气势略减外,似是并无损伤。 可再看他们所站的地方,才发现周围的地面上居然有无数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裂痕,所以,这场看似最为平静的交战却是最为凶险的。 “够了吗?” “你觉得呢?” “你真的打算和我分个你死我活吗?” “为什么不呢?” “你还在恨我?” “也许。” “也许?” “对,也许!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恨你,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还是不懂,或者是你懂,却依旧装作不懂,以此好继续沉沦在你自我的世界里!” “不,是你还不明白,那是我的梦,我的追求,你难道就不能成全我吗?” “呵呵!成全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在其中只是扮演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这是你认为的,其实你是知道我需要你的支持的!” “罢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你活就是我死,没有第三种选择。” “墨蝉道友,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你当初不也是如此吗?” “我……” “多说无益,来吧!虫海,开!” 起于余容,止于墨蝉,当又一场外人不知其意的对话后,墨蝉老祖率先出招,只闻其一声断喝后,一批批数量不等,模样各异的妖虫从他脚边不断的奔涌而出,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竟占据了整个视野可见的半壁空间。 “对不起!是我错了,可我不得不走下去,此生无悔!” “将离,花海!” 面对墨蝉老祖的威胁,余容老祖虽不愿出手,可有些动西又是她放不下的,所以,只能是万般无奈苦余心,手上却是法决不断,让自己所站的,剩下的一半空间,布满了摇曳的芍药花…… 第四十九章 灭星之劫 “吼!” “吼!” 两道冲天的嘶吼声,一前一后,连绵不绝,响彻了整个玲珑空间。 “虎老大!” “熊二弟!” 身影,是两个突然闪现,彪悍的身影,却是忍不住的声颤,更是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自然,这两个激动的男人就是在玲珑空间闭关的虎自威和熊撼山,而能让他们激动到如此失态的事,无须猜测的就是修为的突破。 元婴期,是的,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了,本已是绝望的时刻却在绝望的角落里窜出了一片生机,终于,在今日,两人几乎在同时突破成功。 可此时,两人在激动后的表情却是一脸的疑惑。 “虎老大,你说为何我们两个突破时,没有雷劫降临呢?” “这,我猜应该是玲珑空间的原因,它的级别可能很高,所以才会屏蔽那天道感应。” “也许,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那你还问?” “这个,彼此印证一下嘛!不过,你难道没有一种胸闷的感觉吗?” “有,而且是越来越重,就好像是……” “雷劫的压迫感,而且更为甚之!” “可我们的的雷劫已经过了,那现在……” “你在想什么?” “就是你现在想的那样,她……” 虎自威与熊撼山说得言不尽其意,像是在打哑谜,却将视线同时转向了玲珑空间的深处,而那里就是他们所猜测的谜底所在——虎战闭关的地方。 可说实话,这个却是最不像答案的答案,因为既然连虎自威与熊撼山的元婴之劫都被玲珑空间所屏蔽,那么虎战,一个小小练气士的突破又怎能迎来雷劫感应呢? 但,现实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就如…… “嘭!嘭!” 一股突然的绝世威压让虎自威和熊撼山纷纷趴倒在了地上。 “渡劫强者!” 一声惊呼,源于心中,被压迫得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的虎自威与熊撼山骇然不已,而就在他们无法看去的玲珑空间深处,一尊巨大的战天祖兽虚影凌空俯卧,以江河倒灌之势鲸吞着周围无尽的妖气,不断凝实自身。 而相对于熊撼山,渡劫期强者的出现让其惊恐又茫然,可虎自威对这股威压与气息却是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因为当初他在追寻虎战的时候就经历过,而此时却远胜那时数倍之多,甚至还在不断攀升。 “难不成,难不成尊主被夺舍呢?” 这是虎自威的第一反应,因为无论如何虎战都不可能和这渡劫期的威压扯上关系,所以,他如此担忧也是最正常的反应。 可就在虎自威为虎战的处境和自己的命运心乱不已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彻在他的脑海,抚平了所有的慌乱,却带给了他更多的震撼。 “虎大哥无须惊慌,我还是我,只是因为我刚刚突破,无法控制好自己的修为,让你和熊二哥受苦了!” “尊主?真的是你吗?为何,为何你能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是我,因为我的功法有些特殊,所以才让你误以为我到了渡劫期,而能听到你的心声却是因为一种名为‘听谛’的神通!” “原来如此,不知尊主现在什么修为,为何会引来雷劫?” “这个,严格来说,我只是突破到筑基期而已,至于为何会引来雷劫我也不得而知!” “什么?筑基期?” “嗯!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和熊二哥就先留在这里,等我渡完劫再来找你们。” “尊主你要出去渡劫吗?雷劫可是我们修行者最大的危机之一,容不得半点马虎,你应该待在这里,依靠帝御九天大阵来协助渡劫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这,其实我也想,只是,我再不出去,玲珑空间怕是要毁了!” “什么?” 这一次,是虎自威这辈子最离奇的对话,而虎战最后一句话也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荒唐的话语,可在下一刻,随着虎战的消失,恐怖的威压也消失,于是虎自威噌的一下弹了起来,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呆若木鸡——整个玲珑空间的天空,像是个摔碎的瓷瓶,布满了无数裂纹,裂纹里透射出一道道耀眼的白芒,似乎随时都要炸裂一般,所幸,这一切不是恶化的趋势,而是逐渐的消弭。 …… 话接前文,远古战场里,三处战团里,不管是还未开战的,还是已然杀的忘我的,众人都停下了身形,看着一片片龟裂开来的空间壁障,惊骇不已。 “有人渡劫?!” 异口同声的惊呼,还未等他们去思考是什么人的雷劫会有如此威能之时,周围空间便开始了极速扭曲,只在刹那间,众人皆被挪移出了远古战场。 “快快收敛法力,逃!” 焦急的催促声在六位老祖现身枯木坡后,如炸雷一般惊醒了每个人的神经,其实也不用提醒,大家都知道如何去避免沾染雷劫气息,所以,只不过弹指间,八位天元大陆的超级强者便化作鸟兽四散,而这也是远古战场受到雷劫照顾的原因。 可此时,劫云却只是在酝酿前期,乌云翻滚的天空就像盖下一块巨大的黑布,以地陷剑渊为中心向八方铺延而去。 “三位师叔,外面发生了什么?” 当万仙门的三位老祖以肉身之力飞奔回宗时,焦急等待的连锋连忙上前询问道,可三位老祖皆对其视而不见,却是同时拿出了护宗大阵的控制令牌,小心地催动着法力,竟是护宗大阵的威能降到了最低限度。 而就在三人刚刚做完这一奇怪之举时,便闻天火老祖一声大喝: “万仙门所有人听令,立即收敛法力,将气息降低到最低程度,如有违令者,皆以叛宗之罪论处!” 奇异的变化,奇怪的命令,让万仙门上下皆是错愕不已,尽管大家都已经觉察到了外面的雷劫,可几乎没有人,包括连锋在内,相信外面的那种无尽的天地之威,是某人的雷劫所致,而错愕归错愕,可天火老祖的威严却是无人可忤逆的。 所以,不过呼吸之间,万仙门便变成了一个沉寂的凡世都城,压抑,沉闷,连悄悄的议论之声也没有。 “三位师叔,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呈现如此末日之像?” 待事态稍稍平稳后,天冰、天风、天火终于略松了口气,可脸色依旧凝重异常,而此时,连锋见机就再次开口询问道。 三人闻言,又是彼此对视了几眼后,却皆是沉默的看向了宗门外连锋所指的末日之像。 可说是看,不过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唯有所见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我们也是头一次遇到,不过……” “不过什么?” “你不是已经有所猜测吗?” “是,但正是这种猜测才让我万分的疑惑,以现在还在不断酝酿的威能来看,哪怕是飞升之劫也远远不及啊!” “所以,这也是我们肯定了又否定中的纠结所在,要知道能引下雷劫的除了高阶修士的进阶外,便是逆天宝物、功法、修士的出现,这些挑战天地规则的存在才会引得天道感应,降下天罚之力,以此来平衡天地大道,可眼前这雷劫,已经远远超过了此方天地之道的极限了……” 这次,连锋并没有再次被忽视,而是在大家沉思了一阵后,辈分和修为都最高的天火老祖转身给了连锋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重重的忧虑之中…… 与此同时,血魄、无天、墨蝉、余容、雪灵这五位老祖也凭着着肉身之力,惊恐万分的逃回了自己的宗门,并做出了与万仙门一样的决策,避免了成为天劫的眼中钉的致命威胁。 对于这样的预见性的决策无疑是准确的,可相对而来的问题就大了,因为以三正三邪门派的势力划分来说,除了东西两处妖王的地域外,几乎是笼罩了整个天元大陆,可就在他们回宗不久,那超出他们认知的劫云居然追随着他们的脚步翻滚而来,可接下的状况就更让他们惊惧不已! 这盖压天地的乌云磨盘居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去势不止的继续朝着天元大陆之外的地域无限蔓延。 这是六派所能见的,而之后的之后他们就无从得知,却可以想象,但,没有一人敢继续往下想下去。 可现实就是现实,不仅天元大陆内的妖族地域没有幸免,就连无尽海洋和神秘地域也被这未知的恐惧所笼罩! 那么,最后结果便是,整个天奕星都被劫云包裹了起来,暗无天日,唯有阵阵轰鸣声在演奏着末日乐章。 对于这样的灭星之劫,无人知其根由,就连始作俑者的虎战,在面对这样的景象时,也是心里发怵。 而此刻,当虎战现身帝御九天大阵的上空时,劫云竟是我行我素的自我酝酿着,居然忽略了作为受劫之人的虎战。 “这,为何会这样?” “难道,这天劫根本就不是冲我而来的,也不是冲着《玲珑变》而来,那么……” 虎战的自言自语至此为止,但其猜测却并没停止,无疑这里是有一些禁忌的,而且是天大的禁忌。 “你说,我有走到你面前的那一天吗?” “虽然,你给我了逆天改命的机会,可也让我陷入了天大的危机之中,今日这一劫,你可有预料?” “我想,你没有,但,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好恐惧的,我本就一无所有!” “那么,我只能放手一搏了,不看天意,只鉴我心!” 面对这样的天地之威,连大乘期的老祖都惊恐不已,自然,以虎战的修为和心境,肯定是会生出无助与恐惧之心的,但她毕竟是经历过万年孤寂的磨砺,所以在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后,最终稳定了心神,盘坐于虚空之中,静心稳定自己的修为,以及熟悉战天祖兽的各式神通,备战天劫! 而这一坐,便是七日…… 第五十章 不屈战魂 金光,破晓。 在经过七日的酝酿后,覆盖了整个天奕星的末日雷劫终于起了变化,只见一道金色的闪电突然在地陷剑渊的上空炸裂,照亮了黑暗中蛰伏已久的大地,同样,也照亮了虎战,那丑陋的脸庞,却是有种异样平静。 “终于,开始了吗?” “轰隆!咔!” 被金色雷电惊醒的虎战,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淡然而问,而劫云也有应答,像是狰狞的恶魔,那噬人心魂的咆哮声,让天地都为之失聪。 而且,这道初雷之声,像是开启某个阵法的法咒,就在虎战起身之际,盖压在头顶的乌云居然开始缓慢的上升。 忽然,漆黑的世界竟是出现了一点亮光,而后,一点点,一点点地变成了一个光明的世界。 可,这不是劫云散去的征兆,而是,乌黑的劫云居然化作了金色的祥云,让人一看就有种屈服与膜拜的冲动,正大,尊贵。 只是,这只是错觉,因为,它依旧是带着一股无比强烈的毁灭气息,正如…… “轰隆隆!咔!咚!” …… 一道,两道,五道,无数道,一道道此起彼伏的金色雷霆冲斥在天地间,仿佛巨大的雷电森林,囚禁了天奕星的所有生灵! 一时间,地陷,山塌,无数弱小的生灵灰飞烟灭,不过片刻,天奕星便已是满目苍痍。 “不,我想,你应该是冲我来的,那就来战吧!” “吼!” 未曾预料的景象,在此一刻彻底地激怒了虎战,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招来的雷劫,却在降下万钧雷霆的时候,将其忽略,让她变成了一个侩子手,而且还是一个旁观的侩子手。 所以,虎战愤怒了,虽然,她或许是猜到了一些真相,可她不能理解为何天道会这么残忍,居然就这样的随意屠戮了亿万生灵。 果然,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而虎战,也是这天地间的刍狗,可她,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誓死反抗! 却见,就在一声穿透四海八荒的长啸后,虎战身上猛然间爆发强烈的金光,其身形开始急剧增长,增长,最终长成一只顶天立地的巨兽——浑身披满金甲的战天祖兽。 赫然,虎战是催动了《玲珑变》的功法,变身战天祖兽,让其一身只不过筑基期的修为拥有了元婴期的实力,更拥有了渡劫期的威压。 这,便是《玲珑变》的逆天之处,所以,这样逆天的存在自然是激怒了天道,可就在它轰隆隆酝酿超级雷电之时,虎战却是率先发动了攻击。 “战天犄,无间!” 飞速的手印,澎湃的妖力,在虎战愤怒的一声高喝后,她嘴里的六根巨大的犄天獠牙瞬间脱落而出,飞散周身,落入六芒星位,并在片刻间膨胀为六根擎天之柱。 “御!” 就在神通完成的一刻,虎战双颊通红的鼓足了全身的法力,以及帝御九天大阵所能借用的最大妖力,双手托天,将六根擎天獠牙推向了头顶的劫云。 瞬间,只是一瞬间,数道仓促而下的金雷未能动其分毫,六根擎天獠牙便入无人之境,将劫云捅出了六个硕大无朋的窟窿,可这等天道大劫又岂是如此容易被打破的呢? 但是,就在劫云疯狂的翻滚想重新聚拢之时,一根旋转的血色骨锥却从天而降,以所向披靡之势,搅散了整片残破的劫云,而这根血色骨锥自然就是六根擎天獠牙的融合之体。 “这让我如何破之?” 当血色骨锥重新化作六根擎天獠牙护卫在虎战周围的时候,她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呼吸急促的看着并未散去的满天劫云,心中沉重无比。 虽然,在刚才虎战毫无保留的爆发出一式破天神通,可依旧未能动摇劫云的根本,或者说,这劫云的威能还未真正展开,而她却是因为强行施展自己还不熟悉的绝世神通,弄得经脉受创。 以此看来,虎战能渡劫成功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几乎可以化归为零,而此刻,天道已然露出了它愤怒的獠牙…… 翻涌,堆积,剥离,虎战头顶的劫云又再一次恢复如初,甚至更诡异的是,整个帝御九天大阵范围内的劫云居然都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座巍峨的云山,而那些空白的地方却是被天道无耻的布下了一道道凝而不消的金雷,从天至地,将帝御九天大阵装进了一个斗兽笼里。 斗兽笼,没错,就是那种毫无退路,只能你死我活的地方,可这却不是最糟糕的,最让虎战生出绝望之心的是这个牢笼里的天地灵气居然被抽的半点不剩,而且,虎战与玲珑空间的联系也被天道隔绝到了似有似无的地步。 这样变化完全是将虎战推向了死地,由于还没来得及练化帝御九天大阵的另外两块阵盘,所以此时的虎战只能依靠自己体内的法力作困兽之斗了。 而就在虎战苦思破局之法的时候,那堆积的云山里居然传出了两道奇怪的叫声,一者震荡苍穹,一者穿透九幽。 “这是什么?” 未知总是让人恐惧,虽然以虎战现在的心境,并没有什么能让她真正畏惧的,可这两道奇怪的叫声却让她体内的战天祖兽之魂不禁开始颤抖了起来,而且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竟让她有种要臣服跪拜的冲动。 “这,到底是什么?” 雪上加霜的变化让虎战措手不及,对于自己所要面对完全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可是,虎妞不明所以的存在却惊动了妖绝密林的虎霸天和出云山脉的鹰千岳。 “龙吟凤鸣!居然是龙凤大劫!” 这就是两位妖王同时惊呼而出的答案,因此也不怪虎战无知,要知道,即使是六派的老祖也对龙吟凤鸣之声皱眉而思,因为,关于龙凤此等神兽的传说不知早就消失了多少个纪元了,其真实的存在更是无从说起,要不是妖族拥有从上古时代传承下来的典籍,龙凤之说就只能泯灭于历史长河。 不过,虎战其实也不用知道这些,因为,龙凤大劫已成,穿云而出的金龙金凤,此刻正以睥睨之姿,蔑视着施展神通中的虎战。 “战天犄,无破!” 一声喝下,神通即成,只见六根已恢复到原本模样的獠牙如游鱼一般旋转在虎战周身,形成一个可攻可防的防护法罩。 与此同时,不等虎战再有进一步的行动,等待中的金龙金凤忽然张嘴,吐出一雷一火,分别落在了虎战的防护法罩之上,之后,便听到咔咔作响的声音。 两息,不过两息,其号称无破的神通法罩便支离破碎,而虎战的脸上却并没有半点的惊恐,反而眼中精光暴涨,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而后…… “轰!” 一声巨响,天摇地动,尘土飞扬,原来,虎战竟出奇招,就在法罩破灭的瞬间,闪身而起,将龙凤拽进了帝御九天大阵里,准备要与其展开肉搏之战! 的确,这是最好的选择,而受到挑衅的龙凤也不可能示弱,它们并没有摆脱虎战的纠缠,恢复自己的高空优势,竟是无视战天犄的旋转冲击和帝御九天大阵出没不定的空间之刃,用妖族最崇尚的方式打开了一个惊世之战。 战,殊死一战,已经没有了思考的余地,有的只是麻痹、炙烤、撕裂、愤怒,这些最基本的感官刺激。 不知多久,虎战已战至忘我的境界,在这场以一对二的战斗中,虎战处于完全的劣势,可她却有一颗坚韧的心,所以…… 在两声不甘的哀嚎与悲鸣后,一龙一凤化作灵光消散而去,最终,虎战十分侥幸的度过了龙凤大劫,而这,并不是说她已经强悍到可以逆天的程度,却是,天道的规则如此,虽然此次的雷劫非常的诡异与变态,可终究有一度。 “终于,熬过去了吗?” “轰!” 当龙凤消失后,笼罩在帝御九天大阵之上的金雷牢笼也随之溃散而去,极速回归的天地灵气让疲惫不堪的虎战有种泡在热水中的舒适感,到此一刻,她终于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轰然倒地。 而虎战的身体,也在倒地后慢慢地恢复到了原本模样,却也是模糊难辨,其肿胀的脸庞让她的脑袋看起来更像颗滑稽的猪头,但在看到她到处都露出森森白骨的残破不堪的身体时,那种笑意就被彻底的鄙视了。 她,虎战,尽力了,在无情的天道面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保住了自己活着的尊严,似乎,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当被浓郁的妖气稍稍滋养的虎战猛地睁开了眼睛时,却发现,眼前的那片天依旧是劫云密布,远处,咆哮而起的是更加瘆人的雷霆之声。 雷劫,依然存在! 看来,虎战之前渡过的龙凤大劫不过是第一波雷劫,而接下来的,肯定的威力更强的,那么,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虎战能渡过第二波雷劫吗? “呵呵!我就要这么死了吗?” “是啊!也许我就应该这样早点去陪朱哥哥,可是,可是……”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发过誓的,我一定要为朱哥哥报仇的,我一定要让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我发过誓的!” “我不甘心!” “逆转燃魂,战!” 面对再次酝酿中的天劫,虎战在怒吼中施展了战天祖兽的禁忌之法,让自己重新傲立于无情的天道之下…… 第五十一章 两个老小子 孤舟,蓑笠,独钓寒江雪。 出云山脉,凌绝峰,云雪湖! 这是出云山脉最奇特的地方,峰上常年积雪不消,而峰顶那个被十个高矮不一的小山峰托于中心的云雪湖便是更奇特的存在。 为何? 因为这不过方圆数里的小湖居然清波照人,没有一丝结冰的迹象,究其成因,无人能解,只可归于天地之鬼斧神工。 而此时,却有一条较为破旧的小船泛于湖中,望其船头,竟有一老者盘坐,手持一根细小的竹竿悠然垂钓! 显然,这面容祥和却长着一只长长的鹰钩鼻的老者是一位超级大能,要不然也不会在天奕星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还如此淡定的在此钓鱼,而且是在出云山脉的禁地之中。 那么,这老者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妖族霸主之一的九羽鸮王鹰千岳。 可就是这样一位镇世妖王,却没有半点霸主的气势,反而更像一个普通的老渔夫一般,只见他在斜眼看了一下身旁渔篓中屈指可数的几条银翘鱼后,似有不满,而恰巧这时,水中的鱼浮子开始微微地上下起伏,却正是鱼儿咬钩之像。 然而,就在鹰千岳面露喜色之时,湖面上竟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却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扫兴!” 突然的变故让鹰千岳十分不满的嘀咕了一声,随即一抬手就将钓杆和鱼篓收了起来,看来是兴致全无。 不过,鹰千岳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已然倒映在水中,满脸络腮胡,身姿狂放的虎目大汉,而是抬头看向了护山大阵外连绵不绝的万钧雷霆,眼中尽是思索之意。 良久,鹰千岳才低下头看向水中闭目静待的虬髯大汉,一脸冷漠的说道: “原来是病猫兄啊!我们千年未见,想不到你一来就惊跑了我的宝贝,看来我们的确命中不合,所以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要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下逐客令了!” 鹰千岳摆着一张臭脸,说着极度不客气的话语,却没有激怒这看似十分暴躁的汉子,而这汉子,能有这等气度,且有资格与鹰千岳说得上的话的,无疑便是妖族的另一个霸主,吞天虎王虎霸天了。 “怎么?堂堂的九羽鸮王居然还要耍些孩童之气吗?难道我放低了姿态在这等你许久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呵呵!我可以当你是在拍我马屁吗?” “你可以这么想,我不否认!” “可我,不屑与之!” “哼!你这只给脸不要脸的老鸟,是要我强行打破两地的通道屏障,过去陪你玩一会儿,才能让你解气吗?” “你敢!”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就看你怕不怕?!” 说到着,鹰千岳却是沉默了下来,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虎霸天的怎样的性格,的确,没有什么是这只疯虎不敢做的,所以鹰千岳不得不往后退一步,以挽回差点被自己作没了的尊严。 “好了,我想你不是特意跑过来和我话家常的吧?有什么赶紧说,我还要去烤几条银翘鱼作下酒菜呢!” “哼!当真可笑,想不到以你大乘后期的修为居然还贪念这么一点口福之欲。” “呵呵!你不过眼馋而已,要知道这银翘鱼可是人间至极的美味,且只有我这里有,要不然你当年不会因为吃鱼的事而气得拂袖而去。” “可笑,当年?当年是何时,不过是我年少气盛而已,就值得你以此嘲笑我至今吗?” “依然很可笑!” “好了,我可不是无聊来陪你斗嘴的。” “那你想说什么?” “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担心这末世雷劫吗?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天劫的威能是根据渡劫之人的修为而定的吗?而这雷劫虽然骇人,也不过是炼虚级别的,只要我们收敛气息,不被天劫盯上,然后静等那人渡劫便可!” “对!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是想说那渡劫之人?” “自然,龙凤大劫代表着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渡劫的后辈完全可以和那万仙门的小丫头相提并论,甚至可以说更为优秀!” “那又如何?” “我们妖族崛起的希望。” “希望?呵呵!哪里有希望,就算是这后辈能带领妖族走上巅峰,不过也是被囚困在这天奕星内,难道百万年来的诅咒还能被她打破不成?” “所以,这就是你自甘堕落的原因吗?” “也许吧!虽然我现在已是年迈,突破也是基本无望了,可我依旧有大把的岁月可以享受。” “哼!我们妖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不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盘算吗?如果你真的不想突破,为何又寄望于这银翘鱼体内特殊的妖气来另辟蹊径呢?” “嗯?你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 “秘密?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秘密,只要它存在,就会有暴露的那一日。” “好吧!看来你在我身上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至于你是如何知晓的我就不去追究了,我们就来谈谈眼下之事。” “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这个,你要知道,那渡劫之人所在的地方正是万仙门的地界,因此,万仙门是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巨大的威胁在自己的身边的,那么,如果我们要保下这后辈,势必就要与万仙门宣战,并且,以万仙门在人族的地位,我们这次的介入无疑就是向整个人族宣战,这样值得吗?” “哼!宣战就宣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人族的乱局已起,到时候,他们势必也会将妖族拉下水的,与其将来被动应战,还不如现在注定出击!” “这,好吧,就算你说的没错,可这里却有一个先决条件。” “什么?” “你觉得这渡劫的后辈可以活下来吗?刚才的龙凤哀鸣之声你也听到了,想来这后辈是已然渡过了龙凤大劫,可外面的雷劫依然还在,说明还有更厉害的在后面,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在这之后有没有第三波呢?” “这个嘛!我们等就是了,我来是要你一个态度而已。” “那现在可满意?” “尚可!” “那就散了,我还要去烤鱼呢!” “可以分我一条吗?” “对不起,因为刚才被你打扰了,所以就那么两条,不够分,而且,就算是我能分你一半,你也过不来,只有干看的份儿!” “我走通道!” “他娘的!病猫,你不仅是只病猫还是只疯猫,你在这个时候打通通道屏障不是要害妖族灭族吗?” “嘿嘿!吓唬你的,不过,等这天劫过去后,我要五十条银翘鱼,否则……” “五十条?!你也太贪心吧,没有,一条也没有,有本事疯给老子看看,大不了同归于尽!” “好吧!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唉!别,别,别,我错了,不过五十条太多了,最多三十条!” “好!就这样,六十条成交。” “好,六?六十条?!老子x你仙人板板!” …… 就这样,两位妖族的霸主就像两个斗气的孩童一样,争吵个没完,一时间威严尽失,甚至到后来已是破口大骂了,而他们讨论的对象,被誉为妖族崛起的希望——虎战,却早就被遗忘。 而这,就是利益的必然性。 所以,他们不会真的关心虎战的死活,如若死了,最多也就叹一句天妒英才,而活了,便是尽其所有的利用! 这,便是世间最高的法则,妖如此,人更是如此! 因此,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正如现在孤军奋战的虎战! 当虎战施展了战天祖兽的禁忌之法后,不仅一身伤势尽复,气势更甚之前,而且,就连她的形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依旧是她这个人,没有再变成战天祖兽的模样,可周身上下,却布满了暗红的鳞片,像鲜血干涸后的颜色,给人一种强烈的萧杀之气,而更诡异的是,居然有六根长长的骨刺从其背后长了出来,让她远看起来像是只蜘蛛妖兽,但那骨尖上的冒着寒气的乌芒却在告诉着所有人,这骨刺不是用来走路的,却是一种致命的危险! 因此,可以说虎战此时是处于最强的状态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然而,让虎战想不到的是,这次从劫云中酝酿而出的竟是…… 一只眼睛,一只绝然冷漠的眼睛,有的只是无情的冰冷,就像天道一般。 所以,这只天罚之眼并没有给虎战缓和的机会,在睁眼的那一刻,一条银色如蛇的细小闪电,一闪而逝,钻进了胸口之中,直奔心窍里的战天祖兽魂灵而去! “啊!啊!啊!” …… 痛,是无比的痛,犹如精神上的凌迟之刑,面对这样诡异的雷劫,虎战根本就是束手无措,而且,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要知道,雷霆之力对于神魂灵魄之类的精神体可以说是绝对的克制作用,那怕是战天祖兽的魂灵之体有着渡劫期的底子,可在这变态的灭魂之雷的攻击下,就只有逃跑和等死的份了。 然而,逃又能往哪里逃呢?出去就是送死,难么…… “赌一次,反正都死,如果我猜对了,便可以死里逃生了。” 翻滚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哀嚎,已然被雷劫一举破法的虎战又恢复了人身,那些深至见骨的伤口不断流血,很快就在滚动中染红了大地。 而这,却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虎战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所以,对于身体上的痛楚她已然抛于脑后,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操控着战天祖兽的魂灵艰难的逃进了自己的紫府之中。 静!是奇怪的安静! 就在战天祖兽的魂灵进入紫府之时,追杀而来的银色雷蛇却忽然停了下来,待仔细一看,才发现雷蛇竟与一片粉色的桃花花瓣遥遥相对,反而将战天祖兽的魂灵忽视在了一旁。 而这,就是虎战赌的奇迹,自己被封印的神魂。 第五十二章 劫后交谈 对峙,终究是要在压抑中爆发,而先发起攻击的便是示弱的银色雷蛇,只见它一冲一闪就到了花瓣之前,却,不是常规的雷击方式,而是奸诈的化作一张闭合的雷网,欲将花瓣困绞在里面。 然而,就在雷网收缩之时,花瓣却突然消失不见,如此,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劫雷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而让劫雷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那消失的花瓣居然出现在它的周围,以花网之状,反包而来。 既而,两者相争,互不退让,似是势均力敌的要持续一段时间,然而,作为第三者,被封印在花瓣里的虎战的神魂却无法忍受持续的劫雷电击,所以,不过片刻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嗯?!我,我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虎战终于幽幽地醒来,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心神沉入体内,才发现紫府内的情况让她又惊奇又疑惑。 而惊奇就在于花瓣竟似吸收了劫雷的威能,以它为中心散发出无数细小的银色电光,照亮了紫府内大半分虚无,这不仅代表着虎战的潜能得到了开发,也让她的神魂有了万邪不侵的能力,甚至在以后作为一种攻击秘法都是有可能的,当然,这是后话。 可对于这些好处来说,虎战更疑惑的是为何自己的神魂会被封印,而且还不由自己掌控,让她这个原来的主人成为了旁观的第三者。 说实话,虎战不敢去想,也我从猜起,是问,有谁会在她这个基本上一无是处的丑女人身上手脚呢? 所以,虎战就抱着一种畏惧而侥幸的心理,逃离了那里,将心神转移到了心窍空间,里面,战天祖兽的魂灵已陷入了沉睡之中,可它也是因祸得福,周身银雷闪耀。 看来,除了未知的封印以外,一切都是好的,然而,当虎战心神回归之时,才发现…… 劫云,依旧没有消散,反而是翻滚聚集,甚至在虎战看不到的地方,整个覆盖古奕星的劫云都向这里聚集而来,仿佛,天道已被虎战激怒了,想要彻底将她灭杀一般。 “真的,要死了吗?” “呵呵,果然,天意弄人,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朱哥哥,虎妞好想你,朱哥哥……” 孤寂最受折磨,无助最让人绝望,此时此刻的虎战,在战天祖兽陷入沉睡后,她已经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哪怕是有,也绝不可能逃过这绝杀的一劫。 于是,虎战颓废了,放弃了,也累了,更是悲凉的狂笑了起来,忽然间,她发现自己的一生是多么的可笑又可悲——无父无母,又以最丑陋的样子卑微的活着,受尽白眼、耻笑与冷落,而在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了视她为珍宝的朱潇然,却因为救她而死,显然,这一切不过就是恶意满满的玩笑。 “朱哥哥……” 临近死亡,等待死亡,虎战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仅剩的时间去思念朱潇然,一遍一遍的细数他们美好的回忆,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有心无力。 然而,尽管此时的虎战十分的可怜,而且在越发厚重的天劫之威下,虎战开始全身崩裂,鲜血流淌如河,看起来极其的凄惨,可天道就是天道,无情才是本性,因此,劫云没有停止,只是无限地聚集,再聚集,誓要亲自将虎战彻底的灭杀。 思念无尽,可终究抵不过生命的流逝,渐渐地,虎战的意识开始随着鲜血的流淌而变得模糊,也许,不等劫雷降下,她便已经血尽而亡。 但,就在某一刻,虎战却突然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那个处于亮光中虚影,那个熟悉的虚影,露出了痴痴的微笑。 “虎妞,快来,我在这里等你呢!” “朱哥哥,朱哥哥,我来了,我来了,我……” 想不到,在虎战回光返照之时,竟看到了她最思念的朱潇然,所以,那怕是虚影与幻象,也足以她带着甜蜜的微笑,安然的离去。 虎战闭上了眼,也不知是否真的死了,可嘴角的微笑却表明在她最后的一刻,是没有痛苦的,然而,即使是如此凄美的画面,天道也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在这副画中,用一道毁天灭地的雷矛将其撕裂成两半。 最终,劫云散去,却是一道充斥在天地之间的巨大雷矛代表着天道的意志,直指虎战。 而就在雷矛成型之时,万仙门的三位老祖,再加上合体期的尊者,皆是感受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天地威压,让他们分分匍匐在地,自然,不止是离得最近的万仙门,凡是古奕星的合体期以上修为的修士,皆被强行的拜服于天威之下。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超越天地极限的雷劫?” 不可能,的确是不可能,但这是这些大能者心中自我以为的想象,而事实便是这道超出天地极限的雷矛在微微一抖之后,只不过刹那间便已到虎战身前…… “哼!” 一声冷哼,满是鄙夷与不屑,却是绝对的霸道! 那么,此声何来? …… 眼看,虎战就要被雷矛轰击得灰飞烟灭,可就在那一刹那间,虎战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竟是一种孤绝的冷然,而就是这份冷然却让雷矛止步,让其停在了虎战眉心不过一寸的地方。 随即,便闻她一声冷哼,却见,这毁天灭地的雷矛居然开始寸寸崩碎瓦解,甚至,比这更加骇然的是,虎战竟抬起手臂,出掌屈指,将那崩碎的雷矛尽数吸入了体内。 置于恍然,世间大奇,谁也不曾想到,最是不可解的死局却是被最轻松写意的化解了,而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虎战又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只是,此时的她不再是濒死之状,却是呼吸平稳,而且身体上的伤口也在不时跳跃的电芒中缓缓愈合…… “我,我这是在哪里?” “醒了吗?” “你,你,你是……” “呵呵!你不是早就想见我吗?” 意识的苏醒,犹如醉梦之后的幻如隔世,恍然间,虎战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紫府之中,而且依旧是被封印在桃花花瓣中的神魂,不过不同的是,这花瓣却如上次被囚困于心灵空间时,由自己掌控。 而就在虎战疑惑着自己为何会死里逃生时,一句突如其来的询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黑影,一个女子的虚影,却是一个让人不敢仰望的存在,而她就是,虎战敢猜,而不敢言的…… 女帝! 然而,在话语中得到肯定答案的虎战,却忽然沉默了下来,为何? 因为,虎战对女帝的感情却是很复杂的,虽然,这已是第二次见面了,可完全的陌生让虎战不由得对未知产生了恐惧! 是的,不管是从战天祖兽哪里得到的肯定,还是女帝自己所言,虎战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女帝布的局,而且女帝也解释过为何会对她青睐有加,可后来的事,却让虎战不由得再次怀疑了起来…… “呵呵!你不是有太多想问的吗?为何又闭口不言?” “……” “是在害怕?又或是在抵触?” “也许都有。” “我知道了,那么这样,你可以随便问你想知道的,至于能回答多少,就看我的意愿了,之后,你自行判断,如果可以,你可继续接受我的传承,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那我也不强求,而现有的传承我也不会收走,如何?” “好!那我想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是不是,女帝?” “这个,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称谓,但,我想你说的就是我。” “那,第二和第三次的雷劫,都是你帮我出手挡下的?” “是的,要说来,这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你代我受过的,所以我才出手相助的,而,为表我的歉意,我将这两次的雷劫转化于你身,一者修复你因施展战天祖兽的禁忌之法而损害的神魂,且让你的神魂有了天劫之威,以后便可万邪不侵,二者就是重塑了你的肉身,至于好处你以后自会体会。” “多谢!” “不用,我说过,这是我对你的弥补。” “不管怎样,你给了我传承,又救我数次,你的恩惠,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如若有机会,我一定加倍奉还。” “哦?呵呵,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不过你的真心,我收下了,说实话,对于那一天,我倒是挺期待的!” “我知道,我对你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我,朱氏虎战也能像七尺男儿一般,言出必诺!” “好,我等着。” “最后一个问题,我神魂上的封印和你有关吗?” “有,但不是出自我手。” “怎么说?” “你神魂上的封印是我当年独创的秘术,而正是因为这道封印,才让我注意到你的,但这秘术却不是我所施展的。” “我还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想知道破解之法?” “是的。” “或许,你不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代价太大,而且是你不愿意接受的代价。” “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说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好,那就是千万要珍惜你最亲密的人,只有和她一起,你才能获得重生。” “你,你是在说小姐?” “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慢慢研究便好,最后……” “你要走了?” “自然,我都下来这么久,某些家伙早就蠢蠢欲动了,再不回去,怕是要掀了我的老巢,所以,后会有期了,不过走之前给你一个忠告。” “请前辈示下。” “不用称前辈,说起来,我们算是有师徒的名分,等以后,你进阶大乘之时,便可自称是我的传人了,而我要给你的最后的忠告便是,以后什么都要靠自己,我不会再下来了,你可记好呢?” “虎战记下了,不敢有半分的侥幸心理。” “好!不错,不过,话说,你要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 “什么?” …… 第五十三章 妖族圣女 “结束了吗?” “是的。” “那渡劫之人……” “生死尚不知晓。” “那我们……” 万仙门,摘星峰上,天冰、天风、天火,再加上连锋四人都神色凝重的看着外面已经恢复安宁的世界,竟是阳光明媚,给人一种难得的岁月静好之美,然而,那些被天劫蹂躏过的高山峻岭、苍茫大地上,却到处都是残枝烂木、碎石沟壑,一片破败之像,在阳光的照射下,又是那么地清晰与刺眼。 而这一切,不仅仅是对于视觉的冲击,更是对于心灵的考验,特别是最后一道天道雷矛的出现,更是让所有高阶修士体会了一次从未有过的绝望,甚至,绝望之词也无法表达当时万分之一的心情。 至于现在,其实劫后余生感触更多的不是庆幸,而是一种无力的恐惧感,这一点,正明显的体现在道行最浅的连锋身上。 所以,不禁的询问,便在不经意间暴露了连锋的心境。 可沉声而应的天冰老祖并没有耻笑或是教训连锋,却是口含镇魂之音,轻吒道: “连锋!” “是,我,我,连锋羞愧!……” “没什么好羞愧的,其实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确,这次的不世之劫是修真界全所未有的,但,于你却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老祖是指……” “进阶大乘!虽然上次敲响震魂战鼓让你得了不少的天道感悟,可要真正突破也最少需要不下千年的积累,而这次,在天道的压迫下,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生死契机,起码可以让你节约一大半的时间,所以……” “什么?” “你从现在开始,就去三旋洞天闭关,争取早点突破大乘。” “可这……” “没什么可是的,现在的局势你也不是不清楚,邪派三宗以及一股暗藏的势力正在密谋布局,欲挑起修真界的大混战,而有件事,更棘手。” “什么事?” “无法之前可有来找过你?” “无法?他之前的确来过,向我说情,让我放袁方出门历练,而后又说自己要出去一趟,怎么,难道……” “无法,他杀了天元圣地的白衣使,叛出宗门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其实我也相信他,只是现在,他先让袁方离宗,而后又自己叛逃,其中是否有隐情先不说,就现实的表象也是对他极为不利的。” 初闻惊讯,连锋连连置否,因为,基本上,无法就是看着连锋长大的,在宗门内连锋也与无法的关系最为亲近,可以说到了亦师亦友的程度,所以,连锋也是最熟悉无法的人,因此,于情于理,连锋都不会相信无法叛出万仙门。 “你不用着急,我并没有要立即给无法定罪的意思,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的,现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越是早点突破就越对万仙门有利,而且,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聂潜身陨了!” “什么?这,怪不得,我之前只是以为你们的谈判失败了,所以,唉!没想到啊!” “是啊!这些都是我们未曾预料,所以你的突破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连锋明白了,那宗内的事就有劳老祖费心了。” “无妨,你安心去吧。” 由于事态紧急,连锋也没有再拖沓什么,拿着天冰老祖所给的,三旋洞天的禁制令牌就闭关去了。 而待连锋走后,天冰老祖不禁沉思了一小会儿,这才对自始至终沉默的天火、天风二人说道: “两位师兄。” “师妹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知道两位师兄不喜欢麻烦,所以,小妹毛遂自荐,在连锋闭关期间,就由我来统筹万仙门一切事物,如何?” “自然,由你来主持大局最好不过了,我们俩随你安排!” “两位师兄言重了,那小妹就不矫情了,现在只需要两位师兄镇守好万仙门即刻,而我要出去一趟,其它事宜回来再说。” “你要去查看那渡劫之人的情况?” “嗯!” …… 言简意赅,雷厉风行,从来,都是天冰的风格,所以,在简单与天火交流了几句后,天冰老祖便消失在摘星峰上。 “师兄,师妹她……” “我知道,她有事瞒着我们。” “那……” “随她去吧!她可不是当年那个让人操碎了心的小丫头。” “嗯!” …… 看似平常,却是心迹已露,天冰不知道她的小心机已被天风、天火二人看破,在出了宗门以后,几个瞬移就来到了地陷剑渊上空。 “果然,果然是你,看来,你不仅仅是玲珑的心魔,更是万仙门未来的心腹大患。” 天冰老祖凌空俯视,神情严肃的搜索着之前那个让她心忧悸动的影子,而现在,她用果然之词,便是在看到虎战之后,让其与那个猜测的影子合而为一了。 而天冰老祖之所以会猜测虎战是渡劫之人,却是因为当初在帮万玲珑祭练闭月羞花之时,她惊奇地发现,万玲珑的神魂居然被封印在了一片粉色的桃花花瓣里,而且在最后祭练的紧要关头,由于魔气的牵动,让万玲珑心中的执念——虎战,成为了心魔的存在,差点功亏一篑。 所以,事出无奈之下,天冰老祖只好以自己一丝的神魂本源,施展了不解冰棱禁,封印了万玲珑关于虎战的所有记忆,这才在万分侥幸的情况下,救下了两人的性命,并且将闭月羞花祭练成功了。 于是,以天冰老祖的阅历,自然是能猜到虎战与万玲珑有莫大的关联,至于是好是坏却不得而知。 可就在天冰老祖忧虑再三,要不要把虎战收入万仙门的时候,却发现虎战居然成为了万玲珑突破的心魔,以一种她还看不明白的无形力量干扰着万玲珑的修为境界。 所以,最后,天冰老祖便不得不假借任绝飞的手想要除掉虎战,试图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命运枷锁,可谁曾想到…… 虎战不仅没死,更是得到绝世奇缘,成为了万仙门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我也只能一错到底了。” 虽然,有那么些许的愧疚,可其初衷便是自私的开始,因此,不过心思片刻,天冰老祖已是杀心淤积,却见她抬起手就是一个掌心冰锥,属于金丹期的初级术法,却在她大乘期高深的法力加持下,有着无上的威能。 简单,快速,却…… “哼!真是可笑至极,想不到堂堂的万仙门天冰老祖居然会偷袭一个修真界的晚辈,难道这脸皮也能随着岁月的增长而变厚吗?” “虎霸天。” 冰锥一闪而逝,就在此时,虎战却突然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一道夺命的极速寒光。 “……话说,你要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 在虎战醒来的这一刻,女帝的话语还依旧萦绕在脑海,而危机却是眨眼即至…… 而,虎战只能是束手待毙,因为战天祖兽还在沉睡中,光靠她本身的实力,却是连爬起来都做不到,但…… 一个背影,一个伟岸的背影,虚幻飘荡,却是如父亲般,坚韧如山的挡在了虎战的面前,一把就捏碎了让虎战绝望的冰锥,而此人的身份,便是天冰老祖厉声而道的人——虎霸天。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 “你居然违反约定,私闯我万仙门地界,是想挑起人妖两族的大战吗?” “哼!笑话,这句话应该是我要问你的,你欲至我妖族圣女于死地,我怕,想挑起大战的人是你吧?” “你!她,怎么可能是密妖族的圣女?!” “哼!她是我的义女,自然就是我妖族的圣女了,难道你除了脸皮变厚,脑子也变得不灵光了吗?” “虎霸天,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不仅是在挑衅于我,也是在挑衅于万仙门,甚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挑衅着整个人族。” “怎么?挑衅了又如何?” “你……” 天冰老祖和虎霸天冷眼相对,而言语连锋中竟是天冰老祖落于下风,让其一时语塞,可她心中却思忖颇多。 “虎霸天居然为她出头,想来是看中了她的无限潜力,如果今日不能将她留下,日后肯定是难上加难,不过这虎霸天是出了名的疯子,如果……” 如果是如果,可天冰老祖却不是什么畏首畏尾之人,于是在沉默的片刻后法力翻涌,准备强杀虎战,因为在她想来,就算虎霸天是个疯子,也不可能再为了已死的虎战而挑起人族两族的大战。 “嘿嘿!怎么?以为我不过是幻影分身而来,你就准备用强吗?” “是又如何?你若要阻拦,便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呵呵!好啊,你不过就是想着我拦不住你吗?可你有问过他意见吗?” “谁?” “老鸟,还不出来,是要看热闹到何时?” 面对虎霸天的有恃无恐,天冰老祖虽心有猜测,可法力澎湃,未曾停歇,而就在她的法力已然凝聚到顶峰之时,耳旁却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叹息声! “唉!本想好好喝顿美酒,却怎么也不让人落个清闲的。” “鹰千岳。” “天冰道友,别来无恙!” “你也是要保下此女子?” “呵呵!当然,小女调皮偷跑了出来,若是给天冰道友添什么麻烦,还请多多包涵,鹰某在此就先替她赔个不是了。” “小女?呵呵,真是奇怪了,难不成你也收她做了义女?要知道她可是我们人族的。” “可她现在不是了,不是吗?” “你们是打算收留人族的叛徒来对付我们吗?” “不不不,她可不是什么叛徒,她是我们妖族优秀的后辈,我和病猫收她做义女完全是出于对后辈的爱护之情,别无它意!” “……” 望着眼前满嘴胡言乱语的鹰千岳,天冰老祖却是无言以对了,因为,这个鹰千岳就是本尊。 而鹰千岳之所以会本尊在此,不仅是因为出云山脉离这里相对近一些,更是因为他的速度,是天元大陆公认的第一,所以,先不谈其战力,今日他要带走虎战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谁也拦不住。 “好!我就给两位道友这个面子,不过我要这丫头发个神魂血誓,永远不得踏入万仙门地界半步。” “这个,倒是有些奇怪了,不过我没什么,只是还要看她本人的意思。” 在沉默片刻的权衡中,天冰老祖已知事不可为,所以她不得不以退为进,争取最大的利益,让虎战不得上万仙门寻仇,而这一切,看似正常,在虎霸天和鹰千岳眼中却是有诸多蹊跷,不过他们不在乎,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虎战带走,因此,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虎战的意思了,只是…… 一直被彻底忽视的虎战听着这三位老祖对自己命运的安排,心中悲愤难抑,可这就是弱者无奈的悲哀,而有些东西却是她能选择的,所以…… “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 虎战掷地有声的回答引得天冰、虎霸天、鹰千岳纷纷皱眉,齐声反问,可虎战给他们的回答依旧是: “是的,我不愿意!” “为何?” 鹰千岳惊奇再问,而虎妞在三者脸上各自停留片刻后,正色道: “多谢两位义父的袒护之情,虎战让你们费心了,不过,这个誓言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适理由,义父定为你主持公道!” 这是虎霸天的话,在看到虎战眼中执着而坚定的眼神,可能是在无意间触动了他的哪根疯狂的神经,虎霸天居然豪迈地吼道,在这一刻,其中竟是不掺任何利益的味道。 “多谢义父,不是虎战不识趣,却是我与万仙门有杀夫之仇。” “杀夫之仇!?” …… 第五十四章 闭关 沉闷总是让人压抑,极度的压抑总是爆发的前奏,说实话,这样的窒息感是虎自威与熊撼山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可此时,他们却看着虎战臃肿的背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力量?只有力量的强弱才是说话的标准吗?难道弱肉强食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生存法则吗?” “为什么,为什么和平相处只能是一种可笑的理想?为什么,为什么只想偷偷贪享的安宁,却成为了最可悲的妄想?” “难道,就不能放过我们吗?难道,这就是你们享受的乐趣吗?”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为什么?” …… 沉默中,虎战思绪纷乱,心中不断地承受着心灵的拷问,而脑海中闪现的一幕幕却是一场血脉沸腾的惊天大战…… 谈判,获得的永远只是虚假的平和,唯有一战,用拳头来说话,才能解决根本上的问题。 彼时,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虎战以杀夫之仇为由,拒绝了天冰老祖的要求后,虎霸天却如点燃的炸药桶,双眼泣血的冲着天冰老祖怒声嘶吼,随即二话不说,立地化作一条凶厉的黑虎,主动宣战。 这一切,来得突然,让天冰老祖有些莫名,可面对已经欺身而上的虎霸天,她便不得不应战,虽然,眼前的黑虎只是虎霸天的玄幻法身,实力也不过合体初期,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托大,在硬碰硬将虎霸天撞飞后,就用秘法传讯于天火老祖,让其来应对已是法力澎湃的鹰千岳。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只能陪这只病猫一起跳坑了!” 对于虎霸天的异常,天冰老祖不明所以,而鹰千岳却是心知肚明,因为,当初虎霸天的伴侣就是死在人族的手上,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虎霸天变得疯狂而暴戾。 所以,在知道虎战亦是同样的遭遇时,虎霸天积攒于内心无数年的恶怨便被瞬间引爆,化身硬撼天冰老祖。 “轰!轰!嘭!……” 一时间,天云变色,裂地千里,而以赴死搏命的虎霸天居然与心中顾虑的天冰老祖拼了个旗鼓相当。 至于鹰千岳,却是在二人开战后,就将自己的玄幻法身放了出来,护持着虎战的安危,其本尊却法力激荡的等待着天冰老祖的援军——天火老祖。 当天火到来后,一眼就将场中的情况看了个明白,也将事情的前后猜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他与鹰千岳没有再啰嗦的寒暄什么,却是神色凝重的直接动手了。 大乘期,可以说是修真界的重大分水岭,到了这个境界的大能,几乎都是将身、法、神修炼到了凡间极致,是为大乘也。 而到了这个境界,基本上可以在举手投足间移山倒海,破坏力极大,所以,大乘期的修士很少动手。 因此,可以想象天冰与虎霸天、天火与鹰千岳四者之间的战斗是怎样的一副光景,特别是打到最后,虎霸天居然以牺牲玄幻法身为代价让天冰身受重创,如此惹怒了天火,让其修为全开,鏖战于同样动了真火的鹰千岳。 这时,让准备以二打一的天冰想不到的是,虎霸天的本尊居然赶到了现场,继续拼死于天冰。 山崩、地裂,一片废墟,四位战至舍身忘我之境的大乘期老祖,将本就被末日天劫蹂躏得残破不堪的清溪山脉彻底地夷为平地。 最后,当四者之间的战斗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时,坐镇万仙门的天风老祖终于忍不住加入战场,并在同时求援于雪灵老祖与余容老祖。 自然,作为牢固盟友的雪灵老祖与余容老祖很快就赶了过来,可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血魄、无天、墨蝉三位老祖竟同时出现在战场上。 于是…… 激战就莫名的停了,而言为莫名,其实是在场的十位大乘期老祖都知道,这其中不过就是一种制约的平衡,不想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然而,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再次谈判了,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虎霸天与鹰千岳占了主导优势,为何?却是因为他们在万仙门的地界内,要是再次全面混战,那么万仙门所管辖的地域的便会成为一片荒芜。 因此,这次的谈判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最终,在十位老祖的注视下,虎战不卑不亢的宣布了剑渊妖盟的存在,并将地陷剑渊附近被妖气迷雾笼罩的地区全部画作了自己的地盘,成为了妖族的一部分。 如此要求,可以说是对万仙门的一种羞辱与挑衅,按理说万仙门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但在虎霸天与鹰千岳的支持,以及邪派三位老祖的暧昧态度威胁下,万仙门不得不咬牙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虎霸天与鹰千岳同时宣布了虎战为妖族圣女的身份,让其一下子从默默无名跻身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 可以说,虎战是这场纷争里最大的赢家,可此刻的她,在所有的思绪归为平静时,心中却是升起无限的悲愤。 “我,朱氏虎战,绝不会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 “什么?尊主有什么吩咐吗?” 当悲愤化作不屈的意念,虎战喃喃自诺,而这一诺,无须见证者,要的只是信念和尊严的结果。 但凝固的空气突然被虎战的自言自语打破,让压抑中的虎自威像是找到了喘息的通风口,不禁惊觉而问。 “没什么,让两位哥哥操心了,现在,你们还是继续去闭关吧,接下来我们要面临的形势会更加严峻了。” “是,我们明白。不过,其实尊主不用太过忧心,虽然各方老祖都把你视为牟利的棋子,但同时也算得上对你的另类保护,至少可以有的时间等待奇迹的发生。” “等待奇迹?” “是的,我知道这句话很伤人,可除了等待又能做什么呢?虽然尊主得了不世造化,可那些老祖又怎会允许你肆意的成长呢?而且就算是到达和他们一样的修为高度,但这其中又需要多少的岁月与机缘呢?” “你说的都没错,可我有我的选择……” “什么?” “他在等我,所以我不能认输!” …… 十年,于潜修闭关的虎战来说,只是一段不觉流逝的时光,而对于天元大陆来说,却是动?与纷争不断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 当初,就在虎战沉寂在玲珑空间里闭关的第五日,噬魂血宗突然袭击了万仙门最大的灵石矿场,就此点燃了两宗的战火,随即双方派遣了一批又的一批的高阶修士对矿场进行了拉锯式的控制权的抢夺。 而争斗,却不仅仅是在噬魂血宗与万仙门之间,阴尸魔宗、饲诡虫宗也在噬魂血宗与万仙门的拉锯战越演越烈的时候,纷纷偷袭了离世谷和九重楼的重要资源矿场,将正邪大战的序幕彻底拉开了。 甚至,不仅仅是六大宗门,就是其归属下的无数二流、三流宗门也开始了无限的杀戮与争夺,而妖族,虽然没有参战,但与人族的摩擦却是不断,并且人族在与出云山脉和妖绝密林的边缘地区也拉起了同盟警戒线。 可以说,天元大陆的修真大战已起,而令人怪异的是,作为执法者的天元圣地居然在此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正派三宗疑惑不解,就连天冰老祖发出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于是,关于天元圣地有可能是幕后推手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可就在天下哗然之时,大战开启的第八年,天元圣地的黑衣使居然现身万仙门,并带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天元圣地,竟被一名为帝的强大魔修用绝世魔阵围困了起来。 大消息,绝对的大消息,即便是天冰老祖在初闻之时,也不禁露出了震惊之色。 然而,在震惊的同时,也生出了太多的疑惑。 为何? 因为,魔修帝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人物,而这样一个足以媲美诸葛应龙的绝世魔修怎么可能在天元大陆没有半点踪迹显露呢? 当然,这不是关键点,毕竟无尽海洋和神秘地域的强者是天冰老祖没有接触过的,所以真正让天冰老祖疑惑的是,究竟要用怎样的一个阵法才能将天元圣地,在诸葛应龙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将其封印? 此间疑惑,天冰老祖没有藏掖在心里,却是当面而问,可黑衣使也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道他当初在受命出山,调查白衣使遇害之事时,在刚出宗门没多久便被一伙魔修追杀不停,直到他接到诸葛应龙的秘法传讯后才知道天元圣地被困,因此带着师命向万仙门求助。 当时,天冰老祖沉默了,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她便带着疑惑之心与黑衣使一起去了天元圣地一趟。 虽然,他们是潜行而去的,可最终还是被帝所发现,而且在帝小露一手后,便将天冰老祖老祖吓得落荒而逃。 无疑,帝的出现不仅证实了黑衣使的消息,也让天元大陆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虽然还不确定帝是不是邪派三宗后面的黑手,可帝是绝对不会对天元大陆的正派有丝毫的善意的。 而这一切,似乎和闭关中的虎战没有任何的关系…… “玲珑无相身、摘星指、落星指、玲珑棋盘,呵呵!我说《玲珑变》怎么可能就只是一豪夺之法,原来,藏在这里……” “万仙门,天元大陆,我,朱氏虎战来了……” 玲珑空间里,虎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瞬间,一种超然的气势油然而生…… 第五十五章 玲珑妙法 “也不知道尊主何时出关?” 玲珑空间某处,熊撼山慢慢地平复着体内动荡的法力,脸上却是少有的忧心之色,口中喃喃自语,叨念起了虎战。 说起来,这与平时熊撼山表现出来的憨实之态来说,是比较奇怪的,为何? 因为,在熊撼山心里,对于虎战的认可度其实并不是太高,虽然虎战对朱潇然的感情让他感动,甚至到后来还在心神恍惚间拜虎战为主,可虎战都没有做到让其心悦诚服的程度,而现在…… 就在刚才,熊撼山凭借着玲珑空间的资源和浓郁的妖气,竟突破到了元婴后期,这本应该让他更有自傲的资本,可意外的反而关心起了虎战。 而这种关心,这种较为敏感的情愫,在此时熊撼山眉宇间竟是映射出一种怪异的崇敬之色。 “吼!吼!……” 极端的痛苦,延绵年许之久,不是一次,却是两次,而在这之后,便是长达五年的沉浸。 忧心于失神中的熊撼山,怔怔望着看不见的远方,脑海里回荡着让其动容的嘶吼声,来自虎战的嘶吼声,痛苦无尽,却是抵死的坚韧。 熊撼山不知道虎战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他知道一个修士很少会在修炼之中忍不住痛苦的叫出来,因为这样十分容易走火入魔,而像虎战那样持续年许之久的情况就更是让人难以想象。 是以,其中的艰险就不用说了,而这种面对九死一生的魄力,熊撼山自问是没有的,所以,光是虎战所表现出来的大毅力,就足以让熊撼山彻底折服了。 “喂,你个熊二愣子,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嗯?!虎老大,你怎么过来呢!?” 也许,是走神的原因,熊撼山并没有发现虎自威的到来,直到虎自威叫他时,他才转过身略有疑惑的看着龙行虎步而来虎自威道。 “呵呵!你这话就有些奇怪了,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吗?” “没有,只是尊主在闭关之前不是让我们好好修炼吗?所以我才疑惑一向勤于修炼的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找我?” “简单,切磋。” “切磋?” “嗯!我方才觉察到你这里妖气动荡,想来你应该是突破到了元婴后期,所以我才一时技痒,忍不住想与你切磋印证一番!”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不应该等我巩固好了境界才来吗?你这样不是有意欺负我吗?” “没有,怎么会是欺负你呢?我这是在帮你,再说,我也不才突破没几日嘛!” “这,好吧!” 对于虎自威的来意,熊撼山总感觉有那么一丝别扭,可是也不好拒绝,一来,他要给虎自威这个面子,二来,虎自威说的也没错,妖族巩固实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战斗,所以…… “来了,裂心爪!” “喂!虎老大,你居然偷袭!大地护甲!” 让人意外的是,就在熊撼山心思游离之时,虎自威居然出手偷袭,而且还是威力巨大的天赋神通。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两只寒光逼人,栩栩如生的妖灵虎爪,眨眼间就以十字交错之势攻到了熊撼山身前,而熊撼山虽然惊怒,却也在关键之时,施展出了自己的天赋神通——大地护甲。 “轰!” “噗!” “虎老大,你居然玩真的!” “自然!要不然就没意思了!再来,咆哮火球术!” “我,要命了,蛮熊守护!” 虽然,熊撼山防得及时,可大地护甲所形成的符文光罩还是被虎爪强行撕碎了,并且强大的冲击力将他轰出去老远,而当熊撼山站稳了身形时,却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鲜血,但这不是裂心爪的余威所致,而是裂心爪真正的威能所在。 其实,说起来,虎自威和熊撼山的天赋神通的威能是差不多的,可裂心爪却有一个变态的特性,那就是在受攻击者体内形成二次伤害,由内而外,防不胜防,因此,在同修为层次级别的,就只能是硬抗了。 而这就是熊撼山在惊怒之际,心里说不出的苦,但虎自威却没有就此罢手,反而乘胜追击的使出了他的另一天赋神通——咆哮火球术。 咆哮火球术,这个神通之名尽管不霸气,可威力却是惊人,却见虎自威一张大嘴,便从口里吐出了一个炙热密实,只有拳头大小的火球,以高压冲击的方式直击熊撼山,而且火球不是一个,却是一个接一个,连成一条直线,连绵不断的集中攻击。 “轰!轰!轰!……” 避无可避,失了先手的熊撼山只能被动防御,咬着牙将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将其捂在身下的蛮熊巨灵之中,顽抗到底! 终于,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虎自威精神萎靡的收了自己的神通,而熊撼山也是到了极限,身体开始忍不住的摇晃,最后,当蛮熊巨灵溃散成漫天灵光时,熊撼山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重重地喘息道: “我,我,我,你他娘的,虎老大,你这是切磋吗?你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 “那你死了没?” “废话,我有那么容易死吗?你要是不偷袭,还指不定谁先到下呢?!” “嘿嘿!兵不厌诈,这不用我教你吧?再者,没有生死之间的体悟,你又怎能更上一层楼呢?” “你?这,的确,多谢老大教诲!” “不用,我们兄弟之间无须客套。” “好的,那么虎老大可缓过气呢?” “怎么?你不服气?” “当然,来吗?” “哈哈哈!求之不得!” 笑声作意,立地化形,当虎自威与熊撼山恢复了些法力后,便又再一次的激情邀战,而这次,不是神通与法宝的对撞,却是妖族最崇尚的肉体厮杀。 “吼!” “吼!” “嘭!” “轰!” 宽阔的空间里,火红巨虎与黑毛蛮熊不断的冲撞,翻滚,撕咬,纠缠不休,尽情而战,毫无保留,以致最后,血染大地,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 战!战!战! 虎自威与熊撼山似乎是忘记了切磋的初衷,战到了势分生死的地步,而就在他们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却被一双十字交错的虎爪强行分开了。 “裂心爪!” 对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通,熊撼山失声惊呼,而在下一刻,化成人形的他更是惊掉了下巴,因为来者,就是虎自威。 “虎老大,你,是你?” 熊撼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衣衫整洁的虎自威,而后又看了看与自己对战许久的虎自威,仔细分辨着,可在片刻后,却更加震惊与疑惑! “居然,居然一模一样,不仅模样,就连气息也没有任何的差别,而且,他们都能使出裂心爪这样的天赋神通,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惊人的发现,彻底颠覆了熊撼山的认知,心中连连否定,虽然,他已经知道其中一个是假的了,可眼前的事实却是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要知道,幻化他人的模样是很平常的术法,可一个修士的气息却是无法与他人变得一样的,那怕是幻化之术再高明,也总会有那么一丝的不同,而且,一旦动法便会瞬间被识破。 而熊撼山与虎自威相处了那么久,自然是对他的气息最熟悉不过了,可此刻,他却分辨不出丝毫的差异。 还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神通之术,特别是这种天赋神通,就更不谈了,也许,幻化之人因为修为高深可以暂时在气息上骗过熊撼山,可天赋神通却是不可能被模仿的,那怕是强行伪装,也不过是漏洞百出的赝品。 “不,应该还有种可能,那就是一个种族的近亲,可,我从未听虎老大说起他有什么族亲啊!” …… “属下,虎自威恭迎尊主出关,恭喜尊主修为大涨,神通大成!” 一声高呼,惊醒了困惑中的熊撼山,当他抬头时,才发现那个衣衫整洁的虎自威正单膝跪地,恭敬地拜在了另一个虎自威的面前,显然这个就是真的虎自威,而那个与熊撼山酣战许久的却是…… “尊主?尊主!” 熊撼山痴痴而语,眼睛越睁越大,一副后知后觉的恍然模样,那么…… “虎大哥请起!” “熊二哥,刚才多有得罪了!” 一阵妖气弥漫后,模样狼狈的虎自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正是出关的虎战。 “尊主,刚才你那是何等神功,竟是如此的玄妙?!” 当一切恢复了常态,三人各怀心思的沉默相视,虎自威与熊撼山心里除了震惊之外,便是自然升起的崇敬之情。 可以说,直到现在,虎战才算是有了真正立足的资本,而其中的付出,别人无可想象,却是虎战此时眼中欣喜过后的恍然…… 五年,虎战凭借着自己的魄力和毅力,先后开辟了第二心窍、第三心窍空间,分别融炼了炙焰飞虎与荒古巨魔熊,一举将修为提升到了元婴大圆满的程度。 本来,理论上,虎战已经有了一次开辟心窍空间、融炼魂灵的经验,那么开辟第二、第三空间,以及融魂应该会容易一些的,至少不会像第一次靠着运气侥幸活了下来。 的确,虎战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在开辟第二心窍空间时,才发现其刻心之痛居然是成倍增长,而且,在好不容易痛到麻木的开辟好空间后,毫无自主意识的炙焰飞虎居然极度的抗拒着战天祖兽,并向战天祖兽发起了冲击。 这,是虎战意想不到的,可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所以只有殊死一搏了,于是她用尽了所有的心力,将暴乱中的炙焰飞虎拖进了第二心窍空间,而最后,也许是上天垂怜,在虎战痛苦得嘶吼了年许之久,到了精神崩溃之际,虎战终于奇迹般的融合完成。 而第三心窍空间的开辟与融炼,其实虎战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的,可直到那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也才知道《玲珑变》作为逆天功法的恐怖之处。 有付出才有回报,而有些回报却不是我们说付出就能够付出得起的,于是,又一次,或者说是九次,虎战来来回回的在鬼门关走了九次,才又一次侥幸的融魂成功。 之后,也就是在虎战将修为稳定在元婴大圆满后的五年里,她不仅把帝御九天大阵的三块阵盘祭练完成,也把隐藏在《玲珑变》中三大妙法修炼了一番,皆至小成。 …… “尊主,熊二只是稚子心性,却是无心冒犯于你,请见谅!” “无妨!” 良久,虎自威见陷入回忆的虎战一直沉默无语,便以为熊撼山的询问冒犯到了她,所以就开口替熊撼山求情到,而事实上,随意询问他人功法也确为修真界的一大禁忌。 可回过神的虎战并没着恼之象,反而略一沉吟后,就开口解释道: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因为严格说来,我们都是师承一人门下,只是我修炼的是正本,而你们修炼却是演化而来的功法,至于我师承何人,我想你们应是有所猜测的,这里我们就不明说了。 而我刚才施展的,便是其中三大妙法之一的《玲珑无相身》,其威能你们也看到了,就是可以幻化成他人,不仅模样气息,就连功法神通都能变得一模一样,几乎毫无破绽,但我现在只是小成,等到了神通圆满之际,便可化作世间万物,别无二致!” “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变态的功法?” “是的,这就是玲珑无相之意的所在,而要使用这门神通却需要另一门名为《摘星指》的神通相辅助。” “《摘星指》?有何功效?” “在他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摘取一缕神魂本源,以达到偷天换日之功!” “神魂本源?怪不得,那,是不是……” “是的,只要中了《摘星指》的人,其心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 第五十六章 裂空、唳凤 最不想听到的结果,却是不争的事实,熊撼山与虎自威脸色不由自主的就变得阴晴不定了。 虽然,他们已发誓效忠于虎战,可不代表着他们愿意自己的生死皆被掌控在虎战的一念之间,这其中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以说是一者为臣,一者为奴。 而为奴,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可现在,从虎战表现出来的战力来看,却是由不得他们自主选择…… “呵呵!两位哥哥不必如此,虎战曾经深刻的体会过什么叫身不由己的滋味,所以我自然不会用神魂本源来束缚你们的生死,而这次,却是我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检证神通的无心之举,望虎大哥见谅!” 熊撼山与虎自威脸上明显的变化,虎战当然是看得清楚,而她也是个心灵通透的人,自然明白他们心中的顾虑,因此,当尴尬的气氛还没有变得不可挽回时,虎战便已主动解开嫌隙,并随手将虎自威的神魂本源还给了他。 “多谢尊主,你的心怀让我羞愧!” “尊主,我,我老熊也有愧于你” “无妨!人之常情而已!” 只此一举,用真心换真情,三人之间的关系便更进一步了,而他们也不可能在此一直交流感情,是以在大家都情绪稳定后,年长的虎自威就提到所以人关心的——未来。 “尊主,既然你已神功有成,修为也到了元婴大圆满的地步,我想短段时间内也不会闭关吧?” “嗯!我修炼的功法虽然没有瓶颈一说,可也有些特殊要求,所以我打算外出,寻找机缘!” “那我们呢?” “你们?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提升修为,不过,也不必一直待在玲珑空间里!现在我已经彻底掌握了帝御九天大阵,随后我会给你们炼制两枚通行令牌,好让你们自由出入,虽然向着万仙门方向的地域你们不能去,但地陷剑渊后面应该有不少可以活动的地方!” “尊主想得周到,只是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尊主一人出行是否安全?”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管外面形势如何,我想以为现在的修为,自保应该是足够了!” “嗯!确实我多虑了,不过尊主还是小心为妙,因为这世间有太多的诡法秘术,让人防不胜防啊!” “多谢虎大哥提醒,我会谨慎行事的。” “尊主不用客气,也别嫌我太唠叨了,虽然你的修为不差,可阅历太少,所以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多啰嗦了两句。” “虎大哥的良苦用心我明白!” “明白就好!也不知尊主何时出发?我好去为你采摘些奇花异草,以备不时之需。” “虎大哥提醒的是,不过,这个先不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哦?尊主是指?” “接客!” …… 十年纷争,满目疮痍,现在的天元大陆可以说几乎没有一片安宁之地,哪怕是有三位大乘期老祖坐镇的万仙门所管辖的地域,也到处都是激战的痕迹。 可事无绝对,总会有那么一些特殊的地方,就如剑渊妖盟所在的清溪山脉,而准确的说就是帝御九天大阵周围方圆百里区域,为何? 因为,一块界碑,虽高大,但很普通,可上面所刻的——剑渊妖盟,这四个大字里却留有吞天虎王与九羽鸮王,两位妖族霸主的神魂印记,而且…… “裂空。” “何事?” “十年了,我们要等到何时?” “等到王召我们回去。” “可是,这样值得吗?” “没有什么可是,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王的命令就是如此,我们就必须遵守!” “这我知道,可你就不担心王那里吗?虽然,这些年,人族基本上是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但你明白,大战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那又如何?王自有其安排,不用我们来操心。” “哼!你倒是说得洒脱,的确,虎王正值壮年,而且还有二十四大妖相辅佐,自可保得一时安稳,而以后呢?再者,出云山脉的大妖甚少,义兄也是年迈体衰,一但大战开启,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你想,如果出云山脉沦陷了,单以妖绝密林的实力能保住妖族的一席之地吗?” “可笑!”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笑,想不到血羽千杀唳凤只有这么点心境修为,就算是你关心则乱,也同样让我嗤之以鼻!” “你……” “如何?恼羞成怒吗?” …… 气冷声寒,或起战端,就在界碑的左右两旁,分别盘坐形貌特异一男一女,正冷然相对,谈论着一个不知前因后果的话题。 而他们,就是此处能得以安宁的最大因素——虎霸天与鹰千岳手下的两位绝顶大妖。 却见,那面黑眼红,双颊无肉,手如骨爪,好似一病秧子的男子便是虎王手下的永夜妖君裂空,而那肤白如雪,娇小玲珑,看似无异,却腮生四耳的女子就是鹰千岳的义妹,血羽千杀唳凤。 其实,裂空和唳凤之所以能起到震慑作用,不仅是因为他们代表着整个妖族的态度,更是因为他们两个有着半步大乘的修为,再加上妖族肉身的优势,就算是久战大乘期初期的修士也不会多吃半点亏。 所以,两位妖王才让裂空与唳凤来此守护虎战,表示出绝对的重视之意,可谁曾想到,虎战居然闭关不出,让他们一等就是十年,而这十年,要是放在平时,不过就潜修的片刻,但在如今的局势下,十年却成了最长的煎熬。 但,煎熬只是相对的,就如唳凤所言,出云山脉处于各种劣势之中,因此,和妖绝密林的裂空相比,煎熬的就只有她了,于是,本就不相合的裂空与唳凤自然而然就在交谈中发生了争执,甚至法力澎湃,欲要以战消气,而就在这时…… “晚辈虎战恭迎来迟,望两位前辈见谅!” 突然的声音,打破了裂空与唳凤相互牵引的气机,随即,一个漩涡状的空间通道出现在帝御九天大阵的边缘,虎战莲步轻移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超然的气势仿佛妖王降临,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两道刺透灵魂的犀利眼神。 “晚辈,朱氏虎战见过两位前辈!” 尴尬的气氛,虎战坦然以对,并以足够谦恭的姿态再次向裂空与唳凤见礼到,然而,得到的依旧是萧杀无比的沉默。 沉默,沉默如死寂,吓得连清风都不敢轻举妄动,可三者间的气势之战终究须要一个结局…… “虎王座下裂空,拜见圣女!” “鸮王座下唳凤,拜见圣女!” 是的,裂空与唳凤退败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也算是对虎战身份的承认,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屈膝于虎战面前,肯定不是被虎战的气势所慑,而是出于对虎霸天与鹰千岳的尊重,这点,虎战心中明了,所以也表现了对裂空与唳凤的尊重,亲自上前,将他们扶了起来…… 玲珑空间里,虎战带着裂空、唳凤,与熊撼山、虎自威、鼠光、青阴丝、羊啰嗦这五个妖族后辈聚在了一起,这让虎自威与熊撼山受宠若惊,而鼠光、青阴丝、羊啰嗦更是不堪的匍匐在远远地方,畏惧颤抖。 对于这些,裂空与唳凤视而不见,却是颇有兴趣的打量着玲珑空间,但不过片刻就收回了目光,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为何会刻意让他们来见这几个妖族后辈? 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于是裂空与唳凤都给了虎战一个她看得懂的眼神来询问她,可虎战却是略一微笑便提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道: “两位前辈觉得我这玲珑空间如何?” “甚好!” “的确,与我所见过的那些空间秘境相比,这里足够列入前三。” “喔?!那意思就是说两位前辈对这里还算满意?” “你想说什么?” “……” 直来直去的回答却遇到了转弯抹角的意图,裂空与唳凤不觉的皱起了眉头,而后眼中竟是堆满了不可思议的疑惑,显然,对于虎战的意图,他们是有所猜测的,可猜测的结果也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说服自己接受的。 “也不知道两位义父近来可好,虎战却是颇为挂念,我想,两位前辈应该有特殊的手段,让我见他们一面吧?而且,上次得两位义父的全力维护,还没来得及道谢,正好可以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不知两位前辈能否给我这个机会?!” “你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想留下我们?” 裂空和唳凤的问,互为答案,却正是刚才他们心中的惊疑,而虎战见心思已被戳破,也没有再遮掩什么,开口便是惊天之语: “是的,我想两位前辈留在剑渊妖盟,成为妖盟的护法长老!” “呵呵!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留下我们,你凭什么?” 听到虎战的痴妄之言,裂空不禁冷笑斥责,而唳凤却是眼神沉了下来,一步越前,与虎战正面相对,指心而问道: “我看你绝对不是什么癫狂之人,所以我相信你有办法让王放手,可你知道,不说我是鸮王的义妹,就算是裂空也会绝对衷心于虎王,那你花了巨大的代价,所求的只是两个不忠的监视者,值得吗?” “值得,我不需要你们的衷心,我只要你们能为剑渊妖盟效力一万年即可,而之后,去留悉听尊便!” “哦?这就让我好奇了,你能用什么让王对我们放手一万年?” “这个如何?” “妖,妖神果?!” 异口同声的惊呼,失尽了颜面,可裂空与唳凤尤不自知,眼睛死死的盯着虎战手中平平无奇的黑色果实,眼中竟是闪烁着疑惑、贪婪、惊奇交错的神光,着实奇怪无比。 可如果,在了解到妖神果为何物时,就会知道裂空与唳凤的反应已经算得上是高阶妖修中表现最好的两个了。 为何? 因为妖神果只是存在于古老典籍里的神物,相传要以神兽龙、凤的精血为基,通过百万年的孕育才能收获,成果两枚,而它的作用便是可以让大乘期修士以绝对性的成功率突破到渡劫期,并享有龙凤双魂的加持。 “你,你……” “这,这,真的是妖神果?” “确实,做不得假!” 许久,在裂空与唳凤平定了心神后,虎战给了他们确切的答案,随即一催法力,妖神果里便蹿出了龙凤双魂,嘶鸣不止,至此彻底证明了妖神果的真实性。 “呼!想不到这世间真的还有妖神果,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拿它来做筹码,你确定这样值得吗?” “呵呵!这有什么不值得的,要知道我离大乘还太远,而且我所修的功法并不需要妖神果来突破,所以,妖神果对我来说就是无用之物,但是,如果我用它来提升妖族的实力,又能得到你们一万年的辅助,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好!说得好,我承认现在我已经被你打动了,可你要知道,妖族的信念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如果你没足够的本事,也不能让我用心的辅佐你一万年。” “这个,我自然知道。那么,我想以裂空前辈的资历应该能看出这式神通的来历吧?” 话落,并指如剑,直戳眉心,而后,在唳凤疑惑的眼神中,裂空居然在虎战出指的瞬间,双眼呆滞,脸色微白,却仅此而已,但是,虎战竟是忽然七窍流血,脸色惨白的踉跄而退。 “尊主!” 一旁静候的虎自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虎战,而此时,裂空也恢复了意识,正一脸复杂的看着精神萎靡的虎战,沉声道: “落星指!想不到你……” “这个可以得到你的认可吗?” “自然,绝对!” “那能否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你已经推我下了火坑,还需要多此一问吗?” “谢谢!” …… 第五十七章 踪迹 万仙门,凌天峰,落雪谷。 天冰老祖正负手而立,以一种人间帝王的孤傲姿态,俯视着气氛萧杀中的万仙门,威严的面孔上竟是浅含着少有的忧虑之色。 而这份忧虑,说实话,却并不是因为眼下修真界的乱局,要知道,像万仙门这种有着悠久历史的超级门派,其底蕴的丰厚程度绝对是超乎想象之外的。 所以,哪怕是现在,万仙门承受着邪魔宗派大部分的冲击,以及妖族威胁的双重压力,也不足以让天冰老祖为之皱眉而忧,那么…… “老祖!” 轻柔的脚步,恭敬的语气,未见其人却已知是天冰老祖的贴身侍婢水月悄然而来。 “有什么消息吗?” “守在剑渊妖盟外的两位大妖在一个时辰前曾进去过,而后再往妖绝密林和出云山脉待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又折返剑渊妖盟,潜而不出。” “哦?想不到那丫头蛰伏了十年,就忍不住有动作了,哼!可探查出裂空与唳凤返回的原因?” “没有,反而折损了三名高级暗子。” “嗯?!看来有不小的问题,那可有什么异常没有?” “有,都有,剑渊妖盟方面,在裂空与唳凤返回剑渊妖盟不久,一只金丹期的鼠妖便偷偷地溜了出来,向西而行,一去不返。” “金丹期鼠妖?” “嗯!据报为曾经三王山熊撼山遗部,身份已确认。” “那就有蹊跷了,是否擒获?” “没有,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只派人跟随,可后来……” “跟丢呢?” “是的。” “哼!果然有备而来,不过没关系,我就不信,这丫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翻出什么花样来。” 蔑视,是一种极度的自信,而天冰老祖确有这样的资本,因此,对于虎战所建立的什么剑渊妖盟,天冰老祖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而她之所以会在意虎战,也不过是因为虎战所表现出来的无限潜力和妖族对她的态度,以及虎战和万玲珑相互纠缠的命运。 但,万玲珑…… “剑渊妖盟这边不用管了,但要继续监视!” “是!” “妖绝密林与出云山脉那边什么情况?” “这个,就比较奇怪了,吞天虎王与九羽鸮王几乎在同时宣布妖族进入寂世期,严禁任何妖修进出,而且,连东西坊市的妖修也一并召回,彻底关闭了所属全部商铺,甚至两位妖王亲自现身,逼走了人族警戒同盟,划出一道三十里宽的真空地带。” “嗯?……” 听到这里,天冰老祖沉默了片刻,随即脸色稍寒,秀眉一挑道: “想不到那丫头居然有如此魄力,就连突破大境界的宝物都拱手相让。” “老祖是指……” “没错,从你所述的前因后果来看,虎霸天和鹰千岳肯定从那丫头那里得了破境的宝物,所以他们才会收拢兵力,严防死守,以此全心突破渡劫期。” “那这样一来,如果两位妖王突破成功,万仙门岂不是要岌岌可危了?” “没错,到那时,以之前那丫头对万仙门的态度来看,肯定会趁势唆使虎霸天与鹰千岳向我们发难,我想这应该也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两位渡劫期的妖王,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半点线索,可以天冰老祖的心智,还是根据已有的表象,在不过片刻的功夫里,便有了如同事实的推断,那么,一旦妖族倾巢出动,围剿万仙门,万仙门几乎是没有半点破局的希望。 因此,在想到这点时,水月自然而然的便露出了惊惧的表情,可奇怪的是,天冰老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她所预见的结局和水月所推断的是绝然不同的一般,而关于天冰老祖心中所想的,除了她自己,别人无可猜测,但从天冰老祖接下来的话里,却可以得到些许佐证。 “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什么,只是……” “不用担心,万仙门能屹立于天元大陆亿万年不倒,自然是有其生存之道的。” “是,水月给老祖丢脸了。” “无妨!人之常情而已,反而你有这份为门派着想的心,让我十分欣慰!” “水月惭愧,跟了老祖这么久,依旧只有这么点微末道行,可老祖却未曾嫌弃,始终对我如亲人一般,而老祖的养育之恩,水月却是无以为报,我……” “好了,不用说了,你的心思我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其固有的价值和能力,做好你自己本分的事,就已经算是尽职尽责了。” “老祖……” 暖心的话从来都不需要煽情的表达,而在天冰老祖平淡的语气里,水月却已是热泪盈眶,对此,天冰老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多看了几眼后,便再次负手而立,望着宗门之外的远方,轻声而道: “可有玲珑的消息?” “没有,玲珑小姐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各门各派之中也没有半点她现身的传闻,而现在,天元大陆的局势又让我们的追查变得难上加难,所以,除非玲珑小姐自己回万仙门,否则,怕是很难再找到她。” “嗯!我知道了,还有其它的什么重要信息吗?” “这个,有是有,却不知道能不能算数。” “喔?为何?” “因为它只是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有一极恶魔头出现在无极冰原,屠戮了正邪大小门派十余个,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正邪不论吗?这也算不得什么,现在天元大陆混乱不堪,天元圣地也身陷困局,因此,自然就会有一些极端的邪魔忍不住趁势而出。” “这个水月明白,可是,那些死在邪魔手下的修士竟怪异的血肉全消,只留下一堆骨灰,而且,门派周围,凡是有灵气的事物也皆化为灰烬,仿佛,都是被强行抽干了灵气所致!” “嗯?!传闻何来?” “不……不知由谁传出,但现在……几乎整个天元大陆都是它的传闻。” 水月有些惊慌地看着突然回头的天冰老祖,心中满是疑惑,她不明白天冰老祖此刻眼中的寒光是由何而来,或者说,她想不通为何眼下这个邪魔的消息会让天冰老祖忽生杀意。 对此,水月疑惑又惊慌,怕是自己在无意中触碰到了天冰老祖的禁忌,可天冰老祖并没给她什么解释,反而在顷刻间恢复了原有的气度,风轻云淡的说道: “你先下去吧!稍后我会告诉相关的决策。” “是!” 突然结束的交谈,让水月有些不明所以,可老祖的话,水月也不敢有丝毫的质疑,于是,在躬身退去丈许后,便御剑而去。 而水月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天冰老祖却一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的沉吟了许久。 直到…… “绝飞?” “任绝飞拜见老祖!” 沉吟中的天冰老祖突然转身,看向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竟是带着惊疑的语气呼唤到,而就在她话音刚落之时,却见那处角落里突然隆起一堆泥土,扭曲变化间已变成了一白衣男子,赫然正是闭关已久的任绝飞。 “想不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练成后土不灭身,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完全是托老祖的福,如若不是老祖给我到三旋洞天修炼的机会,我怕是连修为都恢复不了。” “你不必如此自谦,后土不灭身的修炼之法我是知道的,即使是有悟性有毅力之人,修炼此法也是九死一生,而你不仅有所小成,更是将修为精进到元婴中期的地步,确为我万仙门的绝顶天才。” “老祖谬赞了!” 天冰老祖看着眼前的任绝飞,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许之意,而此时的任绝飞也确实是值得称赞的。 此刻再见他,已不是之前的那个白面大师兄了,现在的任绝飞可以算得上是彻底的脱胎换骨,不仅眼中神光内敛,气势变得极度沉稳,就连白脸,也变成了黄脸,而这肤色,却正是后土不灭身小成的迹象。 所以,天冰老祖对现在的任绝飞可以说是相当的满意,而夸奖却是要有个度的,否则就没有半点意义了。 因此,天冰老祖便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任绝飞的来意。 “后土不灭身果然不凡,要不是你藏身的地方这么近,法身还不完全,我还真的一时无法察觉。” “老祖说笑了,老祖不过是为事分心而已。” “那言下之意,就是刚才我与水月的谈话你听去了不少呢?” “请老祖恕罪,绝飞并不是故意偷听的,刚才……” “不用慌,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但我想知道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就关于那魔头之事。” “那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个……” “但说无妨!” “我猜……我猜那魔头和老祖有些牵连。” “你……” “老祖息怒!” “你还真敢猜,那你不妨接着往下猜,说不定最后的结果是你无法接受的。” “无法接受?难道,难道,难不成……” “没错!那魔头十有八九就是入魔的玲珑!” “怎么,怎么会这样?如果说入魔后,杀戮成性我可以理解,可为何闭月师叔会吞噬血肉呢?” 意外的结果,是绝对的震撼,任绝飞惊恐于自己的猜测,更惊恐于天冰老祖的肯定,可就在他想从主观上自我否定,选择逃避的时候,天冰老祖却满脸严肃的沉声道: “这其中有些秘密,但你却没有资格知道,而我之所以告诉你你能知道的,是因为我想让你一人前去,带回玲珑,不知,你可愿意?” “能为老祖分忧是绝飞的荣幸,而且我一出关就来这里,原本就是想弥补我以前的过错,准备求老祖放我出山,去将闭月师叔找回来的。” “可你要想清楚,心你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不是玲珑的对手,去了,身死道消的可能性占了九成,这样?你也愿意?” “虽死无悔!”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我也不会真的让你白白的去送死的,等下我会传你一式禁制神通,是专门用来克制玲珑的,只要你不与她正面相扛,找机会把这式禁制打入她身体内,就有一半的机会把她带回来。” “一半?” “对,一半!因为凡事都会有变数!所以,你这一去,依旧是生死各半!” …… 乌木林,万仙门所属的一片普通的灵木区,平时,除了万仙门的专职取木者,基本上是没有人来这里的,因为,挨着乌木林的地方便是无回谷。 无回谷,名如其意,是一个有去无回的禁地,所以连带着乌木林也基本上成为禁忌之地,而此时,却有一遁光极速而来,落在了乌木林外,待来人站定后,才发现,原来是刚从万仙门出来的水月。 其实,水月现身于此,却是极为正常的事,因为无回谷实际上是万仙门的前哨阵地,负责监察万仙门地域内的一切事物,以及接受安排在天元大陆各地探子所传回的信息。 而自从天冰老祖接手万仙门以后,水月便被天冰老祖委派为传信使,所以,水月来此就是为了通过乌木林的唯一阵门去无回谷办事的。 可此时,水月并没有立马进入,而是奇怪的左右窥探后,躬身将一枚玉简放在了地上,随即,却见一土黄色大甲虫从土里钻出,一口就将玉简吞入腹中,而后钻地而去。 “嗯?我这是……” 就在水月起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恍然四顾,像是不知道为何自己出现在这里一样,可实际上她是知道的,而她唯一忘记的只是刚才放玉简的事。 “怎么回事,为何最近老是走神呢?” …… 第五十八章 同门相争 “果然,是闭月师叔……” 无极冰原,东部,离水宗宗门废墟前,任绝飞眉头微皱地看着脚边一堆冰渣里的骨灰,不禁自语。 而任绝飞只所以如此肯定,却是因为眼前的这堆冰渣里就有万玲珑所使的冰魄封绝术的痕迹,再加上出山前,天冰老祖特意传受的追踪法术,任绝飞即使是极力否认着,也无法改变万玲珑就是邪魔的事实。 其实,自当日落雪谷离开后,任绝飞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无极冰原,而在目前混乱的局势下,任绝飞自然是得小心潜行,因此,当他赶到时,已是一个月后。 本来,任绝飞是没打算在无极冰原找到万玲珑的,毕竟,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到达冰原,寻找万玲珑的踪迹已经半月之久,忧心却窃喜时,追踪法术突然有了反应…… “玲珑……” 于满心的忐忑所见的竟是一片死寂的废墟,情动于心的任绝飞忽然不住的叨念起了万玲珑的本名,却是被压抑不住的忧心偷袭得心乱如麻。 “嗯?是何方道友藏身于此,不知可否赏脸一见?” 心思两分,猛然惊醒,虽然,任绝飞因情动而乱了心绪,可他的警觉性却并未降低太多,这是一个修士能在残酷的修真界生存下去的基本要素,更何况是如今的乱局之下,所以,在一丝微弱的法力波动被警觉的感知到后,任绝飞转身向空旷的冰原雪地朗声喝道,然而…… 寒风依旧,冰原冷寂,没有半分的异常,仿佛一切都是任绝飞的错觉。 “怎么?难道我万仙门任绝飞连见道友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还是道友觉得任某的礼数不够,需要我躬身相请吗?” 一次,两次,在两次相邀无果后,任绝飞又多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可他口中的神秘人却依旧没有现身,甚至连一丝丝的踪迹都没显露出来,似乎真的是任绝飞在自欺欺人,太过谨慎罢了。 可是,任绝飞却没有丝毫松懈的样子,反而眉头微锁,法力澎湃,以防偷袭。 但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场无形对峙又悄悄的过去了一柱香的功夫,而自始至终,却只有任绝飞在自顾自演,至于那个所谓的神秘人已经变成了莫须有的存在。 那么,真的是任绝飞的错觉吗? 这个,无人可答,却有人可以证实。 却见,任绝飞法力涌动,一抬手就祭出了本命法宝厚德剑,而后朗声再道: “既然,道友不肯赏脸,那任某只好以剑相邀了!” “坤反,剑林!” 一言既出,便不再试探,只见任绝飞悬剑于身前,剑尖指下,结印而出,覆掌拍剑,直没冰原。 随即,于方圆数里可见的是,无数直指苍穹的厚德灵剑,冲天而起,层出不穷。 俨然,这就是一招大范围攻击的术法,可在此刻,却被任绝飞用来探查神秘人的藏身之处,而结果,也没有让任绝飞失望。 “嗯?!在这里,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一声厉喝,任绝飞突然转身向左,双目如电的看向一缕冲而不散的寒风,而神识却早已先动,控制着厚德剑,混于灵光剑中,准备打一个偷袭。 可是,一柄造型古怪,如同弦月的青色短剑却凭空出现,与厚德剑撞了个正着,即时,三个巨型风卷拔地而起,如巨蟒游走,瞬间就将周围无数的厚德灵剑吞噬殆尽,破了任绝飞的法术,但同时,风卷也是势尽溃散,最终消弭于虚无。 “风鼎术!袁方?!” “唉!多年未见,大师兄一向可好?” 法术被破,却是旗鼓相当,这并没有让任绝飞为之着恼,但其眉头不禁一挑,沉声而道,识术辩人。 那此人,在一团风旋风散之中现出了身形的,果然就是满脸风霜之色的袁方。 “哼!我说为何不敢现身,原来是你!确实,是我反应太慢,即避而不见,又会风隐术的,就只有是你了!” “实属无奈,望师兄见谅!” “师兄?恐怕现在不是了,你和你师父无法剑尊叛逃出宗,已经被万仙门列为通缉要犯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袁方想问师兄一句话?” “什么?” “师兄相信吗?” “这重要吗?你们已经做了,哪怕不是事实,但在别人看来就是如此,所以,即使我不相信,又能如何?而且,我无须你解释什么,你只需要跟我回去,万仙门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知道师兄不是愚笨之人,既然你不相信我和师父叛逃,那就给我个机会,放我离开,让我去找师父,并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这不可能,其实你我都知道,此事已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可以插手的,其中的阴谋已经牵扯到老祖级别的人物,更关系到各门派的利益问题,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跟我回宗门,如此也是对你的保护,要知道,即使当初的算计是在无法剑尊的身上,但你也绝对逃脱不了。” “师兄所言,句句在理,师弟感激不尽,但忠孝不能两全,师父待我如子,我又怎能让他独自承受这一切呢?而且师父寿元将尽,我必须为他寻得玄黄仙草续命,所以只能辜负了师兄的好意了。” “那好,我们可以就此机会一偿当年一战的遗憾了!” 当一切都挑明了,却没有达成最后的共识后,任绝飞知道此战已不可避免,是以,他没有再说什么相劝之词,于声落之时,法力喷涌,剑指坤灵,主动邀战。 而袁方,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轻声一叹道: “师兄,何必呢?难道对当年之事,你仍不能释怀吗?其实,我真的没有藏拙相让,大师兄之位是师兄靠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 “那现在呢?你不肯出手是因为我现在的修为已经不值得你出手了吗?” “师兄说笑了,的确,我这几年得了点机缘,不过也只是和师兄一般,元婴中期的修为而已,再加上刚才所用的青弦剑,便是我的全部实力了。” “呵呵!师弟这话真假!我怕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我只问你一句,战,还是束手就擒?!” “唉!师兄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呢?难道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抓我吗?” “嗯?你知道些什么?” “闭月师叔。” “你居然知道?” “我其实不知道的,后来见你来此,就有此猜测了!” “那你为何会在此地?” “我来无极冰原是为了寻找玄黄仙草的,后闻极恶邪魔之事便准备离开,可就在一次远远的与邪魔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于是心存有疑,在小心探查了几次后,才发现原来是我以前赠予闭月师叔的一件纳魂养魂的法宝,所以就一直尾随其后,直到现在。” “你是不是对闭月师叔有意?” “什么?” 突然转换的话题,问得袁方一脸错愕,可随即,又换成了一脸的复杂之色。 “没错,所以这才是师兄要与我一战的真正原因?” “我不否认,本来我们是应该来个君子之争的,可是,在这件事上,男人都是很自私的,因此,这一战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无可避免!” “好,袁方得罪了!” “师弟请!” 要看一场大战,就此夭折,可又峰回路转的再次燃起,虽然,这其中的转变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突兀,但为爱而战之事,却是无可厚非的。 是以,正如此刻法力澎湃,战意高涨的二人,在到达巅峰之时,一触即燃。 “后土不灭,绝望围城!” 只见,任绝飞结印入身,黄光大放,以自己的法力勾动无尽坤灵之气,在轰然炸响间,从冰原之下升起一面面高入半空的土墙,层层叠叠,如同蜂窝一般,将他们所在之地围成了一座迷宫孤城。 而这边,已然决心一战的袁方也不再藏拙,在任绝飞施展后土不灭身的时候,施展奇法,在其印决不断祭出之后,形成八个玄妙法印,反归其身,四肢头部各一,余三入躯,随即,一股旋风突起,将袁方整个淹没其中,直到任绝飞的法术绝望围城成型之时,那股旋风才消散而去,出现了一个怪异的袁方。 为何怪异,其实是其状态怪异,只见此时的袁方居然透明如风,摇曳不定,如同水中倒影。 “天风老祖的风灵化身术?!袁师弟果然天纵之才!” “师兄不是同样练成了后土不灭身吗?” “呵呵!看来你天生就是我的劲敌,但与你同门是我之幸,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打个尽兴!” “师兄之幸,也是我之幸,来吧,不用留手!” “来!坠黄泉,无定剑!” “风鼎术,风火轮!” 战起,萧杀,任绝飞率先出手,催动法与阵相结合的法阵之术,坠黄泉,瞬时只见土墙移转,合聚为城,将袁方囚困于十丈之地。 如此,袁方可以说是成了瓮中之鳖,任其宰割,可,袁方会束手待毙吗? 自然,他不会,但,事实却是,在土墙闭合之时,一股异常强大的沉重之力将他困缚于原地,让其无法瞬移,甚至连基本的身形移动都十分困难。 所以,坠黄泉,其实就是囚困之法,而杀招,便是无定剑。 却见,在袁方被困后,一柄土灵法剑从围墙的一处飞速射出,直刺其身,而袁方避无可避,被一剑射穿,然而,神奇的是,这一剑似是刺入水中一般,没有给袁方造成半点伤害。 无视伤害,这就是风灵化身术的变态之处,可无定剑又岂是简单的术法呢? 于是,一剑没入墙中,瞬间,又是两剑出墙,再次穿透袁方的身体,而出剑的位置,无可猜测,但其威力居然成倍增长,再到第三次出剑之时,已是四剑同出,刁钻诡异,威力继续倍赠,之后第四次,第五次…… 无穷无尽,无定位,无定数,威能无定,是谓无定剑。 然而,袁方肯定不会一招败北,是以,在承受无定剑的第十三波攻击之时,他以秘术之能,借无定剑之威,强行挣脱了束缚,争取了三息的功夫,而这三息,却已足够,霎时飞鼎术成,将自己笼罩其中。 而后,便是袁方反击的时候,因为,风鼎术可攻可守,在其笼罩的范围内,坠黄泉的束缚之力竟被削弱了三成。 所以,袁方片刻不思,含怒出招,使出了自己的绝杀之招,金风轮,双属性法术,火借风势,风增火威。 一出,闪现,诡秘,狂暴,只是一瞬间,风火轮就逼出了躲于土墙后的任绝飞,极速绞杀,可同样的,虽然每一击都打在任绝飞的身上,但也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因为风火轮切开的不是血肉之躯,却是一团泥土。 第五十九章 诡变莫测 风静,人未动,不是胜负已分,却是酣战时久,法力耗损过多之因。 “师兄以为如何?” “畅快!但胜负未分,还须再战!” “一定要这样吗?要知道你的目的不在我,如若再战,必定是两败俱伤,倒时候影响了你的师门任务,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你应该了解,我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废的,所以我们来一招定胜负如何?” “尚可!” 围城内,袁方与任绝飞相对而视,于平复气息间定下了一招之约,而此刻,已无须多言,唯有以形动来证明彼此心中最后的战意。 是以…… “引灵术,不动战神!” 一声长啸,回荡围城,任绝飞忽然单膝而跪,双手伏地,随即,只见他全身法力澎湃,灵光大放,却是以已为引,勾动了十方后土之灵,而后所见,便是整个围城所在的地域,灵光如水波荡漾,一层一层,连绵不绝,直至绝望围城的外围,而且,随着任绝飞越发急促的呼吸,其灵光荡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 “嗯!啊!” 狂爆的灵力冲破了任绝飞的忍耐极限,让他不住地痛苦大吼,可这并不是因为意志的屈服,而是经脉不堪重负,开始寸寸撕裂。 如此,似乎是任绝飞在使用什么自毁根基的搏命之法,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却是因为任绝飞的后土不灭身还只是小成之境,现在使用的秘术其实是越界之法,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反噬之像,但一切肯定是在任绝飞的控制范围内,而他所求的不过是将秘术的威力提升到最强的程度。 于是,当激荡的波纹连成一个平面时,却见其灵气涟漪又自外向内,反馈到任绝飞体内。 “吼!” 沉闷的低吼声,自九幽而起,直透苍穹,在任绝飞吸收了反冲而来的无尽坤灵之力时,其身体开始迅速石化,膨胀,最后直至十丈之高,庞如山岳。 而且,不知何时悬于上空的厚德剑也以其身为基,形成灵气漩涡,在不断吞噬的过程中化成了山岳石剑…… 笔墨有先后,只表其一,说完任绝飞的绝招后,再说袁方的,自然他们是在同时施展秘术,而相对于任绝飞来说,袁方的秘术就简单得多。 但简单却不是真的简单,只见,袁方先是闭目归寂,将自己调整于化身空无的状态,而后在双目猛然睁开间,逼出三滴眉心精血、三滴心头精血、三滴指尖精血,于身前形成之长弓之状。 “九真陨星箭!” 就在精血长弓成型之际,袁方出掌虚握,弓步沉腰,张口吐出一青一红两道元婴精气,青为风化弦,红为火化箭,而后鼓动全身法力,引得天地灵气倒灌…… 蓄势,聚法,大约一盏茶的功法后,任绝飞与袁方几乎在同时完成了自己的秘法,那么剩下的便是秘术的对轰,以此定胜负。 所以,在彼此短短的对视了一眼后,任绝飞双手握剑,蹲步起跳,以劈山之姿,携雷霆之势,怒斩而下,而袁方,却是满弦出箭,箭离如陨星坠地,威势磅礴! 三息,不过三息,由于两人相对的距离很近,所以,两种威力巨大的秘术不过三息就要撞在一起,可是…… 可是,就在两种秘术相撞之前的瞬间,居然同时转向,直取围城一处空无的角落。 “轰!” 雷霆炸响,天地摇晃,绝望围城顷刻间被摧毁殆尽,巨大的冲击波将精疲力竭的袁方狠狠地抛向了远处,重重地摔在冰原上后,竟是一动不动,似是晕死过去了一般。 而任绝飞,却是稳稳地站在九真陨星箭爆炸所形成的火红真空之地,保持着转身抡砍的姿势,但其不动战神之身却寸寸龟裂,如此看来,任绝飞也是身受重伤。 那么…… “咯咯咯!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 忽然的娇笑如春风拂过,欢快的温暖似是要融化整个无极冰原,然而,这极尽的温柔却打乱了任绝飞沉重的喘息声,更让他的心寒如坠冰窟。 震惊!震惊!在任绝飞与袁方大战的战圈内竟有一人隐而不出,虽然,被两人提早发现,施以奇袭,可结果却是那神秘之人一以敌二,谈笑风生,那此人修为绝对是深不可测,可这样一个修为高绝又是谁呢? “你,是谁?” “呵呵!我不就你心心念念的闭月师叔吗?” 闭月师叔?那就意味着这个神秘女子就是失踪了十年的万玲珑,可她,真的是万玲珑吗? 不用猜,只须一看便知,当视角从任绝飞的背影转换到眼前时,才猛然发现,那个用一根纤细的手指顶住山岳石剑的女子,赫然就是万玲珑,因为,她脸上所戴的闭月羞花是作不得假的,可是,那脸上娇羞的微笑,却诡异的透着一股妩媚,这与以前的万玲珑是决然不同的,所以,人依旧是那个人,神却必然不是。 “你,不是!” 熟悉的面容,却不是熟悉的人,任绝飞一口否认到,而这样斩钉截铁的语气,似乎变成了一种粗鲁的态度,竟是弄得万玲珑一脸委屈,泪眼婆娑的快要哭了出来,可在瞬间又变成了一种高冷威严的表情。 “哼!这是你一个做师侄的态度吗?你说我不是,我却偏要做她,而且从今后我就她,我就是万玲珑。”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刻从闭月师叔的身体里滚出来!否则,我万仙门的怒火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邪魔可以承受得了的?!” “万仙门?奴家好怕啊!你可不要吓唬奴家!奴家可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一旦被吓就会变凶的!所以,冰清御龙术!” 交谈不过三言两语,却已是诡变三四,占据万玲珑身躯的神魂竟是表现出极不稳定的个性,所以,在她娇嗔间的猝然出手,任绝飞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其实,是防无可防。 只见,一条黑色冰晶魔龙自任绝飞脚边腾空而起,盘旋缠绕,不过眨眼间就将已是全身龟裂的不动战神搅碎满地。 “哼!不堪一击,还弄得本君一身的灰土!” 随手毁了任绝飞的不动战神之身,万玲珑媚眼含煞,尽是不屑之色,而她口中所说的灰土之词,完全就是故作之态,但她却真的似模似样地抬手轻弹衣襟,好像真的被灰土沾染了似的,但…… “叮!” “呵呵!有些意思,不过你这么俊美的公子居然行偷袭之事,着实让奴家心寒呀!” “起来吧!都装了这么久,我想你也歇够了吧!” 本是弹弄灰土的手指,骤然出现在肩头,不偏不倚的弹飞了偷袭而来的青弦剑,如此,看来万玲珑是早有防备,或者说,压根从开始到现在,不过都是她有心地戏弄。 “敢问前辈大名,不知有什么是需要晚辈效劳的,只要前辈开口,晚辈一定竭尽所能,为前辈达成心愿。” 果然,一阵清风吹过,原本躺在远处一动不动的袁方随风而逝,再出现时,已是和本已身陨的任绝飞并肩而立,脸色苍白地恭声而道,可就是这份异样的恭敬却让万玲珑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咯咯咯咯!你这人还真是有趣,明明另有所求,心存愤恨,却偏要委屈自己,来讨好我,当真虚伪的很,不过,相对于你那个不懂情趣的师兄来说,我却是非常喜欢你的。” “多谢前辈垂青,既然如此,不知道前辈意下如何?” “唉!不用前辈前辈的叫,我就是万玲珑,你们的师叔,所以不用这样客气,至于其他的,我也有疑惑,你们是不是应该有点诚意,先回答我的问题呢?” “可以!不知前辈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我被师兄逼出身形的时候。”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开始就是在为我演这出苦情戏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而且陪我们一起演到现在。” “呵呵!就你聪明!招人喜爱!不过,现在又如何?” “前辈是指?” “叫我玲珑,或是闭月师叔都可以!” “前……” “嗯?!” “师叔!” “这才对!嘴甜!” “不知师叔所求为何?” “呵呵!我可不是指这个,我是想问,既然你们偷袭不成,正面相抗又没有半点胜算,那你们打算怎样活命?” “……” “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好绝望?这可不行,你们要是不反抗一下,奴家可怎么兴奋得起来呢?或者,奴家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其实,你们的模样生得俊俏,修为天资也算是入得奴家的眼,所以,你们就从了奴家,以后做奴家的后宫男宠,如何?” 嚣张的话语,却是不争的事实,从开始错误的估算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可是,任绝飞与袁方又岂会束手待毙呢? 所以,在虚与委蛇的同时,袁方与任绝飞也在用万仙门独有的传音秘术商量着死里求生之法。 “师兄,既然你奉命而出,想必是有备而来,如此,师兄应该是有脱身之法吧?” “有,却不一定有效,因为眼前的情况是天冰老祖没有预料到的,所以,我们只有赌一把,而且,我需要你拖住她,给我足够的时间来施展秘法。” “多久?” “最少需要半盏茶的功夫。” “这,好吧!我尽力而为,如果,见事不对,我希望你能先逃。” “师弟你……” “不用说了,我自有保命之法。” “师弟……” 商议的结果,却依旧是希望渺茫,甚至可以说本是不变的绝望,因为,从目前表现出的战力来看,即使任绝飞和袁方联手,也不一定能在万玲珑的戏弄之下撑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么,那怕是袁方手段尽出,在万玲珑觉察到危机的时候,她一定会猛然爆发,打断任绝飞的秘术,所以…… 袁方与任绝飞对希望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心知肚明,这让他们在沉默中无形的变得沉重和压抑,而这样明显的变化,又岂能逃过万玲珑的眼睛呢? “呵呵!考虑的怎么样?” “师叔的提议……” “哼!贱男人!你们的把戏又能满过本君的法眼呢?既然想拼死一战,那就拿点实力出来,否则,别说本君不给你们机会!”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翻脸,打断了袁方还未说出口的虚假之词,让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至此,大战蓄势待发。 所以,袁方与任绝飞在凝重地对视了一眼后,便带着心中的绝然之意,分开两地,同施秘法,让自己的法力瞬间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 “风逆法源!” “后土不灭,馈灵!” …… “呵呵呵呵!不错的秘术!可惜啊……” 万玲珑看着再次恢复神采的袁方与任绝飞,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却又莫名的转为悲怜,而这怪异的变化,却是引起了袁方的警觉,让他不禁问道: “可惜什么?” “呵呵!可惜你们用了也是徒劳无功啊!” “什么?” “唉!我说,你们就不奇怪为什么奴家会陪你们闲聊至此吗?” “难道不是你在享受戏弄的过程吗?” “一半一半。” “那还有什么?” “呵呵!这个!” 突然狡黠的一笑,如同催命之音,而其柔荑所指的,竟是赫然惊起的一条黑色触手,迎风见长,分化无数,不过眨眼间就将袁方与任绝飞紧紧包裹,即使是他们爆发出的澎湃法力,也不能挣脱半分,反而,被黑色触手吞噬了所有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