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牧人记》 序章 第一章 从二十五岁重新开始 当你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就代表着你已经走完了预期寿命的三分之一。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会选择接着走完剩下的三分之二，还是前往一个全新的世界从头开始那三分之一？ 林一凡选择了从头开始，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经历过的二十五年和以后可以预见的五十年的生活都不是他想要的。 林一凡是他来到这个新世界后自己为自己取的名字，为的是与旧世界做出某种切割。 旧世界那二十五年里，他一直活在其他人的期望和要求中，所有他试图做出的属于自己的选择都会被其他人用“善意”的指导意见否决，那些人虽然给了他选择的权力却也提前为他准备好了选项。 他们都说是为了他好，可当他二十五岁拿着文凭和证书从校园走出来后，他发现自己过得一点都不好。 但幸好，有人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 这里是圣龙大陆上一个被称作天启神国的人族聚居地。 这处聚居地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是因为十万年前有位特别厉害的人类修行者为了人族的延续舍弃自我化身为天道，让天道笼罩下的人族不再遭受外族的压迫和奴役。后世的人族出于纪念和崇敬，将那位修行者奉为天神，并给这片位于大陆东部靠海位置的区域取了这个意为“天神开启的神圣国度”的名字。 林一凡很敬佩那位天神，因为每一个为他人幸福牺牲自己的人都值得敬佩。 不过这一世的林一凡并不打算向那位天神学习，他选择从新来过便是希望自己能活得自私随性一些，况且他只有二十五年时间，可能会更少，但绝对不会更多。 这一世的林一凡过得很开心，不只是因为没了别人给的压力，还因为他现在有了一个让他很满意的身体，双手不会再控制不住地抖动，嗓子也不再五音不全。 唱歌，弹琴，画画，亲自动手操作实验设备等等那些在前世只能在心里想想的事，他如今终于能亲自去做。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麻烦的是他这一世必须要经历一段长达十四年的未成年生涯，而有些事情必须等到成年了才可以做。 好在未成年也有未成年的好处。 “林七，你都是快要成年的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喜欢坐在地上玩儿？” “谁规定的只有小孩子才有权力坐在地上玩儿？我不光要坐在地上，我还要躺在地上！” “得了得了，我说不过你，你赶紧给我起来，我这地板够干净了，不需要你再用衣服给我擦一遍。” “就是因为干净才要躺在上面。” 林一凡虽然嘴上还在耍着无赖，但身体却是很乖巧地站了起来，然后嘿嘿笑着看着身前那位斜躺在凉塌上身着红色贴身衣裙的妖娆美艳的六姑娘。 “这样看着我干嘛？”六姑娘斜撇了嬉皮笑脸的林一凡一眼，神情冷漠地说道。 “喜欢看不行吗？我都这样看了你好几年了，你怎么还这样问。”说着，林一凡又努力将自己的小眼睛睁大了几分，仔细地打量起六姑娘的曼妙身形。 “我喜欢问，要你管？”六姑娘学着林一凡的口吻说道，倒是没有责怪林一凡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就像林一凡说的，都这样看了好几年了，她自己都习惯了。只是这种被一直看着却不说话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舒服，随即开口问道：“说吧，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上次你说要送我的东西做好了？” “我今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你自己都说了，我马上要成年了，准确说还有四个时辰，我就满十四岁了。”林一凡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地回答道，“至于我要送你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你得先履行你我的约定，我才会送给你。” “什么约定？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你做过约定？” “就是你刚来这镇子里时，你答应我的事啊！” “你是说那件事啊，那时候你多大？” “五岁多，准确说是五岁零三天。” “你也知道那时候你才五岁，哄小孩子的话怎么能算约定？” “你。。。” 林一凡又气又急，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总不能说自己是个二十五岁的人转世吧？送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可是警告过他，有些事可以做不可以说，否则他这一世绝对活不到二十五岁。 林一凡前世是不信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话的，但他在亲身经历了一次转世后却是变得深信不疑，所以哪怕眼前这位女子是他此世最想要亲近的人，他也不能说。 看着被自己一句话怼得有些气急败坏的林一凡，六姑娘的神色虽然依旧冷漠，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早就想把这句话说出来气一气这位只有孩子气和老成气，却没有一点少年气的少年了。 “哎。”林一凡突然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六姑娘没有被林一凡这种超出常理的变脸速度惊到，这些年她从林一凡身上见过太多次类似的情况，也习惯了。不过，林一凡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她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 “那我现在再说一遍，我要做你的男人。”林一凡认真地说道。 “等你先满了十四岁再来做我的男人吧。” 六姑娘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看着这位已经长大了的少年，思绪则是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一天。 那时她刚刚从外面搬到这个小村落居住，根本不认识除了村长以外的其他人。 就在她刚刚打扫好自己的屋舍准备小憩一会儿时，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突然找上了门来，然后说了一句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话：“我想做你的男人。” 原本她只是打趣般回复了一句：“等你先满了十四岁再来做我的男人吧。” 却没想到那个小男孩竟然当真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人对待。 若是一般的小男孩这样做，她只会看在对方还是小孩子的份上留条性命打个半死。 可她很快就发现这位叫林一凡的小男孩很不一样，不只是和别的小男孩不一样，而是和她遇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林一凡每次来见她并不会像别的人那般纠缠到令她心烦，而且还会带一些他亲手制作的小礼物，一些她从未见过又让她无法拒绝的礼物。比如她梳妆台上摆着的那些新奇的化妆品和香水，衣柜里那些极为漂亮舒适的奇特衣服，各种精致的吃食饮品，还有林一凡时不时对她唱的那些曲调特别歌词露骨又很好听的歌曲。 就这样，她享受了九年被“自己男人”照顾的生活，然后也就习惯了，甚至有些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所以，当今天这位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男人的小男孩再次说出那句话时，她做出了和当年相同的回应。 她之前说的话其实没有说错，她当年那样回答是真的在哄小孩儿，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约定。 林一凡听懂了，因此笑得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同时他那双一笑起来便会被眼皮遮住的小眼睛里还闪动着六姑娘无法发现的狡黠光芒。他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自己还是个小孩让六姑娘少了许多警惕，六姑娘绝对不会给他接近的机会，而且用献殷勤的方法获取六姑娘芳心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毕竟像六姑娘这样的大美人，以前绝对有大把的人追。有些事小孩子做出来叫做真情流露，大人做出来叫别有用心。 “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林一凡接着问道。 六姑娘这个称呼自然不可能是真名，而是如同林一凡被别人叫林七一样，只是个化名或者说称谓。因为这个小村落是个用于避世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都不会用自己在外面的本名，以免真实身份被人知晓后影响到各自的生活。 六姑娘有些犹豫，又有些心慌。林一凡的这句话让她记起了一些事，一些被她抛到了脑后的事。 她不是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的，而是受了天机阁的指引，来寻找一个能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的机缘。刚到这里的那两年她还在认真寻找，可后来当她开始喜欢上了这种不受身份胁迫的自在生活后，寻找机缘的想法也就淡了，尤其是她又喜欢上了那个要做他男人的小男孩。 只是，她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避世，她的身份特殊，只能外出不到十年的时间，因为天机阁给她的机缘指引上写的就是十年内，十年期满她就必须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林一凡在很早以前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她的名字，她那时候的并没有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想好要同意那个约定，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给林一凡带来麻烦。 “若是现在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不是好奇你的身份，只是想要一个只属于你我之间的称呼，不想和别人一样称你为六姑娘。”林一凡看出了六姑娘的犹豫，以为她是和自己一样不想提起以前的事，便接着说道。 六姑娘听出了林一凡说的是真心话，随即开口道：“你可以叫我红叶。” “红叶。。枫叶。。”林一凡自顾自呢喃了两句这个名字，然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红叶，以后不许再叫我林七了，要叫一凡，记住了吗？” “过了今晚再说。”六姑娘小声回了一句，脸颊上有了些红晕，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更大了些。 。。。。。。 林一凡没有在六姑娘的屋子里待太久，他还要去为今晚的大事做些布置。 “哎哟，看你这小子红光满面的模样，是有了什么喜事？”老村长坐在院子里喝着茶，看着连蹦带跳跑回来的林一凡，调侃道。 “村长爷爷真是慧眼如炬，的确是有喜事，还是大喜！”林一凡眉飞色舞地说道，那张咧开的大嘴在他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两个酒窝。 听到林一凡这番话，哪怕是天雷轰顶都能保持心境波澜不惊的村长吓得连手中的茶碗都有些拿不稳。 “什么？大喜？和谁？” “还能和谁，当然是六姑娘啦。惦记了这么多年，终于要修成正果了。也难怪爷爷你听到会这么惊喜，就连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都有一种幸福终于来敲门的紧张感，只希望不要影响到今晚的发挥。”林一凡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村长听到这话后差点没忍住把手中的茶碗丢过去砸死林一凡。他哪是觉得惊喜，他是受了惊吓。 林一凡不知道六姑娘的身份，他则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林一凡对六姑娘念念不忘，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林一凡这臭小子能把此事办成，毕竟曾经那些敢去追求六姑娘的男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比林一凡这个懒小子强太多了，六姑娘却没正眼看过任何一人。 难道六姑娘来到这里待了几年把眼睛弄坏了？村长不觉得是六姑娘的性子变了。六姑娘是真正的执着于修行的求道者，性格若是大变会严重影响道途。 村长宁愿相信是林一凡在说梦话或者是在开玩笑。在他眼里，林一凡唯一的优点就是鬼点子多，除此之外全是缺点，养他这十几年差不多耗尽了他百年积攒的心力。 序章 第二章 慢慢喜欢你 林一凡没有和村长多做解释，说完那句话后便径直走到了后院那间新修的小房子里。 之所以是新修的，是因为原来那间房在上个月被林一凡不小心炸毁了，实际上原来那间房也不是后院里最初的那间，而是最近这两年里村长盖的第十一间房了，基本保持着每两个月便会被炸烂一次的频率。 此世的林一凡很珍爱自己的生命，饮食很健康，作息也很有规律，基本不会去主动尝试那些危险的东西。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安全能够得到足够的保障时，那么再危险的事他也要尝试一番，村长觉得心累便是因为这一点。 看着林一凡又进了那一间房，村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仍然没有阻止林一凡，只是默默地端着自己的茶碗坐到了房间外，以便在林一凡遇到险情时能够第一时间出手把林一凡救下。林一凡没有修为，还只是个普通凡人，那些能够把这间阵法加持过的房间都给崩坏的爆炸光是余波便能要了林一凡的小命。他不坐在附近看着不行，谁叫林一凡是他亲自抱回来并一手带大的呢。 然而村长还没在房间外坐稳便看见林一凡抱了一大堆东西走了出来，顿时急了眼，说道： “你这是要干嘛？我可警告你，你炸炸我的这房子就行了，若是再去炸了别人的院子，到时候那些人要揍你我可不会拦着。” “放心吧我的村长爷爷，我这次不是去给您添麻烦的，是真的有正事要做。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监督。我若是食言，不用那些人揍我，您可以亲自动手，我绝对不反抗。”林一凡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听到这话，村长才微微松了口气。林一凡的保证还是值得相信的，这些年林一凡保证过的事情都做到了，这么说起来林一凡的优点又多了一个。 可让村长头疼的是，那些他希望林一凡做到的正经事却从来没听林一凡松口保证过。 罢了，反正他只需要照顾林一凡到十五岁，之后他便可以把林一凡送走了，因此这两年他也没有再费口舌劝导林一凡。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幕渐渐降临，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送给六姑娘的礼物，林一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六姑娘的住所走去。 虽然住在这里的人都称这里是个村子，但大家并没有聚集成一个村落，而是各自选择了一座小山居住，相互之间若无要事基本不会碰面，最大程度保障了各自的清静生活和隐私。 六姑娘来到这个地方时，周围的小山都已经被人占满了，便在村长所在的这座小山上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搭屋居住，倒是方便了林一凡去找她。 林一凡没有进屋，只是将一封信塞进了六姑娘的门缝，然后便快速跑回了自己布置礼物的地点。 六姑娘是修行者，而且修为不低，早在林一凡离她还有百米距离时便发现了他，自然也发现了被林一凡塞进来的那封信。 微红着脸看完了林一凡写的信后，六姑娘稍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出了屋子。 修为高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飞的，六姑娘没有飞，因为那是林一凡的要求。 刚走出屋子不久，山间的石板路旁便亮起了彩灯，而且随着六姑娘的步伐，越来越多的彩灯被依次点亮，铺就了一条五光十色的星光大道，与天上的星空遥相呼应着。 终于，六姑娘来到了星光大道的尽头，山顶的那株大榕树旁。 就在这时，榕树旁边的空地上又亮起了一片星空，与先前那些五彩灯光组成的星光不同，组成榕树下星空的是一朵朵绽放的焰火。 六姑娘认识这种焰火，被林一凡取名为仙女棒，给的解释是这是专门在仙女登场时燃放的焰火棒。 仙女棒也是依次被点燃的，相邻之间连接着一条燃烧的引线，最终组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这还不算完，大榕树上也挂着彩灯，彩灯下方站着一位怀抱着乐器的少年。 当爱心被全部点亮，少年的歌声随即响起：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骑的白马还有他和她的对谈” “女孩的红色衣裳男孩爱看她穿” 。。。。。。 “慢慢喜欢你，慢慢地亲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 。。。。。。 一首略微改动过的“慢慢喜欢你”唱出了林一凡与六姑娘相处的点滴，也唱出了六姑娘倾心的缘由，因为慢慢是最好的原因。 远处，躲在树林枝叶间的村长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也难怪这臭小子能把六姑娘拿下，老夫年轻时要是有这一半的能耐，也不至于错过那人抱憾终身。” 唱完了歌，林一凡把怀中的乐器放在了一旁，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方盒，走到了六姑娘面前，单膝跪地打了开来。 方盒里装着的是两枚铂金做的指环，指环上还刻着一个六和一个七，代表着六姑娘和林七。 “这是什么？”六姑娘看着指环问道。 “这叫戒指。”林一凡解释道，同时将那枚刻着七的稍小一些的指环套在了六姑娘右手的无名指上，“带上这枚戒指，便代表着我以后就是你的男人，而你以后也就可以戒掉用手指了。当然，我同时也可以戒掉用双手。” 林一凡的荤话六姑娘怎么会听不出来，顿时嗔怪地瞪了一眼破坏了些浪漫气氛的林一凡，然后又学着林一凡的动作，把另一枚戒指套在了林一凡的左手无名指上。 林一凡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不是因为前世的那种遗传病，而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激动也很紧张，还有一些诸如害羞甜蜜等等奇妙且美好的感觉。 六姑娘被林一凡那荤段子一闹，倒是少了些羞涩变得主动了起来，附身贴在林一凡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你想要的礼物我也准备好了。” 林一凡只觉得自己此刻听见了世间最美的仙音，身体骤然起了反应，心中的紧张害羞之类的情绪被一扫而空。 双臂紧紧搂着六姑娘的纤细腰肢，微微垫了垫脚，林一凡吻了上去。 接着，二人身边的景色一变，却是六姑娘带着林一凡飞回了自己的屋内。 红色轻纱笼罩的床榻上，在这深秋的午夜时分，生出了浓浓的春色。 。。。。。。 待到云消雨歇，六姑娘神情有些迷离地伏在林一凡的胸膛上，数着自己留在林一凡脖颈上的那些热情印记，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开心。 “你这是怎么啦？”林一凡看着突然发笑的六姑娘，满脸疑惑道，心想自己明明已经伺候得你高潮迭起好几次了，怎么你还有力气笑得这么开心？ 六姑娘没有回答林一凡的问题，而是突然翻身压在了林一凡的上面，与林一凡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地说道：“原来你就是我的机缘。” 林一凡更加疑惑，想要再问些什么却是被六姑娘的香唇堵住了大嘴。 “想不想，再来一次？”一阵激烈的亲吻后，六姑娘再次开口道。 林一凡没有回答，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帮他做了回答，卧房里风雨再起。 。。。。。。 转眼间，已是日上三杆。 林一凡难得地睡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懒觉，不是他不想起，实在是没有起床的力气。 看着身边依旧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六姑娘，林一凡强行打起了几分精神问了一个看起来很傻的问题：“红叶，你还好吗？” “我倒是很好，就怕你不行了。”六姑娘打趣道。 林一凡很受伤，他辛苦奋战了小半日，中途几乎没怎么停歇过，把那些存储多年的弹药消耗一空，却被自己的女人评价不行。关键是他分明感觉到第一次战斗时，攻入战场的过程并不顺利，六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怎么就这么厉害？ “我有修为，可不像你这小孩儿这般弱。”六姑娘看出了林一凡的疑惑，解释道。 “修为还能用来做这事？”林一凡很诧异，随即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面关于奋战数个昼夜的描述，以前他一直觉得那些都是yy出来的桥段，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般女子自然是不行，不过我修行的功法特殊，可以利用男子的精华恢复自身。” “有没有类似的可以让男人用的功法？” “男人又吸收不到精华，只会往外喷吐，拿什么恢复？再说了，你这才刚满十四岁，开始修行了吗？” 林一凡没有开始修行，因为修行除了能延长寿命外还会延迟身体的发育。延长寿命的优点他不知道能不能享受到，但那延迟身体发育的缺点他绝对是不想要的。他还巴不得自己成熟快一些，只可惜他这副身躯似乎和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对所有药物都免疫。他都快把隔壁山头二爷种的那些有助于身体成长的灵药偷吃光了，却没有丝毫效果，倒是让他试出来毒免这种外挂级别的意外能力，毕竟药和毒是一体两面的事物。 “真没有能让男人也快速恢复战斗力的功法？”林一凡以前也想修行，不过想法并不强烈，毕竟他只有二十五年时间，修行很消耗时间，他必须要在其中做出取舍。 六姑娘摇了摇头，“让男人恢复精华的功法我没有，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种功法可以延长男人喷吐精华前的时间。你若是能早点修行到二级，我就把那功法告诉你，正好我也可以放开享受一番。” 林一凡一听顿时有了修行的动力，反正只是修到二级，用不了多少时间，只是他现在实在没有下床的力气。随后他又想起了六姑娘最后那句话，忍不住弱弱地问道：“之前你一直没有放开？” 六姑娘斜瞥了林一凡一眼，回答道：“也不算是没放开，只是因为不能使用元气，导致每次兴奋时消耗的气力还抵不上恢复力，看来这手指一时半会儿是不指望能戒掉了。” 身为男人，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女人得不到满足！林一凡狠狠地在六姑娘的嘴唇和那两团d+级别的柔软上啃了三大口，然后靠着身体被刺激出来的那股劲爬了起来。 “你要去干嘛？”六姑娘看着突然起身的林一凡，问道。 “去找村长爷爷帮忙，我要开始修行，现在就要！” 废卷 二 第一章 少年的奖励 “终于学完了，这该死的物理！” “老大，物理是什么？” “就是刚刚看完的那些折磨了我们好几年的玩意儿！物理是它们的代称，可以理解为‘万物运作之理’，也可以称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哲学和数学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好几年前就听你讲过。只是这万物运作之理，怎么听起来和道法的意味很像？” “不不不，小凡，你要知道，物理是科学，道法是玄幻，两者万万不可混为一谈！” “玄幻？老大你怎么又想出新词了，这又是什么？” “玄幻玄幻，玄妙至极，变幻莫测，就是那些听起来看起来很有道理，细想又似乎没道理，更不能用数学和公式推导证明的东西。喂，小凡，我们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了，你就别问再扮演问题宝宝烧你大哥我的脑子了好吗！想知道为什么就老实看着听着，自然能自己弄明白。” “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让你受累的，只是明明我们看的东西学的东西都一模一样，可你总能联想出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的东西，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你老大，当然要知道的比你多。” “对对对，老大你最厉害了！” “孺子可教，以后好好跟老大我混，说不定有机会变得和老大我一样厉害。还记得老大当初教你的口号吗？” “我想在跑车里，想要一辆法拉利！。。。只是老大，跑车我现在大概能猜倒是什么，可法拉利还是一点都不懂，老大你现在想起来法拉利是什么了吗？” “呃。。。我也没有。不过，我倒是突然想起来这口号后面几句是什么了。” “咦？老大你快说说！” “想要钱，人民币，moneymoney， 一切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我外婆都告诉我 说这一条真理 因为爹地妈咪 除了生命没东西给你” 随着这一句口号喊出，小凡和他的老大都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爹地妈咪除了生命没东西给你”这一句的意味。小镇上除了他们，所有的少男少女都有着或者有过父母的陪伴，如今和他俩情况最接近的两个少女一个至少有父母陪伴到五岁，一个还有一位义父，而他们俩从出生起就是孤儿，甚至连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 更可悲的是都没有人愿意被他们认作义父义母。 沉默了不知多久，一道低问声终于打破了寂静。“老大。。。为什么你喊这口号时要用这么奇奇怪怪的语调？” “因为老大要有气场，老大要风流倜傥！还有，小凡，我刚刚说了，不要再问我为什么！至少一个时辰内不许问！这些年你不是还有很多东西没弄明白吗？自己琢磨去，不许打扰我去干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荆道长安排的学习任务我们不是都做完了吗？” “呸，那臭道士安排的事情怎么能算大事？读书学习能比找姐姐要奖励这件事更重要？” “~~是姑姑。” “是姐姐！小凡，这件事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她是姐姐不是姑姑！姐姐可以是小龙女，但我们不是杨过！你以后要是再喊错，就永远别想我回答你那些为什么了！” “可是，兰馨喊她姑姑，我们又喊兰馨妹妹，这么叫着不是乱了吗？” “一码归一码！哪有什么乱的？你这笨脑子不适合想这么深奥的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去研究你的公式去吧，我要去找姐姐咯！” 话一说完，一位十三岁的少年便冲出了这间折磨了他近十年之久的大书房，朝着与书房一墙之隔的开满鲜花的小院飞奔而去。 少年走后，书房的房门随即自动闭合，或许从今以后很多年都不会再有人至。 至于老大和小凡？ 这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位名叫林一凡的少年在自言自语，老大是林一凡，小凡也是林一凡，他们不是精神分裂那种情况，而是没有成功融合的一体双魂。 。。。。。。 林一凡口中的姐姐（姑姑）此时正在自己的百花苑里拨弄花草，在林一凡冲出书房大门的第一时间她便感知到了动静。听着那位如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依然像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一样吵吵闹闹的奔向自己的小院，她的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也带着一些欣慰和怜爱。还未喷洒完的花壶被丢在了原地，她自己则是从容又迅速地靠坐在了小院内的石桌旁，一只手臂垫着石桌撑着香腮，体态雍容且妩媚至极。 冲进百花苑的林一凡一看到石桌旁的姐姐，二话不说便蹲伏着身形，扑进了姐姐怀里，左右摇摆着脑袋蹭来蹭去。 这个世界少男少女的发育都很快，一般十四就已经算是成年，可以成家立业了。在男女有别的思想广为大众所接受的情况下，按理说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单身女子被一位几近成年的男子扑进怀里脑袋乱蹭后，第一件事就该将那轻浮男子一脚踹开，更何况她们是众人所知的姑侄关系（林一凡私底下顶多当姐弟而且事实上二人的确没有任何血缘姻亲关系）。 可实际上她却完全没有做出那些正常女子应该做的反应，反而另一只空着的手此时还轻柔的梳理着少年头上微乱的发髻。这倒不是她也如怀中少年一般轻浮，要知道在遇上林一凡之前，仅仅是因为眼神不轨就死在她手下的男人足矣堆满整座大院甚至染红东边那一片海，“血扇”之名可不只是指代她往日绝不离身的血色轻罗扇而是真的沾染过无数人鲜血后得来的凶名。 之所以林一凡能享受这样的特权靠得可不是因为这给旁人看的亲戚关系，而是因为她对怀中这个少年的过分亲昵的举动已经习惯了，甚至明明感受胸前的衣服被某种黏黏的液体染湿也习惯了。 至于从什么时候习惯的，她自己也有些记不起来，或许可以追溯到怀中少年还是婴儿时，第一次在她怀里睁开眼便一个劲地往胸上蹭，又或许是为了喂那根本没有的乳汁被这个小婴儿占尽了便宜，还可以加上那数不清的夜里还是幼儿的林一凡非要趴在她的胸上才会安然入睡。 是因为这小子从小就是个色坯子？应该不是吧，不然为什么换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行，甚至对当初找来的那些奶妈他都哭闹着不碰。 嗯，血扇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只是下意识只想和自己亲近，这让她虽被小婴儿占尽便宜却依旧气恼不起来，甚至还很欣慰，心里甚至都没有了抗拒。而且，在她第一次抱住小婴儿的时候，她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种无由来的亲近感。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不抗拒一直持续了十三年。 从林一凡的婴儿时代，到幼儿，到少年，再到现在几近成年，她都这样“习惯”过来了，她也知道林一凡暗地里一直把这种待遇当作辛苦学习后的“奖励”。 唉，奖励就奖励吧，这个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只能躲在这海边小镇避世的少年也是太苦了，比她当初还要苦。既然他喜欢这样就由着他吧，反正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个从三岁开始就只能整天泡在书房里看着那些连她都看不懂的书籍，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像一个婴儿一样下意识的反应吧。 血扇这样想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凳子相连的地方突然被一只温热的贼兮兮的手掌抓了一下。 林一凡一只手握在她的胸上另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她一直都知道，最近这些年随着长大了他一直都是这个姿势，她都习惯了，甚至刚刚后背上那只手缓缓下滑她都没有介意。 可这一抓就不对了！ 原本轻抚着林一凡发丝的玉手顿时抓在了他的衣服后领上，随后手腕一摆，一把将他丢出了自己的百花苑。 看着消失在围墙后的那个飞到半空依然含笑的少年，血扇只觉得一口闷气突然就生了出来堵在了胸口，银牙紧咬着自语道：“老娘这么多年居然看走眼了，这臭小子还真是一生下来就是个色坯。” 若说胸前发生的事她还能劝慰自己对方只是从小的习惯，本能的亲近反应，还没有长大的标志，但屁股上刚刚传来的感觉，以及那位飞出去的少年明显不正常凸起的下身衣摆足以证明自己这个长得眉清目秀的乖乖好侄儿绝对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甚至很有可能是一个骨子里都带着颜色的小骗子。 没看他飞出去时的一脸奸计得逞的贱笑，心肝脾肺肯定早就变坏了！ 只是在心中狠狠骂了几句之后，血扇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好像那么生气了，甚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气得是什么。是自己冰清如玉的身体被轻薄了不知道多少年？还是乖乖好侄儿变坏了这件事本身？ 想不清楚还是不想了，发脾气会长皱纹，还是回房间好好洗个香喷喷的澡换换衣服。 等等，发脾气会长皱纹这句话好像也是从那个小骗子口中听来的，自己怎么可能长皱纹，修为到了如今除了特殊手段易容，本身根本不可能有丝毫变化好吗？ 咦，这胸怎么感觉变大了点，不应该啊！还是那个小骗子！真给老娘摸大了！ 还有明明心念一动就可以不染尘埃的自己为什么每天都要洗铺满花瓣的香浴，这究竟是因为他的习惯还是自己的习惯，还是自己习惯了他的习惯。 血扇苦恼的思考着这个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循环，同时玉手轻挥，一池冰凉清澈的池水顿时冒出了滚滚热气，各色花瓣纷纷落入池水中。 而百花苑的庭院里除了那张不知什么时候被震成烟粉的石桌所留下的碎屑还在飘飞外，便没了任何别的动静。 作为石桌化粉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的林一凡，在他亲爱的血扇姐姐还在苦恼思索罪恶根源的时候，早已落在了与百花苑和书房所在书香苑毗邻的灵药苑里。 废卷 二 第二章 林一凡和小凡 一位娇小可爱，眼神清澈，宛若精灵的少女此时正专注地盯着身前熬煮得滚滚翻腾的药炉，丝毫没有被身后传来的肉体与石板地面亲密接触发出的巨响吸引注意力。 撞在石板上的自然是林一凡，不过他没有和少女打招呼，也没有第一时间脱离石板的怀抱，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掌回味了一番刚才的美妙后贼贼的偷笑了起来。 煮药的少女名为刘兰馨，别看她年纪小长得也小，可她是有修为的，自然能听见身后那丝毫没有遮掩意味的偷笑，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一凡哥哥，你今天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就被丢出来了，而且被丢出来了居然没有故意生闷气，反而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今天的时间虽然比以前都短，但收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林一凡依旧没有从先前的激动情绪中缓过来，就像是完成了一件惊天伟业一般十分骄傲地解释道。 刘兰馨虽然不知道林一凡口中的收获具体是什么，但也清楚肯定是一些羞羞坏坏的东西，也就那点事能让自己的一凡哥哥乐得找不着北，因此便没有多问。 是的，她也习惯了，习惯了自己第一亲近的一凡哥哥和第三亲近的姑姑从小做着那些羞羞的事情，习惯了每次一凡哥哥从书房出来不久后便会空降到自己院子里的石板上，甚至习惯了每一次从书房传出动静再到空降完毕之间的时间差增加率。还是那一块石板，还是那一个姿势，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块石板会被砸穿。 今天之所以会多出一问，完全是因为这一次林一凡有些破天荒的比预计提前了不少空降。 估计以后时间增长率又要重新开始算了吧，刘兰馨默默地继续盯着药炉，没再搭理身后的那位少年。 可是刘兰馨不问，却不代表林一凡自己不想说。 “兰馨妹妹，你可知哥哥我还有不到一年就满十四岁了？”林一凡欲言又止地说道。 “我知道，还有整整十一个月，我还有整整一年零两个月。”刘兰馨淡淡的回复到。 “那你就不想知道满了十四岁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日子还像现在一样过呗。哦对了，师父说你满了十四岁就可以开始修行了，恭喜你了一凡哥哥。” “还有呢？兰馨妹妹你再好好想想。” “还有什么？想不出来，懒得去想。” 林一凡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看着不远处的那道娇小背影，听着对方说着自己的口头禅，顿时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本应该对世界充满求知欲与探索欲的妹妹却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很少对身边的事物产生兴趣，而那位早就经历的无数风雨，看遍了无尽山河的姐姐反而像小凡一样成了爱问为什么的好奇宝宝。而且最近这一个月里，刘兰馨表现的格外沉默。 真是奇了个怪哉！ 纵然心中无语，可林一凡还是没能忍住想要分享的冲动，笑嘻嘻的提醒道：“哥哥我十四岁就成年了，然后就可以娶媳妇成家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林一凡已经想好了一套如何安慰因受不了哥哥成家而突然失魂落魄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地深情剧本。 然而，一个呼吸过去了，刘兰馨的背影没有任何动静，两个呼吸过去了，依然没有变得僵硬，然后三个呼吸。。。 这是因为刺激太大傻掉了吗？ 就在林一凡准备主动上前好好安慰一番妹妹时，刘兰馨终于动了。 动作流畅，纤手平稳，熟练无比的结束了药汤炼制的最后一步，然后嗅了一口溢散出来药香，欣喜的娇呼着：“和昨天的药汤一样完美，希望明天也能像今天一样哟，亲爱的汤汤。” 看着少女的反应，林一凡顿时感觉喉咙里有一大团老血想要喷出，狠狠地咽了口气，再次开口道：“兰馨妹妹，你就只顾着你亲爱的汤汤，有没有听到刚刚一凡哥哥说了什么？” “有啊，一凡哥哥明年就满是十四岁了，然后就要成家娶老婆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反应啊！你难道就不会觉得以后的生活会少些什么？” “噢，仔细想想是有点，以后可以把如梦姐姐接到这里住，终于不用专门跑去给如梦姐姐送药汤了，少了很多麻烦挺好的。一凡哥哥，要不你今年就把如梦姐姐娶了吧，你虽然没满十四岁，但如梦姐姐已经满了呀，这样我也可以少了麻烦，还能少听点你暗地里说的那些所谓纯情少年的酸溜溜的情话，一点都不像正常的你自己。” 听到少女吐槽，林一凡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按套路来？上次借着这个话题，可是让姐姐都沉默了好久，让自己比正常情况下多在她怀里蹭了一炷香的时间啊！ 难道以前这位妹妹说给自己的那些不离不弃的话都是假的？是幻觉？还是说女大十八变？妹妹变心了？ 想到这里，林一凡顿时觉得事情变得严峻了起来，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兰馨小朋友，有件事情你要清楚地知道，哥哥成亲之后，就要天天呆在老婆身边，可能没办法陪着你聊天，看着你炼药，晚上搂着你给你唱歌弹琴还有讲皇朝太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了。” 一边说着，林一凡一边盯着眼前少女的可爱小脸蛋，以免错过任何一丝轻微的变化。 咦，动了，嘴角动了，这是终于忍不住暗藏心里的哀伤了吗。。。 噗呲一声，刘兰馨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林一凡却是生出了一抹凉意，脱口而出道：“你笑什么？” 刘兰馨没有回答林一凡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开心地笑着，甚至还跳了起来，转了两个精灵一样的甜甜的圈圈，看得一旁的林一凡心神恍惚的同时又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刘兰馨才停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上个月听姑姑说哥哥你成了亲之后就只会抱着自己的老婆睡觉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抱着姑姑和兰馨一起睡，害得我不高兴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到现在也没缓过来，今天终于没事了。” 听着刘兰馨的回答，林一凡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位姑娘了，这还是那个从小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后面，像自己黏姐姐一样黏着自己的小丫头应该说的话吗？ “为什么？”林一凡好不容易从口中挤出了这把耳朵都听出老茧的三个字。 “因为每次一凡哥哥喊我兰馨小朋友的时候，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所以一凡哥哥以后还是会陪妹妹聊天，看妹妹炼药，给妹妹弹琴唱歌讲灰姑娘的故事！”刘兰馨甜甜地笑道，然后像飞舞的蝴蝶一般扑进了林一凡的怀里。 可还没等林一凡反应过来，又“呀”的一声跑开。 “哎呀哎呀，以后一凡哥哥抱着我就不能抱如梦姐姐了，如梦姐姐好可怜，我要赶紧把药汤送过去，好好补偿她才行。” 看着那道蝴蝶一般飞进自己怀里，又飞出灵药苑的小精灵，林一凡不禁老怀大慰的叹道： “嗯，这脑回路，的确还是我的兰馨妹妹没错了。” “只是兰馨妹妹你有件事可是实打实的想错了，哥哥我以后还真只会抱着老婆弹琴唱歌讲故事。” “不过嘛，这老婆可不只是你的如梦姐姐哟，咱家里还有两位呢！” 不知是林一凡有意还是无意，最后这句话竟没有压低声音。 随着风儿一飘，惊得某位正在浴池里数着花瓣犯迷糊的女子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才有道低喃响起：“小骗子，胃口还真不小，老娘果然看走了眼。哼！（四声）” 。。。。。。 林一凡自然不可能听到那声低喃，他的五感还是和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一样，或者说他本就只算是一个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只不过花了整整十年时间学了许多其他人根本想不到也理解不了的知识。 此时的他并没有随着刘兰馨的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在这安静的药园里陷入了沉思。 “小凡，有些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林一凡双魂之间的对话既可以借助共有的口舌，也可以接触思维也就是灵魂的交流。 从感知到自己是双魂共体的那一刻起，林一凡便掌握了这样的交流方式，因为他们第一次交流就是灵魂问候。 先醒来的灵魂是“老大”，就是现在主导身体的灵魂，所有外人眼中的那一个林一凡，小凡则是在林一凡醒来后隔了几个月才表现出自己的意识。 至于为何会出现两个意识，按几乎无所不知的荆老道士的话说，是因为林一凡的灵魂太强大，在出生时就产生了分裂。 只是这分裂容易融合难，从林一凡对荆道士提出这件事开始，后者就想了无数种灵魂融合的法子，结果不仅都以失败告终，还因为过程中使用了大量高级温养灵魂的药物，导致第二意识越来越清晰，提前形成了完整的第二灵魂。 知道林一凡有双魂的人只有三人，除了他自己和荆老道士之外，还有他的血扇姐姐。 不过或许是因为发生在林一凡身上的怪事太多了，他们三人都没有对双魂一事太过惊讶，林一凡自己更是淡定，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有更多奇怪的秘密。 比如他一醒来意识就是完全清醒的，能听懂周围人说的话，能够控制自己的举动，能够对不同人的怀抱做出选择，只往姐姐怀里钻。 一开始的时候林一凡对自己的第二魂是拒绝的，主要是因为这个第二魂和自己的性格太不像了，不仅像是一个真正的婴儿，潜意识还格外害羞。最让林一凡气愤的就是完整后的第二魂老是在自己想和姐姐亲热时拖后腿，不仅不配合还很排斥，好端端的错过了三岁以前那完美的时机。 不过后来随着林一凡开始学习荆道长安排的学业后，他又渐渐喜欢上了自己的第二魂。不只是因为第二魂是孤独学习时代不离不弃的伙伴，还因为这个第二魂简直是为学习而生，远比林一凡自己要专注得多，替林一凡省下了不少学习的烦恼。 这倒也不能全怪林一凡不认真，而是他看着那些荆道长都认不全的字符时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很多关联的东西，专注不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林一凡很开心地找到了一种完美的学习方式：自己放空主体意识在一旁遐想，第二魂则专注于学习记忆和理解。 这是在他五岁那场怪病发作后突然拥有的能力。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发现自己的双魂似乎可以相互独立的控制身体，唯一麻烦的是记忆不能像五岁前那样完全共享，需要互相主动传输各自理解的东西。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一方面他发现很多书本上的知识在自己遐想时便自动理解了，甚至比第二魂理解得还快还多，另一方面就算一些东西不记得了还可以随时问第二魂，自己学了和第二魂学了不都一样嘛。于是林一凡越发喜欢自己一体双魂的身份，并给萌萌哒听话又好学的第二魂取了小凡这个名字。 尤其是在十岁怪病第二次发作后，林一凡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可以主动屏蔽小凡并轮流掌握身体的能力，同时经过多年调教小凡已经可以独立学习研究那些自己都觉得吃力的高难度知识，林一凡也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放飞自我。每日书房的里的生活就变成了，林一凡自己的主魂要么休息养神，要么去挖掘那些时不时自己蹦出来的古怪记忆，而小凡则控制着身体认认真真读书。 若不是身体本身需要休息调养，林一凡完全可以和小凡轮换着日夜不休的分工做事。 只不过天天胡思乱想也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比如林一凡会忍不住思考那三个能把人脑子烧坏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 废卷 二 第三章 我要到哪儿去? 我是谁？ 我就是林一凡，我有个叫小凡的第二魂，一个半师半父的老道士，一位只要一想起就浑身热血沸腾的姐姐，一只抱在怀里就能让心绪平静的小精灵妹妹，以及一位美丽清冷的未婚妻。 至于更深层的答案，想不出来，懒得去想。 我从哪儿来？ 当然是从爹娘肚子里来，至于具体爹娘是谁，老家在何方，荆道士说了等到我开始修行的时候就会告诉我。 至于我要到哪儿去？ 以前没想过，每天时间安排得满满也没有工夫去想，现在突然空闲了下来就不得不去想了。 。。。。。。 原本按照荆道长的推算，林一凡最快也要十四五岁的时候才能看完书房那如山般的藏书中最核心的部分 可耐不住林一凡和小凡这对学习上开挂的双魂配合，一个对学习热情无比专心致志，一个看似吊儿郎当可总能在遇到难点时给出可行的思路，若不是林一凡还有很多别的事情需要占据部分时间精力，那书房里满屋子的书籍远不止提前一年看完这么简单。 当然，这其中也因为林一凡从小神魂温养得远强于普通人，几乎达到了和修行者一样过目不忘的地步。 只是问题又来了： 一年的时间节约出来了，这段时间该干嘛呢？ 修行是不可能的。 荆道长的安排是14岁成年之后才开始修行可不是为了配合林一凡的学业，而是为了迎合这个世界的生命成长规则：修行会减缓人体成长和衰老的进程，若是太早修炼就会像刘兰馨一样，明明只比林一凡小一岁，可看上去和十岁时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小小个，精灵一般的萝莉模样，而不是一般十三岁少女的亭亭玉立。 对林一凡来说，巴不得妹妹一直这样的可爱模样才好，但他自己绝对不行，因为他还要娶老婆呢，尤其担心老大不小的姐姐被人带走。 除了修行还能干嘛呢？ 林一凡一边询问着小凡，一边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从睁开眼开始，最初都是吃饭睡觉抱姐姐（的大胸）；而后多了一个咿咿呀呀小精灵妹妹，同时多了学业，生活就变成了吃饭睡觉读书抱姐姐（的大胸），哦还有逗妹妹；再后来八岁左右镇上来了刘如梦，被告知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妻，生活就变成了吃饭睡觉读书抱姐姐（的大胸），以及逗妹妹看老婆；今天生活终于又大进一步，成功摸到了姐姐身上以前没能触碰到的位置，却少了占时间最多的学习，生活顿时变得空落落。 现在还能干嘛呢？去偷看姐姐洗澡？哦，好像可以，有挑战有风险好刺激！可姐姐也不能一直洗澡啊。。。 与此同时，小凡也在脑袋里思考着。。。。。。 “哎，好无聊啊~~”林一凡叹了口气。 “哎，的确好无聊的感觉。”小凡在心里跟着叹了口气。 。。。 以后这一年应该干点什么呢？ 算了，想不出来，懒得去想。 先去把平日里没做完的事先做完吧，比如去看看老婆刘如梦？ 可行，说不定能在那边想起一些事情做做。 。。。 说走就走。 林一凡不再多想，踏步走出了刘家大院。 刘如梦虽然也算是刘家的人，但一直都住在她义父刘百草的医馆里，离刘家大院的主宅颇有一段距离。 林一凡学习的知识对其他人来说太难理解，同时荆道长也不允许林一凡将一些核心的东西泄露，因此除了刘如梦刚来那两年跟着林一凡学了点基础知识，看了一些不涉及核心的人文以及故事书外，之后都跟着镇上其他同龄孩子在东宁镇管理委员会大长老刘福贵开设的讲堂里学习。 这导致林一凡想去看刘如梦都只能特意去医馆，或者镇外那一片刘如梦最爱独自驻留的海滩偷偷探望。 然而林一凡路程还没走到一半，便碰到了东宁镇里他最不想碰到的人。 东宁镇管理委员会二长老的孙子，年纪十四岁的温文。 人们都爱说人如其名这个词，可林一凡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人如其名的往往是女人，比如如梦中情人模样的刘如梦；男人却是完全相反，就比如眼前的温文。 你能想象一个一米九两百斤壮汉是温文尔雅可以形容的吗？ 真不知道二长老家里人给他孙子取名的时候安的什么心！就连二长老本人也是，一副凶神恶煞见谁都不爽的人居然名叫温和。。。 林一凡不想见温文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对方名字和模样相差太多让他看着不爽，而是因为这个棕熊一样的男生总爱主动找他的麻烦。东宁镇严禁镇内私下斗殴，林一凡也不会傻着答应和温文公开擂台比武力，因此每次冲突都是智力和口舌之争。虽然占便宜的永远都是林一凡，但老是被这货骚扰还是让他烦不烦胜烦。 东宁镇不大，路就那么几条，林一凡想绕开都没办法，更何况温文自幼习武身材又壮硕，只要被温文看见，林一凡都没有绕开的机会。 “温黑熊，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你？这个时辰你不去讲堂上课杵在这儿干嘛？” “林小白。。。叫谁黑熊？”温文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林一凡吼道。 海边以捕鱼为生的人免不了太阳暴晒，尤其温文又是个习武狂，不管风吹日晒都阻止不了他从小学习拳脚武术的兴趣，因此晒得格外黑。加上他壮硕的身材，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头黑熊。 而林一凡则刚好相反，皮肤比许多女子还要白皙，同龄人里也就刘如梦能盖过他一丝，因此其他男孩子私下里都叫林一凡小白脸。 温文本来也这么叫，甚至他就是小白脸称号的始作俑者之一，只是一想到上次这么叫林一凡被自己“温和”的爷爷吊在屋里抽了半夜，才生生忍了下来。 可是爷爷你不是一直都对刘家所有人都不爽吗？这林一凡冲小就住在刘家，我骂他一句小白脸你为什么要打我？ “谁黑我叫谁。”林一凡继续呛道。若是平时，林一凡才不会浪费时间主动挑衅温文，只是恰好今天无聊，而温文每次都被憋出一肚子气的模样还挺好玩，正好帮自己打发时间。 说道自己皮肤白的问题，林一凡其实觉得自己很冤，天天呆在书房或许是一个原因，但他陪妹妹姐姐晒太阳的时间一点都不少，可就是晒不黑，姐姐和妹妹也一样白白嫩嫩。 温文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但脑子也不笨，言语上吃了林一凡几次亏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就这么算了又有些不甘。 “我今天不去上课是因为一会儿要去码头帮忙卸这个月的渔获，不像某些人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只能待在家里吃白食！” 说完，温文也不给林一凡反驳的机会，一个侧身便绕了过去，直奔镇北的码头。 林一凡则是怔在了原地。 “原来如此。”林一凡思索了片刻后，嗤笑着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还真要谢谢你了，温文，没想到你小子这头黑熊还挺可爱。” 林一凡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吃白食少年，很多时候很多道理只要给他一个引子他就能瞬间想明白，就如同那些书房里的古怪文字符号一样，看见后自己的脑袋中便会自动理解其代表的涵义甚至浮现出与之相关的思路。 林一凡一直都很疑惑温文所代表的那一群少年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就算是小时候对自己还挺亲近的那些孩子们如今隔三岔五见着他都带着点疏远的意味。温文或许有他爷爷温和与大长老刘福贵互看不顺眼的因素影响，那其他人呢？ 林一凡没有那种想要自己人见人爱的想法，可终究还是有些少年气，不想莫名其妙地被针对。以前只要埋头看书不闻不问就行，现在没书可看了，很可能接下来一年都要时常接触镇里的其他人，那就再心宽也不能假装自己感受不到，他又不是真的孤独病患者。 人和人之间最怕比较，更怕不公平的结果，林一凡这个同龄人中的特权人士自然会受到其他同龄人的排挤。 或许温文那句话只是为了怼他让他羞愤，以报复林一凡以前的言语刺激，却恰好让林一凡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同时也启发了林一凡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林一凡并不为自己的特权觉得羞愤，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忙着做荆道长安排的学业任务，并没有浑浑噩噩度日，而且这是管委会的长老们都支持的决意，只能说明他以后有更重要的任务。 至于温文口中的病秧子，一方面是因为林一凡的白皙皮肤看着与东宁镇环境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则是他这些年的确不停地从各种途径获取灵药。这些药材有的是荆道长带来的，也有的是从镇上药铺直接取用的，被人看见也一点都不奇怪，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不过林一凡倒是真的觉得有些惭愧，自己这十几年一直都是靠着全镇居民共同的劳动所得养大的，那些和他同龄的孩子们就算不能出海捕鱼也都从小跟着大人为东宁镇做着力所能及的贡献，可自己却是什么都没做过，而且得到的远比其他人多。 “小凡，接下来这一年我们就一起为镇里做些事情吧。” “老大，听你的！正好我也想把我们学的那些东西做一些出来，感觉它们应该会很有用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就说干就干，先去海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废卷 二 第四章 走进新时代的第一步 东宁镇地处一个无名半岛的最东部位置，据镇上的长辈们说，东宁镇是整个人族世界中最先看到日出的地方。 大陆的东部海岸线上有着无数和东宁镇一样的以出海捕鱼猎杀妖兽为生的小镇，以及少数正在逐步发展的城市。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就在短短五十年前，这条海岸线还是对人类最危险的地带，最靠近海边的城镇都隔着四五十里的距离。 这里的危险倒不是飓风海啸之类的天灾，实际上对于修行界而言，席卷大陆的天灾早已成为数代天神大人近十万年的庇护时代之前的远古传说。 有着天神光辉笼罩的人族世界，不仅获得了秩序还同时免除大型自然灾害的威胁。虽然不是每一处地方都风调雨顺土地肥沃，但也没有出现古籍上描述的黄沙漫天或者数十丈高的海啸席卷沿海大陆的情况，就算是偶尔爆发的一些洪涝泥石流之类的事情，都不需要天神出手，附近的修行者就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不过天神大人虽然处理的了天灾，但依旧无法解决人族的另外三个威胁。一个是北方的草原荒族，一个是南方的森林蛮族，还有一个就是东方的海洋妖兽。西方原本还有个灵族威胁，不过灵族本就不爱主动挑起争端，万年前更是与本代天神达成协议与人族结盟，倒是格外安稳。 人族征服陆地上的妖兽很容易，天空的妖兽大多生活在西边灵族的地域也没有威胁，但这海洋妖兽却是困扰了人族无数年。 人族七级以上的修行者能自由的飞在空中战斗，但就算是十级之上的神座都无法在水里行动自如。 海洋是个巨大宝库，有无数珍贵的资源，可这些却难以获取。 以前也有过许多大型宗门和高级修行者联手想要探索海洋获取资源，但都是活着出去的多，无损回来的少。再坚固的海船也抵挡不了深海妖兽从底部袭击带来的倾覆命运，再高的修行者也扛不住那些等级不低又数量极为庞大的妖兽攻击。 妖兽的等级划分和修行者差不多，也都可以分为十级。 一到三级是妖兽，除了比普通野兽更强悍的本体外，攻击方式大多还是依靠本能，没有多少灵智。 四到六级则可称为灵兽，这个阶段的妖兽已经有了部分灵智，攻击方式多样，而且还会结成族群作战。 七到九级则是有了不弱于人类的智慧，称为仙兽。仙兽拥有许多独特的天赋能力，有的比人类的术法更加强大，而且仙兽有着自己独立的地盘划分，可以指挥地盘内的下属作战，还会联合不同族类的其他仙兽一起对敌。 十级之上则是神兽，神兽的强大毋庸置疑，只不过神兽倒是很神秘，几乎不与人族接触，也不介入一般妖兽和人族的争斗，上一次人族和神兽发生冲突还是初代天神大人统一人族大陆的年代。 据老一辈的海边人族说，五十多年前，沿海地带还有这不少仙兽统领的族群，他们不仅在海里游刃有余，还能在陆地上自如活动不短的时间。那个时候几乎天天都有人族和海洋妖兽的冲突。 人族贪图妖兽身上的妖丹和各种材料，妖兽贪图人族的功法丹药，同时双方又互相把对方当作大补的食物。无数年的生死仇恨以及互相的不信任也无法使两族达成协议，只好一直这么斗来斗去，而且受数量与环境限制，人族大部分时候都是防守的一方。 原本两族都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却不料五十多年前几乎是一夜之间，所有仙兽族群都撤离去了深海，海岸线附近再也没有大规模登录骚扰的妖兽，甚至要远出海岸数百里接近七级修行者飞行的极限距离时才能发现七级以上仙兽的存在。 本来这对人族是好事，有很多人和势力都打算来沿海扩张。可仙兽的撤离不仅带走了危险，同时也带走了利益。虽然海边的资源依旧不少，但也支撑不了太高级的人族修行者的需求，同时也有部分人依旧担心妖兽的反扑的因素在，于是便形成了如今这种沿海以小镇为单位，城市隔着沿海数十里距离的格局。 林一凡也曾向荆道长询问过这些沿海往事，甚至知道一些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内情。 仙兽的撤离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天神光辉的覆盖范围扩大到了沿海，使得人族在防守上彻底处于不败之地。东宁镇附近最近能被天神光辉覆盖的地方便是五十里外的临海城。 以人族地域中心的天神山为原点，以到临海城的距离画一个圆便能发现几乎所有东部沿海区域都被笼罩进了天神光辉的范围，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纵深一两千里的海域。可以说唯一的例外便是东宁镇到临海城这数十里方圆，只不过此事就连临海城和周边几个其他小镇都不知晓。 林一凡一直都知道东宁镇很特殊，一方面排斥外人使得人口在周边小镇中最为稀少，另一方面内部却是各种职业的人都有，同时东宁镇海捕队明面上的武力也位列前茅，更不用说实力深不可测的荆道士。 林一凡没有对身边人提起这件事，因为他知道时候到了自然大家会告诉他，而且他也猜得到部分内情。比如有一定他很肯定：这个小镇是为了掩护他而存在的。 这倒不是他自恋，而是他实在太特殊。全镇除了他姓林，荆道长姓荆，其余人都只有三个姓：刘，温，钱。分别对应主管镇内大小事宜的大长老刘福贵，主管对外势力交涉的二长老温和，主管财政贸易事宜的三长老钱不多。 除了和他一起长大的少年们外，其余人见到他时都表现得格外亲切，连温和二长老有时都会露出骇人的“温和”式微笑。 还有他的未婚妻刘如梦。 一个模样上无可挑剔，同时气质出尘的女子，从八岁来到东宁镇时便被指定为他的未婚妻。据说除了二长老因此事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脾气外，其他人都是举双手赞成。 而且林一凡他自己的自我认知也很特殊，总有种似乎不是这世间人的感觉，导致他在处理除了姐姐妹妹和未婚妻之外的人际关系是都有种脱离在外旁观的感觉，不温不怒不喜不悲，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能够心安理得的在家生活学习的心理因素。 本来这种心理因素还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会成为他以后涉足人世的基本心态，可今日却在他倍感无聊之时，被温文意外打破。 温文自然不可能知道他这一句本是挖苦的话，为林一凡，为东宁镇，为他们所代表的背后势力，甚至为整个人族带来了多么非凡的变革。 “一凡一凡，一生注定不凡么？” “嘿，既然如此，那我就争取不辱没这个名字，用我所学改变世界。” 林一凡挺了挺自己的身板，哼着突然想到的小调，朝着码头而去。 “继往开来的领路人，带领我们走进新时代，高举旗帜开创未来。” 这一天，圣龙大陆东部，人族未来的引路人迈出了他的第一步，也是走进新时代的第一步。 。。。。。。 东宁镇东面是一片被海浪冲刷出的绝壁，海捕队渔船的码头设立在北面的一处人工改造出的海湾里，离镇上东北方的刘家大院不远，这也是为何林一凡出门会撞见去码头帮忙的温文。 此时的码头里一片忙碌，海捕队的伤员早已在到港的第一时间就送去了医馆，凡是镇上懂点医术的人都在刘百草的医馆帮忙，包括刘如梦和去送药的刘兰馨，剩下的人则排成了一长串接力搬运这次捕捞的渔获。 大长老刘福贵和二长老温和此刻正站在一起商讨海捕队长刘大勇上报的事宜，三长老钱不多则搭了张桌子在不远处，记录着具体收货同时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些渔获。 “听刘大勇说，这次他们出海又不得不向东深入五十里才捕够。这附近的鱼群都被南边的那些镇子一层一层捞得差不多光了。”刘福贵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这里虽然说起来是大陆最东边，但每一季鱼群都是从南北两个方向沿海岸线洄游，都要路过不少的渔镇，到我们这儿近海安全区的鱼群能剩下的都不会太多，不得不再深入些了。”温和也叹道，“以前相邻的镇子靠着我们威慑还不敢做得太过分，现在他们人口和四级以上的修行者越来越多，对我们的态度也越发的不善了。五十年，足够两代人成长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没有扩张，势弱了自然硬不起来。” “可他们就没想过，继续这么扩张，以后怎么办？临海城的市面上都已经有未长成的鱼苗售卖了。” “人性如此，绝大多数人都只顾着眼前的贪婪，都说站得越高的人越贪婪，可实际上站的位置低的人贪婪起来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人多看的又不远，贪婪起来肆无忌惮还理所应当。” “老温啊，话也不能这么说。位置高的人贪婪是为了享受，自然想着怎么才能持久下去。而位置低的贪婪则是为了活着，命都没了还顾个什么未来。说到底还是这资源分配的不均。” “老夫就是个领兵打仗的，不懂那么多治国之道。我只知道照这么继续下去，过不了多久又要天下大乱了。” “是啊，每当人族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是一场席卷两界的大乱，不知其中又有多少人能够活着看到大乱的尽头。你这老家伙儿哪是不懂这些道理，分明是不想懂，怕到时候因为心软挥不出刀。” 温和默然，这的确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文官可以为苍生哀叹，但他是武将，苍生中有不少是他必须杀的敌人，所以他不能去理解去同情，否则会害了自己人的命。 良久后，温和轻声叹道：“只希望这场乱世不要太久，文儿他们都能安然地度过一生，不需要沾染太多的血腥。” “这怎么行，你家温文在未来可是必须出大力给咱们小公子打天下的！”刘福贵一改先前的悲悯天下的态度，神严色厉地说道。 “哼，所以你家的兰馨就可以跟在公子身后吃现成的对吧？老匹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说完，温和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刘福贵则是赔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公子对我们家兰馨的感情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兰馨是注定只能陪伴在小公子身后的，你家温文只好冲锋在前。不过你放心，以小公子的为人，一定不会忘记温文的功劳。若是有不公的地方，我这个做长辈的必定会替你们温家据理力争。好歹你我也相识百年了。”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老匹夫，我温家还需要你来说好话。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孙女在公子身边嘛？还长辈？你要是没这个孙女你有那胆子在小公子面前摆长辈的架子？”温和唾沫横飞的斥道，“越说这事老子越生气，你家孙女也就罢了，那刘如梦又是从哪儿带来的？当初我们可都是立誓与家里断绝联系的，要是公子的身世因此事提前暴露，你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你知不知道！” “消消气，消消气。都一大把年纪了，别因这点事气坏了身体。你放心，如梦并不是我们刘家人，她是周家的大女儿。” “哪个周家？” “当然是。。。等等，小公子来了，此时稍后再说。” 废卷 二 第五章 海船的革命 “一凡啊，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跑到这里来啦？”刘福贵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林一凡笑呵呵的问道。 “大长老二长老好呀！我的身体已经养好了，听说今天海捕队回来，所以想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林一凡恭恭敬敬对大长老二长老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从小体弱在家休养，这是大长老等人一致对外的说辞，毕竟虽然东宁镇排外没有外人常住，但偶尔还是有商队和借道出海的人来此，林一凡又不是要一辈子躲在刘家的大院里，总要有个合适的借口表明存在，而这个借口又比较吻合林一凡肤白瘦削的身体。 而真实情况除了镇里的一些核心人物之外，其余的人并不知晓。 “既然身体养好了，多出来走动走动也好，你现在还没开始修行，这里的事情。。。” 温和尽量保持着温柔的语气说道，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刘福贵打断：“那你就自己去看看，想做什么就做，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 “那就多谢两位长老啦。”林一凡又行了一礼后，便朝着码头上走去。 看到林一凡离开，温和这才继续说道：“老匹夫，其他事你惯着小公子就罢了，这里的事你怎么还不知轻重，万一伤到小公子怎么办？” 刘福贵则是不屑地瞥了一眼温和，“你这个蛮子懂什么，小公子这是第一次主动提出想为镇上出力，这是好事，自然不能拦着。而且小公子又不傻，那些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他怎么回去做，你不要打消后辈们的积极念头。小辈们的教育大事，你这样的武夫还是不要插嘴的好。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发生，周围这么多人在，怎么也不会让小公子受伤。” “话虽如此，我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得去找刘大勇，让他派人跟着小公子。”温和说完便不待刘富贵阻拦，急匆匆地去和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海捕队队长刘大勇要人去了。 刘福贵有一点没有告诉温和，那就是只有刘家内寥寥几人清楚，这些沉重的货物根本不可能伤到林一凡，这也是他任由林一凡随意行动的底气。 对于林一凡的身体情况，刘福贵可要比其他人知道的多地多，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子里却隐藏着有违常理的力量和强度，毕竟林一凡从小可没少被那位神秘女子揍，撞坏了不知多少扇门窗，打断了不知多少把扫帚，可林一凡却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荆道长交代过不能将此事泄露，刘福贵也就没有和其他人提起，包括这位认识百年的老友。 林一凡自己也没有打算去帮忙搬东西，这倒不是他有意藏拙，而是真没意识到自己身躯的强大。对于他自己而言，这副身子的好处只是能在姐姐面前得寸进尺后帮他承受事后的毒打。去搬东西？没看那头低级妖兽都需要三四个海捕队壮汉一起上才搬得动。自己这细胳膊细腿还是算了吧。 一路走来，林一凡深刻意识到了镇民们的不易。居民们的住所都位于地势高的地方，这样可以有效防止海潮的侵袭，而这样也大幅增加了将这些海货搬到镇上库房的难度，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搬运负担，码头附近除了搬运的男人外，还有许多妇女在男人的配合下简易处理各种妖兽，导致场面有些乱糟糟的。 若是能够有省时省力的装卸工具帮忙，这样的情况应该会好不少。 在脑海里和小凡大致商量了几句后，林一凡的心中便有了定记。 此时码头附近除了林一凡外还有一伙儿人暂时闲着，这些人便是铸造坊里负责打造武器防具以及修补海船的温铁锤和他的徒弟们。 温铁锤等人也不是完全闲着看戏，而是在根据自己的观测和海捕队上报的损失情况商量稍后的修补以及加强方案。船体破损倒是其次，麻烦的事那些损坏的攻防法阵，又要效果好又要考虑经济性，就只能根据预测遭遇妖兽的情况事先商定阵法的搭配布置方案，不能一股脑什么都往上堆。 每个铸造师都是半个符师，除了不能自己设计符文阵法之外，对如何使用符阵，铸造师比很多符师都清楚得多。 只是苦了温铁锤，又要卖力气又要费脑子，周围的徒弟们打铁都是好手，可这分析法阵却一个比一个笨，给出的意见一个比一个没用，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多大长进，眼看着有生之年这些事还得都靠自己。这也怨不得这些徒弟，符道是最需要天赋的修行之道，后天想要培养没有几十年如一日的浸淫以及灵光一闪的顿悟连入门都难。 关于海捕队出海越发深入一事温铁锤也是知晓的，这导致海捕队对海船的要求越来越高，相应的他的任务也就越来越重。 “为什么海船要设计成这种方头，就不担心阻力太大影响航速吗？” “这是哪个蠢。。。” 温铁锤正因为迟迟拿不出方案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这个提问顿时忍不住骂了出来，可刚骂了一半，抬头看到提问的人，温铁锤又立刻息了火气，赔笑着说道：“哎呀，原来是一凡啊，刚刚铁锤叔不是在说你，是在说这几个只知道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东西，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论谁都知道刚刚温铁锤骂的就是他林一凡，不过林一凡从小在铸造坊里定制过不少小玩意儿，对温铁锤的脾气很了解，知道对方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实际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不过，那些温铁锤的徒弟们大概会在心里吐槽：全镇也就只有你林公子能和暴躁师父好好相处，论脾气臭，温铁锤和二长老可以说是不分高下了。 林一凡不知道这些学徒们心里的想法，也不想去知道。尽管已经知道自己那个问题对温铁锤来说是个蠢问题，可林一凡还是想弄个究竟，于是继续问道：“船头四四方方，这样不是会增加了水的阻力吗？” “一凡你说的的确有理，不过对于出海捕鱼的船而言，航速并不是最需要考虑的东西。”温铁锤耐心地解释道，“海上风浪大，海船首先要考虑的是航线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方头的船阻力更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可以减小船头上下摇摆的震幅减少上浪。这么说，小林你可以理解吧？” “嗯，我大概明白了。多谢铁锤叔。” “不客气不客气，不愧是一凡，一点就透，比某些没用的东西聪明得多。” 林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直围在四周的铸造坊学徒们则是一脸愤懑：这些东西我们当初也一点就懂好嘛！为什么师父你就从来没夸过我们！ 不过接下来他们脸上的不满却齐齐消失了，进而被惊奇所取代，温铁锤的脸色也变得的凝重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林一凡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出的几幅设计草图。 倾斜的尖锥形船头，配合上球鼻艏，再搭配上流线型的船身，船内两侧的减摇水柜，减摇鳍等等。一种全新的船舶设计思路在这片沙滩上展露了它的雏形！ 原来船还可以这样？ 阻力的减少是显而易见的，关键是稳定性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反而大幅加强。这些东西要是完善之后被用于实际，将会对整个航海事业带来巨大变革！ 航海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当然是航速与稳定性不能共存啊！追求航速，随便一群低级海洋妖兽都可能将船撞翻；追求稳定性，航速太低连普通鱼群都不一定追得上。这也是目前所有出海捕鱼的方式都以研究海鱼洄游习性，守株待兔式捕捞为主，还都捕捞些规模大或者跑不快的普通海鱼和四级以下的低级妖兽。 若是这种新型船造出来，那每次出海岂不是能追着鱼群抓捕？一网没捞着，再跑到前面再来一网呀！而且这种设计就算碰到四级以上的妖兽族群也能抵挡一二，就算挡不住也跑得掉。 林一凡刚刚画完几幅草图，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温铁锤意见，就只见温铁锤大手一挥，画着草图的松散沙滩立刻变得硬如石板。 “还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这些画给我搬回去！都小心着点！谁他娘的要是敢在路上磕破一粒沙子，我回去扒了他的皮！”温铁锤对着自己手下的学徒们高声呵斥道。 而这一次，学徒们则是一点不满的神色都没有，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刨着沙子，分拣着图板，眼神里都洋溢着迷醉的光彩，就如同林一凡每次见到姐姐时那样，仿佛手里抱着的东西不是沙子凝作的石板，而是一个个大美人。他们也都是和海船打了不知多少年交道的铸造坊老人，在东宁镇温铁锤手下只算是学徒，在其他镇子里可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海船铸造大家，自然能看明白这些草图的意义！ 看着身前的沙滩变成了一个只剩枯枝烂木的沙坑，林一凡倒是没有觉得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就这样被拿走有什么不妥，这本就是他在看到海捕队的海船后就想给温铁锤参考的东西。而且温铁锤一行人对此事的热情让他内心也有些激动。 在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海船出海时他心中便有了一个模糊的航海梦。 这些年随着不断地学习，这个梦也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由于海洋妖兽的因素，海船在很早以前便完成了从木质船舶朝着金属船舶的过渡，只是由于动力以及发展时间不长等因素，导致目前的海船虽是金属船身，还保留着木质帆船的绝大多数特点：高高的船帆，两侧为划桨预留的窗口，方形的船头等等。 原本林一凡想着的是在现有海船的基础上略加改造，然后变成梦中黑珍珠号那种风帆战舰的模样。 可画着画着，林一凡还是忍不住想要一步到位，直接朝着巨舰大炮时代前进。大不了到时候把第一艘战舰取名黑珍珠，算不算是两全其美？ 如今巨舰的雏形有了，接下来又该考虑大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还要多久，这事还需要找铸造坊帮忙。 事到此时，林一凡来找温铁锤的目的已经完全跑偏了，甚至没有关注到温铁锤一掌凝沙为石的高超手段。若不是二长老找来保护林一凡的人好巧不巧在听到温铁锤的咆哮时立刻跑了过来，林一凡说不定就会立刻拉着温铁锤去研究大炮的可行性了。 “铁锤老哥，一凡侄儿，你们这是怎么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来的人是刘大勇。没办法，本来温和二长老找的是刘大勇的手下，可在听到温铁锤的咆哮后，那人就不敢来了，只有身为海捕队队长的刘大勇才敢直面温铁锤。 废卷 二 第六章 码头改造计划 看着眼前的沙坑以及各自发呆的林一凡温铁锤二人，刘大勇心里那个苦啊，就算是他也不想跟温铁锤扯皮。跟温铁锤讲道理？那和跟一款铁矿石讲道理的难度一样！用武力震慑？别看温铁锤的身份是铸造师，打起架来可要比刘大勇这个明面上东宁镇武力最高的人生猛不知多少倍。 先前因为码头嘈杂没有听清温铁锤在吼什么，但能让这铁汉子吼那么大声绝对不是小事！ 不过这一次刘大勇倒是有些误会林一凡和温铁锤了，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的确不是小事，不过不是坏事而是大大的好事。 只见因刘大勇的问话回过神来的温铁锤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刘大勇，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说道：“小刘啊。。。” “欸，温大哥。”刘大勇应道，同时背上冷汗直冒。我的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这位说话的语气变得这么亲切，这简直比破口大骂他还要可怕呀！只希望一会儿这位大哥能看在林一凡的面子上息事宁人，至于他刘大勇的面子，在小刘二字出来时便已经可以宣告不存在了。 “小刘啊，你别这么紧张嘛。” “不。不不。。我。。。小刘，不紧张。。不紧张。” “我是和你说认真的，别紧张。” “。。。。。。” “哎，算了，这件事给你这种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说也没多少意思，你只需要知道小林他给你们也给我弄出来了一份大礼，以后你们就都会有好日子过了，嘿嘿。” 说完，温铁锤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已经有多少年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师父手下领悟了那副最基础的强化符文的时候，为他打开了锻造术的新天地，而今日，林一凡的那几幅画又为他打开了造船术的新天地。这样的快乐可不是刘大勇能理解得了的，甚至林一凡都不能。 看着温铁锤脸上发自真心的笑容，刘大勇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去了大半，只是林一凡到底弄出来了什么东西能让这张铁树脸都开花了？刘大勇表示很好奇，但他又不敢多问，生怕扰了这位温前辈的兴致，只好赔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谢过温大哥，还有一凡侄儿了。那边有些大家伙还要我去帮忙搬运，我就先告辞啦。” “刘叔等等。”听到刘大勇提到搬运，林一凡这才突然想起来今天自己是来干什么，赶紧把刘大勇叫住，毕竟接下来他想做的事还需要刘大勇的意见。 “噢？一凡侄儿有什么事要刘叔帮忙吗？尽管跟刘叔提，别客气。”刘大勇回复到。 此处刘大勇和温铁锤对林一凡的态度差别便能真实反映出这些年让二长老温和不满刘家的缘由，一个是恭敬中带着亲近，一个则只是恭敬。没办法，谁让刘家运气好，这一代出了一个孙女，而温家则全是男丁。日后等林一凡恢复了身份，温家便是他的下属，刘家则能借着自家孙女的光跟林一凡沾上亲戚关系，其间的亲疏哪怕林一凡日后再公正也会有差别。 林一凡此时倒是不知道温家看刘家不顺眼的这层缘由，对他而言他从小住在刘家，刘家对他亲善是很自然的事情，温家对他也很好，不说从来不对他板着脸的温和和经常被他打扰的温铁锤，就连那温文今日也好巧不巧的帮了他大忙，至于那些和温文的不愉快，他从来都没吃亏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此时林一凡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在这些言语态度上，满脑子想得都是找刘大勇探讨自己那些想法的可行性，因此也没有多和刘大勇客套，直接说道：“大勇叔，我近日看大家搬运这些海货很是辛苦，于是想着改造一番码头，用更省力的办法将货物运到镇里去，不知道大勇叔有没有什么意见让侄儿参考参考？” “唉，如果是这事就不必了，搬着些东西的确有些麻烦累人，但对我们来说这也是有好处的，有助于提升我们的修为。这怎么说呢？嗯，你就当是我们练武的一种方式吧，一凡侄儿你以后修行说不定也会用上。” 听到刘大勇的解释，林一凡有点傻眼，他心里想得都是怎么帮人省时省力，倒是没有考虑到修行方面，顿时有种觉得自己帮倒忙的感觉。 不过这时温铁锤却开口说道：“不，一凡刚刚的想法很有用，你们海捕队现在虽然用不到但用不了多久就会用上。” 林一凡随即明白了温铁锤的意思，现在用不上，一方面是因为这有助于修炼，但更多的则是因为现在捕到的渔获少。等到温铁锤将从那几幅草图得来的启发用于实际，到时候海捕队的海船性能便会有大幅提升，所带来的自然也是大幅提升的收获。那么到时候就必须借助外物搬运海货，只靠人力直接搬运就不是锻炼了，而是真要累死人，人力有极限，突破极限也要有度，便是如此。 刘大勇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过既然温铁锤说有必要，而且林一凡也有兴致弄，那么他就全力配合就好，这是这些年一起相处下来达成的相互信任。 既然已经确定了要弄一套方便渔获搬运的工具，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先明确装卸过程要面临的一些困难，对于此事刘大勇这位海捕队队长最为了解。 目前的装卸方式很简单直接，可食用的小鱼小虾先老入框里，然后各家各户依次搬回自家，大型的鱼类以及妖兽则在最后由海捕队负责搬运，除了要出售换取其他物资的渔获外，剩下的则由大长老主持称重按人头分。 若只是改变装卸并不困难，林一凡设想的预设统一规格的货柜在船上，码头上建造一个类似于龙门吊的装卸装置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一点。 可由于又涉及到了各家各户的分配，总不能把原本问题变成从船上直接分批发放变成从货柜分批发放这样粗暴，难免有些脱裤子放屁的感觉。 东宁镇所有人亲如一家，镇民们各司其职，管委会，海捕队，药铺，铸造坊便是基于此建立的。可在渔获具体处理上，大家基本上是各家做各家的，有空再去邻居家帮帮忙。 对此，林一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能不能将待在各家的妇女们也组织起来，建一个地方统一处理渔获，到时候各家直接分成品？ 没想到这句话立刻得到了温铁锤和刘大勇的完全支持，甚至不需要考虑便立刻叫来了刘福贵温和两位长老，准备立刻着手去办。 简简单单一个方案，不仅能更有效利用镇里的劳动力更方便管理，同时还有额外的好处，比如各家腌制的鱼类口味多多少少有些差异，索性就弄多一些口味，懒得想尝鲜时专门跑一趟换来换去，而且把这些擅长腌制海鱼的人安排在一起做事，说不定以后还能有更新的口味。 听到林一凡的建议后，刘福贵和温和都忍不住唏嘘自己管理镇子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方法呢？ 林一凡一时被众人夸得自己都有些飘了，同时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隐藏在自己脑海深处的那些不知来源的记忆画面有多么不凡，自己的隐藏记忆原来远不止帮助理解书本知识这么简单啊！ 渔获处理小工厂的选址和基本建设在几乎人人都有修为的东宁镇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搞定了，就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 总体面积还不小，明显考虑了温铁锤说的日后收益会越来越高的保证。 内部区域划分也很合理，屠宰，腌制，储存，甚至还有一个专门为长期储存弄的冰窖。至于冰从何而来？对于其他小镇来说可能会有一点麻烦，可对于各种修行属性都有的东宁镇来说则再简单不过，只需要让那几位掌握了冰系功法的人定期来这里施法一番，再配上一些保温隔绝措施就完事。 龙门吊的设计图和货柜尺寸也在众人建设加工工厂时由林一凡和温铁锤二人合力敲定，剩下的就是一些不需要林一凡亲自动手地制造搭建工作。 可在从码头到山坡上的工厂之间如何运输的问题上，二人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设置钢缆空中牵引？铺设轨道用推车推上去？还是改进现有的推车推动？ 三种方案各有各的优点，缺点也很明显。 钢缆不够安全，轨道容易锈蚀，推车达不到任何省力的效果。 好在此事不急，可以先做一些试验再慢慢改进也来得及。 林一凡并没有在码头待多久，这倒不是他想偷懒，而是大长老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要想完成更多自己的设想便要学会安排指导所有人分工合作，而不是事事都事必躬亲。 听到分工合作四个字，林一凡便立刻联想到自己和小凡分工看完那一书房的书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很干脆的离开了，不过并不是回家，而是去了温铁锤的铸造坊。 先前在商讨龙门吊的传动系统时，林一凡的脑海里便蹦出里齿轮配合链条的设计，这让他有想起了更多的东西。其中绝大多数太复杂很难实现，但有一种却极为简单可以马上动手去做。 正好很久没有好好陪着兰馨妹妹在东宁镇附近玩儿了，等做出这个东西来就带着她好好逛上几圈，东宁镇周边的风景没什么趣味，但若是观赏的方式变了就会有了趣味。 不过很多事说起来容易，亲手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本来以为靠着自己脑中清晰完整的思路和铸造坊众人的高超技艺，用不了多久就能做出成品。可一直忙到了天黑，林一凡才和温铁锤的徒弟们敲定了完整的制作方案。 至于温铁锤本人，他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会分心去管林一凡为了讨好女孩子弄出来的东西？还是去研究新型海船要紧。 只是说了大话有本事别偷偷用神念探听啊，林一凡感觉不到被温铁锤神念探查，但学徒们可是时常处于这种“无微不至”的探查之下的啊。而且要装作不感兴趣就装到底，半路突然杀出来提建议是什么意思？ 对于温铁锤的这番表现，林一凡只能联想到“真香”二字，众学徒深以为然。 不过老司机，哦不，老师傅就是老师傅，温铁锤的加入让工作进度加快了许多，否则也赶不到天黑就完成所有工序的探讨。 在学徒们高昂的立刻动手制作情绪下，林一凡得到了第二天早上便能拿到成品的保证。 “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做主站起来， 我们讲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富起来” 林一凡哼着小调，脚步欢快朝着家里走去。 废卷 二 第七章 星晴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 “咦，一凡哥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唱这些小孩子的歌呀？” “因为一凡哥哥是唱给兰馨妹妹听的呀。” “可是我已经很大了呀！” “嗯？哪儿大了？我怎么没看见？” “哎呀，一凡哥哥好讨厌，这话还是对姑姑说吧。” “对姐姐不需要说，只需要动手。。。” “你们两个，是真当我耳朵聋了听不见吗？” 一道咬牙切齿的冷喝，顿时让相依在只有石凳没有石桌的庭院里的兄妹俩人后背汗毛倒竖。 好在兄妹二人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那就是装傻并转移话题，否则会让这晴朗的星空下多出一道人形流星。 “哎呀，兰馨妹妹，要不要哥哥给你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可是今晚没有月亮啊。” “没关系，天上无月心中有月，那就唱明月在我心。” “好呀好呀。” “可是哥哥不会这首歌，哥哥只会唱天地在我心。” “那还是唱星星吧。” “可是哥哥我一时想不起来关于星星的歌呀。” “没关系，我们多看一会儿就好。月亮就一个，一凡哥哥你都能唱出来，星星那么多，一凡哥哥你一颗两颗的看，总能想出来的。” “看星星，一颗两颗。。。兰馨妹妹，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嗯？真的吗？” “真的！哥哥现在就想起来关于星星的歌了，你去吧哥哥的吉他拿过来，哥哥要一边弹一边给你唱。” “好。。。我现在就去。” 随即刘兰馨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屋子里，庭院中有只剩下林一凡和血扇二人。 林一凡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今天一回来便发现这个姐姐很不对劲，对他格外冷漠。 是因为白天的事？不至于吧？要说是过分的话，自己趴在她胸前做的事更过分，怎么这么多年下来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在姐姐面前林一凡的脸皮一向很厚，所以丝毫没有觉得会是自己的问题，只在猜测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导致姐姐心情不好。 他之所以会拉着刘兰馨在庭院唱歌，就是想要让姐姐心情好一些，因为他知道姐姐很喜欢听自己唱的这些歌。 只不过今夜注定要是他失策了。 林一凡的吉他一直放在姐姐的房间里，毕竟林一凡自己大多数时候都住在这里，属于他的房子是那间搭了简易床铺的书房，因此刘兰馨一个来回要不了多少时间，导致他还是没有找到机会询问或者宽慰姐姐。 调了调琴弦，林一凡这次没有特意背对着姐姐，而是转过身来换了一个可以同时看着两位自己最亲密的人的方向唱了起来： “乘着风游荡在蓝天边 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 捏成你的形状 随风跟着我 一口一口吃掉忧愁” （这是看着姐姐唱的） “手牵手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看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背着背默默许下心愿 看远方的星是否听得见” （这里则是拉着兰馨的小手唱的） 等到林一凡唱完收好吉他，却发现姐姐已经快速溜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小骗子？ 是谁？是我么？ 漂亮温馨且布满花香的房间里，血扇此时正微红着脸看着那面一直放在自己床榻旁的镜子，低声喃喃道：“是我的形状么？就你还想吃掉我？明明你拉的是馨儿的手，可是后面的‘背对背’又好像背对的是我。。。哼，可恶的小骗子，还真想通吃，也不怕撑死你，真可恶！” 。。。。。。 就在姐弟妹三人坐在院子里唱歌看星星的同时，遥远的星空之上，也响起了两道声音。 “哎，真羡慕他们。”女子感慨道。 “羡慕什么？”一旁的男子不屑地说道。 “羡慕有人给她们唱，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我当初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这有什么，当初我也给九妹你唱过歌的好嘛？” “就你咿咿呀呀唱的那些，能和他比吗？唯一还能听的歌你却连歌词都没记全。要你有什么用！” “我生活的那时代没有这些东西啊，谁知道短短几十年他们居然搞出来这么多玩意儿。” “哼！别为自己的没用找借口！” “。。。是是是，是我不好。对了，当初你坚持用你的本源血帮那个小丫头升级，是不是就想着看到她今天这副样子？” “我哪有想那么多，只能说是冥冥之中自由定数。当初这是觉得这小丫头倔强的顺眼，顺手帮了她一把，她和那小子成了今天这样是她的劫数，也是那小子的福气。而且血脉导致的亲近感远没有你们人类以为的那么强烈，顶多就是不会排斥或者平白有敌意。哎，还真应了那臭小子前两年说的话，再美的鲜花终究会插在牛粪上。算了不看了，今天那小子也总算开始走上正轨了，以后就任他自己发展吧。” 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你是鲜花，可我也不是牛粪吧！还有，每次都说不来看了，每次又放不下跑来。还真应了那小子的话：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你也不明白。 当然，男子心里虽然这样想，但绝对绝对不敢说出来。只在临走时挥手招来了两朵云，一朵握在手里，一朵落在了东宁镇上方。 心里默默念叨着：臭小子你让我平白被嫌弃，你的星倒是晴了，可我的心情很不好！这就让你尝尝惹我心情不好的滋味！ 随后，男子又快速的追上了先一步离开的女子，接着便深情款款的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说道：“九妹你看，这是我用一片云捏出的你的形状。” 。。。。。。 林一凡带着妹妹，坐在院子，吃着水果，还唱着歌，突然就被天上落下的雨水淋了一个透心凉，完全不知道这是正是因为自己唱的歌让某位天一样高的大人物在老婆那儿受了气，若是知晓了这一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那位马邦德县长一样声泪俱下的朝天控诉。 一夜的大雨不光是让某个没有修为的人吃了一个大苦头，同时也彻底冲刷干净了东宁镇喧嚣忙碌的昨日留下来的灰尘与血腥，给第二天清晨留下了格外的清新与晴朗。 叮铃铃~叮铃铃~ 一大早，刘兰馨的灵药苑外便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铁铃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林一凡地呼唤。 林一凡今日的心情特别的好，昨日的大雨虽然让他十分狼狈，但也给了他一个极为充分的理由在姐姐那儿留宿，一夜的甜言蜜语终于使得姐姐再次喜笑颜开，雨过天晴。同时，外面的大雨也没有影响到铸造坊的进度，只过了一夜，林一凡委托制造的东西便完完整整呈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世界第一辆自行车。 不得不说有修为就是好，平衡性要比一般人强得多，心理素质也高得多，明明是第一次使用，铸造坊的人却比林一凡这个脑海中演绎了无数遍的“老手”骑的还溜。 林一凡一早去取车时，铸造坊的学徒们正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在院子里骑车转圈圈。据说昨夜只用了半夜就做好了，然后便被温铁锤一人霸占把玩了后半夜，直到清晨，其余人才有机会轮流尝试一番。 好在林一凡早就过了骑单车最重要的心理恐慌那一关，除了在铸造坊的院子里出了些丑外，骑回家时已经没有丝毫问题。略微再熟悉了一番后，林一凡的车架便足矣满足载人的要求。 东宁镇内今日格外的安静，男人们都围在码头附近进行着改造工作，女人们则是抓紧着时间在新工厂里加工着渔获。林一凡载着刘兰馨在镇子里绕了几圈后，便一路朝着南边而去。 东宁镇的南边也有一片小海滩，只不过因为海滩外礁石林立，所以并没有被改造成码头，这里也成了一个安静欣赏风景的好去处。 林一凡和刘兰馨当然不是去欣赏风景的，就算平时出门再少，这里的海景也早已让二人看腻了。 他们二人是去欣赏看风景的人。 一席雪白长裙，乌黑明亮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后背，清冷的目光注视着遥远的海天相交之际，看着潮起潮落海鸟纷飞。 每每看到那长发随风飘舞，长裙被风牵引勾勒出的绝美身形，林一凡的脑海里便只剩下两个字：好美。 发出这感叹的是小凡，刘如梦的确很美，但林一凡的主魂却对此没多少感觉。这倒不是因为刘如梦的身形与姐姐相比显得有些稚嫩平庸，而是因为刘如梦的眼神太冷。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刘如梦那清冷的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眼神，林一凡总觉得有些排斥，若非他能感觉到小凡是真的很喜欢刘如梦这样的模样，他说不定根本不会与刘如梦有太多接触。 这身体毕竟不是他林一凡一个人的，还有一个小凡呢。自己有了姐姐和兰馨妹妹，给小凡找个刘如梦也挺好。反正林一凡已经下了决定，以后娶了刘如梦，相处的时候就让小凡控制着身体去，自己才不要去贴那一张冷脸。 只是林一凡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小凡控制自己身体看着刘如梦的神情居然和一起偷看的刘兰馨很像。 “一凡哥哥。” “嗯？” “我突然觉得，你若是穿上那身裙子，可能比如梦姐姐还要好看。” “啊？”听到刘兰馨突然说出的话，‘林一凡’（小凡）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同时心里又有些庆幸：幸亏老大现在不是什么都能听到了，否则还不揍扁了你这乱说话的小丫头，要知道当初我就是小小的提了那么一句想穿一下姐姐的衣服试试，就被老大骂了好几天！哎，为什么男孩子就不能穿裙子呢？明明裙子那么好看！而且为什么老大不喜欢留长头发呢？他不是也老爱照镜子臭美吗？ 好在刘兰馨似乎只是无心的想起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便安静了下来。二人就这样躲在石头后面，继续欣赏着海边的那道风景，眼神中都充满了羡慕。 废卷 二 第八章 东宁镇的晶石困境 自林一凡正是开始动用自己的所学所知改善东宁镇居民的生活开始，小小的东宁镇几乎是以一天一个模样变化着。 街巷里自行车往来穿梭着，林一凡平时哼唱的歌曲也以极快的速度传进各家各户中，甚至还专门举办了几场歌会，码头的改建工作也步入了最后阶段。 龙门吊已经安装完毕，让林一凡颇为惊奇的是完成后的龙门吊并没有按他设想的那样通过滑轮组以及齿轮链条等传动系统以人力为基础运作，而是直接动用了以晶石为能源的旋转阵法，人力只是作为节省晶石以及搬运并不太沉重货物的辅助手段。 至于一开始让众人犹豫不决的传输方式，在见识了林一凡用妖兽外皮以及内脏制作的轮胎后，温铁锤最终弄出来一款全新的多轮宽胎牵引车车，可由位于高出的工厂牵引钢缆，多轮宽胎避免了牵引车陷入地面的同时减小了摩擦，无论是拉动牵引还是人力推送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同时，旋转阵法的应用又给林一凡带来了更多的思路。 若是能解决转速调节的问题，别的不说，至少自行车就能获得独立的动力，真正的单车变摩托啊！ 可惜的是温铁锤的阵法造诣有限，能够利用的都是一些市面上常见的阵法，要想让他改造订制阵法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因为林一凡以后自己也可以修行，说不定就能修行符道阵法，到时候可以自己动手改进。 对此，温铁锤居然比林一凡都更有信心，尽管林一凡自己根本不知道温铁锤的信心从何而来。 不是说符道只有万中无一的天才才有可能领悟的吗？我虽然觉得自己不凡，但那是根据我学了不一样的知识，对于修行我还一窍不通呢！--林一凡如此想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就比如温铁锤最近全力准备的海捕队新船一事，就遇到了极大的阻力：缺钱。 这个世界当然有自己的货币，而且还是修行界和世俗界通用的货币：晶石。 晶石，顾名思义是一种拇指大小通体晶莹透明的石质结晶。 晶石不仅仅只是货币，还是对修行者极为重要的修炼资源，同时也是带动所有阵法运作的能量来源，因为晶石内部富含天地元气。 如今的世界和远古大为不同，天地间自然存在的元气稀薄的可怕，若是利用自然存在于天地间的元气进行修炼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一枚最低等的乳白色晶石中所蕴含的元气量可以让一位刚步入修行之路的一级初期修行者吸纳一炷香的时间，可若是让人直接从天地间吸取元气，同样的量则需要不停吸收一天一夜。因此除非是实在穷得没办法了，所有人都更愿意用晶石修炼。 晶石也不都是乳白色一个颜色，内部元气浓度也不是一成不变。 除了最低级的乳白色外，还有黄色，绿色，蓝色和紫色四种颜色。其中黄色的元气浓度是乳白色的十倍，绿色又是黄色的十倍，以此类推。乳白，黄，绿，蓝，紫五色分别对应一，十，百，千，万五种面值。 运用晶石修炼也不是用浓度越大的晶石越好，一方面是因为低级修行者的经脉承受不住浓度过高的元气冲击，另一方面则是低级修行者储存不了那么多的元气。 修行界发展多年，对于修行各方面的标准已经做到了近乎完美的量化。以一位普通资质的一级初期修行者为例，他体内所能储存的元气大约等于五块乳白晶石中含有的元气量。若是让他用紫晶石修炼，在不考虑他会不会被汹涌元气崩破经脉而死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吸收紫晶石中两千分之一的元气量，其余未被吸收的元气则会因为晶石内部元气不稳而逸散到空气中，直到变成蓝色晶石为止，也就是说会足足浪费等同于八千九百九十五块白晶石的元气。 修行者许多人或许字都不一定认识多少个，但算术方面几乎都是好手，对一枚枚晶石乃至自身元气使用都极为有数。在低级修为时使用高级晶石修炼，除了某些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也就某些传闻中的超级败家子才会如此做。 说到晶石还不得不说道一个机构：天启皇家钱庄。 天下所有晶石都是出自于天启皇家钱庄，当然，天启皇家钱庄也只是一个辅助晶石发行、流通以及兑换的机构，晶石如何制作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肯定和将光辉洒满所有人族土地的天神大人有关，否则区区一个世俗界的皇室附属机构，除非天神亲自指派，何德何能掌控着晶石这种等同于所有修行者命脉之物。 。。。。。。 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林一凡以前从来没有过问过开销收入方面的事情，也不需要过问，可如今插手了东宁镇的事物后，在三位长老有意放权下，林一凡也不得不面对这些难题。 东宁镇的晶石收入全靠三长老钱不多主持售卖的出海捕获回来的海鱼以及海洋妖兽，开支方面则是多的数不胜数。 为了林一凡和温铁锤的新船计划，海捕队的队员们都不得不暂停了各自的修炼，甚至队长刘大勇都把攒了多年都不舍得用的十几块绿色晶石和三块蓝色晶石交了出来，用来购买造船材料的同时，补充阵法所需。 可这些对于造全新大船这种吞金巨兽而言依旧杯水车薪。 在得知东宁镇的经济困境后，林一凡首先想到的便是向荆道长求助。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林一凡从小服用到大的各种灵药，绝大部分都是荆道长给他的，林一凡再不识货也知道那些灵药价值不菲，若是弄一些出去卖的话。。。 只不过这个想法林一凡还没来得及去询问荆道长，就被三位长老一致否决了。 一方面是当初他们和荆道长达成过协议，除了林一凡自己的用的物资外，东宁镇的其他人都只能自力更生；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目前还需要维持的保密工作。 海边出产的修行物资主要是各种从妖兽身上获得的材料，海底虽然也有些药材，但种类不多切极难获得。林一凡若是将荆道长提供的灵药拿出去售卖，很容易引起旁人的猜疑。 无法借助荆道长的力量，那么最后还是只能将目光方向镇外这茫茫东海。 接下来的几日，林一凡几乎所有时间都放在了研究各种已知海洋妖兽的习性上。 荆道长也来看望过林一凡一次，检查了一番后者之前的学业后顺手丢下了一套厚厚的《万兽图典》，接着便将刘兰馨带走了。 刘兰馨是荆道长真正意义上的徒弟，如今的修为已经可以正式学习炼药术了，东宁镇的条件明显不能满足刘兰馨学习的需要。林一凡很早便知道的此事，这也是为何在他从书房出来之后，几乎把刘兰馨时刻都带在身边，刘兰馨有什么要求，只要林一凡能做到就都会满足。 人长大了，相聚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林一凡知道这样的道理，可还是难免心里有些难受，这几日里专心致志研读《万兽图典》既是为了了解各种妖兽，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一凡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三种靠着声波传讯的东海近海妖兽。 也不知道荆道长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有这么一天，《万兽图典》里除了有各种妖兽的习性记载外，还附带着各类型妖兽的分布图。其中有一种名为黑翼石斑的妖兽就聚集在东宁镇海捕队日常活动海域东南百里的区域内，而且偶尔还能捕到。 黑翼石斑是这妖兽族群的统称，一级的黑翼石斑腹部生有双翼，之后每升一级便会多出一堆腹翼，最多只能生六翼，也就是三级妖兽的水平，由于天生种族缺陷并不能进化为灵兽，因此也不用担心林一凡设计的圈套被黑翼石斑识破。 最让林一凡欣喜的是，有黑翼石斑聚集的地方还有许多别的依靠声波交流的普通鱼类，这便为林一凡的计划加了双保险。 在当初学习物理时，林一凡便和小凡一起设计制作过简易的示波器和小声呐以便更加直观的了解所谓的波动和声音传播的规律，如今正好可以依照当初做的小东西制成吸引鱼群的引鱼声呐，这也是林一凡为东宁镇创收计划的核心。 以后只要不做竭泽而渔那种蠢事，东宁镇完全可以凭借这种吸引鱼群和妖兽送货上门的方法赚得盆满钵满。虽然这些东西带来的收益还远远不能支撑林一凡理想中的那种巨型战舰的需要，但也足够帮东宁镇海捕队鸟枪换炮的同时提升整个小镇的生活水平。 收到林一凡的声呐引鱼计划后，三位长老虽然并不能确认这份计划是否真的有效，但对其可能带来的巨大切持久的收益十分心动，同时也是因为对林一凡很有信心，只是略作讨论后便立刻让刚回来不久的海捕队再次出海。 由于此次出海的目的是为了捕捉一些样本回来供林一凡研究，不需要特意追踪大规模鱼群以及结队的妖兽，海捕队只是将老船修补了一番之后便迅速出发了。 林一凡则是再次了闲下来。 或许是因为刘兰馨的不再让林一凡心里很是想念，在面对姐姐时，林一凡竟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见面就动手动脚，让血扇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百花苑里换上了新的石桌，在等待海捕队归来的日子里，林一凡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着这张石桌，看着姐姐摆弄那些花草。 废卷 二 第九章 请君赠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的改变导致看待人和事物的角度有了变化，在林一凡自己的印象里，这还是他首次不带着坏坏的眼光欣赏姐姐的身姿。 血扇无疑是极美的，虽然她的脸总给林一凡一种越想看清楚越看不清的感觉，但也正是这种感觉让她在林一凡的眼里多了一层朦胧的意境之美。 看着姐姐游走在花丛中，尤其是看着姐姐背影的时候，林一凡感觉自己仿佛看到的是一位花仙子，静则含苞待放，动则娇艳欲滴，花香四溢。 “姐姐，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为你唱过歌。”林一凡突然开口道。 “啧啧啧，你这没良心的小骗子也知道啊？还真是难为你了。”血扇瞟了一眼林一凡，嘴角微微一翘，啐了一口道。 林一凡说这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为了引姐姐的挤兑，而是看到姐姐游走花丛的姿态，脑袋中想起了一些旋律，很想把它唱给姐姐听。 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都没有拿起一旁的吉他，林一凡便直接开始唱了起来：“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血扇知道林一凡是想唱歌给自己听，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便陷入了这首歌旋律和意境之中，而且越听，心中的悸动也就越强烈。 若不是知道这小骗子是什么德行，说不定老娘还真就被这首歌给套进去了。血扇自嘲的如此想着。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这一次还真是唱的我自己了呢。血扇又如此想到。 “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心痛吗？好像是有一点。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 。。。。。。 听林一凡唱完良久后，血扇才将自己的情绪从歌中带了出来，随后试探着问道：“一凡，你说，姐姐以后改名如花可好？” 林一凡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对这个提议摇头表示了反对，不知怎么的，在听到如花二字后，潜意识里总觉得很不妥，用这二字为名更是万万的不妥。 “不是都用如花似玉这几个字形容女人的美丽吗？为什么用如花取名就不行？难道你是觉得姐姐不够好看，配不上如花这两个字？”说完，血扇的目光便从柔情如蜜变得寒冷无比，一副你不给老娘解释清楚并让娘满意就要出手揍人的架势。 被姐姐突然转换的眼神一刺激，林一凡条件反射搬的脱口而出：“不是姐姐的问题，是如花的问题，如花不是玉，如花是猪。”、 听到林一凡的回答，血扇并没有暴走，而是突然间怔住了，随后缓缓的说道：“说起来，姐姐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你姐姐我的姓氏。” “那姐姐你究竟姓什么？不是姓刘？”林一凡很配合的问道，同时他也很想知道血扇姐姐的真实姓名。在很早以前他便发现，自己这个姐姐跟刘家没有关系，跟荆道长也没有多少关系，似乎只是为了自己才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至于姐姐和刘兰馨亲近，一方面是因为刘兰馨的确很可爱很讨人喜欢，另一方面则也是因为自己和刘兰馨亲近的关系，而且后者的因素占的比重更大。他曾经询问过刘兰馨，发现自己不在的时候姐姐似乎也没有怎么和刘兰馨单独相处过。 听到姐姐今天竟然愿意主动提起自己的姓氏，林一凡在期待的同时又十分紧张，虽然以前旁敲侧击的了解到姐姐和自己没有亲戚关系，但毕竟不是从姐姐那儿亲口得到的消息呀。。。 “姐姐姓祝，祝福的祝。”血扇很爽快的回答道。 听到姐姐和自己不同姓，林一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祝”这个字和自己先前提到对一个字读音很像。这个世界的婚姻关系并不看重年龄，但对于兄弟姐妹亲戚之类的伦常还是十分重视的。出于自己对姐姐不可告人的目的，林一凡可不想到了最后才发现姐姐时自己某个失散多年的大表姐。 “怎么？担心姐姐姓林？” 林一凡的情绪波动自然瞒不过祝血扇的眼睛，祝血扇随即调侃道。 “你放心，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是姐姐的亲戚，唯独你不会。” 林一凡的小心思被姐姐看破还被当面说出来，纵使他脸皮厚比城墙也不免有些泛红，倒是没有深思姐姐那句全天下都有可能，而只有他不可能的意味。 “那姐姐你的本名叫什么？血扇应该不是你真正的名字，而是一个代称吧？”林一凡趁此机会赶紧问出了这个他很早一起就想问的问题。说来他和姐姐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相处上很亲密，从小抱着睡到大，可另一方面两人之间却又保持着距离，姐姐的名字和往事，林一凡就从来没有问过，直觉也告诉他问不出答案。 今日姐姐主动提起了自己的姓氏，林一凡便知道这是他迈过姐姐心里最后那一道坎的契机。 祝血扇这次倒没有先前回答姓氏时的爽快，而是犹豫了好一阵，甚至露出了一副让林一凡看得眼睛发直的小女儿娇羞之态后，才轻声说道：“祝。。。小花。” 说完，祝血扇便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模样，甚至比往日更加恶狠狠，只是那脸上还没褪去的粉红让她看起来反而显得格外可爱。 林一凡不敢笑，可他又很想笑，而且忍得身体都有些抽搐，不是嘲笑姐姐的名字俗气，只是单纯的觉得姐姐很可爱，现在的模样很可爱，名字也很可爱，真像一朵小花。原来姐姐不只是成熟妩媚风韵无双，还能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祝血扇看着林一凡那副憋笑的模样并没有发作，因为她看得出来林一凡的眼神里没有她不想看见的情绪，只有对她的欣赏与情愫。这也使得她脸上的寒意逐渐消融。 “想不想听听姐姐以前的故事。” 林一凡没有回答，但他渴望的神情已经表达出了他的想法。 祝血扇的故事并不复杂： 一个不知何故被遗弃在路边的女婴，好运的遇见了一对路过的散修夫妻，然后被这对夫妇抚养长大。只可惜自己的养父养母在带着她拜访故友时，为了义气不愿抛弃朋友被朋友的仇人杀害，而杀她养父母的仇人又看上了她的资质，便把她带了回去。经过多年努力，她终于修为有成杀了仇人为养父母报了仇。 祝是来自于她的养父，小花则是因为她是在野花丛中捡到的，同时也是因为养母说她和小花一样美丽。 林一凡知道姐姐讲的故事并不是真实的全部，至少那位仇人肯定不是看上了她的资质，可能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更多的则是一些别的原因，比如她的美貌。 不过深究这些没有意义，甚至连姐姐当初是如何复仇的如今也都没有意义，林一凡知道，姐姐给自己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自己她名字的由来。 “姐姐你后来有去寻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没有，”祝血扇冷冷的说道，“找到又如何，他们没有抚养过我一天，连名字信物都没有给我留下便将我抛弃，难道我还要回去给他们当女儿尽孝？” 听到祝血扇的回答，林一凡则是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 祝血扇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可能会影响到林一凡，可又不知道如何劝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真正影响林一凡此刻情绪的不是主导身体的林一凡主魂，而是平时隐藏在深处的小凡。 林一凡也是第一次发现，小凡竟然如此敏感，他此时的沉默完全是因为他在脑海里安慰着小凡，甚至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姐姐搂在了怀里。 不过好在他和小凡的身世要比姐姐好得多，幸运的多。因为总总迹象表明他们的父母没有对他们不管不顾，不仅安排了荆道长守护，还有姐姐陪伴，甚至还有一整个东宁镇的人在帮助他，而且通过最近这些时日和三位长老的相处，他能确定他在东宁镇享受到的特权和他的身世有着莫大关系。 虽然他们的父母不能陪在身边抚养，但身边的种种足以表明父母并没有忘记他们，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不得已和他们分开。 “小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父亲和母亲，到时候就由你来陪着他们，我才不想被人管着。”林一凡在脑海里对着小凡说道。 听到林一凡的分析和宽慰，小凡的情绪渐渐也好了起来：“老大，我听你的。你还是赶紧去安慰安慰姐姐吧，跟我们比起来，姐姐她好可怜。” “小凡你放心，姐姐的事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再让她受苦。” 说完，林一凡便离开了脑海空间，只是在重新掌握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被自己脸颊上传来的熟悉触感吓得身体一颤。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趁机占姐姐的便宜，而是缓缓挣开了姐姐的怀抱，然后在姐姐错愕的目光中，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就说为什么姐姐以前老是喜欢抱着我摸我的头发，原来这样的感觉还真不错。”林一凡一边学着姐姐那样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笑着说道。 祝血扇立刻狠狠瞪了林一凡一眼，不过她也没有挣开林一凡的怀抱，因为她也觉得这样被抱着还真的很舒服，被摸摸头的感觉让她很心安。 “对了，之前问你为什么不能取名如花，你还没有给我解释清楚呢。” “呃，这，我也不好解释，如花似玉是个不错的词，但如花二字有些过于俗气，完全配不上我艳冠群芳的姐姐呀！” “哼，少用这些话骗我，反正我不管。既然你觉得如花二字不好，那你就给我想个好听的名字出来，否则你以后别想再碰我的身体！”说着，祝血扇便立刻站起了身形，给林一凡丢了一个后脑勺，朝着房间走去，又在进门的前丢下一句：“你最好给我认真想，好好想，否则有你好看！” 林一凡看着姐姐这副模样不由得笑着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回答道：“名字么，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不够既然姐姐你让我认真想，那我就多考虑一段时间吧。就等让我看清姐姐你的真实模样的时候，我就告诉你那个名字。” 废卷 二 第十章 百花山上神座现 自从祝血扇告诉了林一凡自己的身世和名字后，二人的关系便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林一凡在祝血扇面前再也不用装出一副乖弟弟偷偷使坏的模样。 祝血扇的确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让林一凡像以前那样碰过自己一次，当然，如果偶尔让林一凡搂着自己摸头可以不算在此列的话。 林一凡自己也很是喜欢现在和姐姐相处的感觉，少了对姐姐身体的欲求，多了对姐姐这个人更深层次的喜欢。唯一让林一凡有些烦恼的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或是撒娇卖萌想要看清姐姐的真实模样，都毫无例外的被拒绝了，也不知道姐姐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更可惜的是姐弟二人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海捕队的船回来了，林一凡要忙着声呐的事，同时祝血扇也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祝血扇另有身份林一凡是知道的，也不觉得奇怪。整个东宁镇除了那些和林一凡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们，每个人似乎都有各自隐藏的身份，要是祝血扇没有别的身份那才叫奇怪。 林一凡没有问祝血扇要去忙些什么，只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自己恐怕就要一个人在家了。 祝血扇走时没有和林一凡告别，只留下了一封写了大致归期的信和一些安慰林一凡的话，同时给他留下了整整二十颗紫晶石！ 二十颗紫晶石！也就是二十万白晶石！ 林一凡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居然这么有钱！ 虽然这些晶石留下的名义是补充百花苑里维持温度和湿度的阵法，免得满苑的花儿枯死了，可这又不是林一凡第一次替姐姐照顾花草，自然清楚维持一个院子的阵法一年也就七八块蓝色晶石左右。这二十块紫晶石分明是姐姐知道自己最近缺钱，特意留给他的。 第一次怀揣这么多晶石，林一凡难免有些一夜暴富的感觉，不过他也没有打算立刻将这些晶石花出去，参与处理东宁镇事务的这些日子让他明白了花钱必须要有规划的道理，尤其是作为一位领导者。 贴身收好姐姐留下的信件和晶石，又检查了一番百花苑的阵法，林一凡没有过多停留，收拾了一些自己的换洗衣物之后便搬去了铸造坊。 没办法，林一凡知道自己是一个会睹物思人的人，以前姐姐不在了还有妹妹在，而且大多数时候都在看书学习，到没有觉得多难受。可现在不仅姐姐妹妹都走了，连学习都没了，林一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孤单寂寞。 。。。。。 十日后，东宁镇向南约三万里之地，繁花遍地四季如春的百花山顶。 祝血扇端坐在气势恢宏的大殿首座之上，听着附身在大殿上的属下汇报最近遇到的情况。 大殿上的人分立为左右两列，各有十来人，站在左侧的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目甚至分不清男女，右侧则是一些衣着鲜艳亮丽的漂亮女子，看上去倒是更符合百花山之名。 此时，无论是黑袍人还是漂亮女子，全都神色严肃态度恭敬，无一人敢直视祝血扇的目光。 “山主，”为首的黑袍人率先开口汇报到，“最近这两年里，百花山一共接了一百七十六单生意，其中成功一百五十二单，失败十六单，还有八单实际情况与雇主描述的差异太大没有做。” “失败的原因可查清楚了？”祝血扇冷冷的问道。 “呃。。。”那位负责汇报生意的黑袍人迟疑了片刻，没有作答，而是偏头看向了右侧为首的端庄妇人。 端庄夫人会意，随即开口道：“失败的十六单中有四单是因为道门的干涉，三单是因为遇上了剑阁的人，剩下的都是魔门的人在背后搞鬼提前泄露了情报或是安排了陷阱。” “呵。”听到妇人的汇报，祝血扇冷笑道，“道门负责维持修行界基本秩序与我们为敌无可厚非，剑阁那帮二愣子两不相帮只认自己之理也就罢了，倒是本是一家的魔门居然给我造成的损失比剑阁和道门加起来还大，魔门这些年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魔门具体有哪些人出手，都查清楚了没有？” “禀山主，魔门方面主要有三家：血煞宗，极乐门和阴尸宗为首。” “阴尸宗？他们竟然有胆子招惹我们百花山？” “阴尸宗宗主和大长老这几年不知有何际遇，竟双双突破了八级巅峰达到九级，如今阴尸宗已经算是魔门新晋的顶级宗门了。” “还能有什么际遇？无非就是有血煞宗和极乐门在背后扶了一把。刚刚突破九级，不好好在自己的宗门里享受多出来的百年寿元，这就急着报恩了，这两个老鬼本事大了，没想到胆子也大了。有意思，真有意思。”祝血扇越听越觉得好笑，自己最近这十几年都在忙着带小孩，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手杀人了，没想到竟被一些阿猫阿狗欺负了宗门。 “除了这三宗呢？还有没有别的势力参合在里面？”祝血扇接着问道。 “都是一些被他们鼓动的二流势力和这三宗的附属宗门。”为首妇人回答道。 “万邪门和千毒宗呢？” “万邪门门主这几年还是没有过问魔门的事，千毒宗的精力都在南边的荒族身上，也没有见到他们插手的迹象。” “哦？这就是说卓无疆和千毒老太婆都不管事了？也好，他们不管，那就由我百花山管吧，魔门这些年松散得有些不成样子了，是时候敲打敲打。” “山主您终于。。。”听到祝血扇的话，妇人不由得抬起了头，脸上布满了欣喜。 大殿里的其他人虽然没有抬头，但那一道道微微颤抖的身躯无一不彰显了他们内心的激动。 能让这些在整个修行界都能算是高手中的高手激动到难以自持的事情，除了那道象征着神人之别的十级关卡，还能有何事？ “嗯，其实老。。咳。。本宫十三年前便迈过了那道关口，只是有些事情牵绊，不能提前暴露，这十三年倒是辛苦你们了。”祝血扇带着些惭愧的情绪说道。 “不不不，不辛苦，只要山主您能修至十级，别说是等一个十三年，就算再等一个十三年，我等也无怨无悔。”妇人越说神情越是激动，接着便大礼拜下，“恭贺山主成就神座，此乃我等之幸，百花山之幸。” 大殿上的其余诸人也都齐齐拜俯于地，颂声道：“恭贺山主成就神座，此乃我等之幸，百花山之幸。” “好了好了，你们知道本宫最讨厌这种拜来拜去的事情，都快起来吧，我们继续说说那几家刺头的事。”说罢，祝血扇又玉手一挥，将殿内众人都隔空托了起来，同时将专属十级的领域气息毫无遮掩的释放开来。 感受到山主的一托之力，以及覆盖于周身导致自己连元气调动都变得困难的十级领域，众人变得更加激动。 山主的实力越强大，同属宗门的人在外行事也就安全，在同等级修行者中地位也越高，这还是针对个人。如今山主成就神座，那便意味着百花山虽然规模没跟上，但也已经是实打实的超级宗门，和道门剑阁等以往他们只能仰望的宗门平起平坐的存在，很多以前必须遵守的外界规矩都可以打破，比如去道门管控的地域只要不犯事被抓现行都不需要藏头露尾，这对身为修行界最大最有名的杀手宗门的百花山来说，无疑比任何好处都重要。 不过这些好处暂时还用不上，正如山主所说，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血煞宗等魔门的问题。 山主成就神座的第一个好处很快便显露了出来，先前大殿里诸人在汇报遭到魔门算计之时气氛还很凝重，现在则是轻松了不少。 于是，众人先前因为有所顾忌没有直接汇报的事情全都一一说了出来，之时一说完，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比先前凝重冰寒。无他，众人各自负责的事项和地域有所不同，各自拆开来还发现不了什么，合在一起一交流，顿时发现实际的情况远不是几次行动失败人员则损的这么简单，而是已经到了能动摇宗门根基的地步。 从主营杀手业务的情报收集干扰到附属产业遭到恶意竞争，从初级弟子的选拔到宗门中坚力量被针对击杀，甚至还有不少女弟子因各种防不胜防的陷进阴谋被人采补导致修为跌落甚至根基受损。 虽然这些事每一件都有百花山自己的责任，但若是没有那几家顶级魔门刻意针对，又怎么会发生的如此频繁而且是全面爆发。 “去，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把这些年，所有恶意针对我百花山的事情都调查清楚，我要让每一个对百花山心怀不轨的人都至少落下一条可以致死的实证。” 祝血扇虽然恨不得立刻去屠了那几家宗门，但魔门也在天神的光辉之下，神座对于其下的修行者来说是高不可攀无比强大，可也正是因为太过强大，天神律令给予的约束也越厉害，没有利益被恶意侵害的实证她不能随意杀人。 若是以前祝血扇还可以不管不顾杀了再说，大不了报完仇就躲得远远的，可现在她有了牵挂的人，自己还需要经营好百花山为他铺路，所以她无法再随心所欲的挥动自己那把血染的轻罗扇。 好在魔门毕竟是魔门，就算没有侵犯百花山的实证，也有不少别的罪过。神座的职责是替天神维持世间秩序，所以祝血扇还可以以天神的名义执法，唯一需要忌惮的是不要触犯了其他神座的利益，只要处理得当，便不会有太大问题。 之所以祝血扇要给手下这一个月的世间，除了调查外人的罪状之外，她还需要好好清理一番内部。情报网络是百合花山的基石，那几个势力能将百花山弄到如此恶劣的境地，要说没有内鬼在其中里应外合，除非祝血扇是个傻子。她今日之所以要在大殿里暴露实力，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人会向外传递消息，毕竟神座之事不容小可。 从这一刻起，在接下来的数月里，百花山乃至整个魔门，都会因为祝血扇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整个修行界高层的目光也将聚焦在百花山上。 废卷 二 第十一章 东宁镇新时代的序章 自林一凡搬进铸造坊之后，原本大多数时间都很清静的铸造坊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金铁撞击之声日夜不休，住在铸造坊附近的几户人家无奈之下只得搬去别处，不过铸造坊附近的人流不减反增，甚至盖过了作为妇女集中地的加工工厂，只为了观看林一凡弄出来的新鲜小玩意儿。 声呐的制作难度远超林一凡预料，录入声波、声音发送等设备林一凡都做出来了，可建议制作的光影示波器的精度完全达不到分析鱼类声音讯息的要求，倒是误打误撞弄出来了一个留声机。 现在的东宁镇管委会大院里每日都在循环播放着林一凡这些年唱过的歌曲，尤其是那首经过林一凡改变过歌词的《走进新时代》更是大受欢迎，引得全镇男女老少争相传唱。 全镇人中为一还对林一凡一副冷脸的温文，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曾经那些和他形影不离说好一起针对林一凡的小伙伴们，自从借到了那辆自行车后便全叛变了，一个个一有空就跑到铸造坊里去微观林一凡，还一个劲的拍着马屁，据说最近在林一凡的指导下搞了一个渔民乐队出来。 哎，还是只有武技不会背叛自己。 心里这样想着，温文随手播放器里摆在院子里的留声机，放着那首由他自己翻唱出来的“男儿当自强”，开始了武技练习。 不得不说，那个小白脸还是挺懂什么才叫真男人！呸，不能说他好话！ 。。。。。。 研究声呐的日子里，林一凡自己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是他过去十几年学习的知识里完全没有的，甚至隐藏记忆中都没有，比如被他广泛应用以前只能在铁匠铺里吃灰的只能让物体做旋转运动的阵法。 只可惜这个阵法太低级，转速太慢，加大晶石能量的输入只能提高其转动输出的力矩，用以牵引更加沉重的物体，速度本身没有什么变化，和他学习过的力学知识还是存在冲突（功率p=扭矩x角速度w）。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阵法其实是一个旋转阵法和加力阵法的复合体。 只可惜东宁镇没有自己的符师，无法拆解分析阵法的基本组成，也无法创造新阵法，这导致目前只能靠着它做出龙门吊的传动装置和留声机这两样东西。 不过林一凡并没有彻底放弃进一步挖掘这副阵法的潜力。 不能自己增加转速，还可以用齿轮变速箱替代啊！虽然过程中会造成一定的能量损失，但只要最后能用就没关系。 若是通过变速箱真的能获得理想的速度，不仅可以将自行车改装成小摩托，还能用做渔船的动力。最近这些时日，林一凡除了继续研究声呐以外，就是在做变速箱。 不要以为变速箱就是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模样的东西叠在一起就能搞出来，要保证齿轮大小重量不能太夸张的同时还要能承受强大力矩不损坏，需要严格设计每一个齿轮的规格。虽然有修为的铸造师让铸造过程中的很多事情便简单了，但在一些细节方面还达不到变速箱的需求。 荆道长交给林一凡的书籍中，虽然也有一部分物理知识，但数量最多的还是化学和材料方面的东西，林一凡现在在自己制作的齿轮设计图完全是来源于他本身的隐藏记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记忆没有完全发掘出，还是本身就不完整。关于齿轮的设计思路只有一堆公式，具体的数值还要他自己摸索。 摸索完公式，林一凡还要亲自画详细的图谱，要精确到每一根线条都不能出错的那种。 没办法，铸造坊里除了他自己看得懂那些计算公式是什么，温铁锤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多亏脑子里还有一个小凡擅长干这些，不然林一凡肯定会把自己弄得发疯，物理什么的，最该死了！ 图谱设计完了之后，便是交给铸造坊的学徒们制造模具，有过自行车频繁掉链子的经历后，林一凡再也不敢让他们纯手工制作传动齿轮之类的东西了。 自行车掉链子接上就好，可要是小摩托跑得正欢掉链子，有修为的人还能强行刹住，对林一凡这样还没有修行过的人来说就是灾难。更不用说林一凡还想把这套.动力系统运用在海船上。 配备大炮的巨舰可不能像当下流行的海船那样还靠着风帆和人力划桨作为动力。 其实海船上也配备了用作动力的法阵，只不过这种动力类似于火箭助推器，靠着压缩喷射能量气旋推动海船前进，速度还很快。但这样的动力对晶石的消耗极为巨大，使用十来个呼吸就要耗费三块蓝晶石，也就是三千白晶石。这对于每一块白晶石都得之不易的海捕队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危机关头，谁也不舍得动用。 靠着旋转阵法和传动系统推动，虽然使用过程中也有能量损耗，但作为动力的能量使用效率却是比把晶石能源直接喷射出去的动力法阵高到不知哪儿去了，关键是推动时还不需要用实际兑换比不止一比一千的蓝晶石，足够数量的黄晶石和绿晶石也可以用，甚至在慢速时还可以用到白晶石。 镇上的那几台留声机便是以白晶石为能源，一块白晶石可以让留声机不停运转两三个时辰。 除了传动系统，与之配套的螺旋桨也需要设计制作。林一凡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温铁锤，让他自己根据基础概念摸索改进。齿轮的规格表已经够他这段时间忙了，螺旋桨的设计可一点不比齿轮轻松，没有理论支撑自行摸索的螺旋桨可能不比科学设计出来的好，但应该也能用。 林一凡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想要偷懒，而是为了磨炼和培养温铁锤等铸造师。 将小摩托传动箱最后一块齿轮的设计图交给铸造坊学徒后，林一凡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炭笔，看着那些来凑热闹的少年少女们逗弄着海捕队前些时日抓回来样品海鱼。 妖兽毕竟是妖兽，哪怕只想抓一只都不是那么好抓的，海捕队在海上忙活了好几日都没有成功，反而被妖兽群撞坏了几个刚修补玩的防护阵法，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这些普通海鱼回来。 虽然没有满足林一凡当初提的要求，但辅助声呐引鱼技术的基础开发已经勉强够用。 “林哥哥，你怎么总是喜欢在发呆的时候用手指夹着炭笔呀？还每次都把自己的脸画成大花猫。”一位比兰馨还小两岁的少女看到林一凡嘴边被炭笔的后端画得一片乌黑的模样后忍不住笑道。 听到少女的笑声，林一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动作，落荒而逃般的跑回了房里去洗脸。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动作了，只要是他沉浸在思考的过程中时，手指就跟有独立意识一样的夹着笔靠在唇边。 在这个世界，炭笔这样的硬笔自六十多年前出现之后，很快便取代了使用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毛笔的地位，用于日常书写和画图。除了那些偏爱毛笔书法的文人和符师之外，如今已经很少见到有人使用毛笔写字。至于那些活了几百年的高级修行者，他们都用神念玉简记录，根本用不到笔。 林一凡的书房里有一只专门联系书法的毛笔，不过那支笔最常见的作用便是被林一凡这样夹着顶在嘴角，因此到不会把他自己画成花猫。铸造坊里则只有炭笔，那些注意力全在铁块上的铸造师们根本不会在意林一凡把自己画成花猫，他们本身也因为烧炉打铁的缘故把自己弄得满脸黑灰，也就更不会觉得林一凡脸上画花了有什么不妥，导致林一凡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来。 可如今铸造坊的院子里多了一群少年少女后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少女，每次都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林一凡其实很臭美的，以前不出门的时候就老爱在家用姐姐的那块大镜子看自己，还一边看一边在脑海里和小凡点评，也不知道那镜子有什么魔力，竟然看着看着还会越来越好看。 如今的林一凡可是东宁镇的少年少女中最受崇拜的人，作为偶像自然要更加注意形象。偶像是什么林一凡也说不清楚，总之要保持好看就对了，而且他本来就长得好看。那张比很多少女还俊俏的脸，估计也就祝血扇能压他一筹，刘兰馨现在没长开，还不能算在比较行列。 林一凡去洗脸，院子里少女们娇笑和议论声并没有停下来。 “你们说林哥哥为什么要把自己画成花猫呢？” “我也不知道，听爷爷说有的人会因为习惯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别人看起来很奇怪的动作，林一凡他估计就是这样。” “是因为这个习惯，所以林哥哥才那么聪明的吗？” “当然不是啦傻丫头，只是一个动作而已，怎么会影响人的脑子。” “可是我看那算命的荆爷爷就爱做一样的动作，而且他也和一凡哥哥一样聪明。” “荆爷爷那是在抽什么烟袋子，和林一凡画花猫可不一样。我挺大长老说过，抽烟袋子是个坏习惯，你没看荆爷爷满口黄牙头发胡子都没几根了吗？就是抽烟袋子害的！那是坏习惯，你可千万不要学，小心以后变得丑丑的没人要。”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记住了！” 。。。。。。 林一凡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奇怪习惯竟引起了少女们一番热烈讨论，若是让他听到这些话，说不定还真能想起自己这个习惯的由来。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林一凡之前在旁观少年们用他那个半成品声呐捉弄水池里的海鱼时的情形，也是导致他发呆的源头。 先前林一凡分明看见，那些少年鼓捣着声呐时曾有那么几个瞬间导致鱼群快速逃离声呐所在的方向，朝着水池另一头挤去，同时弄出了一大片水花惹得少年少女们笑声连连。 这几个瞬间立刻让林一凡找到了新的思路，之前他一直苦于分析不出海鱼交流的具体声波波纹，可实际上这件事本身就走错了方向。他又不是要去给鱼当翻译，分析那么具体做什么？ 只要能够弄出一种声音将海鱼吸引过来不久完了吗！管它波纹是什么形状。 声呐的主动发声也是可以靠元气驱动的，先前那几个控制声呐的少年年纪都比林一凡大两三岁，已经开始修行了，弄出一些声波很正常。林一凡不需要自己弄，这个声呐最终还是要交给海捕队使用的，于是他第一时间叫来了这些天同样搬到铸造坊居住帮忙的海捕队队长刘大勇。 结果果然顺利的一塌糊涂，刘大勇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成功驱动了一道能将海鱼吸引过来的声波。 声波是超声波，人类的耳朵无法听见，但只要能记住激发时元气的运转规律就行，这对任何一个修行者来说都不是难事。 刘大勇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原理他搞不懂，可他能明白这效果以及如何使用，不仅这些海鱼可以用这种方式吸引，对那些没能捕捉到的妖兽也同样可以。 林一凡甚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用声呐将外海的鱼群直接吸引到东宁镇附近，这样能让海捕变得更加轻松安全！ 刘大勇则被林一凡这个设想吓了一大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海捕过程的凶险，东宁镇这些年没有人员死亡不是危险不如传言，而是东宁镇的特殊性导致他们宁愿放弃收获也要最大程度的保障安全。 若是林一凡的设想真的能成为现实，刘大勇不敢想，可他也很想这样！ 很快，东宁镇的海捕船再次修补完毕，带着调试的差不多声呐驶向了大海，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简单：不需要捕捞，只需要测试能将海鱼引离多远的距离。 废卷 二 第十二章 天下美人榜 祝血扇作为神座，清理内鬼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依旧拦不住她成就神座的消息传出了百花山。 不过此事也无伤大雅，传出去就传出去了吧，既然不能设计将那些和百花山作对的人一网打尽，那就一个一个上门打就是。 而且消息传出去也有好处，至少调查对手证据的事可以不用那么偷偷摸摸，效率更高，对手下办事的人也更安全，同时还可以鼓舞整座百花山的士气。 这些年因为几个顶级势力的刻意针对，百花山一直处于阴云之下，甚至有很多附属的小宗门小家族都悄悄改弦易辙投了对手的怀抱。现在最痛苦也莫过于这些自诩聪明的小宗门小家族，毕竟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门，对于叛徒最为痛恨，将叛徒灭门都不算是违反天神律令。最高兴的还不是那些因为和百花山关系过于紧密而叛不掉的势力，而是那些和血煞门极乐门阴尸宗三个顶级势力有仇的人和势力。 在得知百花山山主，那个曾经将百花山血洗了好几遍的血扇妖姬，如今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座之后，一直对三大顶级势力敢怒不敢言的人们纷纷站了出来。 他们也没有傻到自己冲上前去和那些顶级势力厮杀，他们自知还不配参与这等层面的争斗，只是在了解到百花山正在收集那三个势力的罪证时大力配合，有散修直接找上百环山的，也有偷偷饶几道关系送情报的，花样层出不穷。 那些负责外出收集证据的百花山弟子只要表明身份，走在路上就能捡到关于那三个势力的确凿证据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有的人甚至上个茅房都能在草纸下发现写有百花山弟子敬启，着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这也不能怪那些提供消息的人或势力脱裤子放屁，毕竟现在血煞宗等势力还在，他们可不想在仇人被灭前自己先被灭了。 原本一个月的调查计划，结果只花了不到十日就完成了，平日里这点时间也就够出去的弟子在周边逛一圈，不得不说神座的影响力实在非凡。 修行界有一句广为流传的俗话：“没有什么人是杀不死的。” 这句话既是警告某些人不要自持实力胡作非为，也是在客观称述事实。不管你是八级还是九级，不管你背后有多大势力，若是不知收敛就很有可能招来杀生之祸，不是被人复仇为杀，便是事情捅到了神座面前被神座亲手制裁。 前百花山山主便是最近最典型的例子，杀了别人父母还想霸占别人身子，结果在大婚典礼上被别人一刀劈成了两半，这也是祝血扇的成名之战。不管那位前山主是不是疏于防范，但祝血扇的确是将一位高达九级中期的强者劈死了，还是当着众多前来贺喜的七级以上高手的面，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还要有足够的胆气。 神座之所以有一个神字，是因为他们已经不算在人的范畴，自然也就不包括在那句俗话内。神座会寿终，但绝对不会被人杀死，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不可能，这是修行界的常识。 同时，这也代表着那些招惹过神座的人肯定会死了。 这也是为何那些对三大顶级势力隐藏着自己仇怨的人这一次会纷纷跳出来，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三大势力都灭定了，唯一可能会出现的争执是究竟会被灭到何种程度。 “可惜了极乐宗的那些美女哟。” “极乐宗的女人你也敢惦记？” “我就随便说说，过过嘴瘾，何必当真。” 极乐宗是这些日子里除了百花山外被人提到次数最多的势力，无他，只因极乐门的美女众多又极为奔放，是许多魔门男子表面上唾弃背地里恨不得夜夜贴上去的对象。 所谓极乐，便是男女交.合之乐。 魔门中主修男女交.合之道的顶级宗门有两个，一个是合欢宗，一个是极乐门。与合欢宗讲究纯粹的肉体之乐以及男女双修稳步提升修为不同，极乐门则是靠着阴阳交.合时采补对方修为作为自己的立宗之道。也因此导致极乐门出来的女子格外放得开，只要不怕自己被采坏根基，她们都来着不拒，而这世上又从不缺少自愿在牡丹花下死的男人。 相比于极乐门的艳名，极乐门的恶名则大得多。极乐门的女弟子都那样，男弟子就更甚，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次针对百花山的行动据说就是由极乐门四处奔走拉拢最为积极，起因正是极乐门门主贪图百花山山主的美色，也因此极乐门的下场只会比另外两个势力更惨。 事情发展也没出众人所料，在收集好杀人理由后，祝血扇第一时间便带着一众七级以上高手踏上了极乐门的山门。 极乐门门主等高层没有趁这段时间逃离，因为他们知道逃不掉，没有任何势力敢帮他们，只会人人喊打，除非逃到神座不能随意进入的荒古秘境中去。 可作为主犯的极乐门高层就算逃进荒古秘境也难逃一死，因为他们所做过的事足够让祝血扇追杀进去，既然如此还不如靠着守宗大阵拼死一搏，让一些没有参与进来的后辈和弟子有时间逃走，也不妄宗门主事人的身份。 祝血扇带人踏上极乐门山门半日后，极乐门灭，门主及七位涉及百花山一事的九级长老，还有所有与百花山有过冲突的门人弟子一个不留，成为最近这千年以来第一个被灭门的顶级势力，也是三千年来第一个被神座亲手灭掉的势力。 后续发展也和极乐门门主期望的一样，在杀了相关人之后，祝血扇没有去追杀那些逃走的人。那些人纵然该死，但与祝血扇没有关系，她不能出手，这是天道的限制。 接下来的几日里，血煞门门主死，长老死了一半，弟子死了三成，勉强靠着两个常年闭关不理世事的九级老祖撑着顶级势力的招牌。阴尸宗则惨多了，势力根基本就不厚，又因得了极乐门好处使得他们这一次针对百花山时极为卖力，宗门高层几乎全军覆没，门下弟子死了一半，彻底沦为了三流势力，创造了史上最短命超级势力的新记录。 除了这三个为首的顶级势力外，三大势力旗下的附属宗门家族几乎被灭了个遍。无他，这些魔门势力得罪的人太多，墙倒众人推，当然也有人趁乱打着报仇的旗号掠夺那些附属宗门的资源的。一时间和三大势力有仇的小势力以及散修竟成了众多其他势力眼中的香饽饽。 不能无故灭他人宗门是天神的律令，可如果门下的人和对方有着不可解的仇恨不就算有理有据了么！ 这些绕开天神律令实现自身目的的套路，在这十万年来早就被正魔两道的人玩出了花。 三大顶级势力的资源自然是落到了百花山手中，这事有人眼馋但没人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开玩笑那可是神座的宗门。 对于那些趁机对三大顶级势力附属宗门揩油的其他势力，只要不做的太过分，祝血扇也都没有过问，毕竟她还要争夺百花山在魔门中话语权的分量，就当是在收买人心了。 处理完外敌，祝血扇接下来便是重新整合内部，为百花山不可避免的扩张做准备。同时，她也在等正魔两道其他神座的消息，因为这涉及到了各自的势力划分以及神座独有的各自神道的竖立。 。。。。。。 大陆南部，常年炎热潮湿的密林深处，一间格外宽大奢华的吊脚竹屋内，一位模样看上去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美妇正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碧绿色圆珠一边和跪坐在一旁的一位二十出头模样的貌美女子聊着天。 “血扇那丫头竟然真的成就了神座，芊芊，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猜到了此事。” “婆婆说笑了，芊芊也是刚知道此事。” “在我面前你就别谦虚了，说说吧，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芊芊就献丑了。婆婆，您可还记得五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下美人榜一事？” “听说过一点，观星宗搞出来的玩意儿。如果我没记错，血扇似乎在这一次被评为了天下美人榜第一，也正因为如此才刺激到了极乐门那帮满脑子淫虫的人针对百花山。说起来芊芊你也在那榜单中名列第五。” “婆婆说得不错，正是因为这份榜单，我才有所怀疑。要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一次评选，祝血扇排名还是第四。江山美人榜说是以容貌为依据，其实前十名的排序靠的是各自的自身实力和背景。”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 “当然。婆婆，这是我以前无聊时整理的最近二十届江山美人榜前十名的排名，足矣证明我先前的猜测。江山美人榜每十年换一次榜，在这一次排榜之前，前三名的位置已经数十年未曾动过。祝血扇十五年前第一次进榜排的第四，那时候她刚刚夺了百花山主之位。可这一届她竟然得了第一！论背景，十个百花山也比不上第一位的符神山和第三位的世俗界女皇刘长安，那么祝血扇排名第一的依凭便只能是个人实力了。” “这江山美人榜看来并不简单啊。” “的确。其实芊芊也很好奇，自芊芊成为婆婆的亲传弟子之一后一直未曾离开婆婆身边，观星宗的那些人我更是见都没见过，可他们又是如何知晓我的存在的？” “自然是因为我们芊芊的艳名名满南域，你可是南域公认的第一美人，此时婆婆我都听说了。” “婆婆，您就别取笑芊芊了。其实芊芊也有疑问，就算祝血扇成就了神座，可她又凭什么能压过成神已久的符神大人和第二位的凤主大人呢？” “这事我倒是能猜到一二。” “噢？还请婆婆赐教。” “因为她敢杀人能杀人，那么对世人来说，她就是最强大的神。你可知什么叫做神座之道？” 序章 第三章 修行世界讲科学 噗嗤~ 看着林一凡那副执着地想要修行的模样，六姑娘忍不住笑出了声。别人执着于修行要么是为了攀登天道，要么是为了追求长生，林一凡却是为了床事，倒是和魔门的那些人有些像。 “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我会出去给你找一颗凝念丹，吃了那个你就可以修行了，不用什么事情都麻烦村长他老人家。你现在好歹也算是我的男人，你的这些事自然要由我来帮你处理。” 虽然六姑娘的语气依旧和往常一样冷淡，但林一凡却听得心头一暖，差点没忍住钻回被窝搂着六姑娘不放的冲动。 有修行资质的人想要成为修行者，需要先服用一枚凝念丹，将自己缥缈松散的灵魂凝聚成神念。神念可以感知并牵引天地元气，利用神念便可以将外界的元气吸入体内的气田储存从而变成修行者。 “凝念丹对我无用。”林一凡随后对六姑娘解释了自己药免毒免的事，又向六姑娘讨要了几枚能马上见效的丹药做了示范。 毒素免疫是几乎所有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逆天能力，然而六姑娘此刻却替林一凡高兴不起来，因为与毒免相对应的药免会导致林一凡无法利用凝念丹凝聚神念，断了林一凡成为修行者的第一步。 林一凡自己倒没有太过担心，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按村长希望的那样去研读那些晦涩难懂的道典，但读了不少与这个世界有关的历史古籍。 “红叶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能服用凝念丹但依旧可以凝聚神念。”林一凡劝解道，“我查过了那些历史典籍，凝念丹是天神化身天道之后才出现的新东西，十万年前的远古时代修行者应该有别的凝聚神念的方法。村长那儿既然有记载这些事情的典籍，想必他应该知道一些凝聚神念的手段。” 听到这话，六姑娘宽心了些，便没再多说。 远古时代的人族修行者虽然没有现在那么多，但也不少，若说他们是靠误食某些丹药才成功凝聚神念有些说不通，毕竟炼制凝念丹的主材料是天神化身天道后才被人从一处秘境中寻出来的，这一点在许多典籍上都有记载。 只是因为远古时代太过遥远，而且凝念丹的获取也不难，如今的修行者都是用凝念丹凝聚的神念，从而导致绝大多数人都没想过世上还有没有别的凝聚神念的方法，包括修为和见识都不低的六姑娘。 至于村长知不知道那些远古法门，六姑娘倒是和林一凡一样有信心。就像村长知道六姑娘来历一样，六姑娘敢放心大胆地住在村长的山头，也是因为她猜到了村长的来历，只是不知道村长是那个宗门里的大人物中的哪一位。 说起来，六姑娘能够接受林一凡成为自己的男人，村长的存在也是一项重要原因。 像六姑娘这种身份的女子要找男人哪是只靠自己的喜好说了算，对方的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就算在一起了也只会给对方招来杀身之祸。 十年之期将至，六姑娘的心中已经没了能找到机缘的期望，她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不想太早回去面对那些是是非非。当然，对林一凡这个少年有了情也是一部分缘由。 只是让六姑娘意外的是，她所需要的机缘竟然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在村长的那个院子里遇上了。 “天机之言，绝无诳语。” 天机阁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有她的机缘。而且十年之期也没错，若是六姑娘不能在十年内和林一凡发生关系，十年后林一凡会被村长送走，此后二人便再无相见可能。 六姑娘与林一凡的缘分，起于六姑娘的天机，始于林一凡的欲望，又参合了各自的利益考量，但最终的决定性因素还是过去九年中慢慢在六姑娘心里累积的真实情意。 至于林一凡有没有真情，他自己却是有些说不清。 林一凡穿着六姑娘亲自为他披上的衣衫，一边朝着村长的小院走着，一边思考着自己和六姑娘之间的这笔感情糊涂账。 当初六姑娘找到村长想要在这里寻一个住所，被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林一凡看见。六姑娘虽然用着红纱遮面，但那曼妙身材却是怎么都遮不住。 男人都好色，林一凡也不例外。 和大多数男人什么都喜欢不同，林一凡只好大胸，毕竟前世的经历告诉过他：关了灯全都一个样，只有胸大胸小最不一样。 可惜前世的林一凡交往过的对象没有一个能让他掌握不住，甚至大多数都是飞机场。所以当六姑娘出现时，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六姑娘拿下。 不过林一凡没指望六姑娘会喜欢自己，因为他不高不富不帅，理工男的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甜言蜜语，所以他只能采用最笨也是唯一能用的办法：让六姑娘习惯自己的存在。这才有了九年如一日的“照顾”。 林一凡没有想过动情，他只想把这些当作一场交易，我用九年付出换取春宵一刻，反正那九年他还要长身体什么都做不了，不光不亏还有些小赚。所以当村长善意提醒他六姑娘这种求道者是极不可能动情的，而且最多在这里停留十年时，林一凡非但没有觉得难受，还很开心。 不过，林一凡最终还是失算了。 这里不是他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六姑娘也不是那些会因为一时心动便同意一夜情的女子。在六姑娘为他整理衣衫时，林一凡便感受到了。 可是他只有二十五年的寿命，如今还剩下十一年。 二十五年对于林一凡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很长，对于六姑娘这样的修行者来说却很短，甚至都不够让她的容颜发生丝毫变化。 林一凡之所以坚持要去找村长，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宣泄完欲望后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方便他认真思考这些问题。 只是，涉及感情的问题又哪是那么容易想明白的。 不知不觉间，林一凡回到了村长的小院。 “你怎么回来了？”这是村长看见林一凡后说的第一句话，其中“回”字说得很重，带着些意外和一些不满。 “这里毕竟也算是我的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不行吗？再说了，这家里还有我最挂念的村长爷爷，不管以后我去了哪儿，都会想着回来看看。”林一凡回答道，神态极为乖巧，语气极为真挚。 村长虽然知道林一凡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但心里还是好受了不少，脸色也好看了些，随后开口道：“少用这些话骗我，我还不了解你？说吧，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想要修行，需要凝聚神念，村长爷爷有什么办法吗？”林一凡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请教道。 “呵呵。现在知道修行了？” “呵呵两个字嘲讽意味太重，村长爷爷还是别随便用。还有，到了成年才开始修行不是很正常吗？” “我就是在嘲讽你。成年了才开始修行的确正常，但是那些人在成年之前便一直在为修行做准备，而你这些年在干嘛？” “难道他们也都要读那些满篇‘道可道非常道’的玩意儿？那些只会打打杀杀不怎么识字的武者怎么办？” “他们当然不用，因为他们有凝念丹。” “可这也没道理啊，我不信远古时代的修行者都是读书读出来的。” “远古修行者自然不都是读书读出来的，他们还可以依靠生死间的大恐惧来凝聚神念，你行吗？” 林一凡无言以对，他惜命得紧，而且现在又有村长的保护，除了第一次搞出爆炸时有些紧张外，后面只觉得很刺激很好玩儿，哪里会有什么大恐惧。 “真的只能靠读书？” “我知道的办法就这么一个。”村长回答道，同时心中还暗骂着林一凡活该。 林一凡却是觉得自己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活该感觉，不过他依旧不觉得那些道典有用。 按照他的理解，读那些书最大的作用便是让人产生思考，从而增强灵魂力量，方便神念的自然凝聚。他前世读过的书比村长准备的道典要多得多，那些数理化知识的难度也丝毫不比道典低，按理说灵魂力量绝对不弱。他现在所欠缺的应该只是一个契机。 难道那些道典里真的藏着契机？可这不科学啊！ 在修行世界讲科学是一件有些荒诞的事，不过林一凡自己并不觉得，因为他通过这些年的努力“捣乱”，除了把周围几座山头弄得鸡飞狗跳外，还成功验证了许多他以前学过的科学知识在这个世界依旧有效，比如一些物理定律和元素周期表。虽然还有许多东西他无法解释，但并不代表科学在这个世界没有用，只是他自己能研究出的东西太有限。 “村长，你那儿有没有哪种记载了远古时期那些修行者凝聚神念具体过程的书？”林一凡接着问道。 “有，就在放道典那间书房里，最后那几本书记载的便是这些。本来是打算给你看完道典后做参考用的，谁知你第一本书一页都没看完便再也没去过那件房。你现在才知道看书虽然比别人晚了些，但只要你肯用心，以你的聪明。。。” 林一凡没有听完村长的唠叨便走了，他知道村长要说什么，同样的话他在前世听过无数遍，各种鸡汤文上写的类似的东西如果都打印在a4纸上估计能把地球铺满，这些也是他最不耻的东西。谁规定的人生就只有读那些书才会有意义？那些写鸡汤文的人自己又读了多少书？不过是编给别人看，为了骗流量获得经济利益罢了。 当然，受过鸡汤荼毒的林一凡也不会强行把自己的这种观念加在别人身上，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每个人的人生应该由自己说了算，你可以有你的观点，我也可以有我的理解。所以他就算再不爱听村长唠叨，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做争辩。好在村长虽然唠叨得堪比唐僧，但也没有强行要求林一凡改变，这也是林一凡最喜欢村长的一点。 按照村长的指引，林一凡很快便从道典所在书房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几本记录先辈凝聚神念经验的书册，接着翻看了起来。 可看完这些书籍后，林一凡的眉头却皱得更厉害了。 的确如林一凡猜想的一样，道典中并没有藏着凝聚神念的契机。那些靠读道典的人能够凝聚神念成功，往往是因为看到一些关键话语后产生了深入思考，从而引动了神念的凝聚。换句话说，便是需要人极为专注于某一件事物。 林一凡能专注吗？ 答案是不能。 序章 第四章 互为机缘 林一凡前世的师长对他的评价中用得最多的词便是思维太过活跃。 说好听点是思维太过活跃，说难听点就是不专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一心多用的习惯，考试时都会一边算着答案一边想着前一晚看的科幻大片的情节，要让他专注于某一件事情实在太难。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思维这种东西并不好控制，尤其是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习惯，做事时不想点别的什么东西总觉得脑子空空不舒服。 从书房走出来时，时间已经快到黄昏了。 和往常一样，林一凡去厨房为村长做了饭食，自己则是带了两份晚饭准备去和六姑娘一起吃。 修行者确实可以依赖体内的元气辟谷，不过在这个天地元气极为稀薄的时代，这种行为很不划算，所以正常情况下，修行者也要吃饭，而且吃得比正常人多。 身为女子，六姑娘虽体型苗条堪比超模，但吃的东西则比林一凡多得多，而且几乎能够完全吸收食物中的能量。 林一凡就是这种人，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那些修行者是怎么排出体内杂质的，需不需要和他一样上厕所？还有，修行者吃这么多为什么不长胖？体重也没增加多少。不符合质量守恒啊！ 对于林一凡这种吃个饭都会偶尔发呆的情况，六姑娘也习惯了，唯一见着林一凡全神贯注的时候也只有昨晚做那事时。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六姑娘有些羞涩又有些知味的想念，虽然最后无法被彻底满足，但过程的确很舒服。 于是，六姑娘看着林一凡的眼神不知不觉泛出了某种花瓣。 林一凡的脑子虽然不知道在哪儿飘飞着，但始终都留了些注意力在六姑娘身上，自然能发现六姑娘眼神的变化。 迅速吃完饭后，林一凡也顾不上饭后不宜剧烈运动的医学知识，便和六姑娘直接在饭厅里战斗了起来，差点把饭桌都掀翻。 吃完这道饭后甜点，林一凡坐在太师椅上，六姑娘弓着身子，坐在林一凡怀里。也多亏女子是水做的，不然比林一凡还要高的六姑娘也坐不进林一凡的怀中。 前世的林一凡便是在他那帮至少一米八的好基友中最矮的一个，他只有一米七三，来到这个世界他的身高依旧如此，让他很无语。前世长身体时营养不良是家庭条件限制，这一世则是因为药免，再怎么补都没用。 一开始林一凡还不怎么在意这些，直到遇见了六姑娘他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有多严重。这里可不是前世的古代，修行者可不会营养不良，因此身高都比较高。六姑娘不算女子中比较高的就已经有一七五了，林一凡这个男子在女子中都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好在六姑娘并不介意这些，而且林一凡的第三条腿很争气地与身高情况相反，让林一凡不会太自卑，甚至还有些“我虽然矮但我更男人”的骄傲。 “做那事时如果运用元气，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林一凡有些好奇的问道。从早上他得知啪啪啪也能用元气辅助时，他便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又没和男人试过，我怎么知道？”六姑娘冷冷地回答道，无形间承认了林一凡是自己第一个男人。 林一凡虽然没有什么处子情节，但依然觉得有些开心，因为这证明了自己比六姑娘以前遇到过的男人优秀，不然这种好事怎么就轮到他身上了。 “那。。。要不要试试？”林一凡试探着问道。 “我要是用了元气，你怕是根本进不去。”六姑娘说的是实话，她以前用那些器具修炼这种功法时，便动用了元气，也曾想过像别的姐妹那样放进去，可最终都失败了，她自己又不好意思问别人是怎么做到的。 “我可以先进去，你再运转功法啊！”林一凡帮那些师姐妹做出了回答。 六姑娘愣了片刻，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倒不是笑话林一凡这个提议，而是笑自己这么年都没弄明白的那个原因其实就这么简单。运转功法时可能进不去，那就先进去再运转啊。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却困住了她这个修行天才这么多年。 “难道不能这样做？”林一凡不明白六姑娘为什么发笑，又接着请教道。 “当然可以，只是你确定想要试试？”六姑娘笑意更浓，这一次倒是真的在准备看林一凡的笑话了。 林一凡不明真相，于是点了点头。 然后，六姑娘便试了。 接着便没有然后了，因为林一凡秒了。 六姑娘修行的那种功法，核心目的便是要利用男子精华滋润自身，自然会加快男子喷吐的时间。虽然她所在的宗门早在数百年前便因为一场变革赶走了所有男弟子还对宗门的核心教义做了修改，导致女子如今都是利用一些特制器具修炼，但功法却依旧是以前那个功法，对人体的作用依旧没变。若是男子也修行了相对应的功法，还可以在这种极乐状态下坚持不短的时间，可惜林一凡是个没有修为的人，结果就是一秒极乐。这也是六姑娘要笑话林一凡的地方。 不过林一凡却没有因此气急败坏，虽然他的确有些不爽，但他来不及做出反应，而是直接进入了一个颇为玄妙的状态。 在这个状态里，他记起了两世出生后发生的所有时，包括哪些他曾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事，以及一些曾在他眼前发生又被他忽略的事，记起了那些喜欢自己和讨厌自己的人，记起了那些被人伤害和伤害别人的事，记起了许多他不愿意想起一直在刻意逃避的东西，比如说曾今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那些来自父母师长的情。 林一凡此世最想回避的便是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所以他从来没问过村长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这一世的父亲姓林。只是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亲情，又怎么会选择用此世父亲的姓，前世父母取的名。他以前告诉自己那只是用一凡二字习惯了，但现在记起了那些不愿意记起的事，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用一凡二字也是在怀念。 林一凡总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可事实上，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这次的奇妙状态才让他真正认清了自己是谁。 六姑娘没有动，因为她不能打扰林一凡目前的状态，否则可能带来一些不好的后果。虽然她现在保持的姿态有些不舒服，但她却有些开心，因为她认识这种状态，这是修行者凝聚神念时的状态，她甚至感觉到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稀薄元气正在一点点向着林一凡聚拢。 这让她很惊讶，因为只有神念极为强大的人才会引动天地间那稀薄到几乎无法利用的元气，而这样的人一般都有和她此时差不多的修为。 同时她也有些无语，她着实没想到林一凡这个小色狼连凝聚神念都是在这种时候。 正如林一凡猜测的那般，读书可以提升神念强度，所以远古才有那些苦读数十载，一朝顿悟，修为便扶摇直上的案例。只是由于凝念丹的存在，以及如今天地元气过于稀薄，这种好处才没有被现在的绝大多数人发现。 如果说人体是一方水池，神念便是将外界的水抽入水池的水泵，水泵的吸引力越强，抽水的速度也就越快，若是外界元气足够，林一凡的修为便会快速增长，只可惜现在的天地如同沙漠，林一凡能够聚集一些零星水汽已经很了不起了。 凝聚神念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思维的运转速度极快，前世今生一共三十九年的记忆也只花了十分钟左右便整理完毕。 林一凡睁开了眼睛，看着还坐在自己身上的六姑娘，一把将其搂住，然后在她耳边说出了那句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来你也是我的机缘。” 六姑娘的确是林一凡的机缘，不只是帮他凝聚了神念，开启了修行之路，更是让他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未来应该走的路。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林一凡本是有情人，不然也不会被亲人师长裹挟选择那些他们觉得好他却不喜欢的事物，因为他希望先让他们满意，而不是自己。他后来被人伤害，也是因为他把情义看得太重，才导致那些人有机可乘。 所以他这一世想做了无情人，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无情只不过是他用来逃避许多事情的借口。 而现在，他不想逃避了，既然是要做自己，那就做一个最真实的自己。 “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 六姑娘止住了林一凡想要说的话：“我都知道，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更在乎现在和以后的你。” 以六姑娘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林一凡贪恋的一直是她的肉体，只是她本身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就算这次不把自己交给林一凡，以后也会被宗门送给别人，与那些人相比，相处九年的林一凡更容易让她接受。 “我有许多事情，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说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林一凡很是愧疚地说道。 让林一凡意外的是，六姑娘非但没有生气，还有些喜色：“我都明白的。”然后她又用极低的声音念出了几个字。 林一凡只听见了“天道”二字，不过他没有追问。他有些事不能告诉六姑娘，那些六姑娘不想让她知道的事他也不会去探究，因为这样才算是他心中那杆秤上的公平。只要能让他觉得公平，那么就足够了。 成功凝聚了神念，便代表着林一凡已经成为了一名修为等级为一级的修行者。 这个世界的修为等级一共有十级，一到三级的修行者属于低级修行者，四到六级修行者为中级修行者，也是绝大多数修行者能够达到的层次，七到九级为高级修行者又称大修行者，只有那些心中有“道”的人才能达到，第十级又称圣级，只有极少数得到了天道认可的人才有机会修到。 除了圣级，其余九级内还分了初前中后巅峰五个小级。 林一凡知道六姑娘修为高，却没想到六姑娘明明才二十出头的模样却有了九级初期的修为。当然，六姑娘的实际年纪远不止二十多岁，毕竟修行虽能延缓衰老，却不能让人反老还童，想要容颜永驻也必须达到了圣级才行。这同时也说明了六姑娘无论是资质还是背景都是极强的，否则也不能在二十多岁的相貌年纪下修行到九级这种至高等级。 进入了一级，接下来便是要引元气入体，存入气田同时滋润身体各处，强化肉身的同时也要让经脉适应元气的存在，待到气田里元气存满同时神念可以内视时，便能通过服用一些辅助升级的丹药进入二级，也就是林一凡目前最想达到的等级。 虽然心中还想和六姑娘继续温存一会儿，但林一凡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与六姑娘各自整理好对方的衣衫后，林一凡便从六姑娘那儿要来了一颗最低级的白色晶石开始吸收起里面的元气。 六姑娘不是不舍得给林一凡更好的晶石，而是低级修行者只适合用白色晶石，更高级的晶石元气浓度太高吸收不完便只能浪费降级。 序章 第五章 一个自命不凡的人 林一凡以前是见过晶石的，而且几乎各种等级的晶石他都从村长那儿见过，对晶石的作用也很了解，却是一点都猜不透晶石的形成原理。 晶石一共有个七个颜色，除了最低级的乳白色之外，后面六个等级的晶石颜色和彩虹相似，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六色，没有紫。晶石的大小都是一样的，相邻等级的晶石里面储存的元气浓度却相差正好百倍。晶石一旦启用，若是没有用完便会自动降级，多余的元气则会逸散到空气中，因此修行者除非遇到紧急情况，一般都会使用最适合自己当前修为等级的晶石而不是更高级的晶石。 低级修行者用的是白色晶石，中级修行者用的是红色，高级修行者用的是橙色。九级后期的修行者最高可以用黄色晶石，因为九级没有巅峰，到了后期就算不能突破至圣级也有许多种办法继续提升实力，因此便可以用和圣级修行者所用一样的元气浓度是白色晶石百万倍的黄色晶石。 至于绿青蓝三种颜色的晶石，则是专门为那些覆盖宗门或者城市的超级防护法阵准备的，其中蓝色晶石只有拥有圣级修行者的圣级宗门以及统管凡人的皇城才有少量储备。 晶石除了元气浓度和颜色挂钩这个特性外，还有一个重要特性便是它几乎没有重量，或者说让人感受不到重量，而且使用完之后不会留下任何残渣，仿佛一个能量体，让人无法研究它的成分。 林一凡曾经让村长配合研究过，发现晶石使用完后形成的东西竟是一小团空气，准确的说是氮气。用氮气在常温下凝聚成一个结晶体，就算是在前世的高科技时代也是做不到的，所以林一凡宁愿相信是自己弄错了。 看了看手中的晶石，林一凡没有继续研究，搞不明白就不要继续浪费时间。若是在前世林一凡说不定还有兴致一探究竟，可现在二十五年的生命期限压在那儿，林一凡也就没了那么多的求知欲。还因为没有必要，就是弄明白他也生产不出晶石。 按照六姑娘的指点，林一凡很轻松的便用神念感知到了手中晶石的存在，随后便开始引导晶石中的元气通过掌心的窍穴入体。 随着元气在体内流动，林一凡的神念中也勾画出了一条线路，看上去竟是和元气流经的经脉一模一样。 气田的位置在腹部肚脐附近，按照六姑娘的说法，除了掌心眉心太阳穴胸口和肚脐等七处有连着气田的可以吸收元气的初始窍穴经脉外，体内其余地方的经脉和体表窍穴都是堵住的，需要二级和三级时慢慢打通。 二级负责打通体内经脉，从而使修行者可以学习功法转换元气属性。三级则负责开启体表窍穴，使元气可以被传出体表用于激发符文法器以及四级之后施展术法。 然而林一凡将元气引入自己体内后却是发现自己身体里的所有经脉都是通的，尝试着放松神念对体内那股元气的束缚后，那些元气便自动进入了别的经脉里，林一凡神念中的图案也随之便的复杂起来。 不过这些图案并没有扩展太多，因为林一凡释放的元气太少，没流动多远便被那些经脉吸收用于强化自身了。 略微感知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林一凡并没有察觉任何不适，反而吸收了元气的地方还特别舒服，比正轨的那种按摩之后的感觉还要爽。于是他便大胆了起来，没有按照六姑娘指示的引元气到气田位置，而是将如今才引到手腕位置的元气逐渐释放，任由他们进入四周的其他经脉里。 渐渐地，一个半握的拳头图案逐渐在林一凡的神念里成型，看上去有点像x光相片，呈黑白色，经脉最亮，骨骼次之，肌肉最暗。不过这个拳头图案并没有完全画完，因为林一凡手中的晶石耗空消失了。 林一凡睁眼后便看见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六姑娘。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林一凡开口问道。 “你花了大概半个时辰。”六姑娘回答道。 修行果然很消耗时间，只是吸收一颗白色晶石就花了半个时辰，像六姑娘这种需要吸收白晶石万倍浓度的橙色晶石的修行者，修行一次又得花多久时间？ 六姑娘也觉得林一凡这次修行的时间久了点，以林一凡这种能够引动稀薄天地元气的神念强度，就算不能像她这样瞬间消耗掉一颗白晶石，至多也不该超过一炷香。 影响元气吸收和释放速度的不只是神念，还有经脉的强度和宽度，后者只能靠逐渐提升修为慢慢扩展，所以哪怕是那些一朝悟道的远古修行者，想要提升修为到顶峰也不可能在一日之间，但也不至于像林一凡这么慢。 很快，六姑娘的疑惑便被林一凡解除了，然后她心中拥有的情绪便只剩下震惊！ 在神念上勾画出身体图谱，那可是二级修行者才能拥有的内视能力！关键是按林一凡的描述，他体内的经脉都是通的，照这么说，他只要把体内气田里的元气储量提上去，便能毫无阻碍地达到二级巅峰！ 六姑娘没有觉得这和林一凡超常的神念强度有关，因为神念再强也不可能在没有元气时疏通经脉，现在这种情况只可能和林一凡的体质有关。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对林一凡身份来历的猜测，六姑娘顿时又觉得这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似乎不难理解，因此不仅没有劝林一凡更谨慎，反而拿出了一颗自己修炼才会用到的橙色晶石交给了林一凡。 六姑娘身上并没有准备红色晶石，那些白色晶石是她平时修炼时刻意留了那么一点元气为林一凡准备的，而且数量还不少，看上去应该是很早以前便在准备了。 林一凡看见了六姑娘的储藏箱里那橙白分明的两色晶石，明白了这里面的心意，不过他没有多说，因为有些事情是需要用心去体会，而不是用语言。 就比如爱这个字。 林一凡从来不会对人说爱，除了偶尔唱歌时会用到。因为在他的理解里，“喜欢”是可以由自己表达的，“爱”却是对方的感受。 那些天天把爱挂在嘴边，又抱怨别人感受不到的人脑子都有病。 父母从来不会说爱，但绝大多数人都能感受到父母的爱。 我喜欢你，所以我会为你做这些事，如果恰好我做的这些也是你喜欢的，让你感受到了爱，那样才是真正的我爱你。而不是自己觉得我爱你我为你付出一切，带给对方的感受却是烦恼和痛苦。 只可惜在那个人人说爱的世界，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没有几个人想得明白。 不过林一凡没有教育他人的心思，他自己明白就好。 就像现在，他感受到了来自六姑娘的爱，也希望自己以后的做的事能让六姑娘感受到。 林一凡没有过多矫情，只是又搂着六姑娘来了一个深吻后便继续修行了起来。 六姑娘也开始了自己的修行，因为她知道林一凡这一次修行的时间不会短，而且她也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消化那些林一凡带给她的机缘，这样他们才可以有未来。 两个人都在为共同的未来努力提升自己，这恰恰是林一凡最期待的爱情，他很幸运，自己在这一世成年时便早早得到。 一颗橙色晶石的元气量不小，林一凡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神念上画完了整个内视图谱后，晶石还是深红色，还有不少元气残留，所以林一凡并没有停止修炼，而是开始寻找气田的位置，准备将剩下的元气注入气田中。 然而，林一凡在修行上的好运似乎被用光了，他的腹部除了一些犹如线头的经脉外，气田位置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六姑娘在修炼时已经不需要像低级修行者那般全神贯注，可以分出一部分神念留意周围的情况，因此她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林一凡的问题：林一凡的身体是漏的！ 那些原本应该储存到气田的元气正从他的腹部向外漏出，还不只是腹部，全身各处都有元气在向外泄露。 林一凡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随即停止了修炼。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六姑娘认真分析了一番林一凡的状况后，说道。 “我都要听，先从坏消息开始吧，好的留在后面改善心情。”林一凡微笑着回答道。 “坏消息是，你的体内应该没有气田，所以你应该不能成为真正的修行者。”六姑娘看着林一凡的表情，有些紧张的说道。她知道这个打击对林一凡来说很大，但她不想瞒着他，也因为这是谁都可以看出来的问题。 不过让六姑娘意外的时，林一凡并没有任何悲伤难过的情绪，笑容还是那么轻松。 “好消息是，你不仅体内经脉全是通的，体表的各处窍穴也是通的，甚至比许多大修行者通的还多，一千多处窍穴都是完美打开的。所以。。。”六姑娘没有说完。 “所以，如果我有气田，修为应该能直上三级巅峰对吧。”林一凡接着六姑娘的话头继续说道。 六姑娘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难过？”林一凡想了想，发现他似乎真的没有觉得难过，只是在发现自己没有气田时有些遗憾。至于原因，林一凡不能解释，因为这涉及到了有关他来历的那道天机。 在前世，林一凡看过不少小说，那里面最常用的套路便是废柴流，除此之外还有诸如故事初期男主身边一定有位人见人爱又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美女，又或者那些以为是亲妹妹小姑妈之类的年轻貌美又对男主好的亲人到后来一定跟男主没有血缘关系等等，没有这些套路都不好意思叫玄幻，不然怎么引起那些情敌来争斗，怎么推动故事发展？ 林一凡一开始并没有把自己代入那些小说中，但随着他长大，发现的东西越来越多，便很难不把自己的经历和那些主角进行比较。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男主的成长都是被逼的，而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外部压力逼他，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想生活的方式去生活，而且他与六姑娘之间也不是那些没有缘由的爱情。 在凝聚神念时，那些林一凡曾经看过的小说也都自动在林一凡的脑海里过了一遍，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是个没有气田不能正常修行的“废柴”时不但不难过，反而有种果然如此应该如此的感觉。他的遗憾则是来自于他现在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所以以后不可避免的要被一些事情裹挟，无法再像现在这般只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 不过林一凡也没有前世那么烦恼，因为他已经度过了一个让他觉得完美的童年，还在成年后得到了一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的六姑娘。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林一凡很满足了，所以那些前世如同地狱般的外部压力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再那么恐怖。 “这个，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叫一凡，意思就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既然自命不凡，那就不怕这些问题，因为我相信我总有解决这些问题的一天。”林一凡努力组织着语言解释道。 “当然，这些都只是说辞，真实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最终，林一凡还是尽可能如实说道。 六姑娘没有因林一凡的隐瞒而不满，而是贴到了林一凡身前，指着林一凡的胸口说道：“不，你不是自命不凡，你是天命不凡，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我当然相信你的眼光，不然你怎么会选择我这么优秀的人做男人。” 序章 第六章 武道 林一凡顺势搂住了六姑娘，不过他的下一步动作却是被六姑娘止住了，这让他有些疑惑。 “你之前不是想学那套功法吗？”六姑娘突然开口道。 “我现在可以学了？” “只要经脉完整而且得到疏通当然可以学。” “可我没有气田。” “真笨，你可以一边吸收晶石的元气补充。” “这也可以？”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 。。。。。。 事实证明，六姑娘的提议完全可行，唯一的缺点便是有些费晶石，那些原本用不上的白色晶石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二人奋战到又一个天明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六姑娘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满足。 晶石虽然还有，但林一凡这才刚开始接触元气，体内的经脉经不起太多的冲刷，因此在修行一日欢乐大半日后，林一凡不得不停下来，调息一段时间。 当然，林一凡要调息，六姑娘也没有浪费林一凡重新储备的那些弹药，在林一凡调息前便再次将它们搬空。 “感觉怎么样？”六姑娘伏在林一凡的身侧问道。 林一凡感受着那两团柔软压在自己身上的曼妙触感，回答道：“感觉比上一次好多了，身体没那么虚弱，只是有些饿。” “你现在还不能用元气替代食物当然会饿。”六姑娘解释道，“至于你觉得不再虚弱，是因为在你吸收元气的过程中元气并没有完全消散，在经过你的肉体时部分元气也被你的身体吸纳使肉体得到了强化。” “咦，这种说法怎么有些熟悉。”林一凡随即开始翻阅记忆中的那些知识。神念就像硬盘，许多东西虽然一直存在，但只要不去想就不会自动蹦出来。 六姑娘没有让林一凡自己去想，而是直接给了答案：“这便是武道。” 如今的人族能够通过正统修行的修行者依然是少数，因为晶石资源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要。 天启神国对外虽然是一个整体，但内部则被划分为了两界，世俗界和修行界。 不能修行或者没有修行资源的人都在世俗界，绝大部分修行者则在修行界。地理上，两界相互交错，平原等适合大量凡人生存发展农业的地方属于世俗界，山岭等适合妖兽灵药生长以及天地元气聚集的地方则属于修行界。 不过由天神登天之地天神山出产的晶石并没有全部分给修行界，其中有一成分给了世俗界，因为世俗界除了拥有少量修行者外还有大量的修习武道的武者。 武道一共有七级，战力上大致上可以和修行者的前七级相对应，但这也只是双方肉搏这种理论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事。 实际上除了元气无法出体的前两级外，武者根本不可能和能使用各种法器术法的修行者抗衡，哪怕武者也有相应的武器和铠甲。因为武者用肉体储存的元气量比修行者用气田储存的差了太多，除了弓弩外也几乎没有任何远程攻击的手段，单对单捉对厮杀只会被修行者吊打。尤其是当七级修行者可以飞行时，七级武者虽然号称武道巅峰，但也只是武者中的巅峰，遇上七级修行者大概率会被秒杀。 除此之外，武者最大的缺点便是寿命要比修行者短得多，只比凡人长一点，不过百岁左右，和七级以上修行者动辄数百甚至圣级那种上千岁的寿命比起来实在有些不够看。所以只要稍微有些条件的人都会选择正统的修行而不是武道。 武道当然也有武道的好处，除了所花费的晶石远比正常修行少外，还能大幅度提升肉身的强度。在激活那些储存在肌肉骨骼中的元气后，武道巅峰的身体强度堪比金铁，一般刀剑根本伤不了分毫，因此有些正统修行上遇到瓶颈无法更进一步的人还会重修一次武道用于增强自己的战斗力。 林一凡现在不能进行正统修行，只能退而求其次修行武道。 “我相信你以后能解决你的气田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现在能修行武道。”六姑娘接着解释道，“我知道武道修行很苦，不过多一点防身的技能也是好的，而且与你以后的正统修行并不冲突反而还会有一些额外的裨益。你不能服用破级丹药辅助升级，修行武道后强行升级的成功率会高很多。” 林一凡并没有因为六姑娘说的这些话而宽心，反而眉头越皱越深，因为六姑娘表现得有些太着急了，无论是和他发生关系还是指点他修行，都表现得过于急切。 六姑娘察觉到了林一凡神色的变化，有些神情不自然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一凡偏过头，看着六姑娘的眼睛，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红叶，你还是要走，对吗？” 是的，六姑娘要走了，所以她才会表现得那么着急，想要把林一凡的事都安排妥当。十年之期虽还有一年，但那十年之期是从她离开宗门和返回宗门开始算的。 天启神国很大，而且由于两界的存在，许多地方都必须绕行。她从宗门找到这里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回去再快也要一个月左右，那么她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便只有九年零三个月。如今刚好过去九年，只剩下三个月。 当然，若是她全力飞回宗门，所需要的时间还可以再短一些。但修行界不像世俗界那样有秩序，没有达到圣级便不可能保证安全，尤其是在她所在宗门还有内部问题的时候，自己宗门的人都不能完全信任。她要想安然无恙返回，就只能选择最稳妥的骑乘坐骑的赶路方式。 “你还能待多久？”林一凡接着问道。 “三个月，或者，四个月！”六姑娘回答道。 “那就是三个月。”林一凡大概能猜到六姑娘口中的时间变化的原因，无非是尽可能地缩短路上时间以及拖延回去的时间。那样造成的后果林一凡也清楚，便是会增加路上的风险。 林一凡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在六姑娘身上，因为她现在是他的女人。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要走了，也做过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想将你留下，又或者跟在你身边。”林一凡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但我知道那不可能，你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我跟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的破绽拖你后腿，所以我不会强留你。”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和一个问题。” “什么要求？”六姑娘把林一凡搂得更紧了些，问道。她何尝不想一直待在这里，只是她有她必须要去做的事，回去的时间只能早不能晚。至于林一凡说的拖后腿，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遇到麻烦时可能无法保护林一凡的周全。哪怕林一凡的身份不一般，也会有危险，甚至会因为提前暴露变得更危险。 “这三个月里，我要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林一凡回答道。 “我答应你。”六姑娘使劲地点着头，“什么问题？” “下一次我见到你需要多久？”林一凡问道。 六姑娘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快的话三五年，慢的话可能要十来年。” “十年，太久了。”林一凡叹道。他的生命可能就只剩十一年，十年对他来说的确太久了。 六姑娘以为林一凡是担心气田的事情无法解决导致寿命不长，十年对于凡人来说的确很久了，随即说道：“十年后我一定来找你，到时候就算你不能修行，我也会一直陪你到老，如果你不在了，我就。。。” 林一凡当然不会让六姑娘把这句话说完，也更不敢将自己只剩十一年寿命的事情说出去，那样只会逼着现在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六姑娘不顾一切留下。 爱一个人便是要让对方感觉到爱，做对方喜欢的事，为对方着想。 “那我换一个问题，我需要达到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去找你？”林一凡接着问道。 “若是你一个人来找我的话，最好要七级以上修为才行。若是能有人护你沿路周全，其实只要你想，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 要达到七级修为，哪怕林一凡天赋绝顶，十年也是不够的，因为光是吸收元气需要的时间就要数年，其间还需要比吸收元气只多不少的必要的休息和调息时间，更不用说修行术法之类需要消耗更多时间的事。她的天赋已经相当高了，从懂事开始便一直待在宗门修行，也花了二三十年的时间才到七级。 至于后一句，她知道可能性更低。因为像林一凡这样的人，那些现在在他身边的大人物们只会让他自己去经历风雨，包括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然林一凡便会被天道抛弃。就像林一凡不想她为了他放弃宗门，她也不想他为了她成为一个天道的弃儿。所以后一句话她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很怕林一凡真逼着那些大人物来陪着找自己。 林一凡确实有这种想法，毕竟他只有十来年时间，他宁愿把这最后的时间全部放在六姑娘身边，所以他决定再去见见村长。 “你去见村长干嘛要带着我？”六姑娘看着已经穿戴完毕正要来给自己穿衣的林一凡，问道。 “有些事情要请教他。”林一凡一边整理着六姑娘的衣衫，一边说道，“当然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村长毕竟是养育我成人的人，算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娶了媳妇自然要带着回去见见长辈，然后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可。。可是，我。。我不饿。”六姑娘听说要以林一凡媳妇的身份去见村长，竟难得地紧张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饿，可是我饿了呀，难道你这里有能做饭的地方？” 六姑娘这里自然不会有能做饭的地方，她在修这间小屋时虽然也有考虑过，但从第一天开始便是林一凡在给她送饭，而且无论寒暑风雨都没断过，也就没了做饭的需求。 “你自己饿了你自己去吃就行了，干嘛非要带着我。” “你刚刚才答应我要时时刻刻在我身边，难道现在就要不算数了？”林一凡没有给六姑娘再找理由推脱的机会。按理说他们办了那事儿的第二天林一凡就该带着六姑娘回去，只是那时林一凡满脑子想着修行没记起来，现在记起来了当然不能再拖延。 林一凡是一个不喜欢遵守太多世俗礼仪规矩的人，但面对那些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时，他有时又很守礼。他不是不懂礼，只是要看对什么人。 俗话说得好脱衣容易穿衣难，光是为六姑娘穿里面的那件内衣，林一凡便花了不少时间。只可惜他虽有色心但体内空空，终究还是在六姑娘无情嘲弄的目光下，红着脸为六姑娘穿戴完毕。 序章 第七章 打破平衡的武器 林一凡好不容易才将六姑娘连拖带拽地带到了村长的小院儿，结果发现村长竟比六姑娘还扭捏，死活不肯以长辈身份接受他们二位新人见礼。 “村长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想做我爷爷想做我爹？”林一凡没好气地说道。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真不怕给老夫折寿！你父母都还在呢！咱修行之人不讲这么多规矩。”村长急着解释道。 “他们生了我又不养，算哪门子父母，就算他们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今天这礼你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虽然你平时教我的东西我都没听也没学，但好歹也算我半个师父，你就当接受徒弟拜见这总行了吧。”说完，林一凡便将村长摁在了主坐的椅子上，然后拉着六姑娘给村长行了一个大礼。 随后林一凡便去了厨房做饭，村长则是和六姑娘交谈了起来。说起来六姑娘来到这里已经九年了，这还是除了刚见面时，村长第一次和六姑娘私下谈话。 他们二人交谈的内容林一凡并不知道，只知道他端着饭菜回来时六姑娘满脸的喜色。 林一凡没有问，就像他自己做的事一样，这里的许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说，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一家人吃完饭后，林一凡并没急着回到六姑娘的小屋，而是带着六姑娘参观起自己的那间实验室。 六姑娘纵使已经见过不少林一凡做出来的新奇小玩意儿，依旧在实验室里看得有些花了眼。 实验室不只是最外面那间经常被林一凡炸的房间，通过一扇防护门和一条通道后，房间背靠的山体内部还有一个巨大的洞窟。 六姑娘看着两根摆放在洞窟中间石台上的管子模样的事物，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枪。”林一凡解释道。 “枪？为何不见枪头？这枪身未免太粗太短了些。” “这不是你以前见过的那种冷兵器，这是火器。这么说吧，它可以用类似火药的东西将这个弹丸快速打出去，是一种远距离攻击手段。”林一凡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拿出一颗足有他手掌长短的子弹。 “火器？那不是世俗界才会用到的东西？” 这个世界是有火药和火器的，不过发展并不好。有元气修行的存在，火枪这种东西打在那些武者身上如同挠痒痒，还不如符文弓箭杀伤力大，所以根本没有发展，只是在三千年前昙花一现般被人弄出来过。火炮倒是没有被完全淘汰，毕竟火炮虽然和火枪一样伤不着人，但若是做得足够大射出去的弹丸足够重，用来破一些防护法阵倒还够用。 只不过要想破掉防护阵，火炮就必须做得极为粗大沉重，而且装填很麻烦，因此大多以关隘守城器械的形式存在，用于辅助破阵符文弩，攻城之类的事情依旧用的巨型抛石机之类的东西。 火药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应用还是节庆燃放的烟花爆竹。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不是那些人不知道开发利用火药用于战斗，而是这个世界没有出现一个恰好用擦了硫酸和硝酸混合溶液的棉布烤火的化学家。 没有无烟火药和相对完备的化学体系，火器火炮再怎么改良依旧原始。 “这个和世俗界出现过的火器都不一样。这么说吧，这个火器射出去的弹丸速度是最快的符文弩箭的三倍。”林一凡用一种相对容易让人理解的方式解释道。 弩箭受材料回弹速度的影响初始速度最快也就一百多米每秒，就算给弩箭上刻画了能在空中加速的符文，也不能超过音速。因为速度达到音速后，符文中的元气便会不稳定，类似于超音速飞机的音障，到那时元气非但不能给弩箭继续加速反而还会影响弩箭的飞行平稳度，因此这个世界的弓弩设计时都会把弩箭的最大飞行速度设定在略低于音速的水平。 然而采用无烟火药发射出去的子弹，最大出膛速度却可以接近三倍音速，也就差不多是弩箭的三倍。 当然，若想枪械能在这个世界有实用价值，子弹就不能做得太小，762或者556这种打普通人都不一定能一枪毙命的玩意儿在这个世界也就相当于玩具枪的bb弹，再考虑到便携性林一凡最终选择了12.7mm的反器材枪弹和15.5mm的高射机枪弹，分别用于配备特制的12.7mm的精确射手步枪和15.5mm拴动狙击枪。 至于工艺，那些能利用元气深入到材料微观领域进行锻造的铸造大师做出来的无缝钢管比林一凡前世见过的最强的铸造技术还要强，手动刻画的膛线更是精确到了极致。唯一麻烦的是这种铸造方式的产能不会太高，不能大批量装备。林一凡在几年前便托西边山头的四爷帮忙制作枪管等部件，现在做出来的也才一千多根。 听闻这支火枪竟然能将弹丸射出三倍于符文弩箭的速度，六姑娘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符文弩箭是一些修行者都可以用到的东西，射程不仅比术法远，能达到三百丈，而且对于一些七级修行者也能产生威胁，算是世俗界为数不多可以抗衡修行界的武器。 六姑娘虽然不知道机械能动量冲量与速度的公式关系，但也知道速度越快杀伤力越大的道理，若是这种东西被人大量装备，对于整个人族世界而言无疑是一种能打破力量平衡的举动。 看着整齐堆放在洞窟一角的那些尚未组装完毕的半成品，六姑娘忍不住说道：“这种东西你自己留着防身就好，可别让别人知晓。” 林一凡很享受这种被六姑娘关心的感觉，随即搂着六姑娘嘬了一口，安慰道：“放心吧，这种武器的制作方法就算别人知道了也做不出来，就算做出来了也伤不了别人，只会伤到自己。” 枪械本身的结构虽然比刀剑复杂但完全难不倒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四爷当初听了林一凡的设计后便自行设计出了一些连发结构的改进方案，甚至还提出了类似于现代火炮的设计概念，让林一凡颇为佩服。 不过枪械最难的部分本就是不是枪本身，而是子弹。准确的说，是子弹发she药。 开玩笑，现代发she药这玩意儿我研究了这么久才刚刚有了些眉目，那些连元素都分不清的人要是以为用hei火药便能替代发she药，就等着把子弹做成手榴弹炸自己玩儿吧。 知识就是力量，这也是林一凡敢把枪械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底气。就算这个世界的人再怎么厉害，发she药这种自然界几乎不存在的复杂化合物，没有元素周期表拿什么研究？估计连硝石硫磺和木炭中到底哪些成分才是导致爆炸的原理都搞不清楚。 想到这里，林一凡不免又有些感叹，那些他在前世不喜欢学习的知识如今却成为他安身立命的本钱，还真应了周董歌里唱的，爸妈的话长大后才会开始明白。 看着林一凡如此自信，六姑娘也稍稍放心了些，然后问道：“那你有没有试过这种枪的威力？” “还没呢，还有最重要的一些东西没有做出来。不过从理论上讲，若是偷袭的话七级修行者应该也能被击伤，七级以下击中要害必死。打武者的效果差一点，毕竟武者皮糙肉厚，也就能有效击毙四五级的武者。” “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我说的，是西边山头的四爷说的。” “四爷？” “哦，对了，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四爷姓唐。不过我这也是我偷听到的，你可别说出去。” 六姑娘之前在这里寻找机缘自然也把附近几座山头的人都拜访过一遍，知道那位四爷是个铸造大师，不过并没有怎么上心。因为铸造术虽然也被列为天下三大术之一，但对修行者的吸引力却远不如符术和炼药术。 修行者平日里用的武器法器等等东西虽然也需要铸造术制作，但那些东西对铸造术本身的要求并不高，核心是上面只有符师才能制作刻画的符文。也因此符师成了整个人族中最有钱的职业。 至于炼药术那就更不要提了，各种升级丹药疗伤丹药无论哪一样都离不开炼药师，炼药师自然成了人族中影响力最大的职业。之所以被认为不如符师有钱，是因为丹药是有材料成本的，符文则没有任何材料成本，而且制作符文的难度要比同等丹药小得多。 只不过符文本身只有符师能够理解，对天赋要求太高，导致符师远比炼药师稀少，大大提升了符师的身价。如今的修行界每个宗门都会有几名炼药师，但天下九成的符师都集中在符圣山这个圣级宗门，剩下的符师也都被其他圣级宗门以及少部分顶级宗门瓜分干净了。 就拿这个避世的村子举例，这里有四爷这样的铸造大师，东面两个山头还有两位炼药大师，其余地方也住着不少人，但却没有一位符师。 至于铸造师，相比于修行界，世俗界的武者对铸造术的需求更大，因此铸造术最厉害的并不是修行界的宗门而是世俗界的一个世家。 不过，当六姑娘听说那位铸造大师竟然姓唐时，身体还是忍不住一颤。 “哪个唐？” “除了那个唐，还能有哪个唐？” 唐家，世俗界最强大的世家，也是天下铸造术最厉害的势力，也只有这个定居在巴蜀之地的唐家敢对外人说自己“姓唐”。 若是放在百年前，六姑娘虽然会因为这个消息吃惊但也不至于颤栗，因为唐家虽强也不过是世俗界的一个世家罢了，并不会被修行界的顶级势力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数十年前的那场席卷整个世俗界甚至波及修行界的大乱中，唐家突然出了一位圣者，或者说唐家一直都有一位圣者只是那时才被外人所知。 拥有圣者，放在修行界唐家就是圣级宗门，站在了整个天启神国的最顶尖的位置上。那些号称顶级宗门的势力在唐家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因为谁都可能被杀死这句话并不包括圣者，而且除了另一个圣者，谁都不能打败圣者，哪怕是被人们公认最弱的那位同样在世俗界的武圣，那也只是圣者中相对最弱。 “这个小村子里的秘密真是让人。。。”六姑娘忍不住苦笑道，又不知怎么形容才好。好在她虽然与其他人没有过多交往，但先前已经从村长那儿得知了一个同样震撼的秘密，现在倒是容易接受多了。 序章 第八章 成圣的希望 “这个村子里的确有许多秘密，不过我对你没有秘密。”林一凡随即拿出了前世学来的套路说道。 六姑娘则是用美眸斜睨了一番林一凡，轻笑着质问道：“你对我真的没有秘密？” “我身上还有哪处你是不知道的？说出来我马上脱给你看！”林一凡脸不红心不跳地搬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你这个小孩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嘴这么花？”六姑娘忍不住笑骂道。以前林一凡虽然老是色眯眯地看着她，但说话做事还算有矩。谁知这才几日功夫，那些她听得都有些脸红的荤话却被林一凡张口就来。 这虽然有林一凡本就是个闷骚货的缘故，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凝聚神念时，林一凡从那些前世记忆中学到了许多以前被他忽视的东西，让他少了些闷但骚了不少。 “怎么还叫我小孩儿？我小不小你不知道？”林一凡忿忿道，同时把六姑娘抱得更紧了些。 “这次我要主动，先不用晶石，第二场再用。”说完，林一凡便将六姑娘扑倒在了架着两杆大枪的石台上。 要用晶石运转功法就必须要分出神念控制体内元气，林一凡如今操纵元气还不够熟练，因此这种方法只能在六姑娘主导战场时使用。 好在这里的石台高度正好合适。 一阵激吻后，林一凡便将六姑娘的身子一掀，准备解衣上阵。 六姑娘虽然没有和男人做过，但看过的那些辅助修炼的图谱可不比林一凡看过的小电影花样少，立刻明白了林一凡的想法，随即极为配合地用双肘微微撑起上半身，又在林一凡如狼似虎的目光下伸出俏舌舔了舔架在一旁的那杆大狙的枪管。 看到这一幕，林一凡哪还把持得住，衣服都来不及脱完便摁住了六姑娘的柳腰，掀起裙摆开始攻城略地。。。。。 六姑娘对那两种枪械的兴趣远超林一凡的意料，使得林一凡不得不整日待在实验室里研制发射s药。好在六姑娘也没有违背她答应过林一凡的话，直接搬进了实验室居住，一直陪在林一凡身边。 村长则不得不暂时离开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小院，搬到了西边山头的四爷那儿。一方面是因为有六姑娘在林一凡身边，林一凡的安全有保障用不上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六姑娘在林一凡身边，让他受不了。村长当初为了更好地掌控实验室里的情况，因此并没有对这间房做任何隔音设计，甚至因为石窟的空旷有扩音效果，那些时不时会爆发出的声音实在有些折磨他这把老骨头。 当然，林一凡的武道修为也没有落下。武道修行讲究的便是锻炼肉身，需要在不断吸收元气的同时做剧烈运动，好让身体各处的细胞在元气的冲刷下逐渐增强。由于石窟里有不少林一凡设计出来的简易机床和器械，而且空间广阔，许多高难度动作都有了发挥空间，带来的运动量堪比体能训练。 两个多月下来，林一凡不仅成功研制出了发射s药，武道修为也成功完成了九转，来到了武道一级的巅峰。当然，这升级速度比起正经修炼还是慢了不少，毕竟林一凡能在六姑娘的调教下坚持的时间并不算长，甚至林一凡都怀疑六姑娘至今也没有完全放开过。 “你要想突破武道还是需要外物辅助，这几次我仔细观察过了，你的身体如今能够吸收的元气已经彻底饱和，运转功法后逸散的元气量和你吸收的元气量相等。”六姑娘一边整理着衣裙一边说道。 武者的一转，便是要让肉体吸收元气至饱和再耗空从而增加肉身一倍元气的储量，九转便是增加九倍，也就到达了普通人的肉身能够存储元气的极限，差不多相当于三十颗晶石所包含的元气总量，比一级巅峰修行者要多一些。但这也是武者体内元气唯一超过修行者的时候。因为武者元气量的增加虽然在升级时会有跃升，但总体上还是线性增长，而修行者的元气量增长却是指数型增长，且在升级时也会跃升，幅度还比武者大得多。 武者修行破级与修行者一样需要丹药辅助，而且因为武道修行本就是数百年前才从北边荒族那里学来的新东西，没有古法可以借鉴，不能像林一凡凝聚神念那般靠着绝对专注替代丹药的作用。 普通强身健体的丹药林一凡用不了，药免的体质只会把那些带着无论是有害还是有益的物质全部转化成最基础的维持生理状态的能量，和普通饭菜的差别也就是口感不同，连静脉注射都没用。除非能用一些能跳过林一凡那变态内分泌系统，直接作用在皮肤肌肉骨骼上的东西。 “我倒是听说过有一种东西，不需要服用，只需要泡在里面同时吸收元气便能帮助武者顺利晋级。”六姑娘接着说道。 “什么东西？”林一凡赶紧问道。 “龙珠。只是自神国建立以后，无论是世俗界还是修行界都再也没出现过龙族。”六姑娘有些遗憾地说道。 林一凡却没有觉得失望，因为他没有许多这个世界的常识的同时，也没有这个世界的许多固有观念，就比如神国里没有龙族。 “如果真没有龙族，那么人们怎么会知道十万年前才有的龙珠竟然可以帮助到数百年前才出现的武道？”林一凡随即问道。“难道龙珠可以保存十万年不坏？” 闻言，六姑娘的眼睛随即亮了起来。 林一凡说的话很有道理，但生活在神国的人因为固有观念先否决了龙族的存在，才导致人们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如果真的没有龙族，那么是谁在这数百年内发现龙珠可以用于辅助武道修行？就算龙珠可以保存十万年不坏，但龙珠那种东西用途多了去了，谁会没事存着不用偏偏用在远不如正统修行的武道修炼上？ “你知道哪儿会有龙族了？” “如果真如我们推测的一般，神国依然有龙族的话，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哪儿？” “蛮荒古域。” 蛮荒古域是神国附近的陆地上唯一保持着远古时代生态环境的地方，还是远古时期人族对抗魔族的重要古战场，据说正是因为那场人魔大战死的强者太多，导致蛮荒古域至今依然有着和远古时代一样充沛的天地元气和大量高级妖兽，许多没有足够晶石资源的修行者都会选择去蛮荒古域修行突破，同时里面还有许多远古遗留的强大传承以及稀世灵药。 只不过蛮荒古域不仅保持着远古的生态环境，也因为没有被天道笼罩，里面也保持着如同林一凡在小说里看到的那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实力不够的人进入只会白白丢掉性命。 林一凡并不觉得自己有那种连续买一百期单注彩票结果全部中头奖的运气，所以他虽然在典籍上看到蛮荒古域的介绍时有些心动，但并不想真的去那儿闯荡一番搏搏机缘，就算要去也是要等足够强大了再去那儿旅游。 “为什么不是东海？”神国附近同样保持远古生态坏境的不只是蛮荒古境，还有东边那至今没有被人深入过的广袤海洋。而且据林一凡以前看过的故事描述，龙族中有不少都生活在海里。 “东部海岸属于修行界，大小宗门无数，要是东海真出现了龙族，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你想去蛮荒古域？”林一凡看着六姑娘，神色冷了数分。 或许是因为被林一凡用各种霸道姿势调教过太多次，六姑娘身上的大姐气质已经弱了不少，愈发像个乖巧的小女人，被林一凡这么冷冷地一瞪竟是有些心慌，赶紧解释道：“我修为要想更近一步就必须要去东海或者蛮荒古域历练一番才行。” 九级强者要想修为更进一步的方法有很多，毕竟九级无巅峰，可以用许多方式来增加自己的战斗力。可必须要去东海和蛮荒古域的情况只有一种，那便是突破至圣级。 这些日子里，六姑娘已经流露出了不止一次想要突破至圣级的念头，林一凡能够理解，毕竟作为求道者，圣级才是她们毕生追求的最高目标。只是若真是需要用命去拼那微乎其微的突破机会，林一凡绝不能接受。 “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至少现在不能。要去也要等到和我一起去！”林一凡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六姑娘却是甜甜一笑，安慰道：“我当然不会现在就去，要去也要等到做足了准备才行，争取一次成功。” “你就这么有信心？”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因为我给你的机缘？” “嗯，对！” 林一凡没好气地又瞪了六姑娘一眼。他如今也知道六姑娘从自己这儿得到了某种机缘，可具体是什么林一凡自己却是摸不着头脑，六姑娘又不肯告诉他。想着六姑娘第一次和他完事儿突然说的那句话，林一凡不免猜测起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元阳”这种没道理的东西。关键是他也没从六姑娘那儿获得元阴这种堪比仙丹的男主升级外挂呀。 至于六姑娘如此急切的想要突破圣级，林一凡也知道了一些缘由。除了宗门遇到的内部困境和外部压力外，还因为六姑娘受到了一位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影响。那位女子便是如今最年轻的圣者，血扇妖圣祝血扇。想着明明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其他人还在起跑线上热身准备，一个人却已经站在了终点，论谁都不好受。 受祝血扇刺激的远不止是六姑娘一人，甚至与她们不同时代的许多修行者都受了不小的刺激，修行越加拼命起来。因为祝血扇不仅是没有通过天神山的途径成圣的修行者，还因为她所在的宗门原本只是个一流势力中垫底的杀手宗门。 圣字，不仅代表了对实力的认同，更是代表了对品性的推崇，不然天道也不会将主宰人族秩序的权力交给圣者去执行。 然而，祝血扇的出现却让许多人开始怀疑起了圣字代表的第二层意义。因为祝血扇是杀手出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那种，一直是各大圣级宗门打压的对象，品性能有多好？ 可偏偏祝血扇成了圣，这让许多干过亏心事或者出身不好的人不免多了某种希望，她能成圣为什么我不能？因此，这些年前往东海以及蛮荒古域寻找机缘的人数骤然翻了数倍，而且还真让这些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据说还有一位实力连四级都不到的小人物竟在蛮荒古域连番抢了不少七级修行者的机缘，弄得好几个宗门都在通缉他。 “你应该已经猜到我的出身了吧？”六姑娘突然问道。 林一凡点了点头。六姑娘修行的都是些与男女之事有关的功法，想不猜到都难。 “那你会不会嫌弃我？”六姑娘又问道。 序章 第九章 天命的缘分 林一凡没有回答，而是又搂住了六姑娘，吻了一口：“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林一凡说的是真心话，他对六姑娘没有半分嫌弃。因为出身对他来说不重要，以前做过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以后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说来也是巧了，他在前世最喜欢的那个前女友就是一位别人眼中不耻的“外围女”。林一凡喜欢她不只是因为床笫上玩得欢，更因为与许多所谓正经女生比起来，那位不正经的前女友对他更好更让他省心。许多女生受那些言情故事影响，都喜欢把自己当公主，只希望自己被人伺候，脑子里就没有相互尊重的概念。可不管男生女生都是爹妈辛苦养大的，我爸妈把我当作手心的宝贝养着，凭什么就要在你面前低三下四做孙子。 林一凡自己也知道那是特殊情况，可问题在于每个人都是特殊的，一个人对于世界的认知都建立在自己的所见所感上。自己觉得什么是好，那就是真的好。 就比如现在，在林一凡眼里，六姑娘比那什么由天机阁颁布的天下美人榜上的十位单身美女都要好。因为那些人不管再美也不是他的女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有怀中这人，不管别人觉得好于不好，在他心里就是最好的。 六姑娘看懂了林一凡的眼神，心中也更加欢喜，随即带着些晶莹泪花靠在了林一凡的肩头。 说起来修行武道有一个林一凡特别喜欢的好处，那就是会让他长高！ 如今林一凡才到武道一级的巅峰，就已经长了两公分，与六姑娘的净身高相同，虽然别人看上去依然会觉得林一凡矮了点，但林一凡现在至少不用垫脚就能吻到六姑娘的唇了。若是以后还会继续长高，林一凡就算能够解决气田问题，也会继续修行武道。 毕竟，虽嘴上诅咒着天塌下来个高的会先被砸死，可谁不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蛮荒古域的讨论只是六姑娘快要离开前交待的众多事情中的一件，最受二人关注的还是林一凡的发射s药研究。 通过和六姑娘的交流，林一凡也大概明白了六姑娘为什么会对枪这种东西如此感兴趣。 四到六级修行者一直都是各大修行势力的中坚力量，也是正常情况下最容易折损的力量。倒不是因为会被那些高级修行者们以大欺小，在天道笼罩下高级修行者不能对中低级修行者随意出手，否则会受到天罚，得不偿失。 之所以容易折损，是因为神国内为了激励后代成长，建立了许多只允许四到六级修行者进入的秘境，在秘境中模仿了蛮荒古域的模式，允许他们自由拼杀竞争。同时还开办了许多比赛，其中又以世俗界皇城中举办的天下论武大赛为最，大赛的奖励甚至能让一些八九级修行者都心动不已。 六姑娘的宗门自然也会参加诸如此类的大赛用于锻炼弟子，但这里面又涉及到了元气属性的问题。 二级修行者打通体内经脉后往往不会直接升到三级，而是先学习一些基础功法转换元气的属性。 道门将元气属性大致分为金木水火土阴阳七种，每种属性都有各自的特点。能够增加对应术法的威力，就比如土属性的修行者防御力最强，金属性的修行者攻击力最强，木属性修行者适合炼药，水属性修行者适合符道等等。 然而六姑娘所在宗门的核心功法却是无属性的。无属性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什么都能尝试着做，但坏处就是什么都做不到最好。 若是与人争斗，哪怕修为高一点也败多胜少。 林一凡做的这种连元气都不需要的枪械，简直就是无属性修行者用于防身杀敌的绝佳利器。 在听到这种枪械并不容易被别人仿制后，六姑娘便生出了为自己宗门订制一批枪械的想法。这样她的宗门也不会因为其他势力用她们排出的历练弟子的安全做要挟而不得不做出一些委曲求全的决定。 那样就算她没有达到圣级修为，也能对外界势力产生足够的威慑力。 对此，林一凡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六姑娘也没有打算现在就要一批枪，而是准备让林一凡先独自用枪在外界闯荡一番看看各个势力的反应再说。毕竟一种能大量装备又不容易仿制的强力武器出现，不光不能带来安全，反而会引起别的势力群起而攻之，以求把这种武器掌握在自己手里，又或者全部毁灭。如今的神国两界都已经有了大乱的苗头，说不准林一凡的这些枪械便是引动大乱的导火索。 林一凡对外面的形势了解得不多，不过他相信六姑娘的判断，甚至隐隐觉得自己被送来这里就是用来点燃这个导火索的。 这种猜测让林一凡很不喜欢，不仅是因为他不喜欢被人安排着做事，还因为他不喜欢乱世，乱世意味着危险，两界大乱则意味着这是谁都掌控不住的危险。以六姑娘的身份必然会卷入这些乱局中，甚至以六姑娘的容貌很可能便是一些混乱的源头。 别人爱怎么折腾都可以，反正他也就活这么二十五年，但要是牵连到六姑娘就绝对不行。至少在他还活着时，六姑娘必须要平平安安的。 因此，林一凡也开始依据六姑娘提供的信息，在心里谋划起一些应对计划来。 。。。。。。 “你怎么对修行界和世俗界都这么了解？”林一凡搂着六姑娘，坐在一把特制的摇椅上，问道。 “你觉得你们男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说出心里的秘密？”六姑娘贴在林一凡的怀中，反问道。 “喝醉酒的时候？” “还有在女人肚皮上的时候！就比如说你！” “我哪有那么不堪？”林一凡有些心虚无力地反驳道。他很清楚六姑娘说的是实情，男人被美色所惑的时候那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往外说的，不然那些现实中的间谍为什么最喜欢用的都是美人计。 六姑娘没有拆穿林一凡，而是带着些小哀怨地说道：“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可千万别被人用美色给骗了。” “我有了你，其他人进不了我的眼。”林一凡说的是真心话，至少此刻是这样。有的人喜欢各种滋味尝个便，林一凡就喜欢抱着自己喜欢的那道菜一直吃。 六姑娘知道林一凡此刻是真心的，但她更知道林一凡那方面的欲望有多强，她在林一凡身边时，林一凡或许还会老实，一旦她离开，那就说不准了。就算林一凡不与人生情，青楼这些地方肯定是不会少去的，但那样又会让她觉得不好。倒不是她嫌弃青楼女子，她的宗门就是以开青楼闻名天下的，哪有自家人嫌弃自家人的道理。只是因为林一凡身上的一些秘密很容易被青楼女子发现，可能会给林一凡提前招来一些大麻烦。 “少说这些哄我。”六姑娘装作不信地娇斥道：“我又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女子，不会想着自己不在你身边还要霸占着你。就算你不去找别人，以后我也会找些人来服侍你。” 林一凡怔怔地看着六姑娘，发现六姑娘说这话竟是认真的，这让他更加震惊。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好的女人？ 不过很快林一凡便意识到，这个世界三妻四妾很正常，甚至女强人养一堆男宠也很正常，没有一夫一妻的法律要求和道德宣传。 “不行。”然而林一凡还是拒绝了，倒不是他不喜欢六姑娘的提议，而是他不想六姑娘以后以此为借口养别的小男人。 林一凡那点小九九心思哪能瞒过六姑娘，男人不都那样？ “放心吧，我这辈子都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包括我给你找的那些女子都会只属于你。” 果然，听到六姑娘这话，林一凡的态度便立刻松动了。 “那样不好吧，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你给我找的那些人在外面没有情郎？” “你运转我教你的功法，然后用神念探查我的小腹。”六姑娘没有直接解释。 林一凡照做了，随即便在六姑娘小腹位置看到了一处光斑，而且是带着点金色的光斑。林一凡在了解元气属性时便已经知道，元气的颜色用神念也可以探查出来。 “这是什么？”林一凡好奇地问道。 “这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留在我身体里的气息啦。”六姑娘没好气的说道。 “可我的元气还是白色啊。”林一凡现在用的功法是六姑娘给他的那套可以增强体内活力的功法，是无属性的白色。 “气息又不是元气，你可以理解为你最适合金属性元气，以后若是能正常修行，你可以考虑再学一些金属性功法。”六姑娘随即解释道，“每个人自带的属性各不相同，这种差异虽小但依旧可以被元气探查出来。一位女子如果和别的男子有过欢好，体内便会留下对方的气息，而且根本消除不掉。” “你这功法居然还有这种能力？”林一凡很是震惊。这玩意儿可是捉奸利器啊，不知道前世那些男同胞们心里会有多想要。 “你以为能成为一宗核心的功法难道就只是让你们男人延长时间这么简单？包括这探查体内气息的能力在内，这些都只是顺道的小功能，最主要的还是增强活力那一项。那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可别随便泄露出去。”六姑娘提醒道。 林一凡当然不会把这泄露出去，哪怕这功法只是路边摊里卖的那种，只要是六姑娘给他的，他都会好好保存着。现在既然知道这功法不凡，他更是不可能让别人知晓。接着又继续询问道：“这功法还有什么好处？增强活力有什么具体用处吗？” “增强活力可以看做一种利用元气自我疗伤的能力。你身体对灵药免疫，估计连疗伤药都用不了，有了这种功法，可以利用元气进行自我疗伤。疗伤能力虽然比不上灵药，但在目前已知的有疗伤效果的功法中，这已经是最顶尖的了。” 说到这里，六姑娘突然意识到，自己来到这里或许不只是来寻找自己的机缘，也是送给林一凡的一场机缘。难道自己和林一凡之间真有天命在牵引？想到这里，六姑娘的心里不免又多些甜意。女子总是比男子更容易被天命这种理由所打动。 同样有这种天命感的还有林一凡，不过他倒不是为这种冥冥注定而感动，而是在想推动这一切的人是谁。六姑娘已经告诉过他，她是根据天机阁的指示来到这里的，那么那个幕后推手很可能就是天机阁，至少与天机阁有不小的关联。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林一凡自己想多了，毕竟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天机阁再厉害也应该算不到他身上，更不会知道自己一定会喜欢上六姑娘。 若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那还真是奇妙。作为有着一颗文艺心的理工男，林一凡也希望这不是由别人安排出来的。就算真的是别人的安排，他心中更多的也只是感谢，巴不得那人多安排几位像六姑娘这样的女子。 就像六姑娘说的，她在他身边时，他能够保证一心一意，如果她不在他身边，他可能真的会管不住往青楼钻，不谈情只做那啥。 序章 第十章 林一凡的底牌 六姑娘终究还是离开了，就在某个榨干了林一凡导致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清晨。 在六姑娘走了快一个时辰后，林一凡才眼睛通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明知六姑娘要走，他哪又真的能睡着。 只不过他在离别一事上一直都很孩子气，前世如此，今生更是如此。 好在离开的人是六姑娘，走在路上的人终究要比留在原地的人好受些，因为不用看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睹物思人。分别如此，分手亦如此。 对六姑娘来说，这只是分别，可对林一凡来说这却很可能是分手，因为他始终都记得，牵引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人告诉自己的话：他只有二十五年时间，只会少不会多。 能把自己穿越时空带到这里，怕是只有与那位天神差不多实力的人才有可能做到，圣者虽强但也不至于强成这样。 连那位都说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又哪有别的可能。 林一凡没有因为自己的生命短暂而忧伤，因为这是他主动用五十年寿命换来的，他只是有些遗憾，遗憾陪伴在六姑娘身边的日子短了些。 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林一凡很快便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知道自己大限有个好处，那便是不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毕竟生死面前无大事，不是吗？ 只是，有些东西，比如情，往往比生死更重。 所以哪怕林一凡做着六姑娘没来之前一样的事情，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很差。 “你这小子，许久不见竟然长高长壮了。”四爷抽着烟袋，翘着二郎腿，看着正在校准枪械的林一凡说道。 林一凡没有搭话，因为他没有心情，直到手中的枪与新制的十六倍瞄准镜校准调试完毕，他这才开口道：“六姑娘来自哪个地方四爷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就算你把我这儿拆了我也不会说。”四爷摆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回答道。 林一凡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因为他已经从村长爷爷那儿得到了同样的回复。这也怪林一凡自己没问清楚，他只猜到了六姑娘的大概身份和功法属于的类别，却没想到修行男女之道的宗门竟然有那么多，光是有九级修行者的顶级势力和一流势力就有数十家，而且每家都有天赋不低的美女核心弟子。 不过林一凡也不会拆了这里逼四爷给自己答案，因为只要四爷知道就够了。 “他们宗门大概有多少人四爷你也应该知道吧？”林一凡继续问道。 “知道，但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别想从我这儿打听任何有用的消息。”四爷抽了一口烟，悠悠回答道。 林一凡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然后突然举枪对准了四爷：“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需要四爷你帮我做一批枪，为六姑娘的宗门准备着，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送过去。” 四爷没有被林一凡这种举动吓到，枪的威力他见过，的确不弱，但要对付他这种强者还是远远不够的，林一凡就算抵着他脑门扣动扳机，结果也只会是子弹炸膛，根本射不出来。更何况这把枪里面没有子弹。 只是林一凡突然爆发出来的这种气势倒是不弱，让四爷心中不免有些赞赏。 可赞赏归赞赏，四爷可没有义务帮林一凡太多事，随即说道：“你要是担心你那个小情人大可不必，她带着大哥送她的东西，至少十年内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四爷口中的大哥就是村长，林一凡这才知道当初带六姑娘去见村长时，六姑娘后来为何会如此欣喜，连带着之后的日子里也少了许多心事，原来是得了村长给的礼物。 林一凡顿时放心了不少，同时对村长的感激又多了几分，不过他并没有改变自己提议的打算：“村长爷爷送她的东西那是村长爷爷的心意，我要送她的东西是我的心意，两不相干。还有，她是我老婆，不是小情人，还请四爷以后说话注意一点。” 林一凡的语气说得很重，四爷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因为这样的林一凡才是他愿意看见的。林一凡小时候祸乱周边山头时，四爷是唯一一个没有阻止林一凡的人，反而时不时给他做帮凶，这也导致四爷与林一凡的关系十分亲近，仅次于村长。 在四爷眼里，不调皮的孩子才不是好孩子，不敢护着自己老婆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 “当然，我也不会让四爷白做这些事。”林一凡把枪一收，又继续说道。 “你做过的那些东西我已经都研究清楚了，你现在还能给我什么？”四爷笑呵呵地看着林一凡，问道。 林一凡这些年做的大多数小玩意儿都是四爷帮的忙，除了林一凡自己，四爷便是最清楚这些东西制作方法的人，甚至有些方面比林一凡更清楚，因为四爷才是真正动手制作的那个，林一凡大多数时候只负责画设计图。不是林一凡不想做，而是像锻造无缝钢管以及枪管刻画膛线这种事，林一凡现在的修为还做不了。 “发射s药的配方，四爷你清楚吗？”林一凡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枪要是没有子弹，那简直连烧火棍都不如，而子弹的核心便是发射s药，相对来说弹头结构等等其他部件要简单地多。 发射s药是林一凡亲自配置的，谁都没有帮忙也帮不上，毕竟要学会那些化学公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英文字母都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得习惯。四爷花了好长时间才习惯林一凡在设计图上用mm表示毫米等新颖的表述方法，甚至包括毫米，秒等计量单位也需要一定时间去适应。 “你肯把那玩意儿给我？那可是你现在拥有的最大底牌。”四爷有些诧异地说道。枪械是他和林一凡一起制作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枪械可以带来的好处，也更清楚子弹发射s药的重要性，所以哪怕他也很垂涎，却从来没向林一凡讨要过发射s药配方，顶多是帮林一凡测试了一番仿制发射s药的难度。 测试证明就连四爷这种与天下各种矿石都打过交道的人都不知道该从什么方面下手仿制，只知道唯一与发射s药相近的便是火药。他也偷偷用火药试着替代发射s药，结果直接炸了，而且火药越纯炸得越厉害，杂质太多又把子弹打不出丁点儿威力。 林一凡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我最大的底牌并不是那发射s药。” “实际上，就算没有六姑娘的事，我也会把发射s药的配方交给四爷你。” “不只是因为四爷是最适合批量制作发射s药的人，还因为四爷你，以及村长二爷三爷等等这些人，才是我林一凡最大的底牌。因为你们是我此世对我最好，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整个村子一共有大小山包十几座，生活着各式各样的人。林一凡与他们都打过交道，或者说都给他们惹过麻烦，这些人虽然没像四爷这样助纣为虐，但也都和村长一样，嘴上说着要揍林一凡却从来都没动过手，甚至连狠话都没说几句。也就林一凡把二爷种的那些用于泡酒的灵参一股脑全拔了做了烤地瓜，才被二爷绑在木桩上当了半小时稻草人，还特意绑在了阴凉的地方。 林一凡是调皮，但他并不是真的年幼不懂事，他只是想过一个他幻想中那般美好的童年。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愿了，那些情义他也记在了心里。 “好小子，就冲你这句话，就算你不给我配方，你那老婆我也帮你护好了，别看四爷是个抡锤的，打架什么的从来都不带怕的。”四爷抡着袖子说道。 “我自己老婆我自己保护，这就不用四爷你操心了。四爷的心意小子我心领了。这是发射s药的配方，四爷你可要小心收好。”林一凡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本小册子交给了四爷。 发射s药的配方如果用现代的化学公式写并不长，问题是这里的人可分不清硫酸硝酸之类的玩意儿，所以林一凡不仅要标注清楚各种材料提炼配置的顺序以及分量，还要说明各种材料颜色气味等特性，竟是写了近一指厚的小册子才彻底写明白。 唐四爷大致翻看了一下，也看出了林一凡在这小册子上投注的心血，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发射s药这么难仿制。 “说起来，我倒是还有个小生意要与你谈谈。”唐四爷随后说道。 “什么生意？”林一凡有些好奇的问道，他制作的大多数东西唐四爷都是清楚的，犯不着特意和他谈。 “就是你当初给你小。。给你老婆做的那些吃食，老夫尝了觉得还不错，想把配方要回去给我家孙女也尝尝。顺便让家里人做些出去卖，补贴一点家用。” “你是说那些甜品啊，成，我回头整理出来交给你。不过话先说好了，四爷你要拿出去卖，记得在净利润里分我五成。” “小孩子吃的东西能挣几个钱？这点钱你也好意思要五成这么多？以咱俩的交情，这分成能不能再改改？” “四爷，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东西的确挣不了几个钱。所以我们六、四开，我六你四，要是四爷您觉得不成，七三开也可以的。” “小鬼头，你这是一点交情都不肯讲啊！” “老狐狸，当初可是你教我的，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四爷败了，谁叫他把自己耍无赖的本事都教给了林一凡。想到这里，四爷又有些开心，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败在自己手上不丢人。 “好啦，五成就五成。生意谈完了，现在咱爷俩再来说说交情吧。”四爷搓了搓手，笑呵呵地说道。 序章 第十一章 身份 林一凡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四爷这神色他见过，心里憋着坏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只是林一凡没想到会有一天落到自己头上。 “你不久之后应该就要下山了吧？”四爷接着问道。 “是又如何？”林一凡已经从村长那儿得知，在他满了十五岁后便会有人来接他下山。 “你留在那山洞里的东西到时候肯定不方便带走，放在那儿恐怕会有损坏。我想着这山里就我跟你关系最好，也就勉为其难替你保管保管。” 看着四爷脸不红心不跳就说出了想要霸占自己全部财产的想法，林一凡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这脸皮厚度自己估计这辈子都追不上了。不过林一凡还是答应了，四爷说的也没错，那些东西他带不走。 “行，那些东西我都留给四爷你，顺道我还能再给四爷一些建议，应该对四爷很有帮助。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四爷没想到林一凡答应得这么痛快，随即也很痛快地答应了林一凡的要求：“说吧，你小子应该不会提我做不到的条件，我就先答应了。” “四爷还是先听清楚我的条件比较好，我的条件是，等我下山之后我需要唐家的配合。” 四爷顿时一愣，然后摆出一副惊讶之色：“唐家？什么唐家？” 林一凡看着四爷这副模样很是无语，随即说道：“别装了，唐四爷。” “你怎么知道的？”唐四爷一边回忆着自己这些年的表现，一边问道，同时也默认了林一凡的说法，他的确是唐家的人。 “四爷还记不记得我六岁时让你帮我把三爷的那只大白鹤捉住，拔毛给六姑娘做扇子的事儿？我事后听见三爷骂您的时候喊了一声唐四，所以我就猜到了。”林一凡如实回答道。 “竟然是老三！”唐四爷很是生气，没想到自己竟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 “您也别怪三爷，你们几位的身份就算没有这件事发生，我也早就猜到了。让你们这四位圣者陪着我这个调皮小孩儿在这山里待了这么多年，实在是辛苦你们了。”林一凡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说的不是圣者而是四个寂寂无名的寻常老翁，随后又对唐四爷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唐四爷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林一凡，过了许久才问道：“你竟然能猜到这一步，着实让我惊讶啊，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你了。” “其实要猜到也不难。”林一凡知道唐四爷心里想问什么，主动解释道，“因为您和二爷三爷在说一些话时总是说得太绝对了，除了圣者，没有人能有底气说那些话。就比如我找四爷您测试的发射s药。” 唐四爷明白了。之前林一凡问他这世上能否有人仿制，他给的回答是绝无可能。这是经过专业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只是四爷没想到林一凡竟然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联想到他的身份。其实类似的事情以前还发生过许多次，换做是其他人，只要敢往这个方面想，应该也能猜出来。 不过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林一凡没讲，那便是在他看的那些小说里，男主身边最开始围着的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人很有可能是负责保护男主的绝世高手。所以从一开始，林一凡便有了这样的猜测，此后的种种事情只不过是在论证他的猜测罢了。 若是让一个没有读过那么多小说的人来到这里，说不定还真会被瞒住。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有早点说出来？”唐四爷接着问道。 “早说出来的话，四爷您还会帮我这个小屁孩去招惹二爷和三爷吗？再说了，得罪两位药圣这样的事我一个小孩子可不敢做啊！”林一凡摆出了一副他以前惯用的无辜表情，说道。 身份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一旦拆穿，许多原本想做的事情会因为身份的缘故而不能去做，不敢去做。 唐四爷便深受身份所害，自从他暴露了圣者身份，哪怕是在唐家也必须摆出一副圣者应有的架势，就算他要求那些以前不知道他是圣者的唐家人和往常一样与他相处，那些人也都不敢真的那样做。林一凡则和那些人不一样，林一凡知道他的身份，但依旧会和他一起去做那些会“掉了身份”的事。 站在高处的人总是孤独的，因为低处的人总是会抬头看他们，哪怕他们从高处主动走下来，低处的人也只会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更低。林一凡不会抬头看，而是装作不知道与高处的人勾肩搭背，这让唐四爷感觉很亲切。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小子了，若不是你已经有了老婆，我一定会把我那宝贝孙女介绍给你。”唐四爷忍不住说道。 “您孙女长得怎么样？有画册吗？”林一凡随即问道。 “你小子有老婆还想打我孙女主意？” “我就随便问问，若是没有天下美人榜的水平就算了，介绍给我我也不敢要。”林一凡瘪了瘪嘴，说道。 六姑娘允许林一凡找别的女人，不过却是让林一凡做出了保证，以后找的女人不仅要来历干净，相貌上还至少得有天下美人榜的水平才行。 林一凡虽然听说过天下美人榜的名头，但连榜上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些人长什么模样，不过唐四爷这种老不正经的人肯定知道。林一凡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着想从唐四爷这里打探一些有关天下美人榜的信息，方便以后找的女人不会违背他对六姑娘的承诺。 “切，我孙女要是上了天下美人榜，那至少也是前五的水平。”唐四爷很傲气地说道。 林一凡则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天机阁的榜单公信力还是有的，能上天下美人榜已经很美了，竟然还是前五，那不是美得冒泡？这下林一凡是真的对唐四爷那个孙女有兴趣了。 “我不信，除非你把你孙女的画像给我看看。” “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我孙女的画像我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你看。” “嘁，老狐狸，不看就不看，谁稀罕啊。我老婆一点都不比天下美人榜的那些人差。” 唐四爷没有上林一凡那拙劣的激将法的当，不过他也没有否认林一凡的那句话，因为林一凡的那位老婆正是天下美人榜上的人，只不过现在应该下榜了，毕竟天下美人榜收录的都是未婚女子。 。。。。。。 天机阁不愧是天机阁，就在林一凡还在和唐四爷商量以后如何跟唐家合作时，天下美人榜的榜单便已经更新发往两界各大城市了，不到一个月便弄得人尽皆知。 因为这一次不是以往那种出现新的美人将榜末的换下又或者榜单内的美人换了次序，而是位于第八位的美人，合欢宗宗主孟夕枫，被榜单直接摘除了，后面两位美人的位次顺次提升，榜末则是补了一位出身某个顶级宗门的宗主之女。 被榜单直接摘除名字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位美人不幸香消玉殒，另一种则是那位美人嫁人了。 而后来传出的消息证实了美人尚在，便说明那位美人竟真的是嫁人了。 这还是天机阁颁布天下美人榜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在榜美人嫁人！ 这件事引起的轰动有多强烈可想而知。 在大陆中南部的某座满山枫叶的灵山上，孟夕枫坐在大殿正上方的宽大软椅中，看着那些站在大殿内神色各异的同门长老和姐妹。 “你们要我给你们一个解释？” “宗主嫁人这等大事，难道不应该对宗门解释一番吗？”站在人群前方的一位长老随即说道。 孟夕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大殿外，那里还有几波身着不同服饰的男人站在广场上与一些弟子对峙。她的宗门没有男弟子，大殿外的人自然是外人。 “是你们要解释，还是外面那些人要解释？”孟夕枫接着问道。 大殿里出现了一阵沉默后，先前开口的那位长老随后再次说道：“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若是大殿外的人要解释，现在就可以要他们滚了。本座要嫁什么人关他们什么事？若是你们要解释，那也要等他们滚了再说。”孟夕枫神色骤冷，盯着那位长老说道。 “宗主，你要知道，你的任何决定都会影响到门下弟子的安全。”那位长老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有不少宗门放出了话要针对我合欢宗了。” 孟夕枫自然知道这些，也知道是哪些宗门最想对付她们，更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无非是想要用合欢宗弟子的性命安全相要挟，胁迫她委身其中一人，然后以此为契机侵吞合欢宗，她甚至都猜到了殿外那些人私下达成了怎样的分割合欢宗的协议。 天道庇护人族，修行界虽然没有世俗界的皇朝律法，但也有诸多规矩。不过规矩再多也限制不住人心，那些宗门碍于规矩不能随意带人杀上合欢宗的山门，却依旧有许多办法达到目的，比如挑动合欢宗发生内乱。 “那你们是怎么想的，要本宗主不要自己的夫君，改嫁那极乐门的少主？这样就可以护门下弟子安全了？”孟夕枫不想多浪费时间，直接拆穿大殿里许多人的心思，“恐怕还不止吧，二长老，外面那些人是不是还承诺过等我嫁了人就推选你做宗主？” 二长老便是那位与孟夕枫对话之人，今日大殿里之所以会有这样一幕也都是二长老挑唆的，否则就算孟夕枫要对宗门交待，只需要和几位长老说清楚就行了，那些弟子只是各位长老的亲传弟子，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甚至包括殿外那些人，也都是二长老带来的。主要目的自然是要逼孟夕枫就范，因为二长老和那些支持她的势力都有些担心孟夕枫嫁的人不好对付，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想借此机会打探清楚孟夕枫夫君的身份。 不过二长老却没想到孟夕枫竟然猜到了自己隐藏在大势下的私欲，神色有些了惊慌，竟是忘了反驳，而这一举动正好说明了孟夕枫所言就是事实。 大殿里随即出现了一些骚乱。 孟夕枫能当上宗主自然是因为她有当宗主的资格，在场的大多数人之所以会来找孟夕枫要交代完全是出于公心，二长老的挑唆只是一个引子，而且她们对殿外那些外人的出现也很不满。先前孟夕枫说要让那些人滚时，殿里的许多人眼中都是欣慰和赞赏之色。 然而这些人却没想到这件事里竟然还包藏了二长老的野心。 “二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大长老有些微怒地说道。她和大多数人一样，依然觉得这只是宗主误会了，二长老行事一向端正，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二长老没有回答大长老的问话，而是看着孟夕枫，问道：“除了今日把这些人放上山，我自认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宗主是如何看出来的？”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还以为可能是误会的长老弟子们也都失去了心中的期望，呆呆地看着二长老，甚至包括二长老的几位亲传弟子。 序章 第十二章 圣脉 孟夕枫想了想，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回答道：“确实不是我看出来的，看出来的是我的夫君。我原本还有些不信，却被二长老你自己证实了。” 这件事的确是林一凡看出来的，至于林一凡是怎么看出来的孟夕枫也不知道，因为孟夕枫可没有看过那么多充满勾心斗角的小说和影视剧以及经历那些比影视剧还险恶的社会毒打。 就像林一凡能猜到唐四爷等人的身份一样，他基于那些小说里描述的情节，从一开始便会往这方面怀疑，此后只需要用事实去验证就行。 二长老行事一向公允，过往的所有决定也都是为宗门着想。正因为如此，当初孟夕枫和诸位长老才会一致同意让二长老去负责宗门的对外事宜，在这过程中二长老也没有暴露过任何私心。 可偏偏就是这种一心为公的表现，却让林一凡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人都是有私心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私心只能说明有更大的隐藏得更深的私心。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二长老的私心就是宗主之位。 可当孟夕枫对林一凡说起二长老为宗门做出的那些牺牲后，林一凡只用了一句话便说服了孟夕枫：“这种自以为一心为公的人，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她们可以为了自己认为的公心牺牲所有人，而且还会为了除去那些阻碍她们行事的人而不择手段。” 有些事便是如此，从某些角度看叫大义灭亲，从另一些角度看叫不择手段，事情还是同一件，可代表的意义却是两极。前世的记忆让林一凡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摩别人，因为这一世他要保护好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要活得自私一些。 “宗主的夫君是个厉害人物。”二长老叹了口气，说道。从她的心思被宗主一语道破起，她便知道自己无法达成目的，因为宗门内部就算有人支持她做宗主，也不可能在她与外人勾结下支持。顶级宗门自然有属于顶级宗门傲气，自己家里的人怎么闹都没关系，但绝不容许让外人插手。 “我夫君本就是一个不凡的人。”说起林一凡，孟夕枫的嘴角上不免勾出了一道迷人的笑意。 不过，现在并不是她想念林一凡的时候。 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孟夕枫恢复了宗主的威严说道：“二长老，你今日虽然勾结外人图谋宗主之位，但念你往日对宗门有功，我也就不按宗规处置你，你走吧。那些愿意和二长老一道离开的人也都走吧，过了今日我也就不会留情了。” 二长老转身准备离去，跟随她的人不多，只有她座下的几位亲传弟子。 孟夕枫看着这一幕很欣慰，这代表着合欢宗不会因此事导致实力大损。当然，她也知道这不是因为合欢宗的内部矛盾不尖锐，而是因为二长老是以勾结外人的罪名被逐出宗门的，除了那几位注定待不下去的二长老亲传弟子外，其余人都不会想要背着这种骂名跟随二长老离开。 “我依然不觉得我错了。”二长老快走到大殿门口时，突然驻足说道。 孟夕枫看着二长老的背影，却是忍不住又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因为这句话竟然被林一凡提前猜到了。 “我夫君也猜到了你会这样说，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二长老没有动，等着那句话。 “他让我告诉你，公心除了需要牺牲，还需要守护。否则，当你把所有人都牺牲了，你所谓的为公又是为了谁？” “等你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再回来吧。” 孟夕枫最终还是狠不下心，为二长老留了一条路。 二长老走了，但这件事还没有完。 “宗主，外面那些人要如何处置？”大长老极为恭敬地对孟夕枫行了一礼，问道。这一礼不仅是出于对宗主地位的尊敬，还是因为孟夕枫对二长老留了情，甚至允许二长老回来。毕竟二长老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姐妹，自然有着不浅的情谊在。 孟夕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一块令牌抛给了大长老。 这块令牌是木制的，上面的花纹很简单，除了一个边框外就只剩下一柄古朴的小剑。 大长老在接过令牌后却是差点没有拿稳，不是因为令牌的材质分量太重，而是因为令牌代表的势力的分量太重。 在修行界，这个令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所有人都必须要认识，因为这是剑阁的剑牌。剑阁可是和无为道门并列第一的圣级宗门，也就是天下第一的宗门。 而且这块剑牌还不是不普通的剑牌，木质剑牌那是阁主层次的人才能拿出来的。 难道宗主的夫婿是剑阁阁主？大长老很快便熄灭了心中的这个念头，因为天下美人榜上的女子有可能会嫁人，但剑阁的阁主绝不可能娶妻，要娶也不会是她们合欢宗的人。论容貌身份地位，在合欢宗宗主之上的还有好几位，而且据说剑阁阁主本就有一个相好的，只是碍于宗门规矩一直没有迎娶。 大长老只敢猜测宗主是嫁给了剑阁的某位元老，毕竟拥有木质剑牌的除了阁主，还有阁主之上的元老会，元老会之上还有剑祖和剑圣两位圣者。可不管是谁，总归是剑阁的大人物。 “这事，暂时先不要传出去，就大殿里这些人知道就行。”孟夕枫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村长将这块剑牌交给她时并没有说要她保密，这是村长的情分，因此她也要为村长考虑。 合欢宗毕竟是以开青楼以及修行男女合欢之道闻名天下的，虽然三百多年前合欢宗赶走了所有男弟子又修改了许多宗门教义让合欢宗的名声好了不少，但在许多人眼里依旧不属于正道那种上得了台面的势力，突然攀扯上剑阁只会让剑阁的声誉受损。剑阁自己可以不在乎，可孟夕枫不能不在乎，因为林一凡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也会进入剑阁修行。晚点暴露合欢宗与剑阁的关系，会替林一凡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了，即日起我要闭关，为了防止门下弟子历练遇险，在我出关之前就别派弟子去秘境了。对于那些弟子需要的修行资源，无需再依照历练贡献分配，这几年可以根据各自所需足额提供，就当是我新婚之喜送给大家的礼物。” 听到宗主这话，那些弟子们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合欢宗又不是专门修行战斗之道的宗门，以前之所以要去秘境历练，除了锻炼自身增长见识的目的外，最主要的还是为宗门做贡献以换取修行资源。如今可以不用经历那些危险便能得到修行资源自然是好事。 不过那些长老们的眼中却都是凝重。秘境历练是宗门维持长久发展必不可少的一环，虽然可能会折损一些弟子，但带来的好处更多。就算如今合欢宗会被人刻意针对，可平日里合欢宗被针对的情况还少吗？以前甚至出现过正魔两道联手针对的情况，不也依然挺过来了。其他几个宗门现在敢逼上门来，主要还是因为宗门内部的原因，属于三百年前那场内部动荡的后遗症。 大开宗门宝库足额分配资源的情况不是没有过，比如三百年前那场门内清洗以及百年前那场席卷两界的外部动荡，都必须要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弟子们的修为以增强应对危机的能力。 如今宗主以新婚之喜的名义大开宝库应该只是对门内弟子和外界的说辞，深层原因应该是宗主在此次寻找机缘的过程中察觉到了某些危险的迹象。 不过诸位长老也知道，此刻不是询问具体原因的时候，不仅因为殿里还有不少弟子，还因为殿外还有些外人在。 “宗主，我这就去把那些人打发了。”大长老主动请缨道。 有了那块剑牌，就算不能对外展示威慑，也大大增强了殿内这些人心中的底气。更何况这实在合欢宗的宗门内，合欢宗的个体实力虽不如外面那些人强，但有着宗门法阵的保护就算发生冲突吃亏的也是那些外人。 “不，我亲自去。”孟夕枫站了起来，随后朝着殿外走去。 合欢宗的大殿有着隔音阵法，虽然殿门没有关，但殿内的声音却是传不出丝毫。 极乐门少主邢乐此时的脸色很阴沉，不只是因为被他视为禁脔的合欢宗宗主孟夕枫嫁给了别人，还因为那位配合他们向孟夕枫施压的合欢宗二长老灰溜溜的离开了，而且离开前什么话都没说。 邢乐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但他还是没有离去，因为他不甘心，至少他要逼出那位娶了孟夕枫的人的名字才行。 跟随极乐门少主一起来的还有另外四个顶级宗门的长老，山下还聚集着大量五宗弟子，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除非合欢宗真敢和他们五宗撕破脸打宗门大战。 直到看到孟夕枫亲自出来，邢乐的脸色才好了些。 “孟姑娘。。。” “邢少门主，你要注意你的身份，就算你当了门主，也不应该如此称呼本座。再说本座已经出嫁，就算以前再熟络也该称本座孟夫人。”孟夕枫冷冷地说道，没有看邢乐一眼，而是看着另外四宗的长老，问道：“诸位是来庆贺本座新婚之喜还是有别的事？若是前者大可不必，本座的夫君不在，喜宴要晚些时日再办。若是后者还请诸位说明来意。” 在场众人当然不是来庆贺什么新婚之喜的，只是来给那位已经离开的合欢宗二长老助势，顺便陪同极乐门少主来向孟夕枫讨个说法，然而这两个原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便是坏了规矩。规矩摆在那儿，有些事偷偷做得却明说不得，否则合欢宗便有理由找负责维护规矩的圣级宗门制裁他们。 孟夕枫直接忽略了极乐门少主来问他们，让他们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好在这些人也都活了不少年月，很快便有人笑呵呵地开口道：“听闻孟宗主前段时间寻得了一些机缘，我等修为与孟宗主相仿，便想着前来拜会一番，看看能不能从孟宗主这里领悟些东西，毕竟我们几宗的修炼方法颇有相似之处。” 其余三人也赶紧附和道：“正是正是，还希望孟宗主不吝赐教。” 这四人实力都在九级初期和前期，的确与九级初期的孟夕枫相仿，不过他们的战斗力却是要比修行无属性功法的孟夕枫强得多，这也是为何那几个宗门会派他们前来。这样既不会因为派出的人实力过强导致误判撕破脸，也能够合欢宗足够的压力。 所修之道相似的人相互交流心得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为了方便交流合作，拥有相似修行之道的宗门还会建在一起。这也是为何极乐门能这么快纠集一帮同修男女之道的顶级宗门“造访”合欢宗，而合欢宗却不好对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出手，因为各自的山门就在附近。 所谓交流，无非是展示自己的所得，可男女之道又如何展示？难道学一些别的宗门打架交流？可合欢宗并不擅长战斗，尤其是面对修为相仿的人时。这些人嘴上虽然客气，实际上却是想给孟夕枫难堪。 一旁的几位合欢宗长老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训这些人一番。 孟夕枫九级初期的修为自然不是合欢宗最高的，不然合欢宗也不可能名列顶级宗门，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宗主，不光是因为她是前代宗主的亲传弟子，还因为孟夕枫的天赋最高，最有可能突破那道圣级门槛。 拥有圣者，永远是顶级宗门最大的目标，尤其是在祝血扇以杀手身份成为圣者之后，许多顶级宗门的宗主传人也因此产生了变化，不再要求修为最高，只要求天赋最高。孟夕枫便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坐稳了宗主的位置。 不过孟夕枫并没有同意大长老要将这些强行赶出去的提议，她既然敢亲自出面，自然有所准备。 展示机缘所得，本就是她要做的事，就算这些人不提，她也要找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出来。不只是为了震慑外人，更是为了安抚宗门内部人心。毕竟她离开宗门有十年了，宗门内部的具体情况她并不清楚，赶走了一个二长老也无法解决宗门的矛盾，只有给那些反对新教义的人看看她们最想看到的东西，才能稳住当下的局面。 而这些人最想看到的，自然是成圣的希望！ 孟夕枫缓缓闭上了眼睛，于此同时那些被阵法束缚在灵山上的比外界浓厚不少的天地元气疯狂涌入孟夕枫体内。 任谁都看得出来孟夕枫此时是要当着众人的面突破至九级前期。 九级强者突破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在场的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修行者释放体内元气依靠的是身体的经脉和窍穴，吸收元气则只能依靠那寥寥数根修行之脉，修行之脉的数量是天生确定的，也因此代表了一个人的资质。修行之脉越多，资质越好，修为提升越快。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体表的窍穴和体内的经脉能够全部转化为修行之脉，使得身体各处都能自由释放和吸收天地元气：那便是成圣。 圣者之所以无敌，便是因为圣者的元气恢复能力太强，与输出能力持平，甚至还会更高，因为输出元气时不需要使用所有的窍穴和经脉。这导致圣者之下的修行者不仅突破不了圣者的防御，甚至连消耗圣者体内元气的能力都做不到。 孟夕枫自然不是圣者，但元气从孟夕枫体表各处疯狂涌入却代表着孟夕枫拥有了圣者才有的圣脉。 周围的人不知道孟夕枫能不能成圣，不过他们却是知道孟夕枫就算不能成圣，到了九级后期也能成为几乎不可被击败的存在。 邢乐以及另外四宗的长老此时都有些庆幸合欢宗的无属性修行者不擅长战斗攻击力不强，不然孟夕枫便不只是圣者之下不败，还是圣者之下无敌。 九级修行者想要突破一个小级，正常情况下都是以十年甚至百年计算，哪怕是以孟夕枫这种顶级资质，也要一二十年时间才够。 之所以提前了这么多，完全是依赖圣脉的功劳。数千处窍穴经脉便是数千条修行之脉，若非天地元气稀薄只能依靠晶石提升修为，宗门内这点凝聚的天地元气又只几乎些无源之水，用一点就少一点，否则她升级至九级后期的时间还会大大提前。这也是她一心想要去蛮荒古境的原因，只有在那里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升级，同时还可以为林一凡寻找龙珠。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学习一些无属性修行者适用的术法防身。她之前那些年为了赶在师父逝世前修至九级接替宗主之位，几乎没有学过像样的术法，战斗力比外人想象的还要弱得多。 序章 第十三章 金血 在与唐四爷谈完今后的合作后，林一凡又将村里的其他人都拜访了一遍。 过去的十四年里，林一凡虽然弄出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但那些东西除了用于讨好六姑娘外，便是为了给自己弄着玩儿，绝大多数东西都不适用于山外面的世界，至少当下不适合。 就比如林一凡弄出的小型发电机和灯泡，凡人百姓对灯泡照明有需求但没钱，有钱人则没这些需求。大型发电机和电网建设也不是一个人或一个势力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关键是现在外界的时局很混乱，有余力的势力都会将资源用于提升修为，没有谁愿意做这种事。唐四爷倒是意识到了电力的发展潜力，但最致命的问题也随之暴露了：这个世界没有相应的知识体系。除非林一凡愿意跟着唐四爷回唐家教书去。 灯泡问题还只是一个缩影，林一凡设计的那些衣服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些过于暴露，除了六姑娘会为了林一凡试穿以外，配合林一凡制衣的十三姨都不好意思穿出去。化妆品倒是有市场，可也需要相应的化妆术推广以及宣传，骤然推出去没有人会买，因为卖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除了被唐四爷拿去的那些甜点的制作方法外，林一凡手头上竟没有能转化成钱财的东西。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里，林一凡又钻回了自己的那件实验室，开始根据手头收集到的与外界有关的信息，研发一些出去之后能用得上的东西。 毕竟，前世今生书里书外的世界有一点是相同的：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村长已经告诉过林一凡，走出了这里便一切都只能靠自己，顶多在他离开时给他一些晶石作为本钱，但也绝不会给太多。 时间就这样一日一日过去，在几乎昼夜不停的忙碌中，林一凡很快便迎来了自己的十五岁生日。 这一晚没有生日歌，也没有生日蛋糕，在村长的小院里，只有守候在门外的村长，等待在门内的三爷，以及躺在床上的林一凡。 二爷和三爷都是药圣，但二人的专研方向不同。二爷主要以植物入药，对各种植物的特性了如指掌。三爷则是以动物的血肉骨骼入药，对各种生物的生理结构了解更深。 三爷等在这里自然是要为林一凡治病，不过对林一凡而言，这并不是病，而是命。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病，他才会在二十五岁时没命。 从五岁开始，每五年一次，挖心抽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一凡脸色苍白地睁开了眼睛，偏头看着三爷手中用元气包裹着的那团金色液体。 这团金色液体和血液的气味相似，林一凡在前世便见过，因为他就是在做出选择后被人打入了一团同样的金色液体才来到的这个世界。 所以不管村长如何强调他在这个世界有父母，他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体依旧是前世那一具，不然这金血又从何而来，更不用说他现在的身高样貌都和前世一样。 他身高只有一米七多一点，修炼后到了一七五，皮肤微黑，不算健壮，脸型虽有棱角但眼睛很小嘴巴很大，与帅字根本不沾边，唯一能看得过去的也就那个笔直精致的鼻子，帮他整张脸摆脱了不堪入目的范畴。总之就是那种不可能靠外表就能征服女人的人。 “过些时日，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他会用一个可以替代气田助你修行的东西换一瓶这样的金血。”三爷将金血放入了一个特质的小瓶后突然开口说道。 自林一凡五岁时从他身体里取出第一瓶金血后，三爷便一直在研究这金血的特性和用途。 这些金血最大的特性便是拥有强大的生命能量，不过这种能量并不能被人体直接吸收，甚至一般妖兽都不能。 三爷除了养了一只白鹤外，还养过一条小黑蛇。据说那条小黑蛇带着龙族血脉，可就连它也承受不住一瓶金血带来的冲击。不过与那支白鹤不同的是，小黑蛇对这金血的垂涎要强烈得多，就连三爷都控制不住。直到后来三爷喂了那条小黑蛇一滴金血后，它才得了教训不敢再乱来。 之后小黑蛇或许是因为服用了金血的缘故，不仅脑袋上长了一些金黄色的毛发，身体长大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三爷不得不将它送走。 也正是因为小黑蛇一事，三爷便发现了金血的一个重要作用：可以帮助蛇类妖兽进化。 蛇类进化便是蛟，蛟再进化便是龙。 因此，在林一凡向三爷询问如何寻找龙珠时，三爷便把小黑蛇的下落告诉了他，并让林一凡留一瓶金血给那条小黑蛇，或者说小黑蛟，希望能把它化身成龙。 那条小黑蛇林一凡小时候是见过的，而且与他关系还不错。在林一凡拔了白鹤的毛之后，小黑蛇便成了他最亲密的小伙伴，只是林一凡一直不知道那条小黑蛇头上的那撮呆毛竟和自己有关系，更没想到小黑蛇竟然能进化成龙。 一想着以后不仅能有龙珠辅助修炼长身体，甚至还可以凭借自己和小黑蛇的关系骑龙翱翔，林一凡的心里就美得不行。 林一凡从三爷手中接过了两瓶金血，一瓶是给小黑蛇的，一瓶是留着与接自己下山那人交换东西的。 至于第三瓶金血，林一凡留给了三爷，让他帮自己试着炼制成一种丹药。 人体无法直接吸收金血中的生命能量。林一凡的身体里时时刻刻都在产生这些金血，然后它们会在林一凡的心脏处逐渐累积，每过五年便会因为累积过度导致林一凡的心脏堵塞，那时候便需要三爷来帮忙将心脏中的金血抽出。 只是随着林一凡长大，三爷想要将金血从林一凡身体里抽出的难度也越来越高。按三爷估计，林一凡体内的金血最多被抽出四次。第五次，也就是林一凡二十五岁的时候，连三爷也无能无力了。 林一凡没有觉得难过，因为这正好合了他二十五年的寿命，只是觉得有些不科学，没道理抽了四次便抽不了了。 。。。。。 最后这段时间里，林一凡新研制的一些东西也终于开花结果了，让这个没有村落的小山村里发生了许多令众人都觉得可喜的变化。 比如各家各户做出的食物比以前更鲜美，众人身上穿着的衣物更清凉透气，洗衣洗碗比以前更方便而且洗得更干净，沐浴洗头同样如此。 又比如二爷所在的山头附近多了几块金黄的稻田，新出的稻米口感比外面最好的精米还要好，而且量多米粒大，不大的稻田竟然满足了村里百多号人一月的需求。还不只是稻米，二爷的山上还多出了不少个大味甜的水果，还有苹果梨这种全新的东西。 见着这些变化，最开心的还不是林一凡，而是唐四爷。 唐家虽然以铸造术和矿产起家，但如今在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林一凡弄出的这些东西在他眼里那都是金灿灿的金币和亮闪闪的晶石啊！ 在林一凡让大家适用这些产品的同时，唐四爷也在脑中构思起了唐家要如何瞒住别人的耳目开设新的分号。 林一凡也有意让唐四爷接手这些生意，不过却遭到了村长二爷和三爷的阻拦，倒不是他们嫉妒唐家从中获得的巨额财富，也就只有唐四爷这种坐拥金山还依旧为捡到一块金币乐开花的人才会有如此想法。他们之所以阻拦是因为不管唐四爷做得再隐秘，依然会被一些势力察觉，毕竟唐家并没有涉及金融行业，但资金流动方面又不得不依赖世俗界的金融体系。 若是太早让人察觉林一凡和唐家的关系，一些连他们四位圣人联手都不一定能应付的麻烦可能会提前到来。 所以，除了几个利润较高生产难度较大的产品留给了唐四爷外，其余的日常小产品的生产制作则是让林一凡下山后另寻合作对象。当然，两位药圣所在的圣级势力药圣山也得了几样不错的生意，只有村长什么都没拿到。 倒不是林一凡没有想到村长，而是村长可能代表的那个势力没有这些生意产业，林一凡也只能等到以后有了新灵感再为村长做些什么。 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林一凡没有等太久便迎来了自己下山的日子。 。。。。。。 这一日，林一凡刚刚从实验室出来正准备找村长测试自己做出来的需要元气驱动的新玩意儿，可一靠近前院还来不及叫村长爷爷心中便升起一股警兆。 林一凡以前并不怎么相信预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毕竟量子波动不是他涉猎的方向，但这一次他不得不信。 因为这股警兆很强烈，甚至让他产生了敌意。 没错，是敌意。若非那两支枪还放在石窟，他恐怕会立刻上膛准备射击。 好在这时村长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他恢复了几分清醒。 “一凡，快出来，我要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 林一凡依言走到了院子里，随后他便震惊了，因为让他心中产生敌意的对象竟是一位长得像精灵一样的少女，而那位少女的眼中同样带着些敌意不过并不怎么强烈。 林一凡偏过了头，没再去看那位少女，心中那股忍不住想和少女打一架的情绪才消弭了一些。 “他便是我那个双胞胎哥哥？”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十分轻灵动听。 林一凡骤然发现，听到少女的声音后，自己心中那股敌意竟然显著变弱了，倒是忽略了少女那句话里表达的信息。 “你再多说两句话。”出于心中那股根深蒂固的科学探究欲，林一凡忍不住想要借此研究一番自己这种情绪的变化，随即说了这么一句有些不着边际的话。 少女没有搭理林一凡，而是看向了身边那位中年男子，见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这才又看向林一凡说道：“你长得这么丑，怎么会和我是双胞胎？” 这句话林一凡倒是听进耳朵里了，心里顿时有些炸毛，可他又说不出你才丑之类的话，因为少女和丑一点都不沾边，那俏脸美得不可方物。 序章 第十四章 飞不高的小小鸟 “你个小黄毛丫头，谁跟你是双胞胎？哪儿凉快哪儿玩去。”这位少女的确很美，不过可惜是个小平板，不是林一凡的菜，因此林一凡说话也就没客气。 林一凡这话正好踩到了少女长不大的痛脚，让她也跟着炸了，随即跟林一凡打起了嘴仗：“我天生就能修行，长不大很正常，不像有些人还必须要求我帮忙才能修行！” “呵，谁求谁还不一定呢。大不了我就不修行，我才不稀罕求你。”林一凡现在是真的不稀罕。他就二十五年寿命，哪怕修行能够延寿，但金血每五年阻塞心脏一次是不会变的。修行了武道让身体加强了也没有让他在前几天抽血时感觉比以前好到哪儿去，连带着靠修行突破生命限制的希望都磨灭了，他答应用金血换东西主要是看在三爷的面子上。 见着林一凡没有丝毫作伪的不屑神色，少女顿时有些慌了，她着实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真有人不想要修行的能力，而且也的确如林一凡所说，她也有时要求林一凡。林一凡可以不稀罕修行，但她不能不稀罕林一凡的金血。 “你。。。你别生气。。。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少女的态度软化了一些。 不过林一凡并不打算就这么原谅这个深深伤害了他的少女，当然他也不会真的拒绝交出金血，只是打算把她先晾一会儿再说。 村长这时正拿着林一凡为他做的那个保温杯，兴致盎然地看着两位一见面就吵架的“双胞胎兄妹”。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看林一凡这孩子气的一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感觉到林一凡最近这几日多的情绪很压抑，希望林一凡能够借此发泄一番。 林一凡并不是个脾气臭的人，相反他的脾气很好，几乎没有与人红脸吵架过。今日与那位少年一见面便吵起来，除了有少女让他产生了敌意的因素外，最重要的还是林一凡自己的心情很不好。 面对已知的生命终点时，他远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坦然，因为他的心中多了许多牵挂。 “村长爷爷，你帮我用元气激发一下这个旋转法阵，我想看看我做的这东西的效果如何。”林一凡走到了村长面前，将自己新做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村长自然不会拒绝林一凡的请求，他也很想知道林一凡这几日废寝忘食搞出的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随着一缕元气出入，林一凡手中的那颗用盒子托着的琉璃球开始缓慢转动起来，同时又有一道悦耳的金属敲击声带着些旋律从盒子里传出。 音乐盒没有什么能让村长眼睛一亮的特别之处，金属碰撞发出声音的原理并不复杂，不过村长还是看得很专注。盒子上方旋转着的硕大玻璃球里有一棵榕树模型，榕树下还有两个穿着红衣的小人，正如一年前的那晚一般。 见着试验成功，林一凡很快便将音乐盒收了起来，打包好后又交到了村长手里。 村长在见到玻璃球的第一眼便明白了林一凡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林一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林一凡送给六姑娘的礼物，村长等人没有告诉林一凡六姑娘在哪儿，便只能让村长代为转送。 村长不告诉林一凡是不想他过早牵扯进修行界的争斗中，因为他知道林一凡一旦知晓了六姑娘的来历，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六姑娘。好在六姑娘也遵从了他当初的嘱托，虽然让林一凡猜到了一些东西，但并没有让林一凡彻底搞清楚她的来历。 林一凡太聪明，又拥有一种无法让这个世界的人理解的猜测能力，若是什么都不告诉林一凡，反而更容易让他猜出真相，就好比唐四爷等人的身份，只有故意透露一部分信息诱导才能真的将林一凡暂时瞒住。若说这个世界谁最了解林一凡，非村长莫属，因为林一凡是他一手带大的。 “那两人是谁？”林一凡弄完了自己的事后，随即小声问道。 “那个小丫头叫沐双儿，是你的妹妹，旁边那位叫荆无名，是沐双儿的老师，也是你下山后会照看你的人。”村长介绍道。 林一凡偷偷又看了一眼那位被自己晾在一旁的少女，然后继续问道：“她真的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村长则是意味深长地回答道：“你认为是就是，你认为不是就不是。” 不得不说，村长真是拿准了林一凡的七寸。 若村长坚称沐双儿是林一凡的妹妹，林一凡只会坚定怀疑这个关系。反而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林一凡竟有些相信了这个兄妹关系。 前世的林一凡是独生子，不过他也有个有血缘关系的表妹。 别人都说兄妹之间情深义重，在林一凡心里却是仇深似海，两人相见必会唇枪舌剑又大闹一番然后不欢而散，与沐双儿的情况很是相似。 至于沐双儿这个名字，更是加深了林一凡心中的不确定。 村长当初只告诉了林一凡他姓林，一凡是他自己取的。沐双儿这个名字若是倒过来念便是双沐，双木不就是林？倒是和林一凡以前只有姓没有名的状况很像。 至于两个人长得不像也能理解，前世的表妹和他同样有血缘关系，但样貌上比他好看得多，他属于完美继承了父母外貌缺点的那种孩子。 越这么想，林一凡越觉得有道理。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林一凡一瞬间的胡思乱想，他的身体还是以前那副，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有亲戚，除非沐双儿是他表妹穿越过来变的。想到这里，林一凡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同时在心里直呼不可能给自己壮胆。毕竟表妹虽然也经常嫌弃他这个表哥丑，但绝不会道歉。 至于村长等人设计这层关系的目的，林一凡也不难猜到。既然知道他不会相信，那么这就不是给他设计的，而是给那位叫沐双儿的小丫头设计的，或者是给外人看的。 装哥哥嘛，这不难，正好把前世受的欺负重新欺负回来。林一凡的心里很快便确立了与沐双儿相处的基本策略。 “知道错了？”林一凡走到沐双儿身边，用着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沐双儿。也多亏沐双儿因为修炼得早影响了发育，现在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导致她比现在的林一凡矮了十公分，只有一六五左右，给了林一凡难得的用鼻孔看人的机会。 沐双儿看着林一凡这副臭屁模样很窝火，但又想着自己有事相求，只能咬着牙回了一声：“嗯。” “那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林一凡仿佛看见了前世表妹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得寸进尺地接着问道。 “我。。。我不该说你。。说你样貌。”沐双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句话。 其实沐双儿自己也很疑惑，她以前从来没这样评价过其他人，或者说她对其他人长什么样都觉得无所谓。除了与她一起长大的晚晴姐姐外，她更没有对人展露过冷淡之外的情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林一凡就会有种发自内心的嫌弃感觉，导致她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那些话。 见着沐双儿如此乖巧地认错，林一凡很满意，态度也好了些，接着说道：“你说的其实也没错，我长得不好看我自己也知道。人人都喜欢好看的事物，但不能因为喜欢好看的事物就嫌弃那些不好看的。要知道若是没有不好看的衬托，又哪来的好看呢？你可以不喜欢不好看，但也要尊重不好看的存在。” 林一凡终于说出了他最想教育前世表妹的话，心中也畅快了不少。然后看着若有所思的沐双儿，决定再进一步，说道：“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是双胞胎。如果母亲肚子里有十分美丽，我长得不好看只能说明我把所有的美丽都让给了你，所以不仅不能嫌弃我这个丑哥哥，还要尊重我，爱护我，照顾我，因为我把最好的东西都让给了你。明白了吗？” 沐双儿想了想，觉得的确有点道理，然后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 “可，可是，我不会照顾人啊。” “没关系，我会照顾人，我可以教你。”林一凡没想到沐双儿这丫头这么好糊弄，竟真被他带到沟里去了。说来也是，只要沐双儿不是其他人转世，到现在也才十五岁，大部分时间又在修行，就和前世只知道读书的他一样什么都不懂，甚至比他那时候还小白，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那些信息量过于丰富漫画小说影视剧。 “你会唱歌吗？”林一凡很喜欢听沐双儿那比声优还空灵的清脆嗓音，随即问道。 沐双儿摇了摇头，这个世界虽然有不少传世名曲，但好听的歌却是几乎没有，而且由于白话文当道的缘故，那些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唱些啥的戏曲并不受大众喜欢，更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欣赏的。 林一凡没有意外，甚至有些同情这个小姑娘，童年竟然没有歌谣的陪伴，随即说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你先学会这首歌，以后每天都要给我唱一遍。” 说完，林一凡便唱了起来：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就是我。。。” 听到第一句歌词，沐双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越往后听神色却是越专注，等到林一凡唱完这段刻意放在前面的副歌开始从头开始唱时，沐双儿的脸上便只剩下喜爱和崇拜的神色，她真的很喜欢听林一凡唱歌。 “学会了吗？”林一凡唱完整首歌后，问道。 沐双儿飞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一遍不够，还要多听几遍才学得会。” 沐双儿哪是学不会，只要用心记，凝聚过神念的大脑绝对能把每一个音记清楚，分明是喜欢听林一凡唱歌。 林一凡喜欢唱歌。不过，五岁前自娱自乐唱歌的无聊感让他意识到了观众的重要性，只可惜村长和唐四爷等人以及小黑蛇和白鹤都不是那些情歌的合适听众。好在后来有了六姑娘，这让他有了大展歌喉的机会。只是现在六姑娘回宗门去了，导致最近这一年林一凡再也没有唱过歌。 听歌是林一凡前世最喜欢最常用的舒缓压抑心情的方式，只可惜前世他的嗓子太破，只能躲在ktv角落羡慕那些场中的歌王们。 今日借着教沐双儿唱歌的机会，林一凡再次打开了自己的歌喉，将最近压抑在心中的负面情绪k了出去，心情顿时大好。于是他不打算追究沐双儿装学不会的小把戏，继续唱了起来。当然，他没有重唱那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而是唱起了别的。 既然是要释放心情，自然不能唱那些节奏舒缓的情歌，赵传大神的歌倒很适合他现在的心理状态。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 荆无名和村长没有打扰那对专心唱歌和专心听歌的兄妹，而是悄悄离开了院子，来到了东面的一座山包上。 三爷正在自己的房中踱步，坐立难安的模样怎么藏都藏不住。 突然，三爷的房门被推了开来，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了三爷的眼前，让三爷的眼睛里顿时有了雾气弥漫。 扑通一声，中年男子跪在了三爷面前，然后像个小孩子一般哭了起来，口中喊道：“师父。无名看您来了。” 数十年时光，对修行者来说很短，都不够彼此容貌发生变化。可有时候也很漫长，总让人度日如年。 今日，时隔数十年，师徒二人终于团聚。 圣者在其他人眼中都是至高的存在，可只有圣者自己知道，他们也有着他们的无奈，有时甚至连见自己的徒弟一面都很困难，毕竟他们只是天道意志的执行者，而不是掌控者。 除了天道本身，谁又不是一只飞不高的小小鸟呢？ 序章 第十五章 天道无情 “哥哥，你歌里唱的钢筋水泥是什么？” “这个是哥哥我做的发明，用来盖房子用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做出来，妹妹你以后会见到的。” “那啤酒呢？是一种酒吗？” “对，而且啤酒已经做出来了，你想不想尝尝。只是啤酒的味道有些奇怪，哥哥怕你不喜欢。” “只要是哥哥做出来的东西，双儿都喜欢。”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相信这对哥哥妹妹叫个不听的兄妹二人在几首歌的时间之前都恨不得揍对方一顿。 林一凡带着双儿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去寻啤酒，嘴里又哼起了一首童谣：“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哥哥，你知道吗，听你唱歌的时候我只觉得哥哥你好好看，一点也不讨厌。”沐双儿听着童谣说道。 林一凡停止了唱歌，微笑着回答道：“妹妹，你知道吗，你叫我哥哥的时候我也觉得你好可爱，一点也不想揍你。” 二人已经讨论过彼此刚见面时的那种诡异的敌对情绪，虽然没讨论出什么结果，但也没有因此产生更多的误会，还成了彼此调侃的一种方式。 沐双儿是真的很喜欢听林一凡唱歌，感觉那些旋律进入她的耳朵后，心中的那些不爽情绪就都被抚平了。 林一凡消除心中情绪的方法和沐双儿不同，因为他已经大概想明白了这些情绪的由来。 敌意的产生可能源自仇恨，也可能源自嫉妒羡慕以及恐惧。林一凡与沐双儿没仇，更不会互相羡慕嫉妒，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恐惧。 沐双儿应该不会惧怕他，因为沐双儿只是觉得有些不爽，不像林一凡那种都忍不住想要掏枪火并。 那么只可能是林一凡在惧怕沐双儿，至于为什么会恐惧，林一凡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头绪。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微笑着面对它，这种恐惧也就是可以被克服的。 就像当年那条小黑蛇，林一凡前世最怕的就是蛇，第一次见着小黑蛇时把他吓得不轻。可当他与小黑蛇相处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情绪，反而成了很好的玩伴。说起来那条小黑蛇也和沐双儿一样，很喜欢听它唱歌，每次他在六姑娘的屋外唱情歌时，小黑蛇都会跟在他身边为摇尾助兴。 酿制啤酒的十六叔住的比较远，林一凡没有带着沐双儿直接去十六叔所在的山头，而是先去了附近的九姨那儿。 “小七，这位是？” 林一凡在这里的代号叫林七，虽然大家都知道林一凡给自己取的本名，但还是习惯叫他小七。 “九姨，这是双儿，是我的妹妹。”林一凡介绍道，双儿的名字自带数字，而且又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林一凡也就没有为双儿取代号。 “我是来看看上次请九姨做的奶糖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了，我这两日自己都吃了不少，小七你要是再不来，那些糖可就要被九姨吃光咯。”九姨打趣道。林一凡住的那座小山包并不是谁都可以随意上去的，以前林一凡让人往山上送东西，大家都是以懒得动为由拒绝了，如今林一凡自然知晓那些都是村长立的规矩，目的是保护他的一些隐私。就比如他和六姑娘的关系，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到现在都不知晓。 林一凡从九姨手中接过了一颗奶糖，正准备放进嘴里尝尝却又不自主地递到了沐双儿嘴边。 “真没看出来，小七你这么疼你的妹妹呀。”九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小声惊呼道。 林一凡的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虽然这一年来林一凡已经开始“改过自新”了，但这些住在山上多年的人们依旧对林一凡以前的模样印象深刻。让林一凡把嘴里的东西给别人吃？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从别人嘴里抢吃的才是林一凡会干的事。 林一凡有些不好意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些都是他自己做过的孽，怪不得任何人。 沐双儿一口将奶糖包进了嘴里，笑嘻嘻地看着神色尴尬的林一凡，然后甜甜地说道：“我哥哥最疼我了，先前还抱着我过河帮我抓蝴蝶呢。” 林一凡没有多在这里停留，向九姨道了声谢后，便拉着沐双儿离开了，不敢再多看九姨一眼。因为不用看他都知道九姨那奇怪神色表达的是什么：小七竟然没有把人丢下河？ 对啊？为什么我没把沐双儿丢进小河沟呢？还把自己的糖给她吃？ 林一凡突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沐双儿。 忽然间他便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怪那臭表妹！ 前世在和表妹相处时，他只要有了好东西就会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表妹抢走，若是不给，表妹就会哭着对他爸妈说他欺负妹妹，最后不仅要把东西照样交出去，还要挨骂。臭表妹还特别怕水，一步宽的小水沟都要林一凡抱过去。 因此林一凡便养成了好东西买两份而且还要先留给表妹享用的坏习惯，甚至这种坏习惯还带到了现在。 我是要来复前世的仇的啊！怎么现在还继续做这种事？ 林一凡的目光渐渐变得狠厉了起来。 沐双儿却是未曾察觉一般说道：“哥哥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妹妹我也要多向哥哥你学习，以后好照顾哥哥。哥哥，喝啤酒的地方还有多远？我好想尝尝，看看是不是和着奶糖一样好吃。只是这脚走得有些疼了。” “没事，我背你一段。”林一凡条件反射般回答道，然后又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只是在教妹妹如何照顾人，以后迟早要她加倍还回来。 沐双儿靠在林一凡的背上，哼着林一凡先前唱过的那首童谣，眼睛里尽是狡黠得意之色。 她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林一凡，那就是她天生可以自动修行是因为她于天地元气很亲近，这让她能感知到任何带着元气的生灵的情绪。她又靠着这样的能力渐渐学会了如何猜测人的想法，虽然不可能完全准确，但大体方向是不会错的，比如善意敌意之类的东西更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所以，林一凡打的主意从一开始就被她看穿了，她甚至还看到了林一凡心中的一些连林一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隐藏情绪。比如，喊出妹妹二字时，林一凡心中升起的那股思念。 只不过，沐双儿却是不知道，林一凡思念的并不是她，因为她不知道林一凡的真实来历，而且真的把林一凡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 。。。。。。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件由林一凡做出的东西都受人喜欢。比如啤酒，除了林一凡自己，谁都不喜欢那股味道。好在林一凡还让十六叔做了些起泡酒，倒是让沐双儿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喝得醉醺醺的。幸亏沐双儿的师父有别的事要忙，没空管他们，否则免不了要挨顿训斥。 林一凡可是听说了，将沐双儿带大的那位荆无名先生脾气可没有村长那么好，沐双儿这么乖巧的小女孩都挨过不少训斥，让林一凡十分同情沐双儿的同时，不免担心起自己以后的处境。 荆先生要在这里待上几天才下山，如今林一凡也知道了荆先生和三爷的关系，还知道双儿不会跟着他一道下山，而是会留在三爷身边学习炼药术，这让刚和双儿关系熟络起来的林一凡很不是滋味。 不过兄妹分离倒是比夫妻分离容易让人接受些，而且这一次走的是林一凡，留在山里的是沐双儿。 在沐双儿的强烈要求下，林一凡在离开之前，连夜制作了另一个音乐盒，玻璃球里取的是他抱着沐双儿过小河沟的场景。 好在有了先前的经验和制作工具，没有误了出发的时间，只是让林一凡在路上时脑袋有些昏沉。他现在修的是武道，还不能不睡觉，而且修为才武道一级。 。。。 高高的山岗上，三位老人并肩站立，目送这那辆载着林一凡和荆无名的普通马车使下山道。 拉车的马名为识途驹，带着些妖兽血脉，是这个世界商队最常使用的马匹，因为它可以不用人驾驭便自动走上回程的路。它也被人叫做思亲马，因为它能记得回程的路是因为终点有着它的小马驹。只要小马还在，老马当然识途。 “老三，你真没有办法帮那小子解决那种病？”唐四爷突然开口问道。 “唐四，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只要他开始正式修行，修为高过一级，我就无法从他体内抽血了。”三爷淡淡地说道。 “难道就眼睁睁看到他二十多岁就死求了？”唐四爷忿忿地说道，忍不住用上了巴蜀的方言，“他就算不修行，以他脑壳里装的那些东西也足够完成那些事了吧！” 三爷看了唐四一眼，然后反问道：“如果他不修行，他又能做多少事？又能活多久？你连孙女都不愿意嫁给他还来问我？” 唐四爷的确不愿意把孙女嫁给林一凡，不是因为林一凡已经有了老婆，也不是因为林一凡配不上他孙女，只是因为他知道林一凡命不长。修行之后只能活二十多年，不修行也活不长，甚至更短，因为林一凡要做的事注定会招来许多敌人，凡人之躯却是连修行者战斗的余波都扛不住的。 “你别想着把他带到唐家，这件事是那位的安排，除非你想要绝了你唐家后代成圣的路。”二爷开口警告道。 唐四装作没听见二爷的话，接着问道：“大哥呢？大哥怎么没来。” “大哥去天神山了。”二爷回答道，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大哥一手带大的孩子。” “被那小子喊了十几年爷爷，又哪是那么容易放下。”三爷又看了一眼那辆即将消失在弯道上的马车，若有所指地说道，“红尘牵绊最是难断。” 随后二位药圣齐齐看了一眼唐四，既有警告也有安慰。 除了村长大哥，与林一凡关系最亲近的便是唐四，二爷三爷之所以与林一凡不亲近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蒙受太大影响，毕竟他们是可以为林一凡治病的人。 林一凡的确可以活过二十五岁，甚至可以作为凡人顺利活到此世寿终正寝，只要唐四爷把他带到唐家保护起来，同时每五年让三爷来替他抽一次血。 只可惜为林一凡安排命运的不是他们，而是天道，且天道无情。 。。。。。。 天启神国东部的一间古朴道观里，一位中年道士正拱手立在三位老道身前。 “师尊，数日前有一辆马车进了那座山，今日才刚刚下山。” “另外那位合欢宗宗主之事也已经查明，她过去十年间的确待在那座山里，还得了圣脉。” “不知师尊可有指示？” 坐在中间的那位刚刚剃完胡子的老道士，摇了摇头，说道：“孟夕枫是接了天机阁的指引去的，便是那位的意思，不需要我们插手。” “至于那辆马车，也不要再查了，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中年道士得了指示，随即离去。 待到房门重新关上后，那位坐在中间的老道士才再次开口说道：“针对剑阁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这一次怕是还要算上药圣山。有人曾在陈国北面的乾隆湖附近看见过骨药圣。”右侧的老道士叹了口气说道。 药圣山距离乾隆湖数万里，而乾隆湖往北两千里便是剑阁，往西三千里则是那座山，那座山也和剑阁有关。因此骨药圣出现在乾隆湖畔便说明药圣山已经和剑阁达成了某种联盟。 “那就把消息传到南边去吧，邪圣这次想要站在一旁看戏怕是不行了。”中间的老道士提议道。 右侧的老道士迟疑了片刻，接着问道：“事情会不会弄得太大了些？” “老夫倒觉得，这件事闹得越大才越好。”左侧的老道士终于开口说道，同时也为这次商议画上了句号。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十六章 乱世枭雄 “这陈国的情况还真是够惨啊。”林一凡看着荆无名递给自己的资料，感叹道。 林一凡已经从荆无名那里得知，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世俗界的陈国。 如今的世俗界一共有十一大势力，分为一朝七国三大家。 一朝指的是名义上统管世俗界的天启皇朝，主要势力范围在天启神国中心位置的皇都以及毗邻的江南郡。与林一凡前世古代的春秋战国时期类似，皇室的地位主要存在于礼制上，各诸侯国的军政大权都握在国主手中。不过天启皇朝的皇室要比周天子厉害不少，掌握着天下铸币权，并不只是一个吉祥物。 七国以如今国力排序，依次为齐，梁，燕，夏，吴，越，陈。其中，齐国独占世俗界东部，吴国在东南，越国在西南，夏国在西部，梁国在西北，陈国在皇都以北，燕国则在陈国以北。 三大家则指的是位于皇都的秦家，位于巴蜀之地的唐家以及位于江南郡的杨家这三大世家，各自拥有着仅次于皇室的政治地位，最多的矿石资源和最多的钱财。 林一凡之所以发出那样的感叹，是因为陈国不仅国力最弱，而且还与实力最强的三国毗邻。 陈国东面是齐国，西面是梁国，与北面的燕国只隔着一座方圆千里的乾隆湖，最要命的是陈国还欠了杨家一大笔钱。据资料所述，陈国光每年需要还杨家的利息就占了陈国财政收入的两成多，导致陈国年年国库亏空，连维持国家正常运转都做不到，想要发展更不可能。 于此同时，原本应该负责制衡各方势力的皇室在十几年前不知何故突然与秦家反目，导致皇室根本腾不出手帮助陈国。 若非占据着绝大多数山岭地带的修行界与世俗界在地理上是交错存在，而且世俗界军队不得随意出入修行界，导致各国陆地边境线都很短便于修筑关隘堡垒，估计陈国早就被灭国了。 “荆先生希望我怎么做？”林一凡接着问道。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荆无名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这一路上荆无名的语气几乎没有变过，让林一凡有些摸不透荆无名的性格。 “我把陈国搞的更乱也行？”林一凡进一步试探道。据沐双儿所述，荆无名不仅是沐双儿的老师同时还是陈王的小女儿钟晚晴的老师，按道理说荆无名应该会想着让林一凡帮陈国一把。 “我说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荆无名依旧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来之前已经辞去了陈国的供奉一职，你以后要对陈国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听到这话，林一凡的心里便有底了，荆无名现在扮演的角色和村长爷爷类似，不过荆无名不会像村长爷爷那样无偿出手还为他准备各种资源。要请荆无名出手，这出手的代价就必须要林一凡自己来承担。 林一凡摸了摸揣在钱袋里的那一百块白晶石和一块红晶石，不由得在心里悲叹着没钱果然寸步难行。他现在就好比揣着两百块钱去逛军火市场的游击队，各种先进防御武器任他购买，可最便宜的铁穹也要好几万一枚。 天地间的元气匮乏，修行者无论是修炼升级还是恢复元气都必须要通过晶石吸收，可在世俗界晶石又必须靠钱来兑换，在修行界晶石本身就是钱。这也导致两界的修行者只要能不出手就绝不出手，修为越高越是如此，因为修为越高的修行者释放出的元气浓度就越高，哪怕只是施展一个最简单的术法，消耗的元气量也是低级修行者的数十上百倍。 林一凡没有和荆无名完成金血交换也是因为他现在太穷的缘故，据说那东西每次需要吸收的元气量都是以橙色晶石来计算的，一颗橙色晶石相当于一万白晶石，林一凡现在还养不起，只能让荆无名帮自己养着。当然，从下山开始，荆无名代养的消耗也都算在了林一凡头上。 “荆先生，我们能不能先去一趟南湖郡？” “你想去找小蓝？” “小蓝是谁？” “就是那条龙。” “荆先生你认识小黑蛇！？” “它本来就是我找到然后送给师父的。” 林一凡一脸震惊地看着荆无名，倒不是因为小黑蛇是荆无名找到的，而是荆无名对小黑蛇的称呼，不是蛇也不是蛟，而直接是龙。 “它本来就是龙，只是因为这片天地缺乏能让它成长的条件，所以它才一直保持着刚出生时的小蛇模样。还有，它的鳞片在阳光下是深蓝色的，并不是黑色，是属于东海深处的海龙一族。”荆无名解释道，“你要去找它要龙珠升级武道现在还不行，这辆马车出了陈国王都邺阳之后就一直有人跟着。你若是不想害了小蓝，就先等一等。” “要等多久？”林一凡赶紧问道。 “至少要回了邺阳再说。”荆无名回答道。 “那都是些什么人会跟着我们？”林一凡又问道。 “当然是敌人。”荆无名加重了几分语气说道，“从你出了那座山之后，除了我，全天下都可能是你的敌人。” “我不信就没有可以帮我们的人。”林一凡没有被荆无名这番举世皆敌的说辞吓住，不说别的，那位陈王和他的小女儿钟晚晴便是可以信任的人，因为沐双儿说过陈王是荆无名的朋友，钟晚晴又是沐双儿的朋友，他相信自己那个半路蹦出来的双胞胎妹妹不会拿这件事骗自己。 荆无名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不过意思很明确：确实有人可以帮你，不过要你自己去找。 就在这时，车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叫嚷声。 “不要多事，应该只是劫道，我们这辆车不会引起他们的在意。”荆无名淡淡地说道，接着闭上了眼睛靠着车厢休息了起来。 林一凡一听到竟是劫道，顿时来了兴致。这可是只有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啊！怎么能不看。于是悄悄将车窗拉开了一条缝隙，偷偷看了起来。 外面果然是有人在劫道。 数十名手持各种武器的劫匪将一支车队堵在了山道上，正与车队的护卫们对峙。 “诸位壮士，我们这支车队里真没有你们要的药材和晶石啊。”护卫身后的一名管事模样的人正拱手对着劫匪们说道。 “我说了，有没有不是你们说了算，要我们搜过才知道。我不想伤人，但你们也别逼我动手。”劫匪首领冷冷地看着那位管事回话道。 “那些劫匪都是修行者，为首那位的修为已经过了七级，而是是七级巅峰，离八级只有一线之隔，他应该是急于找晶石突破修为才做了劫匪。”车厢里，荆无名逼着眼睛讲解道。 神念可以探出体外观察一定范围内的情况以及其他人的修为，只是这种行为对修行者而言是一种严重挑衅，除非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又或者神念操作精妙不容易被人察觉，一般情况下遇到不明人物都不会率先用神念进行观察。 荆无名能够接过保护林一凡的任务修为自然不低，做这种事倒没有太多顾忌。林一凡的神念很强可修为太弱，虽然他不相信荆无名那套举世皆敌的说辞，但也知道外面有很多现在惹不起的人，因此没有率先用神念试探。 在听到荆无名说出那些人的实力之后，林一凡的胆子才大了起来，缓缓将自己的神念放了出去。 只是林一凡现在还不知道如何操控神念悄无声息地进行探查，哪怕他释放的速度很缓慢，可对外界而言，他这种方式就跟前进速度比较慢的海啸一样，不管怎样都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所在的这辆马车。 “没想到你的神念竟然有了九级初期的水平。”荆无名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惊色。 “这样应该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吧？”林一凡随口问道。 “小麻烦却是会有点，不过也成功消除了我们这一路可能遇见的最大麻烦。”荆无名神态轻松地说道，“此后这几日的探路任务就由你来做吧。” 林一凡懂了。所谓大麻烦自然是那些在暗中窥视这辆马车的人，他暴露了九级初期的神念便会让那些人产生误判，就算那些人要派人来对付他们也会因为这些误判给他们可乘之机。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林一凡看得太多了，说的就是类似的情况。 不过车中二人并不知道，那些在荆无名来时跟随了一路的人早在他们下山后不久便全数撤离了。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里，现在还没到需要对付这车中两人的时候，林一凡和荆无名紧张了一路，实际上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只是谁都没有天神视角，不可能把什么事都看清楚。 就在林一凡还在心中幻想着如何扮猪吃老虎般打得那帮跟踪他们的人一个措手不及时，堵住了山道的劫匪与车队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对于他们而言，林一凡先前用神念探查的举动是一个警告。一名九级强者的警告，在场没有人敢违逆，除非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识途驹见着前面空出来了一条路，便再次迈动了步伐，拖着车厢行走了起来，宛如拥有自动驾驶功能的汽车，只是这车速和乘坐体验实在太差了点。 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林一凡的胆子就更大了，随即直接走出了车厢，站在了车门外为车夫预留的前台上，扶着车篷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神色各异的劫匪和护卫。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林一凡接着说了一句让劫匪松了口气，让护卫失望无比的话语。 林一凡没有那种同情弱小爱好和平珍爱生命的圣母情怀，而且这里的人都与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和去非洲旅行时看着狮群追逐斑马的情节一样。这样听起来很冷血很残忍很自私，可他本来就是要做一个自私的人。更何况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本质上就只是一个旅行的景点，虽然他在这里个景点里遇见了许多让有了感情的人，但那些人并不代表这个世界。 甚至他先前说要让陈国更乱也不只是用于试探荆无名的态度，他是真的有过这方面的想法。毕竟乱世出枭雄，若是能在接下来的生命里做一回曹孟德之类的人物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不过有一位不知来历的九级强者在侧，劫匪们也不敢妄动，局势变得僵持了起来，让一心想要吃瓜看热闹的林一凡很是失望。 挥了挥放在一旁的车鞭，林一凡便打算让马车快点离开这里，好为在场的众人腾出发挥空间。 就在马车即将驶过劫匪包围圈时，后方的车队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前方那位公子还请留步！”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十七章 可爱有趣的世界 听见竟有女人叫自己，林一凡随即回头望了过去。 林一凡眼睛一亮，他发现叫自己的竟然还是个美女，但很快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冷漠了起来，因为那位刚从车队里走出来的女子竟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他虽然想成为孟德兄那样的乱世枭雄，但他没有孟德兄喜欢人妻的癖好。甚至因为答应过六姑娘的缘故，那些跟别人发生过关系的女子他都不能碰。 每每想起此事，林一凡心中就懊恼不已。他倒不是后悔对六姑娘做出过的承诺，而是生气于这个世界的审美居然和自己差不多，沿途那些能入他眼的美女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就比如车队里的那位孕妇。若是这个世界像唐朝那样以胖为美多好，他能保证自己不会和那些达官贵人因美女起冲突。再不济学学某华美术学院那种高级审美也好啊，既有牌面又是他无法欣赏的。 不用那位女子再开口，林一凡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冷冷地回了一句“没空”后，林一凡便钻进了车厢。 只是这车厢没有隔音阵法，那句让林一凡很想吐槽的话还是传了进来。 “公子若是能出手相助，我谭家必有厚报。” 必有厚报？把你的厚报交给劫匪不久没事了，反正对方只劫财不害命。我的出手费怕是你们给不起。--林一凡在心里嘲讽道。 连一个七级劫匪都打发不了还想请九级强者出手，分明是想占九级修行者的便宜啊。林一凡是打心底里鄙视这样的行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则是让林一凡有些意外。 在那位女子喊出这话后，那些劫匪居然撤了。原因是那女子所在的谭家这段时间做了不少帮助贫民百姓的善事，那些劫匪也有所耳闻，因此放弃了对这个车队的打劫。 这个世界还挺可爱的。林一凡不由得生出了这种想法。 当然，这种可爱也是特例。 接下来的两日里，林一凡又遭遇了好几拨劫匪，也看到了一些血流成河的残忍景象。 这一次，林一凡没有再吃瓜旁观，在用神念探查出一波刀口鲜血未干的劫匪的实力后，他也开始了他自己的训练。 感受到了九级强者的神念探查，那些劫匪还来不及搜刮战力品便纷纷撤走，只是他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受了那些鲜血横流的残忍场面洗礼后，林一凡的脸色虽然还有些惨白，但扣动扳机的手指却依旧很稳。 制作出来了枪自然是要用的。 在上山时，林一凡每天都要做大量的射击训练。 一级武者身体的强悍程度也由此显现了出来。 把巴雷特当连狙玩儿，林一凡相信就是海豹突击队的大佬们也做不到，但他现在可以。不光能承受12.7mm子弹的巨大后座力，有了神念这种智能观测仪器的辅助，林一凡的射击精准度堪比玩cs开了外挂。两千米的射程范围内，不说是枪枪命中靶心同一个孔，可要偏离十环范围也是很难的。神念与枪简直就是绝配。 七级修为这种大修行者做劫匪的情况还是很少的，绝大多数劫匪的修为连四级都不到，还偏偏是这种只比凡人强一些的劫匪对车队和平民百姓下手最狠最残忍。 林一凡想要靠这些劫匪的小命测试枪械的最大威力的目的是达不到了，因为四级以下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武者都是一枪毙命。 四级及以上的要麻烦一些，因为他们的反应快，虽然不能完全躲过子弹，但也足够避开要害。而且还因为身体强度要比那些低级修行者强得多，劫匪中又是以武者这种练体的人为主，那些反器材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也就和556子弹打在普通人身体上的效果差不多，甚至无法消除他们的行动能力。 好在这个世界的人以前都没见过枪，不知道怎么躲子弹，一个个逃命都跑的是直线，甚至有些人在看到跑在自己前面的人倒地后干脆不跑了，乖乖站着等死。那一声声枪响仿佛天神降下的神罚，让他们连一点反抗之心都没有。 当然，林一凡也不可能把所有劫匪都杀光，不只是因为他的射击速度跟不上，还因为他的身体还承受不了太长时间的连续射击。 12.7mm的精确射手步枪以及15.5mm的栓动狙击枪林一凡都试过了，前者他大概能连续打上三十发左右就要歇一会儿，后者虽然口径只大了不到三毫米，但后座力是前者的数倍，林一凡目前最多能连开三次枪，之后便连枪栓都拉不动了。 两种枪的杀伤效果林一凡现在也有了些底，面对四级和四级以下的修行者武者，精确射手步枪完全能在一两发之内解决。面对五级修行者，步枪的杀伤力还在，但五级修行者反应快，不偷袭的情况下，命中度只有一半。五级武者虽然反应慢，但皮糙肉厚，就算一个弹夹五发全中，只要没打中心脏脖子之类的地方就还死不了。六级的修行者林一凡还没遇到过，但六级的武者却已经是12.7mm子弹无法对付的了。好在，包括六级在内，所有人在15.5mm的枪口下都是公平的，只要能打准，都是一枪解决。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平原，林一凡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最开始没有在那位七级劫匪身上试试15.5mm子弹的效果。 走了这一路，林一凡也明白了为什么从见到那伙七级劫匪开始，后面就能遇到一波又一波劫匪，而且后面那些劫匪就连他所在的这辆老旧的马车都不愿意放过。 世俗界大多数地带都是平原，劫匪能够躲藏的山林很少，因此能够用于抢劫的商路也少。最开始那一波劫匪的实力无疑是最强的，因此他们才有资格喝头汤。实力越弱的劫匪排的位置越靠后，而且劫道的位置也最危险，已经快出山了。若是遇上官兵围剿，那些在山林外围混饭吃的劫匪绝对最先倒霉。 还因为实力弱，外围的劫匪做起事来就更不择手段，因为他们害怕自己被反扑报复，同时他们也更不挑食，因为大车队的护卫他们不一定打得过，就算能打过也不一定能抢多少东西，毕竟这些大车队都是被前面的人抢过一遍的。 连劫匪都这么有组织性，这个世界还真是有趣。林一凡再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 进入平原之后，道路两旁的村落便多了起来，同时也出现了一些被高耸城墙围起来的城市。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又连续开了不少的枪，见了不少血腥，林一凡现在是身心俱疲，于是便向荆无名询问了最近一座城市的方向拐了过去。 小村镇里没有歇脚的旅店，而且林一凡发现，这些村镇里的人还都很排外，要修整便只能去城里。 山岭外的这座城是一座大城，不只是城墙高大，规模和人口在这个世界都能算是大城，因为这里是好几条商道的枢纽，通往城西山岭里的那条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商路是贯穿整座城市的那条河流，也因此这座城市被取名为河中城。 城市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要想进城就要掏入城费。 入城费并不入国库，而是用于维持各个城市的防护法阵。 那些能被修行者轻易飞跃的高大的城墙也不是摆设，而是那些超大型防护法阵的阵基，城墙上那些首尾相连的花纹是阵纹，城墙上各处望楼里还有着阵眼，而这些又通过地下管道与城中心的城守府里的阵枢相连。 开启一次这种法阵的代价很大，平时维护这些法阵的代价也很大，可在这个修行者与凡人实力相差悬殊的世界，要想维持城里的秩序，这种法阵便少不了。 入城费自然不便宜，一个人一金币。 林一凡灭了那些劫匪自然不会白忙和，那些劫匪带在身上没命享用的财物如今都归了林一凡，甚至一些还能用到的武器法器他也都堆到了车里，导致他现在只能坐在车外。车内除了荆无名必要的空间外都堆满了他收拢来的“破烂”。 没办法，仓鼠病这种东西林一凡改不了，也不想改。毕竟在他心里，没有杀人夺宝的修行世界就是个不完整的修行世界，更不用说他现在很穷。 车厢里的那些破烂虽然用不上，但拿去卖钱还是可以的。 老老实实向守在城门处的衙役交了两金币的入城费后，林一凡还是没有忍住，悄悄用他这两日从荆无名那儿学来的神念探查之法试探了一番那几位衙役的修为。 结果吓了林一凡一跳，不是那些衙役修为有多高，而是根本没有修为，都只是些凡人。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是凡人，只是看守城门收入城费这么重要的职位怎么会让凡人担任？ “有修为的官吏都不会做这种风吹日晒的杂事。”荆无名解答了林一凡的疑问。 “可若有人在城门闹事不交钱怎么办？”林一凡接着问道。 “自然会有人上报给那些城守府的武者或者修行者。” “可若是有劫匪混进来呢？” “混进来又能如何？他们不敢闹事。” “城守的修为一般有多高？” “这河中城也算是一座大城，城守要么是武道巅峰要么是七级修行者。陈国现在边关吃紧急需高级修行者，所以城守是武道巅峰的可能性更大。” “才七级？”林一凡一边驾着车，一边贴着车门与荆无名小声交流道，对这个答案很是惊讶。 武道最高也就七级，武道巅峰和七级修行者同级，不过一对一肯定是打不过七级修行者。可劫匪当中却是有七级修行者，还是七级巅峰。若是那位混进城闹事，城守怎么管得住？毕竟大阵只能防住外敌，防不了城内。 “你觉得最不想城里秩序被破坏的人是谁？”荆无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城里最不想秩序被破坏的人除了官府，便是那些住在城里的人。 林一凡之前便从荆无名那儿了解到，世俗界的修行者虽少，但也只是相对于庞大的总人口来说少，不像修行界那种人人都在修行。陈国虽是国力最弱的诸侯国，可武力上不弱于修行界的一般顶级宗门。这还没算上那些分散在各大世家豪门，不受官府差遣的长老供奉。并不像林一凡最初在书上看到的那般世俗界顶多只有一些武者，修行者全跑到修行界去了。 其实林一凡会产生那些疑问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以前接触到的修行者都太强了，七级修行者能被称为大修行者自然是因为实力足够强悍，看守一座世俗界的城市绰绰有余。只是因为林一凡不仅认识一堆圣者，有了九级修为的老婆和保镖，还见过了七级修为的劫匪，这才让他觉得城守武道巅峰的修为还不够。 林一凡来到了那家他用两枚银币向城门衙役打听出的客栈外，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进入客栈，而是看着客栈对面发生的经典一幕。 废卷 二 第十四章 别把青楼不当宗门 百花山本就位于修行界东部沿海位置，一直都是人族和海洋妖兽族群斗争的前线。当然，经过数十年那场妖兽迁徙后，如今的百花山以东海域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危机四伏，而是变成了一块资源充沛的宝地。 这些年各方势力在观望东海局势的同时也在试探着在东海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各大超级宗门虽然没有亲自下场，但也在东海沿岸部署了许多附属力量。 百花山要在沿海地带划分出自己的神域这无可厚非，但一开口便是整条东部海岸线无疑是狮子大开口，要知道这条还海岸线南北直线距离就有十数万里，与整个修行界南北距离相比都相差无几了。 无为道门长老并没有被祝血扇的过分要求吓到，所谓商谈便是有来有回，一步步增减双方条件，他也知道这位新晋杀神只是说说罢了，不可能真的想着吃下整个沿海地带，就算有那方面心思，也没那方面实力。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千毒宗的南域也有不短的海岸线，祝血扇一口把千毒宗的地盘也要了进去，而那位千毒宗的信使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悠闲的喝着茶。 祝血扇此言除了确定一个商谈方向外，也是在进一步试探千毒宗的态度，让她心安的是千毒宗的态度很好很让她满意。 “杀神大人，整个东部沿海都划归百花山这件事我无为道门也无法做主，道神大人的意思是百花山可以像其他超级势力一样，拥有方圆万里的神域。”无为道门长老随即也抛出了自己这方的条件。 方圆万里，便是以山门为中心的一个半径五千里的圆，所有超级宗门明面上的直属地盘都是这么大，实际上有多大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问题在于百花山地处沿海地带，除了山门往东两三百里便到了海边，以百花山为中心画一个圆，一半的面积都在海里，这对百花山来说很不公平，这也是无为道门会专程派人来商谈的原因。 内陆地区早已被各级势力划分的差不多了，百花山若是要向内陆扩张，难免会因为各势力之间的复杂关系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到时候引起超级势力间的不和不利于无为道门追求的修行界秩序大局。 祝血扇并不是一定要和别的势力争地盘，她想要的早就想好了，和无为道门商谈只是想看看对方的态度。和其他超级势力一样，拥有方圆万里的神域，这个态度让祝血扇很满意。 百花山没有别的超级势力的深厚根基，也就代表着百花山就算有了大地盘也管理不过来，祝血扇只是想看看道门会不会因此轻视她。 有了想要的答案，祝血扇也就没有再为难无为道门的人，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底线：百花山南北各五千里，向西五千里，同时身处腹地的极乐门原有山门方圆五百里设立分宗，分宗可不对外扩张，甚至可以不要极乐门附近的城镇，只是作为一个落脚点，除此之外还要在北方属于正道势力范围的沿海地带要一处方圆三百里的落脚点。 无为道门长老没想到这位杀神大人竟然这么快就把要价降低到了这番程度，不免有些意外。无论是修行界还是世俗界，土地面积才是势力的根基，是资源的代表。 经过人族无数万年的发展，那些土生土长的自然资源早就被挖空了，想要获取自己的资源便需要足够的土地自行培育，因此势力之争很多时候都表现为所占土地面积之争，尤其对于超级势力而言，城镇数量以及人口已经不是他们优先考虑的方向。而且超级势力的土地面积还和每年由天府皇家钱庄代为划拨的晶石数额挂钩，更是将神域面积的重要性拉高了一个层次，祝血扇先前要看的态度也是基于此。 海洋面积是不算作土地面积的，祝血扇开出的价码无疑是将百花山的直属地盘自减了一半，至于那两处方圆数百里的分宗，和数千里的啥也不算的海水相比也就没有多大的价值。 唯一麻烦的是其中一个分宗要设在正道的范围内，这倒让人有些难办了。修行界名义上是一个整体，但正道居北魔门居南是双方自古形成的默契，虽然南北各地都有双方人员渗透，但如此摆在明面上要在正道范围内设立一块魔门飞地这还是史上头一次，尽管这块地是在偏僻的沿海地带。 就在无为道门长老犹豫不决时，一旁喝茶的千毒宗长老突然开口道： “千毒宗愿在南域沿海划拨五百里方圆让百花山设立分宗，以示两宗交好之意。” 前来面见神座的信使自然不是简单的信使，事实上这位信使不仅是毒神的亲信还是一位实权不低的高层，他说的话自然也就能代表千毒宗。作为毒神的亲信，他自然知道千毒宗在高级修行者中的战力弊病，也能领会一些毒神交好百花山的用意，这块分宗之地本就是毒神为了避免百花山不好扩张，提前就计划好了的，此前也和祝血扇商讨过。只是此时再次提出来，还是当着维持修行界秩序的无为道门，那么代表的意味就不同了。不再是两宗私下的交易，而是摆在明面上的赠礼。 “还请使者回去之后代本宫多谢千毒婆婆的好意，日后百花山内也随时欢迎千毒宗的朋友到访。”祝血扇这次是真的很高兴，心中对千毒宗用意的怀疑也消弭无几。不管对方是有什么目的，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提出赠送一块不小的领地，这对于势力而言，比联多少次姻，送多少天材地宝都更有诚意。 无为道门长老此时的心情却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很高兴百花山对于神域面积的要求不高，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他不得不在百花山分宗一事上松口。连神座宗门都愿意拿自己的地盘给百花山设立分宗，百花山要求的那处正道范围内的地盘又不属于任何超级势力，除了一些给大势力们探路的三流势力盘踞外，连二流势力都很少，那你无为道门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只是这不是魔门内部的地盘划分，而是涉及到了正魔之争，无为道门长老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长老不必着急，本宫也只是提议，长老大可先联系一番自家宗门，看看他们怎么说。”祝血扇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看似只是要了一块小底盘，实际蕴含的意义却极大，不是一个外事长老能够决定的，最终还是要看正道那几位神座的意见。 无为道门长老很识相的借着祝血扇给的台阶离开了大殿，而原本也打算离开的千毒宗信使则是被祝血扇留了下来。 千毒宗已经摆出了足够的诚意，祝血扇也要给出自己的态度，比如和千毒宗的信使商讨先前地盘划分一事，这表明祝血扇已经有把千毒宗当自己人的打算了。 “使者如何称呼？” “在下姓苗。” “原来是苗长劳，不知和千毒婆婆是何关系？” “毒神大人是在下族中老祖。” 修行界高级修行者的名字一般分为尊号、代名、本名三个部分。比如祝血扇，以前她的尊号是血扇妖姬，如今是杀神，祝血扇则是她以前行走江湖时给自己取的代名，而她的本名则是祝小花，来自养父母。 在修行者之间，下级修行者称呼高级修行者的尊号，如杀神、毒神等，同级修行者则相互称代名，如祝血扇、千毒婆婆等，关系足够亲密或实力地位不配有尊号和代名的人才会称本名。旁人直呼他人本名是一种不敬，对高级修行者来说尤其如此。若是有外人称祝血扇“祝小花”，不管是出于何种意图，最后的结果只有变成花肥。 祝血扇要林一凡取的名字便是代名，也是最为外人所知的名字，与杀神尊号并列。 毒神的代名是千毒婆婆，苗则是她的本姓，只有自家宗门和外部实力地位高的人知道，这也是为何在得知信使姓苗时祝血扇会追问对方和千毒婆婆的关系。 “苗长老对此事怎么看？”既然知道对方和千毒婆婆的关系，祝血扇对对方的称呼也就不再是使者这样可以呼来喝去的称谓，而是尊称了长老。 “大人是想问无为道门会不会同意大人要求在正道地盘设立分宗一事？” “正是。” “在下个人的判断是，不会。无为道门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暗地里分化拉拢魔门，可许诺的好处也都一直限制在魔门的地域内，还没有过将正道地盘相送的先例。” “苗长老此言有理，不过本宫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还请大人赐教。” “魔门中人都认为无为道门这些年对魔门的分化拉拢和以往的数万年一样，目的只是不想魔门内部过于团结，威胁到正道。可据我观察，如今的无为道门的目的要远超魔门自己的预料。无为道门已经不再满足于名义上的修行界秩序的维持者，而是要真正要将整个修行界都纳入他们设立的秩序之内。” 听到祝血扇的回答，苗长老手中的茶碗都差点没抓住。无为道门想要掌控魔门秩序？这可不是小事，而是天大的事。他没有怀疑祝血扇危言耸听，因为神座一向极为重视自己说出话，既然如此说了，就必然有所依凭，否则只会损害自身威望。神座可以不说全部的真相，但说出的话一定是真的，就看听者如何理解。 祝血扇此时说的不是什么云里雾里的按时，而是一种近似于盖棺定论的判断。当然，这也和祝血扇在高位的历练还不够，还不会打那些言语机锋。也正是因为如此，苗长老更是深信这位杀神大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确切的消息。 “还请大人详细告知，我千毒宗一定会感念大人的提点之情。”苗长老从椅子上站了快速起来，神色惊惶的躬身说道。 “苗长老不必着急，本宫既然将话说了出来，便没有打算将此事瞒着千毒宗。说起人情，倒是我们百花山欠千毒宗人情在先，本宫现在也只是还一些利息罢了。” 闻言，苗长老再次对祝血扇行了一礼后便端坐回了椅子上，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轻松悠闲的神色。 “先前苗长老说，魔门还没有在正道地盘设立分宗的先例，其实此言有误。” “难道已经有魔门同道在正道管辖范围内设立分宗？为何在下从未听人说起过？” “不，苗长老你肯定听过，只是没有往分宗一事联想。请问苗长老，可曾听闻过合欢阁？” “合欢阁，这些年几乎开遍整个修行界的连锁青楼，这事在下当然有所耳闻，只不过这和设立分宗一事有何关联？” “那请问苗长老，合欢阁用的是哪一家的功法，每处青楼的主事者又是何方指派？” 苗长老当然知道合欢阁使用的是合欢功简版，一种能让男人恨不得死在合欢阁的专注于提升房事快乐程度的妙法，他自己也经常背着夫人去体验，因此下意识里有些想回避这个问题。 祝血扇看了一眼苗长老脸上的尴尬便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免有些无语。男人还真是虚伪，有胆子逛青楼没胆子承认，还是我家的小骗子好一点，心里想法虽然一样龌蹉但也从来不遮掩。 苗长老的尴尬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尴尬只有那么一瞬，沉默更多的是因为联系起他们原本的话题。 合欢阁的合欢功简版源自合欢宗，这件事不是秘密，名字上都清清楚楚的告知了。那么这样看来，合欢阁岂不就是合欢宗的分宗？用着合欢宗的功法，受合欢宗的门人管理，不是分宗还能是啥？ 只是世人往往都只是把合欢阁当成一处开门做生意的青楼，从来没从宗门角度考虑过合欢阁的地位。 而且相比于一般人而言，苗长老知道的内情更多，合欢阁不仅是合欢宗赚钱的产业，还是其门下弟子招纳和历练的重要场所。 联想到几十年前刚听闻合欢阁开到正道地界的传闻是，苗长老还和别的男人一样嘲讽正道的人终于知道改善生活换换口味了，现在想想，这件事哪是正道的青楼口味变了，而是合欢宗得到了正道的许可拓展势力范围！ 废卷 二 第十五章 东宁镇的隐秘 大陆中部有一条极其高耸的长条形山脉，名为天神山脉，山脉西侧是世俗界天启皇城的直属领地，山脉东侧万里方圆则是无为道门的神域。 无为道门内越有青峰三千余座，每一座便代表着一位七级以上的得道修行者，其中以位于最中心的三座山峰为最，分别属于门主道神无为道人，传法长老法神无穷道人，执法长老九级巅峰无序道人。 此刻，无为道门中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这三人正聚在门主的无为峰上，商讨着从东南方向传来的信件，正是关于杀神的神域选择一事。 “二位师弟怎么看？”无为道人将手中信件放到一旁后，开口问道。 “我认为不能答应，魔门终究和正道理念不合，若是任由其在正道势力范围内发展，对正道的秩序维持会有损害。”无序道人随即回答道。 “同为天道承认，又何来的理念不合？”无穷道人反问道。 无为道门是代天道传法世间，所谓正道，便是传承正统天道道法。反之，若是有人所创之法得了天道认可，那么也就能算作天道正统，只不过不是从无为道门传出去的罢了。 无序道人自知此处无可辩驳，只好将目光投回了无为道人。 “无穷师弟说的不错，只要是得了天道承认便能算作正道。当初万邪门之所以被归做魔道，只是因为需要有一个超级宗门统领魔门，说起来万邪门其实还算是我无为道门的一个分支，只是他们传承至今不愿承认罢了。” 无序道人刚想借着无为道人这番话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无为道人开口止住：“无序师弟别急，师兄话还没说完呢。万邪门这样的宗门因为自立时间太久，因而没有回归之意，可百花山恰恰相反。百花山成立不到千年，算上如今的杀神祝血扇也不过经历了四任门主，他们对正道自然是不亲近，可对魔门也没有多少归属感。所以我们非但不能打压排斥，还要尽力拉拢，这也是我之前许诺百花山万里神域的原因。如今祝血扇既然有意到正道扩张，这对我们也是一个机会。” “师兄的意思是利用百花山一事告诉魔门，只要愿意遵守道门设立的规矩，便能得到正道承认并获得好处？” “没错，之前我们选择了合欢宗，只可惜效果并不理想，合欢宗名气虽大，但这名气与修行无关。百花山则不同，这是一个超级势力，还是在魔门土生土长的，就算祝血扇嘴上不承认，只要她分宗开设起来了，便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到时候只要祝血扇不想放弃在正道势力范围内的分宗，就只能做我们修行界一统大计的招牌。”无为道人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多谢师兄解惑。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回复百花山？” “祝血扇指名要的地方我看了，是在一片三面环海的半岛上，想必她也是担心我们会忌惮她趁机在正道内扩张才选了这么一个容易被孤立的地方。我们自然不需要为她换一个更好的地方，同时我们也可以更大方一些，直接将整个半岛给她，我们只需要牢牢掌控住半岛与内陆连接处的那几座主城即可。就算以后祝血扇和我们闹翻了，这块半岛也可以随时拿回来。” “好，我这就给百花山回信。” 。。。。。。 东宁镇内，林一凡此时正在翘首等待海捕队二次出海归来，对于这些天吸引了整个修行界目光的祝血扇成就杀神一事毫不知情，更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如今成了脚下这块土地的主人。 管委会的三位长老倒是得到了消息，不过他们只知道如今这方圆六百里之地归属了百花山，并不知道百花山之主，那位传闻中残忍嗜杀的大魔头以林一凡姑姑（姐姐）的身份和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几年。 说来也是奇特，祝血扇在东宁镇生活了十几年，三位长老都是知道的，可三人都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至于名字甚至样貌都不清楚。这也是因为东宁镇的人本身就有很多秘密需要隐藏，也就没了挖掘别人秘密的心思。更重要的事祝血扇是荆道长带来照顾林一凡的人，对于荆道长，三位长老是极信任的，自然也就会信任祝血扇。 由于以上种种原因，导致林一凡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百花山的消息，也同时被三位长老以保护为由有意无意的隔绝了和百花山任何可能的接触，倒是方便了祝血扇日后对林一凡的安排。 在等待海捕队归来的日子里，林一凡继续完善着各种传动部件的规格表，温铁锤也顺利做出了几个性能不船用错的螺旋桨。 感受着螺旋桨试运行时吹动的强大风流，林一凡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做一架飞机。 修行者是可以飞行的，除了四级以下的修行者因为体内储存的元气量太少不够用外，四到六级的修行者都可以凭借各种法器做到短距离的飞行，七级以上修行者更是可以不借外物御空而行。 林一凡曾经亲眼见识过海捕队队长刘大勇借助一件飞翼状的法器腾空驱离骚扰东宁镇的低级飞行妖兽，也曾经将那件飞翼法器借来研究过，运作模式和鸟类很像，都是靠着扇动翅膀使人腾空，同时能像鸟类那样借助自然风力短距离滑翔。 那个时候林一凡脑海里就模模糊糊闪出过一个概念：飞行不一定要像鸟类那般。 随着后来的学习，林一凡也渐渐知晓了飞机的存在，只是受限于这个世界没有相对于的工业体系，根本造不出来，最多只能做滑翔翼这类对动力系统和控制系统要求不高的东西，也就相当于做一个没有符文加持和元气催动的飞翼法器器胚。 当初在让温铁锤制作螺旋桨时，林一凡便又想起过飞机，今日感受到螺旋桨吹出的那强大风力，制作飞机的想法无比强烈。至于飞机在这个世界的实用价值什么的根本不需要考量，好玩儿就行。 只可惜在林一凡现在还找不到合适的旋转阵法，目前设计出的这套船用螺旋桨配套的传动系统过于笨重，根本没有改装上飞机的可能。 温铁锤没有学习过螺旋桨的相关知识，林一凡自己也只是知道一些基本的理论，因此在设计这个螺旋桨时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根据螺旋桨转动后产生的风力大小和方向进行针对性调整。 铸造材料还好说，做废了还能回炉再利用，麻烦的是作为动力源的晶石。 祝血扇留给林一凡的二十块紫晶石中，林一凡交给大长老等人五块，用于保障这段时间里东宁镇众人的生活所需，剩下的十五块都砸进了铸造坊。 购买原材料还是小头，只用了不到四块紫晶石便买到了足够多的金属材料，大头在于驱动螺旋桨的消耗。 温铁锤已经足够节省了，可半个多月下来依旧消耗了整整八块紫晶石，看的铸造坊众人都觉得心头滴血。 就连对晶石价值没有多大概念的林一凡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些设想对东宁镇是好是坏，会不会超出了东宁镇的承受能力，带来的利益能不能够满足这样庞大的消耗。 温铁锤虽然嘴上没说，但也看得出他同样担心经济效益的问题。 大长老刘福贵在收到温铁锤的隐晦传讯后却没有像林一凡和温铁锤那样为晶石消耗太快而焦虑，反而笑呵呵的对着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另外两位长老说道：“这温铁锤也是穷日子过惯了，倒是忘了我们的真实来历和东宁镇的底蕴。要是真靠打鱼那点收益，这些年我们东宁镇几百号人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也不能怪他，这几十年我们困守在这里伪装渔民本就该是这样一副样子，他能做到现在这副模样应该鼓励。别说他，就算是我，这些年也都习惯了为了几块白晶石就和收购妖兽材料的人争吵不休的生活，导致现在喝着这一紫晶石一两的茶叶，肚子里满满的罪恶感。”三长老钱不多一边说着，一边又狠狠喝了一口茶水，似是要用这茶水的清香洗涤自己腹中的罪恶。 “平常日子过得节俭些倒不算什么，主要是苦了那帮海捕队的孩子，明明个个都能在修为上更进一步，却又不得不得扣着晶石不让他们突破，尤其是刘大勇，十年前他就可以突破七级了吧？”温和皱着眉头说道。 “嗯，确实如此，不过这样的日子应该快到头了。小公子现在弄出的动静迟早会被外人察觉，我们也要对此有所准备。”刘福贵握着茶杯，神色严肃的说道，“这样，老钱你先把藏在你家地窖的晶石调一批给海捕队，等到刘大勇回来便安排他们突破，直接突破到他们现在能达到的最高水平，不用再压制，此时老温你要负责盯着。” “那温铁锤那边呢？” “那边暂时不能明面上拨晶石，到时候把温铁锤和小公子造船要用的材料准备好就行，这件事老钱你就辛苦一下。” “我这边没问题，不会给人留下线索。”钱不多回答道。 温和则是撇了撇一直撇着的嘴，说道：“我说，要不直接把事情和小公子挑明吧，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这些，我们何必再装得一穷二白。我看小公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会把这些暴露出去。” “不行。”刘福贵神色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老温你不懂，这不是暴不暴露的问题，而是对小公子的教育和培养。这一点老钱都懂，你这个只会打架的老匹夫还是好好盯着海捕队就行，别插嘴我负责的事。” “切，只给东西不给晶石，我看你是脱了裤子放屁。” “老温，你还真是误会老刘了。老刘这么做其实只是想让小公子明白一切资源都来之不易，必须要经历一番节衣缩食的日子。就如同你们军人，没有经历过战乱，有怎么会感受到天下太平的珍贵。”钱不多赶紧劝慰道，生怕眼前这两人闹起来毁了他的茶水。 说起来，刘福贵也是过分了，明明早就在后辈身上胜了温和一筹，依旧喜欢在嘴上找温和的茬，激得温和吹胡子瞪眼。当然，这也怪温和当年不长眼，成天一副看不起文官的样子得罪了做过文官之首的刘福贵。 。。。。。。 今日东宁镇的夜晚格外的宁静，连铸造坊都没了声音。 一方面是因为眼下的主要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几个难点已经被攻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傍晚时分镇里放的那一首新歌。 林一凡唱的歌大多是一些热血年轻人喜欢听的歌，刘福贵喜欢的也就只有那一首《走进新时代》，虽然有些地方的用词他听不懂，但歌词表达的情感倒是很能让他的内心产生共鸣。 只是再好听的歌，来来回回一直听也就没了味道，刘福贵最近又养成了晒着太阳听歌喝茶的习惯，只好请林一凡唱几首适合他们老头子听的歌录下来。 林一凡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像个点歌台一样。不去找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旦给了主题和思路，很快便能想出一首全新的歌曲，偶尔有些歌词不完整或是奇怪的地方也无伤大雅，只要押着韵改改就好。 只是刘福贵要的主题实在有些困难，林一凡想到的好几首歌都不能让刘福贵满意，说起来那些歌也是奇怪，歌名明明叫《老人与海》，歌词却是讲的情情爱爱，和老人还有这海都搭不上调，直到唱到满怀疲惫时才灵光一闪想起了一首《故乡的云》。 林一凡本以为刘福贵要那首歌是为了自己听，却没想到刘福贵竟然用上了刚做好还未启用的管委会大广播，更没想到这首歌竟引得除了少年少女之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安静。 看着温铁锤身边那一个个空空如也的酒坛，林一凡心中不免也酸楚了起来。 很多事情只要稍微一联系便能知晓更多的内情，《故乡的云》和满镇的愁思，还有林一凡他自己。 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背井离乡的么？ 我一定会带着大家一起回家！ 这一刻，在林一凡的心里，又多了一个人生目标。 废卷 二 第十六章 意外的丰收 第二日中午是预计中海捕队归来的时间，林一凡温铁锤以及管委会的三位长老一早便来到了码头外等待。 海捕一直是东宁镇的头等大事，几位长老重视无可厚非，相比于另外几人，林一凡的心里则要紧张不少，因为声呐引鱼的计划是他提出并亲自主持进行的。 不只是因为昨夜的全镇思乡让林一凡触动，还因为这些时日里与镇民们的朝夕相处深化了他和这个养育自己的小镇之间的情感，更因为为了准备这次计划让本不富裕的东宁镇越加捉襟见肘的财政。 当家方知柴米贵，二十颗紫晶石，等同于往日三次海捕的总收入，却在不到一月的时间里被花得所剩无几，这还不算许多镇民自发捐出来的存款。铸造坊里堆积如山的材料以及那些林一凡制作出来的小玩意儿里不仅有着全镇居民的情谊，更是他们的心血。至少林一凡是这么认为的。 也不知若是有一天林一凡发现三长老家地下金库里那堆积如山的白，黄，绿，蓝，紫五色光华，再回想这个上午自己内心的复杂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至少他会明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老头子和一个中年壮汉脸上的淡定是真淡定。 怪就怪与林一凡接触最多的温铁锤入戏太深，真真正正的将这位十三岁少年骗了进去，一位东宁镇的财政正处于水生火热。 离午时还有三个小时也就是一个半时辰，三位长老正偷偷用着神念交流着该怎么打发这段时间，不过他们并没有去打扰站在海边翘首以望的林一凡，这本就是他们想给林一凡上的一课。其实他们几个老家伙更早时候便得到了海捕队的特殊传讯，知道林一凡的计划成功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提前告诉林一凡，成功自然要自己亲眼看见才能获得最大的喜悦和满足。 “现在几点了？”刘福贵传念问道。 “离九点的钟声响起才过了一刻钟，也就是小公子说的十五分钟，怎么你这老家伙才这么一会儿就待不住了？”温和冷冷的回念道。 林一凡做出的齿轮除了用于新船的传动系统和已经遍及每家每户的留声机外，还在管委会里新建了一座钟楼。如今东宁镇的计时方式已经开始从传统的十二时辰制朝着二十四小时制转变。不得不说，那精确到秒的计时要比以前什么一炷香一盏茶一个呼吸之类的要准确的多。唯一麻烦的是受限于旋转阵法规模和目前齿轮大小的限制，做出来的时钟不可能太小，离林一凡构想的人人怀里一块表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我哪是自己待不住，我是怕小公子受不住这海边的风吹日晒，毕竟小公子还没有开始修行啊，就算他身体比。。。嗯？” 刘福贵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远方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点。 修行者体内的元气加持在五感上后能大幅提升感官，在看到黑点的瞬间，刘福贵便调动起了体内闲的快要发霉的元气，运足目力看了过去。 来的黑点正是东宁镇的海船！ 林一凡也很快看到了海船的轮廓，这倒不是林一凡的目力天生不凡都赶上了刘福贵，而是海船来的太快，很快便进入了普通人的视线范围。 见到海船全速狂奔的情景，三位长老心中都忍不住暗骂：这该死的刘大勇，早知道就不在回信中说以后不用节省晶石了，这么不计代价的驱动海船，这叫我们以后还怎么在小公子面前装穷！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了暗骂刘大勇的念头，因为他们发现在海捕船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大片洁白的浪花！不是海船的尾流，而是一大片翻涌在海面的鱼群！其中还有几个时不时破浪而出的大黑点，正是海洋里的妖兽！ 刘大勇这哪是败家乱用晶石，这是在逃命啊！ 理论上海捕队的船员论起实力不逊于这周遭的任何一种妖兽，可在水中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一半，这就凸显了作为承载平台的海船的重要性。 那些海洋妖兽奈何不了海捕队，但对于海船本身是个巨大威胁。万一船底被弄出几个窟窿，就算是以目前海船和海岸的距离，至少有一半的人无法安全逃回陆地上。 看着海船速度时快时慢的模样，刘福贵等人哪还不知海船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眼下的当务之急已经不是庆祝声呐引鱼的成功，而是要赶紧接应海捕队的海船！ 林一凡看不清那跟在海船后白花花的一片究竟是什么，但从海船上不断爆射出的五颜六色的元气光华，也知道海捕队可能遇到了危险。不用三位长老多说，林一凡便在温铁锤的保护下快速离开了码头。 就在林一凡前脚刚离开，大长老便放出了一道紧急传讯用的元气焰火。 接着，只听到几道破风声，以三位长老为首，近三十道身影从东宁镇各处宅院腾空而起，直飞海面上的海捕船而去。 小小一个东宁镇，总人口不过五百余人，除了一只实力强的不像话的海捕队外，还隐藏了三十位七级以上的修行者！这样一股力量足矣将周围几个城镇的势力全部平推了。尤其是最前方的三位长老，那速度绝对是八级修行者才能有的！ 拥有三位八级修行者，二十多位七级修行者，这已经足够让东宁镇在修行界三级势力中独占鳌头，甚至能勉强算作二等势力，竟然在海边伪装小渔镇几十年，若是让周边几个一直明里暗里给东宁镇使绊子的渔镇知晓，也不知道他们晚上还睡不睡的着。更不用说那一众朝着码头赶去的几百号中年男女，一个个散发出的威势竟没有五级以下的。 如此看来，所谓一镇最强战力的海捕队才是东宁镇最弱的力量，毕竟海捕队还有好几个四级修行者。 林一凡自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东宁镇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隐藏力量，更不知道三位长老正一脸无语的怒视着海船上脸都快笑烂的刘大勇。 其实刘福贵在来到海船上的第一时间便后悔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看着只被撞坏了几处船舷的海船，刘福贵哪还不知道刘大勇在搞什么鬼。 这哪是海船受损岌岌可危，分明是刘大勇在戏弄后面的鱼群和妖兽，没看到他手中一直插在海水下的神呐么，分明是在继续勾引后方的鱼群。至于时不时的加速，那只是在避免鱼群中混杂的妖兽撞坏声呐。 不过这也不怪刘福贵小题大做，如今的这些年轻人对几十年前的海边没什么印象，可更早时候就来到这里的刘福贵则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妖兽肆虐时代的恐怖。 先前那一片翻涌的浪花，实在是太像当年海洋妖兽族群冲击海边人族聚居地的动静。 “大长老你们怎么都来了？来的正好，我还怕一会儿到了码头你们来不及反应又把这些东西放回去了。”刘大勇看着站在船头的刘福贵和依旧漂浮在半空中的其他人，笑呵呵的说道。 刘福贵很想大骂一顿刘大勇，可当他偏头看到海船后方的情况后，注意力瞬间便被转移了。 原先远远看着还不觉得这场景有多壮观，现在到了进出才发现事情要远比自己想象的震撼，就算是当初海洋妖兽冲击陆地，估计也和这场面差不多了吧。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跟在船后的是以低级妖兽和普通海鱼为主，四级以上的妖兽都没多少。 但是这鱼群数量以及妖兽数量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不只是刘福贵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目光，飞在半空观望的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他们当中有许多人是在妖兽撤离后才来到的海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海洋生物在围在海面翻涌的场景。 以海船目前的速度回到码头用不了多少时间，刘福贵也就没有询问刘大勇具体缘由，而是赶紧安排了起来。 正如刘大勇所担心的，这么大一群海鱼和妖兽，必须要发动全镇的力量一起捕捞才行，虽然东宁镇实际上不缺钱，但也没有到嫌钱多的地步，更何况这些海洋妖兽身上的材料他们正是急需用到的时候，而且这也给了东宁镇将藏在暗处的钱挪到明面使用的外部遮掩，同时也是给东宁镇闲的发慌的居民们找了一个不错的锻炼身手的机会，一举四得。 东宁镇的码头本就设置在镇北的海湾里，海船没有直接靠回码头处，而是一路直冲海湾西侧的沙滩，反正这艘船以后也用不上了，不用担心搁浅和磨损。 那些能够自由腾空飞行的七级以上修行者列成了一排堵在海湾外的出口方向，以各自的元气结成了一堵直插海底的元气墙，阻止进入海湾的鱼群和妖兽逃走，那些早就等候在码头附近的东宁镇居民们则是在海捕队的指挥下，以海湾里的各处礁石为立足点，结队扑向了那一头头陷入困境的妖兽。 就这样忙碌了近四个小时，许多人都已经忘了自己是第几次消耗光体内元气，又是第几次补充完毕重新冲入海水中，甚至不少人的身上都带了不轻的伤，才最终将混在海鱼里的绝大部分妖兽捕捉上岸。 至于那些海鱼，除了一部分由渔网圈在海湾内，大多数普通海鱼都在元气墙消失后溜走了。 不是东宁镇的居民留不住那些海鱼，而是实在处理不过来，与其杀死后处理不过来导致海鱼腐烂，不如留着它们下次再补。 这次行动的收获无疑是极为丰厚的，总共两百余头妖兽，其中以三级以下的妖兽为主，共一百六十多头，四级妖兽三十多头，五级妖兽十二头，还有三头六级妖兽。 之所以在东宁镇这么一大股力量下还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一方面是七级以上修行者都没出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四级以上妖兽都有了灵智，发现自己被困后都尽量躲在了海面下，往往需要五六个同级甚至更高级的修行者一起出手才能在保证没有人员重伤和死亡的情况下捕捉到，更不用说那些五级和六级的妖兽。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林一凡才被温铁锤从铸造坊里放了出来，来到了大长老等人身边。 看着海边密密麻麻的妖兽尸体，林一凡震惊的都有些双腿发软。 这么一大批妖兽，足矣赶上往常东宁镇一整年的捕获量，也难怪刘大勇一路引着鱼群舍不得放，只是这妖兽的种类未免也太繁杂了些，几乎将周边海域出产的妖兽都囊括在了里面。 大长老等人此时也正在询问刘大勇这方面的问题。 听完刘大勇依旧激动难平，有些语无伦次的描述后，林一凡和大长老等人这才了解到了整件始末。 原本刘大勇只是想吸引一些普通海鱼，按照林一凡的指示测试吸引的最远距离，拉着一群海鱼在海面上缓速航行，结果这些鱼群却像滚雪球一般迅速壮大，甚至牵动了其他以这类海鱼为食的生物。刘大勇也担心动静太大不好收场，只好不再乱晃，直线往回撤。 可这一群鱼就像是一张召集令，沿途陆陆续续吸引了更多的海鱼和妖兽，渐渐演变成了一场海鱼相互捕食，妖兽捕食海鱼，妖兽相互捕食的盛宴，而林一凡制作的声呐就是这场盛宴的引子。 由于声呐的吸引以及周围妖兽的围捕，普通鱼群被迫跟着海船，妖兽则在后方追逐，甚至吸引来了六级妖兽引领的小型妖兽族群。 都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反之虾米可以吸引小鱼，小鱼可以吸引大鱼，大鱼还可以吸引妖兽。 海船附近的普通鱼群就像是一团美味可口的虾米，将这沿途两三百里的海鱼和妖兽吸引了大片，形成了刘福贵等人先前看到的海水沸腾的画面。 进而为东宁镇带来了这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丰收，同时这也传递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目前这数百里的海域内已经没有了七级以上的妖兽族群，否则不可能不被引来。 不过众人并没有因为这一次丰收而昏了头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其中有着太多的巧合因素，不能次次都能有这样的收获。刘大勇虽然一路都很兴奋，但也没有得意忘形，敏锐的注意到了在靠近海岸线数十里范围内时声呐的吸引力已经不够吸引鱼群，此后鱼群的行动更多是受到后方妖兽群驱赶的影响。声呐只是为鱼群的逃离指引了一个方向，尽管这个方向是一个更大的陷阱，不过这已经不是鱼群和七级以下妖兽能够理解的了，没看连六级妖兽都难免中招吗？ 废卷 二 第十七章 火药违禁 意外的大丰收之后便是全镇的忙碌。 包括和林一凡同龄的少年少女在内，全镇五百六十三人被分为了两拨，一波人以两百多位女子为主，数十位男子为辅，负责妖兽及海鱼的处理，其余男子则在铸造坊的指挥下开始造船大业。 原先设计的的海船已经不能适应当下的情况，新海船必须重新设计，甚至海捕队都要进行改组。 剩下的两百多个男人被分成了三组：一组跟着三长老钱不多去采购各种材料顺道收集各类法阵，尤其是旋转法阵，无论大小快慢有多少收多少；一组由海捕队成员为主负责旧船的拆解回收；剩下则在正对东海的绝壁下开凿一座隐秘的造船工坊。 新技术带来的巨大收益并未冲昏东宁镇居民的头脑，因为收益带来的不仅有更好的生活资源还有更多的外部麻烦。 大海是无领地边界之分的，也就是说只要你能去的地方便可随意进出。周边渔镇虽然有着各自的海域划分，但这只是因为以前各自能够活动范围就那么大，实际上随着周边其他渔镇规模的扩大，东宁镇的传统海捕范围内经常能看见其他渔镇的海捕船。 有了利益的纠葛，就代表着会有冲突。 海外没有天神光辉笼罩，就算是杀了人，只要没有旁人看见也就没有麻烦。 而且以后东宁镇要面对的敌人不止其他渔镇，还有游荡在海上的海盗。 很早以前，一直笼罩在天神光辉下的北海就有了海盗，如今随着人类的足迹开始在东海上延伸，东海海盗也开始出现。 关于海盗的信息是这次海捕队归来后，林一凡才从刘大勇口中得知的。这倒不是刘大勇心大不把海盗当回事，而是以前他也只是偶尔听说，这一次去远海巡游的距离比以往远的多，才在巧合下远远看到了一艘悬挂着血旗的大船和传闻中的海盗船相似，于是一回来便告知了几位长老。 东海海盗究竟何时出现的，活动范围具体在哪没人说得清楚，不过可以很清楚的是，海盗的实力绝对不低，否则也不可能在六级妖兽族群聚集的外海活动。 这条消息直接将海捕队日后可能遇到的危险等级拉高了好几级，对于人类而言，最致命的不是妖兽不是天灾，而是其他人类。 臭名昭著的北海海盗本身就是一群在陆地上犯了事为了躲避律法制裁逃到海外的穷凶极恶之徒组织起来的，大海茫茫，如果不熟悉海域环境，连神座都不能轻易涉足，无形中也成了那些逃出去的人的庇护所。 虽然不知道东海海盗和北海海盗有没有关联，但船头挂着的那张巨大血旗表明他们的性质和北海那帮人别无二致。 提起海盗，林一凡难免想到了“黑珍珠”这个名字。 如今东宁镇有了钱，那是不是可以造艘战舰出来？ 当林一凡将自己想造一艘战舰专门用于与人争斗的想法提出来后，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三位长老竟没多想就同意了，甚至决定将战舰优先建造。 三位长老想的要比林一凡多，战舰不仅会被用于和海盗的冲突，还可以用于日后东宁镇遭遇陆地强敌时掩护镇民退入深海。 至于资金方面的问题，三长老钱不多则是厚着老脸夸大了此番捕获妖兽的收益，让林一凡只管专心造船，资源什么的管够。 经济问题本就是最大的问题，有了几位长老拍胸脯保证，林一凡也就安心了不少，回到铸造坊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设计的秘密造船工坊面积又扩大了一倍，几乎将东宁镇东面的绝壁挖空，长度更是直抵东宁镇地下，从铸造坊里就能通过一条不长的暗道直通新工坊。 也多亏是由修行者来做这样的事，不仅能扛住浪潮的冲刷，建造速度还特别快，若是让普通凡人做这些事，恐怕时间上要用年计算。 当然，若是让一般的海边小镇挖出一个如此规模的地下工坊，没有数月功夫也不可能完成，光是四周岩壁的加固都不知要花多少精力，可若是让一帮七八级的高手来做嘛。。。 林一凡没有看到大长老和二长老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凭空挪动巨石的画面，他只知道自己的设计图还没画完，一群人便从铸造坊的密道走了出来，宣告地下工坊完工。 战船的详细设计图主要由温铁锤刘大勇等人依据自身经验绘制，林一凡也就是设计一个外观。 除了战船外，还有一些专职其他工作的小船配合，比如拉网的渔船、拖拽声呐引鱼的快艇等。 战船的法阵配置方面林一凡插不上手，不过在对敌攻击手段方面，林一凡则是又给众人带来了一个新事物：大炮。 林一凡设计的大炮自然不可能是黑珍珠上炮口塞铁球，底部堆黑dang火药的低级货。 而是采用了炮塔设计，有着双联装炮管，采用锥形炮弹和分装发射.药的与真正巨舰搭配使用的巨炮。 之所以会选择这种设计，林一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炮塔的制作方面，虽然不知道温铁锤的实力究竟有多高，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一凡对温铁锤打造出能够承受三百毫米口径巨大膛压的炮管很有信心。 没有大型机械的加持，元气辅助下的锻造技术丝毫不弱，甚至在有些方面甚至比科技更厉害。 按林一凡的理解，大型机械是利用外力并配合一些科学原理改造材料，而元气则是直接深入到了物质的微观层面进行改造。 对于金属复合材料的制作，那些创造了书本上描述的科技力量的人估计根本比不上温铁锤这样的铸造师，唯一比温铁锤强的便是那些花样繁多的思路，这估计也算是天道的一种平衡吧。 修行者主要研究的是自身的修行力量，而科技学者研究的则是如何利用外物的力量。 除了炮塔外，另一个难点便是发射.药以及炮弹内炸药的制作，这一次林一凡深刻意识到了那些曾经被他认为帮不上忙的化学知识的重要性。 只要能收集齐相应的原材料，林一凡有信心做出威力不俗的发射.药和炸药。 不过当林一凡像刘福贵提出需要一些制作火药的原材料时，刘福贵却有些犯难，因为火药在修行界是违禁品。 “三千多年前，世俗界曾经有过一段广泛利用火药的历史。”刘福贵神色凝重的讲述道，“不得不说火药的确是一种十分厉害的东西，只要用量足够大，威能也能随之加大，对修行者都能产生威胁，而且仿制十分简单，原材料也随处可寻。” 林一凡没有怀疑刘福贵所说的仿制十分简单这句话，靠着外物辅助调配就能制成的火药，不管如何改进，成分便的如何复杂，对于已经掌握微观控制力的修行者而言，就像是让炼药师分解研究一颗丹药逆向推导药方一样，甚至比药方更简单，因为最基础的黑.火药成分就是三种常见材料。 至于硝酸甘油，黄色火药，甚至t.nt，只要多加研究都能制作方法推导而出。 连林一凡都有信心弄出来的东西，修行者没道理搞不出来，之所以现在没有，无非是因为没有这方面需求所以大家没有往这方面想。 经过这些时日鼓捣留声机声呐钟表等物件，林一凡对于自己所掌握知识的优势已经足够理解，他比其他人多的只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思路而不是操作能力。 只是林一凡一时有些不明白，火药为什么就成了违禁品，任何人都不能制作，以至于如今火药的制作方法都失传了，只有一些隐秘的史籍还有大致的记载。难道放放烟花都不行吗？ 对于林一凡的疑问，刘福贵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连你第一想法便是用火药制作大炮，那你说其他人会怎么想？” 没等林一凡回答，刘福贵便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没有你这样的花样，但也将火药运用到了战争中。” “或许是他们对火药的开发还不够，威能并没有威胁到连高级修行者都扛不住的程度。但就算是这样，也为世俗界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灾难。” “以前哪怕是世俗界的战争也都以修行者为主，最不济也是修炼过肉身武道的武者，凡人没有能力参与战争，同时也因此受到了保护。” “可有了火药之后，凡人也就拥有了威胁到低级修行者和武者的力量。” “火药使杀人变得容易，战争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从万人到十万人再到百万人，甚至千万人。这其中使用火药的和最终死于火药的大多都是凡人和低级修行者，而这些人又是整个人族繁衍的根基。” “天道是公平的，只要开始修行，人的生育能力就会减弱，尤其修为到了七级之后便极难有后代，九级和十级修行者更是完全没有了生育能力。” “若是所有凡人和低级修行者都死光了，人族也就灭绝了。” “正是因为这些，天上的神帝大人才不得不第一次插手世俗界的纷争，并将火药列为了永久的违禁品，包括与火药相关的各种武器，甚至连烟花也是一样。” “所以，一凡啊，你想做别的东西我都可以支持，唯独这火药不行，你能理解大长老的顾虑吗？” 林一凡在沉默，他能理解，因为就在大长老讲述这些事情的同事，他的脑海里闪现了大量炮火纷飞的血腥画面，数量多到让他都有些头晕。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你想运用火药和大炮，除非你能限制其他人使用，并保证不被人轻易仿制。” “小凡，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这些日子里，林一凡的身体基本都由他这个老大控制，不过他也充分考虑了小凡的处境，没有限制小凡对外界的感知，过着和五岁前一样的同知同感的生活。 “啊？老大，我刚刚还在计算大炮的相关数据，没有说话呀。” “难道是我隐藏记忆里的声音？以前怎么没听到过？先不管这个了，小凡，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在我记忆里闪过的那些画面？” “看了一眼，太血腥了就没往下看。老大，这大炮你还打算做吗？” “你觉得，我们设计的火药仿制起来难吗？” “好像不是很难的样子。老大，你是不是放弃大炮制造了？” “嗯，这东西就算我们再小心存放以后也难免流失，我无法限制他人的使用，也不能防止被仿制。” “好吧，那就不做火药了，只是老大，大炮不是还有别的方式制作吗？我记得那个好像还挺难弄的。” “什么方式？” “用电啊，我记得当初你说过，电磁炮很厉害，但制作起来也很难，还有那什么激光炮，你还说和元气术法很想，都是一束光的模样。” 林一凡神情依旧很呆滞，只是眼睛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如果说大长老先前的话是堵死了他实现心里梦想的一扇门，那么小凡的话则是把四周的墙直接拆了。 电磁炮难以仿制吗？难！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难！ 不清楚科学原理，光看外观肯定做不出来，不像火药这种已经曾经存在过的事物。 而且电磁炮还有很多使用限制，不能像火药制作的火器那样凡人都能随时随地使用。至于激光，那难度就过高了点，林一凡自己都没有将其做出来的希望。 “大长老，您放心，我不会去研究火药了，不过大炮还是要做的，只是和之前想的有些不同。” 废卷 二 第十八章 一加一大于二的配合 依据电磁炮的原理，电磁炮的主要组成部分是能源供给系统，能源储存系统以及发射系统。至于电磁炮的弹丸，线圈炮用铁等磁性材料就行，轨道炮倒是要加上个铝制外框。 林一凡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不仅完美避免了制作火药犯禁，而且威力比火炮还要强！关键是可行性还高！ 能源供给方面，林一凡如今已经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对元气世界一无所知的少年了，不会傻傻的想着做什么发电机，因为常见的元气属性中就有雷电属性。 “大长老，咱们东宁镇有修行雷电属性元气的人吗？” “当然有，主要都在海捕队里面，雷系术法在对付海洋妖兽时要比别的属性好用的多，一招下去就能电晕一片。” “电鱼。。。？”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仅我们修行者会用雷电电鱼，就连许多海洋妖兽也是如此，用出的威能甚至比我们修行者还要强大。” “好吧。那大长老有没有听说过什么阵法可以储存雷电之力？我在铸造坊里没见到。” “对于阵法的事我还没温铁锤清楚，你可以问问他。若是他也不知道，你也可以去临海城的珍宝阁问问。” “多谢大长老，那我先去忙啦。” “去吧去吧，对了，要记住，千万别再搞什么火药啦！” “知道啦，放心吧大长老。” 。。。。。。 告别了大长老，林一凡第一时间便向正在完善战舰内部设计的温铁锤询问关于电能储存法阵方面的事情。 让林一凡很是失望的是，无论是温铁锤还是也在一旁提改进意见的刘大勇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法阵有着储存雷电之力的功效，不仅是雷电之力，火焰之力等术法之力都没有过任何对应的储存法阵，如果说储水囊储存的水算是水之力的话，这倒能算个例外。 “你要储存雷电之力的法阵做什么？”温铁锤一脸不解的问道。 林一凡自然知道不可能给温铁锤讲明白电磁炮的运作原理，只能将电容作用用通俗点的方法讲了出来：“其实不止是需要能储存雷电之力，还需要这个法阵能再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将大量雷电之力释放出去。” 电磁炮发射需要极为强大的电流，也就是单位时间里通过的电荷量，电荷量便是雷电之力。 温铁锤和刘大勇不会懂什么叫电流什么叫电荷量，好在他们算是明白了林一凡的目的。 “其实，”刘大勇突然插嘴道，“如果只是要将大量雷电之力快速释放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林一凡顿时精神一振，只听刘大勇继续说道：“却是没有什么法阵能储存雷电之力，也没有法阵可以快速释放雷电之力，不过倒是有能快速释放雷电之力的术法。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满足你的计划？” 术法？林一凡再次被自己对修行世界的无知弄得傻了眼。 光想着将雷属性修行者当成电源，从没想过通过术法，这些修行者自身其实是自带变压器的，而且他们自身储存的元气便是电能，配合上术法本身不就是一个行走的电容吗？ “有用有用！有大用！”林一凡赶紧说道，“大勇叔，能不能拜托你找两个雷系术法的人来一下，我有个好东西可能用得上。” 刘大勇没有离开，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只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一凡。 林一凡跟刘大勇小眼瞪大眼了好一会儿，前者这才反应过来后者就是雷属性的修行者，不然刘大勇拿什么去操作需要电流激发的声呐？ 意识到自己犯了傻，林一凡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打定主意，等一切都走上正轨，自己一定要好好补一补修行方面的知识。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事情，还是先弄出电磁炮要紧。 电磁轨道炮相对复杂，林一凡便先做出了一个线圈炮模型出来。 将铜块拉成铜线对温铁锤来说轻松至极，没有借助任何工具，仅仅凭借被金色元气覆盖的手掌便将一块纯铜拉成了一条半公分粗细的铜线，虽然均匀度上不如利用工具拉出的那么好，但做试验已经够用。 接着林一凡便将铜线缠成了一个螺线管，在螺线管中央放置了一个柱状小铁块，接着便让刘大勇握住铜线的一端线头，让其注入雷电之力。 啾~ 一道破空声随即响起。 螺线管中的小铁块飞射而出，在不远处的墙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印痕。 “我嘞个去，雷电之力还能这么玩儿？”刘大勇看着被自己随手一道引雷术弄出来的动静，咂了咂嘴道。 接着，刘大勇又捻起一块放在一旁备用的小铁块，屈指一弹。 又是啾的一声，墙面上那道白痕旁边随即又多出了一道白痕，而且痕迹比先前还要深些。 “大勇，你刚刚用了几成力？” “三成？” “那你先前的引雷术？” “不到半成。” “恭喜你，以后又多了一条对敌手段。” “这都是一凡。。。还有铁锤大哥的功劳。” “你要谢就谢一凡吧，此事我可不敢居功。” “我说大勇叔，铁锤叔，你们在说什么啊？”林一凡一头雾水的问道。 刘大勇和温铁锤二人自然知道这个满脑子古怪想法的少年对修行方面的事知之甚少，于是一人一嘴的讲解了许多和修行者之间战斗相关的事。 听了好半天，林一凡这才大概明白了二人的意思。 总的来说可以将修行者的攻击力分为物理攻击和法术攻击两个类型。 所有的元气攻击都属于法术攻击，可以对敌造成灼烧电击冰冻之类的法术伤害。 物理攻击简单来说便是实物的攻击，造成切割穿刺等类型的物理伤害。 两种攻击模式对敌各有奇效，也各有限制。 林一凡弄出的这个线圈炮模型施展出的便属于物理攻击，却是由法术攻击手段转换而来，这无疑弥补了人体受本身体质所限，肉体力量造成的物理伤害在越高级的争斗中越不够用的鸡肋现状。 更何况这还是远程的物理攻击手段，实用性极大。 以后在面对那些术法奈何不了的敌人和妖兽时，这种转化手段便能发挥奇效。 林一凡没想到自己弄出的电磁炮模型竟然还牵扯出了这么多东西，上升到了修行者攻击手段因此改变的地步，不过仔细想想便是必然。 电磁炮本就是将电能转化为动能，普通大炮则是将化学能转化为动能，本身就是一种能量转化的手段。 这么一想，是不是不用火药也能弄出普通大炮类似的东西了？毕竟火系术法就是一种化学能啊！ 只是这想法来的简单，对于修行还是大半个小白的林一凡没有丝毫能将想法实现的头绪。 算了，贪多嚼不烂，还是先搞定电磁炮再说，这玩意儿可比普通大炮要厉害。 线圈炮模型的试验自然是成功了，接下来林一凡便给温铁锤画了一个更大号的线圈炮草图，同时在刘大勇的强烈要求下设计了一款可以单人携带使用的线圈枪，更复杂的电磁轨道炮也被安排上了试验表。 至于其中涉及到的绝缘和散热问题，在温铁锤展示了一些妖兽身上获得的材料以及制冷法阵后，林一凡不由得又在心中感叹了一番修行世界的奇妙。同时也有种愈发强烈的预感：将自己所学所知的那些东西和修行世界原有的东西结合起来，不仅能轻易解决双方的困难之处，还能有远超预料的收获，这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配合。 不过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没有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 将线圈炮放大之后，林一凡等人便察觉到了这种能量转换方式的局限：一个人能提供的雷电之力不足以驱动林一凡设想的那种安装在战舰上的主炮，只能制作线圈枪之类的个人装备。 好在从术法方面着手的话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那便是利用合击术法，将一群人的力量集中爆发。 只是这种合计术法大都是各大宗门的不传之秘，海捕队虽然有几种合击术法，但都是以防御为主，没有适用于雷电之力的合击术法。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肯定会有雷系合击术法。”刘大勇说道。 “你是说剑阁？”温铁锤眉头一挑，随即问道。 “除了那个地方我也想不到别处去，而且我敢保证那里的雷系合击术法绝对是整个人族中最强大的。” “废话，这点我也知道，可你能把那些术法弄出来？” “我当然不行，但一凡肯定可以。”刘大勇随即看向林一凡，目光灼灼。 温铁锤也望了过来，满眼期待。 林一凡被这二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咽了一口唾沫后弱弱的问道：“剑阁是什么地方？” 这一问，刘大勇和温铁锤倒是也变得神色不自在了起来。 刘大勇：“修行界六大神域你知道吗？” 温铁锤：“现在是七大。” 刘大勇摸了摸脑袋：“好吧，那修行界七大神域你知道吗？” 林一凡摸了摸鼻子：“不知道。” “那修行界的九位神座你听说过吗？” “现在是十位。” “好吧，那修行界的十位神座你听说过吗？” “没听过。” 。。。 “大长老（/刘福贵）在搞什么东西，居然连这些基本常识都没讲给一凡听过。”刘大勇温铁锤二人异口同声的呵斥了一声。 正在加工工坊里视察的大长老刘福贵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怒视着一旁的二长老温和：“温蛮子，是不是你又在偷偷摸摸说我坏话！” “刘老匹夫，休要血口喷人，老夫才不会做那些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之举。”温和怒喝道。 “你这些年背后说我坏话还少了？” “反正都一字不差的传到你耳朵里了，岂能当作背后之言。” “温蛮子你还要脸不要？” “刘老匹夫你骂谁呢！” 。。。 一旁正忙着处理妖兽的众人：这两个老不死还有完没完！ 。。。。。。 其实这件事还真是误会刘福贵了，这些年林一凡虽然一直住在他家，可他本人都没有时间和林一凡相处，更不用说给林一凡讲述修行界的常识。 要怪也就只能怪把林一凡丢进书房后就不管不顾的荆道人。 至于和林一凡相处最多也了解修行界最深的祝血扇，这些年两人一见面不是搂搂抱抱就是弹琴唱爱，哪有机会讲其他。 。。。。。。 不管怎么说，林一凡今日也是终于了解到了这修行界的七个超级势力，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七大神域：无为道门，剑阁，药神山，符神山，万邪门，千毒宗和新晋的百花山。 十大神座便是修行界十个修为达到十级的修行者： 无为道门的道神：无为道人，法神：无穷道人， 剑阁的剑神：赵天一，雷神：赵无极， 药神山的骨药神：古岩，木药神：古松， 符神山的乐符神：荷语嫣， 万邪门的邪神：卓无疆 千毒宗的毒神：千毒婆婆 百花山的杀神：名号暂时不知。 顺道，林一凡也知晓了修行界的势力分级。 拥有神座的势力为超级势力。 门内有两位及以上九级修行者的势力为顶级势力。 有三位及以上八级修行者的势力为二等势力。 有五位及以上七级修行者的势力为三等势力。 其下均为不入流。 势力不仅有宗门的形式，还有家族，联盟等形式。 超级势力和顶级势力大多建立在一些灵气充沛的山岭宝地。 二等三等势力既有占山为王的，也有盘踞各大城市之中的。 至于各个势力之间错综复杂对从属关系，主要记住三处就好：执法观隶属于无为道门，负责名义上维持修行界秩序仲裁纠纷；灵药坊隶属于药神山，负责丹药售卖和药材批量收购；珍宝阁隶属于符神山，负责法器出售和各种修行物资的收购。 顺道，温铁锤还提了一句，如今临海城周边的几百里地盘已经被划作百花山的神域。 林一凡在听到划为神域后对东宁镇对人没有任何影响，这里的人也没有加入百花山的资格后便没了追问的兴趣，不过他倒是理解了大长老为何如此看重战舰的建造。 多了个神座管着，对于来历神秘的东宁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必须未雨绸缪。 废卷 二 第十九章 在临海城初识修行界 上 雷系合击术法的获取除了加入各个宗门修习之外，还可以通过拍卖会、黑市、珍宝阁、上古秘境等方式获取。 以目前的情况看，上古秘境就不用考虑了。修行界唯一一处上古秘境叫做蛮荒古境，位于修行界中南部位置，据说是一处上古大修行者的战争遗迹。在那里七级以上的修行者都随时有可能遭遇不测，而且能找到什么全靠运气，不确定性因素太高。 至于拍卖会和黑市，同样也太依赖运气，而且就算找到了术法的品级也肯定不高。 那么当下唯一可行的便是去珍宝阁。 珍宝阁是符神山直属的法器销售商号，修行界大大小小数以十万计的城市里几乎都有珍宝阁的分号。珍宝阁不仅售卖符神山自己制作的法器，同时还会售卖除丹药之外几乎所有修行者可能用到的物品，有一定身份的客户还可以委托珍宝阁利用他们的收集渠道寻找一些特殊商品。 在听了温铁锤和刘大勇的简单介绍后，林一凡决定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亲自去一趟临海城的珍宝阁分号。一方面是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雷系合击术法，另一方面则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到的法阵的阵图。符神山以绘制符文阵法为本，通过珍宝阁寻找旋转法阵是最佳途径。 除了以上两方面因素外，林一凡想要亲自去临海城还因为他深刻认识到了自身对修行世界的孤陋寡闻，虽然临海城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管中窥豹总能了解到一些，比窝在东宁镇里听其他人讲要好得多。 温铁锤和刘大勇二人没有跟随林一凡一起去珍宝阁，在得到电磁线圈枪的设计概念和连续供弹弹夹的设计思路后，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些图纸变成现实。 当然，东宁镇的人也不可能放心的让毫无修行的林一凡一个人前往临海城，负责商贸事务的三长老钱不多刚刚从外面买回一批造船材料后便又被刘温两位长老委托了陪同林一凡逛珍宝阁的光荣使命。 于是乎，钱不多前脚刚到东宁镇，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后脚便被送上了前往临海城的兽车上。 看着车厢前方稳步前行的二级妖兽犀角牛，林一凡不可避免的跟三长老打听起了关于坐骑的相关情况。 修行界的坐骑主要分为个人代步类和长途拉货类两种类别的坐骑。 个人代步类坐骑种类繁多，从普通野兽到九级妖兽都有，不同坐骑还有不同的功能，有只能用作代步速度较快的马类坐骑，也有可以伴随作战但速度较慢的战兽，甚至还有数量相对较少的飞行类坐骑。 长途拉货的妖兽种类便少了很多，绝大多数都是用的和东宁镇一样的性情温顺的犀角牛，只是品级上有些不同，对应了不同的速度和拉货能力。 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妖兽坐骑最高只有六级，七级以上妖兽拥有和人类一样的健全灵智，地位等同于人类，严禁肆意抓捕买卖，除非以伙伴的形式得到妖兽的主动认可。如今的修行界除了一些超级宗门和顶级宗门中还有七级以上妖兽存在外，外界已经很少见到七级以上妖兽了，唯一还有机会接触到七级以上妖兽的地方便是蛮荒古境。 一连听到了几次蛮荒古境，林一凡不免对那处充满危险的秘境有些好奇，只是钱不多作为生意人，一切以安全为重，并没有去过蛮荒古境那种地方，只能告诉林一凡修为不到七级绝对不要进入。 蛮荒古境不仅有着最接近蛮荒时代的自然环境，还履行着和外界不同的蛮荒规则，是只讲究弱肉强食不讲道德礼法的真正蛮荒之地。 在蛮荒古境杀了人，只要能活着出来，便不会收到天神律法的制裁，而在外面犯了罪责，只要逃进蛮荒古境也不会被律法追究。 若说天下亡命之徒有十，其六死于律法，其一流亡异族，剩下的三成都在蛮荒古境。听起来三成不多，但结合到人族的庞大数量，以及修行者的悠长生命，隐藏在蛮荒古境里亡命之徒除了没有神座外，整体实力已经能够媲美传承数万年的超级宗门。 至于为何那些负责维护世间秩序的神座没有把蛮荒古境这个藏污纳垢之地灭了，钱不多并不清楚，只知道传闻说神座有天道限制无法进入蛮荒古境，就算进入了实力也会因古战场导致的天道紊乱而大打折扣。事实上，蛮荒古境存在超过十万年了，也的确没有听说有神座进入过，或许也只有神座他们自己才知道真实的原因。 不得不说犀角牛看上去笨重，前进速度一点都不慢，林一凡也没觉得和钱不多聊了多少便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临海城。 没有城内商会给出的通行牌，犀角牛车是不允许进城的，只能停放在城外固定的停车点。 说起来这并不是林一凡第一次进临海城，就在十岁那年他便来过，只是那时候是为了去做周边常住人口登记，今日还是第一次以闲逛为目的了解这座由三等势力剑鱼门掌控的小城市。 做常住人口登记不是为了专程给剑鱼门送登记费的，而是有实打实的好处，比如能拥有一个合法身份来历减少盘查，入城的时候不用交入城费，甚至一定程度上收到当地主管势力和无为道门开在各地的无为观庇护。因此这项由无为道门发起的登记举措很快便在整个修行界得以推广，尤其受低级修行者和常驻一地的小势力喜欢。 登记的方式很简单，十岁以上的人只要交一笔登记费，录刻下指纹便可，之后便能获得一块正面写有临海城三个字，背后写有登记人姓名和指纹刻纹的特制木牌。 入城时只要将木牌翻过来，同时露出当初刻指纹用的手指就行。 以前林一凡还对这种看一眼就算检查过指纹的城卫行事很是不解，如今已经初步了解到元气的作用后，自然知道元气加持下的双眼近距离观察指纹时丝毫不必高级光学器械差，只是不知道是谁想出了用指纹判断人身份的主意，竟然也有自己这般的奇思妙想。 顺利进入临海城后，林一凡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珍宝阁，而是在三长老的带领下逛起了城中最重要的几处地方。 城主府，背后是剑鱼门，下辖人口登记司和城卫，负责维持临海城的秩序，位于临海城的正中心。 其他几处需要留意的所在也都距离城主府不远，除了珍宝阁和万药坊这两个商号的商铺，还有剑鱼门开设的拍卖行，集市和角斗场。 拍卖行，顾名思义是拍卖一些奇珍异宝以及市面上稀缺的丹药所在。尤其是丹药，这几乎是拍卖行最多也最稳定的业务。丹药的来源自然是以万药坊为首的城中各大药商，毕竟以药神山定下的固定售价售卖哪有拍卖赚得多。 当然，这些药商也不敢将药坊的丹药全部拿去拍卖，一般只会用其中的四到五成，这样既能让收益最大化，又能保证不会引起修行者太过强烈的抗议，导致药坊声誉受损。 钱不多只是在这件事上稍微提点了几句，林一凡便很快理解了拍卖行和药坊的这种合作，倒是让钱不多对林一凡的敏锐思维有些刮目相看。 想要在药坊以低价买丹药，可以，只是因为缺货要等上几个月甚至一年；急需怎么办，那就拿高价去拍卖行买，正好有小道消息说最近就有这种丹药拍卖。林一凡的隐藏记忆在听到拍卖行三个字后便有了这样的思路。 拍卖行对面的几条人头攒动的街道便是集市，在这里经营的主要是摆摊散修和小本商家。因为价格便宜而且偶尔也会有一些新奇玩意儿，颇受底层修行者欢迎。 唯一不好的是虽然有城卫负责维持秩序，整个集市依旧有些乱哄哄的。 林一凡不喜欢这种喧闹的环境，本打算直接去最后一处角斗场看看，可突然瞥见了一家门前无多少人驻足的小店铺后又改了主意。 钱不多本就是来陪着林一凡闲逛的，自然不会阻拦，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跟着林一凡一起进那家小店铺。 因为林一凡看上的店铺是一家女子服饰铺，而且还卖的是最为普通的凡人才会穿的衣物。 修行界讲究实用为上，不论男女，对衣物的追求首先是实用，其次才是好看。 对于有钱有实力的修行者，他们就算要买好看的衣服也会去珍宝阁之类的地方购买样式好看又有符文加持的法衣。而对于凡人和囊中羞涩的低级修行者而言，衣物越坚实耐用越好，同时还要不影响自己的行动。 这家女衣铺摆在外面展示的衣物无一不是用大量轻纱绸缎制作而成，精美是很精美，可那稍稍一个擦碰便会弄坏的材质也实在是太不实用了点，也难怪没人光顾。 钱不多正想着要不要提醒林一凡这一点，却看见林一凡正在女衣铺的柜台上画着什么东西，看得一旁的女掌柜两眼放光。 林一凡画的是一套红衣为底，红纱相衬，带着白色和粉色繁花刺绣，金丝镶边的襦裙。 风格上倒是和这间店展示出来的衣物相似，只是精美程度又高了不少。 衣服图案的旁边还有着一组详细的尺寸，从身高到肩宽，从三围到腰身比例，甚至连胳膊的出息都列了出来，几乎到了照着这组尺寸便能画出一个人的程度。 林一凡设计的这款衣服所要搭配的人自然是他亲爱的姐姐祝血扇。 在注意到这间女衣铺衣服样品的那一瞬，林一凡的心中就升起了要为姐姐定制一套衣服的想法，很巧的是这家店的风格正是他想要的。 其他人拿着设计图或许也能做，但不一定有这家店做得好。毕竟制作服装的审美风格不同，便很难模仿出其中的精髓。 “好东西呀，真是好东西呀，没想到这位公子自己穿的不怎么样，设计出的衣服竟然这么好看。”女衣铺掌柜趴在那张林一凡画好的样图上，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赞叹道。 废卷 二 第二十章 在临海城初识修行界 中 先前满脑子都是在构思衣服的样式，只是跟掌柜说了几句便开始了绘制，直到此时，林一凡才机会仔细看了看这位一个扭腰便把自己挤到一旁的女掌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得不说这女掌柜的身段还是不错的，估计那些样品衣服都是按照她自己的身材制作的。只是那乱比鸡窝的头发，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双眼，还有那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的脸部皮肤，还有那疯疯癫癫的举止，不管穿上怎样精美的衣服也实在体现不出女子的美感。 好在林一凡是来定制衣服的，不是来看女掌柜的，只要她能做出自己想要的衣服，打扮得再不堪也没什么关系。 “这位掌柜。。。” “我姓楚，叫我楚姐就行，小子不错，看你顺眼，这件衣服我做了，保证做出来不比你画得差。” “那就有劳楚姐了，只是不知我大概多久才能拿到成品？” “你这样图还要改改，还可以添加很多细节，给我三天差不多能做出来。” “三天够么？” “怎么？小子你看不起人是不是？”楚掌柜的脸色随即一冷，瞪向了林一凡。 只是一道目光，竟让林一凡感到了头疼欲裂。 钱不多在门外看见这一幕，再也顾不得什么女装不女装，立刻掠到了林一凡身边，拦在了林一凡和楚掌柜之间，神情格外紧张。 楚掌柜也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头了，偏过头没有直视钱不多愤怒的目光，略带着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不知道这小子没有修行过。这样吧，这件衣服手工费我就不收了，你们只出材料钱就行。” 钱不多没有回答，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楚掌柜身上，一只手暗自紧握，另一只手则揉着林一凡的额头替他舒缓放松。 楚掌柜没有因为钱不多带着敌意的举动而再次脾气发作，这本来就是她的过错造成的，她现在倒是真的觉得惭愧，那可不是简单的简单的眼神，而是带着她的神念攻击。 不过好在她只是打算略施小戒，林一凡不好受是肯定的，但不会造成太大损害，只是修为越低的人难受的时间会越长，没有修为就更长了。 林一凡清醒过来的速度要比楚掌柜预料的快得多，连一旁辅助林一凡缓解痛苦的钱不多都愣了一下。 在钱不多的感知下，林一凡神念的痛苦波动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消失了。 这自然是因为林一凡体内双魂的缘故，精神攻击刺激的是先前控制身体的灵魂，现在的灵魂换了一个，自然外部的人会感知不到波动。 楚掌柜和钱不多不知道林一凡是双魂，但他们明显察觉到身边这位少年表现出来的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 如果说先前的林一凡是安静儒雅的翩翩公子，现在的林一凡则是桀骜不羁的热血少年郎。 除了气质的变化外，楚钱二人还能感知到林一凡此时已经压抑不住的愤怒情绪，这股情绪的强烈程度连手掌还停留在林一凡额前的钱不多都吓了一跳。 林一凡的愤怒自然是因为另一个魂体被刺痛，让这股愤怒如此强烈的则是因为被刺痛的魂体是小凡。 对于主魂林一凡来说，小凡不仅是他另一个魂，还是他最亲密的伙伴，最好的朋友，最依赖的另外半条命。 林一凡的主魂不擅长画画，因此和在东宁镇铸造坊一样，需要画画时控制身体的灵魂便换成了小凡。先前遭受的神念攻击太突然，林一凡都没来得及和小凡交接身体控制权。 小凡从小就怕痛，因此生病的时候，挨揍的时候，身体都是林一凡主魂来控制。 我的小凡，我自己都怕他磕着碰着，不舍得他遭受痛苦，你这疯老板竟然把他弄疼了，还是最狠毒的神念痛苦，我就算换了身体控制权也不能替小凡抵挡，简直不可饶恕。林一凡的心里就只剩下这样的念头。 “小子，注意你的态度，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别太过分，何况是你自己说话不注意分寸。”楚掌柜虽然心有愧疚，但作为一位隐藏的高级修行者，属于高级修行者的傲气也是她的本能。她可以因为自己的冒失给林一凡道歉，但绝对不会容忍林一凡这样连修为都没有的小毛孩借此冒犯她。这听起来似乎很没有道理，但这的确是这个世界的道理。 林一凡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在集市定制一件衣服，却亲身感受到了这个修行世界最真实也是最残酷的道理：拳头大的人因误会向你道歉那是他有修养，可不代表你有报复的理由和资格，因为拳头的大小决定了道理在谁的一方。 这样的道理大家明面上不会说，但各自心里应当有数。 这些道理林一凡不是不懂，实际上他的心里一直有这样的准备，只是这次受伤的是他的逆鳞小凡，才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好在林一凡身边还有钱不多这个最不想起冲突最会权衡利弊的人，压抑着林一凡没让他愤怒发作，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会让钱不多来陪同林一凡逛临海城的原因。 不能发作不代表愤怒消解，林一凡收敛了自己目光中的怨恨，语气也尽量保持着平静道：“是我冒昧了，衣服一事在下不敢再劳烦掌柜，这就告辞。” 说完，林一凡就想取回那张设计图样然后离去。那是小凡画的图，怎么能留在这个伤害了他的疯女人手中。 “小子，这画图的笔纸都是我店里的，你还想就这么拿去？”楚掌柜看出了林一凡的意图，随即微讽的说道。虽然林一凡先前的表现有很多让她都觉得眼前一亮的地方，但这种一点修行界规矩都不懂的性子着实让她不喜。不过这一次她倒没有再次出手教训，钱不多表现出来的实力虽然威胁不到她，但她在此开店是有任务的，不想惹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不会就这么拿走，我自然会付笔墨和纸的钱。”林一凡知道楚掌柜会这么说，先前楚掌柜对这副图样的喜爱他随着小凡看在眼里，因此在说话之前便想好了对策。 在城市里，又在天神光辉的照耀下，不管对方修为多高，没有合适的理由都不敢乱来。林一凡这句话便是如此，没有丝毫可以被借题发挥的破绽，可又能让对方心里不好受。 楚掌柜此时深刻感受到了这种话带来的憋闷，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没有实力又不懂事的公子哥竟然有如此难对付的一面，让她在气恼的同时又莫名的觉得有趣，甚至起了想和对方在口头上一决高下的兴致。 “小子，你可以买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衣服在这临海城里甚至周边数城中没有人可以做的比我好。” “没关系，我不需要衣服有多好，只要和我画的差不多就行。” 实力碾压变成了言语交锋，林一凡在嘴皮子上可没怕过谁。 “你这是暴殄天物，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已经看到了这副图，那么就算你将图纸拿走，我一样做的出来，你就不担心自己设计的衣服到时候穿到别的人身上？” 一位隐藏高手竟然耍起了赖，这倒是林一凡始料未及的。元气给人带来的不仅是超脱凡俗的修为，还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连林一凡这种没有修为的凡人都能清晰记得自己所有看过的书，更别提楚掌柜这样的隐藏高手。 不过林一凡并没有就此败下阵来，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早就准备了一个大招，绝对能让楚掌柜更难受的大招。 “做出来就做出来呗，我既然能设计出这样一件衣服，就能设计更多更好的衣服，不怕任何人跟风模仿。” 在这个世界，林一凡的最大优势不在于他俊朗的外表，也不在于他隐藏的身世，而是他那源源不断的隐藏记忆所带来的各种新奇思路。 果然，在听到这一句话后，楚掌柜便有些按捺不住了，情绪里有着愤怒，又带着些服软的意味。 从某些方面讲，修行界的人都很纯粹，纯粹的喜欢着自己偏爱的事物，甚至会变成一种狂热，这种狂热能让他们不顾身份不顾所谓高手尊严的去追逐。 这是林一凡从铸造坊里的人身上看到的，这位明显执着于追求美丽衣衫的楚掌柜同样如此。林一凡的新奇思路能让温铁锤等人不眠不休依旧兴致勃勃，也能让这位疯子一样的楚掌柜越发疯狂。 不过要达到林一凡想要的气疯对方的效果，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钱不多长老能安然带着他离去。 原本林一凡对此很有信心，他知道三位长老肯定都有不低的修为。 事实也的确如此，钱不多的修为正常情况下的确能护着林一凡在临海城周边横着走，只是现在有了些意外。 林一凡和钱不多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苦涩和无奈，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完了，这次完脱了，这疯女人竟然比三长老还厉害。 林一凡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先前的表现是因为觉得有所依仗，现在发现这个依仗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牢靠后，自然不敢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既然已经达到了刺激女掌柜的目的，现在还是先想好如何全身而退的比较好。林一凡毫不怀疑，眼前这位实力高得有些可怕的疯女人此时肯定有了把自己抓起来为她设计衣服的念头，因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和温铁锤当初看着他的眼神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呃。。。那个，我想了想。”林一凡快速的思索着对策，组织着语言，“楚掌柜，如果您的确很想做这件衣服的话，我倒有个提议。” “哦？说说看。”楚掌柜眼神中带着些玩味的说道。事实的确如林一凡所料，楚掌柜此时正盘算着如何在不影响自己任务的情况下把这个小子抓起来，逼他给自己画衣服设计图样。 “这件衣服的费用我可以照付，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除了这件衣服外，你需要另外为我免费再制作一件衣服，而且质量上不能比这件差。”林一凡努力想了一套既能让对方吃点亏，又不会惹得对方翻脸的说辞：你不是想要我设计的衣服图样吗？好，我吃点亏再给你一幅，不过你也必须吃点亏，第二件免费给我做。 楚掌柜这次是真的被林一凡变来变去的态度逗笑了，林一凡和钱不多的眼神交流没有瞒过她的感知，自然明白这位又一次变脸的缘由。看来这位公子哥也不是真的不懂事，楚掌柜如此想着。 不得不说，林一凡这个提议让楚掌柜也很满意，对于她这样一位痴迷于服装设计的人来说，只要一个新奇思路便能为她开辟一条崭新的设计之路，从而设计出更多的好看衣服。因此一幅图样对楚掌柜来说不是一件衣服这么简单，还可以深度挖掘。 林一凡愿意再用一条思路换取双方和解，虽然肯定不是林一凡能想到的全部，但对于楚掌柜来说也不是不能满足。关键是楚掌柜有着不能随意出手的理由以及也没有把握在抓住林一凡后不让消息走露，她要胜钱不多甚至要杀钱不多都不难，难的是如何不招来更多的麻烦。 “那要先看看你另一件衣服画的怎么样。若是能让我满意，答应你这个条件也无妨。”楚掌柜权衡了一番后，笑着回答道。 让林一凡愿意服软的另一个理由是小凡的状况已经好转了，甚至小凡在经历了先前的神念刺激后反而感觉自身的灵魂比平日里更加清爽，就像是做按摩一般，过程虽然痛苦，但结束后却是好处多多，也算是因祸得福。 在和小凡商议了一番后，林一凡决定第二件衣服设计给他那位未婚妻刘如梦。之所以不是刘兰馨，是因为刘兰馨还没有发育完全，不知道这次随着荆道长出去修行后会不会发生变化，林一凡担心自己准备的衣服到时候刘兰馨穿着不合身，毕竟他像刘兰馨那么大时每个月都要长高不少，倒是一时忘了刘兰馨有了修为发育会极为缓慢，下意识里一直把刘兰馨当作正在发育期的十岁小姑娘。 废卷 二 第二十一章 在临海城初识修行界 下 刘如梦衣服的设计图还是只能由小凡来画，不只是因为画工的问题，还因为林一凡对刘如梦的了解远不如小凡。就如同姐姐身材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主魂的记忆里，刘如梦的模样小凡记得更清晰。 这么想来林一凡这个未婚夫做得还真有点糟糕，对自己未婚妻的了解和关心完全不够。 没办法，林一凡这个主魂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刘如梦那种生人勿近的清冷，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的姐姐妹妹不比你模样差，那为什么要刻意去巴结。 也不知道小凡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这么喜欢当舔狗呢？难道姐姐这样的女子不够香吗？真是丢人。 不过林一凡和小凡之间这点矛盾的解决的方法很简单，日后和刘如梦相处时让小凡来接手便可，因此林一凡也就没有推脱掉这份婚事，甚至为了小凡以后的幸福着想，私下里林一凡一直坚持让妹妹为刘如梦熬煮能够改善体质的药汤，以便日后刘如梦修行时修为能跟得上，毕竟修为代表着人的寿命，修为越高活得越长。 刘如梦喜欢白色的衣裙，林一凡联想到的便是一款名为西洋婚纱的服装。虽然同样用到了很多轻纱，但整体风格和先前的红色襦裙完全不同。 将西洋婚纱的记忆传给小凡之后，林一凡明显感受到了小凡对这种衣服的喜爱，绘制时更加专注。 新颖的婚纱自然让一旁观赏的楚掌柜欣喜，不过从衣服的细节上她也敏锐的发现了这件衣服要搭配的人明显和先前那位不同，不由得调侃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倒是艳福不浅，身边都是些大美人，还真是让人羡慕。” 林一凡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脸红，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艳福不浅，从醒来之后就知道，不过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大长老他们都这么说。也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在酸什么。 楚掌柜的确有些酸，不过她酸的不是林一凡的艳福，而是那些女子能穿这样的衣服。她自己当然可以仿制，只是这毕竟不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虽然她不知道东施效颦的典故，但作为服装设计方面的大家，也明白好看的衣服不是谁都适合穿的道理。 尤其是这第二件，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认识的那些人中有谁适合，倒是第一件衣服的尺寸和样式都很适合她熟知的一位美人，到时候再把设计改改，一定能让那位顶头上司大美女开心。 楚掌柜现在自然不会想到，那位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讨好的美女上司，在得知今日之事后会给她施加怎样的惩罚。毕竟谁能想到自己那位看不起天下男子的神座山主会对一位少年郎倾心呢。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提前派来探查临海城周遭情况，不只是为了神域划立做准备，更多的是要保护眼前这位差点被自己弄成白痴的少年，并替他排除身边的隐患。 不得不说缘分或者命运这种东西真是有趣，不想林一凡和百花山接触的东宁镇长老居然在一家不起眼的女装铺撞见了百花山的顶级杀手，本该保护林一凡的百花山女杀手让林一凡吃了大苦头，林一凡特意为姐姐设计的衣服还没送出去却提前出现在了姐姐的衣柜收藏中。 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因为林一凡想要来逛逛街了解一番修行界。 两款衣裙，一红一白。林一凡设计完毕后很爽快的付了部分定金便离开了这家女装铺。 和进入女装铺之前的心情不同，此时，当事三人的心里都有些凝重。 “三长老，您先前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出了集市后，林一凡便立即问道。 “我看出来的不多，只知道那位女掌柜的实力远在我之上。”钱不多轻声回答道，“你先去做的对，面对这样的强者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果断服软，尤其是在自己没有实力与其抗衡的情况下。这次还算我们运气不错，那位女掌柜的脾气虽臭，但好歹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恶人。” “不是说天神光辉下，高级修行者不能对低级修行者随意出手吗？”林一凡问道。他这段时间跟着三位长老不仅学习了如何管理东宁镇事务，也了解到了整个世界最重要的几条律法，名为《天道九禁》： 1.严禁任何危害人族族群存续的行为 2.严禁修行界世俗界两界势力相互进犯干扰两界秩序 3.严禁修行界修行者随意出入世俗界 4.严禁无故掀起宗门大战 5.严禁无故株连、灭门等行为 6.严禁修行者无故杀害、武力威胁其他修行者和凡人，尤其高级修行者不可随意对低级修行者出杀手。 7.严禁恶意掠夺他人财产 8.严禁恶意违反契约 9.严禁执律着偏私不公正 除了以上九条自上古便存在的禁令外，最近万年还多了一条附注：所有拥有灵智的生命一律平等，同受天神光辉庇佑。 《天神九禁》又称作《天道九禁》，是初代天神制定，并由后世天神予以完善的人族行事基本准则，等同于林一凡理解的《宪法》的概念。 而天神光辉，指的是天神登天时舍弃自己肉身后笼罩在这个世界之上的神念防护。 这种神念没有主动攻击的意识，却可以时刻监视天神光辉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并能在需要的情况下被人提取监察到的信息，尤其是那些违反了天神九禁的人，天神光辉能够引导执法者对犯法之人进行追踪，直到犯法之人被擒获或者逃离了天神光辉的笼罩范围。 天神光辉以及天神九禁，便是维持这个人族世界基本秩序的基石。 “天神九禁是这么说的没错，可天神九禁的效用只能作用于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低级修行者和凡人，因为替天神执法的终究还是人。”钱不多解释道，“理论上只要是神座以下，任何人犯事都会受到惩处，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罢了。若是犯事者和执法者关系匪浅，又或者犯事者实力比执法者还高，那么天神的禁令也就没了应有效果，天神光辉也不能拿犯事的人怎么样。除非受害者能将此事捅到神座们的耳朵里。只是世人亿万，神座就那么十来位，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神座一面。” 钱不多还有一些道理没说，不过林一凡自己也能明白。比如，就算遇事不公找上神座所在的宗门也基本得不到帮助，毕竟神座身边还围了很多人。神座不是天神，不可能像天神那样知晓所有的事情。 还有先前遇到的那位女掌柜，明显就属于临海城的执法力量处理能力之上的修行者，也就是说那位女掌柜就算真的把他抓了甚至杀了，临海城的城主府甚至无为观都不能拿那位女掌柜怎么样，若是这些人私下再有什么利益交换，说不定执法者还会主动替女掌柜掩盖罪行。 除非，这个世间的执法力量能够凌驾于其他力量之上。但这可能吗？明显不可能。否则天神早就这么安排了，哪还轮得到林一凡来思考。 女装铺一事也不全是坏事，换个角度想这也是给林一凡提了个醒，日后行走在外还是要多加注意的好，可以没有实力，但不能没有眼力和脑子，除非他的实力比其他人强。 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 越想林一凡的内心越是通明，对于修行也就越渴望。 一旁时刻关注着林一凡情绪的钱不多在看到林一凡变得明亮坚定的眼神后，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不愧是寄予了大家厚望的小公子，没有因为挫折而受打击，反而愈挫愈勇，这些年大家的付出也就值了。 于此同时，女装铺的楚掌柜也是黛眉紧皱。 她来到临海城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原本据她的观察，临海城周边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隐藏力量，可今日遇见的这位少年却让她很警惕。她警惕的不是少年本身，而是跟着少年的那位护卫一样的胖老头。 虽然那位胖老头实力不如她，但能用这样一位八级修行者做护卫，这一对老少背后的势力一定不简单。 要不要现在跟上去？ 楚掌柜想了想，又看了看摆在柜台上的两幅设计图，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低声自语道：“算了，先把衣服做出来，等下次那两人来取衣服时再跟过去也不迟。反正山主过段时间会亲自来一趟，就算他们背景再厉害，有山主在还怕什么。” 似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楚掌柜的神色也变得轻松了起来，随后便关了铺门，兴高采烈的捧着设计图向后屋窜去。 。。。。。。 女装铺一行让林一凡对逛街失去了兴致，也就没有去角斗场看看，而是直接前往了最重要的目的地：珍宝阁。 路上倒是听钱不多讲了讲和角斗场的一些讯息。 角斗场分为人与人战斗和人与妖兽战斗两种，参与角斗的人除了为争夺角斗场发放的奖金奖品外，还有双方为了争夺对方物品而自行约定的赌斗。角斗场的主办方自然是明面上临海城势力最强的剑鱼门，也是为剑鱼门带来最大收益的场所。不仅可以通过开盘设赌局牟利，还可以趁机招募那些表现不俗的散修。 角斗场原则上不允许下死手，可实际上却很难阻止各种意外的发生，或者根本就不想阻止。这也衍生出了另一种角斗：死斗。 《天神九禁》严禁随意杀人，可死斗作为一种明面上的契约，不能算作无故和随意，法理上打了一个擦边球。 而且大多数人本身也支持这种死斗，不只是因为作为观赏者看得更刺激，还因为参与者自身也能从死斗中获利更多，同时这也为许多相互结仇的人找到了一个合法决死的途径。至于会不会有人被迫参与死斗，对旁观的大多数人来说只要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有多少人真的在意？ 集市离珍宝阁不远，或者说临海城本就不大，角斗场的相关事宜林一凡都还没听完就到了珍宝阁门口。 让林一凡吃惊的不只是这里的人流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还因为这些进进出出的人以女子为主，大多数出来的人还都笑脸如花，仿佛进了珍宝阁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这使得林一凡一时间对珍宝阁内更加好奇，将角斗场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废卷 二 第二十二章 珍宝阁内看法器 在钱不多的保护下，林一凡小心翼翼的穿过了拥挤的人潮，挤进了珍宝阁一楼的大堂内。 珍宝阁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四层楼阁。 在门口时林一凡也听钱不多大概介绍了一番，知道这每一层对应的不同业务。 一楼负责出售法器，二楼负责各种材料的收购，三楼是贵宾厅，四楼则是珍宝阁内部管理人员的住所。 所谓法器，本质上就是那些用不同材料制成器坯，然后篆刻上相应的符文阵法，成型后能够被修行者自身元气激发，消耗晶石或者修行者自身元气从而实现某种目的的工具。 这些目的可以是战斗的杀敌和防御，也可以是增加移速或飞行，还可以是储存收纳物品等等。 事实上任何刻有符文阵法的物品都可以称作法器，因为这些符文阵法都要由修行者激发控制，同时也都会消耗一定的元气才能维持运转。 武器和法器的区分一度十分模糊，因为很多刀剑为了增加威能也会刻上有增强效果的符文。比较受大家接受的一种说法是，对敌时主要依靠元气进行攻击和防御的都归作法器，而依赖材质本身带来的坚硬或锐利程度进行对敌的则归为武器。 简单来说，能施展法术攻击和防御的叫法器，施展物理攻击和防御的叫武器。 林一凡为刘大勇设计出的电磁线圈枪便是武器，虽然依靠术法催动，但攻击形式是物理攻击。 尽管法器已经剔除了武器和法阵两个大类，剩下的种类依旧繁多，在珍宝阁一楼大厅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各式法器甚至都只能摆出一件品级最低的作为样品，否则货架上根本装不下。每种法器有多少升级版、各自有什么区别等等信息都只能从样品旁边贴着的标签和导购员的口中获悉。 法器、武器、丹药、术法、功法等等和修行相关的物品都通用着同一套分有“六阶十八级”的评价体系：凡，地，天，灵，仙，神六阶，除凡阶和神阶只有一级外，其余四阶又分为低，中，高，顶四级，总共十八级。 品阶代表着所用材料，等级代表着制作工艺。 品阶等级越高的物品自然效果越好，毕竟很多方面的差距不是只靠工艺便能弥补的，不过这也指的是能够发挥物品全部效用的情况下。 修行界的人可以在任何事上犯糊涂，但绝对不会在挑选各种辅助物品时犯糊涂，除非短时间内有信心修为大增，一般都会选取最适合自己修为的物品。 只能使用灵阶下品，就绝不会贪高选择灵阶上品，强行跨等级使用不仅发挥不出威能，对法器本身甚至对使用者也会造成损害。 “那岂不是两个同级修行者用法器拼斗起来便很难分出高下？”林一凡一边逛着摆放法器的货架，一边听着钱不多的讲解，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同阶级同功能的法器也是有区别的，比如你用妖兽骨甲制作的护盾法器和用木质材料制作的护盾法器比较起来，前者的耐用度要比后者高得多，在骨甲法器能使用十次而木质法器只能使用两三次的情况下，后者自然会落败。”钱不多解释道。 “那如果都用同样的法器呢？现实战斗又是怎么样？” “现实的战斗不可能只靠一种法器和修为，除了法器还有武器，术法，功法以及战斗经验的因素在。考验的是一个人对自己拥有力量的综合利用。同样的东西在不同人的手中发挥的效果完全不同，因此现实的战斗分出的胜负并不难。除了这些因素，还有一个根本性的因素对现实战斗影响最大。” “什么因素？” “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多的晶石用于购买更换最适合自己的装备啊！四级以下这个因素还不明显，因此四级以下的修行者战斗起来打平的几率比较高。可在四级以上，晶石的差距便会急速扩大不同人的战斗力。毕竟除了各种装备，一个人的修为提升甚至吃喝拉撒都要消耗大量的晶石，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加入各种势力。一个人单靠自己，除非是绝世天才同时又拥有逆天运气，否则根本不可能满足自身的晶石需要，也就不可能获得太大成就。” 果然，很多问题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林一凡不免想到：“那岂不是会导致有钱有势力的人越来越强大，没钱没势力的人越来越穷？”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钱不多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那穷人该如何出头？” “通过各种方法加入宗门，然后往上爬，或者等到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世间大乱爆发。” “世间大乱？” “对，毕竟除了神座，没有什么修行者是杀不死的，就算是九级巅峰修行者，被几千个训练有素的一级修行者一起围攻也会死。” “死了之后要那些资源财富又有什么意义？” “对于死了的人自然没有意义，但他们的后人则可以获得分配这笔财富的机会。” “那为什么高级修行者不培养自己的后人？” “因为天道是公平的，修为越高越难有后代。” “提前生不就完了吗？” “提前培育后代的确是一个办法，只是要想生孩子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的，而修行这种事只要一步慢就会步步慢，越早修炼提升的速度和最后的成就就会越大。很多修行世家都会面临这个选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道的因素，世家繁衍比普通人更难。实际上，关于一凡你以后的安排，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有些矛盾。” 林一凡很快便明白了钱不多最后这句话的意思，随即低声问道：“这就是你们给我安排十四岁就成亲的原因？想要我先传宗接代？” 林一凡对成亲不排斥，但一听到传宗接代，隐藏记忆里顿时涌出无比强烈的排斥意愿，弄得林一凡自己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会排斥。 “的确如此，虽然荆道长说他有能力在你修为高时也能留下后代，但我们还是觉得这样做的不可控因素太多，所以更希望你能留下一个孩子后再修行，相比以你的资质，就算起步晚点，日后成就会比我们高。”钱不多如实说道。虽然他和林一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尤其是这半日的相处，他相信林一凡能够明白这些道理，因此提前告诉了林一凡这些事，毕竟生孩子这件事最终还是要林一凡主动配合才行。 “我相信荆道长，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林一凡的回答自然是拒绝的，就算没有隐藏记忆的影响他也不会就这么同意。 钱不多有一点没讲，不代表林一凡自己猜不到，那就是生孩子给女子带去的危害更大。不只是怀胎生子的时间很长，还因为这会影响女子的修行根基。东宁镇上那些有父母陪同的长大的同龄人林一凡一直都看在眼里，顺带也注意到了他们的母亲看上去都要比父亲衰老得更快。这只能说明他们的母亲在生育他们之后，修为就很难提升，严重的还可能导致倒退，而且这还是以后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难以挽回的。 想到这里，林一凡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未婚妻刘如梦，也就更加坚定了不要提前生孩子的想法。 不只是因为他出于对刘如梦命运的同情，更是因为他无法接受一个日夜陪伴自己的人会先于自己衰老死去，哪怕现在对她没多少感情，可成亲以后注定有所不同，何况还有小凡的因素夹在这段关系里面。 对于林一凡的拒绝，钱不多没有多说什么，一方面他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荆道长的承诺。虽然有不确定因素在，但有一点是可信的，那就是荆道长真有这样的能力，毕竟林一凡就是在荆道长的帮助下才诞生的。 林一凡没有在生孩子一事上考虑太久，反正已经做了决定，多想不仅无益，反而会让自己动摇，同时也有另一个问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在货架间逛着，林一凡突然察觉到法器货架间往来的客人要比门口时看到的人流少得多。 回过头一看，林一凡这才发现那些进门的女子大都直接走向了大厅深处的一扇屏风后，并没有在法器货架前停留，这让林一凡对屏风后面的东西有些好奇。 跟着一队刚进门的女子，林一凡也走到了那扇巨大的屏风前，抬头便看见了上方悬挂的写有《女子专区》四个大字的牌匾。 询问了附近的珍宝阁店员，得知男子也可以进入其中，林一凡便在钱不多复杂的目光下大步走向了屏风后。 钱不多一方面是觉得林一凡对女子相关的东西过于感兴趣，先前是女装铺，现在又是珍宝阁的女子专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听说过女子专区有关的传说，知道那是一个能掏空男人腰包的“魔鬼之地”。一个两个这么说也就罢了，所有接触过女子专区的男人都这么说，那此事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既然林一凡已经进去了，钱不多也不能在外停留。 “就让老夫来看看，这被誉为女子天堂，男子地狱的地方究竟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废卷 二 第二十三章 上古十大邪术之改头换面 钱不多一走进女子专区便被吓了一跳，一方面是因为被屏风上的隔音法阵阻隔的女子喧哗声比他想象的大得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看见了正在和林一凡聊天的那位女子。 看女子的衣着应该是珍宝阁专门负责接待新客的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女子的样貌和实际年纪实在差得太多。 修行者判断一个人的年纪往往是利用元气观察其骨龄，那位和林一凡聊天的女子骨龄至少有五十岁，可模样看上去却只有十七八岁。 这种情况对修行者而言并不是什么多奇特的事，可那位女子一看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修行过的凡人！ 一位五十多岁的凡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这可能吗？这不是违背常识吗！难道这修行界还真有妖魔鬼怪？连自己都不知道？ 钱不多瞪大了眼睛，运足目力继续观察着女子，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用了什么掩盖元气波动的法器。 只是就算是仙级法器，也只能让人无法判断出修为实力，还做不到一点元气波动都不露。 可钱不多还是没放弃，继续观察着。 和林一凡交谈的女子知道钱不多在看她，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恼怒，她在这里本就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广告让那些新来的客人看的，好让这些客人了解到女子专区里那些商品的强大功效。不仅临海城的珍宝阁是这样，所有珍宝阁的分号里都会有她这样一位四五十岁的凡人女子接引新来的客人。 在和林一凡的交谈中，女子也了解到这位胖老头是跟着林一凡一起来的，也就没有特意招待。 一个护卫老头有什么好招待的，最后掏晶石的还不是身边这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哥说了算。 女子虽然没有修为，但眼里还是有的，虽然不如那位楚掌柜看的确切，但也能感受到护卫老头的不凡，因此对林一凡的态度更加殷切起来。 “这位小少爷也别这么拘谨了，若是不嫌弃，叫奴家一声碧落阿姨就行。” “这怎么能行，要叫也是叫碧落姐姐，姐姐你可是风华正茂啊。” “小少爷你的嘴真甜，不过你后半句话可说错了，奴家可配不上风华正茂四个字。其实奴家今年五十八岁了，还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之所以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全靠咱珍宝阁的功劳。” “这些东西真有这么神奇？”林一凡看着周围三五成群围在柜台旁的女子们，还有那些摆在柜台上的各种包装精美的盒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这些东西有容颜永驻的功效？” 碧落轻笑了一声，故作神秘的说道：“小少爷你大可去前面的现场教学柜台看看，自然能知晓。” 听到碧落的话后，林一凡二话不说便朝着人群最为密集的展示柜台走去。 这倒不是林一凡对周围这些商品的兴趣有多浓烈，只是单纯的想要逃离那位碧落的身边。 在听到对方称自己为碧落时，林一凡的头皮就有些发麻，在得知对方年龄后，林一凡也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让他受不了的不是碧落一把年纪打扮成美少女，而是那可以压着喉咙装嫩的声音实在是一种折磨。 至于珍宝阁的这些商品的真实效用，其实在林一凡观察了一圈后便猜到了七八分。 容颜永驻只不过是林一凡装作惊讶的说辞，这些让无数女子趋之若鹜的商品可以让人看上去年轻，不过是以这些商品作为颜料，在女子的脸上作画从而达到的视觉效果罢了。 用林一凡隐藏记忆中的词汇来指代这些商品便是三个字：化妆品。 林一凡在进入临海城后便发现，城里街道上走过路过的女子画的妆容与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又极为熟悉，似乎她们用的并不是简单的胭脂水粉。 在走进这珍宝阁的女子专区后，这些疑惑也就迎刃而解。 这个世界竟然有化妆品！ 林一凡心中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紧张。 激动是因为看到了和自己隐藏记忆中贴合的事物，紧张则是想到了将这些事物创造出来的那个人。 难道这个世界不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奇怪的隐藏记忆？还是说自己的那些隐藏记忆其实也是源于这个世界？ 从指纹识别到化妆品，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契合着我的记忆？林一凡站在展示柜台的人群后方思考着，全然没有发觉钱不多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侧。 殊不知钱不多此时也在默默思考着：这些能让一个人面貌变化如此之大的东西实在太可怕了，没有任何元气波动掺杂其中，简直堪比早年间在《奇物志》上看到的上古十大邪术中的改头换面之术。 要知道就算再厉害的易容法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法掩盖原有的相貌，所谓相由心生便是如此。这里的心当然指的不是脾气秉性这种非实物的概念，而是指的一个人出生后灵魂魂体的模样，是无法被一般外力改变的。 化妆之术当然不能改变灵魂魂体的模样，让林一凡来解释的话便是利用化妆品画在脸上从而改变了人脸原有的光影效果。 人用眼睛看到的本就是外物的光影景象，化妆品改变了别人看自己时的光影景象那么在别人的眼里甚至在自己的眼里不就是改变了自己的样貌吗？ 原本林一凡站在人群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方面是因为林一凡身材瘦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林一凡的脸实在是，呃，俊美的像是女子。 可钱不多的到来就不一样了，不仅体胖，还老，还是个男子，一个胖老头子突然出现在一群女子身后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顿时，林一凡的身边便响起了一阵娇斥声。 “哎呀，哪来到糟老头子，悄悄跑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胖老头，能不能别站在这儿挡道，难不成你个老头子也要学化妆？” “这位老爷爷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前面的大厅才是售卖法器的地方，这里的东西都是女子用的。” 。。。。。。 可怜钱不多一个堂堂八级高手，第一次遭到这样的群嘲。 这要是在别的地方，钱不多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只是这里是珍宝阁，符神山的产业，不是一般人敢闹事的地方。而且那些女子说的也都没错，这里是女子专区，他也的确是个胖老头子，打扮看上去也有些糟。 “一凡，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你要的法阵。” 钱不多在众多女子的围观数落下再也待不住了，给林一凡丢下一句话后便落荒而逃般的再次绕过那道屏风。 而林一凡也因此落入了周围女子的眼中。 林一凡一身男儿打扮以及那如假包换的喉结倒是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性别，和钱不多不同的是，林一凡的长相要顺眼的多得多，受到的待遇也就好得多。 “哎呀，这是哪儿来的俊俏小哥，也是来买化妆品的吗？” “不知是小哥你是要买给别人用还是自己用啊？” “哟，这位小哥长得还真好看，我说齐姐，要不下一个展示模特就选这位小哥吧，姐妹们真想看看他化了妆之后的模样。一定更好看！” 。。。。。。 虽然林一凡没有遭遇数落，但周围的人的话依然让他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当那些女子真的将让往化妆展示台上推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我林一凡可是堂堂真汉子，霸气纯爷们！怎么可能去当模特化妆！ 咦，小凡你什么情况！这个时候你这么激动干嘛，能不能别丢人！我把身体控制权让给你可不是让你去化妆当模特的啊！ 我们男子汉不玩这种娘娘腔的游戏了啦！ 林一凡的主魂在身体里哀嚎着，小凡则是无奈的在心里回答道：老大我也没办法啊，她们好多人都有修为，我也跑不掉啊！ 小凡说的的确没错，那些把他推上展示台的女子用了轻柔的元气力量裹着他的身体，林一凡的确跑不掉。 只是要不是小凡你一脸欣喜期待的模样，那些人也不可能不等你答应就推你上去呀！ 算了，不看了，太丢人了。小凡你给我等着！ 林一凡的主魂恶狠狠的在脑海里对小凡威胁了一声后便屏蔽了对外的感知。 。。。。。。 化妆所花的时间并不多，林一凡的主魂却感觉过了千万年。 虽然收到小凡的传念，知晓化妆已经结束，可自觉无颜见人的主魂依旧没有恢复对外感知的打算，因此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展示台已经快炸了。 只因林一凡化过妆后的模样，实在太美了！比在场的所有女子都要美！ 原本给林一凡化妆的珍宝阁员工只是想画个眉毛意思意思，毕竟她也知道男子化妆有些有伤风化。 只是不知怎么的，画着画着，林一凡的整张脸便被画完了。 其实说起来不过是画了画眉，瞄了瞄眼，脸颊上用的妆容也都是小部分区域的遮瑕，相对于一般女子来说可谓是简单至极。可当最后的嘴唇上了色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当小凡将束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再配合上小凡文静的气质，这哪还是个男人？分明是个大美女，还是让女人都嫉妒的美女！连小凡自己都很喜欢。 不过妆化得快卸得更快，因为林一凡的主魂也有些好奇自己化成了什么模样。偷偷放开感知一看，主魂顿时炸了！ 感受到了老大的情绪波动，小凡终于冷静了下来，深知这次放飞自我玩脱了。别的还可以找借口，但自己握在手中的发带怎么解释？ 快速卸完了妆，小凡老老实实的将身体控制权交还给了主魂，然后安安静静的蹲回了灵魂空间。 林一凡的脸此时阴沉的可怕，不光是因为小凡做得太过火，还因为那些来买化妆品的女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个个也不喊公子了，直接小妹妹长小妹妹短的起哄起来。 好在珍宝阁的员工也知道不能太过火，护送着林一凡离开了女子专区。 此时的林一凡心中不由得发出了和钱不多进去前一样的感慨：“这女子专区还真是男人的地狱。” 自己怎么就便娘了呢？ 林一凡很生气，他既气小凡坑了他，更气自己居然也觉得化了妆的自己很美很好看！ 美得让他对一直以来极为坚定的自我认知产生了动摇！ 自己女装的模样竟然让自己心动了！这世上哪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 废卷 二 第二十四章 无聊的临海城 快乐的东宁镇 从临海城返回东宁镇的路上，犀角牛拉着的简易车厢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林一凡和钱不多二人都不想提起先前在珍宝阁女子专区里发生的事。 珍宝阁里并没有雷系合击术法出售，毕竟合击术法这种东西已经面世，不管是什么属性很快便会被各个势力买走。这可是既能增强门下弟子实力，又能团结众人增强势力凝聚力的好东西。 不过珍宝阁一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林一凡急需的旋转法阵的布阵图买到了不少，毕竟诸如大门、密室、暗道和一些机括的设计都需要用到旋转法阵，珍宝阁的存货还比较多，大大小小颇为齐全。 林一凡回到铸造坊之后并没有加入温铁锤和刘大勇的电磁线圈枪的设计，而是独自躺在了铸造坊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傍晚的天空。 “小凡，你觉得临海城怎么样？”林一凡突然在脑海中问道。 “嗯~，老大，我觉得临海城还行。”小凡弱弱的回答道。 “哦？那你说说看，哪些地方让你觉得还行？别告诉我是珍宝阁！” “呃。。。唔。。。嗯。。。” “你怎么对女人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小凡，你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了？我们可是男人啊！” “唔。。。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喜欢啊。老大你以前不是告诉我过我喜欢的事物就要勇敢大声的说出来并努力追求吗？” “原谅我，你这个追求我不能答应。除了这个之外呢？你在临海城就没有别的什么让你喜欢的？” “楚掌柜的做得衣服算吗？” “小凡！” “老大你别生气，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呢？老大你在临海城有没有发现什么喜欢的东西？” “没有，我发现的只有无聊。”林一凡叹了口气，回答道。 “小凡，你说人们修行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修行过，这个我不知道。老大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如果我像他们那样活着会很无聊。” “他们是怎样活着的？” “具体的不清楚，我只知道一点，他们的生活里只有修行和争斗。无论是拍卖行，药坊，珍宝阁，还是角斗场，甚至连集市都是为了现在或将来的修行争斗而存在。人们对修行和争斗之外的事物都没什么兴趣，楚掌柜的店就是很好的证明。衣服做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不能用于修行和争斗便无人问津。” “我觉得老大你说的不对。” “哦？我哪儿说的不对。” “除了修行和争斗，临海城的人还有一种追求。” “什么？” “美！” “美？” “对呀，就比如珍。。。呃，那里面的女子们不就是在追求美吗？还有那位楚掌柜，老大看到的是那些衣服没有别人喜欢，可至少楚掌柜自己是喜欢的。这大概就是老大你以前教我的，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吧。” “那这些也只是女人追求的东西，临海城里我可没没看到任何让男人也喜欢的东西。” “那老大你觉得男人会喜欢什么？” 林一凡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男人喜欢什么？喜欢热血，喜欢力量，喜欢巨舰大炮？那不还是和修行争斗相关的吗？那为何自己一方面会喜欢这些，另一方面又会觉得无聊？ 小凡今日可算是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了一次，不仅在珍宝阁得偿所愿的扮了一次女人，和老大的思想交流里也第一次占了上风，让老大哑口无言乖乖受教。这叫一个爽啊！ “其实吧，我又仔细想了想，老大你说得也有道理，临海城的确有那么些无聊。”小凡继续说道。 “哦？那你想起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临海城还没东宁镇好玩，没有自行车，没有音乐，没有歌声。” 小凡的话让林一凡心中猛的一动，是了，就是少了这些。临海城有和修行相关的所有，但是少了娱乐！ “小凡，说的不错，这次还要多谢你了。” “老大客气了，我们两个谁跟谁啊。” “不是客气，表现好就该表扬。” “谢谢老大认可。” “好了，表扬完了，我们也可以说说表现不好的事了吧？你觉得表现不好应该受到什么惩罚？是不是应该屏蔽外界感知关起来？” “喂，老大，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过河拆桥，你这是卸磨杀驴！我要抗议！” “抗议无效！竟然敢用我这一副男儿躯玩娘娘腔的游戏，必须惩罚，今晚你就老老实实反省一下吧！” 说完，林一凡便屏蔽了小凡，然后朝着铸造坊内走去。先前回来的时候，林一凡已经将那些法阵的阵图交给了铸造坊的学徒们让他们制作样品，现在估计差不多了，可以去瞧瞧能不能做出什么新的好玩的东西出来。 既然知道了这个世界缺少娱乐，那么就自己创造新的娱乐方式吧！ 。。。。。。 说起来，林一凡和小凡虽然是一体双魂，但二人的地位并不是平等的。林一凡的主魂对这个身体的控制能力明显要高于小凡，否则也不会独掌屏蔽感知的能力。 不过林一凡并没有把小凡屏蔽太久，这倒不是林一凡这么快就原谅了小凡的行为，而是他已经习惯在研究新事物的时候在脑海里和小凡一起讨论。 旋转法阵算是最简单的法阵之一，毕竟除了能带动物品转圈圈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力。 不过旋转法阵也是有品级的，简单来说就是越高级的越好用，当然相应的晶石消耗也就更大。 林一凡从珍宝阁带回来的法阵阵图，最高级的是天阶高级的急速旋转法阵。 然而让林一凡失望的是，这法阵虽然转速够高，但输出的扭力太小，不可能用于驱动战船这样的大家伙。 将所有旋转法阵制作出来的样品都试了一遍后，林一凡这才发现自己最初用的那个一直放在铸造坊吃灰的法阵竟然是最好用的。 不仅结构简单，而且理论上能够达到的最大输出功率要比买来的旋转法阵高得多。 也难怪之前让温铁锤帮忙收集法阵什么都没有买回来，就算林一凡不知道法阵品级的具体划分标准，也知道铸造坊原有的法阵要比从珍宝阁买到的高级的多。 不过这些法阵也不是完全没用，高级有高级的用处，低级也有低级的用处。至少林一凡的小摩托的动力可以解决了。 这些日子里，铸造坊的学徒一直都在完善齿轮的制作。虽然没有人接受过系统的理论教学，但他们在机械和铸造方面有着很高的悟性，结合元气修为为他们提供的极强观察和记忆能力，渐渐也摸索出了一套他们能够理解并推广的齿轮标准体系。 离林一凡前些日子在管委会弄出那座钟楼也没多久，学徒们自己摸索竟已经能够做出可以摆放在家里的座钟了。 如今有了更小更简单的旋转法阵，做出能放在床头的闹钟并不困难。 只是林一凡理想中的随身携带的怀表还是有些困难，一方面是因为目前的工艺还做不好那么小的齿轮，另一方面是因为以法阵为动力的钟表，受限于晶石本身体积的限制也不可能做太小。 不过这方面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林一凡本就有一套不需要晶石和法阵就能驱动的钟表设计方案：发条。 接下来的几日林一凡依旧是在铸造坊度过的，除了为铸造坊画的诸如发条设计、擒纵调速器等手动机械表的设计概念图，还做出了一堆造型奇特的乐器和用于丰富大家闲暇生活的小玩意儿。 东宁镇的管委会里，也在林一凡的建议下新增了许多活动室。 。。。。。。 “七筒。” “等一下，碰！” “五根条。” “碰！” “中原一点红，钱胖子，这回你不碰了吧？” “不碰了，不碰了，嘿嘿。老温你对我就是好，缺啥你打啥。” “我呸，刘大勇，该你打了，能不能快点。” “呃。。。三位长老，不好意思，自摸三家。” 啪的一声，刘大勇将握在掌心的麻将拍在了桌面上，然后摊开了自己的牌面，然后拱着蒲扇般的大手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三位长老，自摸清一色。你们看这是先把晶石结了呢，还是等你们血战到底了再一起算？” “哪有牌打到一半就开始算账的？真是晦气，等我们打完再说。”刘福贵瞥了一眼坐在自己上家的刘大勇，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五万！” 。。。 不久之后，温和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怒道：“怎么每次输的都是老夫，你们三个是不是合起伙来坑我！” “切，温蛮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什么时候合伙坑你了？要不是你每次都想着胡大的，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输不起就别打。”刘福贵讥讽道。 “老匹夫，谁说老夫输不起。老夫还不信了，赢不了别人还赢不了你！来，继续！”温和坐会椅子上开始重新码牌。 “温兄果然真豪杰，从哪儿跌倒的就要从哪儿爬起来，温兄别怕，钱某帮你一起对付刘老头。”钱不多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对，二长老不愧是大将风范。”刘大勇也跟着拍着马屁。 接着，牌局再次打响。 “老钱啊，你说小公子这些日子让那帮臭小子搞的什么乐队有谱吗？” “小公子弄得东西应该不会差。” “真希望小公子早点把那帮臭小子调教好。” “是啊，大半夜都能听到那些破锣声还真是难受。” “要不要搞个隔音法阵？” “看来是有必要了，大勇，打完这局你就去铁锤那儿一趟。” “好嘞，大长老，我一会儿就去。。。诶，我说几位长老，说事就说事，能不能别用神念偷看我的牌。我现在也有七级修为了，能感觉到的好吗！” 废卷 二 第二十五章 兰馨归来 “世界是安逸的摇篮曲，我坚持男子汉的步履” “用钢铁般的意志杀敌，用月色下的柔情爱你” “男子汉不玩娘娘腔的游戏。。。” 随着音乐和歌声响起，东宁镇的少年少女们在温文那充满雄性魅力的嗓音中欢快的跳着交际舞。 自林一凡将自己过去十来年的所学用于改造东宁镇开始，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或许是因为过去的几十年生活太过无趣，东宁镇居民们对林一凡弄出的这些新鲜玩意儿的接受程度要比林一凡想象的还要高得多。 今日是林一凡提议组织的第一次大型音乐晚会，一方面是为了检验温文等人这些日子学习使用林一凡做出的新乐器的成效，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刚刚归来的刘兰馨展示这段时间东宁镇的变化。 刘兰馨跟着荆道长学习炼药术的地方在海外，离东宁镇颇远，而且刘兰馨的学习任务也颇为繁重，一个月最多回来一次，一次也就待上几日时间，这几日还是刘兰馨跟荆道长各种撒娇卖萌努力争取来的。就像林一凡很想她一样，她也很想林一凡。 回来的第一日，刘兰馨就傻了。 东宁镇内除了人还是以前的人，房子看上去也还是以前的房子外，别的东西都变了。 首先就是那些没事就搭张躺椅在路边晒太阳的人都不见了，只要是没有任务的镇民，如今都聚集在管委会大院里面的活动室里，搓麻将的声音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 管委会大院门口，一排排自行车整整齐齐的停靠着。据林一凡所说，如今镇内只要超过百步的距离都是骑车前往。 还有管委会里的钟楼，各家各户都有的留声机以及那堆叠起来有半人高的唱片，不仅有林一凡唱的，也有其他人翻唱的。 除了这些休闲娱乐的小玩意儿外，林一凡还带着刘兰馨去地下造船坊看了看正在赶工建造中的新型海船。 不得不说让修行者来建造东西就是好，除了少数地方需要龙门吊辅助外，大多数时候只需要动用双手便能轻松的搬运各种材料。 至于焊接什么的工作更是轻松至极，铸造坊的学徒们只需要用手盖着两块船板之间的缝隙，调动元气抚摸，几个呼吸后便能将接缝消除，让两块船板合二为一，比任何焊接工具都有效，如今已经铺好的龙骨看上去就像是由一整块金属整体浇筑而出的。 “兰馨妹妹，等这艘船造好了，我就坐着它去你学习炼药术的海岛看你好不好？”林一凡看着渐渐成型的近两百米长的巨大战舰，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今日也是林一凡第一次来造船坊里观看战舰的建造，虽然他早就从温铁锤那儿了解到了这艘战舰的设计尺寸，可在纸上看到的哪有在现实中看到的震撼。 这倒不是温铁锤等人单纯为了迎合林一凡的巨舰大炮之梦，而是考虑到以后可能要将整个东宁镇的居民都安置在船上转移，以及未来要对抗更高级的妖兽和海盗等因素，结合东宁镇现有的造船能力综合权衡下的产物。 战舰的防护除了惯用的外层法阵和船体装甲外，内部还增加了水密舱的设计，攻击方面目前除了预留给林一凡的四座炮塔的位置外，在船体两侧还配有密密麻麻的各型攻击法阵，将温铁锤的存货几乎都用上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这开销有点大，看到船体的真实模样后，林一凡不免有些怀疑三位长老说的前段时间卖妖兽的收益足够建船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些妖兽真有这么值钱吗？ 除了开销外，另一个制约建船速度的因素便是原材料的收集，这个排水量绝对上万吨的大家伙，对各种造船材料的消耗是极大的。别看其长度只是普通海船的三倍左右，材料消耗绝对是十几倍不止。 东宁镇周边的两三百里范围内能买到的造船材料已经被买光了，这也导致造船坊里几乎是建两天就要停三天。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可以给居民们足够的时间享受东宁镇的新生活。 刘兰馨看着还在建造的巨大战舰也很惊讶，不过当她听到林一凡说要坐着这艘战舰去看她时则是有些慌乱的说道：“那个，一凡哥哥，你如果想要坐船来看我的话最好还是提前和师父说一声。” “和那臭道长有什么好说的，兰馨妹妹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修炼的小岛在什么方向就行，到时候我就乘着它劈波斩浪去见你。” “不不不，一凡哥哥你还是要跟师父说一下才好，不然可能会在路上遇到危险。” “危险？你是说妖兽？兰馨妹妹，你可不要小看了这艘战舰，它不仅仅只是看着大，防护方面连七级巅峰的妖兽都能抵御。上次荆道长不是给了我一套记载了海洋妖兽分部区域的图谱吗？我看了下，方圆两千里范围内的妖兽族群根本不可能对这艘船造成威胁。你不是说你修炼的海岛离这儿只有一千多里吗？” “那好吧，到时候一凡哥哥也要小心。”嘴上同意了，刘兰馨的小脸上忧虑也就更大了。她跟师父保证过不将修炼海岛周边的情况告诉其他人，她也不知道林一凡算不算其他人的行列，一时拿不定注意，只能在心里默默叹道：我还是过会儿去问问在师父吧，到时候别让一凡哥哥碰见了小蓝才好。 。。。。。。 就在林一凡带着刘兰馨体验东宁镇的新生活的同时，荆道长正和三位长老坐在一间密室里谈话。 “我就离开一个月，你们竟然弄出了这么多东西，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嘿嘿，这都是小公子弄出来的，也是道长您教的好。” “这事不是我的功劳，他学的东西我教不了。我刚刚在东宁镇周边转了一圈，你们做得还不错，没有对外放松警惕。” “这是自然，道长您当初交代过，不管小公子弄出了什么东西都只能将消息封锁在镇里。好在小公子弄出的动静不大，想要掩盖并不难。只是最近这一个月里外界有了些新情况，还需要道长拿拿主意。” “哦？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件事是魔门杀手组织百花山的山主突破了十级，成就神座。” “百花山离东宁镇数万里之遥，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这就是要向您汇报的第二件事，如今东宁镇数百里已经划为了百花山的神域。公告也已经在临海城贴出来了，数百里范围内的无为观现在都在拆除中。” “哦？竟然还有这回事，那还真是有些意思。” “道长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是否应该趁着百花山的人还没空出手来接管这里，提前把镇子转移。” “转移？去哪？为什么要转移？” “百花山派来这里的人肯定会有九级高手，到时候万一。。。” “无妨，百花山不会对东宁镇不利。” “哦？道长您难道与百花山有旧？” “此事暂时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需要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就行。至少在百花山完全接管这片区域前，不要对外暴露东宁镇的异常。” “好，我等必不负道长所托。说到对外暴露，老钱前段时间带着小公子去临海城时遇到了些麻烦，可能还要借助道长的力量。” “临海城？发生了什么事？详细说来。” 随即，钱不多将前段时间和林一凡在那家女装店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照你的观察，那位姓楚的掌柜可能是九级的修行者？”荆道长问道。 “应该没错，而且还是精通神念秘法的九级修行者，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是符神山的人。看她那奇怪的行事风格和打扮，与符师的形象很像。”钱不多回答道。 符师，是和炼药师并列的人族中最为高贵的职业，也是最富有的职业。 不过人们对符师的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们特立独行的性格和生活方式，说好听点是他们痴迷符道生活随性，说难听点就是疯疯癫癫喜怒无常。有的符师生性孤僻讨厌与人交流，有得则放荡不羁以捉弄人为乐，总之就是一群有着奇怪想法的很奇怪的人。 修行界有句不算玩笑的玩笑：如果你家里有人生性脾气怪异疯疯癫癫，说话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么恭喜你，你家可能会出一名了不起的符师。 温铁锤当初之所以认为林一凡有成为符师的潜质，便是因为林一凡除了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外，还会是不是发呆以及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尤其是林一凡表现出的极高音乐天赋。 符道之中最为高级的修行大道有四条：琴棋书画。 其中琴便是音乐之道，能够以音为符，直攻人的神魂。如今的符神荷语嫣便是修行的此道，所以又被人尊称为琴神。 一般人接触最多的则是书画这两条符道，其中书之道擅长刻画符文符篆，画之道擅长刻画阵图，世上所有法器法阵皆出于书道和画道符师之手。 虽然那位楚掌柜不像是琴棋书画四道之一，但那做不得假的神念攻击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脾气性格确实和世人眼中的符师很像，说不定这裁缝一道也是符道之一，符师不是最爱说“万物皆可为符”嘛。 至于林一凡被认为有琴符之道的潜质倒是误会他了，林一凡最多算是个点歌台，乐理他都不一定了解，制作那些乐器以及编排曲谱完全是靠他记忆中的印象。那些歌曲听起来或许挺好听，不过其中可没有任何符道至理隐藏。 扯远了，说回那位楚掌柜。 在听到钱不多的描述后，荆道长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不过并不慌乱：“按小钱的说法，那位楚掌柜还真有可能是符师，不过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她应该不是符神山特意安插在临海城的眼线，珍宝阁的情报网对于符神山而言已经够用，没必要多次一举。她很有可能是一位散修或者是自行从符神山出来历练体验生活的。小钱，你刚刚说到你和林小子在她的店里定制了两套衣服，衣服你取了吗？” “还没，摸不准那人的底细我不敢与其多接触，好在小公子虽然让我去帮他取衣服，但并没有催促，所以我并没有安排人去。” “嗯，你的做法不错。这样，你今日便亲自去取衣服，如果那人真是某个势力的眼线，上次她没有跟着你们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放过，我不能太靠近临海城，到时候你就把她引到东宁镇西南二十里处的那片海滩。我会在那儿亲自见见她，负责巡视周边情况的人都撤回来，不要离开东宁镇十里范围，免得被她看出端倪。” “好，我这就去。” 。。。。。。 小半日后，东宁镇西南二十里处的海滩上爆发了一场九级强者的大战，不过双方明显都有所克制，战斗的动静并没有传太远。 后来也不知荆道长和楚掌柜说了什么，二人又很快握手言和各自离去，大战的痕迹也在二人的共同施法下消弭于无痕。 百花山上，祝血扇看着临海城传来的加急信函，扶着额头苦笑道：“这个楚小婵还真是不省心，叫你老老实实待在临海城监视各方动静，你怎么就和荆无名打起来了。罢了，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临海城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吧。” 说完，祝血扇似是想到了谁，脸上竟浮现了一抹娇羞的微笑，将原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同时小声自语道：“小骗子，有没有想姐姐呢？” 废卷 二 第二十六章 吕家 吕秀 刘兰馨的归来让林一凡的生活回归正常了不少，不用再靠着琢磨各种事情来转移对姐姐和妹妹的思恋，同时也不用再住在满是汗臭味和煤烟的铸造坊。 东宁镇生活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不过鉴于地方太小，在镇里玩了两天后，刘兰馨也没了最初的那些趣味。 “一凡哥哥，我们去看看如梦姐姐吧，我已经好久都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之前留在药坊的药汤她喝完了没有。”刘兰馨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捏着林一凡腰间的衣带，突然提议道。 有了新的旋转法阵，林一凡顺利的做出了摩托车。只是法阵需要元气启动，因此林一凡骑着的还是最开始的那辆自行车。 “好，听你的，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给她，也不知道三长老拿回来没有，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说完，林一凡便载着刘兰馨朝着药坊的位置骑去。 刘如梦果然没有在药坊，不用刘百草提醒，林一凡和刘兰馨也知道去哪儿找她。 。。。。。。 今日，东宁镇南面的山道上多了一群从临海城出来的人。 “这临海城好歹也算是一座城池，还有三流势力驻守，怎么跟个村镇一样，连间合欢阁都没有。”人群前方，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一脸愤懑的抱怨道。 “大少爷，这临海城建城的时间并不长，人口较少，而且位置也比较偏远，合欢阁的分号或许还要过两年才会开到这里。”一旁的护卫弓着腰小心解释道。 “过两年！那本少爷这两年玩什么？难不成还要专程跑到几百里外的济州城去？” “大少爷放心，府里已经为您准备了，虽然她们没有合欢阁的女子那么多花样，但也别有风味，相信能让少爷你满意。” “嗯，这还差不多。也不知道主家家主是怎么想的，像这种地方的破城，随便派个附属家族的人来看铺面就行，居然派我们吕家的人来，就算是旁系也不该受这种罪啊！”公子哥继续抱怨道。 公子哥的名字叫吕秀，他口中的吕家指的不是别的，正是药王山直属的八大世家之首的吕家，也是修行界东部所有万药坊背后的实际控制家族。就算不论药王山的背景，吕家也算是一等一的顶级势力。 正所谓顶级势力的门房也要比二等势力的长老身份尊贵，更何况他这个姓吕的大少爷，虽然是旁系，但怎么也不该被派到只有三等势力驻守的偏远小城啊。 从吕家本家所在的东岳城到临海城，吕秀一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赶到，也在路上抱怨了半个多月。 吕秀的父亲吕明，如今临海城万药坊的大掌柜，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一路上也被吕秀吵得烦了，于是一到临海城后并没有让吕秀回临海城的家宅，而是派人带着吕秀到海边散散心，也好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一些。 吕秀带着下人，左绕右拐的，便来到了东宁镇的附近。 东宁镇布在四周的暗哨早就发现了这一行人的踪迹，一番探查下发现对方是临海城万药坊的人，也就没有阻止，只是传回消息让镇上的人注意点。 很多时候意外发生的原因就是这么俗套，好色的公子哥一次闲逛，不巧撞见了男主角的未婚妻，然后冲突也就发生了。 吕秀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怨怒，而是堆满了笑容。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破地方竟然能生出如此美的姑娘，比本少见过的合欢阁头牌都要都要美上几分。你们几个，去给本少打探一下，那是谁家的姑娘，然后想办法给本少带来。” “是。”护卫随即应道，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妥。 没过多久，护卫便返回了，同时，被突然搭讪的刘如梦也快步离开了这片原本清净的海滩。 “怎么样？问出什么没有？”吕秀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没有让人阻拦刘如梦的离开，天神光辉下再纨绔的公子哥也不敢做强抢这种事，不过他并不担心和美人失之交臂，作为有着药神山背景的吕家少爷，他有无数种手段在不违背天神光辉的前提下让美人主动送上来给他玩弄。 “大少爷，那女子虽然没有主动说明来历，但方才小的从她身上挂着的身份牌上看到了临海城剑鱼门的标识。” “是本地人就好，我看她孤身一人，想必不是临海城中人，家就在附近。这附近可有什么村镇？”吕秀脑子也不笨，就算刘如梦没有说，他也很快猜到了。 “回禀大少爷，就在前方那座山头东面便是一个叫东宁镇的小镇。”护卫随即回答道。虽然吕秀不在乎临海城周边的势力，但作为吕秀的贴身护卫，在来临海城的路上就已经把这周边的势力村镇的分布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东宁镇？那是谁家的下属村镇。” “大少爷，这海边的渔镇和内陆的村镇不同，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势力聚集之地，和上得了台面的家族势力都没关系。” “没关系就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大少爷放心，小的明白，这就安排人。。哦不。。小的亲自去东宁镇探查那女子的底细。” “嗯，多带几个人去，本少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可别让本少失望哟。” 。。。。。。 林一凡和刘兰馨刚出小镇便撞见了正往回走的刘如梦，并没有撞见吕秀一行人，也就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何事。 “如梦姐姐，好久不见。”刘兰馨笑着打着招呼道。 “嗯，好久不见。”刘如梦冷冷的点了点头，回复到，目光朝着林一凡微微偏斜了一下又很快转回。 林一凡最怕和刘如梦这种冷冰冰的女子搭话，因此很快便将身体主导权交给了小凡，只是小凡比林一凡更木头，场面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刘兰馨也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大好，本想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听到刘如梦说道：“我还有事，再会。” 接着，也不等林一凡和刘兰馨回话，刘如梦就快步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 “一凡哥哥，你和如梦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刘兰馨看着刘如梦消失的方向，好奇地问道。 小凡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不仅对刘如梦如此，对除了林一凡主魂外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无奈之下只好将主导权交还给林一凡。 “什么怎么回事，这些年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林一凡苦笑着说道。他倒不是因为刘如梦的态度而苦笑，而是觉得小凡太不争气，平时和自己争论时话也不少，怎么一面对外人就变得不会说话了一样。 “就是因为一直这样才不对，你可是很快就要和如梦姐姐成亲的人啊。你们成亲之后总不能也这样不说话吧？”刘兰馨不解地问道。 “到时候再说呗，现在想这些干嘛。”林一凡随意的回答道。 就在林一凡准备调转车头回到镇里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小子站住！” 林一凡和刘兰馨同时转过头来，便看见四个衣着一致的壮汉正从先前刘如梦来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四个壮汉正是吕秀手下的护卫。 “这位大哥，你是在叫我吗？” “废话，不叫你叫谁。” “不知大哥有何事找我？” “小子，刚刚是不是有个穿白衣服的姑娘走到了这镇子里？” “你们和她有什么关系？”林一凡警惕的问道。东宁镇和外界的接触很少，这些年也几乎没有什么人特意来找东宁镇的人，刘如梦这些和林一凡同龄的人更是如此，突然有人打听起刘如梦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子问你话你好好回答就是，问那么多干嘛？”为首的护卫随即喝道。 林一凡很谨慎，可刘兰馨却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瞪着大眼睛说道：“你们那么凶干嘛？你们找如梦姐姐有什么事吗？” 听到刘兰馨就这么暴露了刘如梦的名字和来历，林一凡很是无语，不过事已至此也来不及教育刘兰馨了，只能见招拆招，顺便搞清楚对方来意要紧。 “果然住在这个镇里。小子，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那位女子。”吕家护卫继续说道。 林一凡赶紧捂住了又要说话的刘兰馨的小嘴，然后盯着吕家护卫问道：“她的确是我们镇里的人，不过你必须先说出你们的来意，否则我不会带你们去找她。” “小子，趁老子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赶紧带路，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 “呵，否则老子就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做人的道理，正好看你这张小白脸不顺眼。”说着，吕家护卫便揉着拳头朝着林一凡走去。 可当吕家护卫刚刚抬起一只脚，便立刻察觉到侧后方有道比他强大得多的神念锁定了他，只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而继续说道：“小子，你放心，我们不会对那女子怎样，只是想送她一场富贵。” “不必了，她不需要你们送的什么富贵，你们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林一凡冷冷的回答道。他没有修行，察觉不到刚刚那个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从对方突然改变的态度和不协调的动作还是猜到了一二。 这里可是东宁镇，虽然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影，但绝对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这里的动静，这也是林一凡态度为何如此强硬的底气。 面前这几位壮汉身上的衣物表明他们的身份绝对不高，顶多是某些势力的护卫打手之类的，实力不可能有多强，东宁镇的人绝对不会怕他们，更何况荆道长此时就在镇里。 “小子，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小心祸从口出！你得罪的可是吕家。”吕家护卫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乡野小子了，可由于忌惮斜后方的那道神念，他也不敢轻易出手。 他先前也是忘了，这里的人可认不出吕家护卫的打扮，也就不会像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畏惧，因此现在刻意提起自己的身份，目的自然是为了震慑侧后方那位用神念锁定他的人。他相信，以对方那等实力，肯定听说过他们吕家。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侧后方的神念非但没有因为他自报家门而减弱，反而加强了几分，大有要立刻出手的意味。 林一凡倒是真不知道吕家有多了不起，前些日子在临海城里他也听钱不多聊起过周边的势力，知道周边实力最高的势力就是剑鱼门。想着三长老提起剑鱼门那不屑的语气，这吕家不外乎也是周边势力的一员，还能强过剑鱼门？ 因此，林一凡的底气也就更足了，同时也把这些人找刘如梦的目的猜到了七八分。肯定是因为先前在海边看到了刘如梦，贪图刘如梦的美色，来找刘如梦的麻烦来了。 林一凡虽然对刘如梦没有多少男女之情，但好歹也有一个未婚夫的身份，再不济刘如梦也是东宁镇的一员，岂能让外人欺负了？ 只是林一凡也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太大，暗中监视的人没有出手，他自己又没有出手的能力，刘兰馨虽然有修为，但他又怎么可能让刘兰馨对付这几个壮汉，只好对那几个壮汉翻了翻白眼，然后推着自行车，带着刘兰馨转身离去。 四位吕家护卫并没有跟着林一凡，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响起了一个滚字，震的他们脑袋发晕。良久之后，四位吕家护卫才带着满身的冷汗朝着临海城的方向逃去。 四位吕家护卫逃回吕家时心里很苦涩，林一凡的心情也同样很不爽。 从他先前转身朝着镇子里走去开始，林一凡就一种十分窝囊的感觉，脑袋中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叫他把那几个人揍一顿，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 林一凡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情绪也渐渐暴躁起来，那个叫他揍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就在林一凡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一只小手突然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凡哥哥，你怎么了？” 感受到那只小手传来的宁静自然的气息，林一凡的躁动情绪很快便被安抚了下来。 对着刘兰馨微微一笑，林一凡回答道：“兰馨妹妹，我没事，你能不能帮哥哥把你师父请来，就说我有事想和他谈谈。” 废卷 三 第一章 俗套故事的俗套开始 林一凡站在书房外的老树下，盯着身前浅浅的潭水，面对着自己的倒影，审视了起来，同时等待着荆道长的到来。 “小凡，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故事开始变得俗套了起来。”林一凡对着自己脑海里的第二魂问道。 “老大，你记忆里闪出的那些故事太多我一时看不完，不知道怎么评价。” “难道你不觉得那些故事俗不可耐？” “要说实话吗？” “当然” “或许是老大你看过的类似的故事太多，已经看腻了。可我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故事，觉得还是满精彩的。” “哪儿精彩了，不过就是男主角因为一位感情不那么深厚的未婚妻惹出的麻烦而受到刺激，从此开始了自己的修炼生涯，一步一步打怪升级，最后走上所谓的人生巅峰，将其他人全部踩在脚下。” “虽然故事的结局我也能想到，但我看故事又不只是为了看开始和结局，看的是男主角打怪升级的过程啊。老大你不也说过，人生最精彩的就是过程，开始不外乎是婴儿出生，结局都逃不过衰老死亡吗？” “是啊，人生不过就是一个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纠结如何开始和结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是否足够精彩，能让自己在被埋进黄土前说一句不枉此生。” “老大，你想的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我还是看故事有意思点。至于你做的那个决定，其实也不用问我对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不管对错我都会陪老大你一起走下去的。” “谢谢你，小凡，去看故事吧，看完了给我说一声，我又想起了很多更好的故事。” “老大你真好！” 林一凡将思绪从灵魂空间中抽出，没有继续低头看潭水中映照出的自己的倒影，而是抬头看向了被落日染得通红的天空，看着这一天的结束，期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就在林一凡抬起头来的那一瞬，潭水中多了一道穿着脏兮兮道袍，须发凌乱的倒影，正是林一凡等待的荆道长。 “你叫刘兰馨请我过来有何事？”荆道长没有陪林一凡欣赏晚霞的心情，神色颇为不耐烦地问道。 “道长，有没有那种能够不影响人发育的适合未成年人的修行方式？” “有！” “我想学。” “好！” 听到荆道长的回答，林一凡突然愣住了，他没想到荆道长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道长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想要提前修行？” “那与我有关系吗？” “您就不怕我修行是为了干坏事？” “什么叫做好事，什么又叫做坏事，有时候你自以为的坏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好事，更多的时候你做了真正的好事对某些人来说才是天大的坏事。既然如此，好坏又有什么重要的，倒不如想做什么就去做，能顺从自己的心意就行。” “道长您。。。您还是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林一凡情绪激动地说道。 “。。。”纵使荆道长再怎么古井无波的心性，此时也有了些想将林一凡揍一顿的冲动，“看了十年的书，还没有让你学会如何抓住重点？” “不。”林一凡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对于道长您来说，您方才说的内容晒重点，但对于我而言，您能对我说这么多话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会让我觉得您就像是我的父。。。” “你有自己的父母，他们还在，不需要乱认亲。”荆道长打断了林一凡想说的话。 “我从姐姐那儿学到了一个道理。”林一凡转过身，看向荆道长，说道，“生我者是我的父母，养我者更是。” “还是说会你要修行的事吧。”荆道长不想在父母这个话题上多说，不过从他略微变得柔和的语气中不难发现，林一凡的那句话对他还是有些触动，“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修行？” “现在就可以。” “现在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一早我会回到这里找你。你，晚上别和刘兰馨胡闹太久，早点休息。她熬夜没事，你现在还不行。”说完，荆道长便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水潭边，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林一凡看着荆道长消失的地方，由衷的感叹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这样的境界，到时候想揍谁就能揍谁了。” 。。。。。。 又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林一凡搂着刘兰馨坐在窗前，看着头上的那一片星空。 这一次没有姐姐坐在二人身后，二人也就没了弹琴唱歌的兴致。 跟着林一凡，刘兰馨不仅学会了那些口头禅和对待外物的淡然态度，还有睹物思人的情绪。 虽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星空也挺好，但林一凡现在并没有太多欣赏星空的心情，他还在想黄昏时分和荆道长没有完成的对话。 “兰馨妹妹，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啊，我没想过修行。这件事一凡哥哥你不是也知道吗？就我十岁生日那天，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学会了修行。” 林一凡看着刘兰馨一脸无奈的说着能将天下同龄人气死大半的话，只觉得刘兰馨的模样很可爱，同时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 刘兰馨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自己不想修行，可管不住自己那吃饭睡觉时都会增长的修为，这种事对别的修行者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刘兰馨来说却是天大的坏事。 因为修行会减缓身体的发育，修为越高越明显，这就意味着刘兰馨的身体会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保持着未成年少女的模样，甚至永远都会如此。 刘兰馨是罕见的元灵之体，天生亲近天地元气，这样的体质对于修行而言有很多的好处，不需要神念主动引导便能时刻吸收元气只是其一，元灵之体还能自动净化入体的元气将其转化成自身需要的属性，同时还可以不依赖丹药破境升级而且没有任何阻碍，唯一可能的阻碍关口便是那代表着人神之别的十级大关。这也就是说，只要给刘兰馨提供足够多的元气，她肯定能成为让绝大多数人都觉得高不可攀的九级巅峰修行者。 除了，长不大，这一个缺点。 元灵之体对于拥有亿万基数的人族来说也是极其罕见的，十万年的天神时代里刘兰馨还是第一例，更早便要追溯到记载已经很不完全的远古时代了。 林一凡并不在乎元灵之体对修行有多少好处，他在乎的恰恰是刘兰馨的痛点：长不大。这一点让林一凡很喜欢。 刘兰馨想长大，因为这样就不需要垫着脚尖才能捏到林一凡的脸，也就不会每次被林一凡擒住后不管怎么手舞足蹈都碰不到林一凡的衣角。 明明只比林一凡小几个月，可从她记事起，她的个头就一直高不过林一凡的肩膀。以后的身高差距说不定还会更大，因为林一凡离十四岁成年还有几个月，身体还会再长。 刘兰馨一直有个偷偷藏在心里的梦想，那就是有一天能像林一凡那样，仗着身高手长的优势揉捏对方的脸蛋。只是刘兰馨每次和林一凡在一起时都会忘记，她是有修为的，林一凡没有，只要她动用那么一丝丝的元气，别说是按着林一凡揉捏他的脸，把他整个人搓圆都没问题。 只不过，刘兰馨的心里或许并不想自己这个梦想实现的那一天。被林一凡像抱小猫一样抱在怀里揉捏，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烦，但好像也挺开心的。 “兰馨妹妹，如果有一天，一凡哥哥变坏了，你会讨厌我么？”林一凡一边揉着刘兰馨靠在他怀里的小脑袋，一边问道。 刘兰馨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道：“只要一凡哥哥不变得臭臭的就行。” “哟，你这小鼻子还能闻出来人有没有变臭？”说着，林一凡不顾刘兰馨的摇头抗议，又捏了捏她那只可爱的小鼻子。 “当然啦，我一直都闻得到。”刘兰馨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鼻子从林一凡的魔爪中挣脱，哇呜的虚咬了一口林一凡快速收回的手指后，一脸骄傲的说道。 “那你说说哪些人是臭臭的？” “除了一凡哥哥，姑姑，还有如梦姐姐，其他人都有点臭臭的。” “哦？荆道长也是臭的？” 刘兰馨偏过脑袋，大眼睛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然后悄声说道：“师父他平时可臭了，不过师父炼药的时候却是香香的。一凡哥哥，你可别告诉师父我在背后说他坏话啊！” “嗯，兰馨妹妹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哥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林一凡看着刘兰馨的模样，忍俊不禁地回答道，同时心里想着：没看出来这小丫头竟然是靠亲疏来分辨香臭，搞得我还以为她又有什么特殊能力呢。算了，还是不要和兰馨妹妹聊什么深奥话题了，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开始修行了。 刘兰馨原本并不困，实际上到了她现在的修为，几天几夜不睡觉也很难有困意。可一听到林一凡说要去休息了，刘兰馨便打起了哈欠。 林一凡自然明白刘兰馨的意思，随即将刘兰馨环抱而起，朝着床榻走去。 一手搂着刘兰馨脖颈，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林一凡正躺在床上闭起来了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入睡，而是想着刘兰馨先前的无心之语。 “变坏了没事，只要不变臭就行。” “只是活在世上，有太多让人变臭的原因。” 废卷 三 第二章 凝魂成念 第二日天刚亮，林一凡和刘兰馨便同时醒来了。 林一凡睡得很好，实际上只要抱着姐姐或者兰馨妹妹睡觉他都能睡得很好。很轻松，杂念也不会入梦打搅。 至于刘兰馨是不是真的睡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吃过刘兰馨亲手熬煮的养身药粥后，林一凡便来到了昨日和荆道长约定的水潭前。刘兰馨知道林一凡要开始修行也就没有跟着，而是跑到自己房间后的灵药苑照看药草。 一到水潭边，林一凡便傻眼了，除了那棵老树和那片水潭没有变之外，院子里其余的东西都变了。 书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平地以及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块，同时院子的一角多了一些木桩沙袋之类的器材。 荆道长也已经到了，此时正坐在老树的树根旁盯着身前的药炉，一旁还摆着几排大大小小的瓷瓶陶罐。 林一凡没有出声打扰荆道长炼药，观察了一番被改得面目全非的书苑后，便坐在了药炉不远处为他准备的蒲团上。 林一凡不会炼药，但他看过很多次刘兰馨炼药。闻着药炉里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药香，林一凡知道这是到了成丹的最后关头。 所谓炼丹药，便是剥除杂质，提取药材精华，调配糅合后注入用于储存药汁的药基中，最后再将药汁连同药基凝固成丹。 其实药汁和最后的丹药在药效性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之所以需要将药汁凝固成丹，一方面是因为药汁炼制完成后不易储存，丹药有着药基的防护可以保证药效长久不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药汁太容易被人体吸收，导致吞服时药效发作太快容易超出人体的承受能力，反而对人体造成损害，不仅药汁如此，用药汁直接凝固的药块也一样，丹药由于有着药基包裹，便能彻底避免这样的情况，能被神念控制药效的发作时间和速度。同时，药基本身也有些许强身健体的效果。 人族之所以对妖兽的妖丹需求很大，便是因为妖丹在剥离其原有的杂乱元气后，剩下的丹体是最好的炼丹药基。虽然一些人造的凝胶也有类似的效果，可不论是在药效维持还是服用后神念控制等方面，效果都远不及妖丹。除非炼药师实在是找不到妖丹又或者服丹者买不起妖丹炼制的丹药，没有人愿意用人造凝胶药基这种东西。 妖丹除了有极好的药基作用外，对修行者还有另一个好处：可以增强修行者体内的气田。 气田是修行者体内储存元气的地方，由人体吸纳元气后自行凝结而成，性质上和妖兽的妖丹类似。也正因为如此，妖丹的丹体在被人体吸收后便能强化气田，这是人造凝胶不具备的特性，也是导致妖丹炼制的丹药价格要比一般凝胶丹药高得多。 好在炼丹的药基对妖丹丹体的品级要求相对不高，丹药一共有凡、地、天、灵、仙、神六阶。凡阶的只能算是药，不能算作丹，药效也用不着炼制成丹，此后五阶丹药分别对应二到六级的妖丹丹体。 至于七级及以上的妖丹，丹体做药基的效果自然会更好，只是一方面因为天道律令不允许随意猎杀七级及以上的妖兽，另一方面也因为许多妖兽要想晋升七级都需要碎裂自己的妖丹后再经过极长的时间才能重新凝聚，而且之后每晋级一次就要碎一次，导致就算捕杀了，大多数时候也获取不了妖丹。 妖兽修炼的时间极为漫长，过程更是比人族难上百倍。或许七级妖兽的这种特性也是冥冥天意对妖兽的保护，否则天道的律令又怎么能阻止人类的贪婪。 至于一级妖兽，一级妖兽比普通妖兽强的只是肉身，体内并没有凝结妖丹，因此大多数一级妖兽被人类捕获后，要么进一步培育成二级妖兽，要么就作为培育高级妖兽时的饲料。 荆道长收丹的时间很短，若不是林一凡跟着刘兰馨也练出了一个对药味敏感的鼻子，或许都不能发现空气中药香收敛的过程，只会觉得药香是突然消失的。 荆道长将丹药炼制好后并没有收进一旁的瓷瓶中，而是直接送到了林一凡身前，说道：“这是凝神丹，吞下吧。” 凝神丹，地阶丹药，以二级妖兽的妖丹为基，主要成分是凝神花、藴魂草和醒神果，辅以十三种三年份左右的普通药材调和，作用是帮助人体凝魂为念。 凝魂为念，既凝聚灵魂，结为神念，是从凡人进化为修行者必须要迈出的第一步。灵魂只是虚幻的意识，而神念则是灵魂由虚转实后的产物。 林一凡一边打量着悬浮在眼前的乳白色丹药，一边回忆着跟着刘兰馨学来的药理知识。 “凝结神念后，会不会。。。” “不会，只要你没服用结田丹，就不会在体内凝结气田，所以赶紧吞了，我没有用妖丹药基，药效维持不了太久。” 听到荆道长的解释，林一凡便不再浪费时间，挺起身子一口将悬浮在身前的凝神丹吞近肚子里。 “咦，好像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林一凡一个念头还没有闪完，意识便陷入了昏迷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一凡的意识开始醒来。第一个进入他自我意识的画面是一大一小相连着的两个光团，紧接着，他的意识便被吸入了大光团中，然后他便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凝成了神念灵体，闪耀着乳白色的微光，站在一个空旷的空间中，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神念灵体正跟他一样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不用说，林一凡便知道，那个神念就是他的第二魂：小凡。 “小凡，我终于看到你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老大，怎么感觉你比我要高半个头？”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当你的老大？” “好像有点道理。咦，老大你头顶上的光团是什么？” 林一凡的神念灵体听到小凡的话后随即抬起头，果然在看到了一团小凡头上没有的光团。 林一凡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光团，一股信息随即流顺着他的神念手臂进入了他的意识里。 这些信息不是别的，正是他昨日联想到但还没来得及回顾的小说故事。 “小凡，你来摸摸试试。”林一凡对着小凡说道。 好在小凡的身高比刘兰馨要高不少，不需要垫着脚也能碰到光团。 “哇，老大，竟然是你的那些神秘记忆！”小凡欣喜的呼喊道。 “是，不过好像只有一部分，以前我们一起看过的那些记忆没有在这里面。”林一凡看着光团思索道，“小凡你先别急着看小说，我们先试试这记忆光团有没有别的作用。” 说完，林一凡便再次伸手触摸起了光团，和先前相反的是，这一次没有信息流进入林一凡的神念灵体中，反而有着大量的信息涌入光团，将光团撑大了几分。 “果然如此，可以由意识主导信息流的传入和传出。” 接着，小凡也学着林一凡试了试，发现无论是接收还是输入都与林一凡一般无二后，两道神念灵体便又开始探索这神念空间的别的地方。 让两人失望的事，神念空间中除了先前出现在林一凡头顶的光团外便没有了别的东西，只剩黑黝黝的一片。 神念空间探索完了，那么接下来便是探寻如何控制身体。 先行探路的自然是林一凡。 控制身体的方法并不难，其实林一凡意识清醒后就一直有着和身躯隐隐相连的感觉，只是暂时接受不到身体无感对外界的反馈罢了。 随着林一凡的神念灵体在自我意识的主导下加强和身躯的联系，神念灵体自动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睁眼，便再次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荆道长，那棵老树和一旁的水潭。 “小凡，你现在能看到外面吗？” “老大，我看不到。” 听到小凡的回话后，林一凡随即神念一动，将眼睛看到的画面投射到了神念空间里。 “咦，老大我能看见了！哇，老大，这是不是就是你记忆里电影的样子？好神奇！” “小凡，你来操控身体试试。” 说着，林一凡便又闭上了眼睛，意识也随即遁入了神念空间。 和小凡的感受不一样的是，林一凡没让小凡主动投影外界画面也依旧可以在神念空间看到外界的投影，除此之外听觉嗅觉等感官也只是大幅削弱并未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主魂特有的优势？”林一凡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也不需要想明白，只要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就行。 林一凡在神念空间中试着主动切断与外界的感知，发现果然能行得通。其实林一凡也不是完全切断，只是主动将对外界的感知大幅削弱了一次，回归到了先前那种隐隐有联系却感觉不到外界信息的状态。 小凡依旧是那种不太适应和外界接触的模样，控制着身体没一会儿，他便主动回到了神念空间。 “控制身体好累啊，老大，还是像以前一样你去控制吧。对了，待会儿你不用让我也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我只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光团里面的小说，嘿嘿。修行的事就拜托老大你啦！” “你呀你，比老大我还宅。算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如果想出来看看就给我传音。”说完，林一凡便重新掌握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待到林一凡第二次掌握住了身体的主导权，他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过了头顶。 “都说修行无岁月，只觉得一个闭眼睁眼，时间便过去了这么久了。”林一凡看着天色喃喃道。 “玩够了没？够了的话就跟我说说你的情况。”荆道长看着坐在蒲团上自顾自的玩着睁眼闭眼游戏的林一凡，没好气的说道。 林一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他说完那句修行无岁月的感叹后，他又试着闭眼睁眼了几次，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睁眼闭眼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之所以先前睁开眼便发现时间过去许久，完全是因为在林一凡意识苏醒前，神念无意识凝聚的过程花费了不少时间。 第一卷 青山观 第一章 生如夏末之花 “今日天气好晴朗呀，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 林一凡奔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哼唱有些古怪又挺好听的歌谣，手中握着一块方方正正的木牌，反复摩挲着木牌上的那个大大的“凡”字，仿佛要从里面磨出一朵花来。 木牌上的“凡”字并不是指代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刻在木牌的背面，和名字刻在一起的还有他的指纹。 这样的木牌林一凡以前也有一块，不过那块木牌正面的字不是“凡”而是一个“隶”字。 不论是“凡”还是“隶”指代的都是人的身份。 “修”“武”“凡”“隶”，这是修行界用于区分人族身份的由高到低的四种代称。修指的是修行者，武指的是武者，凡指的是凡人，隶指的则是比凡人身份地位还有低的人。 人族生活在天神光辉的笼罩之下，必须遵守天神设定的天道律令。 九千多年前，天道律令第五条上多了一句：严禁以任何形式奴役他人。从此以后，原本代表最低等人身份的“奴”字牌便改成了“隶”字。 好在天道律令不是一般的礼法条例，废除奴役不只是身份牌上改了一个字，称谓从“罪奴”改成“隶民”这么简单，手持“隶”字牌的人的生活也改善了很多。 虽然隶民依旧生活在修行界的最底层，做着和以前一样繁重的事情，但他们至少有了作为“人”的身份，可以受其他几条天道律令庇护。比如他们做事可以得到一些工钱，可以保留私产，而不是作为其他人私产中的一部分活着。 最重要的是，隶民有了像其他阶层向上进阶的机会，不用永远以罪奴的身份活着。 隶民的总体数量比其他几个阶层都要少，不过内部组成却要复杂得多。 有因为违反修行界礼法被罚的人外，也有从西边的世俗界因罪流放的犯人，这些人中不仅有凡人，还有数量不少的武者甚至低级修行者。 除此之外，有些身份来历不明的人，在进行第一次身份登记时也会被自动归位隶民，林一凡便属于这一种情况。 林一凡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便被遗弃在一片靠近海边的山林里，然后由附近的青山观老道士张青山捡到并抚养长大。名字是老道士取的，林源自捡到他的树林，一凡则代表着张青山希望他一颗平凡心，以后的人生少些争斗。 三岁去数十里外的临海城登记身份时，因为父母身份不明，城主府负责登记的管事死活不肯给林一凡凡人的身份，只能登记成隶民。 直到如今十三岁了，林一凡才在张青山的全力帮助下脱离了隶民身份，成了一个正常人。 原本只要不是第一代罪犯之身且十年内没有违反天道律令以及道门礼法，林一凡便可自动升阶为凡人。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尤其是像临海城这样的偏远小城，千里之内有没有什么大宗门存在，也没有大宗门插手管辖，在政策执行方面自然就不那么上心。 一想到坐在城主府居民登记处桌案后的那个姓庞的管事竟然毫不避讳的要好处，林一凡就忍不住诅咒他被雷劈一千次。 张青山没有告诉林一凡他递给庞管事的布袋里装了多少晶石，不过林一凡也能从庞管事查看布袋事快要笑烂的大脸上判断出这笔晶石的数目肯定不会少，甚至要比“正常”的价位还要高。 所谓“正常”的价位，是林一凡以前私下从旁人口中打听到的。在临海城，没有任何修为的隶民转凡人时需要交纳整整一千晶石的好处费，习武的隶民转武修要五千，有道法修为的隶民除了身份审查会严格数倍外，还要交纳至少一万晶石才能转成修行者。 晶石是整个人族世界都通用的货币，本质是一种储存着天地元气的拇指大小通体晶莹透明的石质结晶。 最基础的晶石是乳白色，除此之外还有元气浓度是乳白色晶石十倍的黄色晶石，百倍的绿色晶石，还有一般不在市面上流通的浓度为乳白色晶石一千倍的蓝色晶石，以及数量稀少的浓度高达万倍的紫色晶石。 晶石的价值很高，就算是一颗最普通的乳白色晶石也足以购买一千斤凡阶粮食。这倒不是定价的人刻意压榨负责种粮的凡人和隶民，而是晶石本身就是一种可以用于辅助修行的宝物。 一颗乳白色晶石里储存的元气量大致与一名一级初期修行者用一天时间直接从天地间吸收到的元气量相等，不过一级初期的修行者吸收完一颗乳白色晶石里的元气大概只要一个时辰的时间，相当于提升了十几倍的吸收效率。 当然，这不是因为晶石本身有提升人体吸收元气速度的效果，而是因为天地间的元气太过稀薄，直接吸收天地元气根本无法满足人体的需求。 若是把人体吸收元气的经脉比作河道，那么直接吸收天地元气便像是在往干涸的河道里注入溪流，虽然有了水，但连覆盖河床都困难。晶石中经过压缩的元气则是将这条溪流加粗了十几倍，河道的大小没变，但水流量却变大了。 除此元气浓度高之外，晶石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其内的元气极为温和。 修行者修为到了四级，体内的元气会发生第一次大变化：根据每个修行者的体质及功法差异从而转化成带有不同属性的元气，如火、土、金、木、水、冰、雷等等。 晶石中的元气由于其温和的特性，被功法转换属性的效率要比天地本身的元气高得多。 由于晶石本身的特性和价值，把它作为货币也有就了一定的局限性，于是人们便将元气被吸收干净后留下的透明晶壳作为最基础货币。 一晶石可以兑换一百晶壳，一晶壳可买十斤米面。 同样，一百晶壳也可以在开遍人族各城的由城主府所在势力开办的钱庄兑换成晶石。当然，实际的兑换比例会根据当地势力层次的差异有所变化。 比如在临海城，一晶石在钱庄里只能换到九十五颗晶壳，一百零五颗晶壳才能换一晶石，中间被扣下的十颗晶壳的差价便是所谓的“手续费”。 而这手续费的数目还是为了防止地下.钱庄抢生意才定这么点，否则以临海城城主府背后的剑鱼门的尿性，绝不止十颗晶壳的差价。这一点可由林一凡在临海城附近十几年的隶民生活证明。 “有了凡人身份，是不是就可以加入青山观，做观主爷爷麾下的道士了？”林一凡一边摸着身份牌，一边嘀咕道。 “想得美，等你把你这些年欠下的药钱还清了再说。” 一道嘲讽声突然从林一凡的身后传来，给林一凡愉悦的心情浇了一大桶冷水。 林一凡没有回头看说话那人，因为看了只会让心里更堵。 青山观是张青山自行建立的小道观，里面就住着两个老道士和一个小杂役。小杂役自然是林一凡，其中一个老道士是观主张青山，另一个便是张口闭口都是让林一凡还药钱的荆道长。 林一凡有病，而且是很奇特也很严重的与生俱来的病，这也是林一凡猜测自己被父母抛弃的原因。 荆道长的医术很好，在临海城周边颇有名气，几乎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之所以是几乎，正因为有了林一凡这个例外。 ‘治不好的病便不算是病，而是命。’ 林一凡在得知荆道长治不了自己的病后，不知怎么的，脑袋里随即想起了这句话，同时想起的还有一个名字和他一样普通的少年。 那个少年名叫陈长生，他不仅名字和林一凡一样普通，两人的命运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都是在道观中长大，只是陈长生比林一凡多了一个师兄，少了一个烦人的荆道长。两人都不知道父母是谁，都从小有病，而且都活不过二十岁。 只是林一凡想起的记忆残缺严重，很多东西都想不起了，只记得陈长生要去拿什么第一才有逆天改命的机会，之后做了什么有没有成功就不得而知了。 林一凡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改变命运，他没有仔细去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敢去想，甚至都不敢去想起自己的病，因为他怕自己想太多之后就再也笑不起来。 五岁那年，他第一犯病，疼得疯狂大叫，连意识都变得模糊。在荆道长顺利压制住病情让他意识恢复清醒后，他看见了观主爷爷在偷偷抹眼泪。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究竟是什么样，只是本能的不想观主爷爷担心，所以五岁之后他再也没有因为伤痛哭喊过。巧合的是，五岁之后他的身体也变得很难受伤。 十岁时第二次犯病，他想努力忍住，却只是坚持了两个呼吸便再次惨叫了起来。荆道长再次压制住他的病情后告诉他这个病以后每五年便会发作一次，不过荆道长最多还能帮他压制一次便再也压制不了，之后只能靠林一凡自己硬抗，抗住了就活，扛不住就死。 林一凡是病发痛苦的亲历者，他知道自己扛不住，也就是说他二十岁的时候便会死。 林一凡很讨厌荆道长提还药钱的事，不是他脸皮厚不想认账，而是这件事总会让他想起自己快要死了。 所以林一凡在过去的三年里不停地给自己找事情做，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心情愉悦。 荆道长曾经问过：“整天嬉皮笑脸，真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我不怕死吗？”林一凡也这样问过自己，好在他的心中得到了答案。 那些时不时在脑海里闪现出的记忆除了让他变成别人口中的小疯子外，关键时候也可以给予他指引。 人都是会死的，只要活着的时候能精彩些，少些遗憾，那便足够了。 “我不怕死吗？我怎么可能不怕死呢？只是既然知道自己会死，就更要好好珍惜活着的时光，做一些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比如活得快乐些，让观主爷爷以及其他关心我的人少些烦恼。” “生当如夏花般绚烂，哪怕在别人眼里只是一朵开放在路边的不起眼的小花，哪怕已至夏末，也要在秋天凋谢之前努力绽放。”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十八章 可以杀的人 之所以被林一凡认为是经典一幕，是因为这种场景在许多小说以及古装影视剧中都会出现：青楼老鸨联合黑恶势力逼良为娼。 林一凡依旧没有阻止，而是坐在车上听着场中那些人的对话，脸上还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倒不是他冷血，而是这些人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好玩儿。 事件的主角自然是那位即将被卖入青楼的那位叫翠云的女子。 “肥猫，你明明保证过要把我女儿送到大户人家当丫鬟，怎么却送到青楼来了？”一位看着像翠云父亲的老农怒斥道。 那位被老农指着鼻子骂的矮胖男子则是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能在城里开青楼难道不是大户人家？青楼难道就不需要下人丫鬟？我哪儿说的不对？” 一旁老鸨模样的中年妇人也劝解道：“这位老爷子请放心，您女儿不会被送去接客，我买下她是为了服侍我家小姐。” “你的话要是能信，法华寺的高僧都能娶妻！”老农冲着老鸨嚷嚷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就这么把我女儿买进去，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门！” 老鸨听到这话，脸上的赔笑顿时消失，紧跟着怒道：“青楼怎么了？开门做生意光明正大，又不去偷又不去抢，犯了哪条王法了？你个乡下老头难道管得比王法还宽？你不想卖女儿，我还不稀罕要呢。也不瞅瞅你女儿的模样，送出去接客又有谁要。” 就在这时，一道少年声突然传来。 “我要。” 说话的自然是一直在旁边看众人吵架的林一凡。 先前林一凡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是因为场中的情况和他在小说里读到的故事不一样，老鸨和那个胖子虽然气势汹汹而且还都有一点修为傍身，却只是拿着卖身契约和凡人老农讲理，没有动手打人。 作为主角的翠云虽然也有些不情愿进青楼，但并没有做出些以死抗争的过激举动，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垂着头看着不远处青楼后门的台阶。 总之，场中的情况让林一凡有些看不懂，所以觉得有趣。 至于他为何突然开口，除了因为老鸨那些贬低翠云外貌的话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外，还因为那位叫翠云的容貌引起了他的兴趣。 翠云长得的确不好看，尤其是在这个有修行的世界，那些被元气滋润过的女性修行者个个都跟开了美颜一样，皮肤细腻吹弹可破。像六姑娘那样的大美人更是随便拍一张素颜照都能做成大海报，放大百倍都找不出一点瑕疵。 不过翠云也不难看，无论是脸型还是五官，都有可取之处，只是因为家境贫寒，身子太过单薄，皮肤也泛着些蜡黄，丢在人群中都没有人多多看一眼的那种。就像现在的林一凡，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林一凡对翠云感兴趣自然不是男人的那种兴趣，而是因为翠云的样貌很适合帮他做一件事。 前世的林一凡曾在小破站上偷偷看了不少美妆博主的换脸神术，亲眼见证了那些素颜普普通通的女生靠着各种化妆品变成了让人一眼心动的女神。 见着翠云的第一眼，林一凡便想到了自己那些卖不出的化妆品。 怎样为化妆品打广告最有效？请美女代言？那是下策。 最有效的办法是让人亲眼见证一个普通女子变身女神的过程。 有了翠云这样的女子配合，林一凡相信自己以后一定能数钱数到手抽筋，毕竟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女人的钱都最好赚。 老鸨见着开口的竟是一位赶车的小厮，正准备讽刺几句，却突然住了口。 倒不是林一凡用九级的神念吓唬了她，而是因为老鸨毕竟是有眼里的，那位“小厮”虽然长得不行皮肤又黑身上也脏兮兮的，但那身衣服的材质却是不凡。 林一凡身上穿的这套是十三姨亲手为他制的，用的材料自然顶尖。至于他自己开发的那些新衣料并不适合制作这种古风款式带着些元气防护能力的衣衫，因此被他留在了车里。 看出来这身衣物不凡的不只有老鸨，还有那位叫肥猫的胖子。 “公子说这话是何意啊？”肥猫对林一凡恭敬地拱了拱手，问道。 “她刚刚不是说不稀罕买那女子说那女子没人要吗？”林一凡指着老鸨说道，“我说我要，自然是我要买下那位女子的意思。怎么？觉得我买不起？” 肥猫连连摆手道：“没没没，在下没这意思。” 看玩笑，光林一凡穿的那身衣服，随便割下来一截袖子都够买下那位女子了。 “只是，我这卖身契已经和桂姨签了，钱也收了，卖不卖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肥猫带着些为难说道，然后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叫桂姨的老鸨。 “哦，原来是这样。”林一凡没有浪费口舌的心情，随即问向老鸨，“桂姨，不知你花了多少钱买下的翠云姑娘。” “十金币。”肥猫替桂姨做了回答。 林一凡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入城费就一金币，一位姑娘才值十金币。 肥猫似是看懂了林一凡心中的疑惑，随即又解释道：“凡人农户一家一年也就挣个几十银币。这父女两人入城是藏在货仓夹板里的。” 林一凡懂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给城门衙役两银币就把对方乐成那样，还专门为他介绍了对面家看上去不错又靠近青楼的客栈。 金币之下有银币，银币之下还有铜币。 对于凡人来说，价值只有金币万分之一的铜币才是他们日常接触到的钱。年收入几十银币，也就几千铜币，很正常，林一凡前世的家里也有年收入才几千的时候，甚至他刚出生那会儿家里年收入才几百。 林一凡同时也明白了这样一座人口据说只有二十多万的城市便已经算作大城的原因。一万铜币的入城费，不是谁都出的起的。绝大多数人只能生活在没有阵法保护的乡镇和村落，想要入城便只能作为货物入城。 知道了这些，林一凡心里虽然有了那么一丢丢感叹，但很快便被他丢开了，毕竟他要做个自私的人，心中能劝住自己安心做有钱人的理由有一大堆。 “我出二十金币买下翠云姑娘，可行？”林一凡再次问向老鸨。 “公子，这入了我们这个门的女子可不是二十金币能买下的。”见着林一凡愣头青般直接用双倍价钱买，老鸨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位冤大头，随即又叫起了价。至于那位样貌普通的姑娘值不值这个高价，老鸨并不在意，毕竟各花入个眼，愿意花二十个金币买人的主应该不会介意多掏几个金币。 只是林一凡不是冤大头，他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懒得和这些人掰扯太多才提的价，同时也是想看看哪位老鸨做事有没有分寸。 林一凡一直以为自己看人挺准，然而下山后他接二连三看到了让自己三观都差点毁了的情况，先是劫匪给做慈善的放行，又是有修为的青楼老鸨和气地与凡人老农商量卖女儿的事。因此他很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人看得太坏了些。 然而事实让林一凡有些失望，无休止的贪婪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依旧存在，至少老鸨现在表现出的就是这样。 “那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林一凡笑着说道，“二十金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人我带走了。” 老鸨没有接过林一凡递过来的金币，她干这行这么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她的命威胁，而且还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毛头小子，这让她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场间的情况被一旁的老农看在了眼里，听着竟然要拼命了，吓得赶紧说道：“几位大人，这位少爷，我女儿不卖了。肥猫，这是你给我的钱，我不要了，我都还给你，我欠你的债我再想别的办法还。” 这一插话，倒是让场面变得更乱了，肥猫赶紧打起了圆场，先是对老鸨悄悄说了些话又把老农拉到了一旁。 林一凡看着这一幕很无语，他先前之所以会说出那句话是因为想快刀斩乱麻，早点了事，毕竟他身上这套衣服好几天没换已经很不舒服了。 在肥猫劝说那些人的同时，林一凡也开始反思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纨绔子弟和大反派最爱说的台词。是因为这些天杀了太多人导致自己心里杀气太重？还是因为这几天的经历让他习惯性想把人直接分为可以杀和不可以杀这两类？ 人很复杂，很难清楚地分清好与坏。就比如那老鸨，先前听她和老农争论，林一凡觉得她人还不错，可后来她得寸进尺想要更多好处，林一凡又觉得她在找死。 林一凡最讨厌麻烦，所以他前世变得很讨厌跟人打交道，选择来到这个世界是信了那人的鬼话。这个世界的确有书中写的修行者，可这个世界的人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啊！ 也不知道肥猫说了些什么，老鸨和老农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鸨几乎是抢着收下了林一凡数好的二十金币，老农则是主动把女儿带到了林一凡身前。 “你会做饭洗衣服吗？”林一凡看着翠云问道。 翠云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那你会化妆吗？”林一凡又问道。 翠云抬起了头看着林一凡，然后回答道：“不会，我没用过胭脂水粉。” 林一凡则是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公子想要我做什么？”翠云接着问道。 “我的确有事要你帮我做，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学会化妆。你放心，我要你做的事不会害你。”林一凡对这位叫翠云的姑娘能看出他有别的目的感到很满意，觉得这笔买卖一点都不亏，随即又说道：“我要你以后全心全意为我做事，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一个要求，是对翠云的考验，看她是不是真的聪明，会不会提一些根本无法实现的要求。 翠云的眼神变得坚定且冰冷了起来，指着那位老农说道：“我要公子帮我杀了他。” “为什么？”林一凡平静地问道。 “他为了赌钱，先是卖了地，又想卖我娘，逼得我娘投河，现在还想卖了我。”翠云回答道。 老农听见这话顿时大骇，想要逃走却是被肥猫瞬间踢断了腿，接着又忍着痛爬到翠云身前磕头求道：“翠云啊，看在你爹我对你。。。”话还没说完，肥猫的手掌便落在了他的后颈，随即昏死了过去。 林一凡瞥了一眼被肥猫一掌拍晕的老农，然后又看着翠云，问道：“你可以选择他死，也可以选择他生不如死。你选择哪一个。” 翠云没有去看老农的凄惨模样，只是攥着拳头垂着头，思考着这一个选择，并不长的指甲在手心刻下了一排深深的印痕。 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含着泪说道：“算了，他这样活着，与生不如死又有何区别。就算他死了，也换不回我娘的命。” 林一凡有些欣慰地看了眼翠云，然后对肥猫说道：“带去别的地方处理吧，这里毕竟是别人做生意的地方，就算是你为我做的第一件事。晚些时候来客栈找我，以你的能力应该能找到。” 说完，林一凡便带着翠云牵着马车离开了。 待到与客栈小二交接完毕进了房，林一凡这才看着跟着自己一同进了套房的翠云，说道：“是不是不理解为什么我要杀了他？” 翠云点了点头，死的虽然是她的父亲，但她并没有丝毫难过，只是不解林一凡为何这样做，毕竟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地活着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因为他，你的母亲死了，我本来想让你们母女团圆是做不到了。” “我没见过你母亲，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我想若是以她宁死不从的性格若是知道你也会被卖掉，一定会杀了他。” “我只是替她做一件事，而且也是在完成你最开始的要求。” 林一凡解释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有的人是不配活着的，不管以哪种方式都不配，因为狼心狗肺的人是体会不到生不如死的痛的。让他们活着，只会让世界变得更脏，还可能害了更多人。而且，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彻底放下过去，然后抬头往前看。” 人的确难分好坏，可这只是一部分人，还有那么一部分人可以被确认为坏人：那就是以剥夺他人的幸福甚至生命为代价，只为满足个人私欲的人。就比如已经开始在山里腐烂的那些劫财又害命的劫匪们。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十九章 矛盾的人生目标 林一凡开了两间最好的大套房，一间给了荆先生，一间给了自己。每间套房都有两个卧室，他之所以没有单独为翠云开一间房，是因为他在听到翠云叫他少爷后，突然想体验一番影视剧里的那种由侍女服侍少爷起居的生活。他对翠云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趣正好可以让她来做这种事。 洗完澡换完衣服，林一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翠云换了一个名字：林云儿。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林一凡知道让翠云和自己同姓会让翠云替自己办事时得到更多的便利，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若是让人把门房误以为宰相的亲戚，这无形中的官职还要往上涨不少。而且翠云这个名字不太符合林一凡的审美，倒是林云儿这个名字不错，叫起来像林允儿，暗合了林一凡某种猥琐的臆想。 第二件事自然是为林云儿化妆。 虽然不一定能用到，但林一凡还是把自己这些年做出的那些小件的东西一样带了一份，其中也包括了一套化妆品。 也多亏凝聚了神念，而且金血治好了他手抖的毛病，让他不仅可以反复回放对比那些美妆博主的化妆技巧，还能亲手模仿。 可毕竟是第一次操作，林一凡前前后后忙碌了近一个时辰才搞定。这其中还要多亏林云儿的聪慧头脑，能领悟林一凡对美妆的那些并不准确的表达，并自行做出修正。 林云儿自己的那身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只能临时穿着一身林一凡准备的晚礼服，虽然衣服有些暴露，但的确很好看。 林云儿微红着脸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然后看向林一凡。 林一凡不敢直视此时的林云儿，只能偏着头不停地喝着只剩杯底的茶水，同时在心中暗自决定以后要林云儿服侍起居一定要她先卸妆，不然很可能发生错误把关系弄复杂。 “少爷，这身衣服是你亲手做的吗？”林云儿一手遮着过于低矮和宽松的胸口，一收牵着裙摆，问道。 林云儿这身衣服的尺寸是按照六姑娘的身材制作的，好在六姑娘身材极好，即使是林云儿这个比六姑娘矮了一截的瘦弱女子也能勉强穿上，除了胸部差别实在太大外，其他地方也都还行。 “我只是设计了衣服的款式，然后让别人帮忙做出来的。”林一凡回答道。 “真好看。”林云儿赞叹道，同时又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若是以后能经常这样穿就好了。” 林云儿没有修为，无法用元气遮掩自己的声音，林一凡虽修行的是武道，但五感依旧加强了不少，两人相隔的不远，房间里又清静，因此那些自言自语也就一字不差地落进了林一凡的耳朵里。 “这不行。”林一凡说道。 闻言，林云儿难免有些失落。 林一凡却是笑着继续说道：“这衣服的尺码不适合你，以后找机会再专门为你做。那时候你可以再穿，就算要穿着出门也由得你。” 听到这话，林云儿哪还不明白林一凡是在故意逗自己，心里又羞又喜，又听见林一凡竟让自己把这么暴露的衣服穿出去，赶紧说道：“不行不行，这种衣服在家里自己穿穿看就行了，不能穿出去的。” “可我听说修行界有些魔门的人穿得比这还暴露，还不是整天到处跑。只要你喜欢穿出去又怎么了？” “少爷，你也说了，那是魔门。魔门可以在修行界不讲这些规矩，可世俗界不行。” “怎么不行？大不了以后让天下女人都穿成这样，并以这样为美不就成了。” 林一凡对此很有信心，因为这个世界的审美和他相似，而且林云儿还想再穿的态度也让他看清了这世间女子对这种衣服的接受程度。 只要能接受，以后再让人开些穿上街的先例，慢慢便能带动更多的风气。 林一凡不免想起了制作这些衣服的十三姨。不知道那十三姨表面拒绝得那么坚决，私底下有没有自己偷偷试着穿？ 先前吩咐店小二去买的衣服其实早就到了，林一凡一直没让林云儿换上主要是为了看看林云儿化了现代妆容再配上现代礼服的效果。 效果自然是很好很惊艳，林一凡虽然强忍着不去看，但眼角总会不自觉地往林云儿的方向扫过。 试完了妆容和礼服，林一凡便让林云儿换上了店小二买来的那些包裹得很严实的衣裙，让林一凡没想到的是，林云儿顺道把装也卸了，理由是自己的那副模样不想让别人看见。 这样的话语很危险，林一凡只能装作没听懂。如果他不是只能活二十五岁，先前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林云儿拿下。 与六姑娘有了情已经很让林一凡难受了，不能再与更多女子产生斩不断的纠葛。不自觉间，林一凡的目光投向了客栈的对面，然后又摇了摇头。 前世最大的愧疚便是违背了许多诺言，这一世他不想自己离开时有太多愧疚，所以他从不轻易承诺，只要承诺过就一定会做到，哪怕没人监督，也要问心无愧。因为毁诺这种事，只要做了一次便会有更多次。 “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怎么感觉你神色好累。”林云儿的目光几乎一直停留在林一凡的脸上，自然能发现一些端倪。 “行了几天路怎么会不累。”林一凡挤出了一个笑容，回答道，“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我要好好睡他一天一夜再说。” 林一凡以前在山里，接触的人不多，对自己立下的那些自相矛盾的人生目标体会还不深。可一出了山，还没走多远，林一凡便尝到了自己给自己种下的苦果。 若是想自私一点，那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去管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的滔天洪水，可他偏偏只是个装无情的有情人，会记着承诺，会害怕动情，会担心自己走后那些与自己有感情纠葛的人的处境。 林一凡本想着对没关系的人无情只对关系亲密的有情就好，可现在又出现了林云儿这样的夹在中间的人。他只想保持着主仆关系，可对方又有了一些情思的苗头，而且自己还产生了一些超出原本计划的不良念头。 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这样的自己后，林一凡推开了一间雅阁的房门。 这间吃饭的雅阁是林一凡刚进客栈时便定下来的，此时里面除了满满一桌饭菜外，还坐在那位矮胖的肥猫。 “肥猫见过公子。”见着房门被打开，肥猫立刻迎了上来。 “先坐吧，有什么话边吃边说。”林一凡说道，然后拉着林云儿随便在主坐方向坐了下来。 肥猫也没有多客气，随后坐到了林一凡的对面。 桌上那些饭食的食材自然是极好的，厨师的烹饪技巧也没得说，只是调料用得太简单了些，林一凡没有吃多少，倒是没吃过林一凡做的饭菜的林云儿一直在狼吞虎咽。 “公子对这里的口味有些不习惯？”肥猫注意到了林一凡的举动，随即问道。 “是有一点，倒不是这些东西不好，只是我习惯了我自己做的饭菜口味，一时适应不过来。”林一凡回答道，“对了，还忘了向肥猫兄自我介绍，我姓林，名一凡。不过这个名字肥猫兄自己知道就行，外人若是问起来，可以叫我林七。” 林一凡这一番话无疑是把肥猫当成了自己人，这让肥猫顿时一喜，随即说道：“在下是个孤儿，捡到我把我养大的那人没有给我起过名字，肥猫是小时候别人给我起的外号，因此就以这个做了名字。林公子以后叫我肥猫就行。” “我还以为你姓加呢。”林一凡自娱自乐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问道：“肥猫，你以前认识我？” 肥猫之前在青楼后门的表现都被林一凡看在眼里，分明是在对自己示好献殷勤，不过林一凡以前并没有见过肥猫，只可能是肥猫认识自己，不免猜测是不是山上的安排。 “在下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公子，不过在下先前倒是听说了不少与公子有关的事。”肥猫如实回答道。 “哪些事？”林一凡好奇地问道。 “那些活动在钟山一带的劫匪，是公子的手笔吧？”肥猫小声问道，神情有些紧张。因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这个猜测，可他并不能百分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林一凡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那些事，倒是让他感觉轻松了些，因为他至少知道青楼后门那一幕不是山上的人刻意安排出来的。 在山上的那些年，村长等人虽然没有要求他做些什么，但一直都在私下对他做安排，比如六姑娘的出现，比如那个妹妹沐双儿，又比如荆无名。林一凡虽然很感激他们这些安排为自己带来的好处，但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些不爽。 若把人生比作一场考试，前世的他做的都是别人写好了题目与选项的选择题，山上那些年可以看作是填空或者问答题，林一凡自己最想要的还是一张空白的试卷，自己编题自己答，或者在上面玩涂鸦画画。 确认了肥猫属于自己画上去的一笔，林一凡很开心，有种鱼入大海的解脱感，随即为自己和肥猫满上了一杯酒，然后回答道：“的确是我做的，难道那些人里面有你的仇人？” 听到林一凡承认，肥猫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起来，举杯与林一凡一同饮尽，然后说道：“我的仇人不在那里。” 林一凡听懂了。肥猫的仇人不在那些劫匪中，代表着肥猫有仇人，对林一凡示好便是想要林一凡帮忙复仇。 林一凡没有因肥猫有所图感到不满，反而更放心。他很喜欢这种交易式的相处方式，因为简单，各取所需后两不相欠，只是林一凡暂时还不知道肥猫能为自己做什么，不过肥猫既然敢找上自己，自然有所准备。 “公子对这世俗界的地下黑市可有了解？”肥猫接着说道。 林一凡对做生意都不怎么了解，不管是地上还是地下，他前世虽然考了注册会计师，但一天会计也没做过，对这些东西的理解都仅限于小破站里的视频讲解以及各种小说里对黑市的描述。 “地下黑市，应该是经营一些为律法所不容的生意的吧？若有不对还请你指正。”林一凡请教道。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章 信任恩义 “公子说的倒也不算错，那些为律法所不容的生意的确属于黑市生意的一部分，不过风险比较大，如今黑市主要经营的是那些不违反律法、现实中又很难获取到的东西。”肥猫讲解道，接着又问道：“公子应该也开始修行了吧，不知公子可有自己去兑换过晶石？” 林一凡摇了摇头，他的晶石都是六姑娘和村长给的，他听说过世俗界的金币和晶石可以互换，可在反劫了那几波劫匪后他也有了金币，因此还没有自己去兑换过，不过他过些时日应该要去兑换些金币了。他搜刮的劫匪不少，可不知是那些劫匪出门都不怎么打钱还是本来就穷，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金币，他进城还不到半日便已经花了三十多金币，剩下的金币在路上应该够用了，可到了陈国王都邺阳城肯定不够。 “公子果然是修行界来的人。”肥猫以为自己猜到了什么，恍然道。“公子以后若是想要将晶石兑换成金币可千万别去钱庄，也别浪费时间去钱庄用金币兑换晶石。” “为什么？”林一凡诧异地问道。晶石兑换只能在钱庄进行，还只能是在皇室开办的天启皇家钱庄，别的钱庄都只能做一些金票与金币的兑换，这是他下山前特意了解过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钱庄兑换不划算啊！如今钱庄开出的晶石与金币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三，可黑市兑换的比例最高已经快到一比五了。” “那若是在黑市兑换金币，去钱庄兑换晶石呢？” “公子难道认识什么大世家？还是公子是王亲国戚？” 林一凡想了想陈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陈王是荆先生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他还没哟想好是给陈王帮忙还是给陈王添乱。 “既然不是，那在钱庄就根本换不到晶石。公子想必在来之前应该听说过陈国目前的状况了吧？”肥猫接着问道。 林一凡点了点头，道：“了解过一些，知道陈国目前内忧外患，不过我一路走来除了劫匪并没有看到太多乱象，而且这和晶石兑换有什么关系？晶石兑换难道不是皇室主持的吗？” “陈国的那些麻烦自然是由那些王公大臣们烦恼，关底下人何事？世俗界又不是修行界的宗门，宗门倒了底层弟子也跟着遭殃。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陈国就算易主也不过是换个人交税罢了，反正各国对普通百姓的政策都差不多。至于晶石兑换，那的确是王室主持，不过王室每年送到各国的晶石都是直接送到各国国库，以现在陈国的情况，哪还会把那些用于修炼的晶石抛到市场上任人兑换，就算分出来一些也会在第一时间被人抢光。现在市面上还能见到的那些晶石要么是私下找修行界的人换的，要么就只能在地下市场换。” 皇帝王公打仗与百姓无关，世俗界出现这种状况不难理解，毕竟王公之间抢地盘属于人族内斗，并不会激起大家的种族情绪。至于国家认同感，大家都同属天启神国，世俗界也都属于天启皇朝，要认同也是先认这个，和林一凡前世所在的那个时代不一样，反而还要比前世那个所谓地球村的只属于幻想中概念要好得多。 而且林一凡本人也很赞同这样的观点，挑起战争的本来就是一些欲求不满的上层人物，底层百姓不应该为了上层人物的野心付出生命代价。虽然陈国的上层人物现在看上去属于受害者，但以陈国目前的治理状况来看，那些陈国的上层人物究竟是被逼无奈还是咎由自取，还要等到林一凡去邺城观察一阵子再说，这也将决定他对陈国的态度。 至于晶石兑换，那就更好理解了，陈国现在肯定是要全力备战，晶石在世俗界属于战略物资，自然会被陈国的上层人物们优先囤积。还不只是陈国，其他几个诸侯国的情况估计都差不多，也就半斤和八两的差别。 “那如果要想在世俗界赚晶石，难道只能靠黑市？”林一凡以后若要开启修行对晶石的需求会极大，在听到钱庄兑换不到晶石后，如何赚取晶石就成了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目前我知道的途径就只有黑市。不过若是公子能掌握几条与修行界的贸易渠道，那就另当别论了。”肥猫如实回答道。 林一凡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东西能不能在修行界也畅销，而且就算可以也不是短期内能看见效果的，如今看起来掌握黑市这条路最为可行，而且这也是肥猫想要看到的。 从一开始肥猫就在把林一凡的注意力往黑市上引，这说明肥猫的那个仇人很有可能是黑市里的某条地头蛇。既然林一凡现在的利益与肥猫一致，没道理不顺道帮肥猫一把。 “黑市如何运作我不懂，这些事需要你自己弄，我只等你的结果。”林一凡随后说道，“至于那些你解决不掉的麻烦，我可以尽可能帮你解决。” 肥猫等的就是林一凡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激动难耐，挺着大肚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林一凡身边，作势就要给林一凡行个跪拜大礼。 林一凡赶紧把肥猫拦住，他不喜欢跪拜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跪拜他，除非是成亲拜天地。 “公子，若是公子能帮肥猫报了大仇，日后肥猫这条命就是公子你的了。”肥猫眼睛通红地说道。 “命都是自己的，我不要你的命，我要的是能够信任你。”林一凡又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肥猫，“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好，我的信任只有一次，若是有一天你出卖了我，我说不定就真会要了你的命。” 肥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林一凡也喝干了杯中的酒水，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那些条文严谨的合同律法，但有着深入人心的礼教恩义，林一凡愿意信任一次这个世界的恩义，反正他的生命安全还有保障，就算最后证明自己信错了也无妨。 一旁吃得饱饱的林云儿此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辣的喉咙生疼不停呼气，倒是让隔间内的气氛轻松了几分。 肥猫的仇并不复杂，他是被一个黑市的小头目养大的，这里的黑市抢生意和林一凡看得古惑仔电影差不多，都是先谈判，谈不拢就直接火并。 杀了肥猫养父的那人叫王霸，是目前河中城的黑市老大，之前他杀了那些小头领就是为了一统这河中城的黑市。 王霸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六级，除此之外王霸还兼修了武道，武道修为也到了五级顶峰，这也是他能统一河中城的依仗。 林一凡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没到七级就好办，无论他是六级修行者还是五级武者，在15.5mm子弹偷袭的情况下都是一枪的事，就算他武道修为也突破到了六级，只要第一枪命中，第二枪也足够要了他的命。 林一凡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研究出了枪械这种七级以下bug级别的武器。 有的穿越者可能不屑于用这种大炮打蚊子的方式，不过林一凡可没有他们那么了不起，也不敢奢求自己每次都能在敌人的刀口下完成越级杀，他追求的一直都是在尽量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以最小的代价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要是他能研制出导弹这种东西并解决制导问题，他绝对不介意隔着几千里给敌人送快递。 肥猫之所以找上林一凡，正是因为林一凡先前在钟山上杀死的劫匪中有六级武者，虽然和六级修行者还有些差别，但已经属于同一层次，足够他赌上一把。 “对了，你之前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来自修行界？”林一凡没有忘记这件事，有些好奇地问道。 “因为公子杀人狠，而且我听说那些被公子杀了的劫匪都被收刮空了。”肥猫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修行界的修行者经常有的习惯，因为他们要创秘境，便要够狠，不然自己很可能会被杀，而且每次杀完人还都会把那些人身上的东西全部掏空作为战利品。” 林一凡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他之所以这么干就是学的那些小说里的修行者们，只是他没想到这也是修行界那些人的行事特点。 “最重要的是，公子敢在城里说杀人，而且还真的准备动手。这种事只有不懂世俗界规矩的修行界修行者才会这么做。”肥猫接着说道。 林一凡知道肥猫说的是他针对那位老鸨时的情景，他那个时候的确动了杀心。“世俗界在这方面有什么规矩？”林一凡问道。 “世俗界严禁在城里杀人，尤其是那些在城里有户籍的人，不管动手的是谁因为什么原因，都会受到严惩甚至抵命。这也是那些有钱人都会住进城的原因，毕竟与城里的巨大开销相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那我今天让你去办那件事会不会有麻烦？”林一凡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一旁一直在静静听二人谈话的林云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肥猫则是一脸轻松回答道：“城里有黑市自然也会有黑户，那些黑户并不受这些规矩严格保护，只要被杀的黑户家里人不去城守府闹事，就没有任何影响。” 林一凡之前就好奇那些在城里打工的普通人怎么来的，毕竟这城里不仅入城费高得吓人，地价更是贵得离谱，那些打工人要想正常安家落户或每日进出城打工基本不可能。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有黑户一说。 至于黑户家里人会不会去闹事，看林云儿的表情就知道根本不会。也难怪肥猫一点都不担心。 “公子，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一下，虽然现在有不少修行者偷偷进出世俗界，但这毕竟是违背天神定下的律令的。天神定的律令执行起来比任何律法都严格，公子以后若是想长期待在世俗界，最好还是弄一个世俗界的身份牌比较好。”肥猫压着嗓子小声说道。 “身份牌？怎么弄？”林一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自修行界，但他的确没有身份牌，按照他在书上看过的记载，只有修行界的修行者和外族没有身份牌，这么说起来林一凡还真可以算作修行界人士。 “若是公子想把户籍放到城里或许会有些麻烦，若是放在城外就很简单，我一两日之内就能给公子搞定。”肥猫接着说道。 林一凡对城市户口没有要求，这个世界又不会搞户口绑定的房屋限购，更不会涉及到子女上学的问题，随即说道：“就随便弄个就行，不需要城里的户籍。” “那公子想把户籍安置在何处？”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一章 所谓名贵 “钟山可不可以？”林一凡是从钟山上下来的，大山深处的那个村子就是他的家，因此第一个想法便是在把户籍弄到钟山。 肥猫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钟山那里的户籍大多是猎户。” “猎户就猎户，正好不容易被人调查清楚。”林一凡对农夫猎户之类的身份更没有需求，立刻便同意道。 “对了，若是可以的话，把林云儿的户籍也改到和我一起。哦，忘了告诉你，她现在不叫翠云，叫林云儿。这件事你尽量做干净点，哪怕要用些别的手段。”林一凡接着说道。 所谓别的手段，自然是一些可能需要违背礼法的手段。林一凡的自私便体现在了这里。 事关林一凡的户籍，肥猫当然会弄干净，毕竟以后他还要跟着林一凡混，万一林一凡出了事他也要跟着遭殃。不过，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停在了林云儿这个新名字上。 姓林，还要把户籍放在一起，那么除了那些原来认识翠云的人外，今后在其他人眼里翠云就是林一凡的亲人。 对于这个世界的底层百信来说，这可是莫大的恩惠了。 林一凡对这种观念的感触不深，也就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叫翠云改名时，后者对他的态度变化为什么那么大，更不知道翠云对他的那一点情愫的苗头也是在那一刻长出来的。 肥猫虽然有点小修为，但他是混黑道的，阳光下的身份地位连平民百姓都不如。他此刻对翠云，哦不，对林云儿只有满满的嫉妒。心中只想着为什么我就不是个女的呢？ “肥猫，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林一凡突然开口说道。 “公子请讲。”肥猫赶紧收了神，回应道。 “你和云儿两人是我来到陈国后最先接触的两人，也是如今我在陈国最信任的人，今后难免要一起做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和云儿结拜成兄妹如何？你是个孤儿，她的父母也不在了，今后若是我照看不到，你们两个也好有个依靠。”林一凡说出这话是因为他自己的短暂寿命。 可这话落在肥猫耳朵里，却是和林云儿被赐姓一样的恩赏。 他前一刻还在羡慕林云儿与林一凡成了亲人，他却只是个跟班。现在竟能和林云儿结拜，那便意味着他和林云儿可以以兄妹相称，地位相等。虽然不能跟着姓林，但姓氏不一样的表兄妹多得是，在外人眼里也算得上与林一凡沾亲带故了。 谈完了世俗界身份牌的事，林一凡又向肥猫询问了一些如何将黑市势力拓展到王都邺阳城的途径，毕竟邺阳城才是林一凡要大展拳脚的下一站。 邺阳城的黑市情况要比河中城复杂得多，那是因为邺阳城毕竟是陈国的王都，汇集了几乎所有能在陈国排的上号的明面势力，而这些明面势力也在暗中扶持自己的黑市势力，要想在邺阳城的黑市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能在明面上站稳脚跟的势力做依凭才行。 在修行者武者遍地的世俗界，政治地位依旧重要，因为政治地位的高地决定了诸如晶石之类的修行资源的分配先后，也因此形成了政治地位越高手中势力越强的局面，这也是那些统治阶级能够控制世俗界的根本所在。 要想提升政治地位，便要拉近与那些统治阶级的距离，而眼下正好有这样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陈王的小女儿，封号南屏郡主的钟晚晴，将在半年后公开选驸马。 肥猫在听到林一凡打算去邺阳城发展时，第一时间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林一凡。 林一凡自然也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只是他心中还需要先确认一些事情才行。 就在这时，隔间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一封请柬被店小二送到了林一凡手中。 看着请柬里的内容，肥猫的一脸羡艳地对林一凡说道：“公子真是好福气啊。这相思阁的掌柜可是河中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儿，不知有多少人求着见一面都见不到，现在居然写请柬邀公子私会。” 相思阁便是对面那间青楼的名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相思阁的掌柜肯定有所求。”林一凡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自然知道那相思阁的掌柜邀请他会面一定有事想请他做。 林一凡并不介意与人做交易，关键要看交易的条件值不值，而且此人既然是河中城有名的美女， “这相思阁掌柜想找公子你帮忙办的事我大概能猜到一些。”肥猫接着说道。 “说说看。”林一凡赶紧说道。 “据说这相思阁的掌柜姓莫，是这西山郡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莫家家主的女儿。只是因为十几年前莫家家道突然中落，这才沦落到这河中城开青楼维持生计。” “数一数二的大商家的小姐突然沦落到开青楼，这家道中落得也太厉害了些吧。”林一凡微讽道。 “这里面当然有蹊跷。”见着林一凡瞬间便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肥猫心中越发踏实了起来，知道自己跟着这样一位大哥混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接着就没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莫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不过莫家出事后，原本由莫家掌控的粮油生意全都被谭家得了去，谭家也因此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家族摇身一变成了这西山郡的第一大家族，如今更是将自己的生意做到邺阳城里去了。” 不知道莫家内情没关系，只要看事后谁获利最大就行。引发莫家家变的最大嫌疑人自然是谭家，不过听肥猫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这谭家能做到这一步，应该还和邺阳城里的人有关。 邺阳城是王都，是陈国政治权力的中心，与邺阳城里的人有关，那就很可能与朝堂上的人有关。 林一凡没想到自己人还没有到邺阳城，便已经快要与朝堂上的人牵扯上了。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朝堂之事便是一国之事，一国之内发生的大事最终也都会牵扯到朝堂，不然这朝堂也就名不副实了。 至于谭家，林一凡不免想到了自己下山后遇到的第一波劫匪，那个因为做善事被劫匪放走的谭家不知道和导致莫家衰落的谭家又有没有牵扯。若真有牵扯，那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哎~~，林一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怎么我遇到的人身上都有仇未报呢？感觉我这像是弄了一个复仇者联盟。” “复仇者联盟？这名字倒有意思。”肥猫跟着念叨道，然后又对林一凡讲解道，“其实公子里不必觉得意外，世俗界和修行界不同，修行界许多人讲究清心寡欲不惹世事，别人也就和你没有太多牵扯。” “可这世俗界，就算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毕竟人人都想自己过得好一点，可这好处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那就只能和别人去抢，也就会发生冲突。” “既然要有了冲突也就容易结仇。” “说句老实话，公子从这雅阁走出去，随便找十个人，其中九个人身上都会有仇未报，剩下那一个则是别人要报仇的对象。之所以没有满大街仇杀，不过是因为那些人无力复仇罢了。就比如我，如果我的修为和王霸一样，哪怕弱上一些，只要能有一点杀死王霸的机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干等着。” 听到这话，林一凡看了看肥猫，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林云儿，顿时明白了为何荆先生当时会说让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番话，也明白了村长等人为何没有做过多的安排。 因为只要下了山便会与人接触，自然而然就会卷入到这些恩怨纠葛中，而且卷入的程度会越来越深，涉及的层次也会越来越高。只要不躲进山里不问世事，这些事就没完没了。哪怕自己站到了世间的最顶端，也会因为之前那些事成为别人复仇的对象。 就算这一次没遇见肥猫和云儿，迟早也会遇见二狗花儿草儿之类的人物，然后被卷入这人世间的恩怨漩涡中。 而且由于修行带来的个人武力差距，以及资源被顶层人物掌控，底层的人几乎没有翻本的机会，那就导致一旦双方结仇，便很有可能是生死大仇。做人为何要留一线？那是因为怕事后再相见，可若是事后没机会再见了，那一线也就没有留的必要了。 想明白这点，林一凡只觉得事情反而变简单了。有着荆先生和山上那四位老人保底，他根本不怕这些世俗界的势力报复他，他真正要担心的是那些与四位老人站在对立面的那些人。可那些人还在修行界里，说不定正和那四位老人打着擂台，现在肯定不会管他，不然他连山都下不了。 林一凡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只要确认了自己是安全的，那么胆子就会很大，而且还会越来越大！ 谭家？朝堂重臣？既然没一个是冤枉的，老子搞了就搞了，反正我就剩十年不到的寿命，不把你们弄得鸡飞狗跳岂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看清楚自己手中能打什么样的牌后，林一凡现在的兴趣自然就落在了相思阁手中的牌面上。 “那个相思阁掌柜真的很漂亮？”林一凡微眯着眼，一脸猥琐地问道。 肥猫也是个不怕事大的主，只要林一凡能帮他杀了王霸，以后就算林一凡要把天捅漏，他也只会跟上去参合一脚，随即也一脸贼笑道：“真的很漂亮，我和相思阁打过不少交道，见过那位掌柜几面，不然也不会知道那位掌柜姓莫。” “和天下美人榜上比起来的如何？”林一凡赶紧又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事，因为他答应过六姑娘，以后找的女人样貌上决不能比天下美人榜上的女子差了。 “公子可曾听说过四大仙花？” “水晶兰，清心莲，养神菊和仙落梅？” “那公子觉得这四大仙花哪一种最好看？” 林一凡懂了，四大仙花自然都是绝顶好看之物，可要说谁最好看？当然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根本没法比啊！ “可是，既然那位莫掌柜容貌堪比天下美人榜上的美人，那这美人榜又是如何评出来的？”林一凡疑惑道。 肥猫闻言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一凡：“公子，你不会没看过天下美人榜上的名字吧？” 林一凡有些惭愧地点了点头，天下美人榜这个词还是她从六姑娘口中听来的，只不过提起此事时六姑娘的脸色不好，似是对那个榜单很不服气，林一凡也就没敢多问上面的名字。山上的其他人则似是统一了口径般，不是说没听说过什么天下美人榜就是说自己也不知道上面有谁。唐四爷倒是肯定知道，可他就是不说，林一凡也拿他没办法。 “我这么说吧，公子，你可知天下好看的花草多如星辰，为何偏偏那四种被人摘出来冠上了四大仙花的名号？” 四大仙花并不是那种只能用于观赏的花草，它们本身就是极为罕见和难以培养的仙品上级药材。和小说里写的一样，这个世界的药材功法丹药等等修行者能利用的东西也都有品级划分，总体上分为五品：由低到高为，凡地天仙圣。其中除了最低的凡品和最高的圣品没有小等级区分外，地天仙三品又各自分了下中上三级。所谓五品十一级指的便是这些等级。 凡品药材也就是那些林一凡前世在中药铺里见过的那些治疗普通疾病的药物，并不能用于炼药。 圣品药材林一凡也见过其中一种，那就是他体内产生的金血。能帮小黑蛇升级化龙，足见圣级药物的不凡，就连两位药圣的珍藏里都没有别的圣级药材。因此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仙级上品的药材便是这个世界最为名贵之物。 名，是地位，贵，是自身价值。 能够位列天下美人榜，那不仅需要极高的地位，还需要有极强的实力。不然怎么应付那些闻名而来的狂蜂浪蝶。 “天下第一的美人是符圣大人，排名第十的也是位修为达到九级的顶级宗门宗主之女，听说她能挤进前十还因为那个顶级宗门与药圣山里的某位大人物有些亲戚关系。”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二章 主客易位 肥猫只提到了排名第一和第十的两位美人，不过这也足够说明上榜的条件了。 林一凡此刻倒没有去想那些美人是谁，而是在仔细品味春菊秋兰各有所长这句话。样貌上要达到天下美人榜的水平这个要求原本在林一凡心里是极高的，可现在想来根本就不高嘛。 天启神国的总人口比他前世所在的那个地球总人口还多，地球上都能产出那么多美女，没道理天启神国的美女就那么一点，有着元气滋润的世界哪怕是凡人，样貌出众的女子比他前世知道的只多不少。就比如林云儿，一化了妆便让林一凡从高僧变成了银贼。 简直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啊！ “原野新之助，前世你是对我审美观的影响最大的人，这一世就让我替你完成那些梦想吧。”林一凡在心里宣告道，神色看上去则越发地猥琐了起来。没办法，眼睛太小的他只要笑起来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猥琐，哪怕他刚刚作出的誓言其实很伟大。 “公子这是打算去赴约？”看着林一凡的模样，肥猫哪还不知道林一凡的想法，此时问这话也只是随口丢出个话头。 “当然。”林一凡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点头说道，“肥猫你要不要一起去？” “相思阁的姑娘们是不错，不过我还要帮公子和云儿妹妹办身份牌，等这两天忙完，再陪公子畅玩相思阁也不迟。”肥猫咽了咽口水，说道。 林一凡很佩服能说出这话的肥猫，因为这样的事换做他自己肯定是做不到，那些能做到自己所不能的人都是林一凡佩服的人。 不过，就在林一凡准备与肥猫辞别前往相思阁时，林云儿却是突然提出要跟着一起去，而且还请求林一凡等她化了妆再去。 林一凡能大概猜到林云儿的意思，不过他没有拒绝，不光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再单纯，也因为他很喜欢林云儿有这方面的意思，毕竟有人对自己有好感总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 林云儿化妆的时间比林一凡预估的短了不少，只用了两刻钟便再次出现在了吃饭的雅阁里，这或许是因为女人在化妆方面的天赋吧。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一次林云儿化完妆的模样，但这一次林一凡依旧感觉很惊艳。 林云儿在化妆一事上是真的有天分，明明刚刚学会，却已经懂得根据服饰发型变换妆容，与林一凡先前教她的那种现代晚宴妆有了很大的不同。 受刺激最强烈的自然要数肥猫，这个世界有很多能够用于易容的法器，可那些东西戴上去后大多看着不自然，而且就算做得再精巧，在修为强大的人面前也根本掩饰不住。 肥猫有四级修为，能够看出林云儿涂抹在脸上的是脂粉，脂粉并不是法器，无法被神念看穿，而且林云儿的脸型本来就很好，因此不管怎么看，最后呈现在脑海中的图像都和眼睛看到的一样。 “早知道云儿妹妹是这副模样，我说什么都不会把她卖到相思阁那种地方。”肥猫忍不住苦笑道。 “她是我的人，而且现在是你的妹妹，以后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林一凡随即提醒道。 肥猫哪能不懂林一凡的心思，男人都那样，一方面恨不得将自己的女人带出去艳压群芳羡煞旁人，另一方面又只想把漂亮女人藏起来怕别人惦记。 “公子放心，在我心里，云儿就是我的亲妹妹。”肥猫赶紧保证道。“而且相比于云儿妹妹这朵春兰，我还是更喜欢秋菊。”肥猫随后又补上了一句。 林一凡没有再多说。男人喜欢美女很正常，只要肥猫在他还活着时别再把那些心思表露出来就行。 暂时告别了肥猫，林一凡便带着林云儿向客栈对面走去。 进的自然是相思阁的后门，毕竟他此行是要去“私会”相思阁掌柜的。 虽然是后门，但在白天林一凡便发现这后门修得并不小。看着那些停在后门外的那一排马车，林一凡也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因：总有那么些家有悍妻的人不方面从正门进青楼。 林一凡也有个不想让他逛青楼的老婆，不过林一凡这一次并不是为了逛青楼才来的青楼，而是来谈生意，因此他的老婆大人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他。 虽然在相思阁的安排下，林一凡与林云儿二人已经尽可能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但依旧在相思阁的后院里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白天的事闹得并不大但也不小，相思阁内的许多人都听说了有位原本要来相思阁做杂役的样貌普通的女子被一位公子哥以重金买走，其中也有一些人白天路过后门时见过了翠云原先模样也记住了她身形。当那些人看到如今林云儿的模样时，又怎会不震惊，就连原本在前堂忙碌招客的桂姨都闻风赶过来看了几眼。 林云儿还是第一次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心里难免紧张，还好有林一凡牵着她的手，不然她可能连步子都不知道怎么迈。 林一凡自己引起的关注也不少，因为他是自相思阁建立以来，掌柜第一次私下单独会见的男人。 林一凡不敢看那些莺莺燕燕偷偷对他指手画脚的姑娘们，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这样被女人围观，好在他心里年龄不小，倒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紧张。只不过，他拉着林云儿的手上还是沾满了汗珠，大半是林云儿的，小半是自己的。 林云儿没有随同林一凡一起进入那位莫掌柜的房间，而是被侍女引去了隔壁休息。她虽然现在姓林，但相思阁是知道她底细的，有些事现在还不方便让她知晓。而且她也看得出来，林一凡更想一个人见那位美女掌柜，作为侍女她当然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行事。 莫掌柜的确很美，而且身材也很棒。这是林一凡进入莫掌柜房间后，看到端坐在主位上那名女子时的第一印象。好在他之前有过和六姑娘长期相处的经历，倒是没有因为那一眼惊艳出丑。 而林一凡的表现也同样落在了莫掌柜的眼里，倒是让她很惊讶，毕竟她以前会见过得那些男人第一次见她时都没有藏住对她的觊觎。 林一凡没有坐到那张为他准备的客座上，而是端着茶碗，直接站到了莫掌柜身前三尺的位置，这也是他以前看六姑娘时最喜欢的距离。能看得更清楚，又不至于太失礼。 只是林一凡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些对小孩子来说不失礼的举动，现在做起来很失礼。 莫掌柜很年轻，外貌上比六姑娘还小，实际年龄更是小得多，毕竟她的修为比六姑娘底了好几个层次。 以前那些男人见着她，虽然也有觊觎，但为了保持风度还没有如此大胆站得如此近过。而且那时有桂姨在一旁保护，她也不用担心。 可现在房间里就她和林一凡二人，这让她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慌乱。 “还请公子自重。”莫掌柜忍不住说道。 林一凡听到这话，却是冷冷一笑，问道：“你确定？”让他自重？想求人办事还不舍得拿本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或许有人会愿意为了莫掌柜赴汤蹈火以求美人一笑，但那其中肯定不包括林一凡。好处没拿到手之前，林一凡才不会出力气。 莫掌柜看着林一凡的神色有些猜不透林一凡这句话的用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一凡没有和莫掌柜寒暄，他不是来与莫掌柜谈情的，而是来做交易的。他站这么近，除了想试探莫掌柜的态度外，还想用六姑娘教他的功法看看莫掌柜的小腹。 很干净，符合要求，那么生意便可以谈。 看完了自己想看的，林一凡便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坐回到了不远处那张客座上。 “我这人喜欢直接一点。”林一凡再次开口道，“所以希望莫掌柜也能直接一点，别弄太多弯弯绕把事情搞复杂。” 莫掌柜看着眼前这位样貌年纪比自己小得多的男子，心里竟有了不少压力，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其实这种压力源自何处她自己也知道，除了林一凡先前表现出的压迫举动外，更重要的是她并不知道林一凡的底细，而林一凡却已经通过肥猫知道了她的底细。 若把她和林一凡这次会面比作打牌，她的牌已经翻了过来，林一凡的牌却依然盖得很好，这让她怎么打？ 既然已经没了先手，那就只能主客易位。 “不知林公子想怎么谈？”莫掌柜开口问道。 林一凡住店时用的名字是林七，莫掌柜能知道他姓林并不意外。 “很简单，我问你答。”林一凡接着说道，“我进城之前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莫掌柜点了点头，那件事还没有在河中城传开，好在肥猫已经提醒过了桂姨，相思阁也通过自己的情报渠道证实了那件事，这也是她会找上林一凡的原因。 只不过林一凡的表现却和桂姨口中那人傻钱多愣头青的描述不同，让她产生了误判。原本她以为凭借自己学到的手腕能轻松制服林一凡，却没想到眼下的情况与预想中相反，让她有些后悔安排这次单独会面。 林一凡没管莫掌柜在想些什么，只要莫掌柜有事相求，而那件事又是一般人帮不上忙的，那他就有资格要价。就算最后谈不拢也无妨，反正他又没损失。 “你是莫家人，你想对付的是谭家吧？”林一凡又问道。 莫掌柜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没错，我想请公子做的便是帮我对付谭家。” 既然林一凡要她直接一点，她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反正就算她不说，这件事也应该被林一凡知道了。 林一凡点了点头，握着扶手的手掌上翘起了一根手指，然后说道：“没问题，我可以帮你对付谭家。” “甚至我还可以帮你为你身边的这些人谋一个更好的生计。”林一凡又加了砝码，同时翘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三章 修行就是修念 莫掌柜身边的这些人除了过去在谭家照顾她的家人侍女外，剩下的都是这些年买来的穷苦人家的女儿，大家平日里相处得都很好，那些人也很敬重她，很有感情。 作为女人，莫掌柜自然是知道身为青楼女子的不好。可她在经历了家破人亡后，除了开青楼，她们这帮从家里流落出来的女人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赚取足够的钱财用于修行和复仇。而且就算她们不复仇，也找不到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大概率会被人捉去当私宠。左右都是成为男人的玩物，倒不如把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上，这也是桂姨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最重要的原因。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只要从云端跌落，想要爬起来实在太难。越是经历得多，莫掌柜这种以前只知道伸手向家里人要各种资源的大家闺秀就越明白希望的渺茫。开青楼已经是她们能想到的赚钱最快的法子了，可开了近十年她攒下的钱也只能勉强满足她和桂姨两个人修行的需要，想把实力提升到能够复仇的层次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月。 因此，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物色一些可以帮自己复仇的人，想用自己作为筹码完成这件事。只可惜河中城虽然不小，但这里出现的人又有谁有实力与谭家作对？那些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公子哥们，又有谁敢和如今的谭家作对？ 可复仇对现在的莫掌柜来说，已经不只是过去的家破之恨，还有这些年身边这些人不得不承受的痛苦，因此她心中的仇恨不仅没有随着时间变弱，反而更加强烈。 林一凡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来与莫掌柜交易。 当然，要想真正达成这笔交易，林一凡还要让莫掌柜看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莫掌柜的修为是多少级？”林一凡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释放了自己的神念，整个相思阁后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桂姨也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房间里。 林一凡白天便看出了桂姨的修为有七级，他之所以把桂姨引来，就是想借桂姨的口告诉莫掌柜一些事情，毕竟若是神念差得太多，莫掌柜无法准确判断他的厉害。 其实，林一凡这种行为是利用了这个世界的一种惯性思维：神念和修为的等级是持平的。 神念能够探查对方的修为，并不是探查对方的元气浓度，毕竟元气储存在气田里，不调用时不会露出来，包括武者也是如此。神念能够探查的其实是对方的神念，这也是高级修行者能够阻碍低级修行者探查的原因。 。。。。。。 凝念丹的出现不仅方便了凡人凝聚神念成为修行者，还带动了许多对神念有增益效果的丹药的普及，那些辅助升级的丹药中大部分的作用其实都是在滋养神念。 荆先生曾告诉过他，修行到了七级以上便是修神念。不过，在林一凡看来，修行从一开始就是在修神念，人体的气田之所以能随着修为等级的提高增加元气储量，是因为神念提高才能将更多的元气束缚在气田里。各个修为等级对元气运用能力的差异本质上并不是元气由量变引发的质变，而是神念增强带来的。 就比如说林一凡，只要他体内能调动足够多的元气，哪怕他修为只有一级，他也能操纵元气飞行。当然，一级修行者体内能够储存的元气量连让他身体离开地面都不够，所以这种情况也只存在于理论。他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一枚洲际导弹，其他东西都装好了，可就是没有燃料，连发射管都出不去。而天地间元气太稀薄，他就算能感应到并加以利用，也顶多是吹出一点小风，还不如扇扇子。这些都是他这段时间跟着荆先生修行神念术法时领悟到的东西。 因为那些滋养神念的丹药的出现，让大家误以为修行修的是元气，元气存满了就必须要靠丹药才能完成升级。 这就相当于考学历，这个世界的学生只要年龄够了，考官就会给他们发答案让他们通过升学考试，导致这些人以为学历只和年龄有关，要通过学历考试就必须要考官发答案。他们虽然也会读书，但只是把那些书里的知识当作术法这种工具，却不知道只要书读得够多，不发答案也能通过那些考试。 不过林一凡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这个发现公之于众，不仅是因为受着持续数万年惯常认知影响的人不会相信他的说法，还因为他将自己这个想法告诉荆先生后便得到了强烈的警告：他只要敢去宣扬，便会立刻死于天罚。 其实荆先生的这种警告纯属多虑，这种钻空子占天下人便宜的事情林一凡只会偷偷自己做，他告诉荆先生这个想法只是想从对方那儿得到印证。荆先生的反应表明林一凡想到的就是事实，同时也告诉了他一个信息：之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这一点，很可能是天道故意为之。 。。。。。。 果然，如林一凡所料，桂姨在感知到他的神念后，对他的态度顿时变得极为恭敬。 “妾身先前不知公子身份，态度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赎罪。”桂姨对林一凡行了一个大礼，道，“公子那二十金币妾身稍后一定如数。。。噢，是加倍奉还。” 看着桂姨的举动，林一凡的心里乐得不行，先前在山上杀劫匪，那些人都以为九级神念是从他背后的车厢里放出来的，让他体会不到这种被人当成前辈高人膜拜的快感。有的人喜欢扮猪吃老虎，林一凡虽然也觉得那样做有意思，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扮老虎吃猪，可以不用受那些窝囊气。 既然要装前辈高人，自然要装得彻底，林一凡脸色平静地对着桂姨点了点头，说道：“无妨，不知者无罪，至于那二十金币，还得看今晚我和你们掌柜谈得怎么样，你先下去吧。” 闻言，桂姨微躬着身子站了起来，与一旁都快吓傻了的莫掌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时，手指不经意地比出了一个九字。 “莫掌柜。。。莫掌柜？” 听到林一凡的唤声，莫掌柜这才缓过神来，然后赶紧学着先前的桂姨，从主位上走下，在林一凡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林一凡最关注的那一对波涛，也终于在此刻现出了大致的轮廓。 “小女名叫莫相思，林公子以后直接叫小女名讳便可。”莫相思伏在地上说道。 修行者无法从外貌上判断出真实年纪，林一凡看着比莫相思小不少，但“九级修为”摆在那儿，具体年龄除了测骨龄根本看不出来。因此莫相思才自称是小女，毕竟以莫相思的实际年纪在修行者中也的确算小的。 “称谓什么的稍后再说，还是先将事情谈清楚比较好。”林一凡并没有为莫相思的示好所动，他要的是一步到位，不想玩那些扭扭捏捏的慢慢了解的游戏。除了六姑娘，他不会再对任何人花费那样的心思。 “我的筹码都摆出来了，在说我的要求之前，你还有什么想问都可以问。”林一凡接着说道。 莫相思没有起身，也不敢直视林一凡，跪在林一凡身前低声问道：“林公子先前说能为我身边的人提供一个别的出路，林公子能否为小女说明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出路。” “林云儿现在的样子你见过了吗？”林一凡问道。 “林公子在后院时，小女便在阁楼上见过了。”先前林一凡已经对接引他的人介绍过了林云儿这个名字，而莫相思在走下阁楼时便得了通报，知道林一凡口中林云儿就是那位叫翠云的姑娘。 “我有意将林云儿所用的这种化妆之法和要用到的各种化妆品做成生意，你觉得这条路怎么样？” 闻言，莫相思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林一凡，道：“公子是说交给小女身边的人来经营这门生意？”林云儿那堪称换脸的化妆方法若是做成生意，身为女子的她自然知道这里面能带来多大的好处，她没想到林一凡竟然肯把这件事交给自己的人去做。若真能做成，别说是不用再开青楼，她甚至能把莫家做到比现在的谭家还大。她自己就曾是富家小姐，很清楚像她过去那样的人为了追求看着更美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是合作。”林一凡提醒道，心中不免叹息着这莫相思还真是有点胸大无脑，这种生意居然还想独占。 听到林一凡的提醒，莫相思也意识到了自己先前有些考虑不周，赶紧又埋下了头，问道：“敢问林公子打算如何合作？” “我提供那些化妆品的制作方法，林云儿会负责教你的人如何使用，而生产出售推广这些事则交给你们去做。至于利润如何分成，那就要看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之后再谈。”林一凡看着乖巧跪在自己身前的莫相思，心中随即升起了一团邪火，说话也变得有些急切了起来：“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了。”莫相思也感觉到了林一凡语气中的不耐，不过并不知道是邪火作祟，以为是自己之前的表现让林一凡觉得失望，于是声音变得怯怯了起来，随后又小声问道：“不知林公子想从小女这里得到些什么？” 林一凡想要什么？莫相思能给什么？两人各自的心里都很清楚。只不过莫相思并不知道林一凡究竟只是想要她，还是她和她身边的所有人。若是后者，她现在还无法作出决定。 林一凡猜到了莫相思的心思。他对那些莫家人没兴趣，只要他们不违反立下的合约，想怎么做都行，于是回答道：“我只要你服侍我十年时间。”十年，也是林一凡全部的时间。 “至于我先前说的分成，以及我对付谭家到哪一步，完全看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做得令我满意，我自然会让你也满意。”林一凡接着说道。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四章 天道之子 如何让林一凡满意，莫相思是青楼的掌柜，自然很清楚。 莫相思有些迟疑，因为林一凡虽然暴露的“九级的修为”又给她展示了化妆后的林云儿，可这些都是纸上画的大饼，现在根本吃不着。 这也是林一凡对莫相思的考验，若是莫相思现在信他，他便会给莫相思想都不敢想的好处。若是现在不信，那么他会先做出证明，然后只履行答应过莫相思的事情，多余的好处就免了。 那些小说里的男主角都是用尽浑身解数向女主们证明自己，主动博取她们的信任和欢心。林一凡没那兴趣，在他心里他其实是个很被动的人，包括对六姑娘也是被动的，若不是六姑娘先动了情，他也不会动情。 就像面对面的两个人，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冲上去主动抱住另一个人，哪怕对方会躲闪也要穷追猛打。林一凡或许会主动迈出第一步，只有当对方不动时，他才会迈第二步；若是对方后退，他则会立刻转身离开。可若是对方也向他前进，那么他就会冲过去紧紧抱住对方不放。 让林一凡满意的是，莫相思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了他，或许是因为林一凡给她画的饼太大，又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别的拿出的手选择，或许还有什么林一凡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林一凡不在乎那些原因，他只想看结果。 看着莫相思一步一步爬到自己身前，林一凡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烈焰，裤子随即被顶出了一个夸张的形状，直指莫相思的红唇。 莫相思不是修行六姑娘那种功法的女子，她虽然是青楼掌柜，但做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十分生疏。林一凡以前觉得这样的姿势很羞耻，没有让别人为他做过，也不知道如何配合，因此体验并不好。没过多久，林一凡便停止了莫相思的动作，抱着她来到了二楼的卧房里，准备开始走正常路径进行战斗。 “公子等等。。。还请公子带上肠衣。”林一凡正准备发动进攻时，莫相思突然阻拦道。 林一凡不知道肠衣是什么，但也能猜出是和安全t套类似的东西，若是前世他或许会带，但这一世却是不用。因为六姑娘已经替他考虑到了这一点，告诉他了一套专门用于这种时候的术法。 捏着莫相思的手腕，林一凡不顾阻拦地横冲直撞了进去，莫相思那并不强烈地挣扎更是让他兽性大发，攻势愈发凶猛。直到莫相思认命般停止了反抗，他才将六姑娘给他的术法的运行方法告诉她，让莫相思终于放心了些。 。。。。。。 “咦？” 战后，林一凡正打算闭目休息，却是被他手掌下那团c+柔软的颤动和莫相思的一声低呼弄醒了。 “你这是怎么啦？”林一凡很是无语地看着神色有些激动的莫相思，心想怎么每个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事后都这么有精神。 莫相思确实很激动，不过她没有急着回答林一凡，而是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颗晶石，闭目修行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林一凡更无语。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睡，他很好奇莫相思一惊一乍的是为了什么，这让他想起了六姑娘对他说的那句话：原来你就是我的机缘。 难道和自己睡过的女人都能得机缘？可为啥我没有啊！这种东西在小说里不是你好我好大家一起好的吗？ 莫相思目前修为在三级后期，一颗白晶石没用多少时间便被她消耗完毕，随后睁开了眼睛，喜出望外地看着林一凡。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林一凡再次问道。 “林公子，你先前教我的是什么术法？” “是修行界一个青楼宗门用于避孕的，按品级划分属于地级上品，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术法。” “果然不是术法的功效。”莫相思含着笑意眼睛明亮地说道。 “到底是怎么了？”看着说话神秘兮兮的莫相思，林一凡不耐地说道。 “林公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莫相思又问道，神色中又多了一些期待。 林一凡此刻有点拿这女人没辙，毕竟是自己刚睡过的，他的态度不可能像没发生关系前那么强硬，只好说道：“问吧。” “林公子，你是天道之子吗？” 林一凡听到这个问题后心中一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问道：“什么是天道之子？” 听到林一凡这么问，莫相思没有觉得失望，反而颇有耐心地给林一凡讲解了起来。 自天神登天以后，这十万年里人族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一场影响两界剧变，持续数十年。 没有人知道剧变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但一旦发生，总会伴随着许多势力的衰落和许多势力的崛起，甚至包括修行界圣级宗门。有的不起眼的小势力可能会突然冒出一个圣者，而有的繁荣万年的圣级宗门可能会突然断了圣位的传承。 而这一切又都是围绕着某些来历神秘的人展开的，据说那些神秘人都接受了天道的特殊使命，可以给天启神国带来一些以前不曾有过的改变，因此其他人都称他们为天道之子。 如今的两界格局便是由三千年前的一位天道之子建立的。世俗界由刘氏取代了秦氏成了皇室，秦家则被允许保留了一大世家的地位，然后才慢慢有了现在的“一朝七国三大家”。修行界则一直保持着“一门一剑三山五岳”十大宗门共同治理的格局。 三千年以前的天道之子做过什么已经没有多少人知晓，不过最近这两代天道之子做过的事则因为时间过去的并不久远，依旧被人熟知。 三百多年前的那位天道之子一手扶持起了杨家，还结束了不知持续了多少年的正道魔门之战。 一百多年前的另一位天道之子则是在世俗界造就了一位圣者--梁国的武圣，还帮刘氏皇朝稳住了当时摇摇欲坠的皇位。 天道之子所做的事之所以被人津津乐道，便是因为凡是在天道之子默默无闻时就跟随在他身边的人或势力到了最后一定能获得极大的好处。比如三百多年的杨家和一百多年前的武圣和刘氏皇族。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天道之子？”林一凡接着问道。他这时已经想起了六姑娘曾经低喃出的“天道”二字，似乎也是在叫他天道之子。 “因为我从公子身上得到了一些超出常理的东西，除了公子你是天道之子，我找不到别的解释。”莫相思终于说出了林一凡最想知道的的答案，“和公子你欢好后，我的修行资质得到了增长！准确的说是用公子你教我的术法吸收了那些精华后，原本堵塞的一条修行之脉竟然贯通了，这世上没有什么灵药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联想到公子你叫林云儿的化妆术，更是证明公子你就是天道之子。只有天道之子才能给世间带来这些原本不存在的事物。” 说到这里，莫相思竟露出了只有在无忧少女脸上才能看到的欢快笑容，让看着她的林一凡都受到了这种情绪的感染，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莫相思在因为自己遇见了天道之子而高兴，林一凡则是因为弄明白了以前看历史古籍时产生的那些疑惑而开心。这个世界与他前世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语言比如文字，比如有四书五经和许多古诗词，又比如这个世界的朝代名，除了现在的天启皇朝和元清两朝外，他前世知道的那些朝代名在这个世界也都出现过。 以林一凡的理解，所谓天道之子，应该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是他们将那些东西带到了这个世界。 同时，林一凡也多了一些新的疑问，比如那些天道之子最终的结局是否和他一样，只活了二十多年，是否有人曾突破了寿命的限制。要想弄明白这个，便只能去问那些一百年前能接触到前代天道之子的人，恰好他身边就有这么一位：荆无名。荆先生年纪已经超过两百岁，而且又是药圣的徒弟，百年前与天道之子有关的事他应该知道得更清楚。 不过林一凡并不急着现在就去问，在他心里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放在莫相思身上的手掌的力道渐渐大了起来。 这一用力也让莫相思的喜悦心情平复了一些，林一凡才开口道：“你的猜测应该没错，不过这件事就你自己知道就行。” 莫相思用力地点着头，这话不用林一凡说她也知道。若是这个消息被传出去，那么来找林一凡示好的人估计整个河中城都装不下，到时候恐怕林一凡也看不上她了。 “上来。”林一凡揉捏着莫相思的身体，随后又说出了这两个字。 莫相思依言翻身坐到了林一凡的身上，主动开启了第二场战斗，然后依从着林一凡接下来的指示变幻着姿势。 自始至终，不管林一凡的指示多羞耻，莫相思的脸上都带着笑。因为莫家有了希望，她也有了信心，心里的熬着那些苦终于要到头了。哪怕林一凡在第一次欢好时便告诉过她，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以随时发泄的工具。可哪又如何？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就够了。 至于她自己作为一名女人的那些自爱，早在她父母被逼死，身边人不得不出卖肉体的时候就已经消磨光了，她之所以一直保持着清白之身，除了桂姨对她的爱护外，她也是想将这份清白当作复仇可以用到的筹码。她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能有什么好的归宿，能成为天道之子的私宠已经很好了，这世上有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所以她笑得一点都不不勉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林一凡也不例外。他此时就正在莫相思身上尽情地释放着自己心里的恶，满足着自己的欲望，没有丝毫的怜惜。他自己也很清楚，对于别人来说他是天道之子，一个极正面的身份，可对于莫相思来说他就是个恶魔，因为他对莫相思没有情，也不会有情，只有欲望和利益的交换。 风雨再度停歇，林一凡闭着眼睛静静躺着，莫相思则提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用香舌为林一凡做着清理工作。 “莫家可以从净利润里拿走五成。”或许是因为莫相思做得很让他满意，又或许是因为事后的贤者情绪，林一凡给莫相思开出了他只会对自己人使用的分配比例。唐四爷曾经告诉过他，在这个世界，知识便是最大的财富，这个世界想赚钱的人很多可拥有赚钱知识的人却很少。像他这种能提供全套生产技术的人做生意哪怕只给出一成的利润，也会有大把人抢破了头来做。 果然，听到林一凡这番话后，莫相思清理得越发卖力起来，甚至快要把林一凡再度点燃。 林一凡没有任由火苗变成大火，他是真的有些累了，毕竟他的真实修为才武道一级。于是便将莫相思拉了起来，沉沉睡去。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五章 聪明的好人 接下来的几日里，林一凡几乎一直待在莫相思的阁楼内，将客栈的套房也退了一间，让林云儿搬到了相思阁的后院。 林云儿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还是住到了这个若是没有林一凡便会成为她此生唯一去处的地方，好在不再是以婢女的身份，而是作为林一凡的助手教这里的人如何使用化妆品。 相思阁的青楼生意暂时还关不了，这些年莫相思攒下的钱几乎全部换成了修炼用的晶石和丹药，制作化妆品需要不少的本钱用于购买原材料和开设工坊。 林云儿目前要做的便是利用林一凡带着的那些化妆品打扮那些青楼姑娘，提升她们的身价，好尽快挣够本钱。这样看起来，林云儿最终也还是做了莫相思买下她时便打算让她做的事。兜兜转转回到了原地，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莫家是由于生意上被谭家做了手脚才衰落的，并不是犯了什么灭门大罪，虽然莫家过去的那些修行强者也都被暗地里害死了，但大多数莫家人还活着，其中跟随着莫相思的那批人中除了姿色比较好的被带进城开青楼外，其余人都居住在城外的一个小镇里。 这个世界的乡村小镇之所以排外，便是因为有很多小镇都是由一些衰落的大家族后人组成的，那些有土地的平民大多住在规模更小的村落，没有土地的则是会在大世家的农庄里讨生计。 世家是维持世俗界底层秩序的最基本单位，垄断了几乎所有的财富地位晋升渠道。正因为如此，那些普通平民和衰落家族才难以翻身。 要与一个世家斗，就必须仰仗另一个同样实力或者实力更强大的世家。莫家被谭家打败，并不是因为谭家有多强，而是因为谭家背后有王都的势力支持。莫家是西山郡的大族，但又哪是一国大族的对手。 莫相思自然知道导致他家衰落的罪魁祸首不只有谭家，可她也知道自己永远不是王都那些人的对手，因此只能把复仇的对象放在了被王都那些人推出来的谭家身上。 “谭家人修为最高的才七级？”林一凡看着莫相思交给自己的情报，神色怪异地问道。 “七级修为在世俗界已经很高了。”莫相思枕着林一凡的大腿，躺在一旁解释道，任由着林一凡的另一只大手在自己的衣襟里摸索。 “可桂姨不也是七级修为？为何你不让她直接去砍了那个谭家家主？” “世俗界的人修行大多是为了延寿，并不会太多利用元气的手段，顶多会操作一些法器。能用于杀人的术法除了王室和王都的大世家，其他地方的人都不知道。谭家家主修为虽然也是七级，但谭家从修行界请了几位修为同样七级的供奉。桂姨若是贸然前去，只会白白送命。” 决定修行者战斗力的因素有很多，除了修为外，还有能掌握的法器和术法。绝大多数术法都是各修行宗门的不传之秘，就算是拿回家给亲爹都不行，而空有修为没有术法就只有挨打的份。法器又是只能用晶石购买还不一定在世俗界买得到的东西，更是将世俗界和修行界的战斗力差距拉大。 莫相思的解释很好理解，不过她却是有一句话没说：谭家很可能从王都获取了一些术法，或者谭家里除了来自修行界的供奉外，还有王都势力派出的人。 莫相思没说，不代表林一凡不知道，因为他的目标一直都不是谭家，而是王都里的那些人。好歹他也是天道之子，之前的两位前辈不是弄出了杨家这种堪比圣级势力的怪物，就是自接造就了武圣这样的圣者，参与的事情更是正魔大战和皇位传承。他作为后来者自然不能太过小打小闹。 不过林一凡也不敢贸然行动，他在得知天道之子这个消息后的第二天便去见了荆无名，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前两位天道之子都活了不止二十五岁，甚至至今都可能还活着，这让林一凡对于突破自己寿命限制又有了些信心。这也导致他对待莫相思时的态度都好了许多，不再摆出那副事后无情的模样。 坏消息是那两位前辈的下场都不是很好，三百年前的那位据说是带着一帮人逃离了天启神国，而一百年前那位则是被关押到了天神山，生死不知。同时林一凡也从荆无名说起此事的神色上，看出了荆无名与那位天道之子的关系不简单。至于导致这种下场的原因，除了违逆天道外，还因为触动了修行界一些大势力的利益，比如天下最强大的势力，拥有三位圣者的无为道门。 林一凡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触碰到无为道门的利益，也不在乎，因为他从唐四爷对道士的不屑态度以及荆无名与那位被囚禁的天道之子的关系上已经知道了自己注定要和无为道门敌对。 不过这些应该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事，毕竟他背后也有四位圣者，那几位应该会帮自己把仇恨拉走。而且就算提前遇上了也不怕，因为之前的人只是被囚禁没有被杀死，只要不死，到时候大不了与道门做做交易，吃点亏也无妨。 毕竟对于那些圣级势力而言，利益才是他们最优先考虑的东西，连恶贯满盈的甲级战犯都能在漂亮国落个好归宿，林一凡相信无为道门这种“正道魁首”应该比漂亮国更容易谈判讲道理一些。 莫相思掌握的与谭家有关的消息并不多，倒是肥猫在办完身份牌的事情后给林一凡带来了一个能混入谭家内部打探消息的渠道：谭家家主的小妾在探亲回来的途中受了惊吓，有了流产的征兆，被紧急送到了谭家在河中城的分号里安置，这几日正托人四处求名医，而且还通知了王都，谭家家主很有可能会来。 林一凡虽然认识许多药材但不懂医术，不过他身边有位荆先生。荆无名是药圣三爷的徒弟，三爷又是专门研究各种动物生理结构和特性的，对于谭家那位小妾遇到的麻烦刚好专业对口。整个世俗界恐怕都找不出来比荆无名更合适去给谭家小妾看病的人。 在收到这个消息后，林一凡便请荆无名开了一个替人看病的小铺子，毕竟要想谭家来请，自然要先攒些名气。 荆无名没有拒绝林一凡的请求，只不过他也提了自己的要求：除了谭家那位小妾，给谁看病如何收费都由他自己决定。 对于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林一凡同意得很痛快，他大概能猜到荆无名会给哪些人看病甚至他都能猜到荆无名的收费标准。 事实也大致如林一凡所料，今日消息便传到了相思阁，说是城外来了一位神医，药到病除而且实力高深莫测，给穷人看病不收费，富人要看病就必须花高价，还得按顺序排队。 林一凡不是天机阁那些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他能猜到这些是因为在他与荆无名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便知道了荆无名的为人。医者仁心，说得就是荆无名这样可爱的真好人。 不过林一凡还是猜错了一点，他原本以为荆无名会拒绝给富人看病，却没想到荆无名也会看，而且还是高价看。林一凡没有觉得失望，反而更加欣赏荆无名，因为荆无名不仅是好人，还是个聪明的好人，既做了好事也保护了自己的利益，还方便了林一凡借此机会不露马脚地进入谭家。 林一凡没有把去谭家的安排告诉莫相思，虽然他与莫相思发生过了关系，但彼此都还不了解，他担心莫相思因为复仇心切坏了他的计划。 除了谭家的事，林一凡同时也关注着肥猫的黑市势力发展。 那位叫王霸的黑市老大行踪太难掌握，肥猫虽然知道王霸的老巢位置，但那个地方是个地下赌场，空间狭小人又多并不适合偷袭狙杀，只有将王霸引到外面相对开阔的地方才行。 好在林一凡手头上正好有一堆从劫匪手里抢来的武器装备，原本林一凡是想让肥猫把这些东西在黑市上处理掉换成钱或者晶石，却不料那些荆先生口中的破烂在肥猫眼里都是宝贝，随后便被肥猫带回去装备了自己的手下们。 劫匪要抢劫有修行者和武者护卫的商队，手中的家伙自然不会太差，起码比寻常刀剑好得多，林一凡当初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收集的。在城里的地下黑市商贩虽然也能接触到修行者用的符文兵器和法器，但那些都是拿来卖给别人的，大多数武道一两级的小混混根本买不起也不舍得买。 林一凡带来的这批装备虽然不能让肥猫的那群小弟与王霸的人正面硬钢，但里面有许多专门阴人的法器足够给王霸的势力制造不小的麻烦，正好可以用于把王霸引出老巢。 黑市的进展要比谭家那件事快得多，王霸已经派人约了肥猫明天谈判，可谭家那边至今还没派人去找荆无名。流产可不是小事，这个世界虽然有许多灵丹妙药能帮人暂时稳住胎气，但怀孕者在这个过程中受得痛苦却缓解不了多少。这都两天了，谭家派人寻医的消息还在，荆无名的名气也出来了，按理说谭家此时应该立即找上荆无名才对。 实际上林一凡预计的不错，谭家的确已经派人去找荆无名了，可荆无名态度很强硬，实力更强硬，必须要谭家派来的人去排队。 有人免费为穷人看病这种事极少发生，可穷人患病却是经常，而且穷人还特别多，排在谭家人前面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不过荆无名也没有完全不给谭家人面子，毕竟流产是人命关天的事，还是两条命，因此便同意谭家只要他们能让排在前面的人心甘情愿让出来，那就可以尽早陪他们走一趟。 有荆无名看着，谭家人不能动用武力，便只能收买了，此刻正在城外组织发钱说好话呢。 不过世事无常，林一凡很快也遇到了一个意外情况。 林一凡住进了莫相思阁楼一事最终还是露了风声，引来了一位背景不小的情敌。 “这人是谁？”林一凡坐在首座，看着闯进门来的那位又高又壮的青年，对侍立在一旁的莫相思问道。 “城守于大人家的公子，于冲。”莫相思随即回答道。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六章 相思怨 “小思，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谁，他怎么会住在你这里？”于冲没有管林一凡，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莫相思身上，同时连珠炮般问道。 莫相思看了看林一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她和林一凡的关系她自己是清楚的，只是这种关系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可以不在乎私下林一凡如何对待自己，但她不能不在乎外人的眼光，毕竟在外人面前，她始终是莫家的小姐。 林一凡也明白莫相思的顾虑，虽然这几日他在房中玩弄莫相思时很肆意，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给莫相思留足了颜面。哪怕是在面对相思阁的人时，他也没有对莫相思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她是我的女人。”林一凡替莫相思做了回答。我的女人这四个字既可以指情人也可以指老婆，就看听者自己怎么去理解了。林一凡和莫相思知道这话指是前者，而落在外人耳朵里，一般会被理解为后者。 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那都是于冲不愿意听到的。 于冲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也青筋暴露，体表甚至还有了一层淡淡的元气流动，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小思。”于冲咬着牙，神色狰狞地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这一次莫相思回答得很果断，同时朝着林一凡露出了一抹感激的微笑。 而这抹笑容落在于冲眼里则是郎情妾意，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既然于冲自己无法保持冷静，那么便只能靠林一凡帮他冷静冷静，用的方法还是神念压迫。 于冲的元气修为只比之前的莫相思高一线，才三级巅峰，不过武道修为却是不低，已经是五级的武者，能在不调动气田里元气的情况下，仅凭肉体中储存的元气覆盖体表形成元气防护层。 不过于冲的元气防护层最终还是没有成型，因为九级修行者拥有利用神念调动并控制一定范围内的外部元气是的能力，这里的外部自然包括于冲释放出来的。 而且只要林一凡愿意，以他和于冲的神念强度差距，他甚至可以侵入于冲体内控制元气，这也是林一凡没有枪在手也敢直面于冲的底气。 高级修行者能够碾压低级修行者，甚至能直接“看”死低级修行者，便是因为高级修行者能够用神念控制低级修行者体内的元气。 只要林冲没有经历突破四级时的神念大幅强化，就还是低级修行者，哪怕武道修为再高，也还是会被拥有九级神念的林一凡一眼“看”死。 林一凡并不介意杀了于冲，其实以他的本意他很想直接除掉于冲这个情敌，毕竟小说里的那些被男主放走的情敌都会给男主添更多的麻烦，而林一凡是一个很不喜欢麻烦的人。 不过林一凡的行动却是被莫相思制止了。 “小思。。。”于冲冒着冷汗看着莫相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被莫相思打断。 “还请于公子自重，以后还是称我为莫掌柜比较好。”莫相思语气平淡地说道，“另外，于公子最好不要再来这寻花问柳之地了，我不想再因此事被于大人刁难。” “小思，其实我父亲。。。”于冲还是没有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而是突然吐了一口血。 吐血的原因是他体内的元气突然暴走伤了经脉，不过问题不大，修养一阵便能恢复，只是短时间内不能修行也不能再使用元气。 这是林一凡对他的警告，于冲懂了，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在看了莫相思最后一眼后，神色灰暗地离开了阁楼。 于冲走后，林一凡没有让人来收拾地上残留的血迹，而是直直地看着莫相思。 “公子想问什么？”莫相思垂着头，不敢直视林一凡的目光，低声问道。 “你想告诉我些什么？”林一凡会问道。 闻言，莫相思随即跪了下来，不过她才跪了一半便被林一凡一把拉住。 “我刚刚说过了，你是我的女人。只要是我的女人，除了在床上，没我的允许任何适合都不许跪，哪怕是面见皇帝都不许跪。”林一凡冷冷地说道。 莫相思听到这话，心中却是出现了一抹暖意，也更加歉疚了起来，随即便将事情合盘托出。 整件事情的起因并不复杂，无非是那于冲对莫相思一直有好感，想要让莫相思嫁给他，还给莫相思立下了最后期限，截止日期就在今年年底于冲三十岁生日前。 莫相思之前之所以会为了林一凡在纸上画着的大饼委身，就是受到了这个截止日期给的压力，同时也有把压力转嫁给林一凡的打算。 听到这番话，林一凡心中的一些不明之处也就清晰了，不过却是又多了更多的疑问。 “他为何要你在年底前嫁给他？”林一凡问道。 “他的元气修为早就可以突破，是为了传宗接代才一直压着，只提升了武道修为。他明年就要被他父亲送去边军历练，他可能是想在去边军前将元气修为突破到四级。”莫相思回答道。 六姑娘以前告诉过林一凡，修行者随着修为提升，生育的能力会减弱，尤其是到了七级以后，自然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因此大多数有传宗接代需求的人都会尽量在七级之前要孩子，尤其在四级之前最佳。因为三级修行者体内的小蝌蚪或卵子不但没有被元气消磨掉生育功能，还因为有了些元气滋养使其活性更高，怀上的几率也会大增。 “我看他不只是因为自己要突破，还是因为你也快突破了所以才等不及的吧。”林一凡随后说道。 由于吸收了林一凡的精华改善了资质，莫相思此刻也已经到三级巅峰快要突破四级了。林一凡的那些精华不仅能开辟用于吸收元气的修行之脉，还能使开通其他经脉以及开启窍穴的过程变得更加轻松，让莫相思现在的修为提升事半功倍。 而且就算没有林一凡的原因，莫相思原本三级后期的修为离突破至四级也不远了。 莫相思点了点头，承认了林一凡的说法。这也是她与林一凡第一次欢好时想要林一凡戴上肠衣的原因，若非想着林一凡是不容易让人怀上的“九级”修行者，她当时的反抗还会剧烈得多。好在林一凡传给她的那种术法很有效，这才让她彻底放心了下来。 “我看那于公子对你感情颇深还很真挚，身份也不低，日后也有可能帮你完成复仇，可你为什么不想嫁给他？”这才是林一凡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先前仔细观察过莫相思的表情，他发现莫相思对那位于冲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阻止他出手估计是暂时不想惹太多麻烦而不是出于不忍心。后来看着于冲被林一凡弄得吐血，莫相思脸上甚至还出现了一抹快意。难道这于家也和莫家有仇？可若是真有仇，于家也不可能让莫相思在这河中城开青楼啊。 “真挚？他不过是把我当作给他家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莫相思带着些讥讽的语气说道，“公子或许不知，怀孕对于女性修行者的修为而言几乎是毁灭性打击。因为气田就在腹部，一旦怀上孩子，气田就会受到压迫，运气好还可以保住修为，但以后想要提升却是极难的。运气不好便会导致气田损坏再无提升可能，甚至还可能因为胎儿会吸收元气的因素导致修为倒退，寿命大减。以前相思阁里便有一位姐妹不小心被客人弄怀孕，哪怕把孩子打掉还是没能保住修为，没过几年便香消玉殒。所以就算会影响到相思阁的生意，这些年相思阁也会要求客人必须带上肠衣。” “或许他和我一样并不知道此事呢？”林一凡接着问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我那位姐妹出事后还是他帮忙请的医师。”莫相思的声音里渐渐有了些怒气，然后抬头看着林一凡，又轻笑着问道：“公子不妨猜猜他之后又说了什么？” “总不会是让你放心生孩子，事后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之类的话吧？” “公子还真是料事如神，他还真就这么说了，不仅说了要照顾我，还向我保证，只要我给他于家留了后，他父亲还会好好照看我的家里人。” “那他还真是个人渣。”林一凡也发出了一道冷笑，以自己老婆的生命作为代价要后代，这种行为是他最为厌恶的。他前世就很鄙视那些为保大保小纠结的男人，在他心里老婆比孩子重要一万倍，毕竟孩子就是个赔钱添堵的货，只有老婆才是真正能陪自己走完大半生的人。 林一凡的反应让莫相思心情好了不少，心中那点怒气随即消失无踪，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遇上了对的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还有很多责任要承担，不能没了修为傍身，更不能步入那位姐妹的后尘。 莫相思接着倒进了林一凡的怀中，主动将林一凡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款款说道：“公子你对我真好。” 林一凡则是被这句夸赞弄得有些羞愧，他扪心自问，他对莫相思其实并不算好，是利用了莫相思对他有事相求才得到了莫相思这个人。 莫相思看着林一凡有些发红地脸，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又问道：“公子，你那日对我念的那首诗后半部分是什么？” 林一凡知道莫相思问的是他在一次事后念起的那首李治的《相思怨》的上半部分，只不过诗句的本意却是被他歪曲得面目全非。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莫相思的确很深，能够满足林一凡的全军突进，更是潮水翻涌似海浪。他当时是出于调戏，莫相思也听懂了。莫相思现在问他后半部分，则是想知道本意。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林一凡缓缓念道。 古诗词其实也被以前的穿越者带来了这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是修行，文风并不盛，那些诗词大多数是以单句的形式被当做俗语流传于世。就比如许多人都知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一句，可就连那些史籍上都没有标注出处也没有完整版的《水调歌头》。 “公子真是好才华。”莫相思再次赞道。 “这可不是我做的，而是一个叫李治的人写的，诗名《相思怨》。”林一凡没有把这首诗占为己有，倒不是他不想学范闲林晚荣，而是因为这首诗莫相思不知道并不代表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以后若是被人拆穿难免尴尬。林一凡就算要抄也只会抄别的： “不过，我虽然不会写诗，但我会弹琴唱歌。” “公子竟然还会曲艺？”莫相思惊叹道。这个世界会弹琴的男子不多，除非是那些修行符道的“怪人”，绝大多数男人还是更喜欢舞刀弄剑之类的东西，毕竟实用至上。倒是她们这些做青楼生意的女子时常会弹琴助兴或是借琴抒怀。 “我唱的曲子和你以前听过的很不一样，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林一凡随即叫了一位候在门外的侍女将自己的琴盒拿了过来，然后又笑着对莫相思说道：“就算不喜欢，也不许说。” 林一凡的琴盒里装着的是他在山上制作的那把吉他，之所以带下来了山，是因为唱歌是他释放心中情绪的最好方式，哪怕别人不喜欢。好在有了山上那些人的肯定，林一凡对自己唱的那些歌曲会受欢迎还是有些自信的。 调好了音后，林一凡便在莫相思好奇的目光中唱了起来：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一首《红豆》，既是应了莫相思的相思之名，也道出了林一凡自己的相思愁。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他的生命能否突破还不确定，他与六姑娘是否还有机会走过荒芜的沙丘依旧未知，所以他心里才会“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只是他并不是那个为他写故事的人，他的人生又哪会事事如意。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七章 人间处处是故事 唱完歌，林一凡还来不及惩罚给他添了情敌麻烦的莫相思，荆先生那边便传来了即将前往潭家分号的消息。 “这件事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林一凡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莫相思自己出去要做什么。 莫相思也没有追问，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得到林一凡的完全信任，不过她也没有因此懊恼，不管怎样，她相信林一凡不会害她。但她还是有些难受，她从林一凡的歌声里听出了林一凡是个有情人，可对她却是无情，只有欲。终究她也是个女人，没有对比时她可以不在意，一旦有了对比，她的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 林一凡不知道莫相思的心思，只是埋着头走出了相思阁，临走之前顺便让林云儿为他化了点妆同时找了一套小厮穿的衣服。 摸了摸头顶的小帽，林一凡不免想起了林晚荣，只可惜他没有林晚荣的气宇轩昂，穿上这身衣服后看起来是真的和一般小厮无二，他也没有林晚荣那么高明的撩妹手段和文采，更没有苦追美女的想法，注定成不了此世的天下第一丁。不过这副模样也有好处，起码谭家那些人没有对他这个医师助手的身份产生任何怀疑，甚至都没多看他几眼。 六姑娘对林一凡的评价是真的精准，只要把林一凡喂饱了，林一凡便是世上最老实的男人，再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他眼前，他都不会起心思，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就比如这几日的林云儿，不管林云儿打扮得多好看，林一凡也没有再对她升起过那些推倒的念头，更不用说相思阁里的那些衣着暴露身材火辣主动对他抛眉弄眼的姑娘们。 所以当林一凡进入谭家分号，见着那位家主小妾后，他甚至第一眼都没能认出来，因为他根本没有留心那位小妾的样貌，哪怕那人曾让自己差点心动过。 谭家在王都的人也赶来了，这倒是让林一凡有些惊讶。河中城距离王都有好几千里的路程，就算由速度极快的飞禽传讯，也要小半日功夫才能将消息送到。谭家人只用了一日半的时间便赶到了这里，让林一凡想在途中伏击的计划落了空。 “吴师，这位是我谭家的大少爷谭思诚。”分号管事对荆无名介绍道。荆无名行医自然不会用真名，而是用的吴民这个名字。 荆无名没有对谭思诚行礼，倒是谭思诚主动对荆无名行了一个晚辈大礼。先前谭家人想要强行把荆无名带来时已经试探出了荆无名的实力，虽然不准确但肯定是大修者无疑。大修行者修为加绝妙医术，这个世界就只有炼药师才能同时拥有。在世俗界，王公贵胄面对炼药师都要客客气气，更不用说谭思诚这样一个商贸世家的少爷。 与林一凡看过的小说不同，这个世界修为太低的人并不能直接成为炼药师。修行者只有到了四级能引元气出体控制时才可以开始学习炼药制符等技能，成为一名炼药学徒。要想把“炼药学徒”的后两个字变成师，不依靠各种工具辅助就炼制出丹药，不仅需要炼药术极高，还需要突破到大修行者境界。所以，哪怕是在修行界，一个宗门的炼药师数量也很少。至于世俗界，更是除了王公贵胄能请得起养得起炼药师外，外界只能在运气极好时碰上一些来世俗界游历的极少数散人炼药师。 谭家人此时便觉得自己运气极佳，他们并不担心这位叫吴民的炼药师对谭家别有所图，因为炼药师虽然不如符师身价高，但也比大多数世俗界世家还有钱。 荆无名没有和谭家人寒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被大量晶石灵药包围着的女子后便开口道：“你们先出去，有什么事我会让人叫你们。” 闻言，房中的谭家众人便恭敬地退到了门外，只有那位谭家少主谭思诚又多说了一句恳求荆无名一定要帮帮谭家那位小夫人的话。 “荆先生，情况怎么样？”房门关上后，林一凡随即问道，“能治好她吗？” 虽然谭家是林一凡要对付的敌人，但看着床上那位被折磨得憔悴无比只能靠灵药吊着一口气的女子，林一凡还是有些不忍，更何况那女子腹中还有着一个算得上无辜的孩子。 “怎么？心软了？”荆无名斜眼瞥着林一凡，淡淡地问道。 林一凡摇了摇头，回答道：“就算她是我的敌人，我也想等她生完孩子再对付。” “你还是心软了。”荆无名叹了口气，又说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林一凡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又想起了《铜雀台》里那位孟德兄的一句台词，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杀人父母，但不想绝人子孙。当然，若是那些子孙长大之后想找我复仇，我那时候再对他们下手也不会犹豫。” 自知道世俗界的乱局时开始，林一凡首先想到的便是成为孟德兄，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铜雀台里的曹孟德形象影响，因为那个形象最符合他心中对枭雄二字的理解，也很符合他的处事态度：敢杀但不无故株连。 荆无名没有出言评价林一凡这句话，而是看着床上的孕妇说道：“她的命要保住不难，不过她腹中的孩子要不要保住却不是我能决定的。” 是要不要，而不是能不能。 林一凡听懂了这句话，心中很是诧异：那位孕妇流产一事竟是她主动弄出来的？ 随着荆无名一道翠绿色的元气注入，一朵放置在孕妇腹部的淡红小花迅速枯萎，丝丝精华混入荆无名的元气中然后又被送入了孕妇体内。 没过多久，陷入昏睡状态的孕妇便睁开了眼睛。 “是你？”孕妇睁开眼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着林一凡说的。 直到这时，林一凡才想起来了这位孕妇是谁，不由得觉得这个世界的事情实在太巧了一点。 他以前曾猜想过，下山时遇到的那支被劫匪放过的谭家车队会不会与他要对付的那个谭家有关。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进心里，因为不管有没有关，他需要对付就对付，毕竟是敌是友很大程度上是由立场决定的，他跟谭家又不熟。 不管谭家在外面的口碑有多好，他都明白一点：没有哪个世家是真善人，因为世间资源的产出是有限的，要想在有限的资源里抢出一大块给自己，自然会导致其他人没饭吃，谭家就算做了些善事，可与谭家抢夺的利益相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当然，谭家这种假善人总要比那些一毛不拔的强，只可惜林一凡最优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立场。所以，尽管谭家比其他世家表现得好，也依旧是林一凡要对付的对象，最多让林一凡下手时不会做太绝罢了。 林一凡看着那位曾令自己产生过想法，还对自己说过必有厚报的孕妇，不由得生出了这些事背后有人暗中操控的念头。 不过林一凡自己也知道，这只是那些如被人安排着做各种事的前世经历留下的心理阴影在作怪。事实上，他没有在村长等人计划的时间下山，而是被他那个粘人妹妹死缠烂打拖后了两日，村长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算到这些。 一切还真是巧合。 “你能认出我？”林一凡有些好奇地问道。像他这种模样的人其实很容易被人忽略，就像他来了谭家后，除了这位孕妇，都没有人正眼看过他。 “你这般看着普通的人，能跟在一位九级强者身边，自然有不普通之处，当时便多看了一眼。”孕妇一句一顿地缓缓说道，“而且，像你眼睛这么小的，这世上也是不多见的。” 林一凡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靠着荆无名的虎皮才被人注意到也就罢了，还被人吐槽眼睛小。难道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小眼睛男人才最有魅力？就比如他的偶像红雷哥，那可是人见人爱的萨日朗孙漂亮，在小破站那种美女帅哥如云的地方都能在首页占据一席之地。看来这个世界对男人的审美水平还亟待提高！ “这位便是那日经过的高人吧，请恕贱妾无礼，无法起身拜见。”孕妇随后又看着荆无名说道。 “无妨。”荆无名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林一凡。 林一凡会意，随即问道：“你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孕妇的目光躲闪了一阵后，才回答道：“也罢，既然已经被高人看出，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还请高人帮我打掉这个孩子。” 林一凡没有觉得意外，不过他还是想知道原因。他自己不想要孩子，但他很敬佩那些怀胎十月的母亲，他也很喜欢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孩，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位孕妇怀了这么久也要拼着不要自己的性命了结腹中快要出生的孩子的命。 孕妇也知道，若是不说出真相，没有哪个医者会愿意做这种违背医者良心的事，尤其是那些修为达到九级已经悟道的高人，擅自做这种事会对道途有损，甚至影响到能否得道成圣。 于是，林一凡便又听到了一个与复仇有关的故事。 这位孕妇名叫郭秋月，是来自钟山西面的梁国人，她家也是一个商贸世家，只不过不如谭家那么势大。 各国之间虽然一直有着边境冲突，但贸易往来并没有断过，毕竟各国出产差异很大。陈国平原居多气候温暖盛产粮食，梁国山岭众多气候多变并不利于耕种但适合培育药材和部分瓜果。 郭家在梁国便是经营的药材生意的，郭秋月也因此有着不俗配药治病的技巧，这也是为何先前来为郭秋月诊治的医师，都没有看出这流产症状是郭秋月自己弄出来的原因。 郭秋月样貌不俗，水准可以与莫相思比肩，家境也不错，自然成了许多人追求的对象，这其中还包括了与郭家合作做生意的谭家家主谭建。 只是谭家是陈国的世家，而且陈国目前的状况并不好，随时可能爆发战乱，因此郭家没有同意谭家的提亲。 之后谭建便以合作采药为名绑架了郭秋月的父亲，逼郭秋月嫁到谭家。 为了让郭家更容易接受，避免郭家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谭建用的名义是让郭秋月嫁给他的长子，也就是此刻守在门外的谭思诚。 可就在郭秋月跟随着谭建赶回陈国的路上，谭建便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真正的心思，强行玷污了郭秋月的身子。由于郭秋月的修为还不到四级，谭建也才七级初期，待到郭秋月被带回谭家后不久就被发现有了身孕。 有谭建一直监视着，郭秋月想寻死都难。因此，她只能暂时忍着，慢慢等待时机。 随着郭秋月肚子越来越大，以及郭秋月的情绪越来越稳定，谭建也慢慢放下了心，甚至还被郭秋月说服同意了放郭秋月回家探亲一次。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林一凡此时又想起肥猫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随便找十个人，其中九个人身上都会有仇未报，剩下那一个则是别人要报仇的对象。 事实正如肥猫所说，在谭家这种被别人视作报仇对象的家族内部也有人带着仇恨。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世界个人实力差距太大以及人本性的贪婪。 人有所好，便有所贪。林一凡好美女，尤其是大胸美女。好在他懂得知足，自己的碗里能吃饱就不会惦记锅里的。 再想起当初六姑娘让他答应的条件，何尝不也是想扼制他的贪欲。 “所以你就想用这种方式报复谭家？让谭家少一个子孙，甚至借此引起谭家父子反目成仇？”林一凡接着又问道。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郭秋月忍不住叹道。 若只是毁掉自己腹中的胎儿，又哪能算作复仇。受各种后宫家宅戏的影响，林一凡在看到谭思诚的第一眼便有了这方面的猜测，甚至还一度以为郭秋月腹中的孩子是谭思诚的。虽然事实与林一凡猜测的差异较大，但总体方向没错：郭秋月于谭思诚之间的确有一腿。 “他知道你的事吗？”林一凡已经没有再关注郭秋月腹中胎儿的事了，他知道就算现在为郭秋月保住，之后郭秋月一定还会再尝试类似的举动。一个为了复仇连自己命都不顾的女人，又哪会在意那么多世俗大道理。相比之下，林一凡此刻更好奇整个故事的面貌。他前世就很喜欢读小说，这一世没有那么多小说流传，但人间本来处处是故事。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八章 两个选择 “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郭秋月知道林一凡口中的他指的是门外的谭思诚，一想到谭思诚，她的心境不免乱了几分。 林一凡看出了郭秋月的慌乱，也从郭秋月的回答中知道了郭秋月对谭思诚真的有了情。不然以谭思诚对她的在意程度，这些事早就可以谭思诚从而引发父子反目，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不忍，不想因此事伤害谭思诚。 没有被仇恨蒙蔽，心中依然有情。这样的郭秋月很好，林一凡很欣赏。于是他便决定帮郭秋月一把，只不过要如何帮，还需要看另一些人的态度。 神念不仅可以用于探查别人，也可以用于防止别人的探查。 房门关上好，荆无名便用元气和神念隔绝了其他人对房间内情形的感知，因此房间外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这些对话。 林一凡走出了房间，等候在外的谭思诚和分号管事立刻便迎了上来。 “这位，这位小兄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谭思诚急忙问道。 谭思诚长得高，一米八几，样貌也很英俊，放在林一凡前世若是出道肯定能迷死一大片花痴少女的那种。修为也很高，不到三十岁的样貌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六级后期的修为，若是寻着了合适的道，用不了多久便能成为一名七级的大修行者。 林一凡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谭思诚，尤其是谭思诚的神色，一张脸由于路途劳累和焦虑竟然变得有些丑，不过林一凡反而觉得谭思诚现在的样子最好看。若是没有莫家的事，他说不定还会和谭思诚主动结交一番。当然，在这之前林一凡还要对谭思诚做一次考验。 眼睛小有眼睛小的好处，比如外人很难通过林一凡的眼神了解一些事情，便于林一凡隐藏自己的情绪。 “里面的情况不太好。”林一凡皱着眉头说道，“时间拖得太久了，就连我老师处理起来也有些棘手。” 闻言，谭思诚作势便要冲进房内，还好被一旁的分号管事拦住。 而到了这时，林一凡这才注意到，这位分号管事竟然有七级修为，而且还是七级后期。 “谭公子还请冷静，我只说有些棘手，又不是说没有办法。”林一凡摆出了一副不喜的表情说道。 “小小兄弟，你是说秋月。。月夫人还有救？”谭思诚的挣扎随即弱了下来，眼神中还带着些希冀。 林一凡点了点头，继续皱着眉语气平淡地说道：“其实里面的情况并不复杂，无非是两个人只能救一个。” “救月夫人！” 林一凡还没问救谁，谭思诚便抢先开口道。一旁的管事随后也对林一凡开了口，赔笑道：“这位小兄弟，此事可否让老夫与大少爷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林一凡点了点头，道：“里面还能撑会儿，你们还有时间。” 谭思诚却再次在管事的手中挣扎了起来，对着管事大声怒吼道：“还商量个屁，多等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我是谭家的大少爷，事后我自会像父亲解释。” 随后又赶紧用相对平和的语气对着林一凡说道：“还请尊师救救月夫人，我谭思诚一定牢记这份恩情。” 林一凡没再多说，也没有去管谭思诚要如何与谭家的其他人解释。他本来就只会救郭秋月，他现在出来只是想看看谭思诚的反应。 结果让他很满意也很纠结。他很喜欢对彼此都有真情的男女，因为那是世间美好的体现，但他注定要和谭家作对，这意味着他可能会亲手毁掉这份珍贵的美好。 林一凡朝着房间里走去，不过再进门前他又突然转身补充了一句：“你们谭家也不必为此事太为难。那位月夫人毕竟是早产，又拖了这么几日，那位胎儿就算生下来也容易早幺，保住夫人起码以后还有再生的可能。只希望你们以后出门注意一点，别再惊着孕妇就好。” 在周围谭家人眼中，林一凡是那位炼药师的徒弟，说出的话自然不假。拦着谭思诚的那位管事的脸色随即好了不少，同时对林一凡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别的人不知道，那位管事却是明白。若林一凡说的是实情，那么先前让他们做选择时，便会直接说出，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补充。林一凡现在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在给谭思诚一个台阶。毕竟谭思诚虽然是谭家的大少爷，但月夫人腹中孩儿的生死还轮不到他做主，林一凡的这番话可以帮他们向谭家家主做个交代。 林一凡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更沉重，倒不是因为被管事看出了他的意图，而是那位管事竟然会对他表达感激。这意味着面对少爷与家主小妾不清不楚的情况时，那位管事竟然是选择护着少爷。 这说明谭思诚这个人是真的不错，起码在谭家内部的威望很高，也难怪谭家没有因为谭思诚与郭秋月的事闹出动静，原来是谭家内部的人在帮谭思诚遮掩。 林一凡并不觉得谭建知道此事，以谭建那种为了美色不惜拿别人父母做要胁还假借自己儿子名义强占的性子，知道这种事后就算不杀了谭思诚和郭秋月，这一次也不可能放谭思诚来河中城探望。 “你都听见了？”林一凡问道。他出门时便让荆无名撤了隔离，与谭思诚交谈时也没有压低音量，就是想让郭秋月听到，不论结果是好是坏。 谭思诚毫不犹豫选择了保住郭秋月，结果自然算是好的。可这也让郭秋月的心情变得和林一凡一样沉重。 “再告诉你一件事。”林一凡突然开口道，“我与谭家有些账要算，你可以理解为我是谭家的敌人。”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你带着谭思诚私奔，然后我再找谭家算账。” “第二个，你帮我一起对付谭家，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伤害谭思诚的性命，甚至还可以给谭家留一线，不至于让你和谭思诚流落街头。” “当然，这两个条件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将我的事保密。否则我不仅会让你生不如死，还会让谭思诚死在你面前。” 。。。。。。 林一凡跟在荆无名身后走出了房间。 “夫人只要再修养一段时间便可无恙，若是保养得好，修为也可以保住，只是以后若想要提升却是难了。”林一凡对着谭家众人说道。 的确如莫相思之前告诉过他的一样，怀孕对女性修行者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哪怕以荆无名的能力，也不可能让郭秋月如以前那般正常修行，因为受损的地方是气田。 这一点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就连谭思诚也没有因为此事迁怒，而是极为真挚地对荆无名和林一凡表达了感谢。因为对他们来说，能够保住郭秋月现在的修为已经是万幸了，至少还能有再怀上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位一直在不远处庭院门口徘徊的仆役也走了过来，附耳对谭思诚说了些什么。 谭思诚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跟着那位仆役离开了。 不过，他们的对话却是一字不差地落进了拥有九级神念的林一凡的耳朵里：城守于大人正在会客厅等候。 这件事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林一凡在心中冷笑道。 谭家的谢礼自然是极为丰厚的，那些郭秋月用不上的晶石灵药现在都成了荆无名的财产。除此之外还有一笔数目惊人的金币，据说是谭思诚亲自命人送来的。 攥着手中那厚厚一叠写着一万字样的金票，林一凡在感叹谭思诚情深义重的同时，也感叹起了谭家的富有。 相思阁一个月的利润最多也就几千金币，而谭思诚大手一挥便是一百万。 有了这笔钱，林一凡的化妆品生意也可以正式开始运作了，当然这一百万金币林一凡也不是白拿的，而是要算作是荆无名发给他的贷款，同时还贷给他了谭家送的那批有近五万块的晶石。 以目前钱庄的市价，五万晶石能换十万金币，在黑市上则能卖到二十五万。与那一百万金币的金票比起来，这些晶石的价值并不高。但晶石在世俗界是有价无市稀缺货，不能单纯以金币计算价值。若是让别人选择，有不少人宁可选择五万晶石也不会选择百万金币。因为晶石可以用于提升实力，实力更高赚金币也就更容易。 这些谭家送来的东西如何分配，林一凡也想好了。金币自然是给莫家用于生产化妆品，晶石则是给肥猫和他的手下准备的。五万晶石看起来很多，但还不够七级初期的桂姨提升一个小级的消耗，倒是给肥猫那些实力不高的小混混们用效益更高。 至于那批灵药，当然是留在了炼药师荆无名的手里。除了荆无名，谁也不可能发挥出那些灵药的真正价值。 林一凡暂时还不会离开河中城，荆无名在城外的药铺也会继续开着，除了用于救治那些穷人外，还可以借此机会接触到河中城里的那些世家。荆无名炼药师的身份如今已经暴露，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家里就算没人生病，也需要有人帮忙炼制修行用的丹药。 对于林一凡而言，世上摸起来手感最好的除了美女的酥胸之外，便是钱。 林一凡之前用到的都是金币，数起来不方便也没爽感，现在手中握着的那一百张金光灿灿的金票倒是最符合林一凡的口味。 来回数了好几遍，林一凡依然没有觉得腻，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是从数金票的手感转移到了金票上面印刷的文字上：天启皇家钱庄印制，杨家银行江南总行代发。 金币的铸币权和金票的印制权如今都握在皇室手中，但金票的发行权却分了一部分给杨家。倒不是皇室不想要完全由自己发行，而是自己发行的难度和成本太大，不得不交给杨家代理。 这个世界赚钱最多最容易的方式和林一凡前世的那个世界一样，都是靠钱生钱：做金融。 林一凡前世辅修了不少金融和经济学的知识，甚至还去考了个注会证，对金融也有那么一点点了解。可就是因为了解，他现在才不敢靠金融赚钱，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玩不过杨家。 能在这个世界建立起金融行业并发展到三大世家的地位，杨家自然很厉害。 甚至林一凡还从史籍中了解到，杨家曾经还想靠着金融手段抢夺皇室的铸币权，甚至掀起了一场金融危机。 虽然史籍中没有详细记载那场金融危机的全过程，但光是这件事本身就足够震撼。 金融玩的是什么？是财力，是信息，是知识，是渠道，也是人心。 这五个方面，林一凡自认自己都不行。所以他选择了最稳妥的赚钱方法：干实业。 而且在林一凡心里，就算金融家都死光了，世界依旧能运转，只是转得更慢，但做实业的没了，人类离灭绝也不远了。 农矿工商，才是人类生存的根本。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二十九章 识道问道悟道得道 林一凡回到了莫相思的阁楼里，没有如往常一般搂着莫相思上下其手，而是很规矩地坐在了专门为他准备的软塌上。 莫相思也没有主动贴到林一凡身上，而是为他倒起了茶。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林一凡没有喝茶，双手捧着桌上的茶碗说道。 “什么事？”莫相思轻靠着茶几，配合地问道。 “我刚刚去了谭家分号。”林一凡停顿了片刻，看了看莫相思毫无波动的表情，然后才继续说道：“去给谭家那位郭夫人治了病。” “然后呢？”莫相思依旧面无表情。 林一凡则是有些局促，组织着语言道：“治了病，做了一些安排，然后就回来了。” 看着林一凡的表情，莫相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接着便倒进了林一凡怀里，搂着更加局促地林一凡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林一凡有些搞不清状况，别的女人的心思都好懂，反而是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心思最难猜。喝了一口茶后，林一凡回答道：“因为谭家毕竟和你有关，你是当事人，自然不能一直瞒着你。” “就因为这？”莫相思的神色又是一变，冷了数分。 “之前不告诉你是害怕你一时激动坏了事，现在既然办完了，而且以后还需要你配合，当然要和你说清楚才好。”林一凡硬着头皮说出了实情。 “公子，你这人真有趣。”莫相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林一凡愣愣地看着莫相思，脑中一团浆糊。 “公子，你怎么忘了，对付谭家是我求你办的事，你要怎么做根本不用告诉我。”莫相思笑着说道，神色中没有半点愤怒，甚至还有点欣喜。 经莫相思一提醒，林一凡顿时反应了过来。对啊，我怎么做根本不用告诉莫相思，那我现在是在干嘛？搞的我是做贼心虚一样。问题是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林一凡一时没想明白，莫相思却是体会到了。林一凡之所以会像一个做了亏心事的孩子一样对她说起这些，是因为林一凡在乎她的感受。这也是莫相思觉得欣喜的原因。 林一凡去谭家的事自然瞒不过莫相思，莫相思先前的冷漠的确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林一凡这种行为分明是不在乎她的表现。既然林一凡现在主动坦白了，莫相思心中的那点不快也就不在了。 其实林一凡会有些心虚的根源还不只是瞒着莫相思去谭家，还因为他在谭家做出了要放郭秋月和谭思诚一条生路的决定。 林一凡曾经说过，他对谭家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莫相思能否让他满意。 这几日莫相思的表现让林一凡很满意，因此他有些担心自己无法完成承诺，毕竟他不知道莫相思会不会愿意放走谭思诚。 “其实我。。。”林一凡本想将此事坦白，却又被莫相思止住了。 “公子要说的话会不会让我生气？”莫相思接着问道。 林一凡想了想，回答道：“可能会。” “那我就不要听。”莫相思嘟着嘴说道，“我现在不想生气，我只想好好侍奉公子一次。” 林一凡听到这话眼睛和身体都直了，哪还会去说那些扫兴的事，不过他也没有直接行动，而是说道：“有件事我需要现在就告诉你，而且应该算是高兴的事。” 说着，林一凡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叠金票。 莫相思已经不再是那个对赚钱之难毫无概念的附加大小姐了，看着那一叠厚厚的万元大票，她的眼睛也直了，甚至嘴角还流出了一点晶莹的口水。 “这是谭家给的报酬。”林一凡把那叠金票塞进了莫相思手中，说道，“从现在开始，相思阁的姑娘们就不用再做青楼生意了。制造化妆品需要的各种原材料和制作方法我都交给了林云儿，你先去找林云儿商量一下，顺便做些安排。我先去楼上洗白白等你。” 闻言，莫相思立刻从林一凡的怀中蹦了出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林一凡的视线中。 让自己的姐妹不用再靠出卖肉体赚钱是莫相思梦寐以求的事，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她一刻也不想等。林一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哪怕他身体都有了反应，还是暂时忍了下来，先让莫相思去关了青楼。 想要不惊动外面的势力关掉青楼比林一凡想象的要容易得多，主要功劳还是林一凡做出的那些化妆品。 这两日相思阁的生意比往日好了不少，而且除了引来了许多男客之外，还有一些同行以及不少世家小姐的侍从也在暗中接触相思阁，想要购买她们的化妆品并学习化妆术。 因此，当相思阁宣布关闭青楼生意准备经营化妆品生意时，许多人虽然感到失望但并不觉得意外。有更好的出路，谁还愿意卖身赚钱？ 甚至不到一日功夫，相思阁便接到了大量预订单，其中最大的几笔都是来自河中城的同行。一些富家小姐的订单还是以试探为主，只订了一两个最想尝试的小件。倒是有些来过相思阁的男客成套地预定了几套，估计是为自己家里的老婆小妾准备的。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相思阁的宣传手段。那些化了妆的姑娘们这两日没事时并没有如以前那般待在房间里休息，而是打开了窗户倚靠着朝街的窗栏闲谈，尽可能的让更多人看见她们现在的模样。甚至那些负责出去采买办事的婢女也都化了妆，而且不管是谁问起，都会耐心地给对方讲解自己的妆是怎么化的，用了那些化妆品。因此，这两日相思阁外还多了不少专程前来看“风景”的人。 不高兴的人当然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商号，不过这些商号的管事们今日却都喜气洋洋。 林一凡原本以为莫相思会选择垄断经营，毕竟那样赚得最多，却没想到莫相思竟主动放出了愿意与胭脂水粉商合作的消息。 仔细一想，林一凡也明白了莫相思的想法。莫家人数有限，就算个个都跑出去开店，成本升高了不说，实际上能占据的市场依旧很小，更不用说还需要留一些人去负责生产化妆品。把对外销售的事交给原本就有铺面的下级经销商，自己则全力投入到生产过程中，这样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还不会受到同行排挤打压。 最重要的是，有了与各家商号的利益绑定，以后有谁再想针莫家人，其他商号便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伸出援手，一同抗争。莫家以前的遭遇给莫相思提了醒，让她知道了仅凭一个家族根本不可能扛住外部的压力。可若是联合了一整个行业，情况不仅会好转，甚至还可以反转，可以联手对施政者施压。 化妆品行业的得利方远不止参与生产制作销售的人，还包括原材料的供应商以及那些喜欢用这些化妆品的富家小姐们。 天启神国已经历十万年，人族的商业活动从来没有停止过，甚至在天启神国之前便已经存在了更多年。各种商业套路和经营方法早就被这个世界的人玩出花了，林一凡原本以为莫相思还需要自己的指点，现在自己知道的那些招数都有些小儿科了。 毕竟是大世家出身，莫相思就算以前没有刻意学习过，在如何经营生意方面依旧能甩林一凡好几条街。 不过这样也好，林一凡能够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投入到新产品的开发上，剩下的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做。 其实每个世家都知道与别的世家利益绑定共同获利的好处，只是并没有能够带来足够大利润让大家都吃饱的独特产品。就比如粮油生意，生产粮油的方法大家都差不多，粮油的市场也就那么大，要想做大自己，就只能从别人的饭碗里抢食，或者直接干掉其他人，就如同谭家当年对莫家做的那样。 林一凡的这些化妆品则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局面，首先这些化妆品的制作方法只有林一凡和莫家知道，就算以后被人用写轮眼仿制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实现的，其次化妆品要比胭脂水粉的利润大得多的多。胭脂水粉总共就那么几样，可化妆品不仅种类繁多，每一种还可以细分成大量的色号，那些闻风而来主动求合作的胭脂水粉商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想买齐一套？先在家盖一间专门拜访化妆品的仓库再说。 唯一让林一凡觉得有些不爽的是，他在阁楼上等得都快睡着了，莫相思还没忙完。这主要是因为莫相思放出的那个愿意合作的消息引来了大量的商户拜访，莫相思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便不小心把等在阁楼里的林一凡忘了。 直到夜色已深，桂姨忍不住提醒了她，她这才送走了访客，真正关上了相思阁的大门。 莫相思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看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着的林一凡，心里很是歉疚。林一凡为她和她的身边人准备的新生计比她之前能够想象的还要大。 一个人的力量和见识终究是有限的，林一凡如此，莫相思也如此。林一凡因为有了前世的经验，所以能够想到化妆品行业的巨大潜力，莫相思则是通过今日与那些商会管事们的交谈才第一次看到了这门庞大生意的大致轮廓。 不仅是莫相思，那些商会管事们同样如此。思想可以用于交流，交流又会产生新的思想。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人聊到了深夜，茶水都换了不知多少杯依旧意犹未尽。若非桂姨率先想起了林一凡，他们这些人估计聊到第二天天亮都浑然不知。 此时的莫相思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自己对林一凡的感激，因为林一凡不仅帮她和她身边的人脱离了苦海，还给了她们极为美好的未来，更重要的是，通过今日的会谈交流，莫相思终于找到了除了复仇以外她最喜欢做最想做好的事。 她之所以能想到那些宣传化妆品的办法，之所以知道与别的商户合作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除了从小的耳濡目染以及后来的生活所迫外，还因为她很喜欢做生意这件事。 正是因为她喜欢做而且做得好，所以她才会是相思阁的掌柜，而不是经验阅历修为都在她之上的桂姨。 一个人最快乐的时候并不是在大仇得报或者所谓的人生四大喜事降临，而是在他发现了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地把所有热情和时间都投入到其中的事。 这种事，如果要用这个世界的方式表述便是“道”。 而且还是最上乘的“道”，不是到了七级的门槛前利弊权衡下的无奈取舍。 有多少修行天才都卡在了六级巅峰没有突破就是因为找不到自己最合适的道，又有多少人因为没有找到最合适的道又强行突破导致无法专心悟道，一辈子都不能突破七级。 所谓求道便如同林一凡前世的搞科研，不是自己喜欢的无法全心投入，哪怕强行拿了一个博士学位，今后的成就依然有限。因为心不在道上，道自然不会有回应。 修行十级分为了四个阶段，一到三级为识道，四道六级为问道，七到九级为悟道，第十级为得道。 之所以会有这种划分，是因为人对万物的认知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从懵懂初识到探问寻找，再到全心参悟，最后终有所得。 当然，这四个阶段与修行境界的对应并不严格。就比如有的人十四岁才刚认识牛顿，有的人十四岁已经在玩核聚变反应了。又比如有的人大学都毕业了还不能算好初中物理题。这四个阶段只是为修行者们指明了求道过程中需要做的事，以及什么时候做最合适。 莫相思即将突破至四级，还没有到问道的阶段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看到了道的方向，这代表着她坚持走下去，不仅能轻松突破七级，甚至有很大机会达到九级。 越强的宗门越大的世家为什么越容易培养出高级修行者？那是因为他们能从师门长辈那儿学习经验获得指引，能容易从更高的视角看到道的全貌，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莫相思年少时突逢家变，失去了长辈指引，如今却在林一凡的无心帮助下找到了比她家里人能提供的更强的道，而且这条道还能为她提供充足的资源辅助她求道。 “原来这才是能从天道之子身上得到的最好的东西。”莫相思看着林一凡熟睡着的面孔，小声低喃道。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三十章 事涉大王子 第二天一早，不小心冷落了林一凡的莫相思便惨遭了林一凡的疯狂报复，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午时，最后精疲力竭的她还被迫用吞咽这种在林一凡心中极为羞耻的方式接收了那些精华。 这一方面是因为林一凡动用了六姑娘教给他的功法大幅延长了战斗时间，导致莫相思连调动元气运转术法的力气都没有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林一凡想试验一番，以这种方式吸收精华还能不能改善人的修行资质。之前莫相思虽然用口舌为林一凡清理过，但由于量太少看不出效果。 试验结果是这种方式依然有效，不过提升效果还是要比正常途径差了不少。 于此同时，林一凡也向莫相思暴露了一个秘密：他只有九级神念，却没有九级修为。 由于有了荆无名的警告，林一凡并没有对莫相思解释其中的原因。又因为林一凡“天道之子”的身份，莫相思也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这个严重违背常识的事实。 “公子。”终于攒回了点精神的莫相思，轻轻抚摸着林一凡的脸颊，叫道。 “嗯？思思你怎么了？”林一凡看着精神有些不佳地莫相思，问道。莫相思此时的这种精神不佳并不是由激情过度导致的，而是有了心事。 至于思思这个称呼，林一凡之前是想叫她小思的，可惜这个称呼却被于冲抢先了，导致林一凡很是气闷，这才改成了思思。好在，林一凡虽然不能再叫莫相思“小思”这个称呼，但林一凡前世看的电影里那位小思做过的事情却是可以让莫相思效仿，那件事也是导致林一凡对大胸有了执念的最直接原因。 “公子。谭家的事，要不，就算了吧。”莫相思小声说道，眼眶里有了些雾气弥漫。 “为什么算了？”林一凡随即问道。 “太危险了。”莫相思如今知道了林一凡空有神念没有修为，而且又在昨夜寻找到了道，复仇的念头便有了些动摇。“其实，谭家并不是毁掉我莫家的罪魁祸首。” “我知道，罪魁祸首应该是王都邺阳城里的某些人。”林一凡微笑地看着莫相思回答道。 “公子你竟然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就像你光靠开青楼斗不过谭家。当年的谭家光靠他们自己又怎么斗得过那时的莫家。” “那公子你为何。。。” “其实，就算没有认识你，我也是要去邺阳城的，而且也会和王都的某些人发生冲突。遇见你只是帮我提前挑好了一些要对付的目标罢了。说起来，我与你的合作，你倒是吃亏了。” “公子，其实我才是真正占便宜那个。。。” “是吗？那不行，我得再占回来。” 莫相思这时哪还受得了林一凡的折腾，赶紧求了饶。 林一凡也不想真的把莫相思身子弄坏了，只是与她摆了一个更紧密相贴的姿势。 “邺阳城里对你莫家出手的人是谁，我现在已经有了些头绪了。”林一凡接着说道。 “是谁？” “我只是有了些头绪，具体是谁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莫相思没有回话，从听到林一凡已经查到了些头绪时起，她的身体就有了微微的颤抖。 “你有没有想过于冲为什么一定要你为他生孩子？”林一凡接着问道，其中的“你”字说得极重。 这是林一凡之前最搞不懂的问题。这个世界又不是一夫一妻制，于冲既然急着要孩子，随便娶几个老婆生便是了，以他的家境想找老婆还不容易？甚至找个有修为的老婆也不难。为什么非要莫相思给他生。 “这事不难理解。”莫相思回答道，“父母的修行资质是可以遗传的，若是父母的资质或者修为很高，生出的孩子就有机会获得更好的资质。许多世家为了子孙后代的资质都会专门去挑选一些资质不错家境却贫寒的女子做小妾，我母亲便是因为这个嫁给我父亲的，好在我父亲对我母亲有情，没让她作妾，而是给了她夫人的身份。” “你母亲一定很漂亮吧？” “当然，桂姨一直都说我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母亲。”莫相思很骄傲地回答道，同时又有了些悲伤与怀念。她的母亲在接到父亲遇害的消息后，便跟随父亲去了。她那时候不懂为什么母亲会对她这么狠心，现在才有些明白。 林一凡轻轻拍了拍莫相思的后背，然后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那位于城守经常找相思阁的麻烦？” “嗯。”莫相思点了点头，道，“于家是军武世家，门风很严，从不允许自家子弟去青楼这种地方。于大人管不住他自己的儿子，便来找相思阁的麻烦，想让我不要再同意与那于冲相见。” “只是不让你见于冲？那他有没有说过只要你给他家生孩子，就允许你过门的话？”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他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呵。果然如此。”林一凡发出了一道冷笑，然后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给于家生了孩子，你莫家剩下的人又有谁能替你完成复仇？” “我已经是莫家这一代资质最好的了，若非莫家急需一名大修行者坐镇，这些年赚来的晶石应该都会给我用。” 莫相思明白了林一凡的意思。她是莫家资质最好的，也最有希望在将来替莫家完成复仇。可若她为于家生了孩子，莫家就后继无人，再也没有机会实现复仇的愿望。 “公子的意思是，对付我莫家的人中还有于家？” “于家有没有参与当年对莫家的围攻我不知道，不过我却是知道现在的于家肯定和谭家站在一边。”林一凡目光冰冷地说道，“我去谭家替那位夫人看病的时候，那位于大人就在谭家的会客厅里。” 至此，关于于冲的表现，一切都说得通了。 莫家后人在河中城开青楼，这件事既然肥猫都能知道，作为一城之守的于家自然也清楚。莫家与谭家有仇，于家更清楚。 于家不允许自家人进入青楼，却愿意让于冲娶青楼掌柜，这里面虽有于冲个人喜好的因素在，但最主要的还是要借此机会绝了莫家翻本复仇的机会。 “公子打算怎么做？”莫相思的声音也冷了起来。 “不着急，一只鸭子是赶，一群鸭子也是赶。于家主修武道，于家家主不过武道巅峰，对付起来比谭家还容易，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顺着于家这条线，弄清楚邺阳城里那些人的身份。” “公子，若是于家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我或许知道王都里面要对付我们莫家的是谁了。” “是谁？” 莫相思迟疑了片刻，小声回答道：“于家是军武世家，历代都要从军历练，而于大人当时，是大王子的手下。” “大王子？陈王的大儿子？” “嗯。于家能坐上这个城守之位也是大王子安排的。这件事，全河中城的世家都知道。” 林一凡有些意外。 倒不是因为于家的靠山众所周知。各大世家能知道这些情况很正常，毕竟官员调动认命要经手的人很多，消息很容易就传了出来。 而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牵扯到了王子这一层面，他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些邺阳城的大臣世家搞的鬼。毕竟要论贪，做大臣的要比王子贪婪得多。王子还要考虑自家江山的问题，大臣更多考虑的是自家腰包的问题。敌国打来了王子跑不掉，大臣则是可以随时投降。 “公子，这件事若是真的牵扯到了大王子，会不会。。。” 林一凡打断了莫相思的话，说道：“不会太麻烦，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还一直担心对手身份太低，对付起来掉我身价呢。”林一凡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为了安慰莫相思。不想掉身价是真的，可不麻烦却是假的。 莫相思知道林一凡是在安慰她，心中顿时暖得不行，忍不住在林一凡怀里撒起了娇。 林一凡哪还承受得住这种行为，身体又有了反应，随后小声问道：“思思你休息得怎么样了？” 莫相思一听，立刻便要从林一凡的怀里逃离。正常情况下她倒是能够满足林一凡的需要，可今天林一凡为了惩罚她，动用了一种能延长数倍时间的功法，把她榨得一干二净，她现在哪还经得起更多。 “公子，要不我去把云儿姑娘请来吧。”莫相思见自己逃不出林一凡的魔掌，只好寻找起了替代者，“要不我让相思阁的姑娘们陪公子？她们应该都很乐意。” 林一凡没有同意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公子，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碰云儿她们？男人不都是觉得自己的女人越多越好吗？”莫相思不解地问道。她能从林一凡平日的态度中看出，林一凡并不是看不上云儿和那些青楼姑娘，只是单方面地在压制自己的欲望。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胃口有多大，只能吃下一盘菜时，我只会挑里面最好的那份。” “那以后，公子若是遇上比思思更好的人，是不是就不会再碰思思这盘菜了。” “不，对我来说只有自己碗里的才是最好的。锅里的菜闻起来再香，只要自己碗里的能吃饱，我就绝不会惦记。除非自己的碗里没菜了，我才会去锅里找吃的。” “就如同公子找到思思，是因为公子思念的那位姑娘不在吗？” 林一凡点了点头，根本原因就是在此。 “那如果她回来了，公子又会怎么选？” “这还需要选？当然是把你们两个一起吃掉！所以你们如果不想我去找别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林一凡接着说道。只不过他自己也知道，真想让自己的女人能够永远陪在身边不分离，只有解决完所有麻烦才行，他现在还是太弱小了一些，无法彻底左右自己的人生。 变强大有两种，一种是提升自身修为，获得足够的个人武力。这一点对目前的林一凡来说太困难，不划算。另一种则是聚集一帮能够信任的人，建立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这也是对目前的林一凡而言最合适的选择，既不耽误与自己女人的缠绵，又能解决麻烦。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三十一章 六响惊雷 又与莫相思聊了一会儿后，林一凡便准备起身去收拾一些小麻烦，为自己的势力发展扫清障碍。 “需不需要桂姨帮忙？”在莫相思因为担心林一凡的安危，生出想让林一凡不再帮自己复仇的情绪后，二人的关系如同坐了火箭一般飞速发展了起来。林一凡把他与肥猫的计划也告诉了她。 “不需要。”林一凡回答道，“相思阁转行这事现在看起来势头还不错，但那些不想让莫家翻身的人一定会出来阻止，你和桂姨目前全部的精力还是放在相思阁上比较好。对了，谭家过几日应该会对外招收一批婢女，你去莫家挑一个机灵一点的没外人见过的送去。” “谭家，那位郭夫人，可信吗？” “不管可不可信，都要试试。”林一凡回答道，“信任我只会给一次，她若是珍惜，那往后一切都好，她若是不珍惜，就先准备好付出代价吧。” 郭夫人和谭思诚的事，林一凡也告诉了莫相思。让林一凡很欣慰的是，莫相思并没有因为谭家上演了这样一出有违伦理的恋情而过于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对郭秋月的同情。 至于谭思诚，据莫相思所说，当年谭家对付莫家的时候，那位谭思诚并没有参与，而是被送去了修行界一个宗门进修，以后要放了他自然可以，毕竟谭家也没有对莫家做赶尽杀绝的事。同时这也解释了谭思诚为什么如此年纪修为就已经快突破至七级了，以谭家当时的实力，可提供不了足够多的晶石供谭思诚修行。 交代完了一些紧要的事后，林一凡便背起了那个放着两支枪和子弹的大木箱从仆役行走的侧门出了相思阁。 这个世界并没有空间戒这种bug级别的储存用具，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凡人，随身携带物品最常用的除了布包以外便是可以背负在背上的木箱。 因此当林一凡背着那个比他还要略高一截的木箱走上街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算有人看到也是一眼而过，毕竟林一凡的样貌实在太普通了些。 。。。。。。 肥猫与王霸的人约谈的地方是在一家酒楼的顶层，这也是林一凡刻意要求的，毕竟那才是最适合狙杀的位置。 至于时间，林一凡也不是随便挑的。 现在的时节按理说是在秋末，却是陈国雷雨最多的时候，恰好赶上了前一季水稻收割完毕装载入库，下一季水稻还未开始育苗。 这个世界的气候远比林一凡前世的地球更适合人类生存，除了地理环境的影响，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有神。天道不只是挂在天上好玩儿的，而是切切实实在为人族做事，比如影响降雨。也因此，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自然灾害，偶尔因为堤坝年久失修造成的水患还不如那些大型妖兽弄出来的破坏大，而且很快便会被修行者解决掉。这也是林一凡最喜欢最敬佩天神的地方。 林一凡没有去肥猫所在的酒楼，而是到了与那家酒楼足有两里之隔的另一处楼阁。 受人族躯体的影响，神念能够外放的最大距离是有限制的。哪怕是圣者，神念能探测到的最远距离也只有三百丈左右，三百丈便是两里，一千米。一千米以上的距离也是林一凡最安全的动手距离。 林一凡当初设计枪械口径时除了考虑到便携性和威力的平衡，还在唐四爷的指导下考虑了进了适用距离的因素。 子弹比声速快，初始速度甚至能接近三倍音速，但修行者的反应也不慢，尤其是神念。神念能探测到剧烈的能量波动，子弹发射时带起的大量热量便如神念里的一盏明灯。若是在修行者的神念探测距离之内开枪，被感应到的几率就很大。 当然，一千米以上的距离对林一凡自己而言也是有影响的。他的神念强度已经达到九级初期，探测距离接近一千米。在神念探测距离内，他能保证枪枪命中，探测距离外便只能靠经验。 那些黑市混混们的神念探测距离肯定没有林一凡这般强，林一凡也不是不想找个距离更近更稳妥的位置。只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考虑到了在高处容易被远程武器狙杀的问题，城里的高楼并不多，就算修了高楼，相互之间的距离也至少在两里开外。好在每座城的面积都不小，各家各院占地面积都极大，因此想要找到一两个适合动手的高楼也不难。 “肥猫，老大宽厚，没有带人找你麻烦，你小子竟然主动找起我们的麻烦了，是不是真的活腻了？”一位赤膊壮汉坐在肥猫对面喝到。 “宽厚？我怎么听说是王霸在为突破至七级闭关，这才让你们青鱼帮收敛了些。”肥猫眯着小眼说道。 “你既然知道，还敢招惹我们？是你新找的那个靠山给了你勇气？” 劫匪的事情如今已经被城里的大多数人知晓了，毕竟河中城的商号几乎都有需要横穿钟山遭遇劫匪的时候，因此格外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好在肥猫发现林一凡的时间早，林一凡也没有四处招摇，因此青鱼帮的人虽然通过肥猫等人用的武器猜到了肥猫的靠山就是那位杀了好几拨劫匪的人，但并不知道那人具体是谁，更不知道那人的实力。 这也是为何肥猫在阴了青鱼帮好几次之后，青鱼帮依然没有对肥猫的人出手，而是选择了谈判，甚至王霸都不敢亲自前来，而是派了另一位武道五级的副帮主。 肥猫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一击成事，但只要青鱼帮能来人就行。来了就杀，杀到一定程度，王霸自然会坐不住亲自出来。 “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和我说话，当我们胖虎门门主是吃素的？”肥猫学着那位副帮主的口吻说道。 胖虎门是林一凡取的名字，其中虽然包含了胖虎与肥猫相近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只有林一凡自己能体会到的恶趣味。 肥猫倒是对这个名字很满意，毕竟猫变老虎，无论是气势还是寓意都很好。 那位青鱼帮副帮主在听到胖虎门门主这几个字时，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那些劫匪的实力，他们这些经常为劫匪销赃的黑市混混自然清楚。有好几波劫匪无论是修为还是战斗力比起他们只高不低，结果这一次全栽了，其中还死了一位武道六级的人。他自己才武道五级，若是真遇上那位猛虎门门主，肯定逃不过一死。 王霸这些日子之所以躲起来闭关，除了自己想要更强实力的因素外，更是为了应对那位神秘的高人。因为他们还听说，这次出来办事的劫匪，钟山里派出了七级修行者的那伙实力最强的人并没有遭受损失，这也给了王霸一些希望。否则以这些黑市混混们趋利避害的老鼠性子，在听说肥猫的靠山是那位神秘人时早就跑路了。 扯虎皮做大旗，不仅是林一凡喜欢，肥猫更喜欢，而且他不仅有林一凡的虎皮还知道林一凡本来就是头猛虎，胃口在天下，而不是小小的河中城。河中城只是林一凡来到世俗界后的第一块试水之地。 有了靠山腰杆就硬，腰杆一硬气势就足，肥猫随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对面的青鱼帮副帮主则是身体一颤，惊道：“肥猫，你要干嘛！” “屋里有些热，开窗透透气不行？”肥猫丢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起身打开了一侧的窗户。 房间里的确有些热，不仅是因为雷雨前空气的闷热，还因为不大的房间里挤了两拨壮汉。酒楼的楼顶自然有更大的包房，但这些黑道混混大多数都很穷，开不起。虽然修行者可以依靠体内元气避寒去暑，但元气消耗了之后要靠晶石补充，还是因为穷，不舍得。 所以当肥猫要求开窗透气时，那位副帮主虽有迟疑，但并没有阻拦。 这次出来，青鱼帮带的人不少，不过能到房间里谈事的各自只有五人，其余人则是守候在门外以及酒楼附近。这些要求是肥猫提的，青鱼帮实力比肥猫的人高，也就没有反对。只要那位神秘人不来，青鱼帮的人根本不怕肥猫。 肥猫没有和青鱼帮啰嗦太多，他此行是负责配合林一凡杀人的，确认好目标后，他所要做的便是打开那扇窗户，然后尽可能的不乱动并保护好自己。 看着窗外乌云笼罩下的河中城，肥猫终于明白了那些实力地位高的人为何都喜欢站在高处，因为在高处看到的风景更令人陶醉。 “真是一片大好河山啊！”肥猫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了一道惊雷。 青鱼帮副帮主此时正看着肥猫的后背，在肥猫的身侧，他还看到了立在远处的另一栋高楼，紧接着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可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没了感觉。 青鱼帮副帮主很谨慎，哪怕他知道最近的高楼也在两里外，但在肥猫打开窗户的同时他也准备好了激发体内的元气以防不测。 只是武者的神念本就远不如修行者，他武道修为是五级，可神念能探查的距离与四级的肥猫差不多。连明知道会有攻击从远处楼阁袭来的肥猫都没反应过来，这位副帮主又怎么可能躲过林一凡准备万全的第一枪。 林一凡用的是那把精确射手步枪，主要是因为射速快，五级武者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扛住12.7mm子弹，但若是眼睛被击中依然难逃一死。 副帮主实在太紧张，所以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肥猫，为林一凡的狙杀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副帮主倒下了，脑袋还被打爆了一小半，溅起了一滩血，青鱼帮剩余的四人自然反应了过来。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枪这种东西，更不知道面对子弹威胁时最佳的应对方式就是快速移动，他们此刻只是调动了元气，而且习惯性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接着便在两秒不到的时间里相继倒下。 而此刻，门外守候的青鱼帮帮众才刚刚听到一点动静。 林一凡只开了五枪，干掉了房间里的五个人，不过这也就足够了。 青鱼帮虽然强，但实力高的并不多，这次副帮主带人来谈判，带的人除了一位四级修行者和一位四级武者，剩下两个都是三级用于凑数。 屋内五人已死，肥猫就成了在场修为最高的。 中级修行者打架能够碾压低级修行者，是因为修为突破四级使神念强化后能够引元气出体附着在武器和体表从而增加攻击力和防御力。 三级修行者虽然也能通过一些已经开启的窍穴引出元气，但施展距离有限而且量太小，顶多用于激发一些地级法器和符篆。一二级修行者还不如一二级武者能打，因为他们也只能靠蛮力。甚至一些缺乏法器的三级修行者也不是三级武者的对手，这也世俗界有那么多武者的原因。武道修行比元气修行的消耗小得多，短期效应却更高，那些没钱没资源的底层人就算有修行资质，也会优先选择武道而非元气修行。 酒楼的房间里自然是有阵法保护的，可开启阵法的晶石只能由客人自掏腰包，因此除非要谈的事过于机密，一般情况下大家连隔音法阵都不会开，甚至雨没下大之前还会开着窗。 对于林一凡附近的那些食客而言，今天这第一道雷着实怪了些，连响了六次，不知道会不会代表着什么兆头。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三十二章 城主府的反应 林一凡办完了事也没有浪费那一桌酒菜和窗外的风景，收好了枪便坐回了桌旁。 “少爷，这就是你说的枪？”林云儿一脸好奇地问道。 有酒有肉有风景，自然不能没有美人作伴。林云儿没有化妆，目的是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哪怕是这样，她也是和林一凡岔开了一段时间才出的门。现在盯着相思阁的人太多，林一凡出门后就发现了不少各个势力安插在周边的眼线。好在相思阁本来就有少量莫家男人扮做的仆役，林一凡从侧门出入时并未引起怀疑。 林一凡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我有两把枪，一把叫射，另一把叫啊，怎么样，喜欢吗？” 林云儿以为林一凡又是在讲什么荤话，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给林一凡夹起了菜。 林一凡的那句话的确有点荤，不过更多的还是一些只有他自己能懂的趣味。所谓趣味，自然是要有人跟着一起懂才有趣。林一凡此时便觉得有些无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我还有第三把枪之类的纯荤话挑逗林云儿。 惊雷过后，大雨紧随而至，街道上没了行人，也方便了两伙黑市混混的厮杀，或者用屠杀形容更准确。 有了林一凡的晶石支持，肥猫丝毫没有怜惜自己体内的元气，一手握着晶石一手提着刻有符文的砍刀大杀四方，边砍边回复。 不过肥猫并没有将青鱼帮这次派出的人全砍了，倒不是他准备得不充分，而是城守府的人来得太快。 黑帮火并，城守府可以不在乎那些黑户混混们的死活，但不得不在乎城内的街道秩序。 至于周边居民和商户的态度，除了商户们因为血溅在了自家门前有些不吉利导致脸很臭外，光从周围躲雨的人不时爆发出的叫好声就可以看出，这些人只把黑帮的这种厮杀当作一种生活调剂。他们也不担心会殃及池鱼，因为那些混混们比他们更担心发生误伤了。毕竟他们是有城市户籍的真正城里人，受着最严的规矩保护。黑帮若是不想被城守和各大世家带人连锅端了，就必须在打架时多留心。 至于他们厮杀后留下的残迹，自然有城守府的人出面收拾，最多不过是在晚些时候私下向城守府提交一笔赔偿顺道把被城守抓走的人赎回来，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也算是一种默契。 肥猫在撤离后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林一凡所在的另一家酒楼里，然后将先前发生的事逐一禀报了一番，尤其是城守府的事。 林一凡在从谭家出来后便叫肥猫盯住城守府的动静，这一次肥猫能够及时脱身也多亏提前准备了人去城守府盯梢。 “你是说在你和青鱼帮的人刚一照面，城守府的兵马便出动了？” “下面的人是这么说的。” “你们以前打架城守府也这样吗？” “并不是，我们以前一般是打得快要结束了城守府的人才出来。这一次我们放出的风声是谈判，城守府出动得应该更慢才对。所以我才觉得可疑。” “照你的意思，城守府提前便知道会打起来？” “应该是这样，可为什么呢？” “是呀，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林一凡也低声自问道。“会不会是青鱼帮的人提前告知了城守府？”林一凡接着问道。 “这不可能，城守府是维护规矩的人，而我们是坏规矩的人，若是青鱼帮提前告知城守府可能要打架，那就不用打了，城守府可以直接抓人了。” “城守府这么正义？”林一凡有些诧异地问道。 “以前的城守不这样，也就这位新调来没几年的于大人这样。”肥猫解释道，“以前的城守平日里收了各帮会的钱，就算当场抓了人，转角也就放了。而这位于大人不仅不收下面的人贿赂，那些帮派交的罚款赎金也都入了官库，并没有进于大人自己的腰包。” “那你们还敢闹事？” “门主，我可以说实话吗？”肥猫低声问道。 “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对了，别人叫我门主也就罢了，你还是以前那么叫，若是觉得公子叫着不顺口，我允许你叫我一声大哥。哎，我都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大哥。” 对着林一凡这样一位面貌年纪和实际年纪都比他小得多的人，肥猫这声大哥叫得极其自然亲切，弄得林一凡自己都有些不好意。 “小弟不知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让人盯着城守府，可若大哥是想对付于大人的话，小弟我还想请求大哥对那于大人网开一面。” “为什么？”林一凡的神色更疑惑了。一个是官，一个是黑道混混，各自站在天然的对立面，怎么当混混的还提官说起好话了？ “因为那于大人是个好官啊。”肥猫回答道，神色中还带些对那于大人的敬佩。“大哥有所不知，以前那些城守虽然不会把弟兄们关进地牢，可平日里要的那些好处可比赎人的赎金多多了。” 这一点林一凡能够理解，地头蛇最怕的永远不是清官而是贪官。清官做事照章程讲规矩，贪官做事没规矩不说心比地头蛇还黑。 “可我好奇的是，既然他是个好官，又怎么会允许你们这些在城里开黑市？还允许你们打完架赎人？不应该严厉打击黑恶势力吗？” “大哥，你觉得就凭那王霸一个人凭什么能几乎独占整个河中城的黑市？” “你的意思是王霸背后还有别的势力支持？” “当然啦，就像我找到老大你一样。王霸自然也有他的老大。” “那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这不是担心老大你被吓跑了嘛。” “臭胖子，你竟然敢算计少爷！”一旁的林双儿听见这话立刻怒斥道。 肥猫讪讪地笑了笑，然后赶紧对林一凡认错道：“对不起老大，我之前一心想着给自己报仇，这才。。。” “下不为例。”林一凡的确有些生气，不过他也能理解。换做是他，也可能会做同样的选择。林一凡选择原谅肥猫的隐瞒是因为肥猫主动承认了这事，而不是被他自己发现。否则下一颗子弹很可能就落在了肥猫身上。 见着林一凡原谅了自己，肥猫也长舒了口气。在见识过林一凡不到一个呼吸间隔着两里连续击杀五人后，肥猫不仅彻底相信了林一凡的能力同时也担心起了自己。因此就算林一凡没有主动提及，他也会把那些事情告诉林一凡。一时隐瞒和一直隐瞒虽然只差一个字，但被拆穿的后果却有着生和死的差别。肥猫不相信自己能一直瞒下去，所以他选择了自首。 “王霸背后的人是谁？”林一凡接着问道。 “是杨家。” 听到肥猫的回答，林一凡的手都忍不住一抖。他要与一个王子斗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比王子强悍不知多少倍的杨家。林一凡本以为这河中城也就是个出了新手村后供人练级刷怪的地方，结果还没开打就引出了两个大boss，其中一个还是世界级的boss。这还怎么玩儿？ 肥猫也知道杨家这两个字的震慑力，这也是他之前不敢说出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既然有杨家撑腰，这青鱼帮还怎么搞？”林一凡对肥猫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对付于大人啊！”肥猫赶紧解释道，他现在已经和青鱼帮撕破了脸，可不能没有林一凡这座靠山。 “这话怎么讲？难道于大人和杨家有仇？” “于大人和杨家没私仇，但陈国和杨家有仇。这几年要不是城守府一直在打压青鱼帮，我和我手下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在城里混下去。” 直到此时，林一凡终于相信了肥猫说于大人是好官这番话，杨家可是连他都不敢惹的庞然大物，那位于大人为了陈国竟敢与杨家养的人作对。这份勇气和对陈国的忠诚林一凡没有，所以他开始有些敬佩起那位于大人了。只是这于大人既然是个清廉忠诚的好官，又怎么搅合到莫家和谭家的事里面了？ 要想搞清楚这些，恐怕还要等郭秋月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才行。 “城守府那边，你还要继续派人盯着，我暂时也不会对付于城守。”林一凡指示道，“你待会儿就先照以前的惯例，把今天给外面造成的损失赔了，同时问问能不能让我见见城守，试探一下那位于城守的态度。” 收到指示，肥猫正准备离开，却又被林一凡叫住。 “先把饭吃了吧，我们又没有人被抓，不急着去城守府。” 肥猫心中感动万分，也知道了林一凡并不会因为杨家牵扯其中便将他抛弃，顿时有了愿为林一凡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同时也感慨自己的老大手段厉害，连他这种老油条的心都被收买走了。 其实林一凡本人并没有用这种行为收买人心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自己和林云儿二人吃完不这桌菜太浪费。粒粒皆辛苦，前世的困苦让他养成了不浪费的习惯，可偏偏这里的雅阁吃饭和前世饭馆的包间一样，必须点足够的菜才会给房间。 饭后，林一凡带着林云儿一道回了相思阁，倒不是他忘了要避嫌，只是他发现这样的避嫌毫无用处。 一个小小的黑帮抢地盘便能引出杨家这种层级的势力，这个世界顶层势力伸出的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得多，而他要做的每一件事闹出的动静都不小，要不了多久便会被人查出来，甚至现在就已经被人查出来了。 再那么偷偷摸摸不光是掩耳盗铃，还会给那些敌对势力错觉，认为他在害怕，好欺负。事实上他确实好欺负，随便来几个中级修行者从近处偷袭都能把他干掉，毕竟拔枪上膛也需要时间。扮猪吃老虎只有在自己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可以，实力弱小时反而要扯虎皮做大旗，越是镇定自若，才越会让人看不透。 想明白了这些，林一凡便再也没走过相思阁的侧门和后门，而是拉着林云儿，在一帮美艳姑娘们的恭敬相迎下，直接从前门走了进去。 林一凡的猜测没错，从他那日当着于冲的面宣告莫相思是他女人时开始，便已经有人在专程打探他的消息，他之前出门做的种种伪装其实都已经被人记录了下来。 而做这些事的人，正是城守府的人。 “你回去转告你们门主，我可以见他，见面的时间地点由他定，我一定准时到场。”城守府里，于震命人将肥猫带来的钱送去官库登记造册后，说道。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三十三章 会于震 “他真是这么说的？”林一凡问道。 肥猫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于大人说完这句话便让我离开了。” “公子，这件事会不会有诈？”莫相思小心问道。 林一凡来回踱了几步，却是咧嘴一笑道：“放心吧，不会有诈。” 随后又对莫相思解释道：“我们都忘了一件事，于大人的儿子于冲可是被我伤过的。” 于冲来找莫相思时，被林一凡用“大修行者”的神念弄出过内伤。林一凡只把这件事当作了教训情敌的小事，反正那伤也能养好，也就没放在心上。却是忘了于冲带着伤回去后肯定被他父亲询问缘由，那么在于震的心里，林一凡便是一位来历不明的大修行者，肯定会对林一凡做一番调查。顺藤摸瓜查出林一凡和肥猫以及相思阁的关系并不难，毕竟林一凡在入城和住客栈时都会有记录，甚至他还能查到林一凡身边有荆无名。 这样一来，今日城主府的反常举动也就说得通了，城主府的人之所以来得这么快，便是想要抓几个胖虎门的人，最终目的则是要和林一凡见面。 林一凡想见于震，主要是想搞清楚于震的目的和为人，想必于震也有着类似的打算。 “那公子打算在哪儿见于大人？”莫相思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接着问道。 “当然是去城主府了。”林一凡回答道。 “要不还是在相思阁吧，既然于大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去城主府还是太危险了。”莫相思提议道。 林一凡则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在于震的心里我可是大修行者，他不过是武道巅峰，不敢对我出手。若是在相思阁见他，他反而会起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相信我的实力很高，让他们不敢对我们出手，只能看着我们发展壮大。” “可还是可能有危险，要不你带着桂姨一起去？” “我当然要带着人一起去，不过不是桂姨，桂姨必须留在相思阁保护你，我可不想一出门结果后院被人家偷袭了。云儿，你敢不敢跟我一起走趟城主府？” 一直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三人交谈的林云儿突然听到林一凡叫自己，立刻起身说道：“少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真是我的好云儿。” 林云儿听到这话，脸颊忍不住有了些红晕。 莫相思本还想再劝几句，却是被林一凡的眼神止住了。其实她也知道林一凡这样做有道理，只是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林一凡很喜欢莫相思这种关心他安危的表现，于是又搂着莫相思安慰道：“你不要忘了，荆先生这位炼药师还在呢，只要没人能动得了他，这河中城便没人能动得了我。” 听到这话，莫相思才彻底放下心来。于震能查到林一凡，自然可以查到城外那位炼药师与林一凡的关系，于震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一位炼药师。 说起来，荆无名被发现是炼药师的事这才过了一日，整个河中城的人都被惊动了，城外长长的看病队伍中顿时多了不少来自各大商户和世家的人，都想请荆无名帮忙炼制丹药。 荆无名的药铺附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善堂，有着谭家的先例，那些人为了早点拿到丹药纷纷慷慨解囊收买排在自己前面的贫民。当然，他们发给贫民百姓的钱相对于他们请荆无名炼制丹药的花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每个位置最多给十铜币就能搞定，从队尾直接排到队首给出的钱连十金币都不到。 不过这些钱对于那些每枚铜币都要精打细算的贫民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更何况每来一个世家都要发上一回钱。那些本来排在末尾又急着看病的贫民甚至因为有了这些钱都不需要找荆无名，可以直接回村镇里找郎中拿药。 听着莫相思讲述她打听到的这些与荆无名有关的消息，林一凡心中对荆无名的感激更甚。荆无名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从那些有钱人手中赚点晶石药材以及帮助那些穷人外，还是为了给林一凡撑起一面由真虎皮做的大旗。 同时林一凡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身边有强者跟随时并不一定需要强者使用武力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只要让其他人知道他有这么个强者罩着就好。就比如骆驼从兔子家买了三十几枚导弹，连发射权都没有，可只需要摆出来在新闻里放一遍，狮子就得乖乖撤兵。 除了类比自己，林一凡还想到了王霸。别人都说王霸是由杨家罩着的，可王霸若真的出了事，杨家会为他报仇吗？基本不可能！杨家走的是资本家的道，资本家最讲究的便是利弊权衡，而且还是当下的利弊权衡。若是王霸不死，杨家还可能出面帮一把，可若是王霸死了，杨家只会去拉拢黑市的新主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一凡的心情也就更放松了。许多看起来简单的事情背后可能会很复杂，而很多复杂的事情真要处理起来其实可以变得很简单，只需要在面对这些事情时看得足够全面就行。 。。。。。。 第二日吃过早饭，林一凡便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云儿一同走进了城守府的大门。 城守府建的很大气奢华，可里面却显得极为空旷，除了远远传来的兵士操练声和前方引路的衙役外，一路走来林一凡竟见不到几个人。 会客厅依然延续了整座府邸的风格，上好材料搭建的宽大房间里只摆着几张普通木质桌椅，别说盆景之类的装饰品，就连地毯都没有。 于城守这清官也未免清得太厉害了些吧？林一凡不由得在心里想到。 “房子是以前建的，里面的东西能卖的我都卖了，送去了边关前线做军费。”林一凡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林一凡没有转身，因为他早在于震赶到大殿百米之内时便通过神念感应到了，同时还和于震做了一次神念上的小小交锋。 结果让他很惊讶，于震竟然有着七级初期修行者的神念。按理说，武道修行者的神念要比同级元气修行者低上差不多一级，武道巅峰与七级修行者算是同级，神念应该与六级初期持平才对。更何况七级是问道和悟道的大坎，更难跨越，难道这位于城守也学到了他的方法靠读书升级了神念？ “于城守不简单啊。”林一凡随即开口道。 “运气好罢了，跟着大王子征战偶悟了家国之道，因为神念侥幸突破到了七级，不过这也应该是我的极限了。”于震叹道，同时径直走到了主位坐了下来，然后又对林一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一凡也没有拂了城守的面子，坐到了客座上，接着又让林云儿坐在了自己身边。 “于城守精气神都不错，就算修行的是武道也至少能再活上几十年，此时便说极限是不是太早了些？” “林先生乃是悟道高人，应该知道悟道不是悟到一点苗头便能有所突破，正可谓知其言守其行，知行合一方能大成。我虽有家国之道，但受能力所限，所见所感与家国二字相比相去甚远，又谈何守行？” 林一凡的神念并不是靠自己一级一级修上来的，因此他并不能理解于城守的困境。听到于城守竟然和自己讨论起了悟道的过程，这让他有些尴尬，只能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于城守想见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我谈论悟道的吧？” “咦，难道不是林先生主动要求见我？”于震装起了糊涂反问道。 林一凡知道于震是想自己先翻牌面，毕竟自己“拥有”的力量比于震大，于震只能采取守势。 于是，林一凡便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要杀王霸。” “这件事城守府可以配合。” “因为杨家？” “正是。” “杨家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于城守不顾自己的利益与之为敌？”林一凡终于问起了这个问题。 见到林一凡并不是什么事都知道，于震也松了口气，然后回问道：“林先生出山之前可有调查过陈国如今的状况？” “我知道陈国欠了杨家很多钱，现在连利息都快还不上了。” “那林先生可知陈国为何会欠杨家的钱？” 林一凡摇了摇头。荆无名交给他的资料里并没有记录太多的细节，只是阐述了一些众所周知的状况。 于震随即将桌案上的一份卷轴抛给了林一凡。 修为到了于震这地步，若是去完投壶，隔着百米都能一投一个准，加上先前二人已经通过神念互相试探过了，没有必要画蛇添足般再行试探，因此卷轴直接落入的林一凡的手中。 林一凡打开卷轴一看顿时傻了眼。 卷轴是记录的是一份借款合同，契约签订的双方分别是王霸和一位老农，合同的公证者则是杨家银行。 老农借钱的目的是购买粮种，无论是借款数额还是利息都很合理，还款方式也是等到秋收以后，甚至可以直接用粮食抵扣借款，应该算是很良心了。然而合同中的两个附加条件却让林一凡感觉有些奇怪：其中一条是规定老农必须向指定的一家卖粮种的商号购买，另一条则是写着一旦老农违约需要将他的土地用于赔偿。 “该不会是那卖粮种的商号突然大幅涨了价吧？”林一凡看完合同后问道，“又或者那家指定商号的粮种一夜之间便被人买光了？” “林先生果然不凡，正是你说的第二种情况。”于震心中微惊，以林一凡的行事风格应该走的不是杨家之道，却能一眼看出这其中的端倪，要知道他在第一次看这份合同时非但没有发现其中的疑点，反而还觉得这份合同很良心，竟然愿意用粮食直接抵扣借款。 “林先生不妨再猜猜之后的发展？” “这有什么好猜的。不就是老农在指定商号买不到粮种，只能找别家买。然后被人指责违约，结果把土地赔进去了。” 这对林一凡来说的确没什么好猜的，因为这是套路贷的最基本运作手段。林一凡前世见得可不少，比这套路还深的都有。 可这种事出现在这里就不简单了，林一凡一直很好奇，杨家凭什么在一个农业社会发展起金融行业，现在想来这套路贷应该便是杨家搞出来的东西之一。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抢人土地可是要让人断子绝孙啊。杨家还真是深谙金融资本家贪婪无上限手段无下限的精髓。 除了那份合同，于震又将桌案上剩余的几份卷宗抛给了林一凡，林一凡都猜出了大致的过程和结局。于震越听越惊，林一凡更惊。 因为杨家的套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得多，几乎在没掏任何本钱的情况下让陈国三成的耕地和一成的商号都姓了杨。其中有几份合约甚至将不同领域的不同商号相互关联，若非林一凡先入为主地认为杨家有问题，从结果倒推，否则根本不能从合约上看出马脚。 “相信林先生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第一卷 陈国风云 第三十四章 道不同 林一凡的确知道了陈国为什么会欠下这么多钱。不是辛丑条约那种执政者为了保住统治地位与杨家达成了某种交易，而是杨家直接从底层入手掏空了陈国的家底。 陈国也不敢不认这些合约，别的不说，光是那开遍陈国大小城市的杨家银行若是因此强行关闭，便能让陈国的经济陷入崩溃。富商之间交易可以靠金票，可是金票最后还是要兑换成各种金属货币再向下发放流通。 更不用说杨家还可以和其他势力联合，一起向陈国施压，断了陈国的对外贸易。陈国产粮，但陈国缺乏药材矿石等等这些与民生修行息息相关的东西，没有对外贸易根本活不下去。 “于城守，恕我直言，就算你配合我把王霸的青鱼帮连锅端了也于事无补，根本不可能影响到杨家以后的计划。”林一凡随后说道。 “如果能断掉王霸这条路，杨家以后行事总归要受点阻碍不是？至少这河中城周边的百姓能过得好一些。”于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你说的道理我这两年也体会到了，也正因为如此，我的道才会困在七级初期不得寸进。” 家国之道便是保家卫国之道，到了边关就是抗击外敌入侵，而到了地方则是庇佑一方百姓。于震修的是这条道，那这条道也就成了他的行事准则。 只是保家卫国的概念很大，可以运用的方式方法也很多，不同的方法又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修道者能够在道上走多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行事能够产生的效果有多大。 林一凡大概明白了于震的困惑在哪，他前世所在的时代相对和平，他也没有参与到保家卫国的事业中，不过他喜欢读历史故事，里面正好有类似的情节。 不过林一凡并不打算帮于震一把，毕竟于震对与他所在的立场而言还是敌非友。 “于城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林一凡又转移了话题，问道。原本是林一凡问于震为何要对付杨家，可实际上却是于震在请求林一凡帮忙。因为于震说得过于详细，而这些事情又本不该让林一凡这种外人知道。 林一凡没有提谭家和莫家之间的事，于震也没有提，但二人心里都清楚对方在这件事中的立场。这让林一凡很好奇，于震凭什么认为林一凡在处理完王霸之后还会帮他对付杨家， “林公子应该出自剑阁的吧？”于震这话中虽然带着些询问，但只占了一分，剩余九分都是肯定。 “于城守为何这样认为。”林一凡眼眸微敛地问道，不过因为他眼睛太小，在外人看来他这像是闭上了眼睛，可以被认为是一种默认。 林一凡自然不是来自剑阁，不过他与剑阁也有些关系，他一直在猜测村长爷爷会不会就是剑阁那两位圣者中的一位。只可惜村长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没有在他面前用过剑，也没有交过他任何剑法，整天除了喝茶就是对他絮絮叨叨讲道理或者为他搞出的那些调皮捣蛋行为擦屁股。不像炼药的二爷三爷以及抡锤的唐四爷那么好猜。 林一凡此时问于震这个问题，就是想通过于震的观察佐证自己的猜测。至于于震认为他来自剑阁，他当然不会否认，毕竟剑阁的假虎皮可比荆无名这位炼药师的真虎皮大得多。他现在已经站在了世俗界顶级势力争锋的漩涡边缘，很需要借这些势为自己壮胆撑腰。 “剑阁讲究入世之道，行事以本心为先，走的又是光明正大的路，除暴安良快意恩仇。”于震随即说道，“林公子先是灭了劫匪，又为了义气插手黑市争斗，还为了情插手世家恩怨。除了剑阁，这世上也没有哪个势力能培养出如林公子这般年轻的悟道高人了。” 外貌不能看出准确的年纪，却也能代表年轻年长。以林一凡这外表年纪能修到九级，就算是被修为影响了发育也依旧能算得上年轻，甚至还显得过于年轻。这样也就缩小了能够用于猜测的势力的范围，毕竟要想快速提升修为，资质和资源都很重要，七到九级又是主修神念的悟道，师门指点也就更加重要。 虽然有不少宗门也在模仿剑阁之道，但能集齐资质资源以及实力超凡的师长这三个条件，除了剑阁本身，于震还真想不出其他势力能有这样的能力。 林一凡这时也在思考于震说的话，同时也在反思自己。以他在下山时为自己确立的那种借乱世成为枭雄的想法和目标，有些事情他现在完全没必要去做。就比如杀那些劫匪，他可以利用劫匪来连枪法，但没有必要杀那么狠。毕竟若是把那些祸乱之源都清理干净了这乱世也就不存在了。 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他的一些潜意识正好与剑阁的道有相似之处。除暴安良快意恩仇惩恶扬善，这是行侠之道。林一凡前世看过不少武侠仙侠的小说影视剧，相比于侠，他还是更喜欢曹孟德的枭雄之路。只是人的想法总是会受外界影响的，在山里那些年除了六姑娘外，唯一能影响到他想法的就只有村长爷爷。 村长的唠叨林一凡自然不爱听，可他那时又不能用元气屏蔽声音，那些话他虽然没放心上却依旧进入了他的记忆，又在凝聚神念时一字一句地回放了一遍，终究还是对他的行为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要成为枭雄便要学会心狠，所以林一凡初见谭家商队被劫时并没有插手，他在刻意让自己的心变狠。可实际上他之所以能安心离开，还是因为劫匪们主动放了谭家车队。包括之后他面对谭思诚和郭秋月这对苦命鸳鸯，然后下决定放他们一条生路时，也是因为他狠不下心。 这样想起来，村长这些年虽然没有逼着林一凡做什么事，但对林一凡自身想法的影响要比前世那些满嘴各种要求的师长们还要大得多。 明明想要做个会在“梦中”杀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曹孟德，结果做起事来却成了仗剑江湖的侠客，这对林一凡来说不免有些“讽刺”。 不过林一凡也不可能真的成为侠士，他可以行侠，但行侠的条件却是要先符合自己的利益和立场，他只有剑阁之行，并无剑阁之心。 “既然于城守也知道我这人快意恩仇，那也应该知道我是站在莫家那一边的。”林一凡最终还是把话题转到了这件他与于震分歧最大的事情上。 “莫家与谭家之争乃小家恩怨，陈国与杨家之间则是国争。事有大小，林先生是悟道高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该如何选择。” 是为了小家与国背离，还是为了国舍弃小家。这不仅是道的选择，也是对人心的考量。 林一凡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选择，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家国之道，家字为什么在前面？” 家为什么在国之前？有的人可以理解为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但也可以理解为有家才有国家比国更重。 林一凡不喜欢也不需要与人进行道理上的争辩，因为他看事情最喜欢从本质的角度出发，这是理科生的惯有思维方式。在国的概念出现之前，家就已经存在了，就像实业与金融，都很重要，相互之间都能影响，但实业最根本，同样家在林一凡心中的地位高于国。 他可以为国牺牲自己的小家，但那要看那个国值不值得他这样做，前世的那个国值得，现在的陈国还不够格。 更何况他自己的小家是他与他的老婆们，而莫家不是他的家，他帮莫家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安心。他不可能去“牺牲”别人的家，牺牲二字只能用于自己。这个道理在当初他与六姑娘谈论那位二长老时便已经想清楚了。不一样的是那位二长老只有牺牲没有守护，于震有守护却不懂牺牲。 话说到这里已经涉及到理念之争了，用这个世界的话说便是道争，虽然万千大道殊途同归，但在走到终点之前彼此依旧形同陌路，除非有人愿意改变自己的道。 求道便是要心意坚定，于震能以武者之躯进入到悟道的层次，心志之坚不用怀疑，同样，林一凡前世宁死也不愿接受别人强加给自己的想法，更不可能在这方面退让。 这场会面可谓是不欢而散。 不过对林一凡来说却也收获颇多。 首先在王霸的事情上，可以看作是他与于震之道的交点，能够放心合作。其次在于震心中他有了剑阁这张虎皮，也就不用太担心于震会对自己先发难。 而且他与于震的“论道”也让他察觉到了自己以前对于神念的认知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因为于震没有停止过对道的思考，按林一凡的理解神念应该会持续加强才对，可听于震的意思这些年不管他如何思索，神念依旧在原地徘徊。 唯一遗憾的是，于震的为人是真的不错，可林一凡却很难把于震收到自己的麾下做事，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离开城守府时，林一凡也思考起了自己究竟行的是什么道：剑阁的侠义之道？孟德的枭雄之道？似乎都只是形似而神非。 “云儿，如果要让你去求道，你会选择什么道？”林一凡问向林云儿。他此行之所以选择让林云儿跟着，除了因为让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跟着可以从侧面展现他的“强大”外，还因为他很喜欢林云儿这丫头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全神贯注听的性格。前世的他身边最缺乏的便是林云儿这样愿意听他阐述自己观点的人。 “我又不能修行，我不知道，以前也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林云儿回答道。 “那你想不想修行？”林一凡接着问道。 “可我没有修行的资质，成不了修行者。” “资质嘛，这个以后可以解决。你可以先试试修行武道。” “可是，可是我不想修行武道。” “为什么？” “因为女子不适合修行武道。” 。。。。。。 “女子为什么不适合修行武道？”林一凡搂着莫相思问道。他回到相思阁后一路问了好几个姑娘，竟然都给了他这样的回答，却都没有说明白为什么，于是他只好向相思阁里修为仅次于桂姨的莫相思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