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新婚入府,绝色督公日日沦陷》 第1章 穿越进宫 北冥相府,尖锐的女声响起:“把她头上的发簪给我拔下来!” 身穿锦服满头珠翠的相府嫡女宋昔年,吩咐两个丫鬟去抢对面女子头上的白玉发簪。 相府庶女宋曦希拼命护住头上的发簪,挣扎道:“不行,这是云起哥哥送给我的……” 宋昔年冷哼一声:“你一个庶女,用这么好的簪子做什么?云起哥哥是看你可怜,你当真以为他喜欢你不成?” 挣扎之间,宋曦希的头撞到了假山石头上,头上流血,晕死了过去。 宋曦希的丫鬟哭喊着去扶主子,她也伤的不轻,方才因为护着主子,而被宋昔年扇了两个耳光。 宋昔年的丫鬟春杏有些慌了,转头看着宋昔年:“大小姐,二小姐晕了……” 宋昔年冷哼一声:“不过是装的,把她头上的发簪给我拔下来,还有她手上的镯子也给我拽下来!” “云起哥哥送的好东西,就该配我才对……” 耳边是女子不绝于耳的说话声,宋曦希觉得聒噪极了,她烦躁地皱了皱眉。 一阵头晕目眩,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眼前古色古香的一幕,还有两个丫鬟脸都憋紫了,在用力拽她手腕上的镯子。 身上的疼痛几乎要将她吞噬,她一脚踹开二人,护住自己的手腕:“干什么呢,疼死了!” 她环顾四周,这是加班猝死后穿越了? 她的蚂蚁花呗还没有还完,这就挂了? 她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职业画手,没日没夜地画稿子,没亲人没朋友没老公没儿女,只有蚂蚁花呗上噌噌噌往上涨的数字。 她过够了007全年无休的日子,过够了手机开机24小时待命的日子,过够了早上一睁眼屎都没拉完就被一个又一个夺命连环call把屎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的日子…… 她还便秘,好不容易才有了屎意…… 过劳猝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想着会不会自己死了变成白骨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既然穿越了又能活一世,这辈子,她一定要吃喝玩乐当一条咸鱼! 她一定要只顾自己快乐不顾他人死活!怎么痛快怎么来!她不要做一个好人,她要做一个精神状态极其美丽的颠婆! 宋曦希的头疼的要裂开,她摸了一下后脑,黏黏腻腻的,一看竟是满手的血:“刚才是谁推的我?!” 宋曦希瞬间就明白了这血还是温热的,杀人凶手就在现场! 丫鬟们都低着头,眼神却是往宋昔年那里瞟。 宋曦希站起身,忍住脑袋里的一阵眩晕,抬手对着宋昔年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打的她手掌发麻。 好爽,打人就是爽! 宋昔年被打的一个趔趄,脸上还沾了宋曦希的血,她捂着脸,惊讶万分,瞪圆了眼睛:“你敢打我?” “我不光打你,我还推你!” 宋曦希拽着宋昔年的衣服领子,就要把她的头往石块上撞。 宋昔年也不甘示弱,上去就要抓宋曦希的头发。 忽而,院子里来了不少人,传旨意的太监汪公公尖着嗓子喊道:“圣旨到!” 众人面面相觑,打闹成一团的人都松开了手,跪在了地上,相国宋城青和夫人赵氏也急忙赶了过来跪在地上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家有女贤良淑德,即刻入宫为妃,不得有误!” 汪公公面无表情,看着五味杂陈的宋城青:“宋相国,皇恩浩荡,接旨吧。” 皇上要召宋家的女儿入宫为妃? 但是并没有指明具体要哪一个女儿进宫。 宋昔年鬼魅一笑,老皇帝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这是要在死之前冲喜呢! 等老皇帝死了,妃嫔们都要跟着陪葬! 只要宋曦希进宫,以后就再也不用见到她了,云起哥哥就是我的了! 宋城青接了圣旨,公公被相府的管事请到了前厅去喝茶,相国宋城青和赵氏琢磨着要将哪个女儿送进宫里合适。 宋昔年提议道:“父亲母亲,二妹妹从小就是规矩学的极好,这么好的机会不如就让给二妹妹吧。” 宋城青和赵氏看着额头上有血流下来的宋曦希,又看了看宋昔年脸上的巴掌印,心里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可是谁都没有提,也没有想要管此事。 左右看起来,宋曦希伤的更重,只要嫡女宋昔年没有吃亏就好。 宋城青和赵氏看着宋曦希,把这个女儿送进宫里,一只脚就算是踏进了阎王殿,不过,二人的心中并没有愧疚和心疼。 他们养了她照顾了她十几年,也算是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而且,她离开之后,说不定相府会更加的消停、融洽、安宁。 宋曦希扶着额头,看着盯着自己的宋城青和赵氏,脑海中浮现出了原主被人欺侮的画面。 哦,我明白了。 偏心昏庸的父亲、自私傲慢的兄长、刻薄尖酸的嫡母、刁蛮善妒的嫡姐、破碎癫狂的她。 这个家,着实是没什么可留恋的。 宋曦希挑眉问道:“这么说,父亲母亲不反对,是要让我进宫喽?大家都没意见?” 宋城青点点头,让身后的嬷嬷去告知宫里来的汪公公,宋家会把二女儿宋曦希送进宫去。 “既然宫里下了旨意,你就进宫吧,宫里也是荣华富贵。” 宋曦希舌头顶着腮帮子,往地上吐了一口血,一副痞样:“好,事已至此,那我从现在起就是皇妃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如今,我最大!” 宋曦希指挥着一旁的婆子:“来人哪!把宋昔年给我抓起来,掌掴!她方才对我大不敬!” 一旁的丫鬟婆子都不敢动手,宋曦希的贴身丫鬟碧桃忍着身上的疼痛,壮着胆子揪着宋昔年的衣领,用力甩了几耳光。 将方才自己和她主子挨的打,都加倍还了回去。 宋城青和赵氏惊讶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你们这是要反了天了不成?!” 宋城青身旁的小厮要去阻拦,宋曦希挡在他面前,抬起下巴瞪着宋城青和赵氏:“宋大人,赵氏,我要进宫为妃了,怎的你们还不下跪送我?” 宋城青被她气的浑身颤抖,可方才已经告诉了汪公公入宫的人选,这会儿也没法子换人了,他指着宋曦希:“你……” 宋曦希一下子掰住宋城青的手指头,差点把他手指头掰断:“宋大人,指着皇妃,可是大不敬哦,你想要被治一个藐视皇室的罪名吗……” 接着,她抬腿发狠用力踹了赵氏一脚,赵氏膝盖发疼,跪在了宋曦希的面前。 宋曦希的眼中闪着狠辣的光芒,原主的生母崔氏被这一对狗男女给害死了,宋城青还恬不知耻地霸占了崔家的财产。 宋曦希的外祖崔家是富商,崔老爷子原想着女儿嫁入了高门,虽是做了妾室,但有万贯家财傍身,以后身份地位也会比寻常的商户之女高上许多。 可没想到,却是葬送了女儿的一生,女儿惨死尸骨无存。 这边闹成了一团,另一边的汪公公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带着人过来催促:“哎呦宋大人,这是在闹哪一出啊?赶紧给二小姐换一身衣裳,咱家得走了,不要耽误了吉时!” 宋城青忍着心里的火气,让赵氏去给宋曦希换衣裳,同时让府医过来处理宋曦希头上的伤口。 很快,宋曦希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锦服,梳妆打扮好后就被带出了屋子。 穿上这繁重的服饰,她的身子晃了晃,头晕的不行,有些站不住了。 可能是刚才撞了头流了血的缘故。 而且,记忆中原主还低血糖,似乎两天一小晕,三天一大晕,随地大小晕。 看来这身子以后得好好调理调理,宋曦希让丫鬟碧桃带着她去厨房抓了一大把蜜饯和糖糕塞进了香囊里,这才出了相府。 轿子一路上摇摇晃晃,宋曦希的脑海中满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到了宫门口,公公喊道:“落轿!” 里面就是皇宫了,外头的马车轿子都进不去,宋曦希才款款地从马车里走出来,耳边忽而就传来了沉重的丧钟的声音。 “咚……咚……咚……” 每一次敲击都像是重锤落在心上。 宋曦希心上一紧,开始查数:“一、二、三、四、五……” 一共九声钟鸣……什么?老皇帝驾崩了?! 老皇帝早死不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死了?! 第2章 嫁给九千岁 她当不成皇妃了? 不行啊,她得当皇妃啊! 宋曦希的脑子疯狂地运转,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回相府。 先不说家里有好几个母老虎,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她没有宠爱她的父亲,没有给她撑腰的母亲,没有慈祥和蔼的祖母,自己又是个庶女,按照尊卑礼义廉耻,她还不能反抗处处找她麻烦的善妒的嫡姐。 只要她能进宫,那就是一只脚踏入了体制内。 只要不犯重大错误,不惹得龙颜大怒被一刀给砍死了,她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闲来无事还可以逛一逛御花园,岂不美哉? 就算是被打入了冷宫,只要她不是其他受宠妃嫔的威胁,她也可以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我在冷宫忙种菜不也挺好? 汪公公沉吟片刻后让宋曦希上马车,他喊道:“起轿,回宋府!” 宋曦希惊呼一声:“不行!不能回宋府!” 北京户口,二环以内,私家保姆贴身伺候,都和太阳肩并肩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 汪公公诧异地看着宋曦希,心里想着难道这姑娘想不开要陪葬不成? 他好心劝道:“二小姐,您和先皇没有礼成,就不算是后宫的妃嫔,不用陪葬的。” 宋曦希点点头,暗道这公公的心眼儿还挺好的,她笑嘻嘻地走到公公的身旁,将手上的金镯子褪下来塞到了公公的手里。 “公公,借一步说话。” 宋曦希的脑子里已经吸收了原主大部分的记忆,包括北冥的权力架构、权臣能人的名字基本都清楚了。 他低声说:“我还是要进宫的,等我当了皇妃,一定不会忘记公公的大恩大德。” 汪公公不明所以,但还是被那金镯子吸引着没有立刻推开她:“先皇已经驾崩,姑娘还怎么当皇妃?” 宋曦希笑道:“先皇驾崩,新皇不是要登基了?与其那么麻烦选秀女,不如就封我为妃,多省事儿啊!” “来都来了,总得把事儿给办了,您说是不?” 一旁的丫鬟碧桃听了震惊无比。 二小姐的脑子本来就不大好使,如今还疯魔了,以后进宫可要怎么过活啊? 果然,大家说的没错,二小姐除了长的好之外,一无是处。 方才在宋府还是莽撞了,打了大小姐,掰了相国的手指头,怒骂了夫人,薅头发扇耳光打板子三件套一样不落……回去还不得被扒掉一层皮?! 正和汪公公商量着,宋曦希的衣摆忽而被人拽住了,还被人拽着左右晃了晃。 宋曦希转头一看,是个白乎乎软糯糯的奶娃娃,她说:“小屁孩儿,别闹,姐姐在谈大事呢,吃糖啊,乖。” 宋曦希没功夫再多看那孩子一眼,更没有功夫往那孩子的身后看一眼,她从香囊里摸出来一块糖糕塞进了孩子的手里。 宋曦希继续看着汪公公,严肃又迫切地分析利弊:“公公,新皇登基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您想想看,我是相府的女儿,只要新皇帝封我为妃,那相府日后肯定是要站在新皇这边的。” “到时候,那些大臣们,尤其是那些宦官们,哪里还敢搞小动作……公公也会成为有功之臣,说不定,还能当上掌印太监,成为十二监之首!” “到时候,陆掌印都得给您让路!” 宋曦希疯狂输出,丝毫没有注意到汪公公的脸色在听到“掌印太监”这四个字之后,脸都绿了。在听到“陆掌印都得给您让路”这几个字之后,更是吓得恨不得立即遁地而逃。 北冥的掌印太监有“内相”之称,皇上颁布修改了律令都不算,要掌印太监盖印才算数。 所以,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陆乘渊在北冥就是权势滔天,说一不二,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谁要是想颁布什么律令,完成批红,都得来找公公您盖章章!多气派!” 见公公一直没有说话,宋曦希还以为他就快要被自己说动,她继续说:“公公,您再细想,新皇刚进宫,您就把伺候他的妃嫔都安排好了,让皇上住的舒舒服服的,到时候,新皇不宠您宠谁……” 话还没说完,衣摆又被一只小胖手给拽住了,来回地晃着。 宋曦希感觉自己的裙子都要被拽下来了,她冲着公公抱歉地笑了笑了。 她转身弯腰,按着那孩子的肩膀,严肃又认真地对那胖乎乎白嫩嫩的孩子说:“宝贝,乖,你别闹了,姐姐在谈论终身大事呢。” “这关系到姐姐以后能不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这包蜜饯全都给你。” “快拿去吃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宋曦希想要尽快将这孩子打发走,却不想这奶团子张开了缺牙的嘴巴,奶呼呼地喊了一嗓子:“娘亲!” 本着给奶喝的就是娘,给糖吃的就是娘的宗旨,陆战湛拽着眼前女人的手指头不撒手了。 宋曦希赶紧捂住了孩子的嘴巴:“小兔崽子,你可别乱叫,我可是要嫁给这紫禁城中权势滔天的人!” “你这么一乱叫,毁了我的清白,让我嫁不了新皇进不了宫享受不了荣华富贵,我可跟你没完!” 不远处,陆乘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难得这孩子如此喜欢她。 他听到了方才宋曦希说的话,觉得新奇有趣,他走到宋曦希的身旁,问道:“姑娘要嫁给权势滔天的人?” 宋曦希一边说话一边转头:“对呀!” “那不如嫁给本督主。” 督主……在这里能自称督主的,就只有掌印太监了……等等,陆乘渊? 她方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她方才贴脸开大了? 督主,九千岁?等于没根儿? 宋曦希盯着陆乘渊的胯下看了好一会儿,又看着那张脸。 陆乘渊身着一袭华丽繁复的藏蓝色宫装,袖口处的金色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外罩一件绣有祥云与仙鹤的披风,随风轻轻摇曳,脚踏一双黑缎面的官靴,靴头翘起。 头发束起,插着一支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宦官不都是阴柔娘炮吗?宦官之首,不该是两鬓斑白,怎么这么年轻? 怎么眼前这人,那快要溢出来的磅礴之气……帅的她甚至想要吹一声长长的口哨调戏一番。 脑子里这样想着,她就……真的这样做了,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带着转音的口哨声响起,陆乘渊的脸色变了变。 耳边那不绝于耳的娘亲娘亲,奶呼呼的声音戛然而止…… 汪公公满头大汗,从没有人敢这样调戏督主,今日,这相府的二小姐是死定了。 “嫁给……督主?”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她忽而想起来,老皇帝的儿子死的死伤的伤,没有能当皇帝的,新帝是宗室子朱俞明,他正在从颍州赶过来继承皇位。 这样的一位新帝,急匆匆地赶到京城来登上皇位,手里肯定是没有权力的。 如果嫁给这个有权有势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太监,那就是无痛当妈,享受着荣华富贵不说,以后老了有人给养老送终。 宋曦希的痛经很厉害,每个月都会要死要活的疼一回,所以,她特别怕疼,她不想生孩子。 她还看了很多关于生孩子的纪录片,尤其是一个叫做生门的,看的她痛哭流涕,惶恐不已。 生孩子,搞不好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她害怕。 男人没根儿,那方面不行就不用伺候他,也不会三妻四妾的搞后宅争斗,更不会得妇科.病,健健康康的衣食无忧,这么想来,以后的日子惬意啊! 况且,这男人长的太帅,对她的眼睛很友好,每天都能对着这么一张脸说话,她很愿意。 与其日后作为相府宋城青那老登攀权附势的工具人,被逼着嫁给一个大肚子秃头满嘴口臭的大官儿,还不如嫁给眼前的这个大帅哥。 “我嫁!” 宋曦希目光坚定,她弯腰牵起陆战湛的手:“儿子,走,我们回家。” 陆乘渊的侍卫霄彻适时提醒:“夫人,走反了,督主府在另一个方向。” 第3章 一夜好眠 宋曦希被人带回了司礼监府,丫鬟们服侍着她沐浴更衣,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后就没有了下文。 等屋子里只剩下宋曦希和丫鬟碧桃的时候,碧桃犹豫着问:“小姐,真的要嫁给陆督主吗?” 宋曦希毫不犹豫地说:“嫁!” 碧桃压低了声音:“他,他名声不太好,说是手里有不少人命,连鬼都怕他,因为他身上的煞气太重,在他身边的人都活不长久……” 碧桃总觉的二小姐变了,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过,二小姐从前也没有很正常,不管二小姐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始终坚定不移地陪在二小姐的身边。 宋曦希说:“碧桃,方才府上的那些丫鬟婆子你可都看到了?她们的脸上可有惊惧、厌恶、惶恐之色?” “尤其是见到陆乘渊的时候,有没有被吓的魂不守舍?” 碧桃摇摇头,她看了看四周,又回忆了一下方才碰到的几个丫鬟小厮,觉得他们相比于相府那些人看着更自在一些。 宋曦希拍了拍手:“这就是了,说明传言有误,若陆乘渊真是毫无缘由地就杀人,吃撑了也杀人饿了肚子也杀人,动不动就发火的狠辣之人,府上的下人不会这么轻松自在。” “各个见到他都得像是见到的活阎王一般,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瞎操心,咱们既然来了就安心住着。” 碧桃觉得宋曦希说的很有道理,心里也不再担忧。 宋曦希闲来无事,对丫鬟说:“碧桃,去给我拿一面镜子过来。” 方才在相府换衣裳的时候,她只匆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这会儿有时间了,正好仔细看看。 宋曦希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惊讶道:“简直是白净柔嫩、闭花羞月、沉鱼落雁、出水芙蓉、明眸皓齿、美如冠玉、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啊!” 当个花瓶也不错。 宋曦希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的陆乘渊,将他们主仆二人的话都听了进去。 陆乘渊:倒是个聪明的,还好没有将她送到新帝身边。 陆乘渊吩咐道:“多分两个丫鬟过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另外,多拿几面铜镜来放在屋子里,还有玉蓉膏、珍珠粉也准备一些。” 管家愣了一瞬,他还没见过督主对谁这么细心过,看来,督主对这宋府二小姐的印象还不错。 督主喜欢聪明爽快的人,他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之后就去准备了。 …… 宋曦希初来乍到,出乎意料地睡了一个极其舒服的觉。 就是后半夜的时候,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爬了上来,钻进了她的怀里,她也没在意,像是抱着一个小猫儿似的,她在他身上摸了摸,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又睡了过去。 抱着这么一个小东西,感觉很是治愈,一颗心都要化了。 次日一早,宋曦希才发现怀里抱着奶团子是陆战湛。 不仅是宋曦希,陆战湛这一晚睡的也很是安稳。 从前,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屋子很大,床也很大,门口还有人守着,可是他就是睡不熟。 吹灯了之后,他时不时地就要睁开眼睛看一看,总觉得屋子里面会忽然出现一个人伤害他。 夜里风大的时候偶尔有风吹进来,他觉得身上一凉也会立刻惊醒。 这种不安、紧张,在宋曦希怀里的时候全都消散不见了。 宋曦希洗漱好换好衣裳出来,外头的亭子里早已经摆放好了早膳。 “哇塞,这也太豪华了,简直堪比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 八宝粥、鸡蛋羹、肉包子、豆浆、虾饺、桂花糕、金包银、牛肉面……热气腾腾的,摆满了一桌子。 宋曦希拉着陆战湛一起喝粥吃包子,吃完饭之后,陆乘渊过来了。 他说:“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走吧。” 宋曦希一愣,这男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昨天不是还说要娶自己的吗,怎么睡了一晚上就变卦了? 他这是在赶自己走?所以,昨天他说的话是在逗她玩儿? 陆乘渊像是没有看到宋曦希难看的脸色,他说:“收拾收拾,我派人送你回府。” 宋曦希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不是说好了要娶我?这是我儿子,我哪儿都不去!” 陆战湛也是紧紧地搂着宋曦希的脖子不松手。 陆乘渊无奈一笑:“既然要娶你,总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 “你先回相府,我派人去提亲下聘,挑个吉日迎娶你进门。” 宋曦希眼睛一亮,不错不错,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嫁给权势滔天的人就是好,离开相府还能风光一把。 宋曦希看着陆乘渊:“督主,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 “聘礼能不能直接给我啊?你看啊,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你把聘礼给我,我以后用作家庭基金,还能给战湛上学攒学费,以后娶媳妇的钱也得攒……”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陆乘渊顿了顿,问她:“你父亲母亲……是外人?” 宋曦希眨巴着眼睛:“难道不是吗?” 陆乘渊笑了,她是不知道他有多少钱,陆战湛的上学钱、娶媳妇的钱,甚至他的棺材本,哪里需要她来攒。 等到他们都死了,这些钱都花不完。 宋曦希以为他不愿意答应,她拽着陆乘渊的袖子,使出了杀手锏,撒娇摇晃:“陆~乘~渊~,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 宋曦希眨巴着眼睛,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这招到底好不好使? 陆乘渊哪里听过女人这样撒娇,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哆哆嗦嗦,绕着路走的?恨不得立刻隐身。 他的一颗心都要化了:“好……” 宋曦希欢天喜地,和陆战湛告别之后就上了府门口的马车。 看着马车越来越远,陆乘渊的侍卫霄彻问:“督主忽而要娶妻,是真的喜欢上那姑娘了?” 他听说过一见钟情,这宋府二小姐也的确有让别人一见钟情的本领和资本。 可陆乘渊并不是那等肤浅的人,他心机深沉,绝不会轻易被皮相所迷惑。若非如此,那些朝臣富商暗中送来的对食美姬们也就不会被陆乘渊都给打发走了。 陆乘渊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在我这个位置的人,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她是相府的女儿,绝对不能嫁给新帝。” 他不能容许他手中握住的权力,有丝毫的分散和动摇。 “而且,战湛也喜欢她,这孩子,都多久没这么开心了。” 陆乘渊有空就会送陆战湛去内书堂识字。 内书堂的人嘲讽陆战湛是没娘的孩子,他需要给孩子找一个母亲,而她,正好合适。 只要她能当好陆战湛的母亲,不管是发自内心的也好还是装出来的也好,只要能让陆战湛开心,不让他被人嘲笑,他不介意给她荣华富贵的生活,保护她一辈子。 …… 前一晚,皇帝驾崩的当天。 相府,院子里的丫鬟们忙着收拾着残局。 宋曦希在相府耍了一通威风之后,赵氏和宋昔年气愤至极,将院子里的花儿剪了个稀巴烂,将桌子上的茶杯茶壶摔了个稀巴烂。 直到那沉闷、悠长的钟声在耳边响起,赵氏才停止了怒骂,宋昔年才停止了胡乱摔东西。 在北冥,皇帝是九五至尊,驾崩时鸣钟九声,太皇太后去世后鸣钟六声,皇后去世后鸣钟三声。 几人数着钟声,正好是九声。 宋昔年捂着红肿的面颊:“哼,宋曦希她当不成皇妃了,看她还怎么在我面前耍威风!” 三妹妹宋昔月说:“大姐姐,你觉不觉得宋曦希变了?她以前哪里敢反抗我们?” 五妹妹宋昔日也附和:“对呀对呀,二姐怎么如今这么厉害了?” 第4章 院长亲自来说亲 宋昔年不以为然:“再怎么厉害,不也是个庶女,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庶女宋昔日听了脸色一白,随即她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宋昔日年纪小,众人也没有多想,更没有观察到她神色的变化,只听到她附和道:“大姐姐说的是。” “她不过就是个没娘的庶女,总要在母亲和大姐姐手底下讨生活的。” “如今先皇驾崩,她肯定要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大姐姐再好好收拾她!” 宋昔年听了这话,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将头上的珠花摸下来一个,戴在了宋昔日的头发上。 宋昔日很是高兴,摸着那珠花,脸颊上都因为高兴而泛起了红晕。 摸了一会儿后,又将那珠花拿在手里细细地打量。 她的月例银子没有多少,生母出身不高,根本没有钱去置办这些首饰,每回,都是靠讨好宋昔年才能得到一些个珠花发簪。 相府,宋城青一共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 大儿子宋昔栢和大女儿宋昔年是龙凤胎,二人一母同胞,一同出生。 接着,赵氏又生了三女儿宋昔月和四儿子宋昔竹。 二女儿宋曦希是已故的崔姨娘所生,五女儿宋昔日是并不怎么受宠的柳姨娘所生。 看着宋昔年的动作,还有宋昔日那一脸高兴的小家子气的样子,宋昔月皱了皱眉,她缓缓摇头,说道:“只是,她怎么突然变的这个厉害了?竟然还敢动手打大姐姐?” 宋昔年满不在乎:“她从小不就是那个疯样子,时好时坏的,估计啊,最近是她娘的忌日,又受到了什么刺激了。” 宋昔年一说话,扯着嘴脸,脸上更疼了。 她转头瞪了一眼丫鬟春杏,春杏忙给她涂上止痛的药膏。 她吩咐自己的妹妹们:“都准备好了,想一想用什么手段好,等宋曦希回来了,要她好看!” 几个姐妹拿着扫帚,拿着棍棒,就等着宋曦希灰头土脸的回来,好好收拾收拾她。 可等到了后半夜,人还是没有回来。 几人都等的不耐烦了,各自回到屋子里睡下。 宋曦希一夜未归,皇帝驾崩后,宋城青明知道这个女儿无处可去,没有派人去宫门口接她,更没有派人去找。 政权更迭,时局不稳,宋曦希很有可能会死在宫里,或者是死在外头。 那会儿宋曦希出府的时候,她是要进宫的,宋城青并没有派侍卫跟着保护她。 此刻的宋城青刚抓住了一个侍奉的丫鬟,倒在了床上,看着那丫鬟梨花带雨的模样,这相似的年纪相似的神态,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总是喜欢哭闹的宋曦希。 这个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女儿,死了也就死了。 另一边的院子里,赵氏更是乐得自在,若宋曦希真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失了清白,她大可以说宋曦希神志不清,说服宋城青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就当相府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女儿,她的女儿们也就不会受到影响。 …… 次日,相府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早膳的时候,相府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宋曦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趾高气昂的碧桃。 年纪最小的庶女宋昔日在看到宋曦希的那一瞬间,惊恐地手里的肉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死在外面了吗?鬼呀!” 宋昔年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喊什么,大白天的哪里有鬼?” 话音刚落,她抬头就看到了宋曦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宋曦希走到桌旁,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着的,不如总督府十分之一的早饭。 她挑眉看着宋昔日:“鬼?” 随即,宋曦希一脸的了然:“哦,原来你们以为我一夜未归,是死在外面了?” 宋曦希的目光依次扫过宋城青、赵氏、宋昔年等人,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的女儿、妹妹、姐姐死在了外头,你们竟是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 “都没说派人出去找找?” “哇塞,我可真是长见识了,小刀剌(lá)屁.眼儿,开了眼了!” 宋曦希冷笑一声,已经能够预见到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生活,未来过的会是什么日子。 所有人讶异了一瞬,听着宋曦希的话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是觉得疑惑,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今早回来还能有这么好的精气神儿。 看起来在外头并没有吃苦受累。 宋昔年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到宋曦希身旁,眼中满是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高声吩咐道:“来人,把她给我按住了打!” “昨日,你不敬父亲母亲,对嫡姐不尊重,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先皇驾崩,如今你可不是什么皇妃了,看你还怎么摆架子耍威风!” 宋曦希双手被宋昔年身边的两个丫鬟按住,就当那丫鬟想要抬手给宋曦希一耳光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忽然窜出来一个侍卫,一脚将那丫鬟踹开。 丫鬟躲闪不及,身上重重地挨了一脚,撞到了身后的宋昔年。 宋昔年也跟着倒下,撞到了身后的假山,后腰撞到凸起的山石上,宋昔年痛呼出声,疼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啊,好痛……” 宋曦希诧异地回头看了过去,只见是一个面生的瘦高男子,原本,若是这人不出手,宋曦希是打算一头撞向宋昔年的肚子的。 侍卫出手后,没人再敢拽着宋曦希。 侍卫恭敬地站在宋曦希的身旁说:“夫人,属下名叫金钊,是督主派属下来暗中保护夫人安全的。” 从宋曦希出了陆乘渊的府邸之后,金钊就一直在暗处跟着。 若不是宋府有人要动手,他都不会现身。 他忽而觉得讽刺,这一路都平平安安的没有遇到地痞流氓,土匪流寇,反倒是回了自己的家了,要挨打受欺负。 宋曦希一怔,没想到陆乘渊如此周到,看来他也看清了相府这一干人等的嘴脸,顾及着她安危。 宋曦希对着金钊微微点头,想起陆乘渊那张俊朗非凡的面庞,还有他对自己的关心和考虑,心里暖暖的。 众人正在被这一口一个“督主”、“夫人”听的云里雾里的时候,门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门房说:“老爷,夫人,殿阁大学士温老的夫人,徐夫人来了!” 温老是京城负有盛名的大儒,殿阁大学士主要负责起草诏令及审议奏章,是皇帝的参政顾问和最高幕僚。 他年纪大了之后,就慢慢地退出了朝堂,将学生陆乘渊推举了上去。虽然他不再管朝中的事情,但他的很多学生都在朝中担任要职。 他夫人徐夫人更是女子私塾学院的院长,十分的有威望。 像是这样的清流人家,从不拉帮结派,更是和相府没什么交情。 相府逢年过节都会送礼去巴结讨好,若是儿女能得到温家的一二指点,以后儿子的官途,女儿的婚嫁,都会更上一层楼,相府的地位也会越来越稳固。 可温家每回都是派人将相府的礼给退了回来,没有丝毫留情面甚至想要结交的意思。 “徐院长亲自登门?” 宋城青和赵氏顾不上几个女儿了,更来不及去盘问那侍卫怎么能私自闯到相府来。 宋城青向赵氏使了个眼色,赵氏立刻会意:“老爷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徐院长。” 赵氏忙去迎接,一边走一边让宋昔年赶紧去换一身衣裳:“徐夫人亲自登门,说不准是来说媒的,相府这么多女儿,肯定是看上了昔年!” 第5章 夺回母亲的嫁妆 宋昔年心里也很是高兴,她的心上人向云起和温家嫡子温执玉关系很好,说不定是向云起想要娶她,所以特意让自己的母亲过来探探口风。 宋昔年被她的姐妹丫鬟们簇拥着去梳妆打扮,耳边满是宋昔月和宋昔日奉承的好话。 赵氏则是穿金带银的去了前厅见徐夫人,吩咐下人们用上好的宫里赏赐的茶叶来沏茶,同时去买京城最大酒楼做的点心。 到了前厅,赵氏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徐夫人,久等了。” 徐夫笑了笑:“我没有递拜帖就贸然登门,是我唐突了。” 赵氏忙说:“哪里的话。” 徐夫人文采斐然,和赵氏寒暄了几句后,每每赵氏都有些接不上话,她说的典故她也听不大懂,徐夫人也就没有了再继续和她交谈的兴致。 徐蕴藉嫁给温殿阁大学士之后,就该跟随夫姓的,外界也该称呼她一声温夫人。 但她名声在外,颇有建树,学生们为了以示尊重都称呼她为“徐院长、徐夫人”,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称呼她为温夫人了。 徐夫人说:“夫人也忙,我就直说了,贵府二女儿宋曦希,才貌双全,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二小姐可有婚配?” 话音刚落,宋昔年和宋昔月等人已经走了过来,依次给徐夫人行礼。 赵氏将自己的大女儿和三女儿往前面推,徐夫人亲自来说媒,肯定是极好的亲事,这样的好亲事,怎么能让那死丫头占了便宜? 自然是要先可着自己亲生的女儿。 赵氏自动忽略了徐夫人的问话,转而开始拉着自己的女儿介绍道:“徐夫人,这是我大女儿昔年,这是三女儿昔月……” 宋昔年露出一个端庄大气的笑容来,不动声色地往前侧身,用自己的肩膀压住了宋昔月的肩膀,小半个身子都挡住了宋昔月。 她不太满意母亲将二人同时介绍给徐夫人,明明介绍自己就够了,她可不想和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 徐夫人淡笑听着她的话,目光在宋家女儿身上扫过,并没有看到宋曦希,她说:“我就直说了,我是来替督主问问相府的意思。” 督主?陆乘渊?掌印太监? 一听到“督主”两个字,宋昔年和宋昔月花容失色,二人都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她们才不要嫁给那劳什子没根儿的阉人! 赵氏也是面露尴尬之色,勉强挤出笑容来:“这……” 随后赶到的宋城青听到徐夫人的话,倒是眼前一亮。 相比于后宅的妇人关心女儿嫁过去能不能过的好,他更关心手里的权力会不会更大,势力能不能有所增强。 北冥的权力机构有十二监,陆乘渊掌管的司礼监是十二监之首,素有“第一署”之称。 负责批答奏章、传宣谕旨,总管宦官事务,一把手就是陆乘渊。 陆乘渊是十二监之首,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至于其他,掌管采办皇帝所用的器物的内官监、主管内府马政的御马监、掌管御膳的尚膳监、掌管皇帝的冠冕袍服的尚衣监……都在其掌控之下。 虽然背后大家都叫他阎狗,可见了面,还不都是点头哈腰的,毕恭毕敬的尊称一声“掌印大人”,关系稍稍亲近的,可以叫一声“陆督主”。 若是女儿能嫁到,以后宋家的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只是…… 正想着,宋曦希也换了一身衣裙赶到了前厅。 宋城青怀疑地打量着宋曦希,这个女儿脑子不大好使,就算是嫁给了陆乘渊,以后能受宠吗?能帮到宋府吗? 宋城青看着徐夫人,隔开两把椅子坐下,他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先皇驾崩,国丧期间,不好办大婚吧?” 先皇驾崩后,百姓需着素服,以示哀悼,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皇家近支宗室在二十七个月内、远支宗室及在京王公大臣一年之内不得嫁娶和生育。 国丧期间,一百天之内的上谕、批文等文书,其批复会由红笔朱批改为蓝笔,各部门的印章也会由红色改为蓝色。 徐夫人微微颔首:“督主自有打算,停殡、大殓、举哀祭拜之后,督主会以天降旨意为由,迎娶二小姐。” “一定会让二小姐风光嫁入总督府。” 宋城青点点头,这倒是符合陆乘渊的性子。陆乘渊办事从不考虑朝廷大臣,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想办法达成。 再说了,如今权力都在他手里握着,就算是国丧期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谁还能治他的罪不成? 左右他的名声早就坏了,也不怕会变的更坏。 想到此,宋城青的目光落在了宋昔年和宋昔月的身上,二人都要比宋曦希聪明机灵,虽然他心里舍不得,但他还是开口说道:“我宋家的女儿,各个都十分出色,尤其是昔年、宋昔月。” 宋曦希一怔,之前她还没注意,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名字有所不同,在相府很是不合群。 宋曦希: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我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一个,所有人的名字一听就是兄弟姐妹,宋昔栢、宋昔年、宋昔月、宋昔竹、宋昔日…… 只有我叫宋曦希。 不过,相比于她们几个年月日,我的名字好听多了! 姐妹同字?我宋曦希还不稀罕呢! 徐夫人似乎是听出了宋城青话中的意思:“督主并没有提及相国其他的女儿,只提到了贵府二女儿。” 宋城青被噎了一下:“好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赵氏脸色沉重的将宋曦希的八字交给了徐夫人,好言好语地将人给送走了。 宋曦希知道徐夫人在京城的地位,对于陆乘渊如此重视她,找了如此有声望的人来说亲,心里很是高兴。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相府嫁过去,她笑嘻嘻地看着宋城青和赵氏:“父亲,母亲,既然婚事都谈妥了,父亲母亲肯定会给我准备嫁妆的对吧。” “我呢,是个孝顺的,嫁妆嘛,我不要太多,把我娘当年的嫁妆都给我带着就是了。” 赵氏心中一惊,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物。 宋城青和赵氏听了都是一阵肉疼,正想着要如何打消宋曦希这个拿走她母亲嫁妆的念头的时候,门房又来报了。 “老爷,夫人,陆掌印派人送聘礼来了!” 陆乘渊的贴身侍卫霄彻跟着一起过来,看着身穿黑衣十分带有压迫感的侍卫们将四十八抬聘礼都放在了地上之后,随后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 霄彻说:“相国,督主说了,这每一个箱子都是贴了开过光的符咒的,不可随意打开。” 顺着霄彻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了黄色的有些发旧的符纸。 霄彻继续说:“这些符咒,乃是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历经九九八十一日不间断的诵经祈福而成,其威力非比寻常。” “原本,督主是想要在搬家的时候用在箱子上的,没想到这次婚事凑巧了。” “这些符纸不仅能为相国大人您驱邪避凶,保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远离一切灾祸与不幸,更重要的是,它们还蕴含着无上的吉祥与福祉,誓要佑您官运亨通,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稳坐相国之位,威震朝野,名垂青史……” 宋曦希看着霄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都听不下去了,霄彻还在那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若不是她和陆乘渊打过交道,还真的就信了他的鬼话。 也是难为了霄彻,要背这么一大段话术。 宋曦希低头偷笑,她很喜欢陆乘渊这种憋着一肚子坏水的人。等嫁过去了,做不成夫妻,说不定还能成为臭味相投的朋友。 宋城青一听到“长命百岁、官运亨通、名垂青史”这几个词的时候,眼睛顿时就亮了,理智也消散了不少。 眼中满是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他问:“掌印大人可有说,什么时候,才能揭开这些符纸啊?” 霄彻说:“大婚次日,就可以揭开了。到时候,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吸收了日月精华,会将福气全部都留在相府。” 宋城青搓着手,连连点头:“好,好。” 霄彻走了之后,宋城青去处理公务,临走之前嘱咐赵氏和府上所有的下人,告诉他们不准随便打开这个箱子。 赵氏送着宋城青出了府,回来之后示意两个小厮去将那箱子抬起来。 她知道陆乘渊财大气粗有这个实力,只是不相信他竟是会为了娶一个疯癫蠢笨的庶女,而下这么重的聘礼。 两个小厮合力才勉强把那大箱子给抬了起来,憋着一口气说:“夫人,很沉。” 赵氏哼了一声,箱子很沉说明并不是空箱子,里头是有东西的。 赵氏琢磨着,陆乘渊送的东西应该不差,而且,这箱子的锁扣是用纯金打造,形态似兽口紧咬。 想必里头会是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罕见的古籍善本、金灿灿的金镯子金项链……等宋曦希嫁出去,这些东西,可就都归她所有了。 赵氏不由地兴奋起来。 当年,宋曦希的生母崔氏是带了三十二抬嫁妆来的,如今送了四十八抬聘礼过来,两相比较,净赚了十六抬,也不亏。 赵氏极不情愿地从上了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折子:“这是你母亲的嫁妆单子。” 宋曦希接过,带着人去了库房:“碧桃,点货。” 第6章 再见了,年月日姐妹们 宋曦希干脆利落地让人按照嫁妆单子,把库房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外面搬。 搬出来一样放好,宋曦希就从嫁妆单子上面划掉一样,忙活了大半日总算是将嫁妆上的大部分物件都搬了出来。 至于白银黄金都被相府用掉了,她便让赵氏去账房支取,一副不把嫁妆搬运清楚她绝不会罢休的模样。 赵氏无奈,又看了那陆乘渊派人送过来的四十八抬的聘礼看了好一眼,想着不把宋曦希生母的嫁妆还清楚,他们也拿不到这新的聘礼。 更何况,这聘礼肯定要比嫁妆好,赵氏便让人去账房支取银子,账房的银子不够,她就让人去钱庄取钱。 等银子都点清了之后,宋曦希摸了摸下巴,打量着眼前的赵氏和那几个怒气冲冲的年月日姐妹。 “还差一个金玉夜明珠蝴蝶发簪……啊,在你头上啊,我摘下来了哈。” 宋曦希一把拔下赵氏头上金灿灿的发簪。 “咦,大姐姐,你怎么还戴着我娘亲的红玉镯子呢?这长辈尊卑,礼义廉耻还是要有的!” 宋曦希又一把拽下宋昔年手腕上的红玉镯子。 “还好我点了一下货,你们这是粗心大意了不是?都是我娘的哦,拿走了啊!” 紧接着,宋曦希分别从几个姐妹,和几个看热闹的姨娘身上,将原本属于她生母的东西都摘了下来。 …… 这一晚,宋曦希睡的很是安稳,屋子里面堆满了金银财宝,外头还有金钊守着,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隔壁院子里的赵氏和宋昔年等人,却是心中气不过,心中憋闷地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 次日天刚蒙蒙亮,宋曦希就被丫鬟们从被子里面拽了出来。 碧桃将宋曦希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梳顺,编织成繁复精美的发髻,插上嵌宝石的金钗玉簪。 随后,碧桃轻扫蛾眉,点染朱唇,给她上妆。 陆乘渊身边的得力嬷嬷李嬷嬷也来了,将那件精心缝制的大红嫁衣捧到宋曦希面前,给她一件一件的套上。 “这是督主亲自挑选的嫁衣,原本嫁衣要出嫁女自己缝制的,不过这大婚匆忙,也没有时间缝制了,这嫁衣可是京城最好的裁缝铺子的镇店之宝!” 宋曦希看着那嫁衣,的确好看,更何况,她根本就不会绣花儿,更别提要自己绣嫁衣了。 大红嫁衣上绣着并蒂莲开等吉祥图案,还镶嵌着各色的珠宝,穿在身上很是沉重,宋曦希觉得自己穿上这大红嫁衣之后,整个人都硬生生地矮了两厘米。 吉时到,宋曦希在碧桃和李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众人见到她的样子都是一惊,红裙如霞,映衬得她肌肤胜雪,眼波流转间,更添了几分娇羞。 从前,宋曦希脸上总是带着伤,要么就是挂着鼻涕眼泪,这么一打扮,倒是让院子里的女子都失了颜色。 走到正厅,宋曦希看着宋城青,顿时戏精上身,她红了眼眶:“父亲,女儿这就要嫁人了,以后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祝父亲……” 宋城青还在等着宋曦希祝福的话,宋曦希却是哭的泣不成声,她抬手捂住了眼睛,露出两只白嫩的手腕。 还故意在宋城青的面前晃了晃。 只是,这手腕上光秃秃的…… 宋城青皱了皱眉,虽然他心里并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毕竟是嫁给陆掌印,若是让陆掌印觉得他们是故意轻慢,反倒是不好。 宋城青看向赵氏,不悦地说道:“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说给孩子两只镯子,这让外人看到了不笑话咱们吗?” 宋城青用力褪下赵氏手上的两只极为罕见的一对南玉镯子,戴在了宋曦希的手上。 宋曦希吸了吸鼻子,感激地看着宋城青,随即看向宋昔年、宋昔月和宋昔日:“姐姐,妹妹,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知道你们是不舍得让我嫁人,所以才没有给我添妆……” 宋城青又是一愣:“嘶,你们是姐妹,怎么能连添妆都不准备?!” “这要是传出去了,成什么样子?以后你们怎么说亲,可就要落得个小气的名声!” 宋城青发话了,宋昔年不情愿地摘下耳坠、宋昔月撇着嘴摘下项链、宋昔日红着眼睛摘下头上的发簪放到了宋曦希的手里。 宋曦希随手将这些东西给了碧桃,她说:“再见了,年月日姐妹们,我走了,以后你们姐妹三个,可一定要相亲相爱啊!” 宋曦希特意咬重了“相亲相爱”这四个字,就以年月日这三个人的性子,以后不窝里斗才怪呢! 到时候,她就可以搬个小板凳,吃瓜看戏了。 第7章 全是大石头 陆乘渊派来的迎亲队伍一直在相府的门口候着,迎亲的队伍又长又整齐,排了整整两条街,街道两旁的树木上都被挂上了大红绸花。 敲锣打鼓的乐手们卯足了劲儿,还有放鞭炮的,热闹非凡。 宋昔年看着这盛大的出嫁场面,心里酸涩难耐,她攥紧了拳头。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都是她挑剩下的。若是她愿意进宫愿意嫁给陆督主,这些荣光也会是她的。 可是她不愿意,她堂堂相府嫡女才不要嫁给什么劳什子的阎狗,她要嫁给堂堂正正的男人。她相信,从这一刻开始,宋曦希嫁给了一个假男人,嫁给了一个残缺的男人,以后的日子只有无尽的苦难。 宋曦希输了,她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她宋昔年都会压宋曦希一头。 宋昔年正得意着,忽而看到了人群中一个温润儒雅 ,面上却带了几分愁绪的男子。男子的目光正盯着那远去的大红喜轿看。 她巧笑嫣然地走了过去,清了清嗓子,用好听的声音说道:“云起哥哥。” 向云起目光哀愁,转头看向宋昔年,收敛了一下神色,他声音沙哑与其哀愁:“怎么这么突然,曦希……就要嫁给掌印太监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都没来得及问一问宋曦希,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他心悦她,她知道他的心思,他也能看得出来她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种难以掩饰的娇羞和欢喜。 明明他们是相爱的,明明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他在等一个求娶她的时机,可她怎么转头就嫁给别人了? 嫁给一个宦官头子,可不是一个好选择,陆乘渊阴狠毒辣,并不是可堪嫁的良人。 而且,朝中的人明面上都对陆乘渊毕恭毕敬的,但私下里都希望他死,尤其是另一个宦官党羽的头目萧柳。 宋昔年露出一个十分惊讶地表情,说道:“云起哥哥还不知道吗?” “是宋曦希自己要进宫当皇妃的,后来先皇驾崩,宋曦希不知怎么的就勾搭上了陆督主,说什么都要嫁给他。” 宋昔年露出一个为难的神色:“我这个做嫡姐的,怎么劝,她都不听。” “我在想,是不是我对她不够好,送给她的金银首饰不够多,她才会贪图富贵,说什么都要嫁过去……” 说着,宋昔年还擦了擦眼角并没有的泪水。 向云起心中憋闷,忽而,他想到了什么,说道:“国丧期间,他岂能大婚?!” 宋昔年一怔,和他说了半天,他竟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今日穿了一身新的衣裙,画了一个京城最近最流行的妆容吗? 宋昔年往向云起的身前走了一步,向云起却是面露喜色:“我有办法了,我要写折子!” 先皇才驾崩陆乘渊就要大婚,他要写奏折告他一状,到时候,陆乘渊再想要成婚,至少也要等到一年之后。 而这一年里,他会想办法和宋曦希在一起。 …… 宋昔年看着向云起,感觉莫名其妙。 她烦躁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宋曦希就是个扫把星,谁靠近她都会变的不幸,如今连云起哥哥都变的有些不正常了!” 街道上,敲锣打鼓喜庆的声音渐渐远去,相府里,等宋曦希出嫁了,赵氏迫不及待地将箱子打开。 她满怀憧憬的想着里面会有金灿灿的金子、亮晶晶的猫眼石、温润剔透的玉石翡翠、数不清的房契地契…… 可一打开,里头竟然是石头? 再打开另一个箱子,又是石头?! 摆满了一院子的四十八抬聘礼,里头全都是大石头!! 陆乘渊从哪儿找来了这么多石头? 第8章 洞房花烛 赵氏气的七窍生烟,当即去找宋城青,哭号道:“老爷,我们都被宋曦希那死丫头给骗了,还有那掌印太监,聘礼箱子里头哪有金银财宝,全都是石头!” 宋城青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氏:“怎么会?陆督主富可敌国!” “谁闲的没事儿,弄四十八箱子石头过来啊,夫人可别说笑了。” 宋城青压根不信,他在官场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赵氏一双眼睛因愤怒而通红,见自己的话他都不信,她拉着宋城青往聘礼箱子那边走。 宋城青看着四十八个箱子都被打开,里面是硕大的黑灰色的石头。 宋城青捂着胸口,惊讶不已:“这,这……” 宋城青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宋城青当即就要去找陆乘渊理论,还没走出院子,门房就送来了陆乘渊的信。 信上说:“相爷,这些聘礼你早晚也都是要给曦希的,搬来搬去怪麻烦了,本督主就直接送到曦希的院子里去了。” “四十八抬聘礼,以后都是宋曦希的财产。” “世人知道相爷如此的爱护女儿,也会名扬千里的。” 宋城青气的吹胡子瞪眼,这是在威胁他? 若是他敢闹,若是他敢去要聘礼,就会有人说他不爱护女儿,只看重钱财?是个卖女儿的贪图富贵之人? 宋城青继续往下看,信上还说:“相爷,这些石头可都是大师开过光的,能保佑相爷一路官运亨通,可不能扔,扔了,福气和好运可就都没了。” “到时候相爷被罢官,可不关本督主的事。若是相爷稳坐相国之位,别忘了请本督主吃酒。” 宋城青双手发抖:“好啊,这些破石头,还不能扔?!这破烂玩意儿,我怎么处理?” 此刻,宋城青才意识到,阎狗的亲戚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宦官之首果真名不虚传。 管家杜遮一脸为难地问:“相爷,这四十八箱子的石头,可要怎么处理啊?” 若是全都丢到后山去,估计能堆成一个小山丘。 宋城青只好无奈道:“府上哪里有地方?都丢到花园的池子里头去!” 说完,他吐出一大口血来,气晕了过去。 …… 与相府不同,陆乘渊的府上喜气洋洋。 房檐上挂满了大红色的绸缎,各屋各院的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窗户上贴上了大红喜字。 院子里摆满了红色的木棉花,还有牡丹和芍药,映衬着周围的大红色彩,更显娇艳欲滴。 宽大的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喜棚,喜棚下摆放着宴席用的长桌与圆凳,每张桌子上都铺着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红绸桌布。 中央摆放着精美的餐具,旁边是琳琅满目的果盘和点心。 陆乘渊是权势滔天的权臣,他大婚没人敢不来参加。 一时间拿到请柬的没拿到请柬的,都带了厚礼来登门拜访,妄图通过这样的一个机会能够结识上陆督主。 整个府邸被堵的水泄不通,前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过,后院被保护的很好,陆乘渊派了很多人来把守,谁都不能进去。 有几个想要挑事儿,甚至想要一睹新娘子芳容的,都被金钊和霄彻胖揍了一顿丢了出去。 盖着红盖头的宋曦希坐在大红床上,想着刚才进府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司礼监府井然有序,想来以后是不需要自己打理的。 她担着一个主母的名头却不用干活儿,挺好挺好的。 这也让她感受到了做领导的快乐,只要动动嘴皮子,下面就有人帮你把事情给办好了。 而且,陆乘渊不能办事儿,她也不用和别人共侍一夫,真好。 前院,陆乘渊无意和这些人周旋,脱身之后,径直去了后院。 推开门,走到床边,掀开盖头。 眼前的女人粉面红唇,娇艳欲滴,好看的让他都忍不住怔愣了片刻。 陆乘渊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喜色。 宋曦希见他愣神,自己站了起来开始cue流程,她说:“陆乘渊,我们快点和合卺酒吧,喝完酒,办完事儿,我也算是尽到了夫人的责任和义务,就可以去厨房找吃的了!” “等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陆乘渊眉心一跳,办完事儿? 办什么事儿?这女人怎么口没遮拦的? 宋曦希毫不见外地当着陆乘渊的面,卸下了沉死人的发冠,脱下了繁重的婚服,只穿着里衣。 卸下这些繁重的衣物后,宋曦希终于感觉活过来了,浑身轻松的舒坦。 陆乘渊就这么看着她,身上的衣裳越脱越少。 宋曦希端着酒杯,又拿了一个酒杯塞到了陆乘渊的手里:“干杯!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离不弃!” “我知道朝中局势复杂,但你放心,我陪着你,勇敢牛牛,不怕困难!你是我来到这里头一个主动示好的,也是我第一个朋友,以后但凡我有能力,肯定罩着你!” 陆乘渊眼眸微动,还从没有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大家都是怕他敬他,可她却是一点儿都不怕她,更不敬重他,甚至还和他勾肩搭背的要和他做朋友。 陆乘渊走出去端了糕点和肉片进来。 “吃点东西吧,光喝酒明天该胃疼了。” 宋曦希有些激动,她的胸脯上下起伏,今个儿高兴,喝的小脸通红。 陆乘渊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她敞开的领口处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抱到了床上。 正准备抬腿去书房,宋曦希却是一把拽住了陆乘渊的手。 陆乘渊一个脚下不稳,跌倒在床上,亲到了宋曦希娇嫩的唇瓣。 这嘴唇很软,很嫩。 这感觉,他头一次体会,还不错,甚至……让人有些上瘾。 宋曦希忽而感觉身上沉的厉害,又觉得被子上头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让她很是不舒服。 她将陆乘渊推到床里面,手拽着他的衣袖。 陆乘渊想要收回手,宋曦希的力气却是大,无奈,他只好脱下衣裳。 他以为她睡着了,就正对着她,脱下了被她拽着的衣衫。 可没想到床上的女人忽而睁开了眼睛。 宋曦希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乘渊精壮的胸膛。 她咽了咽口水,瞪圆了迷离的眸子:“我的妈呀,这里还有巧克力呢?” 宋曦希摸了上去,用力一拽将陆乘渊拽到了床上,陆乘渊没料到她的动作没有防备,直接栽倒在了床上。 宋曦希对着陆乘渊的小腹就摸了上去,还啃了啃舔了舔。 宋曦希吐了吐舌头:“这巧克力一点儿都不甜!一格一格的也好看,不过,手感还不错。” 她的手在陆乘渊的八块腹肌上来回地磨蹭着,陆乘渊的脖子开始泛红,一路红到了耳朵,身上也紧绷的厉害,一动不敢动。 宋曦希摸够了,才抱着他的胳膊喃喃道:“陆乘渊,我不想一个人睡,你别走……”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可就你这么一个熟人。” 她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她想要一个热热闹闹的家,想要身边有人陪着。 抱着陆乘渊的胳膊,宋曦希的呼吸渐渐平稳的了下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乘渊,沙哑着嗓子开口在她耳边说:“睡着了?不是说好了要办事儿吗?” 陆乘渊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叫嚣着不肯倒下的战士。 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无奈地吹灭了蜡烛,任由宋曦希一个翻身抱住自己,趴在了自己的怀里,脸贴在自己的胸膛。 她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洒在陆乘渊裸.露的肌肤上,又痒又麻。 第9章 打赌她会死在新婚夜 …… 陆乘渊的府邸都沉浸在大婚的喜庆祥和之中,相府那边却没有这么和谐。 宋城青被气的吐血,赵氏也是一度昏厥不起。 宋城青的俸禄有限,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收礼,赵氏还是个花钱大手大脚不会打理产业的。 他们一家子都靠宋曦希生母的那些嫁妆过活,如今嫁妆都尽数归还,可却没有收到一分钱的聘礼,这次可是损失惨重,亏大发了。 …… 次日,宋昔年出来想到亭子里下下棋,赏赏花。 可才走到花园,看到她最喜欢的荷花池里头堆满了石头,震惊不已。 “这,这是要填海吗?怎么这么多石头在池子里头?” 宋昔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使劲儿揉了一下眼睛,没错,娇嫩的粉色荷花不见了,漂亮的小金鱼不见了,一片一片绿色的荷叶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又一块硕大丑陋的大石头。 丫鬟过来说这石头是二小姐的聘礼,那四十八抬聘礼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全都是石头。 宋昔年怔愣了片刻,明白这是事实之后放声大哭,一双眼睛都要哭瞎了:“我的荷花池,我的小荷花,我的小金鱼啊……” “宋曦希,我这辈子和你势不两立!” 她怒气冲冲地将几个姐妹叫到了一处说话,此刻,她急需姐妹们的宽慰。 宋昔日看出来宋昔年心情不好,忙说好话讨她的欢心:“真想不明白,二姐为何会愿意嫁给那个阉人……” “以后没有孩子傍身,还要日日被那阉人折磨着,一想到会被那样一双眼睛色迷迷的看着,做男人的对食,我就浑身不自在。” 宋昔年听着关于宋曦希的坏话,心里舒坦了一些,她明明是最好的,偏偏云起哥哥总是一眼就看到宋曦希,这让她很是嫉妒。 宋昔月也嘲讽道:“瞧瞧她那日要进宫为妃的时候,那嚣张的样子,如今可倒好,自甘堕落,嫁给了一个太监!” “她自己找死嫁给了一个阉人,自讨苦吃,拦都拦不住。” 宋昔年看了一眼丫鬟春杏,问她:“说说吧,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春杏清了清嗓子,在几人目光的注视下说道:“这位掌印可凶残的很,奴婢听说,府上夜夜都会传来哀嚎声!” “大家都猜测,陆乘渊肯定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想法设法地折磨女子,以此来求得心理上的平衡。” 宋昔日缩了缩脖子,宋昔月也是听的浑身不自在。 “奴婢还听说,每天天不亮,就会抬出去一具尸体……” 宋昔年笑了,她提议道:“不如咱们打赌,看宋曦希能活几天?” 宋昔年拔下头上的发簪放在了桌子上:“我堵她大婚第二日的早上,也就是今天中午之前,最迟今晚,就会被抬出去丢到义庄去。” 义庄是大户人家埋身份卑微的死人的地方。 宋昔日掩唇一笑:“大姐姐,你也太高估她了,我赌她活不过新婚夜!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昨晚就已经被折磨死了!” 宋昔月连连点头:“这次我赞成五妹妹的话,我也赌她活不过新婚夜!” 宋昔年眯了眯眼睛,看向宋曦希曾经住过的院子的方向,幽幽地说:“你说,等她死了,我们要不要给她上香?好歹,姐妹一场。” 宋昔月撇了撇嘴:“上什么香?晦气的很,和她娘一样晦气。” 管家杜遮路过这里,听到了里面几人的说话。 她们声音尖细,又没有避讳旁人,来往的下人都听了到。 杜遮微微皱眉,看着相府的一切,这一砖一瓦都是用崔氏娘家的银钱建设起来的,她们用着人家的银子,却说银子原本的主人晦气。 杜遮的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摇着头走开了。 …… 宋昔年等人口中的已死之人,宋曦希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身下压着陆乘渊。 第10章 早啊,陆乘渊! 宋曦希没有婆母,也不用早起问安,至于新妇进门要去祖宗宗祠跪拜这一项也省去了。 陆乘渊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指望她能早起料理府上的事情。 外头传来陆战湛练剑的声音,宋曦希终于睡醒了。 她心情很好,没睁开眼睛,脸上却是已经带上了笑意。 陆乘渊一晚上没合眼,他眼底乌青的厉害,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要受这样的折磨? 昨晚上的自己真的是魔怔了,这么个女人就该丢出去,他怎么竟然抱着她睡了一晚上? 她倒是舒服了,可他过的无比煎熬。 宋曦希睡的无比安稳踏实,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俊朗美男子,抱着陆乘渊的脖子,在陆乘渊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早啊,陆乘渊!” 宋曦希想着反正他不能人道,亲一下也不会起反应,不如多亲几口,而且……主要是那张脸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宋曦希以为他是个不行的,肢体动作也就没有收敛,重活一世,美色当前,不享受享受,岂不是吃亏? 这会儿高兴,她想亲就亲,想摸就摸。 陆乘渊攥紧了拳头,身上的那股无名之火,又噌噌噌地往上窜,这女人怎么不按路数出牌? 陆乘渊哑着嗓子说:“一大早上的,不要做这些动作。” 宋曦希亲够了,肚子有些饿了,也不再理会床上的陆乘渊已经有了反应,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下了床就叫人进来洗漱更衣。 她满心期待地想着今早厨房会做什么好吃的。 碧桃进来给宋曦希洗漱更衣,督主府的一等大丫鬟白霜拿了常服过来打算给陆乘渊更衣:“奴婢给督主更衣。” 陆乘渊抓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腿上,遮挡住某处,他沉着一张脸:“你们先出去,我头有些晕,一会儿自己穿。” 白霜低着头出去了,宋曦希拉着碧桃出去用早膳, 陆乘渊看着外头哼着小曲儿,笑眯眯地坐在亭子里吃早膳的宋曦希,咬牙切齿。 “女人,撩完就跑,不负责任……” 等陆乘渊终于平复了心情,换好衣裳从卧房里出来的时候,宋曦希已经和陆战湛吃好早饭了。 二人打了一个同款的饱嗝,宋曦希和陆战湛都是靠在椅背上摸着肚子,张大了嘴巴,比谁的饱嗝打的响。 “我打的更响!” 宋曦希打了一个嗝,随即朗声大笑。 身后伺候的丫鬟们都捂着嘴偷笑,侍卫霄彻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夫人真是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少爷在她手底下养大,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霄彻拧着眉头,一脸的沉重担忧:“督主,要不要属下过去提醒一下夫人。” “不用,这样挺好。” “可是……夫人疯疯癫癫的,怕是不利于少爷成长。” “以后,少爷可是要继承督主的一切,这样的性子怎么能服众,怎么能镇的住那些大臣们?” 陆乘渊看着和陆战湛嬉笑打闹的宋曦希:“她看着疯,实则聪明的很。” “会审时度势,知道如何借力,如何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战湛是我的儿子,不少人都想要他死,以后等我死了,他或许需要像宋曦希那样活下去,早点儿开始学,对他有好处。” 宋曦希这边丝毫没有注意到陆乘渊和霄彻正在盯着她看,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抱着陆战湛坐在了桌旁:“今天,我给你画水帘洞美猴王好不好?” 陆战湛高兴地拍手:“好!我还想看蟠桃园里的蟠桃长什么样子!” 宋曦希点了一下陆战湛的额头:“好,都满足你,不过,你要记得把今日要写的字写好。” 陆乘渊看着二人温馨的画面,门房快步进来禀报:“督主,宫里来人了,皇上召您进宫。” 第11章 要她退婚再嫁 昨日才大婚,今日早朝,陆乘渊索性就没有去。 若是换做先皇,他没去上朝,若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是绝不会派人来府上宣他的。 而且,新婚燕尔,很不该这个时候来召他进宫,打扰他们新人恩爱甜蜜。 这个新帝也是个没分寸的,一个宗室子弟,才从颍州过来,脚跟还没站稳,人还没认全,就要召他。 陆乘渊冷笑:“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更衣,进宫。” 陆乘渊换上了掌印太监的官服,这身蟒服是御赐的,大襟宽袖,下长到脚,左右两边各缀一摆,周身都绣以蟒纹。 后来,陆乘渊私自将这身御赐的蟒服给改了,远远地看过去这一身的蟒纹看上去更像是龙纹。 宋曦希看着她,手上的画笔停住了,此刻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威压。 他穿着常服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松自在,眉宇间也温和不少,在她看来,相处的日子久了,想来感情也会深,是可以信任亲近的朋友。 可此刻瞧着,换装之后的陆乘渊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很有距离感。 出了府,陆乘渊不紧不慢地进了宫,到了奉天殿已经快要到晌午了,所有的大臣们都在等着他,有些大臣的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可等陆乘渊走进来的时候,这些大臣们都收敛了不耐烦,露出一脸恭敬的表情来。 陆乘渊给新帝朱俞明行了一礼。 “臣,参见俞明帝。” 俞明帝看着陆乘渊这身衣裳眯了眯眼,他不仅私自改了御赐的官服,竟然还将蟒纹改的这样像龙纹,实在是僭越,丝毫不把他这个新帝放在眼里。 俞明帝心里不悦,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俞明帝抬手示意他起来,他看向向云起:“向爱卿,陆掌印已经到了,你再说说你的参奏内容吧。” 向云起上前一步说道:“臣参奏司礼监掌印陆乘渊,国丧期间大婚,摆宴席享乐,无视法度,藐视皇威!” “臣以为,应当取消大婚,大婚作废,宋家二小姐宋曦希需即刻搬离总督府,回到相府!等国丧结束后再嫁!” 陆乘渊挑眉看向向云起:原来他就是宋曦希的青梅竹马。 陆乘渊:皮相,倒是还不错。不过,和自己比还是差了点儿。 向云起被陆乘渊这样审视的眼神,看的浑身上下很是不舒服。 俞明帝看向陆乘渊:“陆爱卿,你可有要辩驳的?” 陆乘渊看了一眼钦天监监正纪元,纪元忙站出来说:“臣夜观天象,红鸾星动,此乃大婚之吉兆也。” “陆掌印大婚,有助于皇权顺利交接,四海升平,无动荡之忧。紫微垣中,帝星熠熠生辉,光芒四射,预示着陛下圣德广被,朝野和谐,百姓安乐,国运昌隆。” 向云起嘲讽一笑,听着纪元胡说八道,一个宦官结婚还能对国运有好处?说出来鬼都不信。 可紧接着又有数名大臣站出来帮陆乘渊说话,纷纷称赞陆乘渊的功绩,以及他为了国运亨通所做出的牺牲和努力。 听着大臣们的话,陆乘渊不屑的朝向云起看了一眼。 向云起却是从那目光中看出了挑衅,看出了陆乘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向云起攥紧了拳头:这朝廷烂透了,全都是陆乘渊的阉党! 皇帝朱俞明此刻才算是真实的感受到了陆乘渊的权力,不愧是内相,党羽众多,他甚至觉得,今日自己若是敢治陆乘渊的罪,明日,陆乘渊就能把他这个傀儡皇帝给换掉。 更何况,他的登基大典还没有举行,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还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皇帝。 甚至,史官们都不会在史书上记下他的名字。 俞明帝看着这些陆乘渊的同党,对上陆乘渊的双眼,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这么多大臣瞧着,他堂堂皇帝不能直接示弱,总要找个台阶下,他转头看向宋城青:“宋相国,此事,你怎么看?” 宋城青原本对陆乘渊咬牙切齿,可如今这局面,他闭了闭眼,站出来说道:“皇上,小女已经嫁给陆掌印,若是大婚取消,女儿返回相府,这……退婚再嫁,以后小女可就没脸见人了……” 两相为难,宋城青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俞明帝抬手一挥:“那此事就此作罢,钦天监监正纪爱卿也说了,陆掌印大婚是吉兆。” 陆乘渊盯着俞明帝看了好一会儿,看的俞明帝心里发虚。 俞明帝在心里想着还有哪里没有处理好,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他既没有让陆乘渊取消大婚,也没有让宋家女退婚再嫁,究竟还有哪里是他不满意的? 忽而,俞明帝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他看着陆乘渊的神色,试探着说:“朕……封宋家二女儿为静澜郡主,希望她嫁给陆掌印后,能波澜不惊,处事不惊。” 陆乘渊的神色这才带上了些喜色,他行了一礼,谢过俞明帝。 宋城青也连忙跪在地上行礼谢恩。 向云起攥紧了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懑和不甘。阉党掌权,连国丧这样的大事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为所欲为,简直岂有此理?! 他心爱的女人就这么嫁给了一个他从来都瞧不起的宦官。 早朝结束后,众大臣们都已经是饥肠辘辘,出了奉天殿,各个都是加快了脚步回府吃饭,也没人再敢瞧陆乘渊的热闹。 只有陆乘渊慢慢地走着,他身后的向云起追了出来。 向云起一把抓住陆乘渊的胳膊:“陆乘渊,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不入流的手段强迫一个弱女子嫁给你?!” 陆乘渊挑眉看他,很少有人胆敢直呼他的名字。 他看着他,沉声问他:“谁说我强迫她了?” 向云起怔愣住了,他无法接受宋曦希是自愿嫁给他的。 陆乘渊说:“你让她退婚再嫁,就是对她好吗?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若你当真在乎她喜欢她,就该早些带她离开相府,你知道她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新婚夜,喝醉酒的宋曦希就像是个多年没开荤,却看了太多颜色话本子的小色迷,她并不老实,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 而且,尤其的喜欢他的腹肌。 动作之间,衣衫被扯开滑落,他看到她的胳膊上、肩膀上、甚至小腿上都有数道伤痕,有的是鞭子打伤的痕迹,有的是刀割的痕迹。 他时常审问犯人,用过各种各样的刑具,知道那些东西割在皮肉上会有多痛,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说起来,配不上她的人是你。” 向云起沉默了,他是喜欢宋曦希,也想娶她,可他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总想着先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和父亲母亲说去宋家提亲,可一件事情才处理完,很快又有更重要的事情压在了他的身上。 去提亲的事情也就一再被耽搁。 宋曦希,在他的心中并非是第一位。 向云起神情痛苦:“你不懂,我有苦衷。” 陆乘渊云淡风轻地笑了:“苦衷?无非是不够爱罢了。” “你并没有自己认为地那么喜欢她,你介意她庶女的身份,介意她没有强大的母族势力,日后对你没有助力。” “向云起,就算是宋曦希嫁给了你,日后,若是需要在权势和她之间做选择,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让她为你认为重要的东西让步。” 陆乘渊将向云起的面具彻底的撕开,说出了他潜意识里连自己都忽略了的真实想法。 向云起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陆乘渊懒得再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下了台阶出了宫。 第12章 陆乘渊给的底气 回了府,陆乘渊就看到宋曦希和陆战湛正坐在小矮凳上吃甘蔗。 二人一边吃一边吐,比谁吐的远。 陆乘渊笑了,难得看到这么温馨又滑稽的画面。 两旁拿着扫帚准备清理的丫鬟们不仅没有因为要多做活而不悦,反倒是给二人拍手叫好。 在这府上,下人很多,大家整日都是闲着无事可做,自从宋曦希进门后,每天倒是有不少热闹可以看了。 丫鬟和小厮们分成了两个阵营,还分别给二人押了赌注,不少人都押了宋曦希会胜出。 一个小丫鬟喊道:“夫人,夫人努力啊,少爷就快要超过夫人了!” “夫人这一局若是赢了,奴婢算上之前攒的钱,就能再添一个镯子了!” 碧桃也是拍着手给宋曦希加油打气:“夫人加油,一定要赢!” 而小厮们多半是押了陆战湛会赢,也纷纷喊道:“少爷,用力,使劲儿往前吐!” 陆战湛嚼了嚼,咽下甘甜的汁水,这一咽不小心将渣滓咽了进去一些,吐出来的渣滓吐的不是很远。 小厮们一阵懊恼,众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在了宋曦希的身上。 宋曦希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使劲儿一吐。 大家就看到这承载着沉甸甸希望的甘蔗渣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最终落到了陆乘渊的鞋面上。 丫鬟小厮们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拿起扫帚赶紧清理。 宋曦希做错了事,讨好地走到陆乘渊的身旁,她挽住了他的胳膊来回地轻轻地晃着:“督主,这么快就回来了?宫里没有什么事情吧?” 一个小厮过来将陆乘渊鞋面上的甘蔗渣滓清理干净。 陆乘渊说:“没什么大事,去宫里看了一场跳梁小丑表演。” 宋曦希没有多问,陆乘渊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在她面前提起向云起。 陆乘渊说:“对了,新帝下旨封你为静澜郡主了。”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心里想着,郡主?那以后,年月日那三姐妹见到自己岂不是要行礼了? 自己也没有什么才学,更没有做出来什么伟大的事迹,为何会被封为郡主? 她看着陆乘渊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这可是沾了陆乘渊的光了! 陆乘渊刚说完,宫里就来了人。 陆乘渊和宋曦希齐齐行礼准备接旨。 公公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宋家之女曦希,才情出众,品德端庄,温婉贤淑,深得朕心。自幼便展现出非凡之姿,于诗书礼仪之中浸润成长,实为女子之楷模。今特赐封号为‘静澜’,擢升为静澜郡主,以彰其德!” 宋曦希跪拜后接了圣旨:“谢皇上隆恩!” 这公公对着陆乘渊笑的谄媚,宋曦希看了一眼,并不是她第一日进宫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公公,也就没有了和他寒暄说话的兴致。 陆乘渊朝那公公摆了摆手,示意人可以走了,来传圣旨的公公立刻点头哈腰地走了。 宋曦希将圣旨递给一旁的碧桃,让她好好放起来,她拽住陆乘渊的袖子晃了晃:“督主,我这是托你的福,都是陆督主给我的底气。” “督主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要不要吃小鸡炖蘑菇焖面?” 这小鸡炖蘑菇焖面原本也是要做给陆战湛吃的,这会儿正好可以再在陆乘渊的面前邀功。 陆乘渊并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而是拉着她往后院走:“走,带你去库房看看。” 管家常叔将库房的门打开,宋曦希看到里头四五十个大箱子,放满了金银珠宝,一眼看不到头,而且,金光闪闪的,亮晶晶的,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陆乘渊说:“这些是给你的聘礼。” 宋曦希看着满库房的宝物瞪大了眼睛:“都是给我的?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怎么,不想要,不想要我就收回来。” 宋曦希连连说道:“要,要!怎么能不要呢?” 陆乘渊笑道:“之前说娶你的时候我说过,要给你四十八抬聘礼,说到就要做到。”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宋曦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他说:“我虽然权势在手,但名声并不好,你嫁给我怕是要遭受不少非议。” 宋曦希转头看着他,陆乘渊明明就是一个十分善解人意的人,怎么外头都说他狠毒可怕呢? 她觉得需要时间,来慢慢地了解眼前的男人。 将库房的钥匙交到宋曦希的手中后,陆乘渊说:“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能不能陪陪战湛?”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自从她嫁进来,闲着的时候都是和陆战湛在一起的呀。 陆乘渊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今日是战湛的生辰,你能不能陪他出去逛一逛,玩一玩?小孩子嘛,都喜欢热闹。” 宋曦希拍了一下陆乘渊的肩膀:“你早说嘛,我都没给孩子准备礼物,今天我肯定让战湛开心,这事儿交给我!有我在,没意外!” “你也加快点儿效率,别磨磨蹭蹭的,办完事儿尽早回来陪儿子!” 陆乘渊不解:“效率,为何物啊?” 宋曦希解释:“单位时间内的产出!单位时间完成的工作量!就是工作的时候麻溜利索的,别耽搁时间。” 陆乘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乘渊出府后,宋曦希也带着陆战湛出了府。 二人去了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从街头吃到了街尾,将小吃街的食物都尝了一遍。 至于没吃完的,剩下的宋曦希也没有浪费,打算带回去给陆乘渊吃,到时候就说是特意给他带的。 一直逛到了晚上,陆乘渊都没有出现,陆战湛玩儿的很开心,最后累的睡着了。 宋曦希将陆战湛抱上了马车,给他盖上了小被子,她打算买些蜜饯卤味就回去,留着明天给陆战湛吃。 当然,她也买了自己爱吃的卤鸡爪。 买完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宋曦希却是在拐角处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男人声音微抖:“曦希……” 宋曦希一怔,看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原主的青梅竹马向云起。 宋曦希叹了口气,看着这男人深情的样子,她说:“向云起,我不是宋曦希,从前的那个宋曦希,已经死了。” 她用宋曦希的身体延续了生命,她能做的,就是找到宋曦希从前的家人,去尽孝,去呵护爱护她从前在乎过的人。同时,找出曾经害过宋曦希和她母亲的人,去报仇雪恨。 但向云起这种男女之情,她给不了,她也不能装作是从前的宋曦希,来欺骗他。 她的感情是纯粹的,心里有了一个人,就装不下另一个人了。 向云起凝眉,表情痛苦:“我知道是我不好,过去的事情不再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拽住宋曦希的胳膊:“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陆乘渊。” 宋曦希挣脱开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向云起,我不想离开他,我在督主府,待的挺好的。” “以后,你不要再来拦我,我已经嫁人了,我们要保持距离。” 说完,宋曦希快步走开,只留下向云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伤神。 …… 陆乘渊处理完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看到了向云起和宋曦希站在一起说话。 片刻后,霄彻将二人的谈话内容告诉了陆乘渊。 陆乘渊的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去偷听了。” 她有说话的自由,有和人交谈的自由。 若是换到自己身上,肯定也不会愿意别人这样暗中监视着自己。 霄彻点点头,他问:“督主,我们不过去吗?” 陆乘渊说:“先不过去了,战湛想必是在马车里睡着了,等她回府了,我们再回去。” …… 到了督主府,宋曦希看着熟睡的陆战湛,抱着他往他的院子走。 宋曦希问管家:“常叔,这孩子的亲娘呢?” 第13章 掺水的羊奶羹 自从宋曦希嫁进来,就没有听说过陆战湛亲娘的事情。 而且,陆乘渊的后院很是干净,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对食都没有。 就连平日伺候陆乘渊的贴身丫鬟白霜,他都没有碰过。 常叔叹了口气:“少爷是督主的养子,少爷的亲生父亲是督主的贴身侍卫,督主遭到暗杀,为了保护督主,他死在了刺客的剑下。” “少爷的生母听到这个噩耗气血逆行,早产生下少爷之后就亡故了。” 宋曦希有些心酸,这些大人物争权夺势,都是踩在人命上。 常叔继续说:“少爷刚被生下的时候气息很弱,督主担心少爷的身体,我们也一度以为这孩子都活不下来了。” 常叔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可没想到,少爷平安度过了百天。” “督主从小就给少爷用各种好东西补着,少爷小时候可瘦了,干巴巴的,谁能想到现在能长成胖墩儿一样的可爱模样。” 常叔的眼里满是慈爱,他转头看向宋曦希:“至于,少爷为何一见到夫人就叫夫人娘亲,可能是因为,从前从来没有人对少爷这么好过。” 宋曦希不明白了,像陆乘渊这样权势滔天,力大无边的,谁敢对他儿子不好? 甭管是亲生的还是领养的,名义上都是他陆乘渊的孩子。 那些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人应该都会为了巴结陆乘渊,而对陆战湛百般讨好才对。 常叔叹了一口气,他说:“倒也不是说有人对少爷不好。” “只是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因为害怕督主,所以对待小少爷的时候也很紧张、害怕、忐忑,生怕惹的小少爷不开心了,会受到责罚。” “而在夫人身上,没有这种距离感,让小少爷觉的亲近。” 宋曦希点点头,安静地听着常叔说话。 “还有就是,他们都不是真心的对少爷好,督主在的时候就装装样子,督主不在的时候,他们以为少爷人小听不懂她们的话,就胡言乱语说他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唉,我在暗中都听到过好几次。” 宋曦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白了,这孩子就是和我气场合呗!” 一想到陆战湛从小就经受了这么多苦楚,听着这么多流言蜚语,身边都是些虚与委蛇,两面三刀之人,这孩子怪可怜的。 她有些心疼,虽然陆战湛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他好歹也叫了自己娘亲,以后,要对这孩子再好一些。 二人正说着话,一身红袍的陆乘渊走了过来。 宋曦希笑着迎了上去,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陆乘渊的胳膊:“督主,你回来啦!” 她挽着陆乘渊,拉着他进了屋子。 宋曦希略带遗憾地说:“还说晚上吃小鸡炖蘑菇焖面呢,和战湛出去玩儿了大半天,这也没做成……不过,我特意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 陆乘渊看着那放了半桌子的小吃,每样都被咬了一两口,哑然失笑,这哪里是特意给他带的? 分明是吃剩下的。 霄彻一脸的寒霜,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主子什么时候吃过别人剩下的东西?! 霄彻哼了一声:“夫人,你……督主,属下去吩咐厨房重新做晚膳。” 宋曦希忙阻止,对着陆乘渊说:“别啊,督主,不能浪费粮食啊!这些我都让厨房热过了,味道还不错的,除了酥脆的炸肉,其他的食物的口感和刚出炉的没什么两样。” 说着,宋曦希拿起一个菜丸子放进了嘴里,咽下去之后打了个饱嗝。 陆乘渊看向霄彻:“不必让厨房做了,吃这个就行。” 吃了一块海棠糕、一块卤肉之后,陆乘渊看到柜子上放着的吃食,都是完好无损的,他问宋曦希:“那些,不能吃吗?” 宋曦希摆了摆手:“那是留给战湛明天吃的。” 陆乘渊无奈摇头:这女人还挺护食。看起来,在她的心里,陆战湛的地位要比他高。 原本他是该感到欣慰的,日后就算是他死了,因为党派之争而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想来,也会有人护着陆战湛的。 可不知为何,陆乘渊的心里竟是有些发酸。 陆乘渊问她:“明天战湛若是想吃,再让人去买不就成了?” 宋曦希说:“那能一样吗?小吃街有两三个老伯是游商,今日在,明日后日可不一定会在!而且,战湛明日吃这些东西的时候,还能回想起今日的快乐时光呢!” “再说这些东西也不会那么容易坏,战湛喜欢吃,就给他留着吧。” 陆乘渊坐在桌旁慢慢地吃,宋曦希这会儿感觉有些累了,就去沐浴准备睡下。 碧桃她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放了花瓣的热水,宋曦希泡进去,闭上了眼睛。 她感叹道:“这吃了睡睡了吃,养猪一般的美好生活,可真好啊!”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软糯的小团子让她抱在怀里可劲儿的rua,儿子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想到这些,宋曦希的心都要化了。 简单洗了洗,她擦干身子后换上寝衣躺在了柔软宽大的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抱住了自己,她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闻着陆乘渊身上好闻的雪松的清香味儿,安然踏实入睡。 她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陪着真好,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 相府,宋昔年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 不知为何,自从宋曦希嫁出去之后,她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等着看好戏,等着宋曦希遭难,等着传来宋曦希已故的好消息。 可这好戏明明都已经开场了,却是迟迟看不到结尾,等待着,期盼着,都没有看到她想要的结果,这几日她都没有睡好。 春杏见宋昔年的神色不好,她提议道:“大小姐,不如,奴婢去让厨房做一碗羊奶羹,大小姐喝了羊奶羹,或许就有困意了。” 宋昔年点点头:“去吧。” 她体质特殊,一喝羊奶就犯困。 片刻后,春杏端着一碗羊奶羹过来递给了宋昔年,宋昔年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喝着。 她看着春杏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她皱了皱眉:“有什么话,就说吧。” 春杏说:“方才奴婢去拿羊奶羹,听今日出去采买的厨房的婆子说看到二小姐了!” “说是她还领着一个小男娃,二人有说有笑的,在小吃街逛了许久。” 宋昔年将碗重重地墩在了桌子上:“人没死?她竟然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陆乘渊还放心让她带着自己儿子出去逛街?” 明明她都打听到了,陆乘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没有女人能在他的手里活过一夜,可宋曦希却是成了唯一的一个例外。 宋昔年攥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比宋曦希过的好!” 宋昔年端着碗喝了一大口,忽而感觉不对,她把碗放下,怒道:“这羊奶羹里面,竟然掺了水?!” 春杏一愣:“怎么会?厨房做好了,奴婢就端过来了。” 宋昔年看了她一眼,春杏会意端起碗喝了一口。 从前,宋昔年吃剩下的东西也会赏给春杏吃,所以她尝过之前羊奶羹的味道,她摇摇头:“大小姐,这羊奶羹的味道,的确不对。” “奴婢这就去厨房问问!” 宋昔年左右也睡不着,就一起去了厨房,一番盘问下才知道谁都没有动手脚,而是买的羊奶出了问题。 采买的婆子说:“如今府上已经没有银子了,眼看着就要入不敷出,奴婢去请示了夫人,将先前供应羊奶的、供应鸡鸭鱼的都换了一批,换了价钱更低的。” “这口感就差了一些。” 宋昔年微怔:“没有银子了,怎么会呢?” 宋昔年过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在她的印象当中,相府是有花不完的银子的。 她穿的衣裳永远都是一众官小姐之中最好的,她戴的首饰永远都是京城首饰铺子里面最贵重的,她吃的东西也都是最新鲜的…… 第14章 你亲自来帮为夫疏解 宋昔年想不通,她扬手给了那婆子一巴掌,快步去了赵氏的院子。 “我要去问问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朝相国,光是宋城青一年的俸禄就有不少,怎么会连上好的羊奶羹都喝不起了?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下人巧言令色,推脱罪过的说辞。 守院子的人见来人是大小姐宋昔年,就没有拦。 宋昔年走到里面,听到了里面尖细的吵架声。 赵氏喊道:“老爷,府里已经没有银子了,全都给宋曦希做嫁妆了啊!” 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宋城青的怒骂:“那么多钱,你是怎么打理相府的,我堂堂相府,竟是入不敷出了?!” “你这个相府主母,是怎么当的?!” 赵氏呜呜地哭:“老爷,您也不是不知道,给竹儿请的先生一年要花多少银子,还有栢儿,他初入官场,有不少事情都是需要用银钱来打点的。” “再加上咱们是相府,京城里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为了不让人笑话,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咱们的铺子、庄子根本就不赚钱……” 宋昔年在门外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都怪宋曦希,若不是她骗走了那么多嫁妆,相府怎么会没钱? 父亲和母亲又怎么会因为钱财的事情而吵架? 宋曦希,扫把星!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丝毫没有反思为何相府会入不敷出,为何别人家的产业都能赚钱,偏偏她家的产业不仅赚不到银子还会赔钱,只将满腔的愤怒都发到了宋曦希的身上。 …… 两日后,宗室子弟朱俞明在宫里举办了登基大典。 晚上宫里举办宫宴,邀请了权臣和权臣的家眷来参加。 从宫门口往安庆殿走的时候,宋曦希碰到了宋昔年,她本不想搭理她,奈何宋昔年拽住了她的袖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昔年语带嘲讽:“妹妹,最近日子过的可好啊?” 说着,她凑近宋曦希的耳朵,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听说,阉人的手可厉害了,有没有将你浑身都摸了一遍?” 宋曦希皱眉看她,她好歹也是相府嫡小姐,怎么说话这么没遮拦,一点儿端庄的样子都没有? 宋昔年不断地说着更恶毒的话,却迟迟没有看到宋曦希恼羞成怒,或者是委屈可怜的样子。 宋曦希反倒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从前,她听到自己的冷言冷语和嘲讽,此刻定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现在怎么能如此平静?还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宋昔年巴不得宋曦希闹起来,这样,若是皇上来了,也可以趁机治她一个殿前失仪。 宋昔年后退了一步,感觉很是诡异,身上发寒:“你,你怎么不说话?” 宋曦希捂着胸口,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又抬手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扇了扇:“长姐,你是吃屎了吗?还是掉进粪坑里了?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恶心,想吐,yue……” 众人听到宋曦希的话,都纷纷往这边看,即使没有从宋昔年的身上真的闻到臭味儿,但都抬手掩住了口鼻,绕开她走。 宋曦希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身后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和一声软糯糯的十分欢快的“娘亲!” “娘亲娘亲,娘亲抱抱!” 宋曦希回头,弯腰把胖嘟嘟白嫩嫩的陆战湛抱在了怀里,昂头挺胸地往里面走。 随后过来的陆乘渊就跟在二人后面,一脸宠溺地看着二人。 宋昔年瞪圆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在杀人狂魔的脸上竟然还能看到这等温和甜蜜的笑容? 而且,这是陆乘渊吗?他竟然有这样的一副好皮囊?! 还有那小孩子,也是生的漂亮讨喜,就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 宋昔年看的许久都回不过神儿来,一股子酸意在胸腔中迸裂开来。 一旁的宋昔栢拽了拽她的袖子:“别愣着了,我们快进去吧。” 安庆殿内,乐师在奏乐,舞姬已经开始跳舞了。 随着朱俞明走进来,场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上午才举行了登基大典,朱俞明的神色看起来很是不错,但还是少了几分作为帝王的威严。 朱俞明说:“诸位爱卿,日后,朕愿与尔等同心同德,共谋太平盛世之图景!我朝上下一心,朕将致力于推行仁政,轻徭薄赋,加强农桑,兴修水利,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共享盛世之果!” “同时,朕将整饬军备,训练精兵,以保疆土安宁,外御强敌!” 宋曦希:哦,狗皇帝,又开始ppt这些大臣了,这饼画的可真大啊! 而且,这很多事情不都是陆乘渊带头做的吗?狗皇帝这是要夺权? 似乎是察觉到了下面席间的一束揶揄讽刺的目光,朱俞明看了过去。 宋曦希慌忙移开了视线:狗皇帝别看我。 朱俞明在看到宋曦希的那一瞬间,怔愣住了。 这女人坐在席位上的时候端庄大气,看向陆乘渊的时候又带着几分娇羞,低眉垂眼的时候,更是惹人怜爱,让人心动。 他皱起了眉头,又看向了陆乘渊。 朱俞明:一个没有根儿的阉狗,娶了个这么好看的正妻做什么,只是当对食,岂不是可惜? 想到此,朱俞明心中不平,若是在他选秀之前,陆乘渊没有娶宋家庶女,那宋家是不是会把这漂亮的庶女送进宫里来? 那么,他如今的妃子,该是这个身段极好的,性子又好拿捏的宋府庶女才对。 陆乘渊不光抢了他的权力,还抢了他的女人! 朱俞明心中愤懑难平,他倒要看看,陆乘渊究竟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若是他敢欺君,他定要治他一个死罪! 他按住酒杯,朝着身旁的贴身侍卫莫谨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送一杯酒过去。 这宫里的大多数人,朱俞明都是不信任的,只有他从颍州带过来的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莫谨,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陆乘渊用过的每一道菜,霄彻都会检查,这有问题的酒,陆乘渊假装放到了嘴边,但是并没有喝。 可陆乘渊还是中招了。 宫宴结束后,陆乘渊回到府上就觉得不对。 他身上发热,口干舌燥,他烦躁地扯开衣襟,解开了腰带,脱掉了外袍,这感觉来的太过猛烈,让他招架不住。 陆乘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地喝干了里面的水。 霄彻看着陆乘渊的样子慌了:“督主所有入口的东西,属下都检查过了,怎么会有问题呢?” 陆乘渊沉吟片刻后,双眼猩红,他低沉的嗓音响起:“问题出在碗筷上。” 宫里的人都知道陆乘渊对于入口的东西很是谨慎,每一道菜都会验毒。 “只有碗筷没有验,这碗筷上应当是被淬了媚药。我们倒是小瞧了这颍州来的宗室子弟,也是,家中那么多子嗣,能活下来的,怎么能不会耍手段。” 霄彻心中十分愧疚,恨不得替陆乘渊去承受这媚药的力道:“属下该死。” 陆乘渊微微摇头:“以后再谨慎些就是了,朱俞明用那有问题的酒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放松了警惕,多说无益……去,准备冷水和冰。” 另一边的宋曦希,沐浴过后感觉屋子里面有些热就出来吹风,看到陆乘渊的院子里忙来忙的,她问管家常叔:“督主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常叔叹了口气:“督主身体不大好,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谁都不告诉。” “若是夫人能去陪一陪督主,或许督主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宋曦希想到陆乘渊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对待自己,她觉得要知恩图报,就去了陆乘渊的院子。 和以往不同,他都走进屋子里面了,陆乘渊都没有察觉,反而是攥紧了拳头坐在软榻上,整个人感觉很不好。 宋曦希凑近一看,看着他已经是身上发红,直冒热汗,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是……憋坏了? 不对啊,男人没有那东西怎么会有感觉呢? 难道是……没断干净?!! 宋曦希虽然想不通,但她还是回了房间,用小孩子玩具的木头、还有一些小摆件,东拼西凑的,动手做了一些可以疏解的东西,送到了陆乘渊的房中。 她动手能力很强,各方面的动手能力都很强。 此时,陆乘渊已经泡进了冰凉的浴桶当中。 宋曦希毫不见外地推门进了净房,她站在浴桶旁说:“陆乘渊,这是我随手做的几个小玩意儿,你试着用用,说不定有效果,能让你现在身上好受一些……” 陆乘渊原本极力压制的感觉,在看到宋曦希的时候,只觉得体内的火燃烧的更加猛烈,身上热的难受。 她那双眼睛美的勾魂摄魄,偏偏她还不自知,一眨一眨的,浓密的睫毛垂落,让人移不开眼。 宋曦希将东西放进了浴桶里。 陆乘渊呼吸粗重,看着那些东西皱了皱眉头,这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曦希一点儿都不害臊,她拿起其中一个自认为做的最好的东西,抓起陆乘渊的胳膊,放到了他的手里:“你先试试这个,这个我觉得最好用。” 说着,她看了看他的身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用在那个地方。 陆乘渊捏着她做的那东西,忽而明白了它的用处,不可思议地盯着宋曦希。 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相府的小姐,相府的人都这么开化吗?更重要的是,她是从哪儿学到的这些? 陆乘渊挑眉:“不如,你亲自来帮为夫疏解?” 说着,陆乘渊猛地从冷水浴桶里站了起来,宋曦希看着他浑身湿透了的,单薄的贴在身上的里衣。 第15章 睡在身旁的大火炉 宋曦希的目光落在某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这也……太大了吧?! 不行不行,她害怕,会死人的。 宋曦希两眼一翻,嘴里嘟囔着:“好晕好晕,低血糖了……” 说着她就要晕倒过去,可没想到陆乘渊动作极快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一股子甜味儿蔓延开来,他这是……喂她吃了一块蜜饯? 陆乘渊不按套路出牌啊,怎么还随身带蜜饯呢?!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给了陆战湛,里面都是蜜饯和糖糕。 他猜到她可能是患有缺糖症,这样的人他听御医说过,刚吃了饭没多久,就会感觉到饿,而且很容易晕倒,需要及时吃点儿甜的,才能补充体力。 所以,他吩咐管家在府上的各处都放了小碟子,打开盖子里面就是蜜饯和糖糕。 陆乘渊呼吸粗重,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怎样,还晕吗?” 宋曦希依旧装死,左右她琢磨着陆乘渊也发现不了她是真晕还是假晕。 陆乘渊继续逗她,摸着她的脸,俯身在她耳边说:“要不要我去请府医过来。” 他看着宋曦希的小脸儿都快要皱成了包子,可就是紧闭着双眼装晕,他无奈地摇头叹气:“算了,不逗你了。” 八成是吓着她了,以后再慢慢来吧。 他起身,将宋曦希抱到了隔壁房间,给她盖好被子。 而他则是回到了浴桶里,拿起了宋曦希做的小玩意儿。 …… 皇宫。 俞明帝看着史官们记录下来关于陆乘渊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他问侍卫莫谨:“陆乘渊那边怎么样?” 莫谨微微颔首:“属下派人去陆乘渊的府上盯着了,在房顶上看并没什么动静。” “中途他夫人宋曦希进去过一次,但很快就出来了。” “看来是那媚药并没有什么作用。” 俞明帝点点头,他让莫谨下的媚药威力很猛,如果那东西还在不纾解好,人会很难受的,可若是有女人纾解,那滋味儿是欲仙欲死的,痛快无比。 陆乘渊的府上既然能如此平静,想来他是个不行的,陆乘渊是个真宦官他就放心了。 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和他这样的健全的流着高贵血脉的帝王相争? 俞明帝吩咐道:“继续盯着,若是他忍住了,未来几天都会欲望难耐,在京城不比在颍州,这里的人都心眼子多,擅于伪装,很容易就会被人骗,尤其是像陆乘渊这样的老狐狸,办事情还是要尽可能的稳妥。” 莫谨应了一声:“属下会派人继续盯着。” 俞明帝想起来坐在宋曦希身旁的那个可爱的孩子,他眯了眯眼睛:“陆战湛,是他的养子?” 莫谨点点头:“是他从前一个贴身侍卫的孩子,那侍卫为了救陆乘渊死了。” 俞明帝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么小的孩子,最容易偏听偏信别人的话,挑拨离间最是好用。” 陆乘渊没有自己的儿子,若是养子亲自握着刀刺向毫无防备的陆乘渊……这个碍眼的人就能被除去了。 如今陆乘渊大权在握,他这个皇帝当的像是个笑话,只要陆乘渊一死,他就能推行新政,说不定还能留一个千古一帝的美名。 …… 次日,宋曦希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陆乘渊的卧房里。 卧房里面很干净,香炉里的烟雾慢慢地升腾,散发出好闻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昨晚,她觉得身旁睡了个大火炉,她迷迷糊糊地用力去推那个大火炉,想把那个大火炉推下床,可那火炉死沉死沉的,她怎么都推不下去。 到最后,她困的不行,只能任由那火炉抱着自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摸了摸身旁的空位,还有余温,想来是陆乘渊刚起身。 正想着昨晚陆乘渊有没有解决自己难耐的欲望,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宋曦希抬眼一看,正是陆乘渊,他已经沐浴更衣,但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尽管如此,眼前的男人依旧帅的让人移不开眼,他身子挺拔,胸膛宽阔,气质矜贵。 陆乘渊薄唇轻启:“起来吧,出府带你去买衣裳。” 宋曦希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个肚兜,堪堪遮住,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露在外面。 陆乘渊的喉结上下一滚,垂眸说道:“府上都是男人和丫鬟的衣裳,瞧你这几天吃胖了一些,以前的旧衣裳就别穿了。” 宋曦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前在相府的时候,原主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的厉害,可在陆乘渊的府上,她甚至感觉自己住进了一个月十万的月子中心。 每天,小厨房都是变着花样儿地给她做好吃的。 红豆沙磨的细滑、鱼丁做的嫩滑无刺、焖肉做的咸香软糯……她吃的肚皮都要撑破了,谁说古代是美食荒漠的,有太多美食了好不好! 晚上,还有丫鬟来给她准备热水花瓣沐浴,沐浴过后还有专人给她擦珍珠粉和玉蓉膏,她就懒洋洋地往软榻上一躺,什么都不用做。 熄灯睡觉前还有专人来给她洗脚,给她按摩脚上的穴位,睡觉的时候,屋子里还会点上安神香,她睡的很是安稳。 再加上陆乘渊的府上没有三妻四妾的,她也不用为了保持纤细的身材获得男人的欢心而节食。 所以,不知不觉地就吃胖了。 宋曦希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我今后注意,主要是厨房做的太好吃了……。” 陆乘渊笑了:“不必,想吃什么就吃吧,住进了府上,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必拘谨,大可自在舒心地过,府上的人都听你使唤。” “战湛也胖了,顺便也给他买一身新衣裳。” 管家将陆战湛抱了出来,陆战湛听说有新衣裳穿,高兴的手舞足蹈。 “爹爹真好,娘亲真好,有新衣服穿喽!” 陆乘渊和宋曦希吃过饭后就上了马车,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苏州街下车。 这苏州街是仿照苏州建立的一条街道,两旁有成衣铺、首饰铺。 下了马车,陆乘渊刚好碰到了在这里巡逻的锦衣卫指挥使秦君彦,他有事情要和秦君彦说。 他对宋曦希说:“你先进去挑,我一会儿就过去。” 宋曦希点点头,弯腰对陆战湛说:“你爹爹有事情要办,我们先自己去逛!” 云衫坊是卖女装的,青衫坊是卖男装的。 宋曦希进了云衫坊,陆战湛由侍卫霄彻带着去了隔壁的青衫坊。 在云衫坊正看着衣裳,宋曦希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看,转头一看竟然是宋昔年和她的月日姐妹,三人都是穿的花枝招展的,身后带了好几个丫鬟。 那阵仗,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相府的小姐。 宋昔日看了一眼宋昔年的脸色,率先开口,看着宋曦希,语气嘲讽:“呦,这不是陆督主的夫人吗?怎么,督主府不给你衣裳穿,还需要来成衣铺子买?” “这里的价钱可不便宜哦,你买的起吗?” “哦,对了,你可是从相府搜刮了不少钱财!” 宋曦希懒得搭理她,继续挑选自己喜欢的衣裳。看到一件水蓝色的衣裙料子和款式都不错,她刚想将这套衣裙拿下来,却被宋昔月抢先拿走了。 “二姐姐,这水蓝色的你穿不好看,大姐姐穿才好看。” 碧桃拽住了宋昔月的手腕:“三小姐,这明明是我们夫人先看上的!” 宋昔月瞪圆了眼睛:“你一个丫鬟,也敢拦我?!再说了,你们又没付钱!” 众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宋昔年要给自己的两个妹妹撑腰,趾高气昂地吩咐:“春杏,掌嘴!” 还没等春杏动手,宋曦希已经抬起了手,扇了想要动手打碧桃的春杏的一巴掌,紧接着又看了宋昔月一眼。 在宋昔年和宋昔日目瞪口呆的时候,又抬手一人扇了一巴掌。 “既然你们姐妹情深,那我就一视同仁。” 宋昔日疼的捂住了脸,呜呜地哭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宋昔月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抓宋曦希的脸和头发,被忽然出现的,陆乘渊身边的暗卫於影拽住,用力将人丢了出去。 宋昔月摔在台阶上,咳出两口血来晕了过去。 第16章 为她撑腰 宋昔年则是指着宋曦希:“宋曦希,你敢当众打人?!我们可是官眷,相国之女!” “我要让父亲告御状!” 宋曦希笑了:“大姐姐,若说你们是官眷,见到本郡主,不行礼还抢我看上的东西,就是大不敬,我掌嘴不是很正常吗?” “若说是相国之女,那我也是相府的二小姐,那咱们几个就是小姐妹打闹,父亲堂堂相国,连家务事都管不好,女儿都教养不好,还怎么好意思继续当相国?” 宋昔年气的说不出话来。 宋曦希正看着年月日三姐妹,还有方才跟在年月日三姐妹身旁帮腔的几个女子,正想要再开口嘲讽几句,忽而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握住了。 转头一看是陆乘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照的他的眉眼更加的俊朗,仿若天神一般。 陆乘渊沉稳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宋曦希是本掌印的人,谁若是敢对夫人不敬,就是对本掌印不敬。” “来人,把这几个出言不逊的人都给本掌印送到各自府上,警告他们的父兄,好好管教!” “若是还管不好,本掌印就做个好人,将几人送进宫里由宫里的嬷嬷好好教教她们规矩!” 宋昔年等人被陆乘渊的侍卫们推搡着走了,几个贵女脸色煞白,宫里的嬷嬷可都不是吃素的,若是进宫去学规矩,每天不是被打手板就是饿肚子,一个月下来,规矩没学会,人怕是要废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陆乘渊心情不好,也都缩着脖子散了。 陆乘渊转头看向宋曦希:“你喜欢蓝色?” 宋曦希点点头。 陆乘渊将云衫坊所有水蓝色的衣裙都买了下来,同时吩咐掌柜的有了新样式和新料子要及时给督主府送过去。 掌柜的满头大汗,叫来绣娘给宋曦希量尺寸。 掌柜的满脸的讨好:“掌印大人放心,日后只要到了新料子,有了新款式,小的一定第一时间给掌印大人送过去。” 陆乘渊又留了一大笔银子:“以后夫人逛街,看中的东西都记在府上的账目上,银钱不够了,派人去府上拿。” 掌柜的点头如捣蒜,心中感叹这位新嫁过去的夫人还真是得宠。 隔壁陆战湛也挑选好了新衣裳,买完衣裳之后,陆乘渊带着他们下馆子。 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陆乘渊点了太湖白虾、香菜焖肉面、八宝鸭、西瓜鸡、鸡汁排翅、荷叶蒸粉肉、冰红菱…… 见宋曦希喜欢吃面,陆乘渊让霄彻吩咐厨房,以后一日三餐,多做面食,要做加了香菜的细面。 …… 相府。 春杏给宋昔年红肿的脸上擦药,宋昔月和宋昔日那边也有府医拿了药过去。 若是换做平常,被人欺负了还能找父亲撑腰,将所受的委屈都加倍的还回去,可这次惹上的是陆乘渊,连宋城青都奈何不了他。 宋昔年攥紧了拳头,想着宋曦希如此风光,三番四次地在她面前耍威风,宋昔年就心中咽不下和口气,她一定要嫁一个比陆乘渊权力还要大的人! 宋昔年猛地起身:“去找母亲!” 春杏吓了一跳,忙按住宋昔年的肩膀:“大小姐,脸上的药很快就上好了,大小姐稍等,这药不涂好,怕是好的慢。” 宋昔年耐着性子等春杏细细地将她脸上的伤处都处理好之后,快步去了赵氏的院子。 赵氏这几天憔悴了不少,相府银钱紧缺,她从娘家拿了一些过来也仅仅够勉强维持。 没有了吃惯了的燕窝粥,没有了用惯了的玉蓉膏和珍珠粉,赵氏整日浑身不自在。 整日还要看那些让她头疼的账本,她以前从没有觉得做相府的主母会这般的难受。 宋昔年坐在赵氏的身旁,她说:“母亲,宫里原本是要从宋家选妃的,没选成,不如我进宫?” 陆乘渊再怎么权势滔天,不过就是个有权有势的太监。也大不过皇上去,只要她嫁到了宫里成了皇妃,就还是能压宋曦希一头。 不过,此时的宋昔年没有想到的是,陆乘渊一手遮天。 在偌大的皇宫里面,甚至是皇帝选妃都是陆乘渊说了算,如今的皇帝不过是一个宗室子弟,权力被架空,是真真正正的傀儡。 “陆乘渊是个没根儿,以后不能有孩子,就算是有了那个叫陆战湛的养子,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能和她一条心?” 宋昔年冷笑一声,等她嫁到了宫里,成了皇妃再生下皇子,日后就是皇后,甚至皇太后,是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此,宋昔年的心中无比的畅快。 虽说嫁进宫里当了妃子是无尽的荣华富贵,可宫里的腌臜手段多,赵氏还是担心女儿。 赵氏觉得有必要将这里面的厉害和女儿讲清楚,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年儿,嫁给当今皇上,还不如找一个亲王嫁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皇上可不只有你一个妃子,这些后宫的妃嫔为了争宠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下毒、谋害、早产、丧子……你能承受的住吗?” “而且,新皇登基,根基不稳,母亲是怕你嫁过去会吃亏。” 宋昔年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她长的不错人也聪明,出身高贵娘家还很强大,相信自己能讨得皇上的欢心。 至于其他后宫的妃嫔,只要她够狠,先下手为强,就不怕有人在背后耍阴招。 宋昔年说:“母亲,正是因为皇上根基不稳,我才更要在这个时候嫁过去,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要更能让人感激。” “再说了,有父亲和兄长帮衬着,谁敢欺负女儿?等皇上日后大权在握,肯定会感激我们的。” 赵氏被她说动了,想想也是,事在人为,此时不搏一搏,更待何时? 赵氏盯着宋昔年看了一会儿:“那向云起呢?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他?” 每回,向云起来相府找宋曦希,宋昔年总要过去掺和,不是在向云起的必经之路上弹琴,就是过去送些糕点,抓住一切机会也要和向云起说话。 宋昔年的目光中闪现出阴冷之色:“身为相府的女儿,眼中就不能只有儿女私情,要以大局为重。” “等女儿嫁到了宫里,肯定有更多的人来巴结,到时候,母亲还何愁府上的银子不够用?连哥哥和弟弟日后在官场上都不用再打点了。” 宋昔栢和宋昔年是一胎出来的,只不过宋昔栢出来的早,所以二人同岁,宋昔年也会叫宋昔栢一声大哥。 “还有给弟弟教书的那个大儒,若还是要价那么多,我们干脆换人,皇妃的弟弟,身份是何等的高贵?随便找几个有学识的寒门子弟,也能教弟弟许多了。” 赵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想的比娘周全。” 宋昔年已经拿定了主意,赵氏去找宋城青商量送女儿进宫的事情。 宋城青沉吟再三,宋昔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人见人夸。 “我的女儿,怕是也只有当朝天子能配的上她了。” 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可宋城青心中就是这样认为的,虽然舍不得女儿,但只要她女儿进了宫,嫁给了新帝,以后肯定能当上皇后。 至于宋曦希嘛……当个垫脚石,让她搜集陆乘渊的消息送回娘家,帮新帝朱俞明夺回权力。 保住宋府的繁荣和嫡子嫡女的未来,不过是牺牲一个庶女,对于宋城青来说不算什么。 …… 陆乘渊的府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酒楼喝了鹿鞭汤的缘故,陆乘渊总觉得自己在见到宋曦希的时候,浑身燥热,想要将人拉进怀里,好好地完完整整地拥有她。 猛烈地来上一回。 沐浴过后,准备歇下了,陆乘渊来到了宋曦希的卧房,让丫鬟把熟睡的陆战湛抱了出去。 宋曦希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下半身,犹疑不定地问:“督主,你这是……” 第17章 今晚一起睡吧 陆乘渊吹灭蜡烛,坐在床边放下了床帐,他抬手抚摸着宋曦希的脸颊,宋曦希一怔,愣愣地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他。 他凑近,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随后是额头、鼻尖和嘴唇上。 宋曦希的呼吸微乱,在陆乘渊亲到她耳垂和脖颈上的时候,她握住了他滚烫的大手:“陆乘渊,我,我还没准备好。” 陆乘渊一顿:“今晚……一起睡吧,我抱着你睡。” 陆乘渊将她抱到了怀里,解开她腰间的飘带,去亲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方才宋曦希说的话。 亲着亲着,宋曦希身上都软了下来,顺从地趴在他的怀里。 就当她以为陆乘渊会继续的时候,她紧张地等待着,可陆乘渊并没有继续折腾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宋曦希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就这?这就完事儿了? 若是宋曦希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呼吸异常的粗重。 若是宋曦希去摸他的胸膛,会发现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厉害。 他很想再做点儿什么,很想更深入一些,可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上次是吓到她了。 宋曦希戳了戳他的胸膛,声音微颤,她能感受到陆乘渊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陆乘渊,你没事吧?” 陆乘渊深呼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的手在他身上乱动:“睡吧。” 宋曦希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她还想象不到,当她完全接受了陆乘渊之后,他有多么的炽热浓烈,多么的猛烈难挡,日日都缠着她不放。。 …… 次日,宋曦希带陆战湛出门。 最近他听话又乖巧,功课也完成的很好,宋曦希信守诺言,带他出府去看皮影戏。 看着看着,出去买瓜子和糕点甜瓜的碧桃回来了,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宋曦希微诧,反问碧桃:“宋昔年要进宫选妃?” 宋曦希眯了眯眼睛,最近新帝是要开始选秀了,相府将女儿嫁到宫里,倒是巩固相府地位的最好手段。 但是,听说新帝已经开荤了,有两个从颍州带过来的宠妾,关系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宋昔年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宋昔年就是要抢她头上向云起送的发簪,才将原主推倒,才导致身子本就虚弱的原主,一头就撞死了。 宋曦希吃了一块甜瓜:“宋昔年不是喜欢向云起吗?这么快就变心了?” 碧桃耸耸肩:“看来,大小姐在权势和爱情面前,还是选择了权势。” “大小姐从小就有野心,什么都要最好的。奴婢觉得,是因为小姐嫁给了掌印大人,掌印大人权势滔天,大小姐自然不甘心,一定要想法子压小姐一头。” 宋曦希冷哼了一声:“她活的可真累。” …… 宫里,下了早朝,陆乘渊也听说了选秀的事情,他眯了眯眼睛:“相府大小姐,要嫁给朱俞明?”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很多官员和宫女太监都听到了,但是都低着头快步走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也就陆乘渊敢直呼新帝的大名,还是在宫里。 霄彻点点头:“消息属实,相府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还请了到了年岁出宫的老嬷嬷教导宋昔年宫中的规矩礼仪,督主,这件事情要不要……阻止?” 陆乘渊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宋城青将女儿嫁给朱俞明,无非是想要争权夺利,到时候,他势必要对付我,说不准还会让宋曦希监视探查我,暗中给他传信。” 陆乘渊勾唇一笑:“我倒是好奇,宋曦希会怎么做。” “不必阻止了,他们想玩儿,那本督主就以身入局,陪着他们玩玩儿。” “这天下无敌,一手遮天的日子也有些无聊了,本督主过腻了。” 霄彻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只好任由事态就此发展下去。 …… 在朝臣们的建议下,朱俞明开始选秀,秀女的出身虽然依旧有所限制,但和先帝时期不同的是,小官儿的女儿也可以来参加选秀。 他初来乍到,大臣们说什么他很少会反对。 他看着金碧辉煌的皇宫,和辽阔无边的亭台楼阁,心中一阵感叹。 他是宗室子弟,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出什么大事情,更没有想过自己能当上皇帝,家里的人也没有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 所以,他自幼日子过的闲适轻松,虽然没有娶正妻,但已经有了两房宠妾,如今他登基称帝,这两个宠妾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后宫的妃嫔,他身边的红人。 朱俞明是想将自己的两个宠妾封为妃的,但二人出身不高,只被封了嫔,一个被封为了容嫔,另一个被封为了淑嫔。 选秀一共进行了四天,朱俞明每天会抽出一个时辰来参与选秀。从八千多名秀女当中选出来十三名,又从这十三名秀女当中,复选出来八个。 其中有四个出身高贵,分别被封为了贵嫔和妃。 有四个家中父兄在朝中担任的都是小官,只被封为了婕妤和才人。 宋昔年是相府的嫡女,身后的权势极大,直接被封为了年妃。另外一个被封为玉妃的是姬家的嫡女姬思玉。 通过选秀新进宫的妃嫔们在嬷嬷的带领下住到了各自的住处,宫里也按照她们的位份分配了宫女和太监去伺候。 封妃大礼上,朱俞明亲自给宋昔年和姬思玉戴上了象征妃子身份的头冠。 宋昔年和姬思玉齐齐跪拜叩首:“谢皇上。” 宋昔年跪在地上行礼,低头看着坐在上手位置上的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人的鞋子。 她看着鞋子上的龙纹,心里想着:如今我要给你下跪,等我当上了皇后,穿上了凤袍,就是和你平起平坐之人,再也不用跪在你面前行礼。 至于今日和我一同封妃的姬思玉,别着急,她这个妃位也坐不久了,后宫的嫔妃当中,位分最高的人,只能有她一人。 日后,所有人都要在我面前下跪,行礼问安。 …… 宋昔年入宫的第一天,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给两个贵嫔使了手段。 她让人将两个贵嫔给打了,但没有打在明面上,而是用力掐她们被衣裳挡住了的地方。 如此一来,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来什么,想着如此以来,二人不能侍寝,那皇上很有可能会翻自己的牌子。 可是她低估了二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容嫔和淑嫔的胆量。 晚上,朱俞明去找二人快活,二人侍寝的时候,总说身上疼,朱俞明这才命人进来再次掌灯。 寝殿里面亮了起来,朱俞明就看到了她们二人身上或红或紫的掐痕,一块一块的淤青,心中不悦。 朱俞明左手搂着容嫔,右手搂着淑嫔,问道:“怎么才进宫没几天,身上就有这么多伤?” “你们是去找人打架了?朕选了八个妃子进宫,也是为了绵延子嗣,朕最喜欢的,还是你们二人。” 容嫔委屈地说:“皇上,臣妾不敢说,说了怕有人说我们只会告状。” 朱俞明说:“只管说,既然你们远离故土,跟着朕一同来了京城,朕就会给你们撑腰!” 容嫔说:“是……是年妃,今日封妃大典结束之后,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宫女把我们二人给打了,在身上使劲儿的掐,还用针扎我们!” 容嫔哭的梨花带雨,淑嫔也跟着哭,她佯装生气,推了一下朱俞明的胸膛,用委屈极了的声音嗔怒道:“皇上……皇上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这样,臣妾以后也不会挨打了。” 朱俞明用力在淑嫔的脸上亲了一口,擦干净她脸上的泪:“这是什么话,朕说了会给你做主!” 朱俞明想起今日行册封礼的时候,宋昔年的双眼中就满是野心。 如今,宋昔年还没有侍寝呢,就耍起威风来了,这是仗着相府给她撑腰,连他这个皇帝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是日后她有了孩子,还不得把他这个皇帝给踢到一边去,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她好垂帘听政? 想到此,朱俞明心底更加不快,对宋昔年更是没有了好印象。 第18章 多了几分怜悯和疼爱 但他根基不稳,而宋昔年的背后是相府,他还不能直接惩罚宋昔年。 他需要相府的支持和助力,等他大权在握,到时候再处置宋昔年也不迟。 为了安抚淑嫔和容嫔,朱俞明将淑嫔和容嫔二人都封为了贵嫔。 …… 瑞年宫里,宋昔年听说皇上封了那两个贱人为贵嫔,气的浑身发抖。 “好啊!好的很!” 她拿起剪刀用力剪断盆栽的花枝,恨恨地说道:“婕妤、嫔、贵嫔、四妃、贵妃、皇贵妃、皇后……” “从嫔晋升为贵嫔,很快就要到四妃了,本宫刚教训完那两个贱人,皇上就晋升了她们的位分,这不是当众打本宫的脸吗?!” “这让那些新进宫的妃嫔,和本宫一同入宫的秀女们,怎么看本宫?!” 春杏从宋昔年的手里拿过剪刀,生怕她会伤到自己。 春杏说:“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娘娘打算怎么办?都说立威风要趁早。” 宋昔年冷哼了一声:“既然容嫔和淑嫔都升了位分,那份例和宫装都要有所变化,春杏,去把这药想法子弄到尚衣局送过去的宫装上。” 春杏接过药瓶,问道:“娘娘,容嫔和淑嫔的新宫装上,都要放吗?” 宋昔年微微摇头:“不,只在容嫔的宫装上放。” “现在她们是一条心,我不好对付,而容嫔最是多疑,想要挑拨离间,还是要从她下手比较好。做事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春杏连连点头:“娘娘英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将此事办妥。” …… 香容宫里,尚衣局送来了新衣裳,容贵嫔迫不及待地就换上了。 大宫女玺儿一边帮她系扣子一边说:“娘娘穿上这贵嫔的宫装,可真好看,皇上看了,肯定会更喜欢娘娘的!” “这宫里衣裳的料子和颍州的着实不同,不仅料子柔软,还能将娘娘的好身材展现的完美。” 容贵嫔笑道:“你这话呀可别到外头去说,让旁人听到了可是要被笑话的,这可是京城,什么东西不是北冥最好的?颍州那土不拉几的地方,也能和京城比?” 容贵嫔看着自己的腰身,又看了看衣裙,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样的粉色是她最喜欢的:“的确不错,下次尚衣局的人再过来,你记得多赏些银子。” 容贵嫔正想穿着这身新衣裳去御花园走一走,可忽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嘶……怎么感觉有些痒痒的……啊!” 后背痒的厉害,她将衣裳扯下来,就看到了自己原本白皙的肌肤上,除了有年妃那日又是掐又是扎针留下来的淤青,和皇上留下来的红痕之外,还有很多红色的疹子,疼痛难忍。 容贵嫔不敢再去碰那件新衣裳,吩咐大宫女玺儿:“玺儿,快去请御医过来,本宫身上好疼!” 玺儿慌慌张张地扶着容贵嫔上了床,给她换上寝衣,立刻叫人去请御医。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把脉过后,御医说:“娘娘这是起了红疹,不会伤及性命但是会又痛又痒,臣给娘娘开了药便能治好。” 容贵嫔痒的额头上渗出了汗,她问:“多久能好?这也太难受了!” 御医沉吟道:“这疹子不容易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消去。” 御医将一个药瓶递给玺儿:“将这里面的药膏擦在娘娘的患处,一日三次,切记,不可吹风,不可抓挠,一旦吹风了或者是抓挠了就会留疤。” “一旦留疤了,日后不好去掉。还有,千万别让娘娘生气,这病本来对身体的伤害有限,但若是急火攻心就会咳血,到时候可就不好治了。” 玺儿握紧了瓶子,点了点头:“有劳御医了。” 玺儿往御医了手里塞了些银子,将御医拉到一旁,将那尚衣局送过来的新衣裙拿给御医看:“御医,您看这裙子有没有问题?” 御医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又摸了一下,指腹摩挲了两下,他说:“这衣裙上有红丹粉,正是会引起娘娘肌肤起红疹的原因。” “这红丹粉是粉红色,这衣裙也是相近的颜色,混在一起就看不出来了。” 玺儿点点头,她看向御医欲言又止,御医忙说:“大可让娘娘放心,臣什么都不会说的。” 送走御医后,玺儿将御医的话说给容贵嫔听,容嫔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下药之人的心思果真歹毒!” “这不仅想要本宫不能侍寝,这是还想要本宫的命啊!” 玺儿连忙劝道:“娘娘,千万别动怒,御医说了不能生气,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把尚衣局的人叫过来问问清楚?” 容贵嫔点点头:“去,赶紧去把人给本宫抓过来,本宫要亲自审问,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本宫!” 玺儿立刻去了,可很快就苦着一张脸回来了。 玺儿无奈道:“娘娘,尚衣局的两个宫女起了口角,拌嘴之后动了手,双双掉进了池子里,淹死了……” 容贵嫔趴在床上,忍着背上的痛痒的感觉不去抓。 “什么?!这是……被杀人灭口了?动作倒是快。” 玺儿叹息一声:“线索都断了,怎么办才好?娘娘可有怀疑的人?” 容贵嫔想了想,她说:“本宫怀疑是淑贵嫔做的。” “皇上不喜欢年妃,本宫身上起了红疹就不能侍寝,那皇上只能去宠幸淑贵嫔,哼,十天半个月都不能侍寝,淑贵嫔怕是十天之后就能怀上龙种了!” “只是……这淑贵嫔和本宫一同进宫,如今她已经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随便弄死这宫里的人了吗?” …… 皇宫之外,陆乘渊的府上。 府门口响起一阵马车的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宫里来了人,是宋昔年身边的大宫女春杏,还有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赵嬷嬷。 管家常叔出来接待,将宫里的人带进了府里。 宋曦希正在和陆战湛下棋,赵嬷嬷说:“夫人,娘娘召夫人进宫。” 宋曦希的手里把玩着一颗白色的棋子,她看着那赵嬷嬷:“怎么,她召我,我就得去?” 赵嬷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么敢对娘娘大不敬?!” 若是寻常的官眷断不敢这么说话,可宋曦希最擅长狐假虎威,有陆乘渊在背后给她撑腰,她没什么好怕的。 看着春杏和赵嬷嬷的脸色,宋曦希笑道:“别生气嘛,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姐姐想让我进宫是想我了?大姐姐被困在宫里出不来,那我这个做妹妹就去宫里看看她。” 春杏和赵嬷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什么叫宋昔年被困在宫里了?好像她是个犯人一样,明明她是最尊贵的年妃娘娘。 宋曦希朝着几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和儿子下完这盘棋,大姐姐总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和一个孩子争吧?等我下完了棋,收拾收拾就进宫去看她。” 春杏和赵嬷嬷还想要再说什么,碧桃和常叔笑着送客,做了一个“请出府”的手势。 春杏和赵嬷嬷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宫里的人离开府邸后,陆乘渊走了出来,他对宋曦希说:“我正好也要进宫,我们一起去吧。” 说罢,陆乘渊的目光落到了棋盘上。 他皱了皱眉头,怎么宋曦希一个相府的小姐,下棋下的还没有三岁的陆战湛下的好? 看来,她在相府的日子过的当真是不好,一定吃了不少苦。 再次抬眼的时候,陆乘渊看向宋曦希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和疼爱。 第19章 让他欲罢不能 宋曦希一愣,她刚来这里没多久,古代人都是从小学琴棋书画的,可她从没有学过下棋,哪里会啊! 宋曦希清了清嗓子:“督主,我去换一身衣裳。” 宋曦希回了房间,特地换上了那日在云衫坊挑的水蓝色的衣裙穿上,款款地走出来的时候,陆乘渊看的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穿这个颜色还挺好看的。 陆乘渊怔愣的时候,宋曦希已经挽住了陆乘渊的胳膊往外面走。 陆乘渊回过神来,他问:“怎么,这会儿不怕我了?” 宋曦希笑道:“我什么时候怕过督主?啊……你说那次你沐浴的时候啊,督主也体谅体谅我,第一次见到那东西,总得适应适应不是?” “再说了,战湛还看着我们呢,我们做父母的总要在孩子的面前表现的恩爱一些。” 上了马车,霄彻扬起鞭子往宫里走。 陆乘渊说:“宫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你进宫要小心些,凡事都留个心眼儿。” “宋昔年把容嫔和淑嫔打了一顿,皇上转头就晋封二人为贵嫔,很快,容贵嫔穿了尚衣局送过去的衣裳之后浑身起了红疹。” 陆乘渊三言两语将宫里的事情说给她听,宋曦希眯了眯眼睛:“红疹,这我可太熟悉了……我这个嫡姐手段是一如既往的单一啊……她怎么这几年也没个长进?” “看来,在去见大姐姐之前,我要先去见一见容贵嫔。” “这水要搅合的更浑一些,才有意思。” 陆乘渊看着她这算计的小狐狸似的精明模样,觉得可爱,想着方才自己的担心和提醒真是多余了。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她那娇嫩欲滴的红唇上。 正看着,忽而,马车晃了一下,二人本来就坐的近,这么一晃,宋曦希扑到了陆乘渊的怀里。 陆乘渊顺手将人搂到了怀里,宋曦希嘟囔了一句:“霄彻怎么驾驶的马车啊?这技术一点儿都不好,督主,把他换了!” 陆乘渊倒觉得霄彻不错,挺懂事儿的。 陆乘渊的大手从她的脊背滑到她的腰上,握住之后,低头吻住。 亲着亲着,宋曦希不自觉地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上半身也贴了上去。 美色当前,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拥有。 陆乘渊的手上一用力,将人提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宋曦希圈在自己的怀里,亲她的唇和脸颊。 宋曦希一把握住他往她衣衫里面探的大手,理智恢复了一些:“陆乘渊,这是在马车里,你不要乱来,督主府距离皇宫本来就不远,很快就到了!” 陆乘渊也想停下来,可是她太好亲了,让他欲罢不能。 马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又走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 霄彻喊道:“督主,到宫门口了!” 霄彻从马车上跳下来,放下脚凳,刚想要掀开帘子扶陆乘渊下来,可他忽而觉得事情不大对劲,里面……似乎有些不可言说的声音?! 霄彻不敢再听,退出几步开外,安安静静地守在马车旁。 守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陆乘渊终于从马车里面出来了,随后,宋曦希也下了马车。 二人都是衣衫整齐,头发也没有丝毫凌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才在马车里的干柴烈火。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陆乘渊听到霄彻的那声喊叫,只好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缓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陆乘渊才将体内的那股邪火给压了下去。 而宋曦希红透了的脸颊,也终于恢复如常。 二人互相给对方整理了衣着和发髻之后,才从马车上下来。 只是,相比于刚出府的时候,宋曦希唇上的口脂淡了不少,而陆乘渊的里衣领口上有些发红。 往宫里面走,陆乘渊说:“我要去御书房,估计要在里面待一会儿,你完事之后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府。” “好。” 陆乘渊往御书房走,宋曦希没有直接去瑞年宫,而是先去了香容宫。 香容宫里,容贵嫔正趴在床上难受的直哼唧。 宫女玺儿刚给她身上的红疹处涂抹了药膏,容贵嫔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听说是宋昔年的妹妹,陆乘渊的夫人宋曦希正等在宫门口想要见她,她没好气地说:“不见!”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见本宫做什么?分明就是来看本宫笑话的,这京城里头,没有一个好人!” 玺儿劝着容贵嫔千万别动怒,关好门之后走了出去。 玺儿对宋曦希行了一礼:“夫人,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夫人不如改日再来吧。” 宋曦希料到容贵嫔没心思见自己,她笑道:“劳烦姑娘进去传个话,就说,和我聊一聊,说不定娘娘对红丹粉的事情就明了了。” 玺儿一怔,又对着宋曦希行了一礼后忙进去禀报。 容贵嫔起了红疹的事情,宫里有些消息灵通的是知道的,可容贵嫔是因为红丹粉而起了红疹的事情,只有香容宫里的几个人知道。 玺儿将宋曦希的话说给容贵嫔听,容贵嫔当时就不困了,心情也没有那么烦躁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她真的说了红丹粉?” 玺儿点点头:“奴婢听的真真的,而且,这宋曦希虽说是庶女,一点儿都没有传言那般懦弱、蠢笨,任人欺负的样子。” 容贵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管她是什么性子,快,将人请进来。” 宋曦希跟着玺儿进来,这是她第一次参观后妃的寝殿。 果然,里面是金碧辉煌,红砖绿瓦看起来也很新,应该是前不久新帝登基之后才翻修过的。 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上好的香樟木和红木做的。 宋曦希见到容贵嫔也没有行礼,直接坐在了她对面,她觉得这木头有些冰屁股还让玺儿去拿了个软垫过来。 容贵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宋曦希,觉得她这丝毫不见外的做派倒是挺有意思的,而且她是陆乘渊明媒正娶的正妻,没有给她行礼她也没有追究。 毕竟,如今陆乘渊的权力比新帝要大,若真较起真儿来,指不定容贵嫔还要给宋曦希行礼。 宋曦希喝了一口热茶,品了品,感觉还没有督主府上的好喝。 宋曦希也看着她,容贵嫔一脸的“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的样子,忍住没笑。 容贵嫔沉不住气了,先开口问道:“夫人你说你知道关于红丹粉的事情?” 宋曦希掀开自己的衣袖:“贵嫔娘娘您看,我胳膊上的疤痕是什么?” 容贵嫔定睛一看,和自己胳膊上的红疹子对比了一下,大小、浓密程度很是相似。 只不过,自己身上的是红色的,而宋曦希胳膊上的是褐色的疤痕。 “说不来不怕娘娘笑话,小时候和嫡姐闹脾气,嫡姐在我的衣服上涂了药,之后我就浑身起红疹,红疹褪去之后,小臂上就留了疤。” “好在当时丫鬟照看的好,但我那时候小贪玩儿不懂事,除了小臂受了风,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受风也就没有留疤。” “这红疹受风了真的会留疤?!还会留这么久?!” 容贵嫔惊讶地看着宋曦希,她说这是她小时候得的红疹,到现在这疤痕都没有消退。 宋曦希眯了眯眼睛:“这就是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容贵嫔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捂住了嘴巴:“你是说,本宫这样是年妃害的?!” 容贵嫔倒是也听说过宋家的嫡女宋昔年和庶女宋曦希关系不好,可没想到关系差到这种程度。 宋曦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并没有亲眼看到过当时宫中的情形,不过,娘娘聪慧,究竟是谁做的,想来尚衣局里肯定能查出端倪来。” 容贵嫔喃喃道:“可是,人都死了……” “人是死了,但事情做的匆忙,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说完,宋曦希起身告辞:“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我姐姐有喘症,我也要去看看她。” “这样的季节,最容易有飞絮了,我还是很担心大姐姐的。” 第20章 督主每晚都要她陪着睡 玺儿送着宋曦希出了香容宫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寝殿。 见容贵嫔紧抿着唇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大宫女玺儿问:“娘娘,方才陆掌印夫人说的话,可信吗?” 容贵嫔点点头,她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的话可信。而且,本宫和她无冤无仇的,她不至于害本宫。” 宋曦希小臂上的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像是她故意为了挑拨而现弄出来的。 容贵嫔吩咐道:“虽然她的话可信,但在这深宫之中存活还是要万分小心,本宫可不会傻到被人三言两语的一挑拨,就做了别人手里的刀。” “她们姐妹之间有恩怨,也别想把本宫当成傻子一样利用。” 玺儿连连点头,容贵嫔吩咐道:“你派人去查,暗中询问尚衣局最近都有哪个宫的宫女去过。” “还有那两个给本宫做衣裳送衣裳的尚衣局宫女,失足落水的地方,也问一问可有谁亲眼看到了,都有谁出现过在那里。” 玺儿点点头:“娘娘英明,奴婢这就去。” …… 容贵嫔这边听了宋曦希的话又有了线索,暗中去调查此事。 而宋曦希离开香容宫后,直接去了瑞年宫。 站在瑞年宫大门口,宋曦希深呼吸,吸进去一口新鲜空气后,挺了挺胸膛,卯足了劲儿做好了准备。 接下来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她要好好气一气这位心高气傲的嫡姐,她从前那么欺负人,绝不能让她的日子好过。 瑞年宫里,春杏见宋曦希来了,忙做出热情的样子来:“二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宋曦希也是笑着喊道:“大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宋昔年远远地就看到她穿着这身水蓝色的裙子,想起那日在云衫坊受到的侮辱,胸口格外的憋闷。 宋曦希这贱人,她是故意的,是故意穿这身衣裙来膈应自己的! 宋昔年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难受的厉害。 宋曦希才跨过门槛,双腿忽然一软,她用力扶住了春杏的手:“哎呦,失礼了,督主夜夜都要我作陪,我这身上实在是没力气了。” “二小姐,快坐吧。” 春杏皱着眉头忙让宋曦希坐下,宋曦希的手劲儿大,被她抓着手生疼。 说着,宋曦希装作惊讶地看着椅子上端坐着的宋昔年:“哦,对了,大姐姐,最近有没有侍寝啊?大姐姐叫我进宫,是不是想要和妹妹分享你侍寝了的好消息?” 见宋昔年没有接话,宋曦希忙捂住了嘴,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哎呀,难道大姐姐还没有侍寝呢?就算是没侍寝大姐姐也不必着急,皇上嘛,日理万机的,还是要雨露均沾。” “不像我家督主,后院就我一人,每晚都要我陪着,唉,你说他也太黏人了,没有我,督主都睡不着觉。” 宋曦希捶了捶腿,又捶了捶腰,一副很是劳累的样子,她说:“不侍寝也挺好的,侍寝了累的慌。” 宋昔年被她这冷嘲热讽的气了个半死,陆乘渊不过就是个阉人,晚上又能做什么?! 两个人不过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能累到哪里去?! 宋曦希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一个庶女,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宋昔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二妹妹,你来见本宫,为何不行礼?” 宋曦希眨巴着大眼睛装无辜:“大姐姐,妹妹腿酸的厉害,方才不是大姐姐仁善,体谅妹妹,才让春杏扶着妹妹坐下的吗?” “你……” 宋昔年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她刚进宫,想留下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强忍着没有发作。 宋曦希问:“大姐姐想见我,既然不是为了和我聊侍寝的事情,可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宋昔年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本宫想着妹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你来宫里开开眼。” 宋曦希装作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忽而,目光落到宋昔年坐着的椅子上,她说:“姐姐坐的椅子可是红木的?” 宋昔年得意地扬了扬脖子:“正是,这么大块的上好的红木,也就本宫的寝殿才有。” 宋曦希夸赞道:“哎呦,这红木的椅子可真好看,不像在督主府我的床都是金丝楠木做的,唉,我就觉得这金丝楠木没有这红木的好看。” “你……” 宋昔年被她噎住了,这金丝楠木的家具可比红木的要名贵难得许多,宋曦希分明就是在炫耀。 偏偏督主府的金丝楠木是先皇赏赐的,还不能说督主府用的东西比宫里的好就是僭越。 她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又不能治宋曦希的罪,浑身都难受。 宋昔年召宋曦希进宫的本意是想要炫耀显摆的,可聊了好一会儿的天,都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不仅没能压宋曦希一头,反倒是让宋曦希得瑟了一番。 宋昔年抬手扶着额头:“本宫也有些乏了,春杏,让小厨房做些糕点给二妹妹带回去吧,宫里的东西她也没吃过,让她也开开眼。” 宋曦希摆摆手婉拒道:“不必了大姐姐,督主说他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会从御膳房带点心,每次皇上都会赏赐的。” “想来,姐姐宫里小厨房做的哪能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呢?” 宋昔年彻底无语了,她说的话宋曦希是句句有回应,可都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回复。 她气的头晕脑胀摆了摆手,让春杏送客。 …… 陆乘渊从御书房出来,急匆匆地到了宫门口,却发现宋曦希还没有出来。 “她倒好,如今比本督主都要忙了。” 暗卫於影来报:“督主,夫人说……说您日日都离不开她,每晚……都要她陪着睡,还说您黏他黏的不行。 陆乘渊笑了:“她真这么说?” 陆乘渊并没有特意让暗卫去监视宋曦希,看她进宫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是陆乘渊习惯了对宫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不用他吩咐,这些暗卫会自动地探听宫里的一切。 暗卫於影点点头,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来。 陆乘渊了然,能让於影这个木头疙瘩露出这般难为情,甚至有些羞涩的神态出来,想来宋曦希说的话要比这露骨的多。 陆乘渊吩咐身后跟着的侍卫:“去,派人回府把夫人卧房的寝具都收起来,日后都不用准备了,以后,她都要来我房中睡。” 只要她想睡觉,就要来他的卧房,看看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陆乘渊看向於影,继续问:“她还说什么了?” 於影说:“夫人说,您每回从宫里回府都会从御膳房带糕点给夫人。” 陆乘渊笑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做过? 既然她想吃,总要成全她,陆乘渊继续吩咐:“去御膳房,拿些新做的糕点过来。” 宋曦希到了宫门口就看到了陆乘渊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宫门口等着她。 不得不说,陆乘渊本就长的好看,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像是个运筹帷幄的大佬,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是个能温暖人心的邻家大哥哥。 这谁招架的住啊?! 宋曦希的心漏了一拍,走过去的时候差点自己绊了自己一脚,平地摔跤。 陆乘渊伸手扶住她,勾唇一笑:“这么开心?” “那是!” 她怼的宋昔年哑口无言,想来她今晚连觉都睡不好,自然开心。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马车旁边走,霄彻想要准备矮凳,陆乘渊转头瞪了他一眼,霄彻愣了一下,上马车不用矮凳吗? 只见陆乘渊弯腰,将宋曦希抱上了马车。 霄彻:原来如此,学到了。 第21章 怎么,你喜欢我? 上了马车,宋曦希的分享欲爆棚,绘声绘色地将她在容贵嫔和宋昔年那里说过的话,和二人的反应都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陆乘渊一直笑着听她说话,时不时地递过去一杯茶水给她润喉。 等宋曦希终于说完了,陆乘渊才说:“所以你是想要让容贵嫔心甘情愿地去对付年妃。” 宋曦希点点头:“容贵嫔不笨,我把这些都告诉她,她虽然不想成为我手中的刀,但为了报仇,出了自己的这一口恶气,也会心甘情愿地去找宋昔年的不痛快。” 说着,宋曦希看向陆乘渊,想起了宋昔年还曾经骂陆乘渊是阉狗,她说:“宋昔年之前还说过你好些坏话,我也一起帮着报仇了!” 陆乘渊笑了笑,走到他今天这个位置,已经不会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他怎么骂他了。 不过,她说她帮他出气了,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他打开糕点盒子,放在了宋曦希的面前:“尝尝御膳房的糕点。” 宋曦希惊讶地看着他:“还真有糕点啊,太好了!” “让我尝尝这御膳房的糕点是什么味儿!” 宋曦希按照她以往一贯的习惯,将每一样都咬了一口,最后吐了吐舌头,不太满意地咂了咂嘴:“这也不好吃啊,还没有咱们府上吴婶儿做的好吃呢!” “皇帝老儿的日子过的也不过如此。” 陆乘渊笑着抬手,指腹划过她的嘴角,擦掉她嘴角的碎屑。 说话间,马车到了督主府,陆乘渊先下了马车,这次霄彻学乖了没有上赶着十分积极地去准备矮凳,而是站在旁边看着。 陆乘渊十分自然地抱着宋曦希下了马车,宋曦希看着霄彻:“霄彻,你怎么不准备矮凳呢?下次记得准备矮凳,不然,你主子多累啊!” 霄彻欲言又止,心中很是愤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陆乘渊还有事情要忙,回了府还没坐下喝口茶,就又出去了。 宋曦希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后,忽而发现自己的枕头不见了,穿着十分舒适的平底布鞋也不见了,就连桌子上的香炉都没了,她问院子里的丫鬟:“咦,我的枕头呢?” “回夫人的话,督主派人搬走了。” “搬到哪里去了?” 丫鬟说:“搬到督主的卧房里面去了,说是您离不开督主,晚上都要和督主一起睡,不然就寝食难安。” 宋曦希愣住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忽而,她想到了她在宫里故意气宋昔年的话,她双手叉腰愤愤道:“陆乘渊,你个幼稚鬼!” 宋曦希出了院子,去找了管家常叔:“常叔,劳烦常叔再给我准备一套寝具吧。” 管家常叔面露难色:“夫人,府上没有多余的寝具了,老奴可以去买,不过这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寝具需要清洗晾干后才能用。” 宋曦希摆了摆手:“算了,我自己去拿回来。” 宋曦希撸起袖子去了陆乘渊的卧房,想要把自己的寝具拿回来,刚进去把枕头抱出来,却是看到陆战湛一脸受伤的站在院子里。 陆战湛大大的眼睛通红,眼眶中有泪水将落未落,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娘亲,娘亲要搬回去是不要爹爹了吗?娘亲不要爹爹了,是不是也不要战湛了?” 宋曦希一愣,抱着枕头的手紧了紧:“没有,娘亲……这是,枕头湿了,去晾晾枕头。” 陆战湛拽着宋曦希的袖子,轻轻摇晃了两下:“娘亲,不要和爹爹分房睡好不好?爹爹过的孤独,自从娘亲来了之后,爹爹的笑容都变多了,娘亲能不能陪陪爹爹?” 宋曦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咋这么早熟?什么都懂,不好糊弄。 “若是爹爹惹得娘亲生气了,战湛替爹爹道歉好不好?” 看着陆战湛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张嫩乎乎的小脸委屈巴巴的,宋曦希都觉得,自己若是不答应,这孩子就要掉金豆子了。 “好好,娘亲不和爹爹分房睡。” 宋曦希把枕头放了去,想着陆乘渊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如自己先睡,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霸占的床,兴许就去书房睡了。 宋曦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她从净房沐浴出来,发现这里并没有准备她的寝衣。 可她又不能光着出来,只好从屏风上抓了一件陆乘渊的上衣套在了身上。 他的上衣很宽大,带着一股子清香味儿,套在宋曦希的身上松松垮垮的,刚好到大腿。 陆乘渊一进来,就看到穿着他上衣的宋曦希。 她的发丝略显凌乱,几缕湿发贴在脸颊旁。 上衣的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她修长的颈脖和挂着水珠的锁骨。 莹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滑细腻,衣袖被她卷起,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双腿笔直,纤细柔美,不断地有水滑下。 陆乘渊盯着宋曦希,喉结一滚,呼吸微乱:“你故意的是不是?” 宋曦希找长巾擦头发:“什么故意不故意的,陆乘渊,你要搬我的东西就搬的全一些,我我连寝衣都没有,是不是你故意的?” “没有寝衣,我不穿你的衣裳,沐浴完了之后难道要……” “光着走出来”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双唇就被堵住,双手和双腿也被陆乘渊紧紧地禁锢住了。 陆乘渊的指腹在她的锁骨右侧用力蹭了一下,宋曦希皱眉:“陆乘渊,那是胎记,不是红印子也不是花瓣儿,你轻点儿!” 陆乘渊本来力气就大,那么一蹭,蹭的那里更红了。 “心形的胎记?还挺好看。” 陆乘渊大掌握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床上。 陆乘渊将她压在床上,宋曦希抬起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了一起,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比心的动作。 陆乘渊挑眉:“怎么,你喜欢我?” 宋曦希哼了一声:“陆乘渊,你的心眼儿只有这么小!” 陆乘渊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御膳房的糕点你都白吃了,没良心的。” 宋曦希一愣:“所以,那糕点是你特意去御膳房要来的?” 陆乘渊挑眉看她:“不然呢?” 陆乘渊继续亲她,扯下她腰间的带子去亲,宋曦希被他亲的浑身发烫。 忽而,宋曦希捂住了肚子:“陆乘渊,我……肚子疼……” 陆乘渊一怔,紧张地问她:“怎么忽然肚子疼?” 他也没做什么啊? “在宫里的时候,你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宋曦希想了想摇了摇头。 陆乘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来人,让医女过来,要快!” 忽而,宋曦希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她急忙下了床去了净房:“陆乘渊,我月事来了。” 陆乘渊无奈扶额,吩咐医女不必来了,让人换了床单被罩,同时吩咐外头守着的丫鬟去准备红枣汤红糖水和汤婆子。 宋曦希换了寝衣穿上了袜子,捧着碗喝着热乎乎的红糖水,她问陆乘渊:“你为什么派人监视我?还暗中偷听我讲话?” 陆乘渊将她抱到怀里,温暖的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按摩着。 陆乘渊说:“不是故意监视你,是暗卫习惯了如此行事,初衷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宋曦希想想也是,像陆乘渊这样大权在握的人早就习惯了掌控一切,而且她一个人进宫,若真是出了什么好歹,有个暗卫在身边也好及时救她。 宋曦希将红糖水喝完放在了一旁的矮桌子上,她的手搭在陆乘渊的腹肌上,她问:“你不是掌印太监吗?为何那里还在?” 第22章 这里还疼吗? 宋曦希十分好奇:“你是怎么躲过宫里的盘查的?” 陆乘渊将她的手拿开,不让她乱摸,她每次的抚摸都会让他刚刚建立好的生理防线,岿然崩塌,偏偏她还一脸坦诚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看着他。 他说:“这还是多亏了恩师,当年恩师权倾朝野,是他带我进宫的。” 宋曦希点点头:“原来如此。” 陆乘渊的手滑到她的小臂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伤疤:“这里还疼吗?” 宋曦希摇摇头:“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陆乘渊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膏,仔细地涂抹在宋曦希的伤疤上:“以后每晚涂一点,慢慢的,总有一天这些伤疤会消去的。” 就像感情一样,每天增进一点,时间长了,就会浓密的分不开。 宋曦希拿起那药膏闻了闻:“还挺香的,这是,你特意为我找的药?” 陆乘渊点点头:“天山上正好有一朵雪莲,我正好认识擅长去疤痕的江湖游医,正好那江湖游医最近来了京城。” 宋曦希笑道:“哪里有那么多正好。” “我也有东西给你。” 陆乘渊惊讶又好奇地看着她,宋曦希抬起头捧着陆乘渊的脸亲了一口。 柔软的唇触碰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的触感,带着一丝清甜,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说完,宋曦希一脸自豪又得意地看着他:“怎么样,还不错吧?” 陆乘渊扣住她的后脑,用力的亲她,亲的她嘴唇发麻无法呼吸。 良久,陆乘渊才松开她,在她耳边用略带警告的语气说:“你不行,就别来撩拨我。” …… 次日一早,香容宫里。 容贵嫔上了药,穿着单薄的衣衫躺在床上休息。 不知是不是这药膏的副作用,每次涂抹了药膏之后,患处就会火辣辣的发热,偏偏御医还提醒过她不能吹风,她就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衫躺在床上熬。 熬过了半个时辰,药效过了这股热意消散,她就能好受许多。 玺儿禀报道:“娘娘,查清楚了,那日,瑞年宫的大宫女春杏,也就是年妃娘娘的陪嫁丫鬟,请了尚衣局的人吃茶。” “后来尚衣局的宫女去水池旁,也是春杏约着去的,至于尚衣局的两个人吵架斗嘴落湖,并没有人看见,想来都是春杏传出去的。” 容贵嫔冷哼了一声:“好啊,宋曦希说的没错,她没有骗我,此事果然和年妃脱不开干系,好一招挑拨离间!” “她想让本宫怀疑淑贵嫔,可此事根本就是与淑贵嫔无关!” 玺儿点点头:“淑贵嫔那边,奴婢也派人去打听了,淑安宫那里这几天都挺安静的,没什么异常,淑贵嫔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松香也是没怎么出去过。” 玺儿沉吟了片刻后,问容贵嫔:“只是……此事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人说看到过春杏和那两个死了的宫女有接触,也不能证明人是她杀的。” 容贵嫔急切地问玺儿:“水池旁、尚衣局的草丛里、地上,可有春杏的东西掉落?” 玺儿摇摇头:“奴婢细细地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手绳、玉佩、腰牌、发簪,都没有掉落的东西,就连水池边都是干干净净的,连脚印都没有留下,想来是被人清理过。” 容贵嫔恨恨地捶了一下床:“好啊,她倒是严谨,由此看来,年妃没少干这种事情,手里八成有不少人命。” 玺儿脸色阴沉:“娘娘,此事不能在明面上讨回公道,娘娘打算怎么办?” “本宫自然是不会吃这个亏,这口气还是要出的,昨日,宋曦希过来的时候不是说她这个姐姐有喘症吗?” “有喘症本不该进宫,可她家世好背后的权势大,她又用了银子四处打点,这一点也就被人为的忽略了,既然她进宫了就要让她后悔。”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本宫最近喜欢柳树喜欢蒲公英,去,派人去南边弄一些柳絮和蒲公英到宫里来,本宫就喜欢看柳絮和蒲公英漫天飞舞的样子……” “娘娘好计谋!” 玺儿应了一声立刻去办。 …… 这一日,天朗气清,宫里多了很多新奇的花草。 总管太监去瑞年宫禀报说,皇上今晚要在瑞年宫用晚膳。 宋昔年听了之后激动不已,她就知道自己这样貌美,家世背景又好,俞明帝迟早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不,晚上就要来她这里用晚膳了。 等用了晚膳,她就可以水到渠成地把人留下,侍寝之后怀上龙钟,以后她就能在宫里横着走! 宋昔年笑道:“有劳公公了。” 宋昔年向春杏使了个眼色,春杏立刻会意塞给总管太监一袋银子。 春杏低声问:“不知皇上可以什么忌口的?我们提前让小厨房准备着,不至于冲撞了皇上。” 宋昔年是想打听俞明帝的喜好,但不能直接问,揣度圣心打听皇上的喜好可是大罪 总管太监十分上道:“皇上不喜欢吃辣的,哦,对了,若是晚上能有蟹黄鲜菇和黄花菜肉丝面,也是应景。” 俞明地在颍州的时候就喜欢吃面条,如今来了京城当了皇上,虽然每日都是有山珍海味的供应着,可他还是喜欢吃面条,一天不吃上一两碗面条就难受。 春杏送走了总管太监,整个瑞年宫都忙碌了起来。 宋昔年走到铜镜前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还不错,她吩咐道:“春杏,去把本宫带来的助孕药准备好,还有送春风也点上。” 今晚拿下俞明帝怀上龙种,她势在必得! …… 香容宫里,也听说了瑞年宫那边的动静。 玺儿快步走到容贵嫔的床边,她说:“娘娘,皇上今晚要去年妃宫里用晚膳。” 容贵嫔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东西可都准备好了?等宋昔年出来迎接皇上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玺儿用力地一点头:“娘娘放心,风箱、蒲公英、柳絮,奴婢全都准备好了!” 容贵嫔在床上懒洋洋地躺了几日,这会儿也是来了精神:“这出好戏,本宫要亲眼看看!” 玺儿犹豫地劝道:“娘娘,您还是别出去了,若是吹风的话,身上容易留疤。” 容贵嫔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疹子,上面的颜色已经变浅了,她说:“无妨,你准备好帷帽和长衫,将身上都遮挡起来,本宫就站在远处瞧上一瞧,起风了就回寝殿。” …… 傍晚时分,俞明帝坐着龙辇出了紫宸殿。 宋昔年听说皇上已经往瑞年宫这边走了,忙整理好仪容仪表戴着香囊,出了寝殿去迎接俞明帝。 “走,我们先去宫门口迎一迎皇上。” 宋昔年刚从寝殿里走出来没几步,忽而一阵邪风刮过,紧接着是漫天飞舞的柳絮和蒲公英。 宋昔年顿感呼吸不适。 春杏赶紧回屋去找面纱,可情急之下手忙脚乱,等她终于找到面纱出来想要遮住宋昔年的口鼻时候,宋昔年的喘症已经发作了。 宋昔年脸色因痛苦而变得异常苍白,每一次吸气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伴随着喉咙深处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她用双手捂住了胸口,试图缓解那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双眼因缺氧而微微凸出,身体跟着发抖。 俞明帝一进来就看到了宋昔年喘症发作的样子,吓了一跳,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 俞明帝说:“年妃这是怎么了?邪祟附体了不成?快去传御医过来。” 说罢,俞明帝一刻都不愿意多待,一甩袖子离开了瑞年宫。 第23章 好友来访 容贵嫔看了一会儿热闹,外头起了风就回了宫里。 玺儿将瑞年宫那边的事情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喜气洋洋,十分快活地快步回到了香容宫:“娘娘,年妃喘症发作,皇上就厌恶地走了!一刻都没有多留!” 容贵嫔高兴的连连叫好:“太好了,皇上可说什么了吗?” 玺儿捂着嘴笑:“皇上说年妃莫不是被邪祟附体了,才会这样!哈哈哈,娘娘,当时年妃犯病的时候,一宫的人竟是吓得都不会动了。” 容贵嫔说:“好,既然皇上有所怀疑,那本宫就将此事利用到底,让年妃彻底翻不起身来,本宫要让这后宫的人都看看,陷害本宫是什么下场!” 容贵嫔沉吟片刻后,心生一计,她低声对玺儿说:“你去和淑贵嫔说……” 玺儿听完之后眼睛一亮:“娘娘英明!” 说罢,玺儿立刻去了淑贵嫔的寝宫。 玺儿才去淑贵嫔寝宫,将容贵嫔的意思说了之后,俞明帝就来了。 淑贵嫔对玺儿说:“你从后门出去,小心些,别让人给撞见了。”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她放心,我们都是一起从颍州出来的,只要联手必定能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 玺儿用力地一点头,快步离开了淑安宫。 俞明帝走进淑安宫,并没有看到淑贵嫔,宫里的人齐齐跪下给俞明帝行礼问安,淑贵嫔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松香低头说:“皇上大驾,奴婢有失远迎。” 俞明帝问:“你主子呢?” 松香回道:“回皇上的话,主子正在沐浴。” 说话间,淑贵嫔走了出来,对着俞明帝抛了个媚眼:“臣妾参见皇上。” 宫女太监们快步退了出去,俞明帝看着穿戴整齐的淑贵嫔:“你不是沐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穿的这样整齐?” 淑贵嫔拉着俞明帝坐在床上,正对着他一颗一颗地解开外袍上的扣子,露出里面大片的雪白肌肤和红色的肚兜。 俞明帝眼睛一亮,一把搂住她的腰:“又骚又浪的,朕都被你骗了,肚兜外头直接套外袍,连里衣和中衣都没穿?这事儿啊,也就你能干的出来。” 淑贵嫔将外袍全都脱掉,一手勾着俞明帝的下巴,一手搂住他的脖子:“那臣妾这样,皇上喜欢吗?” 俞明帝舔了舔嘴唇,亲了上去:“小骚货……” 说着,淑贵嫔放下床帐,俞明帝抱着她低头啃了上去。 ……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俞明帝欲求不满却又力不从心地抱着怀里的人。 淑贵嫔说:“皇上,臣妾最近这心里总是心慌的厉害,是不是宫里有邪祟啊?” “朕听听。” 俞明帝低头凑到她胸前听了听:“是跳的挺快的。” 淑贵嫔用极媚的嗓音撒娇:“皇上,讨厌……” “今日是有皇上这龙气压着,有纯阳之体保护着臣妾,臣妾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不如,我们请个法师来宫里看一看,及时地把邪祟都清理掉?” “臣妾倒是没什么,若是皇上的龙体被邪祟侵害到可就不好了。” 俞明帝想起今日看到了年妃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年妃平日里看着容貌还不错,可发病的时候丑陋不堪,让人心生厌恶,怎么平日里好好的不犯病,偏偏他过去的时候就犯病了? 肯定是有邪祟,总有邪祟想要害朕。 他点点头:“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来,爱妃,我们再来一次。”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超过一盏茶的时辰。 …… 次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督主府里一片祥和,丫鬟们干完活儿之后,纷纷坐在院子里休息,传阅着宋曦希画的连环画。 这些连环画原本是宋曦希画给陆战湛看的,陆战湛看完之后,他的陪读和侍卫们讨来了看,渐渐的,府上的丫鬟们也开始看。 他们发现,这些连环画比书肆最热卖的话本子都要有趣,一时间对宋曦希更是多了几分尊敬和敬仰,伺候服侍她的时候也更加的上心。 谁会不喜欢一个有趣又有才的人呢? 宋曦希嫁进来之后,每天都是吃吃喝喝,画自己喜欢的画儿,还有陆战湛这么一个可爱的奶团子陪着她,日子过的无比惬意。 她正坐在摇椅上看着陆战湛写字,门房说督主府来了两个客人。 宋曦希快速回忆了一下她的亲朋好友,和陆乘渊的亲朋好友,她问门房:“来人可有说姓名?” 门房说:“是卫家的卫小姐,彭家的彭公子。” 一个是宋曦希的闺蜜好友卫诗兰,经常帮她出气,有什么好东西都喜欢和她分享。一个是卫诗兰的男闺蜜彭仁宁,彭仁宁多半是跟着卫诗兰来的,他是卫诗兰的竹马,也是她的跟屁虫。 宋曦希说:“快把人请进来吧。” 宋曦希嫌梳发髻沉的慌,在府上就简单地用一根发带将头发束起,此刻有客人来,她让碧桃给她梳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梳妆好之后走出来,卫诗兰和彭仁宁已经走了进来,卫诗兰走在前面,彭仁宁跟在她的后面。 卫诗兰远远地喊道:“曦希,我来看你了!你这嫁人嫁的也太突然了,我和彭仁宁从玉泽回来,就听说你成亲了!” 卫诗兰性子活泼,穿着一身骑装,头发全部扎了起来,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干练十足,精气神儿很好。 她的肩膀上还站着一个叽叽喳喳的没毛儿小鹦鹉。 宋曦希请二人坐下,碧桃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宋曦希抬手摸了摸小鹦鹉的毛发,她问道:“呦,你这小鹦鹉倒是挺可爱的,有名字吗?” 卫诗兰一愣:“曦希,你忘了,她叫啾啾,这名字还是当时你给她起的呢,说她老是啾啾啾的、叽叽喳喳的不消停,聒噪的很,就给它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鹦鹉啾啾看着宋曦希,去啄她的手心:“你不是宋……曦希,你不是宋……曦希!” 宋曦希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没毛儿怪,你真聪明,我的确不是宋曦希,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宋曦希。” 宋曦希捏住鹦鹉的嘴,不让它再啄自己,鹦鹉扑腾着翅膀想要宋曦希松开捏住它嘴巴的手:“你说的对,但是你放心,我会对你主人好的,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主人的。” 彭仁宁听着这一人一鸟的对话,目瞪口呆,她看向卫诗兰低声问道:“你朋友,一直都这么疯疯癫癫的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卫诗兰怒瞪了回去:“不准你这么说她!你脑袋才有问题!” 彭仁宁撇撇嘴:“你这么凶做什么?少爷我就是好奇问问,又没有恶意。” 宋曦希看向彭仁宁:“喂,彭兄,我又不是聋子,下次要说悄悄话,就再小声一些。” 彭仁宁不说话了,低头往嘴巴里塞点心,忽而觉得这督主府的点心还挺好吃的。 卫诗兰以为宋曦希是因为刚嫁了人,心理上还有些不适应,她关心地看着她:“曦希,不如我们出去逛一逛吧,逛街吃好吃的买好看的衣裳,最能让我们女孩子开心了。” 宋曦希点点头:“好!那就去逛街!” 彭仁宁委屈巴巴地看着卫诗兰就这么把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给忽略了:“那我呢?” 卫诗兰挽着宋曦希的胳膊十分的亲昵:“你想跟着就跟着,不想逛街就自己回家!” 彭仁宁想了想,跟在了卫诗兰的身后,他才不要回家,回家多无聊啊,还是在外面闲逛有意思的多。 卫诗兰抬头扫视了一圈督主府,她满是羡慕又好奇的说道:“曦希,都说督主府很大,里头别有洞天,下次记得带我们参观参观。” 宋曦希点点头“好啊,你们常来看看我。” 说着,宋曦希回头看了一眼陆战湛:“儿子,好好学习,娘亲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卫诗兰和彭仁宁都是目瞪口呆,卫诗兰脚步一顿,揪着宋曦希的衣袖:“怎么回事儿,你才嫁进来,怎么会有一个约莫不到三岁大的孩子?!” 宋曦希说:“是我夫君的孩子,现在也是我的孩子了,对了,你们下次来记得给我儿子带点儿好吃的!战湛,来,叫干爸,干妈!” 第24章 男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陆战湛十分听话,也不管这两声“干爸、干妈”叫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卫诗兰和彭仁宁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总之,他脆生生地开口,喊道:“干爸!干妈!” 那声音软糯好听,卫诗兰和彭仁宁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卫诗兰拽着宋曦希往外面走:“我就出来一趟,怎么就多了个儿子?不过这孩子倒是挺可爱的,你放心,下次来我一定给孩子带好好吃的。” 宋曦希勾着卫诗兰的肩膀:“怎么样,喜当妈的感觉还不错吧!” 三人上了马车,宋曦希和他们简单说了自己嫁到督主府之后的事情,她说:“总之,我和家里闹掰了,我那个嫡姐应该是为了故意压我一头,才入宫为妃的。” 卫诗兰点点头:“我觉得也是,你那个家,早点儿离开对你来说是好事儿。” “你嫡姐也是,又坏又要强,天生的坏种。” 注意到彭仁宁装作不在意,但其实在竖起耳朵听她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卫诗兰抬手按住彭仁宁的脑袋推到一旁去。 她凑近宋曦希低声问她:“那向云起,你的云起哥哥呢?你不是……喜欢他吗?” 二人还曾经在闺房里说过不少关于向云起的事情,甚至连婚后的生活都畅想了一遍。 宋曦希摆摆手:“现在不喜欢了,人嘛,总是会变的。” 卫诗兰感觉到有些讶异,但是好朋友的选择她一向是支持的。而且,她看到过陆乘渊的画像,那张脸……帅的人神共愤。 三人说着话,很快到了集市,几人逛累了,卫诗兰看到前头有一个雅致的茶楼。 她指着茶楼说:“走,我们去二楼茶楼喝茶,谁走的慢谁买单!” 说罢,卫诗兰和宋曦希都是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蹬蹬蹬”往楼上跑,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赶二人,跑的极快。 留下才反应过来的彭仁宁,他喊道:“喂,不就是一顿茶钱,你们慢点儿,少爷我还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结果,这一顿茶钱比在酒楼吃一顿饭还贵,美其名曰还有雅间的茶位费。 几人喝着茶吃着点心,卫诗兰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她的目光随处乱看。 忽而,她的目光被楼下的一抹身影吸引住了,她忙拍了拍宋曦希,说道:“曦希,你看,那是不是你夫君陆掌印啊?” 宋曦希顺着卫诗兰的手指往下看,果然看到了陆乘渊:“咦?嗯,是我老公。” 这么大的排场,卫诗兰都看的呆住了,丝毫没发现宋曦希说的是老公而不是相公。 宋曦希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哎呦,陆乘渊还挺气派,这倒是我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张嘴就想要吹口哨让下面的人注意到自己,可想看陆乘渊可能是在办正事儿,她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忍住了。 陆乘渊正从马车上下来,前面是站的整整齐齐的两排官员。 宋曦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陆乘渊,今日的他穿着藏青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上绣着金线,整个人看起来矜贵清冷。 等陆乘渊踩着脚凳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那站着的两排官员们齐齐跪下行礼,周遭的百姓见状也跟着跪下,低垂着脑袋。 还有些不明所以地小孩子被身旁的大人拽住,捂住了小孩子的嘴巴不让他们乱跑乱叫。 为首的官员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后面站着的几个年轻官员更是浑身都绷紧了,看起来战战兢兢的。 “掌印大人亲临,臣等不胜惶恐,酒楼里面准备了好酒好菜,掌印大人请。” 陆乘渊抬手:“都起来吧,本掌印哪里有那么大的架子。” 官员们陆陆续续地起身,周围跪着的百姓也都起身低着头快步离开。 官员们让如一条路来,恭恭敬敬地让陆乘渊先走,陆乘渊长腿一迈,身后跟着两队侍卫。 侍卫们目不斜视,动作整齐划一。 卫诗兰看的一脸的震撼:“真有排面,曦希,从前我还担心你所托非人,如今一看,这陆掌印简直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啊!你家里人都欺负你,陆乘渊权大势大,正好给你撑腰!” 彭仁宁皱了皱眉头:“可是,他不是一个太监吗?” 卫诗兰一巴掌拍在彭仁宁的脑袋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宋曦希笑了笑,看了一眼打闹成一团的二人。 她曾经看过一份关于人脑的研究,男性的脑子里除了一小部分追求危险刺激的能力、驾驶车的能力、球类运动的能力、熨衣服的能力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性。 而女性的脑子里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性,很大一部分是想吃甜品的欲望及能力。 所以,即便陆乘渊是个真太监,对她来说影响也不大,她更多的需求并不集中在这个方面。 她每日见的最多的是男人的那张脸,而陆乘渊的那张脸无疑对她的眼睛很友好。 更何况,陆乘渊还是个假太监。 三人吃吃逛逛,直到天快要黑了几人才分开。 宋曦希拎着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好玩儿的回了府,一回府就得到了陆战湛这个小奶团的热情拥抱。 “娘亲!” “娘亲总算回来了,战湛好想娘亲啊!” 宋曦希弯腰将他抱起来,陆战湛把头埋在宋曦希的怀里蹭了蹭,两只小胳膊和两条小短腿像是八爪鱼一样牢牢地扒在宋曦希的身上 宋曦希此刻就算是张开双手,陆战湛都不会掉下来。 宋曦希抱着怀里奶乎乎的娃娃,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儿,感觉很是治愈,她说:“战湛,下来看看你干爸干妈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有好吃的还有你喜欢的玩具。” 陆战湛从宋曦希的怀里下来,去拆那快要堆成了小山丘一样的礼物盒子。 片刻后,陆乘渊回来了。 宋曦希和他一起进了卧房,本以为宋曦希是进来帮自己更衣的,没成想她自己坐在了桌旁开始嗑瓜子。 陆乘渊笑着摇摇头,没有叫丫鬟进来服侍,而是自己慢慢地脱去繁重的官服。 宋曦希一边看着陆乘渊脱衣服,一边嗑瓜着子说道:“今天,我和卫诗兰出去逛街,在二楼茶楼喝茶的时候,看到你去酒楼了,和你平时在府上的样子不太一样。” “很是……威严气派!” 陆乘渊解扣子的手一顿:“那,你喜欢哪种?” “我?” 宋曦希继续嗑瓜子,只要是陆乘渊这张脸,不管是什么扮相,她都喜欢,这男人完全是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陆乘渊见她没有回答,索性转移了话题:“听说宫里派人去请了神佛寺的大师进宫。” 宋曦希想了想,这又不是逢年过节,也没到祭祖的时候,为何要请大师进宫呢? 难道是宫里犯了邪祟? 最近有什么事情会让俞明帝觉得宫里有了邪祟? 想来是容贵嫔下手了,宋昔年的喘症犯了。 她抿唇一笑:“这是有人要开始对付宋昔年了!” 陆乘渊点点头,不得不说宋曦希的确很聪明,他只说宫里请了大师,她就能猜到容贵嫔一定让宋昔年犯了喘症,还在皇上面前说了邪祟之事。 宋曦希高兴地拍手:“好!好戏要开场了!” 宋曦希放下手里的瓜子,凑到陆乘渊面前:“督主,能不能借我一个人啊?” 陆乘渊搂住宋曦希的腰,将她拉到怀里:“夫人心里又憋着什么坏呢?” 宋曦希笑嘻嘻地说:“不是坏事儿,我做的都是为民除害的好事儿! “早就给你可用的人手了。”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你是说……金钊?” 第25章 宽肩窄腰,人间极品 她想起来出嫁前回相府的时候,宋昔年和宋城青他们想要欺负她时,就是金钊及时出现保护了她。 陆乘渊点点头,宋曦希一个闺阁女子,身边除了丫鬟之外无人可用,他特意从一众侍卫当中挑选了金钊作为他的贴身侍卫。 宋曦希犹豫地问他:“可……金钊是你的人,会听我的吗?” 陆乘渊正在准备脱里衣的时候手顿了顿,他看着宋曦希:“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人了,只听你的吩咐。”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吗?” 陆乘渊指了指自己的衣裳,示意宋曦希自己要脱里衣了,里衣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 再陆乘渊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还从没有女人这么直勾勾地毫不掩饰内心情绪地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他竟是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手握大权的掌印太监,还是秦楼楚馆里卖弄皮相任由女人打量的男妓。 面对陆乘渊的询问,宋曦希并没有移开视线,她用一种“不然呢”的眼神看着他,继续嗑着瓜子,眼神十分欣赏期盼。 陆乘渊浅笑摇头,他动作不紧不慢地脱掉里衣,露出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和肌肉块明显的小腹。 真……宽肩窄腰,人间极品。 宋曦希咽了一下口水,舔了舔嘴唇。 陆乘渊说:“我给你的人你放心用,金钊是个忠心的,而且武艺高强,办事干脆利落。” 二人说了会儿话,陆乘渊换好寝衣准备就寝的时候,霄彻忽而敲门说有要事禀报。 陆乘渊神色一凛,披上外袍快步走了出去。 …… 次日,宋曦希用过早膳后,将在暗处保护她安全的金钊叫了出来。 宋曦希说:“金钊,督主说你武艺高强,办事利落,说有重要的任务只管交代你去办,绝对不会办砸。” 金钊受宠若惊,双颊涨的通红,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欣喜若狂:“夫人,督主,真的这么说?督主真的认为我很强?” 他一向崇拜陆乘渊, 陆乘渊手下能人异士无数,能得到督主的认可,是莫大的荣耀。 一开始,陆乘渊把金钊从他的暗卫营里面调出来,去保护宋曦希一个女子的安全的时候,金钊还内耗过。 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表现的不好,才从暗卫营这个陆乘渊身边的重点组织当中被调了出来。 没想到,陆督主竟是这样看待自己,重用自己的。 宋曦希点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金钊,你跟在我身边,绝对不比跟在陆乘渊身边轻松。”“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可不仅仅是保护我的安全那么简单,我办的也都是大事儿,翻手覆手之间,就是影响后宫进而影响朝局的动作!” “办好了,说不定对陆乘渊都会产生影响,到时候,暗卫营里的人谁不高看一眼?!就连陆乘渊都会对你刮目相看!” 金钊被她又是夸又是鼓励又是画大饼,此刻就算是让他为了宋曦希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说到此,宋曦希步入正题:“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说着,宋曦希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了金钊:“你去派人将这个字条交给即将进宫的神佛寺的大师,大师看了之后自会明白是何用意。” 金钊将字条揣进怀里:“夫人,可要告知此事是夫人暗中帮忙?” 宋曦希摇摇头:“不用暴露我们的身份,暗中相助即可。” 她可以在暗处看着宫里的人相互争斗,必要的时候给友方提供一些帮助,但她并不想掺和进去,也不想让对方欠自己什么人情。 毕竟,她身后如今有陆乘渊,若是查到她和此事有关,难免会牵连到陆乘渊。 金钊用力地点头:“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将此事办妥,不辜负夫人和督主的期望!” …… 树木掩映的神佛寺山下。 神佛寺的泽敏大师坐着宫里派来的轿子往宫里走,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刮过,众人都抬手挡风,轿子停在了原地。 等这阵风过去之后,泽敏大师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一个字条。 他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忙掀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可一个可疑的人影都看不到,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宫里的人。 泽敏大师拽住最近的一个侍卫:“可有看到什么人?” 侍卫摇摇头:“大师莫慌,只有一阵妖风刮过,并没有什么人,大师放心,我等是宫中侍卫,只要有我等在,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大师,我等定能保护大师的安全。” 泽敏大师不置可否,方才明明就有人过来,不然,是谁把这字条塞到他手里的? 只是……这人难道是修炼了无影手无影脚?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他打开字条看了看,心中更是一惊,随后,他稳了稳心神,仔细记下字条上的话,将字条团成团,塞进嘴巴里吃了。 …… 宫里,宫女太监们都准备好了驱除邪祟需要用到的一应用具,迎接神佛寺的泽敏大师来宫里驱除邪祟。 泽敏大师给俞明帝跪拜行礼后,从袖中取出一串闪烁着淡淡光芒的铜铃,轻轻摇晃。 铜铃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泽敏大师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咪里麻里哦喷阿比如阿卡……” 接着,他时而举起铜铃在空中挥舞,仿佛在驱散着无形的邪气;时而双手合十,闭目凝神,仿佛在与天地间的神秘力量沟通。 突然,驱邪大师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他大喝一声:“孽障,还不速速退散!” 这一声喝斥如同惊雷一般,吓得后宫的妃嫔们都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手中的铜铃猛地一震,转身瞪向了宋昔年。 泽敏大师跪在俞明帝的面前:“启禀皇上,年妃娘娘的身上泛着黑气,想来是被邪祟附体,要尽快驱除才是!” 容贵嫔拿着帕子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呀,还好皇上没有靠近年妃,不然,这邪祟要是趁机伤害了皇上,可怎么办才好啊?!” 淑贵嫔也是一脸的担忧,一手按在俞明帝的胸膛上,一双桃花眸子就快要哭出来。 淑贵嫔哭哭啼啼地哽咽:“皇上,还好请了大师来驱邪做法。不然,等这邪祟长大了,可就不好办了!” 年妃张牙舞爪地要去扑容贵嫔和淑贵嫔:“你胡说!你放屁!本宫身上才没有什么邪祟!” 玺儿立刻挡在容贵嫔的面前,不让年妃近身。 淑贵嫔向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宫女过去按住了年妃,不让年妃乱动。 年妃转而看向俞明帝,哭叫道:“皇上,这大师是个假的,定是容贵嫔和淑贵嫔联合起来要致臣妾于死地,从江湖上找来的神棍来诬蔑臣妾,皇上,他的话不可信啊!” 泽敏大师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裱纸,在上面迅速写好符箓,用力贴在了宋昔年的脑门上。 泽敏大师一脸的愤慨:“皇上,老朽的名声可不能被年妃娘娘空口白牙地给诬蔑了。” 俞明帝抬了抬眼皮:“哦?那你想要如何证明啊?” 泽敏大师说:“皇上,贫僧用这笔凝聚了天地灵气写了这符箓,能看到年妃娘娘的过往。” 俞明帝点点头:“你且说说看。” 泽敏大师指着宋昔年大声说:“年妃娘娘左手的小拇指有些错位,是因为幼年打骂丫鬟时,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手指。” 宋昔年身子一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胡说!” 俞明帝冷声吩咐道:“来人,把年妃的手给朕举起来!” 第26章 年妃无礼,降为贵嫔! 宋昔年连连摇头,拼命躲闪,玺儿立刻上前,握住宋昔年的手用力掰开,拔下她手上戴着的护甲。 “皇上,年妃娘娘的小拇指的确是有些错位,大师所言属实,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并没有胡说!” 宋昔年每日都戴着护甲,并没有人发现她的手指有异常。 此刻众人一看,她的手指果然有问题。 容贵嫔趁此机会,扑倒在俞明帝的怀里:“皇上,前阵子,年妃娘娘还派人在给臣妾送去的衣裳里下药,害得臣妾身上起了红疹,疼痒难忍,不能侍寝。” 容贵嫔掀起袖子给俞明帝看。 俞明帝的眼中浮现出怒火,瞪着宋昔年吼道:“你患有喘症,手又有残疾缺陷,这样的人本不该入宫为妃,可仗着你的家世,你竟是把宫中选妃检查的嬷嬷太监全都买通了?!” “把你放了进来?!” 俞明帝吩咐道:“来人呐,把这次负责妃嫔检验的宫女、嬷嬷全都拖到慎刑司去!” 俞明帝身旁的侍卫莫谨和总管太监立刻去彻查此事,相关人等全部都受到了处罚。 俞明帝将容贵嫔揽在怀里,继续发落宋昔年:“年妃行为无状,难为宫中表率,降为贵嫔!” 容贵嫔和淑贵嫔的脸上都是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 如此一来,她再也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负人了。 宋昔年难以置信地看着俞明帝,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她原本是这宫里地位最高,最尊贵的女人,只有被封为了玉妃的姬思玉能够和她平起平坐。 可如今,她竟是和她从来都瞧不上的这两个颍州来的土包子贱人平起平坐了?! 淑贵嫔提醒俞明帝:“皇上,大师说年妃身上有邪祟,还是得赶紧请大师把这邪祟清理了才是,不然,若是伤了皇上的身子,臣妾们会伤心欲绝的。” 俞明帝点点头,看向泽敏大师:“大师,年贵嫔身上的邪祟如何才能除去?” 泽敏大师沉吟片刻后说道:“这邪祟罪孽深重,一般的驱除之法难以驱除,这粪便的恶臭是这邪祟的克星。” “还得委屈娘娘近日和粪便相伴,如此才能驱除邪祟。” 俞明帝冷眼看着宋昔年:“年贵嫔,香容宫和淑安宫的粪便,以后都由你来倒,直到你身上的邪祟被除干净了。” 宋昔年惊慌失措,她堂堂相府嫡女,怎么能去清理粪便?! 日后就算是她东山再起了,这将永远都是她的黑历史,是她难以启齿的过去,是她身上唯一的污点。 俞明帝没有理会宋昔年的苦苦求饶,带着人走了。 淑贵嫔和容贵嫔对着宋昔年好一阵奚落,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之后,扬着头走了。 …… 晚上。 宋昔年刚倒完两桶粪便,她从来没有想过香容宫和淑安宫里的粪便会如此之多。 她不知道的是,今日淑贵嫔和容贵嫔特意吩咐宫里的人使劲儿的吃,使劲儿的拉,恭桶里的东西越沉越好。 宋昔年恶心的不行,吐了又吐,一天都没有吃的下去饭,此刻已经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直返酸水。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寝殿,泡在浴桶里,将身上搓的通红,可还是觉得身上有味儿,恶臭难挡。 一向好强的宋昔年哭了,豆大的泪珠掉落在浴桶里。 她从前让人吃过粪便,鞭打杀死随意处置过无数奴婢,那些人的死和那些人的痛都没有让她不安心慌过。 可如今,俞明帝如此对待她,让她第一次尝到了心慌屈辱的滋味儿。 直到浴桶里面的水都凉了,宋昔年才从浴桶里面出来,换好衣裳后,外头宫女禀报说俞明帝来了。 宋昔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颤抖着跪下给俞明帝行礼。 俞明帝抬手示意她起来:“宋昔年,今日之事你也别怪朕。实在是你做的错事太多,朕也不好太过偏袒了。” 宋昔年的牙关直打颤,生怕他又会惩罚自己去做别的什么事情。 俞明帝眼中满是野心:“宋昔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朕想要权力,你会帮朕的吧?” 宋昔年心中一震,对啊,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家中背景强大,她能帮到皇上! 宋昔年迫切地问:“皇上想要臣妾如何做?” 俞明帝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朕想要权力,不想再做一个傀儡,自然要从陆乘渊的手里夺,只要你能找到对付陆乘渊的法子,妃子,乃至贵妃、皇后的位子,朕都能给你。” 说罢,俞明帝一刻都没有多留,背影决绝,他总觉得这寝殿里面臭烘烘的。 宋昔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叫来了春杏:“春杏,去给父亲传信。” …… 次日,宋曦希知道了宫里对于宋昔年的处置。 金钊说:“年妃果然以泽敏大师满口胡言为借口想要逃脱,好在夫人提前预判,让泽敏大师知道了年妃的过去,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年妃被降为了贵嫔。” 宋曦希沉思着,她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按照皇室选妃的标准来看,宋昔年是有缺陷的,这样一个有缺陷的人通过了宫里的层层检验入了后宫,这无异于挑战了皇权。 可俞明帝并没有很严重地惩罚宋昔年。 “看来,皇上还是很忌惮宋昔年的身份。” “若是真的想弄死宋昔年,还是要宋家彻底倒台才行。” 正想着,陆乘渊走了进来,金钊低着头退了出去。 宋曦希问他:“陆乘渊,如果宋家倒台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陆乘渊说:“我娶你,又不是因为你是宋家的女儿。” 宋曦希给陆乘渊倒了一杯茶:“谢谢你让金钊告诉我宫里的事情。” 陆乘渊挑眉,倒是难得从她嘴里听到谢谢二字,他喝了一口茶说道:“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派金钊去打探。” 陆乘渊拽着宋曦希的胳膊,用力一拽,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抬手摸着她滑嫩的脸颊,指腹滑过她的鼻梁:“你和金钊都说了些什么?” “那小子现在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日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一副要为你豁出命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摄了魂魄,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一手培养大的侍卫了。” 宋曦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看他。 陆乘渊见状浅笑,双手在她细腰的两侧,还有胳肢窝下面挠了挠,又去亲她的脖子。 宋曦希被他弄的身上又麻又痒,只好求饶:“好了,陆乘渊,别弄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我就和他说,你有多么的看重他,因为他能力强才把他送到我身边来,而不是把人随便的打发我身边。” 陆乘渊点点头,下巴蹭着她的脖颈。 他的确是千挑万选,才把金钊送到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替她办事。 不仅仅是因为金钊能力出众嘴巴严,更重要的是他有意中人,不会对宋曦希产生非分之想。 …… 次日,宋曦希带着陆战湛出去买书,路过花店的时候,陆战湛去追蝴蝶玩儿,宋曦希喊道:“小心点儿!” 宋曦希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几个侍卫立刻去保护陆战湛的安全。 一个男人忽而拦住了她,她抬眼一看竟是宋城青的侍卫东方井。 她都已经嫁人了,宋城青身边的侍卫为何要拦着她? 东方井担心陆乘渊府上的侍卫们随时都会过来,他长话短说:“二小姐,大人让你尽快抓住陆乘渊的把柄,帮助宋府扶持新帝夺权。” 第27章 你个老登! 宋曦希装傻:“大人,哪个大人?” 东方井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宋昔年,继续道:“自然是二小姐的父亲,相国大人。” 宋曦希瞪着他:“相国大人?宋府是否要夺权,和我有什么关系?” 东方井没想到宋曦希会如此回答,宋城青吩咐他来办此事的时候,他想着以宋曦希的性子,一定会唯唯诺诺地答应。 东方井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若是你不答应,小心大人不顾念父女情分,对你不客气!” 宋曦希在心里冷笑,哼,不顾及父女情份,他宋城青什么时候顾及过? 她被嫡母欺负,被嫡姐打骂的时候,他宋城青不都是冷眼旁观,甚至放纵下人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对她不客气? 哼,她如今嫁给了权势滔天的陆掌印,她身后有人撑腰,谁都不怕! 宋曦希的目光落在花店窗户旁边的小罐子上,这是卖给养蜂人吸引蜂蜜的花粉? 她莞尔一笑,既然你们找我的不痛快,我也断不能让你们好过了! 宋曦希对东方井说:“你等一下,我给父亲写一张字条。” 东方井露出一个满意的笑,看吧,刚才她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无论二小姐嫁给了谁,她老子爹的话她总是要听的。 宋曦希见东方井还一直在自己身边站着,盯着她的动作,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东方侍卫,你回避一下,我要写的是父女之间的私房体己话,外人不方便看。” 东方井转身走了几步,又怕宋曦希会耍什么花招,没走多远在她身后看着她。 片刻后,宋曦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身前双手的动作,写好字又往字条上加了点儿东西,随后将字条递给东方井:“交给父亲,不许偷看哦!” 东方井将折叠起来的字条握在手里,他觉得这字条稍微有些沉,但也没有多想。 宋曦希又挑了一束开的很大朵的花儿塞到了东方井的怀里:“这束花你拿回去给父亲,就说是以后接头的暗号。” 东方井点点头,拿着东西快步离开了。 陆战湛也被侍卫们带了回来,宋曦希牵起陆战湛的手,回了府。 …… 相府。 东方井将宋曦希的所作所为讲给宋城青听。 宋城青冷哼了一声:“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宋曦希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推脱。” 东方井说:“大人放心,我看二小姐就是虚张声势,她不敢真的对您不敬的。” 宋城青接过东方井递过来的字条,神色不悦:“若不是昔年如今在宫中处境艰难,我又怎会找她头上,这个没用的女儿。” 宋城青打开字条一看,原以为里面会是关于陆乘渊的秘密,没想到里面竟然是黄色的粉末,还有几个大字“你个老登,这就是你威胁我的下场!” “以后少找姑奶奶的不痛快,我不痛快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也别想好过!” “这,这是何意啊?还有这黄色的粉末,是怎么回事?!” 宋城青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忽而,屋子里出现了大量的蜜蜂,将他的脸蛰的又红又肿。 “啊,好疼!” “快,哪里来的蜜蜂,把它们打死,啊!” 东方井抱着这一束撒了能吸引蜜蜂的花粉走了一路,早就吸引了一批蜜蜂尾随,到了相府,打开纸包,纸包里面的味道也扩散了出来。 东方井奋力去扑打蜜蜂,结果被蛰的更惨。 二人相继躲到了桌子地下,可这蜜蜂无孔不入,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被蛰了一遍。 …… 相府的书房里传来一阵阵哀嚎,陆府里却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宋曦希正在后花园的入口,靠在月洞门旁赏花。 一想到宋城青和东方井要遭殃了,她就高兴的很。 眼前是一丛开的鲜艳的花儿,前面是一条曲折蜿蜒的青石小径,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四季常青的翠竹,它们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正看的出神,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宋曦希回头一看是陆乘渊。 陆乘渊摘下一朵花戴在她的鬓边,手慢慢地下滑搂住她的腰,往自己的身前一带,他说:“听说,你给一个相府的侍卫送了花儿?” 宋曦希嗔怒道:“怎么这么多耳报神?什么都和你说。” 陆乘渊看着一脸不悦的宋曦希,捏了捏她的脸:“不是故意监视你,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保护战湛的侍卫看到了,跟我汇报战湛行踪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嘴。” “你若是不喜欢这样,以后我让他们注意。” 宋曦希挑眉看他:“怎么,我送别的男人花儿,你吃醋了?这花儿可是大有用处呢,我先卖个关子,等明天你上朝了就知道了,有趣的很。” 陆乘渊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月洞门旁的墙壁上,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攥着她的手腕,去亲她的唇。 唇齿纠缠,欲罢不能。 直吻的宋曦希身子发软,站都站不稳了,陆乘渊才微微抬头,在她耳畔暗哑着嗓子问:“宋城青的人找你做什么?” 宋曦希微喘:“让我打探你的行踪、秘事,我猜,那老登是想要把你的把柄告诉给皇上,皇上想要从你手中夺权。” 陆乘渊的指腹按压她的唇瓣:“这么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朱俞明做这些,不自量力。” 说罢,陆乘渊将她拦腰抱起,一边亲一边将人抱到了卧房。 …… 次日早朝。 陆乘渊走进大殿,就看到几个官员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他走过去一看,被围在中间的人竟是宋城青。 宋城青的脸上布满了红肿的包块,这些包块有的单独挺立,有的连成一片,看着让人感到恶心。 宋城青的眼皮肿胀得几乎睁不开,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缝隙,勉强能够窥视外界。 眼眶中的眼球因为挤压而显得异常突出,布满了红血丝。 嘴唇变得厚实而肿胀,像是一圈厚厚的香肠,嘴唇上的裂口有微小的血珠渗出。 陆乘渊想起了宋曦希说的话,原来,她送侍卫花儿是这个用意,她肯定还在那侍卫身上放了能吸引蜜蜂、马蜂的花粉,侍卫回到相府,一路上会吸引不少蜜蜂和马蜂。 这女人,鬼主意真多,人也聪明的很,不让自己吃一点儿亏。 陆乘渊打趣道:“呦,相国,这是捅了马蜂窝?” 堂堂相国被自己的女婿出言嘲讽,宋城青的脸上很是挂不住,却又碍着陆乘渊的身份地位,不好再说些什么。 陆乘渊添油加醋:“相国,都伤成这样儿了,还来上朝,相国还真是忧国忧民。” “哦,不对,相国大人如此这般,应当是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来求赏赐的吧!” 话音一落,几个大臣都笑成了一团。 宋城青的皮肤上的刺痛感如同万箭穿心,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牵动脸上的神经,带来更为剧烈的疼痛。 他的身体已经够疼的了,结果陆乘渊还要这样出言嘲讽他,更是让他在精神上遭受到了打击。 宋城青想要说些什么来挣回自己的面子,可这嘴巴微微张开一点就疼的要死。 几个大臣正说笑着,拍着陆乘渊的马屁,大殿门口的公公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齐行礼问安,俞明帝坐上龙椅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宋城青的惨状。 俞明帝说;“相国这脸是怎么了?伤成这样还来上朝,实乃众臣之表率,赐御药两瓶!” 宋城青暗道这皇上也太抠门了些,他想着苦肉计怎么着也能换来百两白银的赏赐,相府已经入不敷出了,他现在急需银子来维持府上的开支。 第28章 别看,太脏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俞明帝,迟迟都没有跪拜谢恩,可俞明帝并没有要增加赏赐的东西。 宋城青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谢了恩。 心里无奈叹息,唉,国库竟是空虚到这份儿上了吗,只给了两瓶药?! 颍州来的宗室子弟就是小气,浑身一股子土包子味儿!当了皇上了还这么抠抠搜搜的! …… 下了早朝,陆乘渊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傍晚时分心情很好地回了陆府。 见宋曦希和陆战湛正坐在一起吃饭,他也坐了过去,霄彻立刻吩咐厨房多加一副碗筷,再加两道菜。 饭桌上有蟹肉,陆乘渊看到之后让厨房准备些温热的黄酒过来。 陆乘渊说:“蟹肉寒凉,不可多吃,喝点儿黄酒暖一暖。” 宋曦希夹了一块肉放到了陆战湛的碗里:“督主看样子心情不错啊,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陆乘渊剥开蟹壳,把蟹黄和蟹肉挑出来放在了宋曦希的碗里,他说:“早上上早朝瞧见一件新鲜事,宋城青的脸肿的厉害。” 他挑眉看她:“这事儿,是你的手笔吧。” 宋曦希露出一个十分惊讶的表情:“哎呀呀,我父亲脸肿了?哎呀,这是怎么弄的呀?督主这是什么话,和我可没关系。” 陆乘渊摇头:“小骗子。” 陆乘渊擦干净手开始吃饭,而一旁的陆战湛还在等着他给自己剥蟹壳。 陆战湛伸手去拽陆乘渊的袖子:“爹爹,战湛也想吃蟹黄。” 陆乘渊从蒸笼里挑出来一只大的螃蟹,放在了陆战湛的碗里:“想吃自己剥。” 陆战湛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待遇会和娘亲的不同,但还是听话地自己剥蟹壳。 用过饭后,陆乘渊看着双颊泛红的宋曦希,无奈道:“怎么才喝了几口黄酒,就醉成了这个样子?” 陆乘渊叫来丫鬟白霜,让她带陆战湛回去休息。 他则是抱着宋曦希回了卧房,吩咐嬷嬷和碧桃准备热水给宋曦希沐浴。 沐浴后,碧桃给宋曦希换上了干净的寝衣,喝醉了的宋曦希很是不老实,拽着碧桃非要和她推牌九,说什么都不肯上床。 陆乘渊看着她穿着单薄的寝衣,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担心她着凉,他大步上前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碧桃,关门关窗。” 碧桃立刻会意,带着人出去。 陆乘渊把宋曦希放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转身准备去净房沐浴,衣领却是被宋曦希拽住,她一双眸子里满含春水,盯着陆乘渊的脸看:“真好看……真乃绝色……你看起来很好亲,让姑奶奶尝尝是什么味儿的……” 说着,她拽着他的衣领,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感觉还不过瘾,她又将头抬的更高,咬住了他的下唇。 陆乘渊吃痛,只好压下身子靠近她,唇齿相碰,缠绵悱恻,任由宋曦希亲够了脖子开始发酸,松开了他,陆乘渊才呼吸粗重地去了净房。 从净房出来,陆乘渊换了一身衣裳,吹熄了灯出去办事。 …… 次日一早,宋曦希醒来的时候,陆乘渊已经出门了。 前院有一一片开阔的水面,池中碧波荡漾,几朵睡莲静静地漂浮其上,偶尔有几尾金鱼悠闲地穿梭其间,荡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一大一小坐在摇椅上,吃葡萄吐葡萄籽,比谁吐的远。 吃了一会儿,宋曦希捧着肚皮,这葡萄吃的可真过瘾。 嫁给陆乘渊当豪门阔太的日子就是爽,除了京城的美食,还能吃到源源不断地从南边运送过来的瓜果蔬菜,甚至还能吃到其他国家进贡的东西。 陆战湛也吃饱了,他摇着宋曦希的手:“娘亲,我们去看爹爹审犯人好不好?” 宋曦希摇摇头:“审犯人有什么好看的?” 去看审犯人,哪里有在这里躺着晒太阳舒服。 见陆战湛失落,宋曦希说:“娘亲给你画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好不好?” 她是个画画的,一天不画东西就手痒。 陆战湛沉默了一会儿,他是很想看齐天大圣大闹天宫,也想看葫芦娃大战蛇精和蝎子大王,还想看神厨小福贵如何成为首席御膳大厨…… 可是,他更想要一个小妹妹,他想要爹爹和娘亲生一个小妹妹。 所以,他要像话本子上说的那样,让娘亲和爹爹增加见面接触的次数!经常见面,经常接触,感情才能升温! 陆战湛一边撒娇,一边爬到了宋曦希的躺椅上:“娘亲,我们先去看爹审犯人,回来娘亲给我画好不好?” 陆战湛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宋曦希,她不答应,他就不从她的身上下来。 宋曦希不想去看陆乘渊审犯人,被司礼监掌印盯上的犯人被拖到牢狱之后,会遭遇非人的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残忍血腥的场面,她可没有兴趣看。 可这么一个小胖墩儿,抱了一会儿之后着实有些抱不动了,再加上他苦苦哀求的声音不绝于耳。 宋曦希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好,都依你,你快下来。” 陆战湛欢欢喜喜地爬了下来,他知道牢狱在哪里。 出了府,他窝在宋曦希的怀里,一路指着路和她到了牢狱。侍卫们自觉地跟在暗处,保护这两个主子的安全。 宋曦希原以为这牢狱会建在偏僻的地方,毕竟,施起刑罚来定是惨叫连连,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牢狱竟然就坐落在闹市之中,最繁华的地方。 而且,墙体似乎并不厚,没有加厚的墙体隔绝声音,街上行人不多无人叫卖的时候,甚至能听到里面铁链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 宋曦希喃喃道:“这像是陆乘渊能做出来的事情。” 故意把牢狱坐落在这样热闹的地方,故意让大家都听见罪犯的惨叫求饶,以此来震慑人心。 “娘亲,我们快进去吧,这会儿爹爹就在里面审问犯人!” “你怎么知道你爹爹在里面?” 陆战湛指了指门口的一口大锅:“娘亲你看,爹爹每回来,都会让人在牢狱的门口架起一口油锅。” “这油锅烧的正旺,若是有犯人受不住酷刑死了,心肝脾肺肾就会被扔到油锅里!” 宋曦希惊讶地看着陆战湛,并不是因为陆乘渊会用油锅煎炸犯人的内脏,而是震惊陆战湛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平静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宋曦希心里五味杂陈,虽说古代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但回去还是要和陆乘渊好好谈一谈小孩子的教育问题。 陆战湛拉着宋曦希往里面走:“娘亲快走,爹爹审问犯人很快的!” 二人往里面走,守门的见是小少爷来了,并没有阻拦,还齐齐地行礼问安:“少爷好。” 陆战湛人小鬼大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宋曦希:“这是我母亲。” 守门的又立刻低头行礼:“夫人好。” 宋曦希捏了捏陆战湛的小鼻子:“看来,你没少来这里啊。” 进了牢狱大门,穿过阴暗潮湿的暗道,到了铁栅栏的门前,一股子腐烂血腥味儿涌入了鼻子,宋曦希不禁一阵反胃。 越靠近,越能听到里头犯人的哀嚎,那嚎叫听的人头皮发麻 陆乘渊在最里面审问犯人,霄彻正拿了被烫的通红的钳子去烫犯人的心口。 “啊!” 宋曦希抱着陆战湛正在看行刑,忽然眼前的光被挡住了,一片漆黑。 一只大手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而且,身后传来一股好闻的让人感觉到安心的清香的味道,方才因为闻到那股子血腥味儿而想要吐的感觉,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陆乘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挡在了她的眼前。 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看,太脏。” 第29章 让她好好睡一觉 宋曦希没有看见那犯人被烫伤皮肉,血肉外翻的惨状,但是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让人感觉到恶心反胃。 陆乘渊轻声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陆战湛以为陆乘渊是生气了,他赶紧奶声奶气地解释:“爹爹,你别怪娘亲,是战湛缠着娘亲要来的。” 陆乘渊这才低头注意到脚边还有一个奶团子,他向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人把陆战湛抱了出去,同时吩咐道:“以后别让小少爷进来。” 这牢狱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身上不是有命案就是涉嫌谋反的大案,用的审问的刑罚也全部都是最极端的,过于血腥,并不适合被小孩子看到。 里面的审问继续,陆乘渊牵着宋曦希的手走出了牢狱。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宋曦希感觉胸闷气短的感觉好了许多。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有足够的心理和生理的承受能力去审问犯人的。 陆乘渊从怀里摸出一个鼻烟壶放在了宋曦希的鼻尖处:“这里面是青草药膏,你闻一闻,能舒服一些。” 宋曦希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子难受的感觉总算是消散了,她问:“什么案子,还需要你亲自审理?” 宋曦希自从嫁过来之后,印象中陆乘渊除了去上朝,在书房审阅文书,偶尔留在京城的直房之外,很少会亲自来牢狱。 听到宋曦希的话,一直在二人身后跟着的霄彻皱眉,一脸怀疑地看着宋曦希。 夫人是相国的女儿,难道这是来打探情报的?想要暗中把消息传到相府去? 霄彻不满地提醒道:“夫人,这是机密!夫人未免问的太多了。” 宋曦希注意到了宵彻的神情,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不舒服。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担心你家督主,但是论关系,我是他老婆!我和他的关系更亲近,他的安危和我的关系更大!” “我肯定不会害他,霄彻,你以后不必怀疑我。” “如果是机密不能外传,你就好好说话,喊什么喊!” 霄彻愣住了,这是宋曦希自从嫁进来头一次对着别人发脾气,一时间不敢出声。 陆乘渊看着炸毛的宋曦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今日审问的是和空印案相关的官员。” 宋曦希皱了皱眉头:“可是大家为了避免麻烦,而提前盖上印章的文书?” 陆乘渊点点头:“每年各部政司和地方的府衙,都要和京城的账目进行核对,需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 “户部与各地账目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 “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宋曦希虽然历史学的不大好,但也能猜到一二。 她说:“但是,粮食运送过程中难免有损耗,所以账目对不上。” “而各地和京城的距离比较远,打回重报来回修改很耗费时间,北冥是一纸一印。”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省去许多麻烦,很多大臣在文书上预先盖过印信,需要用时再填写具体内容?” 陆乘渊点点头:“所以就有了提前盖印章的文书,有些官员利用空白文书簿册作弊,贪污了不少银两,致使朝堂混乱,百姓们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目前已经抓了不少人,这些贪官污吏肯定会受到惩治。” 宋曦希提议道:“把这批官员抓了之后,以后可以把一纸一印改成用骑缝章,这样每张纸上印迹并不完整,即使盖了印的文书流散出去,也办不成什么事。” 陆乘渊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还有,这空印文书可在北冥律令中有明确的禁止条例?” 陆乘渊沉默了,瞬间就明白了宋曦希的意思,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是齐齐摇头。 “如果没有禁止的律令,这样的行为就不算犯法。虽然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但还是容易被言官们抓到把柄。” 宋曦希继续说:“督主,在处罚这些贪官污吏之前,最好要有明确的法律,根据法律惩处违法者。” “有法可依,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免得督主是为了百姓好,反倒被人说我们是因私报复,排除异己。” 霄彻一脸惊讶地看着宋曦希,心中暗道夫人还有这等才略? 跟在陆乘渊身后的几个侍卫还有看守牢狱的侍卫,都是眼含崇拜的看着宋曦希,督主娶的妻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不愧是督主的夫人! 宋曦希说的话给陆乘渊提了醒,他只手遮天惯了,并不在乎旁人的说法。 可若是日积月累的对他积怨的人越来越多,被那些流言蜚语蒙骗的百姓越来越多,他失去了民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陆乘渊说:“你先和战湛回府,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宋曦希点点头,她还想和他探讨一下陆战湛的教育问题,但看他神色凝重,要急着处理这件事情,便也没有开口。 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说。 …… 晚上,陆乘渊回府的时候,宋曦希已经睡下了。 陆乘渊回了卧房,看到宋曦希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被子和枕头都被她弄到了地上。 陆乘渊坐在床边,抬手撩开她脸上的碎发:“又不好好盖被子,你也不冷?” 他的指腹轻轻抚摸宋曦希的脸颊。 重新拿过来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又挑了一个软枕放在她的头下面。 宋曦希之前就说这枕头太高,枕着脊椎疼,如今这枕头都被丢到了地上,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价值连城的玉枕。 将地上的被子抱起来,陆乘渊出了卧房关上了门。 宵彻走过来问道:“督主不进去和夫人一起睡吗?” 陆乘渊摇摇头,将被子塞到了他的怀里:“不了,我去了会吵醒她。” 宋曦希霸占了一整张床,若是他也上床睡觉需要她让出地方来,将她往里面挪一挪,她肯定会醒。 “今日在牢狱怕是吓着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霄彻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说:“督主,您对她未免也太好了,甚至为了她要委屈自己。” 以前的陆乘渊,哪里会这样?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督主最近变了很多。 陆乘渊转头看他:“我既然娶了她,自然要对她好。“ “宵彻,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以后你要记着,宋曦希也是你的主子,你要敬她信她。” 霄彻神色一变,惶恐地点头:“属下知道了。” …… 箫府,这府邸规模宏大,装饰豪华。 宦官萧柳冷哼了一声:“谁都看的出来,陆乘渊抓着这空印案不放,就是为了对付我!” 萧柳是陆乘渊的死对头,他比陆乘渊年长两岁,官职却比陆乘渊低,他要在陆乘渊的面前伏低做小、巴结讨好。 这让他很是不自在,更是觉得在一众小弟面前丢了脸面。 萧柳听了属下的汇报,怒道:“他这是屈打成招,想要冤枉咱家!” “都是按照朝廷的律令规规矩矩的办事,这空印文书,多少年了都是这样做的,从没有出现过什么事情,他怎么现在开始抓人了?!” “他就是想要趁此机会打压异己、排除异己!” 萧柳的贴身侍卫于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柜子底下的几个大箱子。 这箱子里面都是真金白银,就是用了那些空印文书,伙同户部,一起造假,贪污了的巨额银两。 前些年还没有这么猖狂,现在如此的鱼肉百姓、甚至贪污了赈灾银、税银,怎么可能不引起陆乘渊的注意? 于贯微微颔首:“大人说的是,陆掌印这是公报私仇!” 萧柳冷哼了一声:“前阵子他大婚出尽了风头,不就是娶了一个相府的庶女,有什么好显摆的?” “都是没根儿的太监,就算是他娶了没开过花儿的大家小姐黄花闺女又能怎样,不还是能看不能吃,体会不到那人间极乐的滋味儿?” 第30章 大闹相府,气死他们 萧柳看向于贯,问他:“于贯,你怎么看?” 于贯顺着萧柳的话说:“大人说的是,陆掌印惯会做些面子活儿,若是论实力论才学论谋略,远远比不上大人。” 萧柳听了下属的称赞,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这陆乘渊一个宦官,长的却是比正常男人都好看,尤其是那一身的阳刚之气,让他们这些同样没根儿的十分阴柔的人十分的羡慕嫉妒。 萧柳知道,朝中很多大臣都在背后嘲笑他们娘娘腔,唯独没有人嘲笑陆乘渊娘娘腔,这让他心里更是不爽。 都是太监,凭什么要被区别对待?! 萧柳嗤笑一声:“陆乘渊如此大张旗鼓的彻查空印案,没有律令规定,他擅自关押处置了这些官员,他胆大妄为至此,明日上朝,我就要参奏!” 如今逮到了陆乘渊的把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伺机报复。 想到此,萧柳的心情很好,当即召来了两个乐姬给他弹曲儿。 …… 陆府。 宋曦希昨晚睡的很好,她睡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很冷,可忽而感觉身上盖了一团软乎乎的云朵一样的东西,很快周身就暖和了起来,再次熟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碧桃进来服侍她洗脸穿衣。 宋曦希问:“昨天晚上,督主可有回来过?” 碧桃点点头:“奴婢守夜的时候,看到督主进了卧房,片刻后抱着一床被子又走了出来。” 宋曦希回头一看,果然,床上的大红锦被换成了粉色的戏蝶锦被。 难道,昨晚,是陆乘渊给她盖的被子? 宋曦希一边吃早膳一边疑惑地问:“他既然都回来了,为何没有在卧房歇下?” 碧桃露出一个嗑到了的表情,她说:“昨晚,督主和霄彻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 碧桃将陆乘渊为何没有进卧房睡觉,以及陆乘渊训斥霄彻的话都给宋曦希复述了一遍。 宋曦希一怔,没想到陆乘渊会如此护着自己。 碧桃给她夹了一块酱牛肉:“夫人,督主对夫人这么好,我们是不是也该有些表示?督主知道夫人爱吃面条和酱牛肉,这都是吩咐厨房特意准备的。” 宋曦希点点头:“我琢磨琢磨,是要对他好一些。” 她如今嫁给了陆乘渊,一切都要仰仗他,偏偏他还对自己这么好,让她心里暖暖的。 正说着,门房来报,说是相府来人了。 碧桃冷哼了了一声:“我们小姐都已经嫁人了,她们那些讨人嫌的人又想要做什么?!” 门房说:“来人是夫人赵氏身边的孙嬷嬷,说夫人嫁过来之后都没有回门,这么多天了,也该回家里看一看才是。” 宋曦希心生一计,本不想这么早下手,既然她们先来找她的不痛快,她也不能让她们好过。 宋曦希打发了门房:“去告诉孙嬷嬷,就说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宋曦希看着碧桃:“上次花粉的效果还不错,让宋城青好好亲近了一把大自然中的小动物。” “这么好的东西,再用一次。” “让宋昔年和她的月日姐妹也感受感受,这样才显得我们一视同仁,姐妹情深,友爱善良,文明和谐!” 碧桃高兴地拍手,连连点头:“夫人说的对,奴婢这就去准备和上次一样的,能吸引蜜蜂的花粉!”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宋曦希穿金戴银,满身富贵地出了陆府。 …… 今日俞明帝开恩,准许宋昔年回府省亲,赵氏一早就开始忙碌,要以最高的规格和礼仪迎接进宫当了主子娘娘的女儿回府。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相府的门前同一时间停下了两顶轿子。 孙嬷嬷在门口迎接,春杏扶着宋昔年从轿子里出来,碧桃扶着宋曦希从轿子里走出来。 正要进门,孙嬷嬷拦住了宋曦希。 她鼻孔朝天,趾高气昂地说:“二小姐,长幼尊卑有序,该让大小姐,让我们的贵嫔娘娘先进门。等贵嫔娘娘进府了,二小姐才能进。” 碧桃反驳道:“当姐姐的难道不该让着妹妹吗?” 孙嬷嬷扬手就想要给碧桃一巴掌,被碧桃躲了过去。 宋曦希却是没惯着她,扬手狠劲儿扇了孙嬷嬷一耳光:“想打我的人,也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孙嬷嬷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脑子好不容易恢复清醒了,眼看着宋曦希已经朝着正门走了进去,忙快步过去拦。 “二小姐,要让大小姐先进!你不能进!” 这会儿外头的太阳有些毒,宋曦希又懒得在跟她们计较,左右这宋府她以后也不会过来了。 宋曦希说:“好好好,那就让宋昔年先进。” “我又不急着去投胎,不急着去吃屎,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宋昔年和孙嬷嬷等人听到这话脸都绿了,她这话的意思是,宋昔年急着去投胎,急着去吃屎?! 宋昔年要维持一贯贤良淑德,大方端庄的模样,她强压着心中的愤怒,没有反驳宋曦希的话。 宋昔年被人搀扶簇拥着从正门进了相府,下人们都齐齐地喊道:“参见贵嫔娘娘,恭迎贵嫔娘娘回门!” 这阵仗极大,可宋昔年心中并不欢喜,更是被这“贵嫔”两个字,刺的胸口生疼。 不过,再不济,她也是宫里的娘娘,身份地位还是要比宋曦希高上一头。 就比如,今日回相府,都是她先进门,后面才轮得到宋曦希进门。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等宋昔年进去了,宋曦希抬脚就要往里面走,又被孙嬷嬷给拦住了。 “二小姐,你不能从正门走,你是庶出的,要走侧门!” 宋曦希心里的火蹭的就上来了:“一会儿要让我后进,一会儿又要让我走侧门!不过就是个相府,又不是天庭!” “你当我愿意回来?!外头这死热的天,进个破门在这儿跟我掰扯半天,滚开!” 宋曦希一把推开她,面前却是忽然挡住了好几个小厮,不让她从正门走。 宋曦希怒道:“金钊,把相府的大门,给我拆了!” 顿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就地取材拳打脚踢,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将相府的门给拆了。 许是动静太大,相府的牌匾在晃动之下,“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随后,宋曦希看向碧桃,碧桃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几颗碎银子丢在了地上:“喏,修大门的钱!” 就这样,宋曦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孙嬷嬷捂着胸口:“你,你竟然……” 话还没说完,孙嬷嬷就晕了过去,还在和赵氏话家常,和宋城青相亲相爱的宋昔年,转头一看,也是被惊的浑身僵硬。 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赵氏浑身发抖,心疼的快要晕厥过去。 这相府的大门是脸面是门面,这要是维修起来可又要花不少银钱了!这对于本就不富裕的相府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相府没有了大门,外头的人可以对里面一览无余,来往的行人纷纷好奇地往这边看,指指点点的:“看看,相府都没有大门!” “快瞧快瞧,相府如今都穷成这样的了,连大门都坏了!” 顶着肿胖脸和香肠嘴的宋城青快步走向宋曦希,怒骂道:“你个逆女,怎么能把自家的大门给拆了?!” 宋曦希冷哼了一声:“连大门都不让我进,这里可不是我家。” “再说了,钱不是都赔给你了?生气吧,愤怒吧?那就对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你们尝尝我心里的感受!” 第31章 挑拨离间 宋城青看着地上的几块碎银子,这么点儿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 更别提修相府的大门了! 赵氏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今日让宋曦希回门,一来是想看着女儿的身份压宋曦希一头,好好打压她一番,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二来,是想让宋曦希退回一半嫁妆,相府需要她的钱财去维持风光和体面。 赵氏拉过宋曦希的手,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曦希啊,刚才都是下人们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你和昔年是姐妹,谁先进府门谁后进府门,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曦希转过脸去,看都懒得看赵氏一眼,更是懒得拆穿她,若是没有她的授意和默许,下人们胆敢对主子做这种事情? 相府的侧门偏门是给丫鬟贱妾走了,她虽是个庶女但也是主子,怎么能从侧门进? 赵氏拉着她的一只手不放,宋昔年的另一只手悄悄摸进了香囊,手上沾染了花粉,不动声色地抹到了赵氏的衣袖上。 赵氏说:“你看,你父亲伤成了这个样子,也没有怪罪你不是?” 宋曦希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无辜:“你这是什么意思?冤枉啊,你可别诬陷我,父亲变成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样子,父亲是被蜜蜂给蛰了吧?是不是你在院子里养的花儿太多了,所以才会招来这么多蜜蜂。” 听了宋曦希的话,宋城青转头看向赵氏。 这相府里面有不少名贵的花草,赵氏花了不少银子去置办,难道是因为府上的花儿太多了?都怪赵氏!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 忽而,他转念一想,感觉事情不对,不对不对,差点就让宋曦希给忽悠了。 明明是她让东方井带回来的字条里面有花粉!才吸引过来蜜蜂的! 还没等宋城青训斥宋曦希,宋昔年一把扯过宋曦希,大声呵斥:“你别装了,父亲让你监视陆乘渊,随时往家中传信,你在信里放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曦希在宋昔年的衣服上也抹了一把:“大姐姐在说什么?妹妹听不明白。” 赵氏见这么兜圈子也不是个办法,她直入正题:“宋曦希,你看看你父亲这个样子,看病要花不少钱,还有大门也要修,不如,你先把你嫁妆的一半送回来?” “等府上的银子充裕了,再把嫁妆还给你。” 宋曦希冷笑,当她是傻子吗?这嫁妆一旦送过来了,就不可能再还给她。 宋曦希很是惊讶:“相国的俸禄也不少吗?府上的银子怎么会不够花呢?夫人,你少吃一碗燕窝,少戴一件首饰,就能给父亲买药治病啊!” 当年,相府银子不够花,都是她生母大把大把地往里面填,不知道卖了多少她喜欢的值钱的好东西。 如今,她也要让赵氏尝一尝这捉襟见肘,需要不断卖掉自己心爱之物的滋味儿。 宋曦希用很是担忧的语气对宋城青说:“父亲,夫人这是舍不得喝燕窝的钱,舍不得喝羊奶羹的钱,宁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不愿意省下钱来,给父亲看病呢!” 赵氏怒道:“宋曦希,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宋曦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挑拨离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夫人你看看手腕上的金镯子,把这镯子卖了,是不是就能换一根人参给父亲补身体了?” ”父亲,您有多久没有吃人参了?看着您的白发,女儿心里真是心疼。” 宋城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近太过操劳,可这补品却是没有跟上,宋城青埋怨地斜睨了赵氏一眼。 宋曦希叹了口气:“唉,这些钱财倒也不是我不愿意拿回来,我心里是念着父亲的。” “可夫人你也太不为父亲着想了,让出嫁女把嫁妆退回来,夫人,若是我真的这么做了,传出去,你让父亲的脸往哪儿搁啊?!” 宋昔月听不下去了:“二姐,这钱财是父亲和母亲给你的,如今家中有难,你就该退还回来!” 宋曦希转头看她,抬手将宋昔月脸上的碎发掖到她的耳后,又爱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亲昵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宋昔日也跟着附和:“是啊,二姐,相府才是你的家,你带那么多钱财去掌印的府上,又有什么用?!” 宋曦希被宋昔日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笑话,那是我娘的嫁妆,我拿走不应该吗?” “哦,对了,我不该只拿走我娘的嫁妆,我记得相府北边那几间厢房都是我外祖家出钱出力修的。” “金钊,带人去北院,把那里的一砖一瓦都给我拆下来带回去!属于我娘的,一块都不准留!” 宋家的几人都慌了,都愤怒地看着宋曦希,她不把嫁妆送回来,竟然还要拆房子?! 尤其是宋昔日,那北院可是她和她姨娘柳姨娘住的地方,若是拆了,她们可就没地方住了! 宋昔日冲过来就要抓宋曦希:“二姐,你不能这么做!” 宋曦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地上。 “不是说长幼有序吗,你这个当妹妹的,就是这么和姐姐说话的?” 打斗之间,宋曦希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脚崴了。 宋曦希无奈:看来是最近好吃懒做,这身子太弱了,战斗力不行啊! 看到宋曦希摔倒在地上,宋昔年过来就想要踩上一脚,被宋曦希身边的暗卫一脚踹开,暗卫将几人拦下,碧桃在宋曦希耳边耳语了几句。 宋曦希想想也是,她给几人涂抹了花粉,这会儿,蜜蜂应该快要闻着味儿过来了。 宋曦希点点头,碧桃扶着宋曦希离开相府,上了马车。 …… 相府被折腾的乱七八糟,好好的一个府邸,如今大门没有了,连北院的房子都被拆了个干净。 宋城青命人去修,赵氏和宋昔年回了宋昔年之前住着的院子。 看到这熟悉的院落,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宋昔年不禁红了眼眶,更觉得在宫里的日子过的凄苦悲惨。 她眼眶通红:“母亲,我本是年妃,可如今却成了贵嫔!” “宫里都是拜高踩低的,我被降了位分之后,宫里那些卑贱的宫女太监都敢给我脸色看!皇上……皇上竟然还让我去刷恭桶,臭死了……” 赵氏心疼又怜爱地摸着宋昔年的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孩子,你都已经入宫了,现在皇上不喜欢你,不过是还和颍州的那些乡野村妇有感情,等感情消耗殆尽了,总有你出头之日。” “到时候怀上皇子,你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宋昔年攥紧了拳头,到那时,她一定要将宋曦希这个不敬她、不以她为尊的庶妹踩在脚底下! 二人正说着,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忽而,耳边传来不绝于耳的“嗡嗡嗡”的声音,二人转头一看,是无数只蜜蜂,密密麻麻地朝着二人飞了过来。 “啊,哪里来的蜜蜂?!” “来人啊,快把这些蜜蜂赶走!” 她们越是喊叫扑打,这些蜜蜂蜇的越是厉害,到最后,赵氏、宋昔年、宋昔月、宋昔日等人无一幸免,全都被蛰的红肿一片,丑陋不堪。 宋城青好不容易用了御药,养好了的一些皮肤,这会儿又是被蛰的肿的起来。 宋城青怒不可遏,他愤怒地指着赵氏:“你,现在就带人去把你院子里养的那些花全都给我拔了!” 赵氏委屈道:“老爷,您怎么能真的相信了宋曦希那死丫头说的话呢?今日这蜜蜂定也是她招来的。” 第32章 贼心不死,当街拉扯 宋城青疼的难受,一句解释的话都听不下去:“今天宋曦希回来,都没有带着花粉,这事儿能跟她有什么关系?来人,把花都给我拔了!” 说着,他用力拽下赵氏手腕上的镯子,拔下她头上的发簪:“相府没银子了,就把这些首饰都卖了,给老子买人参!” …… 宫里,太和殿内。 大殿为五脊四坡大殿,屋顶为重檐庑殿顶,菱花格纹门窗,檐角安放着走兽等装饰物,殿内摆放着和玺彩画。 俞明帝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站着的黑压压的臣子。 俞明帝身旁的大太监李公公尖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萧柳立刻走了出来:“皇上,臣有要事禀报!” “臣要参奏掌印大人陆乘渊,无视朝廷法度,私自抓捕关押朝廷命官,动用私刑!” 萧柳看着陆乘渊一脸的得意,他冷哼了一声:“在皇上面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竟然想要欺君罔上不成?!” “空印一事在先皇时期就有,掌印大人凭什么抓了那么多人?!” 今日,陆乘渊死定了! 陆乘渊看向龙椅上的俞明帝,行了一礼:“还请皇上还臣一个清白。” 萧柳皱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明帝摆摆手:“啊,萧爱卿在说这件事情啊,昨日,陆掌印已经和朕提及了此事。” 朱俞明对空印一案并不在乎,对于陆乘渊抓了多少大臣他也不甚在意,陆乘渊得罪的人越多对他越有利。 可陆乘渊昨日来和他提及了修订律法一事,若是修订了北冥律法,那就是他的一项政绩,可以写进史书里流传后世。 他才刚刚登基上位,急需一件政绩来证明自己,这样的好事,他断不会拒绝。 陆乘渊一和他提及此事,他就答应了。 萧柳和其他的大臣们都是不明所以,俞明帝解释说:“针对空印文书的一系列改革措施已经发放了相应文书,内阁也在商议律令修订之事了。” “虽然此事前朝就是如此行事的,但朕觉得这样下去不妥,不妥的事情要及时更正才是。” 萧柳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陆乘渊,他怎么会?! 他怎么会提前处理好此事,自己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把柄,竟然没能伤到陆乘渊分毫?! 陆乘渊一向狂妄自大,他这次怎么会将事情做的如此周全,竟然还会想到去修订律法?! 萧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怔愣在原地。 陆乘渊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萧大人,可还有什么话说?” 陆乘渊拱了拱手:“皇上,空印案涉事官员都和萧大人有关系,臣想着,就是因为如此,萧大人才对此事如此上心的吧。” “皇上,臣只是把涉事的官员抓起来审问,萧大人就上奏弹劾臣,这样臣以后都不敢放开手脚去查案子了。” 萧柳愤怒地指着陆乘渊,浑身发抖:“你……” 俞明帝抬手示意二人不要吵:“此事的证据,朕已经看过了,陆爱卿,你只管按照律法处置!涉事官员,罪证齐全的,该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 陆乘渊朗声说道:“臣遵旨。” 借着这次机会,陆乘渊铲除了一大批和萧柳有关的空印案的官员,使得萧柳元气大伤,短期内再也不能和他抗衡。 抄家罚没的财产全部都充入了国库,一部分欠款发放给了灾区。 …… 陆乘渊回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了卧房见宋曦希没有睡,反倒是坐在软榻上,脑袋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是困的不行,又像是已经睡着了。 就当宋曦希再一次摇晃着脑袋就要磕到一旁的桌角时,陆乘渊及时地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宋曦希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陆乘渊……你回来啦……”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慵懒,就像是在陆乘渊的心尖上挠了一下。 陆乘渊眼底的笑意更深:“恩,回来了,你都困成这样了,怎么不上床去睡?怎么,是特意在等我回来?” 宋曦希点点头,碧桃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她了,陆乘渊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能太没良心不是。 “对啊,我在等你,陆乘渊,你回来的太晚了,我等你等的好辛苦,都快要困死了!” 宋曦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见陆乘渊已经回来了,就想要继续睡。 “别在这儿睡,去床上,床上舒服。” 陆乘渊弯腰将宋曦希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他抱着她没有松手,宋曦希索性窝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陆乘渊语气轻柔,说着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萧柳想要用这件事情来对付我,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是功臣,说吧,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陆乘渊宠溺地捏了捏宋曦希的鼻子。 宋曦希砸吧砸吧嘴:“我想吃好吃的,我想要每天都有人陪。” 陆乘渊的眸子闪了闪,她想要的东西如此简单,就像是个孩子,不过是想要吃点儿好吃的,有人陪在身边,为何相府的人要那般为难她? 陆乘渊问:“听说你今天去相府大闹了一场?怎么样,有没有很解气?” 宋曦希顿时来了精神,半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解气,可痛快了!” “你当时没瞧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陆乘渊笑着脱下她的鞋袜,宋曦希忽而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陆乘渊微微皱眉:“怎么了?” 宋曦希委屈巴巴地说:“扭伤了脚,疼……” 陆乘渊去拿了药,把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给她脚踝上涂药酒,在脚踝处轻轻地揉着。 “还疼吗?” 陆乘渊揉了两下之下,药效渐渐发作,脚踝处开始发烫,宋曦希摇了摇头:“还行。” 陆乘渊看了看她脚踝处发红的地方:“还行,那就是还是疼,那就转移一下注意力,一会儿药效完全生效了就不疼了。” 说着,陆乘渊将人欺身压下,他的脸凑近她的。 他的鼻尖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然后,从她的鼻梁上滑下,滑到她的鼻尖上蹭了蹭,随即吻住了她的唇。 吻的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缠绵,越来越动情。 他亲的宋曦希浑身发软发麻,等到陆乘渊终于放过她起身的时候,宋曦希的脚踝处果然感觉不到疼了。 …… 次日一早,碧桃喜气洋洋地等在外面,等宋曦希终于醒了叫她进去的时候,碧桃高兴地说:“夫人,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宋家的人,全都成了猪头!” 昨天,宋曦希将那能吸引蜜蜂的花粉,均匀的、无差别的涂抹到了宋家每一个欺负她的人的身上。 她走后不久,就有大量的蜜蜂涌入了相府,将几人蛰的浑身都是又红又肿,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碧桃拿出一张画:“夫人你看,相府的大门不是坏了吗?还没修好,外头的行人看到里头的情形就画了下来,这是奴婢找门路买到的!” 宋曦希看着画上的几个面目全非的人,若不是他们还穿着之前的衣裳,还真是认不出来。 碧桃说:“尤其是大小姐,皇上本就嫌弃她,这样一来,更是不会愿意见她了!” “夫人,好计策,真是大快人心!” 宋曦希心情大好:“走,今个儿高兴,出去逛街!” 碧桃担忧地扶住了宋曦希:“夫人,您的脚还没好呢?” 宋曦希尝试着动了动,可能是陆乘渊的药很好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已经不疼了,我要加强锻炼,强身健体。” 这样动手的时候才有力气。 碧桃说不过她,只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出了府。 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巷,宋曦希下了马车,正看着店铺的招牌琢磨着要进哪一家店铺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男子。 宋曦希只瞧了他一眼,见是向云起,她那日都已经和他说的清清楚楚,她不是宋曦希,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前。 她不想和向云起拉扯纠缠,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想要从他的身旁绕过去:“让一让。” 向云起哀伤地看着她,从前,宋曦希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更不会用这样一双不带有丝毫情感的眸子看着他。 从前,她看到他就会害羞地低下头,双颊泛红,和他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会移开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这会儿的宋曦希,哪里有从前那娇娇弱弱的样子,这做派这说话的样子,反倒是……像是个地痞流氓,山贼悍匪。 难道她的确不是宋曦希,可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人? 向云起一把扯开宋曦希的衣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第33章 陆乘渊买醉 宋曦希和碧桃都没有防备,没想到向云起这个名声在外的书生,竟然会如此没有廉耻的当街动手动脚。 趁她不注意,当街扯开了她的衣领。 宋曦希用力甩了一巴掌过去,拽好自己的衣裳,遮住那雪白的肌肤,她怒道:“向云起,你干什么?!” 向云起方才看到了宋曦希锁骨右侧的心形胎记,松开手,笑了。 他笑的有些癫狂,笑着笑着,竟是笑出了眼泪。 她小时候落水,他救她上来的时候,看到过这个胎记,她就是宋曦希。 “曦希,你是曦希!” 太好了,她是宋曦希,他之前还真的担心过,相府是不是把宋曦希这个二小姐残害致死了,折磨的不成人样了,才会不知从何处又找来了一个和宋曦希长相相似的女人来代替她。 不然她的变化怎么会那么大? 可如今看来,胎记还在,她是真的宋曦希,她是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人。 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缘由,她心里一定还是有我的。 向云起还在傻笑, 宋曦希看着只顾傻笑,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向云起:“你真是疯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你口口声声说你在乎她,不过是欺骗你自己罢了。” “宋曦希从没有在你这里,得到过任何实实在在的好处。” 就算她是从前的宋曦希,他也不该这样对待她。 若向云起真的想要对宋曦希好,就该在她受相府折磨的时候早日娶她回家,帮助她脱离苦海。 而如今宋曦希已经嫁人,为了她的名声、清誉,他也该离她远远的。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他这样对她,一旦被夫家的人知道了,会让她在夫家的日子有多么的难过! 宋曦希拉着碧桃就要走,却是被向云起拽住了袖子。 向云起质问她:“宋曦希,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宋曦希,可你身上明明有胎记!” “你这样做,是因为你已经嫁人了,你是为了我好,才故意和我划清界限的对不对?” 宋曦希无语了:“大哥,你挺会脑补啊!我都说过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往事随风,向公子,向前看吧。” 看着向云起的样子,他估计也听不下进去,宋曦希懒得废话,拉着碧桃去买好吃的。 同时,她吩咐身边的人,以后若是看到向云起想要靠近,一定要拦住他。 她不想再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 金钊抿了抿唇:“夫人,方才是属下失职,属下该保护好夫人的。” 宋曦希摆摆手:“不必说这些,他距离近,谁都没想到名声在外的温润书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金钊犹豫片刻后问道:“夫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宋曦希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那自然是不能够!” “月黑风高的时候,找几个人用麻袋将他的脑袋套上,胖揍一顿!让他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金钊面上一喜;“属下这就去办!保管办的神不知鬼不觉!” …… 街道两旁,茶楼酒肆林立,市声喧嚣,夹杂着小贩的吆喝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偶尔传来的丝竹之音。 宋曦希循着香味儿找到了最受百姓欢迎的几家餐馆和摊位,吃了旋炙猪皮肉、卤煮火烧、芸豆卷、艾窝窝、糖耳朵…… 和碧桃一起吃喝玩乐了大半天,天色渐渐暗了,宋曦希给陆战湛买了不少好吃的,又挑了一套穿起来很轻便的可以运动的时候穿的衣裳之后才回府。 回了陆府,管家常叔面带忧愁之色。 “夫人,督主喝醉了,厨房送去了醒酒汤,可督主就是不喝,怎么劝都不听,夫人快去看看吧。” “哎呦,督主已经很久没有醉的这么厉害了,老奴真怕督主的身体扛不住啊……” “督主早年被刺杀,身体受过伤,前阵子又去了阴暗潮湿的牢狱里审问犯人,这再喝了酒,可怎么是好啊!” 一进屋,宋曦希就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儿。 怪不得陆乘渊不想要喝这醒酒汤,她一个清醒的人闻着这味道都觉得腥,更何况一个喝醉了的人。 宋曦希拿起勺子扒拉着碗里的汤,这醒酒汤是用鱼头做的,里面放了豆腐,淋入了打散的鸡蛋液。 陆乘渊眉头紧锁,十分嫌弃地看着桌子上的醒酒汤。 宋曦希难得见到陆乘渊喝醉了的模样,他双颊泛红,一个大男人竟是多了几分媚态,让人忍不住地想要……蹂躏。 好美的一张脸,好迷离的一双眼,好软的红色娇嫩嘴唇。 宋曦希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马赛克的画面。 她端起醒酒汤的汤碗,舀起一勺喂到陆乘渊的嘴边:“陆乘渊,快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天起来会胃疼,还会头晕。” 陆乘渊像是撒娇一般:“不喝,本督主没醉!” “你都这样了,还说你没醉?陆乘渊,我问你,你最贵重的东西放在哪儿了?” 陆乘渊捏着宋曦希的下巴,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地方。 “印玺,就放在卧房墙后的密室里,密室的开关在床板下面,装印玺的盒子的钥匙在书房软榻下面的柜子里……” 宋曦希心跳加快,他竟然真的什么都说了? 这印玺可是掌印太监权力的象征,不管是什么文书,只要盖上这印玺,就会生效! 宋曦希捧着陆乘渊的脸:“陆乘渊,你还真的什么都说了?!你就不怕我偷家?快点,把醒酒汤喝了。” “以后啊,这酒可不能随便乱喝,傻乎乎的什么都说,以后被人卖了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陆乘渊撇嘴:“不喝,腥!” 陆乘渊一把推开宋曦希手里的醒酒汤,将汤碗重重地墩在床柜上,他大手一拉,将宋曦希拉到了怀里,亲上了她的唇角。 他的力道很大,暧昧中带着几分凶狠霸道。 宋曦希被他亲的嘴唇发麻,被陆乘渊啃咬的发疼,她用力推开他的胸膛。 “陆乘渊,你弄疼我了!” 不行,得让他清醒过来,这男人本就厉害,不清醒地亲她怕是过了今晚她就废了。 陆乘渊正亲的上头,忽而脖子上被人用力咬了一口,他愣神儿的功夫,宋曦希已经从他身下跑了出去。 陆乘渊心上和身上都是一阵难耐的空虚,他看着门口出神。 她是去拿印玺了吗?所有的人都想要权力,都想要印玺。 她就这么丢下自己不管了?小没良心的。 宋曦希出了卧房,快步去了厨房,吩咐厨房的管事婆子:“督主不喜欢鱼腥味儿,以后做醒酒汤都不要做鱼头醒酒汤,豆芽醒酒汤也别做,他都不喜欢类似的味道。” 厨房的管事婆子面露难色,她们只会做这两种醒酒汤,而且,在京城,醒酒汤都是这么做的。 “夫人,那做什么醒酒汤啊?” 宋曦希摸了摸下巴:“可以做……橘皮醒酒汤。” 在宋曦希的吩咐下,厨房准备了香橙皮、陈橘皮、檀香、葛花、绿豆花、白豆蔻仁等食材,做了一碗醒酒汤。 端着醒酒汤进了屋子,宋曦希注意到陆乘渊还保持着刚才她离开的姿势,靠在床边。 看到宋曦希再次折返回来,陆乘渊双眸一亮。 陆乘渊闻到橘皮的清香,整个人都清新开阔了不少。 宋曦希坐在他身旁,舀起一勺递了过去:“陆乘渊,把这个喝了,已经不烫了,喝了就舒服了。” 宋曦希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哄道:“你闻闻,橘子味儿,可好喝了!” 陆乘渊按住宋曦希的手,捧着碗喝了,这醒酒汤的味道他很是喜欢。 陆乘渊从背后拽住了她的手腕,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让她正对着自己。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宋曦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到了,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陆乘渊按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躲,加深了这个吻。 烛光下的陆乘渊吻的动情,双颊更红,宋曦希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身子僵硬着不敢乱动。 陆乘渊搂在宋曦希腰间的手,慢慢地扯开了她的飘带,探进了里衣,往下滑。 陆乘渊语气冷沉:“你今天,和向云起见面了吗?” 第34章 陆乘渊吃醋 宋曦希诧异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有喝醉的样子,一双眸子亮的很,像是精明的狐狸。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见宋曦希不说话,陆乘渊继续亲她,越亲越霸道,将她搂的越来越紧。 宋曦希忽而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宋曦希一怔,她用力撑开陆乘渊的胸膛:“你今天喝醉了,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你这是,因为我和向云起见面,吃醋了?” 她就说嘛,堂堂掌印大人,自己不想喝酒的话,难不成还能被人灌醉了? 陆乘渊的权势这样大,没人敢如此行事。 陆乘渊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他看着她红嫩的双唇,语气冷沉地问:“你们是不是还当街拉扯了?” 宋曦希哼了一声:“你还说呢,向云起不分青红皂白地连句话都没说,就拽住了我,他想要看我身上的胎记,看我是不是真的宋曦希。” 陆乘渊撩开她的头发,扒开她的衣裳,在她的胎记上亲了一口。 双唇触碰到她的肌肤,没有防备,又软又湿,宋曦希浑身一个颤栗,身子不可抑制地软了下来。 陆乘渊又亲了一下,然后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看:“那你是吗?” 宋曦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支撑着身体不让身体倒下去。 宋曦希声音微喘:“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总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的宋曦希,是新的宋曦希。” 那些可以延续的感情她会继续延续下去,深仇大恨她也不会忘。 可那些不该再继续牵扯的人,她会毫不犹豫地断干净。 陆乘渊继续亲她:“以后遇到他,离他远些。” 不,他要吩咐手下的暗卫,宋曦希身边的两米之内,不允许出现向云起和其他别的不相干的男人。 蜡烛都燃尽了,陆乘渊才起身,看着熟睡的宋曦希给她盖好了被子。 他出了卧房,问霄彻:“今日向云起在外面对夫人无礼,用的是哪只手?” 霄彻回忆了一下金钊当时和他描述的情形:“督主,是右手。” 陆乘渊点点头:“去废了他的右手。” …… 次日早朝。 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来早朝的向云起告了假。 大臣们议论纷纷:“向大人从没有请过假,今日这是怎么了?” 一个大臣说:“我听说啊,昨儿晚上,向大人被人拖到巷子里胖揍了一顿!郎中看过之后,全身都缠上了纱布!” “你听的消息不全,不仅仅是被人打了一顿,连手筋都被挑断了!” “还是右手!哎呦,一个文官,以后连字都没法写了!也不知道是得罪谁的,落得个这么个下场,这可比直接死了还要难受!” 陆乘渊幽幽地道:“依我看,是向云起做了太多坏事,天怒人愤了。” “是是,督主说的对。” 几个大臣也不敢再说些什么,连连点头。 早朝结束后,陆乘渊回了府上和宋曦希一起用膳。 陆乘渊往宋曦希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小排,他说:“渝州出了一个大案子,户部尚书被杀,我得离开京城去渝州看看。” 宋曦希一边咬着排骨一边说:“你好忙啊,查案子不是归大理寺管吗?再不济,不是还有刑部的人?” 她知道历史上有一些宦官当权的朝代,可不至于宦官当权,其他的所有朝臣就都成了摆设吧? 陆乘渊无奈一笑,他每天的事情那么多,也不想每件事情都亲力亲为。 他说:“大理寺少卿在查案的途中被杀了,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在府上遭人下毒,至今还昏迷不醒。” “如今还能名正言顺的查案子的,只有我了。” 宋曦希:…… 沉默,震耳欲聋。 宋曦希忽而想到了什么:“这案子邪性的很,去查案的人都被杀了,那你去会有危险吗?” “一定要去吗,不能交给手下的人去办?” 陆乘渊把陆战湛正要夹走的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糖醋小排,连着盘子一起端到了宋曦希的面前,他挑眉问她:“担心我?” 宋曦希没说话,将最后一块糖醋小排的骨头剔干净,放在了陆战湛的小碗里。 陆战湛露着豁牙的嘴冲着宋曦希灿然一笑:“娘亲最好惹!” 陆乘渊说:“户部尚书都死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亲自去一趟。” 说着,陆乘渊握住宋曦希的手,神情凝重又严肃:“若我真有什么好歹,拜托你照顾好战湛。” 宋曦希一扬手:“别跟我说这些,那是你儿子,你自己回来管!” 宋曦希说完气话,眼眶泛红,她从脖子上摘下来一个吊坠挂在了陆乘渊的脖子上:“这个给你戴上,是我看了很多风水书籍之后自己做的护身符。” 陆乘渊将她揽在怀里,抱着她的腰,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宋曦希的头靠在他宽阔精壮的胸膛上,双手环绕住他强壮的腰身,闭上了眼睛。 二人就这么抱着,直到外面候着的霄彻见时辰实在不早了,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他轻轻地咳了两声。 陆乘渊摸了摸宋曦希的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除了战湛,印玺的位置我也告诉你了,你要保护好我最重要的这两样东西。当然,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说完,不等宋曦希回答,陆乘渊就带着人踏着月色走了。 看着陆乘渊离开的背影,宋曦希将陆战湛抱在怀里:“刚才的话……” 陆战湛的小手搂紧了宋曦希的脖子:“孩儿知道,娘亲说的是气话,是想让爹爹平安回来!” 宋曦希拍了拍小奶团子的背:“战湛最聪明,最懂事。” 刚才那句话,她说完就后悔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孩子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总会伤心。 陆战湛趴在宋曦希的肩头:“娘亲,今晚爹爹不在,战湛和娘亲一起睡好不好?” 宋曦希摸着陆战湛的头:“好,这几晚娘亲都陪着你。” …… 路上,霄彻将最近案子涉及到的这些官员的死亡情况都禀报给了陆乘渊。 霄彻说:“这些官员的尸体都是在河里被发现的,河岸旁还都有一匹白马。” “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的府门口也出现了一匹白马。” 陆乘渊一边策马一边说:“凶手是想制造白马杀人的假象。可这马儿又不会用匕首,更不会把人推进湖水里,怎么会杀人?死的人都是谁,你详细说一遍。” 他想要看看死者之间有没有联系,会不会是仇杀。 毕竟,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在任期间都处理过不少案子,若是犯人的亲人们寻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霄彻根据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出了死者的名字:“户部尚书万岛、大理寺少卿蒯伦、刑部侍郎林赞、刑部尚书农睿明……” 陆乘渊听罢,心中隐隐出现了一个想法,他沉吟道:“死的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的高官,这些官员死后必定会空出大量的官位官职,最近顶上来的官员有哪些?” 霄彻又接连报了几个名字。 陆乘渊冷哼了一声,果然,他的猜测没错。 “这些新上任的官员都是出身寒门,若是这些世家出身的官员不死,他们就算是耗尽了这辈子全部的心血,都不可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霄彻一怔:“王爷的意思是,这么多高官的死,都是同一人所为?” 陆乘渊点点头:“白马……白衣……布衣……看来,是这些寒门子弟当中的领头人,想要通过大规模屠杀世家子弟的方式,来扩大平民草莽的影响力。” 陆乘渊的眸子愈发的深沉,他并不反对寒门子弟力争上游,替代朝中没什么本事的大臣,也不反对寒门子弟打破世家门阀占领高位的情况,相反他还十分支持。 可通过这样残忍屠杀的手段来获取自己想要的,妄图平步青云,那就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这样的人,即便是登上了高位,也不见得会为百姓着想,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恐怕百姓在这样的父母官手底下讨生活,日子也不会好过。 霄彻问:“督主,可有怀疑的对象?” 陆乘渊调转马头:“不必去渝州了,新科状元鱼敏才是不是在来京赴任的路上了?走,去会会!” …… 深夜,陆乘渊和霄彻策马到了新科状元鱼敏才落脚的客栈。 鱼敏才最近升了官职,从渝州的地方官到京城圣升任翰林院编修。 客栈已经关门落锁,暗卫在客栈门口敲门,陆乘渊和霄彻直接脚尖轻点飞了进去,稳稳地落在了鱼敏才的雅间门前。 第35章 铺天盖地的吻 屋子里面的鱼敏才刚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一阵突然的巨大的踹门声惊醒。 鱼敏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影,那人身形高大,周身散发着压迫感和令人胆寒的冷意,暗影下仿佛是地狱阎王。 “这是……阎王来惩罚我来了吗?还是冤魂来索命了?” 鱼敏才最近都睡不好,时常产生幻觉,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正想要说这么,屋子里的烛光忽然亮了起来。 鱼敏才的双眼被烛光刺的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聚焦,看清了面前的人竟然是陆乘渊。 他吓得缩到了墙角,理智渐渐回归后,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披上外袍,故作冷静道:“掌印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陆乘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别装了,本督主困的很,你早点交代,本督主也好早点回去休息,漫漫长夜,没有美人作陪,本督主还真是不习惯。” 鱼敏才脸色惨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督主此话何意啊?鱼某不才,不明白督主为何这么问。” 陆乘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摔到了鱼敏才的头上,重重的一砸,鱼敏才的头上立刻变的红肿。 “鱼敏才,我不是个好脾气的,没功夫听你在这里废话。” “你一个新科状元,你若是不才,其他参加科考的学子岂不是都蠢笨如猪了?” 陆乘渊看了一眼霄彻,霄彻立刻从怀里、袖子里掏出拶指、带倒刺麻绳、木匣、细长的银针、……一一排开摆放在桌子上。 鱼敏才的眸子缩了缩,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露出胆怯害怕的神色来。 霄彻拿起刑具,向鱼敏才展示这些刑具的使用方法,讲到最后一样,他将木夹板夹到了鱼敏才的手指上。 霄彻阴恻恻地说:“鱼大人,我劝你实话实说,不然,我们就从这拶指开始。” “鱼大人这一双手若是废了,可就再也没办法提笔写字了,就算是勉强治好了,字肯定也是写的极为难看,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练字,岂不都是白费了?” 鱼敏才浑身直冒冷汗,他身子发抖,随着霄彻手上的动作加大了力度,他的手指根部传来一阵剧痛。 “我说!” 终于忍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鱼敏才额头上青筋暴起,眼含不甘地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鱼敏才为了清洗朝中的官僚集团和打击世家大族,制造了“白马之祸”。 鱼敏才说清了杀人过程和细节,霄彻在一旁写了状纸,让鱼敏才按下了手印。 陆乘渊说:“你胸有抱负,可不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改变朝局。” 鱼敏才无奈地冷哼了一句:“不该?督主不妨告诉我,还有其他的手段和方法吗?” “朝中的官员职位,全都被世家大族和你们这些宦官把持在手里,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就算是高中了,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 “我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我想要一个清明的朝堂,那我就把这些人都杀了,我们这些草根可以开创一个属于我们的朝代!” “你个宦官把持朝政,就该把你也杀了!” 陆乘渊张开双臂,好笑地看着鱼敏才:“来啊,本督主就在这儿,你只管来杀。” 鱼敏才很想去摸枕头底下的匕首,可双手被夹着,他不得不放弃。 陆乘渊说:“世家世代掌握着朝中许多职位,虽然可恨,但有些官员还是有所作为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全都杀了,很多事务会陷入停摆的状态。” 鱼敏才的脸色变了变,从前,他满腔的热血都在读书科考上,如今他考上了状元,他满腔的热血只想弄死尽可能多的世家子弟。 陆乘渊继续说:“杀人不是最好的方法,有些不学无术的官员你明明可以抓住他们的把柄,名正言顺地弹劾罢官,可你直接将人杀了,不仅误了你自己,连寒门子弟的名声也被沾染上了污点。” 鱼敏才不说话了,在这之前,他从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过,可如今听了陆乘渊的话,他动摇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陆乘渊拿到了供词,也不打算再多和他废话,见鱼敏才眼中还满是不甘和不服气,他说道:“鱼敏才,你之前不顾性命地救落水小儿的事情,也是你故意而为之。”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一个籍籍无名、名声不显的寒门子弟,不过就是下水救了个孩子,怎么事情就能传的人尽皆知,连宫里都听到了消息,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故意为之。 “你有没有想过,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伟大,你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寒门,更不是为了百姓,你不过是为了营造一个好名声,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贪欲。” 鱼敏才身子一颤,瘫坐在地上,被陆乘渊拆穿,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 陆府。 陆乘渊离开的第一天,宋曦希的确还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她将金钊叫了过来,问了很多关于陆乘渊的事情。 原来,陆乘渊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他年少的时候在宫里那些老太监的手底下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金钊说:“属下只希望,以后督主都不要再经历那些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了。” 宋曦希点点头:“殿阁大学士温礼名是督主的老师?” 金钊点点头:“督主本就聪慧坚韧,属下跟着督主的时候,督主就已经暗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后来,有了温老的帮助,督主更是平步青云,所向披靡。” 宋曦希看向金钊:“你就这么……把你主子的老底,全都揭给我看了?” 金钊笑着挠挠头:“督主说过,夫人是自己人,督主说我们从前是怎么跟着督主的,就要怎么跟着夫人,不能有二心。” 宋曦希看着广阔的蓝色天空:“也不知道陆乘渊现在怎么样了……” 到了第二天,陆乘渊派人送了信过来,说他一切都好。 再看着陆战湛该吃吃该喝喝的模样,想来是早就习惯了陆乘渊会离开,她也跟着放松了起来。 自从嫁进来之后,宋曦希就没怎么喝过酒,这对于她这个酒鬼来说,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今日晚上,将陆战湛早早地哄睡着了之后,她就拿出了上午让碧桃出去买的酒。 宋曦希一口烧烤一口果酒,一口花生米一口桃花酒。 吃的正欢,喝的正畅快的时候,忽而就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个男子。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揉了揉眼睛:“咦,陆,陆乘渊?你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我莫不是产生幻觉了?” 陆乘渊说:“你夫君手段干脆利落,事情已经解决了,自然就回来了。” 宋曦希双颊浮现出了两团酡红,他一把推开陆乘渊,跌跌撞撞地走到墙角,蹲在墙角唱征服。 “就这样被你征服……” 陆乘渊无奈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没想到宋曦希竟然几种酒混着喝?! 她也不怕把自己喝死。 陆乘渊弯腰想要将她抱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你谁啊,别动手动脚的!” 陆乘渊愣住了,刚才不是都将他给认出来了吗? 陆乘渊柔声哄道:“走,回府,别往地上坐,地上凉。” 宋曦希张牙舞爪的,陆乘渊不顾她的抓挠,将人抱了起来,抱着她去了净房。 碧桃给宋曦希换了衣裳,沐浴干净之后,陆乘渊将人抱上了床。 因为拉扯,陆乘渊的衣裳越来越松垮,露出精壮的胸膛,她咽了咽口水,用力把两只手抽了出来,在陆乘渊的胸膛上抓了两把。 陆乘渊身子一僵,忙将衣裳扯好。 宋曦希不满地哼了一声:“小气鬼,不就是胸肌吗,有什么好挡的,我也有,给你看!” 宋曦希低头开始撕扯裹在自己身上的衣裳和被子,陆乘渊急忙去抓她的手,不让她去扯被子,拉扯之间,陆乘渊压到了她身上。 看着她粉嫩的脸颊,陆乘渊忽然想起来,不知是谁说过,喝醉酒的人说出来的都是真话。 他问她:“你喜欢我吗?嗯?” 宋曦希不说话,只是双手捧着陆乘渊的脸,凑过去亲了上去。 她的嘴唇还在他的嘴唇上磨蹭了两下,毫无经验技巧的样子。 即便是这样,陆乘渊浑身紧绷的厉害。 陆乘渊喉结滚动:“我不想趁人之危,宋曦希,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宋曦希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口:“怎么能算是趁人之危呢?这是你情我愿,怎么,你不愿意吗?” 陆乘渊感觉到宋曦希的手在往自己的腰下滑,他呼吸越来越重,暗哑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现在不害怕了?” 宋曦希:“有什么好怕的,大总比小了好。” 第36章 又野又狂 宋曦希躺在床上胡言乱语,她看着眼前不像是真人一般的帅气的陆乘渊 这么好看的男人,此时不调戏更待何时? 她清了清嗓子,挑眉吹了一声又长又高调,极具调戏意味的口哨。 陆乘渊隐忍着问:“宋曦希,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 宋曦希很喜欢他那张脸,可是这会儿她觉得很是不舒服:“陆乘渊,你别压着我,你有东西硌到我了!” 宋曦希感觉不舒服。 感受到宋曦希的动作,陆乘渊的一张脸都绿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攥住宋曦希的手腕。 宋曦希还想要再动,两只手的手腕已经被陆乘渊攥住举到了头顶。 她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嘴唇已经被陆乘渊堵住,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 过了许久,陆乘渊身上窜起来的火才消散了一些,看着床上的人,他不忍心再折腾她。 他起身下床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 将醒酒汤喂给宋曦希喝了,他才吹了烛火歇下。 宋曦希这一晚上睡的很沉,许是因为累的狠了,连梦都没有做。 而陆乘渊则是看着怀里的女人看了许久,心里百转千回地想了很多事情。 方才的自己,仿佛并不是他。他从没有如此失控过,更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想法。 哪怕当时刚进宫的时候被老太监们欺负的狠了,他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一刀砍死那几个老不死的。 而曾经在宫里的时候,作为血气方刚的少年,有宫里美的不可方物的娘娘见他皮相好,想要他贴身伺候,以便夜里做些不可描述之事的时候,他都没有动心,甚至面对那些美人的示好,会觉得恶心。 可面对刚才的宋曦希,他想将她完完全全的占有,他不容许她的心里有半点其他男人的位置,他迫切地希望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 她的身体上也只能有自己的烙印。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宋曦希的脸颊,她方才那般主动迎合,究竟是因为自己的这副皮囊,还是因为他是陆乘渊? 陆乘渊想了许久,很想把宋曦希叫醒,问一问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可他还是忍住了,她睡的这么香,像个……小猪似的。 他倒是不忍心将她叫醒了。 眉头紧锁着的陆乘渊又笑了,看着她,直到天快要亮了才堪堪合上眼睛睡下。 …… 次日,宋曦希一早就被陆乘渊拉了起来。 碧桃服侍着宋曦希洗漱,又给她喝了一碗醒酒汤,宋曦希才清醒了一些,头晕脑胀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陆乘渊已经穿戴整齐,在前厅一边用饭一边等宋曦希出来,见人终于走出来了,他笑道:“你个酒鬼。” 他总算是知道她一个闺阁女子,为何会把醒酒汤煮的那么好喝,原来是因为她自己就是个酒鬼。 宋曦希揉了揉太阳穴,不是说古代的酒度数都不高的吗?酒水度数不高,每一样又都那么好喝,她才敢混着喝的。 可没想到,喝了几杯,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她昨天……应该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儿吧? 宋曦希不满地哼了一声:“陆乘渊,这么早把我叫起来作甚?” 她自从嫁过来,吃喝随心,没有公婆需要请安伺候,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什么时辰起就什么时候起。 儿子陆战湛也是个省心懂事的,天不亮自己就下了床,穿好衣裳后拿着他的小木剑出去练剑。 而陆乘渊也从来都不用她伺候,起床更衣洗漱都有丫鬟打理,她可以一觉睡到晌午,起来直接吃午饭。 这样的日子过惯了,倒是让它觉得当家主母的日子就该如此过。所以像今日这般,一大早就将她叫起来,十分奇怪。 “我昨天晚上的梦还没做完呢……” 她梦到自己和一个超级大帅哥翻云覆雨,那人间极乐的滋味儿让她欲罢不能。 她看着陆乘渊,怎么陆乘渊这张脸,和她昨晚上在一起的那个大帅哥,这么相似?! 而且,腰酸背痛,身上还有红痕,难道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无数难以言明的画面涌现在了宋曦希的脑海当中。 还真是……少儿不宜。 陆乘渊,嗯,又野又狂。 一开始,许是因为是头一次,陆乘渊还很是生疏,可宋曦希没想到的是,大人物果然学习能力极强。 很快,陆乘渊就摸出了门道。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刚开始的宋曦希浑身不自然的十分的紧张。 陆乘渊一直在观察,到了最后宋曦希已经浑身放松了下来,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陆乘渊。 宋曦希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陆乘渊的身下,犹豫地问道:“陆乘渊,昨天晚上,我们……” 陆乘渊说:“是你主动的,吃亏的是我。” 宋曦希一愣,这种事情,男人还能有吃亏的? 看着陆乘渊有些发青发黑的眼底,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宋曦希以为是昨晚上自己禽兽上身,看人家长的帅身材好就霸王硬上弓,不依不饶地要了好几回,将人家给折腾的狠了…… 她试探着问:“要不……你找机会再还回来?” 陆乘渊笑了,宋曦希总能语出惊人,他说:“快点把早膳吃了,今日是老师的寿辰,我带你一起去给老师贺寿。” 宋曦希看了看天色,塞进嘴里一个小笼包:“寿宴不都是晚上办吗?这么早,他们起了吗,我们登门拜访会不会过于唐突了?” 陆乘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睡到中午吗?老师和师娘是早起早睡的人,我们早早地去拜访了,不耽误他们下午去赏花泛舟。” 殿阁大学士温礼名不喜热闹,大寿之日也没有办寿宴,只有熟识的几人会登门拜访。 宋曦希点点头,感叹道:“老两口还挺浪漫。” 陆乘渊蹙眉:“浪漫……为何意?” “就是……恩爱的意思。” 陆乘渊和宋曦希出了府,坐上马车往温府走。 路上,偶尔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 最近轰动整个北曜的“白马杀人”一案,已经水落石出,前几天,数名北冥的官员被伏杀,尸体被投进河水之中。 天下震恐,举国惊骇,没有人会把凶手联想到这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新科状元的身上。 物证齐全,且仵作的检验结果和鱼敏才所招认的完全一致,此案就此结案。 鱼敏才被判了死刑,今日行刑。 陆乘渊的马车走着走着忽而停住了,陆乘渊掀开马车车帘沉声问道:“怎么了?” 霄彻回道:“督主,是押送鱼敏才的囚车,百姓们围在了道路两旁。” 霄彻问:“督主,要不要我命人开道?” 陆乘渊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曦希,沉声道:“不必了。” 开道就是让人骑着惊马一路疾驰,围在路上的百姓要么迅速让开,要么被飞扬迅疾的马蹄踩死。 路被堵住了,宋曦希索性下了马车,看着前面的囚车。 和以往囚犯上路百姓们扔菜叶子不同的是,这次围在两旁的百姓们神色竟是有些复杂,有人的胳膊上挎着菜篮子,可并没有要向鱼敏才扔的意思。 也没有扔臭鸡蛋、高声辱骂的。 鱼敏才杀人是死罪,他杀的这些高官当中,有像大理寺少卿这样的好官,也有像疯狂敛财不顾百姓死活的户部尚书。 杀的人有好有坏,对百姓们的影响有好有坏。 一时间,众人看着鱼敏才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 陆乘渊看着沉思的宋曦希:“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第37章 不行,她还得陪我 “走吧,前面的人都散了,我们去温府。” …… 马车缓缓驶动,最终停了下来。 温府坐落在一片十分僻静的街巷,除了风吹树叶的动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陆乘渊的老师,殿阁大学士温礼名喜静,嫡子温执玉成家后,生了一儿一女,寻常的老人家有了孙儿都会高兴的不行,恨不得日日陪着孙儿。 可温礼名却是觉得这两个叽叽喳喳,只知道哭闹的小孩子太过恼人,打扰了他看书的清净,索性连带着儿子儿媳妇一起赶了出去,在别处给他们买了一个宅院让他们搬出去住。 陆乘渊和宋曦希下了马车,在门房的引领下进了前院。 温礼名一身月白色长袍,正坐在亭子里听风声。 他抬了一下眼皮,看到是陆乘渊之后又闭上了眼睛:“乘渊,你来了……时辰,比去年晚了半个时辰了……乘渊,你懈怠懒惰了。”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越长越回旋,还不如从前。” 陆乘渊看了一眼宋曦希,没说什么。 宋曦希这才反应过来,陆乘渊是因为要等自己才迟了这半个时辰,一时间脸涨的通红。 如果不是因为要等自己,也就不会碰上鱼敏才的囚车,将时间耽搁的更久了。 她有些愧疚却又觉得此事不该怪自己,若是陆乘渊早告诉她今日要来拜见温大学士,她肯定不会喝那么多酒的。 陆乘渊忙拱手作揖:“老师,我们是路上碰到了新科状元,白马杀人案的主凶鱼敏才,我们给囚车让路,这才耽搁了。” 温礼名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温夫人徐蕴藉带着丫鬟端了茶水过来,她将茶水递给温礼名,笑道:“你这么严肃做什么,瞧把乘渊的新妇吓的。” 宋曦希露出一个憨憨的表情,笑了笑。 陆乘渊难得看到她这样傻里傻气的样子,没忍住,眼底的笑意更深。 若不是此刻老师和师母都在身旁,他真想抬手捏一捏她的鼻子。 温夫人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做点心。” 陆乘渊道了一声谢,宋曦希想要过去帮忙,却是被陆乘渊一把拽住,他拉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陆乘渊端起一杯茶水递给了温礼名。 温礼名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宋曦希:“你就是相府的二小姐?倒是比传闻中的沉稳不少,尝尝我府上的茶水如何?” 宋曦希坐直了身子,摆出端庄大方的样子来喝了一口茶:“茶香清新淡雅,口感醇厚回味无穷……” 陆乘渊看她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忍住没有拆穿她。 她在府上的时候可是不喜欢喝茶的,说这茶水的味道太过寡淡,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年人整日没精打采的才会喝。 而且,她吃东西喝东西的时候都是东倒西歪的,能躺着绝不坐着,能靠着绝不会挺直了腰板。 温礼名点点头,放下了茶杯。 他开口提点陆乘渊:“白马杀人一案,你不要做的太绝了,寒门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倒了一个鱼敏才,还有千千万万个鱼敏才。” “白马之祸导致世家大族在朝堂的影响力被严重削弱,属于平民的草莽时代即将呼啸而来。” “这股力量,即便你想挡也是挡不住的。” “你威慑一下就够了,别让那些寒门子弟觉得,你是和所有的寒门为敌。” 陆乘渊点点头,他本也没想再去追究,那些趁此机会登上高位的寒门子弟,他也不打算拉下来。 “老师的消息,还挺灵通,什么都躲不过老师的眼睛,瞒不过老师的耳朵。” 陆乘渊继续说好话:“老师还是手眼通天,消息灵通。” 听着陆乘渊的漂亮话,温礼名没有多高兴,反倒是冷哼了一声:“我是隐退了,又不是死了。”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瞧不起老头子我了。” 陆乘渊被噎住:“老师,学生不是那个意思。” 宋曦希忍住没笑,难得在陆乘渊的脸上看到了吃瘪的表情。 身后传来温夫人的声音:“行了,有什么话,吃了点心再说,闺女,这是师母亲手做的,刚出炉,你也尝尝。” 宋曦希忙起身接过盘子,笑道:“师母做的糕点好漂亮!又香又好看!” 温夫人被她夸的很是高兴。 家里的孩子们都被温礼名给赶了出去,府上整日安静的很,温礼名整日看书,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看着宋曦希,她满眼的喜欢。 温夫人握住了宋曦希的手:“曦希,以后常来看看师母,多陪陪师母。” 陆乘渊笑道:“师母,她还得陪我呢!” 温夫人抬手就要去打陆乘渊:“你这孩子!” …… 吃过点心,又说了会儿话后,温礼名就“委婉”地将人赶走了。 上了马车,宋曦希问陆乘渊:“师母做糕点,我应该去帮忙的,你为何要拉着我一起坐下来?” “你和温大人聊的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和我的关系又不大。” 陆乘渊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揉捏着:“若我说,我是不敢和老师单独待在一起,你信吗?” 宋曦希一愣,堂堂北冥国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权势滔天的掌印太监,吼上一嗓子地都要抖上一抖的陆督主,还有怕的人?! 陆乘渊说:“不瞒你说,我曾经也做过许多糊涂事,夜里,梦到老师拿戒尺,怒喊一声‘你小子!’,我都会被吓醒。” 宋曦希实在想象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大权在握的男人,还会有那样胆小恐惧的一面,不由地,觉得他竟是有些可爱,有些孩子气。 宋曦希不会掩藏情感,心里在想什么,面上全都显露了出来。 陆乘渊握着宋曦希的手一顿:“你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和陆湛湛看到了可爱的小猫小狗,露出的表情一样?! 她竟然把他当成小猫小狗了?! 宋曦希转过头去轻咳了两声:“我累了,陆乘渊,你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我要睡一会儿,回府了你告诉我一声。” 说着,宋曦希枕在陆乘渊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陆乘渊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和脸颊,这是他在温府就很想做的事情。 捏了几下,在宋曦希皱着眉头想要打他手的时候,陆乘渊收回了手,笑着看她。 …… 萧府。 丫鬟端上来一盘糕点,刚出炉的糕点散发着清甜的香味儿。 萧柳将糕点摔在地上:“这糕点做的这么甜,是要齁死我吗?!”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大人,大人明察,这糕点都是按照往日的方子做的,和之前的一样……” 萧柳怒道:“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味觉失灵了?” 丫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是不是,奴婢不敢,是奴婢的错,奴婢去重新做……” 萧柳抬手:“不必了。” 丫鬟以为萧柳是要饶了她,脸上露出喜色,正准备走,却听到萧柳阴恻恻地说:“拖出去,砍了!” 丫鬟脸色煞白,眼泪奔涌而出,跪在萧柳的面前求道:“大人,大人饶命啊!” 萧柳烦躁地闭上了眼睛,直到这丫鬟被拖出去了,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萧柳这几日的心情很是不好,他的党羽被陆乘渊惩处了不少,元气大伤,看谁都不顺眼,吃什么都不香。 萧柳身旁的侍卫于贯算了算,算上在府外的、在府内的,今日这丫鬟已经是死的第十个人了。 萧柳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来:“我这日子过的举步维艰,他陆乘渊凭什么过的顺风顺水的?” “既然现在对付不了他,就给我盯紧了他那个小媳妇!” 第38章 完璧之身? 萧柳摸着下巴:“好好折磨折磨他那小媳妇和养子,让他尝一尝失去左膀右臂的感受!” 于贯:“是,属下这就去派人盯着。” …… 陆乘渊和宋曦希才回到了府上,宫里就派人来传信,说是明晚要在宫里举办宫宴。 陆乘渊将来报信的太监打发走了,对宋曦希说:“皇上派人把他的生母从颍州接了过来,并封为了懿德太后,这次办的宫宴,想来就是为了迎接太后所做。” 宋曦希躺在床上哼了一声。 这种宫廷聚会她是不怎么喜欢参加的,无非就是听那些大人物胡侃吹牛。 皇上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宴会呢? 因为所有人都以他为尊,无论他胡侃吹牛说些什么,底下的人都是一阵附和一阵赞同,拍马屁拍到他的心坎上,想来他是很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进宫倒是可以看看宋昔年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她不擅长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但是,她很擅长落井下石啊! 宋昔年若是在宫里过的好,她可就要给她找点儿麻烦了,若是她在宫里过的不好,那她就让她的生活再多灾多难一些,这样,对于宋昔年来说人生才有趣嘛! 宋曦希掰着手指头数数,也不知道她最近刷了多少个恭桶了?怎么着也得凑够了一百个才好凑整不是? 想到此,宋曦希的心情好了不少,她问陆乘渊:“给太后办的迎新晚会?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贺礼吗?” 陆乘渊揉了揉眉心:“不必,回头让霄彻随便从库房挑一件就成了。” …… 次日晚上,宫里彩绸雕龙,翠绿珠玉。 大殿内金碧辉煌,两旁早已摆放好了新鲜的水果、果饮酒水和各色糕点。 陆乘渊和宋曦希到的时候,大殿内的席位基本都已经坐满了,大臣和官眷们来的很早。 像陆乘渊这样的大人物都是压轴出场,踩点出席,陆乘渊牵着宋曦希走到最前面靠近龙椅的位置坐下,这是专门给他陆乘渊留的位置。 二人刚坐下还没说上一句话,不远处就有人快步走了过来。 宋昔栢姿态谦卑,一脸讨好地走到陆乘渊的面前敬酒。 他满脸堆笑地叫了一声:“妹夫……” 陆乘渊一个眼刀甩过去,宋昔栢不敢再乱叫,连忙改口:“掌印大人,宋某来敬掌印大人一杯酒。” 陆乘渊懒得搭理他,并没有站起来,更没有端起面前的酒杯喝酒。 宋昔栢面上挂不住,这次宫宴里有这么多大臣来参加,陆乘渊不喝也就算了,怎么他过来打招呼,他连站都不站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他,这叫他的脸面往哪儿放?! 陆乘渊一身的冷傲疏离,宋昔栢没法子只好求助似的看着宋曦希,宋曦希对上他的目光装看不懂。 从前,宋曦希在相府的时候,宋昔栢没少帮着宋昔年欺负她。 一个大男人不说规劝自己的妹妹,反倒还给妹妹出欺负人的馊主意,害得宋曦希吃了不少苦头,他如今怎么好意思找她帮忙?! 小肚鸡肠! 臭不要脸! 宋昔栢想到今日好不容易能在宫宴见到陆乘渊,自己更是有事情要求他,勉强压抑住心中的不快,将自尊抛到一旁。 它更加卑微,弯腰和陆乘渊说话:“掌印大人,听说最近朝中有不少空缺……” 还没等他说完,宋曦希眨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空缺职位?大哥,父亲可是相国呢,大哥怎么不去求父亲?” 宋城青原本在朝中还有些势力,可因为白马杀人一案,他失去了太多一起打拼上来的同僚,如今的官员,他都不熟。 就算是有能说上话的,也难免需要用银钱打点,而相府如今是入不敷出,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给宋昔栢的前程铺路。 而且,宋昔栢十分怀疑是陆乘渊从中作梗,才让他的官路越来越不顺。 宋昔栢怒瞪着宋曦希,低声呵斥:“宋曦希,你别不知好歹!我是你大哥,你快帮我求一求督主!我有了好官职,你这个做妹妹不是也能脸上有光吗?!” “我虽和你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我母亲也一口饭一口水的将你拉扯到了这么大,你怎么好意思不帮我?!” “如今,也是你该报恩的时候了!” 宋曦希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哥记错了吧,一口饭一口水将我拉扯大的是我娘亲和奶嬷嬷,关赵氏什么事?” “哦,你想说她是当家主母是吧?那就更好笑了,当家主母用的都是我娘亲的银子!” 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帮他?! “大哥,你堂堂三尺男儿,怎么好意思求我一个小女子呢?” “我相公是天底下顶顶正义的人,若你是个可堪培养的栋梁之材,相公定会鼎力相助,可你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谁帮都不管用啊……” 宋曦希无奈叹息,陆乘渊笑道:“说的好。” 宋昔栢自讨了个没趣,咬着牙灰溜溜地走了。 皇上和妃嫔们到了之后,大臣们齐齐行礼问安,片刻后,俞明帝的生母懿德太后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大臣们又是一阵行礼问安。 俞明帝说了很多国运亨通,母后长命百岁的废话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宋昔年看着宋曦希自顾自地吃东西,而陆乘渊在一旁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她的心里就一阵窝火。 宋昔年想起那日在相府的时候,宋曦希曾经碰过她,难不成就是那时候,她在自己身上涂抹了什么东西,才招惹来蜜蜂的? 看着手上还没有消除干净的痕迹,宋昔年就憋闷的难受。 从前,她让宋曦希喝尿吃粪学狗叫,她从来都是不敢反抗的,可如今,自己怎么会屡屡在她的手里栽跟头? 宋昔年放下筷子,起身和春杏走了出去,低声吩咐道:“春杏,你派人去暗中查一查,宋曦希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高人。” 她背后肯定是有高人指点,不然,怎么如今的她这么有心机这么有手段,还如此的胆大妄为? 另一边,宋曦希吃的正香,霄彻在陆乘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陆乘渊起身离席。 对面坐着的向云起见他离开,自己也起身离开。 向云起在大殿门口拦住了陆乘渊。 陆乘渊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霄彻喊道:“向大人这是做什么?好狗不挡路!” “你身上的伤这是好了?府上为了给你医治,让你尽快能下床走路,一定是花了不少心血,你可要好好感谢你的父母。” “毕竟,没有了你的父母,你什么都不是” 向云起瞪了霄彻一眼,随即故意抬起左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手绳。 “我知道,我的右手是你废的。” 陆乘渊冷笑:“向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呐。陆某,最是心善了。” 向云起摇摇头:“废了就废了,我向云起还可以用左手练字。没有了手,总比是个假男人强!” “掌印大人,你说是吧?” 陆乘渊嗤笑一声,文官言官也就是会耍一耍嘴皮子罢了,他这是在讽刺他是个太监。 向云起的语气中充满了探究和嘲讽:“曦希嫁给督主也有一阵了,可给督主做过什么东西?” “看督主的脸色,想来是没有的,我就不同了,曦希每年都会给我做一条手绳。” “督主你看,好看吧?” 向云起抬手在陆乘渊的眼前晃了晃,一脸的显摆得意。 陆乘渊看着他手腕上那算不上好看的手绳皱了皱眉,宋曦希以前的审美,是这样的? 他可不想向云起惦记自己的身边人惦记一辈子。 陆乘渊冷声说:“向云起,我劝你把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收一收。” 向云起步步紧逼,盯着陆乘渊的眼睛:“就算我这心思不收,你又能如何?陆乘渊,你这么多年为所欲为,得罪了不少人,早晚有一天你会死的……” 陆乘渊直视他:“只要我还能掌控局面一天,我就会护着她。” 向云起不屑道:“就算你现在不愿意放手,等你死了,我不介意替你好好照顾她,毕竟,她就算是嫁过一次人,归来,也还是完璧之身。” 第39章 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说着,向云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陆乘渊的身下。 他那方面不行,不是个真男人,宋曦希就算是嫁给他了也依旧是处.子之身。 清白之人,再嫁进向府给他当妾室,想来家中的长辈也不会反对。 “你说什么?!” 陆乘渊大怒,瞪着眼睛一拳挥了过去。 他向来稳重深沉,心机深重,从不当着外人的面动手,可这次却是在宫里挥起了拳头。 他这一拳不是因为向云起嘲讽他,而是因为向云起不尊重宋曦希。 向云起没有躲,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脸上,正好这时候宋曦希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陆乘渊正挥舞着拳头打着瘫倒在地的向云起。 宋曦希喊道:“陆乘渊!” 她快步过去抱住了陆乘渊的腰,陆乘渊怕伤害到她收了拳头,只是面上依旧不悦:“你这是要帮他求情吗?” “你是怕我打伤了他?” 陆乘渊看向宋曦希的眸子里有些受伤,有些愤怒,却始终没有抬手再去打向云起。 宋曦希轻抚着陆乘渊的背,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担心他做什么?我是怕伤了你的手。” “你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打人手也是会疼的。” “那狗男人说出那样的话来,就是不尊重女性,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护着他!” 听到“狗男人”这三个字的时候,陆乘渊愣了一下,但这话是从宋曦希嘴里说出来的,也就不奇怪了。 他原本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看着宋曦希笑了起来。 还好,她听到了方才向云起说的话。 还好,她没有误会自己,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帮着向云起。 向云起看着二人的恩爱模样,心中酸涩。 他慢慢地手肘撑地起身站了起来,擦了一把嘴角的血。 向云起语气温柔,他看向宋曦希:“曦希,你小时候爱吃的冰糖莲子、红枣血燕,给你放在这儿了,我先走了。” 说完,还不等宋曦希说话,向云起一瘸一拐的走了。 陆乘渊冷哼了一声:“我打的是你的脸,又没有伤你的腿,你一瘸一拐的装可怜是给谁看呢?!” 说着,他学着方才宋曦希的话骂了一句:“狗男人!” 向云起的背影远去,陆乘渊看着一旁石凳上的食盒。 “这食盒里面的吃食,你要拿回去吃吗?” 宋曦希被陆乘渊这阴骘的眼神看的缩了缩脖子,她连忙摆手说:“不吃不吃,这冰糖莲子、红枣血燕,听起来就很甜,我现在口味变了,不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不过……” 她话音一转,将食盒拎了起来:“这东西听起来也是花了不少银子的,不吃怪浪费的,拿回去让碧桃和丫鬟们分着吃!” 宫宴已经结束,大臣们陆陆续续地离开皇宫。 宋曦希和陆乘渊上了马车之后,陆乘渊一把将宋曦希捞进了怀里,他盯着她的眼睛问:“我是你什么人?” 宋曦希不明所以,她说:“你是我夫君啊!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陆乘渊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对他好,牵挂着他任由他去亲近她,难道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吗? 如果当初是向云起成了她的夫君,她是不是也会这般对他? 陆乘渊低头吻她的嘴唇和脖颈,吮吸舔舐,撩拨的她身子发软,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继续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 宋曦希被他亲的脑子都要宕机了,她说的没错啊! 她嫁给他了,和他拜堂成亲了,他不是她的夫君,那还能是什么? 她如今吃住都在陆府,也仰仗着他过日子。 若是这么算的话,他是她哥哥,是掌柜,是东家,是老板?!总不能是她爹吧?! 看着陆乘渊那很是受伤委屈的湿漉漉的眸子,一个帅到没边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神色来,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强迫自己的理智回归,若是不给陆乘渊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她今天肯定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宋曦希仔细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宋曦希忽然就明白了,她一拍脑袋赶紧说道:“陆乘渊是我最喜欢的人,最爱的人!你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 陆乘渊这回满意了,他低头继续亲她,他的吻渐渐变的温柔。 宋曦希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接吻能接这么久,原来男人抱着女人亲,能亲这么久! 陆乘渊一会儿抱着她亲,一会儿搂着她亲,一会儿按着她亲,一会儿又掐着她的脖子亲。 亲的她嘴唇发麻。 这么小的马车根本就不够他施展的。 陆乘渊嗓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不耐烦:“回头,得让霄彻换一辆大一些的马车。” 终于,马车停了,陆乘渊将宋曦希抱下了马车,快步回了卧房。 关上门窗,陆乘渊褪下她的衣裙,将她抱到了床上。 男人的胸膛宽阔,腹肌紧实,陆乘渊按在宋曦希的心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里,不能有别人,只能有我。” 宋曦希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心里只有你,旁人连一根头发丝的位置都没有。” 陆乘渊去拔她头上的发簪,摘掉她耳朵上的耳坠:“听说你和向云起是青梅竹马。” 宋曦希声音微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对于这个回答,陆乘渊比较满意。 他没有参与她的过去,但是她的未来都会有他,她未来的几十年的人生里,只会有他陆乘渊一个男人。 陆乘渊的眸子里很是沉郁,他低头在她耳边问:“宋曦希,你准备好了吗?” 宋曦希立刻就明白了陆乘渊是什么意思,想到那天看到的画面,宋曦希身子紧绷的厉害:“陆乘渊,我,我怕……” “要是怕,就别看,看不到就不怕了。” 说着,陆乘渊吹灭了蜡烛,他的大掌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腰。 唇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宋曦希无奈,又觉得好笑,捂住她的眼睛,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 一个时辰后。 宋曦希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陆乘渊也是累的不行,这次太过隐忍,比之前都要费力。 “你上次,不是挺放松挺舒服的吗?” “这次怎么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宋曦希刚才一直喊疼,他都不敢动,折腾了许久她才放松下来。 宋曦希嗓音沙哑:“上次,不是醉了吗?” 上次是醉酒了,没有理智,一切都是本能。许是这次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宋曦希紧张的厉害。 陆乘渊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去了净房:“没事儿,多来几次,你习惯适应了就好了。”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宋曦希索性闭上了眼睛,靠在了陆乘渊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放进浴桶里。 …… 次日,宋曦希睡到晌午才起身。 梳洗打扮吃了东西之后,她带着碧桃出府。 最近这两天腰疼的厉害,她需要去挑一个软垫,买回来靠在椅背上。 碧桃问:“夫人,需要软垫的话,直接叫府上的绣娘做一个不就行了,还用的着你亲自出来买?” 宋曦希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摆:“这你就不懂了吧,府上绣娘做的软垫都是中规中矩的,而且,我想要的有作用的软垫,她们根本就做不出来。” 她要买的,是晚上用的,只有这热闹的街巷里面,人才济济的地方才会有卖的。 她逛了几家铺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买到了坐着能用,躺着也能用的软垫。 在老板娘暧昧的眼神中,她让碧桃付了银子。 碧桃看着那形状颇有些古怪的垫子,好奇道:“夫人,这垫子能好用吗?会不会是那老板娘故意骗钱的啊?!” 宋曦希举起垫子看了看:“以我的经验,这是个好东西,晚上躺在床上能借力不说,还不会腰疼!” 碧桃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双颊登时变的通红,忙跑到马车旁,低着头给宋曦希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第40章 好像……做过吧 宋曦希买到了想要的东西,坐马车准备再去另一条福双街买点糕点就回府。 她吩咐碧桃:“碧桃,你让车夫去碧春园糕点铺子,买些今天新出炉的糕点,战湛喜欢吃那里的山楂糕和红豆糕。” 碧桃应了一声,还没有从刚才的脸红心跳回过神来,她一个未出阁的小丫鬟,一想到宋曦希和陆乘渊的房中事,还有宋曦希买的那种垫子的用处,就羞怯的不行。 宋曦希知道小丫头脸皮薄,心中暗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房中的用具多了去了,看来,以后买这些东西,是不能带着这丫头出来了。 这丫头心思重,容易把事情翻来覆去地想,再这么下去,她怕是能把这件事情想一晚上,到时候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天又是没精打采的。 宋曦希笑道:“碧桃,你说这碧春园是不是你家开的?怎么这名字和你这么像?你去买,就和糕点铺子的老板说你叫碧桃,让老板送点儿新品糕点!” 碧桃一愣:“夫人说笑了,这糕点铺子和奴婢能有什么关系?老板肯定会拒绝我的……” 宋曦希有意锻炼锻炼她的脸皮,跟着她这个厚脸皮的主子,她的脸皮也要再厚一些,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不会被人拿捏、不会被人pua。 宋曦希的语气不容置疑:“照我说的去做,喏,银子给你。” 马车行驶到了福双街,宋曦希和碧桃兵分两路,她去买卤味儿,碧桃去买糕点。 一直守在暗处的金钊发现了后面跟着的尾巴,他命暗卫提高警惕,准备随时出手。 若是对方胆敢动手伤害宋曦希,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就地斩杀,不留活口。 一个暗卫说:“跟着夫人的好像是两拨人,我们要现在动手吗?一会儿到了闹市,人又多又密,可就不好动手了。” 金钊一听竟然是两拨人,他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哦?静观其变,先不要动手。” 宋曦希身后跟着的尾巴,一拨是宋昔年派来的人,一拨是萧柳派来的人。 跟了一路,宋曦希都没有发现他们。 她知道自己的身边有金钊他们,所以把自己的后背完全信任地交给了他们,感受着这京城闹市的繁华和烟火气。 片刻后,宋曦希和碧桃上了马车。 碧桃眉飞色舞,满心欢喜,高兴的不行:“夫人,奴婢照你说的话去了糕点铺子,那老板果真多给了我许多新品!” “有芙蓉糕、绿茶糕、樱桃糯米糕……每样都拿了好几块,说是让我尝一尝,下次去给他提提意见!” “那老板听我叫碧桃很是高兴,虽然我们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老板说听了我的名字有了灵感,可以用春桃和绿茶做一道糕点,就叫碧桃!” 宋曦希看着她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心里也欢喜,拿过她递过来的糕点,掰开一半尝了尝。 “嗯,你也尝尝,这新品的味道还不错,带回去给战湛也尝尝。” 马车缓缓地驶离街巷,而在暗处的角落里暗影涌动。 …… 宫里。 春杏向宋昔年禀报道:“娘娘,有人暗中跟着宋曦希,想来是宋曦希背后的高人!” 宋昔年拿起剪刀,将桌子上盆栽的枝桠剪掉:“哼,宋曦希,还以为你有多精明?不还是让我抓到了把柄?!” 宋昔年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把人解决了,动作要干净利落,别让人发现了。” “只要把她身后的高人都解决了,她就还是那个蠢笨不堪的宋曦希,看她以后还拿什么跟本宫斗!” 春杏出了寝殿,立刻吩咐人给外头跟着的人传话,让他们立刻解决掉宋曦希背后的高人。 宋曦希丝毫不知情,在暗处,两拨想要害她的刺客,因为误判了对方的身份而扭打在了一起,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 萧府,于贯慌慌张张地回去禀报。 “大人,不好了,我们派出去跟着宋曦希的人,被宫里的人全都就地斩杀了!” 萧柳惊诧万分:“什么?年贵嫔出手?”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姐妹二人关系不好吗?” 萧柳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贯说:“大人,这可怎么办?若是让宫里知道了,年贵嫔若是告状告到皇上那里可怎么办?!” 萧柳:“可有暴露我们的身份?” 于贯摇摇头。 萧柳怒其不争,气不打一处来:“没有暴露身份,你怕什么!再说,年贵嫔私自派人出宫,违反了宫规,她也不敢随意声张!” “以后行事小心些,继续派人跟着宋曦希,我就不信了,她还能一直有人救不成?!” …… 陆府。 宋曦希将买回来的糕点拿给了陆战湛,陆战湛欢欢喜喜。 宋曦希说:“小馋猫,少吃点儿,你现在正是长牙的时候,吃太多甜的不好。” 陆战湛很是听话,拿起一块绿色的糕点:“娘亲,我再吃这一块,吃完了就不吃了!” 宋曦希摸了摸陆战湛的头:“好,战湛最乖。” 陆战湛吃完糕点之后,他说:“娘亲,爹爹的生辰就快要到了,你说,我送爹爹什么礼物好?” “娘亲打算送什么礼物?” 宋曦希诧异:“陆乘渊的生辰?” 陆战湛点点头:“娘亲,我偷偷告诉你,我准备给爹爹捏个泥人,你可不要告诉爹爹哦!” 吃完了糕点,陆战湛去做功课,宋曦希回了卧房,若有所思地将从外面买回来的垫子放在了床上,同时吩咐绣房做几个垫子的套出来。 这样,以后清洗也方便。 碧桃端过来一盘点心,她笑眯眯地说:“夫人,奴婢听说就快要到督主的生辰了,夫人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宋曦希转头看她:“你也知道了?” 碧桃点点头:“对啊,刚才我去厨房的时候,听管家常叔说两日后是督主的生辰,让厨房提前准备好长寿面。” …… 两日后。 碧桃给宋曦希换上了一身嫩粉色的襦裙,抹胸前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袖口处坠着杏色的流苏,她本就生的好看,举手投足间更显得娇俏可爱。 宋曦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无奈,镜子里的人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当家主母的样子。 她笑道:“碧桃,你这是要把我打扮成一个礼物盒子,送给陆乘渊吗?” 碧桃说:“这样才喜庆嘛!夫人,督主的生辰要开开心心,不是吗?” 陆乘渊看到这副打扮的宋曦希,愣了好一会儿,随即朗声大笑,眼底唇角都是笑意。 宋曦希很是恼怒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扯下自己胸前的蝴蝶结就要往外面走。 陆乘渊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别走,你穿成这样,我很喜欢。” “你这是要把自己送给我吗?不如……今晚你主动?” 宋曦希抬手拍了一下陆乘渊的肩膀:“你是不是每天脑子里面只有这些?” 宋曦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陆乘渊:“送你的生辰礼。”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根木制的发簪,木发簪打磨的很是光滑,上面雕刻的花纹也很是精致繁复。 陆乘渊眼睛一亮:“这是你亲自动手做的?” 宋曦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对啊,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她可是美术高材生,绘画雕刻不成问题! 陆乘渊心上一暖:“我很喜欢,你帮我戴上。” 腻歪了一会儿后,陆乘渊问:“你曾经给向云起做过手绳?” 宋曦希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那都是她过来之前的事情的。 “好像……做过吧。” 第41章 要你 陆乘渊用力在她腰间的肉上捏了一把。 宋曦希惊呼出声:“陆乘渊,我记不清了,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做了东西就送人了,没什么特殊的含义的!” “你别多想,你若是喜欢,我也给你做一条?” 陆乘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给我做一条?” 陆乘渊:“我要不一样的。” 宋曦希:“那当然!” 若是让她做和向云起那条一模一样的,她还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 陆乘渊继续亲她,亲她的脸颊和锁骨:“除了手绳,我还要别的。” 宋曦希睁圆了眼睛,紧张地看着他:“你,还想要什么别的?” 她刺绣女红做的不好,她生怕陆乘渊让她绣香囊,做手帕。 她可以给他画一个香囊,给他画一个手帕,可若是绣,那就是为难人了。 陆乘渊好听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要你。” 宋曦希惊诧地看着他,这男人为何怎么都吃不饱呢? 陆乘渊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从她的鼻梁滑下,然后是嘴唇:“想什么呢?在我床上还这么不专心?” “是我的手段不够厉害,才会让你分神?” “嗯?” 这一声“嗯”差点要了宋曦希的命,好嘛,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听的她心里发麻! 她问:“前天不是才……” 陆乘渊撩开她额间的碎发:“你前天还吃饭了呢,今天怎么又要吃饭?” 宋曦希:这话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见宋曦希不说话,陆乘渊又问道:“今晚是我的生辰,你说……我的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宋曦希点点头,陆乘渊钱财万贯,什么都不缺,能提出什么要求来? 正想着,陆乘渊慢慢地从身后摸出来一个册子递给了宋曦希:“打开看看。” 宋曦希狐疑地打开画册,这一看,霎那间瞪圆了眼睛,里面的画面,那叫一个香艳! “陆乘渊,你!” 陆乘渊将画册打开,让宋曦希拿着:“我想要第五页的……” 宋曦希翻开画册的第五页,看到上面的图画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想来她从前也是有网盘,也是有云盘的人,还是被震惊到了,果然……还是城里人会玩儿。 还没等宋曦希说些什么,陆乘渊已经吻了上来,她手里的画册应声落地。 …… 一直折腾到了次日清晨,陆乘渊才从床上下来,抱着宋曦希去了净房。 陆乘渊一脸的餍足:“以后,每年的生辰,你都这样陪着我,好不好?” 这可真是陪他过生辰,一陪陪一晚的那种。 宋曦希被陆乘渊轻柔地放在温热的水里,这才发现这不是浴桶,而是一个宽大的浴池。 “咦,怎么变成浴池了?什么时候修的?” 陆乘渊脱下寝衣,将花瓣都倒了进去,也进了浴池:“早就开始修了,最近终于修好了。” 陆乘渊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早就想和你一起沐浴了,之前的浴桶太小了,施展不开,这浴池……嗯,好多了。” 原以为随便洗一洗就能出去的宋曦希,没想到在浴池里又折腾了许久。 宋曦希连连求饶:“陆乘渊,我们出去吧好不好?” 她举起手到陆乘渊的眼前,手指肚抽吧的厉害:“你看,我都泡的脱水了!你怎么精力这么旺盛!” 陆乘渊见她这样子,想着不能将人折腾的狠了,亲着她的唇瓣,抱着她出了浴池。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情。” 宋曦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感叹男人的精力真是旺盛,通宵做那事之后,竟然还有精力出去办公事?! 比不了,比不了。 宋曦希的脑袋一沾上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陆乘渊换好衣裳,听到床上女人清浅的呼吸声,唇角露出笑容。 他低声吩咐碧桃:“好好照顾你主子,她累坏了,若是睡不醒,别叫醒她,让厨房里一直热着饭菜。” 碧桃嘴上连连答应,心里却愤愤地想着,若不是因为督主,她家夫人又怎么会累成这样! …… 陆乘渊的心情很好,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过的最开心最幸福的一个生辰。 他甚至头一次有一种活在这世上还不错的感觉,开始期待起以后的日子来。 有宋曦希在,日子也不是那么阴郁无聊了。 陆乘渊一路笑着出了府,两旁站立着的小厮还有暗处的暗卫,见到如此开心的陆乘渊,也都跟着笑了。 他们的主子本就生的极美极俊,这样一笑,仿若遍山的花儿都开了,所有的粉黛在陆乘渊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马车里,陆乘渊听着霄彻的禀报。 “督主,宫里传来消息,淑贵嫔有身孕了,新帝给她进了位分。” 陆乘渊有些诧异:“淑贵嫔竟然有身孕了?!” 淑贵嫔和容贵嫔在颍州的时候,跟在朱俞明的身边也跟了挺长时间,这么久都没怀上身孕,怎么来了京城倒是怀上了? 都说龙气聚集之地能滋养人,可他朱俞明的身上哪里会有龙气? 陆乘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什么时候的事儿?” 霄彻说:“御医给淑贵嫔把脉,说是怀了有半个多月。” 陆乘渊吩咐道:“走,先进宫去看看。” …… 宫里,各个宫中都听说了淑贵嫔怀孕的消息。 和其余的宫斗里的嫔妃不同,淑贵嫔没有瞒着等这胎坐稳了之后再宣布,而是迫不及待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 瑞年宫,宋昔年端着羊奶羹手一抖:“什么?!淑贵嫔竟然有孕了?!皇上还把淑贵嫔那贱人封为了淑妃?简直岂有此理!” 宋昔年作势就要把手里的羊奶羹碗摔在地上,春杏忙伸手去接。 如今这羊奶羹可是稀罕物! 在相府如今穷的连羊奶羹都喝不上啦!只有在宫里才能喝上! 宋昔年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本宫都不能让这孩子生出来,本宫的孩子才能是宫里的皇长子!” “淑妃怀了身孕又如何?后宫里滑胎小产的事情多了,她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还另说呢!” 春杏忙关上门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第42章 老规矩,谁落后谁买单! 春杏慌忙说道:“娘娘慎言!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可是要受罚甚至掉脑袋的!” 春杏吞了吞口水,感觉待在自家主子身边,随时都会掉脑袋。 宋昔年不以为意:“慎言?如今可倒好,人人都可以骑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 “连颍州来的出身卑微的土包子都能骑到本宫的头上作威作福了?岂有此理,不可理喻!” “她这个蠢货,以为把自己怀孕的事情都说出来就没有人敢害她了?” “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夺位,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宋昔年左思右想,觉得在这宫里仅靠她一人之力举步维艰,她咬咬牙吩咐道:“走,去思玉宫!” 宋昔年换了一身衣服,穿金戴银的去了思玉宫。 虽然她位分被降了,但派头绝对不能输,她宋昔年无论如何,无论在哪方面都要压别人一头。 原本在这后宫之中,她的出身最好,娘家的势力最大,本该是妃位最高的一个,可如今却要给姬思玉这个玉妃行礼,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在门口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之后,她才走进去,在宫女翠霞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玉妃娘娘。” 姬思玉看了翠霞一眼,翠霞立刻低头离开,宋昔年以为她是给自己准备茶水糕点去了,也就没理会。 宋昔年说:“玉妃娘娘,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都是大家族出身的贵女,更应该联起手来对付那两个颍州来的土包子。” 姬思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宋昔年冷哼了一声:“玉妃娘娘还真是沉得住气。” “如今淑贵嫔有了身孕这就被封为了淑妃,日后若是生下皇子,皇上还不得封她为皇贵妃?到时候,身份地位都要压你一头!” 姬思玉的面上依旧淡淡的,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宋昔年说:“听说西曜国的使臣不日就要来访,到时候,宫里肯定是要举办宫宴的。” “既然是宫宴,吃食众多,吃坏了肚子也是常有的事。” “到时候,我来动手,娘娘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见姬思玉没有拒绝,以为她是默认答应此事了,宋昔年就起身告辞。 宋昔年离开思玉宫后,心中得意。 这姬思玉是个蠢的,如今后宫中只有她玉妃和淑妃位分最高,淑妃有了身孕不能操劳过度,宫宴肯定是要交给玉妃去办。 到时候,淑妃在玉妃操办的宫宴上吃错了东西小产了,玉妃绝对脱不开干系! 宋昔年离开后,姬思玉转身对身后的屏风说:“方才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在宋昔年来之前,淑妃正好在她这里做客。 她方才给翠霞使眼色,也是让淑妃在屏风后面坐好,可以在暗中听一听宋昔年到底会说些什么。 淑妃缓缓走了出来,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年贵嫔心思如此歹毒,先前害了容贵嫔,如今又想要来害我!” “玉妃妹妹,到时候只管让她放手去做,抓她个现行!” 姬思玉缓缓点头:“好,都听姐姐的。” 她的目光幽远,这后宫无聊,她倒是乐意看的她们斗的你死我活。 …… 次日晌午,卫诗兰带着请柬登门拜访。 宋曦希高高兴兴地去迎接,看到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呦,彭大少爷也来了?” 宋曦希打趣道:“怎么,你俩是连体婴儿不成?去哪儿都要一起?” 彭仁宁冷哼了一声:“你管我?少爷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爱跟着谁就跟着谁!” 说着,还瞪了宋曦希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宋曦希也没跟他计较,富家子弟,难免心高气傲,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 她拉着卫诗兰进了屋子:“快尝尝,春满楼新出的糕点和果干。” 卫诗兰将请柬递给宋曦希:“我祖父七十大寿就快要到了,到时候,你过来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好啊,你祖父的寿宴,我准备些什么礼物好呢?” 宋曦希刚提出这个问题,就有觉得这完全不是一个问题。 陆乘渊给的那么多聘礼里面全是珍品,宫里的宫外的,邻国进贡的朝臣孝敬的,随便挑一样都能闪瞎众人的眼睛。 卫诗兰说:“我祖父不挑的,往年的好多礼物他看都没看,都堆在库房里,他办寿宴不是为了要寿礼,就是喜欢热闹!” “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就给我吧,反正我祖父最疼我啦!” 宋曦希哭笑不得:“你倒是会捞好处。” 卫诗兰嘿嘿一笑,她看着二人说:“城西新开了一家糖水铺子,我们去吃糖水好不好?” “老规矩,谁落后谁买单!” 卫诗兰话还没说完,宋曦希已经预判了她的主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像是麦旋风一样冲到了陆府的门口。 看着还在后头争先恐后地跑着的卫诗兰和彭仁宁,她乐的很是开心,真好,又给富可敌国的陆乘渊省了一顿饭钱! …… 到了卫诗兰祖父寿辰这一日,陆乘渊陪着宋曦希一起去了卫府。 倒不是陆乘渊有多看中卫家,也不是他最近闲的发慌要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而是此次寿宴,定会有不少青年才俊赴宴。 他夫人这样美貌讨喜,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喜欢? 他有必要亲自去卫府,在众人面前宣示主权,告诉他们,这美娇娘已经名花有主啦,其他的闲杂人等就不要惦记啦! 到了卫府,二人下了马车。 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卫府的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卫府”二字,笔力遒劲,透出浓浓的古朴与庄重之感。 门两侧各立着一尊石狮,形态威猛,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是权贵之家,显赫一方。 门口有管家喜笑颜开的接客。 宋曦希和陆乘渊将贺礼递过去之后,就走了进去,身后是管家的高声唱词:“掌印大人陆乘渊和静澜郡主到!贺礼……金……金石头一块!” 第43章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就收大黄金! 卫诗兰听说是宋曦希来了,忙出来相迎,她亲昵地挽住了的宋曦希的胳膊:“曦希,你送的贺礼我好喜欢!” 宋曦希点了一下卫诗兰的额头:“算你识货!” 年少不知黄金好,错把钻石当成宝! 如今的她才明白黄金有多好,黄金可是硬通货!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就收大黄金! 卫诗兰很是高兴:“金子好,金子妙,金子呱呱叫!” 说完,她还凑近在宋曦希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陆乘渊惊呆了,防火防盗防闺蜜,他防住了所有的青年才俊,可没想到夫人竟是被这小女子给占了便宜! 宋曦希也惊呆了,卫诗兰不是一个古代女子吗?怎的这么开放? 转瞬,宋曦希就明白了,卫诗兰这一“啵唧”并不是表达对她的喜爱,而是表达了她对金子的喜爱。 因为,她下一秒就松开了宋曦希的胳膊,将那硕大的金石头抱在了怀里,快步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很怕别人抢走似的。 这姑娘,真实在。 看着卫诗兰离开的背影,陆乘渊牵起宋曦希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旁拽了拽。 没办法,老婆太勾人,男女通吃,还是要时刻牵着她才好。 跨过台阶,一条由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翠竹。 一方碧绿的池塘静如镜面,上面架着一座木桥。 陆乘渊见宋曦希的目光在木桥上停留了许久,他问:“你喜欢这木桥?我让人把这桥拆了,搭建在我们府上的池塘上,如何?” 宋曦希抬手拍了一下陆乘渊的肩膀:“还是你会搞破坏。” “若是真拆了,老爷子还不得举着拐杖打我?腿脚不利索的老人,都能追着我跑两条街!” 二人笑着往里面走。 卫府里有大臣见陆乘渊也来了,喜出望外。 平日里,他们若是想要找机会和陆乘渊说上一句话,那可是难上加难,今日正好碰上,都上赶着来打听宫里的事情。 “掌印大人,听说,淑贵嫔怀有身孕了?” 俞明帝刚刚登基不久,大家对于这个皇帝能在位多久还是存疑的。 想着探探陆乘渊的口风,若是以后就让朱俞明当皇帝了,不轻易的换人了,那他们也好早做准备,把自家的女儿送进宫里去。 若是以后这皇帝的人选还有变更,他们也好提前做准备,毕竟,能在皇上还是潜龙时期就陪在身旁的人,情分肯定是不一般的,日后也更能登上那一国之母的位置。 陆乘渊反问:“宫里的事情,大人难道没有听说吗?” 那提问的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又问道:“这如今淑贵嫔已经被封为了淑妃,掌印大人,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陆乘渊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人,有何看法? 就算是他心里真的有什么看法,也不能在这里说啊,再说了,凭什么告诉你呢?! 陆乘渊笑道:“皇上子嗣昌盛,此乃我北冥之福!” 宋曦希在一旁听着捂嘴乐,陆乘渊可真是说废话文学的好手! 陆乘渊完全掌握了废话文学的精髓,既不得罪人,不让话掉在地上,也不会吐露半分不该吐露的消息。 更不会让别人揣测到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学到了,学到了。 又有人问:“这宫里的御医可有诊断出来,淑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啊?” 陆乘渊继续把废话文学发扬光大:“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是北冥大皇子,若是个女孩儿,那就是北冥大公主。” 见从陆乘渊这边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几人将矛头转向了宋曦希。 张大人:“听说夫人最近常去宫里,你姐姐被降了位分,夫人可有想着如何帮一帮你姐姐?” 李大人:“相府是不是还需要郡主打听消息?” “若是掌印大人和你姐姐同时出事,郡主要帮谁呢?” 这几人明显是想要挑拨离间,若是宋曦希说她想要帮着自己的姐姐争宠,那就是向着俞明帝那一头,而俞明帝手里的权力每多一分,陆乘渊手里的权力必定就会少一分。 想给我挖坑,没门! 宋曦希吸了吸鼻子:“我姐姐是我姐姐,我是我,我为何要去想那些没有用的事情?” 说着,她将手搭在了陆乘渊的肩膀上,二人一副恩爱的模样。 还是那句话,这几个人找她的不痛快,她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打嘴仗,她还没输过!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那几个提问的大臣:“张大人,听说张夫人挪用了府上的银两去接济妹妹和妹夫一家,可有此事?” “当家主母偷拿银子还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哦,想必是有的,所以张大人才会问我那个问题。” “不知,张大人是如何处置您的发妻的呢?” 那位姓张的大人,脸上挂不住,讪讪地干笑了两声。 宋曦希看向另一个男人:“哦,对了,李大人,令郎的身世查清楚了吗?究竟是李大人您的儿子,还是管家和大夫人的儿子?” “唉,我也是好心,顺便提醒李大人一句,若是这滴血验亲的水碗里加了白矾,任何人的血都会相融,即便是非亲生父子,也可以相融!原因是白矾可以结合血液中的钙离子,吸附沉淀大量血液成分,促使血液加速融合……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李大人浑身一僵,忽而又对那天滴血验亲的结果产生了怀疑,一脸的沉重。 难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捧在手心的儿子真的不是自己亲生的? 宋曦希要平等地创飞每一个人,她略带关心地问刘大人:“哦,对了,刘大人您最近的身子还好吗?开塞露需要吗,免费送。” 刘大人很想伸手捂住宋曦希的嘴,可最后被陆乘渊刀子一样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几个大臣自讨了个没趣,问了几句之后也就不再问了,朝着陆乘渊点头哈腰了一番之后去了别处寒暄。 陆乘渊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劲劲儿的很是惹人喜欢。 宋曦希灿然一笑:“我趴在他们床底下听见的。” 陆乘渊一愣,宋曦希随即笑道:“是金钊告诉我的,自从我给他画完大饼……不是,我给他做了心理辅导,设立了远大的目标之后,他什么都告诉我!” “该说不说,你手底下的人,打探消息真是厉害,连刘大人便秘、赵大人一次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也就弹指一挥间、盛大人和王大娘子去寺庙上香发现好大一张床……” 第44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这京城里大户人家的故事,还真是精彩啊!” 宋曦希说的眉飞色舞,陆乘渊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陆乘渊:看来有必要让金钊之后禀报消息的时候,先筛选一遍。 …… 另一边,卫诗兰将东西放好后,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大哥卫士忌在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人。 循着她大哥的目光看过去,落到了宋曦希的身上。 卫诗兰低声警告道:“大哥,你怎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她现在可是掌印大人的人!” 得罪了陆乘渊,可是要赔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卫士忌诧异道:“她是宋曦希?我怎么感觉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伶牙俐齿的倒是有趣。” “从前也在宴会上远远地瞧见过,她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当时,卫士忌还很是反对妹妹和这样的闺阁女子在一起,觉得她太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一点儿都不干脆利落,不像是个聪明人。 他担心自己的妹妹和这样一个黏黏糊糊的人相处,以后也会变的黏黏糊糊,而当家主母,最忌讳的就是做事反复,拖泥带水,湿湿哒哒。 宋曦希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就走了过来。 她不是一个会畏缩逃避的人,遇到人和事情了,会主动的迎上去。 她看着卫诗兰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呦,小兰兰,金石头藏好了?” 卫诗兰忙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嘴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宋曦希了然地点点头,原来这是怕她大哥抢她的小金库。 卫诗兰介绍道:“曦希,我大哥卫士忌!”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 哈?威士忌?这卫大哥的老爹,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嘶……他们的爹,不会是叫卫龙吧?! 正想着,就听到高台上有一个中年男人在讲话:“大家能参加我父亲七十大寿,我卫龙感激不尽……” 宋曦希:…… 好家伙,穿越大军果然壮大! 宋曦希拽着卫诗兰的胳膊:“冒昧打听一下,我还真不是好信儿,你祖父是叫卫衣吗?” 卫诗兰诧异地看着她:“对啊,你怎么知道?!” 沉默,震耳欲聋。 卫诗兰看着人群中忽而多出来的几个人,她小声说:“先不管我父亲我祖父叫什么。” “今天我祖父的寿宴,朝中多数的大臣都带着官眷来了,韩家的人也来了,韩茶儿她们之前就总是找你的麻烦,你小心一些。” “招架不住,就躲到我常带你去的茶室去,那里她们进不去的。” 宋曦希点点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从前原主被韩茶儿欺负的画面。 韩茶儿总是被人簇拥着,身边有好几个塑料姐妹花。 只要韩茶儿一声令下,那几个没头脑和不高兴就会去揪被霸凌对象的头发、甚至还会用指甲划伤她的脸。 正想着韩茶儿的事情,宋曦希忽而觉得后背发毛,转头一看,果然是那几个没头脑簇拥着韩茶儿走了过来,而韩茶儿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 呦呦呦,人机npc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她膈应死人的任务走来了! 今个儿碰上我宋曦希,算你们倒霉! 韩茶儿鼻孔朝天,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鼻子大的出奇:“呦,这不是……宋家那个蠢笨懦弱的庶女吗?” 宋曦希自顾吃着糕点,没有搭理她。 韩茶儿推搡了宋曦希一下:“喂,本小姐和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别以为你嫁给权势滔天的掌印就了不得了,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你身上的铜臭穷酸味儿,谁叫你娘就是个满身铜臭的商户之女呢?” 宋曦希一把按住韩茶儿的手,用力一掰,将吃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了韩茶儿的嘴里:“你不说话,别人也知道你长嘴了。” “啊,疼!” 韩茶儿奋力挣扎的时候,宋曦希迅速松开了手,韩茶儿没收住力,跌坐在了地上。 引得一阵嗤笑。 有闺秀低声议论:“韩茶儿也是好起来了,都能吃上宋曦希吃剩下的糕点了!” “宋曦希怎么这么厉害?她变成这样我倒是觉得她比之前有骨气了,以前看着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烦,现在嘛,倒是可以当朋友!” 宋曦希看着摔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韩茶儿,又看了看方才帮着韩茶儿说话的几个大家闺秀。 宋曦希冷哼一声:“你们几个没头脑,还有你们几个不高兴,见到本郡主为何不行礼啊?” 方才还对宋曦希嗤之以鼻的几个贵女,不情不愿地行礼问安:“参见静澜郡主!” 韩茶儿被丫鬟扶起来之后,依旧不长记性地阴阳怪气,她看着身旁的塑料姐妹说:“哎呀,你若是也想当郡主,也得找个权势滔天的人嫁了!” “以后啊,走到哪里,都能呵斥别人给你行礼!” 韩茶儿这是在挑拨离间,说她宋曦希是为了当上郡主才嫁给陆乘渊的。 说罢,韩茶儿又看着宋曦希:“你呀,就算是被封了郡主,也是连你姐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她这样帮着宋昔年说话,话里话外地都在贬低宋曦希,倒不是因为韩茶儿和宋昔年的关系有多好,她是想要扞卫她作为嫡女的尊严和地位。 宋曦希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哦?您的意思是,皇上眼瞎耳聋,才会觉得我更好,只封我为郡主,而降了大姐姐的位分?” 宋曦希大声喊道:“呦,韩茶儿大不敬!有没有言官在场啊,韩茶儿蔑视皇威,是该禁足啊还是该打板子啊?” 韩茶儿在宋曦希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气的嘴唇颤抖,落荒而逃的时候走的太快,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摔了个狗吃屎! 男宾席那边有几个年轻的言官已经往这边看了过来,还派了身边的丫鬟过来打听。 这是卫老爷子的寿宴,宋曦希也没想把事情闹大,在一众花容失色的闺秀中退了出去,功成身退了。 至于韩茶儿,这么个跳梁小丑,就当是给自己找了个乐子,以后慢慢地收拾她。 将人一棍子打死了,还有什么看头? 就要一刀一刀地割她身上的肉,看她跪地求饶,看她涕泗横流才有意思。 …… 很快,宴席正式开始,热菜热汤热饭都被端了上来。 闺秀们坐在一处,身后站着各自的丫鬟。 韩茶儿一直愤愤的,两只大鼻孔一张一合,活像个大河马, 刚才因为宋曦希,她不仅嘴皮子没说过她,还在地上摔了一跤。 那么丢脸,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宋曦希,我一定要扳回这一局! 第45章 真嫩啊 她转身对丫鬟萍甜耳语了几句,丫鬟点点头悄悄地走了。 片刻后,一个丫鬟手里端着鱼汤的汤碗,直直地就要朝着宋曦希扑过去。 宋曦希反应极快地起身,在那丫鬟就快要摔倒的时候搂住了那丫鬟纤细的腰。 她一个优雅地转身,带着人稳稳地站住,同时随手抄起一个盘子,盖在了鱼汤碗上,阻止鱼汤洒出来。 站稳后,她挑眉看着小丫鬟说道:“丫头,小心些。” “脏了我的衣裙没什么,你若是破了相多可惜啊?” 说罢,她扶着人站好,还不忘抬手在那丫鬟的脸蛋上摸了一把。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这小脸蛋儿是真嫩啊! 丫鬟俏脸一红,完全忘了方才她收了人家的钱,要把宋曦希的衣裙弄脏,把鱼汤扣在她的脑袋上,让她当众出丑,一身鱼腥味儿离开的事情。 丫鬟语无伦次地道谢:“多,多谢小姐,啊不对,多谢夫人!” 众所周知,老公不是性别而是一种感觉! 宋曦希略带遗憾地看着她,心里想着,这小丫鬟年少时遇到了像我这样惊艳的人,以后的夫君怕是不好找了! 宴席附近的几个人都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宋曦希好身手! 另一个坐着的女子也是被宋曦希那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动作给帅到了,她回过神来后笑道:“瞧你把人家吓的。” 宋曦希两手一摊,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我又没做什么,怎么会吓到她?她还得感谢我呢!” 宋曦希指了指身旁,那女子看过去,果然,若是那丫鬟摔倒,定会磕到桌角,说不定眼睛都被会戳坏。 这边差点出了乱子,卫诗兰急匆匆地赶过来:“我忙着招呼人,你没被烫到吧?” 宋曦希:“你不用管我,快去忙你的。” …… 宴席到一半,众人喝的尽兴,这些文人就要做些风雅之事。 韩茶儿提议道:“今日是卫伯伯的寿辰,不如我们就各自做一幅画,来给卫伯伯祝寿,如何?!” 众人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就点头附和。 韩茶儿挑衅地看着宋曦希,她见过她画的画,歪七扭八惨不忍睹。 方才她让她出丑,那么接下来她一定要让宋曦希颜面扫地! 宋曦希不是仗着陆乘渊的喜欢耀武扬威吗? 那她就让陆乘渊觉得丢脸,让陆乘渊厌恶她,看日后谁还会给她撑腰! 宋曦希也知道韩茶儿的意图,原主身为相府的女儿,却是画画不行作诗不行刺绣也算不上好。 原因就在于赵氏根本没有给她请老师,还不给她足够的宣纸和笔墨练字作画,就算是她有心想学,也没有那个机会和条件。 卫府的人很快搬来了数张桌子、长凳,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男宾坐在一处作画,女宾坐在对面作画。 宋曦希听到男宾那边的一个公子说:“宋曦希,等着出丑吧!” 宋曦希循着声音一看,说话的人正是韩茶儿的哥哥韩茶江。 一直在暗处保护宋曦希的金钊反驳道:“出丑?” “夫人作画作的很好的!说这些话小心闪了你的舌头!” 韩茶江鄙夷地瞪了金钊一眼:“她作画作的好,她要是能画好,我吃屎!” 韩茶儿得意洋洋地走到宋曦希的身旁,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宋曦希,害怕了吧?紧张了吧?汗流浃背了吧?” “一会儿就让大家都看看你的画技是多么的拙劣!堂堂相府的小姐,竟是这般不学无术不求上进,连琴棋书画这些最基本的都做不好!” 宋曦希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先让这绿茶得瑟几秒。 宋曦希说:不怕告诉你,我要画仙鹤祝寿图。” 说着,宋曦希提笔开始作画。 韩茶儿冷哼了一声:“哼,自不量力,我也画仙鹤祝寿图,待会儿也让众人看看,你是怎么被我给比下去的!” 一个时辰后,一幅幅画作展现在众人面前,看到宋曦希那幅画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 “这松树挺拔向上,枝干粗壮,连那如鱼鳞状的树皮都画出来了!静澜郡主好画功!” “宋曦希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仙鹤单腿独立,姿态安闲自在,鹤颈微缩,长喙紧闭向前,竟是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宋曦希对卫诗兰的祖父说:“卫伯伯,松树长寿,仙鹤高洁、清雅,希望卫伯伯喜欢这幅画作。” 卫老爷子连连点头:“好画,好画!” 说着,他命人将这幅画挂到了府上正厅最显眼的位置上。 相比之下,韩茶儿画的这同样的一幅仙鹤祝寿图简直没法儿看。 这仙鹤画的像鸡又像是鸭,又瘦又柴,这松树画的也是歪七扭八惨不忍睹。 宋曦希走到韩茶儿的身旁,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韩茶儿,瞧瞧你画的画,烂的跟屎一样……” 韩茶儿气的不行,猛地起身怒瞪着宋曦希,尖着嗓子大叫一声:“你说什么?!” 宋曦希作势一个假摔,身子往后一倒,瘫坐在地上,惨叫一声:“啊!韩茶儿,你为何推我!” 身旁的人议论纷纷:“韩茶儿,你自己技不如人,怎么还动手呢!” “是啊,最开始还是你先提出的作画!” 宋曦希看着韩茶儿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可等人过来扶的手,脸上又立刻出现了委屈难过的神情。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 直到寿宴结束,韩茶儿都没能从宋曦希的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客人们陆续散去,宋曦希往外面走准备去马车里等陆乘渊。 拐过长廊,忽而瞧见了方才和金钊抬杠的韩茶江,她走到他身旁,慢悠悠地说:“吃屎吧,小黑子!” 第46章 不如,我们在这里试试? 韩茶江想要上前去理论,被人高马大的金钊挡住了身子。 陆乘渊也走了出来,刚好听见二人的话,牵着宋曦希的手往卫府的门口走。 二人走到卫府门口的时候被卫诗兰拦住了。 卫诗兰一脸的惭愧:“曦希,对不起,我府上的丫鬟竟然收了韩茶儿的钱想让你出丑!” “人我已经打发了,唉,我也不喜欢韩茶儿,真不想让她来参加寿宴!” 宋曦希宽慰她:“她来了也挺有意思的,不用花钱就能看戏,多好!再说了,你家祖上不是还和韩家有交情?” 卫诗兰将一个食盒塞到了宋曦希的手里:“这是我让厨房新做的糕点,你带回去给我干儿子吃!” 陆乘渊一愣,她口中所说的干儿子,不会就是陆战湛吧?! 宋曦希大方接过:“谢了!” 二人在卫府的门口站了片刻后,霄彻驾着马车来了。 若不是霄彻坐在马车前的木板上,宋曦希都没敢认这竟然是陆府的马车?! “陆乘渊,这马车也……太大了吧!” 这辆大马车由上等木材精心雕琢而成,马车的车轮宽大厚实,轮辐间镶嵌着铁钉。车顶的棚盖由竹篾编织而成,外覆油皮。 车身外覆以华丽的紫色绸缎,绸缎之上,绣有云水纹。 宋曦希:这马车的样子,这颜色这配饰,看上去,也……太骚气了吧?! 陆乘渊笑着看她:“之前吩咐他们去马车行新做的,今个儿做好了霄彻就去提车了。” “走吧,进去看看。” 陆乘渊拉着宋曦希的手往马车旁走,霄彻十分有眼色的故意没有准备小矮凳,陆乘渊依旧像往常一样,抱着宋曦希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也是十分的宽敞庞大,车厢内铺设着柔软的坐垫,触感细腻,坐上去如同陷入了蓬松柔软的云朵之中。 车厢两侧雕花木窗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车厢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摆放着茶具和几碟精致的点心,一旁的暗格里放置着两套衣物。 宋曦希的双眼化作量尺,在马车里看了一圈,这样的位置和器具的摆放,中间的空位刚好够两个人躺下,她瞬间就明白了这马车是做什么用的。 宋曦希双颊一红,看着陆乘渊那张俊脸咽了咽口水,想入非非,脑子里全是马赛克。 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和注意力:“卫诗兰是战湛的干妈,彭仁宁是战湛的干爹,多几个人疼爱,对战湛也好!” 陆乘渊点点头,将宋曦希搂到了怀里。 “嗯,都听你的。”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魔怔了,还是宋曦希是个十分分裂的人。 他感觉她有的时候就像是个地痞流氓,还癫狂的厉害,行事作风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 可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娇柔可爱,纯美天真,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那两瓣粉嫩柔软从唇一张一合的…… 让他心像是被小猫抓挠了一般,痒痒的。 陆乘渊亲了亲宋曦希的嘴唇:“不如,我们试试这马车结不结实?” 第47章 男人,勾引我! 说着,陆乘渊按住了宋曦希的腰,攥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他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在耳边响起:“这马车的隔音极好,外头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你不必忍着。” ……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过了许久,宋曦希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了马车里。 身旁是散落的衣裙和红色的肚兜。 陆乘渊……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 好在马车里铺上了软垫和毯子,躺上去软绵绵的,就像是躺在了蓬松柔软的云朵上。 宋曦希放松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就当她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马车慢慢地停下,霄彻喊道:“督主,夫人,到府门口了!” 霄彻如今学聪明了,没有主动地去掀开马车的帘子,也没有准备小矮凳,只是站在六七步之外的距离,静静地守在马车旁。 马车里,宋曦希微喘着气,双颊红粉:“不行,我动不了了,陆乘渊,都怪你!” 她被陆乘渊折腾的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是哑哑的。 陆乘渊嗤笑一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我抱你下去。” 宋曦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换成大马车,就是为了这事儿!” 早知道,她就在卫诗兰家里多吃点儿东西了。 她当时怕被人说是来打秋风的,给陆乘渊丢脸,并没有吃很多东西,再说卫府的厨子做的饭菜没有陆府的好吃,她也就是每样都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在马车里如此剧烈的长时间的运动之后,体力早就消耗光了。 陆乘渊看着她挑眉:“怪我?” 陆乘渊忽然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瞧着,你不是也挺喜欢的?” 宋曦希没有否认,还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下移,这胸肌和腹肌摸起来手感的确是不错。 陆乘渊锻炼的很好,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明显,还十分的有力量,单手就能将她抱起来。 而且,他十分照顾她的感受。 迷离恍惚中,她曾看到他因极力隐忍克制而冒出来的青筋。 陆乘渊放柔了嗓音:“走吧,我抱你下车,马车虽然宽敞,还是床上更舒服,还是说……你还想在这里……” 宋曦希立刻说道:“下车下车!” 陆乘渊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衣服和毯子,将宋曦希从头到脚裹了起来,连整张脸和脑袋都被包了起来。 宋曦希闷闷地说:“陆乘渊,你是想要憋死我吗?!” “憋死我,好迎娶新妇进门?!” 陆乘渊抱着她跳下马车,快步进府往卧房走:“你出了汗,晚风一吹很容易感冒。”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我陆乘渊只有你一个,这辈子也只会有你一人。” 就这样,霄彻看着他主子抱着一个被裹起来的不明物体进了府。 快步走进卧房,陆乘渊将宋曦希稳稳地放在床上,拉开裹着她脑袋的衣物,吩咐道:“碧桃,准备热水给你主子沐浴更衣!” …… 舒舒服服地洗过澡之后,陆乘渊将人抱了出来,让厨房直接在卧房里摆了饭。 晚饭很丰盛,有糖醋排骨、水煮肉片、清蒸鱼、酱牛肉、酸辣牛肉片、小鸡炖蘑菇、炒青菜、菜豆腐鸡蛋卷…… 陆乘渊还十分贴心地在床上架起了一张小木桌,端过来饭菜让宋曦希靠着吃。 “陆乘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残废了呢?!” 不过这会儿,她腿酸的厉害,这么一靠倒是挺舒服。 她忽而觉得,自己是没有公婆的,若是自己有公婆,在床上吃饭被婆婆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教训。 看着宋曦希吃饭吃的很香,陆乘渊也是胃口大开。 “陆乘渊,我想喝冬瓜排骨汤!” 她口渴的厉害,虽说在马车里她已经极尽隐忍了,可当时那天雷勾地火的情形,还是有些声音不可抑制地从口中溢了出去。 陆乘渊把空盘子撤走,端过来汤碗放在了小木桌上。 “一会儿我再让厨房温着梨汤,夜里你若是口渴了,可以随时喝。” 他一边吃一边问外面守着的金钊:“我们回府的时候,后面跟着的那几个尾巴是怎么回事?” 金钊颔首:“是萧柳的人。” 金钊继续说:“前几天,年贵嫔也派人来跟踪夫人,还将萧柳的人给杀了。” 宋曦希和陆乘渊拿着筷子的手都是一顿。 哈?宋昔年把萧柳的人给杀了?她姐姐的脑袋是被驴给踢了? 哦,她明白了,宋昔年肯定以为那些人是她背后的高人! 宋曦希和陆乘渊相视一笑,二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以后这种误会可以多发生一些。 陆乘渊对金钊说:“你这次处理的很好,以后再碰到类似的情况,我们也不必插手,只管隔岸观火,看他们斗的两败俱伤。” 金钊点头应了一声:“是,督主。” …… 次日一早,宋曦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陆乘渊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还是将她吵醒了,他低头笑着看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醒了?嗯?” 谁懂啊,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帅脸,这帅脸上的一双眸子,还含情脉脉地望着你! 宋曦希看的怔愣住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心里则是嘀咕着:男人,勾引我! 第48章 快来一起快乐地摸鱼啊! 那张脸勾魂夺魄,那嗓音诱惑至极。 宋曦希舔了舔嘴唇。 昨晚的陆乘渊狂野无比,她想起他那双眼睛从深情、迷离,到最后都不聚焦了。 陆乘渊抱着她亲了亲,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陆乘渊出去上早朝了,宋曦希又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碧桃站在她的床旁边憋笑。 似乎在等着她醒过来,要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宋曦希都怕她憋着憋着,就把自己给送走了。 “碧桃,快别憋着了,说吧,什么事儿?” 碧桃见到她睁开眼睛,高兴地说道:“夫人,督主派人给韩府送过去一桶屎!” “督主还命人给他们留了口信,说是,人要言而有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就要做到,要么就别说!” “啊哈哈哈哈……” 碧桃捧着肚子笑的快要抽过去。 哈? 宋曦希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朗声大笑,没想到陆乘渊竟然会陪着她一起胡闹。 宋曦希笑道:“肯定是昨天,我对韩茶江说的话被陆乘渊听到了,我真想看看韩茶江和韩茶儿推开府门,看到门口一桶粪便的样子!” “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主仆二人边说边笑。 …… 陆乘渊下了早朝回来的时候,看着宋曦希和陆战湛正坐在荷花池旁钓鱼。 以前,陆战湛是不喜欢出来晒太阳的,可自从宋曦希来了之后,他们二人时常在外头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陆乘渊又无奈又好笑。 怪不得宋曦希比刚嫁给他那会儿黑了一些,不是坐在院子里吃甘蔗比谁吐的远,就是卷起裤脚在荷花池里摸鱼,怎么能不黑? 一开始还会劝陆乘渊管一管宋曦希的霄彻,见到这场面也不劝了,他接受了也习惯了,他家主子的夫人不一样。 陆乘渊抬头望了望天:“让人在池子旁边安个伞棚,这么热的天儿,别晒中暑了。” 宋曦希见陆乘渊回来了,举起胳膊朝着他用力地挥手:“陆乘渊,快过来,一起快乐地摸鱼啊!” 阳光下,宋曦希笑的灿烂,晃了陆乘渊的眼。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府上虽然很大,可这池塘的大小还是有限,低声吩咐霄彻:“去郊外寻一处溪流,叫人明日一早投放些鱼进去。” 霄彻应声离去。 陆乘渊朝着宋曦希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宋曦希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生气了。 想想也是,在她没嫁进来之前,听说陆战湛每日都是练功舞剑、弹琴作画、读书写字,时间被排的满满的,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在用功。 朝着下一任权臣的目标前进,不走一条弯路。 可自从她来了之后,整日带着陆战湛偷鸡摸狗、上墙爬树、吃喝玩乐、不学无术。 虽说她宋曦希和陆乘渊在那件事情上十分的契合,夜里还时常能自创些令人兴奋的新花样来。 可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她觉得似乎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 宋曦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陆乘渊,小孩子的童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我小的时候就整日被关在四角的天空里,不对,都没有天空!“ “整日都是做题做题,考98分都会被揪着问那2分错在哪里了。” “课间就是皮了一下就要写检讨书……” “小孩子整日窝在屋子里不利于成长,就该多晒太阳,翻墙爬树,下水摸鱼,捉蝴蝶打鸟儿,掏鸟窝挖野菜……这才是快乐的童年!这种事情小时候不做,以后长大了就更没有机会做了。” “就算是以后长大了想补偿自己的童年去做这些事情,也没有了当时的心境了。” 陆乘渊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过的苦日子,动辄被人打骂虐待,看着陆战湛的时候,眼中竟是流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来。 若是他的小时候也有人这样护着自己…… 第49章 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吃那许多苦头了? 陆战湛,能遇到宋曦希,你是何其的幸运! 陆战湛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开开心心地一蹦一跳地到了陆乘渊的身边,抱住了陆乘渊的大腿。 “爹爹放心,娘亲对孩儿的好,孩儿都知道,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娘亲和爹爹的!” 陆乘渊摸了摸陆战湛的头,三人在荷花池里玩儿了一会儿后,陆乘渊让下人带着陆战湛回了屋子。 陆乘渊拉着宋曦希进了屋子。 宋曦希狐疑道:“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陆乘渊拿出一卷画轴给宋曦希看:“早上派人去了一趟韩府,知道你想要看,我让人画下来了。” 宋曦希打开那幅画看,竟还是连环画,上面画着韩府的情形。 先是韩茶江推开韩府的大门,看到门口的那一桶粪便后,捂着嘴巴干呕着快速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是盛装打扮的韩茶儿。 韩茶儿妖妖娆娆地走出来,才走到门口,韩茶儿被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上崭新的衣裙沾染上了不少尘土。 头上的发簪步摇摇摇欲坠。 画上还配有文字。 韩茶儿愤怒地瞪着韩茶江:“大哥,这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又和谁打赌了?!我新做的衣裙,你赔我的衣裙!还有我一天的好心情!” 一出门就看到一桶大粪,还闻到一股子恶臭,这样的心理创伤怕是要一辈子携带! 韩茶江此刻哪里有心思管他妹妹,他自己被恶心的不行,跪在一旁狂吐不止,吐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吐出来了。 宋曦希看的高兴的不行,呲着个大牙直乐,肩膀一抖一抖的。 “画的好,就是画功比起我来还差上一些!” 宋曦希问他:“督主是一直派人守着,在韩府门口等着看他们的反应吗?” 陆乘渊说:“司礼监的探子,无处不在。” 将画作收起来之后,宋曦希还是意犹未尽,她觉得这乐子她能持续笑一个月,心情不好了想起这事儿就乐一乐。 陆乘渊说:“韩家的人经此一事,短期内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 宋曦希点点头,不过以韩茶江那个欠揍的性子,还有韩茶儿那个屁事儿贼多的性子,以后定是还有热闹可看。 陆乘渊看了看天色:“今晚早点休息,明日我休沐,明日一早我带你和孩子出去转一转。” 宋曦希大喜过望:“出去玩儿?!太好了!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战湛去!然后,给他挑一挑明日外出要穿的衣裳和鞋子! …… 次日,陆乘渊难得见到宋曦希起了个大早,还是精神抖擞的,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三人围坐在桌边吃早膳。 桌子上摆着酱香饼、土豆丝卷饼、红皮花生米、南瓜小米粥、热牛乳…… 陆府的厨子做的饭菜本就好吃,有些菜色经过宋曦希的改良,口感更上一层楼。 陆战湛胳膊腿都短,宋曦希看着他那跟豆芽菜似的小手指头,像是两截藕段似的小胳膊,问他:“想吃哪个,娘亲给你夹!” 陆战湛笑嘻嘻地咧着豁牙的嘴笑了,嘴巴漏风地说道:“小笼包!” 陆乘渊正在夹小笼包,宋曦希却是连包子带蒸屉地全都端到了陆战湛的面前。 “吃吧,管够!不过,咱吃饱了就不吃,不然吃积食了消化不了,脾胃都吃坏了!” 宋曦希经常看到给孩子喂饭的父母,不断地往孩子的嘴巴里塞吃的,她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希望孩子能吃的胖胖的,身体健健康康的。 可小孩子的脾胃本就娇弱,吃多了消化不了,肠胃一直得不到休息,还一直撑着,反倒不好。 吃过饭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坐上了马车。 看到马车的时候,宋曦希一怔:“怎么又换马车了?” 这马车虽然和上次的差不多大,但看上去低调了许多,外头罩着的绸布也不是骚气的紫色,而是墨色,上面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十分繁复的流苏做装饰。 陆乘渊让霄彻先抱着陆战湛上马车,他低声在宋曦希的耳边说:“那辆紫色的马车,是我们二人专乘的。” “专车?” 宋曦希:嗯,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第50章 蟹蟹娘亲!娘亲最好惹! …… 马车在路上慢慢地行驶着,宋曦希抱着奶乎乎的陆战湛,掀开两侧的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陆战湛十分兴奋,每每看到一种花草就会奶声奶气地问宋曦希:“娘亲,介个系什么呀?娘亲,那又系什么呀?” “娘亲,这花花好漂酿!叫什么名字咩?” “娘亲,这鸟儿敲可耐,是什么鸟儿呀?” 陆战湛的问题很多,牙还漏风,一路上欢快地问个不停。 陆乘渊在一旁听着都有些不耐烦了,他小的时候哪里有人这样教,还不都是自己尝试、试错、吃苦了之后才悟出来好些道理。 就连花草树木也是从别人的交谈中听出来,一样一样记下的。 这孩子,还是吃的太好了。 宋曦希却是一一很耐心地解释。 陆战湛很是用心地记下宋曦希说的话,行驶到半路,马车外面出现了一群牛和一个放牛娃。 放牛娃唱着山歌,看到飞起的鸟儿会热情的打招呼。 陆战湛十分惊讶,这小孩儿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可什么都认得。 陆战湛有些沮丧地低垂着头:“战湛是不是太笨了,什么都不认得,什么都布吉岛……” 宋曦希注意到陆乘渊脸上的不耐烦,心里叹气,唉,这个小苦瓜。 陆战湛整日都在陆府,没有机会外出,也就没有机会认识这些植物。 而那些农户的孩子们,整日和花草树木打交道,不仅知道这些植物的名字,有的甚至还知道这些植物能否食用,具备什么样的药理药性。 宋曦希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糖糕递给陆战湛:“战湛今天记住了十几种花草树木的名字,娘亲觉得,战湛很棒!” 陆战湛惊喜地抬眸:“娘亲,真的吗?” 宋曦希用力地点头:“当然!而且,放牛娃娃呢,只不过是比你早知道了这些东西的名字,你看,现在战湛不是也都知道了?” 陆战湛点点头,陆乘渊也不由地琢磨起宋曦希的话来,她倒是会教导孩子。 “战湛虽然对花草树木认得不多,但你认的字很多,还会背那么多诗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世面。” “农田里长大的孩子们见过的此类的世面要比我们多,认得更多的虫子、鸟儿,知道如何种庄稼。” “战湛呢,小小年纪就懂得了许多治国理政的道理,为国为民的道理,甚至还有排兵布阵的道理,这就是你的世面。” 陆战湛听的入迷了,觉得娘亲说的好有道理!、 听的连他手里的最喜欢的糖糕都忘记了吃,陆战湛望着宋曦希的表情很是认真,似乎是想要把她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记在心里。 宋曦希看着他这可爱的模样,就像是一块拼命想要吸取水分汲取营养的小海绵,她说:“等会儿回去了,娘亲给战湛画一个植物百科全书,只要战湛用心看,一定都能记住!” 陆战湛皱成了小包子一样的小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笑容。 “好!蟹蟹娘亲!娘亲最好惹!” 陆战湛趴到了宋曦希的怀里,“啵唧”一下在宋曦希的脸上亲了一下。 第51章 扯开她腰间的蝴蝶结 到了河水边,三人下了马车。 河水宛如一条透明的绸带,轻轻绕过翠绿的田野,悠悠地流淌着。 这河水水清澈见底,溪底的鹅卵石和悠游其间的鱼儿清晰可见。 阳光洒下,水面波光粼粼,美得让人心醉 宋曦希惊喜道:“陆战湛,陆乘渊,你们快来!这河水里竟然有这么多肥美的鱼!看来今晚有嫩嫩的烤鱼吃了!” 宋曦希看着这边的景色喜欢的不得了。 她忽而瞧见不远处还有一艘小船。 “陆乘渊,你快下水来叉鱼,我和战湛坐船去摘菱角和莲蓬!” 宋曦希抱着陆战湛上了小船,轻轻地划动着船桨,划到了河水中心。 她挽起袖子,拨开叶子,采摘菱角,菱角的外壳坚硬而光滑,里面包裹着嫩白的果肉,口感清甜爽脆。 摘完了菱角,宋曦希又划着小船到了满是莲蓬的地方。 陆战湛惊喜道:“娘亲,这莲蓬好漂亮!” 与此同时,不远处,陆乘渊挽起了裤脚和衣袖,手执一把木制的长叉,站在河水中央的一块大石上,看着那游弋于水中的鱼儿。 用力一叉,再弯腰将叉中的鱼扔到竹篓里。 霄彻看着这画面目瞪口呆,这一家三口倒像是农户,哪里像是京城权势滔天的百官之首? 很快,宋曦希的篮子里装满了菱角和莲蓬,陆乘渊的竹篓里装了数条肥美的鱼。 上了岸,陆乘渊拾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堆砌成火堆,拿出火折子点燃。 火堆渐渐旺盛起来,映照着他专注而坚毅的脸庞。 他动作熟练地清理掉鱼鳞和内脏,再用一根细长的树枝从鱼嘴穿至鱼尾,架在了火堆上方的烤架上。 火焰跳跃着,舔舐着鱼身,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诱人的香气四散开来,弥漫在空气中。 陆乘渊不时地翻转着手中的烤鱼,金黄色的外皮逐渐变得酥脆,鱼肉也由生转熟,透出诱人的嫩白。 “烤好了,你尝尝。” 陆乘渊笑着,将烤得恰到好处的鱼递给了宋曦希。 宋曦希看着这大烤鱼,舔了舔嘴唇,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下口。 陆乘渊笑着把烤鱼拿了过来,挑着上面最嫩的肉喂到了宋曦希的嘴里。 “真好吃!” 三人坐在一处吃鱼肉,吃完鱼肉,宋曦希和陆战湛都吃成了小花猫。 宋曦希给陆战湛擦脸擦嘴,陆乘渊给宋曦希擦脸擦嘴。 吃饱了之后,陆战湛追着鸟儿和蝴蝶玩儿,累了就蹲在地上玩儿泥巴。 陆乘渊和宋曦希靠在树下坐着聊天。 陆乘渊看着陆战湛小小的身影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玩泥巴。” “可是我不敢玩儿,玩儿了会遭到大人的责骂不说,还会弄脏衣服,而我只有一件衣裳,弄脏了,洗了就没有衣服穿了。” 宋曦希在心里叹气,唉,又是一个小苦瓜。 两个苦瓜在一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陆乘渊说完就有些后悔,他不想在宋曦希的脸上看到同情的神色,更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喜欢的女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本以为宋曦希会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可没想到,宋曦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把泥土丢到了陆乘渊的身上,随即跑开,笑着看他。 “我陪你玩儿!” 被人猝不及防地这样一丢,陆乘渊没反应过来,躲闪不及,华贵的锦服上已经满是泥土。 霄彻在后面看的都呆住了,完了,督主要勃然大怒了。 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督主是那么爱干净整洁的一个人,谁家好人往别人身上扔泥巴啊! 而且,这身衣裳可老贵了! 耗时很久数名绣娘才做好的新衣裳,是督主今日特意换上的,第一次穿的衣裳! 他同情又心疼地看了陆战湛一眼,督主就要发火了,小少爷好不容易开心快乐的一天,就要被毁了! 不由地,霄彻看向宋曦希的目光里也带了几分埋怨。 宋曦希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趁陆乘渊愣神儿的功夫,又朝着陆乘渊的身上丢了一块泥巴。 自己扔还不够,还叫着陆战湛一起:“战湛,快,泥巴大战开始了!” “咦?泥巴大战?!好耶!” 陆战湛也立刻加入进来,兴奋异常。 陆乘渊无奈:“宋曦希,你是只有三岁吗?” 说罢,他笑着加入了泥巴大战。 三人追着跑着,玩儿的十分尽兴。 陆乘渊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开心,宋曦希这样的反应倒是让他渐渐地解开了心结,敞开了心扉,比抱着他安慰他同情他更让他舒服。 身上都已经脏污不堪了,三人索性都坐在了地上,开始用泥土捏人。 宋曦希有美术作画雕塑的功底,很快就捏好了一大一小的泥人:“捏泥人还是得用黏土,这土不合适,太难成型了。” 陆战湛却很是喜欢:“娘亲,介个是捏的我和爹爹吗?真像!好好看!” 宋曦希捏了捏陆战湛的小脸:“就你嘴甜。” 天渐渐暗了,陆战湛玩儿的累了,歪着脑袋靠着陆乘渊睡着了。 陆乘渊看了一眼霄彻,霄彻点点头抱着陆战湛上了马车,其余的侍卫也都各自散去,去了暗处。 陆乘渊和宋曦希在河水边洗干净手,换上了干净的长袍和衣裙。 二人坐在火堆旁,又烤了两条鱼。 陆乘渊每日都很忙,难得能出来玩,他看宋曦希喜欢吃他烤的鱼,索性今日让她吃个够。 陆乘渊搂住她的腰,用力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吻住了她的唇。 手里的烤鱼掉落在地上,宋曦希心疼地惊呼了一声:“鱼……” 话还没说完,宋曦希就被陆乘渊压在了树干上,男人滚烫的手搭上了她的腰,用力一拽,腰带上的蝴蝶结松散开来。 第52章 陆乘渊,这是在外头! 宋曦希撑着陆乘渊的肩膀:“陆乘渊,这是在外头!” “我们回府再……好不好?” 陆乘渊将自己的外袍铺在她的背后和身下,避免她的背被地上的树叶和树枝划伤:“这片林子,都被我的人守住了。” 随即,宋曦希的耳边满是他滚烫的呼吸和甜蜜至极的情话。 …… 一个时辰后,宋曦希微喘着趴在陆乘渊的肩头。 陆乘渊的大手抚摸着宋曦希的头,他修长的手指缠绕住宋曦希的长发,把玩着。 窝在陆乘渊的怀里,宋曦希说:“河水里的那些鱼,是你提前叫人,故意放进去的吧。”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陆乘渊把玩着她头发的手指一顿:“你都猜到了?” 他的女人太聪明,聪明的倒显得一向大权在握,万事都在掌控中的他没那么聪明了。 宋曦希哼了一声:“河水清澈见底,连一条小鱼都没有,只有硕大肥美的鱼,太突兀了,一看那些鱼就不属于那片河水。” “不过……陆乘渊,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穿来古代之后,她一开始和家里的年月日姐妹斗,和恶爹狠母斗,很少能这样完全的放松下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她感觉到很治愈。 在陆乘渊的身边,她总是能感觉到很安心。 陆乘渊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很开心。” 和宋曦希在一起,他能完全忘记朝廷中的那些污糟事儿,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波诡云谲,似乎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二人休息了一会儿后,陆乘渊拍了拍快要睡着的宋曦希:“走吧,我们回府,晚上,山林间恐怕会有野兽出没。” “在外面露天睡也很容易着凉。 宋曦希走不动路,她说:“陆乘渊,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好。” 陆乘渊的体力极好,在树林河边折腾了很久,现在依旧是很有力气,他仔仔细细地给宋曦希一件一件地穿上衣裳。 随后,他一手攥着宋曦希的手腕,一手将她公主抱拦腰抱了起来,步子很稳地将她抱到了山外等候着的马车里。 …… 次日,宋曦希睡到中午才起床。 卫诗兰深知她这个好友嫁人之后作息全乱,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作息。 从前,每日都要早起给父亲母亲请安的人,如今嫁到了一个没有公婆的夫家,整日是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卫诗兰知道去早了她人还没醒也是扑空,索性中午吃完了饭才去找她,约着她一起去试用了胭脂坊最新出的胭脂,一直逛到晚上二人才分开。 宋曦希困倦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正想着回府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可忽而马车猛烈地一停,她的头差点没撞到木板上。 宋曦希掀开马车帘子皱眉问车夫:“怎么?怎么忽然停了?!” 车夫转头,一脸为难地看着宋曦希,宋曦希这才注意到,马车前面的地上,竟然躺了一个人?! 随即,耳边响起韩茶儿的喊叫声:“哎呀!宋曦希的马车撞到我了!好疼!我的双腿怕是断了,动不了了!” “大家快来看啊!宋曦希仗着自己嫁给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好疼啊!” 韩茶儿的嚎叫声很大,周围渐渐的聚集了不少人。 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 有人朝着马车里面的宋曦希喊道:“你撞了人,怎么不下来道歉?” “快点送人家去医馆啊!” 也有明事理的人看着那人反驳道:“你不也是刚过来的,怎么,你是亲眼看到马车撞到人了?” “不清楚真相就在这胡乱攀咬?谁是谁非,还不一定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互不相让。 宋曦希看着韩茶儿躺下的地方,和马车还有半人宽的距离,她的马车根本就没有碰到她一根头发丝! 好好好,碰瓷是吧? 要这么玩儿是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曦希说:“韩茶儿,你再不躲开,我可就要让车夫驾驶马车过去了!” 韩茶儿依旧不为所动,她不相信,宋曦希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真的让马车从她的身上碾过去。 宋曦希继续说:“你想想,我这马车行进的速度可快,马蹄踏碎你的胸膛,车轱辘碾压你的骨头……” “鲜血直流,五官扭曲,惨不忍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会死的很难看。” 说罢,宋曦希抬手,对着车夫大声说道:“走,只管让马儿大步地向前走,出了事儿算我的!” 宋曦希说的前面什么胸膛骨头的都没能让韩茶儿破防,最后一句会死的很难看,韩茶儿的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此刻看着车夫竟是真的不管她的死活,就要扬起鞭子驾驶马车冲过来,她吓得不轻,立刻一个弹跳站了起来,闪身退到了一边。 韩茶儿怒骂道:“宋曦希,你就是个疯子!” 她生气的时候,脸上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那样子吓得一旁的小孩儿哇哇大哭,连手里拿着的糖人都掉了,哭着叫妈妈说是有妖怪! 宋曦希冷哼了一声:“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得比你更疯!” 宋曦希站在马车板子上大喊:“大家伙儿快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刚才碰瓷的人叫韩茶儿!方才还说被我的马车撞了,大家看她现在好好的!” “我的马车根本就没有碰到她,大家都记住她,她是个品行不端,惯会骗人的绿茶婊!以后,可要离这个绿茶婊远远的,别被她给讹上!” 看热闹的民众对着韩茶儿指指点点:“咦,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好端端的?小姑娘还骗人呢?!” 韩茶儿连连摆手:“误会,都是误会……” 韩茶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疯狂地躲避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又抬手用手去捂脸。 碧桃十分给力,一手按住了韩茶儿的肩膀让她逃脱不得,一手攥住了韩茶儿的两只手腕,让她不能抬手去挡脸。 耳边满是民众的议论和鄙夷,韩茶儿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轻视和训斥,承受不住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而韩茶儿的丫鬟小厮则是被金钊带着的人墙给挡在了后面,他们想要去解救韩茶儿却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看着韩茶儿被这些闲得发慌的看热闹的民众们围堵在里面,受尽了嘲讽之后,她才吩咐马车绕道而行,离开这里。 ……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宋曦希肚子饿的厉害,浑身也很是疲惫。 好在马车很快就到了陆府。 宋曦希下了马车,刚跨过府门口的台阶,就看到一个软乎乎的糯米团子,怀里抱着一根黄灿灿的玉米棒子,喜笑颜开地朝着她“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娘亲!” 宋曦希看着小小的陆战湛,听着他糯糯的嗓音,一颗心都要被暖化了。 她蹲下弯腰,将冲过来的陆战湛抱在怀里。 陆战湛扑到宋曦希的怀里,将玉米棒子举到她的眼前:“娘亲,这黄珍珠娘亲是不是没吃过?战湛特意给娘亲留的,战湛亲自尝过了,甜的!” 黄珍珠?这不就是玉米吗? 对了,北冥如今是没有玉米的,想来这东西是刚从别国传过来的。 宋曦希摸着陆战湛的头:“嗯,娘亲没吃过。” “我们战湛亲自尝过了?那一定是极好吃的!” 宋曦希拿着玉米咬了一口,甜甜的糯糯的,不知为何,她竟是有点儿想哭。 这世界破破烂烂,总有人在修修补补。 正抱着陆战湛往里面走,忽而瞧见陆乘渊也朝着她走了出来。 陆乘渊说:“你倒是够忙的,快进来洗洗手吃饭了。” 坐在饭桌旁,宋曦希发现桌子上多出来很多新菜色和主食。 陆乘渊说:“邻国西曜国送来了一些玉米、红薯,以后北冥也打算种这些粮食。” “你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宋曦希看着这桌子上的红薯、高粱米、荞麦饼……陷入了沉默,想起上辈子自己总是便秘,可吃了不少这些东西。 一看到这些东西,她不由地感觉到了一股子屎意…… 陆乘渊看她这样子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便将一碗肉丝面端到了她面前。 他说:“西曜国的二皇子和三公主来了,宫里要举办宴会迎接二人。” 第53章 呦,又幸福了姐 “明日,我要进宫去检查诸多事宜,你们不必等我回来吃饭。” …… 次日,陆乘渊和礼部、鸿胪寺的人一起商议筹办此次宫宴的细节。 确认了最后一处细节后,天色已经黑了,几人告别后各自散去。 陆乘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缓缓往外面走。 有小太监过来问他是否要在直房准备晚膳,陆乘渊接过霄彻递过来的外袍披在了身上,微微摇头:“不必了,本督主直接回府。” 等那小太监走远后,霄彻问:“督主,以往这么晚了不都是在直房歇下的?” 司礼监的太监们因为要经常在宫里办事,所以在皇宫内有供他们休息的直房。 见陆乘渊没有说话,霄彻继续劝道:“而且,督主明日还要进宫料理这些大小事务,晚上回去明早再来,岂不是太折腾了?” 他担心陆乘渊操劳过度,身子会吃不消。 陆乘渊转头看了霄彻一眼:“你若是嫌麻烦,大可以留在宫里,本督主自己回去。” 霄彻慌忙快步跟上,连连解释:“督主,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陆乘渊迎着夜色快步往宫门口走,霄彻在后面快步跟着。 在拐角处,陆乘渊却是碰到了一个被宫女们簇拥着的女子。 女子的面容清丽,许是做女官做久了的缘故,不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严肃的威压,少了几分女子的温婉娇柔。 女子碰到眼前的陆乘渊,愣了一瞬,随后抬手让身后跟着的宫女们各自散去。 来人是尚寝局的主管,正五品的苏银灯。 尚寝局负责管理皇帝休息起居的事务,包括床具铺设打扫、灯火照明,兼管车轿、园林等方面。 此外,尚寝局还下辖司舆、司苑、司灯等部门,分别负责车舆管理、皇家园林种植维护以及灯火照明等事务。 在这皇宫之中,尚寝局是踏踏实实的执行部门。 也是这宫里睡的最晚,起的最早的部门。 苏银灯提着灯笼笑吟吟地问:“掌印大人?今晚可要在直房歇下?” 陆乘渊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女子面色憔悴,可举着灯笼看着他的时候,脸上笑意十足。 “怎么这么晚了,掌印大人为何不在直房歇下?难道,是我们准备的寝具用品不够好?” “若是不够好,掌印大人可以和我说,我即刻让人去换掉。” 陆乘渊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笑:“原来是苏尚寝,不了,本督主要回府。” “苏尚寝做事一向周到细致,只是,我府上还有人等,若是不回去,内子会担心的。” 府上还有佳人在等,无论多晚,他都是要回去的。 一想到宋曦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还有时常语出惊人的嘴巴,陆乘渊的眼眸中现出了温暖的神色。 听了陆乘渊的话,苏银灯身子一僵,随即恢复了笑容,挺直了脊背:“路上黑,不如,掌印大人提着我的灯吧,宫里这些路我日日走,夜夜走,没有灯笼也无妨的。” 陆乘渊没有伸手去接,婉拒道:“多谢苏尚寝好意,有月色相伴就够了。” 看着陆乘渊远去的背影,苏银灯口中喃喃道“内子”…… 掌印大人,看来对他最近娶的那位女子很是满意。 从前,陆乘渊是性情乖张,阴狠毒辣,可方才提到那女子的时候,他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心中发酸,她从没有看见过陆乘渊会有这样的神色,以往就算是笑了,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皮笑肉不笑。 苏银灯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点点繁星,原来,他不是不愿意找对食,而是,没有遇到自己看得上的对食。 原来,即便是她更早地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可还是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半点位置。 或许,只有宋家那样出身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虽然是庶女,但毕竟父亲是相国,不像她,家世不显,如今能坐上这女官之位,除了寒窗苦读通过女考之外,还有的就是宫中主子们的赏识。 …… 陆乘渊快步出了宫,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一路疾驰回了府,本以为宋曦希已经睡了,没想到主院里面还是灯火通明。 他快步走进去,一进屋子就看到了坐在桌旁打瞌睡的宋曦希。 宋曦希穿着寝衣,一只手撑着脑袋,脑袋一点一点,一顿一顿的。 就当她的头再次抬起又落下,就快要磕到桌子上的时候,陆乘渊伸手接住了她的下巴,捧住了她的头。 陆乘渊弯腰将宋曦希抱到了床上,看来是真的困的厉害了,他将她抱起来,她都没有反应。 吹灭了卧房的灯,陆乘渊简单吃了几口宋曦希给他留的晚饭,洗漱过后就歇下了。 …… 三日后,是迎接西曜国二皇子西陵九域和三公主西陵九瑶的宫宴。 这一日,陆乘渊需要提早进宫来安排相关事宜,宋曦希也跟着他早早地出了府,二人都是换上了赴宴的宫装。 马车里,陆乘渊看着盛装打扮的宋曦希,看的离不开眼。 她素净的装扮就像是池中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她盛装的打扮就像是富贵的牡丹国色天香。 陆乘渊抬手拂过宋曦希的脸庞:“从前,我觉得牡丹过于艳俗,如今看来倒是我不懂得赏花了。” “等回去了,就让常叔在院子里多种些牡丹。” 到了宫里,陆乘渊先去准备,宋曦希直接去了大殿。 大殿里的宫女太监们已经都布置好了,宫灯高悬,红烛摇曳,金炉香动,香气扑鼻。 宋曦希环顾四周,见其余的大臣和官眷还没有到,宋昔年倒是来的早。 她正坐在嫔妃的位置上一口一口地喝着什么东西。 宋曦希走了过去,定睛一看,看清楚了她碗里的东西后,惊讶道:“呦,又幸福了姐?” “又喝上不掺水的羊奶羹了?” “大姐姐,你嫁进宫里来,不会就是为了喝上这一口羊奶羹吧?” “大姐姐早说啊,我府上有的是羊奶羹,喝不完都浇花儿了……” 说着,宋曦希抬手似乎是不经意间抚摸着发髻上的金发簪和五寸大的南海珍珠,她今日的装扮,贵气十足。 碧桃站在宋曦希身旁,听的眼睛都直了,看着宋曦希的眼里满是崇拜。 夫人,你是懂怎么气人的! 宋昔年原本喝的正香,听了宋曦希的话气的七窍生烟,将羊奶羹的碗重重地墩在桌子上。 再瞧她身上的装扮,一个大臣的妻子,竟是比她这个宫里的主子娘娘穿的还要气派?! 她一个庶女,从前在相府的时候,哪里打扮的这样华贵过?! 春杏忙劝道:“娘娘您千万别动怒,不然,一皱眉,额头上的花钿形状就不好看了。” 春杏低声提醒:“娘娘今日的妆容可是奴婢们试验了好多次才画出来的,定能让皇上眼前一亮!” “而且,这花钿是奴婢特意用用几种花汁凝聚在一起画的,流汗都不会掉的。” 第54章 略施小计 劝好了宋昔年,春杏瞪着宋曦希:“大胆,你是怎么和娘娘说话的!” 宋曦希也注意到了宋昔年额头上的花钿,心生一计,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春杏愤怒地一跺脚:“娘娘,她那一笑是什么意思?!” 宋昔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意:“这次在宫宴还是要注意言行,左右我们都已经杀了她背后的高人,她也不过就是过过嘴瘾,日后必定翻不出什么浪来。” 春杏忙附和着点头:“娘娘说的是。” …… 宋曦希回到席位上吃了几颗葡萄之后,见宋昔年和春杏的目光依旧在自己的身上,她朝着碧桃勾了勾手. 低声对她说:“你先出去,随便去一个远一些的地方,帮我引开春杏。” 碧桃立刻明白了宋曦希的意思,她点点头,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十分警惕地出了大殿。 宋曦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乐了,这丫头,这就开始演上了? 果然,碧桃才出去没多久,春杏就不见了。 春杏是宋昔年身边最信任的人,将她支开,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宋曦希见宫女端着糕点过来的时候,她起身和那宫女撞了一下,糕点散落,宋曦希去换衣裳。 宋昔年看着这一幕翻了个白眼:“切,庶女就是庶女,毛毛躁躁的,上不得台面。” 宋曦希说是去换衣裳,宫女带着她进了一间偏殿后,她就翻窗去了乐姬舞姬准备的地方。 见到舞姬们正在换衣裳,她悄无声息地混了进去,扯过一块面纱戴上,抓起桌子上用来描唇形的画笔。 说道:“主子吩咐我来给各位姑娘画花钿,姑娘们想要画什么样子的?” 舞姬们各怀心思,都想凭借这次宫宴勾搭上高官,从此富贵一生,都是卯足了劲儿地打扮自己。 一个身形纤细的舞姬最先凑到宋曦希的面前:“画师,就画如今最时兴的款式,有劳!” 宋曦希提笔,三两笔就画了一个和宋昔年额头上一样的同款花钿,其余的几个舞姬一见这花钿如此漂亮,都争先恐后地让宋曦希给她们画。 画完之后,姑娘们拿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宋曦希功成身退回到了席间。 …… 回到大殿,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珍馐美味,香气扑鼻。 片刻后,乐姬们就位,大殿内响起了悠扬的乐声。 陆乘渊已经在席间坐好了,他见宋曦希才进来,好奇道:“干嘛去了,才过来?” 宋曦希抓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一会儿等着看好戏吧!” 吃完了一块糕饼,大殿门口响起了太监尖锐的通传声。 “皇上到!” “西曜二皇子到!西曜三公主到!” 几人缓步进来,众人齐齐行礼问安。 俞明帝很享受这种万民朝拜的感觉,坐到龙椅上之后抬手:“诸位爱卿都平身吧!” “今日二皇子和三公主来了,不妨看看我北冥的繁荣!” 西陵九域和西陵九瑶微微颔首,心中却是不大舒服。 从他们进了皇宫开始,就时时刻刻感受到北冥人的优越感,俞明帝更是在接见他们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西曜是小国,远远不如他们北冥。 此次二人来北冥,就好好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高傲的西陵九域和西陵九瑶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可面上都是恭敬喜悦,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情绪。 宋曦希看着这来自西曜的二人,生的很有异域风情。 这二皇子丹凤眼魅惑勾魂,额间的几缕碎发随风舞动,长的竟是比女子还要妖娆勾人。 陆乘渊皱眉看着宋曦希的神情,这是看到俊朗的男子就走不动道了? 他抬手在宋曦希的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宋曦希握住陆乘渊的手:“陆乘渊,我想亲你。” 这下轮到陆乘渊慌乱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乱来……” 宋曦希忍住想要吹口哨的冲动,对陆乘渊说:“只想和你谈恋爱,只想和你长相厮守!” “别的男人,在我这儿都是浮云!” 几句情话下来,一整个哄的陆乘渊唇角上扬。 宋曦希觉得,此刻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陆乘渊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奏乐!” 俞明帝一拍手,乐姬立刻开始奏乐,舞姬也纷纷入席开始跳舞。 席间众人都是欣赏歌舞表演,宋昔年的脸色却是一变,这舞姬额头上的花钿……怎么会和她额头上的一模一样?! 宋昔年慌了,忙转头让春杏帮她去拿白粉把额头上的花钿遮盖住,可春杏还没有回来! 这花钿是春杏特意画的,流汗不会掉,擦也擦不掉,只能用混合了花露的油水才能洗掉! 慌乱之间,舞姬们已经跳完了一舞。 西陵九域敏锐地捕捉到了宋昔年额头上的花钿和舞姬们的一样,他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让俞明帝丢脸面的事情。 他笑道:“这位娘娘可是舞姬出身?本皇子瞧着,这花钿和舞姬们额头上的花钿别无二致啊?” 说着,西陵九域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倒还真是让本皇子开了眼界。” 俞明帝脸色一变,他这是在嘲讽他一国之君,竟然会纳舞姬为妃? 还带着这样出身卑贱的妃子入席?真当他是色令智昏的君王不成?! 他转头看着宋昔年,眼中满是愠怒。 宋昔年有苦说不出,这不关她的事啊! 猛然间,她明白了,宋曦希是故意让碧桃引春杏出去的,这局就是宋曦希布下的! 俞明帝怒瞪了宋昔年一眼,低声说:“去大殿后门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起来!” 说罢,俞明帝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太监和宫女,太监宫女带着宋昔年出了大殿。 俞明帝笑着对西陵九域说:“二皇子好眼力,朕的皇妃乃是相国嫡女,并不是什么舞姬,至于这花钿,不过是女人家的装扮罢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宋曦希放下酒杯从侧门出了大殿。 往后面走了几步,她看到了跪在暗影处的宋昔年。 宋昔年此刻觉得屈辱无比,她拼命地往墙角里缩,可还是被宋曦希看到了。 第55章 极尽温柔地吻着她 宋曦希弯腰说道:“大姐姐,难受吗?难受就对了!” “以后啊,这样让你难受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习惯了就好了。” 宋昔年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宋曦希,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如今的你不过是仗着有陆乘渊,他若是失势,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宋曦希冷笑了一声:“可不论怎么看,陆乘渊可都是要比皇上厉害多了,而且,有我在,我也会帮着陆乘渊的。” 她看上的男人,哪里会那么容易失势? “大姐姐,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是不是更难受了?” 宋昔年气的捂住了胸口。 宋曦希:“那就好。” “你难受,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宋曦希在外头吹吹风后就又回到了席间,坐下之后,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可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不是在看着别处就是低着头,又似乎没有人在看着她。 她抬头看了看龙椅上的俞明帝,总觉得这目光有一部分是从他这里射过来的,可此刻的俞明帝分明在低头吃肉丸子? 陆乘渊却是发觉了不对劲,他发现坐在斜对面角落里的向云起一直盯着宋曦希看。 他不悦地轻蹙眉头,往前探了探身子,挡住了向云起看向宋曦希的目光。 正准备问宋曦希方才那花钿的事情是不是她的手笔的时候,面前的光被人挡住,忽而站了一个女子。 陆乘渊和宋曦希抬头一看,竟是西曜国公主西陵九瑶。 西陵九瑶进了大殿之后,就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大臣都看了一圈。 眼前的这位身穿藏蓝色宫装的男人,气宇轩昂,样貌更是非凡,连皇帝都被他比了下去。 若是非要她嫁到北冥来和亲,那她不如嫁一个好皮囊的,整日看着也养眼。 至于他身边这位美娇娘…… 她倒是不介意,男人嘛,谁还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她的身份如此的尊贵,等她嫁过来她就是正妻,那这位美娇娘自然要给她让位置,做了侧室。 这会儿,席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拘谨,众人都喝了酒,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交谈,西陵九瑶见状也就走了过来。 西陵九瑶对陆乘渊说:“大人,这北冥的酒,酒香醇厚还不醉人,是如何做的?本公主从西曜来,不懂这些,大人,可否帮本公主解惑?” 陆乘渊笑了笑:“公主,外臣并不是酿酒之人,不如,公主直接去问问御膳房的人?” 宋曦希在一旁憋笑,督主不解风情呀,这公主摆明了是在搭讪呢! 本以为西陵九瑶就此会罢休,她却不依不饶:“大人,这御膳房在何处,可否劳烦大人带本公主过去瞧瞧?” 陆乘渊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公主,外臣的饭还没吃好呢,这宫里的饭菜难得吃上一回,小顺子!带公主去御膳房,问问这酒是怎么酿!” 陆乘渊随手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西陵九瑶就是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撑不住了,只能将戏演到底,尴尬地跟着小太监往大殿外面走。 宋曦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拂过陆乘渊的脸,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勾住他的衣领:“我们家大人,还真是貌美勾人,连公主都屈尊降贵的主动勾搭……” 陆乘渊一把捏住宋曦希的下巴,低头,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和耳边:“你这阴阳怪气的本领见长啊,回去好好收拾你……” 说罢,他捋顺宋曦希的头发:“你先吃,我出去换一身衣裳。” 在西曜二皇子和三公主来北冥前,陆乘渊已经将二人的底细都摸透了。 被西陵九瑶这个倔脾气一根筋还很要强的人给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要让她自己断了想要嫁给他的心思。 才走出大殿,迎面碰上了一个男人。 陆乘渊张口就骂:“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挡了本督主的路?!” 抬眼一看,竟是向云起。 向云起冷嘲热讽:“督主还真是左右逢源,连邻国公主都对督主刮目相看。” “公主若是想要嫁给督主,却又不愿意两女共侍一夫,不知道,督主会怎么选呢?” 陆乘渊:“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再次回到席间的时候,陆乘渊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蟒袍,腰间还挂着掌印太监专用的印玺。 他特意把腰带往腰上面移了移,倒不是想要展示出高腰的效果,而是让众人更能观察到他腰间的印玺。 宋曦希看着走过来的陆乘渊。 养眼,太养眼了,这两步路走的,就像是模特走秀! 这宽肩窄腰,这大长腿! 宋曦希忍不住嘶哈了两声。 陆乘渊走过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宋曦希的眼神。 他难以想象这种眼神会出现在宋曦希的脸上。 以往,都是一些老色匹看着年轻貌美的姑娘们才会露出的眼神。 就像是在琢磨,怎么将这人脱光了扒干净了,怎么煎炒烹炸,怎么摆弄占有、怎么沐浴狂欢…… “收一收你的目光,回卧房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宋曦希凑过去说:“我想看哪里就看哪里?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陆乘渊瞧了她一眼,这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像她从前没有这么做过的似的。 二人正打情骂俏,西陵九瑶回来了。 她看到身穿大红色蟒袍的陆乘渊愣了一瞬,目光落到他腰间的印玺上,更是瞳孔猛的一缩。 他竟然……是个太监?! 看着装扮应当是司礼监的太监,司礼监的太监怎么可能不常吃宫里的饭菜,他方才的话,分明就是在搪塞她! 一股子屈辱感蔓延上了心头。 哼,一个太监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公主,你不愿意,本公主还不稀罕呢! 西陵九瑶看着陆乘渊那张脸,心中感叹白瞎了这样一副好皮囊,她堂堂公主,是断不会嫁给一个太监的。 西陵九瑶微微摇头,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陆乘渊见西陵九瑶的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知道此计已成,便不再关注她,看着宋曦希,和她一起吃饭。 宴席结束,俞明帝照样说了几句冠冕堂的话后,大臣们行礼问安各自散去。 陆乘渊挽着宋曦希的手往大殿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宋曦希注意到了前面向云起看向她的目光。 真是苍蝇不咬人膈应人! 宋曦希走过去的时候,故意用力在他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坐上马车回了陆府,陆乘渊二话不说地将宋曦希抱回了卧房,将她放在床上极尽温柔地吻着她。 第56章 做……恨? 宋曦希感受到了他的反常,她微喘着问:“陆乘渊,你怎么了?” 陆乘渊盯着宋曦希那双好看的眸子看了许久,还好他手握大权,还好他能护着她。 不然,若是她落到了觊觎她的人手里,日子会过的有多么的痛苦? “闭眼……” 宋曦希:“蜡烛……” 陆乘渊吹灭了蜡烛,黑暗之中,急促又粗重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触感被无限的放大。 宋曦希很快就无法再想其他的事情,沉沦在了陆乘渊的温柔之中。 …… 司礼监府上一片祥和安宁,卧房里是一片莺歌燕舞。 而宫里的光景却是不同。 宫宴结束后,在后门处罚跪的宋昔年也被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而折返回来的春杏扶起。 宋昔年的膝盖因为跪的太久而疼的厉害,将身上全部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春杏的身上才勉强能慢慢地走回去。 宋昔年冷哼了一声:“如今位分低了,连轿撵都没有了……啊,好疼!” 她膝盖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语气埋怨地说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春杏说:“奴婢一直跟着碧桃,见她走到了御花园假山处停了下来,奴婢以为她是要和宫里的人密谋意图不轨,奴婢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想着这次一定能抓到这贱人的把柄。” “可等了很久,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奴婢过去瞧,哪里还能看到碧桃的身影?!这对狡诈的主仆!” “倒是我们小瞧他们了。” 说话间,总算是走到了瑞年宫,宋昔年累的不行,简单洗漱后换上了寝衣就睡下了。 宋昔年快要睡着的时候,忽而听到宫门口守门的太监高声通传:“皇上驾到!” 宋昔年心中一惊,俞明帝是从来都不喜欢来他这里的,今日怎么会过来,而且还没有提前通知她? 她已经拆掉了钗环,换上了寝衣,素面朝天的,再加上最近没有休息好,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差,黑眼圈很是明显。 她对着镜子一照,神情还很是哀怨,就像是刚从阎王殿里逃出来的女鬼! 她忙吩咐春杏:“快把口脂找出来,给我涂一些!” 俞明帝走进来的时候,宋昔年刚来得及在嘴唇上涂抹上红色的口脂,许是涂的太过着急,春杏下手有些重,这嘴巴涂的过于红了。 俞明帝看着她这大大的红唇,有些不适,再联想到宋昔年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只感觉她是刚吃了死人孩子。 他皱着眉头,方才她额头上画着花钿,虽有不妥不符合身份但起码好看,怎么……这女人妆前妆后差距这么大?! “皇上,臣妾……” 话还没说完,宋昔年就被俞明帝抱了起来,粗暴地丢在了床上。 俞明帝想起宫宴上的宋曦希,女子虽然穿着淡色的衣裳,却是美的不可方物,巧笑盼兮,动人心弦。 可是,她的笑容是给陆乘渊的,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这个北冥之主,她竟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想要她,尤其是那双粉嫩的嘴唇,他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睡不到宋曦希,只能来睡她的姐姐宋昔年了,她们二人的嘴唇、鼻子都很相似,但整体看起来,宋曦希就是要比宋昔年好看上一百倍。 一想到,宋曦希此刻可能正在被陆乘渊那个什么都办不了的男人抱着,他心中就来气,觉得实在是暴殄天物。 他烦躁地扯开宋昔年的衣裳,狠命地啃了上去。 宋昔年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原以为话本子里写的琴瑟和鸣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原以为俞明帝不是第一次了,能让她体会到那人间极乐。 可是没有,她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皇上,疼……” 俞明帝正在气头上,满脑子都是陆乘渊和宋曦希,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痛苦乞求,只顾自己发泄。 他原本还寄希望于宋昔年,可这么久了半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陆乘渊依旧是只手遮天,他还是一个傀儡皇帝! 连今日西曜三公主都主动找陆乘渊搭话,这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心里生气,手上的力道更是大了几分。 宋昔年难受的哭了出来,她从来没有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过,从来都是她用各种粗暴的手段对付别人。 她紧紧地抓着被子,拼命地躲,此刻她忽而觉得嫁给一个太监也并非是坏事,至少,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俞明帝阴沉着一张脸问:“为何要画花钿?在宫宴上故意让朕出丑是不是?!” “宋昔年,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你既然做了朕的妃子,就该和朕是一条心!” 宋昔年强忍着疼痛:“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在这之前并没有画过这花钿,旁人不可能提前学了画去。” “肯定是宋曦希看到了臣妾额头上的花钿,她才故意给那些舞姬画上去的,就是想要让臣妾丢脸!让皇上丢脸!” 本以为俞明帝会勃然大怒,重罚宋曦希,不成想,他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这样笨,会被你那个庶妹算计?!” 宋昔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 片刻后,俞明帝起身要了热水,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虽然男人已经出去了,可宋昔年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减少,春杏进来服侍宋昔年换衣裳的时候,见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朱俞明草草洗了个澡就出去了,今晚这次他并不满意。 宋昔年半点都不解风情,想起在宴席上,宋曦希还喂着陆乘渊吃了一颗葡萄,他还记得当时她喂完葡萄之后,那手指勾着陆乘渊的下巴,滑过他的喉结…… 妩媚妖娆,风情万种,撩拨勾人。 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就不知道和她那个好妹妹学一学? 长的不如她妹妹,手段也没有她妹妹厉害,白占了一个嫡女的名头。 刚刚做完了恨,门口传来太监慌慌张张的声音:“皇上,皇上不好了,淑妃娘娘肚子疼!” “说龙胎可能有危险!” 俞明帝心下焦急,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很有可能是个儿子! 第57章 年贵嫔,降为常在! 俞明帝大步走进淑安宫,一进去对着宫女太监们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斥骂:“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的主子的?都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淑妃忙拦住说:“皇上,不关他们的事,是臣妾嘴馋,从宴席上多拿了一碗玉米羹……” 淑妃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 俞明帝:“御医呢?快看看怎么回事,要是保不住朕的孩子,朕要你们一起陪葬!” 御医颤颤巍巍地说:“皇上,娘娘的胎像有些不稳,许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至于这玉米羹,老臣查验过了,里面多了容易滑胎的药粉。” 俞明帝的眼神越发的阴鸷:“来人啊,宫宴菜品都是玉妃准备的,把玉妃给朕叫过来!” 姬思玉赶来的时候,身后还绑着一个宫女:“皇上,臣妾身边的人发现这宫女在厨房鬼鬼祟祟的,臣妾已经盘问过了,是她在玉米羹里下了药!” 俞明帝一脚踹在宫女的身上:“说,你是哪宫的宫女?!” 那宫女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招供:“皇上,奴婢是瑞年宫的宫女……” “是贵嫔娘娘吩咐奴婢下的药!” 俞明帝大怒:“拖出去,杖毙!” 淑妃在一旁说:“皇上,此事是年贵嫔指使的,年贵嫔怎么心思如此歹毒,她要害我们的孩子啊,皇上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俞明帝一声令下:“来人,去把年贵嫔给朕带过来!” …… 瑞年宫里,宋昔年还像是个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忽而听到皇上派人来抓她,吓得魂飞魄散,春杏赶忙给她穿上了外衣。 宋昔年踉踉跄跄的被拖到了淑安宫。 俞明帝开口就要重罚宋昔年,可忽而想到谋害龙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岂不是要斩了宋城青? 有宋城青在,还能牵制一些陆乘渊的力量,宋曦希还不能就这么死了,至少不能以这个理由死了。 俞明帝怒道:“年贵嫔管教不严,致使宫女胆大包天!” “杖责二十!” 立刻有嬷嬷准备好了板子和凳子,将宋昔年按在了板子上,太监举起板子一下一下地打在宋昔年的身上。 轰隆一声,天空下起雨来。 俞明帝等人都退到了屋子里,外头行刑不止,宋昔年的惨叫声和打雷下雨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 宋昔年的身子骨都要散架子了,又在暴雨之中挨了二十板子,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 外面雨势渐小,俞明帝就准备回紫宸殿的时候,太监也行刑完毕。 宋昔年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拽住了俞明帝的腿。 她苦苦哀求:“皇上,求您让御医救救臣妾,臣妾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皇上,臣妾知道陆乘渊的秘密!” 俞明帝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忽而听到此话,脚步一顿。 “传御医,给年贵嫔看看身子!” 淑妃听到这话,神情一变,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俞明帝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年贵嫔,降为常在!” …… 等宋昔年身上的血和伤口都被清理了干净之后,俞明帝坐在床边,神情冷凝:“你最好告诉朕,你是真的知道陆乘渊的秘密。” 宋昔年虚弱地说道:“皇上,陆乘渊府上几乎每晚都会传来女人的惨叫声,他肯定是在滥用私刑,为非作歹。” “只要皇上派人去查,一定能查出来,他这样阴狠毒辣,百姓们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俞明帝皱起眉头:“谁都知道司礼监府上不太平,可来来往往也有不少官员去过,并没有发现异常,就算是陆乘渊藏了女人,也不好发现。” 宋昔年挣扎着说出了具体的位置,还用茶水在俞明帝的掌心画了一下方位。 之前,宋曦希刚嫁到陆府的时候,她曾派人去陆府附近守着,就等着给宋曦希收尸。 但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宋曦希的尸体,反倒是发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西南角都会发出惨叫声。 而且,她手底下的人曾经在暗处亲眼看到过有被打死的女子抬出去。 “皇上,只要去这个方位找,一定能有所收获!” …… 次日一早。 碧桃喜气洋洋地准备好了早午饭,她站在宋曦希身旁,一边给她盛粥,一边说:“夫人,听说大小姐被降为了常在!真是大快人心!” 宋昔年被降为了常在? 很好,就这样发展下去,宋昔年即将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悲惨世界。 她将会在那个悲惨世界里面孤独终老,懊悔一生。 碧桃感慨道:“当初夫人您要嫁给督主的时候,奴婢以为您一定是疯了,毕竟,谁会想不开,要嫁给一个太监呢?” “可如今看来,夫人可是有大智慧的人!” 宋曦希看着她,等着她的彩虹屁,她还真就是吃这一套。 谁会不喜欢听好话呢? 宋曦希摘下手腕上的镯子,丢到了碧桃的手里:“丫头,说点儿好听的!” 宋曦希翘起了二郎腿:“会说,就多说点儿!” 碧桃心里一喜:“督主手握大权而且还有钱,夫人嫁进来直接就是当家主母,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不像大小姐,进宫当了妃子,听起来风光无限,可每个月的月例都是有限的,每个月能喝上几碗羊奶羹也是有数的。” “可不像是夫人您,不仅羊奶牛奶随便喝,还时常能吃到南方甚至是进贡的瓜果蔬菜!” 宋曦希一边剥芒果皮一边说:“瞧你说的,好像我很能吃似的。” 说着,宋曦希将嘴巴张的老大,将芒果全都塞进了嘴巴里,然后把长长的核用舌头顶了出来。 吸溜吸溜的。 吃完了芒果,又抓起荔枝吃了起来。 碧桃看着咽了咽口水,她很想劝宋曦希慢点儿吃,别像个难民似的,可她看了看手里漂亮的镯子,这话她终究没能说出口。 而且,她一直感到很惊奇的是,夫人吃什么都是大口大口的,可偏偏吃的还很干净,竟是没弄到衣服上,一口汁水都不会浪费,全都能吸溜进去。 这倒是让洗衣裳的下人们省了不少力气。 碧桃想了想继续说:“而且,督主还十分在意夫人,发现夫人喜欢吃面条,就让厨房隔三岔五地换着花样做面条。” “发现夫人喜欢蓝色的衣裙,就让云衫坊的掌柜的每个月都送当月的新款衣裙过来。” “最重要的是,督主可比皇上可好看多了,奴婢每日见了都觉得十分养眼,而且,督主身边的霄彻大人生的也好看,比宫里的太监好看多了……” 说着,碧柳难得红了脸。 宋曦希嘴里的芒果差点没喷出来:“霄彻要是听到你把他和宫里的小太监放在一起比较,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他是会谢谢你呢,还是会一巴掌拍在你的脑袋上?” 宋曦希剥开一颗荔枝塞进了碧桃的嘴巴里:“死丫头,你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皇上都敢编排了?” 碧桃忙去关上了门窗:“夫人,咱们府上守卫森严,奴婢刚才看了,附近没什么其他的人。” “没人会听到我们的话的!” 碧桃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忽而,外头一阵巨大的响动。 第58章 金屋藏娇? 碧桃心慌的不行,忙拉着宋曦希就要往衣柜和床底下躲。 “夫人,外头有危险!督主虽然权力滔天,可仇人也多,这脑袋啊就是挂在脖子上!夫人先躲起来,奴婢守着门口,一定不让人伤害夫人!” 碧桃慌的不成样子,宋曦希倒是很是松弛。 “呦,有热闹看?” 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碧桃忙跟着出来,手里还拿着可以当武器的花瓶,左顾右看的十分警觉。 走到了院子里,正好瞧见陆战湛。 宋曦希说:“战湛,去,抓一把瓜子过来。” “碧桃,去,搬三个矮凳过来。”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她这个殿堂级的吃瓜群众,怎么能错过? 碧桃心中再是焦急不安,可还是十分听话地搬了三个小矮凳过来。 碧桃抓住一个从前院跑进来的小丫鬟,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宫里派人来搜府,说是陆乘渊私建牢狱,关押美妇,滥用死刑,虐杀无辜。 碧桃握紧了宋曦希的手:“夫人,皇上都派人来搜府了?夫人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担心?你觉得皇上能斗得过陆乘渊?” 碧桃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陆乘渊那心眼子多的很,数都数不过来!” 宋曦希张开了两只手,数了数。 “他那心眼子,我这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说话也是山路十八弯,不管皇上闹出什么花样来,陆乘渊都能应付的来,我们就不要过去添乱,好好坐在这里看戏!” 说话间,小奶团陆战湛拎着一个小竹篮,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小竹篮里面不仅有瓜子,还有厨房新切好的西瓜。 好戏就绪,美食就绪,开整! 宋曦希将陆战湛抱到小矮凳上坐好,三人在这个绝佳位置,看着院子里正在僵持的几人。 来人是萧柳和他身边的侍卫于贯。 萧柳让手下的侍卫们搬了个椅子给他坐,于贯开口说道:“督主,有人说曾在你府上听到过女子的惨叫声!” “皇上命我等来查,督主,得罪了!” 陆乘渊神色淡淡的,他往旁边让了一步,抬手说道:“请便。” 萧柳和于贯对于他这态度都是一愣,陆乘渊连拦都不拦一下,就让他们带着人去里面搜查? 萧柳眯了眯眼睛,嗅到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可这毕竟是皇帝下旨,还是要遵从皇命。 于贯按照俞明帝给他们的方位地址带人进去搜。 宋曦希三人像是三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几人的后面,在暗处跟着,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果然,在后院发现了很多女子。 宋曦希:陆乘渊这是金屋藏娇? 只是有一点说不通,陆乘渊除了上朝、外出处理事情,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和自己待在一起,他藏了这么多女人,可自己并不过来与她们相聚,又是何意啊? 三颗圆溜溜的脑袋凑到近处看了看。 这些女子并没有被藏的很深,而是都聚集在后院一片竹林之后的木屋里。 这些都有些共同点,那就是年轻貌美却都是妇人打扮,而且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萧柳看到这些女子的惨状大喜过望,好啊,他终于抓到陆乘渊的把柄了! 这陆乘渊就像是个黄鼠狼似的,滑不溜手的,每次祸害了他之后他都抓不到,不能把他怎么样,还留下一手的臭气! 臭气熏天! 萧柳高兴地快要晕厥过去,这一次,他一定要利用好这次机会,借这次的事件给陆乘渊致命的一击! 萧柳冷哼了一声:“陆乘渊,你光天化日之下,将数名良家少妇囚禁在此,以满足你那变态的欲望!” “这些女子身上伤痕累累,虐待殴打良妇!你还有何话可说?!” 陆乘渊两手一摊:“话都让萧大人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萧柳看着陆乘渊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以为他是怕了他是无可奈何了,他大手一挥:“哼,将人带走!” 于贯带着人,将木屋里和院子里的少妇全都赶了出来,那些妇人却是不想走,拼命挣扎。 “我们要留在这里!我们不走!” 萧柳和于贯都要惊掉了下巴,这些人是喜欢被虐待不成?怎么会愿意留在这样的地方,等着被人挨打?! 宋曦希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陆战湛倒是一脸的坦然,如果这些人没犯错没杀人放火,那她们身上的伤就一定不是爹爹派人打的。 一个女子说:“我们身上的伤根本就不是督主打的,是督主救了我们,若是我们离开这里,会被夫人打死的!” 几人听的一头雾水。 陆乘渊身旁的霄彻看到几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好心地解释道:“这里面的女人并不是督主的女人,而是各个官员的相好、养在外面的妾室。” “若不是督主出手相救,她们不是被卖到窑子里被人弄死,就是被主母活活打死!” 宋曦希听明白了,她心想这招妙啊! 这些大官们的后宅肯定是不安宁的,主母处置了一个小丫鬟,发卖了一个妾室,陆乘渊就暗中把人救下来,软禁在自己的府上。 而这些或是被卖到义庄的,或是被卖到青楼的女子,死里逃生后,都会感谢陆乘渊出手相助,恨透了先前的负心汉,问什么都会说,只求换得一线生机。 陆乘渊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握住了大官们的把柄。 “骚,真骚啊!” 萧柳和于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气的浑身发抖,折腾了这么一趟,竟是毫无所获! 萧柳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陆乘渊的府邸。 陆乘渊处理完这件事情,一转身,就看到了排排坐的三个吃瓜群众。 陆乘渊挑眉:“怎么,看戏看的开心吗?” 第59章 上下其手 宋曦希很是赞叹陆乘渊的手段,一脸的崇拜。 陆乘渊身后的霄彻却是皱了皱眉,夫人,对于督主在后院养了这么些女人的事情,难道都不生气吗?不吃醋吗? 宋曦希说:“我之前瞟了一眼府上的账目,看到蔬菜肉类的支出很多,我琢磨着就咱们几个,算是加上下人,就算是我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原来,这笔银子是花到这儿了。” 陆乘渊意外地看着她,没料到她竟是想到这些事情上来了,他问:“你不生气吗?不怪我将此事瞒着你?” 宋曦希摇摇头:“你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将所有的公务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而且,你留着她们又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是用来掌握官员们的棋子,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插手。” 金钊在暗处连连感叹夫人真是明事理。 他曾经打探消息的时候,见过其他府邸那些后宅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会撒泼打滚,郎君一个不如意,总要闹上一番,根本就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 二人正说着,院子里的那些年轻的妇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来跪在了陆乘渊和宋曦希的面前。 宋曦希往后退了一步,怎么这么大阵仗! 这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功德不够承受不住,可是要折寿的! 一个女子擦了擦眼泪:“我们怎么这么命苦,被男人骗,又要被女人打死……” 这些侍妾外室当中,有些是故意勾搭高官想要荣华富贵的,也有一些是年纪小没阅历的少女,她们出身不高被有家室有阅历有手段的男人骗了都不知道。 以为是遇到了有情郎,谁承想等来的却是有情郎正妻的毒打和非人的折磨,大宅院里的手段是她们难以想象的残忍。 另一个女子说:“夫人,求您开恩留下我们吧,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扫地、做饭、倒夜香……我们都做的来!我们不会在这里白吃白喝的!只求夫人别把我们赶出陆府,若是离开了这里没有了庇护,我们早晚都会暴尸荒野……” 宋曦希说:“做什么都可以?碧桃,去将这些人登记在册,问问大家伙儿都擅长些什么,我宣布,第一支娘子军成立!” 碧桃很快找来了纸笔,另有机灵的小丫鬟找来了凳子给宋曦希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碧桃坐下,碧桃一一盘问,记下谁是擅长刺绣的,谁是擅长做衣裳的,谁是擅长洗衣烧饭的,谁是擅长种草养花的。 宋曦希神情严肃的继续说:“你们捡回来一条命就相当于是重活一世,之前犯了错的好好在这里赎罪,把这些贪官污吏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写好供纸并充当证人,协助办案抓人!” 碧桃一脸崇拜地望着她:哇,夫人好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宋曦希的目光扫视几个面带愁容,看起来很是幽怨的女子:“之前被男人骗的也不必自怨自艾,在这里开启人生新的篇章。” “别把自己困在泥沼里走不出来。” 说完,宋曦希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让我发现有谁还心有不轨不知悔改,立刻大棍子打出去,让你再无容身之处!” “背叛督主的,我会亲自把你送到你们的仇人手里,是死是活全看命数。” 女子们连连点头应下。 宋曦希说的干脆利落,正中要害。 陆乘渊看向宋曦希的眼神里满是赞许,而他身旁的侍卫霄彻看向宋曦希的目光中满是意外,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夫人,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三言两语就将这些黏黏糊糊、啰啰嗦嗦、整日哭哭啼啼、湿湿哒哒的,眼里心里只有情爱的妇人们说的清醒了不少。 日后他办案拿人盘问起来也会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省事儿轻松许多。 而不必像从前一样,每次盘问之前还要听她们诉说半个时辰的苦水,等她们的情绪全都宣泄完了之后,大哭了一通之后,才会切入正题。 而这个时候,她们往往也哭的累了,喊的乏了,用光了力气,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陆乘渊和宋曦希往前厅走。 陆乘渊问她:“留这么多女人在后院,你就不怕……她们勾引我?” 宋曦希转头看他:“那你会被她们勾引吗?” 陆乘渊摇头:“自然不会。” 这些女人是什么货色,他陆乘渊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的心思,更何况,没人能和宋曦希比。 宋曦希反问:“那我还担心什么?” 内耗折磨的是自己,她穿越过来后就想好了,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指责他人,决不让自己陷入没有结果的困境之中。 陆乘渊看得出来,宋曦希是个洒脱的性子,可他去上朝的时候,总能听到那些大臣们说家中的妻妾是如何的为自己争风吃醋,语气里满是自豪得意。 他又问:“若是,我被勾引了呢?” 宋曦希脚步一顿:“握不住的沙子,干脆扬了它!” “我会把战湛带走,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好家伙,连带着还要拐跑儿子!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前厅,陆乘渊吩咐下人摆饭。 宋曦希笑道:“这次萧柳没能落井下石,俞明帝没能将你定罪,一定是气急败坏!” “你打算怎么办?” 陆乘渊笑道:“朱俞明既然不愿意做一个享福的傀儡皇帝,那我不介意给他找点儿事儿做。” 宋曦希也是想不通,朱俞明一个没见识的宗室子弟能当上皇上,已经是走了大运,祖坟上冒青烟了。 后宫佳丽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银子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朝廷大事有陆乘渊带领的一众臣子们把控,他根本就不用操心,有酒有肉又有美人相伴,整日锦衣玉食地享福,做一条咸鱼不好吗? 不用上班不用打工不用操心,这样的日子不香吗? 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唉,狗皇帝想不开啊!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唉,狗皇帝,你big胆!惹到陆乘渊,狗皇帝你自求多福吧! 宋曦希歪着脑袋看陆乘渊:“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后手!” 陆乘渊好笑地看着她,她突如其来的拍马屁,肯定是有事相求,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主意呢。 “敌人生气愤怒,对我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陆乘渊,今晚喝点儿小酒庆祝庆祝?” 之前,宋曦希喝醉过一回,她喝醉了之后对陆乘渊是上下其手,那动作那声音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他起初要躲,可她竟然像是个土匪一样扒着他不放,用尽手段用尽姿势用尽方法地折腾了一宿。 自此之后,陆乘渊就让府上的人把酒水都收了起来。 “你这酒鬼,酒瘾又犯了?” 宋曦希摇晃着陆乘渊的胳膊:“渊哥哥,今晚高兴,就喝点儿酒嘛……我保证不喝醉,好不好嘛?嗯?渊哥哥……” 第60章 命都给你 一声接着一声的渊哥哥酥到了骨子里,陆乘渊浑身都发麻了。 如此可爱的美人撒娇要喝酒,他陆乘渊又如何能拒绝的了? “去,准备夫人爱喝的桃花酿!” …… 宫里。 俞明帝听了萧柳的汇报之后,愤愤然大步往瑞年宫走。 这该死的女人,总是让他不省心! 到了瑞年宫,俞明帝看到还躺在床上的脸色苍白的奄奄一息的宋昔年,气不打一处来。 没用的女人! 他走到床边,一把掐住了宋昔年的脖子,怒道:“朕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派人去了陆府,又丢了脸面!” 宋昔年不明所以,她身上疼的厉害:“皇上,此话是何意啊?” 俞明帝冷哼一声,语气更加不悦:“还敢在这儿装糊涂?!朕看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已经和你妹妹宋曦希联手,站在了陆乘渊那一头,故意来戏耍朕?!” “今日去陆乘渊那里搜府,一无所获!” 宋昔年难以置信:“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么可能会和庶妹联手?” “怎么会一无所获?督主府外整日都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尤其是女子的惨叫,陆乘渊肯定在府上滥用私刑……” 话还没说完,俞明帝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你懂什么?!蠢笨不堪,朕当时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 “那些女人是陆乘渊庇护在府上的各大官员的外室,你所说的惨叫声,是官员的正头娘子找上门来,和陆乘渊府上看管的人起了冲突!” “如今,朕派人带着这些侍妾们走,他们却坚持要留在陆府,说是离开陆府之后她们只有死路一条,朕反倒成了那个不安好心的人!” 宋昔年脸上火辣辣的疼:“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宋昔年喃喃自语,双眸里满是愤恨和不甘。 本以为借着这次的事情能扳倒陆乘渊,陆乘渊失势之后,宋曦希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怎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总是向着宋曦希! 明明她才是天之骄女,明明她才是那个众星捧月,被所有人围在中心宠爱的嫡女! 老天爷为什么不偏帮自己?! 宋昔年忽而想到了什么,抓住了俞明帝的袖子:“皇上,不是说,当初还从陆府抬出去过尸体?陆乘渊的府上肯定有死人!井里、池塘里、后山,肯定有……” 俞明帝甩开她的手,厌恶地看着她:“那是被主母活活打死的!督主让府医来救,没能救活,才把尸体抬出去的……根本就算不到陆乘渊的头上!” 俞明帝看到宋昔年就厌恶非常,才起身要走,李公公忽而在门口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北疆反了!” 俞明帝龙躯一颤,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 陆府。 陆乘渊和坐在一块吃饭。 宋曦希摸了摸自己的腰:“碧桃说,嫁给你我最近胖了不少,我身上的肉都变多了。” 陆乘渊看了看她:“嗯,是比之前丰腴了一些,各个地方都长了点儿肉,尤其是……这样挺好的,再胖点儿也挺好,你刚进府的时候太瘦了。” 陆乘渊看着一口小酒一口花生米吃的很香的宋曦希,她的脸都有些红了。 他好奇地问:“碧桃还和你说什么了?” 宋曦希说:“还说你对我很好,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陆乘渊点点头:“嗯,碧桃说的对,明日我就让账房给她涨月例银子!” 宋曦希竖起大拇指:“敞亮!阔气!老板大气!very good!老板,只要你给钱,只要你不画饼,你一定能收获很多忠心的牛马!” 陆乘渊看着有些迷糊,舌头都开始打结的宋曦希,宋曦希一醉就会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不能再喝了,我带你出去吹吹风。” 同时,他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 晚风轻柔,陆乘渊牵着宋曦希的手慢慢地在院子里散步。 府门口有动静,陆乘渊牵着宋曦希过去看,原来是管家常叔在指挥着下人们搬运花草。 “督主,之前督主让老奴订购的那批国色牡丹到了。” 陆乘渊点点头:“让人搬到主院旁的空地上,放在那里就好,我和夫人一起种。” 等花全都搬过来之后,陆乘渊拉着宋曦希蹲在地上刨坑挖土。 “种花?还是牡丹?” 宋曦希那浆糊一样的脑袋里面,忽而想起来那日在马车里面,陆乘渊说她不上妆的时候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盛装打扮的时候像是国色牡丹。 牡丹……马车…… 很快,她的脑袋里面又出现了在马车里二人纠缠的画面。 那画面,那声音,就像是在看视频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清晰无比。 宋曦希不由地面红耳赤起来,连带着看向陆乘渊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缱绻暧昧。 陆乘渊转头一看,见她双眼迷离,双颊透红,他伸手捧住她的脑袋:“怎么醉的这么厉害?看来,这酒啊以后还是得少喝。” “快来,酒鬼,种花啦!” 陆乘渊语气宠溺地拉着宋曦希蹲下:“小酒鬼,我来挖坑,你来放花, 发发汗一会儿还能清醒一些。” 一开始,还挺有情.调的,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陆乘渊将松软的土挖成一个洞,宋曦希将花儿从盆中移出放入洞里,陆乘渊再盖上土壤。 宋曦希因酒意而笑得有些憨态可掬,陆乘渊始终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偶尔伸出手,轻轻扶稳她摇晃的身形。 管家常叔在一旁看的,露出了一脸慈祥欣慰的笑,随后走到不远处守着。 可到了后来,宋曦希不耐烦了:“陆乘渊,我又不是给你做苦力的,怎么还有这么多啊?!” “我不干了!” 说完,宋曦希将小铲子丢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土地上,她觉得这土地十分的松软舒服,索性躺下了。 陆乘渊无奈:“宋曦希!地上脏,里面还有蚯蚓!” 宋曦希依旧不为所动:“蚯蚓怕什么,抓起来煎炒烹炸,又是一道菜……” 陆乘渊只好将人抱起来,吩咐道:“常叔,剩下的花让人移栽好,这里就叫……醉香阁。” “是,督主。” 常叔一招手,立刻有丫鬟小厮过来移栽牡丹。 一个小厮笑的双颊通红:“醉香阁……我看啊醉的不是夫人,而是督主!” “是啊是啊,督主刚才看着夫人的眼神,真的是太温柔了!” 常叔走了过来,几人立刻闭嘴不言:“常叔,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督主和夫人了。” 常叔却也跟着蹲在了地上,把脑袋凑过去:“挪一挪给我腾个地儿,小点儿声,方才的话,展开说说……” …… 卧房里。 陆乘渊将宋曦希身上的衣裳脱下来之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随后,端起醒酒汤让她喝。 宋曦希将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没有去接汤碗,她笑着说:“好帅的小哥哥,小哥哥你喂我喝。” 陆乘渊拿过一个垫子垫在她的背后,将她的身子摆正,端起碗来,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喝。 宋曦希的双眼没有看汤也没有看勺子,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陆乘渊看。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看。” 宋曦希笑嘻嘻地看着他:“我每多看一眼,都是我赚了。” 被她这样盯着,陆乘渊的呼吸渐渐加快了起来。 一勺一勺地喂太慢了,他又不愿捏着宋曦希下巴像是给犯人灌毒药那样将一碗醒酒汤全部都给她灌进去。 陆乘渊喝了一大口醒酒汤,抬起宋曦希的下巴,亲上她的唇,将醒酒汤全部喂了进去。 宋曦希顺势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陆乘渊按着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 烛光下,鸳鸯抵死缠绵。 唇齿相依,宋曦希想要睁开眼睛再看一看她帅气的渊哥哥,可烛光已经被吹灭,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战栗。 陆乘渊的手指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触碰过的地方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烫的厉害。 宋曦希唇角发出的声音似乎不是自己的。 耳边响起陆乘渊那好听又蛊惑人心的喘.息声:“再叫一声渊哥哥,命都给你……” 第61章 打秋风的来啦! 外头的雨还在下,陆府的卧房里,重新点燃了烛光。 宋曦希粉面桃腮地挂在陆乘渊的身上,二人都是双眼迷离,神思缠绵。 她抬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画着圈圈。 陆乘渊哑着嗓子握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说罢,一个翻身,再次将人压在了身下。 “宋曦希,你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 次日早朝。 俞明帝眼底一片乌黑,昨晚一夜未眠,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土包子皇帝,刚登基没多久就碰上了边疆造反的事儿,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在朝中没有可信任的人,臣子们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心里指不定如何编排他这个皇帝。 而且,他没有参与过九子夺嫡这样的大事儿,更不是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根本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治国理政,拿捏人心。 而和他一样彻夜未眠的陆乘渊却是不一样的,昨晚芙蓉帐暖,鸳鸯缠绵,一夜入仙境,人间极乐的感觉让他精神好的很,一脸的餍足幸福。 俞明帝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北疆反叛,各处也在蠢蠢欲动,诸位爱卿,谁愿领兵出征?” 大殿内一片寂静。 大家都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发生过战乱,谁都不愿意挪窝。 陆乘渊站了出来,俞明帝以为他是要自请去北疆,没想到陆乘渊说:“皇上,臣以为相国之子宋昔栢英勇神武、胆大心细、忠君爱国,是此次平定叛乱的最合适人选。” “不如,宋昔栢带兵去镇压北疆反叛,大胜而归后必可封侯拜相。” 说着,他转头看向后面远远地站在他后面好几排的宋昔栢,宋昔栢还想要反驳,可看着陆乘渊的眼睛,竟是一时忘记了要反驳。 这几顶高帽一戴,宋昔栢立刻被拿捏。 相国宋城青连忙出来推拒,可陆乘渊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立刻开口说:“皇上,或者是您亲自领兵出征,必能士气大振!” 俞明帝,好啊,陆乘渊这是在打击报复! 才派人搜了他的府,他这是不乐意了,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俞明帝很是为难,他叹了口气:“朕也想,可朕这身体……那就按照陆爱卿说的办,北疆的叛乱,宋昔栢,朕给你五万大军,你即刻出发带兵去援助!” 说完,俞明帝不给宋城青和宋昔栢辩驳推拒的机会,竟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此事已定,皇上又晕了过去,早朝就此结束。 大臣们慢慢地往外面走,靠近门口站在后面的都是一些小官员,他们站在原地没动,都低着头或是带着笑,谦和有礼地让前头站着的高官们先走。 陆乘渊心情很好,看着蓝色的天空,觉得天空都开阔了不少,宫墙内的鸟鸣声也是格外的好听。 宋昔栢快步走出来追上陆乘渊:“妹夫,你怎么能害我呢?” 陆乘渊这次对这个称呼倒是没有不悦,他佯装惊讶,露出了一副好心被辜负的样子来。 “昔栢啊,本督主这是在帮你啊,你怎么还不领情呢?满朝文武,只有本督主在提携你!” “这么好的机会,你若是不去,这机会可就要被别人给抢了去!你领兵出征,回来后封官谁都说不出闲话来,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入仕途,这不就是机会?” “等你回来,就是你扬眉吐气的那一天!等你回来,必定能名正言顺的当上你想要的大官!” 陆乘渊的话语激奋人心,宋昔栢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地走了。 陆乘渊看着宋昔栢沉思着走开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这招用宋曦希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 哦,对,叫“画大饼”,叫“戴高帽”,他在宋曦希那里新学的这一招,感觉还不错,当个笑面虎,能落井下石还不惹人生厌。 如此一来,他这个杀人魔头的名声也能好一些。 出了宫,霄彻掀开马车帘子,搬出小矮凳扶着陆乘渊上马车:“督主,宋昔栢真能打胜仗吗?” 陆乘渊嗤笑一声:“那自然是不能。” 那小鸡崽儿一样的身材,怕是连长枪都扛不动,一张脸长的倒是不错,虚弱的小白脸一个。 霄彻露出不解的神色,随即又明白了。 这边疆动乱本就是督主下令闹出来的乱子,故意给俞明帝添堵的。 宋昔栢能不能胜,若是胜了,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他陆乘渊说了算。 陆乘渊:“欺负过曦希的人,怎能叫他好过?” 陆乘渊摸了摸发冠上插着的宋曦希送给他的发簪:“吩咐下去,沿途驿站设下埋伏,让他吃些苦头,下手适当,别把人弄死了,死了可就没有好戏看了。” …… 相府,赵氏听说儿子要领兵出征,吓的不轻。 等宋城青回来之后开始作天作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撞墙跳河吃毒药。 赵氏哭道:“老爷,您不能让栢儿去北疆啊,去了,他可就没命了!” 宋城青无奈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皇上下旨!而且,皇上现在还晕着!我就是进宫求见也没有用!” 二人正吵着,宋昔栢走了进来。 宋昔栢一脸的豪情壮志:“父亲,母亲,孩儿愿意前往,如今府上没有多余的银两,不能打点朝臣,孩儿就靠自己的力量一定也能拼搏出一番事业!” “这次,孩儿不靠别人,就靠自己!” 别人不是都瞧不起他吗?不是都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吗?他偏要让那些人都看看,他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 赵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儿子他最是了解,连杀一只鸡都要嗞哇乱叫,房间里有了虫子都要抱着柱子的人,又能杀几个敌军? 宋城青拍着儿子的肩膀,很是欣慰:“孩子,说的好,你长大了!” 说罢,他又看向赵氏:“你一个妇人,别阻挡了儿子的好前程!” 宋昔栢整装待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是宋昔栢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他带着大军往北疆走,一路上遭遇到刺杀、伏击,每当他恢复了元气,身上的伤势渐好,就以为快要看到希望的时候,又遭遇了山贼水匪,没好利索的身体立刻又满是伤痕。 不过,这些和后来他所遭遇的苦难侮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 陆府。 宋曦希和碧桃在醉香阁看着一院子的牡丹。 碧桃看着这些花说:“夫人,这些牡丹可真好看!” 宋曦希点点头,这些花可比之前她在相府看到的那些花都好看多了。 “对了,督主给你涨工资了!” 碧桃大喜过望:“谢谢夫人!谢谢督主!” 二人给花浇了水之后,宋曦希去厨房找吃的。 府上的厨子新研制出了糕点,宋曦希觉得味道不错,带了一些拿去给卫诗兰尝。 出了陆府,坐上马车进了卫府。 宋曦希惊奇地发现彭仁宁也在,他和卫诗兰正坐在亭子里吃糕点,二人有说有笑的。 宋曦希看着彭仁宁,这大哥是没有正经营生吗? 整日跟在卫诗兰屁股后面? 以后不如给他改名字,就叫彭·形影不离跟屁虫·卫诗兰小跟班·卫诗兰钱袋子·仁宁。 宋曦希正要开口,耳边响起了鹦鹉那破锣嗓子。 鹦鹉啾啾扯着破锣嗓子叫道:“假曦希,你又来啦!来打秋风来啦!” 宋曦希抬手拍了一下啾啾的小脑袋“没毛儿怪,我看你脑袋瓜上又长出来了一根,我帮你拔掉~奥~” 说罢,她把啾啾头顶上的一根极漂亮的毛发给拔了下来。 啾啾痛的惨叫一声,用它生平知道的最恶毒的话问候了宋曦希的祖宗十八代。 第62章 忍不住想要更多 宋曦希又拍了一下啾啾的脑袋,就不再理会持续不断口吐芬芳的啾啾。 宋曦希将糕点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兰兰,你家鹦鹉战斗力挺强啊!” “这小嘴巴巴的,跟机关枪似的,都不带停的!” “这是府上新做的糕点,你们尝尝。” 卫诗兰很高兴,自动忽略了宋曦希说的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话,她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块递给彭仁宁,然后拎着糕点盒子起身:“你们先坐着,我把糕点拿给哥哥和祖父他们尝一尝。” “你府上的糕点最是好吃!” 宋曦希点点头,抓起桌子上的瓜子嗑着,忽而,她瞧见彭仁宁的目光一直盯着卫诗兰,眼神里满是不舍。 宋曦希看着彭仁宁,打趣道:“彭兄,你看她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彭仁宁的心思被拆穿,一跺脚气呼呼地喊道:“谁是你兄弟?!” “还有,要你管!” 彭仁宁嘟嘟囔囔地边走边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每次见到她都是这个流氓行径,一点儿都不像个女人!” “抖腿、抠鼻子、翻白眼、狼吞虎咽、随地吐瓜子皮……跟个地痞流氓似的……” “又脏又恶心!” 彭仁宁走出去几步之后,忽而想起来什么,又折返回来端走了桌子上的一碟子糕点和瓜子走了:“这是我花钱买的,不给你吃!” 宋曦希觉得好笑:“我说兄弟,你走就走,怎么还把我吃的拿走了?!你个小抠!” 这彭仁宁看着挺大了,依旧是小孩子心性。 宋曦希嘴里没味儿,看到卫诗兰家里竟然有榆树,就爬树薅了一把榆树钱吃,把榆树钱都吃没了,卫诗兰还没有回来,她又从地上捡了根木棍刁在了嘴里。 守在这边的丫鬟见了,惊讶地跑去找卫诗兰。 “小姐,您的朋友疯了,爬墙上树……还吃树皮,从地上随便捡起来什么东西就往嘴巴里面塞!” “哎呦,小姐这都结交的是什么朋友哇?!” 卫诗兰忙从厨房端了两盘子卫府厨子做的糕点快步去找宋曦希。 宋曦希尝了两口糕点,严肃的说:“小兰兰,你家是不是糖不要钱?太甜了!现在为了健康着想,都是淡糖……” 卫诗兰一头雾水,硬生生听宋曦希说了一个时辰的糖、糖水、暴饮暴食、糖尿病…… 最后,宋曦希看着卫诗兰困的实在是不行,终于起身,将那两碟子糕点揣进了怀里,离开了卫府。 临走前,还听见啾啾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喊着:“打秋风的,打秋风的,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 宋曦希坐马车回陆府,路上,马车忽而停了下来。 宋曦希横眉一竖,咋,韩茶儿又来碰瓷了?哪个不要命的又要往枪口上撞?! 车夫说:“夫人,这条路窄!和对面的马车堵上了!” 宋曦希掀开马车帘子说道:“让他们先走!” 她掀开的马车帘子,对面的马车也掀开了马车帘子,里面的人惊喜地喊她:“曦希?!好久不见!” “你怎么坐着司礼监府的马车?” 宋曦希的脑海中快速闪现了几个画面,对面马车里的人是许芷苡,原主的好友。 宋曦希邀请许芷苡上了自己的马车,回了陆府。 坐在陆府醉香阁的亭子里,二人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聊天。 许芷苡感慨:“宋曦希,我才和父兄打仗回来,怎么回来之后,这京城就翻天覆地了?!” 许家是将门世家,男女都可上阵杀敌,只以军功封赏,不论男女。 宋曦希叹息一声:“许芷苡,我不是宋曦希,但是,我会对你好的。” 原主虽然性格软弱,但是真诚待人,以真心换真心,所以结交的都是卫诗兰、许芷苡这样心善的好人。 许芷苡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是叫自己的小名“依依”的,怎么忽然叫起她的大名来了? “曦希,你是不是又没吃药,又犯病了?” 许芷苡摸了摸宋曦希的额头,叹了口气,很是心疼的说:“你肯定是在陆府受到了不少委屈,你家里人也真是的,怎么能把你嫁给陆乘渊那个修罗煞神呢?” 许芷苡压低了声音:“进府之前,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我兄长,外头有人,你若是想逃,我带你走,保管人不知鬼不觉。” 宋曦希一怔:“你是要帮我逃走?” 许芷苡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我家里有人,带你逃出京城不是问题,陆掌印,是不是用头骨做枕头?残忍无比?” “这样的日子,你过的下去,我都看不下去。” 宋曦希语气幽怨:“用头骨做枕头,用腿骨做柱子,用指骨做筷子……” 许芷苡愤怒地拍桌子:“真的是这样?!” 宋曦希笑道:“逗你的,都是传言,哪里有这么荒唐变态。” “陆乘渊很好,不管是做人,还是对我,都很好。” 许芷苡长舒了一口气,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宋曦希:“你看,这醉香阁就是他特意建的,里面的花儿也很好看。” …… 书房里,霄彻一脸的冷寒。 “督主,司礼监府,外头围了不少人。” “都是许家的人,后院的一个狗洞也被人扒了出来,杂草都被清理掉了,会不会是许芷苡想要带夫人逃跑?” “要不要属下去清理干净了?” 霄彻的心中很是不安,宋曦希嫁进来之后,督主半点都不设防,她知道督主的很多秘密,甚至连印玺存放的位置都知道。 一旦宋曦希动了什么歪心思,他们必定损失惨重。 他很想去探听一下二人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可陆乘渊曾经下令,不准偷听夫人和别人说话,如此一来,他们就失了先机。 陆乘渊放下简报,起身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儿:“不必,若是她真想逃……” “记得让账房多支些银子给她,她最怕饿了。” “还有,赶紧让厨房多去做些糕点,少放糖,再做一些大饼子,多放芝麻,她就好这口,她路上可以带着吃。” “热汤面,对,曦希最喜欢吃面条了,热汤面加蛋加肉加香菜,还愣着做什么,快吩咐厨房去做!” …… 陆府的厨房忙碌了起来,宋曦希和许芷苡还在聊天。 宋曦希说:“我不走,我在这儿待的挺好的。” 许芷苡沉默半晌后,像是下达最后通牒一般问道:“你当真不走?” 宋曦希摇摇头。 许芷苡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喏,给你的添妆。” 宋曦希出嫁那日,没有收到任何一个姐妹给她的添妆,那几个年月日连面子上的活儿都不愿意做。 还是宋城青怕传出去丢人,年月日三姐妹才不情不愿地将带过的首饰送了一些给她。 反倒是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许芷苡,又是冒着风险带人来救她,又是给她送添妆的,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许芷苡说:“这是我培养出来的侍卫的令牌,若是日后你需要用人,拿着这个令牌去最近的寺庙,至少可以调一百人出来用。” 宋曦希压低了声音:“你连这都告诉我啦?这藏兵于寺,若是被发现了,可是造反的大罪!” 许芷苡说是侍卫,其实都是她养的私兵,这些私兵平日里扮作是僧人藏在寺庙,等需要的时候,立刻就能派上用场。 许芷苡淡淡一笑:“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 宋曦希说:“许芷苡,你的好,我受之有愧。” 她知道,许芷苡的好不是对她,而是对另一个人,但她既然接受了,以后便不会辜负。 而她,如果日后许芷苡有需要,她也会倾尽所能地去帮她。 许芷苡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准备回去,她说:“对了,我家搬家了,走,带你去认认路,然后我再派人送你回来。” 宋曦希带上车夫和碧桃去了许家,让车夫记下路线之后就回了陆府。 宋曦希去书房找陆乘渊。 陆乘渊见到她有些诧异:“你回来了?” 宋曦希反问他:“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天都黑了,我不回家我还能去哪儿?” “陆乘渊,就算是我没回家,你不知道去找我吗?” “对了,我听说宋昔栢离开京城了,还是你的手笔?你当真把我那个便宜大哥送到北疆去了?” “洗脑洗的挺成功啊!” 宋曦希竖起大拇指:“陆乘渊,牛逼啊!” 管家常叔刚要进来,就看到自家夫人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拍在督主的肩膀上,嘴里还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一声声“牛逼啊!”回荡在空中。 常叔无奈扶额闭眼:唉,夫人哪里都好,就是时不时地癫上一回,还好没有外人瞧见。 他想了想,放轻了脚步走远了。 府上的事情哪里有二人蜜里调油重要?明日再说吧! 宋曦希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陆乘渊看着她笑。 忽而,陆乘渊一把握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腿上。 还没等宋曦希反应过来,他按住了她的后脑,用力地吻她的唇。 他和她唇齿纠缠,含住她的双唇。 宋曦希觉得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烫,一双眸子越发的迷离,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每次陆乘渊松开她的唇瓣,只是给她喘气的机会。 没等她说话,他就再次吻了上去。 陆乘渊将她拦腰抱起,身子忽而一轻,宋曦希下意识地搂住了陆乘渊的脖子,二人贴的更近。 宋曦希的脑袋已经没办法思考,身体对这种感觉很是迷醉,忍不住想要更多。 第63章 密谋 激烈的缠绵过后,陆乘渊依旧没有放开她,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就好像是重新拿回来了失去的至宝。 宋曦希累的狠了,感觉陆乘渊今晚有些不对劲,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详细地问,只说出三个字:“你咋了?” 方才的旖旎气息渐渐消散。 “就是……想你了。” 他摩挲着她的头发,揉捏着她的耳坠,似乎对她耳垂上的耳洞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想我了?那你以后休沐了,再带着我和战湛出去玩儿!” 陆乘渊点点头:“好,过几日就是祭祖了,等祭祖之后,我带你们出去玩儿。” …… 次日,宋曦希一直睡到晌午才起。 而宋昔年那边,一大早就被懿德太后叫去了站规矩。 瑞年宫里,宋昔年原本躺在床上休息。 她最近诸事不顺,本想着和玉妃联手将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弄死,可没想到,姬思玉竟然把她给卖了,害的她吃了一顿板子。 原本细皮嫩肉,从小用羊乳和牛乳养起来的白嫩肌肤,如今却是伤痕累累。 明明以为自己握着陆乘渊的秘密,这次可以一举将人扳倒,可怎知,陆乘渊府上的那些女子竟然不是他虐待的对象,而是自愿留在他府上的外室、小妾?! 宋昔年从没有听说过如此荒唐之事,她觉得自从那日她抢了宋曦希的发簪,宋曦希的头撞上了石块上之后,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无比的荒唐。 今日更是一大早,懿德太后的贴身嬷嬷来叫她去请安,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瑞年宫距离懿德太后的寝宫又不近。 还要走那么远的路,想到此,宋昔年就觉得浑身酸痛,感觉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一个老太婆,当了一辈子的乡野村妇,快要入土了倒是耍上威风了?! 宋昔年坐在床上发愣不愿意动,在春杏的催促和搀扶下,才极其不情愿地走到了懿德太后的寝宫。 懿德太后舒服地靠在软榻上,身旁有两个嬷嬷正在一下一下地给她扇着扇子。 宋昔年给她行礼,懿德太后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是皇帝的妃子,不想着怎么才能帮皇帝排忧解难,反而挑拨皇帝和臣子的关系,你说,你有没有错?!” 宋昔年咬牙:“臣妾知错。” “不仅如此,哀家的孙子差点都被你害死了!” 宋昔年低着头一言不发。 直到宋昔年浑身发抖,懿德太后才抬手,示意人可以起来了。 懿德太后拍了拍身旁坐着的淑妃的手,她怒瞪着宋昔年:“哀家看你是心不静,去,去偏殿用血抄佛经!” 春杏一听,立刻跪在了懿德太后的身前:“太后娘娘,求您手下留情,娘娘身子还没有好,放血抄佛经,这身体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懿德太后怒道:“哀家说话,也有你说话的份儿?不懂规矩的宫女,给哀家掌嘴!” 立刻有年长的嬷嬷将春杏按在地上,左右开弓地扇春杏的耳光。 直打的春杏的嘴角出了血,懿德太后觉得被打的见血实在是不吉利,将人拖了下去,同时让人将宋昔年带到偏殿去。 偏殿里,宋昔年用刀割破了手指,用笔蘸着血去抄佛经。 宋昔年疼的不行,不光是手指疼,身上也疼,她强忍着眼泪,她不能哭,若是眼泪弄脏了这些佛经,她就要重新抄。 春杏红肿着一张脸:“娘娘,不如割奴婢的血吧。” 宋昔年看着春杏伸出来的手,犹豫了片刻后缓缓摇头。 她倒不是心疼春杏,而是像懿德太后的那样人,肯定会查看她的手指,若是她的手指头上没有伤口,怕是会遭到更严厉的惩罚。 …… 陆府。 宋曦希睡到自然醒,睡到没有了起床气后才起身,她穿好衣裳去了前厅吃饭的时候陆乘渊正好回来。 陆乘渊说:“回来和你一起吃个饭,我还要进宫一趟。” 宋曦希说:“我和你一起去。” 陆乘渊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了然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宋曦希点点头,她要进宫去见姬思玉。 上次,借容贵嫔之手好好折腾了一回宋昔年,这次,她要借姬思玉之手,让宋昔年下地狱。 二人用过饭后就进了宫。 陆乘渊去处理祭祖的相关事宜,宋曦希在宫女的带领下去了思玉宫。 因着陆乘渊的地位,宋曦希走到哪里都不会被拦住,领路的宫女太监们对她都是毕恭毕敬。 路两旁打扫的太监宫女有不认识宋曦希的,可看到大太监和姑姑们都对宋曦希如此尊敬,也跟着将身段放的更低。 到了思玉宫,姬思玉瞧见是宋曦希来了,颇有些意外。 不过,她想到之前容贵嫔害得宋昔年喘症发作之前,宋曦希也是去过淑安宫的。 这样想来,这宋曦希看来,不是敌人,连带着,她看向宋曦希的眼神里都柔和了几分。 姬思玉吩咐身旁的大宫女:“翠霞,去让小厨房做些豌豆黄拿过来。” 翠霞点点头,带着其余的宫女太监们走了。 姬思玉看着宋曦希这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颇为随意,心里想着庶女就是庶女,一副穷酸样儿,和颍州来的那两个没什么区别。 即便是嫁给了陆乘渊这样权势滔天的,也掩盖不住身上的土味儿。 她故意摸了摸头上的发簪,那发簪上的珍珠有五寸大,是难得的佳品。 宋曦希瞧出了她的心思,心生一计,连连赞叹:“娘娘这发簪可真好看,姬家富贵,名不虚传!” 姬思玉本想在宋曦希面前摆一摆宫里娘娘的派头,坐的端正举止优雅,她有意在宋曦希面前显摆,宋曦希就捧着她。 宋曦希在她的宫殿里走来走去摸来摸去,赞叹她的宫殿富贵异常,比容贵嫔和她大姐姐的宫殿都要富贵。 姬思玉心中得意,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盒子:“本宫瞧你是个识货的,今日也让你开开眼,这是西海的夜明珠,你也一起来品鉴品鉴。” 宋曦希看着那两颗夜明珠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最后话锋一转:“娘娘,娘娘这样的好东西,一定有很多吧!” 姬思玉点点头:“那是自然。” 宋曦希立刻说:“既然有很多,那这两颗不如送我吧!” 第64章 她就是本督主的药 “姬家如此富贵,想来这样的夜明珠还不得堆成山一样!娘娘如此大气的人,不会舍不得吧?” 姬思玉转过头去,没想到宋曦希竟是直接讨要。 她强迫自己不再看那两颗心爱的夜明珠,她的心在滴血,可她已经被宋曦希捧到了这个高度,强撑着面子没有拒绝。 “多谢娘娘!” 宋曦希将装着两颗夜明珠的盒子揣进了怀里。 陆陆续续的,宋曦希看到好东西了还会厚脸皮的讨了去,桌子上的吃食也都被她吃了个遍。 姬思玉攥紧了拳头,偏偏还不能露怯。 眼见着宋曦希快要把她所有的好宝贝都扫荡一空了,她猛地站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将人赶出去。 宋曦希感觉差不多了,已经到了姬思玉忍耐的极限值,这个时候她的理智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直接拒绝。 她的计谋也更容易得逞。 宋曦希摸了摸装的满满的怀里和袖子里,很是满意地坐下开口说道:“玉妃娘娘,上次淑妃娘娘滑胎,玉妃娘娘出手带来了犯事儿的宫女之后,害得我大姐姐挨了一顿板子。” “我那心志坚定的大姐姐,可不会轻易放过娘娘的。” 姬思玉抿了一口茶,强压着心里的不耐和心痛:“你倒是消息灵通。” 宋曦希拿起一个十分精致玲珑的香薰球,在姬思玉的默许下揣进了怀里,她说:“我知道娘娘家世显赫,心胸宽广,断不会在意这些。” “可苍蝇不咬人膈应人,若是有人时不时地膈应你一下,不是也挺影响心情的?” 姬思玉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宋曦希:“祭祖的时候,宫里会办宫宴,向云起也会去。” 宋曦希的目光悠远,她看向窗外似乎是在回忆:“说到向大人,我倒是想起来向哥哥和大姐姐小时候就认识,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说着,宋曦希拿出来一个竹蜻蜓和两个皮影人:“娘娘你看,这是竹蜻蜓,这是皮影戏,都是向哥哥和大姐姐小时候最喜欢看的。” 她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我还记得,大姐姐小时候最喜欢听的戏是桂花亭,这闺阁小姐夜会情郎的故事……” 若想让宋昔年自掘坟墓,那就要让她时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想起小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无忧无虑。 到那时,想必宋昔年会无比怀疑她未出阁之前的时光,也会无比的想念向云起,而到祭祖那日,她看到了向云起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她会不会向他倾诉衷肠,向他哭诉在宫里的一切遭遇呢?若是这一切又恰巧被皇上看到了又会如何? 宋曦希没有直说,而是将这些话潜移默化地告诉了姬思玉。 姬思玉听了宋曦希的话,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临走的时候,宋曦希留下了竹蜻蜓和皮影人。 …… 宋曦希办成了事情,又拿了很多好宝贝心情很好。 陆乘渊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她在宫里闲适地遛逛,逗猫遛狗好不快活。 “你们这些小猫儿小狗儿可要在这宫墙里藏好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要被丢出去了!” 说着,宋曦希拎起一只小公猫:“还有你,小心着点儿,没准哪天就被人给阉了骟了!” 宋曦希对准小公猫的那里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小公猫吓得喵的一声窜出去老远。 她抬头看着红色的宫墙,想着若是一辈子住在这里,可真要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忽而有了灵感,席地而坐,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一旁的花丛的泥土地上画了起来。 …… 陆乘渊忙着和礼部和吏部的人确认祭祖那一日的细节。 和几个大人商议完事情之后,陆乘渊吩咐霄彻:“你派人将各处都排查一遍,之前祭祖有在香案里面埋火药的,上香的时候一点燃,人都炸飞了。” 霄彻颔首:“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最近经常下雨,周边的道路要洒上药粉,避免后山的蛇虫爬过来。” 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陆乘渊快步往外走,方才已经有人来报信说是宋曦希已经从玉妃的宫里出来了,他不想让宋曦希等他太久。 才快步拐过长廊,陆乘渊差点和迎面走来的女人撞上。 陆乘渊定睛一看,差点撞上的人是苏银灯。 陆乘渊皱了皱眉,苏银灯是尚寝局的管事,每日要去的都是各宫的寝殿,根本就不会走这条路。 她这是在这里故意等他,故意和他偶遇? 陆乘渊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似乎是被人盯上了,被人堵在这里。他一向是掌控大局的那一个,自然不容许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而且,他认定了一个人,眼里心里就只会有这一人,而对于其他的女子,若是在非公务场合碰上了遇见了,他最多也就是疏离地点个头。 对于他来说,这些人和事情都是可有可无不重要的,他不想浪费时间在她们的身上。 可苏银灯,最近有些过界了。 陆乘渊问的很直白:“苏尚寝也走这条路吗?” 苏银灯眼睫微颤,他和她说话一向都是这么疏离淡漠,认识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苏银灯强忍着心里的羞愧之意,拿出来一个香囊举到了陆乘渊的面前。 “听说大人夜里时常睡不好,最近阴雨天多,晚上难免电闪雷鸣。” “这是,可以安神助眠的香包,掌印大人放在枕头旁,每夜便能安稳入睡。” 陆乘渊摇头:“有劳了,不过,本督主现在的失眠之症已经大好了。” 苏银灯的眼中闪现惊喜之色:“真的?督主可是得了什么好药?” 陆乘渊点点头,眼中满是温柔缱绻:“嗯,的确是得了好药,宋曦希。” 见苏银灯不明所以,陆乘渊的眼眸里满是柔情笑意:“宋曦希,就是本督主的药。” “自从娶了她之后,每日和她在一处,只觉得觉不够睡,倒是没有失眠的时候了。” 第65章 去都去了,不薅一把? 宋曦希是他的药……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觉都睡不够,更不会失眠…… 苏银灯听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尴尬地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她对陆乘渊的感情一向隐忍克制,可当她知道陆乘渊娶了宋曦希,还对她百般宠爱的时候,她忍不住了。 她不甘心就这样和陆乘渊渐行渐远,一辈子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霄彻看着苏银灯离开的背影。 在宋曦希出现之前,霄彻一直觉得苏银灯是最适合和督主在一起的人。 她有教养有谋略,能和督主并肩而行,能教导好小少爷,她关心督主看的出来对督主有心,也不介意他的身份。 可如今…… 他抬头看了看天,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如果苏银灯真的给督主做的对食,或许二人之间只是会相敬如宾,断不会掏心掏肺地对待彼此。 苏银灯是个有野心的人,为了权势,大难临头说不定还会抛下督主。 霄彻还在原地思索的时候,陆乘渊已经大步离开了,他忙追了上去。 …… 陆乘渊找到宋曦希的时候,只见她席地而坐,正坐在地上写写画画,很是认真的样子。 陆乘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过去打扰,他低声吩咐霄彻:“派人把这一块地保护起来,任何人不得破坏。” 宋曦希酣畅淋漓地抒发了灵感之后就和陆乘渊回了府。 马车上,陆乘渊看着宋曦希怀里和袖子里都是鼓鼓囊囊的,他笑道:“你是把玉妃宫里的东西,都搬来了吗?” 宋曦希一样一样地从袖子里和怀里掏东西出来:“去都去了,不薅一把,岂不是瞧不起她姬家?” 下了马车,宋曦希大手一挥:“常叔,把马车里的东西都搬到库房去,白来的不花钱,高兴!” 说着,她兴高采烈地去了陆战湛的屋子里。 “儿子,看看娘亲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宋曦希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两颗品相极好的夜明珠。 陆战湛兴奋地抱着宋曦希,在她的怀里蹭来蹭去:“娘亲,好亮的珠子!” “战湛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珠子!” 宋曦希也很是高兴:“这珠子就放在你院子里,晚上外头一直有这种柔和的光,你睡觉再也不会感到害怕了。” 陆乘渊等宋曦希出来后,看到她手里的盒子中还有一颗珠子,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一颗不如放在我们的卧房里?晚上用……” 宋曦希刚开始还没有明白,某一瞬间她忽而就明白了,被他不正经地说不出话来,将夜明珠塞到他怀里就去了厨房。 …… 晚上,卧房里,陆乘渊刚沐浴出来。 他没有穿寝衣,只在下半身松松垮垮地围了一条长巾。 宽肩窄腰,腹肌硬挺纹路清晰,双腿修长,肌肉线条明显,仿佛随时准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宋曦希当时就不困了,精神异常的抖擞! 看着这蕴含着磅礴力量的身体,宋曦希忍住想要吹口哨的冲动:“呦,湿身诱惑?” 陆乘渊的发梢上滴落下来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这水珠慢慢从他的脸颊滑落到锁骨,再从锁骨滑落到胸膛,再到腹肌再往下…… 宋曦希:“嗯,好有想法的水珠……” 宋曦希拽着他腰上的长巾将人拽了过来,长巾本就松垮,她这么一拽就掉了下来。 一切,显露无疑。 陆乘渊放下床上,揽着她的肩膀,宋曦希的鼻尖处是他身上淡淡的香,耳边是他急促粗重的呼吸。 陆乘渊:“我把蜡烛熄了,放上夜明珠可好?” 宋曦希靠在他壮实的胸膛里,粉面桃腮地微仰着头,一句“还是你玩儿的花”,还没说出来,双唇已经被陆乘渊堵上。 …… 宫里,玉妃负责筹办此次的祭祖。 宫里的人整日忙碌着准备祭祖所需的一应器具。 宋昔年这些天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放血抄佛经,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这一日,她从懿德太后寝殿回瑞年宫的路上,忽而在石凳上看到一个竹蜻蜓。 她顿住步子,眼眶泛红:“春杏,我是不是眼花了?那是不是竹蜻蜓?和小时候,云起哥哥做给我的竹蜻蜓一模一样……” 春杏一时间没想起来,后来才反应过来,宋昔年说的应该是当时向云起送给宋曦希的,后来被她给抢了去的竹蜻蜓。 春杏怕她再说出来什么引火烧身的话,忙去把那竹蜻蜓捡了起来,扶着宋昔年快步回了寝殿。 回了瑞年宫靠在软榻上,宋昔年只看着那竹蜻蜓傻笑,春杏想去请御医来看却被她制止了。 她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沉浸在回忆之中。 晚上,思玉宫的宫女翠霞来请宋昔年。 “娘娘请您去看皮影戏,还有戏班子,今晚唱桂花亭……” “娘娘说……” 宫女翠霞后面说的话,宋昔年都没有听进去,脑海中满是对往事的回忆,不断出现向云起那温润如玉的笑容,与之对比的是俞明帝那双冰冷阴险的眸子。 宋昔年哭了,春杏见状,怕翠霞看出什么端倪来,忙拉着翠霞往外面走。 “娘娘最近太累了,多谢玉妃娘娘的好意,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翠霞也不多言语,转身回了思玉宫。 思玉宫里,翠霞将她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姬思玉。 姬思玉拿着帕子擦了擦鼻子,冷哼了一声:“宋曦希的消息还算是有用,不枉我送出去那么多宝贝,现在想起来我这胸口还疼呢!” 心疼的紧! 翠霞拍马屁:“宋曦希不过是了解宋昔年,要说英明神武,还是娘娘厉害,可以在这背后操控,让奴婢在年常在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放上这竹蜻蜓。” “娘娘是没瞧见,年常在的手里一直攥着这竹蜻蜓,听到奴婢说皮影戏和桂花亭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翠霞说了很多细节,主仆二人满脸的得意畅快。 …… 两日后,宫里正式举办祭祖大典。 祭祖大典一共会进行两天,第一天是给亡故的皇室成员们上香祭祖,第二天是分食福肉,同时,这一天的晚上,俞明帝命向云起在花园里弹琴安抚亡灵。 第66章 祭祖捉奸 俞明帝带着一众妃嫔和大臣们去了皇陵。 祭祀完之后会分食福肉,为表皇恩浩荡,福泽深厚,俞明帝允许朝中大臣们带着妻女一同来参加祭祖。 叩拜仪式过后,众人各自去休息。 因为祭祖要进行两天,大臣和官眷们在皇陵各处的寝殿里休息。 沐浴过后,宋曦希舒舒服服地靠在软榻上,十分自然的把擦头发用的长巾递给了陆乘渊,示意他给自己擦头发。 宋曦希在祭祖大典上竟然看到了宋昔月和韩茶儿几人,还有很多妇人。 她嗤笑了一声:“福泽深厚?我看啊,是这皇帝小儿想要借此机会看看哪个臣子的老婆漂亮,好讨了去!” 陆乘渊一边已给擦头发一边说:“他如今倒是没有那个胆子,不过是给这些官眷们一个面子,这是一个适龄婚嫁的公子闺秀相看的好时机。” 宋曦希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对了,明天就要分福肉了,你之前吃过吗,好吃吗?” 陆乘渊摇摇头:“白水煮的猪肉,连盐巴都没放,怎么会好吃?” 宋曦希撇了撇嘴,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才能不让自己受这个委屈。 …… 次日一早,在准备出发之前,宋曦希在自己的手上涂抹上了盐巴和她精心调制的调料。 “陆乘渊,来,我很大方的,我的调料分你一半!” 说着,不等陆乘渊拒绝,她抓着陆乘渊的手在调料碗里沾了一遍。 陆乘渊无奈,原本修长干净的手,此刻变的手上的颜色难以言状。 宋曦希说:“那福肉就是没有任何调料的白水煮猪肉,谁吃的下去啊! “就得这样有滋有味的!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你说对不?” 陆乘渊看着宋曦希,脑袋不由自主地点了两下,他甚至没有去想宋曦希说的话对不对,只是她想要看他赞同她的样子,他就点头给她看。 宋曦希起身:“好了,到了大殿分食福肉之前,我们的手都要保持干净!” 到了大殿,大臣们都已经到了,宋昔年和宋昔月也跪坐在软垫上。 陆乘渊和宋曦希分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俞明帝照样说了一些官话后,命令内官开始分发福肉。 大臣们嘴上满是奉承感谢,可真的吃上福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明明都要吐了,可还要强忍着那种反胃的感觉,憋的脸上的肉一抽一抽,一颤一颤的。 宋曦希就不同了,她就着手上的调料,吃的津津有味。 大殿里很是安静,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吃肉。 不远处,宋昔年和宋昔月吃的直反胃,一阵恶心,强忍着想要干呕的感觉。 可看着宋曦希却是吃的不亦乐乎,甚至连手指头都舔了。 宋昔年攥紧了拳头,对俞明帝说:“皇上,臣妾怀疑,有人带了盐巴!” 她继续说:“祭祀完分发白肉,意味着将神灵和祖宗的福气分享给众人,带盐巴,就是对祖先的不敬,对皇室的蔑视!” 宋曦希一听这话,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俞明帝一声令下:“给朕搜!” 太监们开始检查大臣的身上是否有携带盐巴的,宫女们开始检查各个官眷的身上。 宋曦希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宋曦希已经将手上的调料舔的干干净净,哪里还能搜到?! 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搜到。 俞明帝看向宋昔年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厌恶。 淑妃落井下石:“皇上,年常在没有任何证据就说有人带了盐巴,扰乱了祭祖大典!居心叵测!” 俞明帝点点头:“来人,把年常在带下去!饿上一天,好好反省!” 宋昔年还想要求饶,可看到了父宋城青的目光后,她难过的闭上了嘴巴。 她是相国的女儿,要时刻保持体面,不能在众人面前让父亲丢脸。 宫里的日子太苦了,她后悔了,她后悔进宫了。 成为皇后的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的对手都太强大了,论心机论怀上龙种,她拍马都赶不上,她在宫里过的实在太过凄惨了,每日都在被人欺负,每日都在受苦。 她无比怀念那个温润如玉的云起哥哥,无比怀念她可以肆意享受的闺中生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宋昔年偷偷跑了出来,她一定要见向云起一面! 终于,宋昔年循着琴声,看到了坐在凉亭里正在弹琴的向云起。 向云起神情悲悯,弹着忧伤的乐曲,安抚着皇陵里的亡魂。 这样的音调,让宋昔年更难过了。 宋昔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她跑过去拉住了向云起的手:“云起哥哥,你知道的,我……入宫为妃,并非是自愿,都是为了相府,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云起哥哥的。” 看着白衣翩翩弹琴的男子,那般儒雅俊朗,比那个颍州来的土包子皇上,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她从没有这样后悔过,后悔嫁到了宫里。 她急需向云起的慰藉。 向云起忙起身,和宋昔年拉开了距离:“娘娘慎言。” 不远处,宋曦希趴在假山后看的兴起。 碧桃在一旁,低声说:“夫人,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将此事传扬出去?” 宋曦希抬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别着急,你看看你九点钟方向……就是左边的暗处有一个人影!” 碧桃转头去看,果然,在宫灯下有一个人影。 宋曦希:“此事我们不必出手,月黑风高,后宫妃嫔和朝中大臣幽会,很快,就会被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她相信,玉妃一定会将这事儿办妥。 宋曦希正看的兴起,耳边忽而响起男人好听的嗓音:“看什么呢?” 男人的气息靠的很近,腰间也被一双大手禁锢住了。 宋曦希猛地回头,对上了陆乘渊那双深邃的眸子。 咦,碧桃呢?碧桃怎么不见了? 陆乘渊低声说:“孤男寡女在这宫中的后花园幽会,你也好意思看?不怕长针眼?” 宋曦希哼了一声:“看看又不要钱,不看白不看!” “再说了,又没有十九禁的香艳画面……” “你等着,躲好了,就快要看到精彩的地方了,现场看别人捉奸,可比看电视剧要爽多了!” 宋曦希经常说出些他听不懂的词儿,他习惯了也没在追问,任由她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蹲在假山旁,静静地等待着。 皇陵的另一边,俞明帝正吃着葡萄喝着酒,忽而,他听到宫人的禀报,当即神色一凛,一甩衣袖快步往后花园走。 看到正在和向云起纠缠在一起的女人,他怒道:“你个贱人!” “竟然敢背着朕和大臣私会?!还在这卿卿我我?!” 俞明帝抬手,一巴掌甩在了宋昔年的脸上。 宋昔年吓的不轻,忙跪在了俞明帝的面前:“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偶然碰上了向大人,和向大人说说话。” “没有半分逾矩啊!” 俞明帝冷哼一声:“你当朕是傻子吗?” “皇上,臣妾真的只是偶然遇见了向大人……” 俞明帝还想要抬手扇她耳光,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嗓音。 第67章 姐妹反目 “皇上,臣女可以作证!娘娘和向大人是清白的!” 宋曦希转头一看,来人竟是宋昔月。 宋曦希眉头一皱,嘶,这货怎么出来了? 宋昔月跪在俞明帝的面前行了一礼:“皇上,臣女刚好行至此处,被向大人的琴声所吸引,驻足听琴声,目睹了这里的一切。” 宫女翠霞不乐意了,她可是奉了玉妃娘娘之命今日一定要坐实宋昔年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翠霞也跪在地上:“皇上,宋昔月是年常在的亲妹妹,她自然是要向着她姐姐的,她说的话不可信啊!” 向云起连忙辩解:“皇上,臣一直安分守己,规规矩矩地在这里弹琴,偶然碰到了娘娘,也没说两句话您就来了,其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俞明帝不置可否,目光在宋昔年和向云起的脸上来回地扫视着。 正僵持着,宋昔月忽而大声说道:“皇上,臣女已经和向大人有婚约了,向大人就是娘娘的妹夫,他们二人不可能纠缠不清啊!” 宋昔年猛然看向宋昔月,仿若五雷轰,他们什么时候有婚约了?! 向云起也是惊讶地看着宋昔月,惊讶过后,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权宜之计。 二人若是有了婚约,他和宋昔年之间就有了亲戚关系,姐姐交待妹夫要好好照顾妹妹,倒是也能说的通,能很快打消俞明帝的疑虑。 向云起忙说:“皇上,方才,娘娘方才告诉了臣一些关于昔月小时候的事情,让臣今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这宫妃和大臣有染,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了台阶,俞明帝自然往下走。 俞明帝冰寒着的一张脸露出了几分笑意:“好了,你们也都别跪着了,既然如此,朕这就给你们赐婚!” 向云起和宋昔月齐声说道:“谢皇上隆恩!” 等俞明帝走后,宋昔年质问宋昔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嫁给云起哥哥?你不能嫁给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没有和本宫说过此事,此事不作数!” 宋昔年破防了,她的眼中满是受伤,她和宋昔月一起长大,宋昔月明知道自己对向云起的心意! 谁都可以嫁给向云起,可是她的亲妹妹绝对不行! 宋昔月觉得好笑:“我为何不能?再说了,大姐姐,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 “不嫁,就是欺君之罪!” 宋昔月一直被嫡姐压着,如今,总算是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向云起点点头:“方才若是不这么说,你我怕是早就没命了,昔年,你太唐突了,以后可莫要如此行事,这样不仅会害了你我,还会害了向家和宋家。” 宋昔年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时而看看向云起,时而看看宋昔月。 宋昔年在过来之前,宋昔月就躲在暗处偷看向云起,宋昔年说的那些话她也都听到了。 宋昔月语气嘲讽:“大姐姐,你可别忘了,你如今是皇妃,心里可不能惦记着别的男人。” “大姐姐是如此聪慧的一个人,可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才好,别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和一己私欲而害了我们所有人!” 宋昔年怒不可遏,从前这个乖巧的事事都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妹妹,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本宫……” 向云起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姐妹二人因为自己而起了冲突,似乎很是享受这种被女人争夺的感觉。 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的宋曦希眨了眨眼睛,事情的走向出乎意料。 宋昔月和宋昔年反目了?好消息不要来的太快! 宋昔月和向云起在一起了?好消息不要来的太多!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这一对狗男女,请你们锁死,钥匙我吞了。 还好她躲藏在了这个绝佳的位置,她方才虽然没有发现宋昔月也躲在这附近,但宋昔月也没有发现她。 好戏已经接近尾声,宋曦希看的很是过瘾,想要悄咪咪地走了,耳边却是传来了女子嘤嘤嘤的声音。 她扒着假山探头探脑地去看,只见宋昔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二人,豆大的泪珠将落未落,任谁见了不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宋昔年啜泣:“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姐姐,姐姐嫁到宫里来,也都是为了你们啊!” “只有宋家的女儿在宫里,宋家才能一直屹立不倒……” 宋曦希都想要拍手叫好了,哇,大姐姐演技真好,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宋昔年哭的正起劲,宋昔月却是冷哼一声:“那大姐姐又是如何做的呢?从年妃到年贵嫔再到年常在,宋家的脸都快要被你丢尽了!” “大姐姐进宫之后,可曾为家里谋得过半点好处?” “你……” 宋昔年一时无言。 说着,宋昔月拉着向云起走了,不再理会瘫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宋昔年。 宋曦希看着宋昔年吃瘪,她们年月日姐妹不是最会抱团一起欺负她吗? 如今她走了,她们几个这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窝里斗了! 这几个小登没有一个是省油的,全都随了宋城青那个老登和赵氏那个中年奸妇,一肚子坏水!如今反目了,以后不是有更多的好戏可看了?! 若是有一个大喇叭,宋曦希此刻很想拿着大喇叭到处去喊:“好消息好消息,年月姐妹反目啦!” 年月姐妹反目,年月日姐妹反目还会远吗?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过……宋曦希皱了皱眉,这月日姐妹是瞎了眼不成,怎么就都看上了向云起这个表面温润如玉,实则阴险自私的渣男? 宋昔月拽着向云起问他何时向宋府提亲。 向云起沉默半晌,如今皇上已经发话了,这婚是结也得结,不想结也得结。 他看着宋昔月的那双眼睛,总是能想到宋曦希,娶了宋昔月,似乎也不错。 而且,宋昔月还是个嫡女,年纪也比宋昔年和宋曦希更小,更好拿捏。 “此事你放心,明日回去我就向家里提及此事,父亲母亲便会开始着手操办此事。” …… 看完了一场好戏,宋曦希一路哼着小曲儿坐上了马车回了陆府。 陆乘渊将她发髻上的树叶拿掉,又拿出帕子擦了擦她扒在假山上而弄脏了的手,他问她:“就这么开心?” 宋曦希眉飞色舞:“两个我讨厌的人凑到一块儿去了,他们不必再去祸害别人了,你说是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陆乘渊点点头,递过去一杯茶水给她润喉,随后,又递过去一个木盒:“打开看看。” 第68章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绑架 宋曦希喝了一大口水,解渴之后,她打开盒子一看,惊喜道:“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泥人?” 上次,三人在溪边抓鱼玩儿泥巴,宋曦希用地上的土捏了三个泥人出来。 没想到陆乘渊竟是让人将这三个泥人加工了一下,不仅在里面加入了黏土,使得这三个泥人更容易成型更容易保存,还用了彩绘,看起来很是好看。 马车到了陆府,陆乘渊将宋曦希抱下了马车,自己又上了马车。 他说:“你回去先睡,我出去办点事情就回来,不必等我。” 宋曦希抱着木盒回了陆府。 见陆战湛还在读书写字,她去了房间把自己画的植物百科全书拿了过去。 自从上次,陆乘渊带着他们去了郊外的小溪,很多花草树木陆战湛都不认识,宋曦希回来就开始着手画这本植物百科全书。 “儿子,这个以后就是你的睡前读物了,看看喜不喜欢?” 陆战湛的一双小手捧着画册,高兴地笑着:“谢谢娘亲!战湛又能认识许多东西了!” …… 陆乘渊在外面忙了整整一夜,将之前萧柳一党逃跑出去的大臣全部都抓了回来关进了大牢里。 中午,他终于有时间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一会儿,却是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来的是金钊身边的一个暗卫。 “督主,不好了,夫人被人抓走了!” 陆乘渊猛然起身,大步往外面走,神色焦急:“在哪里被抓的?!” “夫人去卫府,路上去了胭脂铺子给督主的师娘买胭脂和衣裳,里面……都是女子,属下们不好进去,后来,属下们等了许久都不见夫人出来,才知道夫人被绑走了!属下们属下该死!” “金钊大人已经带人去沿路搜查了!” 陆乘渊出了屋子,翻身上马,霄彻:“督主,收到消息,夫人在柳巷!” …… 柳巷,宋曦希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满是尘土的屋子,手腕、肩膀和脖颈都酸疼的厉害。 “我靠!哪个二逼绑的老子?!” 宋曦希动了动被绑在后面的手,手腕被人用麻绳绑住了,不过……绑他手腕的人怕不是个傻子,竟然绑的是活结?! 宋曦希试探着一拽绳子,这绳子的结竟然开了…… 哇,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绑架!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她立刻将绳子握在手里缠绕在手腕上,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装死。 萧柳走进来,看着歪头坐在椅背上的宋曦希:“泼水,让她清醒清醒!” “哗”一桶水泼到了宋曦希的身上。 刺骨的寒意渗透进了衣衫,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 宋曦希在心里将萧柳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一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萧柳摸了摸下巴:“你也别怨我,要怨就去怨陆乘渊!同是在朝为官,他却想要赶尽杀绝!” “他把老子身边的人都绑了杀了,那老子就拿他身边的人开刀!” “说,把你知道的关于陆乘渊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老子能留你一个全尸!” 宋曦希一边装着柔弱,一边不经意间用目光打量着这间木屋的窗户和门,在心里默数着萧柳身边的侍卫数量,琢磨着一会儿冲出去该从哪里跑,成功的几率最大。 她装可怜:“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陆乘渊防我跟防贼似的,我这日子也是过的苦不堪言。” 萧柳眯了眯眼睛,都说陆乘渊不近人情,看来果真如此,放着这么一个绝色的小娘子都不宠爱,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萧柳捏起宋曦希的下巴:“小妮子长的还不错,都是阉人,你不如跟了我,我会的花样可多了。” “我呸!” 宋曦希奋力呕出一口老痰来,吐在了萧柳的脸上。 阉人?陆乘渊才不是阉人! 陆乘渊啥都有很有料,宽肩窄腰大长腿,胸肌腹肌倒三角! “白天黑夜嘎嘎猛!”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战斗机!” 趁着萧柳还没反应过来,宋曦希抬手奋力给了萧柳一个大嘴巴子,还不忘在他那空荡荡的地方狠命地踹了一脚,随即,迅速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这是她盘算好的最佳逃跑路线。 而一旁,于贯扶着萧柳,并没有阻止要逃跑的宋曦希。 宋曦希怀疑地看了于贯一眼,身前一个人影一晃,一个皮肤白皙的侍卫拳头朝着她的肚子就挥了过来。 宋曦希躲闪不及,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捱了一拳,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死丫头,劲儿还挺大……” 趁着那侍卫被她调戏愣神的功夫,宋曦希卯足了劲儿来了一记下勾拳:“去你大爷的!” 侍卫被打的晕头转向,萧柳此刻已经回过神儿来,按住了宋曦希的肩膀:“小调皮,没想到啊,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胆子不小!” 宋曦希的肩膀被萧柳按住,她目光扫视一圈,看到一个花瓶,抓起花瓶转身用力砸到了萧柳的头上:“烂命一条就是干!” 宋曦希听到外面有动静,想来是金钊终于循着记号找到了她:“金钊,出来!” “弄他!” 宋曦希被人绊倒了,她怒瞪了那人一眼,抓起手边的一块大石头,用力朝着那人的脚丫子砸了下去。 “敢绊我?!big胆!砸死你!”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宋曦希的厉害!” 宋曦希一嘴巴子就要朝着侍卫的脸上扇过去,眼角余光忽而瞧见了一身蟒袍的陆乘渊,她立刻倒地装柔弱,红着眼眶:“陆乘渊,有人欺负我!” 陆乘渊抬腿一脚踹飞那侍卫,抱着宋曦希快步走了出去。 坐上马车回了陆府,金钊跪在陆乘渊面前认罚。 “督主,是属下没用,害的夫人被抓吃了苦头,若不是夫人捅破了香囊一路留下记号,属下……” 陆乘渊冷着一张脸:“去领二十荆条!” 宋曦希在一旁劝他:“陆乘渊,我没受什么伤,你别罚他,他受伤了谁来保护我的安全啊?” 许久没打架斗殴了,这么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还挺痛快的! 好在她聪明,被人抓住劈晕之前弄破了香囊,香囊里面金色的香粉撒了一路,而萧柳那些二愣子绑匪,竟是没发现。 陆乘渊一摆手示意金钊不必领罚了。 金钊朝着宋曦希磕头:“谢夫人,属下日后一定誓死保卫夫人!” 陆乘渊担忧地看着宋曦希:“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 其实……宋曦希并没有受什么伤,就是手腕上有些红,脖子上被人劈晕的地方有些红。 刚才肚子上挨了一下子,这会儿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可陆乘渊还是一件一件地把她的衣裳脱了,连最后的肚兜都不放过,将她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他带着薄茧的手一寸一寸地滑过宋曦希的肌肤,直到最后一处。 宋曦希的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不稳,她猛地抓住陆乘渊想要往里探往里伸的手指:“那里,就不用检查了吧?” 陆乘渊的手没有停,另一只手按住了她想要阻止的手,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第69章 白天黑夜嘎嘎猛 他吻的缠绵深情。 宋曦希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陆乘渊,天还没黑呢,白天做这事不太好吧……你们当官的不是最忌讳白日宣……” 陆乘渊抬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掖到耳后:“你不是说我白天黑夜嘎嘎猛吗?”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嗯?那不是我的心里话吗?” 遭了,当时心里想的全都说出来了?还被陆乘渊给听到了?! 那她在萧柳那里,一顿输出揍人的情形也都被陆乘渊看到了? 她打完人之后,还在陆乘渊面前装柔弱……忽然有一种被人拆穿,一丝不挂地羞耻感…… 陆乘渊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说道:“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战斗机,听起来应该是夸人的词儿,不过,这战斗机为何物啊?” 宋曦希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陆乘渊本就生的俊美非凡,这一双含着情的眸子更是勾魂夺魄。 再看下去,她整个人怕是都要被他给吸进去了。 宋曦希的脑子里全是不可言喻的马赛克,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宋曦希你这个色中饿鬼,沉迷于男色无法自拔,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曦希:“就是,很强,最强,很猛,嗷嗷厉害的那种。” 陆乘渊:“嗯,为夫明白了。” …… 次日,天快要亮的时候,陆乘渊亲了亲宋曦希的额头,给她盖好了被子,披上外袍后走了出来。 宋曦希整个人都麻了,从全身到手指头,没有一处是有力气的,她昨晚为何要解释战斗机? 陆乘渊回想着昨天萧柳绑架宋曦希的场景,霄彻正好办完事情回来。 看着陆乘渊精神抖擞,一脸愉快的样子,霄彻知道督主肯定又是一晚上没睡,不由地好奇起来,这种事情,办完之后,还能让人神清气爽? 竟有如此功效?岂不是要比那些长生不老丹还要好用? 他的心思百转千回,蠢蠢欲动,可是,眼下他还没有遇到那个会让他心动的女子。 陆乘渊抬手敲了一下霄彻的脑袋:“想什么呢?有话快说!” 霄彻忙回神禀报道:“督主,督主写的萧柳绑架夫人的这奏折已经递到皇上面前了,只是,皇上到现在还没有说什么。” 陆乘渊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本也没打算指望他对萧柳动手,只是知会他一声,本督主要动手了,他若是识相就别挡路。” 陆乘渊吩咐霄彻:“去把京城最繁华的两个青楼查封了。” 这两个青楼背后的东家都是萧柳,虽然账面上的记录和大家心中以为的所有人和控制者都是商会行会的人,但行会背后的主谋正是萧柳。 “没了银钱,看他还如何嚣张。” “还有,他不是喜欢绑人吗?” “今日早朝结束后,把他拖到巷子里绑起来,将他丢到废弃的茅草屋里,不,拖到后山去,断水断粮饿上个三天,蒙上他的眼睛,让他听着深夜里野兽们的吼叫,让他一直处于恐惧之中,好好尝一尝这其中的滋味。” “派人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三天后再在把人放出来。” 霄彻略一思索,立刻点头应下,督主,一向是会折磨人的。 霄彻说:“属下这就带人伪造成山匪,将萧柳揍一顿绑起来。萧柳失踪之后,再带人去青楼搜查山匪刺客,借机查封怡红院和翠香楼。” 陆乘渊赞许地看了一眼霄彻,补充道:“是这个顺序没错,做这些事情之前,和负责京城守备的许家打个招呼,让他们莫要插手。” “属下明白。” 霄彻刚要走,准备风风火火地干他一场,陆乘渊又叫住他:“处理完萧柳的事情,那几个对夫人动手的也不要轻易放过。” “去查,把他们的祖宗八辈都查出来,灭门,开棺,鞭尸!” 这些侍卫能跟着萧柳为非作歹,残害人命,祖上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 “打砸的时候不必隐瞒,要让世人知道,欺负我陆乘渊的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已经在宋曦希的身边放了不少人去保护她的安全,可她还是受伤了被绑了被打了,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防不胜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他人不再有胆量敢伤害宋曦希。 …… 次日,宋曦希一觉醒来,没有看到陆乘渊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反倒是看到了一张十分幽怨愁苦的脸。 宋曦希吓得往后退了退,裹紧了被子:“碧桃,我是欠你钱了吗?还是欠你情债了?你怎么跟个被男人骗钱骗色的小媳妇似的?” 宋曦希缩到了床角:“我俩之间的感情可是清清白白的!” 碧桃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夫人,您还开玩笑呢!” “您没事吧?奴婢担心死了!夫人若是有什么好歹,奴婢也不活了,抹了脖子下去伺候夫人!” 宋曦希抬手摸了摸碧桃的脑袋瓜子:“没事儿,萧柳那孙子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宋曦希躺的差不多了,让碧桃去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昨晚折腾了一晚上,陆乘渊不要命了似的要她,她的体力被耗尽,现在饿的很。 厨房很快准备好了膳食,宋曦希美美地吃了一顿之后,府医又过来了。 府医给宋曦希把脉:“昨日,老夫给夫人把脉,夫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虽说宋曦希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拳,当时是很疼,可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府医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解,他接着说:“昨日夫人的身体还好好的,吃了老夫开的补药之后身体应该更好了才对,可怎么休息了一晚之后,今天这脉象反倒是有些虚弱了一些呢?” 宋曦希:这不关我事,那你得去问陆乘渊呐! 宋曦希忙收回了手,生怕府医会把脉把出些什么来。 她听说这些老中医可厉害了,连昨天有没有熬夜,吃没吃辛辣生冷的都能把出来,她可不好意思让这老中医把脉把出来,她昨晚和陆乘渊荒唐了一晚上。 “多谢,我再休息休息就好了,碧桃,快送送府医!” 碧桃忙拿了银豆子将府医送了出去。 宋曦希吹着小曲儿在院子里溜达,舒展着筋骨,不管身边有多少人保护,还是自己的拳头要硬,她攥紧了拳头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 门房说卫诗兰来了,她忙请人进来。 卫诗兰拎着很多补品来看望宋曦希,不出所料,她身后跟着小尾巴彭仁宁。 宋曦希打趣道“呦,彭兄也来了?怎么彭兄都来了,啾啾没来呢?那没毛儿碎嘴子小鹦鹉,我倒是挺喜欢的。” 彭仁宁只哼了一声没搭理她,小声嘟囔着:“不是被绑架了,怎么看上去一点儿病态都没有,反而生龙活虎的?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 宋曦希清了清嗓子:“彭兄,在背后蛐蛐我,小心你长鸡眼!” 第70章 宋曦希,你可真抠! 彭仁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他本来就是个扁平足,可不能长鸡眼,长鸡眼了走起路来可是要更痛了! 想到此,彭仁宁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对宋曦希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卫诗兰笑着拉着宋曦希的手:“你没事可太好了,快趁热尝尝,我和彭仁宁排队给你买的新出炉的糕点,品香斋的新品!” 几人正吃着说着,门房说又有人来了。 宋曦希正吃的不亦乐乎,卫诗兰按住她的肩膀:“我帮你出去看看,把人迎进来,你慢慢吃。” 卫诗兰走了之后,彭仁宁不满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给诗兰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每次见了你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还拉着我,一大早去排队给你买点心!” 宋曦希挑眉:“怎么,你吃醋了?” 彭仁宁被人看穿破大防,他立刻反驳:“吃醋,少爷我怎么可能会吃醋?少爷我和诗兰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我们之间的情分还比不上你了?” 宋曦希抬手拍了拍彭仁宁的肩膀:“放心,你永远都是小兰兰的嫡长闺,我不跟你抢。” “嫡长闺,是何意啊?” “就是第一闺蜜的意思!” 彭仁宁猛地跳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少爷才不要和诗兰当什么劳什子的闺蜜!” 宋曦希拽了拽他的衣裳,让他坐下:“好好好,你别激动,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 看着彭仁宁坐下,宋曦希逗他:“你那点儿小心思,怕是啾啾都看出来了!” 彭仁宁气的整个人都红温了,他警告宋曦希:“宋曦希,你不要胡言乱语!” 宋曦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副就算是我胡言乱语了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欠揍表情。 正当彭仁宁要冒火的时候,卫诗兰和许芷苡走了过来,他只好偃旗息鼓。 心里想着,他不和这个地痞流氓一般见识。 许芷苡手里拎着一个药箱:“这是军中常用的伤药,你用用看。” 宋曦希接过药箱,将许芷苡介绍给卫诗兰和彭仁宁,又将二人介绍给许芷苡。 彭仁宁还是改不了背后蛐蛐人的习惯,他小声嘟囔着:“怎么宋曦希身边的朋友都是如此的正常,许芷苡是个英姿飒爽的,诗兰是温柔甜美的,可偏偏她最不正常……” 宋曦希看了看四角的天空,觉得有些闷,她起身说:“走,吃茶去!你们若是饿了吃饭去也行!今天我请客!” 碧桃很想提醒主子,她从起床到现在,这嘴就没闲着过,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少东西,可看她那兴高采烈地样子也不好扫兴,又退了回去什么都没说。 彭仁宁小声蛐蛐:“今日倒是难得大方一回,你要请我们吃什么呀?” “少爷我要吃大酒楼的饭菜,可不要随便找个街边的小吃就把我们几个给打发了!” “那是自然,去吃好吃的!” 出了府坐上马车,几人到了最繁华的街巷又下了马车。 宋曦希和卫诗兰、许芷苡勾肩搭背。 许芷苡的个子很高,宋曦希费力地勾着她的脖子,半个身子都快要被提了起来。 宋曦希将几人领到了一家苍蝇馆子。 门店不大,桌椅板凳都挤在一起,身旁的人吃一口饭菜怕是都要戳到旁边桌子客人的胳膊。 灶台上火光冲天,小二来回地穿梭着,十分热闹。 彭仁宁十分嫌弃,若不是看到卫诗兰已经坐下了,他肯定立刻起身就要走了,他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凳子才坐下。 彭仁宁很是不满:“宋曦希,你可真抠!少爷我请你吃了那么多顿饭,喝了那么多茶,你就请我们吃这个?” 宋曦希说:“酒楼的饭菜有什么好吃的?群众的嘴巴是最刁的,想要吃地道的家常菜,就要来这样的小馆子吃才有味道!” “老板,来两碟酱牛肉!一壶烧酒!” “还有你们家的招牌菜,给我炒一本!” 很快,小二一边吆喝着菜名一边快速地把菜上齐了,这些菜都是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方才还一脸嫌弃的彭仁宁,此刻正坐在小板凳上,捧着饭碗大口吃饭,吃的满嘴冒油,眼盲心瞎,六亲不认。 “嗯,真香!” 许芷苡坐下才吃了几口牛肉和豌豆黄,几人正聊的兴起,就有下属来报,说是有要事要去处理,不得不先行离开。 宋曦希让小二拿了食盒过来,将许芷苡喜欢的饭菜扒拉了一大半让她带着路上吃,又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裹在了食盒的外头防止食物变凉:“在忙,也要记得吃饭!” 许芷苡看着宋曦希就这么水灵灵地把披风脱下来了,感谢地点点头,拎着食盒快步离开。 宋曦希看着她的背影:“许家奉命掌管京城治安,这么急匆匆地走了,想来是京城里出了乱子。” 许芷苡前脚刚走,后进来的几个客人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说:“真晦气,在酒楼吃饭吃到一半,就看到一个官人死在了我面前!” 宋曦希竖起耳朵听,原来是工部侍郎李霖在酒楼吃饭的时候被人给毒死了。 “听说是有人扮作上菜的伙计,端了苋菜上桌,这苋菜和饭桌上的甲鱼相克,会中毒!” “要说这李霖也是个倒霉的,虽然会中毒,但吃的不多也没有那么严重,像是我们吃了不过就是拉肚子折腾个几天,可这工部侍郎年纪大了,老头子身子骨受不住竟是一命呜呼了!”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吃饭的客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宋曦希三人听完了热闹,结了账就准备回府了。 宋曦希让车夫走一条官路,这条路在回陆府的时候正好路过卫府,而彭府就在卫府旁边。 在马车上,宋曦希和卫诗兰有说有笑的,宋曦希还会用吹口哨的方式吹曲子。 彭仁宁实在忍不住了:“宋曦希你能不能别吹了,吹的我……我都内急了我!” 宋曦希和卫诗兰捂嘴笑。 宋曦希说:“诗兰,你想不想吹口哨,我教你啊?” 吹口哨的声音不绝于耳,彭仁宁恨不得跳下马车,却又不放心卫诗兰单独和宋曦希待在一起,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正说着,前方的一条路上忽而堵了很多人,马车都过不去了。 卫诗兰掀开马车帘子,看到一个府邸正在办白事,府门口站着身穿孝衣的人,房檐上和门环上都挂着白色的绸布。 门口除了前来吊唁的宾客之外,还有很多过来看热闹的,个个都是面露喜色。 卫诗兰很是不解:“这位大人是生前得罪过什么人吗?怎么他死了,前来吊唁的人都这么开心呢?” 宋曦希和彭仁宁闻言十分好奇,也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面看。 彭仁宁冷哼了一声:“这样的人,肯定是生前没做好事儿?” 宋曦希看着府门口的牌匾:“李府……李霖?这不就是那个工部侍郎的府邸?” 第71章 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卫诗兰想了想,在家中的时候似乎听父兄提起过此人。 这个李霖印象中是个好官,并没有做过什么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的恶事,也不会故意打压不服从他,和他意见相左的人。 可为何他死了之后,前来看热闹,甚至幸灾乐祸的人会这么多呢? 宋曦希竖起耳朵:“你们听,这些面带喜色的人,都称呼对方为举人。李家的白事,反倒成了举子们的聚会?” 三人侧耳倾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忽而,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宋曦希说:“有没有可能,这些举人高兴,是因为自己终于有铁饭碗了?” 彭仁宁和卫诗兰都是不明所以:“为何这么说?” 宋曦希说:“平民布衣想到当官是很难的。” “要到了举人这个级别才有机会当官,而在当上举人之前,还要过五关斩六将地先考上秀才,然后挤破脑袋在省考也就是在乡试过关了之后能当上举人。” 彭仁宁皱眉:“当上举人才有机会当官?” 宋曦希点点头:“对,是有机会,而不是一定能当上官。国家是不包分配的……就是不直接给你官职的,只有在位的当官的人死了,新进的举人才有机会当官。” “官员职位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举人,可只能等霸占着坑的官员死了,他们才有可能填坑。” “也不能说是霸占,人家没犯错误,这官儿就能一直当下去,所以,仕途并没有那么好走,考试通过之后还需要有一定的运气。” 彭仁宁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他家是经商世家,对于官员仕途的事情,他一向都是不怎么关注的,也就不大了解:“你还懂这个?” 他对宋曦希有所改观,这痞子看起来还是有些学识的。 宋曦希故作深沉:“所以,你们看,这些在府门口探头探脑的,面露喜色的说不定都是举人。” 她就是个历史白痴啥都不懂,这些还都是在陆乘渊身边久了,耳濡目染自然而然想到的。 “举人可以参加会试,通过会试后才是殿试。殿试完之后会对这些人划分三个等次,一甲有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若干人,三甲若干人。” “到这里榜上有名了,才会被派官职。” 彭仁宁从前觉得做生意难,可听了宋曦希这一路说下来,觉得当官更难,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恐怕只当了个芝麻大的县丞! 彭仁宁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县丞一个月的俸禄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他忽而觉得自己要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他要继承家业,他要将彭氏家业发扬光大! 他也要像父亲和大哥那样经商,闯出一番事业来! 宋曦希看着彭仁宁的动作,心中暗叫不好,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雄心壮志。 想要创业证明自己! 一旦这富二代过于自信,很可能将祖宗三代的裤衩子都给赔进去! 宋曦希适时地提醒:“彭兄,现在这生意可不好做,投资有风险,创业需谨慎,总之,做什么重大决定之前,一定要记得提前和家里商量!” “不然,很可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彭仁宁冷哼了一声:“少爷又不傻,还用的着你说?” 到了卫府和彭府门口,二人前后下了马车,马车临走的时候,彭仁宁还十分大方地甩了一锭银子给宋曦希:“谢了!” 回了陆府,霄彻正在向陆乘渊禀报事情。 “督主,萧柳已经被属下抓了揍了一顿,人已经被丢到了荒山野岭,属下派人在附近守着,三日后会将人丢到萧府门口。” “萧柳的那几个对夫人动手的人已经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祖辈的人都被开棺鞭尸。” “属下打探到这些打手的祖祖辈辈都在欺压百姓鱼肉人民,我们开馆鞭尸离开后,又陆陆续续去了不少苦命的人,对着尸骨拳打脚踢,发泄着他们心中的愤恨。” “至于那些被他们侵占的田地,已经按照律法,重新划分好了,那些被欺压的百姓,以后凭借自己的双手,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陆乘渊点点头:“你带着人再去排查排查,若是发现其他地方还有类似欺男霸女、抢占良田的事情发生,立刻出面阻止。” 陆乘渊不介意被不明真相的人称作人屠,他只希望自己大权在握的时候,能让更多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霄彻出去后,宋曦希正好走进来,听到陆乘渊的另一个手下在向他汇报调查的最新结果。 “督主,这工部侍郎李霖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被杀,一时间人心惶惶,大臣们都不敢去酒楼吃饭了。” 陆乘渊似乎已经听惯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显得特别惊讶:“大理寺那边可派人去查了?” “大理寺的人已经出动了,我们的探子也在暗中调查此事。” “这是李霖生前的所有的仇人的名单,和他可能得罪过的人的名单。” 陆乘渊接过册子,看到宋曦希回来了,他笑着看她:“怎么样,今天玩儿的开心吗?” 下属见宋曦希回来,识趣地退了出去。 宋曦希扬了扬手里的银子:“开心,你看,我还赚了一锭银子呢!” 陆乘渊将宋曦希拉到怀里,抱着她一起看册子。 “李霖年岁已高,若不是他刚正不阿,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在一个侍郎的位置上。” “这么正值勤奋的一个大臣,本应该寿终正寝,却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宋曦希看着册子上的名字,人数不是很多,而且根据上面的标注,有几个是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京城了的,所以这凶手大概率是不在这些人之中的。 宋曦希抬手按在陆乘渊的眉心处,舒展开陆乘渊皱起来的眉头,她说:“除了他生前的仇人之外,有没有可能是只有一面之缘,甚至素不相识的举人?” “或者是认识的不是当官的人,但是只为了获得他的官位,便将他给杀了?” 陆乘渊一顿:“这倒是也有可能,今晚早点睡,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贡院看看。” “都说人在大喜大悲,成功之前都会去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地方看看,说不定明天会有所收获。” …… 次日一早,陆乘渊带着宋曦希去了贡院。 宋曦希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考场,她很是惊讶,考场的环境竟然是这样的差,和现代的考场根本就没法比! “这考场的环境也……比拘留所还要差,这不就是牢房吗?” 贡院的单间里很是狭小,像是号房一样,阴暗潮湿,看不见太阳。 里面也就能放下一行床和一张桌子,晚上要蜷缩在里面睡觉。 听说科考的时候每人可以得到三根蜡烛,宋曦希摸了摸下巴,这种条件,不近视才怪! 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位儒雅的男子,正是大理寺少卿 一见是陆乘渊,穿着官服的男人连连作揖:“梅子骁,见过督主。” 哈?妹子笑?妃子笑?这是啥名儿? 宋曦希捂嘴笑,她有的时候真是不明白自己屎一样的笑点。 她越是念叨着这个名字越是想笑,她知道这样很是不礼貌,可就是忍不住,直到……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终于,自己不笑了。 霄彻扶额:完了,夫人又开始发癫了,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陆乘渊眉头一皱,握住她的手,仔细检查她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心疼,大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想笑就笑,我陪你一起,别委屈了自己。” 第72章 男儿当自强,对镜贴花黄! 宋曦希身子一僵,这男人,怪会撩人的。 陆乘渊转身问身旁恭恭敬敬地站着的官员:“你,怎么起了梅子骁这么个名字?” 梅子骁拱手作揖:“大人和夫人见笑了。” “我出生那年,屋外有一棵梅花树,母亲和父亲就定下了前面两个字,又因为我是早产儿身体不好,母亲希望我日后身体能强壮一些,就起了骁这个字。” “原来如此。” 这么一解释,倒是没有那么好笑了,宋曦希也止住了笑意,几人开始讨论今天的正事儿。 陆乘渊问梅子骁:“你也是怀疑是考生作祟?举子杀人犯案?” 梅子骁点头称是:“所有和李霖有过节的人都已经排查过了,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反倒是有一个举人书生最近频繁地出现在李府附近。” 正说着,一个身穿布衣的书生出现在贡院的门口,那考生一见到陆乘渊和梅子骁,转身就要跑。 霄彻大步过去,一把揪住了书生的衣领子。 “跑什么跑,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哆哆嗦嗦的浑身发抖:“在下,李书阳。” 书生拼了命地挣扎,霄彻一脚踹在书生的膝盖处,书生疼的跪在了地上。 梅子骁一招手,手下带着酒楼的伙计前来一看,那伙计激动万分:“就是他!那日就是他混进后厨,把菜端上桌后来消失不见的就是他!他脸上的一颗大痦子十分明显!” 陆乘渊和梅子骁对视了一眼,将人带回大理寺审问。 到了牢狱,梅子骁恭恭敬敬地请陆乘渊上座,示意由他来主审,大理寺的官员们见到了陆乘渊过来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陆乘渊一挥手:“我们就在一旁听着看着,梅大人主审吧。” 梅子骁点头哈腰,坐到主位上立刻变的一脸严肃。 宋曦希:嘶,小伙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梅子骁怒斥着下方跪着的人:“李书阳,李霖是不是你杀的,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 李书阳看了看那些带着血的可怕刑具,又看了看李府的门房、酒楼的伙计等证人,他满眼含泪,咬牙说道:“我是李霖的老乡,我们都是淮西李家村的人。” “我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了,本以为终于能熬出头了,可朝中职位没有空缺,连当一个小县丞都没我的份儿。” 李书阳痛哭流涕:“李大人说有机会就提拔我当官,可这个机会,一等就是三年……我心爱的女子嫁给了他人,我的老母没等到进京和我享福的那一天就……”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忽然变的愤恨了起来:“他不给我机会为何要给我承诺?!我满心欢喜的一直等一直等,可等到的是什么?” “没有机会,我就自己争取!他死了,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李霖说了,他在工部尚书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那只要他死了,是不是工部侍郎的官就是我了?” “就算我不能一步登天当上工部侍郎,这职位空缺了,从上往下一个一个的提拔,最底层的官员总能空出一个位置来给我!” 梅子骁摇头:“你真是疯了,你为了自己的官位,不惜杀害了自己的同乡?” 李书阳双目通红,他嘲讽一笑:“梅大人,你有什么好高贵的,高高在上的审判我?” “若不是鱼敏才杀了那么多官员,你们这些布衣出身的底层官员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李书阳交待完自己的犯罪过程之后就不再答话,眼中满是愤懑不甘。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怀才不遇、命运不公的诗句,任由大理寺的人让他签字画押。 陆乘渊起身准备和宋曦希走了,他问梅子骁:“那举人李书阳,你打算怎么处置?” 梅子骁说:“方才已经询问清楚了,签字画押记录好卷宗后,按照律法杀人偿命,会呈报给皇上。” 陆乘渊点点头,带着宋曦希离开了大理寺。 马车上,陆乘渊问宋曦希有没有想吃的想逛的,宋曦希说:“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要去一趟师娘家。” 陆乘渊笑道:“你倒是自来熟,叫的这般亲切,我陪你一起去。” 大理寺少卿距离温府还有一段距离,马车晃晃悠悠,马车里面的二人如天雷勾地火,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到了温府,霄彻依旧是十分聪明地喊了一声“温府到了”,随后就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马车上的二人下来。 果然,片刻后,陆乘渊和宋曦希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二人都换了一身衣裳。 跟着门房进了温府的内院,温礼名殿阁大学士的妻子徐蕴藉正坐在正厅。 宋曦希将盒子递给徐蕴藉:“师娘,这是给师娘买的胭脂和衣裳,当季最新款!” “师娘看看,颜色喜不喜欢?” 正说着,从后面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先生,学生摘了些海棠果,先生尝一尝?” 宋曦希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少女双眼狭长,看起来一股子聪明机灵劲儿。 曹白柔在京城的女学堂念书,徐蕴藉是院长,她也就尊称她一声“先生”。 曹白柔看到宋曦希的时候,惊讶道:“呦,好漂亮的姐姐。” 徐蕴藉将二人介绍给彼此,右相曹权之女曹白柔看着徐蕴藉和宋曦希如此的亲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从来都是以徐蕴藉的得意学生自居,这宋曦希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忽而想起来宋家有个草包庶女就是叫宋曦希,原本是要给先皇冲喜陪葬的,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走了狗屎运就嫁给了大权在握的掌印大人。 既然是草包,那自然是和她这个书院的女学生,大才女没办法比! 她今日一定要让宋曦希丢脸,她要让院长看看,不是谁都配和她亲近的。 曹白柔笑的甜美:“先生,不如我们一边吃海棠果一边作诗如何?多雅致的一件事。” 徐蕴藉点点头:“好,也是闲来无事,曦希,不如你先来作一首如何?我还没看过听过你作的诗。” 宋曦希一怔。 坏消息:我也没学过作诗啊! 好消息:我会背诗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曹白柔一眼,宋家庶女名声在外,她肯定知道她样样都拿不出手,这是故意要看她的笑话。 好啊,小妮子,我记住你了,来日方长。 陆乘渊也是看了宋曦希一眼,他知道她几斤几两是什么水平,本想着要帮她解围,可看到宋曦希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在转,就知道她心里又有主意了。 他勾唇一笑,没再说话,只笑着看她。 宋曦希略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作诗是吧,师娘,我不会作诗,我在梦中看到过一些好诗,我可以背给师娘听。” 曹白柔嗤笑一声:“不会就是不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曹白柔还在摇头晃脑地说教,宋曦希猛地站起身来打断了她的施法。 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她是想起来哪首背哪首,想到哪句背哪句。 也不管其中有哪些诗句可能在北冥已经出现了。 宋曦希不管那个,她挥舞着拳头,一脸的正义凛然,慷慨激昂:“男儿当自强,对镜贴花黄!”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听的几人是眼前一亮又一亮。 陆乘渊惊诧之余,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第73章 颤抖吧,小莲花! 这诗句单独拿出来绝对是千古绝句的存在,可连在一起,总是有些不太搭。 比如前一秒还在伤春悲秋,下一秒就开始喜笑颜开了,他十分怀疑作诗之人的精神状态。 比如: 月落乌啼霜满天,千里江陵一日还,莫使金樽空对月, 云自无心水自闲,停车坐爱枫林晚,红军不怕远征难。 这前面的几句,陆乘渊还能硬着头皮去理解,可这红军是哪个朝代的军队?远征难又是去哪儿远征了? 这前头还在闲庭信步地看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败,后头就开始扛着长枪大炮,举着大旗,穿着草鞋去打仗了? 想不通,根本就想不通。 再比如: 在天愿做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配上宋曦希义愤填膺,手起刀落抹脖子的动作,几人都是缩了缩脖子想要和她拉开距离。 陆乘渊眨了眨眼睛,听着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想到每晚和她睡在一处,和她交颈相依,缠绵悱恻的时候他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对她从不设防…… 陆乘渊身后的霄彻更是听的浑身直冒冷汗,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有杀气,夫人身上的杀气真重啊! 惹不起惹不起,以后可要谨言慎行,夫人可是得罪不得的! 还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听取蛙声一片。 这天上的广寒宫里,还有青蛙? 几人或是感动,或是震惊,或是疑惑。 宋曦希还在疯狂输出,搜肠刮肚的将她脑海中的记忆全部倾泻而出。 她头一次觉得,在这群从没有接触过这些诗句的人面前背诵历朝历代的名诗名句,真爽啊! 没有人知道她背的是对还是错,她也不顾这些人的反应,只顾自己痛快!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 …… 宋曦希口若悬河,背了一个时辰! 终于,她的大脑宕机了,口干舌燥了,再多的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徐蕴藉是个十分感性的人,听了这些诗句,暂时抛却了逻辑和理性,完全被宋曦希口中的世界所吸引,不觉间,竟是双眼含泪。 她很是后悔,刚才没有叫人过来将宋曦希做出来的诗句全都记录下来。 宋曦希梦里的世界,一定是一个极其辉煌的极其灿烂的文明! 曹白柔听的目瞪口呆,小算盘全都落空,攥紧了拳头,她怎么可能……作诗作的这样好?! 她不是个蠢笨如猪,不学无术的草包蠢猪吗?就算是背出来的诗句,能背出这么多来,也是厉害!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很是不愿意承认宋曦希是比她强的。 再看看徐蕴藉那赞许的眼神,曹白柔恨的牙痒痒。 宋曦希挑衅地看着曹白柔,竖起了耳朵,聆听她破防的声音。 咔嚓,啪嗒…… 哇,真好听! 宋曦希挑眉,适时地提醒浑身冰冷,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曹白柔:“曹姑娘,我作完了,该你了。” 曹白柔想着自己提前作好的那些酸诗,全都是些儿女情长的诗句,与宋曦希作的这些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诗句一比较,太过小家子气,完全拿不出手。 曹白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她看着曹白柔这难看的笑容,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菊花…… 曹白柔为难道:“先生,我忽而想起来下午要侍奉母亲喝药了,白柔这就先行告退了,日后再一起作诗。” 宋曦希笑着看她,你这算盘珠子都快要崩到我脸上了! 这姑娘倒是有心眼子,落荒而逃偏要说成是要给母亲喝药,还平白落得个孝女的名头。 看段位,这曹白柔的段位可比宋家年月日那三姐妹都要高。 不过不怕,落到她宋曦希手里,都得原形毕露。 她宋曦希岂能会让这样的旷世白莲花如意?颤抖吧,小莲花! 宋曦希起身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她笑道:“呦,听说曹夫人白氏不是武将后人,每天都要去校场骑马,身强体壮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哦,对了,我刚想起来,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你家车夫进不得内宅,托我给你传句话。” 宋曦希不由地看了陆乘渊一眼,若他在外人眼里不是个阉人,也是进不得这内宅的。 宋曦希继续说:“说是让你不必着急,你母亲从校场骑马出来后就去打马球,今晚不回府吃饭,也告诉你不必回府一起用膳。” “说是还订了酒楼的饭菜一会儿给送过来,让你留下来和师娘一起用餐。” 曹白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宋曦希继续戳她的肺管子,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的机会:“曹白柔,你母亲明明身体好的很,又是骑马又是打马球的。” “你这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女,怎么还能咒自己的母亲呢?吃药,吃什么药?给你母亲吃长生不老药吗?” 碧桃和霄彻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徐蕴藉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曹白柔。 她知道她这个学生是个要强的性子,可也不该用这样的借口来逃开作诗。 宋曦希故作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捂住了嘴巴:“呀,你不会是怕作诗没我背的好,担心丢脸,所以故意找借口的吧?曹白柔,这作诗的事情,还是你先提出来的呢!” 曹白柔说不出话来,无地自容又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宋曦希:“你……” 说着,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乘渊冷笑一声,这曹家的人和俞明帝难道是师出同门? 一言不合就开晕,还知道晕倒的时候用胳膊枕着脑袋,免得磕了头。 宋曦希假意去扶曹白柔,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小白莲,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猪可是很聪明的动物呢,你连猪都不如哦……” 她用最温柔的话语说着最扎心的话,曹白柔气的就要垂死病中惊坐起,可她此刻还晕着呢,只能咬紧了牙关继续装晕。 只是,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出卖了她。 看够了这一场闹剧,陆乘渊起身:“师娘,我们也就不叨扰了。” 二人行礼后就离开了温府。 马车上,宋曦希忍不住放声大笑,陆乘渊也很是开怀。 宋曦希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曹白柔肯定都要气炸了!哈哈哈哈……” 笑够了之后,宋曦希问陆乘渊:“你不问问我为何会背那些诗句?” 陆乘渊笑着看她,眼里满是宠溺,他抬手扶正她发髻上的发簪:“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宋曦希的心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那滋味难以名状,莫名的欣喜甜蜜。 第74章 陆乘渊,你干嘛呀 她清了清嗓子,问陆乘渊:“这曹白柔,曹家是什么来头?” 她对于曹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是隐约记得小时候,宋城青每每提起曹家的时候,都是愁眉苦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而且曹家的主母白氏,赵氏每次提起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害怕,说她一个女子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棒的,一点儿女子的温婉样子都没有。 陆乘渊说:“曹白柔的父亲是曹权,曹权是当今右相。” 若说太监里头,数陆乘渊和萧柳的权力最大,那在健全的男性朝臣里头,就数左相宋城青和右相曹权的权力最大。 这位右相因为犯了大错而被先皇停职。 明日,正好是他官复原职的第一天。 所以这当了许久缩头乌龟的曹白柔,终于有脸面出来,重新出现在京城贵女贵妇们的面前。 陆乘渊说起曹权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曹权贪污受贿,排挤新晋官员,给那些胆敢反驳他意见的官员穿小鞋。” “他甚至敢在朝堂上公然挑战先皇,官员升降调派全凭自己的心意。” “后来,他私自截留官员的奏折被发现后,先皇也正因为如此对他进行了停职罚俸的处罚,但为了权衡各方势力,并没有将这死老头子直接罢官。” 宋曦希点点头,怪不得最近一直没有这老头子的消息,原来是赋闲在家中了。 宋曦希问他:“那曹白柔的母亲呢?” “曹白柔的母亲是白氏,将门之女,没有养成保家卫国的性子,却是飞扬跋扈的很,动不动就喜欢用鞭子抽人。” 宋曦希点点头,怪不得赵氏会那么惧怕这个白氏,白氏肯定是一身悍匪之气,这些后宅夫人又怎么会不怕? 若是让白氏甩鞭子狠狠地抽上赵氏一顿,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陆乘渊握住宋曦希的手:“白家和许家是死对头,你和许芷苡交好,尽量不要和白家起正面冲突。” “当然了,若是你有气不必憋着只管发泄出来,出了事情有我兜着,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陆乘渊语重心长,嘱咐了她好几句。 “曹权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是人并不笨。” “曹家嫡女嫡子里头,除了曹白柔,还有她弟弟曹白尺,你碰到曹家人的时候,要留个心眼。” 曹白尺? 懂了,从名字上看就是白痴人设,没什么好怕的。 宋曦希心里想着“烂命一条,干就是了!”,脸上却是一脸的紧张认真,她连连点头,表示她已经很认真地把陆乘渊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宋曦希和陆乘渊悠哉悠哉地坐着马车回了府。 而另一边的宋府却是炸开了锅。 宋城青听谋士提醒他明日是曹权上朝的日子,感到很是愤怒:“这老不死的,怎么没在停职期间死了?” 宋城青十分后悔自己大意了,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在他停职期间弄死他的。 宋城青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和谋士商议在朝堂上的应对之策。 明日是曹权第一天上朝,他这种爱显摆,希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人,肯定会提出一些政见,提醒大家他已经官复原职了,以后啊,这朝堂就是他曹权的地盘! 正说着,门房急匆匆地赶来:“相爷,宫里来人了!” 宋城青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不是宋昔年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闯了什么祸事,连累到了他。 宋城青迅速整理了仪容仪表,惴惴不安地快步走出来跪在地上。 总管太监高声尖着嗓子喊道:“圣旨到!宋昔月接旨!” 宋家一家子都出来齐齐地跪在了地上,宋城青一听这圣旨是关于宋昔月的,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赵氏的心却是揪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家有女宋昔月,贤淑有才,端庄有礼。” “今特赐婚于忠良世家之子,文武兼备之英才向云起。愿二人携手共度余生,相敬如宾,白头偕老,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从前的宋城青是完全看不上向家的,可如今不同了,这是皇上赐婚,分量可是不一样。 宋昔月满脸的喜色,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庶妹宋昔日脸色惨白。 总管太监宣读完圣旨之后,宋城青和赵氏笑着送他出去。 只留下宋昔月和宋昔日姐妹二人。 宋昔日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她看着欢喜非常的宋昔月:“姐姐是真的喜欢云起哥哥吗?” 宋昔月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啊,我嫁给云起哥哥呢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 “上次在宫里,大姐姐和云起哥哥见面说话被皇上撞见了,若不是我及时解围说我们有婚约,大姐姐和我们宋家可就惨了!” 宋昔日心里一喜,原来,云起哥哥不是真的喜欢姐姐才求娶她的,而是情势所迫。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 宋昔日一扫心中的阴霾,她看着眉飞色舞离开的宋昔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宋家的这几个姐妹当中,除了宋曦希之外,就数她姨娘最美,当然了,她是姨娘生的,长的也要比宋昔年和宋昔月好看不少。 若不是身份地位和机遇不巧,向云起娶的人一定会是自己,她相信他一定是对她有好感的,只要找对时机,她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 陆府,宋曦希自从那日在温府背过诗之后,这诗瘾就上来了。 她昨晚睡的很好,整日无所事事,一身的牛劲儿正没地方使。 她嘴里叼着一根木棍,抢了后院劈柴工的斧头,撸起袖子,一脚踩在木桩上,双手奋力朝着木桩上的木头柱子砍去:“噫嘘唏,呜呼哀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遂反!” 说罢,她将斧头一丢,看着天上飞着的鸟儿,她指着天上的鸟儿说:“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宋曦希在原地转了个圈,双手放在胸前,一副哀伤的神色:“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又戳了戳鸟笼子里的鸟儿:“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 小鸟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听到了炖字、烤字,在笼子里是惊的上蹿下跳。 不远处,管家常叔看着原地发疯的宋曦希,他欣慰地点了点头:“已经很久没见到夫人发癫了。” “真好,还是刚嫁进来的时候的样子,夫人还是那个夫人。” “夫人在府里待的久了,还是不要被磨平了棱角才好。 背着背着,宋曦希饿了,她舔了舔嘴唇,她想要吃烧烤了。 她琢磨着要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肉,吃烧烤嘛,就要猪肉羊肉牛肉都齐全了,腰子心眼子翅膀子都准备好,吃起来才尽兴! 她琢磨着等看完了肉之后缺什么要让厨房的管事赶紧去买,还有香料,孜然辣椒面儿也要去西市买,都准备好了,这小烧烤也就可以吃起来了! 哦,对了,牛乳和花蜜也不能少,她要自制奶茶! 她步履匆匆地闷头往厨房走,仿佛她是要去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在洒扫庭院擦洗廊柱的丫小厮们都自觉地给走路不会转弯的夫人让路。 正风风火火地走着,忽而脑袋一痛,她撞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陆乘渊将正在步履匆匆赶往厨房的宋曦希拦住了,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去了书房。 “陆乘渊,你干嘛呀,我要吃小烧烤呢!” 第75章 被钓成了翘嘴 陆乘渊揽着她坐下,教她作诗的韵律和意境。 陆乘渊在桌子上铺开一张宣纸,一边写一边给她讲解:“诗词不仅仅是心灵的抒发,更要对仗工整,前后一致。” 从平仄韵律,到意象营造,再到情感寄托,陆乘渊讲解得深入浅出。 宋曦希:完了,要长脑子了。 大可不必,她这脑子不长也罢。 她开始犯困了,她知道这并不是她不求上进给自己找借口,而是她的大脑在保护她。 她眨巴着眼睛,对着陆乘渊撒娇:“渊哥哥,我们不学了好不好,人家头痛痛……” 渊哥哥限时返场,陆乘渊被钓成了翘嘴。 他抱着宋曦希亲了好一会儿,就当宋曦希以为他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却戛然而止,将她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诗词。 写了几句后,陆乘渊又拿过来一本诗集,打开给宋曦希指着其中的一首词。 “你看,这首写留别的词,抒发的是与友人分别时的离愁别绪,既有‘莫匆匆离去’的伤心,又有‘且高歌休诉’的宽慰。” “你再看这‘花开花谢、都来几许’除了暗含时序更迭而挚友不能常聚的感叹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宋曦希惊了,教就教呗,怎么还现场提问呢?出诗词鉴赏词考她?她可是个逢提问必低头的学生! 陆·真·语文老师·乘渊。 不过,她可是同九年汝何秀的标准化学生,这点题目还是难不倒她的。 宋曦希清了清嗓子:“此句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 陆乘渊欣慰又赞许地点点头:“那你觉得这首词怎么样?” 宋曦希故作深沉,搜肠刮肚地搜出来当年背的套话,开始往上套:“全词波澜起伏,先写离愁,继而自我排解并宽慰友人,终写惆怅之情,清韵悠长。” 陆乘渊双眸一亮:“你学的很好,今天就到这儿吧。” 宋曦希大喜过望,人一高兴,小嘴也甜了起来:“是陆老师教的好!” 宋曦希刚要起身美滋滋地准备去吃她的小烧烤,却又是被陆乘渊一把拽住。 宋曦希双手叉腰:“陆乘渊,你再阻拦我吃小烧烤,我可要生气啦!” 陆乘渊笑道:“你试着作一首诗,作完,我陪你去吃小烧烤。” 宋曦希吞了吞口水,她方才光顾着看陆乘渊的美貌了,光顾着摸陆乘渊的手指头,占他的便宜了,哪里听的进去? 这不关她的事啊,学校找老师能找这么帅的吗?找了个这么帅的老师,怎么可能听的进去课呢? 而且,之前都是背诗、学诗词鉴赏,语文课上也没教过他们该如何作诗啊? 宋曦希在陆乘渊那充满期盼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韵律,押韵是吧,平仄工整是吧,要反映诗人的心境是吧,那我来试一试。” 宋曦希起身,忽而觉得七步成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也可以啊! 她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花间一壶酒,我想吃烧烤。” “炭火燃起来,烤架架起来。鸡翅金黄脆,羊肉串儿香。肉香四处溢,奶茶香飘飘。海鲜烤得嫩,蔬菜滋味香。” “香……” 再往下,她做不出来了。 宋曦希耸了耸肩膀:“陆乘渊,我尽力了。” 陆乘渊扶额浅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馋猫:“罢了罢了,走吧,我们去厨房,晚上吃烧烤。” “真的吗?太好了!陆乘渊,我把卫诗兰、彭仁宁和许芷苡都叫过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陆乘渊点点头:“随你。” 宋曦希派人去接卫诗兰几人,很快,几人陆陆续续到了之后,围坐在后院的老槐树下,面前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几串滋滋作响的烤肉。 厨房已经按照宋曦希的吩咐,将提前腌制好的肉、菜穿在了竹签上。 宋曦希手持铁签,熟练地开始烧烤,一边翻面,一边用扇子扇风,嘴里还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疆大串,好吃不贵!” 卫诗兰配合她演戏:“老板,来两串送一串行不行?” 宋曦希拿起三串烤好的递给了卫诗兰:“得嘞,客官您拿好,好吃再来!” 许芷苡带来了一小罐自制的辣椒酱,说是秘方,能让人吃了欲罢不能。 彭仁宁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出生富贵之家,自诩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听说许芷苡带了新的酱料,迫不及待地就去尝,挖了一大勺给烤肉涂抹。 一口咬下去,彭仁宁差点没把自己送走,瞬间变成了“红脸关公”。 “好辣!” 篝火越烧越旺,烤肉也越烤越香。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许芷苡讲起了她小时在村子里候偷鸡摸狗、爬墙上树的趣事。 彭仁宁哼唱起了跑调的小曲,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陆乘渊看几人笑得前仰后合,很是自然地接过了宋曦希手里的烤肉串,继续给几人烤串。 一直吃的酒足饭饱,宋曦希才派人送几人各自回府。 …… 次日,宋曦希照旧是睡到晌午才醒。 昨天吃的太腻,宋曦希喝了点儿粥,又吃了些新鲜的水果,随后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碧桃递过来一杯青梅果饮。 “夫人,这是督主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给夫人解腻的青梅果饮。” 宋曦希喝了一口,很是清新,果香四溢,她又喝了一大口,环顾四周:“陆乘渊他人呢?” 碧桃说:“督主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宋曦希点点头,将金钊叫了过来。 金钊将外头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说是皇上已经给宋昔月和向云起赐婚了,命二人择吉日完婚。 宋曦希眯着眼睛:“呦,皇上的动作挺快啊,这就给王八和绿豆赐婚了?” 她琢磨着方才金钊复述的圣旨上的话:“贤淑有才,端庄有礼……这哪个词儿和宋昔月相关啊?” “一点儿都不沾边啊!” 不过后面又有好戏看了,她知道,宋家这几个姐妹可能是因为都是一个爹,基因相似性太高,又都在一个大宅院里长大,导致他们看男人的眼光出奇的一致。 竟然都看上了其貌不扬,娘们儿叽叽的向云起。 他是什么传国玉玺吗?是什么香饽饽吗?一个两个都争着要他? 年月姐妹反目了,月日姐妹反目还会远吗? 不着急,慢慢来,等宋昔月嫁过去,再让宋昔日也嫁过去,两姐妹争宠,事情会变得有意思多了。 想到此,宋曦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阴恻恻的笑,不怀好意的笑,笑的金钊毛骨悚然。 他知道,主子肯定又有坏主意了。 第76章 亲迷糊了 宋曦希朝着金钊勾了勾手指:“向云起不是自诩为才子吗?” “你去找一找他做过的诗句,凡是带‘日’字,最好是带‘昔日’的诗词,你都收集起来,派人誊抄,然后月黑风高的时候,丢进相府的后院。” 她那个妹妹正是情窦初开,春心荡漾的好时候,等她误以为向云起心悦于她,定会想法子进向府。 等宋昔月和宋昔日都进了向府,她就可以搬个小板凳,抓一把瓜子蹲在他家门口看热闹。 想想都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呢! 到时候,她都不敢想,她会是一个多么活泼开朗的小女孩! 金钊领命而去,自从夫人嫁进来之后,连任务都变的有趣了起来。 金钊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心情说不出的愉悦畅快,嘶,人在干坏事儿的时候,心情都是这么好的吗? …… 宋曦希在府上懒洋洋的舒舒服服的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 而陆乘渊那边,在金銮殿今天是热闹的很。 昨日,本该是曹权官复原职第一天上朝,可是他没来。 朝臣们低声议论:“右相,这是在故意拿乔!” “我赌一锭银子,今日,他一定来上朝!” “皇上也是有脾气的,宫里也是有规矩的,他今日再不来,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又有一个朝臣看到陆乘渊走了进来,忙露出讨好谄媚的笑,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陆乘渊的面前:“呦,督主来了,参见督主,曹相的事情,督主怎么看?我们堵曹相今日一定会来!” 陆乘渊:“我跟注。” 话音刚落,果然,曹权穿着官服,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六亲不认地步伐走进了大殿。 众人更是议论纷纷,故意比官复原职晚一天出现,曹相还是那么的有心眼。 俞明帝驾到,总管太监高声说了几句,几个大臣陆续发表了一些意见之后,曹权压轴出场。 曹权行了一礼,双手呈上奏折:“皇上,老臣在家为了北冥的江山社稷冥思苦想,这是改革之策,不如,今日下朝之后就开始施行吧!” 没等俞明帝开口,陆乘渊率先说道:“曹相,这无论是改革之策还是法令条文,没有印玺,不能做数。” 言外之意是,这改革之策都没给他陆乘渊看过,他怎么敢就开始推行了呢? 朝中的一切变动,都需要经过他陆乘渊的同意,盖上这印玺才作数的。 俞明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将奏折放在了一旁,两虎相争,他这个小虾米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保命要紧。 曹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即,像是才注意到陆乘渊似的,转头笑着说:“呦,陆大人还在这儿呢?瞧瞧,老夫都忘了,这是要给掌印大人盖章的。” “如今,新皇登基,老夫还以为这印玺已经回到了皇上手中呢!怎么,还是由陆大人管着呢?这未免权力过大了吧。” 说完,曹权干笑了两声,俞明帝听了这话脸上也是挂不住,不由地,心里对陆乘渊更是恨了几分。 对啊,他是皇帝,凭什么朝臣都以陆乘渊马首是瞻?! 陆乘渊对上曹权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曹相是老糊涂了吧?这不是先皇定下来的规矩吗?皇帝事务繁忙,印玺要由掌印大人掌管,代皇帝批红。” 说着,陆乘渊故作惊讶“哦,我知道了,曹相是因为被先皇停职在家,这是心生不满了!连先皇定下的规矩也不想遵从了?!” 曹权慌了:“你不要胡言乱语!陆掌印,老臣这改革之策还要再与皇上商议,你不要血口喷人!” 陆乘渊笑而不语。 俞明帝见二人再争执下去,陆乘渊是没什么事儿,人高马大身体康健,曹权这老头子可要被气的厥了过去,连忙向身旁的大太监使眼色。 大太监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早朝就此结束,陆乘渊坐上马车回了陆府。 霄彻低声问:“督主,曹权那边,可要属下动手?” 陆乘渊摇摇头:“不必,曹权刚回朝,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我们动手会过于引人注意。” “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若真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本督主倒是不介意让他原地入土为安。” …… 陆府,宋曦希刚吃过饭正在后花园里散步消食,一边走一边听着身旁的碧桃给她念话本子听。 听说陆乘渊来了,宋曦希一个滑铲,从后花园滑到了书房。 “碧桃,快,把诗集拿过来,陆乘渊说了,让我在府上多看看诗集!” 碧桃手忙脚乱地从一堆话本子里面掏出来那本诗集,塞到了宋曦希的手里。 赶在陆乘渊进来之前,宋曦希拿着诗集坐在了软榻上。 陆乘渊一回来,就看到宋曦希在看书。 宋曦希靠在软榻上翻书,动作很是懒散。 可这落到陆乘渊的眼里,却是自己的娇妻累了,眼里满是心疼。 管家也过来说:“很久没见到夫人这么用功了。” “老奴这就吩咐茶房多准备些菊花茶,清肝明目。” 陆乘渊点点头:“再去吩咐厨房每日都买些上好的鱼,把鱼眼睛给夫人吃,把鱼肉上的刺都挑干净再给夫人送过去。” 而二人口中十分用功的宋曦希,此刻正强忍着自己想要笑的冲动,压抑着不让自己因为高兴而肩膀抖动的动作太过于明显。 她举着诗集,可诗集里面放着她最喜欢看的话本子。 话本子里的内容十分搞笑,宋曦希在心里连连感叹这作者真是个人才,精神状态太过美丽! 宋曦希忽而感觉陆乘渊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怕他发现端倪,猛地合上了话本子,站起身来踮起脚尖亲上了陆乘渊的嘴唇! 先发制人,总是有效!尤其是对陆乘渊,亲他肯定管用! 她已经掌握了流量密码,这一招屡试不爽! 陆乘渊本想着看看她今日的进展如何,此刻却是被她亲迷糊了。 陆乘渊的大手按住宋曦希的腰,宋曦希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唇齿交缠,欲罢不能。 亲着亲着,陆乘渊就抱着她,把她从软榻上带到了凳子上,又从凳子上带到了桌子上,大手一挥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都推到了地上,又从桌子上回到了软榻上…… 第77章 男人就该像陆乘渊那样 …… 一个时辰后,宋曦希闭上了眼睛。 就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陆乘渊用衣袍和毯子将她紧紧地裹住,抱起宋曦希带着她往净房走。 陆乘渊抱的突然,宋曦希惊呼一声,双手牢牢地勾住了陆乘渊的脖子,生怕从他身上掉下来:“陆乘渊,我自己能洗!” 陆乘渊说:“一起洗不也是一样?你画册上不是画了节约用水人人有责?”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她给陆战湛画了几个保护环境养成良好品德的画册。 沐浴过后,陆乘渊拿着长巾给宋曦希擦头发。 宋曦希看着这一头浓密的长发,心里感叹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古代没有吹风机! 我宋曦希宣布,吹风机是最伟大的发明! …… 次日一早,宋曦希难得起了个大早。 上次,卫诗兰和彭仁宁早起排队给她买糕点,她是个懂得礼尚往来的,今日听到公鸡打鸣就起了床。 碧桃是个丫鬟,从前在相府的时候也是起的早睡的晚。 可自从跟着宋曦希一起进了陆府之后,宋曦希不用早起,她也跟着不用早起了,今日主子忽然起这么早,她有些哈欠连天。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碧桃用冰水洗了一把脸,人立马就精神了,她想要去给宋曦希洗漱穿衣的时候,却发现宋曦希已经自己将衣裳穿好了。 碧桃心中大惊,夫人果真和其他的主子不一样,竟会自己穿衣裳,还将衣裳穿的这样整齐,首饰珠花戴的这样恰到好处! 夫人,果真不是一般人! 感叹过后,碧桃产生了危机感,若主子样样精通样样都能自己做了,还要她这个奴婢做什么? 她以后一定要更努力地去伺候主子才行!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去了糕点铺子。 一下马车宋曦希惊的瞪圆了眼睛:“这家糕点铺子也太火了吧,我们来的这么早,竟然就有这么长的队伍了?” 碧桃也跟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夫人,您回去吧,奴婢在这儿等着就行了,以后这种事情,夫人不必亲自来的。” 宋曦希却是摇摇头:“我和你一起,万一你尿急想出恭怎么办?” “至于打发下人来吧,我琢磨着大家每天工作都够辛苦的了,这种事情就别让他们来加班了。” 她上班的时候,最讨厌老板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帮着取快递、买早餐,甚至还要她帮忙接送孩子! 她又不是私人保姆,那是另外的价钱好不?! 终于快要排到宋曦希的时候,忽而耳边传来惊呼声。 “快让开!马儿受惊了,快让开!” 宋曦希和那马距离很近,侍卫们立刻上去保护她,可还没碰到宋曦希,忽而被暗处的向云起给撞了。 向云起本意是想要去救宋曦希,可他跑的太慢了,四散逃开的民众和金钊、向云起几人撞在了一起瘫坐在地上。 眼见着宋曦希就要被马蹄踩到,忽而她腰上一紧,落入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 她抬头一看,竟是陆乘渊! 陆乘渊低头看着她,对于她的眼神变化很是满意很是受用,她看着他的目光从警惕到惊讶再到欢喜,望的他满心欢喜。 宋曦希抬手摸了一下陆乘渊的胸膛,男人就该像陆乘渊这样坚挺硬朗! 可不能像向云起那样,跟个小鸡崽儿似的。 被人一撞就摔倒了,还要连累着别人摔倒在地上。 她低头怒瞪着向云起,若不是他忽然从暗处冲出来,她不至于落入陷阱,早就被侍卫们救走了! 路上跌倒的行人都被扶了起来,惊恐的马儿也被霄彻制止。 陆乘渊的手下训斥了那骑马进闹市的官员,方才还耀武扬威官员吓的不轻,赔了钱给街道两旁的摊位和百姓后,连滚带爬地滚了。 陆乘渊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把他今日的罪行呈交到他上峰那里去。” 这样的小人物,还用不着陆乘渊亲自动手。 说话间,陆乘渊已经抱着宋曦希上了马车。 外头,向云起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二人这边,脚边是散落了一地的大红色的婚服。 他今日是来裁缝铺子试穿婚服的,他才从裁缝铺子里面出来,就看到了宋曦希。 陆乘渊感受到了不远处看过来的目光,吩咐马车赶紧走,放下了马车帘子。 宋曦希问他:“你不是一大早就有事情出去了吗?” 陆乘渊抬手捏了一下宋曦希的鼻子:“都办完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注重……效率。” 宋曦希在心里感慨,大佬不愧是大佬,学东西就是快! 马车一晃,宋曦希整个人朝着陆乘渊倒了过去。 她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半靠半倚在陆乘渊的怀里。 慢慢的,她抬起的手勾住了陆乘渊的脖子,用一双含情的眸子深情地望着他。 陆乘渊挑眉:“怎么,勾我?” “那,有勾到你吗?” 有没有勾到陆乘渊,宋曦希不知道,反倒是被自己的话和举动给油到了。 不成想,陆乘渊倒是很吃这一套,捧着她的脸亲她。 …… 回了陆府,这次的糕点也没买成,宋曦希就让厨房做了些糕点给卫诗兰和许芷苡她们送了过去。 这些糕点都是她之前邀请她们来府上做客,观察着发现她们喜欢吃的。除了糕点,宋曦希又让人送了些果饮过去。 早起的代价就是,这一整天都废掉了。 她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地,终于到了天黑了,宋曦希心安理得的上床睡觉。 次日一早,陆乘渊将睡的正迷糊的宋曦希叫了起来。 “曦希,起床了,早起练功。” 陆乘渊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曦希笑了,能被这样好听的声音叫床…… 不是,叫醒,真是一件噫嘘唏,芜湖快哉的事情! 陆乘渊说:“早起练功,以后你即便是遇到了当街惊马,也能凭借着敏捷迅速的反应躲开。” 早起练功?吸收如月之精华? 宋曦希的兴奋激动和热度才持续了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是个善良且大方的人,这日月之精华还是留给别人去吸吧,她要睡觉! “陆乘渊,我还没睡醒呢!” “重启失败!” “暂停营业!” 可陆乘渊是个十分认真负责的人,他将宋曦希扶起来,又让碧桃进来给她穿衣洗漱。 宋曦希洗了一把脸人也精神了,跟着陆乘渊在外面打拳练功。 练了一会儿后,陆乘渊有事要去忙就留下宋曦希独自练习:“你先扎马步,我回来之后再教你一些防身术。” 宋曦希连连点头,可等陆乘渊走了之后,她浑身立刻就泄气了,扎马步可是很累的,腿都要酸死了! 宋曦希索性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看蚂蚁搬家。 第78章 呕……别念了,快别念了 眼看着那蚂蚁结成队形将一块饼渣搬了出去,宋曦希拿着小木棍一扒拉,这些可怜的小蚂蚁们又得重头再来。 蚂蚁:我谢谢你全家! 陆乘渊回来,就看到宋曦希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着树枝,时不时地戳一戳地上。 霄彻见到此行此景连连摇头:“督主费尽心思让夫人锻炼身体,夫人倒是自己玩儿起来了。” “白白浪费了督主的一片苦心!” 陆乘渊的眼中却满是欣赏:“你不觉得她心态很好吗?” “人活一世,当下的快活最重要,很难得,如今还有能让她感到开心的事情。罢了,明天还是让她睡到自然醒吧,那几个带练的人,让他们继续留在府中。” “等她什么时候想学了,自会去寻人。” 陆乘渊眼含笑意,吩咐厨房给宋曦希准备些果饮和糕点、小吃。 陆乘渊换了衣裳后准备出府办事,他问霄彻:“萧柳那边,怎么样了?” 霄彻说:“人已经送到萧府门口了,至于萧柳……他整个人都被吓的够呛,状态不是很好。” 萧柳被绑到了荒山里,三天不吃不喝人虚弱的不行。 饥饿难耐的时候原本睡着了也就感觉不到什么,可偏偏夜里还时常能听到野兽的咆哮吼叫声。 他的双眼又被蒙住,双手和双脚都被捆住。 如此一来,黑夜的那些虎啸狼嚎格外的清晰,他吓得浑身发抖,想要逃跑,浑身却又动弹不得。 恐惧、无助、惊慌失措……所有不安的情绪充斥着,让他难以承受。 萧柳被吓的大小便失禁,如今就算是平安回到了萧府都没能转好。 正吃着饭呢,忽然就闻到一股子尿臊味儿。 正说着话呢,忽然就听到‘噗噗’的几声,伴随着一阵恶臭…… 萧柳只能躺在床上,这几日谢绝见客。 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吃了府医的药也不见好,就连俞明帝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派了宫里的御医来给他医治,可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萧柳气急败坏,对陆乘渊的恨意更深:“陆乘渊,都是因为你,我才变的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虽然京城里都在流传是山贼悍匪将他绑走了,可他知道,就是陆乘渊动的手! “看来,他对那小妮子很是上心啊!我不过就是将那小妮子绑了起来,他就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把我丢在荒山饿了三天三夜!” 又听下属来报,说陆乘渊以寻找失踪的他为由在京城四处搜寻,还趁机查封了两个他的青楼。 萧柳更是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厥过去:“你断我财路,如同杀我父母!陆乘渊,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于贯递给萧柳一杯茶,帮他顺着胸口:“大人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萧柳冷哼了一声:“如今,我这残败的身躯,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去,给西貌国送信,就说他们之前提出的那件事情我答应了!” 先前,西貌国曾提议让萧柳做内应,打探好北冥各个大臣的行动路线和军事布防,只要将北冥的名臣名将们都杀干净了,再知道北冥的军事布防,西貌国的将士们便可犹入无人之境! 北冥灭国之时就是萧柳权倾朝野之时。 只要陆乘渊死了,北冥国必定会大乱。 朱俞明那样的蠢猪都能登上皇位,他萧柳为什么不可以? 有了西貌国的帮助,他一定能登上高位! …… 陆府。 宋曦希早上练功出了一身的汗,沐浴过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吃着蜜饯,碧桃坐在床边给她捏腿。 宋曦希的嘴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碧桃,再往下点,我这小腿也是酸的厉害!” 在床上歇够了之后,宋曦希去了前厅,正好金钊也办完事情回来了。 “夫人,属下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把向云起做的相关的诗词都收集了起来。” “这是带‘昔日’二字的诗词,请夫人过目。” 宋曦希一抬手,示意碧桃念给她听。 碧桃从金钊手中接过诗词,清了清嗓子,开始有感情地朗读:“昔日情浓似蜜甜,今朝缘尽情难全。望断天涯无归路,只留回忆在心田。” “昔日相依共风雨,今朝孤影对斜阳。回首往事心如绞,泪洒衣襟诉衷肠。” 宋曦希:“呕……别念了,快别念了。” 向云起到底在凹什么深情人设啊! 这应该是向云起回忆起自己和原主宋曦希的少时情谊,这家伙肯定又是自己被自己的深情感动了。 宋曦希咂了咂嘴:“这向云起的水平也不行啊,这诗作的,还没有我好呢!” “这酸诗,太酸!” 宋曦希听的一阵牙根疼,酸倒牙了! “行,金钊,你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都丢到相府的后宅去。” 宋曦希让碧桃去准备纸笔,自己在纸张上画了一个相府的轮廓,在其中的一个角落画了个圈。 “宋昔日的院子和卧房就在这个方位,你散落诗词的时候一次不要太多,务必要让这纸张飘落到宋昔日的院子里。” “她姨娘是个有心眼儿的,最好不要让她的姨娘发现。” 宋昔日的姨娘若是产生了疑心,肯定会对自己的女儿的行为进行阻止,而她想要的是让宋昔日绕过她的姨娘,直接去求赵氏。 金钊记住方位后领命而去,相府的那些侍卫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若是他愿意,连相府的书房重地,他都能悄无声息地摸进去。 …… 彭府。 自从上次彭仁宁和宋曦希、卫诗兰出门,见到了李霖死后门前有那么多举人看热闹,他知道了为官的难之后,便下定决心要奋发图强,走经商之路。 这几日,他一直在琢磨着赚钱的路子。 家里的生意都是父亲和兄长在打理,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而且,他也不会管理生意。 所以,他想着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 碰巧,最近在吃茶喝酒的时候听说有一间茶馆要出兑,彭仁宁去实地看了一番,觉得这茶楼甚是不错。 彭仁宁激动地对跟班田七说:“等少爷我把这茶馆盘下来,赚了钱之后,一定能让父亲和兄长刮目相看!” 田七用力地点头:“少爷英明,少爷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 第79章 麻袋一套,谁也不爱 彭仁宁摸了摸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准备去和茶馆的东家谈生意。 出乎彭仁宁的意料,茶馆东家的开价很低,还说他急着回老家,如果彭仁宁满意,立刻就可以签订契约。 彭仁宁很是高兴,可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太顺利了,太便宜了,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自己给占了呢? 不过,他彭仁宁是谁啊?他可是天之骄子,他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田七在一旁摩拳擦掌:“少爷,少爷您真是有福之人,连老天都帮您呢!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铺面,只要一千两银子就可以买下来了!”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彭仁宁被田七夸的很是上头,喜洋洋美滋滋地正准备签字画押,忽而,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来了宋曦希那张讨人厌的脸。 他想起来宋曦希曾经在马车上和他说过,做重要决定之前一定要提前和家人商量商量,千万不要想着自己闭门造车,要悄咪咪地做出一番事业来然后惊艳众人。 想到此,彭仁宁将手里的笔放下,将沉甸甸的钱袋子重新收了回去。 他对茶馆东家说:“我今日带的银两不够,明日再来。” 茶馆的老板很是惊讶,看着到手的钱就这么要被收回去了,着急地差点就要去抢彭仁宁的钱袋子。 田七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为何要这样做,但他是个拼命护主的,眼看着茶馆的东家的一双老爪子就要朝着彭仁宁的钱袋子伸过去了,他忙站在前面挡住了。 彭仁宁低着头上了马车立刻回府,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他老爹一见他那模样猜出来他是有心事了,一番问询之下,彭仁宁将自己想要盘下茶馆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老爹。 彭老爹一听立刻带人去查这茶馆历任掌柜、东家的底细,凭他的直觉来看,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定有问题。 …… 次日,宋曦希也听卫诗兰说了这件事情,她一边嗑瓜子一边疑惑道:“那茶馆我们去过,是京城最好的地段,客流量大,怎么会这么便宜就卖给小彭呢?” 忽而,她凑近卫诗兰:“那茶馆是不是最近死过人,是凶宅?应该派人去大理寺和刑部问一问,把卷宗调出来看一看。”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喊叫声。 “宋曦希,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二人正说着,彭仁宁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门房一脸的焦急惶恐,宋曦希摆摆手,示意门房无碍,让下人先下去了。 她问:“所以那茶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仁宁坐下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我爹查清楚了,那人是个二房东!所以才会用如此便宜的价格转卖,听说已经骗了不少热闹了!那些人都是有苦说不出。” “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彭仁宁气的双手叉腰:“我大哥也打听到了,还找到了真正的东家,出钱把那茶馆买了下来,如今,那茶馆是少爷我的了,以后你们随便去吃随便去喝!” 宋曦希点点头,抓住了彭仁宁话中的关键点:“原来你还有个哥哥啊,那你就是家中老二喽,那以后……就叫你彭二吧!” 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雄心壮志。 彭仁宁觉得叫他彭二也没毛病,他大哥也时常被他的朋友叫做彭大,只是……这称呼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呢? 还没想明白这个名字的事情,宋曦希已经开口叫道:“彭二!” “唉!” 彭仁宁答应的十分顺口,宋曦希满意地点了点头。 彭仁宁看着和卫诗兰笑做一团的宋曦希,忽而觉得有这么个朋友还不错,他喃喃道:“还好听了老宋的话,该说不说,老宋还是有深谋远虑的。” “只是这茶馆的人太欺人太甚!敢骗少爷我!” 宋曦希吃完最后一个瓜子,将桌子上的瓜子皮收到桌子上的盘子里,看着彭仁宁:“你就打算就这么算了?” 宋曦希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抹了一把鼻子:“抄家伙,弄他!” 三人眼睛一瞪,一拍即合。 片刻后,宋曦希和卫诗兰已经换上了一套小厮穿的便装。 三人组一人拖着一个麻袋,一人手拿鸡毛掸子,一人抱着一块大石头,蹲在茶馆二房东家必经之路的墙角。 宋曦希叼着一根木棍用眼神问彭仁宁:“是他吗?” 彭仁宁点点头,宋曦希又用眼神和手势示意二人:“我先用麻袋套头,彭二按住他的手脚,诗兰用力揍他,走,弄他!” 见二人点点头,宋曦希迅速走到茶馆二房东的身后,抬手用麻袋套头,彭仁宁和卫诗兰将人胖揍了一顿。 “啊,谁啊!竟然敢当街行凶!你们就不怕巡逻的士兵看到将你们抓了治罪?!” 宋曦希哼了一声:“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还是打的不够狠啊!” 宋曦希一手抓紧了麻袋的口,不让此人有机会探出头来看到几人的面容。 彭仁宁和卫诗兰在一旁都看呆了,只见宋曦希对准那人的命门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了下去。 二房东立刻不做声了,疼的喊叫不出来,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弓着腰,像是被丢进沸水里的虾。 踹完这一脚后,宋曦希一抹鼻子:“这种事情,就得自己亲自做,才爽!” 永宁街的街道上,带着一队人马在京城巡逻的许芷苡,听到动静带人过去查看。 一见是宋曦希几人,许芷苡直接掉转马头,指着另一个方向:“我听到那边似乎有动静,走,去那边看看!” 跟着许芷苡巡逻的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跟着许芷苡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宋曦希三人将那二房东暴揍了一顿之后,人已经晕了过去。 彭仁宁在宋曦希的指导下从二房东的怀里摸出来不少房契、买卖契约。 宋曦希说:“这样的人肯定会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他做着骗人的勾当,自然是不会相信任何人任何地方。” 看着彭仁宁把这些纸张都仔细地揣好,宋曦希继续说:“你彭家人脉也是很广的,你拿着这些纸张去还给这些苦主,他们肯定会感谢你。” “如此一来,结下很多善缘,也是为你今后的经商铺路。” 第80章 forget baby milk了解一下? 彭仁宁心情无比澎湃地回了家,躺在床上,他左思右想,觉得要好好感谢一下宋曦希。 她不仅提醒他遇到事情了要先和家里商量,知道他被人骗被人算计被人欺负了,还会给他出头。 而且,还知道从这该死的骗子身上拿到这许多契约去还给那些苦主,让他们自己将这些契约都毁掉,如此结识更多的朋友,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不曾想到的。 “这痞子……倒是挺讲义气的。” “这痞子……还真是有点儿东西,之前倒是我有偏见了。” 他从小就和卫诗兰的关系匪浅,如今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又是最喜欢的人和除自己之外的人好的跟什么似的,心里自然不舒服。 “这宋曦希也是奇怪,感觉她和诗兰在一起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 算了不想了,少爷要睡养生觉了! …… 宋曦希回了府,陆乘渊见她穿着小厮的衣裳,愣了一瞬。 “怎么,今天穿成这样,是……角色扮演?”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宋曦希曾经说过角色扮演,好像还说过什么叫靠斯普雷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也没搞明白。 宋曦希点点头:“对,怎么样?我发现这小厮的衣裳穿起来,行动更方便!以后,我不如就穿小厮的衣裳!” 陆乘渊看着她,将她头上戴着的小厮的帽子拿了下来:“小厮每天都要干活,为了方便,衣裳自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而你是我的夫人,是郡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衣裳不要实用方便,而是要足够的富贵。” 宋曦希抬头想要反驳,她想说人活一世就要穿的舒服,若是穿的漂亮而自己不舒服,岂不是牺牲了自己的感受而讨好了别人的眼睛? 当然,若是说女为悦己者容,打扮的漂亮自己的心情也会好,那我没话说。 一抬头,就看到了陆乘渊那灿烂的俊美的笑脸,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陆乘渊说:“都随你,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必在乎旁人的眼光。” “在我眼里,你穿什么都好看,穿什么我都喜欢,当然……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我最喜欢。” 陆乘渊盯着宋曦希的眼睛看,满是浓情蜜意,宋曦希沦陷了,没有一秒犹豫地沦陷了。 她承认,她是颜狗,沉溺在陆乘渊的盛世美颜中,被他抱上了床。 …… 三日后,彭仁宁和卫诗兰一起去了陆府,想要约宋曦希一起出去玩儿。 宋曦希挑眉,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呦,彭二今天见着我不阴阳怪气了,这是把我当朋友了?” 彭仁宁脸上抹不开,僵硬地点了点头。 宋曦希吸了吸鼻子:“好说好说,吃饭喝酒蒸桑拿,要么就是吃饭唱k蒸桑拿,吃饭搓澡蒸桑拿,三件套下来我们就是铁哥们了!” “蒸桑拿是蒸何物,是可以吃的吗?” 彭仁宁虽然听不懂宋曦希说的话,但他看着卫诗兰点头,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彭仁宁想了想,问道:“我新开了一家茶馆,你要不要去尝一尝?” 宋曦希摸了摸耳朵:“什么,你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大点儿声!” 彭仁宁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起身看着宋曦希:“上次那个二房东骗我的茶馆,已经被我大哥买下来了,现在是我在经营,你主意多,要不要去我的茶馆去看看?” 宋曦希从椅子上弹跳而起:“走起!” 到了茶馆,宋曦希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甜品厨师将每样甜品都做了放在宋曦希的面前,一边看着她吃一边等着她的评价。 宋曦希看着这些或是荷花,或是菊花的糕点,感叹这里的糕点做的果真是细腻逼真有格调! 宋曦希吃完第五块糕点后放下了勺子。 她满意地靠在椅背上点评到:“小彭啊,这甜品的味道不错,不是很甜。” “你知不知道,对甜品的最高评价就是不甜!” 卫诗兰试吃了之后,也觉得这些东西的味道很是不错。 几个厨师听了都很是高兴,彭仁宁搓了搓手,跃跃欲试地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喝的?” 宋曦希点点头:“嗯,正好有点儿口渴了,蜂蜜抽子茶有吗?” 啊? 彭仁宁、卫诗兰还有几个厨师伙计,全都不明所以目瞪口呆地看着宋曦希。 宋曦希以为几人是没有听懂,她又重复了一遍:“蜂蜜抽子茶,没有吗?” 几人还是一脸的茫然。 宋曦希秉承着自己是不可能说错的,肯定是别人的耳朵有问题的宗旨又问了一遍,在没有得到回复和答案后,她摇头叹气:“这都没有?” 接着那又问了几个更是让人目瞪口呆的饮品名字。 “靓仔牛奶有吗?forget baby milk有吗?baby haha 有吗?” “雷碧、茶几、果粒登、大动脉有吗?” “吼叫、朕劫、黄牛、六亿核桃、营养抉线、李师傅冰红茶总该有吧?” 见彭仁宁缓慢地摇头,宋曦希一墩茶杯:“我说彭二,你这茶馆怎么开的,怎么这么寻常的几个饮品都没有,赶紧趁早歇业关门得了!” 宋曦希大手一挥,让彭仁宁把后厨的负责制作饮品的厨师给叫了出来。 彭仁宁吩咐道:“你们把她想要喝的东西都记下来。” 宋曦希拿着笔,正准备写配方的时候,她问:“我这可都是祖传的国家级的秘方,我告诉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给你分红!” “好,每卖出一杯,我都要分成,还有,以后我来你这茶馆吃吃喝喝,你不能收钱!” “没问题!” 宋曦希一脸严肃地开始向厨师介绍:“这果粒登呢,就是你在做柑橘饮品的时候,不要研磨榨汁的太细,要让消费者……呃,客人感受到这果粒在口中爆开!” 宋曦希的双手十根手指头张开,成放射状,一个弹跳:“就是砰的一声duang的一下爆开你懂吗?” 厨师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绘声绘色,手脚并用描述饮品的宋曦希,若有所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宋曦希觉得这厨师实在是没有慧根,孺子不可教也。 她摇着头,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个厨师:“这豆乳米麻薯呢,就是把奶、豆粉、黑糯米混合在一起,加入糖……麻薯就用木薯淀粉和牛奶一起做……” 说到这儿,宋曦希有些晕甜品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劈里啪啦一顿输出后,也不管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她问厨师:“你听懂了吧?” 第81章 癫……癫派? 厨师一脸的问号,但看着宋曦希那充满期待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对于这殷殷期盼,不想让她失望。 吃饱喝足,对着这些厨师们教导了一番之后,宋曦希才回了陆府。 而彭仁宁的茶馆在宋曦希的指导下,推出了很多的新品,一经上市,立刻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 这一日的晌午,宋曦希才睡醒,就看到门房站在门口。 她伸了个懒腰让碧桃问问是什么情况。 碧桃带了门房进来,门房说:“夫人,是曹府来人了,说是曹小姐写了几首诗,想要给夫人品鉴品鉴。” 宋曦希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做出这么无聊的事? 她摆摆手:“什么鸟人?不去理她。” 门房知道了宋曦希对曹家小姐的态度,也没有多问,连曹家人递过来的诗词纸张都没有收,就将人打发走了。 …… 曹府,曹白柔正坐在梳妆台旁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一旁的大丫鬟紫鹃连连称赞:“小姐不仅生的漂亮,才学还这么好,这天底下,还真没有谁能将小姐给比了下去的!” 大丫鬟紫鹃夸的曹白柔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另一旁擦着花瓶的丫鬟紫珍却是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紫鹃姐姐可真会睁眼说瞎话,之前见到的掌印大人的夫人,不比小姐长的好,不比夫人有才学? 心里是这样想着,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她还得附和着夸赞两句:“是啊是啊,小姐可是人中龙凤!” 此情此景若是宋曦希看到了,一定会发出:唉,如今丫鬟这工种也不好干啊,不仅要打扫卫生伺候主子出卖体力,还要提供情绪价值、做情绪劳动、说着违心的话出卖良心! 打两份工,却只拿到一份工作的钱,不划算不划算! 曹白柔正被两个丫鬟夸的合不拢嘴,门房却是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将诗词又还给了曹白柔。 曹白柔的杏眼一瞪:“什么,宋曦希竟然没有收我的诗词?!”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会背几首酸诗,我和她可是不同,我这些诗句都是我自己写的!” 正说着,曹白柔听到外头几个小丫鬟一边洒扫一边说道:“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好诗好诗。” “还有这句,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不仅是这几个小丫鬟,还有几个小厮听过说了宋曦希的诗词之后也托采买的管事带回来几本。 有空就聚在一处念诗:“这句这句,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是徐院长新出的诗集,说是郡主的诗,郡主好厉害!” “听说啊这位静澜郡主,是相府庶女出身,她嫁给了掌印大人,没想到还能保持灵气,做出这么好的诗句出来!” 几人正窃窃私语聊的兴起,曹白柔却是听的真真切切,一颗心嫉妒地快要跳了出来。 她怒斥着几个丫鬟小厮:“在相府,你们若是再让我听到宋曦希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诗,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你们这群卑贱的奴婢贱货死小厮……” “啊!” 话还没说完,曹白柔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抹布,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这还不算完,她滑下台阶的时候又踢翻了面前的水桶,一桶的污水全都扣到了她的身上。 …… 曹府这边鸡飞狗跳,陆府却是安宁喜气。 碧桃手里捧着一本诗集,喜气洋洋地一路小跑到了宋曦希的面前。 宋曦希最近喜欢上了劈柴这项运动,正在后院撸起袖子埋头苦干地劈柴,她瞧见碧桃跑了进来,放下斧头,装模作样地训斥了一句。 “你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怎么能这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成何体统?” 说完,宋曦希呲着个大牙笑着问她是怎么了。 碧桃从怀里摸出帕子给宋曦希擦汗,又递过来酸梅汤给她解渴,随后,像是献宝一样将她刚从采买管事那里顺来的诗集给宋曦希看。 “夫人您看,您出名了!这可是您的诗集!” “现在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夫人是个诗仙呢!” 宋曦希翻开一看,顿时两眼发黑,差点没晕过去。 好家伙,徐院长怎么还把她背过的诗句都整理成册,还公开发行了?!诗集上的作者落款,赫然写着宋曦希的名字! 这,她就是有嘴都说不清了,若说这诗句她背的对也算了,关键是好多诗句背出来都是错误连篇。 真,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真,语文老师碰到她都要连连摆手说自己不认识她这个学生! 真,问君能有几多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宋曦希摇头苦笑:“徐院长本是好心,可……” 出诗集这事儿并不是她授意的。 她忽而想起来,那日离开温府的时候,徐院长曾问她是否介意她这些诗句誊抄下来进行学习,她自然满口答应。 她当时还说:“师娘,这些诗句也不是我做的,都是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大家做的,我没什么好藏私的,大家一起学一起背,把这些好诗,这些灿烂的文明都传承下去!” 当时徐院长笑的一脸的了然,看来,她是真的以为这些诗句都是她自己做的。 “罢了罢了,改日去温府问问师娘,有没有分成。” 碧桃绘声绘色地给她描述:“夫人,听说书生们还自成了一派,叫做癫派,宗旨是不顾他人死活,只顾自己快活。” 癫……癫派? 宋曦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听说过婉约派、豪放派、雅正派、桐城派、常州词派、鸳鸯蝴蝶派……如今也是好起来了,竟然还有癫派?! 创始人还是……她? 她被迫非主动地成了癫派的创始人。 门房快步来报:“夫人,门口围了几个女学生,说是想要向您请教学问!” 北冥很重视文韬武略,分为男女两个学堂,不同年纪的孩子要进不同等级的学堂。 门房继续说:“尤其是您做的诗她们很是喜欢!” “当然,还有些男学生也远远地站在外面,对您很是崇拜,只是碍于礼节,不敢贸然来访。” 说着,门房还递过来几本学生们做的诗集。 宋曦希扶额:真,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第82章 刺杀,没在怕的! 宋曦希打开诗集看了几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癫,真癫! “癫狂笑语舞风中,醉卧云间梦未终。笔落惊风雨骤起,墨飞溅起满天虹。不问世间纷扰事,但求心中一片空。笑看红尘皆过客,我自逍遥任西东……” 宋曦希摆摆手:“让她们都回去吧,她们追求自由,我是做不出来这样的诗,我的文化水平和她们格格不入。” …… 宋曦希吃过饭后,她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可陆乘渊还没有回来。 她一边在府里散步,一边看着府门口的动静。 管家常叔看到她,慢慢地走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唉,督主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如今手握大权了还是这么辛苦。” “唉,老奴心疼啊,也不知道督主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热水喝?” “唉,老奴担心啊,不知道督主在宫里怎么样了?” 宋曦希看着常叔那张苍老的面孔,着实是不忍心看着他担心陆乘渊。 她小声蛐蛐:“陆乘渊也真是的,明知道家里有人在担心他,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她朝着碧桃大手一挥:“碧桃,走,去接陆乘渊下班……下值!” “你去厨房拿一盒糕点!我可以和陆乘渊在回来的路上吃!” 常叔看着宋曦希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 宋曦希这边急匆匆地从府上出发去接陆乘渊,另一边的萧府也是蠢蠢欲动。 萧柳的大小便依旧不能自理,他躺在床上,床下铺着好几个准备随时更换的垫子。 他仿佛是回到了婴儿时期,屎尿不可控,这种感觉让他很是恼火。 他说:“上次是我们没想到宋曦希还有两下子,不像是其他的闺阁女子那般弱不经心。” “这一次,我们和西貌国合作,一定不会失手!” “这一次,就送他们一同去见阎王!” 萧柳在于贯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于贯立刻领命而去。 …… 宫里,陆乘渊一出宫门就看到了宋曦希十分开心。 陆乘渊快步走过来问她:“在外面等了很久吗?” 宋曦希摇摇头,她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鼓、笛子等乐器,就都买了下来,想着让陆战湛看看喜欢那个,可以多增加一个兴趣爱好。 她看的出来陆战湛并不是很喜欢琴,或许他会对其他的乐器感兴趣,在学习古琴之余,可以接触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陆乘渊和宋曦希上了马车,他吃着糕点很是满足。 马车行进了一半的路程,忽而,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霄彻在外面说;“督主,夫人,有刺客,我和金钊带人将刺客全部杀掉,你们不用下车。” 陆乘渊只是应了一声,他很是淡定,仿佛遇到了刺杀是一件和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的事情。 宋曦希拿走食盒里最后一块糕点丢进了嘴里,她含含糊糊地问:“你不害怕吗?” 陆乘渊摇摇头:“霄彻、金钊都是一等一的侍卫,还有这么多暗卫跟着,而且……” 他想说自己也会武功能保护她的安全,不料,宋曦希却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怕,还有我呢,我力气可大了!” 陆乘渊一怔,纵使他手握大权,可以随意地掌握旁人的生死,有无数暗卫保护根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很感动。 二人就坐在马车里面等着,宋曦希吃着陆乘渊给她剥的瓜子仁。 嗯,瓜子仁,还是别人手剥的更好吃。 外头的打斗声渐渐小了下来,可迟迟没有听见霄彻或者是金钊说外面已经安全了,驾驶着马车带着二人离开。 忽而,外头传来了一阵琴声。 陆乘渊掀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竟然看到对方刺客当中忽然出现一个蓄着长须的人。 那人摆出一把古琴开始弹奏。 原本不堪一击的刺客们就像是被人操纵控制了一般,竟是列出了阵型,彼此间配合的天衣无缝。 而原本十分厉害,次次都能击中刺客要害的陆乘渊的手下们被这琴音扰乱了心智。 宋曦希皱起了眉头:“这阴不阴阳不阳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用的是什么邪术?” 她撸起袖子准备下马车:“ok,fine,这么玩儿是吧,打不过就加入!” 陆乘渊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下去,她冲陆乘渊笑了笑:“放心,我有法子。” 陆乘渊跟着宋曦希下了她的马车,看着她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大鼓,他一直紧紧跟着她怕她受伤。 宋曦希抱着鼓,一路小跑跑到了弹琴的长胡子男人的对面,还挑衅地扬起了下巴。 金钊见状一刀捅死还在缠斗的刺客,跑到宋曦希身旁保护她的安全。 陆乘渊的目光环顾四周,判断着对方的头目,准备一击毙命。 只见宋曦希拿着棒槌开始敲:“大河向东流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嘿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嘿嘿嘿嘿水里火里不回头哇!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嘿儿呀伊尔呀……” 与此同时,金钊在宋曦希的吩咐下开始就地取材,用树皮做了一个扩音喇叭,放在了宋曦希的嘴边。 顿时,声音被扩大了数倍。 这鼓点和歌声韵律极强,纵使宋曦希是个音痴,可好汉歌这样的歌曲,她就算是再跑调也跑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她唱的十分激昂,声情并茂,一时间,暗卫们都被感染到了。 原本头痛欲裂,丧失了战斗能力的陆乘渊的部下们渐渐恢复了清明。 跟着宋曦希的鼓点、节拍和歌声挥舞着刀剑,连打人的动作都愈发的有节奏起来。 那长胡子男人的眼中满是愤怒,他瞪大了眼睛无法接受宋曦希竟然敢公然反抗他,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宋曦希那破锣嗓子唱出来的歌竟然会打断他的施法?! 他的刺客阵法大乱,脚步虚浮,手里的刀都要拿不稳了,那样子就像是喝了假酒! 宋曦希用力瞪圆了眼睛:“比谁眼睛大啊?你瞪眼睛也没用,我眼睛可比你大多了!” 说着,宋曦希提高了音量,扯着嗓子唱,同时挺直了脊背脚趾抓地,整个身体都在用力挑衅国师。 宋曦希发出了最后的猛攻,敲击大鼓的手也是更加的用力:“生死之交一碗酒哇,不分水天一碗酒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全都有哇!水里火里不回头哇!一路看天不低头哇!” 唱罢,宋曦希看向已经军心大乱,完全破防的对面的长胡子男人,对着身旁的金钊喊道:“金钊,弄他!” 第83章 乖女儿,叫声爹爹来听听 与此同时,陆乘渊也出手解决了对方的头目。 很快,对面最后一个刺客也被杀死。 金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惊讶道:“夫人好厉害!” “若不是夫人突发奇想,怕是我们今日都要被那长胡子怪物的邪术杀死在这儿了!” 对方伤亡惨重,陆乘渊这边的手下却是没有遭受到太过严重的死伤。 陆乘渊骑马带着宋曦希回府,霄彻和金钊带着受了皮外伤的侍卫们去医治。 …… 萧府。 萧柳听说他们和西貌国联手,对方甚至出动了西貌国的国师都没能将陆乘渊和宋曦希置于死地,萧柳很是难以相信。 “怎么会呢?他们又没有神仙相助,那国师的琴音最能操控人心……” 于贯缓缓摇头:“那国师是厉害,起初我们的胜算也很大,但后来,宋曦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大鼓,唱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歌,节奏很快就被打乱了。” 萧柳攥紧了拳头:“可有被他们看出来是我们出手做的?” 于贯摇摇头:“大人放心,属下没有出面,陆乘渊他们应该不知道是我们的人。” …… 陆府。 陆乘渊听着霄彻和金钊的禀报,结合各方暗探传回来的消息,猜出来这是萧柳联合了西貌国想要置他于死地。 霄彻问:“督主,我们要不要潜进萧柳的府上,将他……” 霄彻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陆乘渊摇摇头:“死了一个萧柳,很快就会有另一个萧柳出现。如今,萧柳在明处,我们还对付一些。” “你派人去盯着萧柳,将他和西貌国联系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随时向我禀报。” 陆乘渊回卧房的时候,宋曦希已经睡着了,他将人揽在怀里,吹灭了烛光。 …… 次日,宋曦希被陆乘渊拉起来早起练功,上午和陆战湛一起看了一会儿书,吃了饭之后,宋曦希睡了一个超长版豪华午睡。 像是往常,盖上被子开始睡觉的时候,外头的天还是亮的,等睁开眼睛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可今日一早卫诗兰就递了帖子过来,说是要和她一起出去逛街。 等卫诗兰到了的时候,宋曦希刚换好衣裳,她问宋曦希:“所以,你午睡睡多久?” 宋曦希掰着手指头:“一二三四五六七……” “哎呀,诗兰,我也知道,小憩了一会儿后,也就一盏茶多一点二十分钟的功夫,元气满满,浑身轻松。” “可若是睡上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那醒来可就是脑子发懵,眼神发愣。” “道理都懂,但梦还是要做的。” 等宋曦希简单收拾完了之后,二人就出了陆府,和等在门外的彭仁宁一起上了马车。 卫诗兰说:“许府那边我也派人去递帖子了,许芷苡今日不当值,说是在永安街等我们。” 到了热闹的街市后几人下了马车后和许芷苡汇合,宋曦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几个纸团,冲着三人眨了眨眼睛:“抓阄,抓到上面画了红色圈圈的请客!” 彭仁宁率先抓起一个,打开:“啊,怎么又是我……” 宋曦希冲着卫诗兰和许芷苡眨了眨眼睛,三人十分默契地将手里的纸条丢了,毁灭掉了证据。 “走,我们去逛首饰铺子!今天,彭少爷买单!” 彭仁宁指着宋曦希:“宋曦希,你臭不要脸!” 几人吵着闹着进了一家首饰铺子,这家首饰铺子不仅卖珠宝玉石,金银首饰,还卖一些瓷器,里面还有老师傅正在用烧瓷的土捏花瓣。 不料,曹白柔也在这里逛。 他们看到曹白柔的时候,曹白柔也看到了他们。 想起那天宋曦希背诗的时候,徐蕴藉满脸的惊喜,曹白柔就心有不甘。 上次没能让宋曦希出丑,这次,她一定要让宋曦希后悔生在这世上! 曹白柔走到宋曦希面前:“这里的东西可贵了,你买的起吗?你家里不给你钱的吧,可别碰坏了。” “哦,对了,你如今不是宋家的庶女了,而是嫁给了掌印大人,可是掌印大人是掌印大人,你是你,掌印大人的钱也不是给你花的。” 曹白柔的弟弟曹白尺也跟在她姐姐身后,梗着脖子,一脸的不屑轻蔑:“就是,没钱的话可别在这丢人显眼了!” 许芷苡和卫诗兰正想要上前和曹白柔理论,宋曦希示意二人不必和她多费口舌。 她看着曹白柔说道:“首先,我是你爹吗?哦,不是。” “其次,我是你娘吗?哦,也不是。” “那你这么关心我买不买的起这些首饰干什么?哦,你是想要认祖归宗,来,乖女儿,叫声爹爹来听听!”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曹白尺:“哦,还有你,小白痴,好儿子,过来让爸爸摸摸头!” 曹白柔和曹白尺气的想要打人,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顾及名声没法动手。 而且,宋曦希身后还跟着怒目而瞪,随时准备出手的金钊,有金钊在,给足了几人安全感。 宋曦希看着柜台上金灿灿的首饰,大手一挥:“这套金子项链耳坠镯子给我包起来。” 跟在曹白柔身后的一个闺秀嘲讽道:“真土,这年头谁还买金子啊?” 宋曦希翻了个白眼:你个小垃圾懂什么?金子保值增值! 掌柜的立刻出来:“夫人好眼光!这套金首饰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由大师打造!小的这就给夫人包起来!” 掌柜的看到宋曦希身后站着的彭仁宁,立刻满脸堆笑,对着彭仁宁连连作揖:“少爷,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少爷恕罪!” 彭仁宁拽下腰间的钱袋子:“还有什么镇店之宝,都包起来!” “哪里敢收少爷的钱,这铺子都是少爷的! 彭仁宁看着几人说道:“喜欢什么只管挑!” 宋曦希竖起大拇指:“兄弟,大方啊!” 彭仁宁被夸的得意洋洋:“切,不过是一顿茶钱。本少爷最看不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 说着,还故意看了曹白柔一眼。 曹白柔和曹白尺都愣住了,这么多东西可是要花费不少银两,怎么会有人给宋曦希付款。 曹白柔冷嘲热讽:“宋曦希,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已经嫁了人的!” 宋曦希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些男女之间相处要有分寸,不能随便花别人的钱,可她和彭仁宁是朋友关系,而且彭仁宁的铺子还要给她分红的。 彭仁宁今日花的这些钱,不过是她提前预支了分红。 曹白柔指着宋曦希骂道:“你,你花男人的钱,你不要脸!” “不要脸?” 宋曦希:脸面是什么?我宋曦希没有。 宋曦希嗤笑一声:“我又没在你头上拉屎,怎么就不要脸了?” “嘶……下次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能白让你骂我一顿。” 说着,宋曦希抓起一旁桌子上用来烧瓷的土,捏成了一个大便的形状,放在了曹白柔的头上。 许芷苡和卫诗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白柔气的浑身发抖,她身后的丫鬟也是抬不起头来,还从没有在外头这么丢脸过。 宋曦希继续说:“这是我彭兄,我们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你自己心胸狭窄也就算了,不要用你那狭窄的眼界去看别人!” 说完,宋曦希再也不搭理狂吠的曹白柔几人。 宋曦希抱着沉甸甸的一盒子金子:“牛逼啊!装b装的真不错!装13的感觉可真爽啊!” “彭兄,以后我宋曦希就跟着你出来炸街了!” 彭仁宁被夸的飘飘然:“给我几个好姐妹,一人装一箱金子打造的首饰!” 很快,首饰铺子的老板给卫诗兰和许芷苡一人装了一箱子金子首饰。 曹白柔和曹白尺看的目瞪口呆,掌柜的过来问:“小姐,公子,可要一套那样的首饰?” 曹白柔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强撑着挤出来一个笑容:“下次,下次一定。” 第84章 老年奸后 宋曦希抱着一箱子黄金回了府之后,发现陆乘渊还没有回来。 一问才知道,陆乘渊是被太后召进了宫里。 …… 宫里,俞明帝的生母懿德太后将陆乘渊叫到了跟前:“陪哀家看一出戏吧。” 这出戏的名字叫“权臣劫”,讲的是大臣夺权最终惨死的故事。 这戏台上唱戏的唱的陆乘渊的脑袋疼。 终于结束了,懿德太后看着陆乘渊,眼神里满是不满和不屑:“大臣,就该有大臣的样子。” 她听说了许多关于陆乘渊在朝堂上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儿子是当朝皇上,却还要束手束脚的,完全按照这位宦官的想法去做事,老太太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 陆乘渊笑了,笑她无知者无畏。 “太后娘娘觉得,臣,应该如何做呢?” 懿德太后冷哼了一声:“这还用哀家说?自然是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要管。” “你是个臣子,就要做到臣子的本分。” 陆乘渊继续反问:“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要臣一切都听皇上的,不可自己做决断?” 懿德太后用眼睛瞟了陆乘渊一眼,随即转过头去:“那是自然。” 她招手让几个乐女走过来,这几个乐女给陆乘渊行礼:“参见掌印大人。” 懿德太后说:“这批乐女皇上已经挑过了,还剩下这几个人都是容貌不错的,你挑一两个带回去吧。” 跟在懿德太后身边的嬷嬷和总管太监都不由地捏了一把汗,这懿德太后话里话外都是在挤兑陆乘渊。 这会儿,竟然还想让陆乘渊去挑皇上挑剩下的女人?! 一旁伺候的人全都是心里在打鼓,陆乘渊却是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丝毫不见生气的样子。 一出戏唱完,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懿德太后起身:“罢了,你也退下吧,哀家乏了要去歇着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从宫里出来后,陆乘渊笑了,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过敢这样和他说话的人了。 出了宫,看到宋曦希在朝他招手,陆乘渊那原本阴郁的眉眼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宋曦希问他:“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听说今天,太后召你了?” “那个老年奸后,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陆乘渊牵起她的手:“旁敲侧击地挤兑了我一番,还想要给我塞人。” 宋曦希往后面看了看,不过并没有看到陆乘渊身后还跟着别人。 陆乘渊说:“人我自然是不会带回来的,那些人都是太后想要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一个乡野老太太,祖坟上冒青烟,当上了太后,还真以为自己是位高权重,手眼通天了?” “竟然借着看戏敲打本督主。” “如今,她既然能管到我头上来,我便叫她知道,这皇位,其他人也可以来坐!并不是非她儿子不可!” 陆乘渊吩咐霄彻:“去,让人暗中将散落在各处的先皇的私生子都找出来。” “督主,先皇……有私生子吗?” 陆乘渊抬手敲了一下霄彻的脑袋:“没有吗?” 霄彻立马明白过来:“属下这就去办!不光把先皇散落在北冥的私生子们都找出来,还有颍州的其他宗室子弟,也都弄到京城来!” 宋曦希心想,这招妙啊! 懿德太后是仗着自己儿子入京登基,才登上太后之位的,又不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想来也是没什么手段本事。 惹到了陆乘渊?自求多福吧! 陆乘渊继续说:“还有,俞明帝最近不是喜欢听外头的曲子吗?” “找几个言官,早朝的时候把祖制搬出来,就说按照祖制,外头的女乐是不准入大内的,俞明帝犯了此过错,应当斋戒一月,以反省自身,做出表率。” “让言官们只管添油加醋地说。” 朱俞明是个无肉不欢的,让他斋戒一个月,一个月半点荤腥不沾,肯定会把他给逼疯。 …… 次日早朝,群臣肃立。 俞明帝想着今日也无非是走个过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可没想到,这些言官们上来对他就是一通劝谏。 几位言官,身着官服,手持笏板,神色凝重地走出队列,向俞明帝进言。 “陛下,臣有本奏。我朝祖制严明,外头的女乐,历来是不准入大内的。近日却有传闻,陛下竟破此例,引入女乐入宫,此等行为,实乃有违祖制,有损陛下圣德。” 另一位言官紧接着声音洪亮地补充道:“臣附议,皇上当以身作则,恪守祖训。今日皇上犯此过错,若不加以惩戒,恐将引得朝野上下效仿,导致纲纪废弛,国将不国。” “臣恳请陛下,即刻下令将女乐逐出宫外,并斋戒一月,以反省自身,做出表率。” 俞明帝扶额,他自从登基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是慌了手脚,这龙椅坐的很是烫屁股。 他想要将此事就此糊弄过去:“朕今后不叫乐女入内就是了,不如此事,就此作罢。” 可这些言官们并不想给俞明帝台阶下。 他们不动声色地看了陆乘渊一眼,见陆乘渊还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掌印大人的意思。 又有一位言官站了出来,他声音激昂,言辞犀利:“皇上此言差矣,臣以为,此事不仅关乎祖制,更关乎社稷安危。” “若是若不能严于律己,何以服众?何以安邦?臣斗胆进言,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勿让一时之欢愉,成为千秋之遗恨。” 言官们的弹劾和劝谏,如同连珠炮般向俞明帝袭来。 他们的话语中,既有对祖制的坚守,也有对皇权的忠诚,更有对社稷安危的深深忧虑。 他们不依不饶,一副我就说你怎么着,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的模样。 俞明帝坐在龙椅上,听着言官们的进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些言官都是愣头青,根本就不会通融,更别想他们会八面玲珑地给自己留面子,只好当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当着众朝臣的面儿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第85章 无差别攻击 俞明帝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众卿所言极是,朕此次确实有所不妥。朕即刻下令将女乐逐出宫外,并斋戒一月,以反省自身。” 俞明帝黑着一张脸离开了金銮殿,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些言官忽然跳出来摆威风。 忽而,他想到了一个人,陆乘渊! 他最近是没得罪陆乘渊,可是他听说昨天,自己的老母亲召了陆乘渊进宫! 想到此,俞明帝心情复杂,闷头快步往懿德太后的寝宫走。 懿德太后听说是皇上来了,十分高兴,觉得一定是自己昨天敲打陆乘渊起了效果,这陆乘渊便不敢在朝堂上造次。 想到此,懿德太后心里十分得意。 可没想到,俞明帝进来就是一通埋怨:“母后,您怎么能找陆乘渊的不痛快?您知不知道,今日早朝,朕被那几个言官数落的多没有面子?!” 懿德太后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不过就是几个碎嘴的,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如今是皇帝了,谁惹你不痛快了,你直接将人杀了不就成了?” “怎么做事情还这么畏手畏脚的?” 俞明帝大惊失色:“母后,您这是要让儿臣落得个昏君的名声吗?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敢杀言官的?” 懿德太后眼皮一抬:“那你就找个由头,把那个言官换个官职,再寻个由头去惩处不就行了?” 俞明帝心想这是个好主意! 可他转念一想,又愁眉苦脸起来,这言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法不责众,他总不能将这一群人全都砍头杀死了吧? 而且,他就算是杀死了这几个大臣,还会有其他的言官,前仆后继地在早朝上骂他。 俞明帝疲惫地摇摇头,本来当皇帝是个快活的事情,每天听听曲还有佳丽三千,这下可倒好了,连外头的乐女都不准入内了。 俞明帝叹息一声:“母后,您就让朕喘口气吧,别想着去干预陆乘渊的事情,他不是我们能斗的过的。” “母后,您就别给朕添乱了!” 懿德太后看着他,难以置信:“哀家给你添乱?!哀家这都是为你好啊!哀家这么掏心掏肺的,不还是为了你好?!” 看着俞明帝离开的决绝的背影,懿德太后痛心无比,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大病了一场。 懿德太后的寝殿里,整日都是她难受的低低的哼哼的声音。 陆乘渊的探子将此事禀报给他的时候,宋曦希也在场。 宋曦希一边吃蜜饯、果干一边感叹道:“老太太这下子,可要伤心喽!” 说着,她用胳膊肘戳了戳陆乘渊:“这还不算完吧,你肯定还有后招。” “趁她病,要她命?” 宋曦希摇摇头,从陆乘渊对付那些罪犯的手段来看,他很有一套折磨人的路子,而要了老太太的命岂不是便宜了她? 陆乘渊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抬手将她嘴边的碎屑拿掉:“你等着看好戏吧。” …… 三日后,郊外的明月别院举办赏花宴。 若说这季节并没有什么花好赏的,不过陆乘渊有意想找俞明帝和懿德太后的不痛快,便选了这么一个日子让几人隆重出场。 官员们带着家眷陆陆续续地进了明月别院,纷纷感叹这别院中的亭台楼阁是如此的雅致。 尤其是别院右侧的一条湖水和上面的一架桥,更是增添了几分小桥流水人家的韵味。 宋曦希今个儿很是开心,斜靠在角落里的凉亭里吃瓜,她听陆乘渊说今天有好戏看,迫不及待地等着好戏开场。 正吃着看着,宋曦希忽而听到几个人面兽心的闺秀在说她和陆乘渊的坏话。 一个闺秀说:“宋家那庶女嫁给掌印大人之后,我瞧着是面色越来越红润了,没想到这野鸡日子过的还挺好。” 另一个闺秀说:“是啊,当真是飞上了枝头变凤凰了,话说回来,掌印大人虽然是个宦官,但长的是真好看。” 韩茶儿冷哼了一声:“长的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后宅的女子没有亲生的孩子傍身,以后啊,她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宋曦希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将手里的瓜丢下,大步流星地走到韩茶儿的面前,扬手就要甩过去一巴掌。 韩茶儿躲闪之间,推搡的身旁的一个女子落了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喊道:“宋曦希,你怎么能推人下水呢?!” 碧桃怒道:“韩小姐,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那人分明是因为你才落水的,关我家夫人什么事?!” 韩茶儿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那几个闺秀立刻附和:“我们都看到是宋曦希推她落水了!” 宋曦希挑眉反问:“都看见了?” 几个闺秀连连点头,韩茶儿继续说:“你不光把她推的落水了,连我也被你推下水了,才刚刚被救起来!” “你这样飞扬跋扈的样子,就算是郡主也没有用!我要去皇上面前和娘娘的面前,狠狠地告你一状!” 韩茶儿得意一笑,她今日带了很多闺中姐妹过来,她们都可以当作是她的证人。 只要宋曦希没有了郡主的身份,日后,她们再见到她也不必行礼。 说不定,还能让她被打一顿板子。 想到宋曦希浑身鲜血,皮开肉绽的样子,韩茶儿笑的更加的畅快。 宋曦希不得不佩服她们这群所谓的名门望族的书香世家的嫡女,抱起团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韩茶儿身上半点都没湿,竟然还说自己刚刚落水才被人救上来的? 再看到韩茶儿的表情,宋曦希冷哼了一声:“呦,笑的这么开心,想屁吃?” “我再一遍,你们真的亲眼看见,是我,宋曦希把韩茶儿这个绿茶婊推下水了?” 几个嫡女虽然都不明白绿茶婊是什么意思,但都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 那就她宋曦希不客气了! 宋曦希双手握住韩茶儿的腰,用力一提一扔,将她丢到了河里。 动作干脆利落。 随后,一套动作复制粘贴,行云流水般的将几个目瞪口呆的嫡女都丢进了河里。 等她们开始哇哇大叫召唤下人来救的时候,宋曦希已经吹着口哨背着手昂着头,心情十分愉悦地走了。 所有的人证都被她丢进了水里,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第86章 竖起了中指 “这几只青蛙呱呱乱叫,叫的我脑壳疼!” “青蛙,就该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而明月别院里都是陆乘渊的人,看到自家夫人出气,哪里有阻拦的道理? 这边“扑通扑通”几个闺秀落水后,金钊一直在旁边看着,等看着那几个闺秀快要不行了,才抬手示意守在附近的人下水去救。 别院那些阻拦着她们丫鬟要去报信救人的人,也放开了她们。 那几个闺秀被救上来之后也没有人给盖被子,瑟瑟发抖地被抬到了偏房,等了许久,吃尽了苦头之后才有郎中过来给瞧病。 而这些闺秀的父母得知此事后也不敢声张,有些不要命地跑去质问,可得到了结果就是,明月别院所有人的说法都是出奇的一致,是韩茶儿将人推下水。 还有几个韩茶儿的姐妹和她姐妹情深,自愿跳下了水。 如此一致的口供,就算是告到皇上面前,重新彻查此事都没有用。 而有些大臣很是识时务,他们没有去质问,反倒是对陆乘渊和宋曦希愈发的恭敬了起来,满口都是感谢督主和夫人的不杀之恩,小女无状,其行为仅代表她们自己,和家中无关等等。 生怕因为女儿的不懂事,而连累了自己的官途,连累了族人们的未来。 明月别院里面,忽然少了十几个闺秀,宋曦希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 宋曦希看了看天色,她对于估算时辰这件事情还不太擅长,但琢磨着皇上也该出场了。 果然,在太监的高声通报之后,俞明帝走了进来。 众臣子们行跪拜礼,俞明帝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众爱卿都平身吧。” 素了三天,没有丝竹绕耳,看不到乐女跳舞,俞明帝想着今日终于能好好放松一下了,不料,外头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惊呼。 “兄长!” “皇兄!” “我们找的好苦啊!” 两个身穿布衣的约莫二十岁出头的男人一脸悲戚地跪在了俞明帝的面前。 俞明帝看着这两个陌生的面孔,一脸的茫然。 大臣和官眷们也都凑过来看热闹,猜测着。 “这是皇室子弟?” 大臣中有人适时地开口;“先皇曾经出宫巡视南宁、湖广……要说有私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几人看上去和先皇很像,比……皇上长的还像……” “当初,正是因为无人继承皇位,才由宗室子弟纵览大局,可如今若是有了先皇的血脉了,这皇位……” 大臣们议论纷纷,俞明帝竖起耳朵听,脸色越来越苍白。 而面前的两个男子对着俞明帝就是一顿哭诉,说自己从南宁过来,一路上有多么的不容易,还拿出了先皇所作的诗句和玉佩,证明自己的身份。 朝中年迈的大臣一看,惊讶道:“这果真是先皇的字迹!还有这玉佩,也是先皇的旧物!” 俞明帝慌了。 若这二人所说的完全属实,那他们便是先帝的儿子,虽然是私生子,但论血缘关系可要比他这个宗室子弟近的多! 他无比强烈地感受到了自己即将被换掉的那种恐惧感和无力感。 俞明帝急的满头大汗,他心中无比的懊悔,陆乘渊可是不能得罪啊! 若不是母后召陆乘渊进宫,后面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纵使他知道此事和陆乘渊脱不开干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陆乘渊随便找了两个人来假冒皇子。 可他没有办法,他向陆乘渊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陆乘渊缓缓开口:“皇上,臣以为不如封二位为郢王、瑞王,赐府邸赏万金,待赏花宴结束后,皇上可与二位兄弟好好叙叙旧。” 俞明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还能继续当皇帝! “好好,都听掌印大人的!” 这边刚封完两个王爷,门口又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皇上在宫中这么久了,是不是把我这个姐姐都给忘了?” 俞明帝仿若遭受了当头一棒,是嫡姐来了?小时候追着他打他的,揪着他耳朵的嫡姐来了?! 俞明帝一听到自己嫡姐的声音,就生理性的屁股疼。 俞明帝的嫡姐朱钰璇,是俞明帝父亲的原配之女,二人同父异母。 有了前面的郢王和瑞王的事情,俞明帝很是上道,当即封了朱钰璇为长公主,赐了府邸和黄金。 一旁的宋曦希看的很是入迷,她还没有在一个皇上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无措、惊惧、慌张、不知所措的模样…… 像极了,她想要拉屎的时候找不到厕所,找到了厕所拉完了之后却发现自己没有带卫生纸。 像极了,考试的时候本着三长一短选一短,三短一长选一长的时候,却发现四个选项的字数一模一样。 俞明帝满头大汗,如坐针毡。 她看着陆乘渊找来的这两个假王爷,喃喃道:“模样倒是不错。” 又看向朱钰璇:“这长公主可比朱俞明好看多了。” 今日的大戏唱完了之后,俞明帝已经是无福消受,硬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离开了。 宋曦希也准备走,这些花儿草儿的她也不感兴趣,等这些花儿被做成了糕点,自会有人给她送去。 正准备回府了,却是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一看是曹白柔。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子,一副要霸凌她的模样。 “呦,小垃圾,又碰见你了,怎么,还想让我在你头上拉屎吗?” 曹白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宋曦希,你别得意太早了,我父亲在朝中立足,你和陆乘渊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等着你跪下求我的那一天!” 宋曦希笑了:“不服就干,生死看淡!曹白柔,我等着你跪下求我的那一天!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说着,宋曦希朝着曹白柔几人竖起了中指。 许芷苡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意,但感觉宋曦希身上的气势很是对味儿,也跟着竖起了中指。 身后的卫诗兰和彭仁宁也跟着竖起了中指。 宋曦希昂头挺胸,她看着曹白柔的发髻眼睛一亮,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技术? 她和曹白柔擦肩而过的时候,不怀好意地一笑,在她的发髻上用力拽了一下。 顿时,曹白柔的发髻散落,数个黑色的小发包掉落下来。 曹白柔原本那浓密黑亮的头发,变的稀疏不已。 曹白柔惊呼一声:“啊,我的头发!” 第87章 想立刻见到你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或是惊讶或是幸灾乐祸:“呀,你们快看,曹白柔的头发原来这么少啊!” “你们看她的两个丫鬟的头发都是参差不齐,像是被狗啃了一般,不会是曹白柔剪了她们的头发,藏在了自己的发髻里,来显得自己头发多吧!” “啧啧啧,好歹毒的心肠!” 曹白柔慌乱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哭着对自己的两个丫鬟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把头发重新梳好?!” 原本想要找回场子的曹白柔,再一次丢了脸面。 宋曦希仰天大笑,离开了此处,深藏功与名。 不远处的亭子里,长公主朱钰璇派人将宋曦希请了过来。 方才看着她和几个女子说话的时候,宋曦希伸出了右手最中间的一根手指头,她想了想也伸出了自己的中指:“这是,京城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等宋曦希到了之后,长公主说:“初次见面,我叫朱钰璇,你的诗词做的真好,给我很大启发,从前的我向生活低头,现在的我要生活向我低头。” 朱钰璇从前是个端庄大方,事事以家族颜面为先的嫡女,日子却是过的憋屈,想做的事情都不敢去做,生怕坏了脸面。 可看了宋曦希的诗词,听说了宋曦希的一些光荣事迹之后,她茅塞顿开。 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而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何必为了旁人的目光而委屈了自己?! 她先前总以为,自己是家中的嫡女要端庄有礼,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以团结家族为己任,可换来了什么呢?是坏人们更加的得寸进尺。 她奉行女子要矜持,要端着,要束缚自己,可如今她明白了,自己和旁人就是不同,何必一直隐忍,不如释放欲望! 为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一定要围着一个男人转? 她为何不能去春风楼,不能听清倌们弹琴唱曲? 想到此,她更喜欢宋曦希了,她的朋友当中没有一个有如此良好的精神风貌。 她问:“我……可以入癫门吗?” 说罢,长公主朱钰璇犹豫着竖起了中指,面带友善笑容地看着宋曦希。 她想用京城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和宋曦希问好。 宋曦希愣了一下,这是在和她打招呼? 还有,癫……门,这就成立了?还从京城火到了颍州? 宋曦希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手:“长公主,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宋曦希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至于这打招呼的方式……这竖中指是用来骂人的。” 朱钰璇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收回了中指。 二人一见如故,聊的很是投缘,朱钰璇的性子放浪不羁,还约她有空一起外出听曲子喝酒。 宋曦希拍着胸脯:“你想去哪儿逛,就来找我,你初次来京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当然了,我请客,你付钱!” …… 出了明月别院,坐上马车回了陆府,陆乘渊说:“你和朱钰璇倒是投缘。” 宋曦希点点头:“她长的好看。” 她承认了,她是颜狗。 感觉到马车里的气氛有些非比寻常,宋曦希眨了眨眼睛,不会吧不会吧,京城第一醋王陆乘渊连女人的醋都吃? 她挽住了陆乘渊的胳膊笑道:“你最好看,在我眼里,谁都比不过你!” 一句话说的陆乘渊心花怒放。 宋曦希的头靠在陆乘渊的肩膀上,她问他:“我今天把那几个不长眼的闺秀推下了水,会不会给你惹上麻烦?” 那几个闺秀本人不足为惧,就算是以后她们想要在她身上耍些小手段,她也不怕。 可她们背后各有势力,当时只顾着自己痛快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连累了陆乘渊。 宋曦希说:“你本来就忙,若是那些大臣们私下里搞些小动作,会不会连累你?” 陆乘渊将她揽在怀里:“这是什么话,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他们搞些小动作,岂不是更有意思?” 宋曦希:果然,大佬还是大佬,没在怕的。 “你这一招,反倒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后面肯定还会有好戏看。” 宋曦希双眸一亮,抬头看他:“这么说,我今天做的是好事喽?” “当然,你做的都是好事。” 陆乘渊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大掌在她的腰间来回地摩挲着:“你知道我每次从宫里出来,处理完公务之后,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能立刻见到你。” 他想要时时刻刻都将宋曦希带在身边,他想要时时刻刻都看到她。 可他知道,宋曦希不是他的附属品,也不是个物件更不是个可以任人随意揉捏的玩物,她有自己的自由和喜好。 所以,他问的很委婉,虽然他想时刻都见到她,但若是宋曦希不愿意,他绝对不会强求。 他看到过很多宦官找了对食,一开始,彼此之间还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可到了后来,那些手握权力的宦官由于不能人.道,心理不平衡,动辄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拳打脚踢,而女人眼中的爱慕柔情,最后都变成了惊恐与厌恶。 他不想在宋曦希的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 宋曦希摸着下巴,琢磨着陆乘渊的话:“立刻见到我……你的意思是,下朝了之后想让我去接你回府?” 陆乘渊点点头。 “害,这有何难?你有话怎么不直说,以后,你每天下朝,我都去接你!” 陆乘渊的眼里满是笑意,他伸手解开她腰间的飘带,吻上了她的唇。 马车里,衣衫尽落,陆乘渊的动作比之前熟练了不少,脱她衣裳的时候犹入无人之境,修长的手指一勾,肚兜上的绳子就被她勾开了。 宋曦希只觉得身上一凉,随即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滚烫的大掌按住她的腰,将她带向了人间极乐之境。 第88章 勾魂夺魄,诱惑至极 马车摇摇晃晃,似乎永不停歇。 而另一边却是另一幅悲惨的画面。 韩府。 韩茶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还有下水去救她的丫鬟们都是浑身发抖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奄奄一息。 王氏看着女儿这副模样,联想到这次受凉,怕是以后生育都会受到影响,她哭道:“老爷,咱们的女儿就这么被人欺负了,老爷也不管管吗?” 韩德望两手一摊,神情愁苦脸上的皱纹更深:“陆乘渊权大势大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王氏咬着牙:“老爷,您可比陆乘渊大上不少,在朝堂中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还不能找找他的不痛快?!” “找他的不痛快……” 沉吟半晌后,韩德望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对啊,不能动陆乘渊,但至少,能让他不痛快!” 韩德望早就看陆乘渊不顺眼了,奈何没有人家权力大,就算是心里再不服,再讨厌他,面上还得是对他恭恭敬敬的。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一样,他有而陆乘渊没有且今后也不可能会有的东西。 “明日早朝,我就去找陆乘渊说道说道!” …… 次日,下了早朝,陆乘渊往宫外走。 看到宫外的马车,还有等在马车旁的宋曦希,陆乘渊惊喜非常,宋曦希真的来接他了,而且……还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她穿着的衣裙。 看着宋曦希的笑颜,陆乘渊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正准备和宋曦希说话,不料一个老头子忽然站到了陆乘渊的面前。 方才眼里还是娇俏的美人儿,忽而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笑的像是一朵菊花儿似的老头子,陆乘渊皱紧了眉头。 这强烈的冲击,让他感到非常的不适,心情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陆乘渊沉声道:“韩大人,有何贵干啊?” 眼前的人正是韩德望,韩茶江和韩茶儿的亲爹。 韩德望满脸的得意:“陆掌印,老夫喜得一子,哎呦,陆掌印你是没瞧见呐,我那大胖小子可俊了!后天是我小儿子的百天,陆掌印赏脸一聚啊!” 前阵子,陆乘渊在他韩府的门口放了一桶粪便,上次在明月别院的赏花宴,他夫人更是把自己的女儿推下了水,韩德望这一口恶气正没地方出,如今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他陆乘渊再是权势滔天又能如何? 他不过就是个没有根的太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儿子。 等他老了死了,会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吗? 不会的! 等他到了十八层地狱,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会有人给他烧纸钱吗! 不会的! 腰缠万贯的陆掌印死了之后到了地下,就变成穷光蛋了! 想到此,韩德望十分的得意,没想到自己宝刀未老,竟然还能让姨娘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陆乘渊笑道:“那陆某可要恭喜韩大人了。” 韩德望笑的红光满面:“那掌印大人,后日,一定要赏脸一聚啊!” 看着韩德望得瑟地走了,宋曦希冷嗤一声:“儿子百天?是儿子、孙子还是家丁小厮侍卫的孩子,还不一定呢!” 韩德望看着可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就算是还能做那事儿,那东西的质量还能好?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让姨娘怀孕了,也很容易滑胎,不可能足月生出一个白胖大小子。 所以,宋曦希掐指一算,这孩子绝对不是他的儿子! 陆乘渊听了宋曦希的话倒是产生了兴趣,他扶着宋曦希上了马车:“韩家最小的公子百天,你想不想去看?” 宋曦希点头如捣蒜:“有好戏自然要去!” 陆乘渊捏了捏她的鼻子:“就知道你是个爱凑热闹的。” 正说着韩家的事儿,陆乘渊又将她抱到了怀里亲她,从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嘴唇、锁骨、一路向下…… 宋曦希被他亲的浑身发热,身子也不由地软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陆乘渊想要自己来接她,是想在马车里做这事儿。 她从前没谈过恋爱,可她看过很多情侣也没有这么腻歪吧? 感觉,陆乘渊只要见到她,就要和她亲亲抱抱……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忽而,落在自己肌肤上的唇瓣顿住了,陆乘渊呼吸粗重,嗓音却是冷沉:“在我怀里,还能这么不专心,还有心思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看来,是为夫不够让你满意啊……” 说罢,陆乘渊用力按住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宋曦希惊呼一声,接下来的亲吻缠绵,猛烈鏖战,让她无比后悔方才的出神。 …… 到了陆府的门口,霄彻照旧喊了一声到了府上之后,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陆乘渊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涣散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明。 可宋曦希还是双眼迷离,沉浸在方才的感觉之中,她浑身无力的不像话,半挂半躺在陆乘渊的怀里。 陆乘渊将人用衣衫和毯子裹的严严实实地进了府,去了净房。 进了浴池,陆乘渊舀去水倾倒在她圆润光滑的肩头。 “今日怎么穿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裙?” 她本意是想要让陆乘渊开心开心的,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是穿的这套衣裙,那以后她每天都会去接他,便也从这一套衣裙开始。 她觉得这套衣裙似乎有好运,带她认识了陆乘渊,还和他在一起了。 宋曦希舒舒服服地靠在陆乘渊的怀里,任由她帮自己清洗。 宋曦希问:“你说,若是先皇没有死,我现在是不是就是皇妃了,你我,说不定都不会认识。” 陆乘渊的眸子暗了暗:“就算是你嫁给了那老皇帝,我也会把你抢过来!” “也是,如今你手掌大权,看上哪个妃子了,抢来便是,说吧,俞明帝的后宫里的嫔妃,你看上谁了?” 听着宋曦希阴阳怪气的话,陆乘渊问:“怎么,吃醋了?” 陆乘渊低头看她,原来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吃醋,是这种感觉。 他说:“郢王、瑞王和朱钰璇,都是派霄彻他们去找的,我之前从未见过。” “至于后院忽然多出来的那几个舞姬,是要送到各个官员和王爷府上的,他们都是棋子。” 陆乘渊想了想,还有哪些事情是之前没来的及和她说的:“还有,俞明帝宫里的几个最新被宠幸了的婕妤、才人,是我的眼线,所以才让霄彻去接触。” “你倒是火眼金睛,这么快就都发现了。” 宋曦希下巴一扬,露出一副“那是自然”的神情。 她去参加宫宴、赏花宴也好,看似是坐在墙角吃瓜嗑瓜子,实则也是在暗中观察,发现了很多事情。 陆乘渊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只有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只要我在,定会保你一生平安。” “无论日后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利用你。” 陆乘渊的嗓音诱惑至极,那双眸子更是勾魂夺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吸进去一般。 宋曦希听的身上发烫,这男人,惯会勾人的,说的话全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转身,双手勾住了陆乘渊的脖子。 陆乘渊身上一紧,攥住了宋曦希的手腕举到了头顶,将人压倒在了温润的玉石台面上。 第89章 花丛里的野鸳鸯 …… 后日,陆乘渊和宋曦希去了韩德望的府上参加他儿子的百天家宴。 庭院里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恭喜声:“韩大人宝刀未老,老来得子,恭喜恭喜啊!” “恭喜恭喜,我们过来也沾沾喜气!” 韩德望眼角余光瞧见陆乘渊走了进来,笑的更大声:“过奖过奖,老夫也是着实没有想到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儿子!” 他得意忘形,把儿子的生母赵姨娘也带出来见人。 原本这样的场合,一个姨娘是不该出来见人的,就算是韩德望喜欢的紧了,韩家主母王氏也断不会同意的。 可为了给韩家出气,为了给韩茶儿出气,好好羞辱一番陆乘渊和宋曦希,王氏也就暂时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悦,看着这刚生了儿子的赵姨娘在这里招摇。 赵姨娘看了一眼陆乘渊,按照韩德望吩咐的笑道:“老爷身体好,妾身才有机会有福气生下小公子。” “若是没有老爷,妾身怕是命里也没有儿子。” 赵姨娘和韩德望又说了很多明里暗里讽刺陆乘渊的话,陆乘渊依旧是面不改色。 其他的官员们可不敢得罪陆乘渊,他们一边奉承着韩德望,一边讨好着陆乘渊。 宋曦希看着这些官员们憋的满头大汗,搜肠刮肚地想着该如何说才能既夸赞讨好了韩德望,又不得罪陆乘渊。 丫鬟引着宋曦希到了女眷席位,她坐下喝了两口小酒,吃了几口糕点之后就推说要出恭,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内院,随后趁着丫鬟不注意,溜到了其他地方。 她从进来就没有看到韩茶儿和韩茶江。 没看到韩茶儿还算是正常,她是个好面子的,自己的父亲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弟弟,她要是再长两岁,年纪都够当弟弟的娘了。 她觉得丢脸不出来见客还在情理之中。 可韩茶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今日这么多宾客前来,对他的官途也很是有帮助,他为何没有出现?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想到此,宋曦希心中的那颗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指引着她去搜寻韩茶江的身影。 果然,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听到花丛里有不可描述的动静。 宋曦希摩拳擦掌,用她早起了几天才练好的扎马步,稳稳地扎马步扎在了假山后面,扒着假山,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男人的喘息声伴随着急不可耐地衣裳撕扯的声音:“赵姨娘,好姨娘,别躲啊!” 女子娇声喊道:“前头的宾客还在,你就不能等一等?还有,好江儿,别叫我姨娘……差辈份了。” 韩茶江握住了赵姨娘的腰:“不叫你姨娘,那叫你丫头?丫头,你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 女子抱住了男人埋下去的头,发出一声声难以描述的吟哼。 “我不能离开太久,老爷还需要我去前院嘲讽陆乘渊。” 赵姨娘又问:“前原襁褓里的可是你的儿子,你也不过去看看?我们在这里,今日宾客众多,不会被人发现吧?” 韩茶江今日高兴,喝了酒更是得意忘形。 “这里是后院,谁会过来?” “至于前头,有父亲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好姨娘,你真厉害,给我生了那么一个大胖小子!” “好江儿……再快点儿……哪里是我厉害,还不是你,一次就……中了!” 宋曦希捂着嘴巴,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这是真的?还是在玩儿cosy? 她想过韩德望的孩子不是他自己的,但没想到是这么个组合! 韩茶江犹如猛兽一般,丝毫不顾及:“再叫一声,命都给你!” 赵姨娘娇嗔:“你个死鬼,谁要你的命?” 死鬼?! 小妈文学+背德文学+丫头文学+给命文学? 刺激!会玩儿! 宋曦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更加的集中注意力听着二人调.情。 赵姨娘想要走,韩茶江却是抓着她不放,赵姨娘急的要哭不哭,半推半就:“以后你父亲在家,可不能这么乱来,被发现了,我是要被打死的。” “等你以后有了家室,就会厌弃了我。你那个丫鬟,不是还对你动手动脚、暗送秋波的?” 韩茶江说好话哄她:“你是我的心,我的肝,你一落泪,我就心疼的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你看!” “姨娘,你一定是给我使了什么迷魂药,才叫我对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 “有其他的女人喜欢我,这还不是说明你的眼光好?” “姨娘,我对你的心意苍天日月可鉴。” 女人越是娇羞半推半就,男人越是兴致高昂。 宋曦希看的听的兴致盎然,这可苦了跟在她身后,在暗中保护她安全的那些侍卫们。 宋曦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她找到金钊朝着他做了几个动作,示意他去叫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种热闹当然是看的人越多越好啦! 很快,不知金钊是用了什么法子,前院的宾客陆陆续续地过来。 听到花丛里的动静,都是一惊。 只听那花丛里的野鸳鸯说着情话,听的众人是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刻抱了妻妾回府快活去。 韩德望面上挂不住,强撑着脸面说:“哎呦,这这这这,府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让诸位见笑了,日后,韩某一定仔细管教府上的下人!” “我们还是去前院用餐吧。” 宾客们也是听的面红耳赤,无论如何,这都是韩德望的家事,正准备散去的时候,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呀,这不是韩少爷的衣裳吗?” “还有,韩大人,这不是你那妾室?!叫……赵姨娘?” 前院的客人们哪里能看得清花丛里纠缠不清的野鸳鸯的面容,这二人都是宋曦希的暗卫,她吩咐二人去喊去戳穿这一切。 这二人一喊,原本要散去的宾客们又回来了,对着花丛里的人指指点点。 而方才在田野里激战的二人也终于回过神来,抓过衣裳挡住关键部位,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人。 韩茶江大惊失色,怎么忽然间从地里冒出来这么多人?! 众宾客们见花丛里的人冒头,像是看猴儿似的凑近去看,一个官员喊道:“呀,韩大人,还真是令公子!” “那这么说来,韩大人的儿子……其实是韩大人的孙子?” 宾客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宋曦希在暗处双手指挥着暗卫们在人群中起哄:“韩大人,家风不正啊!” “哼,韩大人方才还在嘲讽别人,如今啊,这韩大公子,还有韩大小姐,是不是韩大人的亲生儿女,可都要存疑喽!” “都说韩大人宝刀未老,原来,是儿子的刀啊!这是,借刀生子?” 第90章 偷印玺 韩茶儿强撑着病体出来:“你们休要胡说,我是父亲的女儿,堂堂正正的韩家嫡女!” 人群中传来怀疑声:“那可不一定,韩小姐,我瞧着你府上的管家和家丁可都是孔武有力的,说不定……” 韩茶儿被气的浑身发抖,她转身怒瞪着花丛里醉醺醺的韩茶江:“都怪你!” 韩德望听着这些说的越来越难听的话,气的老眼昏花,恨不得当场打死韩茶江和赵姨娘:“你,你个贱人,你个不孝子……我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韩德望再也听不下去,气的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韩府乱成了一团,韩府的闹剧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马车里,宋曦希笑个不停:“韩德望肯定肠子都要悔青了,让他笑话你,不让他吃点苦头,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陆乘渊递过去一杯醒酒茶:“你是在为我出气?” 宋曦希点点头:“怎么样,心里痛快不痛快?” 陆乘渊笑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宋曦希总能想出些他完全想不到的招数,让敌人不痛快。 还能不费一兵一卒,甚至,韩德望都不会想到,这件事情被捅破被传扬出去会和她宋曦希有关系。 回了陆府,陆乘渊去处理公务,宋曦希今日心情好,提笔画了好几幅画,又给陆战湛画了几个绘本,教他作画,直到天黑才忙完。 …… 次日,陆乘渊休沐。 原本这一日是打算带着宋曦希和陆战湛去湖边玩耍的,但是最近闹山贼水匪,陆乘渊担心他们的安全,就没有带人出去。 可宋曦希却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性子,最近外头不太平又不能约卫诗兰和彭仁宁他们出去炸街,府上的账本和一应大小事务又不需要自己管。 宋曦希一身的牛劲儿没处使,只能在院子里瞎转悠。 陆乘渊正靠在卧房的软榻上,享受着难得的清净悠闲时光,霄彻却是神情凝重地走了过来。 “督主,夫人往书房那边去了,肯定是去偷拿印玺了!” 陆乘渊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拿了就拿了,别吵。” 他正在看宋曦希给陆战湛画的孙悟空大闹天宫,看的津津有味。 霄彻震惊地目瞪口呆,没料到主子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那可是印玺啊! 被旁人拿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的团团转,他很想去阻止,但是没有陆乘渊的命令,他不敢妄自行动。 宋曦希是宋家的庶女,如今曹权重新回到了朝廷之中,宋城青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肯定已经派人暗中接触了宋曦希,要她偷拿陆乘渊的把柄,好帮助她姐姐宋昔年上位。 日后,等新帝和宋昔年有了皇子,立了太子,宋家就可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到时候宋曦希再也不需要督主,就会把督主一脚踹开! 虽然目前看来宋曦希和宋昔年姐妹不和,可难保不是在演戏,只为了骗取督主的信任 只要有他霄彻在一日,他就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准备咬咬牙出去看看宋曦希到底做了些什么,管家常叔走了进来。 常叔慈眉善目的,恭敬地行了一礼后问道:“督主,夫人问督主中午想不想吃榆树钱煎饼?” 霄彻一愣,书房后面是有一棵榆树。 难道宋曦希鬼鬼祟祟的不是去偷拿印玺,而是去摘榆树钱?! 陆乘渊连眼皮都没有抬,他点点头“吃,告诉夫人,她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常叔笑着走了,夫人和督主的感情这么好,他感到很是欣慰。 常叔走后,霄彻的脸色很不好看。 陆乘渊看完了孙悟空大闹天宫和之后将画册合上,意犹未尽。 没想到宋曦希还有这样的才华不仅画功极好,故事也是编的极为引人入胜。 陆乘渊看着霄彻,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本督主说过了,不要监视着夫人,谁准你暗中监视夫人了?” 霄彻吞吞吐吐地说:“属下不是故意要去监视夫人的,只是巡逻的人看到了告诉了属下,属下担心……” 陆乘渊沉声说道:“你自己去找夫人道歉。” “她既然已经嫁到了府上,就是陆家的人,日后,你不可胡乱怀疑,你要记着,她也是你的主子,和我一样。” 霄彻脸色难看。 陆乘渊继续说:“被人怀疑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霄彻想起了之前府上出了奸细,所有人都被怀疑,连他自己都被关起来审讯的情形,那种滋味儿的确不好受。 见霄彻站着没动,陆乘渊怒道:“怎么还像是个木桩子一样杵在这里?” 霄彻低垂着头走了出去,来到书房后面找宋曦希。 他站在树下,看着正在摘榆树钱,一边摘一边扔给陆战湛,画面是那么的温馨和谐,好像……自从宋曦希嫁进来之后,府上的确变了。 变的温馨了许多,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可为什么自己总是放不下对她的戒心呢? 因为他自小跟着陆乘渊,眼睁睁地看着督主这一路经历了多少背叛,是从尸山血海里面拼命厮杀出来的。 因为他的大意轻信了人,才害的他兄弟霄固惨死…… 就是现在,他看着宋曦希这样坐在树上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他心里没来由地不舒服,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就是控制不住。 宋曦希摘下榆树钱,看到一根大柱子忽然杵在那里,皱了皱眉:“霄彻,你站在树底下做什么?有话就说,别在这碍眼。” 宋曦希又不是傻子,她能感受的出来霄彻不喜欢她,对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她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霄彻清了清嗓子:“夫人,对不起,属下……不该怀疑夫人会去偷拿印玺。” “偷?印玺?霄彻,你搞搞清楚,我和陆乘渊是一体,陆乘渊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陆乘渊的,何来偷?” “若我真想要印玺,直接拿就是了。” 霄彻没有反驳宋曦希的话,他看的出来,督主很是喜欢她。 第91章 向云起大婚 宋曦希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不过是觉得陆乘渊身边那个最重要的位置有了别人,他从前只信任重视你一人,如今身边有了我,你觉得是我代替了你的位置?” 霄彻一惊:“属下不敢。” 宋曦希慢慢地从树上下来:“你知道吗,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后宅里和正妻争宠的小妾。” 霄彻的脸色更难看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曦希正色道:“霄彻,无论陆乘渊的身边新出现了什么人,你都会是他最亲近之人,你的位置没人能代替。” “同样的,我的位置也没人能代替。” “内忧外患,陆乘渊表面风光,可他的处境有多艰险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互相不信任,甚至窝里斗,你总是拿怀疑我的事情去烦陆乘渊,获利的会是谁呢?” “最后,你每次的怀疑都落空,陆乘渊会不会越来越烦你呢?” 霄彻的脸色越来越白:“夫人,属下知错了。” 宋曦希牵起陆战湛的手去厨房做榆树钱煎饼,霄彻回味着宋曦希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对宋曦希一直抱有偏见,想起自己从前的所思所想,霄彻羞愧不已。 好在夫人大人有大量,没有和自己计较,不然,以夫人如今在督主心目中的地位,若是想要换掉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看着渐渐远去的一大一小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尽心,把宋曦希当作和督主一样重要的主子,拼尽全力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不给外人可乘之机。 …… 做好了煎饼之后,宋曦希和陆乘渊、陆战湛三人围坐在桌旁吃饭。 陆乘渊问她:“你知道印玺的位置,为何不去拿?” 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势力想要得到这印玺,每天,因为想要闯进督主府而被杀掉的刺客不说一百,也有数十。 宋曦希抓起饼塞进了嘴里:“我要那破印章做什么?” 陆乘渊笑着逗她:“你可以杀了我,拿着印玺号令天下。司礼监的下属们只认印玺不认人,有了印玺,你就可以手握大权。” 权力、钱财、势力,是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宋曦希捂住陆战湛的耳朵,对陆乘渊说:“你一个185八块腹肌嘎嘎帅的帅哥,还比不上一个破印章了?” “陆乘渊,你要自信一点。破印章哪有你重要?” 陆乘渊哭笑不得,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宋曦希笑道:“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我不爱江山只爱美色。” “更何况,你把一切都给我了,包括你自己,我都拥有一切了,要不要印玺又有什么差别吗?”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见陆战湛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让丫鬟将人带下去午睡了。 漱口洗手之后,陆乘渊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西游话本,他问:“孙悟空大闹天宫,后来怎么了?曦希,快点儿画,我想看。” 宋曦希:“陆乘渊,你这人好不讲道理,白天黑夜你都把我往床上拉,我哪有时间精力画?怎么,让我在梦里画?” “不行,你梦里要梦到我。” 宋曦希正色道:“这孙悟空的的故事不是我编的,西游记是吴承恩写的长篇小说。” “吴承恩?谁啊?” “一个很厉害的人。” “有我厉害吗?” “陆乘渊,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啊?” 陆乘渊搂着她的腰,吻着她的唇,越陷越深。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相府内外都十分的忙碌,明日就是宋昔月和向云起成婚的日子。 宋昔日听着隔壁宋昔月的院子里热闹的很,她的心中很是惆怅。 正忧愁难过的时候,忽而看到了天空飘落下来一张纸,宋昔日伸手去接,等那纸张落到手掌心上一看,竟是一首诗。 “这是……云起哥哥的诗?” 看着上面的诗句,宋昔日的心跳越来越快,她难以想象,向云起的每一首诗句里竟然都有自己的名字! 他竟然已经对她情深至此! 宋昔日湿了眼眶,双手拿着诗词按在胸前。 她喃喃道:“所以,云起哥哥的心里是有我的!他只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传达他对我的情感!” “云起哥哥,有你这份心就够了,我一定会到你身边的!” …… 次日,是向云起和宋昔月大婚的日子。 宋曦希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看这个外表宽厚,心胸狭隘,还喜欢凹深情人设妹夫的笑话。 向府十分的热闹,大红色的绸布挂满了府上,宋曦希和宋昔日作为宋昔月的娘家人,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到了吉时,向云起和宋昔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宋昔月就被送进了洞房。 宋曦希拿着金杯子喝水,她总觉得这杯子的重量不对,就用指甲刮了刮,这一刮,竟是刮下来一些金粉和金片。 这竟然是……铜镀金?! 向云起这一家子就用这样的东西糊弄相府? 自己府上的东西都用的假金子,那送到宋府的聘礼是不是也都是假的金子? 亏得宋城青那个脑瘫,和赵氏那个小脑萎缩的竟是没有看出来。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拿着杯子贴着墙根暗中摸到了卧房。 宋昔月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很是紧张,还以为是向云起过来了,一颗心砰砰地乱跳。 可从盖头下面看过去,那双鞋子分明是女子的绣花鞋,宋昔月掀开盖头一见是她,顿时满脸的警惕。 “宋曦希,你过来干什么?!” 宋昔月怒瞪着她,按照最初的计划,她就是应该死在陆乘渊的府上的!可没想到她命大,竟是活到了现在! 宋曦希拉过宋昔月的手,将那杯子塞到了宋昔月的手里:“好妹妹,祝你和向云起永结同心。” 所有的金子首饰其实都是铜,这不就是永结同心? 她刻意咬重了“同”这个字,抓了一把花生走了出去。 宋昔月看着手里的杯子不明所以,方才她笑的一脸的鬼魅,看的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心里想着宋曦希肯定不会如此好心祝福自己,忽而,她发现自己的手上竟是沾上了金片金粉,再仔细一看,这杯子竟然只有表面一层是金子! 宋昔月惊讶地浑身发寒,她急切地去看卧房里摆放着的其他的金器,竟然发现所有的金器,都是假的!都只是在上面贴涂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第92章 我信你个鬼啊! 她又打开向云起和婆母谢氏送给她的传家首饰,竟然也是假的! 宋昔月难以置信,她掏心掏肺爱着的男人,竟然会这样欺骗她! …… 宋曦希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往外面走,却是碰上了向云起。 宋曦希一见到穿着大红婚服的男人,像是躲瘟神一样躲开了他,拔腿就跑。 瘟神扫把星来了,碰上可是要倒大霉的! 在暗处保护宋曦希安全的金钊几人见到是向云起过来了,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要向云起敢再靠近宋曦希一步,他们立刻会弹出手中的石子,向云起的膝盖别想保住! 宋曦希拉开了她和向云起之间的距离,向云起却是开口了:“宋曦希,你知道吗?我娶她完全是因为你!” “宋昔月的鼻子和嘴巴和你的很像,若是遮住她的眼睛,还真的很难分清你们二人。” 碧桃撇了撇嘴:哪里像了?夫人的嘴角明明是上扬的,十分欢乐的样子,可宋昔月的嘴角却是下拉的,一副苦瓜相。 今日向府人多,宋曦希生怕这脑瘫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天打五雷轰的话来,她滑到向云起的身旁,将手里的花生壳全都塞到了他的嘴里。 闭嘴吧,小黑子! 让你说!给你吃花生壳! 宋曦希嗤笑了一声:“向云起,你在这儿装什么深情人设?” “若你真的喜欢宋曦希,为什么不早点儿娶她?若是早点儿娶她,或许她就不会被欺负的一头撞在石头上……” 或许真正的宋曦希就不会死。 “若说长的像,我们姐妹几人是同一个父亲,自然会长的相似,若你娶宋昔月只是因为她长的和宋曦希相似,那你为何不娶宋昔日呢?她长的和宋曦希更像。” “说白了,你不过是在乎宋昔月嫡女的身份,她和宋昔年都是相府夫人赵氏生的。” 向云起被她质问的说不出话来,心思被看穿,无地自容。 只是,她明明就是宋曦希,为什么说起这个的时候,像是在说另一个人,而不是在说她自己? 宋曦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脑海中浮现出了宋城青那老登的脸:“哦,对了,你若喜欢这鼻子嘴巴,不如直接去娶宋城青!” 向云起只当宋曦希是身体不好,胡乱发疯,他眼神里满是温柔心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曦希,你别这样。” “我也是为了你好,曦希,陆乘渊不是什么好人,别看他现在对你好,他是在利用你,等日后相府倒了,他对你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的,你要给自己留后路。” “而我向云起,会一直是你的后路,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你身后都有我……” tmd,我信你个鬼啊! 你不背刺我,我都谢天谢地了! 宋曦希看见向云起那张嘴一张一合的就觉得反胃,就你这普信样儿,这辈子也吃不上几个热菜! 她走到他身旁对他勾了勾手指:“向云起,你过来。” 向云起心中大喜,以为宋曦希是被自己说动了,他凑近,低头。 宋曦希迅速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塞进了他的嘴里,混合着树枝着扎的向云起满嘴的血。 “吃土吧你!” 向云起被塞了一嘴的花生壳和一嘴的土,宋曦希看到暗处的金钊和霄彻,朝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会意。 金钊一个手刀劈晕了向云起,霄彻弯腰将院子里的小矮树连根拔起,二人合力将向云起塞进了土坑里,像是堆雪人一样,在土坑里堆了一个土人,用土埋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宋曦希将他的脸都涂黑,又往他的发髻里塞上了土,抓过来一个盆栽顶在了向云起的头上,远远地看过去,完美地和周围的植物融合在了一起。 宋曦希拍了拍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吹着口哨离开。 金钊看着霄彻扬了扬下巴:跟在夫人身边做事,是不是很爽? 霄彻点点头:从未有过的体验!颠颠更健康! 从前一度看不惯宋曦希所作所为的霄彻,此刻真香! …… 宋昔月在卧房里等到天亮都没有等到向云起,她很是疑惑,带着丫鬟出了卧房才发现向云起失踪了。 向母带着管家、下人将整个府邸都搜了一遍,才看到被埋在土堆里奄奄一息的向云起。 向母大惊,立刻将人拖拽出来,清洗干净后,让府医来把脉喂药。 向母一边哭一边埋怨:“我的儿啊,命怎么这么苦!究竟是谁做的?!” 宋昔月立刻就想到了宋曦希,可她不能说,若是说了,向母肯定会迁怒在自己的身上。 向母见向云起醒了,问他他也不说,这让宋昔月心里起了疙瘩,云起哥哥,怎么会这般向着她? 向云起觉得自己浑身的土腥味儿,让人撤掉了屋子里所有的盆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土了。 向母见向云起喝了药,身体已经大好了之后才离开二人的卧房。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又到了晚上。 宋昔月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十分委屈地看着他:“云起哥哥,你这是何意啊?” 向云起看着那被刮开,露出里面一块铜的金首饰,微怔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我和母亲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向家是清廉人家,两袖清风,哪里会有那么多银钱,你母亲要的聘礼实在是太多,我又想娶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宋昔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把自己感动坏了。 她扑到了向云起的怀里,心里想着云起哥哥一定是爱惨了她,他这样高傲清白的人才会不惜用这样的手段。 母亲要的聘礼多,他大可以不娶她,可是他为了能早点和她在一起,绞尽脑汁、大费周章地用了这么多金粉也覆盖在铜器上,一定是花了大力气的。 向云起轻拍着宋昔月的肩膀:“昔月,以后这府上的银钱都交给你来掌管。” 说着,向云起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衫,拿起沾了朱砂的笔,在锁骨上画了一个心形的胎记。 “云起哥哥,你这是?” 向云起拿起飘带缠住了她的眼睛:“别说话……” 第93章 婆母刁难 蜡烛吹灭,他的眼前渐渐地浮现出了宋曦希的脸,他掐住宋昔月的腰,吻上了她锁骨上的红心。 …… 次日一早,宋昔月就被外头一顿乒乒乓乓的声音给吵醒了。 原本新婚夫妇,婆母若是个明事理的不会一大早就将人吵醒,可向云起的生母谢氏却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谢氏在正厅等着,从早上等到了快到晌午,都没等到宋昔月来给自己敬茶,她双手叉腰去门口大声喊道。 “我们云起是娶了一个媳妇回来,不是娶了一个祖宗回来!” “也不看看都是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伺候公婆?!” 向母气急,等宋昔月急急忙忙起身出来行礼问安的时候,已经到了快要午膳的时辰。 丫鬟缠枝小声嘟囔:“向府不是书香门第吗,怎么跟泼妇骂街似的?” 宋昔月揉了揉太阳穴,这向府说是书香门第,可向云起的生母谢氏是商户女出身。 向母吩咐道:“去,去厨房烧饭!” 宋昔月是相府夫人的孩子,是家中的嫡女,府上的女儿们,除了宋昔年之外,她就是最尊贵的那个,从小到大哪里做过什么粗活累活? 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厨房,看着筐里的菜和肉,还有那些瓶瓶罐罐,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丫鬟缠枝原本也是宋昔月的贴身丫鬟,院子里都是其他的丫鬟去做这些脏活累活,哪里烧火做过饭? 平日里就算是做糕点,都是有人将面团做好,她最多就是把花一样的糕点放进蒸笼里,等熟了之后再把糕点从蒸笼里面拿出来。 二人无奈,宋昔月又想在向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只能硬着头皮烧火做饭。 不一会儿的功夫,厨房里是火光乍现,浓烟四起。 向母一把将宋昔月拽了出来,劈头盖脸一顿斥骂:“不过就是让你给我做一顿饭,厨房都要被你给烧了!” “你是在以此表达不满吗?!” 宋昔月越是做的不好,向云起的母亲越是要使唤宋昔月,对她更是百般不满。 宋昔月想要求助向云起,可这会儿向云起并不在府上,只能低着头听向母骂她。 “烧饭烧饭烧不好,洗衣服也洗不好,就连铺床都铺的一塌糊涂,你到底有什么用?!” 宋昔月递过去一杯茶想要让向母消消气,却是换来了更为严厉的责骂:“给我喝这么烫的茶水,是想要烫死我吗?” “你是不是想着等我死了,以后这家里就是你做主了?!你想的美!你看看你身上,哪里比得上云起的表妹?” 向云起的表妹谢瑾璐就站在向母的身旁,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随后,她去了厨房,很快端过来四菜一汤,布置好了碗筷。 向母看着谢瑾璐连连夸赞:“你看看你看看,瑾苡比你强上多少!” 当初,她就想让向云起娶了谢瑾璐做正妻,可向云起说相府嫡女的地位更高,向母想想也是,这媳妇不仅要体贴能干,孝顺公婆,最主要的是家世要好,要能给向云起的未来有所助力,她就没再多说什么。 可如今娶回来的这个儿媳妇,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宋昔月这才知道,向云起还有一个在府上住了一年的表妹。 她抬眼看看过去,这位表姑娘生的清秀端庄,而且还有一手的好厨艺,宋昔月捏紧了拳头,这么下去,她岂不是很快就要和谢瑾璐姐妹相称了?! 想到此,宋昔月心中惴惴不安,开始琢磨着给谢瑾璐说亲的事情。 等晚上向云起回来,知道此事之后,却是和她说此事不着急。 “表妹一直在母亲身边服侍着,若是忽然嫁了人,身边没有了人伺候,母亲怕是不习惯。” “既然你已经嫁进来了,以后母亲那边你要多照顾一些。” 宋昔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如此一来,她每日都要到向母身边去孝顺,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 陆府。 宋曦希昨晚睡的很香,陆乘渊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新的熏香,晚上点了这香,睡醒之后浑身都松快了不少,就像是有人给她做了全身按摩一般。 陆乘渊见她睁开了眼睛,俯身低头说道:“起床,和我出去练功。” 吃过饭后,陆乘渊带着宋曦希在院子里练功。 霄彻一回府,就看到两大一小在扎马步。 陆乘渊双腿与肩同宽,微微屈膝,一脸的淡然,做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宋曦希双腿弯曲,不断地发抖,一脸的决绝。 而小小的小胖墩陆战湛,则是一脸便秘的样子,扎马步扎的呲牙咧嘴的。 霄彻很有眼色地将陆战湛带走了。 宋曦希再也撑不住,她双腿一软,扑到陆乘渊的怀里。 陆乘渊接住她,宋曦希顺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住了他的腰。 陆乘渊一手托着她,一手拨开了她肩膀上的落叶。 抱着人进了卧房休息,陆乘渊剥开荔枝壳,放进宋曦希的嘴里。 “南方送来的荔枝,尝一尝。” “嗯,好甜!” 陆乘渊听说了宋曦希在向府的所作所为,惊讶之余也觉得有趣,他握着宋曦希的手,看着里面有没有残留的没有清理干净的泥土。 “你真的要和家里决裂吗?” 宋曦希这样对向云起不客气,还在宋昔月的面前戳穿了他,日后若是想要再和娘家的姐妹亲近,怕是不容易。 宋曦希摇摇头:“你看,我家里人的名字都是昔,只有我是宋曦希,这摆明了宋城青根本就不爱我这个女儿!” “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就是我是个外人,他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把我完全刨除在外了。” “说不定,族谱里都不一定有我和我娘的名字。” 陆乘渊点点头:“嗯,你猜对了,还真没有。” 宋曦希惊讶道:“你看过宋府的族谱?” 陆乘渊想要对付宋家之前,曾经派人查过宋家的祖宗十八代,想要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印象中,并没有看到过宋曦希的名字,也没有看到宋曦希生母的名字。 第94章 老王八蛋要过大寿了? 宋曦希冷哼了一声:“他们不让我们上族谱,我们还不稀罕呢!” 陆乘渊说:“宋城青要过大寿了,你可要回府去参加寿宴?” 老王八蛋要过大寿了? 宋曦希一拍手:“那自然是要去!” 她要让是宋城青后悔活了这么大岁数! …… 相府,宋城青寿宴这天,宋昔月最先到。 宋昔月的样子很是不好,憔悴不堪,一双娇嫩的手如今满是细小的口子,上面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挑出来的倒刺。 赵氏握住宋昔月的手,宋昔月疼的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赵氏忙叫来府医给宋昔月处理伤口,上好药膏之后,赵氏问:“上次你回门,向云起就没有陪着你一起,怎么今日,他也没有过来?” 宋昔月眼眶泛红:“云起哥哥,他还在忙。” “母亲,您不知道,云起哥哥的表妹也住在府上。” 在母亲的关心下,宋昔月将她在向府的悲惨遭遇哭着说了一遍。 赵氏心疼坏了,她们从前欺侮宋曦希,动辄打骂丫鬟的时候,从没有想过她们会不会感到痛苦,可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赵氏的一颗心揪的厉害。 她拉着女儿去找正在试衣裳的宋城青:“老爷,郊外的那宅子,拿给昔月去住吧,她如今和婆母住在一起,向云起还有个表妹也一同住在那个院子里……” 宋城青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 “刚成婚就分家出去住,成什么样子?” “我宋家的女儿也要以孝道为先,既然嫁到了向家,就要孝顺婆母!” 宋昔月眼眶通红,父亲很少如此严厉的和她说话,她更是难以置信,从小疼爱她的父亲这一次竟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若是从前,宋城青自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向家,可如今不同了,之前的白马杀人案,他死了好几个同一阵营的同僚。 曹相又官复原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如今,他总是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一切,将他手握的权力一点一点的抽走,他却无能为力。 ……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宋昔月魂不守舍地回了前厅,宋曦希和陆乘渊也到了宋府,宋昔竹和宋昔日也上了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赵氏招呼着几人吃饭,她说:“我们自家人先吃,宾客们要晚上才过来。” 宋城青对宋曦希很是不满,嫁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传过来,他看着宋曦希哼了一声:“给我拿一双筷子!” 宋曦希看着宋城青这颐指气使的样子,老头子有胳膊有腿,有手有脚的,可不能惯着他! 陆乘渊看着宋曦希眼尾带笑,就知道她这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放下了筷子做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月日姐妹们还有赵氏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过,她们看的是宋曦希的好戏,而陆乘渊看的是宋城青的好戏。 只见宋曦希从一旁的筷子筒里拿出三支筷子,双手交叠将筷子拿在中间,对着宋城青弯腰行了一个大礼,一副在香案前给死人上香的样子。 “父亲,请用饭!” 说着,她还不忘从碗盆里抓出几个馒头,像是堆小山头堆供品一样,堆在了宋城青的面前。 陆乘渊强忍着没笑出来,宋城青气的嘴歪脖子粗。 他愤怒地一拍桌子:“你这个孽障!” 赵氏也是惊呼一声:“宋曦希,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是在咒你父亲死吗?!” 宋曦希转向赵氏:“呀,夫人别急呀,夫人可是要陪着父亲一起用餐的。” 随即,她又朝着赵氏行了一礼:“夫人,请用饭!” 赵氏觉得她这动作十分不吉利,急忙跳开。 宋曦希见状,一脸惊讶又担忧地看着宋城青说:“父亲,您看,夫人不愿意和您一起用饭呢,都说夫妻要双宿双飞,夫人,您怎么能丢下父亲一个人呢?” 赵氏气的一度要晕厥过去。 宋城青忽而想起前阵子自己在病中,赵氏不仅没有来他的床前侍疾,反倒还让下人们整日药熏清扫,生怕他的病会扩散到全府一样。 想到此,宋城青对赵氏也没有了好脸色,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怨怼。 宋城青和赵氏都站了起来,气的浑身发抖,宋昔月眼眶发红,露出一副二姐姐你怎么能这样的神情来。 宋曦希翻了个白眼:又整这死出! 她把手里的筷子往宋城青和赵氏的身上一丢,捂着胸口弯腰扶着凳子就是一阵干呕。 “怎么了,姐姐,姐姐莫不是有孕了?” 宋昔日也来凑热闹,幸灾乐祸地说完,像是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低着头不敢看陆乘渊。 陆乘渊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 宋曦希摇摇头:“不是,就是刚才,被恶心到了。” 说完,还故意看了一眼宋昔月。 陆乘渊扶着宋曦希去偏房休息,而宋城青看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是一口都吃不下去,总觉得这是断头饭,吃了就要没命。 吃了这饭,以后就只能吃香案上冰凉的供品了。 陆乘渊信不过宋府的郎中,让霄彻去外头请郎中过来给宋曦希把脉。 郎中神情严肃地给宋曦希把过脉之后,宽慰道:“督主,夫人身体很好,就是夜里……要早些休息。” 郎中说的很是委婉含蓄,宋曦希听明白了,陆乘渊也听明白了。 “夫人,没有身孕?” 郎中吓的立刻跪在了地上,夫人若是有孕了,督主不就被戴了绿帽子? “没有把出喜脉。” 陆乘渊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失落的是他和宋曦希还没有自己的孩子,高兴的是,她没有怀孕,那他就还能碰她,夜里也还是可以和她睡在一处。 …… 晚上,宾客们陆陆续续地到了。 中午宋曦希闹了一通,宋城青的心情很是不好,强颜欢笑地和宾客们交谈。 门口的管家一边将各家各户送的贺礼登记在册,一边高声喊着来往宾客的名号。 “年常在到!” 众人齐齐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宋昔年入宫为妃之后本不好再随意出宫,可今日是宋城青的大寿,俞明帝也就开恩准许宋昔年回府上看看,但不准她在府上留宿。 而如今,宋昔年的位分只是个常在,相府也就没有大张旗鼓地修建别院,只是将府上精心装扮了一番,吩咐府上的丫鬟小厮从门口一直到皇宫门口。 一路相迎,以示尊敬。 第95章 报仇 宋昔年在宫里位分很低,可在外人面前,毕竟还是皇妃。 她摆足了派头和威风之后才坐着轿子离开。 寿宴正式开始,宋城青和宾客们把酒言欢,赵氏周旋在各官眷之间,好一派和谐的景象。 宋曦希瞧着府上的人越来越多,勾起唇角邪魅一笑,人都到齐了,好戏开场! 她去了后院拎着斧头,在丫鬟们惊讶的目光中去了祠堂。 府上的管家杜遮看到宋曦希这一副发疯的颠婆模样,也不敢拦着,只吩咐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暗中跟着宋曦希,但是不准伤害宋曦希。 他自己则是快步去将此事禀报给了宋城青,虽然府上有诸多他看不惯的事情,但他毕竟是相府的管家,相府出了乱子,对于他而言,也是不好收场。 “相爷,相爷不好了,二小姐拿着斧头去了祠堂!” 宋城青心中一惊,祠堂是给宋家列祖列宗上香的地方,宋曦希那个疯子去那里是做什么? 她绝对不是去上香去了。 赵氏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听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也是心中一惊。 赵氏说:“老爷,我们过去看看吧,今日在场的宾客这么多,若是在祠堂出了什么乱子,怕是不好!” 宋城青沉着一张脸去了祠堂,赵氏在他身后快步跟着。 到了祠堂,只见宋曦希扛着一把斧头,一副痞子模样,在祠堂里来回地走着,见到宋城青进来,宋曦希挥动着斧头砍在香案上。 “跪下!” 宋城青大惊失色,指着宋曦希,后悔这个女儿怎么当时就没有进宫给先皇陪葬? 若是她当时能早点进宫当了皇妃,先皇死了她跟着陪葬,他这个当父亲的省心不说,府上还出了一个皇妃,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赵氏也皱起了眉头,斥责道:“你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 她此刻也是无比后悔,当年,怎么就让崔氏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了,当时就应该一尸两命。 宋曦希转头看向赵氏:“还有你,也给我跪下!” 祠堂里阴森恐怖,这凉风一吹,赵氏更是六神无主,宋曦希一脚踹在赵氏的膝盖窝上。 赵氏跪在了地上,她身旁的宋城青竟也是鬼使神差地跪在了地上。 宋曦希看了一眼祠堂里燃着的香,这是陆乘渊给她的,有致幻的作用,他们平日里用来审问犯人,就会用这种香来促使犯人招供。 宋曦希看过原主生母的画像,今日这身装扮也是仿照原主生母的样子装扮的。 宋曦希站远了一些,又点燃了几支香,很快,祠堂里烟雾缭绕,宋城青和赵氏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崔氏回来了。 宋曦希压低了声音:“宋城青,你可知道错了?赵氏,你可知道悔改?” 宋城青浑身发抖,脑海中想起他们二人曾经快乐的时光,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崔氏叫她“宋郎”。 最开始,崔氏嫁进来的时候,他也是想要好好对她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一切就都变了。 他需要银子去打点官场上的开销,大把大把的银子从崔家送过来,他当时就想,为何这些银子不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每次他想要用的时候就不必开口,找自己的女人要银子花,让他很是没面子。 渐渐的,他从一开始的感激变成了后来的怨恨,而府上也来了更多美貌的年轻女子,他看崔氏也是越来越不顺眼。 他的权势渐盛,而对崔氏也越来越不耐烦,后来,后宅的那些污糟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了,直到崔氏死去。 赵氏被吓的魂飞魄散,她不住地对着牌位磕头:“崔氏,当年的事情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想不开,郁郁寡欢……我只是加快了你离开的日子而已,我还是帮你早早地解脱了的!” 宋曦希冷哼一声:“你还是不知悔改?!我在这下面寂寞的很,不如,你下来陪陪我!” 赵氏慌了,连连摆手拒绝:“我错了,你别来找我!” 宋城青和赵氏已经神志不清了,此刻只以为眼前的女子是崔氏,不断地磕头求饶,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宋曦希拿出两张纸递到了宋城青和赵氏的面前:“你们的忏悔于我而言,没有半点用处,把这欠条签了吧,欠我的,你们也该还了。” 任何时候,只有银子来的最实在。他们当年吞下的,要全部都吐出来! 宋城青和赵氏点头如捣蒜:“签,我签!” 这欠条上写着崔氏曾经给宋城青用过的钱财数量,宋曦希不记得有多少了,查也查不清楚,索性按照宋城青的俸禄计算,将他后半辈子能赚到的钱财的全部数量都写了上去。 至于赵氏签的那一份,就算是她赔上手里所有的铺面和庄子都还不完,她要让赵氏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既然用了崔家的钱,承了崔家的恩情,就要记着崔家的好,他们不记得,她就帮他们记着。 宋曦希推开门,宋昔月等人看到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宋城青和赵氏跪在祠堂前,不住地磕头,给早就故去的崔氏磕头认错。 宋昔月想要进祠堂扶宋城青和赵氏起来,却被金钊挡在了外头。 前来给宋城青祝寿的宾客们看到此情此景都是议论纷纷。 “唉,当年崔氏也是风头无两的佳人,带着大笔钱财嫁到了相府,原本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一同做平妻,结果还是做了妾室,平白的受了不少气!” “相府的人用着崔家的银子,还到处说崔家的坏话,硬生生地把崔家的人都逼出了京城,如今,崔家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今日之后,京城所有人都会知道宋城青和赵氏跪在牌位前,给崔氏和崔家磕头认错。 宋曦希将字条收好,等她找到了原主的外祖一家人之后,就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外祖家的人。 …… 宋昔年是在回去的路上听说了府上的事情,又羞又恼,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宋曦希,怎么如此不让人省心!父亲母亲也是,知道她是个疯的,也不提防着些,竟是被人这样给算计了!” 马车行到拐角处,忽而停了下来。 第96章 二愣子 春杏低声提醒道:“娘娘,是蓟府的马车。” 宋昔年皱了皱眉,这蓟府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她忽而想起来,蓟云帆和她是自幼相识的,那时候的他,时常跟在向云起的身旁。 可当时,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向云起,很少会注意到向云起身边的那个小胖子。 后来,蓟家主君领兵打仗将儿子也带出了京城,她倒是不怎么能见到蓟云帆,更是没怎么听说过他的消息。 蓟府的马车,这么说,蓟家人这是回来了? 蓟云帆凑到马车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若是想要孩子,臣可以帮娘娘。” 宋昔年浑身直冒冷汗,她猛地掀开帘子,看着四周没有人往这边看,随行的宫女太监们全都低着头,她才稍稍放心,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无耻!” 蓟云帆丝毫不觉得羞耻:“臣心悦娘娘,娘娘不是早就知道?” 宋昔年觉得自己又受到了重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自己还是招男人喜欢的。 她定睛一看,眼前的蓟云帆哪里是记忆中的小胖子,如今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经过战场的厮杀,身上更是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男性力量。 宋昔年勾起了唇角:“你若是喜欢我,就去毁了我妹妹。”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蓟云帆眼前一亮,谁说男人终将被少年不可得之物而困住一生? 很快,他就能得到他少年时候最想要的女人了,他佯装不解地问她:“不知道,娘娘所说的,是哪一个妹妹?” 宋昔年露出一个自以为十分温柔甜美的笑容来:“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妹妹。” 说罢,她放下了马车帘子,吩咐马车离开。 …… 次日,宋曦希拿着欠条,大摇大摆地去了户部和掌管粮仓的管事那里。 “以后,宋城青的俸禄,不必送到宋府,直接送到我陆府来。” 在北冥,朝廷的官员们都是发银子和粮食的,她很想看一看宋城青他们揭不开锅的情形。 户部和粮仓的官员都是一愣,可看着那欠条上的签字画押和盖章,的确都是宋城青,也就点头表示明白。 宋曦希又派人拿着欠条,到了赵氏的那几个铺面和庄子里,告诉里头的管事的,以后的营利都送到陆府去。 宋曦希很是耍了一把债主的威风,这才坐上马车准备回府。 第六感告诉她,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宋曦希将金钊叫到了自己的身边,低声说:“金钊,最近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一会儿到了闹市,你先不要跟着我。”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跟着我!” “我给你留下提示,你就跟着我一路留下的东西过来找我!” 金钊面露难色,他的职责是要保护宋曦希的安全,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他是万死难辞其咎。 宋曦希转了转手腕:“不怕,我聪明着呢,既然有人找死,那我们就陪他玩玩儿!” 正好,她最近每天早起和陆乘渊练功夫,正愁没有人肉给她试练。 现成的人肉出现了,她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记着,你别跟的太近,不然,那暗处的人怕是不会露面。” 说罢,宋曦希往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丹。 有了这东西,就算是软骨散、送春风都不会起作用,最起码,她可以保持清醒,并且保持身上的力量。 她下了马车,快步走往前走着,果然,拐到一个巷子的时候,被人捂住口鼻拖了进去。 小黑子,你终于出现了! 等会儿,就让我看看你是谁!杀你个片甲不留! 宋曦希将计就计地闭上了眼睛,假装浑身没有力气。 一路上,宋曦希悄无声息地沿途留下了自己的东西,发簪、耳坠、手镯,能摘下的全都留在了地上,金钊他们看到了就可以循着这些东西找过来。 那人带着宋曦希,直到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才停了下来。 蓟云帆拖着宋曦希,让她靠在树上,拿出加了薄荷的清凉油放在了宋曦希的鼻子下面,宋曦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男人说:“宋曦希……好久不见,你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如,你跟了我,不比你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强多了?” “一个太监能给你什么?我能让你快活,他能吗?” “跟了我,什么香艳的画面我都能让你看到,也能让你体会到,让你也尝尝这世人都欲罢不能的好滋味。” 宋曦希皱了皱眉,她并不认得眼前这个人,可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二人之前应该是认识的。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从前的人生轨迹似乎没有会和此人有重合的地方。 要么是原主根本不认识这人,要么是这人和从前的他变化太大,和记忆中的人对不上号。 宋曦希在打量他的时候,蓟云帆也在打量着她。 幼时和少时的记忆中,宋昔年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可前几日见到轿撵里的宋昔年已经大不如前,可能是深宫里的生活太过摧残人,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反倒是记忆中丝毫不起眼的宋曦希,如今看起来却很是不同。 见了这么多人,宋曦希的长相身材和性子是最合他心意的,他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女人,让她在往后的余生里都陪在他的身边。 宋曦希侧耳细听,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想来是陆乘渊的人还没有赶到。 不如将计就计,拖延时间。 宋曦希舔了舔嘴唇:“跟你?陆乘渊有钱,能带我吃香的喝辣的,你能吗?” 蓟云帆眼神一亮,见她这是已经动了要和他走的心思,才会问这些问题。 果然,虽然她外表上长开了不少,可内心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蠢。 蓟云帆一脸的得意:“当然!你还不知道吧?陆乘渊手里的两座矿山,已经混进去了我的人!” “以后,陆乘渊手里的财产就都是我的,他能带你吃香喝辣的,我也能!” 竟还有这种事?陆乘渊的矿山里面混进了奸细? 这个二愣子,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第97章 任何一点小困难都可以将我打倒 宋曦希继续不动声色地打探套话:“我跟在陆乘渊身边,可是北京户口,二环以内,管家保姆贴身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跟了你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男人虽然不懂什么是户口,也不知道北京是什么地方,但猜的出来她是说京城。 至于保姆……应该就是丫鬟吧。 他知道宋曦希是个有病的脑子不正常的,也就没跟她计较,他说:“虽然我家不在京城,但在玉泽,也算是紧挨着京城!” 蓟家在京城是有府邸的,但蓟家家主很是低调,其在兵部任职,为了不引人注意,将家安在了玉泽。 宋曦希眼珠一转,啊,原来这狗男人是玉泽人。 宋曦希在心中默记,眼前这人是一个玉泽的人,在陆乘渊的两座矿山里都安插了人手。 宋曦希又问:“我嫁给陆乘渊之后,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来没干过活儿,一顿饭都没有做过,跟着你,会不会吃苦?我提前告诉您,我可不会做饭……” “我吃不了一点儿苦!” “任何一点小困难都可以将我打倒!” 蓟云帆连连保证:“这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大可以多雇几个下人来伺候你!” “过了河到了玉泽,昌祥街我有一处大宅子,保管你住的舒服,里面绝对不比司礼监的府上差!” “而且,我还托人买了宫里的物件儿,宅子里那是相当的气派!” 宋曦希点点头,这位来自玉泽的老兄,私宅在昌祥街,他在陆乘渊的煤矿里安插了眼线,还买卖了宫里的物件。 怎么听,这位仁兄似乎都要把牢底坐穿啊! 听这话头,不像是萧柳的人。 宋曦希摸了摸下巴:“我说,你这又是矿山,又是宫里的物件,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还没活够呢,你若是死了,我可不想陪葬!” 宋曦希继续问,想要摸清这人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蓟云帆猛地摇头:“这你放心,我做事情滴水不漏,绝对不会被发现,所有的账本都藏在地下室,钥匙有两把,一把在书房一把在卧房……” 宋曦希连连点头,嗯,会说,你就多说点。 宋曦希还想要再问些什么,蓟云帆终于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 眼前这女子,怎么和他说话的时候,一来一回地像是在审问犯人?! 他看着宋曦希,不对,她头上的首饰怎么少了这么多?只剩下几个小巧的珠花?! 难道她是将首饰都摘了下来,沿路留下了记号线索? 察觉到男人眼神的变化,宋曦希嗤笑一声:“老兄,才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晚了!陆乘渊他们已经过来了,等着吃屎吧你!” “小垃圾!” 宋曦希迅速起身,从地上捡起来一根粗粗的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人的身下捅了过去。 “啊,好痛!” 男人立刻发出惨叫声。 金钊一直带着人跟在宋曦希的不远处,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去。 方才,对于宋曦希的吩咐,他拿不定主意在和宋曦希分开的时候,立刻禀报给了陆乘渊,陆乘渊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督主,那边有动静!” 几人迅速赶到,宋曦希还在对着蓟云帆拳打脚踢,见人来了,她立刻扑到了陆乘渊的怀里。 “陆乘渊,这狗男人在你的煤矿里安插了眼线,若是矿山炸了,肯定要封山,断我财路者,死!” 说罢,宋曦希一脚踹在了蓟云帆的背上。 “不仅如此,他还偷盗买卖宫中财物!” “这几条罪证,随便一条都能让他牢底坐穿,一辈子踩缝纫机!” 陆乘渊:缝纫机,为何物啊? 霄彻和金钊将人捆了起来,霄彻对上陆乘渊的目光,他说:“督主,兵部侍郎的事情,探子已经发现了端倪,只是我们没有证据。” 宋曦希一抹鼻子,拍着胸脯满脸自信:“此事交给我,我已经打听出了他的老巢在哪里,账本我一定给你偷出来!” 蓟云帆悔不当初,自己被美色所迷惑,小瞧了宋曦希,对她不设防,将所有的秘密都和盘托出! 他还想要开口骂宋曦希,被霄彻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 回了陆府,宋曦希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放在耳朵旁边,装作是打电话的样子。 “歪,小灵通吗?吗?给我转接彭府,约彭仁宁和卫诗兰出来炸街!” 身后跟着的碧桃愣了几秒,主子是越来越抽象了,这是何意啊? 但好在她聪明,她想了想,随后研墨落笔写了帖子派人送到了彭府和卫府。 宋曦希对着碧桃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碧桃,晚上给你加鸡腿!” 彭府。 彭仁宁觉得之前黑夜套麻袋打人的感觉十分好,正准备主动约卫诗兰和宋曦希去翻墙,没想到就收到了宋曦希派人送过来的帖子。 “如此甚好,老大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彭少爷从来没有翻过墙,小时候看到那些小孩子们翻墙、玩儿泥巴的时候十分羡慕。 他觉得有宋曦希在,可以带着他和卫诗兰体验一把翻墙的感觉。 目送着宋曦希出门之后,陆乘渊笑的一脸宠溺,他吩咐霄彻:“带几个人提前去蓟云帆的宅子里,将宅子附近的侍卫都清理干净。” “务必要让夫人畅通无阻地进去,还要,暗中保护夫人,不可让夫人受伤。” 霄彻应声而去。 …… 宋曦希几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宋曦希递给二人一套黑色便装:“快换上我特意准备的,蜘蛛侠要开始营业了!” 彭仁宁和卫诗兰接过黑色的衣裳:抽象,越来越抽象了。 宋曦希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又用手擦了擦鞋底,来了一小段助跑之后三步两步飞跃而上,翻过墙。 翻他妈的,爽,真爽! 第98章 本督主满足不了你? 宋曦希看了看四周,也是奇了怪了,这蓟云帆的住处连个侍卫都没有,她一兜子的毒药、毒粉、迷香、袖箭、弹弓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宋曦希拽起衣服领子,低声喊道:“安全安全,一组二组可以行动!收到回复!” 说完,她放下了衣服领子,撩了撩头发,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独领风骚数我最风流。 宋曦希还坐在墙头,吹着晚风,对着月光欣赏自己的美貌。 卫诗兰和彭仁宁在墙根底下一脸的无奈,卫诗兰低声喊道:“曦希,拉我上去呀!” 宋曦希这才想起来,她并不是执行任务的特务,也没有什么蓝牙耳机,下头还有两个并不会爬墙上树的古代好友。 此番前来是有重要任务的,宋曦希弯腰去拉卫诗兰,将卫诗兰拽上来之后,宋曦希暗道不好。 糟糕,卡裆了! 卫诗兰落地后看着一动不动,一脸便秘色的宋曦希,她担忧又关切地问:“曦希,你没事吧?” 宋曦希摆了摆手,拽着裤子翻了下来。 彭仁宁看着这墙的高度,着实有些高,他学着宋曦希的动作,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又往脚底板摸了摸,翻过了墙。 三人悄无声息地落地,在翻墙的时候都注意到了房顶上的琉璃瓦片。 “嚯哟,这房顶上的琉璃瓦片,我们走的时候全都带走!” 引用一句名人名言,来都来了,不薅一把,都对不起这颠婆之名! “这些琉璃瓦片能卖不少银子!” 三人按照提前商量好的各司其职,卫诗兰负责望风,宋曦希负责去书房里摸钥匙,彭仁宁负责去卧房里摸钥匙。 卫诗兰:“暗哨已就位!” 很快,两把钥匙都被找到,宋曦希和彭仁宁分别去找账本和各类证据。 宋曦希:“证据偷到了!” 彭仁宁:“银票偷到了!” 彭仁宁将摸到的东西都交给了宋曦希,宋曦希将东西揣进怀里:“彭兄,你家里的门路多,把这些琉璃瓦片都卖了,救济贫民窟的人!” …… 次日一早,负责查办此案的官员赶到此处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房顶……竟然被人给掀了? 所有证据已经俱全,蓟云帆被定了罪。 在北冥,偷盗宫中财物按照数量多少,分别处以鞭刑、流放、军役、劳役。 蓟云帆数罪并罚,本该被处以流放,但在蓟云帆父亲的运作下,保下了儿子的性命,打了二十板子以示惩戒,同时,蓟云帆日后都不可再入朝为官。 陆乘渊这边按照宋曦希提供的线索,很快找到了两个被安插进来,鬼鬼祟祟打算炸山的奸细,避免了一场灾祸。 …… 宋昔年听说了蓟云帆的事情,冷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春杏问她:“娘娘,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蓟公子?” 在春杏看来,蓟云帆会吃这么多苦头,多少也是因为听了宋昔年的主意才会如此。 宋昔年怒道:“你还嫌我们事情不够多吗?这个时候去看蓟云帆,岂不是给别人送把柄?” 宋昔年握紧了拳头,看来,找宋曦希的不痛快,还得另找机会。 …… 这一日,宋曦希正在府上吃甘蔗,和丫鬟们坐了一排比谁吐的远的时候,门房送来了一个请帖,说是长公主殿下邀请她一同出游。 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宋曦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长公主殿下就是最近才从颍州过来的,俞明帝的嫡姐朱钰璇。 宋曦希换了一身衣裳,上了马车,还没等她说要去哪里,车夫已经扬起鞭子前进了。 宋曦希掀开马车帘子问车夫:“我说,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春风楼。” 春风楼?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男聚集地? 宋曦希摩拳擦掌一脸的期盼,春风楼那个地方她早就想去了,话本子上面可是将那春风楼描绘成了一个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但是听说那地方很贵,是个有名的销金窟,而且……若是她主动去了,陆乘渊那大醋缸怕是要把她酸死。 而今天是长公主主动邀请,她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子,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坐着马车,宋曦希喜滋滋地到了春风楼。 楼外,翠竹轻摇,桃花笑春风,一派诗情画意。 入门处,轻纱曼舞,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散,宋曦希觉得这香风把她心里的污浊和脑子里的污浊都洗干净了。 她咽了咽口水,期待着一会儿能见到几个185腹肌男。 春风楼的正中央有穿着轻薄的俊美男人抚琴吟唱,声如天籁,身旁,还有两个伴舞的大帅哥。 宋曦希被带上了二楼的雅间,看到被美男们前呼后拥的长公主朱钰璇,眼睛顿时亮了。 长公主这人好,能处! …… 陆乘渊下朝回来没有看到宋曦希,问管家人去了哪里。 常叔一脸紧张地说宋曦希被长公主带去了春风楼,陆乘渊脸色一沉:“倒是没想到,朱钰璇还有这等爱好?!” 陆乘渊赶到春风楼的时候,就看到宋曦希蹲在地上和两个男人划拳,二人都是脸红脖子粗。 宋曦希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在划拳:“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 宋曦希出了石头,对面的男人出了剪刀,宋曦希高兴地大叫一声:“你输了,喝他妈的!” 一轮接着一轮,宋曦希似乎永远都不会感觉到疲惫。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输了,喝!”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输了,去,蹲在墙角唱征服!” 直到宋曦希把一屋子的男清倌全都喝趴下了,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陆乘渊的身上:“呦,这是春风楼的头牌?真帅啊,你一晚上,一定很贵吧?” 宋曦希一个不稳就要摔倒,陆乘渊将她扶住:“宋曦希,你看清楚我是谁!” “喝够了没有?喝够了回家!” 宋曦希觉得这男人的嗓音无比的熟悉,似乎在无数个缱绻的夜里,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呀,陆乘渊?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是长公主要带我过来的,我拒绝不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宋曦希转头一看,哪里还有朱钰璇的身影? “咦,人呢?人怎么不见了?歪,朱钰璇,你付钱了没有啊?!” 春风楼的老鸨连忙说:“付过了付过了,哎呦,要是知道是贵人们来,我们哪敢收钱啊!” 陆乘渊看了一眼老鸨,老鸨顿时吓得不敢说话,陆乘渊一言不发地将宋曦希扛走了。 回来府,陆乘渊让厨房煮了醒酒汤。 他将宋曦希满地打滚弄脏了的衣裳脱掉,将她塞进温暖的被窝里,一勺一勺地喂她喝醒酒汤。 “本督主满足不了你?你还要去外面找男人?” 第99章 昨晚你不舒服不尽兴吗? 宋曦希红着一张脸,含糊不清地说:“陆乘渊你误会了,这春风楼不是我主动要去的,是长公主拉着我去的!” “而且,督主可是北冥第一美男子,春风楼的那些男人根本就没法儿和督主比!” “看着他们的脸,我连饭都没吃下去,可看着督主这张俊脸,我这会儿又有食欲了……” 陆乘渊哼了一声,没有接宋曦希的话,只是继续一勺一勺地喂她喝醒酒汤。 宋曦希捧住他的脸:“陆乘渊~~” 宋曦希忽然的靠近,让陆乘渊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渊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 陆乘渊头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能带尾音,这尾音还能拐上好几个弯。 听的他一颗心又酥又麻。 说到生气,他一开始听说她在春风楼的时候,心里是窝火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招人。 男人最懂男人,一想到那些男人看着她的目光,他就醋意上头。 可他一见到她,所有的火气就全都消了。 宋曦希腰肢娇软,眼神慵懒迷离,浑身带着撩人的媚态。 陆乘渊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一吻:“就你嘴甜。” 他将她搂在怀里,顺着脸颊和耳垂一路亲了下去。 …… 事后。 陆乘渊抱着宋曦希去了卧房,沐浴过后换上了干净了寝衣。 宋曦希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看着陆乘渊出去又进来。 陆乘渊的手里多了一碗热汤面,还神秘兮兮地在背后藏了一个东西。 宋曦希饿的前胸贴后背,大晚上的还能吃到热乎乎的鸡腿热汤面,高兴地笑弯了眼睛,捧着面碗,大口大口地吃面。 陆乘渊见她一点儿都不好奇自己藏在背后的东西是什么,只好主动拿出来,等宋曦希终于吃完了面和肉,将汤喝光后,才抬头看他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笑成了月牙眼的泥娃娃,陆乘渊接过面碗,将娃娃塞到她手里:“你看看,和你像不像?” 宋曦希拿着泥娃娃,被这娃娃可爱到了。 陆乘渊说:“给她取个名字吧。” 宋曦希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嘻嘻。” “就叫嘻嘻。” 陆乘渊点点头:“嗯,好名字。” 紧接着,陆乘渊又拿出一个腰带,腰带上挂着四五个香囊。 陆乘渊指着腰带上的香囊说:“这腰带上有几个香囊,两边的香囊里面你可以分别放瓜子和蜜饯,中间的放银子,还有一个可以放些干花熏香。” 宋曦希来了这边之后,觉得没有挎包十分的不方便。 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还要去找碧桃,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来的方便,如今有了这样的腰带,她自己就可以带上她所有需要的东西。 看着这腰带,忽而,宋曦希灵机一动,她可以自己做几个小挎包! 她刺绣差点儿意思,但是她会画画,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 当即,她让碧桃准备笔墨纸砚,她画了好几张图纸之后,让碧桃拿给府上的绣娘们画。 很快,亲子挎包面世。 她不仅画了亲子挎包,还做了闺蜜挎包、基友挎包,都让绣娘根据图纸做了出来。 宋曦希拿着这几个样品出了陆府,到了彭仁宁的茶楼,这富二代果然在勤奋地试茶。 彭仁宁和卫诗兰见她来了十分高兴,朝着她招招手:“老大,你来的正好,快来尝尝我们的新茶!” 宋曦希尝了几个之后,给出了几个奶茶方案:“蜜桃乌龙、桂花乌龙、茉莉雪芽、栀子绿茶……你们就照着我这个配方去做,绝对没问题!” 处理完茶馆的事情,宋曦希将几个小挎包摆在了彭仁宁的面前:“彭仁宁,这是我做的小挎包,放在你的首饰铺子里卖,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彭仁宁看着这可爱的小挎包,喜欢地不得了:“好可爱的包袱!” 二人很快达成了一致并且签订了分成契约。 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彭仁宁带着宋曦希和卫诗兰去了彭家的酒楼。 彭仁宁拍了拍手,掌柜的立刻吩咐上菜。 莲藕炖牛腩、排骨烧板栗胡萝卜、山药炖羊肉、黄豆炖猪蹄…… 彭仁宁指着桌子上的菜:“这是酒楼研究的新菜式,我们几个分了吧。” “回去好好品尝,记得给出口味的评价,我们好改进!” 宋曦希眼睛一亮,挑了几个她觉得最贵的最顶的最硬的菜,让碧桃都装到了食盒里。 “我就要这些了!” 鸡肾、牛鞭、鹿茸、熊掌…… 彭仁宁和卫诗兰都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宋曦希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目光,又挑了几个放了很多辣椒、花椒和香叶的菜装进了另一个食盒里。 “许芷苡还在巡城,我让人把这些菜给她送过去,就说是彭二今晚请客!” 说罢,她朝着二人摆了摆手,拎着食盒就走了。 陆乘渊一回府,准备和宋曦希一起用膳的时候,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冬虫夏草炖鸭汤、枸杞羊肉粥、牛鞭炖鸡肾…… 全都是男人必吃的滋补肝肾、益精明目的菜。 陆乘渊眼眸微眯:“宋曦希,昨晚,你不满意吗?你不舒服不尽兴吗?” 宋曦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丫鬟们还有管家常叔都还在呢,怎么这些虎狼之词就脱口而出了?! 陆乘渊指着桌子上的菜:“准备这些菜,是什么意思?” 宋曦希一怔,管家常叔站在一旁,慈眉善目地报菜名。 常叔笑的一脸欣慰,夫人知道关心督主了,还准备了这么多好菜给督主补身子。 “夫人有心了,这些菜都是大补的菜,督主吃了之后,一定能虎虎生威!” 宋曦希恍然大悟,挑菜的时候光顾着挑贵的了,竟是没注意到这些菜肴的功效。 她连连摆手:“不是,陆乘渊,我不是那个意思。” 常叔劝道:“夫人督主,趁热吃,老奴先下去了。” 常叔一挥手,将一旁服侍的丫鬟小厮全都了叫了出去,关上了门窗,甚至将院子里守着的侍卫也都撤走了。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常叔吩咐厨房多准备些润喉的梨汤,又让净房和柴房一直准备沐浴的热水,这才去歇息。 宋曦希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她说:“陆乘渊,这菜也不是非吃不可,要么,我让厨房去重新做一些!” 陆乘渊平日里不吃这些鸡肾鹿鞭熊掌的都凶猛的不得了,若是吃了这十全大补的饭菜,可还得了?! 宋曦希拔腿就要跑,可羊入虎口,哪有放过的道理? 陆乘渊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将她抵在窗户上,白皙的手腕被他扯下来的腰带缠住。 滚烫的大掌抚过她的后背,男人宽阔坚硬的胸膛将她完全笼罩在身下。 炽热的吻从背后铺天盖地地覆盖了上来。 第100章 鬼鬼祟祟,蝇营狗苟 …… 一个时辰后,宋曦希双手推着陆乘渊的胸膛,小腿乱踢。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来来回回还不重样的? 虽然很厉害很舒服,但是……她要睡觉! 陆乘渊一把攥住她的脚踝:“别乱踢,踢坏了……我们就生不了孩子了……” 宋曦希的手腕被他攥着举到了头顶:“陆乘渊,你不困吗?” “再说了,谁要和你生孩子?” 她还没玩儿够呢! 陆乘渊眼眸低垂,唇角漾起一抹笑意:“你困了?做这种事情还会困?” “明日休沐,我陪你睡一天。” 终于,天快要亮了,陆乘渊才扯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躺在了她的身旁。 …… 天气越来越热,宋曦希睡的本来就热,外头的蝉还不要命似的一直在叫唤。 陆乘渊吩咐下人:“去把院子里的蝉、蛙全都抓住扔掉!” 常叔立刻带人上墙爬树去摘知了。 看着宋曦希睡的头上出了一层薄汗,陆乘渊又让人送冰进来,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扇风。 整个休沐日,陆乘渊就陪在她的身边。 热了就给她扇风,渴了就喂她喝水,还给她准备了石榴红参饮品,帮她恢复体力和精神。 宋曦希终于睡够了,感觉没有那么累的时候,她看到陆乘渊正坐在她床边看简报。 宋曦希问他:“陆乘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喜欢我什么啊?” 她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嫌累。 整日不是招猫就是遛狗,不务正业闲人一个。 从世俗的眼光来看,就是咸鱼废柴一个。 放眼整个京城,任何一家的大家闺秀在掌家这一块,都要比她强。 陆乘渊想了想,看起来很是认真地想要回答她的问题,可想了许久他自己也说不清。 陆乘渊说:“看到你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和你亲近,想时时刻刻都看到你,你和别人都不同。你既入了我的心,我就会一直对你好。” …… 宫里。 宋昔年所在的寝殿里冷冷清清的,她吩咐春杏:“把本宫的纱衣拿过来,本宫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在家中的时候,曾经学过舞,如今正是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宋昔年说:“派人去打听打听,皇上每日的必经之路,本宫要练一练舞,在皇上的必经之路,和皇上偶遇!” 春杏应声而去,将纱衣、舞鞋都翻找出来,清洗干净后晾晒熏香,准备给宋昔年随时取用。 …… 紫宸殿里,俞明帝正在看奏折。 今日休沐,桌子上放着的都是陆乘渊批阅过,盖了印玺的奏折。 将奏折合上,俞明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朱俞明:头好痛,一定有人在窃取朕的智慧。 一旁站着的汪公公看着俞明帝这样子,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就这?这就累了? 连看几份奏折都看不懂,看掌印大人批阅完的文书都嫌累,还妄想要把控朝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俞明帝问:“长公主最近在做什么?” 侍卫莫谨低声在俞明帝地耳边说:“皇上,长公主前阵子和掌印大人的夫人一起去了春风楼。” 汪公公挑眉,他在宫里做了一辈子的太监,别的本事没什么,这耳力是极好的,偷听的技术更是一流。 紫宸殿里十分寂静,针落地可闻,二人说悄悄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 俞明帝听了莫谨的话放心地点了点头,只要自己的这个嫡姐有事可忙就行,她可千万别进宫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小时候都被她打怕了。 …… 次日。 宋曦希觉得再不思考,自己的脑子就要生锈了。 她叫来了金钊:“金钊,你去查一查,蓟云帆最近都见过谁?” 她和他无冤无仇的,他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小脑萎缩,才会找她的麻烦?宋曦希有些想不明白。 金钊很快回来,说是蓟云帆回来之后见过宋昔年,就在宋城青寿宴的那一天。 宋曦希摸着下巴:“原来如此,是她在背后搞鬼,那就说的通了。” 她又问:“宋昔年最近在做什么?” 金钊:“属下打听到,年常在最近时常在一座木桥上跳舞,那是俞明帝回寝宫的必经之路。” 宋曦希点点头,原来她这嫡姐是在打这个主意,想要通过舞姿和偶遇来勾引俞明帝。 那她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看着陆乘渊换好了宫装准备进宫的时候,宋曦希一个箭步窜上了马车:“陆乘渊,你带我进宫呗?” 陆乘渊瞧着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又有什么主意了,一定是没安好心。 不过,他的女人,怎么开心快活怎么来,就算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有他顶着,也会保她万无一失。 “好,我带你进宫,我进宫之后会去直房,你办完事来找我。” …… 到了宫门口,宋曦希搂着陆乘渊的脖子“啵唧”亲了两口,在陆乘渊还没反应过来,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宋曦希已经跳下了马车。 “一会儿来找你哦~~” 带着尾音的甜美嗓音在陆乘渊的心上挠啊挠的,他抬手摸了摸方才被宋曦希亲过的地方,喉结上下滚动。 霄彻就这么一直在马车外面等着,看着自己的主子捂着脸坐在马车里发呆。 他不敢出言提醒,就这么一直陪在陆乘渊的身边。 直到陆乘渊坐在马车里感觉闷热难耐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儿来去了直房。 而宋曦希下了马车,提起裙摆,一键直达目的地。 她一个滑铲上了木桥,在木桥上蹦蹦跳跳,可这木桥纹丝不动。 宋曦希:一定是我太瘦了。 “这木桥也太结实了些,要想让宋昔年和俞明帝双双落水,这桥可不能这么结实……” 宋曦希下了桥,左手为掌右手握拳,双手交叠对着木桥行了一礼:“桥兄,对不住了!天将降大任于桥兄也,必先苦桥兄之心智,饿桥兄之体肤……” 说罢,宋曦希在桥底下阴暗爬行,匍匐前进,蝇营狗苟,鼓鼓捣捣,贼眉鼠眼了好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附近守着的太监宫女看着掌印大人的夫人,静澜郡主在木桥下面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样子,也不敢上前去阻拦。 心里想着掌印大人的夫人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 他们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看天看地,假装没有看到宋曦希的动作。 第101章 最近风大,少上桥 众所周知,人在尴尬的时候会装作很忙,一秒有八百个假动作。 这木桥被她弄的松动了不少,到时候,宋昔年只要敢在上面蹦蹦跳跳,俞明帝再不知死活地走上来看她跳舞。 二人卿卿我我,接吻亲嘴儿搂搂抱抱的时候一定会从桥上掉下去! 宋曦希拍了拍手,她穿越过来之前啥钱都挣,每次到毕业季都会接一些给建筑系学生画手稿的活儿。 画的多了,对于这桥体结构,建筑结构也有了些许了解。 真是应了那句话,走过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宋曦希大功告成就准备去找陆乘渊,一同回府了,路上碰到了汪公公。 汪公公算是她穿越过来之后,较早认识的朋友,而且对她是比较友善的。 汪公公笑着给她行了一礼:“老奴在远处看到夫人在桥上蹦蹦跳跳的,可是有事在做?” 宋曦希摆摆手:“小事,小事。” 宋曦希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汪公公,最近风大,少上桥。” 汪公公先是怔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座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木桥,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感激地朝宋曦希拱了拱手:“老奴明白了,多谢夫人提醒。” 说罢,宋曦希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去了直房。 直房里,陆乘渊正在批阅奏折,宋曦希前后左右地打量着直房里的设施,喃喃道:“原来,直房里的摆设是这样的。” 她之前只在史书和话本子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太监们休息、办公之处的描写,如今亲眼瞧见了,感觉很是奇妙。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长桌,桌上堆满了各种公文与卷轴,桌面上铺着干净的宣纸,笔墨砚台一应俱全。 墙壁上挂着葫芦、莲花。右手边的一个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与卷轴。直房的另一侧,摆放着一个衣柜。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铜质的香炉,淡淡的香气袅袅升起。 陆乘渊抬头,放下了笔。 他招招手让宋曦希过来,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看着宋曦希,拿出帕子给她擦脸:“怎么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陆乘渊抬手扶正她发髻上的簪子,又掸了掸她衣服上的灰尘,看到她裙摆处竟然还沾了水,带着污泥。 堂堂掌印大人的夫人,堂堂静澜郡主,倒是把自己弄的像是个逃难的难民。 “怎么衣裙还湿了?着凉感冒了可是要难受的,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裳,一会儿你去里间,把我的衣裳穿上。” “换好衣裳之后,里面还有软榻,你躺着休息一会儿,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 宋曦希坐在他怀里,和他腻歪了一会儿之后就去了里间。 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听到门口有人禀报:“督主,蓟家家主蓟章求见督主。” 听闻此言,陆乘渊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面容冷峻,双眸深邃如寒潭,不怒自威,沉声说道:“让人进来。” 说罢,他起身关上了里间的房门,免得外面他和蓟章说话的声音吵醒了里面休息的宋曦希。 蓟章一进来就对着陆乘渊连连拱手作揖:“谢掌印大人高抬贵手,不杀之恩!” 蓟章身为一家之主,也是手握权力之人,在族中更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可面对着陆乘渊,他可不敢耍威风摆派头,对着陆乘渊恭敬的不行。 说话更是斟酌再三,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的陆乘渊生气。 陆乘渊听了蓟章的话,装作不明白:“蓟大人这是何意阿?本督主最是良善,从不随意杀人,又何来的不杀之恩啊?” 蓟章忙满脸堆笑:“是是是,督主说的是,无论如何,督主的大恩,臣铭记在心!” 蓟章的儿子蓟云帆的所作所为,被判流放杀头都不为过。 蓟章暗中运作才救了自己的儿子,可若是陆乘渊没有松松手,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的。 更何况,蓟云帆得罪的还是他最宠爱的夫人。 陆乘渊目光冷沉地看着他:“蓟大人,你儿子都能活命了,为何昨晚还愁眉不展,要独自饮酒消愁啊?” 陆乘渊拿出一幅画,上面画着蓟章独自一人在卧房喝酒的样子。 蓟家家主蓟章大吃一惊,毛骨悚然! 他独自在卧房喝酒,半夜三更的,在暗处竟然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还饶有兴致地把自己画了出来?! 他看着那幅画,画上的自己穿着的寝衣正是他时常穿着的那一件,脸上竟然还画出了两片红晕?! 蓟章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臣……日后愿为督主效犬马之劳!” 他知道陆乘渊的权力之大,手眼通天,可没想到,已经到了此的能可怕的地步! 陆乘渊手下的探子无孔不入,无分寒暑,昼夜查探,职业也是多种多样,小摊贩、卖油翁、打更的、扫大街的、乞讨的乞丐、化缘的和尚,都有可能是陆乘渊的探子。 而这些探子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夜不收”。 这支哨探队伍,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获得各种情报,且只听从陆乘渊的命令和调动。 陆乘渊冷冷地开口:“本督手底下并不缺人。” 蓟章浑身冷汗直流,对于对陆乘渊无用的人,还得罪了他的夫人,只有死路一条。 陆乘渊想要动手杀谁,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究竟是为何,陆乘渊饶过了自己? 蓟章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想着要如何开口问,才能保住自己和儿子的性命。 陆乘渊开口说:“听说蓟家有画舫……” 蓟章立刻明白过来:“臣愿将蓟家所有的画舫尽数献给督主!还有各处的宅院,也都愿意全部送给督主!” “臣这就去办!” 说完,蓟章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弯腰躬身退了出去。 蓟章走了之后,宋曦希也走了出来,她就说嘛,按照陆乘渊的性子,不把蓟云帆扒皮抽筋,把人皮里塞上稻草挂在城墙上,都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陆乘渊说:“蓟章把蓟家的画舫都送给你了,就当是给他儿子赔罪。” 他知道宋曦希喜欢画画,若是有了画舫,她一定会很高兴。 蓟章主动送,他们能省不少事,若是他将人杀了再去收,总要费些人力物力。 “好了,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府。” 陆乘渊牵起宋曦希的手,二人出宫上了马车回了府。 第102章 憋不住笑了 次日,宋曦希拿着陆乘渊给她的地图和令牌去收租。 这几个画舫的营收还都不错,里面都是些新进的书生的画作,很有新鲜感,镇店之宝是一幅名家名画,每一个画舫都有一个镇店之宝。 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这些画舫还是比较会经营的。 但这些掌柜的却不是个东西。 他们见换成了一个年轻貌美的东家,对她都有些不尊敬,言语之中很是冒犯,还有几个掌柜,很是瞧不起她,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懂什么?! 女人就应该回家洗手作羹汤!出来抛头露面的,成什么样子? 其中的一个掌柜的阴阳怪气:“如今啊,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能来当咱们的东家喽!” “以后啊,还不得骑在我们头上仗势欺人啊!” “姑娘,我奉劝你,以后巡店收钱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家中的父兄来比较好,不然,你以后可要嫁不出去喽!” 这人说话的语气幸灾乐祸的,宋曦希也不惯着那人,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 宋曦希瞪着那人,狗东西,说出我的名号来吓死你! 掌柜的震惊地看着她,捂着脸,有更多的伙计围拢了过来。 管事附和了掌柜的几句话之后,对宋曦希说:“小姐,这画舫的画可是和闺阁之中随意画的花鸟虫鱼不一样,要有特色,才有客人愿意出钱购买。” “我们掌柜的这样说,也是好意,姑娘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宋曦希唇角一勾:“你妈的狗眼看人低的老登!你他妈……” 一长串国粹脱口而出,掌柜的和管事被他硬控了一炷香的时辰,被宋曦希骂的不敢动不敢走。 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和眼皮还会动,其他的地方都僵硬的动弹不得,像是被宋曦希施了定身咒一般。 直到一屋子的人都被宋曦希那雄赳气昂昂的气势给镇住了之后,她才指着画舫这中央挂着的一幅画说:“掌柜的和管事的眼力还是差了一些!” “比如这幅,大冬天的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很是浪漫,可这树上开的不是梅花而是桃花,你家桃花是冬天开?!” “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桃花扑鼻香?” “墙角数枝桃,凌寒独自开?!” “桃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桃一段香?!” 糟糕,这该死的诗瘾又上来了。 “有点常识没有?!” 掌柜的仔细一瞧,确实,这画作有问题。 宋曦希的目光落在另外一幅摆在显眼位置上的画作。 “还有这幅国色天香的牡丹图,笔触的轻重、快慢、干湿应该是随着里层和外层的花瓣而有所变化的,可这作画之人全程的笔力笔触都没有变化,花瓣过于饱满厚重,就让这花看着是死花,一点都不真!” 宋曦希随意抓起桌子上几人用来记账的毛笔,在纸张上简单勾画了几笔,顿时一朵黑色的牡丹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她冷哼了一声,瞧着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男人。 宋曦希本想搬出来自己是掌印夫人,搬出来自己是静澜郡主来压一压这些掌柜的。 但她想了想,这些掌柜的以后还是要经常一起合作的,闹僵了以后反而心里会产生隔阂。 她对于不喜欢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教育更正。 所以……直接将他们换了!砸了他们的饭碗! 在彭仁宁的帮助下,宋曦希把画舫的掌柜管事全都换了一遍。 换成了有经验的,又不会狗眼看人低的实在掌柜。 掌柜和管事们还有那些伙计们叫苦连天,后悔不已。 处理完画舫的事情,宋曦希腰间的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她手痒痒想要去消费一把。 宋曦希拉着彭仁宁和卫诗兰去了热闹的街市,这街上的人实在是多,宋曦希摸了摸下巴,随后一个前空翻后空翻,单手撑地一个扫堂腿,外加360度侧身转体,成功杀出一条血路来。 街道两旁的人生怕被她打倒,都迅速退到了一旁,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宋曦希得意洋洋地大手一挥,指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呲着个大牙对二人笑道:“兄弟们,快来看看朕打下的江山!” 卫诗兰和彭仁宁捂着脸跟在宋曦希身后,和她一起逛铺子。 首饰铺子里,宋曦希正拿着一个白玉发簪仔细地看着,她倒不是喜欢这发簪,而是觉得上面的花朵过于普通,倒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玉。 若是她能画些首饰的图样卖给这些首饰铺子,又能赚上一大笔钱! 她相信自己的画工,而且现代的首饰更是多种多样,她可以给这些没见识的古代设计师们一些小小的震撼! 正琢磨着如何赚大钱,身后却是响起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女子的声音。 “她手里的东西我要了,掌柜的,我出双倍价钱!” 宋曦希转头一看,竟是曹白柔,她皱了皱眉,这姐怎么阴魂不散呢?! 上次,在首饰铺子里,宋曦希压了她一头,她没有银子买下那么多首饰,丢了大脸面。 回去之后,参加京城闺秀们的聚会和宴请,被好一番奚落嘲讽。 这次,她带足了银两,她一定要找回场子! 宋曦希看着曹白柔那欠揍的样子,刚想要骂她,忽而眼珠子一转,此事有更好的一劳永逸地解决办法。 只要这样办,保管以后曹白柔再也不敢在她逛街挑选商品的时候来找她的不痛快! 想到此,宋曦希捂着嘴笑了,乌龟办走读,憋不住校(笑)了! 曹白柔见她这样子,只以为她是个疯癫的,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才会如此。 而彭仁宁和卫诗兰立刻警铃大作,他们的这位好友,肯定又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了,眼前的这位曹白柔怕是要遭殃喽! 想到此,二人看着曹白柔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同情。 宋曦希对着彭仁宁贼眉鼠眼,趁着曹白柔不注意,在他耳边低声说:“彭二,你快去让你家掌柜的把不好卖的陈货全都摆出来!” “我帮你全都卖出去,我们五五分成!” 彭仁宁走了之后,宋曦希又在铺子里逗留了一会儿,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彭仁宁那边应该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拍了拍手离开了首饰铺子。 第103章 贱人就是矫情 曹白柔看着宋曦希这样子,猜测她肯定是没银子买这些东西的。 她身旁的丫鬟紫鹃说:“小姐,您看,她肯定是没有钱买了!” 曹白柔很是得意,对于铺子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是满意,她是曹相的女儿,就该受到这些平民百姓,卑贱之人的注视羡慕! 曹白柔很是挑衅地扬着下巴看着宋曦希:“怎么,今日没有了彭二公子,你就没银子买东西了?” “靠男人,你也不觉得害臊?”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家中嫡女,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多到花不完,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就是这么明显!” 宋曦希转头看向曹白柔,露出一个很是真诚羡慕的眼神。 曹白柔对于这目光很是受用,腰板更加挺直了一些,带着丫鬟们跟着宋曦希出了铺子,宋曦希进哪间铺子,她就跟着进哪家铺子。 到了彭家的茶庄,宋曦希看着里面的货物和她之前来的时候,摆放的很是不同,又看到角落里的彭仁宁暗暗对着她点点头,她就知道这些货品已经都换好了。 宋曦希把装在精致陶罐里的陈茶一个一个接着拿起来闻了一遍,随后又放下。 接连发出感叹:“这真是好茶!我从没有见过如此上等的茶!掌柜的,给我都包……” 曹白柔一手夺过宋曦希手里的茶:“掌柜的,我付两倍的价钱,给我都包起来!” 宋曦希佯装愤怒:“曹小姐,你们总是夺人所爱呢?这茶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曹白柔哼了一声:“你先看上的又如何,这茶可不便宜,你有钱买吗?” 说罢,曹白柔命人将茶庄的这些茶叶全都买了下来! 宋曦希双眼一亮,算了一下她这个托能分到多少银两。 躲在暗处的彭仁宁和卫诗兰都是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好浮夸的演技,好霸道的效果! 紧接着,宋曦希又去了彭家的成衣铺子,将去年的旧款挨个摸了一遍,还连连发出感叹:“哇,这个真好看!” “谁要是能穿上这套衣裙,肯定是全京城最靓的崽!” 宋曦希扯过一条她大姨都看不上的玫红色斗篷披在了身上,露出欢喜的表情来:“哇,披上这斗篷我感觉我瞬间变成了京城里最娇嫩的那朵花儿!” 说着,她又扯过一顶草绿色的帷帽戴在了头上:“这样的打扮,公主也不过如此了吧!” 要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向前冲,速把单车变摩托! 她热烈地表演着自己对这些陈年旧货的喜爱,而无论宋曦希拿起了哪个,曹白柔都会抢过去让掌柜的包好。 终于,宋曦希见曹白柔的脸色越来越白,有些撑不住的时候,她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看着披着玫红色斗篷,戴着一草绿色帷帽的曹白柔离开的背影,宋曦希满面笑容地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这么一通表演下来,彭家不仅把所有的库存陈货都清理干净了,宋曦希还因此赚了不少银两,以后,可以用这笔银子吃香的喝辣的! 宋曦希咋舌:“曹白柔,茫茫人海,相识一场也算是报应!” “这招儿是有点儿损,但我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罢,她难得主动请客一回,大方地拉上彭仁宁和卫诗兰,叫上许芷苡下馆子吃饭。 “走,我们下馆子去!今天我和彭仁宁这一招暗通款曲,偷梁换柱,简直痛快!” 最近陆战湛在学成语,她也跟着学了不少,如今也是好起来了,她也是能出口成章,对这些四字成语信手拈来了! 宋曦希拍着彭仁宁的肩膀,用领导鼓励下属的语重心长,充满期盼的语气说:“彭二,你这次配合的很好,值得表扬!” “以后,我们还要继续这样移花接木、暗渡陈仓、偷天换日、偷龙转凤、以假乱真……把这样的生意继续发扬光大!” “还有啊,我说你家设计师……就是绣娘还有画图纸的人,是不是该换了,这去年的款式别说我了,就是我太奶看了都嫌弃!” 彭仁宁挠了挠头,宋曦希的太奶还活着? 宋曦希说:“曹白柔一个闺阁女子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能有多少?” “一次性花了这么多钱,肯定是打肿脸充胖子,等曹府发现忽然之间少了这么多银子,肯定还有好戏看!” 彭仁宁和卫诗兰虽然高兴,可怎么这话听着不大对劲,这暗通款曲是这么用的吗? 而且,他们明明是做正经生意,怎么听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 回了府上,宋曦希抱着沉甸甸的银子,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昨晚,俞明帝和年常在双双落水,俞明帝着凉受惊,堂堂一个皇帝,到现在还在寝殿里浑身发抖地说着胡话。 俞明帝:朕是一个脆弱的皇帝。 俞明帝:总有刁民想要害朕。 而宋昔年的计划落空,本就经不起折腾的身子更是虚弱了几分,躺在床上还是昏迷不醒。 俞明帝:贱人就是矫情! 汪公公提醒俞明帝该去上早朝了,历来的皇上们就算是拖着病体也是要去上早朝的。 俞明帝:“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现在谁可以替朕上早朝?” “朕重重有赏!” 汪公公看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俞明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皇帝还不如直接让陆大人来当算了! 整日看着这废柴皇帝,忒闹心! 俞明帝:汪公公你狼子野心! 金钊将事情描绘地很是生动,还给宋曦希拿了探子们画的画儿给宋曦希看。 这画上不仅画了二人落水、俞明帝和宋昔年卧床的图画,还在旁边写上了几人的心声。 宋曦希笑的合不拢嘴:“这画画的人,着实是个人才!” 金钊禀报完之后又说道:“这俞明帝和年常在落水之后,宫人们不知是都被吓到了,还是故意而为之,硬生生地让二人在池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救上来。” 宋曦希听着他的话想了想,上次她对那座桥动手脚的时候,也没有人阻拦。 难道那些宫女太监都是陆乘渊的人,这次也是故意帮着她出气? 她再次感受到了陆乘渊力量的强大,不得不感慨,一个曾经在时常受到宫里欺侮的小太监,如今强大起来之后,到处都是他遍布的眼线。 “俞明帝不通水性,呛了好几口水,那池子里的水本是不深,他一个大男站直了身子完全可以将头露出来。” 第104章 敛财 “可许是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俞明帝只顾在水里扑腾,反倒是呛了更多的水进去。” “至于年常在,俞明帝当时想要活命,甚至想要将年常在踩在脚底下以此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浮出水面。” 宋曦希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原本还在木桥上深情相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忽而掉落到水里,都变了脸色,拼命踩着对方想要浮出水面的模样,开怀大笑。 …… 曹白柔此番上街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她没想到宋曦希会想要买那么多东西,而当时的她已经被架在那里了,那么多人看着,她不得不买。 来来回回地逛了好几家铺子,不仅将她带出来的银钱都花光了,还把她偷偷从母亲那里拿的金玉对牌都用掉了。 回府的时候,冯氏正在满府的找自己的金玉对牌,这东西可是相府管家的象征,拿着这金玉对牌可以到相府的账房支取银两。 曹白柔一回来,冯氏一见她那一副臊眉耷眼、躲躲闪闪的样子,就知道此事肯定是和她脱不开干系。 细细盘问之下,果然问出这对牌是被她给拿走了。 冯氏又气又急,气血上涌,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找:“快,快去刚才去过的铺子,把对牌给我拿回来!对方若是不给,就多给些银子!” 冯氏看着曹白柔满脸无奈:“都是我把你给惯坏了,回你自己的屋子里去,不准出来!” 曹白柔攥着手里的帕子,不敢言语,她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看着曹白柔回了房间,冯氏又对屋子里的丫鬟说:“今日的事情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府上的银钱被花了大半,冯氏怕女儿被曹权责骂,更不想让家中的庶女和姨娘们压到她的头上,只好将此事先压下来,不能让曹权知道。 她左思右想,如何才能在短期内获得大量的银钱? 她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只好给兄长写信求助,准备联合自己的兄长想尽一切办法捞钱。 信件你来我往,冯氏和娘亲的亲戚们暗中定好了捞钱的法子。 第一招就是制作假币。 冯氏的兄长是户部的官员,利用职务之便,找了几个对色彩和线条可以精准把握的画师,制作了面额很大的钞票。 第二招就是征收税赋的时候,把火耗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在北冥,赋税一律征银上交国库,由于百姓所缴纳的银子多为小块碎银,各州县衙府在汇总上缴国库时,需要将碎银熔炼成大块银锭。 在这个熔炼过程中,会产生一定的损耗,这种碎银在熔化重铸为银锭时所产生的折耗就被称作火耗。 但在实际操作中,征税时加征的“火耗”往往大于实际“火耗”,差额部分就被冯家人据为己有,借此机会大肆敛财。 第三招是淋尖踢斛。 百姓上交公粮时,税吏会先将粮食倒进一个名为“斛”的量器中检查质量,并要求将斛子倒满,上面形成一个圆锥体状的尖。 随后,管事的官员会上前猛踢一脚,使斛面堆尖洒落。 这些洒落出来的粮食不允许老百姓收回,被视为运输和保管中的损耗。百姓再把斛中余下的粮食拿去称重,这样无形中就多交了粮食。 如此一来,官员们又多了一种收入。 第四招是放印子钱。 冯家人借钱出去,然后收取高额的利息。 …… 冯家暗中捞钱,而对此事最气愤的是才跟着管事去交粮食的彭仁宁。 这一日,四人组照旧在茶楼相聚。 宋曦希和卫诗兰、许芷苡等了许久,茶水都喝完了一壶,还没有见到彭仁宁的身影。 而若是放在平时,彭仁宁一定是第一个出现,早早地就会在茶馆等着的人,今日却是十分的反常。 彭仁宁风风火火地回来,喝了一大口水之后,愤怒地说道:“真是气死我了!” “我们去上交粮食,那官员用力一脚踹在了斛上,说是我们交的粮食不够,又让我们回家去取粮食!” “明明我们带过去的粮食是足额的!那官员踢了一脚之后,落在地上的粮食还不准我们去捡,都被他们拿走了,简直岂有此理?!” 彭仁宁的目光看向正在暴风进食的宋曦希:“那收粮食的官员姓冯,老大,你得给小弟做主啊!” 宋曦希承受不住彭仁宁那炽热的满怀期盼的目光,她一边吃一边点头,反正陆乘渊权大势大,回去将此事和他说了,他肯定能解决! 几人告别后,宋曦希回了陆府。 恰巧陆乘渊也回了府,正在听霄彻汇报最近探子打听到的情报,也说到了冯家的事情。 霄彻将几张字条展开放在陆乘渊的面前:“督主,这是我们探子发现的,冯家在偷偷地放印子钱,他们甚至还在制作假币。” 宋曦希挠了挠头,那会儿在茶馆的时候,彭仁宁也说是一个姓冯的官员。 冯家的子孙这么繁茂吗? 冯家的家主也太能生了吧?!怎么遍地都是冯家的人? 霄彻将真纸钞和假的纸钞一起放在陆乘渊面前的桌子上,二人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出什么区别来。 “不得不说,这假纸钞做的甚是逼真。” 宋曦希凑过来看,一眼就看出了二者的不同:“左边那张的印是画上去的,而且是人为快速吹干的,而右边的印章是印上去的,而且是自然风干的。” 霄彻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宋曦希,右边的那张是从库房取出来的真钞,的确是用的印章,宋曦希说的半点儿没错。 他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夫人真厉害!” 陆乘渊也很是惊讶,在他们看来,若是宋曦希不说,完全看不出来二者的区别。 对上陆乘渊好奇又疑惑地眸子,宋曦希说:“你们仔细看,这印的边缘的毛边是不一样的,还有左右深浅变化都有很大的不同……” 宋曦希讲解了一番后,霄彻将她的话都记录了下来,准备分发下去,让探子们去将追踪流通的假钞。 霄彻看着宋曦希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拜和敬仰。 第105章 和狐朋狗友一起狼狈为奸 如此一来,宋曦希也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 已经不仅仅是彭仁宁碰到的一个官员欺压百姓,而是整个冯家在密谋什么大事。 “陆乘渊,你们是不是需要证据?” “把冯家的坐标……不是,位置告诉我,我去帮你偷……拿证据!” 没等陆乘渊给霄彻指示,霄彻就将一张标好了位置的图纸递给了宋曦希,很显然,如今宋曦希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分量已经非比寻常。 宋曦希拿了图纸,知道了冯家存放账本和制作假钞的位置。 若是陆乘渊直接带人去搜,总要过名录,要得了皇上的旨意或者是抓到了有力的证据和把柄之后才能去搜府,而且这样很容易走漏风声。 可若是宋曦希出马就不同了,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将证据都偷出来。 宋曦希出了陆府就去了茶楼,将今日所要做的事情和其余的三人说了,四人一拍即合。 彭仁宁撸起了袖子:“冯家那几个狗官,多收了我们的粮食,这次去一定要将证据找到,将他们一网打尽,一锅端了!” 许芷苡也是义愤填膺:“早就看冯家人不顺眼了,青天白日的对良家女动手动脚,我们将人抓了,可对方仗着自己是曹相的岳家,屡次三番地逃过了惩罚!” 宋曦希一拍桌子:“这次务必要让冯家倒台! 四人组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宋曦希摸着下巴:“我们要开始干坏事了!得做些伪装!” 宋曦希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四个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两个鼻孔。 四人戴上这头套之后,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五官的轮廓。 宋曦希满意地点点头:“我的鼻子最挺!我的眼睛最大!这一次,我赢了!” 卫诗兰原本是个端庄矜持的大小姐,可自从跟着宋曦希一起做了不少坏事之后,整个人都开始癫化宋化,她问:“曦希,我们的脸是遮挡住了,可这衣裳还是能看出来我们是谁。” 宋曦希打了个响指:“小兰兰说的好!我们要变装!” 宋曦希又掏出四个黑色的连体紧身衣:“把这个穿上,就没有知道我们是谁了!” 这些衣裳,都是她找府上的绣娘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是改良版的黑色刺客服。 自从她知道陆乘渊手底下有一个叫“夜不收”的暗探组织之后,就很想加入进去去探查情报,一直准备着,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四人很快换装完成,许芷苡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她从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疑惑道:“我们穿成这样,会不会更引人注目?” 宋曦希一顿,疯狂给自己找补:“但是不会有人认出我们来,不会给陆乘渊、彭家、卫家和许家带去麻烦!” “他们肯定都没见过这副装扮的人,也能给他们一些小小的震撼!” “此言有理。” 四人出了茶楼,摸黑趁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去了冯家的一个铺子,这铺子除了售卖衣裳之外,还可以兑换银两,用银子兑换纸钞。 这铺子的后院有一个地下室,里面就是用来制作假钞的。 彭仁宁扒着墙,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宋曦希却是大步流星,一刀砍在柜台上:“抢银行……钱庄的!识相的,速速地把你们的钱财全都交出来!” 宋曦希往后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的三个人立刻出来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撑腰! 掌柜的一愣,随即抱着头大叫:“鬼啊!” 管事的也是捂着眼睛疯狂逃窜:“妖怪啊!” 宋曦希的手指往前一指:“抢他妈的!” 宋曦希几人翻箱倒柜,把账本全都找了出来。 许芷苡胆子最大最会抄家,一路摸到了地下室,熟门熟路地将里面的制作假钞的证据全都翻找了出来。 照葫芦画瓢,宋曦希几人又去了贪污受贿的官员府上,抢了他们贪污的银子,还给了百姓。 彭仁宁十分有成就感:“我感觉此刻我的身上满是光芒!” 宋曦希呲着个大牙笑的十分开心:“那是,我们也是当了一把江洋大盗,劫富济贫!” 宋曦希将一兜子装着证据的战利品扛在肩上,唱道:“这世界总有人在忙忙碌碌寻宝藏……却误了俗世骄阳~~也错过了人间万象……” 就当几人迈着大步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眼神清澈的小男孩儿忽然拽了拽宋曦希的胳膊。 小男孩儿看着眼前的怪人,无从下手,这紧身衣实在是紧,他根本就无从下手,只好拽着宋曦希的胳膊:“怪叔叔……” 宋曦希看了一圈,这死孩子到底在叫谁:“叔叔?孩子你在叫谁?” 小男孩没有回答这个答案十分明显的问题,他恳求道:“怪叔叔,我爹爹说铺子被几个妖魔鬼怪给抢了,能帮帮我们吗?” 这下轮到宋曦希惊讶住了。 哈?让贼去抓自己? “怪叔叔,我看着方圆几里,也就你们这种怪人能和那些妖魔鬼怪打了……” 宋曦希看着小男孩,眼神清澈的像是大学生。 “乖,快回家去吧,外头坏人多,比如我……” 说罢,宋曦希抢走了小男孩儿手里的糖葫芦,扬长而去,只留下小男孩儿站在原地大哭。 最后还是彭仁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塞了一锭银子给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却是个不知好歹的,年少不知银子好,错把糖葫芦当成宝的。 小男孩儿将银子丢到地上:“我不要这硬邦邦的冷冰冰的石头,我要甜滋滋红彤彤的糖葫芦!” 一旁卖糖葫芦的老头儿见状双眼一亮,忙捡了那锭银子,塞了两个糖葫芦给小男孩儿。 双方都觉得自己赚麻了。 第106章 当鹌鹑 几人将证据收集好之后,宋曦希就马不停蹄地回了陆府。 临走之前还不忘朝着几人挥了挥手:“惩恶扬善的大英雄们,改天请你们吃饭!” 回了陆府,宋曦希刚到门口就被拦在了外面。 数十个侍卫从暗处迅速地窜出来将她围在了中间。 领头的大声喊道:“哪里来的小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连掌印大人的府邸都敢闯?!” 宋曦希一怔,才半日不见,怎么府上的人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脸上是戴了一个黑色的头套,将整张脸都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整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怪不得这些侍卫们都不认得自己。 宋曦希忙一把扯下脸上的头套:“是我,是我!” 侍卫们怔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夫人,这是又发癫了? 侍卫们让出来一条路,恭恭敬敬地请她进去,宋曦希甩着膀子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 府上的丫鬟小厮们都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宋曦希,他们的这位主母,总是能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陆乘渊看到她这身打扮也是一怔:“曦希,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宋曦希将证据都放在了陆乘渊的面前,她说:“从上到下,依次是制作假钞、多收税银、贿赂官员的账本,你们慢慢看,我去把衣裳换了!” 这紧身衣暴汗服还真不是人能穿的,这也太紧了! 勒的她喘不上气来,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碧桃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和花瓣,在净房服侍宋曦希沐浴。 陆乘渊看着这些证据,从里面挑选了一些最有力的证据,又让霄彻去找了名单上的证人,准备此次将冯家人一网打尽。 “还有,放出消息给大理寺的、刑部的官员,让他们也参与进来。” 冯家人倒了,曹权就会失去最有力的左膀右臂,以后对付曹权也会容易一些。 …… 次日,陆乘渊正在宫里的直房办事,霄彻递过来一个折子。 “督主,这是曹相向俞明帝推荐的言官人选,请督主过目。” 朝堂上,呈给俞明帝的折子会直接送到陆乘渊的手里,陆乘渊看过之后写下自己的意见,盖上印玺,再一并交给俞明帝。 一开始,俞明帝对此很是不满,他堂堂皇帝,怎么一切都还要听陆乘渊的? 可渐渐的,他见识到了陆乘渊的手段,一旦他想要做些什么小动作,就有人来报边疆动荡,京城有反叛势力蠢蠢欲动,想要抢夺他的皇位。 他为了坐稳皇位只好当鹌鹑。 而且,自己的命令手底下的人又不听,只好就此作罢。 霄彻说:“曹相还真是沉得住气,冯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还有心思向俞明帝举荐官员。” 陆乘渊摇摇头:“冯家这次做事漏洞百出,若是曹相默许的不会办成这样,想必曹权也是被蒙在鼓里了。” 不过,不管曹权知不知道冯家干的事情,他都难逃一个包庇纵容的罪名。 陆乘渊看着曹相的折子,提笔,将上面的人名全都划掉了:“这些人都是曹权的亲信,一个都不能用。” 陆乘渊打开一份名单,挑了几个人的名字写了下来:“就这几个人吧,将这份名单交给督察院的左右督御史。” 陆乘渊选的这几个人都是没什么背景的小官,还有几个是认死理的不会变通的书呆子,这样的人不会拉帮结派,能很好的起到制衡的作用。 而将此事提前告诉给督察院的最高官员两个左右督御史,二人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 曹府。 曹权听说陆乘渊将自己想要提拔的言官全都否决了,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骂骂咧咧:“一个毛儿都没长出来的兔崽子,也敢在本相的面前作威作福?竟然还敢管到本相的头上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曹权正对着下属发着脾气,恰逢最近尼布楚使臣来访北冥,鸿胪寺少卿将此事奏报给了曹权。 鸿胪寺和礼部如今都是曹权在掌管,所有关于外国使臣的接待、来访还有相关安排,官员们都是先禀报给曹权。 鸿胪寺少卿问:“相爷,此事要不要禀报给掌印大人?” 曹权冷哼了一声:“本相才是掌管鸿胪寺和礼部的人,告诉陆乘渊做什么?” 鸿胪寺少卿面露难色:“相爷,这所有的文书都需要掌印大人的印玺盖章,不然,这文书都是无效的文书……” 曹权最讨厌被旁人掣肘,一听这话气急败坏:“还需要他印章?一个没有军功的阉人,怕什么?你只管去做,出了事儿我兜着!” “一个阉人把控着朝局,岂有此理?!” 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们无奈,但对于曹权的吩咐也不好再反抗,只能硬着头皮去做接待尼布楚使臣的事情。 ……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陆乘渊回府的路上,霄彻将今日眼线打探到的情报禀报给陆乘渊:“督主,尼布楚使臣来访。” “鸿胪寺和礼部都有动作,但是曹相并没有将此事禀报给俞明帝和督主的意思。” 陆乘渊听着霄彻的汇报,霄彻将曹权当时和官员说的话一句一句地复述给陆乘渊听。 陆乘渊唇角一勾:“让他闹,等他闹的满城风雨,不可收拾了,再收网。” 宋曦希正在门口等她,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她摸着下巴点点头:“陆乘渊,你这是捧杀!这招高啊!爬的越高,摔的越惨!” …… 次日早朝。 有言官在陆乘渊的授意下上了折子。 “臣状告冯家欺压百姓!” “臣参奏曹相纵容亲朋公然盘剥百姓,通过淋尖踢斛等手段,压迫百姓!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曹权吹胡子瞪眼:“你们几个言官,不要听风就是雨,血口喷人!你们可有证据?!” 陆乘渊勾唇一笑:“右相想要证据是吧,我这里刚好有一些曹相纵容岳家制作假钞的证据。” 说着,陆乘渊让汪公公把证据呈了上去。 紧接着,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也陆续呈了证据上去。 俞明帝看着这些厚厚的纸张,皱起了眉头。 他本不是个做皇帝的料,被推上了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他频频地朝陆乘渊看去,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可等了许久,陆乘渊都没有看他。 第107章 缠绵热吻 俞明帝只好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开口:“淋尖踢斛作为一种税收陋规,对百姓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冯家人通过这一手段,增加了百姓们的税收压力。同时,这也加剧了官员们的腐败现象,使得税收制度变得不公和不透明。” “如今证据确凿,曹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曹权大叫冤枉,他并非真的纵容了此事,而是此事他丝毫不知情。 “皇上,臣冤枉啊,此事和臣没有关系啊!” 冯氏将他瞒的死死的,而且,他不明白,家里有那么多银子可以用,为何要用这种手段去敛财呢?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那个败家女儿已经将府上的银两都亏空的差不多了。 俞明帝冷声说道:“此事虽不是曹相所为,但冯家人毕竟是仗着你的势力为非作歹,和曹相你脱不开干系。” 又有言官禀报:“皇上,尼布楚使臣来访,曹相竟是没有上报朝廷,有通敌叛国之嫌!” 陆乘渊装作大惊失色:“竟有此事?曹相,你好大的胆子!” 陆乘渊派人将和此事相关的官员全都抓了起来。 俞明帝就是再笨,此刻也看出来了陆乘渊对于曹权的态度,他大手一挥:“曹权,相爷这个位置你不必再坐了!” 说完,俞明帝已经是紧张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得出来陆乘渊想要处置曹权,可具体应该如何处置曹权呢? 他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俞明帝求助地看向陆乘渊,陆乘渊缓缓开口:“臣听说国子监还有一个空缺。” 俞明帝长舒了一口气,立刻应下:“从今日起,曹权就去做国子监祭酒吧!” 这本是个清闲的官位又比较高的职位,可曹权却是瞬间白了脸色。 国子监祭酒主管国子监,成天教书育人,远离了权力中心! 好歹毒的建议! 曹权跪在地上求俞明帝:“皇上,还请皇上三思啊!” 俞明帝别过脸去,此事他说了不算,曹权就是求他也没用,一个老头子给自己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这不是折寿吗? 不对,他如今是皇帝了,这些臣子就该给他磕头下跪! 俞明帝转过脸来:“曹权,此事已定,你不必再说了!” 曹权咬牙狠狠地瞪着陆乘渊,对方是有备而来,他大意了小瞧了这没毛儿的宦官! 他堂堂相爷,还在朝堂上丢了脸面,情何以堪! 陆乘渊没有理会曹权的愤怒和恨意,他说:“皇上,和此事相关的官员们都要按照北冥律令去处置,冯家抄家,财产全部充公!” “至于火耗……” “臣以为,应当归公,将各省征收的火耗银全部上缴国库,一旦发现有官员欺压百姓,多征收赋税的,格杀勿论!” 陆乘渊又说了几条惩处措施,俞明帝一一点头应下,禁军统领迅速带人去了冯家抄家。 …… 下了早朝,曹权气的肝疼,回曹府的路上,他说:“陆乘渊,都是因为陆乘渊,他不让我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让我们的人提前行动!” 他很快就要卸下右相这一职责,很多从前属于他的力量,可能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他要在还能动用这些资源的时候,尽早解决了陆乘渊! 回了相府,冯氏就朝着他扑了过来,哭着跪倒他脚边:“老爷,您救救我娘家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曹权一脚将人踢开:“你还好意思说冯家都是无辜的!你们私自放印子钱,还不上来钱的百姓有多少死在了你们的手里?陆乘渊都找到证据了!” “还有,私自制作假纸钞、欺压百姓,还想出了各种法子多征收赋税,你们竟然还蠢到将此事瞒着我,如今东窗事发,我就是想将此事压下来都没有机会!” “还连累的我丢了右相这一官职……” 曹权骂骂咧咧,让下人将冯氏带了下去,若不是冯氏已经嫁给了他,也是难逃一死。 曹白柔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浑身抖成了筛子,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外祖家倒了?外祖家竟然被抄家了? 她父亲不是右相了,那她也不是相爷的女儿了?一想到今后她会怎样被人议论,曹白柔只觉得天都塌了。 …… 皇宫门口,宋曦希站在马车旁等着陆乘渊出来。 她答应过陆乘渊,要经常来接他。 没等多久,她看到陆乘渊缓步走了出来,四目相对,陆乘渊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看到宋曦希在等他,他十分开心,这种有人等着有人关切着的感觉真好。 陆乘渊牵起宋曦希的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走一走?” 宋曦希也握住他的手,二人走在热闹的街市上,一边走一边逛,买了好些东西。 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二人也快走到了陆府,碧桃和其余的几个跟着的丫鬟小厮提前回府,将买的东西都送了回去。 忽而,周围的树木一动,树叶簌簌作响,埋伏在暗处的黑衣人瞬间出现。 宋曦希看着眼前围过来的黑衣蒙面人皱起了眉头,怎么这刺客还没完没了了? 前阵子才解决了一些,怎么又出来了? 宋曦希正要对着这些刺客破口大骂,手腕却是忽然被人拽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拽进了一个狭窄的墙缝之中。 宋曦希不明所以:“嘶,陆乘渊,你那些暗卫不是很能打吗?我们不出去看热闹,躲在这里作什么?!” 宋曦希想要出去,却是被陆乘渊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她的头被陆乘渊按在胸膛上,耳边是越来越响的“砰砰砰”的心跳声。 宋曦希抬头看着陆乘渊,他面色如常,一双耳朵却是红的发烫。 “陆乘渊,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是得心脏病了吗?陆乘渊,有病得治啊!” 陆乘渊一脸黑线,他心跳的这么快还不是因为她? 二话不说,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外头,是刺客和暗卫们激烈地对打。 里头,是陆乘渊和宋曦希激烈的缠绵热吻。 第108章 从里到外 终于,等外面的打斗声已经结束了之后,陆乘渊才放开宋曦希。 宋曦希趴伏在陆乘渊的肩膀上大口地喘气:“再亲一会儿,我就要憋死了……” 从墙缝里出来,二人继续牵着手往回走。 宋曦希哼着小曲:“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陆乘渊听着她的歌声不由地放慢了步子,她的歌声谈不上有多好听,甚至有些难听,但是落在陆乘渊的耳中仿若天籁。 而且,从她的歌声能够听的出来,她的心情很是不错,她心情好,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 回了陆府,陆乘渊拉着她在对面坐下。 “我教你如何召唤暗卫,这样,如果你日后独自外出的时候遇到了危险,也好及时叫人去救你。” 从前,他身边的暗卫都是跟随在他的左右保护他的安全,可如今不同了,他需要一队人马保护宋曦希,如果人手不够,需要迅速从附近召集他的人。 而他手下的探子,那些夜不收,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宋曦希眨了眨眼睛:“怎么召唤?吹鸣哨,吹笛子?放鸣烟?” 她从前看过的话本子上都是这样写的,一吹哨子,或是一放鸣烟,那些暗卫们听到哨声或者是看到了鸣烟,就会立刻赶过来。 陆乘渊说:“有更简单的方法。” 他教她吹了几声口哨,三长两短还带着音调。 宋曦希一学就会,得意地吹着,都不是她吹牛,就这口哨,一般人都学不会! 陆乘渊宠溺地看着她,他就是知道她会吹口哨,才用了这种方式,吩咐暗探们听到这样的口哨声,无论人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要速速赶去支援。 二人说完了正事就准备一同去沐浴,霄彻却是过来说有要事禀报。 陆乘渊只好先出去听他的禀报。 “督主,查清楚了,是曹权那边的人。” 陆乘渊点点头:“我猜的没错。” 霄彻抬手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督主,曹权那边要不要属下做个了断?” 但凡是对陆乘渊和宋曦希动了杀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陆乘渊摇摇头:“不必,过了今日,他就不是右相了,很多人手他都无法再用。” 很快,曹权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即将体会到一朝从权力巅峰跌落到尘埃的极度的失落之感。 “记得让国子监的那些人好好招待招待曹权。” 回了屋子,陆乘渊去了卧房。 片刻后,宋曦希正靠在床上看话本子,听到净房里的动静,抬头看着刚出浴的陆乘渊。 宽肩窄腰,倒三角,胸膛宽阔,腹肌紧实,双腿修长,双臂有力…… 嗯,对她的眼睛很友好。 陆乘渊感受到面前的那炽热的目光,他放下本打算穿上的寝衣,问她:“看够了吗?” 宋曦希咬着手指头摇头:“没……没看够。” “陆乘渊,你在我面前转一圈。” 陆乘渊无奈,从她嘴里出来的荒唐话一向不少。 宋曦希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堂堂北冥一手遮天的大人物,竟是对宋曦希说出来的话,丧失了思考能力。 宋曦希咬着手指头,痴痴地笑着,有一种……叫了男模的感觉…… 陆乘渊走到她面前:“那你再仔细看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 陆乘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慢慢地往下滑,嗓音诱惑:“要不要感受一下?” 床帐放下,他将人压在了身下。 …… 另一边,曹权被调职之后,鸿胪寺和礼部直接向陆乘渊汇报。 听说尼布楚那里长年干燥,黄沙漫天,那里的人从没有见过山川河流,陆乘渊便想着安排鸿胪寺的官员们陪同着尼布楚的使臣去游览一番北冥的山川河流。 出行当日,鸿胪寺的官员腹泻蹲坑起不来,宋曦希自告奋勇地承担了接待使团的任务。 大臣们有的觉得有些不妥,可陆乘渊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只好作罢,不敢再多言语,生怕惹出什么是非来。 宋曦希是个喜欢旅游的,对各地的风光十分感兴趣,而且,她的画舫里也需要一些新鲜的画作。 若是能画一些别国的风光图,想来能吸引不少人前去购买,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听一听尼布楚的使臣们说一说尼布楚的事情。 为了显示出北冥的热情,此番游湖,不仅有专人陪同讲解,还有很多官眷前来一同游湖。 一早上,湖面上就停放了数只船只,官眷们也是早早地到了桥上,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着,想要一睹尼布楚皇子公主的风采。 岸边,随着日头升高,湖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湖水变得更加清澈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见鱼儿在水中悠闲地游弋。 湖边,垂柳依依,随风轻摆。 宋曦希打量着尼布楚的大皇子谢尔盖和二公主达莉亚。 大皇子谢尔盖的皮肤被风沙和阳光雕刻出健康的古铜色,头发编成了数不清的好几条的长辫子,一条胳膊的袖口紧紧束起,一条胳膊裸露,露出粗壮有力的手臂。 他的手腕上面佩戴着几串银质的手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腰间系着一条宽厚的皮带,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和小刀。他脚踏一双结实的皮靴,靴筒高高卷起。 宋曦希看着他,心中暗想着这大皇子长的倒是有两把刷子,一看就是个不好欺负的主儿。 “你好,我叫靴二盖。” 宋曦希听着这蹩脚的发言,以她常年的空耳经验来听,对方应该是叫谢尔盖。 达莉亚身穿一件色彩斑斓的长裙,裙摆宽大,随风轻轻摇曳,如同草原上盛开的花朵。 她的卷曲的头发垂在背上,上面点缀着几朵野花和珠串。 打过招呼后,宋曦希带着尼布楚的皇子公主和使臣们坐船游览北冥的好风光。 一个没注意,韩茶儿竟然也是上了船。 韩茶儿知道今日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这艘船上,她绝不容许宋曦希独自一人出风头,她也要被人万众瞩目! 宋曦希很想把韩茶儿弄下去,可谢尔盖和达莉亚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和她说着话,一时之间,她也不好动作。 直到……她在介绍一条湖水和里面的鱼儿时,韩茶儿屡次三番地插话,宋曦希实在忍不了了,她一脚将韩茶儿踹了下去:“下去吧你!” 第109章 有狗在狂吠 韩茶儿没有防备,没想到宋曦希竟然会如此做,她愤怒地吼叫:“宋……你怎么……敢……” 她越是想要说话越是呛水呛的厉害,整个人难受极了。 她落水之后,在水里扑腾个不停。 尼布楚的人也是惊讶万分,宋曦希解释道:“我们北冥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为了欢迎,韩茶儿说她要在水里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大家快过来看啊!” 尼布楚的人听罢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着在池水里扑腾的韩茶儿连连道谢。 众人见此情形,听此话语,一时间也无人下去救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韩茶儿,在池水的洗礼下,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掉了。 宋曦希摇头咋舌:“韩茶儿,你这妆容不防水啊,化妆品的质量不行啊!” 韩茶儿不仅成了个落汤鸡,还在众人面前露出了本来面目,这让那些心仪她的公子哥们都退避三舍,慌忙转过头去,生怕将早上吃的饭都吐出来。 后来,鸿胪寺的官员怕韩茶儿一旦有个什么好歹不好交差,只好找来附近的几个宫女丫鬟将人救了上来。 船上的人丝毫没有因为韩茶儿的事情而影响心情,谢尔盖和达莉亚在宋曦希的询问下,讲着尼布楚的风貌。 宋曦希一边听着几人的描述,一边在画纸上写写画画,很快,一幅画作展现在几人眼前。 谢尔盖和达莉亚看了之后都是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只见画作上,金色的阳光将沙丘染成一片绚烂的颜色。 看着这幅图,只觉得烈日如火,将沙子烤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干燥。 几人游湖之后就去了京城有名的酒楼吃饭,达莉亚还拿出了许多尼布楚的彩宝给宋曦希看。 这些五颜六色的宝石做成的项链、耳坠异彩纷呈,宋曦希看的移不开眼。 因为宝石贵重,达莉亚不可能全都送给宋曦希,她挑了一条很是适合宋曦希戴的蓝宝石项链送给了她。 宋曦希眼睛猛地瞪大了:“这不是传说中的海洋之心吗?!” 原来这海洋之心的项链,这么早就出现了。 其余的彩宝在达莉亚收起来之前,宋曦希都在画纸上画了下来,打算给彭仁宁看,以后,彭家的首饰铺子也可以推出异国风情的首饰来。 …… 晚上,宫里准备了宫宴。 宋曦希和陆乘渊进了宫,宋曦希准备今晚要大吃大喝。 陆乘渊去和尼布楚的大皇子谈论双方开放通商口岸的事情,宋曦希先去了安庆殿。 才走进安庆殿,耳边就传来了女子阴阳怪气地声音:“如今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参加宫宴了!” 宋曦希挠了挠耳朵,对身旁的碧桃说:“呀,小桃桃,你听没听见,有狗在狂吠!” 韩茶儿怒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谁是狗?!你不过就是个庶女,凭什么耀武扬威的?!” “哦,我倒是忘了,如今你是嫁给掌印大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宋曦希甚至觉得在韩茶儿身上是不是有一个系统,若是她不挤兑她就会被电击。 而且,每回韩茶儿挤兑她的那些话也没什么新意,翻来覆去地就是那几句,她都快要倒背如流了。 宋曦希狐疑地看向韩茶儿:“呀,碧桃,你看,谁家的猪圈没有管好栅门?怎么跑到这里来哼哧哼哧的?” 正说着,许芷苡也走了进来:“是啊,我也闻到一股子臭味儿,那些猫尿狗屁猪粪的不必放在心上!” 韩茶儿还想要再说什么,宋曦希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不说话会死吗?” 韩茶儿吓得一缩脖子,忙躲了过去。 那呼啸而来的掌风让韩茶儿浑身一个激灵。 她才落了水,身子还没好利索,若是挨了宋曦希这一巴掌,身子就更要扛不住了。 …… 没人能在宋曦希的嘴下讨到便宜,有闺秀夫人们还想要过来找茬,见此情形,也只好作罢。 宋曦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搓了搓手,看着桌子上的美食,伸出手指头,点兵点将地不确定要先吃哪一个才好。 正在此时,宋昔年也到了。 她看着宋曦希的样子,以为她是没见过这些水果,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宋昔年冷哼了一声:“瞧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对了,这水果是进贡的,宋曦希之前没有吃过,今日一定要让她出丑! 宋昔年露出一个关爱的笑容走到了宋曦希的面前:“妹妹,这水果你之前没吃过吧?快尝尝,已经洗干净了。” 宋昔年拿起一个香蕉递给了她,等着看宋曦希连着果皮带着果肉直接咬下去,没想到,宋曦希竟是优雅地翘起了莲花指,剥开香蕉皮吃了起来。 宋昔年惊讶万分:怎么会?她贵为相府嫡女,这黄金钩水果,她还是第一次在宫里才吃到,味道甜美软糯,她第一次吃就喜欢上了。 不过,这像是钩子一样,像是金黄色月牙的水果吃多了要在茅房蹲上一整天…… 宋曦希怎么知道怎么吃?! 宋昔年的目光落在自己位子前的桌子上,有些水果是只给宫妃和皇室子弟准备的,她端着果盘走向宋曦希。 她相信,果盘里面的火龙果、草莓、红毛丹,她一定没吃过!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自己惊讶的目光中,宋曦希又吃了火龙果、草莓和红毛丹,吃法都是相当的优雅,而且似乎早就见过、吃过这些水果,一点都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宋曦希说:“春杏,你伺候你家主子也太不用心了,这香蕉和火龙果这么不剥好皮,切成小块再端上来呢?” 春杏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主子屡屡在宋曦希手里吃亏,这会儿宋曦希问她话,她更是不知该如何辩驳。 宋曦希拿着草莓说:“还有,这草莓顶端的草莓蒂怎么不去除干净呢?”、 “这红毛丹,这个季节的并不好吃,酸涩的很,怎么还好意思摆放到宫宴上来?” 说罢,宋曦希又看向宋昔年:“大姐姐,你也太过仁慈了些,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照顾你照顾的一点都不尽心,给你的都是不好吃的水果。” “大姐姐看看其他位分高的妃嫔里的水果,都是荔枝、芒果这样的好东西,唉,大姐姐可真要好好反思反思了。” 第110章 血脉压制 宋曦希:“哦对了,在宫里,我该称呼你为娘娘,而且,这些人对你也不甚尊敬,你看,你的果盘里的这些水果也没切块。” 宋曦希连连咋舌:“唉,这宫里的人真是一批不如一批,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 宋昔年被宋曦希的话噎的胸闷气短,不想在站在这里让旁人看笑话,只好讪讪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生闷气。 这边,宋昔年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而方才刚消停了一会儿的韩茶儿又开始作妖。 韩茶儿:“呃……啊……” 韩茶儿身边的丫鬟萍甜哭道:“快来人啊,我家小姐被卡住喉咙了……” “小姐刚吃了枣,就被枣核卡住了,呜呜呜,怎么办啊……” 萍甜哭着看向上面坐着的几位妃嫔:“娘娘,求娘娘们救救我家小姐!” 宋曦希:人蠢,吃枣也能被卡住? 方才怀疑的她转头看向韩茶儿面前的盘子里的枣子的时候,愣了一秒,她收回她方才的话,这枣真tm的大! 宋曦希作为穿越大军的杰出代表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海姆利克急救法,可是……这么好的方法怎么能用在韩茶儿的身上呢? 她不配! 这么好的方法用在她身上岂不是浪费了? 岂不是玷污了这曾经救过无数人性命的好方法? 想到此,宋曦希没有丝毫犹豫地一脚踹在韩茶儿的腰上,顿时,枣核被吐了出来。 韩茶儿劫后余生,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宋曦希俯身看着她,双手的手肘撑在膝盖上:“绿茶婊,我救了你狗命一条,说吧,你要怎么感谢我?” 韩茶儿被卡住的枣核是吐出来了,可宋曦希这一脚踹在她的腰上,疼的她半条命都要没了。 赶来的御医忙说:“呦,好在掌印夫人神来一脚,不然,韩小姐危矣!” 宋曦希:“你看,我就说吧,没有我,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许芷苡笑而不语,她方才哪是好心要救韩茶儿,那一脚分明是带着泄愤的意思。 不过,她是她的好朋友,不管她有没有道理,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旁。 许芷苡带头起哄:“是啊,多亏了静澜郡主!” “不然,韩小姐可就要窒息而亡了!” 有几个和许芷苡交好的姐妹,听她这么说了,也跟着起哄。 韩茶儿无奈,心疼地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别过脸去,咬着牙塞到了宋曦希的手里。 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宋曦希咋舌:“啥?你说啥?我听不清!” 韩茶儿只好又大声说了一声:“谢谢你!” 宋曦希挑眉看着那成色极好的镯子:“韩小姐的命可真是不值钱啊,就值一个镯子?” 韩茶儿心疼的厉害,众目睽睽之下,只好又摘下一个发簪,塞给了宋曦希。 “呦,韩小姐的命可真不值钱啊,就值一个镯子加一个发簪?” 韩茶儿怒目切齿:“宋曦希,你别太过分了!你是来打秋风的吗?” 宋曦希:“呦,韩小姐,你是说你连秋风都不如吗?” 就这样,韩茶儿一样一样的,将身上的所有首饰都摘了下来,放在了宋曦希的面前:“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边闹了一通之后,时辰也差不多了,宋曦希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大堆东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刚从集市回来的。 官员们陆续到来,俞明帝也坐上了龙椅。 俞明帝寒暄过后,宫宴正式开始。 俞明帝看着尼布楚的一行人,微微点头说:“大皇子远道而来,今日,一定要好好尝一尝北冥的饭菜!” 大皇子谢尔盖点点头:“一定一定,多靴款待,靴靴皇上。” 听着这语调奇怪的话,这蹩脚的汉语,俞明帝点点头,又问:“这次是大皇子和二公主一起来的,三皇子怎么没来,听说贵国最近就要立储君了?” 谢尔盖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一拍手:“本皇子生性多疑,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 “储君肯定是非我莫属!” 宋曦希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兄弟,这话可不兴说啊! 一旦北冥有人想做些什么,完全可以把谢尔盖和达莉亚扣下当人质,从而向尼布楚要来更多的利益。 宋曦希看向达莉亚,果然,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达莉亚忙抓起一个包子塞进了谢尔盖的嘴里,用不那么标准的汉语说:“皇上,我皇兄乱说的,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此事打着哈哈就过去了,宴席上众人正喝的畅快,忽而,守门的大太监喊了一声:“长公主到!” 话音一落,宋曦希明显感觉到俞明帝虎躯一震。 嚯哟,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吗? 长公主朱钰璇才走进来,俞明帝就推说身体不适离开了安庆殿。 宋曦希将许芷苡和卫诗兰介绍给朱钰璇认识,几人碰杯喝酒。 吃饱喝足之后,宋曦希就想要溜走了,陆乘渊说他要和谢尔盖趁热打铁签订一份协议,等签订好之后就和她一同回府。 宋曦希出了安庆殿,一边在外面吹风,一边等陆乘渊。 正看着天上冷白的月亮,忽而,眼前出现了一张大脸。 宋曦希仰天长叹:如果我犯了大罪,请用天条来处罚我,别再让我看到这个恶心人的家伙! 向云起出现的瞬间,金钊和霄彻就挡在了宋曦希的面前。 宋曦希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的两个门神,笑成了眯眯眼。 好好好,回去给你们加鸡腿! 向云起不甘心,他压低了声音:“曦希,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我娶宋昔月,完全是无奈之举,你一定不要误会我,曦希你要相信我!” 宋曦希:“我听你放屁?” 向云起眼看着宋曦希就要走,他又忙说道:“曦希,若是你喜欢男人的皮囊,我和陆乘渊也不相上下!而且,我是真男人!” “你为何就不能看看我呢?” 宋曦希:“不相上下?我看着你,感觉像是洋辣子站起来了!回去我得好好洗洗眼睛!” 向云起:“你别走,我是真的喜欢你!” 宋曦希:“喜欢我?那你把肋骨敲下来给我炖汤喝!” 第111章 一夜尽欢 向云起僵硬在原地,完全没想到会从宋曦希的嘴里说出这些话来。 霄彻和金钊笑的合不拢嘴,推搡着向云起:“我们夫人说了,不想听你放屁,赶紧滚!” 向云起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他咽了咽口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看到宋曦希已经转身不再看他。 宋曦希带着碧桃从另外一条路走了,金钊和霄彻拦住了想要去追的向云起。 …… 回了陆府,宋曦希想着今日霄彻的举动很是反常,从前一向对自己很是怀疑的霄彻,竟然会主动地帮助起自己来。 宋曦希说:“陆乘渊,我觉得霄彻最近对我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先前,虽然霄彻没有公然对她不敬,她的吩咐他也会听从照办,但是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有深深的怀疑。 可现在,她遇到事情了,霄彻竟是会和金钊一起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陆乘渊听了她的讲述之后,笑道:“他是被你的能力所折服了。” 如今都不用她吩咐,霄彻判断陆乘渊身边没有危险且有足够多的暗卫保护他的安全的时候,就会去保护宋曦希,时刻关注着她那边的动静。 宋曦希问:“被我的能力折服?你是说上次假钞的事情?害,那都是小事,学过美术的,会画画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并没有觉得此事有什么可骄傲的。 陆乘渊摩挲着指腹:“霄彻和金钊都是实心眼儿的人,一旦认准了就不会改变,有些事情,你可以放心地交代给他们去办。” 话还没说完,宋曦希就被拉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怀里炽热滚烫,他的双臂将她温柔地揽在自己的怀里。 宋曦希嗅了嗅,鼻尖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耳边传来他好听的充满磁性的嗓音:“曦希,你该多关注关注我。” 宋曦希:…… “不是,你不会连这种醋都要吃吧?” 说罢,宋曦希的目光落在了陆乘渊的脸上,她盯着他这张俊脸看了好一会儿,直看的陆乘渊浑身发烫。 陆乘渊喉结上下滚动,虽说和她每日都在一起,是彼此最亲近的人,缠绵悱恻地拥抱过,可是被她这样盯着,他还是会脸红心跳,心慌的厉害。 陆乘渊:“倒,倒也不必,这么直勾勾的一动不动地关注我……” 宋曦希却是发现了一些不同。 她抬手摸着他的嘴唇上方和下巴上:“不是,陆乘渊,你是假太监,那就是真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胡子呢?” 男人应该长胡子才对。 她白皙细嫩的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方蹭了蹭,一点都不扎手,又在他的下巴上摸了摸,也是很是光滑的皮肤。 她想起二人深夜缠绵悱恻…… 陆乘渊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你总算是注意到了。” 陆乘渊拉着她的手往暗处走,按动了几处机关之后,将她带到了一间密室:“每个月,我都会来这里涂一些药膏,这些药膏涂抹过的位置上,就不会再长了。” 宋曦希拍手叫好:“能够抑制毛发生长的药膏!这可是好东西!给我用点儿!” 她都不敢想,这不痛不痒,一涂二掉三不长的好药膏,这药膏的药方若是能流传到现代,该有多么的火爆! 什么脱毛膏、什么激光脱毛统统闪开! 自己先试一试,若是好用,说不定还能开一间铺子专门售卖这种东西,到时候,一定能赚不少钱! 宋曦希一个虎扑就要去拿药膏涂抹在自己的腿上,被陆乘渊制止了。 陆乘渊说:“这东西不能长期用,对身体有害。” 宋曦希的动作一顿:“对身体有害,为何你还要用?陆乘渊,如今的你不是已经大权在握了?” 宋曦希拿着药膏闻了闻,很是清香的味道,并没有现代脱毛膏那种难闻的刺鼻的味道。 陆乘渊沉默半晌:“如今,我还不能名正言顺的做回正常人,再等一等,等时局稳了,我就和你,带着孩子们归隐山林。” 宋曦希:孩子们? 太监宦官这个身份,能给他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桃花这一块。 那些见过他容貌的女子都倾心于他,可一旦知道了他是太监,都会退避三舍,离他远远的。 陆乘渊:“如今这个太监的身份还有用。” 宋曦希点点头,想想也是,陆乘渊在外人眼中是个宦官,的确是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办起事情来也方便。 至于那些外头的传言,和对于她的嘲讽,宋曦希通通不在意。 正想着这些事情,陆乘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手里的药膏也一同握住。 宋曦希还不明所以的时候,陆乘渊已经搂着她的腰将她按在了密室的墙上。 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陆乘渊握着宋曦希的手将药膏放桌子上,宋曦希抬手了搂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瓣,和他一同沉沦。 宋曦希的肌肤被陆乘渊的手烫的发热,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 一个时辰之后。 两个时辰之后。 …… 缠绵过后,激情畅快过后,陆乘渊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是将宋曦希揽在怀里,温柔地亲着她的额头和肩膀。 他回想起当时第一次和宋曦希在宫门口见面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恍惚。 他十分庆幸自己当时主动问出了那句话,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在一起。 他问:“当时,怎么就答应嫁给我了?” 第112章 至骨欢愉 宋曦希的脑袋有一瞬间的宕机,还沉浸在方才的至骨欢愉之中。 宋曦希琢磨着他的话,说道:“因为你长的好看,因为你手握大权……因为你是陆乘渊。” “你知道的,我是颜狗。” 陆乘渊听她说了几次“颜狗”这个词,也大概猜到了意思。 看着在自己怀里喘息的女人,陆乘渊拿过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等宋曦希身上不再发汗了,等她脸上的潮红完全褪去,陆乘渊才抱着人出去,这一夜尽欢,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天都亮了。 陆乘渊将宋曦希抱进了浴池,沐浴过后将人抱到了床上。 宋曦希的头一枕到枕头上,一秒入睡。 陆乘渊换了衣裳出去,吩咐霄彻:“去各大胭脂水粉铺子给我买些玉蓉膏来。” 霄彻好奇:“督主这是要买来送给夫人?” 陆乘渊摇摇头,宋曦希的胭脂水粉他之前买过已经堆了一库房,但是宋曦希似乎不大喜欢用这些东西。 而且,她的肌肤凝白如雪,滑腻有弹性,根本就不再需要这些东西。 反倒是他,他比宋曦希大上几岁,她又喜欢好看的人,喜欢摸光滑的肌肤,那他还是要好好保养才是。 到时候等自己年老色衰了,他的女人移情别恋了可该如何是好? 陆乘渊说:“不是,给我自己用,你去多买一些,拿过来我要亲自试验哪个好用。” “还有,找个擅长祛除疤痕的郎中过来,若是找不到,就高价悬赏,江湖游医也可,带过来见我。” 他早年间在尔虞我诈和权贵周旋的过程中,身上留下了不少疤痕,有些是刺客留下的,有些是练武的时候所伤。 这些疤痕他从前从来都是不在意的,那是他一路走来的痕迹,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过去的事情。 可如今不同了,他有了宋曦希,从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和记忆没必要再留下印记。 …… 天气晴朗,几只鸟儿听了一夜的墙角,这会儿也听不到什么有趣的动静,就叽叽喳喳地叫着的从陆府飞到了向府。 向府里炊烟缭绕,丫鬟婆子们清扫着庭院。 宋昔月嫁过来之后才知道,向云起竟是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向云瑞,向云瑞不过才三岁。 因为向父是个极注重脸面的,又曾经公然宣称,人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主张克制才能长寿。 向父还在和官员们喝茶闲聊,吟诗作赋的时候,大谈特谈夫妻之间不行房事对男人的好处,能延年益寿,能修身养性,这样才能写出好文章,此番言论还得到了一众追捧者。 美其名曰“向学”。 所以,当这个一边说着人要克制欲望,一边又和妻子通房的伪君子和发妻又有了孩子之后,深觉一张老脸没地方搁,就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打算等日后孩子长大了,就说是过继的儿子。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很少。 一开始,宋昔月和向云瑞相处的还算是和谐,她刚到府上的时候,向云瑞被向父送到了学堂,最近才回家,所以宋昔月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向云起有一个亲弟弟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可最近,随着向云瑞留在府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宋昔月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今日更是天不亮,向母就将宋昔月从床上叫了起来,只因为向云瑞肚子饿想要吃包子。 向母喊道:“云瑞回来了,还不快去做饭去!公鸡都打鸣了,你怎么还不起床?” 向府的厨子回老家省亲去了,向母懒得再找一个厨子,就叫整日赋闲在家中无所事事地宋昔月去厨房做饭。 “宋家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好吃懒做,大家闺秀都是如此吗?” 宋昔月默不作声,她自从嫁到向府,双手都粗糙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也不大好,晚上也睡不好,白天也吃不好,向母又总是找她的麻烦。 至于向云瑞…… 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这向云瑞是不是从娘胎里带了什么病,才会天不亮就起床,吵着要吃东西? 肚子里是不是有饿虫? 宋昔月无奈,在婆母的威压下只好去了厨房,可不管她做了什么,向母和向云瑞都是不满意。 宋昔月第三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双眼已经被烟火熏的生疼。 可她做的饭菜还是不能让向云瑞满意,向云瑞大吵大闹,哭着喊着把饭菜丢了出去:“好难吃!我不要吃这么难吃的饭菜!” 向云瑞又大声叫到:“表姐今日不在府上吗?我想要吃表姐做的饭菜!” 向云起的表妹谢瑾璐今日去了学堂,还没有回来。 向母看着宋昔月,满脸的嫌弃。 “你说一个豪门世族出生的,怎么什么都不会?半点都比不上苡儿!” 宋昔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她红着眼眶说:“婆母,能否劳烦您给弟弟做些饭菜……媳妇实在……”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向母一个眼刀扫过去:“我做?我做还要云起娶你做什么?!你既然做了我的儿媳,就要伺候我,伺候公婆是你的本分!” “相府的女儿都是这么不重孝道的吗?” 宋昔月无奈,只好带着陪嫁的几个丫鬟又去了厨房。 在厨房里面待的时间长了,一身漂亮的淡粉色的衣裙,都被熏成了黑色,脏兮兮的很是难看。 宋昔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狼狈过,不禁委屈地红了眼眶。 丫鬟缠枝忍不住低声说:“夫人,我们是相府的人,何必受气?夫人若是不愿意做了,就回去歇着,奴婢们来做。” “实在不行,我们就算是撂挑子不干了,那老太婆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小少爷也是,想吃包子,直接让人去集市上买不就行了,还非要我们做……” 宋昔月捂住她的嘴巴,厉声低声呵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婆母是云起哥哥的亲生母亲,我自然是要尊敬着。” “外头卖的肉馅儿,婆母不放心,云瑞年纪还小,还是吃家里做的放心些。” 说着,宋昔月叹了口气,继续揉面。 若是放在平时,谁要是惹得她心里不痛快,她定要阴阳怪气地回怼回去,可谢氏毕竟是她深爱着的男人的母亲,她是发自真心地想要和向家的每一个人都搞好关系。 …… 宋昔月劳累了一天,熬到了夜里,终于等到了向云起回来。 听了府上的事情,向云起安慰宋昔月:“嫁到我身边,你受苦了。” 宋昔月靠在他的肩头:“我不苦的,只是我还达不到婆母的要求,让婆母失望了。” 向云起抚过她的发梢:“明日,我也去和母亲说一说,让她把这些事情都交给府上的下人去做。” 向云起轻拍着宋昔月的肩膀,话锋一转:“你也体谅体谅母亲,从前祖母在世的时候没少刁难母亲,她如今当了婆婆,也是想要威风威风,弥补自己当年所受的委屈。”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且忍一忍,时间长了,母亲总会发现你的好的。” 哄着宋昔月开心了一些之后,向云起又拿起了画笔在宋昔月的锁骨上画上心形胎记,用带子蒙住了她的眼睛。 第113章 头上总要带点儿绿 月色渐浓,院子里飘散的花香让人的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陆乘渊看完最后一份奏折,批阅过后,他问霄彻:“最近都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霄彻欲言又止:“外头都在传,大人的香囊很丑……” 陆乘渊低头看了一眼腰上的香囊,唇角露出笑容来。 的确,这形状怪异的布袋子不像是香囊,而像是一个沙包。 这是宋曦希亲手做的送给他的第一个香囊,他一直戴着不舍得换。 每天看着这香囊,他都会想起宋曦希那好看的眉眼,和她那如花的笑颜。 霄彻继续说:“外头的人还说,还说督主的同一根发簪都戴了好几天了,有大臣和官眷在私下议论,督主府上是不是没银子了,才会这么寒酸……” 寒酸? 陆乘渊被气笑了,手握矿脉钱庄的他竟然会缺钱? 他陆乘渊也会有被人说穷酸寒碜的时候?! 陆乘渊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发簪,这是宋曦希亲手给他做的,他很是喜欢。 陆乘渊沉吟道:“这一些人闲的发慌,连本督主每日戴了什么发簪都要观察的如此仔细。” 霄彻问:“那督主,您明日要不要换一个发簪戴?” 卧房里,还有库房里,有数不清的发簪、束发冠、发带,陆乘渊就是每日换一个,戴到猴年马月都能不重样。 可他偏偏就喜欢这一个。 陆乘渊摇摇头,轻抿了一口茶水:“不必,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不必去理会。” …… 陆乘渊在为最近关于自己的传言哭笑不得的时候,宋曦希正在厨房鼓捣新菜色。 她看着厨房里的干辣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碧桃,陆乘渊喜欢吃辣,我们出去买些辣椒种子。” 碧桃疑惑地挠了挠头:“夫人,辣椒集市上不就有卖吗?何必要费劲我们自己种呢?” “而且,厨房里的干辣椒也挺多的。” 宋曦希说:“集市上的辣椒我们厨房都用过,我瞧着陆乘渊吃的时候并不尽兴,这辣椒不够辣不够麻。” “在西边不是有一条街专门卖西域的东西吗?我们去逛一逛,顺便买些香料回来。” 买一些辣椒、花椒、八角,泡成水再加到菜里,这样做出来的菜又麻又辣,而且还不会吃到花椒大料。 出了府,宋曦希带着碧桃去了西市。 市集上,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到了香料铺子,宋曦希挑选了一些,不仅买了辣椒种子还买了一些快要成熟的辣椒。 回了府,二人挖坑,将这些辣椒移栽在了花园里,轻轻拍实土壤,又细心地浇上了清水。 忙完之后,宋曦希的眼角余光一瞟,看到了不远处角落里站着的一个人。 宋曦希拍了拍手,看向角落里站着的霄彻:“干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霄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夫人,督主很喜欢夫人亲手做的发簪,都连着戴了好些天了……引起了一些议论,说是不是督主没钱了,才会整日戴同一根发簪……” 宋曦希:“这些人还真是闲得无聊,不过也是,陆乘渊长的这么好看,被关注也是正常。” “而且,他可是权力的中心,是风云人物。” 宋曦希看着霄彻:“此事,我知道了。” 碧桃凑过来笑成了眯眯眼:“夫人,霄彻大人这是对夫人的态度变了很多呢!这是想要更加撮合督主和夫人!” “你去找些木头过来,我要闭关做发簪!” 他们不是嘲笑陆乘渊寒碜穷酸吗? 那她就做30根!让陆乘渊一天戴一根,一个月不重样!还能搭配着各种样式的衣裳! 她的男人,她来守护!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碧桃找来的木头都入不了宋曦希的眼,这些木头不是太硬就是太脆,雕刻到了一半就会坏掉。 浪费了大半日的时间,宋曦希觉得还是出府去看看。 宋曦希带着碧桃上街去买做发簪可以用的材料。 她先是在彭家的铺子里买了几个素净的玉发簪,有白玉、蓝玉、红玉的,准备回去自己雕刻。 她想着,多买几种颜色的发簪,这样,陆乘渊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能有与之相配的发簪可以佩戴。 碧桃见宋曦希挑了各种颜色的玉发簪,唯独没有拿那翡翠发簪,她提醒道:“夫人,还有这绿色的,您还没拿呢!” “奴婢记着,督主也有绿色的衣裳,戴上这绿色的发簪,正好相配。” 宋曦希抬手敲了一下碧桃的脑袋,这小丫头还是太纯真,她说:“碧桃,你记着,这绿色可不兴往脑袋上戴,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都不要戴绿色的东西,记住了吗?” 碧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买了玉之后,宋曦希又去看木头,她问掌柜的:“有没有老船木?” 正问着,一旁传来一个女子嘲讽的声音:“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堂堂有名的掌印夫人吗?怎么,想买发簪,穷酸到要买废弃的老船木了?” 宋曦希没有搭理曹白柔,继续看着掌柜。 掌柜的笑着说:“夫人懂行,这用老船木做饰品啊,最是经久耐用,这船木长年累月地在水里泡着,材质特质,不会发霉、招虫,更是坚硬无比。” 碧桃看着曹白柔讽刺道:“人蠢就要多读书!听到没有,掌柜的都说老船木非同一般呢!” “最适合做发簪了!” 曹白柔就要跟她理论,宋曦希挡在碧桃的前面:“我说小白莲,你如今外祖一家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逛街找茬?” “现在还不赶着多去见见面,说说话,以后可就见不到了!” 宋曦希也是奇了怪了,怎么她每次逛街都能碰到曹白柔? 她十分怀疑曹白柔要么就是整日无所事事,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逛街,要么就是她派人盯着各个铺子,只要看到她宋曦希出现了,就会过来找她的不痛快。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说明,曹白柔是个无聊透顶的人! 曹白柔说:“我的家事不用你操心,再说了,我外祖一家好着呢,以后我去玉泽,那里的玉和木头可比京城……” 丫鬟紫珍闻言大惊失色,忙拽了拽曹白柔的袖子,曹白柔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讽刺了宋曦希几句后转身就走。 第114章 不如做妾 碧桃正准备听从主子的吩咐,只要宋曦希一声令下,她立刻就上前抓花曹白柔的脸,可她袖子都已经撸起来了,眼睛都已经瞪起来了,手都已经举起来了,宋曦希却是拉着她快步走了。 碧桃诧异:“夫人,我们不教训教训她们吗?” 宋曦希摇摇头:“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我们得赶紧回府去找陆乘渊。” 到了府上,好在陆乘渊今日没有外出。 宋曦希拉开一把椅子在他的面前坐下,她说:“陆乘渊,我怀疑曹权要偷梁换柱,冯家的人不是明日行刑吗?他们会不会找替死鬼?” 陆乘渊身旁的霄彻很是惊讶,他刚和陆乘渊禀报完这件事情,说是探子看到曹权戴着黑色的兜帽深夜去了大牢,里去看了抄家后被关押在大牢里面的冯家家主。 双方很有可能在密谋什么大事。 陆乘渊笑着看她,眼中满是自豪:“曦希就是聪明。” 冯氏是曹权的发妻,虽说曹权嫌弃冯氏的蠢笨,冯氏也年老色衰,他对她的喜爱也都消失殆尽,转移到了其他更加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 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而且,冯家就是曹权的摇钱树,失去了冯家的助力,曹权今后的路怕是更不好走。 所以,曹权即便是承担着风险,也要把人给救下来,就算是不能救了冯家全族,也要把冯氏的父亲冯家家主给救下来。 冯家家主知道太多的事情,而且,除了抄家被罚没的财产,曹权知道,他还在别处藏了很多银子和珠宝玉石。 曹权想要拿到这些钱财,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救冯家人活着离开京城。 宋曦希说:“听曹白柔说她以后要去玉泽,会不会冯家人被曹权暗中转移到了玉泽?” 陆乘渊吩咐霄彻;“派人去玉泽查一查,还有城门各处、刑场各处也都派人盯着,把我们牢狱里那位擅长易容的西域人带到刑场去,让他去分辨分辨,若是有所发现,可以将功折罪。” “还有,不要打草惊蛇。曹权为官多年,朝中不少年轻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和提拔。” “正好借此机会,将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连根拔起。” …… 这日的上午,宋曦希早早地起床,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强身健体拳头之后沐浴换了一身衣裳。 吃过早膳后,宋曦希悠闲地画着画,画纸上是她给陆乘渊做发簪的图样。 碧桃准备了蜜饯和果饮,她问:“夫人,要不要奴婢点上熏香?” 宋曦希点点头:“好好好,你去点,点上熏香,雅事一桩!” 说到熏香,她忽而想到,可以在发簪里掏出一个小洞来,里面可以放上香丸,这样,不管人走到哪里都是香的。 说干就干,宋曦希开始调整画纸上的图样。 正画着,门房走了进来:“夫人,夫人的妹妹在门口说是想要见夫人。” 宋曦希头都没抬:“妹妹?哪个妹妹?” 门房说:“就是嫁到向府的宋昔月,说是她在婆家被人欺负了,求夫人给她做主。” 宋曦希嗤笑一声:“她是她,我是我,她被婆家欺负了,和我有半毛钱……半文钱的关系?” 宋昔月在向府被磋磨的苦不堪言,她被向云起哄着又忍了几天,可向母非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想要派人去宫里找宋昔年帮自己,让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姐姐给自己撑腰,可如今宋昔年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而自己的娘家也指望不上,宋城青并不站在自己这头。 无奈之下,宋昔月只能求到了宋曦希的头上。 门房也知道了宋曦希的态度,回了府门口,将人打发走了。 向府里,宋昔月更是无奈,对于目前自己的处境不知该如何是好。 …… 这一日,陆乘渊回府之后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宋曦希的身影,最近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整天不见踪影。 陆乘渊问端着蜜饯盘子从厨房出来的碧桃:“夫人在做什么?” 还没等碧桃回答,霄彻先说道:“夫人在闭关做木工。” 陆乘渊疑惑了,如今连霄彻都比自己了解宋曦希了。 他沉着脸去了宋曦希做木工的院子。 宋曦希见陆乘渊推门进来,她放下手里的刀说道:“陆乘渊,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宋曦希拉着陆乘渊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陆乘渊,以后那抑制毛发生长的药膏你不要再用了。” “我已经做好了刮眉刀,这东西也能用来刮胡子的,还有剃刀我也在制作当中了。” “你本来用药时间就很长了,停药了也不会长出来很多,胡子不多,我每天帮你剃一剃,再给你化个妆,好好遮瑕一番,保管别人看不出来!” 陆乘渊拿起她做的刮眉刀看了看,倒是比目前市面上流通的要小巧精致的多。 宋曦希又端着一个木盘子过来,上面摆放着十几根发簪。 “这是给你做的发簪,颜色款式都不同,你可以搭配着不同的衣服戴。” 陆乘渊的眼中浮现出笑意来,原来她整日闷在屋子里,是在给自己做东西,不由地心里欢喜了起来。 宋曦希拿过一支她刚做好的发簪:“你看,这发簪里面有一个小洞,你可以在里面放上你喜欢的香丸,或者……可以放上保命的丹药!” 陆乘渊眼睛一亮,挑了一个白玉发簪,拿出一颗药丸放在了里面插在了宋曦希的发髻上:“这发簪你随时戴着,里面是解毒丹,可以解百毒。” …… 接连几日,夜深人静的时候,宋昔日都在院子里看到了向云起的诗词。 宋昔日看到向云起的诗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期盼,闹着要去做妾。 柳姨娘听说女儿要去向府做妾,急的团团转,她是做妾的,深知做妾的不易,苦口婆心地劝道:“孩子你不要想不开,做妾,一辈子都要被主母压着。” “日子过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你若是嫁到了向府做妾,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第115章 妾不如偷 柳姨娘满面愁容,从宋昔日的身上看到的年轻时候的自己。 若是她年轻的时候没有贪慕权贵非要到相府做妾室,凭借她的容貌和身段,也不是不能到寻常人家做个正头娘子的。 可此时的宋昔日根本听不进去柳姨娘的话,她觉得柳姨娘是因为自己无能,才没能笼络住父亲的心,才会把日子过的这么苦。 可是她不一样,她生的美又长在相府,见过不少世面又看过不少书,她相信自己一定把日子过的和柳姨娘不一样。 宋昔日缓缓摇头:“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全靠自己。” 既然她能在自己的院子里收到云起哥哥亲手写的信,就说明云起哥哥对她是有感情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云起哥哥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和她行那般苟且之事,所以,给她做妾是她唯一的选择。 “再说了,成婚之后,是要和夫君生活一辈子,与其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一生,还不如做个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妾室。” “姨娘,您若是真为我好,就不必再劝了。” 柳姨娘看着宋昔日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独自抹着眼泪。 …… 宋昔日去厨房做了赵氏爱吃的点心,端着盘子去了赵氏的院子。 她想要到向府做妾室,最主要的还是得母亲赵氏点头同意才行。 宋昔日说:“母亲,这是女儿亲手做的点心,母亲快尝一尝。” 将糕点盘子推到了赵氏的面前,宋昔日叹了口气:“唉,听说姐夫家中还有一个表妹,姐姐可怎么办才好啊?” “身边没有帮衬姐姐的人,一旦这姐夫的表妹也成了姐夫的人,姐姐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宋昔月最担心的,是赵氏不同意她嫁过去。 赵氏面露愁容,本以为女儿嫁过去就能享福,可没想到向母是个厉害的。 再加上向云起在官场上有些手段,在文官一列也颇有些名声,宋城青的年纪越来越大,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他这个相爷还要指望女婿这个后起之秀。 宋昔日犹豫着提议道:“不如我也嫁过去,好帮着姐姐拉住姐夫的心。” “母亲,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和姐姐感情好,一向都是以姐姐们为先的。” 赵氏沉吟半晌,不置可否,先让宋昔日回去了。 等宋昔日出了屋子,孙嬷嬷一脸的担忧:“夫人,宋昔日生的美,万一把姑爷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可怎么好?” 赵氏却不以为意:“怕什么,她姨娘还握在我们手里。” “就好比她姨娘柳姨娘一样,年轻时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胚子,到现在,不还是被我压着?” 赵氏沉吟道:“再说了,就是要美才有用,让她帮昔月笼络住爷们儿的心。” “你去派人问问昔月的意思,愿不愿意让她这个嫁过去做妾。” “若是她愿意,我就将人送过去。” 相府现在是入不敷出,尽快将宋昔日嫁出去,还能拿到些银子回来,虽然肯定不比宋昔月的聘礼多,但也可以解相府的燃眉之急。 不然,如今的相府反倒还要花那些家里富庶的小妾们的银钱,这让她这个主母的脸往哪儿搁? 很快,赵氏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赵氏看着字条上的字点了点头。 “既然昔月同意,你派人去探探向母的口风,若是向府也有意,我们挑个适宜婚嫁的日子,将宋昔日嫁过去。” …… 很快,到了冯家行刑的日子。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天快要亮的时候,雨停了,仿佛是老天故意要让天气变的晴朗,好让大家伙儿能到刑场看冯家行刑。 在刑部的官员的押送下,冯家人坐着囚车一个一个地到了刑场。 周围渐渐地围了不少百姓,对着囚车里的人指指点点。 那些被冯家的官员压迫欺压过的百姓更是义愤填膺,扔着菜叶子和臭鸡蛋。 人群中,有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最是激动,他和其余的百姓不同,朝着打头的囚车里的人的脸上扔着泥巴,还拿着水瓢往那几个囚犯的脸上泼水。 “该死的贪官!” “你们死有余辜!” “砍头都是便宜你们了!” 陆乘渊和宋曦希坐在二楼的茶楼,宋曦希看着下面人潮涌动,她问:“那个黑色的戴着兜帽的人,是你的人吧,还有他手里的泥巴,不是普通的泥巴吧?” 陆乘渊点点头:“是能让人原形毕露的掺了药水的泥巴,水也是无色无味的药水。” 刑部的官员们将围在附近的百姓推开,让出一条道来,将囚犯从囚车里带出来,押着人跪在了地上。 刑部官员看着日头,明明时辰还没到,可对方却很是着急地将牌子往地上一丢:“时辰到,行刑!” 那样子,就像是很想将此事快点了解一样。 行刑的刽子手在大刀上喷上一口烈酒,正准备挥刀砍头的时候,忽而,人群中有人大喊:“快看啊!那人的脸皮在往下掉!” “半张脸都要掉下来了,好吓人!” 行刑官向刽子手使了个眼色,刽子手立刻会意想要迅速砍头,将此事就此了结,可不知从何处弹射过来一个石子,击中刽子手的手腕。 “哎呦”一声,刽子手的手腕一疼,大刀掉落在地上。 百姓们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庞,原本冯家家主的脸苍老无比,可此刻脸上却是耷拉着半张面皮,面皮之后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大家快看!果然,那人的脸上的覆盖了一层面皮!” “囚犯不是冯家家主冯玉山!” 百姓们更是愤怒,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要说法:“冯家欺人太甚,被抄家了竟然还敢换人!把冯家人都交出来!” 这边闹的越来越凶,行刑官黄大人喊道:“将闹事的人都给本官抓起来!” “刑场闹事,就地斩杀!” 第116章 内心戏太多 行刑官想要用武力镇压百姓,想要将挑头的又喊又闹的人都给抓起来,却是被许芷苡带来的人制止。 许芷苡拔出长剑架在了准备动手的刑部官员的脖子上:“你们还想要残害百姓不成?” 那长剑闪着寒光,许芷苡带来的人也和对方杠上了,双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紧接着,大理寺少卿梅子骁带人过来,对着行刑官说:“黄大人如此着急,是想要让人枉死不成?” “如此重要的犯人竟然从大牢逃了出去,黄大人还是想想,该如何到殿下面前去分辨吧!” 说罢,梅子骁一挥手,将人都带走了。 …… 次日早朝。 大理寺少卿梅子骁上奏提及冯家问斩之事,数个言官也上奏弹劾了几个刑部的官员。 俞明帝处置了几人,得知此事是曹权暗中操作之后,不等陆乘渊安排的几人说话,宋城青就急着将人踩在脚下。 “皇上,曹权胆大妄为,不遵律法,此罪当诛!” 陆乘渊暗自微微摇头,宋城青还是太心急了,此番虽然将刑部的曹权的门生给拔了出去,可朝堂中还有曹权的人。 曹权毕竟在前朝当了二三十年的官员,布局深远,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 宋城青话音刚落,就有人站出来替曹权说话:“皇上,此事都是冯家人所为,据臣所知,曹大人最近一直卧病在床,哪里有时间精力去安排这些事情?” 俞明帝:“曹大人先在家中休息一段时间吧,等休养好了再来上朝吧!” 曹权心中叫苦不迭,这是直接让他停职了? 把他作为右相的职位给罢免了,如今连早朝都不让他去上了? 曹权攥紧了拳头,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在心中蔓延。 下了早朝,陆乘渊看着一瞬间又老了十岁的曹权:“曹大人,年纪大了,不如回家养老吧,好在皇上没有停了曹大人的俸禄,曹大人应当感激才对,怎么还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 曹权嘴唇上的胡子抖了抖,陆乘渊这意思是在威胁自己? 若是他再有小动作,他就让俞明帝停了自己的俸禄,自己以后连养老金都没有了? 曹权胸闷气短,看着笑的一脸真诚的陆乘渊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 下朝之后,向云起想起几日后就是宋昔日进门的日子,他路过卖花的铺子,他问掌柜的:“这些花都是怎么卖的?” 掌柜的一一说了价钱,最后,向云起挑了最便宜的杜鹃花,买了好几盆带回了向府。 随从青枫在一旁提醒:“大人,夫人喜欢的……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月季。” 向云起摆摆手:“不是买给她的。” 青枫疑惑了,不是买给夫人,难道是买给表小姐的? 可是,表小姐好像喜欢的是绣球花? 向云起说:“这些花,你让人搬到西边的偏院去,让人收拾收拾,过几日,姨娘就要进府了。” 宋昔日就快要嫁过来了,他没什么好送的,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多买几盆花放在她的院子里吧。 这杜鹃花不仅价钱低,而且颜色鲜艳,看着也喜气热闹些。 向云起不禁想着宋家的女儿各有特色,宋昔月的嘴巴和鼻子好看,宋昔日的眸子狐媚的很声音也甜美,可谁都比不上宋曦希。 他娶不到宋曦希,将宋昔月和宋昔日姐妹二人组合在一起,也能和宋曦希多重和些。 青枫问:“大人是说西边的昔日阁给姨娘住?” “说来也巧,这院子叫昔日阁,姨娘的名字也是昔日。” 向云起点点头,他父亲从小就教导他一寸光阴一寸金,要珍惜每日的时光,他当时就给那院子起名字叫昔日阁。 “院子里还有我多年前亲笔写的牌子,你让人也好好擦一擦。” …… 宋昔日嫁到向府这一日很是低调寒酸。 一顶喜气颜色鲜艳的小轿子将她送到了向府的门口。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迎亲的喜队,大婚之日竟是如此的冷清寂寥,安安静静。 丫鬟玉锦劝道:“小姐,您真的要嫁到向府来做妾吗?凭您的出身,虽然不是嫡女,但是相府的小姐,也不是不能做正妻的。” “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们这些贴身的丫鬟跟着陪嫁过来,以后都是要做通房的。 若主子是正头夫人,她们日后也能有好日子过,府上的丫鬟小厮们也不敢轻易给她们脸色看。 可若是主子就是姨娘,她们被破了身子,开了脸之后,地位又能高到哪里去? 宋昔日眼中满是向往,一想到今晚就能和她心心念念的云起哥哥圆房,她就激动的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而且,谁说她会一辈子都做妾室的? 只要宋昔月出个什么意外,比如,划船的时候不小心在湖边溺水了,爬山的时候不小心坠崖了,怀孕的时候不小心滑胎了,生产的时候不小心一尸两命…… 只要宋昔月死了,她就有可能被扶正,到时候,也是风光无限。 不过,这些话还不对丫鬟说 宋昔日说:“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立刻把你遣送回宋府,自可让母亲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玉锦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京城就这么大,她得罪了主子,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玉锦不敢再多说话,只安安静静地陪在宋昔日的身边。 下了喜轿,玉锦扶着宋昔日进门,却是被门房给拦住了。 “侧室入府,要走侧门!” 玉锦不悦道:“我们小姐可是夫人的妹妹,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门房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这位姨娘进府,身为她嫡姐的夫人都没有出来迎接,足以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 宋昔日被拦在外面也不好看,她说:“玉锦,别和人争执,我们从侧门进。” 侧室进府是不能从正门进的,虽然宋昔日有心理准备,但真的被人带着从侧门进去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舒服。 好在,一进了她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了院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昔日阁。 “这是云起哥哥的字……云起哥哥还特意把这院子起了我的名字,想来是把我放在心上的。” 虽然这院子偏僻、阴冷,又有些破败,看上去像是向府最破的一个院子了,但这院子不仅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窗户旁放着的杜鹃花,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儿。 她在心里想着:云起哥哥有心了,还买了这么多杜鹃花放在我的院子里。 云起哥哥对我可真好。 第117章 熏鸡事变 想到此,那些委屈也就不算什么了。 …… 宋昔日独自坐在卧房的床上,心情忐忑地等着向云起过来。 她想象着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向云起一定会十分温柔地对待她,他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似乎对于房事并不感兴趣。 每每见到女子,都会避嫌地往后退几步,如果退不开,他就会盯着地面,眼睛绝对不会像其他的公子哥那样在女子的脸上乱瞟。 越是这样的男人,越让宋昔日觉得沉迷。 她很饿很想吃东西,但想着要维持纤细的腰身,这样云起哥哥才会喜欢,她咽了咽口水,强忍着难捱的饥饿感。 夜深之后,房门终于被推开,喝醉了的向云起一把掀开她头上的盖头,将人搂在了怀里。 他身上的酒味很是难闻,闻着让人想吐,纵使宋昔日心悦于他,也是难以忍受地转过头去,拼命压抑着心里想吐的冲动。 想象当中的情深意重、缠绵悱恻都没有,向云起抱着她亲了几下,脱了衣裳扯开她身上的最后一块红布,用力按着她。 连床帐都没放,蜡烛也没吹,床板晃动了几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结束了。 宋昔日身上疼的厉害,眼泪都流了出来,向云起却是半点都不怜香惜玉,只是抬手摸着她的眼睛,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话。 宋昔日忍着身上的疼,凑近一听,他说的并不是连贯的完整的话,而是翻来覆去地说着一个“希”字。 宋昔日的眉毛紧紧地蹙着,希? 云起哥哥的表妹不是叫谢瑾璐吗?怎么会有一个希字?难道……云起哥哥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宋曦希?! 怎么可能,宋曦希已经嫁人了,云起哥哥怎么可能还对她念念不忘? 说他喜欢宋昔年她都信,可说他喜欢宋曦希,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或许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甘心。 同样是庶女,凭什么他可以喜欢宋曦希,却不喜欢自己? 可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声音,宋昔日攥紧了拳头,宋曦希……你都已经嫁做人妇的,还要和我抢云起哥哥?! 不对,云起哥哥是喜欢自己的,不然,那一院子的情诗、昔日阁的牌匾、还有一院子的杜鹃花都没法儿解释。 她双手环绕住向云起的腰,眼神愈发的坚定,她既然已经嫁进了向府,谁都不能抢走她的云起哥哥。 …… 次日一早,宋昔日十分乖觉地去了宋昔月的院子,等在外面准备给她请安。 等宋昔月起来的时候,丫鬟玉锦说:“夫人,姨娘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宋昔月漱口,满意地点点头:“她还算是懂事,让她进来吧。” 宋昔日一进来就给宋昔月行了一个大礼,宋昔月让丫鬟扶着她起来,递了一杯热茶给她:“你来的早,怎么也不让丫鬟把我叫起来,白白的让你在外面等了许久。” 宋昔日笑了笑:“妹妹等姐姐是应该的,姐姐,我嫁过来,不是要和你抢云起哥哥的,而是……母亲让我过来帮你。” “谢瑾璐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她想要在向府平平安安地待下去,就要提前和宋昔月说清楚,打消她对自己的疑虑。 最好的方法,就是二人有共同的敌人。 宋昔月握住她的手:“我自是知道你的,从小你就是个乖顺听话的。” “我们二人互相扶持,不怕日子过不好。” 姐妹二人喜笑颜开地说了一会儿话后,宋昔日就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卧房,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好姐姐和睦相处?她可是要夺她的正妻之位的! 宋昔日喃喃道:“好姐姐,你放心,我会先让婆母厌恶你,然后让云起哥哥厌恶你,很快,就是你走向死亡的时候。” …… 陆府。 宋曦希正抱着熏鸡,一边抖腿一边扯着鸡翅膀吃的不亦乐乎。 坐在她身旁的陆战湛默默地把桌子上的,他正在写字的宣纸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宋曦希把熏鸡的骨头吐到自己的字帖上。 宋曦希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她摸了摸陆战湛的头,她说:“乖宝儿,咱先不练字了,这字啊是练不完的,来,还有一个鸡腿,老好吃了,娘亲留给你吃。” 陆战湛一听说不用练字了十分开心,他笑嘻嘻地接过鸡腿,咬了一口之后,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整个人石化了,他问:“娘亲,方才摸孩儿头的时候,是不是没洗手?” 宋曦希一怔:“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 说罢,宋曦希满嘴都是油的听着金钊的汇报,从宋昔日是如何进的向府,到现在都发生了那些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好好,月日姐妹反目还会远吗?以后肯定有好戏看喽!” 正坐在宋曦希身旁啃鸡腿的陆战湛抬起了圆溜溜的小脑袋,好奇地问道:“娘亲,是有那么好戏看哇?” “娘亲看戏的时候,能带孩儿一起去看吗?” 宋曦希吃了有些撑,这熏鸡太肥了,吃了一整只鸡感觉这肉都堵到了嗓子眼儿。 她得找点吃的消化消化,她说:“乖宝儿,咱先不说看戏的事儿,你糖葫芦给娘亲拿过来吃两颗好不好?” 山楂助消化,她得吃两颗促进促进肠胃蠕动。 陆战湛用力地一点头,跳下了凳子。 他“哒哒哒”地跑到了屋子里将他珍藏的糖葫芦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来,又“哒哒哒”地跑回来举到了宋曦希的面前。 “娘亲,喏,给你呲!” 宋曦希摸着他的脑袋,这孩子,怎么说话还漏风呢? 陆乘渊怕陆战湛的牙长不好,不让他吃甜的东西,半年只能吃上一根糖葫芦。 所以,陆湛湛十分珍惜,他将糖葫芦锁在了盒子里就是怕有人把他这宝贵的糖葫芦偷了去。 他想着等今日学完了功课,就去小树林里,听着虫鸣鸟叫,闻着一院子的桂花香,吹着微风,闭上眼睛坐在高高的石头台阶上,晃荡着两条小腿,好好享受这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宋曦希接过糖葫芦吃了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 陆战湛的两只小胖手撑着下巴,扬着脑袋看着她吃,心里想着娘亲可真好看,连吃糖葫芦都这么好看。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第118章 年常在的苦日子 宋曦希把糖葫芦全都给吃了,一颗都没有给他留。 陆战湛的小嘴巴撇着,委屈地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娘亲,娘亲怎么把孩儿的糖葫芦都给呲了……” 宋曦希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乖宝儿,对不住对不住,娘亲一个没留神,一个没忍住就全都给吃了,乖宝儿不会怪娘亲吧?” 陆战湛抽抽巴巴地哽咽:“孩儿……不怪娘亲……呜呜呜……” 只是孩儿心里苦! 宋曦希抱着陆战湛去了厨房:“走,娘亲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做补偿!” 到了厨房,宋曦希将陆战湛放在灶台旁边那张稳固的小凳子上,等他稳稳地站好之后,宋曦希拿过来一盆洗好的山楂和海棠果,二人一起去蒂、去核,然后捣碎。 陆战湛的手握着捣药杵,他从前从没有做过这些,觉得很是新奇,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忙了一阵儿后,终于把所有的配料都准备好,宋曦希开始和面揉面,然后将几种吃食揉在一起,渐渐的,白色的面团变成了红粉色,颜色很是好看。 “儿子,把这面团捏成小圆球的形状。” 陆战湛的两只小手十分认真地捧起一块面前团,将那面团搓圆。 宋曦希将他揉好的几个面团插在竹签上,放在了蒸笼里,随后,又将剩下的面团捏成各种形状,一起放进了蒸笼里。 陆战湛兴奋地问:“娘亲,我们要等多久呀?” 此刻的陆战湛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被吃掉的糖葫芦,翘首以盼地看着蒸笼。 宋曦希说:“等周围冒热气了,再等一会儿就可以了!” 陆战湛撑着下巴,盯着蒸笼等,他不像是寻常的小孩子很快就没有了耐心,而是一直站在蒸笼旁等着,不哭也不闹。 片刻后,宋曦希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她说:“乖宝儿,娘亲要开蒸笼的盖子了,你躲开一些,别让热气烫着你! 陆战湛听话地往后缩了缩。 宋曦希拿开盖子,等了一会儿后,从蒸笼里拿出一串和糖葫芦很相似的,穿在长长的竹签上的圆圆的糕点,递给了陆战湛:“乖宝儿,快尝尝,这可是你亲手做的!” “小心竹签头哦。” 陆战湛一口将最上面的红色的圆球吃了进去:“好吃!娘亲,你也吃!” 这东西吃起来软软的,让他感到很奇特的是,这小圆球的口感吃起来很像是馒头,味道却是和糖葫芦有些相似。 宋曦希又将蒸笼里太阳花形状的、小金鱼形状的糕点拿了出来,陆战湛喜欢的不得了。 “乖宝儿,以后就吃这个吧!” 吃这个不会对牙齿产生不好的影响,而且这也正好是陆战湛喜欢的味道。 看着独自和奇形怪状的糕点们对话的陆战湛,宋曦希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吩咐厨房的管事婆子:“以后给少爷做的饭菜和糕点,尽量都要生动有趣些,这样,他也能忘记想要吃糖,时间久了,或许他就不喜欢吃甜食了。” 管事婆子连连点头,觉得这种方法很好。 …… 宋曦希一个转身去了陆乘渊的书房,她说:“战湛最近都不会吃甜食了,我们也少在孩子面前吃甜食。” 宋曦希方才嘱咐了碧桃,让她把蜜饯都藏起来,只在陆战湛不在府上的时候再吃。 陆乘渊放下笔,问她:“他的那串糖葫芦呢?” 宋曦希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被我吃了。” 陆乘渊笑了,这的确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也就是你,若是别人动了他的糖葫芦,他怕是要和那人拼命。” 他也搞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吃糖葫芦。 一想到陆战湛那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表情,宋曦希就觉得愧疚,觉得方才吃的糖葫芦竟是酸的倒牙。 她说:“等他的牙都长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买糖葫芦吃!” …… 下午,卫诗兰和彭仁宁带了许多好吃的到陆府做客。 彭仁宁说:“老大,上次你做的烤肉贼好吃,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吃一次?” 宋曦希:“烤肉限时返场?莫得问题,不过,你们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火锅?!” 几人点头如捣蒜。 在宋曦希的吩咐下,厨房准备了一个大锅,将做好的火锅底料放了进去。 这大锅是前阵子宋曦希画了图纸,找铁匠铺子里的铁匠特意定制的,专门用来吃鸳鸯锅。 准备好大锅之后,厨房的婆子丫鬟们手起刀落很快切好了薄薄的羊肉片、牛肉片、猪肉片……将洗干净的各类绿色蔬菜摆放在盘子里。 涮火锅的肉和菜都准备好之后,婆子们将各种调料和香料也摆放在了桌子上。 宋曦希让碧桃去后院摘韭菜做了韭菜花泥。 片刻后,宋曦希兴冲冲地端着蘸料盘子:“你们要不要尝一尝我做的蘸料?” 彭仁宁低着头闷头往已经开了的火锅汤里面下肉,卫诗兰捂着胸口用力地咳嗽,许芷苡捧着酒坛子狂喝酒,三人都似乎没有听到宋曦希说的话,没有正面回答宋曦希的话。 “就这么嫌弃韭菜花泥?” 宋曦希将蘸料盘子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陆乘渊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拿起蘸料往自己的碗里拨了一些。 他蘸着吃了一块牛肉后,点点头:“嗯,好吃。” 霄彻看着主子那笑的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心里一阵犯嘀咕,主子何苦自己为难自己!主子也太宠着夫人了! 吃到后半场,陆乘渊去处理公务,其余的几人坐在一起聊天。 卫诗兰说:“曦希,你听说没,年常在又被懿德太后拉去站规矩了!” 每天早上,宋昔年都要去懿德太后的宫里晨昏定省,向她行礼问安。 之后,还要去给俞明帝请安 宋曦希算了算时辰,按照时间换算的话,这位老年奸后起床的时间在3点到4点之间,俞明帝起床的时间在4点到5点之间,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内,宋昔年也要起床去准备行礼了。 宋曦希:起这么早,这是过的什么苦日子哇! 卫诗兰继续说:“不仅如此,懿德太后想要吃桂花糕,说宫女们洗的不干净,非要年常在一个一个地将桂花洗干净,晾晒好了之后再做成桂花糕。” “懿德太后觉得不好吃了,还要让宋昔年重新做。” 卫诗兰看着宋曦希,真心地羡慕道:“还是你好啊,没有公公婆婆,从来都不用早起站规矩,更不会被家中的长辈责骂。” 彭仁宁马上对她说:“诗兰,我母亲会对你好的。” 第119章 老年奸后的寿宴 卫诗兰拿着筷子正要去夹一片牛肉,听到这话不明所以。 卫诗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何意? 她说:“伯母一直对我都很好啊。” 她和彭仁宁青梅竹马,二人都经常去彼此的府上,对双方的长辈家人都十分的了解,卫诗兰每次去彭府,彭母都对她十分的热情,不仅给她准备很多好吃的,还塞给她好些漂亮珍贵的首饰,拉着她说话。 宋曦希捂着嘴看着二人一脸的姨母笑,这俩人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许芷苡笑过之后也说道:“进宫有什么好的?皇后一年能领1000两银子,妃子300两,答应一年也就50两,这钱财还要用来打点宫里的人。” “怕是混了一年,连我们这样热气腾腾的火锅都吃不上一顿。” 卫诗兰附和道:“是啊,受宠的妃子还有小厨房,可不受宠的妃子想吃什么自己都不能做主,御膳房做什么,她们就只能领回来吃什么。” “妃子能领12道菜,嫔位能领6道菜,而像是宋昔年这样的答应,也就能领一两个菜。” “曦希,还是你嫁的好!” 宋曦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哈?一顿只能吃一到两个菜,一天就只能吃两顿饭? 这还不如吃外头15块钱两荤一素还带汤的盒饭了呢! 宋曦希:现代平民也比古代妃子过的好啊!还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心会被别人抹了脖子。 虽然她从前生活的时代也有很多科技和狠活,比如三花淡奶速成浓汤、合成山楂果茶、合成勾兑酱油、人工合成牛排…… 但好歹不会当时就被人要了性命,而且还能填饱肚子,口感也不错。 宋曦希也是来了这里之后才知道,一般妃子一天两餐,早餐吃完之后要等到下午3点左右才可以吃晚餐,3点以后就没有东西可以吃了。 想到这儿,宋曦希打了一个饱嗝,别说一天两餐了,就是一天吃五顿,她都意犹未尽! 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怎么可能停的下来?! 一三五烧烤炒饭,煎包面条大卷饼! 二四六火锅腊肠,熏鸡烤鸭牛肉饭!。 而且,若是哪天倒霉被翻了牌子,还要饿着肚子陪男人滚床单?! 碰到低血糖的妃子,这运动量一大,还不得当时就晕过去? 宋曦希连连摇头:这妃子还真不是人能干的活儿。 …… 几人吃完饭后各自回府。 彭仁宁送卫诗兰回府,刚到卫府门口的时候,二人就看到一张熟面孔,是彭母身边的蒋嬷嬷。 蒋嬷嬷将一个用布包着的食盒递给了卫诗兰:“卫姑娘,这是府上新做出来的芙蓉糕,夫人知道卫姑娘喜欢吃,这不,刚出锅就给卫姑娘拿来了。” 彭母记得卫诗兰的口味,经常做好吃的派人给她送过来。 卫诗兰笑着接过,她在宋曦希那里吃的很饱,不过,女孩子嘛,总是可以为甜点再腾出来一些地方的。 众所周知,吃正餐的是一个胃,吃甜点的是另一个胃,两个胃之间并不冲突。 彭仁宁很高兴:“太好了,回府就有热乎的芙蓉糕吃!” 蒋嬷嬷干笑了两声拉着彭仁宁走了:“少爷,府上做出来的芙蓉糕都给卫姑娘拿过来了,没给少爷留……” 彭仁宁惊讶道:“母亲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啊!怎么府上做糕点了,也不说给我留一块?” 彭仁宁回了彭府就去找自己的母亲:“母亲,芙蓉糕一块儿都没给我留?您知道我和诗兰从小就喜欢吃这个!” 彭母将装着山楂糕的玉碟往他面前推了推:“你饿了就吃这山楂糕,还有白玉糕垫垫肚子吧,芙蓉糕没有了。” “这次是你兄长跑商队从外头带回来的好香料好食材,还带回来一种叫做椰蓉的吃食,味道十分不错。” “还有蜂蜜、饴糖、麦芽糖……” “东西珍贵难得,先给诗兰吃。” 这芙蓉糕做出来之后,她尝了一块,十分好吃,她觉得这味道肯定是卫诗兰会喜欢的,当即就让蒋嬷嬷把糕点给人送过去。 彭母哄着儿子:“等下回有了,再给你做。” 话是这么说,可彭母心里觉得,女孩子金贵,就得富养着吃点儿好的。 至于彭仁宁这样的男孩子嘛,吃什么都一样! 左右像她夫君这样的粗人也尝不出东西的好赖,想起彭父吃大馒头和糕点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儿,她都觉得这糕点被他吃了实在可惜。 彭仁宁肯定也是随了他的! 彭仁宁很是后悔方才怎么就被蒋嬷嬷拉着走了,应该和卫诗兰一起进卫府,尝几块芙蓉糕再走的。 …… 次日晌午,陆乘渊说懿德太后要过六十大寿了,明晚宫里会举办寿宴。 宋曦希掰着手指头,以她知道的仅有的历史故事,以及为数不多的历史人物来推算,这六十岁,算是长寿的了。 “老太太要办六十大寿?这老太婆还挺长寿!” 都说坏人天不收,所以命更长?! 宋曦希从前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如今倒是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宋曦希说:“明晚我和你一起进宫,去看看热闹!” …… 宫里,宋昔年最近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每天一大早就要去懿德太后的跟前站规矩,还要给她做糕点,整日都得不到休息。 她的身子因为之前被打、落水,一直都没有好利索,如今没有得到充分的良好的休息,更是熬不住。 宋昔年恶狠狠地说:“寿宴上人来人往的,最好动手脚了,这死老太婆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她好过。” 春杏在一旁规劝道:“娘娘,上回咱们在宫宴上对淑贵嫔下手,结果遭了大难,这次还是另找机会吧……” 宋昔年:“怕什么,又不是直接要了那老东西的性命,不过就是让她吃坏东西,拉上几天罢了。” 宋昔年在春杏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春杏应声而去。 …… 懿德太后寿宴这一日,宫里十分热闹。 宫宴是在晚上才开始,但宫女太监们早早地就开始忙碌,陆乘渊有事要做就带着宋曦希先进了宫。 下了马车进了宫,二人带着贴身的侍卫和丫鬟往安庆殿的方向走。 一般的官员和家眷不允许带这么多的随从和丫鬟,但二人身份特殊也就没有人前来阻拦。 宋曦希看着宫里越来越多的人:“这不是距离宫宴开始的时辰还早着呢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第120章 床塌了 陆乘渊说:“好些官眷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这一次进宫的机会,所以来的早,想要四处看一看。” 宋曦希点点头,看着这些稚嫩的花骨朵们正好奇地打量着宫殿的各处,低声说个不停。 而且,她琢磨着,如今俞明帝的妃子并不多,这些姑娘们八成也是怀着能偶遇俞明帝,进而当上皇妃的心思,这才早早地进了宫。 陆乘渊去和官员们寒暄,宋曦希到处溜达着找热闹看。 她逛了一圈儿都没有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而听到假山后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宋曦希放轻了脚步凑了过去,压低了身子屏住了呼吸偷听,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娘娘若是有难处,为何不来找臣?臣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宋曦希浑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嚯哟,这是又有了一对野鸳鸯不成?! 只听那男人继续说:“臣的厉害之处,想必娘娘已经听说过。” “一次就能中!” 假山后面,宋昔年诧异地看了韩茶江一眼,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上次,韩茶江在府上和父亲的姨娘苟且被宾客们看个正着,结果气病了自己的老爹。 韩德望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原本是自己儿子的满月宴,结果变成了自己孙子的满月宴,还使得京城里的人对此事议论纷纷,自此之后,韩德望称病在家休养,两个多月都没有上朝。 韩茶江却是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脸皮极厚。 此时,竟然还拿此事来炫耀,证明自己容易让女子有孕。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宋曦希扒着石头缝偷听,听的浑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果然,坏人还是得坏人磨。 让宋昔年好好感受感受被人恶心的滋味儿。 宋昔年被恶心的不行,虽然她急于想要怀孕好升一升自己的位分,可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她怒道:“韩茶江,你给我放尊重些!” 韩茶江嗤笑一声:“娘娘有什么好装的?我也不是很想要你,你都已经是侍寝过的人了,又不是没出阁的大姑娘,有什么好稀罕的?” 宋曦希:呦呦呦,这哥破防了! 宋昔年扬手就要给韩茶江一个巴掌,手腕却是被韩茶江一把握住,他的手指还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两下。 被钳住住了,而且还被占了便宜,宋昔年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没办法叫人,若是被人看到了他们在这里说话,她更是说不清楚。 上次和向云起说话被俞明帝发现,反倒是便宜了妹妹宋昔月,她心心念念的云起哥哥竟是真的娶了宋昔月为妻。 一旁的春杏见了,忙抓起地上的水桶,一下子泼到了韩茶江的身上,趁着韩茶江疯狂躲避的时候,拽着宋昔年十分狼狈地逃跑了。 宋曦希冷眼旁观,看完了这一处的热闹之后,又溜达着往别处走。 …… 御花园里,几个闺秀聚在一起说着京城里的趣事和传言。 进了宫,宫里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是俞明帝,依旧是陆乘渊。 大家都在感慨若陆乘渊不是太监该有多好,他那样好看,身姿又是那样的挺拔,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嫁给他。 其中一个闺秀说:“嫁给掌印大人?你是不想要命了吗?不是说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 另一个闺秀连连摇头:“听说掌印大人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可怕,而且,就算是有些阴狠的手段也是对那些犯人们用的。” “你们都不知道,掌印大人前阵子买了好些糖人、泥人回去,说不定就是送给女人的!” 一个娇俏的女子撇撇嘴,反驳道:“你怎么能确定?” “这些东西有可能是给他养子的,也说不定啊?像是掌印大人那样冷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女子?” “就是就是,掌印大人的心里,肯定只有权势和朝堂上的事情,怎么会顾及那些儿女情长。” 站在树后的苏银灯偷听着几人的议论,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陆乘渊是一心都扑到朝堂上的,任何女子都不会让他有情绪上的波动。 那被反驳了的女子很是不服气,她说:“不光是如此,听说,蜀锦、夜明珠……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府里运。” “这肯定是买给女人的吧?小孩子怎么可能用的上这种东西?” “那是肯定的,真羡慕她,能有这么多好东西用!还有啊,听说前几天陆府重新修缮了,不是修缮院子,而是把卧房里的床给换了,换成了十分结实的床。” 像是怕她说的话有人不信,她又加了一句:“我那日坐着府上的马车,正好路过,亲眼瞧见的!” 众人一阵惊呼:“啊?这得用多大力气,竟是把之前的床给做……睡塌了?” “谁说不是呢!” “除了床被换成了新的之外,还往卧房里面运送了许多铜镜,很大的镜子……” 这些闺秀们都是未出阁的,但也都到了婚嫁的年纪,府上的嬷嬷们给她们讲过后宅里的房中事,以及留住男人的手段。 她们一听这些东西,虽然没有明言,但心里也都明白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一时之间,几个脸皮薄的都红了脸,脑海中出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画面。 “不仅如此,说是掌印大人还请了京城有名的绣娘,全都聚集在陆府,一同缝制床单,还是用的极软的料子,这得是多娇气的女人!” “掌印大人也是宠爱她,不惜费时费力地去宠爱讨好这女子。” 又有一个女子困惑地挠了挠头:“可是,掌印大人不是宦官吗?宦官……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吗?除了用银钱宠爱,又能做什么呢?”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子嗤笑一声:“还能用手啊!” “而且,你也太单纯了,手握大权的人,什么法子没有?我听说啊……古方里,吃童子的脑髓可以让男人的……重新长出来!” 闺秀们大惊失色,吓得聚拢的更近了一些。 “话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而且,咱们的这位九千岁,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有,一点儿都不像其他的太监那般娘娘的。” “你们知不知道,掌印大人还有一辆紫色的马车,听说,他有的时候能在里面待上一个时辰,你们说,里面是不是有狐狸精?” “狐狸精?会不会是宋曦希啊?” “宋曦希?就凭她?!” 第121章 你之前有过其他女人吗? “怎么可能,她那么疯癫一个人,怎么可能有手段留住掌印大人?肯定是有狐狸精,不然,掌印大人一个人又怎么会在马车里待那么长的时间?” “竟有这种事?” 闺秀们还在议论,苏银灯已经是脸色大变,听不下去了。 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方才几人说的,陆乘渊和狐狸精在马车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别人都说是狐狸精,可她知道陆乘渊身边从来就没有别人。 自从她认识他起,陆乘渊就是十分洁身自好的一个人,没有对食没有侍妾,连服侍他的丫鬟都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些年来,她旁敲侧击地打听出来不少事情,她能确定,陆乘渊身边的那个狐狸精,就是宋曦希。 只是……怎么会,掌印大人竟然会为了那女人做那种出格的事情?! 如此清风朗月的一个人,竟然会公然在大街上在马车里做那种事?!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不愿意相信,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听说陆乘渊已经进宫了,就想要过去看看他。 虽然,上次陆乘渊已经和她说的很明确了,他心里只有宋曦希一人,宋曦希是他的药,还治好了他的失眠,可是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宋曦希可以近他的身,甚至走进他的心里,而她却不行? 虽然宋曦希生的比她好身段比她好,家世也比她好……但是,明明是她先认识陆乘渊的,她更了解陆乘渊,她相信在某些方面上,她更了解陆乘渊的喜好。 只有她才能当陆乘渊的解语花! 想到此,她去了一趟御膳房,用了些银子端了一碟金丝蜜枣糕去了直房。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应声。 苏银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心中猜测难道这会儿陆乘渊正在休息? 她轻轻推开房门,见陆乘渊正闭目养神靠在软榻上,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更是衬的他容貌无双。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眼皮都没抬:“霄彻,你就是这么看门的?” 霄彻忙从暗处出来挡在了苏银灯的面前,他以为她敲了敲门之后见里面没有回应就会离开,谁能想到苏银灯这位名声在外的女官竟然脸皮这么厚,自己直接推门进来了! 霄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说:“苏尚寝,还请出去。” 苏银灯脸色一白,从前陆乘渊和霄彻都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是因为宋曦希嫁给他之后就变了! 苏银灯扯着嘴角笑了笑:“霄彻,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吧,我没有恶意,就是来给大人送一碟子糕点。”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谁知道你这糕点里面有没有毒?!” 碧桃一边说一边瞪了苏银灯一眼,陆乘渊瞧见碧桃身后的宋曦希,一双慵懒不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宋曦希说:“陆乘渊,我给你带了腊肉松花糕!是我最新研制的新品哦!” 宋曦希自从跟着陆乘渊时常来宫里之后,渐渐地和各处的宫人都熟识了起来。 她喜欢到处溜达,又观察入微结识了一些朋友,每回进宫,她都会带些小玩意儿。 不是给御膳房的管事嬷嬷带一瓶能去除衣服上的饭味儿的香丸哪,就是给做糕点的太监宫女送一把大扇子和她自制的吸汗头巾。 虽然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但都送到了对方的心坎上,她想要吃些什么东西,只管去御膳房言语一声,他们就会手脚麻利地做给她吃。 这种方式和以权压人不同,一种是自愿的一种是被人压迫的,心情的好坏会直接影响到食物的口感。 苏银灯一听这糕点的名字就皱起了眉头,她说:“督主一向不喜欢吃这种味道奇怪的糕点……” 话还没说完,陆乘渊已经拿着腊肉松花糕咬了一大口。 啪啪打脸。 宋曦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不好吃?” 陆乘渊点点头,吃完一块之后又拿起来一块放进嘴里:“霄彻,金钊,碧桃,你们也尝尝,味道不错,霄彻,去吩咐御膳房的人,把这道糕点加到今晚太后寿宴的菜谱里。” 几人都迫不及待地拿起糕点尝了起来,纷纷点头说好吃。 陆乘渊:“苏尚寝还在这儿呢?可还有事?” 苏银灯颜面扫地,一双眼睛通红像是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宋曦希看着苏银灯离开的背影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金钊:“是尚寝局的苏银灯。” 宋曦希想了想,琢磨着这尚寝居的女官都是做什么的:“尚寝局……就是那个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猫头鹰还晚的部门?这样的部门猝死率很高啊!” 她连连摇头,这差事堪比熬夜猝死,这钱可真不好挣! 干着这份晚上连觉都不够睡的工作,她白天不抓紧时间补觉,怎么还有心思勾搭男人? 就算是勾搭到手了,她有福消瘦吗? 碧桃撇撇嘴:“原来是尚寝局的人,怪不得,方才那姑娘瞧着一脸的短命相。” 丫鬟和侍卫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退了出去。 宋曦希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她问陆乘渊:“你之前,可有收到过其他人送的手帕呀、香囊之类的东西?” 古代不都是流行小姑娘们给心生爱慕的人暗送秋波啦,不小心掉下一个香囊啦,擦肩而过的时候塞给对方一块手帕啦…… 陆乘渊好笑地看着她:“你想问什么,直说。” 他倒是少见宋曦希这样吞吞吐吐的,她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的,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 宋曦希清了清嗓子:“你和我成婚之前,有过其他的女人吗?” 第122章 招人喜欢 陆乘渊:“我看起来像是有过其他女人的人吗?” 宋曦希想起来她和他第一次的那个晚上,他还很是生疏,明显是头一回,后来就是炉火纯青,简直犹入无人之境。 无师自通,狂野无比。 如此想来,陆乘渊之前是没有过女人的,而且,也没有碰过其他的女子。 她接着问:“那,你之前有没有过对食?” 他身边的那几个侍女丫鬟她都知道,虽是近身服务,但都和陆乘渊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陆乘渊沉吟道:“先皇倒是赏赐过几个,有些大臣想要巴结我也送过几个舞姬,不过,我看着她们就心烦,找借口都打发走了。” “那些女人都是各怀鬼胎,有的是大臣们派过来监视我的,有的是想要踩着我荣华富贵的……” 和那些人坐在一起吃饭,他只觉得别扭,还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来的自在。 可自从宋曦希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如今竟是觉得一个人吃饭无比的寂寥,而有宋曦希陪着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算是吃馒头都是香甜的。 宋曦希跨坐在陆乘渊的腿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那我呢?我一开始嫁给你也是有目的的。”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有把我给打发走?” 陆乘渊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的目的太明显,一眼就能看穿,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我也放心。”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宋曦希这人新鲜有趣,日久天长的相处,竟是生出了情愫,半步都不想离开她。 宋曦希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不善于伪装,不怎么聪明喽?” “说白了就是我蠢?” 陆乘渊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性格直爽,招人喜欢。” “这还差不多。” 陆乘渊抱着人亲了一会儿,见宋曦希时不时地就要看那金丝蜜枣糕几眼,他端起盘子将那糕点倒进了一旁的废纸篓里。 紧接着,陆乘渊抱着宋曦希拉上了直房的帘子。 …… 事后。 陆乘渊抱着宋曦希去直房屏风后的浴桶里,他说:“这直房不比我们自己府上有大浴池,先在这浴桶里面将就一下。” “明日我让人来修缮修缮,在直房后面修一个浴池,也好方便你折腾。” 宋曦希瞪圆了眼睛,到底是方便谁折腾啊喂! 二人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俞明帝和懿德太后到了安庆殿后,宫宴正式开始。 宋曦希环顾四周,看到了宋昔年。 嘶……她怎么还坐在这儿呢? 这么重大的场合,应该只有四妃,顶多是贵嫔和受宠的后宫之人才能过来,这宋昔年一没位分,二不受宠,怎么还能来参加寿宴? 宋曦希撸起了袖子,没关系,瞧着宋昔年那神色就知道,今日她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幺蛾子呢! 宋昔年平日里就小动作不断,如今懿德太后那般对待她,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只要她在寿宴上动手,她就一定有办法狠狠地踩她一脚,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果然,菜上齐后,没过一会儿,就出了事情。 老太太才喝了一口汤,还没吃几口东西,忽而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身旁的嬷嬷瞧着懿德太后神色不对,慌忙叫来了御医。 御医只说她是脾胃虚弱,并没有把脉看出来有中毒的迹象。 俞明帝忙吩咐人:“快,将母后送回宫里去!好生休养!” 宋昔年十分得意,这药是涂抹在了宫宴的碗上、碟子上和筷子上的,只要懿德太后用了这些餐具就会拉肚子。 而每一样餐具上的毒药的剂量都十分的小,用银针根本就验不出来。 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么一折腾,身子就要熬不住。 看她还怎么蹦跶闹腾! 一想到日后再也不用早起去站规矩了,也不用整日整日的洗桂花、洗荷花、洗菊花,洗各种花的去做糕点……也不用整晚整晚地点灯熬油地抄佛经…… 老太婆病倒了,她的日子终于可以松快松快了! 宴席就此结束,大臣和官眷们陆续离开,妃嫔们也在宫女们的搀扶和簇拥下出了安庆殿。 宋昔年的心情很好,正和春杏说着话走到拐角处,被忽然出现的宋曦希吓了一跳。 宋曦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看着她:“呦,这么高兴呢?” “大姐姐,你婆母可是刚刚肚子疼,这会儿想必还在拉肚子呢,你就这么高兴?也太不孝顺了吧!” 宋昔年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你哪只眼睛看着我胡言乱语了?” 宋曦希抬手指着自己的两只大大的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那点手段都不够看了,我说大姐姐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都进宫了,也没学点儿高级的手段,还是只会往筷子上、碗碟上抹点儿毒药?” “和小时候一样!” 宋曦希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原主的身体就是这样被宋昔年给弄坏的。 当时的宋曦希是几个姐妹之中长的比较高的,但是后来被宋昔年下了药之后,她渐渐地吃不下饭菜就不长肉不长个,整日也是病怏怏的身上没什么力气。 好在宋曦希的基因好,即便小时候没有养好,如今的她依旧是亭亭玉立,身形纤细凹凸有致,个子也不矮,最近吃的好,整日被陆乘渊娇养着,整个人都是面颊红润。 这都是宋昔年所不能比的。 宋曦希想起宋昔年的那些手段,她甚至怀疑,原主母亲的死很有可能是赵氏用同样的法子给害死的。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母女二人用的手段都是出奇的一致。 宋昔年冷笑:“哼,就算你知道又能如何?这会儿宫宴都已经散了,谁都找不到证据了!” “只要你死了,谁都不会知道我做过的事情。” 宋昔年的眼里满是凶光,抑制不住的杀意。 只不过,宋曦希不会给她杀害自己的机会。 她说:“谁说找不到证据了?大姐姐别着急啊,我已经将此事告诉给汪公公了。” “想来此刻汪公公正在检查碗筷,虽说你很聪明这碗筷上的毒药剂量很小用银针查探不出来,可若是将这些碗筷都用御医们特质的药粉泡一泡,你猜,会不会有结果?” 原本,宫里检验毒药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用银针。 后来,因为宫里妃嫔互相残害的方法实在太多,而银针查探不出来。 尤其是把毒粉洒在衣服上的某处之后,这些毒粉接触到了皮肤可以让人中毒身亡,可事后不好查证。 后来,御医们就制作出了几种药粉,分别用于浸泡衣物、金器、银器,若是东西上沾染了毒药,这药水就会变成黑色。 宋曦希继续说:“汪公公发现之后,一定会去盘查,你猜,你身边的人会不会出卖你?” 宋昔年脸色大变,一转头,果然没有看到贴身丫鬟春杏。 第123章 宋昔年遭殃 “你,你在这里和我说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给你手下争取时间办事?” 宋曦希一歪头:“不然,你以为呢?” 三天前的晚上的陆府,一番彻骨缠绵之后,宋曦希靠在陆乘渊的怀里。 她说:“陆乘渊,在懿德太后寿宴之前,你能不能帮我把春杏的家人找到?” 陆乘渊的指尖卷起她的发丝,轻轻地玩弄着:“春杏?是谁?我吩咐探子去帮你查。” 宋曦希说:“就是宋昔年的贴身侍女。” 这么久的热闹她也看够了,她不打算再留着宋昔年了,宋昔年可以去赎罪了。 陆乘渊了然,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让春杏没有后顾之忧,没有家人握在宋昔年的手里,她也不必急着寻死,很多事情便能水落石出了。 “后面你需要探子帮你查什么,只管去吩咐他们去做,他们不敢不听从你的命令。” 陆乘渊手底下的人办事很是干脆利索,很快就将原本被宋昔年扣押在外面的春杏的家人找到并且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 宋昔年喊道:“哼,没有用的,你就算是把人都抓走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宋昔年见事情就快要败露,而宋曦希正一脸风轻云淡、略带嘲讽地看着她,她气的上手就要抓宋曦希的脸。 宫里的主子娘娘们都喜欢戴着长长的护甲,宋昔年若是这一下子抓过去,宋曦希的脸上就要留下好几道血印子。 好在宋曦希躲闪及时,金钊也是出手极快,宋昔年的手还没有举到宋曦希的面前,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宋昔年怒瞪着金钊:“你,你们好大的胆子,你这个狗杂种,你们这是谋害宫妃!本宫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们一状!” 宋曦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姐姐你只管去,只看你这宫妃还坐不坐的稳。” 宋昔年知道春杏被抓走之后肯定会被严刑拷问,还有她宫里的那些人若是有嘴不牢靠的,这件事情就会被捅出去。 她当机立断,转身就想要跑。 宫里有狗洞,她可以从狗洞跑出去! 宋曦希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金钊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宋曦希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将她扯了回来。 “金钊,你不必上前,今日就让我好好打一顿我的好姐姐,好好出一口我的恶气!” 原主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都是宋昔年所害,如今也该还了。 宋曦希拿出了她最是拿手的三件套,薅头发扇耳光扯衣裳。 起初,二人还不相上下,宋昔年因为时常打骂下人,所以更知道打人哪里更疼,更容易让对方没有招架之力。 而宋曦希很少打人,一开始落了下风,可好在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有早起和陆乘渊练过一阵子,再加上每天晚上和陆乘渊一起做床上运动,一做就是做到后半夜,所以她的体力更好。 打了一会儿之后,宋昔年明显体力不支,宋曦希占了上风,骑在她身上打,将她小时候让自己喝尿吃粪的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 打的差不多了,宋曦希也有些累了,就从宋曦希的身上下来,正好汪公公派人来传话,就将宋昔年给带走了。 …… 安庆殿外头,俞明帝和奄奄一息的腰上裹着毯子的老太太懿德太后坐在门口。 面前是陆乘渊和汪公公,还有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春杏。 俞明帝看着懿德太后的样子劝道:“母后,您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朕来处理就够了。” 懿德太后从鼻孔哼哼出来几句话,众人都听不清楚,苏银灯弯腰低头凑近听了听,随后转述:“太后娘娘说要亲自看看,到底是谁要害自己的性命!” “抓出来下毒之人,定要将人碎尸万段,大卸八块!” 一旁站着的宫女太监们不禁都缩了缩脖子,十分害怕地看着懿德太后。 懿德太后又哼哼了几句,苏银灯说:“太后娘娘说大家不必害怕,太后娘娘和皇上都是明辨是非的人,不会惩处无辜之人,而真正犯了错误的人,也别想逃脱!” 汪公公将他是如何发现这碗碟上有毒,以及如何查到了春杏的身上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俞明帝看着春杏怒道:“贱婢,你还不从实招来!” 春杏就想要咬舌自尽,可陆乘渊让御医给她用了些能让人身上局部发麻使不上力气的药物,这会儿,她能说话,但是身上和牙齿都没什么力气,就算是咬舌也不能把舌头咬断自尽。 但是,她下半身并没有用药,还能感受到疼痛。 这就是司礼监审问犯人常用的招数。 春杏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春杏还在苦苦支撑,正在此时,宋曦希带着人走了过来。 陆乘渊看着头发像是鸡毛掸子,一身战损的宋曦希愣了一瞬。 苏银灯瞧见她这个模样也是一怔,她嗤笑一声,就宋曦希这个样子,陆乘渊不嫌弃才怪! 就算是一开始觉得新鲜,可时间长了,宋曦希总是这么疯疯癫癫的,她不信陆乘渊还会对她一直这么有耐心。 可没想到,当她转头去看陆乘渊的时候,却是看到陆乘渊正一脸宠溺地看着宋曦希,大掌温柔地整理着她的衣衫,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中帮她整理头发。 他语气温柔:“疼不疼?” 宋曦希舔了一下唇角的血:“嘶,疼,但是很爽!打架就是痛快!” 经过这次战斗,宋曦希知道了自己打人的弱项,以后,还是要勤练左勾拳和下勾拳! 宋曦希看向不肯说出真相的春杏:“春杏,你就实话实说吧,你的家人如今都被接出来了,你看看右边。” 春杏费力地抬头,看到右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儿,正是她的父母和妹妹。 “如今证据确凿,你若老实交代,可以不连累你的家人。” 春杏看着自己的家人,眼中满是眷恋,她自从跟在宋昔年身边做了太多的坏事。 一开始给别人下药去毒害别人的时候,她还会愧疚、不安、害怕,可做着做着,她竟是慢慢地习惯了,无论是帮宋昔年教训人,还是帮宋昔年杀人,她的心里都是毫无波澜。 宋曦希继续劝她:“春杏,你好好看看你的家人,若是我们不把他们接出来,他们怕是也要被宋昔年给害死了!” 第124章 那些脏事儿 宋昔年恶狠狠地瞪着春杏,春杏没有去看宋昔年,而是将她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交待了。 除了支开宫女太监给懿德太后专用的碗筷上下毒,她还在玉妃、容贵嫔等妃嫔的碗筷上也下了毒。 给懿德太后下的是泻药,而给几位妃嫔下的则是让人不孕不育的药。 原本还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妃嫔闻言大惊失色:“宋昔年,你怎么敢这么做?!” 淑妃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方才在春杏的交代当中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但她是宫里唯一一个有孕在身的,不由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几个妃嫔泪眼汪汪地看着朱俞明:“皇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俞明帝一拍座椅的扶手:“宋昔年,你好歹毒的心肠!” 宋曦希冷哼了一声,春杏方才说的这些,不过是宋昔年对宫里的嫔妃所做的事情,她做的恶事可远远不止这些! 宋曦希说:“春杏,既然你都已经说了这些,不如把你主子从前是如何指使你去伤害亲妹和庶妹的事情,那些脏事儿,也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吧。” 宋昔年大惊失色,挣扎着要去打宋曦希,却是被嬷嬷们一把按住。 “宋曦希,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何时害过我的妹妹们?!” “你们,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毁我名声!” 春杏如今已经看清了形势,从前,是宋昔年的势力更大,而如今是宋曦希的势力更大,要是想保护住自己的家人,就得听宋曦希的话。 春杏艰难地喘了口气:“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尤其是那些闺秀们,都对相府的事情十分好奇。 只听春杏说:“娘娘的性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不管是亲妹妹还是自己的庶妹,她都下过手。” “娘娘还在闺中的时候,见不得二小姐宋曦希长的比自己高,发……发育的比自己好,曾吩咐奴婢给宋曦希的饭菜里下瘦骨丸。” “这药本是京城贵女用来保持身形的药丸,但是年纪小的人一次性吃多了,会使得平日里吃不下睡不好,身子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 “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奴婢就发现二小姐的个子长的比之前慢了许多。” 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还在闺中在如此小的年纪,她就已经有了这样歹毒的心思! 陆乘渊揽住了宋曦希,眼里满是心疼。 他心里想着若是能早点遇见宋曦希就好了,他若是能早点把宋曦希带出来,让她脱离那片苦海,或许也不必吃那许多苦。 不过,他转念一想,数年前,自己又何曾不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 春杏继续说:“还有,在三小姐宋昔月外出游玩不小心受伤之后,娘娘吩咐奴婢给她用加了藏红花的熏香,藏红花活血化瘀,这样的熏香使她的伤口一直都不好。” “如此一来,三小姐就只能在屋子里躺着休息,无法讨得相爷和夫人的欢心。” 众人议论纷纷:“这也太狠毒了,对自己的妹妹都下手,只为了争宠?!” “堂堂嫡女,已经占尽了家中的宠爱,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还有,娘娘为了不让相府的小姐们比自己出还引人注目,不让她们的风头盖过自己,还在五小姐宋昔日及笄前一晚,娘娘让奴婢往五小姐的卧房里的暗处放了好些百合花。” “五小姐对这花反应很敏感,当晚就起了一身的红疹,原本府上是要给五小姐办及笄礼的,可五小姐没法儿见人,第二日的及笄礼不得不取消。” 在场的人有的一脸的唏嘘,有的却是一脸的学到了的表情,宋曦希扫视过众人觉得好笑。 在这京城的大宅院里,每天都上演着你害我我害你的戏码,轮番不断。 春杏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宋昔年做过的坏事根本说不完…… 直到天色已经很晚了,春杏才说的差不多,俞明帝命令道:“将这贱婢送到辛者库去,让她做一辈子的苦力!” “死了就太便宜她了,把所有的脏活儿累活儿都交给她去做!” “吩咐下去,让管事的嬷嬷好好看着她!” 俞明帝话音一落,立刻有嬷嬷过来将浑身是伤的春杏给带走了。 俞明帝转头看向宋昔年,想要将人打入冷宫,可对上懿德太后那双恶狠狠的眸子,转而说道:“就地斩……” 斩杀的斩字还没有说出来,陆乘渊开口说道:“皇上,臣听说石矿那边还缺些矿工,她死了岂不是浪费?” “对,陆爱卿所言极是!来人呐,把宋昔年带到石矿去!” 宋昔年听了浑身发抖,她听说过,石矿上的工人每日过的苦不堪言,需要拿着锤子、凿子、镐挖掘矿石,然后将矿石从矿坑中抬出,再沿着崎岖的山路运送到石矿外。 只要干上半天活儿,她的一双玉手就会划出血口子,而且那里尘土飞扬,整日都会灰头土脸的。 宋昔年哭嚎道:“皇上,皇上饶命啊,不要罚臣妾去石矿!” 俞明帝没有搭理她,宋昔年又转向懿德太后,哭喊着求饶:“太后,太后娘娘,臣妾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太后娘娘最是仁慈了,求太后娘娘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懿德太后刚想要开口训斥,忽而肚子里又是一阵咕咕叫,她忙抓着身旁嬷嬷的手去如厕了。 俞明帝眉头一皱,看着押着宋昔年的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给带走?!” 俞明帝一声令下,这些嬷嬷们再也不管宋昔年的哭嚎,将人拖走了。 …… 此事解决,众人各自散去。 宋曦希让金钊将方才春杏说的话都写在了纸上送去了向府。 宋曦希说:“要让宋昔月和宋昔日都知道,她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时候,或许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恶人之间就能狗咬狗。 “这种好事儿,她们怎么能不知道呢?” 第125章 好痛啊……你温柔一点儿嘛 金钊立刻就去了,他觉得,跟在夫人身边办事,实在是有趣! …… 直房。 宋曦希靠在软榻上,那会儿看热闹的时候,并不觉得身上的伤口疼,可这会儿热闹看完了,方才被宋昔年抓破的地方,这会儿倒是有些隐隐作痛了。 宋曦希咧嘴嘶了一声,她问陆乘渊:“你是怎么想到把宋昔年送去石矿的?” 她只能说,这招太损了!就该这么惩治她! 陆乘渊拿出药膏给宋曦希的脸上和手上上药。 他说:“这样的人死了倒是便宜她了,她去了石矿整日都有做不完的活儿,而且,有我的人盯着,她别想逃。” 石矿守卫森严,外人不得随意进出,就算是家属探访,也要使银子才能进去。 而且,可探视的时间很短,探视期间,矿工要带着手铐和脚链,还有管事看着,根本无法逃脱。 可若是将宋昔年打入辛者库,让她继续留在宫里,难保宋城青在宫里不会有运作的空间。 陆乘渊涂抹的很是仔细,将她的脸颊上、嘴角划破的地方都涂抹上了药膏。 忽而,宋曦希瞧见窗户旁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勾起唇角,露出邪魅一笑。 宋曦希清了清嗓子,娇滴滴地说:“陆乘渊,好痛啊……你温柔一点儿嘛……我这里够不到,你帮我涂一下。” 陆乘渊拿着药膏的手一顿,这几个词儿让她说的,他一颗心都要软化了,仿佛是有一只小猫的小爪子正在他的心上挠啊挠的。 宋曦希慢慢地脱下半边衣裳,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和莹白的后背。 衣衫被褪去大半,红色肚兜细细的红带子显得她的背更加的光洁白皙,犹如凝脂,陆乘渊看着不由地身上发热。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让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背上的那块红痕上。 “打人怎么不自己动手?金钊和那几个暗卫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瞧你把自己弄的。” 陆乘渊看着她身上的伤,都跟着心疼。 宋曦希微微摇头:“有了时候,打人就是自己打才爽,看别人打不痛快。” “而且,若是金钊动手了难免碰到宋昔年的手啊脸啊的,她再倒打一耙说金钊非礼,我们可就说不清了。” 陆乘渊点点头,想着要不要去暗卫里挑几个女侍卫,以后贴身跟着她。 但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女侍卫叛变的几率更大,很容易因为感情问题做出傻事来,还是男侍卫来的更靠谱一些。 陆乘渊用指腹沾了些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她的后背上,他看着这大块的红痕,都能想象的出来,当时,宋曦希和宋昔年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的激烈。 微凉的指尖带着药膏触碰到宋曦希的皮肤上,宋曦希惊呼一声:“陆乘渊,你轻点儿,弄疼我了!” 陆乘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宋曦希哼唧了一声化身嘤嘤怪:“人家疼嘛,你给我揉一揉。” 紧接着,屋子里传出来细微的、隐忍的、娇滴滴的喊声。 这声音一阵儿一阵儿的,听的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女子的娇喊声伴随着男人的低笑。 屋子里的人不亦乐乎,打情骂俏,可外头听着的人却是红了眼睛红了脸也伤了心。 苏银灯提着灯笼的手指不由地攥的越来越紧,她是奉太后的旨意前来召陆乘渊去懿德太后那里的,抬手刚想要敲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宋曦希,她竟然在里面! 陆乘渊这样一个孤傲、疑心的人,竟然会把宋曦希带到直房里?还在直房里……做这种事情?! “啊,嘶……” “陆乘渊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嘛?” “好好好……” 一阵阵嘤咛,一阵阵低声呢喃。 苏银灯难以置信,宋曦希竟然屡次三番地直呼陆乘渊的大名?! 在这宫里,就连俞明帝都要一口一个陆爱卿、陆掌印这样尊敬地称呼着,她不过就是陆乘渊的一个对食,凭什么这样叫他?! 里面陆陆续续又传来这样的动静,直到宋曦希看着外头的人影离开了,她才闭上了嘴巴,让陆乘渊给她倒水喝。 “咳咳咳……喊的我嗓子都哑了!” 陆乘渊好笑地看着她:“宋曦希,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直房里发出这种声音?就为了给外头的人听?” “被你发现了?外头站着的肯定是苏银灯。” 陆乘渊对她这么好,她也帮他挡一挡这烂桃花:“怎么样,这样是不是还挺好玩儿的?” 没听到陆乘渊说话,宋曦希回头看他:“怎么,你不乐意了?” 陆乘渊摇头:“怎么会,你紧张我,在意我,会为了我吃醋,我心里欢喜的很。” 陆乘渊的眸子是藏不住的爱意和欢喜,他按住她的后脑,搂住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 懿德太后的寝殿里,刚从净房里出来的太后,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整个人已经拉的要虚脱了。 她见苏银灯是独自过来的,身后并没有跟着陆乘渊,她有气无力地问:“怎么自己过来了,陆乘渊呢?” 苏银灯咬咬牙,不愿意说出陆乘渊正在直房里和宋曦希欢好。 她说:“陆大人在忙,太后娘娘的身子也还没好,我的事情,不如之后再说吧。” 懿德太后点点头:“也好,人就在宫里也跑不了。” “你也看看其他的男子,别把一颗心都系在陆乘渊的身上,哀家都是瞧不出他到底有什么好。” 只有成婚过的女人才知道夫妻房事的个中乐趣,这陆乘渊是个太监,很多事情都办不了,光看那一张脸能有什么用? 他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 这些话懿德太后不好明着和苏银灯说,只是劝她要找一个健全的男人,可苏银灯哪里听的进去,她自从看到陆乘渊的第一眼,整个人就沦陷了进去。 …… 向府。 宋昔月和宋昔日听说宋昔年要被送到采石场去做一辈子的苦力,心中一阵惊悸。 虽说在闺中的时候,姐妹几人时不时地也会有些龃龉,但有个在宫里当妃嫔的姐姐,怎么说都是一件让人脸上有光的事情。 姐妹二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喝着茶,二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宋昔日开口问道:“明日大姐姐就被送走了,我们要不要在她去石矿的必经之路上,看看她?” 正说着,忽而天空飘下来几张纸。 第126章 成功挑拨离间 宋昔月和宋昔日拿起那些纸看了看,脸色变的愈加的难看。 宋昔日双目欲裂,原来她及笄礼前一日浑身长红疹不能出去见人,都是宋昔年害的?! 她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及笄礼,作为庶女,好不容易才有了能够在人前露脸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宋昔年给硬生生地夺走了?! 岂有此理,她欺人太甚! 宋昔月看着上面的字也是心惊肉跳,她的亲姐姐竟然为了争夺父母的宠爱,不惜给她下药让她身上的伤口好不了,天知道,她那时候整日缠绵病榻有多么的痛苦! 宋昔年,你好狠的心! 看着纸张上面的字,二人都没再说去看她的事情。 宋昔日脸色发白:“姐姐,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宋昔月点点头,也没有了赏月喝茶的兴致,带着一腔的愤恨回了屋子。 二人各自回屋,宋昔月进去关上房门就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她怒骂道:“宋昔年平日里就喜欢事事都压我一头,喜欢嘲讽我也就罢了,我以为她只害了两个庶妹,没想到对我这个亲嫡妹也下了这么重的手!” “我绝不能让她好过!” 丫鬟缠枝过来低声劝道:“夫人,大小姐这事儿做的的确过分,不过,夫人不妨再等一等,隔壁院子里的那位可比夫人还要生气。” “等隔壁院儿的动手了,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宋昔月眼珠子一转想想也是,若是她动手去害了宋昔年,一旦被云起哥哥知道了,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人,她还要在他心里继续扮演温柔娴熟的模样。 宋昔月吩咐缠枝:“你暗中盯着昔日阁那边,若是宋昔日有了什么小动作随时来告诉我,还有,盯紧了她身边最信任的丫鬟玉锦。” 宋昔年这样对待她们二人,宋昔日那边咽不下这口气肯定会有所动作,宋昔日想要做什么,一定会吩咐玉锦去做。 宋昔日是母亲派过来帮她巩固地位的,可如今瞧着云起哥哥往她屋子里去过夜的次数,竟是大有超过她之意,她手里必须握着她的把柄,才好拿捏她,才好一直将人踩在脚下。 …… 隔壁昔日阁,宋昔日气的想要砸东西,可每拿起来一见都很是不舍得,无论砸坏了哪一样,都是要花钱去重新置办的,思来想去,最后只是把帕子丢到了地上用力踩了两脚。 “宋昔年欺人太甚!” 她宋昔日绝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人给欺负了! 她低声在玉锦的耳边说道:“之前让你带过来的药,你可有带着?” 丫鬟玉锦:“姨娘放心,奴婢都留着呢,咱们的药管够。” 这样用来害人的让人身子不爽利的药,原本她带过来是准备用在一些有眼无珠,胆敢爬上向云起床榻的小丫鬟身上的,谁要是敢和她争宠,她绝不手软。 可如今,却是先用到了宋昔年的身上。 宋昔日冷哼了一声:“我绝不能让宋昔年好过!” 玉锦说:“姨娘的意思是,过几天奴婢去看看大小姐?” 宋昔日点点头:“是啊,你代替我去看看我的好姐姐,好歹姐妹一场,她在石矿日子过的苦,我总得给她送点儿好菜好饭不是?” 玉锦点头应下,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纸张上,犹疑道:“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漫天飘过来写着大小姐罪状的纸张呢?” “会不会是掌印夫人做的?挑拨离间,观望着想让我们动手?” 宋昔日嗤笑一声:“宋曦希?就凭她那个蠢笨的脑子,哪里会想出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她能活到现在,还能从大姐姐手底下躲过几次,纯属侥幸。” “我猜啊,这大姐姐干过的脏事,八成是宫里的妃嫔的家中人做的,许是冲着父亲去的。” 想到这里,宋昔日的神色一凝:“玉锦,准备笔墨。” “我得赶紧写一封信提醒父亲要小心,大姐姐出了事,宫里和父亲作对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御史台那边怕是要拿父亲管教不严,治家不当参奏父亲,你派人速速把这封信送到父亲手里。” …… 宋昔日派人送出去的信,很快就被假扮成宋府下人的侍卫给截了。 金钊将信拿到了宋曦希的面前:“夫人,这是向府派人送到宋府的信。” 宋曦希打开信看了几眼:“还知道提醒那老东西要多加防范,宋昔日倒是有几分聪明。” 宋曦希拿着那封信放在了烛火旁,看着那信慢慢地烧成了灰烬。 “宋昔日那边,没有打草惊蛇吧?” 金钊摇摇头:“夫人放心,宋昔日的丫鬟只以为这信已经送到了宋府。” …… 次日,朝堂上。 御史台的人参奏宋城青治家不严。 御史台的官员们身着整齐的官服,队列整齐,手持笏板,立于朝堂中央。 为首的一位御史,面容严峻,声音洪亮,开始参奏宋城青。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宋相之女宋昔年其行为恶劣,竟至残害家中姐妹,更在入宫后,不思检点,对宫妃施以恶行,此等行径,实乃有违妇德,有辱门风!” “这一切都和宋相脱不开干系!宋相不仅不知悔改,竟还妄想当作此事没发生一般!” 御史言辞犀利,字字铿锵,朝堂之上,群臣侧目,议论纷纷。 宋城青此刻面如土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宋城青若是聪明的话就该称病在家,或者自己请罪,可他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担心朝廷会扣罚自己的俸禄竟是又来上早朝了,仿佛想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言官继续说:“微臣恳请陛下对宋城青治家不严之责进行追究,以示朝廷法度严明,不容姑息。” 俞明帝张了张嘴,可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地看向了陆乘渊。 如今对宋城青最好的惩罚就是罚俸,不过,他的这些俸禄最终都是要给宋曦希还欠款的,所以罚俸这一招行不通。 第127章 有仇当场就报了 陆乘渊说:“不如,皇上派几个宫里有经验的嬷嬷去宋府,好好教一教宋家人规矩,既然宋相不知道该如何管教儿女,那就只能劳烦宫里的嬷嬷了。” 俞明帝点点头,派了两个嬷嬷去宋府教规矩,又派了两个嬷嬷去向府教规矩。 俞明帝还想要派嬷嬷去陆乘渊的府上教宋曦希规矩,可瞧着陆乘渊的脸色和眼色,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不再提及此事。 俞明帝说:“宋府上下都要好好学学规矩,包括宋相和赵氏,至于已经出嫁的两个宋家女也要好好学,不可再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宋城青无地自容,他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要和孩子们一起学规矩?! 可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谢恩:“谢皇上!” …… 下了早朝之后,大臣们陆续散去,陆乘渊留在直房处理公务,他派人回去告诉宋曦希,今日不必来宫里接他。 可此时的宋曦希已经出了陆府,正坐着马车,怀里抱着一盒糕点往宫里走。 路上,马车走的好好的,忽而就停住了。 宋曦希已经十分有经验了,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不是有人想要讹钱,就是有人想要找死,今天,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种? 她猛地掀开马车帘子,竟是看到了宋城青和赵氏。 宋曦希十分洋气地打了一声招呼:“hi,老爹,好久不见啊!” 宋城青吹胡子瞪眼:“我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没有去参加太后的宫宴,怎么你姐姐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宋曦希一摊手:“你说去了石矿做苦力的大姐姐啊?她怎么样,和你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老头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赵氏质疑她:“你是她妹妹,你怎么也不帮着些!” 宋曦希冷哼了一声:“哼,这会儿知道她是我姐姐了?那当年在府上,她那般欺负我的时候,可曾想过她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 宋城青也怒道:“宋曦希,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宋曦希点点头:“恶毒?说的好,金钊,赏巴掌!” 金钊立刻点头,扬起左手扇了宋城青一巴掌,金钊看着赵氏犹豫了一瞬,碧桃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扬起左手扇了赵氏一巴掌。 宋城青和赵氏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目瞪口呆地一人挨了一巴掌。 赵氏气的嘴唇直抖,一张脸扭曲的不像样子:“贱婢,你竟然敢打我?!” 碧桃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来战的样子,她跟在宋曦希身边久了,已经学到了宋曦希的精髓,烂命一条,不服就干! 宋城青气的手抖:“宋曦希,你个不孝女,你竟然敢打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 宋曦希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父亲,你可不能空口白牙的,这胡话张嘴就来啊!我什么时候动手了?是金钊和碧桃动的手又不是我动的手!” 说着,宋曦希还在宋城青的脸颊旁边比了比:“你看看,父亲,你脸上的巴掌印可比女儿的手大上不少呢!” 赵氏捂着脸:“你……若是没有你的准许,他们怎么敢?” 宋曦希耸耸肩:“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二人惹人烦招人恨呢!” 金钊和碧桃齐齐点头:“夫人说的对,是我们看你们不顺眼!” 宋城青咬牙忍下这一巴掌,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想法子把宋昔年救出来,他不能就这么折了一个女儿:“你大姐姐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 宋曦希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说老爹,你动动脑子,宋昔年是谋害当朝太后,你想管你自己去管喽!” “我这么聪明,可不会去趟这浑水!” 说罢,宋曦希一扬手,示意车夫继续往前走。 马车走过宋城青和赵氏二人的时候,宋曦希好心说道:“呦,父亲,天冷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多穿短袖和凉鞋,多喝点儿凉茶,省的上火。” “还有,赵氏,不要吃早餐,多吃点儿宵夜,宋府不是缺银子吗?你少活几年,就能多给宋府省下点儿银两了!” 赵氏咬牙切齿。 宋曦希:别急啊赵氏,处置了宋昔年,下一个就轮到你,晚上别睡的太死! “对了,父亲,看书的时候记得吹了蜡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马车扬长而去,一阵冷风刮过,只留下宋城青和赵氏独自在风中凌乱。 …… 回了陆府,宋曦希想起苏银灯那纸片一样的身板,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 “最近是胖了不少。” 主要是在这里吃的太好了,陆乘渊又总是纵着她,她现在都有点儿幸福肥了。 宋曦希嘟囔着:“都怪陆乘渊,我吃的那么多,他也不拦着些……” 在一旁的碧桃忍不住说道:“夫人,这奴婢可得为督主大人说句公道话,听管家常叔说,自从您嫁进来之后,督主比之前吃的多了不少。” 宋曦希想想也是,她吃不完的都让陆乘渊给吃了。 但是,他吃的变多了,为何还有胸肌还有腹肌,身材还那么好,还能让自己吃这么好? 碧桃继续说:“可督主每日都会早起打拳舞剑。” 宋曦希反驳:“我也早起锻炼了啊,我还练了八段锦呢!” 碧桃拆穿她:“夫人,您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督主是不论严寒酷暑刮风下雨每日雷打不动地练剑……” 宋曦希:这么卷吗? 不行不行,她不能输! 宋曦希:“去,把我最柔软最轻薄的衣裳拿出来,我要运动,我要练瑜伽!” 虽然听不懂这瑜伽是何意,但夫人开始在意自己的身形了,碧桃也跟着心里高兴。 很快,碧桃按照宋曦希的吩咐准备好了一切。 宋曦希穿好衣裳之后,就坐跪在了铺在地上的床褥上。 碧桃一怔,忙从宋曦希的面前让开,她可承受不起夫人的如此大礼。 可是,什么样的运动一开始就要下跪呢? 宋曦希跪在床褥上想了好一会儿,上辈子的瑜伽是怎么做的来着?她怎么一个动作都想不起来呢? 宋曦希试着身体向后弯曲,双手抓住脚踝,头部上扬,眼睛望向房檐。 她不记得这动作具体要怎么做了,但是她知道,痛就对了! 只要身上又疼又痛,就是有效果! 陆乘渊处理完公务回来,一进来就看到穿着清凉,缓缓地舒展着身体的宋曦希。 她本就生的美,此刻因为锻炼,双颊泛起了红晕,更是娇艳欲滴,衣衫随着她的动作变的越来越松垮,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她微微喘息,嘴唇粉嫩,连来回摆动的头发丝都是那么的好看。 宋曦希正在举着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举了好一会儿,酸痛的厉害,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当她要倒在床褥上的时候,陆乘渊将她一把捞在怀里。 “我来帮你。” 宋曦希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吹了灯放下了床帐,她才明白。 第128章 新花样 也不知道陆乘渊是从哪儿学来的新花样,明明二人都没有去桌子上也没有去椅子上,可她能感觉到运动量的确是比之前大了许多。 一个时辰之后,她的胳膊腿都酸疼的厉害。 宋曦希瘫在床上不想动,陆乘渊抱着她去了净房,沐浴过后给她换上了柔软舒适的寝衣。 …… 向府。 这一日,向府来了两个宫里的嬷嬷,说是宫里派来教宋昔月和宋昔日规矩的。 向母整日都要陪着笑脸,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等嬷嬷去休息的时候,向母就把宋昔月和宋昔日抓到身边来教训。 向母没好气地训斥道:“你们宋家好歹也是高门大户,怎么能做出如此丢脸面的事情?” 宋昔月和宋昔日的心里也是有气,凭什么犯错的是自己的姐姐,却要他们来承担这样的后果?! 本来每日在府上已经够累的了,还要学习规矩? 向母看着二人十分的厌恶,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宫里派人过来教导二人规矩,派过来的都是经验丰富老道的嬷嬷,或许可以让瑞儿也跟着开开眼界。 想到此,向母把向云瑞也推到了嬷嬷面前,让嬷嬷一同教规矩。 这可苦了宋昔月和宋昔日。 二人怎么说也是从小学过规矩的,而且都是大人了,就算是心地再坏,可为人处世也有章法。 可向云瑞就不同了,他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更是被向母骄纵的一身的毛病。 向云瑞是个调皮的性子,宋昔月刚做好的熏香刚压好上面的花纹,向云瑞好奇凑过来看。 还没等宋昔月阻止,他就将那熏香拿起来,还没拿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顿时,香薰粉末飘散了一屋子。 宋昔月惊呼一声:“我刚压好的香薰粉!” 丫鬟们奋力想要去补救,慌乱之间,连身旁的茶水也被打翻。 “咳咳咳……” 众人都被那飘起来的香粉呛的不行。 这还不算完,向云瑞眼看着自己闯了祸就往外跑,一下子又撞翻了正在头顶着一碗水,练习走路仪态的宋昔日。 “啊!” 宋昔日摔倒在地上,脸颊差点被地上摔碎的碗的碎片划伤。 “向云瑞!” 而向云瑞哪里会留下来给二人道歉,等着挨训?下人们也不好去抓他,他一溜烟儿地跑到了向母的院子去避祸去了。 嬷嬷一进来,见到这一地的狼藉,愤怒之极,再加上吸了一鼻子的香薰粉,喘症又发作了,弄的满头满脸的粉末,她怒道:“你们,你们真是反了天了!” “宋家人简直是半点规矩都没有!” 嬷嬷下令狠狠地打了宋昔月和宋昔日二十手板。 院子里满是哀嚎求饶。 ……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天色也是灰蒙蒙的十分压抑。 宋昔年被押送到了采石场,刚到的时候她还端着宫妃的架子,想让别人端茶倒水的服侍她。 她总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自己也就是来这采石场走走过场,总会有人来救她的,早晚有一天她会再次风风光光地回到宫里。 直到她被管事的吆五喝六地骂了一通,又被几鞭子甩下来。 身上又疼又难受,她才认清了现实,为了吃饭喝水只能去干活。 她身上的衣裳被扒了下来,换上了前头才死了的一个矿工的衣裳,上面的恶臭和脏污让宋昔年干呕不止。 管事又扬起鞭子抽在她的身上:“快点快点,还蹲在地上做什么,换好了衣裳赶紧去干活!把这些石头全都运送到山门口,送不完没有饭吃!” 一个大背篓被丢在了宋昔年的面前,她转头一看只觉眼前一黑,堆的像是小山丘一样的石头,这样搬到什么时候才能搬的完啊! 她本就娇生惯养,之前伤了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哪有力气? 她哀怨又凄苦地看着周围的人,可是没有人会过来帮她,每顿饭的馒头就那么一点儿,去的早的还有的吃,去的晚的只能饿肚子,大家都是咬牙忍着一筐一筐的搬。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大半个月,她整日盼着家中能有人来看看她,可是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人。 终于,这一日,一个丫鬟送来了吃食,还塞给了管事银子,管事这才笑着离开,留下二人独处说话。 宋昔年看着眼前面生的丫鬟,她虽然已经饿的皮包骨,但还不想被人下毒害死,她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饭菜,用力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怀疑. 她问:“你主子是谁?怎么会想到给我送吃食?” 她被送到采石矿那天,家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已经让她十分寒心。 玉锦一笑:“奴婢是姨娘身边的呀!大小姐忘记了?五小姐平时做的糕点,都是派奴婢给大小姐送过去的!” 宋昔年瞧着她仔细看了看,这才想起来她是宋昔日身边的丫鬟玉锦。 宋昔年依旧警惕地看着她。 玉锦露出了然的神色:“大小姐,我们主子是断不会害您的,那日您从宫里被送到这里来,我们姨娘也是想过来送送您的。” 说着,玉锦叹了口气:“可是,您也知道,向府日子不好过,主君的母亲是个脾气大的,姨娘不好出来。” “这饭菜,大小姐要是信不过,奴婢先吃就是了。” 第129章 宋昔年,卒 说着,玉锦拿起勺子将每一样饭菜都分别尝了一口。 宋昔年等了一会儿,见玉锦吃了这饭菜依旧如常之后,这才放心。 她狼吞虎咽地将饭菜都吃了,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来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吃一顿饱饭了。 玉锦将碗碟收回到食盒里,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宋昔年:“这是姨娘让奴婢带过来的,可以安神。” “姨娘想着大小姐在这里怕是睡不好,有了这香囊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宋昔年接过香囊,放在鼻尖处闻了闻,虽然和她最喜欢的那种香囊的味道差了一些,但很是相似,这个味道她挺喜欢。 来了这里之后,她才发现睡觉的重要性,最开始的几天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第二天起来根本就没有力气干活。 宋昔年感慨道:“还是五妹妹好。” 她遭了如此大难,她的亲妹妹都不说来看看她,反倒是这个庶妹将她放在心上,这倒是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至于她未出阁时曾对自己的妹妹们做过的事情,她并不觉得愧疚。 谁家女儿们没有争风吃醋的时候,没有争夺父母宠爱的时候?只不过她的事情被爆出来了而已,各家后宅的污糟事情可多了去了。 更何况,宋昔月和宋昔日在府上的时候虽说事事都向着自己,可她们难道就没有给自己动过手脚吗? 她最喜欢的衣裙无端损坏,最喜欢的发簪忽而就丢了,这些事情都是谁做了她心里清楚,大家不过都是半斤八两罢了,谁也不比谁高贵。 玉锦又拿出来一样东西交给宋昔年:“还有,这衣裳是姨娘亲手做的,和采石矿衣裳的颜色一样,大小姐可以换上。” 宋昔年很是高兴,忙拿了衣裳将自己身上那件死人衣裳脱了下来。 离开了石矿后,玉锦冷笑了一声,这饭菜自然是没有毒的,可若是吃了这饭菜,又闻了这香囊,穿了这被毒粉浸泡过的衣裳,时间一久,过个两三日人就会死掉。 到时候,香囊里面的香粉都挥散了,她整日干活,泥沙和汗水混在衣裳里,到时候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没有证据,又在她走之后数日,谁都不会发现,是她动的手。 …… 三日后,宋曦希正在吃饭,忽而听到外头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几日闲得发慌的宋曦希眼睛一亮,外头有热闹看? 她拿着筷子,端着饭碗就走了出去。 “碧桃,把肉菜盆端着!快出去看热闹,一会儿人都走了!” 碧桃愣了一下,这桌子上的饭菜哪有用盆装着的呀,她的目光迅速扫了一圈,最后端起来一个里面既有菜又有肉的大碗,跟着宋曦希快步走了出去。 宋曦希站在府门口,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看着外头。 原来,敲锣打鼓的是办丧事儿的,前头的人吹着丧乐开道,中间的几个人抬着一个棺材,后头跟着的人举着白色丧幡哭嚎着。 宋曦希定睛一看,只见那白幡上写着宋昔年的名字:“呦,大姐姐死啦?” 采石场的人死了就会被拖出去,但宋昔年毕竟是当朝重臣的嫡女,就留了个全尸,通知宋城青去领人。 赵氏得知女儿已故的消息后哭的死去活来,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她还想着等过阵子,等这阵风波过去之后,等宋昔年那边无人在意的时候,就想办法将她救出来,可没想到,她竟是没有撑到那个时候! 宋城青也是一口血呕出来,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宋昔年就这么孤零零地去了采石场,如今又孤零零地从采石场去了墓地。 宋曦希吃完饭之后抹了抹嘴巴,她说:“宋昔日动手还挺快的嘛,宋昔年这就被她害死了。这把柄抓住了,以后我自有用处。” 金钊一直盯着宋昔月和宋昔日那边的动静,前些天宋昔日派了丫鬟去给宋昔年送饭菜,她就猜到这里里面肯定有猫腻。 宋曦希转身往里面走:“仇人死了一个,碧桃,走,我们出去庆祝庆祝!” 碧桃狗腿地凑过去问:“夫人,我们去哪儿庆祝啊?” 宋曦希想了想,感觉有阵子没有去茶馆了,她倒是有些想彭仁宁和卫诗兰她们了。 她说:“好久没喝奶茶了,感觉自己都没有那么甜了。” “碧桃,走起!去茶馆喝奶茶去!” 到了茶馆,宋曦希受到了茶馆掌柜的和伙计们的热情的招待。 她之前提出的几个奶茶的配方和名字,深受京城贵女夫人们的欢迎,茶馆的营收极好,每日都是人来人往的。 除此之外,她还让彭仁宁进行了改革,对于茶馆的人员管理进行了调整。 掌柜的、管事和伙计们可以自愿入股,每个月的月底可以根据营收来分红,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是热情高涨。 最近时常下雨,她还让彭仁宁在茶馆里面准备了油纸伞,没带伞的客人们可以用茶馆里的伞。 这些油纸伞的价钱并不贵,远远超过客人们喝茶吃点心的盈利,就算是客人们后面没有将这些油纸伞送回来,他们也不会亏钱。 而且,茶馆提供了外送服务,可以给京城和周边的城市配送奶茶和茶点。 如此一来,远处的客人们也能吃到、喝到这些好东西,还给那些没活可干,无处挣钱的汉子们提供了活下去吃饱饭穿暖衣的机会。 一时间,宋曦希竟是成了这茶馆众人的活菩萨! 掌柜地热情地端着一杯冰奶茶过来:“菩萨可是好久没了,您一过来,咱们茶馆都是蓬荜生辉啊!” 掌柜的又吩咐人上了茶点,说了一句“欢迎菩萨经常莅临指导”之后就去忙活了。 宋曦希喜滋滋地端起奶茶杯子就要放在嘴边。 碧桃立刻提醒:“夫人,您让奴婢提醒您,说是如果您吃的太多了就提醒您。” “这一杯奶茶喝下去,还有这一桌子的茶点吃下去,夫人您半个月可就白运动了。” 宋曦希:…… 沉默,震耳欲聋。 宋曦希面无表情地又端起了刚放下茶杯的手,用奶茶的杯子碰了碰碧桃的手:“你感受一下,这奶茶是凉的,没热量。” 碧桃哭笑不得。 宋曦希拉着她坐下:“你坐下,和我一起吃。” 有人和她一起胖,那胖就不是一件会让人悲伤难过的事情了。 正喝着,彭仁宁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老大,你来的正好,斜对面新开了一家茶馆,和我们的卖的东西一模一样!” 第130章 上门挑衅 “我们卖什么,他们就跟着卖什么,简直是岂有此理?!” 宋曦希乍一听也很是愤怒,这不纯纯的是恶性商业竞争吗?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她想起在前世的时候,茶千道、霸王别姬、二点点、蜜夏冰城都是一条街两条街相隔不远的开着。 宋曦希说:“这一条街道,多开几家茶馆未必是坏事,最起码,京城的百姓们一想到喝茶都会想到这条街。” “就好比裁缝铺子都开在一起,饭馆酒楼也都是相隔不远的开着。” 彭仁宁还是很火大:“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刺头宋曦希唇角一勾,那自然是不能够。 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让斜对面的茶馆知道自己惹错了人的时候,斜对面忽然传来了很是吵闹的声音。 对面的宁掌柜敲锣打鼓:“大家伙儿快来看一看,我们茶馆推出了豆乳桂花茶、桂花乌龙奶茶……价格只有对面茶馆的一半!” “这彭家的茶馆只给达官贵人卖,那么贵的价格,谁能喝的起啊!分明就是没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 “他们搞歧视!” 宁掌柜更是吩咐自己的伙计去对面的茶馆拉人,将那些原本想要往彭家茶馆的人走的客人往他那边拉。 彭家的伙计们当即去拦,双方起了激烈的冲突,几个茶馆的客人吓得哪家都不敢去,带着自己的随从和丫鬟走了。 宋曦希听着对方报的奶茶名字,全都是彭家茶馆最热销的单品,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有改,又看着他们把客人都吓跑了。 她拿起一把菜刀砍在桌子上:“哎呦我去,上门挑衅?!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咱们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彭仁宁看着宋曦希将菜刀砍在了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还好宋曦希不是提着菜刀出去杀人。 宋曦希说:“他们不是喜欢学咱们吗?那咱们就给他们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说着,宋曦希一边哼着“跟人学长白毛,白毛绿狗放屁……”,一边去后厨写配方。 她一边回忆着爆款奶茶的名字,一边落笔写字一边说:“彭仁宁,咱们这些配方你一定要保管好,不怕被茶馆里面的人看到,这茶馆的所有人的身契都捏在你的手里,而且,大家都入股了,所以不会出现内奸。” “但任何人都不准把配方带出去。” “斜对面的茶馆就是学我们,也只是学个名字而已,学个表面,但是并没有学到精髓。” “就算是来我们茶馆尝了味道,他们也绝对做不出一模一样的。” 彭仁宁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时间长了,大家会知道还是我们茶馆的茶饮好喝。” 他曾经乔装打扮带人去斜对面的茶馆喝过茶,那味道简直和他们这里的没法儿比。 “你大哥不是带着商队走南闯北吗?你记得和你大哥说,买这些香料和材料回来。” 说着,宋曦希将自己方才提笔写下的纸张塞到了彭仁宁的手里。 …… 很快,彭仁宁的茶馆推出了鸭屎香柠檬茶、猫屎咖啡…… 还让人在茶馆门前摆放了很多小鸭子,每个客人都可以免费领到一只。 这小鸭子身上黄色的绒毛十分惹人喜欢,它们的喙扁扁的,边缘微微上翘,小脑袋不停地左右摆动,小脚丫快速地前后交替,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笨拙却又坚定。 如此憨态可掬的小东西,立刻吸引了不少少女来茶馆喝茶吃点心。 这活动一出,就在京城引起了轰动,茶馆里除了伙计们来来回回地忙碌的吆喝声,就是小鸭子们“嘎嘎”的欢快叫声。 这些年轻的女孩儿们最是喜欢这些可可爱爱的小东西,而且,很是勇于、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听说茶馆出了新品,都赶着过来品尝。 一时间,茶馆里面挤满了人,外头停着的马车都快要排到了街口。 宋曦希吩咐伙计:“去外头按照马车的大小画几个停车位,派几个人引导着客人的车夫们将马车停好。” “然后,拿些瓜子和酸梅汤,招待招待外头等着的车夫、管事和丫鬟们。” 这些车夫、管事和丫鬟都是时常跟在这些贵女、夫人和老爷们身边的,时常吹一吹耳边风,也能让他们来茶馆多光顾几次。 新品的反响很好,鸭屎香柠檬茶、猫屎咖啡推出的第一天就销售一空。 掌柜的说可以预定,很多客人都交了预定,等下一批茶饮做出来之后就要过来尝鲜。 彭家茶馆新推出的茶饮销售一空后,斜对面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 斜对面的伙计难以置信地对掌柜的说:“掌柜的,对面竟然用鸭屎、猫屎做饮品?” 宁掌柜的咬咬牙:“难道用这些东西做出来的饮品,会有特殊的令人欲罢不能的味道?!那我们也用这些东西做!” 那伙计吓了一跳:“掌柜的,你是让客人们吃屎吗?” 掌柜的沉吟半晌:“先去对面挖人,问问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的!” 伙计的应了一声就去挖人,可无论他们开出了多么丰厚的银钱,对方都是无动于衷。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宋曦希的指引下,彭仁宁将这些员工管理的有多么好。 他不仅给他们开的是同行当中薪水最高的水平,还给他们安排了每个月三天的带薪病假,每个月两天的带薪事假。 家里有小孩儿的每个月还可以领取儿童基金,家里有老人的还可以领取孝顺父母的养老基金,而那些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则是可以领到一笔恋爱基金。 同时,大家实行轮班,每人每个月有四天晚上可以提前下班。 若是掌柜的、管事和伙计们在茶馆工作满一年以上、两年以上、三年以上,不仅可以获得工龄补助,还能分别在对应的年份,得到一份定制的礼物。 除此之外,彭家产业庞大,从茶馆、书肆、酒楼、茶庄、钱庄都有涉猎,表现好的伙计可以实行轮岗,若是日后想要自己开店,还会得到彭仁宁的支持。 如此种种,这样灵活的多变的充满人性化的管理,是任何一个茶馆酒楼都没有的。 宁掌柜的摸了摸下巴:“不能挖人过来?那我们就自己做!” 第13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掌柜:“我还不信了,他们能做出来,我们难道就做不出来了,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说罢,宁掌柜就让伙计去找鸭屎和猫屎,带着厨师和整个茶楼的伙计开始不断地调整配方,把鸭屎、猫屎混合在饮品中,调整糖、奶、茶的比例和分量,品尝着味道。 伙计们都是一脸的为难,看着那饮品难以下嘴:“掌柜的,当真要喝吗?” 宁掌柜点点头,一脸的坚定:“当然要喝,我们既然要学彭家的茶馆,把彭家的茶馆挤兑倒闭了,那自然他们有的,我们也要有!” 说罢,宁掌柜将那颜色一言难尽的鸭屎柠檬茶喝了一大口,伙计们见状,也只好学着掌柜的样子,一口喝了。 宁掌柜砸吧砸吧嘴,这味道不对,怎么对面的茶馆就能将混合着鸭屎和猫屎的茶饮卖的那么好? 到此时,宁掌柜都没有往鸭屎和猫屎可能只是个名字那方面想,死心眼儿的以为彭家茶馆里的的茶饮就是加了猫屎和鸭屎的。 “不好喝,那就再试!” 宁掌柜执拗的很,伙计们怎么劝他都不听,还在继续研制,原本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可到了晚上,陆陆续续有伙计开始拉肚子 宁掌柜也感到十分的难受,开始上吐下泻。 “呕……” “感觉自己要死了,好难受……” 东家慕容云澈刚才外地回来,就听说茶馆的人集体拉肚子,还呕吐不止,整个茶馆混乱不堪,他很是担心他们不仅自己吃坏了肚子还让客人吃坏了肚子,立刻迅速赶到了茶馆。 他吩咐人去将京城最有名的郎中请过来给众人看病。 看着一屋子瘫倒在地上,时不时就要往茅房跑,甚至有些根本来不及往茅房跑而是直接就地解决的人,慕容云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走到院子里,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这才让自己没有吐出来,他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门的因为没有参与到鸭屎柠檬茶的试喝,对情况又比较了解,将此事简明扼要地和慕容云澈说了。 慕容云澈大怒:“真是糊涂!这兴许只是一个名字,怎么会有人把屎放在饮品里?!” “先不说味道和颜色如何,这一杯下去岂不是要了人命?!” …… 斜对面,宋曦希和彭仁宁听说了这件事情捂着肚子笑的合不拢嘴。 宋曦希拍着大腿,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蠢到这等地步:“彭二,他们都那样了,我们这样笑是不是不打地道?” 宋曦希: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宋曦希只停了一瞬,随即继续大笑不止:“算了,管他地不地道,先让我笑一会儿!” 彭仁宁也笑道:“他们这是坏事做尽遭报应了,还想从我们这儿挖人?想的美!” 宋曦希摇摇头:“真不知道对面茶馆掌柜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他难道不知道粪便中含有大量的微生物,包括致病菌和益生菌,尤其是沙门氏菌、大肠杆菌等有害细菌,吃了之后可能会导致细菌感染,胃肠功能紊乱,出现腹痛和腹泻等症状?” “如果粪便中含有寄生虫卵或幼虫,误吃后可能导致寄生虫感染。” 彭仁宁并不能听懂宋曦希说的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高兴。 彭仁宁笑道:“他们好傻啊!谁让他们跟我们学,不给他们点儿教训,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呢!” 彭仁宁转头看向宋曦希:“不过也是,这鸭屎柠檬茶这损名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宋曦希想了想,之前喝鸭屎柠檬茶和猫屎咖啡的时候,她也曾好奇过为何这样的饮品会起这样的名字,毕竟和屎尿联系在一起,听起来总是不太美好的,所以当时她还上网搜了一下。 这鸭屎为什么叫鸭屎呢,传说这种茶叶种植在一种特殊的黄壤土中,这种土壤在当地被称为“鸭屎土”。因此,生长在这种土壤中的茶树所产出的茶叶就被称为“鸭屎香”。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种茶树最初是由一位姓魏的茶农种植的,他为了防止别人偷走他的茶树,故意给这种茶起了一个不雅的名字“鸭屎香”,以此来丑化茶叶,让别人误以为这是品质不好的茶叶。 至于宋曦希,她自己都说不上来这鸭屎茶具体用的是哪一种茶叶,只不过就是起了这么个名字而且,其实和鸭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说:“不这么起,对方能上当吗?就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尤其是那个宁掌柜,他从我们这儿挖不到人,半夜把我们的好几个伙计都堵在巷子暗处给打了,若不是芷苡带着护卫军巡逻的时候看到了,我们那几个伙计怕是就要让人给打死了!” 彭仁宁握紧了拳头:“黑心肝的家伙!” “那猫屎咖啡呢?” 宋曦希想了想,至于猫屎咖啡,据说这些咖啡豆经过猫的猫尿发酵和浸泡,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口感和风味。 还有的说是果子狸吃了咖啡果,并完整地排除咖啡豆后制成的。 宋曦希说:“也是随便想的。” 宋曦希和彭仁宁并没有这样的工艺,把咖啡给猫吃下去再等它排出粪便后去挑咖啡豆,他们用的就是彭仁宁的大哥带回来的普通的咖啡豆,只不过就是用了这样的名字而已。 二人正高兴地说着话,和刚过来的卫诗兰讲着方才的趣事。 门口守门的过来说:“东家,门口有一位慕容公子想要见东家。” 彭仁宁皱起眉毛:“慕容公子,我不认识什么慕容公子啊?” 第132章 杀意 守门的继续说:“据那人说是,斜对面那间茶馆的东家。” 彭仁宁看了看宋曦希,见宋曦希点头,他便吩咐守门的将人带进来。 茶馆的伙计们一听是斜对面茶馆的东家来了,各个都是看着门口怒目而视,可等慕容云澈一进来,茶馆的伙计们都惊讶于他的风度翩翩和风神俊朗。 没想到这慕容云澈如此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 慕容云澈走到彭仁宁和宋曦希身旁拱手作揖:“听说,我茶馆的掌柜的是学了你们的茶饮才会如此,你们可有解药?” 宋曦希不满地道:“他们是学了我们饮品的名字,又不是喝了我们的东西才拉肚子了,有病就去找郎中瞧病,找我们有什么用?!” 慕容云澈对于宋曦希不甚友好的态度只是笑了笑,他再次拱手作揖:“之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我没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人,这是给你们赔罪的。” 慕容云澈将两个小木盒子放到了二人的面前:“以后都是一个行当,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彭仁宁和宋曦希看着那两盒子金子,眼睛都亮了。 宋曦希挑眉:“这金子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我们也不是没有,不过,你若是非要给我们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收下。” 慕容云澈将两个盒子往二人面前推了推:“那就还请二位,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见二人的面色有所缓和,慕容云澈问:“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慕容云澈大概猜到了彭仁宁的身份,彭家茶馆是由彭家二公子掌管,眼前这男子的年纪看起来和彭家二公子正好符合。 至于他身旁的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他倒是不认识。 宋曦希抱着金子清了清嗓子:“好说好说,我叫钱多多!以后,你就直接叫我钱多就行了!” 彭仁宁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宋曦希这张嘴胡诌的本事,着实让他佩服。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慕容云澈便离开了。 彭仁宁看着慕容云澈的背影:“拿人手短,你不怕慕容云澈有所求?” 宋曦希拿出金子咬了咬,是真的金子,不是像之前向云起大婚的时候用的假金子。 宋曦希说:“怕什么?他有所求我们就一定要满足他的要求吗?” “这金子,是给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彭仁宁震惊了,他知道宋曦希脸皮厚,但是没想到她的脸皮可以厚到这个程度。 彭仁宁抱着金子连连点头:“学到了学到了。” 宋曦希勾了勾手指叫来一个伙计:“去,去官府报案,就说我们的人被打了!让他们去斜对面的茶馆抓人!” 对面茶馆的掌柜先招惹他们在先,即便是此刻人已经拉虚脱了,爬也要给她爬到衙门去! …… 陆府,清晨。 陆乘渊已经停药有一个月了,下巴上出现了细小的绒毛。 宋曦希摸了摸他的下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凳子上:“你坐下,我给你刮胡子。” 这小绒毛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可朝中有很多大臣想要抓住陆乘渊的把柄,还有那个叫苏银灯的总是意图对陆乘渊不轨,她可不能让这些人瞧出端倪来。 陆乘渊坐在凳子上,手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腰上。 宋曦希坐在他对面,但是他身形高大,宋曦希够不到,而且,许是最近看话本子看多了,古代的光线又不是很好,她有些近视了。 她眯着眼睛还是看不大清楚,索性半跪在陆乘渊的身前,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的凳子上。 忽然的靠近和这样的姿势让陆乘渊浑身一僵,喉结上下滚动。 感觉到陆乘渊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宋曦希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拿着刮刀:“陆乘渊,你别动哦,不然可是要见血的。”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 “手起刀落之后,最难收拾和掩盖的就是四处飞溅、满地滴落的血迹……” 陆乘渊抽了抽嘴角,想要从她腰间往下滑的大手也停了下来。 宋曦希专心地给他清理着下巴上的小绒毛,力求看不出半点痕迹。 外头,无意间听到里面谈话的管家常叔咽了咽口水。 杀人? 手起刀落? 他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思考着里面需不需要帮忙。 管家常叔抬脚迈上一级台阶,想要敲门进去看一看,但还是在门口的时候止住了自己的步子。 他幽幽地说道:“督主也是好起来了,能如此随意的和旁人说起来杀人的事情了。” 督主和夫人自有分寸,他还是不进去添乱了。 里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头的常叔在无意间听到二人的只言片语后内心的挣扎。 陆乘渊纷繁的思绪被宋曦希的一句话给拉了回来,什么叫,经常杀人的朋友? 宋曦希清理的很认真,终于弄完的时候她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瘫软在了陆乘渊的怀里。 她拿出一面镜子给陆乘渊看:“你看看,我给你刮的好吧?!” 陆乘渊并没有去看那面镜子,而是将人拉到怀里,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宋曦希双手缠上他的脖子,陆乘渊搂住宋曦希腰,十指相扣,将人压在了床上。 …… 向府。 嬷嬷教了几日规矩之后,见教的差不多了,而且在向府待的实在是不舒服,正好宫里来了旨意,就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向母塞了些银子给嬷嬷,希望嬷嬷出去之后能说说他们向府的好话。 如今,向云起娶的两个都是宋家女,她还希望再有高门贵女贴上来,最好是有富商之女愿意来给向云起做妾的,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更舒坦了。 嬷嬷看着那一点银子,冷哼了一声,瞪了向母一眼就走了。 想要求她办事儿就给那么点儿银子,打发要饭的不成?! 宋昔日知道这几日婆母心情不好,很是勤快,不仅每日晨昏定省,还抢着干活儿在向母的面前表现,得了向母好一顿夸奖。 宋昔月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那些脏活儿累活儿终于不用她再做了,她也不用再进厨房了,日子总算是过的轻松了一些。 宋昔日刚开始还很勤快积极,可渐渐的便累的腰杆都直不起来了,白日太累,晚上都没有力气伺候向云起了。 宋昔日觉得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她要怀上向云起的孩子才有未来,便提议去外头买几个丫鬟。 此番言论却是得到了向母的怒斥。 向母怒道:“你当我们向府是什么高门大户吗?云起为官清廉,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去买丫鬟?” 向母抬手狠狠地戳了一下宋昔日的脑袋:“死丫头,你要记着自己的身份,庶女嫁进来,就是个奴婢,这些活儿你不做谁做?!” 宋昔日紧抿着唇,暗压下心里的怒意。 她虽是个庶女,但在府上也没做过这些活,而且,自从她嫁进来,向母竟是一点表示都没有,连个镯子都没有送给她,甚至都没说给她做一身新衣裳,这让她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的眼眸中,渐渐浮起了一抹杀意。 第133章 那块肌肤最是娇嫩 次日之后,宋昔日照旧去向母的身边晨昏定省,每日还亲自给她泡茶喝。 向母对她也是越来越满意,只是总觉得最近的身子过于疲累,提不起力气来。 明明早上很早就睡下了,可次日却是迟迟醒不来,睡到了晌午起来,还是浑身乏力,下床之后更是脚步虚浮,头晕脑胀。 向母扶着额头:“怎么感觉最近总是很困倦。” 宋昔日宽慰道:“母亲不必忧心,我最近也是感觉身子疲乏的厉害,可能是天气凉了下来,早上起不来觉得困倦也是正常。” 向母身旁的嬷嬷担忧地看着向母:“要不,请个郎中过来看看?” 宋昔日劝道:“是药三分毒,最好的方法就是多休息,身子总能养过来的,还是不要吃药的好。” 向母点点头觉得宋昔日说的对,她如今年纪大了不好经常吃药。 向母拍了拍宋昔日的手:“还是你有心了,比你姐姐强太多了,还知道每日都来看看我。” 渐渐的,向母越来越嗜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宋昔日也得了几日的清闲。 晚上,向云起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宋昔月特意换上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裙早早地就来到了饭厅坐下等着他们过来。 一桌子的饭菜都摆好之后,向母、向云起、向云瑞和宋昔日也都到了。 几人陆续落座后,宋昔日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宋昔月看着她这样子在心里冷笑,宋昔日这是故意做低伏小,做给向母和向云起看呢。 在向云起开口之前,宋昔月忙笑着说道:“妹妹快坐吧,虽说嬷嬷给咱们讲了许多规矩,说是嫡庶有别,正室和妾室也有所不同,但你我本就是姐妹,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说完,宋昔月看向了向云起和向母:“夫君,母亲你们说是吧?” 向云起点点头拉着宋昔日坐下,向母没有搭话,将不好好吃饭的向云瑞拉下来坐好。 向云瑞很是不老实,才吃了几口就要下桌去玩,然后再回来吃,还不断地用筷子敲击着碗,嘴巴里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哼着曲子,半点都不消停。 调皮玩闹之间,他站起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的一碗汤一下子全都泼到了宋昔月的脖子和后脑上。 “啊!” “好痛!” 天气冷,饭菜凉的快,所以厨房给主子们准备的汤都是很热的汤。 一下子全都倒在身上更是烫的厉害,宋昔月惊叫了一声站起身,扬手就想要给向云瑞一巴掌,顾及到向母和向云起都在场,只好生生地忍住了,收回了手。 这汤很烫,烫的她脖子上红了一片,疼的厉害。 向母瞪了宋昔月一眼,她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瑞儿不小心把汤弄撒了,你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可别吓着我们瑞儿!” 宋昔月和缠枝看向向云瑞,这孩子哪里有半点儿惴惴不安、因为做错了事情而害怕恐惧、愧疚的样子? 反倒是那双眼睛里还满是幸灾乐祸,痴痴地笑着。 缠枝就要出去叫郎中却是被向母一把拦住:“府上的医女回家去了,明日才来,等医女回来了再给夫人看,大晚上的让男子看身子,成何体统?!” 缠枝急了:“可夫人被烫伤很疼的,不及时医治还会留疤!” 可向母不松口也不松手,拽着缠枝不让她走。 宋昔月疼的双眼泛红,求助地看向了向云起。 向云起抿抿唇,放下筷子安抚宋昔月:“母亲说的对,外男不好给你看伤,走,先回房,我先给你上药,等明日医女回来了,再让医女来给你看。” 向云起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瑞儿的性子也该好好管一管了,他这般顽皮,以后长大了可还怎么得了?” “难道,母亲想看着瑞儿像是表弟一样不学无术,整日只会吃喝嫖赌吗?” 向母没有说话,沉默半晌后才让丫鬟把又跑出去玩儿的向云瑞叫进来,和他讲了规矩和道理。 可向云瑞并不听,向母生气罚他到院子里去站着,向云瑞心中气闷,将这笔账记到了宋昔月的头上。 小小年纪的向云瑞朝着宋昔月院子的方向狠狠地往地上淬了一口。 向云起带着宋昔月回了屋子,他去找药。 宋昔月坐在凳子上,靠着也不行,躺着也不行,无论是什么姿势都会碰到脖子上被烫伤的地方,尤其是后颈,那块肌肤最是娇嫩,疼的她抓心挠肝。 等向云起拿着药回来的时候,宋昔月被烫到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泡了。 …… 宋昔月忍着疼痛一夜没睡,她心里渐渐升起了怨恨,在向云起的心中,向母永远都是第一位。 她这般掏心掏肺地对待他,可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次日,医女到了晌午的时候才到,给宋昔月处理了脖子、锁骨上的红肿。 缠枝不满地哼了一声:“若是能早些医治,夫人也不必受这许多苦……” 上过药之后,宋昔月让医女给她看看身体,除了烫伤的地方很疼,她最近没什么食欲,吃几口东西就很是想吐。 医女给宋昔月把脉,忽而眼露惊喜之色:“夫人,夫人似乎是有喜了!” 宋昔月和缠枝对视了一眼,都十分的惊喜,而医女方才很是激动说话的声音不小,让过来叫宋昔月去向母身边的嬷嬷听到了。 嬷嬷立刻将这消息告诉了向母,向母当即派人去外头请了郎中进府给宋昔月看身体。 宋昔月心里有恨,昨日她伤的厉害,向母都不让郎中进府给她瞧,如今听说她有了喜脉,怎么就能让郎中进府了?! 怎么就能让外男给她看伤了?! 郎中把过脉之后,确认了宋昔月的确是有喜了,向母看着她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本以为有孕之后,向云起能对她更好一些,她也能趁此机会将向云起握在手心里。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怀孕之后,向云起对她什么都做不了,而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去宋昔日那里的次数就渐渐地多了起来。 缠枝望向宋昔日的院子,担忧地问道:“夫人,主君不会喜欢上姨娘了吧?” 第134章 请你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宋昔月摇摇头:“我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好,云起哥哥是怕我脖子上的伤加重。” 宋昔月的语气里满是鄙夷:“宋昔日就是个庶女,云起哥哥是最注重脸面的,绝不会喜欢上这般地位卑劣的女子。” “而且,宋昔日也不敢乱来,你别忘了,她姨娘可还在我手里!若是她胆敢乱来,我就告诉母亲,让她姨娘不好过!” 宋昔日来找宋昔月说话,在窗户旁听到了二人的话,她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不是亲姐姐,不能交心。 就算是亲姐妹都会彼此算计,更何况她们二人还不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要争一个男人的宠爱。 宋昔日没有进去,转身离开。 她想了想,将下在向母茶碗里的药停了。 如今宋昔月怀有身孕,只能让向母的身子先好起来,让她先精神一段时间,让她去好好地折磨折磨宋昔月。 宋昔日白天起不来,说是晚上伺候向云起,身子过于疲累。 向母怎么都无法将人叫起来,再想着前阵子起床睡觉都是宋昔日伺候着,索性就大发慈悲地让她休息几天。 没有人能让她好好耍一耍做婆婆的威风,只好去叫宋昔月让她到自己的面前站规距。 宋昔月的丫鬟缠枝过来说夫人最近身子重的很,不便过来。 向母当即大怒:“怀孕有什么了不起?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王母娘娘不成?想当年我怀着云起的时候,还不是整日洗衣做饭,下地干活?!” “当年向家还没有发达起来的时候,全都靠我的双手!如今这个家,都是我撑起来的!” 向母去叫了两个嬷嬷将宋昔月从屋子里带了出来,给她端茶倒水。 这边宋昔月被向母教训着,向云瑞也没有消停。 他心里还记恨着那日他泼了宋昔月一身的汤之后,自己被罚站的事情。 如今听说宋昔月怀孕了,心里想着该怎么使坏。 他虽是个小孩子,但是耳濡目染了不少,听过、见过自己的母亲暗中是怎么吩咐下人去害府上的姨娘的,也知道那些忽然就失踪了的,敢于爬床给自己谋未来的丫鬟们,其实已经被自己的母亲弄死丢进了枯井里。 他去了佛堂扯下一串佛珠,等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去了宋昔月的院子,侍卫见是自家少爷并没有阻拦。 向云瑞丢到了宋昔月的院子里长廊拐角的暗处:“哼,让我罚站让我道歉?!这就让你摔个狗吃屎!” “这么暗的地方,宋昔月肯定看不到这些散落在地上的佛珠!” 终于熬到了晚上,宋昔月浑身疲累地出了向母的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 才走到拐角长廊处,忽而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夫人小心!” 虽然缠枝及时用力扶住了宋昔月,可这忽然的一下子却是把宋昔月吓的不轻,她捂着胸口,看清了地上的珠子怒道:“这些珠子是谁散落在这里的?!” 缠枝弯腰捡起一颗看了看:“夫人,这像是佛堂里的东西。” 佛堂里的东西……宋昔月第一反应是向母,因为佛堂是向母经常会去的地方,可她很快就否定了心里的这个想法,向母就算是再厌恶她,也不会去害自己的孙子。 难道是宋昔日? 宋昔月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让缠枝去把守门的侍卫叫进来:“最近可有谁来过院子里?” 侍卫说:“今天只有小少爷来过。” 宋昔月和缠枝都是一惊,难道是向云瑞?向云瑞竟然会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来害她?! 宋昔月问:“他进来的时候,手里可有拿着什么东西?” 侍卫挠了挠头:“小的想起来了,好像是拿着一串佛珠。” 宋昔月浑身绷的更紧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脖子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如今,他竟然还想要来害自己的孩子?! 宋昔月忍无可忍:“这小畜牲,看样子是留他不得了!” 宋昔月吩咐缠枝今日的事情不要声张,不然等日后向云瑞若是出了事很有可能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宋昔月让缠枝去找了药来,想要下在向云瑞的饭菜当中。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解决了这个小杂种,还能让向母悲伤难过一段时间,既然她不能公然忤逆向母,不能违背她的意思,那就只好给她找些不痛快! 而且,如今是她掌家,此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 宋昔月吩咐缠枝去办此事,缠枝却是眼珠子一转说道:“夫人,这法子有些冒险,不如……” 缠枝在宋昔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昔月觉得此计甚妙:“好,此事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办的隐蔽些,找一个信得过的人。” ……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宋曦希最近觉得十分的冷,这屋子里面没有地暖和空调,甚至觉得有些冻脑袋。 “这种天气,当然要来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了!” 打定主意,宋曦希带着碧桃上了马车,马车到了茶馆,宋曦希听彭仁宁说斜对面的茶馆里面已经换了掌柜的,而且所有和他们茶馆名字一样的饮品都被换掉了。 宋曦希满意地点头:“算他们识相!” 彭仁宁问宋曦希:“老大,最近有什么新花样吗?” 宋曦希说:“你去让人在外头挂上一个牌子,就写‘请你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让伙计们去各处宣扬,茶馆限时秋季活动,两人进店一人免单。” 先前,彭家的茶馆都是面向豪门大族的贵人们、达官显贵开设的,价钱都不低,如今这饮茶喝茶吃茶点已经成了风雅之事,也是百姓们闲来无事放松的方式。 宋曦希就让彭仁宁将附近的几家铺子都买了下来,装修成了茶馆。 这些新开的茶馆并不比先前的那家豪华高端大气,主要用来吸引平民百姓,价钱也相对较低。 通过买一送一这样的活动,最能将这几间新开的小茶馆一炮打响。 …… 回了陆府,正看到管家常叔在府门口跺着步子。 宋曦希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屋睡觉去了,常叔却是幽幽地开口了:“夫人,天气越来越冷了,您可要多穿些。” 宋曦希点点头:“嗯,知道了常叔,你也是。” 说着,常叔叹了口气:“唉,天气一冷,老奴就想起督主还没有得势的时候,还是宫里的一个小内官的时候,天冷了宫里好不容易发了御寒的衣物,督主还没穿上身呢,就被那些恶霸内官们给夺了去!” 第135章 呼吸微乱 宋曦希一怔,唉,从前的陆乘渊可真可怜。 感慨过后,宋曦希看着常叔还站在自己的面前,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心里琢磨着常叔这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要管一管府上的下人? 想想也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就是个挂名的不干实事的。 自从她嫁进来之后也没怎么管过府上的事情,她说;“金钊,你去带人暗中查一查,我们府上若是有霸凌事件决不饶恕!” “尤其是那些在府上待的年头久的嬷嬷和管事,好好查一查!” “若是有人胆敢论资排辈地欺负人,把自己要做的活儿全都交给别人去做,还收小丫鬟们的孝敬银子,只管大棒子打下去,不必手下留情!” 金钊点头去了,宋曦希看着常叔觉得常叔这下该满意了,可常叔却是依旧看着宋曦希一脸的诧异。 常叔:我说了这么多,夫人就只想到了府上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下人? 他是管家,那些下人们的事情,他自会去管,可夫人最该关心的人不是这些下人啊! 常叔咬咬牙继续说道:“夫人,天气冷了,老奴已经吩咐下人们将各处的房间都挂上了厚厚的挡风的门帘,火盆和炭盆也都备好了。” 宋曦希:常叔这是来邀功来了? 宋曦希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头,想了想又多伸出来一根:“常叔做的好!回头我让账房多给你三倍年终奖!” 她语重心长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常叔的肩膀:“哎呀,陆府有常叔在,真是让我们都省了不少心!” 这话,宋曦希是发自内心说的,若没有常叔,她每日就是料理这些大小事务都要累的够呛。这样的老部下,这样忠心且稳定的人才,一定要留住。 常叔急的直跺脚,夫人怎么还不明白呢? 常叔搜肠刮肚,继续引导:“夫人,天气冷了,老奴吩咐大家伙儿把秋天、冬天的衣裳都拿出来洗洗晒晒,准备换季穿厚衣裳了。” 宋曦希一拍手,原来常叔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原来是想要穿新衣裳了! 看来,常叔也挺爱美的嘛! 宋曦希点点头:“好说好说。” 常叔眼睛一亮,难道夫人明白了? 宋曦希:“我这就吩咐人给大家伙儿做换季的新衣裳!去年的衣裳哪里还能配的上今年的自己?” “除了府上按照份例做的新衣裳之外,我自掏腰包给咱们府上的每个人做一套新衣裳,颜色自选,回头我让碧桃去统计!” “做好了,立刻就给大家伙发下去!” 府上的大部分的下人们都是尽职尽责的,每天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工作服,日子久了总会疲倦,她最近在茶馆和画舫都有不少盈利,给大家做新衣裳,一起乐呵乐呵。 常叔急了,直言道:“夫人,那督主呢?!督主从小就没有人惦记,没有人记挂着,老奴心疼啊!” 宋曦希这才明白,原来常叔说了这么多,是想要让自己给陆乘渊做新衣裳? “常叔,以后有话直说嘛,你知道我的……陆乘渊的衣裳和鞋子我也给他做新的!” 她头一次谈恋爱,又是个一根筋的没头脑,没有经验! 很多事情都想不到,还好有常叔时不时地提醒她。 而且,如今的陆乘渊整日在她面前像是个花孔雀一般,每天的衣裳和鞋子都不带重样的,她以为陆乘渊是不缺衣裳的。 常叔喜笑颜开:“夫人,我们给督主做的衣裳,和夫人送给督主的衣裳,对于督主来说,意义肯定是不同的。” “督主的衣裳款式每年都有所不同,可京城的有名的裁缝铺子就那么几家,老奴看着也没有什么特色。” 宋曦希摸着下巴:“陆乘渊的衣裳……我亲自给他设计!” 她也是看过不少走秀和时尚杂志的,想当年那些大牌衣裳买不起,她都是截图买布料直接自己画图纸上手做的! 她之前就很喜欢国风的衣裳,如今,正好有机会名正言顺的设计服装。 当即,宋曦希就出了陆府,打算先将京城的各大裁缝铺子全都走访一遍,收集些灵感,然后再闭关给陆乘渊设计衣裳。 …… 陆乘渊下朝回府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宋曦希,问了下人,下人也不知道宋曦希去了何处。 想起之前长公主朱钰璇带着她去找小倌听曲,陆乘渊的脸慢慢地黑了下来。 今日宋曦希没有接他下朝回府,难道又是去了那烟花柳巷? 陆乘渊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问霄彻:“霄彻,你看看,本督最近是老了吗?” 最近公务实在是繁多,他整日整日地处理文书,感觉人都没有从前挺拔精神了。 霄彻看着看着,对着这张俊脸差点没陷进去:“督主怎么会老?督主可是北冥第一美男子,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陆乘渊:脸在江山在。 他吩咐霄彻:“回头把玉蓉膏多买一些。” 常叔瞧见了陆乘渊开始怀疑自我了,他忙过去宽慰:“督主,夫人说是换季了天凉了衣裳也要换,要给您亲自设计衣裳!” “这会儿外出,说不定是去买料子了!” 陆乘渊一听这话,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他看了看天色,命人摆饭,准备的全都是宋曦希喜欢吃的东西。 饭菜准备好之后,宋曦希正好回来,她心情很是不错。 二人用过晚膳之后,碧桃服侍着二人喝了茶漱了口,关上房门,宋曦希对陆乘渊说:“你站好,我来给你量一量尺寸。” 宋曦希看着风神俊朗的陆乘渊,只觉得今日他穿着的藏青色的衣袍,更显得他矜贵风雅。 宋曦希解开他腰间的腰带,依次脱下外袍和中衣。 陆乘渊低头看着她,这还是头一次她这般细致耐心地给她更衣。 自从她嫁给他,除了二人迫不及待,缠绵相拥,情意绵绵的时候她会主动扒了他的衣裳,其余的时候,更衣脱衣都是他自己来。 陆乘渊笑道:“难得你这样耐心。” 宋曦希脱完他的中衣之后就已经没有耐心了,这里衣竟然还有扣子?! 不过,一想到一会儿就能看到那壮硕的胸肌和腹肌明显的小腹,还有紧实的大腿,她又耐着性子一颗一颗地将扣子解开,随后将衣裳脱下来丢到一旁。 她拿着一个软尺,柔白软嫩的手轻轻搭在陆乘渊的肩头,沿着他宽阔的肩膀从左肩缓缓滑至右肩,用指尖轻轻按压着尺上的刻度,记录下上面的数字。 宋曦希在心里啧啧感叹,陆乘渊这宽肩窄腰,简直是男模身材,穿上她设计的衣裳一定很好看! 想到此,她的手绕过陆乘渊的腰际,量取腰围。 陆乘渊整个人被她从背后抱住,他能感受到那柔软忽而靠近他的脊背,忽而又远离,撩拨的他呼吸微乱。 第136章 不要在那里乱蹭 感受到陆乘渊胸腔的起伏,宋曦希不悦地说道:“陆乘渊你别动,量的该不准了!” 紧接着,宋曦希抬起陆乘渊的手臂,软尺从肩头滑落至指尖。 宋曦希量的很是认真,陆乘渊却是感觉着宋曦希的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俱乱。 尤其是她在给他量大腿围的时候,手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陆乘渊的呼吸一滞:“不要在那里……乱蹭。” “会出事……” 宋曦希记录下最后一个数字,将尺子一丢:“量好了!” 平日里脱了衣裳的陆乘渊都十分急色,今日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她看着他身上的伤疤,抬手覆在上面:“你从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陆乘渊抬手抚过她的发丝和脸颊:“如今我倒是感谢那些艰难的日子,若是没有从前就没有现在的我,而你又一心想要嫁给权势滔天的人。” “我若不是手握大权,岂不是就娶不到你了?” 说完,陆乘渊将宋曦希打横抱起,将人压在了床上。 …… 外头下起了小雨,陆府的卧房里鸳鸯缠绵,红鸾帐暖。 而向府这边,昔日阁里却是灯火通明,宋昔日被外头的雨声吵的睡不着,索性不睡了。 宋昔日问丫鬟玉锦:“让你盯着宋昔月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玉锦压低了嗓音,如实回禀:“奴婢发现,最近夫人对小少爷极好,总是时不时地给小少爷送些吃食过去。” 宋昔日皱眉,前阵子,向云瑞才将宋昔月烫伤,她怎么会这么好心还给向云瑞那小兔崽子送吃食? 玉锦继续说:“而且,奴婢还发现,最近京城来了一个外地的老伯,总是在外面敲着梆子叫卖栗子糕。” “这卖的栗子糕老伯还总是在咱们府门口徘徊,奴婢隔着墙都能听到,小少爷吵着闹着要吃这栗子糕,嬷嬷就让小少爷身边的岭西去买。” “夫人瞧出来小少爷很是喜欢吃这栗子糕,时常给碎银子,打发岭西他出去给小少爷买栗子糕吃。如此一来,小少爷倒是时常去夫人那里。” 宋昔日若有所思,向云瑞喜欢吃栗子糕她也知道,这孩子能一天不吃饭只吃栗子糕。 向母怕儿子吃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不长个,吃太多栗子糕还容易吃坏牙齿,就不让府上的厨子做栗子糕。 宋昔月偷偷塞银子让向云瑞吃栗子糕,倒是个讨好向云瑞的好办法。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很难去分辨好坏的,谁顺着他的心意了,给他买好吃的好玩儿的了,他就会觉得那人是个好的,愿意去亲近。 相反,若是谁为他考虑,为他的将来着想,却是这也不让他吃那也不让他碰,还要违反他好动的调皮的天性,让他整日坐在矮凳上读书练字,他反倒是要恨上那人。 玉锦给宋昔日出主意:“姨娘,您说咱们是不是也要讨好讨好小少爷?” “主君和小少爷的关系好,若是小少爷喜欢和夫人待在一处,主君肯定也要时常往夫人那边去的。” “到时候,可就不来咱们这里了。” 说着,玉锦看向了宋昔日的肚子,按理说前阵子向云起也是时常过来的,可怎么这么多次了宋昔日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玉锦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若是主子不能笼络住主君,她岂不是也要跟着没有了未来? 宋昔日坐在软榻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以她对宋昔日的了解,她绝不会如此好心地对待向云瑞,还舍得给他花银子? 讨好向云瑞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如今他还这么小,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宋昔月岂不是要天天看这个小东西的脸色? 直到向云瑞娶妻生子,若是他和向云起不分家,她就要一直忍受着他。 而且,向云瑞三番四次地找宋昔月的不痛快,她绝不是如此大度之人,可以不计前嫌地对他好。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以宋昔月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绝的性格来看,她打的绝对不是讨好向云瑞的主意。 宋昔日沉吟了半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想了一遍,忽而,她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奥,原来宋昔月打的是这个主意,我明白了!” 玉锦好奇地看向她。 宋昔日在丫鬟玉锦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玉锦恍然大悟,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准备,夫人那边,奴婢也时刻会盯着。” 宋昔日看着玉锦离开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起她刚要嫁进向府的时候,她还从旁规劝,如今她给自己办事又这么上心,想来是个忠心的,心里对她更是满意了几分。 然而,玉锦对宋昔日的事情这么上心,对她言听计从,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忠心,而是她希望宋昔日能早日取代宋昔月的位子,当上这向府的主母,当上向云起的正妻。 这样,她这个贴身陪嫁丫鬟的地位,才有可能会高,她才能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 次日,向府依旧像是往常一样平静。 到了晌午,众人用过午膳后各自回房去休息,向母刚要睡着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吵闹声和急匆匆地脚步声。 “老夫人,不好了,少爷肚子疼!” 卧房里,向云瑞大叫着肚子疼,从床上跌落下来,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滚。 向母只披了一件外袍就急匆匆地往向云瑞的院子里走,看到自己的小儿子躬着背蜷缩成了一团,那般痛苦的模样心疼的不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鸦雀无声,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嬷嬷忙去请了郎中过来。 可向云瑞发作的很快,等郎中背着药箱赶过来的时候,向云瑞已经咽了气。 向母抱着向云瑞,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动不动,身子渐渐地冷了下去,她难以置信,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睡了个午觉,人就没了? 她颤抖着手去试探向云瑞的呼吸,手刚放在鼻尖处就猛地缩了回来。 向母哭嚎不止:“儿啊!我的儿啊!” 第137章 小少爷已经咽气了 郎中摇头叹息着就要往外面走,他才进来这人就死了,虽说并不是他医治的过错,可若是传扬出去总是对他的名声不好。 尤其是一些讲究的大户人家,觉得刚去过死人家里的郎中很是晦气,不会让他再上门看病,更不会再去他的医馆看病抓药。 向母看着郎中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当时就慌了,又慌又怒,她一手抱着向云瑞,一手扯住了郎中的袖子:“你不能走,快救救我儿子!” “他还没死呢,你不能这么狠心见死不救!” 向母四下看着,可是夫君和儿子都不在,她哭道:“去宫里,快派人去宫里报信,请宫里的御医来给我儿看病!” “宫里的御医都是有本事的,你们联手,你们联手一定能把我儿救活!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郎中用力推开向母拽着她袖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夫人,小少爷已经咽气了,夫人节哀。” 向母哭嚎着不让他走,嬷嬷上前来探了一下向云瑞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脖子,确认人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嬷嬷劝向母:“夫人,小少爷去的蹊跷,当下最要紧的是要查出来小少爷究竟为何会这样!” “迟则生变,到时候,都没法子给小少爷报仇了!” 嬷嬷在向母的耳边说了许多宽慰的话。 向云瑞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是既定的事实,再也无法改变,再拖下去,凶手就要跑掉了,无法报仇,看着仇人凶手逍遥法外,魂灵得不到安息,怕是向云瑞都不会愿意去投胎。 向母悲痛欲绝,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看向郎中:“我的孩子,可是中毒去的?” 嬷嬷塞了一锭银子给郎中,郎中叹了口气开始检查向云瑞的口鼻。 舌苔和鼻子里都有紫黑色,确认是中毒无疑。 “老夫初步判断,小少爷是中毒而亡,至于其他的,你们还是请仵作来看吧!” 嬷嬷瞧了一眼向母,当下拿定主意拽住了郎中,又塞给他两锭银子。 若是请了仵作来,官府就会知道,这事儿可就宣扬出去了,原本向父和向母就没有向外公开过这个孩子,到时候又要传出许多流言蜚语来。 而为官之人,最怕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传播速度又极快的谣言。 郎中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银针和药粉来,将向云瑞入口的东西都查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桌子上的这些饭菜、碗筷都没有问题。” 忽而,他看到床边还剩了些糕点渣滓,立刻上前查探,银针刚一触碰,立刻变黑! 郎中指着银针说:“是了,是这糕点有毒!” 宋昔月和缠枝的身子都是不可抑制的一僵。 宋昔月不动神色地看了缠枝一眼,缠枝微微摇头,她明明已经将剩下的糕点都处理掉了,谁能想到向云瑞会躺在床上吃糕点?! 不过没关系,这糕点并不是经由宋昔月和缠枝的手送到向云瑞面前的,查不到她们的身上。 向母怒极,她恶狠狠地看着屋子里的人:“说,这糕点是从哪儿来的?!” 屋子里的下人都朝着岭西看了过去,岭西见此事也隐瞒不住,“扑通”跪在地上。 岭西遍体生寒:“这糕点是小的买来的,但是,小的可不敢往里面掺杂什么东西啊!” “今日,小的像往常一样去外头给小少爷买栗子糕,小少爷吃了栗子糕,就忽然说肚子疼……本以为没什么,可没想到小少爷竟是,竟是……” 岭西脸色煞白,觉得自己此番是逃不过了,怕是要给向云瑞陪葬。 向母一脚将人踹开:“给瑞儿吃的东西,为什么不用银针查探?!” 岭西瘫软在地上:“小的,小的已经买过很多回了,都没有出事,这次……就没验……” 向母扬起手狠狠地甩在了岭西的脸上:“偷懒的狗东西,你哪里来的银子给瑞儿买栗子糕?!” 岭西被打的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指向了宋昔月。 向母怀疑的目光落在宋昔月的脸上,渐渐的,那双眸子里要喷出火来。 宋昔月一手搭在肚子上,故意让向母看到自己的肚子,提醒她,她的肚子里可是有向府的种! 她哭道:“母亲,弟弟去了我也很伤心,可我只是给了岭西银子,也是想让弟弟解解馋,没料到会发生这档子事啊!” “而且,这栗子糕,前些天我也让缠枝去买了,我也吃了的。” 缠枝在一旁帮腔:“是啊,夫人也是好心,说不定就是那商贩出了问题!” “主君在官场上,还有老爷也是为官之人,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有人寻仇,故意用这种法子来害我们?” 向母怒道:“岭西,那买栗子糕的杀千刀的是在哪条街上?去派人把那商贩给我抓过来,送到衙门去!” 岭西跪在地上:“那老伯是外地过来的,来买栗子糕的时辰也不固定,小的都是听到了他的吆喝声才出去买的。” 向母吩咐道:“派人在门口盯着,一旦看到那人出现,立刻抓起来!” 宋昔日在心里冷笑,这卖栗子糕的老伯就是宋昔月安排的,如今已经事成,那老伯早就跑的没影儿了,怎么可能还会再出现?! 而且,那老伯说不定还是个年轻人乔装打扮的,就算是全城张贴告示都找不到人。 这凶手是永远都抓不到的。 宋昔月和缠枝见矛头已经都指向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抓到的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趁着众人不注意,宋昔月向缠枝使眼色,她明明吩咐缠枝告诉那卖栗子糕的人不要下这么大的剂量,要一点一点地拖垮向云瑞的身子。 可事情怎么发生的如此突然? 向云瑞突然的断气,打的她措手不及,而且这样一来一下子就会发现是有人做了手脚。 缠枝低声说:“奴婢也不知道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岔子……” 正说着,宋昔月忽而捂着肚子,疼的蹲在了地上,额头上直冒冷汗:“好痛……” 第138章 宋昔月滑胎 缠枝扶着宋昔月,慌忙喊叫:“血,夫人流血了!” “快来人,叫医女和郎中过来!” 向母一直看宋昔月不顺眼,娇滴滴的相府小姐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今日却是紧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等医女和郎中来了之后,她忙叫道:“快看看孩子怎么样?!” 郎中给宋昔月把脉过后连连摇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宋昔日强压下心中的欢喜,面上满是惊恐担忧:“怎么会,姐姐保养的很是妥当,怎么孩子会保不住了呢?!” “一定要保住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这孩子出了事,姐姐可要怎么办啊?!” 宋昔日眼眶通红,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担心姐姐的样子,让人动容。 郎中暗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这都是遇到的什么事儿啊?! 先是府上的小少爷出了事,随后是府上的夫人滑胎,这一家子难不成是作孽太深,才会遭此难事? 此时向母心中焦急,也顾不得那许多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这会儿也不担心郎中是外男了,催促着他赶紧给宋昔月看诊。 郎中把脉过后,又检查了宋昔月的口鼻,沉吟道:“夫人这是中毒了!” “和小少爷中的是同一种毒!” 向母看向宋昔月:“你可是也吃了栗子糕?” 宋昔月点点头,可是,她吃的明明是没有毒的那一份啊! 宋昔月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她忙着对向云瑞下手,一直害怕自己的动作会被别人发现,反倒是疏忽了此时也有可能有人会害自己。 宋昔日抓住这个时机,吩咐玉锦偷偷在宋昔月的碗筷上下了毒,同时,加大了栗子糕里毒药的分量。 而这阵子宋昔月怀孕了,掌家的一些需要操劳的事情就交到了宋昔日的手上。 等她估摸着宋昔月快要毒发的时候,再让人去将那些碗筷都换掉,无人会发现这些异常,更不会找到是她动手的证据。 今日更是两桩大事同时发生,向母根本就是措手不及。 一下子病了两个人,原本向母还十分怀疑宋昔月,这会儿瞧见她身下一片鲜红,断定向云瑞的毒肯定不是她下的。 她转头看向宋昔日,眼中满是怀疑,但此刻更为要紧的是要保住宋昔月肚子里的孩子。 向母拽着郎中的袖子:“一定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郎中无奈:“夫人,已然滑胎了。” 向母哭嚎不止:“我的孙子啊,我的小孙子啊,就这么没了!造孽啊!” 这边正手忙脚乱地给宋昔月止血,扶着她回去休息,众人只听“扑通”一声,宋昔日倒在了地上。 “呀,姨娘怎么也晕倒了?!” 宋昔日方才就注意到了向母的目光,若是她好端端的总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如此一来,向母很容易就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所以,她狠狠心给自己下了毒,这毒对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会让身体虚弱几日,昏迷不醒,只要以后好好养一养,就能养回来。 郎中一把脉,顿时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姨娘也中毒了……” 这向府还真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好在姨娘中毒不深,吃了老夫的药,过个三五天就能把体内的毒都给清理干净了。” 向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做这种事情,害死了她的儿子不说,还害死了她的孙子! 她怒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嬷嬷见状忙让人将向母扶进屋子里,嬷嬷一边送郎中出去,一边塞银子低声说道:“大夫,府上的事情……” “老夫知道,今日之事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就当自己没来过。” …… 宋曦希出了陆府去了茶馆,路上听金钊说向府死了一位小少爷,她这才知道原来向府不光只有向云起一个独子,还有一位嫡子。 紧接着,金钊又说宋昔月滑胎了。 宋曦希感叹道:“宋昔日动手的速度够快的。” 金钊又说向云瑞出事,宋昔月滑胎之后,宋昔日也中毒昏迷了。 宋曦希笑道:“宋昔日这招好啊,一招苦肉计就把自己的嫌疑给摘出去了。” 她吩咐金钊:“你继续盯着,等时间合适,最好是宋昔日对付完了宋昔月之后,咱们就开始对宋昔日动手。” 宋家的这几个姐妹,一个都别想善终。 她们从前是怎么欺负原主的怎么把原主害死的,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又是怎么折腾她想要让她惨死在宦官手里的,她都不会忘,更不会轻易地饶过这些人。 …… 回了陆府,陆乘渊也已经下朝回了府上。 宋曦希走进书房,端过来一个盒子。 陆乘渊看着那盒子,暗喜,这是给他做的新衣裳? 宋曦希打开盒子,里面却是几个颜色鲜艳亮丽的料子,一看就是不是给他的。 宋曦希说:“天冷了,我想给长公主送一批料子,你看看哪个颜色更显贵气?” 陆乘渊眼里的光顿时暗淡了下去,他随意指了一块布匹,见宋曦希没什么要和他说的,就出了屋子去了牢房。 跟在他身后的霄彻一脸的忐忑:唉,督主心情不好,牢房里的那些人可要遭殃了! …… 宋曦希看着陆乘渊的背影笑了,她就是想要逗逗他,给他的衣裳她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清洗晒干了,正在让碧桃往衣服上熏香。 晚上,陆乘渊回来的时候,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宋曦希和碧桃还在准备最后一道菜,见霄彻进来吩咐道:“霄彻,去后院给我摘些辣椒来。” 霄彻应了一声就去了,而从牢房里跟来的侍卫很是惊讶。 “霄大人竟然在后院摘辣椒?他可是督主身边的第一贴身侍卫,从来不干这些活儿的!” “是啊,你不觉得霄大人最近变化很大吗?很听夫人的话!” 很快,霄彻拿来了辣椒,还切成了小块,按照宋曦希的吩咐放在了菜里。 宋曦希端着最后一道菜进了前厅。 陆乘渊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今天是有什么喜事?” 第139章 撅着屁股在地上挖泥巴 宋曦希说:“换季了,我们吃点儿热乎的暖暖身子!” 说着,宋曦希舀了一碗热汤放在了陆乘渊的面前,又给他夹了几片花椒肉片放在了他的碗里。 “陆乘渊,你快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陆乘渊夹起肉片放进嘴里,他看着宋曦希那一脸邀功求表扬的神情,立刻点头说道:“好吃,好吃!” 陆乘渊一直惦记着宋曦希说给他做的新衣裳,吃饭的时候频频往她那里看,还打量着四周,可桌子上、矮凳上、柜子旁都没有木盒子…… 宋曦希瞧他那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样子,放下筷子,让碧桃拿进来一个大木盒:“打开看看吧,这是给你的衣裳!” 陆乘渊打开盒子,将衣裳拿出来。 里面不仅有中衣、外袍和斗篷,还有腰带、玉佩、香囊,一应配饰都准备的相当齐全,看的出来,宋曦希准备的十分用心。 宋曦希吃好之后,见陆乘渊对这衣裳爱不释手,她也很高兴,送别人礼物的人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接受礼物的人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 她说:“我来帮你换上!” 宋曦希一件一件地帮陆乘渊脱下衣裳,又一件一件地帮他穿上,看着自己的作品穿在陆乘渊的身上,如此的贴合完美时,宋曦希十分激动。 “陆乘渊,你简直是衣服架子!这样太好看了!” 陆乘渊摸着上面的花纹,看着镜子里的衣裳,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款式,十分特别又十分好看,他轻轻地抚摸着衣物的纹理,指尖能感受到那些细微而均匀的针脚。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原来,被人爱着,被人记挂着,被人用心对待是这种感觉。 他小的时候就十分羡慕那些有新衣裳穿的孩子们,可他没人心疼更没人记挂,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靠自己去搏。 如今,也有人这样爱着自己了,真好。 他张开双臂,将宋曦希搂进了怀里:“谢谢你。” …… 次日,陆府的丫鬟小厮们都穿上了新做的衣裳。 这些衣裳都是他们自己挑选的,而且,每个人的款式都不一样。 一院子的人都非常的开心,欢天喜地地说着对宋曦希感谢的话:“夫人对我们可真好!” “听说,我们这些衣裳还是夫人拿自己的私房银子给咱们做的!” “夫人这样诚心对我们,我们以后可一定要用心服侍夫人!” 丫鬟小厮们互相看着彼此的衣裳,看着换下了府上统一服装的朋友们,大家都觉得十分的新奇。 陆战湛也拿到了自己的新衣裳。 自从宋曦希嫁进来,他有了娘亲之后,他也感受到了被母亲疼爱的感觉。 这料子还是那日娘亲带着他去库房挑选的料子,颜色和布料都是他自己选的。 从前,都是父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父亲给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没有选择的余地。 每每碰到他不喜欢的东西了,他想要和陆乘渊说,可一抬头就看到陆乘渊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他只能将话都咽到了肚子里,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和陆乘渊商量。 如今难得有机会让他自己选。 父亲给他做的衣裳都是素色和深色的,所以这次他选的都是颜色的衣裳,他很是好奇,很想看一看穿上这些颜色鲜艳的衣裳会是什么感觉。 宋曦希一共给他做了四套,红色的一套、黄色的一套、绿色的一套、粉色的一套。 陆战湛拿到新衣裳,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 陆乘渊回来,就看到一个粉色的大火龙果,撅着屁股在地上挖泥巴,他一怔,侧头问管家常叔:“那是谁家孩子?” “这是来咱们府上串门来了?” 常叔摸了摸胡子笑道:“督主,那是小少爷啊!老奴已经很久没见到这般活生生的小少爷了!” 陆乘渊皱了皱眉:“他怎么穿的这样艳?” 宋曦希正在陪着陆战湛一起挖泥巴,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站着的陆乘渊,她看出来陆乘渊皱起了眉头,猜到他是想要让陆战湛把衣裳换下来。 宋曦希拿着小铲子快步走过来,不让陆乘渊过去扫兴。 “孩子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裳,好奇,他喜欢什么最好都要让他尝试一下,不然,你越限制他,他越是渴望这些得不到的东西。” “以后叛逆起来,可是不得了,你管都管不住。” 常叔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小少爷这样开开心心的,生龙活虎的才像是个孩子,从前啊,太老成了,老成的吓人。” 宋曦希说:“若是所有的喜好都被压制了,都被限制拘束了,活着是不是也没什么意思了?” 常叔叹息一声:“老奴想起来,夫人还没有进府的时候,那时候的小少爷时常在院子里的水池边站着,一站就是许久,还时不时地把脚伸进去,瞧见四周都有人,又会把脚收回来。” “那生无可恋,小心翼翼地样子,老奴看的心疼,却又怕小少爷遭到督主的打骂,此事一直都不敢说,只是吩咐下人好好看着小少爷,暗中确保他的安全……” 说到这儿,常叔眼眶通红。 “不过,现在好多了,小少爷每天都是活蹦乱跳的,精神好的不得了!” 陆乘渊心中一惊,陆战湛竟然有过轻生的念头?! 他儿子竟然曾经不想活了?! 宋曦希也是错愕,那样阳光开朗,像是小太阳一样明媚,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太阳,永远对她笑眯眯的乖宝儿,一口一口娘亲甜甜地叫着的陆战湛,竟然有过不想活的时候?! 宋曦希心中酸涩难忍,忍着不哭出来,转头埋怨地看了陆乘渊一眼。 “你都把孩子逼成什么样儿了?!” 陆乘渊叹息,他心里也不好受,他是怕儿子不够强大,怕他像从前的自己一样被人欺负,才想要尽快让他成长起来,让他强大起来。 可他忘了,如今陆战湛也不过就是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不能这样拔苗助长,他的心理和生理根本就承受不住。 陆乘渊清了清嗓子看向宋曦希:“以后,战湛都按照你的方式来教养,我都听你的,不再指手画脚,也不会再质疑。” 说着,陆乘渊拿过宋曦希手里的小铲子,走到陆战湛的身旁蹲下,和他一起移栽小花小草,给蚂蚁搬家。 第140章 泡了个枣泥澡 …… 向府。 向府经历了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向父和向云起回来了。 二人听说向府发生的事情都是头皮发麻,向父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 向云起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心中酸涩悲痛。 向父命向母好好彻查此事,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打理后宅的?接二连三地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向母心里有怨气,却又不敢顶撞向父,只好将这些酸楚都咽下了肚子。 向父命令道:“赶紧把害了瑞儿和儿媳妇的凶手找出来!不然,你我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向母也想要查,可向母毫无头绪。 向云瑞的死,向母怀疑是宋昔月动的手,可宋昔月紧接着就滑胎了。 宋昔月滑胎,向母怀疑是宋昔日动的手,可宋昔日又紧接着晕倒了,到现在都没醒,好好的身子如今孱弱的不行。 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府上已经没有可以怀疑的对象了。 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将那个卖栗子糕的老伯找到。 向母没有找到凶手,却又担心向父埋怨自己没有手段没有本事,连后宅的这些小事都打理不好。 她只好挑了两个平日里看不顺眼的丫鬟丢出去顶罪,就说是这二人心怀不轨,才给向云瑞和宋昔月、宋昔日下了毒。 同时,向母命人将岭西给活活打死了,她将失去儿子的满腔愤恨全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 向云起虽然不爱宋昔月,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心中失落。 他去了宋昔月的院子,见宋昔月脸色苍白,将人抱在怀里安慰:“孩子掉了,我也很伤心,不过,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宋昔月哭泣不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 她的眼睛通红浮肿,趴在向云起的肩头哭了起来。 等向云起走了之后,宋昔月攥紧了帕子:“会不会是宋昔日动的手?” 缠枝摇摇头,她方才才去了宋昔日的院子里看过,她说:“奴婢也怀疑过,可姨娘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宋昔月闭了闭眼睛,她的眼睛因为哭的太久了此刻疼的厉害,她想了好一会儿,将府上的人都想了一遍:“难道是表妹谢瑾璐干的?你去派人打探打探,府上有没有谢瑾璐的人。” 缠枝应了一声。 宋昔月继续说:“你继续盯着宋昔日,她故意给自己下毒,好脱开干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这个庶妹最是狡猾,她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 次日,陆乘渊上早朝的时候,穿上了宋曦希给他准备的一身行头。 朝堂上的大臣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咱赞叹声不绝于耳:“掌印大人好风姿啊!” “掌印大人这衣裳是哪儿买的,真好看!” “掌印大人,这是京城新出的款式吗,从前没见过呢!” 陆乘渊挺直了脊背:“这衣裳市面上可买不到,是我夫人亲手给我做的!” 下了早朝,陆乘渊和锦衣卫指挥使秦君彦聚在一起喝茶。 在北冥,锦衣卫主要搜集军政情报,拥有逮捕和审讯的权力,可以不经三法司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司礼监则是宦官群体里面的最高机构,司礼监掌印则是其最高领导,地位相当于内相,其职权与内阁首辅相当。掌印太监执掌皇帝玉玺和印章,有最终的决定权,且领导东西二厂。 一个是负责军事和情报方面的官员,一个是涉及政治决策和宫廷内部事务的官员。 表面上,陆乘渊和秦君彦水火不容,可实际二人的关系很好。 秦君彦是锦衣卫的头头,陆乘渊是司礼监的掌印头头。私下里还联手做了许多大动作,许多案件的线索,彼此之间也会通气。 陆乘渊频频摸自己的头发,秦君彦这才注意到他发髻上插着的发簪很是不同。 秦君彦说道:“你这发簪也很是特别。” 陆乘渊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发髻上的发簪了,这才把手放了下来:“这发簪也是我夫人做的,夫人给我做了好些个,说是让我一个月戴着都可以不重样。” 秦君彦从没有在陆乘渊的脸上瞧见过这样的神色。 印象中,他总是深沉的、算计的,时刻都板着一张脸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更不会让旁人察觉到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可如今,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可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秦君彦问:“你把郢王和瑞王弄进京城,可还有后续的动作?” 陆乘渊微微摇头:“把这两个假的先皇遗子留在京城,就是为了震慑朱俞明,若是他胆敢搞什么小动作,他这个皇帝可以随时换人来做。” …… 中秋之夜,皓月当空,清辉如洗。 街道上,家家户户灯火阑珊,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 街道两旁十分热闹,各家各户三三两两地结伴出来,品尝着各式各样的月饼,谈笑风生。 外头是一片祥和,陆府,宋曦希却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厨房里的面。 她问面前站着的这几个人:“真的要自己做吗?” “这月饼是非做不可吗?” 她根本就不会做月饼啊,再说了府上有那么多做饭好吃又手脚麻利的,怎么还需要自己做呢? 管家常叔劝道:“各家各户都是自己做月饼,这样才能得到月神的祝福!” 厨娘也过来说道:“夫人,做月饼其实很简单的。” 说着,她还揉起了面团给宋曦希演示。 宋曦希面色沉静如水:“这苦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吃!” 说罢,宋曦希把陆乘渊和陆战湛叫了过来。 几人开始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管家常叔、厨房的吴婶儿、碧桃几人将吃食用料都准备好之后,就去了外头候着。 本以为很快,主子们就能将这象征着团圆美好的月饼做出来了,可没想到…… 片刻后,三人脸上都是雀黑雀黑的,只剩下两个眼珠子,里面满是清澈的愚蠢。 宋曦希想着做月饼她是不行了,那她就打下手吧! 她端着一盆枣泥馅儿,脚下一滑,盆里的枣泥馅儿一股脑地砸在了陆乘渊的头上。 陆乘渊当场石化,枣泥馅儿从他的头上慢慢地滑落到他的肩头,然后“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他这辈子,从没有闻过味道如此浓重的枣泥味儿,平生第一回泡了个枣泥澡! 第141章 中秋游街 宋曦希手忙脚乱地去帮陆乘渊清理,可慌乱之中她又不小心打翻了面粉盆,一盆的白色面粉直接扣到了陆战湛圆溜溜的小脑袋上。 “乖宝儿,乖宝儿闭眼啊,别睁眼,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这就给你洗脸!” 陆战湛的情绪稳定的可怕,甚至比陆乘渊都要稳定,只“嗯”了一声,就乖巧地站在原地,紧紧地闭着眼睛和嘴巴一动不动。 外头的霄彻、常叔、吴婶儿和碧桃听到里头的动静,还以为几人是打起来了。 慌忙进来查看,就看到了一大一小直直地站着,陆乘渊满身的枣泥馅儿,陆战湛满身的面粉。 霄彻浑身紧绷,把督主弄成这个样子的,夫人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上一个不小心把汤水弄到督主身上的宫女,当时就被杖毙了。 几人手忙脚乱地帮着清理。 等陆乘渊和陆战湛沐浴、换好了衣裳之后,厨房里的月饼也都做好了。 宋曦希拿起一块月饼放在了陆乘渊的碗里。 陆乘渊扯了扯嘴角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宋曦希见他没吃,她问:“陆乘渊,你不喜欢吃甜的吗?” 此刻的陆乘渊实在是没心情,他才被柴火烟火熏了一脸,又被一盆枣泥馅儿扣了一脑袋…… “陆乘渊,你怎么板着一张脸,你天生就不爱笑吗?” “这是我们一起做的月饼,你尝一尝。” 宋曦希将月饼举到了陆乘渊的嘴边,陆乘渊看着那像是馒头一样的东西:“你确定这是月饼?” 他想要发火,可看着眼前的宋曦希却是怎么都生气不起来了,接过月饼咬了一口。 宋曦希又塞了一个月饼给陆战湛,然后端着盘子去了外头,将月饼分给府上的人吃:“常叔,吃月饼!” 常叔十分欣慰,很久没看到府上这么热闹了。 常叔感激非常地接过月饼,不假思索地咬了一口,可就是这一口,差点没把他的一口老牙给咯掉! 宋曦希一怔,看着常叔从口中拿出来的枣核:“对不住对不住,做馅儿的时候,枣核忘记拿出去了。” 常叔…… 常叔:很久没被咯到牙了。 宋曦希将月饼发完之后,见时辰还早,今个儿自己又扣了陆乘渊和陆战湛一头一脸心里过意不去。 她一手牵着一人的手:“我们出去逛一逛吧,喜欢什么,我给你们买!” 陆战湛十分高兴,抬头,一脸期盼地看着陆乘渊,期盼着他的准许。 陆乘渊点点头,三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出了陆府往闹市的街道走。 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宋曦希见陆战湛的目光一直盯着一旁做木雕的摊位,眼中充满了好奇,她停住脚步,对陆乘渊说:“陆乘渊,我们去画木雕吧!” 说着,宋曦希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掏出了银子递给摊贩的老板,拉过来三个小矮凳,坐在矮凳上,给木雕涂色。 陆战湛涂的很是认真,他很喜欢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宋曦希涂的很快,她是画画的,对色彩十分敏感,快准狠地挑选到了合适的颜色就直接上色,没有丝毫的犹豫。 很快,一块漂亮的木雕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小摊贩连连感叹:“哎呀,夫人这涂色涂的是我开了这摊位以来,涂的最好的!这木雕在夫人的手中简直是活了过来!” 至于陆乘渊…… 宋曦希转头看向他手里的木雕,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她说:“陆乘渊,这木雕怎么被你涂的鬼迷日眼的?” 陆乘渊各方面都很厉害,尤其是那方面……只是这画功,实在是不敢恭维! 陆乘渊揽过宋曦希,握住她的手,一起在木雕上涂涂画画。 涂好之后,陆乘渊将二人涂色好的木雕带了回去,摆在了书房里。 在今后的日子里,每每看到这木雕,他都会想起那日宋曦希的笑靥如花,心里感觉暖暖的。 …… 涂好了木雕,宋曦希拉着陆乘渊去买兔子灯。 忽而,前头过来一辆花车,将几人冲散了。 陆乘渊将陆战湛抱在怀里,大声喊着:“曦希!” 可今日是中秋夜,街上热闹的很,他扯着嗓子喊,可喊叫声都淹没到了周围的嘈杂声中。 陆战湛也是奶声奶气地一声声地喊着娘亲,父子二人焦急地寻找宋曦希的身影。 宋曦希也在找着他们,正走到桥上,想着站得高看的远说不定就能看到几人了,忽而,一个满身香粉味儿的男子凑了上来。 男人摸着下巴,打量着宋曦希,一双眼睛不住地往她的胸前瞟:“小娘子,独自一人逛街呢?让少爷我陪陪你如何?” “这中秋佳节,一个人多孤独寂寞啊?哥哥怀里可暖和了!” 说着,这手持折扇的男人就要动手,宋曦希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抓起他的腰带用力一甩将人推下了桥:“狗东西,吃屎去吧你!” 男子猝不及防地就被宋曦希丢进了水里,他落水后奋力地扑腾着,引得不少人前来围观,这水不深淹不死人,大家伙儿也就站在两旁看热闹。 陆乘渊注意到这边有人闹事,心里想着闹事的人里头八成有宋曦希。 陆战湛和他想的一样,举起白胖的小短手朝着那边一指:“爹爹,娘亲会不会在那里!” 陆乘渊抱着陆战湛往那边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宋曦希正站在桥上,心满意足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着不断地喊着救命的男人。 陆乘渊挤了过去,一把将宋曦希搂在怀里:“还好你没事。” 宋曦希指了指水里的人:“陆乘渊,你认识的权贵多,你快看看这水里的人有没有背景?我把人推下去了,没事吧?” 陆乘渊满不在乎地往下看了一眼:“推了就推了,不用管他是什么身份。” 能让宋曦希如此火大,这男人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儿。 陆乘渊说:“若是日后有人胆敢找你麻烦,有我呢,我给你兜底!” 宋曦希点点头,随即,陆乘渊捂住陆战湛的眼睛,用力地吻着宋曦希的唇,直吻的二人身上燥热,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他才将人松开,含情脉脉地看着宋曦希。 陆战湛委屈巴巴地说:“爹爹,孩儿看不见了……” 第142章 不着寸缕成何体统? 陆乘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捂着儿子的眼睛! 他忙松开了手,一手抱着陆战湛,一手牵着宋曦希往桥下走。 到了湖水边,陆乘渊看了霄彻一眼。 霄彻立刻会意,点头离开。片刻后,那落水的男子见无人来救自己,只好自己想办法爬上了岸边。 他浑身湿透,湿哒哒地哆哆嗦嗦地往家里走,没成想,走到拐角处,忽而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给拦住了,那蒙面人二话不说地将他身上的衣裳扒了个干净。 男子就这么光溜溜地被丢在了大街上,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用手捂着脸好,还是用手捂着下面好,灰溜溜地往家里跑。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缝,男人专挑小路走,想着尽量不碰到别人,却还是碰上了带着锦衣卫搜捕犯人的秦君彦。 秦君彦大喝一声:“什么人在前头?!不着寸缕成何体统?!” 男子见后头有人在喊自己,吓得拔腿就跑,秦君彦拉弓射箭,射在了男人的脚边,男人吓得哀嚎一声,不敢再动弹。 秦君彦怒道:“本官在问你话呢,跑什么?!再跑,这一箭可就要射穿你的胸口!” 男子哭丧着脸慢慢地转身跪在了秦君彦的面前,用手挡住了关键部位。 “大人,大人饶命啊……” 秦君彦一挥手,让手下将人带走,以败坏京城市容,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为由,打了这男子二十鞭子。 …… 夜幕低垂,银辉洒落,街道两旁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 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巷子的出口处围满了人,猜灯谜的小商贩敲着锣鼓吸引众人过来:“来来来,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猜灯谜喽!” “只要能猜对,就能得到节礼!” 小摊贩将糖葫芦、诗集等物品摆放在前面,吸引着来往的行人。 陆战湛兴奋不已,小手牵着宋曦希的衣角,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看着周遭的一切。 “娘亲,我们去猜灯谜好不好?” 宋曦希拿起一个谜面,念道:“上边常在水里,下边常在天上,上边滋味很鲜,下边光芒万丈,打一字?” 她不假思索地说:“是鲁字!” 小摊贩点点头:“鲁字上半部是鱼,常在水里,且鱼滋味鲜;下半部是日,常在天上,光芒万丈!” 说着,小摊贩递给宋曦希一串糖葫芦:“夫人聪慧,这是奖品!” 宋曦希将上面只有两颗的糖葫芦递给陆战湛,小家伙高兴的不得了。 他慢慢地吃完了其中的一颗,将剩下的一颗递给宋曦希:“还有一颗娘亲吃,孩儿给娘亲留的!” 这小摊贩是小本买卖,奖品糖葫芦不比专门卖的,上面只有两颗,每一颗还十分的小。 难得陆战湛把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还留给她一颗,宋曦希接过糖葫芦一口吃了,看着身旁的陆乘渊,他神色复杂。 陆战湛这个小机灵鬼也感受到了陆乘渊的情绪,他抓住陆乘渊的大手晃了晃,他说:“爹爹,娘亲很厉害的,等娘亲又猜对了,赢了糖葫芦,就给爹爹吃!” 陆乘渊笑着摸了摸陆战湛的头。 宋曦希又看到一个谜面:“四面都是山,山山都相连,打一字……” 见陆战湛跃跃欲试,两只小手扒着台面,也很想猜一猜,宋曦希将谜面拿到陆战湛的面前:“乖宝儿,猜一猜,这是什么字?” 陆战湛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宋曦希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陆战湛立刻说道:“是田!” “乖宝儿真聪明!” 陆战湛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葫芦,自己吃了一颗,将剩下的一颗递给了陆乘渊。 吃完糖葫芦,陆乘渊拿起一个灯谜:“谜面是……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打一日常用品……” 陆乘渊看向宋曦希。 宋曦希说:“是蜡烛!” 小摊贩连连赞叹:“这红色蜡烛像红娘子,燃烧时烛芯上升像上高楼,燃烧过程中滴落下来的蜡油就像是在流泪。” 陆乘渊将写着谜面的字条交给摊贩,接过摊贩递过来的奖品,夸赞道:“夫人聪慧。” 宋曦希又拿起一个,她念道:“一物生得真奇怪,腰里长出胡子来,拔掉胡子剥开看,露出牙齿一排排,打一植物。” 宋曦希说:“是刚传到北冥不久的玉米,玉米穗像胡子,剥开玉米皮露出玉米粒像牙齿。” 身后跟着的几人都震惊地看着宋曦希,这么多谜面,他们光着听都听不明白,更别说要猜出谜底了。 碧桃拍手叫好:“夫人最棒了!” 霄彻一脸崇拜:“夫人好厉害!每一个都能猜对!” 金钊竖起了大拇指:“夫人什么都会!” 宋曦希在这一声声的夸赞中迷失了自我,她大手一挥指着台子上面的奖品:“还想要什么,只管说来,俺给你们赢回来!” 碧桃眼睛一亮:“夫人,奴婢想要那芙蓉花的发簪!” 霄彻目光扫视了一遍小摊贩摆放奖品的桌案:“夫人,属下想要那把软剑!” 金钊指着最前面立着的东西:“夫人,属下想要那把大刀!” 宋曦希双手一背:“好好好,我都满足你们!” 她继续看着,看完了之后捂住了陆战湛的耳朵,念道:“白天一起玩,夜间一块眠。到老不分散,人夸好姻缘,打一动物……” “这个简单,是鸳鸯! 宋曦希将谜底都猜了出来,小摊贩欲哭无泪地将奖品悉数奉上,主仆几人抱了满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几人离开后不久,霄彻得了陆乘渊的吩咐,折返回来给小摊贩留了碎银子,刚才那些东西算是他们买的。 小摊贩是做小本买卖的,一年到头就指着年节的时候可以多赚一些银两,方才那位夫人十分厉害,他赔了个底儿掉! 这会儿竟是有人给送钱过来,还比刚才那些东西的价值都多,他连连鞠躬热泪盈眶:“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这边热热闹闹,另一边的暗处却是有人在阴暗爬行。 第143章 装神弄鬼 宋昔日站在向云起的身旁,正开心地逛着街道,宋昔月还在养身体正好就轮到她来陪着向云起。 原本她也是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可快到了中秋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好了起来,今日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云起哥哥,你看着这枚玉佩好不好看?” 宋昔日拿起一枚玉佩给向云起看,向云起却是没有搭理她,目光落向了前方。 宋昔日顺着向云起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被簇拥着的被众星捧月的宋曦希。 她的身旁有甜糯可爱的小糯米团子,还有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陆乘渊,更有一脸崇拜的丫鬟和侍从们,仿佛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宋昔日抬头望着向云起,他看着宋曦希的目光里满是柔情和爱慕,是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情绪。 宋昔日咬牙切齿:宋曦希,你都已经嫁人了,还到外头来抛头露面,如此招摇,勾引男人?!臭不要脸! 为何宋曦希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就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宋曦希的日子过的这么舒坦! …… 回了向府,宋昔日想着方才看到宋曦希的样子,琢磨着该如何动手。 宋曦希十分警惕,既然不能下毒毒死她,那就吓死她! 她想起来,小时候宋曦希的胆子最小了,闺阁女儿们闲来无事,总是会聚在一起找些乐子,偶尔也会听着嬷嬷讲些鬼故事给她们听。 每次,她和宋昔月都是听的最是兴起的,而宋曦希总是最害怕的那个,她相信,只要她想法子吓唬吓唬她,就算是不把她吓死,也能把她吓病。 最好是能把人给直接吓傻了,这样,她握住的自己的那些把柄就再也没有用了,而且,云起哥哥也不会再喜欢一个傻子。 过阵子宫里会举办一年一度的狩猎,到时候会邀请大臣们前去,这些大臣也会带着官眷一起,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吓一吓宋曦希。 打定主意后,宋昔日吩咐丫鬟玉锦:“去给我准备一套白色的衣裙过来。” 玉锦疑惑,她问:“姨娘是准备穿着白色的衣裙去看大小姐?” 宋昔日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提她做什么,没的平添晦气!她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指望着我去看她,做梦!” “你只管去准备,我自有用处。” 次日傍晚。 宋昔日在府上等着向云起,打算等他回来之后和他一同用膳,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 宋昔日打发人去问,这才知道向云起被陆乘渊派去了北疆巡视。 打探消息的探子说:“姨娘,主君这会儿已经出了城门了,许是主君走的匆忙,这才没有派人回来通报一声。” 宋昔日心中一惊,宋曦希一人还不够,如今还撺掇着陆乘渊对他们不利,宋曦希,你欺人太甚! 宋昔日看了看天色,吩咐下人:“快收拾些厚实的衣物,快马加鞭地给主君送去!” 下手们手忙脚乱地将棉衣和棉鞋装到了一个箱子里,宋昔日看着小厮骑着快马消失在街道,这才回了屋子。 关好门窗,玉锦拿过来一套白色的衣裙:“姨娘,姨娘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这身衣裳可是用来对付宋曦希的?” 中秋那日,一直站在宋昔日身旁的玉锦,从宋昔日的眼中看出了恨意。 既然这白色衣裳平时穿不出去,又不是用来祭拜宋昔年的,那肯定是用来对付宋曦希的。 宋昔日扬了扬下巴:“算你聪明。” 她想要装作是冤魂索命好好吓一吓宋曦希。 她穿上衣裙,让玉锦守在院子外头不让人进来,自己则披头散发地学着宋昔年说话的方式和走路的样子,想要装成宋昔年,到时候,以鬼的身份好好欺负欺负宋曦希。 …… 夜里,宋曦希撑的睡不着觉,自己府上没什么好溜达的了,她索性去了向府。 她这人吧,就喜欢看别人的笑话。 如今宋昔月和宋昔日都住在同一屋檐下,抢一个男人,侍奉着一对公婆,肯定有好戏看。 宋曦希才爬上墙,就和宋昔日四目相对。 宋昔日手里还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见到宋曦希的一瞬间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啊!鬼啊!” 宋曦希正准备和她打招呼,就瞧着宋昔日一头栽倒在了自己面前。 宋曦希:咋,向府不给你饭吃?饿的低血糖了? 宋曦希摇头:唉,可怜,真可怜。 看着躺在地上,瘦的像是个纸片人一样的宋昔日,宋曦希再次摇了摇头。 回了陆府,宋曦希忽而灵光乍现。 既然宋昔日把她当作了鬼,那不如将计就计,好好折腾折腾这小庶妹,这小庶妹小时候没少给她使绊子,如今,也是她该赎罪的时候了! 想到此,宋曦希露出了奸邪的笑容,朝着暗处的金钊勾了勾手指。 …… 向府。 玉锦得了宋昔日的吩咐,守好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宋昔日原本想着趁着这几天向云起不在府上,她可以好好练一练鬼是怎么走路的,是怎么披头散发。 玉锦紧张地在外面守着,可守了许久都不见里面的宋昔日出来,她站的脚酸腿酸,想着回院子里喝口水。 一推门,往后面一看,就看到穿着白色衣裙的宋昔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玉锦心下一惊,这怎么装鬼,装着装着还把自己给吓晕过去了?! 她忙快步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掐住了她的人中。 宋昔日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玉锦吓了一跳,就要往后躲,宋昔日却是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玉锦,我刚才,在后院的墙上看到宋曦希了!” 玉锦抬头往墙上看了一眼:“怎么会?掌印夫人哪里有那样的身手?而且,她又不是个脑子不正常的,怎么会半夜翻墙?” “姨娘肯定是最近思虑的事情太多了,看花了眼。” 宋昔日摇摇头,她绝不会看错,她正在扮鬼,头顶上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吓得她半死! 宋昔日浑身冰凉:“快去给我倒一杯热酒来,还有,将今日值守的侍卫、小厮和丫鬟都给我叫过来!” 虽然此事不好声张,但宋昔日还是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府上的下人和侍卫,问他们晚上有没有看到宋家的人过来。 府上的下人和侍卫都说没看见,还说如果向府附近出现人了,一定会被发现。 宋昔日哪里知道,宋曦希来过的地方必然有金钊跟着,而金钊会为自家喜欢翻墙的主子扫清一切障碍。 只要有金钊在,宋曦希去哪里都犹如直入无人之境。 既然没有看到活人,那么…… 忽而,玉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吓得浑身发抖,她颤抖着说:“姨娘,不会,不会是大小姐来索命了吧?” 第144章 别怕,曦希,醒一醒 玉锦脸色惨白,声音都跟着发抖:“姨娘想想,晚上瞧见的是不是不是掌印夫人,而是大小姐?!” 玉锦的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进来,屋子里燃着的蜡烛顿时灭了两根。 宋昔日身子一僵,若是这么说的话,她昨晚还真是看的不大真切。 好像……是宋曦希,但又好像是宋昔年! 宋昔日稳了稳心神:“你不要乱说,怎么可能是宋昔年,这世上,就没有鬼!” 可若不是宋曦希,也不是宋昔年,还能是谁呢? 二人正僵持着,谁都无法下定论,方才爬墙那人究竟是鬼魂宋昔年还是真人宋曦希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宋昔月和玉锦吓的跳脚,二人犹如被惊恐的老鼠迅速往床底下和衣柜里躲。 提着灯笼进来的嬷嬷一脸的愕然,她说:“姨娘怎么还不休息?这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最近睡眠浅,你们这边的院子亮着灯,晃的老夫人睡不着,姨娘快点吹了灯歇下吧。” 说完,嬷嬷就提着灯笼走了。 宋昔日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向母的屋子明明封的严严实实的,况且她的院子和向母的院子也不近,帘子一拉哪里还能看的到光亮?! 老东西管的也太宽了! 宋昔日在心里怒骂向母欺人太甚,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吩咐玉锦去将院子里的灯都吹了。 云锦却是迟迟都没有动,她拽着宋昔日的袖子:“姨娘,奴婢怕……” 宋昔日转头瞪了她一眼:“你个没用的东西!” 宋昔日和玉锦紧紧地拽着彼此的手,出去将院子里的灯灭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昔日让原本要睡在隔壁屋子里的玉锦进屋来陪她,就睡在门口的软榻上。 主仆二人吹了蜡烛之后都是心里直打鼓。 …… 次日,天刚蒙蒙亮,主仆二人就醒了。 宋昔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你看,我就说吧,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这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正说着,宋昔日穿鞋起身的时候忽而脚下打滑,看到地上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 【好妹妹,你把姐姐害的好苦啊!】 宋昔日吓得惊呼一声,转而又瞧见一旁梳妆台上的铜镜上挂着一个血盆大口的图纸,下面放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杀人偿命!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玉锦见了也是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就往外面跑,嘴里不住地嘟囔着:“完了完了,大小姐的魂魄来索命了!” 推开门,门口不知是谁放了一块大石头,将跑出来的玉锦绊倒在地,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伤痕。 只见那大石头旁的地面上,写着: 【姐姐好孤单,快下来陪陪我!】 玉锦毛骨悚然,宋昔日看着这些字也是浑身发寒,魂不守舍,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开始发抖,可是她知道,若是向母或者是宋昔月身边的人,过来看到这一幕她就完了! 宋昔日咬咬牙,抓起发簪用力扎在自己的腿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宋昔日眼见着玉锦又要往外头跑,她心下焦急,来不及先处理地上的血字,用毯子盖住后出去追玉锦,将人捂住嘴巴拽了回来。 她扬手就给了玉锦一个耳光,怒道:“你出去喊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人是你杀的吗?!” 玉锦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宋昔日看着这不争气的丫鬟又扬手给了她一耳光,玉锦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宋昔日只好自己将地上的血字清理干净,将字条和骇人的图纸都烧干净。 等玉锦完全回过神来之后,她说:“去外头问问守门的侍卫,昨晚可有人进过咱们院子?” “要想活命,就别露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玉锦咽了咽口水,点头走了出去。 宋昔日打量着房间,想着,今晚睡觉之前,一定要将房门锁的严实一些才好。 想到此,她去库房找了两串铃铛,分别挂在院子门口的门槛上,还有窗户的窗框上,这样,只要有人进院子,或者是有人从窗户翻进来,她们两个在里面就一定能听到动静。 …… 陆府。 宋曦希听着金钊的汇报高兴的直拍大腿。 “宋昔月是她害死的,她这是做了亏心事,当然怕鬼敲门!” “金钊,你继续在宋昔日的院子里放这些骇人的东西,还有,去宋府宋昔年的院子里找几样宋昔年生前用过的发簪和手帕,放在宋昔日的床头。”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她这个好妹妹,起床之后睁开眼睛就看到嫡姐生前用过的东西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那套白色的衣裙不是被她丢掉了吗?你找回来,用血字在上面写着‘别想摆脱我’。” 金钊应了一声便去准备。 晚上,陆乘渊回来之后和宋曦希用过晚膳就歇下了。 不知是宋曦希想了太多鬼神,还是见到了宋昔日穿着白衣的女鬼状,她竟是做了噩梦。 梦里,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追着她跑。 她拼命的跑,可眼前是一片迷雾,怎么都看不清前面的路,她跑啊跑可始终都摆脱不掉后面追着的人。 睡在她身旁的陆乘渊感受到她的异常,睁开了眼睛,点了灯,看到宋曦希眉头紧锁,满头是汗,他将人抱在怀里。 “别怕,曦希,醒一醒……” 第145章 宫中秀女 宋曦希抓着陆乘渊的手,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浑身直冒冷汗,这种被人一路追着跑,跑不到尽头,身后的人又是马上就要抓到自己的紧张恐惧的感觉可真是不好。 “陆乘渊,我做噩梦了……” 陆乘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抚:“没事了,我一直在你身旁,不会让你受伤的。” 陆乘渊抱着她柔声安慰了一会儿,用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去衣柜里拿出干净的寝衣给她换上,又点燃了安神香,这才吹了灯,抱着她沉沉地睡去。 …… 次日,宋曦希起身后吃了饭,随后去了茶馆准备收租。 彭仁宁的铺子最近盈利不错,她作为最大的股东之一,也能分到不少银子。 处理完茶馆的事情,彭仁宁和卫诗兰留宋曦希一起吃晚饭。 看的出来,彭仁宁今晚是精心准备了的,她琢磨着还是给这一对青梅竹马留下些二人独处的空间,就没有留下和他们一起吃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宋曦希回了陆府。 一进卧房的门,就看到了满眼的蓝色。 被褥、床单、窗帘、桌布……都是她最喜欢的静谧的水蓝色。 宋曦希疑惑:“怎么,忽然把寝具的颜色都换了?” 之前,这间卧房是只有陆乘渊在住,所有的寝具都是按照陆乘渊的喜好来布置的,多以藏青色、黑色和白色为主。 是地地道道男人的审美。 自从她嫁进来之后,她虽然也在这里住,可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无非是有的时候枕套换成了粉色,床单被罩换成了黄色,能看的出来这卧房里面是有了女主人。 可如今这么一看,完全变了样子,整个卧房一眼望过去颜色都不一样了。 宋曦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感觉睁开眼睛就是满眼的蓝色,仿佛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天空,又仿佛看到了大海,整个人的心境都跟着宽阔了不少。 管家常叔都笑成了眯眯眼:“夫人,这是督主特意吩咐的!说是夫人喜欢水蓝色,让我们去了云衫坊找了对应的颜色的料子,特意布置的!” “督主还说,这水蓝色能让夫人安枕。” 说着,常叔还特意伸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夫人您仔细闻一闻,这是督主让人特意调制的安神香,夫人闻闻喜不喜欢?” 宋曦希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嗅,顿感心神宁静,浑身舒缓放松。 常叔循循善诱:“夫人若是喜欢,不如当面感谢督主?” 宋曦希点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陆乘渊这么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昨晚上怕自己再做噩梦,还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拍了一晚上,她也要对他再好一些才行。 宋曦希看了看天色,都这个时辰了陆乘渊还没有回来,肯定是被宫里的事情给缠住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吃饭,想来是肚子饿了。 她吩咐碧桃:“快让厨房准备饭菜,我们这就去宫里接督主!” …… 宫里,最近新进了几个秀女。 这批秀女不是大张旗鼓选进来的,而是俞明帝为了笼络朝臣而主动纳进宫里来的。 这些女子的出身也并没有很高,父兄在朝中的官员的地位也不高,俞明帝是想着走少数超过多数的路子,慢慢地想要将朝中的大臣们都划归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然后一点一点地蚕食陆乘渊的力量。 陆乘渊从俞明帝一有小动作开始就知道了此事,对于俞明帝的自作主张,他很是嗤之以鼻。 使的都是些拿不出手的小伎俩。 霄彻问:“督主,我们要不要阻止此事?” 陆乘渊摇摇头:“不必,俞明帝这是想要掌权了,他不做点什么事儿心里也不痛快,就让他去拉拢。” “让他以为自己做成了一件事情,也能让他放松放松,掉以轻心。” 说着,陆乘渊低声在霄彻耳边说:“你去找汪公公,让他……” …… 片刻后,汪公公就接到了陆乘渊的命令。 在太监们休息的院子外头,一个管事的公公着急忙慌地推开了门,将里头正在歇息的小太监们全都叫了出来:“别睡了,快出来!” “汪公公来了,快出来站好!” 在宫里待久了的年长一些的太监们自然知道汪公公这亲自来,还来的如此突然如此匆忙,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一个个的都不敢怠慢,忙披上衣裳穿上鞋子快步出来。 而刚进宫不久的几个小太监却是磨磨蹭蹭的疑惑道:“大人,不是还没到换值的时辰吗?” “我觉还没睡醒呢!” “是啊,公公……” 话还没说完,那小太监的屁股上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废什么话?!咱家看你是舌头不想要了,脑袋也不想要了!” 那被踹了一脚的小太监瞬间就清醒了,他低着头浑身哆哆嗦嗦的。 司礼监班房内的一众太监不敢再多说什么,在外面站好。 汪公公手拿拂尘,高声说道:“九千岁吩咐了,宫里最近进了不少秀女,新来的小太监呢都是毛手毛脚的,所以,从咱们这儿每个宫里都要调一个机灵的太监过去。” “带一带这些小太监。” “咱家已经应了九千岁一定挑几个好的过去,你们谁愿意去啊?” 这去后宫,干好了可就是一步登天,可若是干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言语了。 陆乘渊让汪公公从司礼监里头挑人,也是想要在后宫留下眼线,绝不能让外头的势力渗入到后宫之中。 汪公公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些太监,他说:“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谁若是去了,日后必能得九千岁的青眼!” 一阵的沉默之后,一个小太监走了出来。 紧接着,接连四五个小太监走了出来,汪公公满意欣慰地点点头:“算你们识相,都收拾首饰东西给咱家走吧,到各宫去伺候主子娘娘们去!” “至于你们的家人,九千岁会派人照顾好!” 第146章 再缠绵一番 这话是施恩也是警告威胁,他们主动踏出这一步成了陆乘渊的棋子,家人从此都会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可同时,家人的性命也都掌握在了陆乘渊的手中。 若是他们胆敢叛变,等待自己和家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 宫外头,宋曦希到了宫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陆乘渊出来,眼看着她带过来的饭菜都要凉了。 宋曦希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了看:“碧桃,把食盒给我,我进去找他。” 进了皇宫,拐过两道长廊,就快要到了陆乘渊的直房的时候,宋曦希忽而瞧见一个穿着嫩粉色衣裙,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直直地朝着陆乘渊的身上撞了过去。 宋曦希一个闪身,躲在暗处看热闹。 她连连咋舌:这姑娘勾引人勾引的也太没有技巧了! 就这么直直地往陆乘渊的身上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眼瞎的!怎么半点儿迂回都不会? 陆乘渊皱了皱眉头,看着被那女子弄乱的腰带和玉佩,还有腰间佩戴着的香囊也应声落地。 这可是宋曦希亲手给他做的! 陆乘渊将香囊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尘土,他冷着脸开口:“皇宫内横冲直闯,如此不守规矩,拖出去斩了!”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不是说宫里的妃子们都是这样引起皇上的注意的吗? 只要让皇上注意到自己的美貌,就能被皇上宠幸,封妃指日可待! 可如今,怎么和自己想的都不一样? 女子跪在地上求饶:“皇上,皇上饶命啊!臣女不是故意的!” “臣女再也不敢了!” 都说皇城里最狠辣的人是陆乘渊,都说皇上是个宅心仁厚的,可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才见了皇上第一面就要被处死?! 难道是皇上今天心情不好? 宋曦希一脸了然,原来,这姑娘是把陆乘渊当成是皇上了。 她摇头叹息,唉,小姑娘的一腔热血和小心思用错了地方啊! 陆乘渊身上穿的是蟒袍,不是龙袍!不是带爪子的细长动物就是龙! 这姑娘不是眼瞎,也是个眼神不好的。 陆乘渊嗤笑一声:“一来,你并不是个瞎子,二来,这也没下雨路也不滑。” “这宫里这么宽敞的路,你怎么就撞到了我身上?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陆乘渊懒得再和她废话,摆了摆手让手下将人拉下去了:“既然你已经入宫当了秀女,就耐心等着,总有被皇上宠幸的那一天。” “还有,以后看清楚了人再扑。” 女子被人带了下去,两个侍卫毫不怜香惜玉,拖的女子的双腿都渗出血来。 女子哭喊道:“好疼,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别把我关起来!” 侍卫冷哼了一声:“得罪了督主,能饶你一命都是你前世烧香拜佛换来的!” 女子遭此大罪,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男人哪里是俞明帝,这样一副好样貌,又如此心狠手辣,分明就是陆乘渊! 等那女子被拖走了,陆乘渊转头看着身后的墙:“人都走了,出来吧,别躲着了。” 宋曦希看了一场好戏,拎着食盒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霄彻说:“夫人一来,督主就知道了。” “不然,方才那女子,必定是逃不过杖毙杀头的。” 宋曦希挑眉,陆乘渊这是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太过杀戮,所以才如此做的? 陆乘渊不想再谈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说:“天色不早了,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吃饭!” 陆乘渊接过宋曦希手里的食盒,牵着她的手一起往直房走。 长长的宫道尽头,暗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二人。 苏银灯难以置信,陆乘渊一次又一次的改变,竟然都是因为宋曦希? 从前的他是那般的雕心鹰爪,如今怎么还妇人之仁起来了? 今日他不斩草除根,被她拖走的女人若是日后得了宠幸,手里有了权力之后背后给陆乘渊穿小鞋,他就算是后悔都晚了。 宫道里的人已经走的没影了,苏银灯身旁的宫女提醒道:“尚寝大人,我们快走吧,太后娘娘该等急了。” 苏银灯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往懿德太后的寝宫走。 等她服侍着懿德太后歇下之后,她吩咐身边的亲信将方才冲撞了陆乘渊的女子给结果了。 她低声说:“人死之后,将人丢到井里去,做的隐蔽些,别被人发现了。” 暗影下,她的身影如同毒蝎一般。 她绝不容许旁人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可能会伤害到陆乘渊。 …… 京城的城门口。 向云起浑身疲累,狼狈不堪地下了马。 他浑身酸痛,头发上插着树枝子,身上也是破败不堪,风尘仆仆。 他前些天才去了北疆巡视,他知道这是陆乘渊故意为之,故意把他派到北疆那种偏远地方,让他吃了很多苦。 向云起原本还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可朝廷提前派了接替他的大臣过去,他也就提前回来了。 回京城并没有让他有多高兴,这来来回回舟车劳顿,他都没有时间好好休整休整,就又是一路颠簸的回来,心情极度郁闷。 他甚至怀疑陆乘渊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折腾人的法子把他弄死。 若不是他身体素质好,若不是他命大,普通的文官这么风餐露宿的一折腾,这么整日整日的在马背上颠簸,肯定要重病一场,甚至是死在路上。 都说陆乘渊心狠手辣,杀人于无形,此刻的向云起是深刻感受到了陆乘渊的厉害之处。 进了京城,回了向府。 向云起心中的郁气无处排解,他想要青云直上,想要攀登上那权力的最顶峰,他明明已经和相府搭上了线,可只要有陆乘渊在一天,他就晋升无望。 郁闷的向云起急需找温柔的解语花倾诉一番,再缠绵一番。 回了向府,四处都是漆黑一片,他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宋昔月最近才落了胎,还在养身体,他不好过去。 想起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宋昔日派人快马给他送了许多御寒的大衣、鞋袜和被褥,他心里一阵温暖,就去了宋昔日的房中。 素了许久的血气方刚的男人,一进屋子就忍不住了。 第147章 府上的羊奶羹 看着躺在门口处软榻上的女人,他也没多想为何宋昔日不睡里面的床而是睡在了这里。 他抱着人就亲了上去,在女人的耳边说:“我可想死你了。” 屋子里烧着火盆,玉锦穿的本就不多,向云起几个动作之间就将玉锦身上的寝衣给扒了个干净。 玉锦先前只在院子外头听到过向云起和宋昔日在卧房里头的动静,当时就想入非非,如今向云起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来回地摸索着,更是让她浑身都紧绷的厉害。 她从未体会过这男女滋味,只在话本子看到过,在门外听到过,如今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让她既紧张又期盼。 向云起亲着亲着,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大掌所过之处感受着些许不同。 “怎么我没走几天,你竟是丰腴了不少?府上的羊奶羹,是不是都被你给喝了?!” 玉锦双手抱住了向云起的腰,又抱住了他的头,算是回应他的话。 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只要向云起真的要了她,她日后就能和宋昔日平起平坐了! 她就不再是一个卑贱的丫鬟了! 而且,向云起主动要了她,和宋昔日主动将她送给向云起是完全不同的,她不必承宋昔日的情,也不会让向云起觉得她先是宋昔日的人,然后才是他向云起的人,对她有其他的看法。 她在向云起心中的地位和感觉也会有所不同。 向云起已经有过宋昔月和宋昔日两个女人,手法相当熟练。 玉锦压抑着快要溢出嘴边的呻.吟,放松了身体迎合着他,不让向云起察觉出端倪来。 等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了,云锦这才出声,她惊呼一声,猛地推开身上的人:“主,主君?!” 向云起万分惊讶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来不是宋昔日变的丰腴了,原来是换了个人! 玉锦露出惊讶的神情:“真的是主君?!” 玉锦羞愧万分,娇滴滴地说:“主君回来了?主君不是在北疆吗?奴婢以为方才是在梦中,没想到竟是真的?!” 向云起一怔:梦中?这丫头原来在梦里都会梦到我? 今晚这滋味儿让他很是满足,再想到宋昔日身旁的丫鬟竟是日日都念着自己,在暗处偷偷地喜欢着自己,更是让向云起心中无比的受用,觉得自己无比的有魅力。 玉锦见他神色缓和,还有讶异欣喜之色,知道他并不厌恶自己反而方才还挺享受,她喊道:“主君,只是今日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她这一嗓子惊醒了宋昔日。 玉锦故意而为之,就是要让宋昔日和向云起同时知道此事,给她一个说法。 躺在床上的宋昔日皱起了眉头,方才她就听到男人的喘息声和闷哼声,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思念向云起而产生了幻觉。 这会儿听的二人的说话声听的十分真切,她从床上下来,绕过屏风,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丝不挂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你们,你们怎么会?!” 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丫鬟睡到了一起,让宋昔日难以承受。 她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二人,脚下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怎么刚回来就和自己的丫鬟厮混在了一起?! 她曾经想过把玉锦送到向云起的身边,但绝不是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 至少,要等她怀上孩子,至少,是等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至少,是玉锦已经开始变老,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不会夺走向云起对她的宠爱…… 玉锦看着宋昔日的眼中有恨意闪过,又看到向云起的脸上有些犹豫和愧色,她忙裹紧了被子跪在地上:“姨娘,姨娘饶命啊!” 玉锦哭道:“姨娘,奴婢没有勾引主君,主君也没有招惹奴婢,只是……主君以为睡在屋中的是姨娘,而奴婢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宋昔日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好啊,这理由可真好啊,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手底下的丫鬟不仅胆大妄为,脑子转的还挺快! 一听说宋昔日可能会将人给处死,向云起抓起一条毯子缠在了自己的身上,从榻上下来握住了宋昔日的手:“昔日,你身边的人我早晚都是要收到房中的,早一天晚一天,你不会介意吧?” 宋昔日咬牙切齿,面上依旧装着大度:“自然不会。” 向云起揽着着宋昔日走到床边:“这么晚了,快好好休息吧。” “玉锦,你去收拾收拾,到隔壁偏房睡吧,明日抬你做姨娘。” 玉锦点头应是:“谢主君,谢夫人!” 见云锦出去了,向云起揽着宋昔日的肩膀,哄着宋昔日:“她不过就是个奴婢,在我心中的分量远不及你,你也是,平日里这屋子里只有你一人的,怎么今日还让丫鬟住进来了?” 宋昔日自然是不能说是因为宋昔年冤魂索命,她因为害怕才让玉锦进来陪她一起睡的。 “若不是玉锦忽然住进来了,我也不会认错人,今日也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儿了。” 向云起说的没错,宋昔日想要怨恨,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事儿只能怪自己大意了。 她担心向云起追问她让玉锦住进来的原因,只好岔开话题,和他聊起了北疆的事情。 向云起叹息一声,三言两语地说了这几日的遭遇后,放下了床帐。 …… 次日,玉锦一大早就穿着崭新的玫红色的衣裳去给宋昔日敬茶。 宋昔月也听说了此事,身子也不疲累了,早早地过来看热闹。 玉锦跪在地上,先是给宋昔月敬茶:“夫人喝茶。” 宋昔月点点头,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以后,你要好好伺候主君,记住了吗?” 玉锦点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安分守己,伺候好主君,也伺候好夫人和姨娘。” 说罢,玉锦端着茶杯,泪眼汪汪地跪在宋昔日的面前。 “姑娘,姑娘放心,奴婢以后一定不会越过了姑娘去,昨晚的事情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误会。” 若不是宋昔日昨晚亲眼看到了二人的情形,她怕是就要被眼前的女子这般表忠心、小心讨好的模样给骗了。 玉锦还故意用她在闺中的称呼来称呼自己,就是想要让她回忆起从前二人的情分,好对她卸下防备之心。 宋昔日看着如此娇媚,又如此楚楚可怜,惯会装模做样的玉锦,气的攥紧了拳头,手指甲都嵌进了皮肉之中。 宋昔月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如今玉锦上位了,倒是可以好好恶心恶心宋昔日,让她也尝一尝这种被人架起来的感觉。 就好比宋昔日故意在向云起和向母的面前装模做样一样,如今的玉锦就是第二个宋昔日。 从前,玉锦是个丫鬟,穿的戴的都极为素净,今日身份变了,整个人打扮起来倒是更加的娇媚了。 宋昔日脸上挂着笑,拎起茶壶往玉锦的茶杯里倒水:“我口渴的厉害,这么点儿茶水,怎么够喝?” 说着,茶壶里滚烫的茶水倒了下去,溢出了茶杯,全都倒在了玉锦的手上。 第148章 偷偷喝酒 滚烫的茶水烫的玉锦疼痛难忍,手指很快开始泛红,端着茶杯的手也开始不稳,哆嗦的厉害。 玉锦哀求地看向宋昔日,见她面不改色,是铁了心要给自己教训,又向宋昔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宋昔月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只瞧热闹。 宋昔日将一壶茶水都倒干净了,这才放下茶壶,警告玉锦:“水满则溢,做人还是要本分的些才好。” “玉锦你记着,以后,你可还是要在我院子里生活的,你要记得自己的出身。” 玉锦眼眶通红,咬紧牙关:“奴婢,谨记。” 宋昔日淡淡道:“好了,把茶杯放下吧,你这杯茶我就算是喝过了。” 玉锦颤抖着手把茶杯放在了宋昔日面前的桌子上,慢慢地起身。 她的手被烫了疼的厉害,又跪了许久,这会儿膝盖也开始疼痛,想起从前自己在宋昔日身边的时候也算是尽心,所有的脏活儿累活儿都是她去做的。 可如今,她竟是半点都不念旧情,要这样羞辱自己! 她握住了自己红肿的双手,今日之耻,她记下了,她定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宋昔日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了一圈儿,挑了一个丫鬟:“萍儿,以后你就跟在玉姨娘身边服侍吧。” 萍儿的身契在自己的手里,派她去监视玉锦正好,倘若玉锦还敢有什么小动作,她定要让她好看。 …… 陆府。 宋曦希听着金钊的禀报,知道了向府的事情。 她朗声大笑:“好啊,我们装神弄鬼还有了意外收获,提前让玉锦上位,这丫鬟也是个懂得抓住时机的。” “向云起这人不怎样,桃花运倒是一直都不错。” 从前在闺中的时候,宋家的几个姐妹就都对向云起另眼相看,偶尔有宫宴、家宴,闺秀们碰到了向云起,他也总是一副文质彬彬、谦谦有礼的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子。 而真正透过他那层皮囊,揭开他虚伪面具的人少之又少。 宋曦希高兴地搓了搓手:“向府就要闹起来了,高低我得喝两盅!” 言罢,宋曦希带着碧桃出去买酒,主仆二人逛了两条街,买了桃花娘、秋日白、寒梅酒……全都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水。 她将她平日里看到过的,一直想喝却又没有喝的酒都买了回来。 回了陆府,宋曦希将她买回来的酒一字排开,琢磨着先喝拿一坛才好。 宋曦希搓着手,看着这些酒跃跃欲试:“今日陆乘渊有事情要忙,估计要到很晚才能回来,没人看管着,我终于可以尽兴畅快地喝酒了!” 碧桃一脸的担忧,夫人是个酒鬼她是知道的,可是要一次性地把这么多酒全都喝了吗?不会出人命吧? 碧桃劝道:“夫人,喝酒伤身。” 宋曦希摆摆手:“伤身?伤身再治不就行了。” 碧桃总觉得这话有问题,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似乎还挺有道理。 “而且,这酒都不是烈酒,不会出事的。” 碧桃忽而想到了另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夫人您偷偷喝酒,督主回来了肯定是能闻到味道的!” “督主曾经吩咐过不让夫人喝酒,若是夫人喝了,到时候督主发现了,奴婢们也要跟着夫人一起受罚,说不定还要被赶出府去,夫人忍心吗?” 宋曦希按着碧桃的肩膀:“哎呀,你放心,喝了酒,再用这香料熏一熏,别说是陆乘渊了,就算是哮天犬来了都不好使!” 这香料是她特意从各个酒楼酒肆顺回来的,掌柜的都说了来他这里买酒的客人,都会用这种香料来遮盖身上的味道。 “夫人,那您半点儿喝,少喝点儿。” 碧桃见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去了厨房,让厨房提前准备了醒酒汤和一些暖胃的羹汤、糕点。 碧桃刚端着羹汤和糕点过来,就看到宋曦希的身旁七扭八歪地放着好几个倒下的空空的酒坛子。 碧桃大惊:“夫人,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喝了这么多酒?!” 碧桃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一脸的担心:“夫人也不先吃点东西,这么喝肠胃怎么受的了?!” 宋曦希却是给自己喝爽了,她就好这口,这么长时间没喝,她甚至生出了一种补偿心理。 就像是许久没有吃过好饭菜的人,终于能有钱吃到好饭菜的时候,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各类美食都品尝一遍。 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 宋曦希抬手指着外头:“碧桃,你看外面的天是不是黑了?快,陆乘渊就快要回来了,把酒瓶子都收拾起来,把我做的香薰球拿出来好好熏一熏!” “千万不能让陆乘渊知道我喝酒了,不然,他会对我黑脸的!” 碧桃转头看着窗外,外头哪里有黑天?天分明亮的很。 碧桃无奈摇头,夫人这是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了,她将宋曦希从地上扶起来,喂着她喝了醒酒汤之后将人扶上了床,给她盖好了被子。 碧桃将酒坛子全都处理干净,用熏香在屋子里好好熏了一番,等到屋子里彻底没有了味道之后,她才稍稍放心地守在宋曦希的床边。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碧桃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了一个中午外加一个下午的宋曦希,心中有些焦急。 “夫人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没有醒,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碧桃抬手摸了摸宋曦希的额头,有些发烫,她忙起身去找府医,出来的时候却是差点和陆乘渊撞上。 宋曦希身边的丫鬟很少有这种横冲直撞的时候,都是随了主子的性子,对什么都满不在乎,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感觉。 可此刻,碧桃如此慌忙,肯定是宋曦希出了什么事情?! 第149章 给夫人准备棺木吧 陆乘渊神色一滞,大踏步地走进去,吩咐霄彻:“快去宫里叫御医过来!有几个算几个全都叫过来!” 宋曦希绝对不能出事! 与此同时,碧桃也慌忙带着府医过来了。 府医拎着药箱快步过来给宋曦希把脉,细细观察了她的面色与神态,神色凝重,缓缓摇头:“夫人伤了脾胃,又动了肝气,伤及根本,怕是……不成了……” “督主大人,还是给夫人准备棺木吧。” 陆乘渊仿若五雷轰顶,他揪着府医的衣领子:“什么叫不成了?!庸医!拖下去砍了!” 金钊也是怒瞪着府医:“你个老匹夫!” 就当金钊要将府医带下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宋曦希缓缓睁开了眼睛:“陆乘渊,别杀人。” “我没事的。” 她侧头看向门口被拖出去的脸色煞白的连连求饶的府医,自己小伤小病的,这府医还是救过自己好多回的,这么好的人不能就这么死了。 想来这府医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自己技艺不精,她不过就是混着喝了点儿酒,怎么就要死了呢?怎么就要开始给她准备棺木了呢?! 她也不能让陆乘渊身上平白了造下更多的杀孽。 只是,她这会儿脑袋晕沉,胃疼想吐,她难受的皱紧了眉头,怎么这么难受,自己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 不是说,古代的酒水度数都不高的,就像是有酒味儿的饮料一样,随便怎么喝都没关系的吗? 刚才喝那几种酒也没有感觉很辛辣,怎么身体就扛不住了?! 陆乘渊眼眶通红,握住了宋曦希的手。 “你一定会没事的,再坚持一会儿,御医马上就来了。” 陆乘渊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外头怒吼:“金钊,快去看看霄彻到哪儿了,怎么还没有带府医过来?!” 宋曦希这会儿也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蠢?怎么就这么馋,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酒瘾?! 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给玩儿死了。 还没把那一家子大小祸害螳螂精给弄死,还没被敌人的奸计给弄死,反倒是自己把自己给喝死了。 宋曦希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开天辟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蠢。 宋曦希抬手抚上陆乘渊的脸颊:“陆乘渊,你别哭,掉眼泪就不好看了。你可是北冥第一美男子,这名号可不能白叫!” 宋曦希忍着身上的疼痛:“大病就治,小病就死!” “不是……大病就死,小病就治!” “陆乘渊,我所有的钱都在床底下的匣子里,《西游》全部的底稿就在床头柜里。” 陆乘渊缓缓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宋曦希坚持让他一定要记住自己说的话:“我可以死,但我还有那么多追更的读者,不能烂尾,得让他们看到大结局!” “你到时候,把《西游》交给书肆的东家,让他们每天更新两章,不能断更!” 她来到这里和书肆、画舫搭上关系之后,就开始稳定更新《西游》,雷打不动没有一天断更的。 她时常能收到书肆东家和画舫掌柜给她的读者来信,她知道大家有多喜欢西游这个故事,她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陆乘渊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你快省些力气。” 宋曦希感觉自己只有往外吐的气,没有往里进的气,她艰难地坚持说道:“赚的钱,给战湛和你买奶粉吃,不是,给你和战湛买肉吃……” 宋曦希越来越困,脑子越来越不清楚。 她穿越之前,加班猝死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困倦、虚无、疲累、难以抑制的想要睡觉…… 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做,恶心想吐可是又吐不出来,同时还困的厉害,她只想睡觉。 “别睡,别睡,你起来!” 陆乘渊满脸愁容地看着她,按着宋曦希的肩膀悲痛欲绝。 外头忽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霄彻的喊声:“督主,御医到了!” 陆乘渊大步走到御医旁,揪着几人的衣领子让他们尽快给宋曦希医治。 御医们都围了过来,不过并没有上前去诊脉,而是让出地方来给御医院的院判姜御医让出了位置。 姜御医头发花白胡子花白,有着几十年的看病治病的经验,多少疑难杂症、不治之症、将死之人,到了他手里都被他从阎王爷的手里给抢了回来。 他将手指搭在宋曦希的手腕上,仔细地感受着。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陆乘渊担心又焦急地看着府医:“姜大人,她怎么样?” 姜府医欲言又止:“督主,夫人她这是喝醉了。” “取些葛根、菊花、茯苓来,煎成浓汁,让夫人服下,再按照老夫这个药方煎一副药给夫人喝下,等夫人清醒过来就没有大碍了。” 很显然,方才御医也听到了宋曦希的那些临终遗言。 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大户人家的豪门主母,因为喝酒而快要把自己给喝死了的! 酒? 陆乘渊怒道:“不是说过不准夫人再喝酒了吗?将厨房里所有的酒都给我收起来!还有,让门房和车夫都注意着,不准再带夫人去酒楼酒肆!路过也不行!” 他从前审问过一些赌徒酒鬼,知道这些人一闻到酒的味道,一听到摇骰子的声音,那酒瘾毒.瘾立刻就会上来,立刻就会吐露真相交代幕后主使。 甚至有人冒死也要喝上一口酒。 他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宋曦希,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谁若是再放任夫人喝酒,就去牢狱里当苦力!以后,府上也不准再出现酒水!” 下人们一哄而散,将宋曦希藏在各处的酒全都翻找了出来,全都交给了管家。 陆乘渊沉声说道:“府医差点害死了夫人,去把他沉塘。” 陆乘渊说的轻描淡写,可好歹是一条人命,姜御医说:“夫人脉象虚浮,乍一看的确是将死之相。” “没有经验的医者下此论断,也是正常。” “最近各个府上也有些贵人喝酒会出现此症状,初步判断是饮酒过多而引起的中毒,老夫也是诊断了数位贵胄,才摸索出来的。” 府医跪在门口,不敢多言也不敢动弹。 很快,碧桃将煎好的药拿了过来,陆乘渊端着汤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给宋曦希喝。 宋曦希被苦的脸都要皱成了包子,长痛不如短痛,她一把夺过陆乘渊手里的汤药碗,闷头干了,一饮而尽! 姜御医的眼眸一闪,倒是鲜少见到如此干脆利落的喝药之人。 几个御医确认宋曦希已无大碍,才收拾好医箱,缓缓退出房间。 陆乘渊让金钊重金谢过一同赶过来的御医,他亲自送姜御医离开:“有劳大人。” 好在有御医治好了宋曦希,不然,府上那庸医,竟然还让准备棺材! 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宋曦希,陆乘渊就心痛的难以呼吸。 霄彻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塞进了姜御医的手里,另外交给他三张纸。 第150章 这酒一定有问题 “听说姜大人的孙子不想进御医院,只想在外头开医馆行医,知道大人一生清廉……” 京城的宅院价格昂贵,官员们的府邸一般是朝廷分配,换一个官职大概就要换一个住处,这些房子土地全都是属于朝廷的并不属于官员自己。 像是一些圆滑的懂得捞油水的官员,做个十几年的官,攒下些钱财也能将这宅院买下来。 可对于大多数的官员来说,都是借住在朝廷的府邸内。 所以姜御医的孙子想要开药铺医馆,若是在偏一些的地方还成,可若是想在最中心的地段,开一间大大的铺面,将医馆和药铺连在一起开还是很难。 霄彻将三张纸分别展开让姜御医看:“这是房契、地契、医馆经营文书,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只需要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开张,招揽学徒就能把这医馆给开起来了。” 姜御医心中惊喜,但又不敢收这份大礼,他连连推拒:“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心意老臣心领了……” 又是房契又是地契的肯定需要不少银子,不是他一个御医能还的清的,还有这些经营文书都是要跑关系才能办的下来。 虽然这些对于陆乘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他这样只会看病而不世故的大臣来说,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陆乘渊一个眼神甩过去,姜御医浑身一颤,立刻将这三张纸收了,弯腰拱手颔首说道:“多谢大人!” 陆乘渊满意地点点头。 陆乘渊除了真心地感谢姜御医之外也是有私心的。 这地契房契的位置距离陆府很近,以后若是宋曦希哪里不舒服了,叫人及时赶过来救治也会更快一些。 陆乘渊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曦希,她面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他吩咐霄彻:“霄彻,你护送几位大人回去,务必保护几位大人的安全。” 这是保护也是变相的警告,有了霄彻的护送,他们一路上即便是遇到了想要打听陆府隐私的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到了宫里,大人们自然知道要谨言慎行。 虽然宋曦希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声并不在乎,但陆乘渊不想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也不想让她成为那些高门大户的妇人们的谈资。 喜欢喝酒怎么了? 若不是喝酒伤身,他绝不会因为世俗的偏见而阻止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将姜御医送到府门口,回来,陆乘渊看到许府医还跪在屋子外头。 陆乘渊的脸色很冷,许府医跪在地上磕头:“督主,小的有罪!” “臣自今日起,去找大人拜师学医,日后尽心给夫人诊治,将功折罪!” 陆乘渊招过来几个侍卫:“杖责二十!” “若你能活下来,就饶你这一命。” 许府医再次重重地磕头:“谢督主饶命!” …… 屋子里,宋曦希感觉好受一些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陆战湛那一双红彤彤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望着她。 陆战湛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哽咽道:“娘亲,娘亲哪里痛?孩儿给娘亲呼一呼就不痛了。” 宋曦希抬手摸着陆战湛的圆滚滚的小脑袋瓜。 “不痛,就是头晕,你给娘亲弹弹琴吧,说不定,听了你的琴声,娘亲就不痛了。” 陆战湛哭丧着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他噔噔瞪地跑出去,抱着琴又噔噔瞪地跑了回来,坐在宋曦希屋外的院子里,开始给宋曦希弹曲子。 宋曦希闭上了眼睛,正想着伴随着这悠扬的乐声,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可没想到,陆战湛的手指刚碰到琴弦,她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弹的……实在是不好听。 像是在锯木头,又像是在崩爆米花,弹的一惊一乍的,刺耳的很,宋曦希马上就要睡着了,忽而一声响又把她给惊醒了。 惊醒之后,一阵心悸。 宋曦希不想打击陆战湛的自尊心,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用被子捂住了头和耳朵。 等陆战湛终于弹完了一曲之后,宋曦希才把被子放下来。 陆战湛跑进来看宋曦希:“娘亲,孩儿弹的好吗?娘亲的头还疼吗?” 宋曦希苦笑,没有说话。 陆战湛是个聪明的娃娃,虽然宋曦希没说什么,可他一看她那个样子,心里就明白了。 陆战湛鼓着腮帮子:“娘亲,孩儿不弹了,等孩儿把琴练好了,再来给娘亲弹。 说着陆战湛抱着琴出去了,找了一个远离宋曦希的院子开始苦练琴技。 不远处,陆乘渊看着练琴的陆战湛。 “这孩子,当初怎么哄他劝他都不练,请了数个师傅也教不好他,如今为了她阿娘倒是开始苦练了。” 陆乘渊吩咐道:“去把京城里最好的弹琴的师傅请过来,教他琴艺。” …… 次日,宋曦希又喝了两次药之后,身子总算是缓了过来。 她摸着下巴,琢磨着自己喝酒之后身体的反应。 前世,她也这样混着喝酒,而且那时候的酒水度数很高,她都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宿醉一场。 这古代的酒怎么还能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所以,这酒一定有问题。 宋曦希揉了揉太阳穴:“碧桃,我上次喝的酒可还有剩的?” 碧桃吓得花容失色,忙跪在地上,通红了眼眶劝道:“夫人,这酒可不能再喝了,上次可是吓死奴婢了!” “夫人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奴婢也不活了!” 宋曦希扶着她起来:“我不是喝,我是怀疑这酒有问题。” 碧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说:“督主说,上次的酒是没有剩下的了,不过酒坛子还留着。” “是督主吩咐的,说是若是日后夫人再想喝酒,奴婢们劝不住的时候,就让奴婢们把这些酒坛子拿过来,帮着夫人回忆回忆醉酒要死的感觉。” 陆乘渊,不愧是你。 疼痛记忆是吧? 碧桃出了屋子将几个酒坛子都拿了过来,按照宋曦希的吩咐将其中的几个酒坛子摔碎,将放着碎片的托盘放在了宋曦希的面前。 宋曦希将那些碎片一一拿起来闻了闻,然后又让碧桃闻:“碧桃,你闻闻,这里除了酒香,还有没有别的?” 第151章 干一票大的 碧桃闻了闻,竟是涌起了一股想要喝这酒的冲动。 看着碧桃的神态和动作,宋曦希明白了,这酒一定有问题。 “你是个不爱喝酒,滴酒不沾的,光是闻一闻都想要喝了,肯定有猫腻,走,我们去看看许府医。” 偏院的屋子里,许府医满身是伤的躺在床榻上,他见宋曦希进来,就要下床给她跪下行礼。 宋曦希虚扶了一他下:“许府医不必多礼,你就在床上好好养伤。” 宋曦希看了碧桃一眼,碧桃将两块酒坛子的碎片递了过去:“许府医,这酒水里可是掺杂了什么东西?” 许府医趴在床上,拿起一块碎瓷片仔细递闻了闻:“这里面,似乎添加了天仙子。” 见宋曦希和碧桃都是狐疑的神色,他解释道:“这天仙子能让人上瘾、致幻。” 许府医一脸的惭愧:“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东西才让夫人的脉象犹如将死之人的脉象。” “原本这酒水里添加的天仙子不多,就已经能让人上瘾了,可多种酒水掺和在一起,这喝进去的天仙子也就多了,累计起来毒性增强。” “过量食用天仙子可能导致记忆障碍、混乱、癫痫发作甚至致命。” 宋曦希一拍桌子:“这些无良的奸商!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不惜让百姓上瘾,以此来增加酒水的销量!” 正说着,门房来报,说是姜御医的孙子姜成远前来道谢。 宋曦希让许府医好生休息,带着碧桃出去。 姜成远捧着两个罐子见到宋曦希后弯腰拱手行了一礼:“多谢督主和督主夫人,如此慷慨。” “我们去了那院子才知道,原来不仅有两间连在一起的宽大的店面,可以用来开医馆和药铺,后面还有一大片空地!” “我祖父终于有地方种植他的那些药草了,还有多年前祖父构思的混种,如今都能实现了!” 宋曦希:难不成他们是想要搞杂交? 说着,姜成远将怀里的两个罐子往宋曦希的面前一推:“哦,对了,这是我亲手做的药糖,这红色的罐子里是早上吃的药糖,因为里面加了姜丝,所以入口微微会有些辣。”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药糖可以补血益气,驱寒暖胃。” “这黑色的罐子是晚上吃的,不怎么甜,不会对牙齿有所损害,吃过之后漱口即可,有助于安眠。” 碧桃接过两个陶罐,宋曦希说:“多谢。” 姜成远不善言谈,道谢过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桌案上放着的几块颜色深浅不一的碎片,看样子像是酒坛子碎裂之后剩下的碎瓷片。 他最近时常跟着祖父去瞧病,京城里接二连三的都是因为喝酒而差点把性命都给搭上的,这一年因为喝酒出事的比往年都多,很是奇怪。 姜成远指着桌子上的碎瓷片说:“这碎片,我能看看吗?” 宋曦希点点头:“请便。” 姜成远将几个碎片一个一个的闻了,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里面除了有天仙子之外,有两个酒坛子里还有郁金草汁?” 宋曦希说:“方才我府上的府医也闻出来里面有天仙子。” 姜成远的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夫人,可否带我去和贵府的府医聊上几句?” 几人起身往许府医歇息的地方走。 许府医又仔细闻了闻:“这里面的确还有郁金草汁,郁金草汁和这酒水里的其他东西混合在一起却是会让人上瘾,而且会令人感到兴奋、愉悦,这郁金草汁和这天仙子相克,所以督主夫人才会命悬一线!” “可是这郁金草是西貌国才有的东西,而且,不是已经被掌印大人给封禁了?” 宋曦希立刻联想到了鸦片,很有可能是西貌国的奸计,妄图用这些东西毁了北冥的百姓和国土。 宋曦希立刻命金钊去查,以她那日买的几坛酒水为源头,去查这几家酒楼、酒肆的供货商都在哪里。 金钊立刻领命而去,姜成远看着许府医难受的样子,顺手帮他换了药。 宋曦希在屏风后面问姜成远:“你为何不想像你祖父一样进御医院?” 进了御医院可就是皇家铁饭碗,虽说总有帝王说“你要是救不活朕心爱的妃子,就和她一起死!”,但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太小了。 而且,最终大部分帝王都会恢复理智,他们也不愿意留下一个残暴的名声。 所以能进宫里当个大夫,是个十分轻松、稳妥的差事。 姜成远目光看向远方:“进宫只能救治达官显贵,而我想要救京城的百姓,想要救这天下人!” 宋曦希露出佩服的神色来:“姜公子医者仁心,着实令人佩服。”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金钊就查到了一些线索。 司礼监耳目众多,陆乘渊又养了许多眼线探子,搜集起情报来也会快上许多。 听着金钊的禀报,宋曦希凝眉沉思,随后对姜成远说:“不知……姜公子可否和我一起干一票大的?” 姜成远低着头听了宋曦希说她的计划,一盏茶后,姜成远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就按照督主夫人说的,不见不散!” 姜成远快要离开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小妹不见了! “凝儿,你跑哪里去了?!” “咦,这丫头又跑哪儿去了,都说了,让她到了别人家不要乱跑!” 碧桃也召集了丫鬟小厮去帮着找姜成远的亲妹妹姜成凝。 …… 陆战湛的院子里,一个梳着可爱双髻,戴着红头绳,穿着白色毛绒小袄,花红色灯笼裤的三岁小姑娘正看着苦练琴技的陆战湛。 小姑娘姜成凝说:“小豆丁,你都盯着这琴看了好一会儿了,你倒是弹啊!” 陆战湛小脸皱成了包子:“你叫谁小豆丁呢?” 姜成凝鼓着腮帮子,看着陆战湛,比划着他的身高大小:“窝兄长说,像你这么辣的孩子都叫小豆丁!” 陆战湛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他问:“你不热吗?” 姜成凝也知道自己穿的比别人多,可她听说今天大哥要出来办事,就穿上了她自认为最漂亮的衣裳,这会儿热的都出汗了。 可被人拆穿总是没面子,她硬着头皮说:“不热,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说着,姜成凝还缩了缩脖子,表现出一副很冷的样子。 第152章 你快点儿! 就这样,两个小团子谁也不让谁,就如今这个天气该穿什么争论了起来。 姜成远和碧桃带着人一路寻找,到了陆战湛的院子,远远的看着两个小家伙严肃的样子,仿佛在密谋什么大事。 “凝儿,你怎么又乱跑?” 姜成凝听到后头的声音,转过身来,小脸立刻变的严肃了起来,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姜成远:“大锅,你休要胡说!窝哪有乱跑?窝是被风刮过来的!” 姜成远扶额,宋曦希扶额,碧桃扶额。 这小丫头不说话的时候乖巧可爱,说话的时候古灵精怪,童言童语张口就来。 今日万里无云,天朗气清,哪里有风,况且,就算是有风也不会将她刮走了去,除非刮来的是龙卷风。 姜成凝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姜成远忙一把薅起妹妹,将她提溜走了,告辞后离开了陆府。 …… 回了姜府,姜成远正准备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姜御医正送着几个媒人出来。 那媒婆说什么都要把礼留下:“姜大人不妨再考虑考虑,公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姜大人您看,我这手里头有不少待嫁的好姑娘,张家的,李家的,赵家的,经商的做官的都有!总有一个适合公子,总有一个能让大人满意!” “这些画像给大人留着,大人回头也让公子看一看。” “看上哪个喜欢的,我这就可以帮大人牵线搭桥的说媒!” 媒婆很是看重姜家的这门婚事,京城的很多高官大户都想要和姜家结亲,姜家是医学世家,能和姜家攀扯上关系,那这以后一家子的病痛都不愁无人可医,无药可用了。 姜御医坚持推拒,这些画作他就算是收了也没用,他孙子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姜御医指着院子里那棵不开花的铁树:“不是我故意拿乔推拒,你看看那铁树,就是我家那小子养的!我家那小子还没有开窍呢!” 姜成远一心扑在药理医术上,半点都不懂男女情爱。 “就算是你把这些姑娘的画像全都留了下来,对于我那孙子来说,还没有人体骨骼和穴位图好看呢!” 姜御医也是一脸的无奈:“你以为老身不想让我那孙子尽快成婚吗?” “唉,等这铁树什么时候开花了,什么时候再给他议亲吧,不然,不光是害了我家那小子,也是害了人家姑娘!” 姜御医连连摇头,要说男女情爱之事,姜成远还不如他妹妹姜成凝懂的多呢! 凝儿每每遇到长的好看的小哥哥小弟弟都会主动过去说话,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的,他就亲眼看见过凝儿摸人家小男孩儿的脸,还冲着人家笑嘻嘻的傻笑,缠着人家不放。 之前遇见一个卖糖葫芦老伯的孙子,只因为人家长的好看,凝儿想要多看两眼,就追了人家两条街! 姜御医无奈,只好将那人的糖葫芦全都买了下来,派人将姜成凝抱回了府。 还好姜成凝是个女娃娃,若他是个男娃娃,还是这般风流做派,肯定要被姑娘们的父母爷奶挥舞着大棒子将人给打出来。 …… 陆府,宋曦希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去查天仙子和郁金草的事情。 宋曦希说:“近来,京城中流行喝混酒,如此一来,喝酒中毒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大家都没有的多想,只以为是自己混着喝才会导致如此。” “没想到是因为天仙子和郁金草。” 金钊皱眉:“不过,这天仙子已经在北冥被禁了,怎么还会有,甚至有酒楼敢将这些违禁之物加到酒水之中?” “先前,这东西害人不浅,督主命人将种植、贩卖天仙子的农户和商贩全都抓了起来,将这些东西全都给毁了。” “这东西暴利,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偷卖。” 宋曦希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哼,胆敢用这些东西害人,还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她定要将这伙贼人,连根拔起! 金钊说:“这些东西在封禁之前,是在西市售卖的,那里聚集了很多西貌国的商贩,去那里探一探肯定能查出来一些东西。” 说着,金钊略显为难:“只是夫人,西貌国那边是说西貌国的语言,我们不会交流,之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西市才会交给西厂的叶劲掌管,因为叶劲懂西貌国的语言。” “就算是我们易容成了西貌国人的样子,换上他们的服饰了,也没办法交流啊?对方肯定一看一听就会露馅儿。” 宋曦希问他:“有没有西貌国的文书,拿过来给我看看。” 她这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说不定还会点子西貌国的语言。 金钊拿过来两本西貌国的册子和书籍,宋曦希打开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英语吗? “english,okk,so easy!” 可还没高兴两秒钟,宋曦希忽而发现,这些单词她都学过,可组合在一起实在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这个学渣正在冥思苦想,努力回忆前世记忆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彭仁宁快步走了进来:“老大,听说你要干一票大的,怎么也不叫上我们?!不够意思啊!” 宋曦希往外头一看,只见彭仁宁的身后还跟着卫诗兰和许芷苡。 彭家产业很大,听说有人在酒楼里打听事情,他一看那金钊不是宋曦希的人吗? 再听到金钊打听的事情之后,便猜到了宋曦希要做什么。 卫诗兰也说:“是啊,曦希,我们陪你一起。” 宋曦希点点头:“好,那到了晚上,我们假扮成酒楼老板,彭仁宁是老板,我是跟班儿,你们两个……是彭仁宁的侍妾!” 卫诗兰和许芷苡相视一笑,彭仁宁胖脸一红,略显娇羞。 到了晚上,几人装扮成了西貌国子民的样子往西市走。 为了不引人注意,马车到了市场两条街开外的地方就停下了,几人下了马车往前走。 宋曦希走在前面,她让彭仁宁看着几人,不要有掉队的。 彭仁宁看着落后的许芷苡,喊道:“许芷苡,你快点儿!” 许芷苡皱了皱眉:“急什么,前头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啊?!” 她警惕地看着四周,确保身后无人跟着,这才稍稍放心。 宋曦希停住脚步,看着后头的许芷苡喊道:“快点儿!” 许芷苡:“来啦来啦!” 彭仁宁一摸脑袋:“怎么老大叫我和我叫你,你的反应都不一样呢?我怀疑你们在针对我,可是我没有证据。” 几人踏着月色往西市走,到了市集的中心,宋曦希抬手示意几人停下。 彭仁宁狐疑道:“怎么不往里面走了?” 第153章 这题我会! 宋曦希说:“我们等一等,还有一个人没到,他若是不来,我们没人能从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之中分辨出来哪个是会让人上瘾的天仙子。” …… 姜府。 姜御医从宫里回来,恰巧看到正准备出去的孙子。 “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 姜成远摆摆手:“祖父您就别管了,孙儿是要去做拯救百姓于水火的大事!” 宋曦希说了,今晚要去查案私自售卖被禁的天仙子,只有他能辨认的出来真的天仙子,还能看出西市那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姜府距离西市并不远,他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和宋曦希约定的地点。 …… 西市,宋曦希远远地看着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她说:“来了来了。” 彭仁宁看着那跑过来的细长身影,小声地嘀咕着:“这么瘦,像是一条肉干似的,能干什么啊?打架肯定打不过!” 宋曦希说:“你别在那儿小声蛐蛐,人家可是医药世家,是姜御医的孙子姜成远。” 彭仁宁不说话了,在他看来,学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看那些账本每天都看的头大,而学医不仅要每天看很多医术、熟记人体的各个穴位,了解每一种药草的药理药性,更要会变通,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学医难啊,真的很难! 不由地,彭仁宁的目光从方才的蔑视鄙夷,换成了尊敬与佩服。 宋曦希将包袱里的东西递给姜成远:“快,把这身衣裳换上。” “今晚的任务是找到天仙子的种植、藏匿地点,争取将相关人等,一网打尽!” 几人快速简单地互相介绍了一下,说罢就往西市最大的一间香料铺子走。 宋曦希敲开了一间卖香料的铺子:“掌柜的快开门,我们东家有大批量的香料要买!” 天色已深,这会儿香料铺子已经关上了门窗,伙计小厮们都离开了铺面,会说双语的能够充当翻译的小厮也离开了铺面。 铺子里只留下了还在查账、对账的掌柜和东家。 那大胡子老板一见几人都是西貌国人的打扮,面露惊喜却又有些狐疑,他试探着开口:“how are you ?” 宋曦希:这题我会! 宋曦希清了清嗓子:“oh,i’m good! and you ?” “i’m fine,thank you.” 宋曦希大喜过望,很好很好,完全是按照课本来的,再多她可就不会了! 暗号正确,西貌国人确认了宋曦希他们几人的身份是西貌国人没错。 虽然这口音和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大对劲,但早年间西貌国内来了很多中原人,中原人和当地人生下的孩子就是长的和他们本土人不怎么像。 而且,几人天黑之后才过来,想来是有要事。 大家都是西貌国之人,应当为西貌国鞠躬尽瘁,共谋大计。 宋曦希想要带着彭仁宁和卫诗兰一起进屋子,大胡子男人却是犹豫了,宋曦希忙说;“特,特,together……” 大胡子又仔细地打量了卫诗兰和彭仁宁,卫诗兰连忙学着宋曦希方才说的话,说道:“好啊由?特改则……” 大胡子点点头让卫诗兰进了屋子,挡在了彭仁宁的面前。 彭仁宁一脸问号,宋曦希和卫诗兰拼命给他使眼色,他这才明白过来,硬着头皮也学了一句,说完之后感觉嘴都不是自己的了。 许芷苡和金钊则是带着姜成远,趁着几人不注意从后院的墙上翻了进去。 进了屋子坐下之后,接下来西貌国商贩:“嘎嘎嘎嘎……” 宋曦希:“嘎嘎嘎嘎……” 也不知道都了聊了个啥,最终,以西貌国使臣的一句thank you,和宋曦希一句you’re wele结束。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宋曦希递过去一袋子银子,西貌国商贩递过来一袋子花草。 宋曦希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天仙子,和姜成远给她看过的图纸上的花草一模一样。。 宋曦希张开双臂:“more,多多地……” 彭仁宁狐疑:这时候要什么帽子啊? “带我去看看,more,多多地……” 西貌国的商贩听不懂,宋曦希手舞足蹈,二人连比划带猜,终于对上话了。 西貌国商贩的意思是他要问一问自己的老板,宋曦希说他们愿意出大价钱,只不过别让他们等太久。 宋曦希连连点头:“yes,yes……” 谈好生意之后,几人往前院走,大胡子男人想要送几人出去,宋曦希东扯西扯的拖延时间。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院那边看了看,也不知道许芷苡和姜成远他们有没有找到大规模种植、藏匿天仙子的地点。 忽而,后院传来了打斗声,宋曦希眉毛一挑,难道他们几个被人发现了? 大胡子商人立刻警觉起来,朝着那边大喊一声:“who?!” 前院的护卫也听到了后院的动静,立刻跑过去询问:“什么人在后院?!” 许芷苡几人被抓了个正着,从姜成远那带着惊喜又带着愤怒的神色来看,几人已经发现了种植天仙子的地方。 那大胡子商人就要带着人去处置姜成远,却是被宋曦希一把抓住,她拍了拍那大胡子商人的肩膀,从包袱里拿出来一条鞭炮,放在了大胡子的嘴里和怀里。 “e on,eat,this is噼里啪啦,它会在你的口中炸开!” “甜甜的酸酸的,人间美味!” 大胡子已经对宋曦希有了信任,对于她给自己的东西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和犹豫,直接接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红色的东西。 趁着大胡子愣神的功夫,宋曦希点燃了引线后迅速跑开。 几人才跑出去,顿时,鞭炮噼里啪啦地炸了开来。 几个西貌国人吓的到处乱窜。 “彭二,诗兰,小姜,芷苡,快跑!” 几人正准备趁乱离开,宋曦希推开房门,却是看到了门口站着了数十个官兵。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红色太监服的男人,男人长相阴柔,一双眸子像是毒蛇一般看着几人:金钊在宋曦希的耳边低声说:“夫人,这是萧柳的义子叶劲,西厂的厂督。” 宋曦希不知道叶劲是谁,但她一听到萧柳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人准不是什么好人,能跟着萧柳混的,手里头肯定已经沾上了不少人命。 叶劲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你们深夜行凶,这是要逃到哪里去啊?” 第154章 陆乘渊中毒 宋曦希冷笑一声:“深夜行凶,里头可有死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行凶了?” 许芷苡怒斥:“你这奸贼!这香料铺子里发现了大量的天仙子,你是想要包庇这些人不成?!” “这是你的管辖范围,出现了这么多禁售的东西,我要到皇上那里去参你一本!” 叶劲看着许芷苡,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满不在乎地说:“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到皇上跟前去参奏咱家了。” “无论咱家想要做什么,只要你们今日都死在这儿,就没人知道……” “动手!” 叶劲一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抽出了刀剑准备动手。 金钊和许芷苡将几人都护在身后,宋曦希和彭仁宁从怀里摸出来鞭炮,姜成远从袖子里摸出毒药毒粉,卫诗兰抬起胳膊,准备随时射出袖箭。 几人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和叶劲带来的这些人决一死战。 双方一阵混战,许芷苡手起刀落,几个想要他们性命的士兵顿时倒在了地上。 姜成远一扬手里的毒粉,冲过来的几个士兵也倒地不起。 可对方的人就像是杀不完一样,解决了一批,又很快从暗处冲出来一批。 许芷苡大惊:“叶劲,你竟然私自藏兵、练兵!你这是要谋逆不成?!” 叶劲唇角一勾,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打斗:“无论你们现在发现了什么,都晚了。” 宋曦希一边躲避着贼人的攻击一边笑道:“看来,我们今天来对了,今日挖了他们的老巢,不然,他们不会动这么大的干戈!” 姜成远看着一个人点燃了火折子往后院走,他心中一惊:“不好,他们要放火烧了这些证据!” 姜成远迅速往后院跑想要阻止那人,身旁忽而砍过来一把大刀。 “小心!” 许芷苡大喊一声,将姜成远拽了过来,同时抬腿踢中那砍向姜成远的人,扔出去手中的刀砍断了拿着火折子那人的手。 那人惨叫一声,火折子一落地,触碰到地面,火光渐渐灭了。 姜成远长舒了一口气,好在这些证据是保住了。 虽然,这些天仙子的果子具有致幻作用,但是叶子和根茎都有比较好的药用价值,拿回去能做成药丸,能救不少人的性命。 他感觉自己的背后软软的,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许芷苡用力一拽,竟是将自己拽到了她的怀里。 姜成远浑身一僵,忙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许芷苡连连拱手作揖:“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情急,冒犯了姑娘……”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许芷苡的眼睛,更不敢往她的身上看。 许芷苡诧异:“你知道我是女子?” 她今日明明是扮作了男子打扮,不管是从穿衣还是发髻都是男子的模样,就连嗓音她也是在军中多年以来刻意练习过的,就是担心日后上了战场,女子娇软的声音震慑不住敌军。 忽而,她想起来方才姜成远撞进了自己的怀里,肯定是感受到了什么,她虽然束胸了,但是……顿时,许芷苡的脸红成了一团。 再看看姜成远那一副犯了天大的错误的样子,他方才一定也感受到了。 许芷苡扶额,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 一旁的彭仁宁见了,大喊一声:“我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快过来帮忙打啊!” 二人回过神来,快步去彭仁宁和卫诗兰那边,帮着二人突围。 宋曦希这边正左勾拳右踢脚的打的很是痛快,她将在府上跟着陆乘渊,跟着打手学的招式全都用了一遍,并在实战中总结出了自己用着最顺手的招式。 “小崽子,拿命来吧!” 宋曦希将面前的士兵一脚踹翻,将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忽而,她注意到那西貌国的大胡子就要跑,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朝着那人刺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一支羽箭朝着宋曦希直直地射了过去,就要取了她的性命。 宋曦希一咬牙,她若是躲开这羽箭就抓不到大胡子,这是重要的人证,撬开他的嘴能打听出来不少事情,她也豁出去了,只要她往右边偏一偏,这箭就只能射到她的肩膀,伤不到她心脏的位置。 她往右边一偏,奋力向前一扑,将那大胡子扑倒在了地上。 “狗杂种,我让你跑?!fxxk!” 宋曦希一顿输出,将她能想到的西貌国骂人的话全都骂了一遍。 大胡子起初还在反抗,后来脸色越来越难看,被宋曦希左右开弓抽了他好几个大耳刮子,大胡子这才认命地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宋曦希料想中被箭刺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可是……怎么感觉背后有一道森冷的目光? 她将大胡子的手捆住,回头一看,竟是陆乘渊徒手接住了那支箭,正站在背后定定地看着她。 宋曦希大喜过望:“陆乘渊!” 宋曦希狠狠踩了一脚大胡子,脱下鞋子塞进了大胡子的嘴里防止他咬舌自尽。 然后,转身扑到了陆乘渊的怀里。 陆乘渊原本对于私自出来行此种危险之事的宋曦希很是生气,可此刻抱着她,他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没受伤就够了。 陆乘渊扔掉了手里的箭:“这么危险,你不要命了?” “你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办?战湛怎么办?!”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宋曦希拍了拍陆乘渊的背:“还好你过来了,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宋曦希看着陆乘渊的手,疼痛一点一点地在陆乘渊的全身蔓延开来。 “我没事……” “叶督公通敌卖国,压下去细细审问!” 陆乘渊带来的人将叶劲的人全部拿下,方才还一脸嚣张的叶劲,此刻很是颓废无奈。 叶劲的人全都被制止住,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可陆乘渊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宋曦希担心地抬手去擦陆乘渊额头上的汗:“陆乘渊,你没事吧?” 姜成远过来一看,惊呼道:“这箭上有毒!” 说话间,陆乘渊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眼睛也渐渐的闭上。 姜成远给陆乘渊把脉后,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帮人好歹毒的心思,若是没有解毒丹,不出半炷香的时辰,督主必死无疑!” 第155章 亲亲 “此刻回去取解毒丹肯定是来不及……” 许芷苡担忧地问:“你可能配制解药?” 姜成远四处看着:“可以是可以,这西市里头也有不少药草香料可以用……但是时间不够。” 解毒丹…… 宋曦希忽而想到她先前给陆乘渊做了很多根发簪,发簪里面是藏有解毒丹的! 宋曦希将陆乘渊抱在怀里,摘下他发髻上的发簪,用力一掰从里面拿出解毒丹塞进了陆乘渊的嘴里。 …… 片刻后,姜成远给陆乘渊把脉:“督主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彭仁宁惊叹道:“老大你好聪明,还能想到把解毒丹藏在发簪里随身携带?” 陆乘渊这样权势滔天的人,在争权夺利的过程中也得罪了不少人,像是解毒丹这样救命的东西一定要随身带着。 这次用了一颗,等回府了要尽快再补上一颗。 姜成远说:“此计甚好,我那里还有很多防止人中迷香、能让人短时间内武力增强的药丸,回头,我拿了之后分给大家。” 随后,姜成远就地取材,给陆乘渊包扎好了手。 霄彻带人将整个西市都封了,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看着人证和物证都被送走了之后,宋曦希叫了几个人护送着彭仁宁、卫诗兰和姜成远几人回去。 宋曦希则是扶着陆乘渊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地行进,到了陆府的门口,陆乘渊幽幽转醒。 宋曦希一直搂抱着陆乘渊,此刻见他醒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扶着陆乘渊慢慢地走了回去。 才推门进了卧房,宋曦希正要扶着陆乘渊进去休息,陆乘渊却是忽然站直了身子,一个转身将宋曦希压在了墙上。 他一手撑着墙,一手搂着宋曦希的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宋曦希诧异道:“你好了?” 陆乘渊唇角一勾:“解毒丹不仅能解百毒,还能疗愈身体。” 刚刚用手接箭,他浑身酸软无力,可毒都被解了之后,身上的力量渐渐地回来。 陆乘渊嗓音低沉暗哑:“说好了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陆乘渊一手攥着宋曦希的手腕,一手将她拦腰抱起,公主抱抱到了床上。 他的气息温暖而熟悉,他的唇印在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是那柔软的唇瓣。 吻渐渐加深,宋曦希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不自觉地回应着陆乘渊的吻。 红烛继续燃烧,卧房内的温度逐渐升高,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陆乘渊的吻从宋曦希的唇边滑落,沿着她的脖颈,留下一串串炽热的印记。 …… 次日。 霄彻向陆乘渊禀报昨日搜查和审问的结果:“这西市一片都在西厂的管辖之下,属下带人去盘查过了,几乎家家都种了天仙子,范围极其的广。” 陆乘渊怒道:“好大的胆子!” 当年天仙子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亲自带人当着百姓们的面,将所有的天仙子都毁掉了,还将相关人等全都处置了。 这才过了多久,这些人竟是又大着胆子干起了这种勾当。 霄彻继续说:“属下也审问清楚了,这天仙子是暴利,叶劲不仅能从西貌国那里收到好处,还能从各个参与了的酒楼的老板那里收到好处,农户和老板们有了叶劲的庇护更加的为所欲为。” 陆乘渊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叶劲没有找对食,也没有熟识的相好,他搜刮了这么多钱是做什么用?” 霄彻说:“根据属下查到的线索,这些钱,有一大部分都被送到了萧柳的府上给萧柳治病。” 萧柳如今还是屎尿不能自控,看了多少江湖名医,都没能将他的病给治好。 陆乘渊嘲讽一笑:“他倒是个孝顺的。” 陆乘渊吩咐道:“把叶劲抽筋扒皮,丢到萧柳的门口去。” “所有在西市种植、私自售卖天仙子的西貌国人全部处死,售卖添加了天仙子酒水的酒楼、酒肆的东家立刻斩杀,三族连坐!” 霄彻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了各处的探子,同时通知朝中的禁卫军,带着人前去抓人。 该惩治的都会被惩治,叶劲被抽筋扒皮之后,西厂厂公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霄彻问:“督主,那西厂的新任厂公由谁去担任比较好?西市一下子处置了这么多人,还是要有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去管理,收拾收拾这烂摊子” 陆乘渊将京城中的可用之人都想了一遍,沉吟片刻后说道:“汪公公不是有个义子在西厂?” 霄彻点点头:“这次的消息,除了我们的人之外,汪公公的义子小汪公公也传了消息过来。” “那就让他执掌西厂。” 汪公公对他还算是忠心,办事也妥帖。 而且,他和宋曦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汪公公就是见证人,几人也是有缘分。 这小汪公公得了义父汪公公的真传,办事也算是妥帖圆滑。 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霄彻感叹道:“西貌国的这些人和叶劲行事十分谨慎,每次叶劲去巡视西市,都只是让人在外头等着,只有他一人进去巡视。” “若不是夫人发现,怕是影响会更严重。” 陆乘渊很是自豪的笑了:“她一向聪慧机敏。” …… 宋曦希坐在桌案旁,琢磨着这南貌国不就是翻版的漂亮国? 喜欢干涉别国内政不说,还动不动地就要祸害别国的子民。 听说陆乘渊派人把西市那些种植和售卖天仙子的西貌国人都杀了,她喃喃道:“若是西貌国就此灭国,或者北冥收服了西貌国,那后世的子民是不是都不用学英语了?!” 想到此,宋曦希去了药房,拿了好些补品,准备出府去许府看看许芷苡。 昨日和叶劲的人打斗的时间太久,后来许芷苡体力不支,胳膊上被那伙贼人划伤了。 宋曦希刚走到府门口,竟是撞上了姜成远:“小姜,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些药茶、药丸,还有……昨天许将军救了我的命,她受伤了,这是给她拿的伤药。” 宋曦希问他:“既然这是给芷苡的,为何要送到我府上来?” 姜成远神色犹疑:“许将军尚未婚配,我一个外男贸然登门拜访,总是不妥。” 宋曦希点点头:“行,正好我要去许府,你和我一起去吧。” 第156章 父亲,疼 许府。 许芷苡的屋子里站着一个身形高大,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 许芷苡说:“父亲,女儿身上的伤不重,就是皮肉伤。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父亲不必担心。” 许平之摇摇头:“为父并不是担心你……” 这话听起来有些扎心,可许芷苡已经习惯了。 她从小就跟着许平之学习武艺,受过不少伤,刚开始的时候,许平之看到自己软糯可爱的像是个粉团子的女儿身上有伤的时候还会心疼。 可渐渐的,许芷苡受伤的次数多了,他就狠下了心,在学武的这条道路上若是不吃苦不受伤,是永远都练不出真本事的。 昨晚许芷苡回来,许平之就知道了西市那边发生的事情,很是愤怒。 许平之攥紧了拳头:“我们等着西貌国打过来都等了十六年了,等的头发都白了!如今,我是不行了,可我这宝贝女儿可以替我去出征!” “我不是好战分子,西貌国穷凶极恶,欺人太甚!欺负北冥人,不断地骚扰我们边境,又在我们西市售卖天仙子,妄图挖空我们国人的身子,让我们都变成北冥病夫……” “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起来反对他!究竟是西貌国灭亡,还是九州大陆的人大翻身?一定是我们大翻身!” 许平之一激动,按住了许芷苡的手腕。 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染红了雪白的纱布。 许芷苡倒吸了一口凉气:“父亲,疼。” 许平之忙松开了手:“对不住对不住,快让医女再过来一趟!至于西貌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要彻底的报销!” 许平之挥舞着拳头,慷慨激昂。 许芷苡听出了许平之话里的意思:“父亲是想让女儿领兵出征西貌国?” 许平之点点头:“虽然危险,但我们许家是将门,你是将门虎女,踏平西貌国,后世才有太平日子可以过!” “此战,就算是搭上我们许家人的性命,也势必要灭了西貌国!” 正说着,门房过来禀报,说是掌印大人的夫人和姜御医的孙子姜成远来了。 许平之说:“这是你的朋友,你好生招待着,为父这就去写奏折,恳请皇上准许我们出征西貌国!” …… 许平之才走了不一会儿,宋曦希就走了进来。 姜成远站在外头等着。 宋曦希拎着食盒在许芷苡的面前晃了晃:“芷苡,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快,瞧你这样子,是不是还没怎么吃东西?” 宋曦希先是拿出来一瓶香糯饮递给了许芷苡,又将食盒里的卤味、糕点、果干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床旁边的小桌子上。 “还有,小姜也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他说给你带了治伤的药。” 许芷苡正和宋曦希说笑,听到姜成远也来了,笑容忽而就凝固住了,让丫鬟给她拿了一件披风披上。 许芷苡理了理头发,对着外面喊道:“进来吧!” 姜成远进来之后并没有看许芷苡,而是低着头,将药箱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在了地上,从里面拿出来诊脉的用具,将手指轻轻地搭在许芷苡的手腕上。 诊脉之后,姜成远说:“许将军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最近要好生休息。” 许芷苡眼睛一亮,她倒是很喜欢女将军这个称呼。 许芷苡说:“现在叫女将军还为时尚早,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再叫我女将军也不迟。” 宋曦希惊呼:“你要上战场?!” “父亲想要踏平西貌国,准备上奏请兵出征。” 姜成远说:“都说打仗就是生灵涂炭,可西貌国欺人太甚,时不时地就扣押我北冥的渔船,动不动就有边界的百姓莫名其妙的死在西貌国。” “就算是不能灭了西貌国,若是能震慑震慑他们也是好的。” 许芷苡说着看向姜成远:“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姜成远这才抬起头,看到她的肩膀指了指:“将军的肩膀……” 许芷苡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哦,刚才不小心按到了,无妨,医女一会儿就过来了。” “小姜,要么你帮我换了得了,我还要赶着去校场练兵,你医术了得,而且,不是说医者面前无男女?” 宋曦希知趣地站起身让出位置来,姜成远又把头低下了,从药箱里拿出来纱布和药粉给许芷苡上药。 门口,医女匆匆赶来,却是被许芷苡的丫鬟斩月给挡在了外面:“里面有人给小姐医治,你不必进去了。” …… 次日,陆乘渊将西市搜出来大量天仙子的事情禀报给了俞明帝。 说是禀报给俞明帝,实则是借此机会,将此事公之于众。 让在场的大臣们都能知晓西市所发生的风波,以及叶劲是如何因贪婪与私欲,落得个抽筋扒皮的凄惨下场。 俞明帝听闻此事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陆乘渊绕过他直接将人抽筋扒皮,换了西厂的厂公,昨日将这些事情全都处理完了,今日才来禀报他,这哪是禀报,连他的意见都没问,分明就是通知! 大臣们议论纷纷:“怎么叶劲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一位年迈的大臣摇头叹息,言语中充满了对叶劲愤恨。 紧接着,在朝中素有威望的武将许平之挺身而出,步伐坚定。 他目光坚毅,声音洪亮,一字一顿地说道:“臣恳请皇上准许臣领兵出征,讨伐西貌国!” “此次西市之事,虽为叶劲个人之过,但西貌国长期以来对我朝边境的侵扰与挑衅,已非一日。臣愿率大军,荡平贼寇,以正国威,保我朝百姓安宁!” 许平之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流,瞬间平息了朝堂上的喧嚣。 俞明帝听后,不由地下意识地看向了陆乘渊,想要征询他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俞明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自己是堂堂皇帝,怎么没有一件事情是能自己做主的?! 俞明帝绞尽脑汁,分析各方局势,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在俞明帝还在思考、犹豫、措辞的时候,陆乘渊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许大人,西貌国勇猛好斗,出征之事,需谨慎筹谋,不可轻率。” “不如召集兵部、户部等共同商议,确保粮草充足、兵力充足、万无一失。” “至于城中的布防,可先交由锦衣卫,等许大人平安回来,再做交接。” 许平之点点头,对着陆乘渊拱手就要说一句“臣领旨谢恩”,忽而觉得不大对劲,转身看向俞明帝。 第157章 用情至深 俞明帝心里憋屈,摆了摆手:“就按照陆爱卿所言去办!遣你出征,扬我国威!” …… 下了早朝,陆乘渊正准备和许平之、锦衣卫指挥使秦君彦等大臣共同商议出兵讨伐之事, 懿德太后却是派人将陆乘渊叫到了寝殿。 路上,霄彻不满地低声说:“太后娘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拿了鸡毛当令牌!” “动不动就要督主去她的寝宫,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前阵子才用瑞王和郢王震慑住了太后和皇上,这才没过几天,太后娘娘又开始不消停了。” 若不是他主子发话让宗室子弟朱俞明来当这个皇上,她这个老婆子还不知道在乡下的哪块地里头插秧摸鱼呢? 哪里能来到京城享福,坐上这高高在上的位置? 她应该对主子感恩戴德才对! 陆乘渊的眉头微微蹙起:“夫人那边可有人护着?” 霄彻点点头:“督主放心,即便是懿德太后的调虎离山之计,夫人也不会有危险,金钊还有一众暗卫都守在夫人的身边。” 陆乘渊略略放心。 “今日且去看看,日后,懿德太后再派人过来,直接打发了就是了。” “还有,瑞王和郢王的生母可以安排进宫了,进了宫,二人的生母就是太妃。” 陆乘渊勾唇一笑:“有了姐妹相伴,想来懿德太后也不会太过孤单。” 霄彻双眼一亮,此法甚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懿德太后被两位太妃挤兑的愁容满面、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模样了。 到了懿德太后的寝殿,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熏香。 懿德太后年纪大了,五感不灵,熏香太淡她根本就闻不到,宫女太监们只好将这熏香熏的重重的,她才能闻到。 这可是苦了在寝殿内服侍的宫女太监们,寝殿内本就密不透风,再闻着如此重的熏香,不到一个时辰脑袋就晕晕沉沉的。 陆乘渊皱了皱眉,拿出宋曦希送给他的帕子放在了鼻尖,直接问道:“太后娘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霄彻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将桌子上的熏香也灭了,有风吹进来,屋子里的味道总算是淡了一些。 懿德太后不悦地瞪了霄彻一眼,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陆乘渊说:“太后娘娘若是病了可以找宫中的御医来给娘娘把脉,若是关于朝中的事情,太后娘娘应该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言外之意是,甭管您老有什么事情,都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又何必来叫我走这一遭? 懿德太后似乎是没听出来陆乘渊语气里的嘲讽,她说:“听说你夫人宋曦希病了?” 说着,懿德太后露出慈祥和蔼的神色:“哀家特意命人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补药,你带回去给你夫人补补身子。” 说着,懿德太后一挥手,大宫女端过来一个木盒。 霄彻接了木盒,打开一看,里头的人参还没有他的手指头粗,没有他的手指头长呢,这种品相的人参,就算是泡参茶都是用不上的。 懿德太后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也好意思特意拿出来赏赐给主子,想要讨要人情? 乡下来的老妇人就是没见识。 懿德太后很是心疼地叹了口气:“你夫人的病要好好养。” 陆乘渊不置可否,看来懿德太后并不知道宋曦希是喝醉了酒,只知道他从宫里调了御医去给宋曦希瞧病。 寒暄了几句后,懿德太后切入了正题:“你日夜奔波,为朝中之事殚精竭虑,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来照顾你。” “如今她病了,你身边没有人伺候怎么能行?这是哀家给你挑的对食,你看看喜不喜欢?” 话音一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子。 苏银灯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浓妆艳抹,发簪步摇珠钗戴了满头,衣着也是华丽非凡,锦袍上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 额头上还点了花钿,在旁人看来是格外的美丽动人,可陆乘渊连眼皮都没抬。 霄彻看了她一眼,觉得今日的苏尚寝用力过猛,打扮的样子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头饰太过复杂,衣服上的图案也过于密集。 陆乘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走出来的苏银灯,直视着懿德太后:“太后娘娘,这是要插手本督主的私事?” 明明陆乘渊是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着森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懿德太后忽而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明明她是太后,陆乘渊不过就是个臣子,怎么这话,听起来都像是他在质问自己? 苏银灯刚出来的时候唇角还带着笑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她今日听说太后娘娘要把自己赏赐给陆乘渊,一早上就开始打扮,还特意学了如今京城里时兴的妆容,甚至自降身份画上了青楼女子偏爱的花钿。 可是她这般费尽心思,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如此的低,陆乘渊竟是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眼里渐渐弥漫起了哀伤。 她对他用情至深,他为何就不能转过头来看看自己? 她不介意他已经有了正妻,哪怕是给他做妾她也是愿意的,只要他愿意多看她几眼,只要他给她一些温情。 可就连这些小小的温柔和关怀,他都如此吝啬的不愿意给她。 苏银灯眼中的那抹钦慕、爱恋转而成了怨怒和不甘。 懿德太后冷哼了一声,看着陆乘渊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况,哀家是给你送人,这是对你好,又不是害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陆乘渊的眸子越来越阴骘冷凝,上回懿德太后就想要给他塞人,他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陆乘渊说:“既许一人以偏爱,便尽余生之慷慨。本督主这辈子都不会再要旁人,唯有宋曦希一人。” “太后娘娘,若是你喜欢,不如留在自己身边,让她日日陪着您老吃饭睡觉?” 苏银灯脸色煞白,他竟是把自己同那些卑贱的宫女做比! 懿德太后气的胸闷:“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陆乘渊冷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要看这君当不当得?” 第158章 抵死缠绵 懿德太后一怔,身躯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陆乘渊继续说:“如今皇上膝下无子,只有淑妃娘娘一人怀有身孕,太后娘娘不如多去关心关心皇上。” “本督主的事情,不劳太后娘娘操心。” “若是太后娘娘嫌日子过的太舒心,本督主倒是有法子让太后娘娘的晚年生活过的丰富多彩些!” 说完,陆乘渊一甩袖子走了。 …… 懿德太后被气了个半死,一口气就要上不来,身后站着的嬷嬷忙拿了鼻烟壶过来,放在了懿德太后的鼻子下面。 懿德太后猛吸了两口,这才缓过神来。 她看着梨花带雨,把妆容都哭花了的苏银灯:“银灯啊,这陆乘渊和宋曦希在一起没多久,正是新鲜的时候,你且再耐心等一等,等陆乘渊烦了腻了,你就有机会了。” “千万别灰心,也别伤心难过。” 想当年,她就是这样熬过来的,高门主母又怎样,丫鬟爬床被人耻笑又怎样? 她不还是熬出头了,靠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当上了这无比尊贵的太后! 从前府上的主母又在哪儿呢?那些嘲笑过她身份卑贱,骂过她恬不知耻的人又在哪儿,不过都是一抔黄土罢了! 谁能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苏银灯乖巧地给懿德太后顺着胸口:“太后娘娘费心了,银灯心里难受,先行告退了。” 懿德太后点点头,吩咐御膳房做些时兴的吃食给苏银灯送过去。 这些日子,多亏了苏银灯照顾,她才能每日睡的这样好。 若不是她时常过来陪着自己说话,这深宫里头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但也无聊的很。 出了寝殿,苏银灯用帕子遮挡了面容,快步回了自己的偏殿。 房门一关,苏银灯坐在镜子前用力将脸上的胭脂水粉和嘴唇上的口脂擦掉,擦的肌肤火辣辣的疼。 宫女梅香心疼道:“尚寝轻些,脸颊都擦红了。” 苏银灯不顾她的劝告,继续用力擦着额头上的花钿,偏偏那花钿是用颜料画的,不容易擦掉,她用力将帕子甩在地上,气愤道:“去打盆水过来!” 梅香端着铜盆过来的时候,御膳房也送来了吃食。 苏银灯抓起几个糕点拼命地往嘴巴里面塞,噎的她双眼发红。 吃着吃着,她忽而狂笑了两声将糕点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梅香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一向和善温婉的尚寝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看着那些糕点都被她用力地踩成了碎渣子,梅香才反应过来,忙过去劝道:“尚寝大人,这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的!” 梅香忙跪在地上收拾,这若是让人给瞧见了可不得了。 苏银灯冷哼了一声,那老家伙能有什么用?她若是直接赐婚,陆乘渊还能违抗懿旨不成?! 分明就是没有真心实意地帮自己,只把自己推到了陆乘渊的面前,却没有更进一步。 没用的老东西! 苏银灯算是看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吩咐梅香:“每日给懿德太后寝宫送的安神香换成普通的,味道相近的香。” 懿德太后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不必她到处去寻这无比珍贵的香料给她用。 “还有,吩咐胭脂铺子里的人动手,把宋曦希的容貌给我毁了!” 接着,苏银灯在梅香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吩咐她立刻去办。 男人都好色,她就不信宋曦希毁容了,陆乘渊还会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下,为京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马车里,陆乘渊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 直到马车在陆府的门口停下,他进了内院,看到宋曦希正在和陆战湛赛跑,院子里不时传来二人欢快的笑声,陆乘渊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管家常叔见陆乘渊回来了,吩咐厨房摆饭。 陆战湛这会儿还不饿,便由丫鬟带着去练琴了。 厨房很快摆好了饭菜,大圆桌上摆着色泽鲜艳肥瘦相间的红烧肉、佐以姜丝与葱段的清蒸鲈鱼、金黄酥脆的油炸花生米、热腾腾的鸡汤…… 宋曦希夹了一块红烧肉,一口下去,唇齿生香,满脸满足。 “陆乘渊,你快尝一尝这红烧肉,肉质酥软而不腻,简直绝了!” 注意到陆乘渊眉宇间的郁色,她问:“怎么了,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陆乘渊说:“今天,太后娘娘又要给我塞人。” 宋曦希拿着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这老年奸后是闲的吧?” 霄彻在一旁说:“夫人您是不知道,懿德太后说是要给督主赏赐一个对食,今日苏银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珠翠满头,属下看着都觉得头重脚轻的!” “不过啊,督主当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再怎么打扮都没用,不及夫人的万分之一!” 宋曦希诧异:“太后要塞给你的人是苏银灯?” 这层窗户纸终究是捅破了,不知为何,宋曦希总觉得这苏银灯不一般。 吃过饭后,宋曦希叫来了金钊:“金钊,你去查一查苏银灯除了在尚寝居管理主子们就寝之外,外头有没有营生?” 按照霄彻的描述,苏银灯这一身行头可是花了不少银两。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据她所知,女官的俸禄并不多,懿德太后也没有什么私房钱,苏银灯八成是有经营产业。 苏银灯如今一门心思地扑在陆乘渊的身上,不过就是她的日子过的太顺了。 尚寝局的事务已经形成了规范,每日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若是还有铺面盈利,这日子过的也就滋润。 饱暖思淫欲,吃喝不愁,就开始想男人了。 金钊应了一声后立刻出去办。 交代完此事,陆乘渊和宋曦希去了陆战湛的院子,看着他喝牛乳、漱口。 直到陆战湛睡着了,二人才往卧房走。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院子里,走到花园假山处,陆乘渊忽而拽着宋曦希她的手,将她拽进假山之中,将人压在了假山上。 宋曦希低呼一声:“来来往往的,你也不怕被丫鬟们看见!” 陆乘渊按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他低头吻着她的唇瓣。 宋曦希抬手攀附住了陆乘渊的脖颈,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吻中,感受着他的唇齿间传递过来的深情和欲望。 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她,他的手掌在她的腰间轻轻摩挲,沿着宋曦希的背部缓缓下滑。 宋曦希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变得柔软,轻轻地颤抖着。 他的吻逐渐加深,舌尖轻巧地探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宋曦希的手指插入陆乘渊的发间,呼吸变得急促。 二人肌肤相贴,抵死缠绵。 第159章 你说你惹他干嘛? 次日,朝堂上。 俞明帝看着大殿内的朝臣们,今日出奇的安静,这些朝臣们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竟然没有一个要出列上奏的。 俞明帝看了一眼身旁的公公,公公刚要高声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时候,陆乘渊走了出来 刚才还仿佛睡着了的朝臣们,此刻都齐刷刷地抬头看向了陆乘渊。 俞明帝震惊之余,腹诽这些朝臣们是不是都是陆乘渊的提线木偶。 陆乘渊拱手,做足了礼数,可他这给他行礼的样子,反倒是让俞明帝坐立难安。 陆乘渊说:“皇上,后宫空虚,如今仅有淑妃娘娘一人怀孕,臣忧思惶恐,夜不能寐,还望皇上广纳妃嫔,绵延子嗣,佑我北冥繁荣昌盛!” 俞明帝在看到陆乘渊出列的时候,心猛的收缩了一下,生怕陆乘渊会说些让他下不来台,或者是提出一些他完全无法解决的事情。 不成想,他这是想要给他纳妃子,让他广开后宫了?这是好事儿啊!哪个男人,尤其是他这样的皇帝,怎么会嫌男人多呢? 他没有孩子,竟是让他夜不能寐?陆掌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 俞明帝的双眸亮亮的,摸了摸下巴,按捺住心中的心悦,他问:“陆爱卿此言甚是有理,不知陆爱卿可有推荐啊?” 俞明帝知道陆乘渊的眼光一向高,而且他所认识的都是些高门大户的女子,想来容貌都是不错的。 就算是容貌差了些,但世家大族养出来的闺女,听说自小都是用牛乳羊乳滋养肌肤的,各个肌肤莹白滑腻,吹了灯落了床帐,谁还看得清脸啊?! 这嫩滑的肌肤就足够他销魂忘我了。 想到此,俞明帝不由地舔了舔嘴唇,脑海中畅想起来即将进宫的妃子的模样。 陆乘渊说:“皇上,臣听闻肖家姊妹是易孕体质。” “今日肖家姊妹正好在宫门外,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封赏了二女,赐宫殿给二人居住?” 俞明帝伸长了脖子往宫殿外头看,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俞明帝点点头:“好,就按陆爱卿说的办。” 今日早朝只有这一件事情,俞明帝直接给肖家姊妹封了婕妤,之后便退了朝。 俞明帝对于纳妃嫔这件事情并不十分抗拒,男人嘛,女人多能有什么坏处呢? 可当他看到肖家姊妹的时候,笑不出来了。 肖紫月是地包天,凸眼球的长相,头发也是稀疏的没剩下几根了。 肖紫云是河马鼻子马眼睛,肥头大耳,身宽体胖,那身子胖的似乎能装下两个俞明帝。 俞明帝看了之后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连连后退,陆乘渊到底是从哪儿给他找来这么两位……绝丑之人?! 在见到肖家姊妹二人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人的五官还可以长成这个样子,人的五官还可以这样组合在一起…… 俞明帝转身就要走,却是被肖家姊妹一把拽住:“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臣妾多谢皇上封赏,今个儿不如就让我们姊妹二人来陪着皇上吧!” 二人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让俞明帝够难受的了,她们二人这么一张口,更是让他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人说话的声音,怎么能难听到这个地步,他晚上可是要做噩梦的! 俞明帝挣扎着要走,可肖紫月和肖紫云死死地拽着俞明帝的袖子不撒手:“皇上,今晚留下来,就由我们姐妹二人来伺候皇上吧!” 说着,肖紫月和肖紫云不由分说地将俞明帝拽到了寝殿,拉到了床上,不由分说的,将人……强要了。 …… 屋子里的床上被放下,门窗紧闭。 俞明帝想要躲避却是无处可逃,胳膊和腿都被肖家姊妹给按住了。 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皇上,别躲。” “皇上,来嘛,您就算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您的。” …… 事后,俞明帝捂着被子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他从没有想过女人会可怕到这个地步,他堂堂一国之君就这么让人给办了?! 他的尊严何在,他的威武何在?! 偏偏刚才他呼救的时候,那些护卫军和太监们就像是死绝了一般,竟是没有半个人过来救他! 俞明帝趁着肖紫月和肖紫云去沐浴的功夫,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裳跑了出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到了寝宫门口,俞明帝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侍卫莫谨,他欲哭无泪:“莫谨,你跑哪儿去了?!” 莫谨端着手里的托盘:“属下想着皇上可能会口渴,给皇上端梨汤去了。” 俞明帝气的一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端劳什子梨汤啊?!” 俞明帝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难受的要命:“朕最近也没得罪陆乘渊啊,他何必要如此害朕?!” 莫谨一怔:“若是这么说的话,前阵子,太后娘娘曾召见过掌印大人去寝宫。” 俞明帝心中大惊,他不是已经告诉过母后,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平白无故地给陆乘渊找麻烦吗? 母后怎么就不听呢! 俞明帝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子:“走,去和母后一起用膳!” …… 到了懿德太后的寝宫,正好摆好了饭菜。 懿德太后见是自己的儿子来了,心中十分高兴:“皇上来了?快,吩咐御膳房再多准备一套碗筷!” “还有水煮肉片、炒青菜,吩咐御膳房去做!” 俞明帝见懿德太后如此高兴也不好扫了母后的兴致,想着吃完饭再说,一定要好好告诫母后不要再召陆乘渊。 俞明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才吃了一口,就把肉全都吐了出来,好咸! 懿德太后一脸是震惊受伤:“皇上,这是嫌弃哀家老了?” “哀家寝宫里的饭菜不好吃吗?” 懿德太后总觉得饭菜没有味道,就让御膳房多加盐,可人老了不都是这样吗? 懿德太后觉得委屈极了,俞明帝完全可以多吃两口米饭将这菜咽下去,非要当着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如此,将她平日吃惯了的饭菜全都吐了出去,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俞明帝心中积攒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他一甩筷子,怒道:“母后,你可就别掺和了,那陆乘渊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您说您惹他干嘛?!” 第160章 老太太心如死灰 俞明帝连连叹气:“陆乘渊送来的两个易孕女子,说是可以为皇家绵延子嗣,可那两个女子奇丑无比,浑身肥胖,朕可是无福消受!” 懿德太后也放下了筷子,劝说道:“皇上不喜欢,不宠幸就是了,将人晾在后宫,或者是打入冷宫,不都是皇上你自己说了算?” “她们还能将皇上强按在床上不成?” 俞明帝颜面扫地,无法分辩,那肖家姊妹二人还真就这么做了!简直胆大妄为! 俞明帝无奈地说道:“若是朕今日不宠幸二人,明日,那些大臣们就会旁敲侧击地问朕有没有召她侍寝……” “一日生不出皇子,朕就一日不得安宁!陆乘渊,不是母后能对付的了的!” “母后可消停些吧,就别再给朕添乱了!” 懿德太后瞪圆了眼睛:“哀家给你添乱?!” 老太太气的不行,她怎么样没关系,可伤害到了她的儿子,让她的儿子不痛快了,她儿子开始埋怨自己了,她一整个大破防。 “哀家这都是为你好!” 她把苏银灯放在陆乘渊的身边,才能监视陆乘渊的一举一动。 如今他们一个眼线都没有,就是瞎子聋子,对陆乘渊做了什么是半点不知情。 可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呢? 俞明帝无语:“朕在京城本就没有根基,好不容易拉拢了一些朝中官职不高的官员。” “如今陆乘渊做了这事,这些朝臣全都是见风使舵的,日后,谁还敢站在朕的这边?” 懿德太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俞明帝却是抬手制止了:“我与母后说不通。” “来人呐,今日起,母后好生在宫里养身体,无事就不必出宫了,还有,后宫不得干政,日后,母后不得随意召见朝中大臣。” 说罢,俞明帝头也不回地走了。 懿德太后震惊无比,她双腿无力,一个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浑浊的双眼中有泪水夺眶而出:“皇上竟然要禁哀家的足……” “哀家心里苦……” 懿德太后脖子上的佛珠忽然断裂,整个人的魂儿像是被抽走了一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陆府。 金钊将宫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宋曦希听,她就知道这老太太自讨没趣,肯定要被陆乘渊给收拾了。 陆乘渊这招妙啊! 懿德太后天不怕地不怕的,让她死了都不会让她有多么的心痛。 可若是让她亲生儿子,付出了毕生心血的儿子厌恶她,她定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这老太太手伸的太长,如今也让她感受感受费力不讨好的滋味,日后也不会再为所欲为。” 厨房里渐渐的飘出了饭菜的香味,金钊说宫里递来了消息,晌午督主不回来用饭。 宋曦希便让厨房将饭菜都端到陆战湛的房中和儿子一起用饭。 一直照顾着陆战湛的嬷嬷见宋曦希来了,行了一礼后,就退了出去。 先前,陆战湛穿衣吃饭都是丫鬟们在一旁帮着,这就使得陆战湛虽然聪明,但自理能力和动手能力都弱了一些。 陆乘渊又整日忙着公务,并没有注意到孩子的成长问题。 宋曦希拿着筷子要吃饭菜的时候,注意到陆战湛还在等着人来喂他。 宋曦希想要锻炼锻炼他自己动手的能力,她说:“乖宝儿,自己拿筷子吃饭。” 陆战湛用惯了勺子,之前夹菜的时候还有嬷嬷、丫鬟在一旁帮着,他拿筷子的手有些不熟练。 宋曦希看出陆战湛的失落,这小孩子自尊心很强,也很要强。 她开始鼓励式教学:“乖宝儿真棒,自己就能把筷子拿起来了,今天咱们多用一用筷子,夹菜的时候掉了也没关系,娘亲相信,乖宝儿的筷子一定会用的越来越好的!” 陆战湛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虽然是陆乘渊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父亲亲生的,所以生怕自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可是娘亲说了,他可以做好,错了没关系,多练习,总是会好起来的。 父亲总是对他很严厉,他练剑练不好,写字写不好,父亲会吼他,一吼他,他就跟不敢做了,生怕又做错了,父亲又要吼自己。 可娘亲不会,娘亲对他总是这般温柔,还会教导他鼓励他。 陆战湛用筷子用的不熟练,吃的也很慢,宋曦希担心他的自尊心会受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催促他,和他一起慢慢地吃着,一直陪着陆战湛。 直到陆战湛吃饱了放下了筷子,宋曦希才跟着放下了筷子。 陆战湛第一次拿筷子和勺子吃饭,吃的饱饱的心里很高兴,可当他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沾染了很多饭粒,还有些菜汤都洒在了裤子上的时候,他一张喜气洋洋的小脸儿又瞬间垮了下来。 宋曦希拿出帕子给他擦脸:“娘亲第一次自己吃饭的时候也把衣服都弄脏了,还摔碎了碗,战湛已经很棒了!” 陆战湛吸了吸鼻子:“娘亲不怪孩儿弄脏了衣服吗?” 宋曦希摸了摸他的头:“这衣裳一天一换,就算是你没有弄脏也是要洗的,所以不必自责。” “下次吃饭的时候,战湛注意一下,尽量不把衣裳弄脏了就好了。” 陆战湛换了衣裳,开始午休后,宋曦希回了自己的院子。 之前让金钊去查苏银灯的事情,今日也有了眉目。 金钊说:“夫人,属下查清楚了,苏银灯开了一间胭脂水粉铺子,因为效果比较好,每个月去的客人有不少,也有不少进项。” “这是属下买回来的,每一样都买了。” 说着,金钊将几个花瓣形状的小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宋曦希一个一个地拿起来看,有面脂、唇脂、还有画眉毛的:“她这盒子用的倒是精致。” 金钊说:“只是,和京城其他的胭脂水粉铺子不同,苏银灯的这家脂粉铺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人每样只能买三盒,还要签了字才能走。” 第161章 擦枪走火 金钊继续说:“也有客人觉得奇怪的,但是这胭脂铺子的名声一向好,不缺客人。” 宋曦希疑惑了,这商人逐利,从来没有听说有货不卖的,又不是搞饥饿营销。 除非……这东西有问题。 这个时代的化妆技术和生产出来的产品和后世都有一定的差距,若是想要达到很好的效果,说不定里头添加了什么东西,用的少还好,一旦用的多了就会出问题。 宋曦希将几个盒子装好,起身对碧桃和金钊说:“走,我们去姜府。” 到了姜府,宋曦希把金钊从胭脂铺子买来的几种胭脂水粉全都放在了桌子上,让姜成远一一检查。 “小姜,你看看这些胭脂水粉,有没有问题。” 姜成远最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时常找些胭脂、香粉去猜测里面可能有的成分,对此颇有研究。 姜成远一边取出胭脂细细地闻着看着一边说:“我记得小时候,这敷粉都是使用粮食制作而成,比如用小黄米或是高粱米经过磨粉、发酵、沉淀、研磨等工序之后就可以上脸了。” 宋曦希思索着这敷粉应该就是粉底了。 姜成远取出一些粉脂涂抹在手背上,他说:“这种敷粉粘性高,上粉服帖,不过特别不好洗,我记得我小时候用了之后,洗三遍都洗不干净。” “后来这种敷粉买了人越来越少,客人们就开始用茉莉粉……” 说着,姜成远的手一顿,将手里的那盒胭脂举到宋曦希的眼前:“这盒脂粉你们是在哪里买的?这里面有铅灰,炼丹炉里的铅灰有增白效果,但是长期使用会使人中毒。” “因为加的剂量不多,一般人用了并不会发现。” 姜成远放下一盒,又拿起了一盒:“这里面……竟然有砒霜?!” 姜成远忙给宋曦希把脉,听宋曦希说她并没有使用这些胭脂水粉,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姜成远一脸的愤恨:“究竟是哪个无良行家,这东西用久了可是要人命的!” “这是赚着人命银子!” 宋曦希看了金钊一眼,金钊将那些胭脂水粉收好,这些都是罪证,他问:“夫人,要不要属下这就带人去封了那胭脂铺子?!” 绝对不能再让这些无良商品为祸人间。 宋曦希摇摇头:“你不要出面,找两个汉子给他们换上富贵些的锦服,去胭脂铺子的门口闹,就说用了他们的脂粉自己的婆娘重病不起。” 宋曦希继续说:“闹的大一些,奉天府尹自会派人去查,到时候,我们再暗中把脂粉里还有铅粉、砒霜的消息传过去,人证物证齐全了,她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苏银灯的脂粉铺子倒了,她所有的精力都要用在收拾这烂摊子上,她便无力再去盯着陆乘渊,对他纠缠不清。 …… 回了府,宋曦希才进去就看到陆乘渊也回来了。 陆乘渊手里正拿着一把长剑,他今日去了铁匠铺,这是他特意给宋曦希新打的长剑。 “曦希,过来,我教你练剑。” 宋曦希握住剑柄,跟着陆乘渊学招式,起初还学的有模有样的,宋曦希的动作也算是标准。 可后来,学着学着,练着练着就擦枪走火了。 陆乘渊的手握着宋曦希的手,从背后抱住她,他的吻从她的唇瓣滑落到她的脖颈,紧接着他将她转过来,他的舌尖轻巧地在她的唇瓣上画着圈,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的身体泛起一阵颤栗。 宋曦希手里的长剑就要拿不住,陆乘渊慢慢地将她手里的长剑拿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宋曦希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她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变得异常敏感。 陆乘渊将人拦腰抱起,将人放在了大床上。 二人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滑落,陆乘渊的手掌在宋曦希的身上游走。 屋子里缠绵的鸳鸯,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 宫里。 苏银灯将各宫各处的寝具都安排好之后才回去休息。 她踏着月色,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自己休息的偏殿。 天气渐渐凉了,她每日都会派人到各宫、各处,给主子们暖床,可她回来的时候被褥都是冰冷的。 就算是放了汤婆子都没用,她巡视皇宫一圈下来,就算是放了汤婆子,等她回来的时候,汤婆子也都凉了。 苏银灯将手里的灯笼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放,神色憔悴地脱下外袍,打算漱口洗脸后就上床休息。 刚把发髻上的簪子取下来,外头就传来了一声喊叫,她就困倦地快要睡着了,这一声喊叫,吓得她手里的发簪差点掉在地上。 来人是苏银灯身边服侍的宫女梅香。 梅香惊慌失措地喊道:“尚寝大人不好了!胭脂铺子被封了!” “被封了?” 苏银灯大惊失色,她这一铺一向规规矩矩的,从不和行会里其他的商家抢生意,每年过节也会给行会的管事头目、官府的大人们送好处,怎么会忽然间就被封了呢? 苏银灯问:“那宋曦希呢?” “掌印夫人如今还好好的,我们的胭脂铺子被封了,掌柜的和伙计们都被抓了,没有人手再去害掌印夫人了。” 这么说,宋曦希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还在?! 苏银灯猛地咳了两声:“怎么会这样,为何被封了?” 梅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日原本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可忽然来了两个汉子闹事,说是我们铺子里的胭脂水粉用死了人,他们的婆娘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苏银灯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不是规定了没人不可多买,还让人登记签字了吗?” “每人三盒,根本就不会用出什么问题来。” 梅香也是毫无头绪:“咱们铺子里的东西好,许是闺秀夫人们打发旁人来买,若真是想多用,她们总能有法子的,我们咱怎么登记签字,也总是有漏洞可钻。” 苏银灯问她:“此事查到哪里了?” 梅香说:“官府的人把伙计、掌柜的都给抓了,不过,好消息是,官府的人现在还没有查出来这胭脂铺子的东家就是您。” 苏银灯点点头:“好,不要走漏风声,这几日,你也不要再和胭脂铺子的人联络。” 第162章 人市 梅香退出去之后,苏银灯烦躁地抓着头发。 这脂粉铺子是她最主要的营收来源,如今被人拿住了把柄关门歇业,她日后可要怎么办? 她一个小小女官根本就没有多少俸禄,难道以后都要靠着贵人们的打赏艰难度日吗? 她已经习惯了每个月有大笔的银钱给自己送过来,不愿意再卑微地放下尊严去讨好那些贵人们。 焦头烂额的苏银灯无暇顾及宋曦希和陆乘渊,她躺在床上,思绪纷乱,痛苦不堪,焦灼难耐,费力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度过这一难关。 …… 次日晌午,长公主朱钰璇的马车停在了陆府的门口。 门房进去禀报说是长公主来了,宋曦希忙出去相迎。 还没等多说什么,宋曦希就被长公主一把拽进了马车里。 “本宫要去挑面首和侍卫,你眼光一向好,陪我一起去挑。” 宋曦希摩拳擦掌,嚯哟,跟着富婆去挑男模?! 等一下,她还没换衣裳呢! 宋曦希摸着自己的衣襟,长公主朱钰璇拿出来一个大盒子递给她:“就知道你在自己的府上肯定穿的宽松随意,这是给你准备的衣裳,换上吧。” “还有这是本宫新买的胭脂水粉,买了两套,一套送给你。” 宋曦希谢过朱钰璇,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套桃粉色的衣裙,很是明艳好看。 朱钰璇见她高兴,又补充道:“到了人市,若是有喜欢的,本宫买给你。” 宋曦希一怔,这话可不兴说啊,若是陆乘渊知道了肯定会吃醋生气的! 朱钰璇刚来京城的时候住在宫里,可宫里的懿德太后时不时地就要叫她过去训话,朱钰璇实在受不了了,很想给这老太太一巴掌,将人打的卧病不起。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索性搬出去住。 搬到了长公主府,朱钰璇才发现这偌大的府邸,下人们都不够用了,既然要挑选下人,那正好借此机会养几个容貌俊俏的面首。 马车晃晃荡荡地到了人市。 宋曦希有些感慨,在这个时代,人是做为奴隶可以被随意买卖的,就像是卖菜的市场称为“菜市”,卖牛马的市场称为“牛马市”,买卖丫鬟、小厮以及侍卫等人口的市场被称为“人市”。 这个时期,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土地兼并严重,导致许多农民和手工业者生活困苦。 为了生存,一些人不得不将自己的子女卖给富贵人家为奴为婢,他们失去了人身自由,成为主人家的私有财产,需要端茶递水、做粗活重活。 人市里面很拥挤,朱钰璇让人把马车停下,牵着宋曦希的手往里面走。 朱钰璇打量着这些被展示的男男女女,问宋曦希:“可有看上的?” 丫鬟小厮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标着价格。 不知为何,宋曦希来北冥也许久了,渐渐地习惯了这里的阶级划分,可是看到这些人的脖子上挂着写着不同数字的牌子,如此明码标价,被展示、评估和出售,心中还是不大舒服。 宋曦希没有说话,继续跟着朱钰璇往里面走,朱钰璇走的很快,显然对这些奴仆都不满意。 再往里面走,人少了一些,价钱也更贵。 一个摊主热情地招揽:“夫人小姐来看一看,我这儿的人呐,会武功且皮相好,还不会背叛主子!” “在这三里十乡,数小的这里的人最好,回头客最多!” 朱钰璇站在前头停住了脚步,点了几个容貌姣好的男人:“这几个,我都要了……” 宋曦希看了过去,朱钰璇一共点了十几个人。 有皮肤白皙的儒雅书生模样的,有皮肤黝黑腹黑侍卫模样的。 有身着粗布衣裳手持锄头或镰刀,一副农夫模样的,还有粗犷豪放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隔着衣料都能感受那身体迸发出的蓬勃力量。 各色各样的男人,各有千秋,各具特色,这是被她集齐了啊,会玩,还是城里人会玩。 …… 陆府,陆乘渊回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宋曦希的身影,他问:“夫人可是出去了?” 管家常叔走过来说道:“督主,夫人被长公主带走了。” 一听到长公主几个字,陆乘渊心中顿感不妙,这朱钰璇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别再把自己的夫人给带歪了。 “可有说长公主带着夫人去哪里了?” 常叔想了想:“听说是去了人市。” 陆乘渊皱眉:“人市?那里不是卖丫鬟小厮的地方?” 他听说长公主搬到了自己的公主府居住,看来这是府邸太大,伺候的人手不够了。 霄彻方才在外头嘱咐车夫将马车有些磨损的地方修好,一进来正好听到督主和常叔在聊人市的事情。 他以为督主是在调查什么事情,上前一步将最近探子送过来的情报讲给陆乘渊听。 “督主有所不知,人市最近开辟了新业务,卖容貌姣好身形高大的小倌,还卖宅子……据说很多手里有钱但后宅空虚寂寞的主母们都会去那里买男人和宅子,偷偷地悄悄地养在外头。” 空虚? 陆乘渊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和宋曦希夜夜笙歌,她怎么可能空虚寂寞? 而且,市面上流通的话本子、春x图他都看过,不可能有人比他懂的还多,每次他和宋曦希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反应都很好,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买男人养在外头?! 可是,带着她去的人是朱钰璇,若是有朱钰璇从旁劝说挑唆,她会不会动摇? 陆乘渊是绝对不会怀疑宋曦希的,可双腿已经先比脑子做出了反应。 他快步走出府:“备马,去人市!” …… 此时,宋曦希正和朱钰璇逛着。 起初还有些放不开,到了后来,宋曦希开始帮着朱钰璇选男人。 “长公主,这个一看就是身体好,洒扫庭院肯定不会觉得累!” “这个也不错,看起来就有劲儿,可以给你按摩按摩肩膀。” 朱钰璇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她说:“你只管挑,你看上的本宫都给你买下来。” “你不方便带回去的话,这些人就都先养在我的府上,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就来我府上!” “你放心,对此事我绝对守口如瓶。” 宋曦希无奈一笑:“长公主,这是给你挑的,我不要。” 她本着现代人的审美挑了十几个,琢磨着这些人应该够了,就准备和朱钰璇回去了。 走到人市的入口处,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身姿挺拔,俊朗无双的男人。 这是……陆乘渊? 陆乘渊怎么来了? 宋曦希转头就想要跑,却是被陆乘渊喊住:“曦希,你要去哪儿?” 宋曦希想要找朱钰璇求助,想要坐她的马车赶紧溜走,可转头一看,哪里还能看到朱钰璇的身影?! 这不靠谱的,她竟然又先跑了! 犹豫焦灼之间,陆乘渊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没等她说话,将她拦腰抱起,抱上了马车。 第163章 陆乘渊,你听我狡辩 上了马车,陆乘渊阴骘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宋曦希有些心虚,她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背着陆乘渊来这种地方总是不太妥当。 就好比陆乘渊如果被好友拉着去逛了花楼,即使什么都没做,她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 “陆乘渊,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陆乘渊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和温热。 陆乘渊的唇缓缓下移,轻轻地吻过她的鼻尖,然后是她的唇角。 还没等她详细解释,陆乘渊已经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陆乘渊的唇轻轻地摩挲着宋曦希的唇,他的舌尖轻轻地探出,试探性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宋曦希的身体在他的吻下变得柔软。 陆乘渊的吻渐渐加深,他的手臂环住了宋曦希的腰,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宋曦希的手臂不自觉地环上了陆乘渊的脖子,她开始回应他的吻,她的舌尖触碰着陆乘渊的。 …… 马车里的二人在拥吻,而宫里的苏银灯愁的一夜未眠。 她脸色惨白,形容枯槁。 梅香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苏银灯的样子很是诧异,不过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尚寝大人就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苏银灯问:“胭脂铺子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 梅香神色一滞:“本来那两个汉子去闹,没有实质的证据,此事到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不知谁从哪里发现了我们脂粉里面有砒霜、铅粉,还将证据呈到了官府……” “怕是很快就会查到大人头上了。” 苏银灯难以置信:“我们在每个盒子里加的这些东西并不多,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梅香叹气:“寻常的百姓妇人们自是不会发现,可若是懂行的细细去看,还是会发现端倪。” “大人,为今之计,只能弃了这胭脂铺子。” 胭脂铺子是她多年的心血,在最好的地段,每年的盈利也都很好,她怎么舍得?! 梅香继续劝道:“若是查到大人身上,再收手抽身就来不及了……” 明面上的关于这胭脂铺子的相关文书,都是签了穆掌柜的名字,但其实,她和穆掌柜还签订了一份文书,写着实际上胭脂铺子的所有者是苏银灯。 只要穆掌柜不将她供出来,朝廷就查不到她的头上,不过,到时候若是穆掌柜被处死,这胭脂铺子就会被朝廷收走。 苏银灯咬咬牙,长叹了一口气:“罢了,弃了铺子,最起码还能保住性命,将此事都推到穆掌柜的身上。” 苏银灯从柜子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了梅香,梅香神色一滞,她跟了苏银灯这么久,知道这药丸是做什么用的。 苏银灯说:“将这药丸暗中交给穆掌柜,告诉他我会照顾好他的家人。” 说着,苏银灯又递给梅香一袋金豆子:“若是奉天府对此事还死咬着不放,这金子就送给奉天府尹。” 梅香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胭脂铺子没有出事的时候,苏尚寝对穆掌柜也是很好的,每年的工钱、节礼都会给许多。 可如今事情败露,大人就想要了穆掌柜的性命。 兔死狐悲,自己知道那么多事情还帮着苏尚寝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会不会自己最终也难逃一死? 她沉思着,手里的药丸攥的越来越紧。 …… 陆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陆府的门口。 陆乘渊将准备好的衣裳给宋曦希换上,抱着她下了马车。 碧桃很快带着人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和温热的梨汤,陆乘渊直接抱着宋曦希去了净房。 先前,碧桃还不懂得准备这些,可陆乘渊吩咐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明白了,每回,只要瞧见夫人是被督主抱下来的,她就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该如何准备。 …… 次日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 宋曦希和彭仁宁、卫诗兰约好了今日给许芷苡送行。 朝廷已经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准备了足够的兵马和粮草,许芷苡和许平之就要领兵去平定西貌国引起的叛乱。 宋曦希拎着大包小包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彭府的宽大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里头,彭仁宁掀开马车帘子,卫诗兰朝着宋曦希挥手:“曦希,快上马车,我们走了!” 宋曦希三步并两步地上了马车,三人坐在一起,脚边满满登登地堆着包袱和木箱子。 宋曦希说:“我给芷苡准备了平安扣、干粮……” 出征的将士们,多少都是抱着以命殉国的决心,她让人做了很多平安扣,将士们戴着也图个吉利。 宋曦希看着地上的袋子:“你们带的这是什么啊?” 卫诗兰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小袋子:“这里头有不少容易存活的粮食和种子,在西貌国边境的北冥百姓们总是粮食紧缺,这些都是我特意寻找的可以在当地生长的粮食和种子。” 彭仁宁踢了踢脚边的包裹说:“我带了些御寒的衣物还有酱料,将士们到了西貌国很可能吃不惯那里的饭菜,有了这些酱料也好下饭。” 宋曦希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彭仁宁得意地扬了扬头:“当然了,除此之外,我还准备了金豆子!” 彭仁宁打开两个木盒,里面装着满满地金豆子。 “他们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逛街,你准备这么多金子干嘛?” 彭仁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用这些金子去买西貌国的兵器战马,西貌国里头总有些见钱眼开的重利商人,到时候他们的兵器和战马都被我们买了,还怕我们打不了胜仗吗?” 宋曦希双手抱拳:“彭老板格局大了,在下佩服!” …… 城门口。 许芷苡带领着许家军身披铠甲,手持长剑,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 将士们整齐地列队站在城门两侧,身着统一的战袍,手持长枪,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副将看了看时辰问许芷苡:“少将军,我们还不出发吗?” 许芷苡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她想在临走前再看一看她的好朋友们,可是…… 这么早就要出征,他们不会来送她了吧。 宋曦希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不到晌午不会起床。 彭仁宁每天早晚都要去巡铺子,想来也是没时间来给自己送行。 卫诗兰前阵子才染上了风寒,怕是身体还没好,不能出来吹风。 许芷苡抿抿唇,正准备挥手带着大军出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马车的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 第164章 陆爱卿,你怎么看? 许芷苡转头一看,宋曦希三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许芷苡晚上去巡城的时候,偶尔碰到过宋曦希几人,所以宋曦希几人对她身边时常跟着的几个侍卫、副将也有些眼熟。 可这会儿,许芷苡身旁的两个女子,很是面生,似乎,从前从来都没见过。 许芷苡介绍道:“这是我在军中的护卫,这是斩月,这是破云。” 宋曦希点点头:好名字。 不知是早上天凉还是被吓的,彭仁宁浑身打了个哆嗦:“你这两个丫鬟的名字起的也太吓人了,一个叫斩月,一个叫破云……” 彭仁宁看向了那两个女护卫,又赶紧移开了目光,感觉那两个侍女看向他的时候那目光那眼神要吃人。 宋曦希和许芷苡将东西放到许芷苡身后的货车上,宋曦希将平安扣挂在她的腰间:“路上小心,我们等着你平安回来。” 许芷苡和几位好友说了一会儿话后,父亲许平之来了。 许平之手持一坛烈酒,走到许芷苡面前。 “少将军,早日凯旋归来!” 许芷苡的眼眶微微湿润,这是父亲第一次这样称呼她,看着鬓角已经发白的父亲给自己壮行,许芷苡接过了酒碗:“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凯旋归来!” 许平之特意给许芷苡求了一个少将军的名号,她从小就跟着自己南征北战,如今也是时候让她独自领兵出征锻炼了。 许芷苡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她将酒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随后,许芷苡高举长剑,大声喝道:“出发!” 随着这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跨上战马,跟随许芷苡向着远方进发。 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只留下城门口那面高高飘扬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 送走了许芷苡之后,宋曦希三人各自回府补觉。 宋曦希在府上睡到下午才醒,她听着管家常叔说了说最近府上账目的事情便到了用膳的时辰。 陆乘渊正好也回来了,二人坐在一起吃饭。 吃过饭后,宋曦希和陆乘渊去了陆战湛的院子,陆战湛正坐在书桌旁写字。 她看着陆战湛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的出来他困的不行了。 可是陆乘渊规定的一天要写两百个字,他还没有写完,不敢去睡。 宋曦希连连摇头,他看向身旁的陆乘渊:“这可怜的小幼崽,陆乘渊,让孩子去睡吧,明日再写,今天少写了几个字也不会怎么样。” “小孩子的睡眠最重要,睡不够是要影响发育的。” “他还是个孩子,不要总是拘着他,让他只能做你规定给他的事情。” 宋曦希接连说着话,陆乘渊插不上嘴。 “以后,乖宝儿会遇到很多困难险阻,小的时候能放纵快乐的时候就让他开心一些吧。” “或许,小时候的这些快乐的时光,和被人爱着的感觉,会在他今后的人生里无数次的治愈他。” 陆乘渊一怔,他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道理。 他是尸山血海走过来的,知道外头的世界有多么的险恶,所以想要让陆战湛尽早的成长起来,可是他忘了,陆战湛也不过是个才三四岁的孩子。 自己三四岁的时候……好像还在小河沟里抓鱼挖泥巴…… 陆乘渊走到陆战湛的身旁,摸了摸儿子的头:“先去睡吧,剩下的明日再写。” 陆战湛放下毛笔,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他朝着宋曦希和陆乘渊行了一个大礼,回屋睡觉去了。 …… 宫里。 懿德太后被禁足,整日忧心忡忡,她始终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真的直接把自己禁足了。 嬷嬷端过来一碗汤药给懿德太后服下,将宫里的消息说给她听:“太后娘娘放宽心,莫要太过伤心。” “皇上也是被陆乘渊逼急了,才会如此对娘娘,听说,肖家姐妹一入宫就将后宫闹的鸡犬不宁,淑妃还有孕整日整日的在皇上跟前闹腾。” “朝堂上的事情就已经够让皇上忧心的了,如今后宫还如此混乱,皇上如今也是焦头烂额了。” 懿德太后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阉狗,若是哀家当了皇上,有一百个法子名正言顺地弄死他!” 嬷嬷急地忙看了看四周的门窗有没有关好:“娘娘,这话可不兴说啊!” 正说着,外头响起通报声:“皇上驾到!” 嬷嬷笑道:“娘娘您看,皇上还是在意您的。” 俞明帝走进来之后,懿德太后背转过身体没有看他。 嬷嬷给俞明帝使眼色,俞明帝忙过来哄道:“母后,儿臣禁了母后的足,实在是儿臣不好,可朕也是没法子,总要做点什么给陆乘渊看。” 俞明帝给懿德太后揉捏着肩膀,说了不少好话。 懿德太后训斥道:“你是皇上,为何要在意陆乘渊的看法?” “你虽然是宗室子弟,但是从血统上也是名正言顺的,至于陆乘渊,他不过就是个阉人,身上并没有流着皇家的血,他执掌大权,管控朝堂,就是不对!” “你大可以用百姓的唾沫星子压死他。” 俞明帝坐在懿德太后的对面,皱起了眉头:“陆乘渊虽然可恨,可是,他在朝政上无可指摘,不管是边关的动荡也好,还是通商贸易的矛盾也好……只要陆乘渊在,他总能想到办法解决。” “陆乘渊在朝中的威望也大,朕实在是找不到陆乘渊的错处!” 懿德太后连连摇头:“皇帝,你怎么这么蠢?抓不到具体的错处,你就用其他的方式来弄死他!” “比如,埕州那边小孩子无缘无故就失踪了,说是妖怪吃人!说是宦官当权,天怒降下天罚……” “你堂堂皇帝,想要弄死一个大臣还不容易?!” 俞明帝双眼一亮:“原来如此,儿臣受教了,这就去准备!” 看着俞明帝急匆匆地离开的背影,懿德太后无奈地摇摇头:“哀家的傻儿子呦……” …… 次日早朝,有几个品阶不高的言官上奏说明了埕州的情况。 “皇上,埕州又有幼童失踪,最近几日,已经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好几次幼童失踪案。” “这好端端的,幼童为何会失踪啊?” 言官继续说:“听说是……是……” 俞明帝故意清了清嗓子,不耐烦地问:“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言官猛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听说是宦官当朝,上天不满,才降下天罚!” 俞明帝看向陆乘渊:“宦官?陆爱卿,你怎么看?” 第165章 埕州幼童失踪案 陆乘渊面不改色:“臣以为,这纯属无稽之谈。” 俞明帝看向言官,那言官立刻明白过来,俞明帝这是让自己继续反驳,他道:“奸佞当道,宦官掌权,所以惹来了天罚!这说法合情合理,怎么就是无稽之谈了?” “掌印大人,难道还想和老天爷作对不成?!” 朝中的几个老臣看着这位年轻的言官,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奸佞掌权把控着朝局,说的不就是陆乘渊掌权? 得罪了陆乘渊的人,怕是时日不多了。 锦衣卫指挥使秦君彦看了看外头,暗道这年轻的刚入仕途不久的官员,出去之后多看看太阳吧,毕竟,他很有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另一个年轻的言官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应当先罢免朝中宦官,以消天怒!” 陆乘渊转头看向那清瘦肤白的年轻官员:“好一个天怒,若是上天喜欢吃人肉,不如,大人自刎献祭,说不定也能消除天怒呢?” “这究竟是旁人打着天怒的幌子为非作歹,还是想要借此事打击报复宦官一党,皇上,理当有所判断。” 俞明帝张了张嘴,他能有什么判断,他唯一目的就是让陆乘渊死! 陆乘渊沉吟片刻,将来龙去脉都想了一遍之后,他说:“臣愿前去一探究竟。” 俞明帝大喜,他上朝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劝说陆乘渊让他去埕州,这样就能把人支到埕州去,人到了外地,派刺客也方便,更给了他时机来清理朝中的大臣,都换成拥护自己这个皇帝的人。 俞明帝说:“好,陆爱卿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 此事敲定之后,俞明帝和大臣们又说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便散了早朝。 出了金銮殿,锦衣卫指挥使秦君彦快步追上陆乘渊,不解又担忧地问他:“这事儿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怎么还去呢?!” “此番去埕州,必定是凶多吉少!” 陆乘渊按住好友的肩膀:“就算是没有埕州这件事情,我也是要找机会离开京城的,埕州这事正中下怀。” 秦君彦一怔:“你的意思是……” 陆乘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里的淑妃不是快要生了吗? 既然这个俞明帝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换个好掌控的来做皇帝。 什么样的皇帝好掌控呢?自然比不过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都不能自己吃饭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婴儿来的好掌控。 秦君彦看着陆乘渊的表情,也猜到了他的意思,震惊之余,他低声问他:“可若是,淑妃生的是个小公主呢?” 陆乘渊淡笑不语:那就换成男婴。 这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俞明帝和懿德太后,既然他们不消停,那就把他们遣送回乡,或者是去阎王殿,那里地域辽阔,有的是地方让他们闹腾。 …… 回了陆府,宋曦希听说他就要启程去埕州了,忙不迭地给他收拾行囊,准备此番前去要用的器具。 陆乘渊将霄彻和金钊叫了过来:“宫里的事情交给了汪公公,汪公公先前已经在后宫各宫里留了人。” “淑妃就快要生产了,我不在京城里的这段时间,正好动手。” “若是汪公公那里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要尽力在暗中帮衬,但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先保护夫人的安全。” 金钊点点头,将陆乘渊说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牢牢地记住。 霄彻却是一怔,惊讶道:“督主,属下不跟着您一起去埕州吗?” “你留在京城和金钊一起保护夫人和战湛的安全,我身边没人,他们才能放松警惕。” 霄彻张了张嘴,但没敢反驳陆乘渊的话,他说:“那属下就多派一队暗卫,暗中保护督主的安全!” 陆乘渊点点头:“借此机会,正好让探子们查探查探有哪些人是拥护俞明帝的,连根拔起,一举铲除。” …… 东西都准备好之后,陆乘渊亲自带人去了埕州,暗处,有暗卫营的统领夜鹰带队一路保护陆乘渊的安全。 埕州的天气比京城还要冷,接连下过了两场雨,更是湿哒哒的让人很是难受。 埕州的城门口,埕州周知府热情地接待了陆乘渊,一行人刚到了埕州的城门口,就看到了埕州周知府带着手下列队站在了门口。 他一露面,埕州知府一挥手,顿时,陆乘渊的耳边立刻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恭迎掌印大人!” 陆乘渊瞧着这架势,想来众人为了这一出定是提前演练了不少时间。 这是故意想要博得他的好感,让他放松警惕,不要深究幼童失踪之事? 周知府快步走过来和陆乘渊寒暄,陆乘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三言两语就将这周知府的家庭人口、往来密切的官员姓名给套了出来。 他审视着周知府,周知府却还没反应过来,只在心里嘀咕着这位陆掌印也挺好说话的,和他聊天聊的热络,并不像是传闻那般冷若冰霜,森冷可怕之人。 二人站在城门口聊天,陆乘渊身后跟着的侍卫们打了一个大喷嚏,冻的浑身发抖,看着陆乘渊身上披着的,夫人提前给他准备的大氅,十分羡慕。 心里不禁想着,要是自己身边也能有一位知冷知热,在乎他冷暖的夫人该有多好! 陆乘渊说:“周知府,我们不如进去说话?” 周知府似乎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众人往里面走。 和京城的热闹景象不同,埕州一片荒凉萧索。 周知府毕竟是一州的知府,在他的管控下埕州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在陆乘渊面前也很是没面子。 他解释道:“埕州起初也是繁华非常的,可最近出了事情之后,大家都不敢出来经商了。” “此番掌印大人亲自前来,一定能探明此事,还我埕州百姓富足安宁的日子。” 陆乘渊冷笑,周知府这意思是若是埕州不能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反倒是他陆乘渊的责任了? 陆乘渊看着四周。 道路两旁每隔几家就有几户人家房门紧闭,而那几户开着门的人家的窗户上,却是挂着穿着颜色鲜艳的衣裳的小人偶,像是个小娃娃一般。 第166章 呦,你还活着呢? 门口的门槛或者是矮凳上,坐着几个大人,脖子上挂着一块寻人启事的木牌。 见陆乘渊的目光落在那些木牌上,周知府说:“掌印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窗户上挂着小娃娃的都是家里丢了孩子的。” “这人偶身上穿的衣裳的颜色,就是孩子失踪当天穿的衣裳的颜色。” “而这木牌是上,写的是丢失孩童的信息。” 陆乘渊身边暗卫营统领夜鹰,忍不住问道:“那,那些房门紧闭的呢?” 陆乘渊猜测:“自然是家中有小孩子的,怕孩子失踪,因此才房门紧闭。” 周知府连连点头:“掌印大人英明,正是如此,唉,本官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官也是有儿女的人,真怕老天爷哪天一个不高兴就把本官的儿女给要了去……” 周知府红着一双眼睛,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慈悲父母心的样子,周遭的人都不禁宽慰起周知府来,陆乘渊却只是瞧着他,没有说话。 周知府将人送到了客栈,吩咐客栈的掌柜好生招待,才恭恭敬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才走出去几步,周知府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知府的佐官,分掌督粮、捕盗、海防、江防等事务的官员,同知严敏低声问道:“大人为何不让陆掌印住在府上,也更方便监视。” 周知府摇了摇头:“府上还没有安排好,陆乘渊来的太快,贸然让他进府去住,虽然能更好的监视他,但我们很有可能会露出把柄。” 严敏点点头:“大人英明。” 周知府吩咐道:“你派人跟着,一队人跟着陆乘渊,一队人跟着他那个叫夜鹰的下属,他们每日做了什么,去查了哪些地方,每日都要一一向我汇报!” “是,大人。” …… 陆乘渊带人在客栈歇下之后,将这几日的安排告诉了夜鹰,吩咐他带人去办。 他则派人去周知府那里要了最近几桩案子的案卷,细细地看着,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去这几个丢失了孩童的地方看一看。 次日。 陆乘渊要来了埕州的地图,将几个丢失了孩童的地方用笔圈了出来,分成三队人马分别去看。 忙碌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回来。 陆乘渊带着人回了客栈,远远地就看到了周知府等在客栈的门口。 周知府满眼含笑地问:“掌印大人,可调查完了?” 陆乘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知府大人在此处等候,难道是无事可做?” 周知府吓得跪在地上:“大人这是何意?本官并非无所事事,最近忙这案子忙的是焦头烂额,本官是想着这客栈远不如府上舒服,特意来请大人去府上歇息。” 他府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保管陆乘渊什么都查不到。 将陆乘渊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整日看着他,心里才踏实。 陆乘渊沉吟片刻后便点头应了,夜鹰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正好去周知府的老巢一探究竟。 陆乘渊说:“周大人见着本督主不必如此诚惶诚恐的,你我同是在朝为官,周大人不必行如此大礼。” 周知府故意如此做,来往有百姓看着,更是会以为他陆乘渊仗势欺人,架子十足。 周知府还想要再跪一会儿,让更多的人见到自己给陆乘渊下跪的样子,却是被夜鹰一把拽了起来。 夜鹰说:“周大人,带路吧。” 周知府讪讪地笑了笑,上了马车带着人往周府走。 到了周府,周知府派人带着陆乘渊去了居住的院子,留了丫鬟小厮伺候。 夜鹰刚要开口让周知府把这些人都撤走,督主的身边只留他一个人伺候就够了,陆乘渊却是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周知府退出去后露出了一个满意地笑:“自古男人都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没根儿的阉狗也是一样,好美色啊!” 他特意安排了几个貌美丰腴的侍妾在这院子里,不怕陆乘渊不上钩。 到时候,只要他沉溺在美人怀中,定是无暇再顾及这案子,或许不用刺客动手,就可以让他死在美人床上。 卧房里,陆乘渊将腰间的佩剑解下,立刻有丫鬟过来给他宽衣解带,他一抬手,冷声吩咐道:“你们先下去,我沐浴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陆乘渊那冰冷的眼神震慑的无话可说。 沐浴过后,陆乘渊换上干净的衣袍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上的明月,不知道宋曦希这会儿在做什么。 几日不见,他想她想的紧。 …… 陆府。 陆乘渊刚走的时候还很是不习惯,晚上也睡不好。 她习惯了晚上抱着陆乘渊这么个大火炉睡觉,可他离开京城之后,她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竟是觉得这床有些过于宽大了。 可几日后她就慢慢习惯了,开始给自己找乐子。 今日去巡店,明日去画画,后日去书肆看看自己画的《西游》卖的怎么样了。 《西游》卖的很好,书肆的掌柜说大家都很喜欢孙悟空,问她愿不愿意单独画几张孙悟空的画像,掌柜的好挂在书肆最显眼的地方。 宋曦希当即答应下来:“不仅是我猴哥,猪八戒、沙僧、白龙马我都会单独画几张大的画作,掌柜的可以挂在墙上、楼梯旁。” 掌柜的连连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唐僧呢,他可是孙悟空的师父。” 宋曦希摇摇头:“唐僧?不画,这种有事儿就让猴哥上,没事儿就要赶猴哥走的便宜师父,才不值得画,菩提老祖才是俺猴哥儿的亲师傅。” 正说着,二人注意到摆放着《西游》画册的书柜旁聚集了几个人,中间似乎是有一个人在诋毁此书。 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不就是几个人捉妖的故事吗,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这种杂书、烂书,毁了我们读书人的根骨!” 宋曦希还以为来的是哪个状元榜眼探花之类的,拨开人群一看,拿着西游大放厥词的竟然是韩茶江?! 宋曦希惊讶道:“呦,你还活着呢?” “我若是你啊,早就没脸见人,投江去了!” 第167章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宋曦希嘲讽一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睡了你老子的女人,还好意思说《西游》是糟粕?” 韩茶江将《西游》怒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我说它是糟粕,它就是糟粕!” 宋曦希在韩茶江的护卫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她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重重地打在韩茶江的脸上。 这声音又响又脆,周围听着韩茶江批判《西游》的读者们都往后退了两步,和韩茶江拉开了距离,仿佛在说自己和他没关系,千万不要动手打他。 韩茶江难以置信:“你竟然敢动手打我?!” 宋曦希双手叉腰:“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说着,又“啪”的一声,甩了一巴掌过去。 “啧啧啧,这声音真不错,好听,爱听,就是手麻。” 韩茶江目光阴沉地看向宋曦希,宋曦希扬起巴掌:“瞪眼?你瞅啥,再瞅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韩茶江带来的侍卫都被霄彻带来的人控制住了。 二人打斗之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当中有想起了韩茶江究竟是谁的人,互相议论着。 “韩茶江,原来他就是韩茶江?考了几次都没有考中,若不是靠着韩家,他能走到今天?” “就是就是,自己做出了那等丑事,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此人的话不可信,《西游》我看过,明明惩恶扬善、积极向上就是好书好画,上面的配图插画很有意思!” “我看完了,我儿子闺女争着抢着要看,我是怕他们打起来,这不,赶紧过来多买几本放在家里。” 来书肆买书看书的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唾沫星子能把韩茶江给淹死。 韩茶江两边的脸颊此刻火辣辣的疼,想要伸手去教训宋曦希,却是被《西游》的忠实读者们团团围住,他动弹不得。 宋曦希拍了拍手,和掌柜的说孙悟空几人的画像等她画好了就会派人送过来。 说罢,就坐上马车回了陆府。 刚回了府,换下了寝衣准备小憩一会儿的时候,门房急匆匆地进来,说是卫家派人过来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相商。 碧桃听了急的不行,生怕是夫人的闺中密友卫诗兰出了什么事情。 可宋曦希却是不紧不慢地换衣裳,同时让厨房准备糕点小食和果饮。 “小兰兰找我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十万火急,八成是打叶子牌,三缺一!” “走吧,既然她这么心急,咱们也别耽误了时辰。” “把战湛也带上,卫家也有几个小辈,彭仁宁今日过去也会带上些彭家的小辈,让战湛多结交一些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好事。” 京城的这些高门大户,哪一个不是底蕴深厚?家族成员在朝中为官者众多,或是商界巨擘,或是高官权臣。 这些小辈们,不就是妥妥的京圈太子爷吗! 以后这些小孩子们长大了都在京城为官、经商,世代的积累,大家又都是世交,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彼此帮衬,日子也会过的轻松舒适。 到了卫府,卫诗兰听见马车轱辘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宋曦希往牌桌旁走去。 卫府的前厅的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叶子牌,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与茶水。 卫诗兰高兴地说道:“曦希,你可算是来了!” 坐在桌子旁边的除了彭仁宁之外,还有卫诗兰的哥哥卫士忌。 几人打过招呼之后,就玩儿了起来。 一直玩儿到了傍晚,宋曦希和卫士忌的脸上被贴满了纸条,而卫诗兰和彭仁宁的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彭仁宁天天打算盘,心算能力极强,在牌桌上也是会算牌。 宋曦希将带来的钱袋子里的银子都输光了,一整个大破防:“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带儿子回家了!” 卫士忌也是一脸苦相:“小彭是个神算子,谁能赢的过你啊!” 不过,看着在牌桌上,彭仁宁总是给卫诗兰让牌,暗戳戳地帮着她,倒是让他感到欣慰。 离开卫府回了陆府,宋曦希关上房门开始作画。 明日,她要将今日输的这些银子,怒赚回来! …… 次日,宋曦希让人将自己画好的西天取经一行人的大幅画作和每个人的特写送到了书肆。 同时,还找府上字好的人写了几句孙悟空的经典语录。 例如,“吃俺老孙一棒!” 例如,“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将东西都送过去之后,宋曦希叫来了霄彻,问他最近有没有陆乘渊的消息。 她很想给他写信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了,可又怕如此一来会让他分心,便忍住了。 霄彻说:“督主一切安好,这是属下刚收到的信,正准备拿给夫人。” 宋曦希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去看,上面写着陆乘渊到了埕州之后发生的事情,宋曦希看的心惊,没想到如今这太平盛世,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孩童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而那一州的知府竟是如此无所作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朝廷分忧,不为百姓分忧。 交代完了埕州的事情之后,是陆乘渊的浓情蜜语,说他有多么的思念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见她。 宋曦希看的面颊翻红,脸上的笑意渐浓。 看完了信,宋曦希没再犹豫,提笔写了一封回信,让霄彻派人快马加鞭地给陆乘渊送过去。 …… 与此同时,还有一封信从宫里送了出来。 苏银灯听说陆乘渊去了埕州,恨自己病着,陆乘渊那日离开京城的时候没能去送送他,她便悄悄地写了一封情意满满的信,派人送到了陆乘渊的手里。 希望陆乘渊看到这封信之后,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如此执着,对他情深意重,想来总有一天,自己的心意能打动这个冰冷的男人。 苏银灯怕这封信万一半路被人给截了,说不清楚,她索性没有写名字,只在落款处画了一盏灯,希望陆乘渊看了之后能猜到这封信是她写的。 第168章 苏银灯被抓 宋曦希自从那日派人将苏银灯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掺杂了铅粉、砒霜的事情捅出来之后,就等着苏银灯被治罪。 可等了许久,怎么奉天府尹半点消息都没有? 金钊过来禀报说:“夫人,苏银灯胭脂铺子里的穆掌柜已经认罪,说这些都是他一人所为,房契、地契上签的也都是穆掌柜的名字,官府这就准备结案了。” 宋曦希皱起眉头来,这事儿她是冲着苏银灯去的,只让苏银灯赔了一个铺面,自己却安然无事,怎么可以? 根据探子的消息,她曾经要致自己于死地,她绝不能再给她机会让她对自己下手。 宋曦希缓缓摇头:“不对,既然你们查到这胭脂铺子和苏银灯有关系,这铺面就绝对不会是穆掌柜所有,不然,谁会愿意每个月把大把的银子送到别人手里?” 从苏银灯那孤傲的性子来看,她绝不会是和穆掌柜有私情的人,更不会为了金钱给出卖自己。 而且,从年纪上看,穆掌柜也不是苏银灯的父亲,他没有道理把银钱平白无故地白白送给苏银灯。 宋曦希对金钊说:“你派人去牢房里看着穆掌柜,卸了他的下巴,嘴里塞上破布,避免他服毒、或者是咬舌自尽,务必要让穆掌柜活着。” 金钊点头应下。 宋曦希:“还有,穆掌柜的家人想办法找出来,苏银灯肯定是用穆家人威胁了穆掌柜,他才会守口如瓶。苏银灯如今自身难保,人手不如我们的多,没能力看住穆掌柜的家人。” “穆掌柜肯定还和苏银灯签订了什么,他背后的主人一定是苏银灯。” 金钊应了一声立刻去办。 宋曦希将此事从头到尾细细想了一遍,叫住金钊:“等一下!” “毒胭脂这事是奉天府尹办案,派人去告诉奉天府尹,要按照北冥的律法办案做事,好好敲打敲打他,别收了旁人的钱财就替人消灾,办了冤假错案,到时候可不光是保不住自己的乌纱帽,很可能还会丢了项上人头!” 金钊明白宋曦希话中的意思,奉天府尹八成是收了苏银灯送过去的银子,而这收受贿赂被人发现了可是要被治罪的。 金钊出去之后,门房快步过来,神色不怎么好看:“夫人,相府来人了。” 相府? 许久没听到相府的消息了,宋曦希还以为这一家人都已经死绝了。 这是看着陆乘渊不在,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上门来打秋风来了? 宋曦希去了前厅坐下,吩咐门房让人进来。 才坐下,就有人快步走了进来,来人是宋城青身边的侍卫东方井。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东方井一看到宋曦希就生理性的身上疼,整个人还笼罩在被蜜蜂蛰的痛楚之中。 这二小姐太邪性! 东方井咽了咽唾沫:“相爷说了,你是宋家的女儿总要回家看一看。” 宋曦希冷笑:“呦,这时候想起来我是宋家的女儿了?我被人欺负的时候,老宋头儿在哪儿呢?” “孩子大了知道养了?晚了!” “你只管回去告诉宋城青,他和赵氏死的那天,我自会回家去给他们上香守灵。” 东方井大惊失色,抬手颤抖着指着宋曦希:“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你大逆不道!不守孝道!” 宋曦希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常叔,送客!” 话音一落,东方井被人打了板子拖了出去。 …… 东方井拖着被打的渗出血来的屁股回了相府,将宋曦希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他哭诉着告状:“相爷,小的不过就是去传个话,就被她打了板子!二小姐的心思太过歹毒!” 宋城青吹胡子瞪眼:“这个不孝女!竟然如此说话!” 赵氏气的胸脯剧烈起伏:“老爷,她这么对我也就算了,可她怎么能这么对您呢?!您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哪有亲生女儿咒自己的父亲死的?!” 宋城青本来就郁结于胸,被赵氏这么一拱火,心里更是不痛快,一口气堵在胸中,憋闷的厉害。 宋城青一拍桌子:“我亲自上门!我倒要看看这不孝女敢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许是相府银两不足吃不好穿不暖,许是宋城青年纪大了急火攻心,才站起来,急火攻心,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相府又是一阵慌乱。 …… 乌云密布,阴雨连绵。 宫里一片宁静。 苏银灯看着窗外接连不停的雨水,心里莫名的发慌。 外头,忽而想起宫女梅香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尚寝大人,不好了!” “穆掌柜招了,说这一切都是大人致使的!” 苏银灯脸色大变,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上,从前在宫人们面前的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荡然无存。 苏银灯用力抓着梅香的手:“怎么会,不是已经控制了穆掌柜的家人,以此来威胁他,叫他不要乱说吗?!” 梅香很是无奈:“原本是这样计划的,可穆掌柜的家人不知被谁给救出来了,官府的人还说穆掌柜只要实话实说,他不是主谋,或许可以免了一死!” “穆掌柜就将一切都招供了,还拿出了和大人您签订的契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苏银灯万念俱灰,难道这件事情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了? 她问:“那袋金子,你可按照我的吩咐给府尹大人了?” 梅香用力点头,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而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一队身着铁甲、手持长枪的禁军突然闯入,将她团团围住。 “苏银灯,你已经被罢官,我等奉命拿人!” “速速换下官服,跟我们走!” 奉天府尹证据齐全,将此事禀报给了俞明帝,俞明帝还在饮酒作乐宠幸妃嫔,就将此事交给汪公公去办。 除了禁军,其余的官员不可带刀剑入宫,汪公公便让禁军去抓人,抓到之后再把人移交给奉天府。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苏银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为首的统领见她浑身僵着没有动作,看向身后的两个嬷嬷,那两个嬷嬷用力将她身上的官服给拔了下来,随便扯过来一件外袍给她套上,随后,给她戴上了冰冷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