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非凡人可怜我贼能装》 1、小可怜回京了!【求收藏】 西南边陲小镇 此时的小镇一片寂静,一个浑身沾满血的少女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活人,有的只是堆积成山的尸首。 边庭流血成海水,古来征战几人回...... 破败的战旗,凌乱的兵器,少女看着自己面前的场景,神色冷漠。 边境来报,西南银翼军全军覆没,西南失守,蜀郡城危及! 然,皇宫依旧是歌舞升平,如今新帝登基,广扩后宫,各家臣子纷纷将自己年龄适当的女儿送入皇宫。 箜篌响,胭脂媚,君王摆宴满宫醉。 狼烟起,白骨堆,征人一去不复还。 ** 盛京 夏日炎炎,蝉声鸣鸣。 护国大将军府内正一片寂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当初被扔到江南的大小姐会突然回来,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知所措,一些新来的人不知道什么大小姐,所以偷偷打听道:“哎!那个人为什么是大小姐呀?咱们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的吗?” “你个蠢货!小点声!”一个资历比较老一点的人低声呵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将军府,甚至是在整个盛京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没事,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那个被训斥的小厮年纪比较小,很好奇。 “咱们将军的原配,也就是咱们大公子的母亲是前朝的长公主,但是长公主当年有一个好姐妹,也就是现在的右相的夫人柳夫人,两人当初私交甚好,但是有一次咱们家大将军喝多了就,一不小心就跟柳夫人有了首尾,那个时候咱们家大公子才四岁,长公主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见大将军背着她做了这种事情,直接请了一纸和离书,离开了将军府。哦!不对,那个时候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驸马,但是前朝没过多久就覆灭了,当今圣上登基,封咱们家将军为护国大将军!”一个年纪大的老人说道。 “可是这个大小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厮依旧不解的问道。 “这个大小姐就是当初那个柳夫人所生的。”老人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中间还有一段不太光彩的过去,传言这个柳夫人当初是被长公主给算计了,所以才跟将军有了首尾。 但是这个柳夫人也是个有气血的人,更何况人家还有一个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当今的右相。当初柳夫人身子骨不好,不能喝堕胎药,所以就将孩子生了下来,就是现在的大小姐。 柳夫人一直觉得这个孩子是她的耻辱,不愿意认,大将军也不想留这个孩子在盛京碍眼,于是就送到了江南老家,在那里一直养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今日突然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书房里面一个中年男子问道,这便是南随的父亲南煜,南大将军! 或许是常年带兵打仗的缘故,南煜紧抿着嘴唇,有一种不怒自危的气势。 “想回来了。”南随瞥了南煜一眼,漫不经心开口。 语气那叫一个狂! “你!”南煜被南随这句话气得说不出来话来。 尤其是看到南随满身的匪气,翘着腿,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南煜撇过眼,不愿意再看。 “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小院,不要下人。”南随起身,幽幽说道。 说完也不管南煜有没有听到,径直离开了书房。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南煜的心腹前来禀报。 “让他进来。”南煜在听到南楚回来之后,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随即想到了什么,连忙把心腹叫住:“你去府里找一个安静的院落。” 心腹刚刚一直站在外面,自然是将南煜父女两个人的对话都听到了,也知道这个院落是给大小姐准备的。 “父亲。”南楚进门后恭恭敬敬的给南煜行了一个礼。 “你这次去岳麓书院游学怎么样了?要是实在不行就跟我去军营里面历练,男子汉理应上战场杀敌,而不是在朝堂上跟一群迂腐的书生打口水仗!” 南煜不赞成南楚去科举,在他看来男子汉鲜衣怒马,上战杀敌。 “父亲,我不愿!”南楚盯着南煜的眼睛说道,至于为什么不愿,南煜自己心里清楚! “你!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南煜拂袖,疲惫的说道。 他这个父亲当得太失败了,儿子疏远,女儿不待见。 南楚就是来给南煜行礼的,做完这些便直接离开了书房,他刚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个妹妹回来了。 南楚记得自己这个妹妹,是在自己四岁的时候,那段时间是他感觉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简直就是鸡犬不宁。 ** 南随从书房离开后就出了将军府,她今天是要来见一个故人的,所以没时间陪南煜在那里浪费时间。 揽月居 取自欲上青天揽明月之意,这里是整个盛京最高的酒楼。 南随进到这里后就有店小二上来问自己要点什么。 “找人。”南随淡淡的说道。 “好,那客官您要找的人在哪里,我带您过去?”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感觉这位客官身上有种很冷漠的感觉,来这揽月居的人也不少,但是像他面前这位客官这样冷漠到骨子里面的,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不用了。”南随淡淡的说道,但是说出的话语确是不容拒绝的。 揽月居分为好多个等级,越往上面走能够进去的人就越少,而且越往上证明你的身份,地位就越高。 这揽月居一共四层层,南随来的是第二层。 “你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房间里面坐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具下面的长相。 南随皱眉。 “找我什么事?” “你变了。”或许是南随冷漠的态度刺激到了男子,他看着南随,认真的说道。 “是个人都会变。”南随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漫不经心道。 “是呀,是个人都会变......”男子感慨的说道,顿了顿又认真的对着南随说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变,有些人会变,但我不希望是你。” “我不想跟你探讨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了!”南随放下杯子,好看的眉眼里满是不耐烦。 “阿随,你这次准备在盛京待多长时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落人话柄的......”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随的处境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要是再落下话柄,那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早就说过了我跟你互不相干!”南随冷冷的说道,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盛京很繁华,街道上面都是人来人往的小贩跟顾客,这于南随之前一直生活的环境很不一样,也让她很不适应,一路上一直在躲避着行人的触碰。 这里的人好像都很热情,尤其是这些小贩,他们不停的吆喝着,不停的叫卖着,这些都让南随感到不适应,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很有秩序,很严苛的环境下,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对此她感到很不适应,很不舒服。 “小姑娘,快来看看我这里的胭脂水粉,这些都是上乘的,都是我们用鲜花做出来的,可香了!”买胭脂水粉的老板见南随一个女孩子家走着,赶忙介绍自家的东西。 “不用了。”南随冷漠拒绝。 声音清冷,却是不容置喙。 南随本来准备去城外看看的,但是她还没有走到城就见街道上的行人都纷纷避让,她也跟着人群退到了一边去。 宽阔的街道上瞬间就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行人从街道上面走过,领头的人身着异域服饰,骑着高大的汗血宝马往前开道。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两个骑着马的女子,这两个女子一看就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绝对不低,她们二人身下的马上面挂满了极具异域特色的饰物。 紧随其后的是一架马车,这与普通的马车有所不同,车身状似花苞,轻纱随着走动摇摆,一阵香味散开,不似南随刚刚在街道上闻到的那些胭脂水粉的香气,似乎有股熟悉的气味,但又很陌生。 “这是哪里的人呀?怎得如此阵仗?”人群中有人低声问道。 这阵仗都抵得上公主出行了,声势浩大。 “过两日就是当今萧太后的生辰了,这怕是哪里来的贵人前来祝贺太后生辰的。”有人猜测道,谁都知道当朝的萧太后当年是追随先帝一起平定天下的,但是其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当今圣上自幼生母早逝,萧太后念其年纪过小,便将其养在膝下。 2、那样的眼神看的他心惊! 圣上从小聪明好学,当年先帝对其甚是喜爱,在其舞勺之年便册立为太子。 然,册立太子没多久先帝崩殂,朝堂动荡,肃王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是当今萧太后力挽狂澜,从容不迫的指挥战斗,斩肃王,平内乱,用贤臣,扶植圣上登基,一统朝纲。 而今先帝已过不惑之年,膝下也是儿女成群,萧太后便退居后宫,颐养天年。 过两天便是萧太后六十大寿,当今圣上念萧太后当年对他的养育之恩,以及平定叛乱,扶植他登上皇位,故在萧太后六十大寿的时候准备大赦天下,大宴群臣,百姓也与天同乐。 “原来是这样!” 南随离两人较近,便听了一耳朵。 她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所以等车队离开后又往城外走去。 盛京的城外没有那么繁华,但到底也是天子脚下,屋舍俨然,阡陌交通,百姓安居乐业,倒也是一番祥和安宁的景象。 她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径直来到盛京城外最大的一座山上,站在山顶能够俯瞰道城里城外的景色,树林阴郁,蝉鸣不绝,林希找了处安静的地方,靠在石头上面闭目养神。 ** 将军府 南楚呆在自己的书房里面看书,突然有一个黑影进来,跪落在他脚下,禀报道:“主子,刚刚大小姐回来后没多久就出去了,先是去的拦月阁,后又出城了,小的应该是被发现了,跟丢了!” 黑衣男子恭恭敬敬的禀报道。 “知道了。”南楚淡淡的应道,他之前在岳麓书院游历的时候曾经回过一趟江南老家,那时候他记得祖母说过这个妹妹早年就已经离家了,不知道现在突然回来盛京是几个意思。 与此同时,盛京的一处院落里面也有人接到了消息。 “咳咳咳!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话的人是个男子,但是好像身体不是特别好,说话间有些喘。 “主子,该喝药了!”一名老仆端来一碗汤药说道。 “放着吧,这些药治标不治本。”男子仿若不是很在意,淡淡的说道。 因为咳嗽,声音微微沙哑,裹挟这几份清冷,煞是好听。 “可是您也得喝呀!再说了,您需要的药也已经回来了,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老仆在听到他们家主子这么说以后,眼底的痛意一闪而过。 随即想到困扰主子多年的病终于有救了,又感觉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家主子命不该绝。 “他们什么时候到盛京?”男子问道,之前他都已经开始布局了。 “太后生辰的时候他们会进京朝贺。”老仆恭恭敬敬的说道,他们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或许就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他们家主子的病就有救了。 “太后生辰那日不可以!那天人太多了,守备肯定很森严,再说了那个东西他们也不可能时刻戴在身上,我们需得徐徐图之。”男子分析道。 这件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了。 “可是......可是您的病......”老仆担心的说道,他们家主子的病真的不能再拖。 “我的病没事,陈年旧疾罢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事情的,要做就一定要做有把握的事情,不能够让人察觉了。”男子势在必得的说道。 他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成功。 “少爷,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辰,您准备送什么礼物?”老仆问道,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他们家主子到现在还没有准备礼物呢。 “不着急,明天追云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就好了。”男子淡淡的说道,他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不管他送什么只要低调一点就好了。 ...... 乌金西垂,飞鸟归林。 南随是被一阵鸟鸣声吵醒的,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这里的景色很美,而且没有人吵,她才能够多睡一会儿。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也不希望太引人注目,起身朝将军府走去。 等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将军府里也挂起了灯笼。 小厮跟丫鬟们忙碌着准备晚饭,院子里面人来人往的。 “小姐,您回来了!老爷让我带您去自己的院子里面看一下,然后请您去前厅用饭。”管家见南随回来了,恭恭敬敬的说道。 之前他们家将军让他下去给小姐准备一处安静的院子,但是他等了一下午都没有见小姐回来,想不到这么晚了她才姗姗回来。 “不用了,我不吃饭,带我去院子里面就好了。”南随疏离的说道,她没打算跟将军府里面的人扯上关系。 这次回来不过是不得已才往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而已。 “这......这恐怕是于理不合吧。”管家为难的说道,他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这么不给他们面子。 “有什么于理不合的。”南随淡淡的看了管家一眼,她不觉得南煜有多想要见自己。 南随离开后好久管家都站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动静,他是震惊,他也算是跟南煜将军走南闯北出来的,当初在战场上他见多了那种嗜血的眼神,本来就是军营里面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是,他却被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的眼神给吓到了,他没想到南随会露出那样的眼神,那种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不对!不是杀人,而是经过血染后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眼神,虽然是一个不经意间,但是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耐烦,还有......一丝不易捕捉的杀意。 那样的眼神看的他心惊! 饭厅 南煜见南管家一个人回来了,后面根本就没有跟着南随,顿时就有些不满了,“她人呢?” “将军,大小姐......大小姐她......她说不吃饭了。”南管家顶着自家将军杀人般的目光说道。 他也没有想到大小姐会如此狂妄......或者说是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把大将军放在眼里,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漠视了大将军。 “胡闹!这一个两个的是要造反吗!”南煜没有想到南随跟南楚这两个人都不理会他,连吃饭都不愿意过来。 这一个两个的他都管不了了! 南管家呆在一边没有敢开口说话,他知道他们将军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反而会火上浇油! 南随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情管那么多的事情,她在院子里面找了个小丫鬟让她帮自己弄点水,一天了,她要洗漱一下。 南随回将军府的第一天这里的小厮丫鬟们就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毕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就算再怎么不受宠,那身份也是在那里摆着的,所以小丫鬟很自觉的去帮南随打来了洗澡水。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丫鬟尽心尽责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小姐没有怎么样自己,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不对,好像不是压力,而是......冷......发自内心的冷! 3、大小姐要比大公子吓人的多。 “不用了,你下去吧。”南随吩咐道。 她不习惯被人伺候,只不过刚来这里,不知道热水在哪里,所以才会麻烦这个小丫鬟的。 小丫鬟得到了特赦,立马飞快的跑出了院子。 “呼!”小丫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真是把她给吓死了! “小兰,你干嘛呀!”一个跟她一样的丫鬟见小兰这个样子,不解的问道。 “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感觉大小姐特别的吓人。嗯......比大公子还吓人!” 小兰想了想她刚刚看到大小姐的样子,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有那么吓人吗?比大公子还吓人?”那个小丫鬟明显也被小兰的话给震惊到了,在她心里大公子是最吓人的,冷着一张脸,她们这些丫鬟根本都不敢多看一下。 “真的!”小兰猛的点头。 她真的觉得大小姐要比大公子吓人的多。 ** 清晨 南随一大早就出门了,压根就没有把南煜这个父亲,大夏朝的护国大将军放在眼里,好像大将军府只是她暂时借住的一间驿馆。 南煜在得知南随一大早就离开将军府,并且根本就没有跟自己只会过一声时,气到连饭都吃不下了,“这个逆女!” 南煜真的没有想到南随会将他无视的这么彻底,之前他也以为南随只是在恨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就不是这样。 “老爷,您也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陈氏见南煜如此生气,赶忙安慰道。 她是南煜在南随一岁多的时候娶的续弦,膝下也只有一个比南随小一岁的女儿,但是南煜这个人对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热情,连带着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备受冷落。 想想她的欣儿她就觉得很心酸,欣儿样样都很优秀,不过豆蔻年华就被列为盛京双姝,但是南煜好像从来都看不到欣儿的优点。 “这个逆女去哪里了?给我找人跟着,我倒要看看她要去干什么!”南煜气急了,他没有想到南随会这么不尊重自己。 “是!”南管家领命。 “老爷,您也别生气了,现在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家千万别在这种时候出什么岔子,千万别被那些文官给抓到了把柄。”陈氏见南管家离开后赶忙安慰道。 现在萧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原本就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他们是真的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给撞到枪口上去。 “我知道......对了,太后寿辰要求家属一起进宫,你到时候给南随也准备准备......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南煜的女儿,不管干什么都准备好,别让人给挑出错来!”南煜想了想吩咐道。 当年他跟柳璃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几乎满盛京城的人都知道南随,他不希望在这件事情上让人给抓到错处。 “老爷您就放心吧!妾身心里有数。” 陈氏给南煜端了一碗燕窝粥,她当然知道现在满盛京城的人都在看将军府要怎么处理南随这件事情,现在是绝对不能够行错半步的,半步都不可以出差错,不然那就是要命的。 现在四海升平,百姓也安居乐业,南煜这个护国大将军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虽然是一介内宅妇人,但是也知道现在朝廷正在休养生息,重视文官,大开科举,选拔人才,而南煜这种武官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南煜这个身份也尴尬! 南楚是前朝长公主的儿子,当今圣上他们坐的可是南楚舅舅的宝座,南煜现在膝下只有一子二女,南楚是南煜唯一的儿子,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够不让圣上担心? “对了,太后寿礼你们准备好了没有?不管怎么样都要认真准备,咱们皇上对太后可是很上心的,这次又是六十整寿,意义不一样,别到时候出什么岔子。”南煜不放心的叮嘱道。 陈氏是小门小户出生,当年他立了大功,被皇上所猜忌,当然不可能娶大户人家的女儿,所以才娶了林氏这个小门小户出生的女子,只是想要打消皇上的疑虑,表达自己的忠心。 但是小门小户出生的人终归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南煜担心陈氏会办不好这件事情。 “老爷您就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妥当了,太后一心向佛,我便投其所好找了一座金镶玉的佛像,想来是不会落后于人的。”陈氏一早就将太后的寿礼给备好了,这次是萧太后的六十整寿,这个萧太后虽然不是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但是圣上对于她还是很敬重的,所以他们一早就开始准备太后的寿礼。 “佛像?这倒是不错!”南煜听到陈氏已经准备好了寿礼,赞同道。 他不求寿礼拔尖,只要能够送到太后心坎里面,不出错,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老爷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弄错的,您一会儿不是还要去营中吗?早点过去吧。”陈氏笑着说道,她的出生不高,没有娘家人罩着,膝下又只有一个女儿,往后又没有什么依靠,所以南煜就是她最大的依靠,她得讨好南煜。 “嗯。”南煜上午还有事情,所以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多耽搁时间。 ** 南随这次来盛京主要是来寻人的,之前她得到消息那个人很有可能在盛京,所以她就跟了过来。 “南随!”突然有人叫她。 南随微微皱眉,这个声音她一点都不陌生,没想到她也来了! “果然是你!想不到你还有心情来盛京!”一个江湖装扮的女子说道,她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萧太后贺寿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南随。 南随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没有说话。 “南随,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回来盛京。”女子见南随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也没有在意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有事?”南随淡淡的问道,神色疏离。 “我来到这里后见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女子毫不介意南随的疏离,在她印象中南随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4、你有病? “月冷,我没有心情陪你在这里猜谜语,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给我让开!”南随很是不耐烦。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根本没有心情陪月冷在这里猜谜语! “别这样呀!告诉你,是裴婧语,也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今年也就比你小个一岁吧?”月冷见南随不耐烦了,笑着说道:“不过那个裴婧语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小年纪就被当今圣上重用,现如今好像是在新设立的御龙卫任职,直属皇上亲自统率。” “你有病?”南随好看的眉眼间尽显不耐烦。 裴婧语是谁跟她有关系? 南随离开后月冷才冷冷的笑了一声,她也是来到盛京以后才知道南随的身份的。 护国将军,南煜之女。 这个身份可比他们尊贵多了。 “主子,您笑什么呀?”月冷的手下不理解他们家主子在笑什么。 “刚刚那个人知道是谁吗?”月冷今天心情不错,倒是有兴趣帮他们解答一下。 “那个......不认识。”月冷的手下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下这一号人物,确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南随。 “也是!你们估计是没有见过她,不过幻影宫总听说过吧!” 月冷望着南随离开的背影,开口。 “幻影宫!那她......她岂不是......”月冷的手下被“幻影宫”三个字给震惊到了,他们当然知道幻影宫了,联想到自己主子对那个人的态度,以及幻影宫那位的传说,不难猜测的。 “没错,她就是幻影宫现在的宫主,云影!” 嘶~ 月冷的手下被这一认知给震惊到了,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传说中的云影,更加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的年轻! 但是一想到关于对方的传说,他们就感到害怕,发自内心的恐惧! 南随可没有空理会这些人的想法,她现在正在看着一个男子在这里介绍他的奴隶—— “我这些奴隶手脚健康,没有病,而且便宜!”男子指着笼子里面的奴隶介绍。 而被男人当成奴隶的那些人正蜷缩在一个笼子的角落里面,好像对这些事情已经淡然了,神情呆滞。 在盛京,买卖奴隶是常有的事情,况且法律也是允许的。 “我要那个人。”南随指着最角落里面的女孩说道。 那个女孩蓬头垢面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而且身上被打的都是伤痕。 “您要的是她?”男人不确定的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很瘦弱,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像来这里买奴隶的人一般都希望买那种力气大一点的奴隶,这样子可以回去多干一些活,所以对于那个女孩,男人是没有什么信心卖出去的,没想到会有人来买她。 “嗯。”南随点头说道,脸上还是一惯的冷漠。 男人听到有人要买下那个女孩,高兴的不得了。 女孩是听到有人要买自己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震惊了,她认得买自己的这个人! 女孩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南随看着女孩震惊的面容,没有说什么。 “南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是等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后才敢认南随,她刚刚一眼就认出了南随,她没想到南随会来盛京这个地方。 “嗯。”南随没有问女孩为什么会被当成奴隶一样买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南随姐,你怎么会回来盛京?”女孩将自己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南随姐会回来盛京。 “来办点事情。”南随言简意赅的说道。 哪怕对方是她多年前的伙伴,但是她依旧很冷漠。 “南随姐,你不应该回来的,我......他们是不会希望你回来的。”女孩皱着眉头说道,她当年虽然年纪小一点,但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要是不回来,有些事情永远都见不到太阳,有些人永远都不能够安息。”南随看着自己面前的城墙,淡淡的说道。 女孩见南随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想要劝南随,但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你现在已经自由了,想要去哪里都可以,不用跟着我了。”南随给了女孩一袋银子,她这些年习惯了一个人。 “不!南随姐,我不走,我想要跟着你!” 女孩不收南随的银子,而是倔强的要跟着南随,她想要跟着南随姐,不管南随姐想要干什么,她都希望自己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 “你不适合跟着我。”南随看了女孩一眼说道,她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而女孩的身份又太特殊了,不适合跟着自己。 “南随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保证不乱来,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女孩见南随拒绝了,着急的说道,她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还不如跟着南随姐。 “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而且,你现在看到的南随早已不是以前的南随了,别对我抱有幻想。”南随淡淡的说道,她早已不是他们这些人认识的南随了,也不希望这些人带着之前的想法看待自己。 “不!你还是我认识的南随姐!”女孩倔强的说道,所有人都会变,但是南随姐不会变。 “保重。” 南随听到女孩这么说也只是顿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大步的朝前走去。 女孩看着南随的背影,突然发现她以前认识的南随姐真的变了,跟之前相比......更加冷漠了。 南随今天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一大早就回去将军府了,她这些年是越发的喜欢安静了,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一点点声音都不能够有。 刚进到院子里,南随就忍不住皱眉。 今天的院子里面很很嘈杂。 “大小姐!您在吗?”一个年纪较大的妇人敲门问道。 她是陈氏身边的人,今天也是奉陈氏的命令来见南随大小姐的,但是南随房门紧闭,她只好出声叫道。 房间里面迟迟没有动静,这让妇人很是疑惑,明明门房的小厮说大小姐已经回来了,为什么没有人呢? 吱呀。 门缓缓的打开,南随看着门外的人,冷漠的问道:“什么事?” “大小姐,后天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了,今年普天同庆,皇上要求将军府的家属随将军一起入宫,您既然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也理应一起入宫。”妇人被南随给吓到了,但是她还是尽职尽责的说道:“但是......但是这入宫都是有规矩的,这穿着上面也是有规定的,所以夫人派我来给您送衣服,由于时间紧急,没有给您量身定做。” “我不去!”南随不耐烦的说道。 “这......这......这恐怕是不可以,将军已经把我们要入宫的名单给报了上去,现在说不去恐怕是不能够的了!”妇人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这么说,一时间也有些着急了。 “我说,我不去!“南随盯着妇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大小姐......这是将军吩咐的......“ 砰! 妇人还没有将话说完南随就把门合上了。 5、大小姐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晚上 南煜回到家里后南管家就来向他禀报南随今天的去向了。 “哦?她买下那个奴隶后你们就跟丢了?怎么办事的!”南煜没想到他的人居然跟丢了南随,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 “将军,依我看,咱们家大小姐怕是深藏不露!”南管家说道,今天派去跟南随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精英,不可能会跟丢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大小姐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派人去江南查查南随这些年的行踪。”南煜听南管家这么说也反应了过来。 南管家一直跟着他东征西战,按道理来说不可能连个人都跟丢了的,这么说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是!”南管家领命。 南随洗漱完后天色还早,她就坐在院子里面静静的看着手里的医经,湿发未干,末梢还滴着水。 南随浑然不觉,翻着手里的医经。 “小姐,外面有个姑娘找您。”南管家来到南随的院子里面说道。 “谁?”南随皱着眉头问道,她在盛京没有什么朋友,也想不到会有谁来这里找自己。 “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说是叫什么......玲玲!”南管家想了想说道,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知道了。”南随听到这个名字后合上自己手里正在看的医书,起身淡淡的说道。 那名叫玲玲的女孩子正好就是南随今天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那名女奴,此时她正在着急的张望着里面的场景,南随姐今天已经说了不让自己来找她,但是自己真的想要跟着南随姐。 “你怎么来了?”南随来到门口后就看到了林玲,她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南随姐。”林玲见南随出来后很是惊喜。 “回去!”南随冷冷的说道,这里不适合林玲呆着。 “南随姐,你就让我留下吧!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要报答你!”玲玲见南随后面跟着一个管家,赶忙改口道。 “不需要。”南随开口,依旧很冷漠。 “求你了......我不会惹麻烦的。”玲玲恳求道,要是南随不同意她就不准备离开了,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留在南随姐身边。 “你确定要留下来?”南随盯着林玲问道。 “嗯!我确定!南随姐,你就让我留下吧。”林玲一脸认真的看着南随说道,她是真的很想留在南随身边陪着南随。 “我这个人向来是最不喜欢麻烦的,还有我喜欢安静,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不要发出很大的声音,尤其是在我睡觉的时候。” 南随见林玲坚持,也松口了,她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还有嘈杂。 “我明白!可以做到。”林玲见南随松口了开心的不得了,她终于可以留在南随姐身边了。 “走吧。”南随转身就往里面走。 南管家将门口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南煜,不过南煜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左右不过一个奴仆,在他看来还没有那么重要。 “嗯,知道了,下去吧。”南煜疲惫的说道,他在朝堂上累了一天,现在真的没有功夫再来管南随的事情了。 “老爷,我觉得咱们家这个大小姐不简单。”南管家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他总感觉南随不简单。 “哦?怎么看出来的?”南煜听到南管家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他很好奇南管家是怎么看出来南随不简单的。 “老奴也说不出来,不过就是感觉大小姐不简单......对了!是眼神!大小姐的眼神给人一种压迫感,虽然大小姐表现出对什么事情都很冷漠,但是她的眼神很犀利,仿佛......仿佛能够洞察各种事情!”南管家想到了南随的眼神,他之前从来没有从任何人的眼神中感觉到压迫感。 但是南随的眼神中有! “行了,我知道了!”南煜摆手道,他也看出了南随没有那么简单,也怀疑过南随回来盛京的目的,不过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老爷,那......大小姐那边......”南管家不确定的问道,他不知道大小姐那边应该怎么办了。 “不用去插手了,南随看样子是个有主意的人,我对她的事情也插不上手。”南煜疲惫的说道,他能够看得出来南随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对于南随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 “是。”南管家领命道。 南煜回房间后陈氏将今日在南随院子里面的情况禀报给了南煜,请他定夺。 南煜叹气,“你说南随是在恨我吗?” 南随似乎很讨厌将军府里面的人和事。 这种事情陈氏哪里敢乱说,她低声开导,“或许是老爷您想多了,大小姐可能就是刚回来,还不太适应。” 南煜摇头,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早上 盛京的早晨无疑是热闹的,一大早的就有小贩出来摆摊,各种各样的美食,包子,蒸饺,清汤面......处处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南随不习惯跟将军府里面吃饭,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 她对吃食这一方面向来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随便找了一个小摊坐下,要了一碗馄饨,这就是她简单的早餐。 “南随姐!”林玲昨天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外面,看到南随出来后她就一路跟着。 “我说了你没有必要跟着我,我不需要。”南随不耐烦的放下筷子看着林玲。 “南随姐,我......我没有地方去......我的家也没了,父亲也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你能不能就让我跟着你!”林玲哭泣的说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想跟着南随姐。 “在盛京不要说你家里的事情!”南随厉声呵斥道。 “是......南随姐,你能不能......”林玲恳求的说道,她真的很想留在南随姐身边。 南随看着林玲,其实她跟林玲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当初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她从小就不怎么跟她们这些孩子一起玩,所以感情真的算不上深厚。 “不要给我添乱,我不喜欢麻烦。” 南随最终还是同意了。 “好!我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林玲见南随同意了,开心的不得了。 “吃饭了吗?”南随见林玲还是昨天的一身装扮,问道。 “......没......没有吃......”林玲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现在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 “这里的馄饨不错,来一碗吧!”南随将自己的碗收起后说道。 “好!”林玲笑着说道,这一刻她又觉得南随姐根本就没有变过,还是跟以前一样,很细心,很体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随身上给了她一种很......很奇怪的感觉,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好像很孤独......很冷漠。 萧太后寿辰,百官齐聚,百姓同乐。 萧太后今年虽然年到六十,但是因为保养得当,倒是也看不出实际年龄。 不过萧太后身居朝堂多年,身上早已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的气势,即便是坐在那里,也让人望而生畏。 6、寿宴 南随对于这种事情不感兴趣,随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入座。 她今日本是不想来的,晨起突然改变了想法。 “母后,儿子祝母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茅,无不尔或承。”皇上率先举起酒杯敬太后,说出自己的祝福之词,然后让人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寿礼拿了上来。 早有宫女太监带着盒子献上。 “这是......这是天珠!” 萧太后在看到皇上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后有些惊奇,这串天珠是她一直想要的,但是多次所求无果,才不得不放弃。 “正是,这串天珠正是母后您之前一直想要的那一串,这也是儿子寻求了很久才找到的,特意选在母后寿辰时候送给母后。”皇上笑着解释道。 他知道太后信佛,一直苦苦求取这串天珠,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找到的。 “你有心了。”萧太后显然很喜欢皇帝送给她的这一份生日礼物,非常的满意。 “这是儿子应该做的。”皇上笑着说道。 像这种场合,并不是每个人都要将自己准备好的寿礼一一拿给太后看的,只有朝堂上面的一些位高权重的人有这样露脸的机会,一般人的寿礼都在来宴会的时候交给了专门负责收礼的太监。 南随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这些都是南煜派人准备的,她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周围虽然也有很多的女眷,但是这些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人愿意与她亲近。 主要是南随的身份太特殊了,父亲是前朝的驸马,后有成为了当朝的大将军,母亲又是裴相的夫人,这样尴尬的身份确实很不讨喜。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是人精,盛京城的消息流传的很快,她们这些人都是各种家族里面的小姐,从小就会有人教导她们各种事物,当然也包括交友。 她们这些人从小就知道权势是个好东西,所以交友一定会交一些能够对她们将来有帮助的人。 更何况跟南随同母异父的妹妹裴婧语现在是朝堂上面唯一一个女官,还是萧太后亲封的,说是在裴婧语身上看到了她当初的影子,虽然这种话有讨好裴相的嫌疑,但却也是对裴婧语能力的认可。 南随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在意的,她非常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这是从什么时候起的?从什么时候她的戒心变得如此重了? 好像很遥远,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变了,彻头彻尾的变了...... 太后寿辰,普天同庆,虽说宫中的规矩比较多,但是今天皇帝特意允许大家不要拘泥于礼节,可以随意一点。 “南随姐!你怎么回来了?”一个震惊的声音在南随身后响起。 她转身看过去,一个穿的像只花孔雀一样的男子叫住了他。 男子虽然穿着有些新颖,但是好在皮囊不错,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也没有显得那么突兀。 南随眯着眼睛,定定的看了一会才认出来人,“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 她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小子的衣品退步了不少,穿的花里胡哨的。 “嘿嘿,我这不是方便嘛!”男子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在这盛京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身份,每天往他跟前凑的人太多了,加上他们家的身份特殊,穿成这样方便。 “明白了。”南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来时间真的是一个好东西,能够改变很多事情,以前最不在乎这些事情的人都做出了改变。 男子知道南随指的是什么。 “对了,南随姐,你怎么回来了?”他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其实前几天他就得到了南随姐回来的消息,但是有些事情给耽搁了,所以一直托到了现在才来见南随姐。 “没什么,回来处理点事情。”南随淡淡的说道,显然不准备过多的谈论她这次回来的目的。 男子见南随不想多说,也很识趣的没有过问,而是跟她谈论起了盛京里好玩的地方。 他跟南随如此熟稔的样子倒是让旁人感动很是奇怪,谁都知道这定北侯府的谢小侯爷最是讨厌女人的,每天放荡不羁的混在男人堆里面,还穿的花里胡哨的,所有人都以为......以为谢小侯爷喜欢男子,现在见谢小侯爷跟林将军家刚回来的大小姐走的如此近,倒是感到很是奇怪,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7、肃王世子 “咱们家安儿什么时候跟南家那个丫头关系这么好了?” 定北侯夫人见自己的儿子跟在南随屁股后一个劲的笑,很是惊奇,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脾气她是最清楚的。 定北侯看了一眼南随跟谢安的方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南随了,这丫头长大了,也变了很多。 “他们两个人当年在江南的时候认识的,安儿......安儿对南家这个小丫头很是佩服,所以跟她走的很近。”他向自己的夫人解释道。 当初盛京动荡,他的父亲不愿意参与朝政,所以辞官回到了江南老家,但是他依旧在朝中做事,谢安当年年幼,自己母亲舍不得孙子,所以就将谢安给带到了江南,但......没想到会出那种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们家安儿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看的出来安儿是真的很喜欢南家的这个丫头,不过......”定北侯夫人看着谢安跟南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家这个丫头长得不错,安儿那么挑剔的人都愿意跟她亲近可见人品是好的,但是......但是满盛京的人都知道这丫头的身份有多特殊,她有些担心。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事情我们不用管,”更何况人家南随跟安儿也不是自己夫人想象的那种关系。 不过最后一句话定北侯没有说,当年的事情他谁都没有说,就连自己夫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定北侯夫人见自家丈夫这么说,不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也不看看咱们家安儿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却越发的没个正行,这几年更是荒唐,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盛京的人背地里面都说什么......” 她一想到那些人背后议论谢安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加埋怨自己的丈夫了,要是当初他将安儿留在自己身边悉心教导,安儿哪里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看安儿这个样子挺好的,朝堂不是个好地方,不适合他呆,就这样闲闲散散的挺好的。”定北侯高深莫测的说道。 “唉......我就是心疼安儿。”定北侯夫人也是明白盛京局势的人,面对这样的局势,她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保全自己。 但看着自己丈夫跟儿子在盛京活得如此小心谨慎,她心里也不好受。 “南随姐,改天我带你去盛京最出名的揽月居吃好吃的,揽月居的厨子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对了!还有那里的糕点,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吃甜腻的东西,但是那里的糕点肯定特别和你胃口,真的特别好吃!”谢安一个劲的给南随介绍着揽月居的美食。 相比谢安的呶呶不休,南随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能不能安静一点,吵!” 南随皱着眉头,似乎很讨厌吵闹。 “唔。”谢安被南随给嫌弃了,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 他这不是好久没有见南随姐了,高兴嘛! 目光一转他见南随手上还戴着那串琉璃石的手串,这串手串他在很早之前就见南随姐戴着了,看来这是她很珍惜的东西。 “江世子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突然有些不太和谐的响起,伴着他声音的是一串低沉的咳嗽声,能够听得出主人在极力的遏制着。 四周突然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大气不敢喘一声,小心翼翼的看着高位上的皇上跟太后,等着他们发话。 “让他进来吧。”太后淡淡的说道。 语气很浅,却有一丝的不耐跟不喜,好似很是不喜欢这个人。 进来的人是被人推着进来的,他坐在轮椅上面,脸色比正常人的要白很多,看起来有些病态,但是却出奇的俊美,剑眉星目,薄唇轻抿,脸上没有过多的神色,仿佛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 南随放眼望去,这宴席上面的世家子弟还没有一人能够与此人相比。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福寿齐天......咳咳咳......”江世子坐在轮椅上面拱手道。 “嗯。”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 连南随都能够感觉到太后对这位江世子的不喜,不过当事人却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脸上的神色连变都没有变,甚至连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只盒子,打开道:“孙儿知道皇祖母一心向佛,特意从护国寺为皇祖母求来了这一串菩提佛珠。” 有先前皇上的天珠做对比,这江世子的礼物就显得过于低调了一点。 不过人家也说了是特意从护国寺为太后求来的,病成这样的人大老远的去到护国寺就是为了求一串佛珠,其诚意十足,连太后都不好说什么。 “你倒是有心了。”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是孙儿应该做的事情......咳咳咳......孙儿的身体不好,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这次来也主要是为了送一串佛珠的......咳咳咳......”江流捂着嘴咳嗽,断断续续的说着。 太后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病得如此严重,虽然每日都有人来向她汇报情况,但是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 “既然身体不好就好好的在府里养着,别乱跑了。” “谢皇祖母关心,孙儿省得了。” 来人因为身体原因并没有呆很久,送完礼物后就离开了,宴会依旧在继续,丝毫没有将刚刚的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似乎对来人的身份一点都不好奇。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肃王唯一的儿子,江流?”南随见众人的反应,大概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嗯。南随姐,你可别多管闲事!”谢安赶忙说道,江流的事情很复杂,牵扯到很多的陈年旧事,他不希望南随姐去趟这趟浑水。 更何况江流一介残躯能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盛京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可见不是简单人。 8、也不知道南随姐经历了什么,变化挺大的 “我有分寸。”南随端起面前的桃花醉喝了口说道。 这酒的味道不咋地,不太合她的胃口,眉头微皱。 除了刚刚江流这一个小插曲,宴会进行的很顺利。 “肃王世子的身体看着是越来越不好了,这孩子小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回去的路上定北侯夫人感叹道。 “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不过应该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的,能够平平安安的在这盛京城里活到老就很不错了,也不枉他父亲......唉!算了,不提了。” 定北侯年纪也大了,一双眼睛有些浑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的说道,不过碍于一些原因,也没有说完。 “这盛京城里面的人,哪个不是在苦苦煎熬?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就不错了。”定北侯夫人疲惫的说道。 盛京就是一个大染缸,一个牢笼,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的,但...... “最近圣辅司又有动作了,我会很忙,你叫安儿最近安分一点,别给我惹祸!”定北侯想到了什么,不放心的叮嘱道。 “又怎么了?他们怎么又开始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定北侯夫人一听到圣辅司,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见圣辅司是多么的可怕。 定北侯握着自家夫人因激动而颤抖的手,安慰道:“只要我们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职,他们是找不到错处的。” 圣辅司是萧太后手下的人,虽然现在萧太后明面上将大权都交给了当今圣上,但其实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统治而已。 而圣辅司就是她的爪牙,深入盛京各处,眼线密布全国,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下。 定北侯夫人见此不再说话了。 ** 盛京的夏日很是炎热,蝉鸣不绝...... 午后南随坐在院子的阴凉处看着自己之前带过来的医书,这个院子有一点好的地方就是不怎么见太阳,夏天很是凉快。 蝉儿趴在树上不停的鸣叫着,仿佛是在不满这炎炎夏日,诉说着他们短暂的故事。 林玲见南随正在认认真真的看着手里的书,没有吭声,静悄悄的呆在一旁,不过眼睛却是看向南随那边的。 她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得到南随手里拿着一本《医经》,她不知道南随姐什么时候开始对医术感兴趣了,在她印象中对医术感兴趣的人只有一个,不过当年出了那些事情,也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了,或者过的好不好。 她总觉得南随知道点什么,但是南随又什么都不说,这让她也猜不透南随心中的想法。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能够感觉到南随姐的变化,以前的南随姐身上总有股匪气,虽说对他们也是冷冰冰的,但比现在要有人情味儿的多。 也不知道南随姐经历了什么,变化挺大的。 “南随姐!南随姐,你在吗?”大老远的就听到谢安的声音,南随本来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籍的,结果被吵得不得了。 紧皱的眉头,表明了她现在的不悦。 “聒噪。”南随瞥了一眼谢安说道,真不知道将军府的人怎么会将他给放进来。 “嘿嘿,南随姐,我这不是怕你在这盛京人生地不熟的无聊嘛!特意来找你出去转转的。” 谢安被南随嫌弃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他前几天在宫中宴会的时候就说过了想要带南随姐出去逛逛,结果这几天一直被他娘管着生怕自己闯祸,今天才得空出来。 南随闻言看了谢安一眼,合上自己手中的医书。 “盛京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饶有兴致的问道,她对盛京确实不熟,每天在将军府里面呆在,天天都有眼线在暗中晃荡,她都替他们这些人感到累的慌。 “盛京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有喝酒吃饭的酒楼,比如揽月居,有嫖娼赌博的地方,比如春风楼。就是不知道南随姐你想要去哪里?”谢安举着例子说道。 他在盛京城里基本上每天都是游手好闲的瞎逛的,叫上一群跟自己一样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吹牛,他家里管得比较严,不敢去春风楼这种地方,不过要是南随姐想起,他就是冒着被自己老子打一顿的风险都要陪南随姐去! “......去揽月居吧。”南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不过今天中午太热了,她也没有什么胃口,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吃饭。 “好嘞!南随姐,揽月居的饭菜可好吃了!”谢安见南随这么说,立马笑着说道,他生的好看,一双狐狸眼此时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 9、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揽月居 南随上一次来揽月居还是来见人的时候。 那天她刚到盛京,加上心情不怎么好,还没有认认真真的观察过揽月居。 今天才有闲情来观察一下揽月居,这个揽月居取自“欲上青天揽明月”之意,是全盛京最高的酒楼了,位于盛京的繁华地带。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了,但是揽月居依旧坐无空席。 南随一向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下意识的就想要离开,不舒服的皱着眉头。 “南随姐,怎么了?”谢安正准备踏进去就看到南随不满的皱着眉头,这让他很是不解。 南随看着里面的人,不悦,“人太多了。” 她素来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像这种人多的地方,一向是她最反感的。 “......” 谢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人好像确实是多了一点,怪不得南随姐不满意。 “三楼是单独的包间,应该是有位置的。”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长时间不见南随姐,倒是忘了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谢世子,您今天是几位呀?”由于谢安他们这些公子哥经常来揽月居,所以揽月居的小二都认识他,见他站在门外似乎在和什么人攀谈,赶忙招呼道。 “三楼还有没有位置?”谢安问道。 他今天来的突然,没有提前预定位置,但愿还是有空席的。 “额......三楼今天没有位置了,今天江世子来了我们这里,刚好预订了最后一间包厢......不过二楼倒是还有位置。”小二解释道,之前谢世子他们一行人都是在三楼包间的,不过这江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预订了三楼最后一间包厢,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江世子?江流?他怎么出来了?” 谢安觉得很是惊奇,满盛京的人都知道江流身子不好,很少出来,这几年更是把自己关在府里,他也是前几天宴会上面见过他一次。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江世子他也是差不多找个时间到,要不您们两家......凑凑?”店小二不确定的问道,他也不知道这江世子是怎么了,好几年都不怎么出来了,今天确突然来了他们揽月居。 “凑凑?南随姐......这......”谢安见没有位置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意识的就问南随。 南随听到小二说江世子的时候就想到了那天在宫宴上见到的那个人。 “嗯,等等江世子吧,到时候可以问问他的意见,要是他同意,我没有什么意见。” 谢安很诧异南随的态度,南随有多讨厌人多的环境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南随会同意跟江流一块吃饭,“南随姐,你确定吗?”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怎么感觉南随对江流很感兴趣? “嗯。”南随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既然南姑娘跟谢世子有兴趣跟江某这个病秧子一块用饭,那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了。”江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开口说道。 南随转身望去。 江流逆光而来,虽然坐在轮椅上面,但是风采依旧,气势上面一点都不弱,根本不会让人将这样一个人跟残废想到一起。 看着江流,南随都忍不住的想要惊叹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惊叹过后是惋惜,江流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不应该困于这里的。 “江世子怎么有闲情出来了?你的身体好了?”谢安见江流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江某的身体一直都是如此,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只不过见今日天气不错,来了兴致罢了。”江流淡笑着。 温润如玉。 “那我们就叨扰江世子了。”南随点头说道,江流能够于困境中处变不惊,这一点她确实很是佩服。 “请吧。”江流拱手道。 揽月居一共有四层,最后一层是不会对外开放的,好像这个揽月居的主人在等着什么人来。 三楼的布局很典雅,一共四个包间,每个包间都不一样,都别有一番意境。 南随他们所在的这个包间是有关松柏的。 松柏立于岩石中而不倒,破石而出,直立于云霄,处困境而不屈,这一点跟江流有点相像。 “我的口味比较清淡,可能跟二位的口味不一样,你们有什么想要吃的就自己点,不用在意我。”江流解释道,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都吃的比较清淡。 “我都可以,你来选吧。”南随将菜单丢到谢安面前说道,她对于吃食上面没有那么挑剔。 谢安平日里对食物的要求比较高,点了几道揽月居里面的招牌菜,有顾忌到江流的身体,点了点清淡爽口的小菜,夏日里面吃点清淡爽口的小菜也是不错的。 江流看了一眼菜单,没有说什么。 揽月居的食物都是顶好的,茶水不像是外面卖的那些名贵茶叶,喝着倒是不比外面卖的那些名贵茶叶差,但就是不知道是哪里产的。 南随平日里面也比较喜欢喝茶,对于茶叶还是有所研究的,但是她却尝不出这个茶叶是哪里产的,她甚至连这茶叶是什么都品尝不出来。 揽月居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们的菜就上齐了。 这里的菜样式好看,摆盘也是极为讲究的,荷叶边的碗碟里面放的是莲子做的开胃小粥,在这炎炎夏日里面,能够吃一碗莲子粥是顶好的了,外加上包厢里面有冰块降温,倒是清凉宜人。 “南随姐,你尝尝这揽月居里面做的莲子粥,这粥是我的心头好,只有这个季节才有的,清凉爽口,在这么热的天气里面吃一碗这个,真的好舒服呢!”谢安给南随盛了一碗说道,他经常来揽月居里面用饭,对于这里的食物简直是了如指掌。 南随尝了一口这个粥,里面的食材倒是都是平日里面常见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做法的缘故,这里的粥炖的很绵密,莲子也是入口即化的,加上是冰镇过的,对于夏日消暑倒是很合适呢。 “怎么样?南随姐,好不好吃?”谢安一脸紧张的看着南随问道,他觉得这个粥不错,所以就想要让南随尝一尝,就是不知道南随姐会不会喜欢。 “嗯,好吃。”南随评价道。 看着谢安因为自己的回答而开心的笑容,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他们几个人也是经常一起玩的,那时候大家都很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眼里尽是纯真,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了。 江流身体不好,不能够吃过于寒凉的食物,所以根本就没有碰那份粥,只吃了一点清淡的时令蔬菜。 10、谢安生怕江流欺负了南随。 南随将江流的动作都看在眼里,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还是很疑惑。 难道江流真的就病得如此严重? 这个问题她倒是很怀疑,也很想知道答案。 “江流,你这腿......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谢安跟江流算不上熟悉,但是他从小就知道江流的名号。 江世子文采斐然,才华横溢,更加一表人才,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祸事。 “大概罢。”江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神色淡然的说道,好像这腿根本就不管他什么事情一样,云淡风轻,没有一丝的难过。 “江世子的腿是中毒?还是?”南随看了一眼江流的腿问道。 江流被南随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不知道南随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愣了愣。 “是中毒。”后又淡淡回答道。 “既然是中毒那就一定是有解的,江世子也不必过于灰心。”南随淡淡的说道,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就不要放弃。 “嗯,但愿吧。”江流没有再说什么,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安看着南随跟江流的互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南随姐似乎认识江流的错觉,可是又想了想南随姐的生活范围,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你倒是应该多出来走一走,不然这满盛京的人都有忘记你江世子的存在了。”谢安敛神看向江流说道。 这些年江流一直深居简出的,连他都快要忘记江流这号人了。 江流将自己的右手搭在窗台上,感受着外面炎热的气息,神色淡然,“我这些年是越发的喜欢安静了,就不出来凑热闹了。” “那你今天又为何出来?”谢安有些不理解,他实在是不懂江流的做法。 江流淡淡的看了谢安一眼,不过很快就收回的眼神,望着窗外发呆,没有说话。 室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安静,南随也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她慢慢的品尝着这里的茶水,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搜索着关于这个味道的印象,但是她无果,她能够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种茶叶,倒是对这茶水更加好奇了。 谢安是个闲不住的人,见江流跟南随两个人都如此的安静,他感觉郁闷不已,只能低头开始玩自己的手指头。 主要是南随姐在这里,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怕南随姐的。 “你们有兴趣下棋吗?”江流收回自己看向窗外的目光,看着南随跟谢安问道。 “我就算了吧,我一个纨绔子弟,整天不学无术的,下棋那种玩意我是整不来的。”谢安立马摇头道,他最讨厌学习了,像棋艺那种东西,他是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 江流见谢安拒绝了,又将目光转向了南随,询问。 “我会一点。”南随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她的棋艺也没有很好,都是闲来无事之中自己瞎捉摸的,从来没有跟人对弈过。 “没关系的,时间这么漫长,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的。”江流淡笑着开口说道。 棋牌就在房间的一角,南随坐定后执黑子先行,江流在对面不紧不慢的下着棋,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是一招一式间都在制衡着南随的黑子。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南随率先败下阵来。 “我输了。”南随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她输的彻彻底底的。 都说下棋是最能够看得出你对手的深浅的,南随能够感觉到对面的江流深不可测。 她,不是对手。 “江某侥幸赢了南小姐一局,承认了。”江流似乎对这局棋的输赢丝毫不感兴趣,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江流,你别欺负我南随姐,南随姐从来就没有跟别人下过棋,你这从小就跟人对弈的人,南随姐哪里是对手!”谢安不满的说道,江流从小就文采斐然,棋术方面更是厉害,很小就开始跟人对弈了,南随姐从来就没有跟别人对弈过,哪里会是江流的对手。 谢安生怕江流欺负了南随。 11、不简单 江流也没有想到南随是初次跟人对弈,愣了一下,笑道,“原来如此,南小姐在棋术上面很有天分,应该去尝试着跟人对弈一下的。” 刚刚跟南随下棋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南随也在与他匹敌,只是没有想到南随是初次与人对弈。 “不敢当,我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感兴趣。”南随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说道,她对棋艺其实没有多少兴趣的,不过是无聊时刻来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 “那南小姐对什么感兴趣?”江流饶有兴致的问道,他能够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内心平静。 看起来无欲无求,但是往往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兴趣?”南随迷茫,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好像她的人生里面从来就不存在兴趣这一说法。 谢安听到南随这么说,看着这样的南随姐,他感到很心疼,这些年他身居盛京,不知道南随姐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受了多少的苦。 江流看着这样的南随,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之前他也听说过关于南随的一些事情,但是大多数都是世人口里流传出来的,不知真假。 “所谓的兴趣不过是用来解闷的手段罢了,也就只有我这样的闲人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南小姐要是有空的话可以经常来找我下棋,江某的时间很多。”江流玩笑的说道。 南随看着对面的江流,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谢安翻白眼的说道,“谁要去你那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们南随姐才不会去呢。” 萧太后跟皇帝都不放心江流,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江流,他才不希望南随姐去撞这个枪口。 “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的。”南随没有理会谢安的话,应承道。 “嗯,咳咳咳......咳咳咳......我出来太久了,到了喝药的时间了,就不多留了。”江流本想再跟南随下一局棋,但是嗓子里面一阵痒,他深知自己今天是该回去喝药了。 “慢走。” ** 江流走后,南随将棋局上面的棋子一一归位,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南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流的身份有多特殊,干嘛上赶着跟他扯上关系呀!”谢安不满的说道,他是不想让南随姐跟江流沾上关系的。 南随没有理会谢安的话,手里动作不停,依旧在摆弄着棋子,“你都在这盛京生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没有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话吗?莫欺少年穷。”南随好意的提醒道。 江流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见到,谢安不是对手。 “反正你少跟江流接触,宫里面的两位视他如眼中钉,你别上赶着跟他身边凑,对你没有好处。”谢安皱着眉头提醒道,他知道江流这个人不简单,但是正是因为他不简单,所以自己才不希望南随姐跟江流有过多的接触。 “我有分寸。”南随放下棋子淡淡的说道。 12、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世子,您的身体不好,怎么又出去了?”江流刚回到府里就来了一位老仆,看着江流从门外进来,责怪的说道。 “福伯,我没事的,总是在府里呆着也闷了,就想要出去看看。这盛京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江流满不在意的说道,他知道自己这副身体是个什么样子的。 “但是里子里面已经变了,不一样了。”福伯高深莫测的说道,他知道自家主子有雄才大略,但却被困于这四方天地难以施展。 “变与不变,我们只需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江流云淡风轻的说道。 “主子,该喝药了。”福伯从随从手里接过药碗,递给江流。 闻着这让人苦的反胃的汤药,江流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脸上丝毫没有变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汤药的苦。 “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江流进门后有个黑影开口问道,开口的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的。 江流侧头望过去,原本冷清的眉眼间尽是责怪,“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看你。” 阴暗中看不清女子的脸,但她声音很委屈。 “老样子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江流警惕的说道,他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 “我就是担心你。”女子不满的说道,不过也没有从阴影处出来。 “回去。”江流低声呵斥道,云淡风轻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阴影处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许久后女子才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哭过的,“那你照顾好自己。” 江流没有回复,看着黑影所在的地方发呆,直到黑影离开后他才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刚才的小插曲都没有发生过。 ** 清晨 昨天夜晚下了好大的雨,今天清晨的天气有点冷,雨虽然已经停了,但是满院子的落叶跟落花昭示着它昨晚的猛烈。 南随所在的院子是府里比较偏僻的院子,平日里没有什么人,虽然有很多的花花草草,但是根本就没有人打理,林玲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拿着扫把清扫院子。 “我帮你。”南随也在院子里面找了个空置的扫把,帮着林玲一块清扫落叶。 “南随姐,我来吧!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干的事情。”林玲见南随要来打扫,赶忙阻止道,她现在的身份是南随姐的丫鬟,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南随姐来做。 南随没有理会林玲的话,拿着扫把开始清扫落叶,“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 林玲看着南随忙碌的背影,抿着嘴巴没有再说话,手上的动作确实加快了,她想要多干一点,这样子南随姐就能够少干一点活了。 “南随姐,不好了!南随姐!”谢安着急忙慌的进来喊道。 “怎么了?”南随见谢安如此着急,有些不明所以。 “那个......那个......”谢安刚刚跑的有点着急,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来气,“那个江流惹上麻烦了。”他喘了口气后说道。 “麻烦?什么麻烦?”南随不解,她想不到江流能够惹上什么麻烦。 “他上次宫宴送给太后的那串菩提佛珠出了问题,太后接触后身上长满了疹子,现在皇上大怒,要治他的罪!”谢安解释道,他也没有想到江流会这么倒霉。 南随闻此不语,她知道一定不是江流干的,没有人会想要将罪名揽到自己头上,但是那串菩提佛珠确实是江流送给太后的,那天参加宫宴的人都看到了,只怕......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南随姐?你在想什么呀?”江流见南随不说话,很是不理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随放下手里的扫帚说道,江流的身份特殊,太后跟皇帝本就不怎么待见他,现在有惹上这种事情,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随姐,有些话别乱说。”谢安见南随意有所指,赶忙开口说道。 在这盛京遍地都是眼线,所有人都要慎言。 13、解救江流 南随问道,“太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疹子的?” “据说是昨夜,江流一大早就被圣辅司的人带走了。”谢安解释道。 他们家在朝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门路也比较广,所以这些事情都比较清楚。 “宫宴才几天,皇上当时给了太后一串天珠,跟江流的菩提佛珠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太后又怎么会看得上江流送的寿礼。”南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分析道。 当时她虽然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她也不是傻子,太后中意皇上送给她的天珠,是怎么都不可能看得上江流的东西的。 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 “可是南随姐,不管怎么说,现在太后就是认定了是江流要害她,我们就算知道什么,也不可能去插手。”谢安提醒道,他今天之所以来跟南随姐说,不过是因为昨天他们跟江流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稍微有点交情罢了。 “太医院的人你认识吗?”南随转头看向谢安问道。 “太医院?不认识。”谢安摇头道,太医院的那些人都是掌管太后跟皇帝身体的人,一般是不与朝堂上面的官员接触的,就怕有人心存不轨。 “不过有人或许认识。”谢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应该是认识的。 “带我去见一见。”南随放下杯子说道。 “南随姐,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管的了的,你就别管了!”谢安显然不同意南随插手江流的事情,南随的身份本来就有点尴尬,不适合去管江流的事情。 而且都知道这是太后他们要故意去为难江流的,江流有他父亲给他的暗卫,这就是他的保命符,太后他们最多也就是关他两天,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南随睨了谢安一眼,不满的说道。 林玲在一旁将南随跟谢安的对话都听了进去,“南随姐,江流是不是就是肃王世子?”她好奇的问道。 “嗯。”南随点头应道。 “那南随姐这件事情你不能管,太危险了!”林玲见南随点头了,赶忙阻止道,她也跟谢安一样不希望南随卷进这里面去。 “这是我的事情。”南随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江流是无辜的。 “南随姐,你为什么非要管江流的事情?”谢安对此很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南随一定要插手江流的事情。 南随沉默了一下,“因为光。” “光?”谢安跟林玲都很不理解,这跟光有什么关系? “带我去。”南随显然不想跟他们解释那么多。 定北侯是当朝唯一的一个异性候,这个名号是先帝还在时候封的,当初定北侯冒死将先帝从敌军救了出来,保全了先帝的性命,也才有了现在的大夏。 定北候府的势力在盛京算是比较广的了,虽然不干预朝堂上面的尔虞我诈,但是能够在这处处是危险的盛京独善其身,显然是有他们自己的实力。 “到了。”谢安带南随来到一家很普通的宅院里面,这里位于小巷子的末尾,很是不起眼,不知道什么人会住在这里。 “谢安,你小子这么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看到谢安进来了,笑着问道。 “我来看看钟叔,钟叔在吗?”谢安解释道。 “在,不过父亲现在在配药,估计没有时间见你们,你们就先坐着等一会吧。”男子解释道,他从来没有见谢安带外人来这里,不知道今天谢安带过来的这个女子跟谢安是什么关系。 “好。” 南随环顾院子四周,发现这个院子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很是不起眼,但是里面的布局很是讲究,院子的两侧晒的是一些药材,中间是一棵葡萄藤,葡萄藤蔓延整张架子,构成了一个天然的乘凉好去处,葡萄架的下方是一张青石圆桌,简单大方。 “汪汪汪!”一直黄色的小狗见有外人进来,跑出来叫到。 “嘿!那你小子,又不认识我了?”谢安见这只狗朝着自己叫,不满的说道,每次他来这里这只狗都会朝他叫。 不过这只狗也就是中看不中用,胆子其实小的很,谢安略微的吓了吓它就跑了。 “你别吓阿黄了,小心它气急了咬你。”男子见谢安小孩子气的跟阿黄玩耍,好意提醒道。 “是阿黄太无情了,我经常来这里,每次它见了我都要叫!”谢安不满的为自己辩解道,哪里是他的错。 “你呀。”男子见谢安这般的小孩子气,都要跟阿黄一只狗生气,不由的好笑,“我去给你们泡点茶叶。” 14、多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物 “这个钟叔也是大夫吗?”南随见院子里面都是草药,问道。 “早年间是的。”谢安找了个地方坐下后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嗯?”南随不解,既然不是大夫了,为什么又会放这么多草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 “钟叔之前也是太医院里面的太医,之前是一直负责先帝的身体的,先帝离世后他被人挤压,在太医院里面得不到重用,很快就告老还乡了,我父亲怜惜他是个人才,便在这里给他买下了一间院子,希望他能够时不时的帮我母亲调理一下身体。”谢安解释道,他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些年多亏了钟叔的调料才渐渐好转。 “原来是这样。” 南随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面住的居然是照顾过先帝的太医。 “这是我们自己调的消暑的茶叶,里面有金银花,蒲公英,薄荷,还有一点酸梅来调味。”男子拿出茶壶说道。 南随尝了一口这里的茶叶,因为里面有薄荷,冰冰凉凉的,加上酸梅的调味,味道确实不错,在炎炎夏日来上这么一杯茶水,确实很舒服。 “父亲估计还要好大一会,我也还有一些药材没有切完,你们先在院子里面休息一下。”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男子就在切药,手头的活还没有做完,所以也不方便招待他们。 “没事,你去忙吧,我们不用招待的。”谢安经常来这里,大大咧咧的,显然是不把自己给当外人的。 男子离开后南随又喝了一点这个茶水,这里的茶水虽然好,但是今天的天气不是特别的炎热,喝多了反而坏事。 她走到放置药材的架子旁边,看着晒在这里的一些药材,这些药材切的很讲究,都是很干净,没有瑕疵的药材,跟外面一些药铺里面买的那种以次充好的药材不一样,这里的药材是实打实的好。 南随捻起一片已经干掉了的药材放到鼻尖处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铺面而来,很好闻,这让她想到了昨天江流身上的味道。 她昨天虽然离江流比较远,但是由于江流常年吃药,她还是能够闻到江流身上的味道的,淡淡的药香伴随着一股很淡,但是很好闻的茶香,这是她那天闻到的。 “南随姐,你看什么呢?”谢安见南随看手里的草药出神,忍不住问道。 南随被谢安打断了思绪,放下手里的草药,“没什么。” “谢小子,你今天来我这里是来干什么的?”一位中年男子走出房门看向谢安问道。 “钟叔,您弄完了?”谢安见男子出来后,连忙笑着问道。 “你小子今天来我这里是准备干什么的?你母亲的药吃完了?”钟叔不以为意的问道,脑海里开始思索他上次给定北侯夫人送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安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您的......” “哼!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赶紧说。”钟叔显然很清楚谢安的性子,一点都不上当。 “嘿嘿,还是钟叔了解我。”谢安的谎言被拆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什么事情?” “钟叔,今天一大早肃王世子江流被圣辅司的人给带走了。”谢安请钟叔坐下后说道。 “肃王世子?”钟叔年纪有些大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哦,原来是那小子!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惹上圣辅司的人?” “据说是因为他在太后六十大寿的时候给太后送的寿礼出现了问题。”谢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钟叔说了一遍。 “菩提佛珠导致红疹?江流又不傻,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的给太后下药,还留下这么一个把柄。”钟叔显然是不相信的,这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来是假的。 “可不是嘛!可是现在我们又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您在太医院里面待的时间最久了,认识的人肯定多,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太后到底是怎么了?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流去送死呀!”谢安开口请求道,他知道钟叔不愿意干涉这些事情,但是是关江流,他觉得自己是可以试一下的。 “你让我想想吧。”钟叔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要是换做别人他肯定一口就拒绝了,但是对方是肃王世子江流,他犹豫了,当初肃王救过他一命,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肃王唯一的骨血受苦。 “钟叔,人命关天呀!江流那人我昨天见过了,看起来病的不轻,而且双腿都不能够走路了,你想想他之前是多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物,现在变成那个样子已经是很可怜了,您可不能够见死不救!”谢安见钟叔在犹豫了,赶忙说道。 15、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竟然病得如此严重?”钟叔也没有想到江流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没有见过江流几次,但是肃王独子江流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当年江流在这盛京城也是个出了名的人物,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意难平! “对呀!钟叔,我知道您不想干涉朝堂上面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江流我们得就救呀!”谢安着急的说道,他知道江流的人品,正是因为钦佩江流的人品,才没有去阻止南随救江流的,在他内心也是很想要救江流的。 “唉!罢了,我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我会帮你们问一下关于太后的病情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们了。”钟叔无奈的说道。 他一介草莽,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剩下的事情只能看谢安他们的了。 谢安见钟叔同意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他看了南随一眼,发现南随也跟他一样松了一口气。 谢安跟南随两个人道谢后边离开了钟叔所居住的小院子。 “父亲,您真的要帮他们吗?当初您可是说过不会再干涉这些事情了,那个江流究竟是什么人?”刚刚给谢安他们开门的男子不解的问道,他不明白这江流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他父亲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 “谦儿,这件事情为父得管,江流是肃王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了,当初肃王被斩,全家被抄,但唯独留下了这一个儿子,况且肃王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初在宫中的时候我犯了一次大错,差点性命不保,是肃王怜惜我是无意之心,才恳求先帝饶我一命的,现在肃王独子遇难,我怎能坐视不理!”钟叔拍着钟谦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都说肃王是个逆臣贼子,想不到还跟父亲您有这样的渊源。” 钟谦从未听自己父亲提及过关于肃王的事情,关于肃王的一些事情他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肃王当初想要清君侧,被当今萧太后一力镇压,扶植当今圣上即位。 他一直以为肃王就是一个逆臣贼子,根本不像父亲口中说的这样,看来传言有误。 “坊间传闻罢了,至于其中的真真假假恐怕也只有当年参与过这些事情的人知道,我们只要遵循自己内心的判断就好了。”钟叔疲惫的说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权势是个可怕的东西,为了权势人们能够瞒天过海,能够手足相残,坊间的传闻也是真假参半,他们不便做过多的评论。 “是,儿子谨记。” ** 出了小巷子后南随沉默的走在前面,她想不明白太后到底是准备干什么,这么多年江流都没有出什么事情,怎么单单就在太后六十大寿的时候出事情了,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她不认为是太后自导自演的,因为这样就太明显了,太后要是用这种手段来除掉江流就太不高明了,南随不相信萧太后能够做到如今那个位置上靠的是运气。 “南随姐,你想什么呢?”谢安见南随抿着嘴巴不说话,问道。 “没什么,圣辅司是干什么的?”南随好奇的问道,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圣辅司,也从未听说过大夏有圣辅司这样一个机构存在,所以有些好奇。 “唉,圣辅司应该算是一种类似于刑部的机构,这是太后亲手创建的,为的就是巩固皇权,而且圣辅司只听命于太后一人,不受皇帝的控制,在朝堂上也是特立独行的,很难有人与之抗衡。”谢安解释道。 现在盛京的这些个官员们听到圣辅司的名号简直是要被吓的抖三抖,之前有人在私下里公然诋毁萧太后,蔑视皇权,直接在当天晚上就被圣辅司的人给抓走了,当场杖毙,据说那个还是一个正五品官员。 “是吗?听命于太后,不受皇帝掌控?” 南随倒是对圣辅司有些好奇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当今这位圣上当的也真是憋屈。 谢安见南随这么说,不由靠近了,放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的声音说道:“明面上萧太后是交出了大权,但实际上皇上就是一个傀儡,萧太后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安抚人心罢了。听说朝堂上面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所有说过的话都会有人呈给萧太后,皇上做的任何重大决策都得太后首肯。” 这些也是他听自己父亲说的,不过他们定北侯府一向不干涉朝政,他父亲也很少在家里谈及公事,他也是无意间听了一耳朵。 “当今陛下正值盛年,正是一展宏图的时候,难道他就真的甘心?”南随可不相信皇帝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做一个傀儡的。 暴风雨来临前往往很平静。 “南随姐,换谁谁能够甘心?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谢安深深的看了南随一眼,他没有想到南随姐来盛京不过几天就大致将当今圣上与太后貌合神离的情形给看清了。 “我有分寸。”南随淡淡的应道,她不会去干预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江流的事情是一个意外。 “我们现在去哪里?”谢安见南随漫无目的的带自己走在大街上,问道。 南随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圣辅司能不能探监?” “探......探监?你不会准备去看江流吧?不行!”谢安被南随这个举动给惊到了,他可以在背后帮助江流,但是要他光明正大的跟太后作对。 他不会,也不能。 他们定北侯府一向不干预朝政,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给盯着,要是现在贸贸然的去了圣辅司见江流,那他们定北侯府可能就不能够独善其身了,他不敢冒这个险。 南随也知道谢安的顾虑,他有在乎的人,自然考虑的东西会多一点,“我自己去。” “南随姐,你不能去!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江南南家的姑娘,你现在的身份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况且你的身份特殊,实在不应该去!”谢安不同意南随去看江流,在他看来南随为江流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两人只是见过一面,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算不上有太深的交情,实在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16,但是南随来了。 “谢安,你不能去是因为你背后有定北侯府,有自己在乎的人,而我背后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在乎的人,我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不会有你那么多的顾虑。”南随看着谢安,开口说道。 她跟谢安始终是不一样的。 “南随姐......你......”谢安被南随这一番话给说住了。 是呀,之前南随姐在江南南家的时候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来到盛京后依旧也是。 她从小就一直在被人给遗忘 “圣辅司可以探监,不过......你真的要去吗?”谢安依旧想要阻止南随,他真的不希望南随姐掺和这件事情。 南随看着谢安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嗯,一定要去。” 没有人不会受外界声音的干扰,不会因为这些声音而干预自己的判断,她只会遵从自己的本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 圣辅司 这里是直属于太后管辖的,处于比较偏僻的地方,规模也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面的设施很全,审问犯人的用具在这里更是多的很,一样都不少,琳琅满目的。 江流今早入狱后已经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这里的人碍于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东西,没有动他,态度虽然算不上好,但是该有的东西他一点都不缺。 “江流。” 南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流跪坐在矮桌上面跟自己对弈,神色淡然,丝毫看不出是身处狱中。 “南小姐,你怎么来了?”江流看清来人后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南随会来这里. 说实话,他跟南随两个人是真的不熟悉,虽然吃过一顿饭,下过一次棋,但还没有到了知己这种地步,更是连熟悉都谈不上。 现在他身处狱中,大多数人连躲避都来不及,更何况来看自己. 但是南随来了。 “我来看看你。”南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好像只有亲眼看到江流没有什么事情才能够放心,都忘记了她其实跟江流根本就没有这么熟悉,倒是有些唐突了。 “江某无事,不过这里不是南小姐该来的地方,南小姐的好意江某心领了,南小姐还是早点离开吧。”江流放心手里的棋子,对南随说道. 南随的身份本就有些特殊,他现在身处于圣辅司,连保全自己都困难,南随真的不应该来这里的。 “嗯,我知道,我会离开的。也请你在这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喝药,你一定能够出来的,我还等着跟你下棋呢。”南随看着江流说道,她本来是不想这么唐突的,但是就是想过来看看,只要看看就好。 “多谢。”江流知道南随这么说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能够在他危难时刻伸出援手,两人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他真的很感激。 “你自己保重。”南随看了江流一眼,看来圣辅司的人并没有为难江流,她就放心了。 出了圣辅司后南随感觉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已经落地了,看着圣辅司的大门,她突然感觉到了弥漫在盛京上空权势的压力,感觉到了盛京的这些人是如何苦苦挣扎的,感受到了绝望。 她知道自己今天走进圣辅司后就算得上是真正的卷进了盛京的权谋之中,卷进了盛京这纷纷扰扰的是非之中。 17、他很好 傍晚 钟叔的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拿到了太后的病历,太后确实是出了满身的红疹,而且也确实是在带了江流送过来的佛珠后才出疹子的。 原来昨天晚上太后准备念经的时候发现皇上送给她的天珠不见了,念经的时间已经到了,太后想起来江流那天送的佛珠,拿了出来念经。 没想到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太后的身上就长了满身的红疹,她大怒之下让圣辅司将江流给抓了起来。 “太后难道不可能是因为吃了什么食物导致过敏了吗?或许她身上的红疹根本就不是因为江流送的那串佛珠。”谢安看着这份记载太后病历的小册子分析道。 导致长疹子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是因为江流送的佛珠。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但是我们手里没有太后的起居注,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太后吃了什么东西。”钟叔为难的说道。 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他拿不到太后的起居注,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太后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南随姐,你在想什么?”谢安见南随看着记载太后病历的小册子沉思,不解的问道。 “你们看这里,太后之前应该是身体不好,太医有让太后多喝一点牛乳羊乳之类的东西,这种东西有些人根本就不适合喝,喝多了身上就会起疹子。”南随指着前段时间的病历说道。 “可是这是寿宴之前的病历,那按理来说太后应该是喝了一段时间牛乳之类的东西了,怎么会突然起疹子呢?”谢安很是不解,主要是这上面的时间对不上。 “有些人不一定当时就会有反应,可能是会过一段时间才会起反应,而太后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人。”南随看着病历分析道,这也只是她的一些猜测。 “嗯,确实是有这种现象的,不过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自己不能够喝牛乳呢?”钟叔也知道会有些人有这种情况。 但是一般人应该是会知道的,太后久居宫中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不能够喝牛乳?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太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牛乳。”南随分析道,她觉得这种可能是最大的。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呀!我们又不在宫廷中,怎么能够知道太后到底有没有误食含有牛乳的东西?”谢安皱着眉头,就算太后有误食过含有牛乳的东西,现在证据恐怕也早已不在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查证。 “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早年间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在贵人面前也不怎么得脸,宫里都是踩低捧高的地方,那小太监有一次得了风寒,没有钱来抓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我便偷偷的给他瞧了病,他倒是一直记着我的恩情,或许他能够帮得上忙。”钟叔想了想说道,既然他们现在都已经有了头绪了,就万万没有放弃的道理,都到了这一步了,无论如何都要查下去。 “那就麻烦您了。”南随感激的说道,看来钟叔这些年虽然已经远离宫中,但是人脉倒是还在。 “没什么。” “南随姐,你见到江流了?他怎么样?”两人从钟叔住的地方离开后,谢安问道,他今天只是告诉了南随圣辅司的所在地,不过并没有跟过去,不知道南随姐是否见到了江流。 “他很好,圣辅司的人倒是没有为难他。”南随淡淡的说道,她能够感觉到太后跟皇上都有些忌惮江流,看来江流身上有太后和皇上需要的东西。 谢安没有再说什么,他其实很不希望南随跟江流扯上关系,但是南随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他说的话南随是根本不会听的。 18、南随......终究是比不上裴婧语 宫中 萧太后自从身上长满了疹子后整个人就暴躁的不得了,她身上的这些红疹子痒的很。 但是她又不敢去挠,生怕挠破了相。 “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了?宫中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处!”她看着脚下跪着的一群太医,愤怒的说道。 “太后,您这疹子出的怪,臣已经在研制药方了,也希望您能够保持身心舒畅,切勿动怒,这样不利于病情的好转。”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们这些人已经连夜在研制药方了,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真的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够有效果的。 “身心舒畅?你叫哀家如何身心舒畅?你们自己无能还要来管哀家,哀家看你脖子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太后被红疹折磨了一整晚,现在整个人都暴躁的很。 “太后息怒!”一众太医们被太后最后一句话给吓到了,他们伏在地上不敢起来,有些胆小一点的人整个人都在颤抖。 “母后好点了吗?”皇帝下朝后就赶到了太后的寝宫,看着满屋子的太医跪在地上,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神色担忧的询问道。 “还是老样子。”太后今天心情不怎么好,跟皇上虽然算不上和颜悦色,但是语气也是放轻了很多,淡淡的说道。 “母后切莫忧虑,这疹子一定会消下去的。”皇帝笑着从宫女手里接过茶水递给了太后。 “对了,江流怎么样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太后从皇上手里接过茶水放在一旁问道,她在朝堂上呆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江流是冤枉的,但是她又查不到导致自己这一身红疹的元凶,就只好那他撒撒气了。 “回太后,江世子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根本就没有在佛珠上面做过手脚,还说清者自清,太后您是个胸有丘壑的人,是不会被奸人蒙蔽了的。”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太监回答道。 “哼!他倒是会给哀家戴高帽子!”太后听了太监的话,哼了一声说道。 “既然母后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那江流那里您准备怎么处理呢?”皇帝好奇的问道,他很想知道太后准备如何处理江流的事情,江流现在手上还有父皇留下来的暗卫,他们是不能够轻易去动江流的。 “哀家今日乏了,皇帝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江流的事情以后再说。”太后揉着自己的额角,疲惫的说道。 皇上见太后开始赶自己了,心中虽有不悦,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恭恭敬敬的朝着太后行了个礼,“那母后您好好休息,儿臣改日再来看您。” “嗯。”太后疲惫的摆了摆手。 “太后,您觉得这次给您下药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是......”等太医们都离开后,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才走到太后身边,轻手轻脚的给太后揉着额头。 “哼!这皇上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看来他是早就开始盼着哀家去了!” 太后当然也有这样的猜测,她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又不傻,皇上即位多年,朝政一直被自己把控着,这皇上虽然明面上不说什么,但是难免心里不舒服。 “那您准备怎么办?我们要出手吗?”太监担心的问道,他是太后身边的心腹,早年间就一直跟在太后身边。 “先等等看吧,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我听说南家那个丫头去了圣辅司?她跟江流很熟吗?”南随今天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她去见了江流的消息禀报给了萧太后。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闻南将军府的大小姐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回到盛京的,加之她之前都没有在盛京呆过,想来应该是不熟悉的。” “那就奇了怪了,她为什么对江流那么上心呢?”太后不由纳闷道。 “老奴手底下的人来禀报说江世子昨天在揽月居见到了南小姐跟谢世子两个人,他们两个人正好在揽月居吃饭,不过没有位置了,江世子就邀请他们跟自己一道用饭,后来好像两人还下了一局棋,看样子应该是不熟悉的。”太监是萧太后的心腹,专门负责帮萧太后搜集情报,手下探子遍布盛京。 “谢家那小子也卷了进来?”萧太后听到谢安也在其中,挑了挑眉问道。 “是的,不过定北侯府一向不干预朝政,想来谢世子也是无意间跟江世子碰到的。”太监开口说道,定北侯府不干涉朝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嗯,但愿吧。现在的年轻人哀家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太后感慨道。 她头发都接近花白了,眼睛也渐渐看不清东西了,越来越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 “那个南小姐倒是挺有个性的,跟裴小姐倒是有所不同的。”太监笑着说道。 太后很是重视裴相家的那位小姐,年纪轻轻的,也不顾她是个女儿身,将重任交于她手上,可见太后对裴小姐的重视。 “嗯,那个丫头我也听说了,那孩子可没有裴婧语的命好。”太后感慨道,南随确实是不能够跟裴婧语比的,裴婧语有两个疼爱她的父母,有一片光明的前途,这也是自己当初选择裴婧语的理由。 南随......终究是比不上裴婧语的。 “她们各有个的命数,这种东西还真说不准呢。”太监也不由感慨道,南随他是见过的,就是在太后寿宴的时候,那天南随一个人坐在角落上,丝毫不在意周围那些人的看法,整个人活的洒脱,看起来不比裴婧语查差。 有时候看人不能只看出身。 有句古话叫:莫欺少年穷。 人活一世,变化太多,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哦?怎么说?” 太后也来了兴趣,她没有见过南随,也不了解南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听到自己的心腹这么说,一时间倒是来了兴趣。 德全是跟她最久的心腹,能够得到他如此评价,可不是容易的。 19、时间催人老 “老奴也是远远的见过南小姐一次,就是在您上次的宴会上面,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大太监见太后来了兴趣,将自己那天所见到的情景给太后描述了一番。 “想不到那丫头还挺有风骨的,我倒是对她有些好奇了!”太后听了太监的话,笑着说道,现在她倒是对南随有些好奇了。 “这简单,您要是想要见南小姐,直接把她传到宫中来不就好了吗?”太监笑着说道。 太后笑了笑,没有答应。 “算了吧,我已经老了,不想去掺和小辈的事情了,她们能够走多远,爬多高,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她摸了摸自己的鬓角,那里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不知不觉她都六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太后您说什么呢,您一点都不老,神采奕奕的,谁见了您不得夸赞您精神好!”太监赶忙说道,这几年太后是越来越喜欢说自己老了这种话。 “他们都是畏惧我的权势,所以才一个劲的恭维我,我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老了就是老了,现在夜里睡眠也浅了很多,不比年轻时候了。”太后今天似乎很有耐心。 “我们都老了,现在正是他们这些小孩子的时代。” 太监被太后这么说也有无限的感慨,他的年纪也大了,现在各种各样的小太监入宫,有时候看着他们这些人,又会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 “德全,你跟我快三十年了吧?”太后看着太监问道,她都有些记不清德全跟了自己有多久了。 “我是您入主后宫的时候就跟在您的身边了,算下来已经三十三年了。”太监算了算自己跟在太后身边的年限,说道。 “三十三年,快三十三年了,这三十三年是我成长最快的三十三年,也是我失去最多的三十三年。”太后看着铜镜中自己渐渐老去的脸庞,感慨的说道。 自从她入主后宫后,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人了,心变了,人也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德全看着太后的模样,心里也是莫名的发酸,他是太后身边最久的老人了,这些年看着太后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身处的位置也越来越高,但是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 圣辅司 德全奉太后旨意前来圣辅司宣旨—— “江世子,太后经过查实,这次她的病情跟您没有关系,之前冤枉了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德全毕恭毕敬的说道。 昨天才查出来原来是太后身边的一位宫女拿了含有牛乳的东西来给太后吃,才导致太后起了满身的疹子,倒是冤枉了江流。 “不碍事的,皇祖母无恙了就好。”江流接过懿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丝毫不见因为被冤枉后的委屈。 “江世子,您受委屈了,太后知道这次是自己冤枉了您,为了补偿您,特意从自己的库房中拿出了这株百年野参来补补身体。”太监将人参拿了过来,说道。 “多谢皇祖母。”江流接过人参,答谢道。 “江世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太后对您的身体还是很挂念的。”太监见江流脸色惨白,看起来不是特别好,所以开口说道。 “太后的心意江流明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出了圣辅司,江流府里有人来接他,不过他并没有见到南随,他虽然身处圣辅司,但是也知道自己这次能够平平安安的从圣辅司里面出来,南随是出了不少力的,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 “南随姐,江流已经平平安安的从圣辅司回去了,你就放心吧!”南随今天没有出去,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看书,谢安从外面进来说道。 “嗯。”南随翻了一页书,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早就猜到了。 “南随姐,你‘嗯’是什么意思呀?咋没点别的反应呀?你辛辛苦苦的为江流忙活了这么久,就‘嗯’一声?还有,你今天为什么不去圣辅司呀?江流今天从圣辅司出来,你怎么也没有去呀?”谢安不理解南随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他以为南随会很高兴的。 “不然我应该什么反应?”南随睨了谢安一眼。 “......”谢安被南随给怼的说不出话了。 南随没工夫陪谢安在这里废话,她这几天能够感觉到自己背后有眼睛盯着自己,不过对方应该只是为了打探情报,所以也没有理会他们这些人。 在她来盛京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了,她的原则就是只要不来打扰她的生活,只要不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就随他们便吧。 “南随姐,你跟江流究竟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你那么在乎江流的事情?”谢安好奇的问道,他很想知道南随姐跟江流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南随姐那么关心江流的事情。 “没什么关系。”南随放下手里的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她上次在钟叔那里喝了一次茶,感觉味道不错,很适合夏天喝,所以回来后自己也照着做了一点,不过她有些体寒,又在里面加了少许的姜片来综合一下,味道还不错。 “没什么关系你干嘛那么关心他的事情!” 谢安显然对南随这个答案很是不满,南随姐这段时间的表现,哪里像是跟江流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我不喜欢跟别人解释,说了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南随淡淡的说道,她很不喜欢像别人解释什么,也不愿意跟别人去解释。 谢安也知道南随的脾气,见此也没有再说话,但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南随姐为什么会对江流的事情那么的关心,南随姐这段时间真的是为了江流的事情做了很多。 林玲看了南随一眼,她也跟谢安一样,很好奇南随姐为什么会对江世子的事情那么关心,南随姐一向不喜欢管闲事的,但是这次却为了江世子的事情做了那么多。 20、又是被南随姐嫌弃的一天。 南随知道他们两个人都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对江流如此关心,不过她没有解释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就好了,没有必要非得说出来。 “对了,南随姐,盛京最近又出了一个大新闻,四皇子江轩回来了。”谢安闲来无事中听了点闲话,现在正好无聊,拿出来跟南随分享一下。 “哦。”南随又拿起自己面前的书看,没有什么表情。 “唉!无聊呀!南随姐,你就不能够陪我说说话吗?”谢安见南随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关心,无奈的叹息道。 “你要是很无聊就去帮着玲玲把院子的灰尘打扫一下。”南随没有理会谢安的话语,翻了一页书开口。 “......”谢安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做过这种事情,当下就拒绝,“算了算了,我还是坐下喝点茶水吧!今天这天气也怪热的,还是多喝点茶水败败火。”他可不想大热天的去打扫院子,太累了。 “那就把嘴闭上。”南随睨了他一眼说道,谢安这几年虽然变化很大,但是这念念叨叨的毛病还是没有改了,跟小时候一样,天天喜欢跟在自己背后唠唠叨叨的。 “哦。”谢安委屈巴巴的拿起茶杯喝着自己杯子里面的茶水。 又是被南随姐嫌弃的一天。 一时间院子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只有南随时不时翻书的声音,还有谢安喝水的声音。 时不时有几声鸟鸣,还有时有时无的蝉鸣,衬的整个院子愈发的安静了。 谢安受不了这么安静的环境,但是南随姐又在看书,他也不敢打扰南随姐,越来越困,眼皮子越来越重了,很快他就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 江流回到府里后福伯就赶忙迎了上来,“主子,您没事吧?您的身体还好吗?”福伯很是担忧。 他们家主子早年间中了毒,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一次又去了一次圣辅司,他很是担心自家主子的身体能不能够吃得消。 “我没事,放心吧。”江流安抚道,他的身份特殊,加上背后的势力,倒是没有人敢为难他,虽然去了一趟圣辅司,其实根本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福伯见江流确实是没有受什么伤,身上完好无损的,看起来确实是没有被人给为难,就放心多了。 “世子无事便好。”他真的很害怕自家世子会出什么事情。 “福伯,你帮我去查查南将军家那位小姐之前的经历......暗地里查,千万别惊动任何人。”江流想了想说道,他有些想不明白南随为什么会帮他,两个人无缘无故的。 “......好。”福伯虽然很是好奇,但是他也没有多问,既然自己主子吩咐了,那肯定就是有事情的。 “嗯,我去洗漱一下。”江流点头说道,他最近一直在圣辅司呆着,就是圣辅司的那些人没有为难他,但是他们那里到底是牢狱之中,有诸多的不方便,他素来喜洁,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任何的异味。 洗漱后福伯又给江流拿来了艾草之类的东西,说是要给他接风洗尘,扫扫霉气,江流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但是他还是没有拒绝福伯的好意。 “主子......过两天就是明小姐的忌日了,您今年还准备出去吗?”福伯屏蔽众人后小心的开口问道。 “去,不过今年太后那边盯的紧,到时候让人给安排仔细一点。”江流不假思索的说道,有些事情他是一定要去做的,就算这件事情很危险,他也绝对不会放下。 “老奴明白。”福伯恭恭敬敬的说道,他知道自家主子的习惯,虽然知道最近主子不适合外出,但是还是没有拒绝。 有些人,有些事主子是不可能忘记的。 ** 盛京地处北方,夏日比较短暂,过了几天比较炎热的天,现在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早起时分和傍晚时分都要添加衣服了,不然一不留神就会生病的。 “阿嚏,阿嚏,阿嚏......”林玲今天早上起来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脑袋晕晕了,现下看来八成是得了风寒了。 “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回去歇着,我没有那么娇气,你没有必要一直在这里待着。”南随瞥了林玲一眼说道,她从早上就感觉到了林玲的状态不太对劲,见她一直在坚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看来是病情加重了,所以才忍不住开口。 她素来是一个人习惯了,之所以让林玲留在这里也不是因为缺个打下手的,不过是林玲那天一直在将军府苦苦求情罢了。 “我......阿嚏,那我就先回去了,南随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一声。”林玲现在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确实是撑不住了。 “嗯。” 林玲这次的病来的凶猛,躺在床上就感觉晕晕的,眼皮都睁不开了,整个人昏昏欲睡的。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只手来探她的额头,还给她把了脉,但是她病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是谁。 “玲玲,起来喝药了。”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南随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叫起林玲。 “唔......南随姐,咳咳咳......你什么时候去抓的药呀?”林玲看着南随手里的药,很好奇的问道,她不知道刚刚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是不是南随给自己把脉的,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南随姐还会医术。 “刚刚,你先起来把药给喝了,这几天天气比较凉,你应该是感染风寒了,喝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的。”南随将林玲扶起来说道,她没怎么照顾过人,也不会照顾。 “好,谢谢南随姐。”林玲感激的说道,她一直都知道南随姐是个面冷心善的人,虽然平日里面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南随姐在一些细节方面还是很暖心的。 “你喝完药后好好的睡一觉,这几天好好的待在房间里面休息,别到处乱跑了。”南随想了想说道,林玲刚来到这里,好像生怕自己把她给赶出去一样,所以每天都闲不下来,不停的做着事情,很是辛苦。 其实她真的没有必要这样,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林玲赶走,既然自己当初应承了下来,就一定会护林玲周全的。 “南随姐......你真好。” 林玲听到南随这么关心自己,很是感动,眼圈都红了,眼泪有些不太争气想要留下来。 南随冷漠的说道,“你想多了,我一点都不好。” 这是南随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好,她一点都不好。 21、当年的盛京风流人物 “不,你好!你特别好!”林玲倔强的说道,她知道南随姐是个好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越发肯定南随姐是一个好人了! “你好好休息吧。”南随见林玲一个劲的坚持,也不想跟她计较,一个病人罢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 林玲看着南随离开的背影,心里感到很心疼,她真的很心疼南随姐,虽然几年不见,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南随姐经历了很多东西,南随姐的眼睛里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南随给自己把脉开药的,南随姐虽然平日里喜欢看医书,但是从来都没有外露过她的医术,所以她也不确定南随姐究竟会不会医术,既然南随姐不说,她也不准备问。 傍晚的时候南随给林玲从外面带了一点清淡的粥和小菜,她不喜欢跟将军府里面的人有任何的瓜葛,所以从来不在将军府里面吃饭,宁可每天多走一段路程出去外面吃。 “你怎么快起来了?”南随刚回到院子里面就看到林玲已经起来了,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睡了一下午了,实在是睡不着了,就想要起来走走。”林玲解释道。 “我给你带了晚饭,回房间里面吃吧。”南随见林玲还在病中,现在晚上会比较冷一点,不适合跟外面吃东西。 “好。”林玲没有反驳,她已经在院子里面走了一会儿了,加上还在病中,也知道自己不能够一直呆在外面吹冷风。 ** 皇宫 萧太后吃过晚饭后就听着身边的大太监汇报南随的情况,这段时间她一直有派人盯着南随,倒是对这个女孩子有些好奇。 “哦?她不在将军府里面用饭?”太后听到德全说南随从来不在将军府里面用饭,感到很是惊讶,惊讶于南随的做法。 她实在不理解南随为什么会不喜欢在将军府里面用饭。 “对,这也是老奴近几日才发现的,南小姐这个做法确实是很令人诧异。”德全毕恭毕敬的说道,他是一个奴才,不能够评论主子的是非,所以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如实禀报给了太后。 “是吗?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好奇这南家丫头了,这丫头到底是在别扭些什么?”太后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南随是想要跟将军府的人划清界限,但是南随却又住在将军府里面,这显然是说不通的,但是南随的一些做法又让她感到很奇怪,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太后要是想要见南家的小姐,直接一道旨意将南小姐宣进宫来就好了。”德全提议道。 “算了吧,刻意叫人进宫她肯定会有一定的伪装的,这样是不能够看清一个人的脾性的,还是得看她的日常。从你所搜集到的东西中,可以看得出这丫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是个冷血的。”萧太后解释道,她见多了在自己面前装的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世家小姐们,但是她们背后又是一副什么样子就另当别论了。 “还是太后您想的周到,是老奴考虑不周了。”德全没有想到太后会想的这么多,看来太后是明白的,知道这些年各种各样的世家小姐们来她面前多多少少都是带着伪装的,一点也不真实。 “我之前是看错了那个丫头,江流的事情她怕是也没少出力。那丫头能够不动声色中让我知道自己寝宫里面出现的有异心的奴才,也是个人才!”萧太后感慨道。 之前她只当南随是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小姐,只不过身份特殊了一点罢了,但是根据德全之前的描述,再加上这段时间她派人的观察,发现南随跟自己想象的还是不一样的,这丫头冰雪聪明,却又不会展现于人前,小小年纪却能够练就如此心境,真的是不容易。 “那南家小姐确实是个妙人,老奴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呢!”德全很是赞同太后的看法,他也派人跟着南随有一段时间了,发现南小姐确实跟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嗯,且看看吧。”太后淡淡的说道,她做事情讲究谨慎,现在她对南随还没有多少了解,也不敢贸贸然的去任用,相信南随,所以还是先看看吧。 “老奴明白了。”太监见太后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太后显然是看上了南小姐,想要重用南小姐了。 ** 今日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不是很大,但是就一直在下,天气也凉快了很多。 “小姐,江世子来了。”南管家来到南随所在的院子里面恭恭敬敬的说道,他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家大小姐会跟江世子扯上关系。 对了,还有谢世子,谢世子也是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 “江流?”南随很诧异江流的到来,自从上次圣辅司一别后她还没有见过江流,倒是没有想到江流会来找她。 “对,江世子现在正在前厅,大公子也在。”南管家对于这件事情做不了主,将军今日去了军营又不在家,家里的夫人也是不当事的,所以他就自作主张请了江世子进门,并且去请了大公子。 “大公子?哪个大公子?”南随显然不知道南管家所说的大公子指的是谁,有些困惑。 “就是南楚,咱们家的大公子,早年间一直在外求学,也是近期才归家的,现在在专心备考,您倒是还没有见过呢。”南管家恭恭敬敬的说道,他没有想到大小姐对府里面的事情如此的不关心,居然连大公子都不知道。 “哦。” 南随被南管家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那天书房外匆匆一瞥,那个人应该就是南煜跟前朝长公主所生的儿子南楚了。 南随过来的时候江流正在跟南楚交谈,他们两个人当年都是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南楚也是少年天才,与江流相比倒是有些不相上下了,但是两个人的命运都没有那么好,南楚的出生简直是比南随还尴尬,亲娘是前朝的长公主,亲爹又是护国大将军,想想就觉得尴尬。 两人当年虽然都名动盛京,但是因为一些原因都没有见过,今日一见,交谈下来都很惊讶于对方的见识,同时又都很是惋惜。 22、南随什么时候跟江流如此熟了。 “你怎么来了?”南随进来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 “江某来履约的,当初答应了南小姐要再次跟你对弈的,这段时间正好闲来无事。”江流结束了与南楚的交谈后笑着跟南随说道。 今日南随身着一身墨色,漫不经心下又添了几分神秘,江流现在才发现,他好像从未见过南随穿白色或者粉色这一类的浅色衣物。 “对弈?” 南随很是诧异江流的这个回答,她没有想到江流专门出来来将军府里面找自己就是为了来跟自己对弈。 南楚在南随进来后便坐在一旁沉默了,将话语交给了南随跟江流两个人,自己坐在一旁边喝茶边听两个人的对话。 他其实也很好奇南随跟江流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两个人再怎么都不应该有交集的,而且江流今日大费周章的来将军府居然就是为了找南随对弈,这就让他越发的好奇了,不过面上倒是没显,他知道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嗯,对弈,前些天江某因故进了圣辅司,后又查明此事与江某无关,太后觉得冤枉了我,所以特意送来一套象牙做的棋子,我瞧着那棋子质地不错,可惜没有能够跟我一起对弈的人,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便想要来找南小姐对弈一番。”江流笑着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南随没想到江流来找自己真的是为了对弈,她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下棋,不过既然江流来找自己了,她也不能够推脱。 “象牙做的棋子我倒是还没有见过呢,不知道江世子可否让我围观你们下棋,也好见识见识这象牙做的棋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南楚放下手了的茶杯说道。 他也听说了江流进圣辅司的事情,不过他一向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也没有太过于关注,现在听来倒是有意思的很,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当然,南公子有空便可。” 南随这时候才看了南楚一眼,那天在书房外她也只是匆匆忙忙的瞥了南楚一眼,加上她那天正好有事情,根本就没有过于关注南楚,现在才有功夫看南楚。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南煜本身就长得不错,听闻前朝的长公主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南楚更是结合了两人的优点,自然是长相俊美。 不过他也是时运不济,听说一直想要入仕,但是他的身份太特殊了,这样的身份不仅皇帝,盛京所有的人都很是忌惮,所以科考也是屡次不中,令人惋惜。 南楚能够感觉到南随看向自己的目光,不过对方很快就收回去了,根本没有探究的意思,这倒是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南随回来盛京的时候他还专门找了人跟踪她,想要探听一点情报,可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对自己不感兴趣,更加对他这特殊的身份没有兴趣,南楚见过很多人,只要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人,目光中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点的探究跟惋惜,探究自己的身份,惋惜自己的才华,但是南随似乎对于这些事情都不关心。 江流命人将棋盘摆出来,就在大厅里面下棋。 象牙做的棋子,看上去跟普通的棋子没有多少区别,但是摸上去的手感跟普通的棋子真的是天壤之别,象牙做的棋子摸上去更加的光滑,像丝绸一样,但是又不会让人感到过于的光滑,加上每一颗棋子都是精心打磨的,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根本就找不出不同之处。 南随虽然对这种东西没有多少的研究,但是光是凭借着这棋子拿在手里的触感也能够感觉到这棋子跟一般的棋子是有所不同的,确实是好东西。 南楚也是精通棋艺的,不过今日的主角是江流跟南随两个人,他就坐在一旁看着江流跟南随两个人对弈。 南随显然棋艺要生疏很多,但其心思缜密,江流虽然在技巧方面要比南随占优势,但是两个人现下倒是有些不分伯仲了。 江流之前是跟南随下过一局棋的,大概知道南随的深浅,但是再次与南随对弈,他能够感觉到南随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能够在短期内取得如此大的进步,不得不说南随确实很聪明,能够从跟自己上一次的对弈中看出自己的招式,并且学以致用,融会贯通到自己的棋局中,确实是很聪明的。 南楚看着两个人的对弈,一室无声,只有棋子落到棋盘上的细微声响,还有就是外面屋檐上面滴着雨滴的声音。 这一局棋要比之前在揽月居下的那一局要久的多,最终还是江流获胜了。 但是南随能够感觉到江流有所保留,这水平应该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我又输了,江世子的棋艺确实精湛。”南随放下手里的棋子说道,她这段时间有空的时候就会钻研一下棋谱,回想着自己上一次在揽月居内跟江流的对弈,然后找到其套路,一一攻破,但是没想到江流今日又换了一种风格,当她快要找到门路的时候对方又变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确实是输的心服口服。 “南小姐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棋艺又精进了不少,真是难得的人才,假以时日必定能够超过江某的。”江流笑着说道,南随确实聪慧,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自己下棋的套路,实在是难得。 不过他从小就跟各种名师对弈,早已没有套路可言,能够在棋局上随机应变。 由于南楚在这里,他对南楚了解不多,从之前的谈话中能够看得出对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用了三成的真本事。 “江世子抬举我了,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南随淡淡的说道,她所掌握的这些确实不能够跟江流相比的,在江流眼里可不就是雕虫小技。 “你们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早就认识。”南楚见两个人如此的熟稔,开口道。 他倒是不知道南随什么时候跟江流如此熟了。 23、南楚究竟是想要借此来隐藏什么? “之前在揽月居的时候正好碰到南小姐在那里用饭,所以下过一次棋。”江流开口解释道,不过他没有提谢安。 “原来是这样。”南楚了然。 他知道南随从来不在府中用饭,每日都是在外面吃的,想不到她就是这么跟江流认识的。 “南公子准备今年去参加科考吗?”江流见南随没有了下棋的心思,也没有提再来一局的事情,转而问向南楚。 “不了,我就是玩玩罢了,要是真的去参加也是中不了的。”南楚无所谓的说道,他知道只要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就不可能考中的。 不是因为他没有才能,而是因为他有一个贵为前朝长公主的娘,当今圣上跟太后是不会允许自己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进入权利中心的。 甚至连边缘都够不到。 “南公子是个洒脱的人。”江流淡淡的说道,大家都不傻,太后跟皇上是肯定不会让南楚入朝为官的,这一点几乎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不过他很好奇南楚明明也清楚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给人一种他要奋发图强参加科考的错觉? 南楚究竟是想要借此来隐藏什么呢? “哈哈哈,江世子谬赞了,我不过是个俗人罢了,谈不上什么洒脱不洒脱的。”南楚笑着说道。 “万事纷纷,遵从本心,直道而行便好。”南随端起已经凉掉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她跟南楚算不上熟悉,不过是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苦苦挣扎的影子,所以才忍不住提点了一声罢了。 南楚跟江流显然都愣了一下,他们都没有想到南随能够活的如此通透。 “万事纷纷,遵从本心,直道而行。好一个遵从本心,直道而行!”南楚被人说中的心事,拍手称好。 他没有想到南随小小年纪居然比自己活得还通透。 面对南楚的称赞,南随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江流深深的看了南随一眼,没有说话。 “南随姐,你们这里咋这么热闹,都不知道叫上我!”谢安不请自来后就听到大厅这里很是热闹,看到江流跟南随都在,身边还坐着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不满的说道。 “我又不知道你会来。”南随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开口。 “嘿嘿,我这几天被我爹丢到军营里面去历练了,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谢安不好意思的笑道。 南随这时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谢安一眼,确实,在军营里面历练了几天谢安原本白净的面庞都变黑了。 至于为什么会被定北侯丢到军营中去自然是不比说了,当初她跟谢安两个人去圣辅司的事情是不可能瞒过去的,况且她也没打算瞒。 “对了,这位是?”谢安没有见过南楚,所以不认识。 “南楚,南随的大哥。”南楚介绍道。 他没有说自己是将军府的大公子,而说的是南随的大哥,可见他是打心眼里面承认了这个妹妹的。 “大......大......大哥?你......”谢安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介绍自己,还南随姐的大哥。 江流也没有想到南楚会如此介绍自己。 南随的大哥,确实如此,倒是教人挑不出错处来。 “他是南楚,将军府的大公子。”南随又重新介绍道,显然是不准备跟南楚扯上任何关系的。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呀!南大公子,失敬失敬。”谢安见南随态度坚决,自然也是向着南随这边的。 “坐吧。”南楚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南随,为什么南随就这么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呢? 不对,应该是南随想要跟将军府里面的所有人都划清界限。 “好嘞!”谢安见气氛有些微妙,也不敢多说什么,顺势就在南随身边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太后有旨!将军府南随接旨!”太监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南随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谢安跟南楚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南随,这几个人里面好像也就只有江流是比较淡定的了,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推着轮椅出去。 “走吧,莫要让太后久等了。”见南随他们几个人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静,他好意提醒道。 南随有些不太情愿的出了大厅。 “南小姐,您上次在太后寿辰上面送给太后的寿礼,太后非常喜爱,所以想要见见你,这不就让老奴过来了。”德全笑着说道,他今天是奉太后之命,亲自过来宣旨的。 “臣女接旨,谢太后。”南随虽然不太情愿,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恭恭敬敬的接了旨,不过她也清楚早晚得来这么一遭,自从她开始插手江流的事情后背后盯着她的人明显就增多了,显然是太后的人。 不过太后找的这个理由也着实可笑,说实话,她送给太后的礼物都是陈氏准备的,她连是什么都没有看过,也不相信有皇帝送的天珠在前,太后能够看得上自己准备的东西,不过是寻一个见自己的借口罢了。 “南小姐,太后的意思是让您明日一大早入宫,她想要见见您。”德全见南随接了旨,恭恭敬敬的说道。 “知道了。”南随淡淡的应道,没有什么表情,不悲不喜的。 德全听到南随这么说又不由的多看了南随一眼,他相信南随是个聪明人,显然是知道太后为什么会找她的,但是能够做到如此的处变不惊,也着实令人佩服。 就连当初裴小姐第一次接旨入宫时也没有这般淡定,他在宫里呆了几十年,见的人多了,能够做到如此淡定的,也没有几个。 德全离开后,谢安就不淡定了,“南随姐,你是给太后送了什么奇珍异宝?能让太后身边的心腹亲自来宣旨!” 谢安当然不相信南随会送给太后什么奇珍异宝了,在他看来南随姐送的寿礼八成也别人准备的,南随姐怕是连寿礼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南随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她连寿礼的盒子都没有打开过,怎么会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24、也不想想他配吗? “嘿!这就有意思了。” 谢安见南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不由来了兴趣,他倒是很想知道南随姐在去到皇宫见太后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难道也是这样面无表情? “太后此次找你应该不是为了寿礼的事情,寿礼只是一个幌子,你到时候多加小心。”南楚提醒道,他大概已经猜到太后找南随是因为南随跟江流走的太近了。 “我知道。” 南楚见南随什么都懂,便没有再说什么。 “太后找你应该是为了圣辅司的事情,又或者说她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你。”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江流才跟南随分析道。 南随不由好笑道,“你大费周章的留下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江流刚刚为了留下来,装作犯病的样子在府里休息,没想到就是为了等人都离开后跟自己说这些事情。 “嗯,你不要掉以轻心,萧太后能够在先帝去世后把持朝纲数十年,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江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南随是个有分寸的人,但是还是很不放心的提醒道。 “嗯,我大概也猜到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南随见江流一脸认真的说着,也知道萧太后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从对方在她这里安插眼线,盯了自己这么多天才提出要见自己就知道了。 “不过你也没必要过于担心,我想萧太后这次找你应该不是坏事,或许她是需要你。”江流想了想开口,他知道自从上次南随进圣辅司看望自己开始,南随跟自己就算是扯上关系了。 “需要我?可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南随皱着眉头说道。 她虽然不关心盛京的事情,但是大概也是有所耳闻的,当今圣上跟萧太后两个人不和,表面上虽然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但是私底下争权争得厉害,她不想卷进这种事情中去。 “可是......当你进入圣辅司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江流看着南随,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我明天应该怎么做?”南随不确定的问道,她虽然也猜到了结果,但是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万事纷纷,直道而行。”江流认真的说道,但是若仔细的去看就会发现江流的眼底带着丝丝淡笑。 “......” 南随看着江流的眼睛,不得不说江流的眼睛生的好看,让人一看就沉溺了进去。 “懂了。”她明白了江流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咳咳咳......我就先离开了。”一阵凉风吹过,江流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这病......很严重吗?”南随看着江流因为剧烈咳嗽而有些潮红的面庞,问道。 “都是陈年旧疾了,左右是要不了命的。”江流淡淡的开口说道,对自己的病情毫不在意。 “可是你看起来很难受。”南随开口陈述一个事实,她能够看出来江流深受病痛的折磨,看起来很难受。 江流听闻南随这句话后想要笑,但他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以前也有人说过这句话,但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没事。” 千言万语都只汇聚成了这句话,他看着南随,但又像是在透过南随看着旁人。 南随没有察觉到江流的异样,见他咳嗽的难受,加上现在又起风了,赶忙劝道:“最近天气渐渐转凉,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别着凉了。”她跟江流非亲非故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了,只能例行公事的说道。 “嗯,那你自己多加保重。”江流点头说道。 ** 清晨 最近的天气是越来越凉了,南随今天早上因为要入宫,特意早早的起床。 南煜也是昨天大晚上回到府里才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时候南随已经睡下了,所以他便没有去打扰,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南随的院子里。 他从未来过这里,这里的安排都是南管家弄得,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是不怎么上心的。 南随出来后就看到南煜站在自己院子中间,看样子像是来了一会儿。 “今日太后宣你入宫,凡是都留个心眼,别顶撞太后。”南煜见南随出来后开口说道。 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他实在是亲近不起来,主要是南随的性子太冷了,加上多年不在家里。 南随瞥了南煜一眼,淡淡说道,“我知道。” “你要知道自己代表的是将军府的颜面,别到时候不分轻重!”南煜见南随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来气,音量不由的提高了几分。 南随听着南煜响亮的声音,下意识的就皱眉。 “院子里面没别人,你没必要说这么响,吵!”她不悦的说道。 “你!” 南煜被南随给气到了,自己一大早的就过来找她,为的就是叮嘱几句,结果还被人家嫌弃吵。 “我自己心里有数,就不劳南将军操心了。” 南随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淡淡的开口,语气里面充满的疏离。 “南随!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的父亲!”南煜气愤的吼道,他没有想到南随会这般的不将他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南随的父亲。 “所以呢?”南随淡淡的看了南煜一眼问道,这个人今天就是为了来提醒自己他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应该尊敬他的吗? 也不想想他配吗? “南随,我今日本来是好意来提醒你的,结果你就是用这种语气来跟我说话的吗?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南煜质问道,他都不知道南随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有她这么跟自己说话的吗? “别拿辈分来压我,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南随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她从来不在乎这种东西,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辈分之分,要想让自己看得起,那就要拿出真本事来,她很讨厌这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有些人不值得,也不配被人尊敬。 25、因为您喜欢臣女送的寿礼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的是将军府的颜面!去了宫里别丢了我们将军府的脸面!”南煜见南随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说完便拂袖离开了。 “呵!”南随看着南煜离开的背影,不由的笑了。 丢脸?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会给他们丢脸的存在。 皇宫 南随到的时候萧太后还没有收拾好,她就在外面等着,有人将她引入房间里面。 这里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茶点,皇宫的人知道她是太后叫进来的,对她倒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为难。 虽然桌子上有很多的茶点,房间里面也是金碧辉煌的,但是南随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倒是对于自己对面的那扇屏风关注甚多,她能够感觉到屏风后面有个人在往她这边看,是谁她也大概猜到了。 “我老了,久等了吧!”过了好一会儿萧太后才笑嘻嘻的从屏风后面出来,她刚刚其实早就收拾好了,不过是呆在屏风后面近距离观察了南随一段时间罢了。 刚刚南随一进入房间自己就在观察她了,南随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够看到,看来德全说的果然不假,南随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沉稳,一般人进到她所居住的地方都会有点局促,有些忐忑,但是南随完全没有这种反应,从始至终她都表现的非常淡定,完全不会紧张。这也是自己最喜欢她的一点,就连当初裴婧语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都没有做到南随这种境界。 “太后。”南随见萧太后出来了,起身说道。 “你坐吧,不用这么多礼了。”萧太后也知道南随不喜欢这些拘束人的礼节,所以特意免了她行礼。 南随见自己可以不用遵循哪些繁文缛节,自然是满意的。 “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叫你来?”萧太后坐到主位上后才开口问道。 “回太后,因为您喜欢臣女送的寿礼。”南随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她当然知道太后是想要套自己的话。 “哈哈哈哈!你呀,你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我进入找你来不是为了寿礼的事情。”萧太后听到南随如此狡诈的回答不由笑了,她不相信南随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找她,这丫头倒是个有意思的。 “太后谬赞了,臣女愚笨。”南随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表面功夫做的极好,礼数周全,语气恭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但就是不正面回答萧太后的问题。 “哈哈哈,你愚笨,南家阿随可一点都不愚笨,在我看来你可是顶聪明的。能够通过蛛丝马迹就发现我不能够服用牛乳类的东西,又随便一点就让我这里的人察觉到我是吃了牛乳才浑身起疹子的,你可是咱们盛京城里顶聪明的了!”太后看着南随笑道,她显然不在意南随一直藏拙的态度。 藏拙不可怕,可怕的是笨。 “太后您说笑了。”南随见萧太后没有生气就放心了,她感觉今天见到的萧太后跟自己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今天的萧太后要更加随和一点,不想当初在寿宴上面见到的那么威严。 “阿随,你跟江流的关系很好吗?”萧太后现在已经不叫南随了,而是亲切的称阿随,她很好奇南随跟江流的关系,但又知道南随是个聪明人,自己拐弯抹角的问反而会引起南随的怀疑,不如大大方方的询问。 “算不上好,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南随淡淡的说道。 “唉,江流那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父亲就起兵造反,兵败身死后又徒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世间苦苦的挨着世人的指责,还落下了一身的病。”萧太后惋惜的说道。 这是南随第一次听到有关江流的故事,之前虽然也有人会为江流感到惋惜,但是由于害怕太后他们,从来没有提过关于江流父亲的事情,世人都说肃王当年谋反篡位,是被当今萧太后给制服的,但是结合钟叔的态度,加上谢安他们对江流的态度,南随总感觉当年的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太后,裴司御来了。”德全提醒道,裴司御就是裴婧语,现在裴婧语在御龙卫任司御一职,所以他们都称其为裴司御。 “哦?是婧语来了?快让她进来吧!”太后听闻裴婧语来了,笑着说道,她也没有想到裴婧语会来的如此巧合。 “是。” 裴婧语进来的时候只是淡淡的朝南随这边瞥了一眼,然后目不斜视走到太后面前,跪下,“臣参加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数周全,跟南随比起来,真是相差甚远。 萧太后见到裴婧语,笑的很开心,裴婧语可以说是她这些年一手培养出来的,“快起来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她今天没有招裴婧语入宫,也没有想到裴婧语会在这个时候入宫。 “臣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禀报的。”裴婧语看了南随一眼,有些为难的说道,显然这件事情因为南随在这里,她不好说。 “你但说无妨。”萧太后看出了裴婧语的意思,满不在意的说道。 “那日送进御龙卫的宫女,死了。”裴婧语惊讶于太后对南随的态度,不过收敛神态后说道。 “死了?是怎么死的?”萧太后好像早已预料到了结果,她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自杀,她昨天夜里咬舌自尽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裴婧语如实回禀道。 “呵!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忠心的。”萧太后勾了勾红唇,嘲讽的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的线索全部都断了,太后......那接下来......”裴婧语不确定的问道,昨天晚上死的那个宫女就是给太后吃含有牛乳类食物的宫女,现在突然死掉了,他们的线索全部都断了。 “阿随,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呀?”萧太后将目光转到了南随身上,她很好奇南随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回太后,臣女不知。”南随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她大概猜到了那个宫女的身份,萧太后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审问那名宫女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查清楚是谁害她的,更多的是想要让那名宫女背后的主人看看打主意打到她头上的下场。 与其说是为了查案,不如说是为了杀鸡儆猴。 裴婧语知道南随就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虽然之前见过她一次,但也仅限于见过,她没有想到南随这么不懂礼数,居然敢对太后如此说话。 “好了,这件事情你先让我想想吧,等到时候会让德全告诉你的。” “是,那臣告退。”裴婧语没想到太后居然一点都不怪罪南随的无礼。 裴婧语离开后萧太后才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南随身上,“阿随,你说要是有人一直盯着你,想要害你,你该不该反击呢?”萧太后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她当初也问过裴婧语。 第二十六章、一定要欺负回去 “臣女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臣女从小就奉行一条准则,别人欺负了你,就一定要欺负回去。”南随开口说道。 “欺负回去?可是怎么欺负回去呢?对方做的那么隐蔽,用的都是一些无名小卒罢了。”萧太后对南随说的很感兴趣,所以追问道。 “那就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将对方打倒,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南随开口说道。 既然萧太后想要听自己的想法,那自己就说给她听。 “确实是个好主意,有时候损失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或许能够换回更加重要的东西。”萧太后右手敲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认真的说道。 南随见萧太后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的太明白的,给太后下药的人想必就是跟她不睦已久的人,萧太后自己心里有数。 “跟你聊天真的很有意思,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萧太后看着南随突然开口说道,她感觉南随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 之前她一直觉得裴婧语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就会发现裴婧语从小生活环境太优越了,跟自己还是不一样的,倒是南随更加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一点。 “我就是我自己,不像任何人。”南随淡淡说道,她不觉得自己跟萧太后很像。 “我年轻时候也跟你差不多,性子有些冷清,但骨子里却有一股热火,不然我也不会随先帝起义了。我们都是有野心的人。”萧太后笑着说道。 她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她敢跟随先帝起义,能够在先帝嫌弃自己后抛却儿女情长,执掌大权就能够证明她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她不会被爱情给迷晕了眼睛。 “那太后就说笑了,南随没有什么野心,也从未想过将来要做一番大事业,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南随笑着开口说道,只是眼底充满了悲凉。 “不,你有野心,而且你很理智。”萧太后盯着南随的眼睛,冷静的说道,她这一生别的没有练出来,但是看人的眼光绝对很准的,南随是个有野心的人。 “哦?是吗?我竟不知自己是一个这样的人。”南随有些好笑的说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个这样的人,好像对于她的所有评价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所以你跟我很像,我也是第一次见一个跟我如此相像的人。”萧太后看着南随,感慨的说道。 “我不像任何人,我就是我自己。”南随盯着萧太后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她只是南随,不像任何人。 “你的野心,你的抱负,在我这里都可以得到施展的空间。南随,你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一个让你手握权力的机会。”萧太后激动的说道,她要南随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南随是个有才的人,而她正好是个惜才的人。 “给我一个机会?若是我让您失望了呢?”南随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喝了口以及凉掉的茶,淡淡的开口。 她刚刚差点就失控了。 “不,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敢用你就是认可了你的能力。”萧太后见南随松口了,笑着说道。 “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什么?”南随淡淡开口。 “圣辅司正好缺个领头的人,德全年纪大了,不能老是跟着我这么操劳。”萧太后看着南随说道,她觉得南随很适合来统领圣辅司,德全毕竟是一个太监,有些人对他还是多少不太服气的,至于南随能不能够让他们服气就要看南随的本事了。 “圣辅司呀......我去过那里,阴森的很。”南随回想着自己当时进圣辅司的场景。 “所以他们才急需一个能够带领他们走向正轨的人,我虽然有能力,但毕竟不能够做的太过了,而你不一样。”萧太后开口道,圣辅司是她一手创立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认可它,加上自己的身份,做的太过了反而会留下话柄,她急需一个人来帮助自己将圣辅司壮大,她要自己的探子遍布全国各地。 “我一个人恐怕不行,想要再跟您要一个人。”南随没有直接答应,萧太后想要自己做她的爪牙,总要给自己一些好处的。 “谁?”萧太后问道。 ** 南随从太后住处出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今天早上天气还异常的冷,没想到一到晌午居然烈日当空,将原本的寒冷驱散的一干二净了。 “南随。”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南随扭头,由于太阳过于刺眼,她眯着眼睛才看清楚来人,“裴司御找我有事?” 南随不理解裴婧语为什么会找自己。 “你真的要帮太后做事?真的要卷进盛京这个旋涡中?”裴婧语走进后一脸复杂的看着南随问道,她今天也是一早听说了太后宣南随入宫,所以才着急忙慌的赶进宫里的,看样子太后是有意将南随收入麾下了。 “这是我的事情。”南随淡淡的说道,显然是不准备回答裴婧语的问题。 “你可知盛京的水有多深?在这里面的人都是想要游出去,偏偏你一个人要往里面跳。”裴婧语皱着眉头说道,她一直都知道南随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虽然家里的人从来不提及南随的存在,但是随着她渐渐长大,也是听过很多当年的事情的,也知道有南随这个人的存在。 “裴司御将我拦住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太后知道吗?”南随看着裴婧语,好笑的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盛京的水太深了,你别往里面凑。”裴婧语提醒道,她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还是得南随自己拿主意。 “南小姐,太后她老人家突然想到您不知道出宫的路线,特意叫老奴来给您带路,多亏您没有走远。”德全一路小跑着过来。 “原来裴司御也在。”他见裴婧语也在似乎没有很惊讶,只是笑着开口。 第二十七章、凤凰花 “有劳您了。”南随礼貌的说道。 她能够感觉到太后身边的这个大太监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对他还算礼貌。 “我也是准备出宫,刚刚碰到了南小姐。”裴婧语解释道。 “那南小姐,我们走吧。”德全对于裴婧语的解释也只是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 德全带着南随走的是一条小路,这里风景不错,而且还比较近。 “这是御花园,从这里出去要比其他地方进很多,而且风景也不错,一般都是宫里的老人才会知道这一条路的。”德全边走边跟南随解释道。 南随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德全的介绍。 “快来,看,这里的花好美呀!”一个俏皮可爱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御花园原本的宁静。 南随侧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头上的发饰不似盛京人,倒像是关外的女子,女子扭头朝南随这边看过来,南随正好可以看到女子的脸,眼睛瞬间睁大。 “那位是?”南随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哦?那位是狄族的小公主,太后寿宴时候入宫朝贺,太后见这位小公主生的可爱,人也活泼,就特意留了下来陪自己做个伴。”德全顺着南随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解释道,他刚刚光顾着认认真真的给南随介绍御花园里面这些花的品种,没有注意到南随的异样。 “原来是这样。”南随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南小姐,这就是老奴刚刚所说的凤凰花,这花开的尊贵,又形似凤凰,所以先帝特地赐名为凤凰花,咱们宫中也就只有这一处能够养得起这么娇气的花,这花还到别的地方不出一天就死了。”德全指着一簇开的很艳丽的花说道。 “嗯,好看。”南随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敷衍的应和道。 “好了,南小姐,到了。”从御花园出发果然要比走其他地方进很多,南随记得自己入宫的时候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才到太后寝宫,而御花园出来才花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确实近了很多。 “多谢公公带路。” “南小姐客气了。”德全越看越喜欢南随,他看来南随为人谦逊,待人有礼,对他们这些奴才也从来是客客气气的,不像有些人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奴才当人看。 ** 寿康宫 “人送回去了?”萧太后见德全回来了,问道。 “嗯,南小姐已经出去了。不过,老奴刚刚去找南小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裴司御在跟南小姐说话,不过说了些什么老奴没有听到。”德全将自己刚刚去找南随时候遇到裴婧语的事情如实告知了萧太后。 “裴家养出来的丫头果然是个通透的人,哀家这才刚将人请入宫,裴家那丫头就来了。”萧太后也知道裴婧语今日有些反常。 “裴小姐是多心了。”德全淡淡的开口。 “多心?怕不是吧!你真以为裴家那丫头是害怕我伤害南随?德全,你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了,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念头!”萧太后见德全这么说,好笑的开口。 “是老奴愚笨了。”德全被太后训斥了,有些尴尬的应声道。 “哼!裴家那丫头手也伸的太长了,居然打起了圣辅司的主意!”萧太后一想到裴婧语今日的作为,冷哼一声。 “太后,手底下的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德全适当的开口说道,裴婧语之所以今日入宫就是想要阻止太后将圣辅司交给南随,当初裴婧语入宫的时候太后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御龙卫的职位,今日南随一入宫太后就将圣辅司教给了南随,还做是谁都会着急的。 “确实是好事,但是要是敢用不三不四的手段来给哀家添堵,就不要怪哀家容不下她了!”萧太后冷冷的说道,她能够容忍手底下有竞争的现象,但要是那些人敢触碰到她的底线,就不要怪她不讲情面。 ** 南随出宫后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去了江流的府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江流府上。 江流的府上看起来人比较少,冷冷清清的,但乐的安静。 “你今日还顺利吗?”江流给南随递了一杯茶后问道。 “还行吧,没出什么事情。”南随结果茶后开口。 “那就好。”江流见南随的表情却是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那个......”南随想到了自己今天在宫里碰到裴婧语的事情,“我今天在宫里碰到了裴婧语,裴司御。” “哦?怎么了?”江流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提裴婧语。 “她跟我说盛京的水很深,让我别往里面趟。”南随开口将自己今日跟裴婧语两人的对话简单的跟江流说了一遍。 “想不到她还会跟你说这个,真是想不到。”江流略显嘲讽的说道,这是南随第一次见江流用这种语气评价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南随不理解江流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裴婧语当年本来是要进圣辅司的,但是太后不放心她的能力就让她去了御龙卫,这些年好不容易做出了点成果,眼看着就可以达到自己的夙愿了,被你突然插了一脚,她能高兴?”江流替南随分析道,他是看不惯裴婧语这种做法的。 “原来是这样。”南随想到裴婧语今日跟自己说过的这些话,一时间有些好笑道,没想到裴婧语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她有一点没有说错,这盛京的水确实很深,你可要想好了,进了圣辅司,你的立场可就是在太后这边了。”江流提醒道,盛京就是一个大漩涡,深不见底。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圣辅司?”南随问道,她从来没有跟江流说过今日太后跟自己说过的话,江流怎么知道萧太后有意让自己去圣辅司。 “我不傻。”江流看了南随一眼说道,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太后的意图,更何况能够让裴婧语着急的事情肯定就是太后要让南随接手圣辅司了。 “哦!想不到江世子还是依旧睿智如初,看起来风采不减当年嘛!”南随笑着说道,江流是个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被这些事情给束缚了。 “南小姐谬赞了,江某愧不敢当。”江流没想到南随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 “江世子,你就别在那里谦虚了,不管盛京的水有多深,我既然跳下来了就没有再游回岸边的道理。”南随喝完自己杯子里面的茶水说道。 “你想好了?”江流看着南随,问道。 第二十八章、南随为什么要回来盛京 “江世子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们再会。”南随起身说道,说完便抬脚离开了。 江流起先还没有太明白南随这句再会是什么意思,直到太后的旨意下达。 他望着自己手里太后的懿旨,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南随会顺带上自己,他也没想到萧太后会同意自己重新参与政事,看来太后跟皇上的斗争是越来越激烈了。 南楚过来的时候南随正拿着手里太后的懿旨发呆,他走过去,“你真的想好了要接手圣辅司吗?你知道盛京城里面的权贵私底下有多怨恨圣辅司吗?” 他没想到南随会接手圣辅司,这就意味着南随要成为太后的左膀右臂,也代表了将军府的立场。 “这是我的事情。”南随收起懿旨后淡淡开口。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将军府,不要以为这里是江南,可以由着你任性妄为!”南楚呵斥道,南随一旦接手了圣辅司,就代表了将军府的立场。 “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只是在将军府里面暂住一段时间罢了,马上搬走。”南随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搬走?你难道没打算跟这里久住?”南楚被南随说的话给惊住了,这才回想起来,南随这次来将军府好像根本就没有带什么行李,看样子不像是要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南随不耐烦的问道,眉眼中有些愠怒。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接手圣辅司?”南楚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问了出来,他不觉得南随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这次接手圣辅司应该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无聊。” “......”南楚没想到南随这么敷衍,“你最好想清楚了,盛京的局势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南楚见南随浑身都充满了不耐烦,也没有再打扰她,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离开了院子。 南随看着手里的懿旨,有些微微的出神。 “南随姐,你接手圣辅司是为了那件事情吗?”林玲要比别人知道的事情多,之前她也不了解南随的一些做法,但是今天在见到萧太后的懿旨后又好像都明白了。 “是也不是,不该你管的别管,不该你问的别问。”南随冷漠的说道,“还有,这件事情你别插手,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放心的提醒道,林玲的身份特殊,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处于风口浪尖上了,不希望林玲因此出什么事情。 “我知道,南随姐,那你自己多加小心。”林玲知道南随是在为自己好,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所以在将军府里面这么久了一直秉承着低调做事的原则,尽量不让自己被人注意到,给南随惹麻烦。 “嗯,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就搬出去。”南随吩咐道,她说了不会跟将军府扯上关系就是不会。 “搬哪?”林玲愣了楞。 “......先去江流那里借助几天吧,到时候再慢慢找住处。”南随想了想说道,她在盛京认识的人不多,谢安他们家不愿意跟朝堂上面的尔虞我诈扯上关系,所以自己也没打算去麻烦他,想来想去也只剩下江流了。 ** 裴府 裴婧语在得知萧太后将圣辅司交给南随后发了好大的脾气,院子里面的丫鬟小厮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不清楚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回来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嘭,嘭,嘭! 裴婧语将自己房间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还是很生气。 “婧语,你这是在干什么?”柳璃在接到丫鬟的禀报后就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满院的下人跪在院子里面,走到房间里就看到满地的狼藉,不由皱起了眉头训斥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她南随轻轻松松就能够拿到?凭什么!”裴婧语双眼通红的吼道,她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爬到自己现在的位置上,眼看着圣辅司就是她的了,结果被南随横插了一脚,怎能甘心? “莫要失了你的风度。”柳璃在听到南随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有些无措,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 “风度?呵!母亲,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你知道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结果被人横插一脚是什么滋味吗?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那个身份尴尬的姐姐!多么的荒唐,多么的可笑!我现在都成为满盛京城的笑话了!”裴婧语情绪激动的说道。 她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一想到南随拿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就生气,更何况南随的身份还那么的尴尬! 她南随为什么要回来盛京?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存在? 从小到大裴婧语都觉得有南随那样一个姐姐是在给自己蒙羞,一想到自己母亲当年的事情,一想到南随,她自己都觉得难受。 柳璃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因为一些小事就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圣辅司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觉得你父亲当着右相,你再掌管圣辅司,太后不会忌惮咱们家吗?皇帝能够容的下咱们家吗?” 柳璃冷静的分析,就算这次接手圣辅司的不是南随也会是其他人,但绝对不可能是裴家的人的,太后跟皇上不可能看着他们一家独大的。 “可是太后当年说过了!她说我有才能,像极了她年轻的时候,有意让我在御龙卫锻炼一段时间,还说了想要将圣辅司交给我!”裴婧语被柳璃的话给惊醒了,可是心里还是不服气。 “不过是当权者用人的手段罢了,也就只有你会当真了。”柳璃看着裴婧语一脸震惊和不服气的样子开口说道,她当初就不赞成裴婧语去掺和朝堂上面的事情。 第29章、胸中有山河,挥笔洒墨 “母亲!我不甘心!”裴婧语还是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她扑到柳璃的怀里哭泣道,她虽然知道自己母亲所说的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充满的不甘心。 “都会过去的。”柳璃轻拍着裴婧语的背安慰道,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从小就好胜心强,做事情也是力图要做到最好,这一次突然受了这么大的挫折心里面肯定是不舒服的。 南随跟林玲来到江流府里的时候江流正在作画,这也是南随第一次见江流的丹青。 胸中有山河,挥笔洒墨,一副万里河山图很快就跃然纸上。 “你们这是?”江流做完画后才抬头看向南随,见南随主仆二人背着包袱,很是不解。 “没有地方住了,所以想要在江世子这里暂住几晚,不知可否?”南随放下手里的包袱问道,她刚刚看江流作画看的出神,都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拿着包袱。 “你这是要跟将军府划清界限?”江流看着南随随意的姿态,笑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们扯上关系,何来划清界限一说。”南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跟将军府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你姓林,这就注定你跟将军府是划不清关系的。”江流提醒道。 “那要不我改个姓?随你一块姓江好不好?”南随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一个姓氏罢了,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你倒是洒脱,要比这世间的很多人都看的开。”江流见南随能够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也没有过于惊讶,一个姓氏罢了,确实是证明不了什么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姓江,这个姓氏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太累了。 “所以,江世子跟我很投缘!江世子是一个胸有丘壑的人,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你不应该被局限于这四方天地。”南随收起自己之前无所谓的态度,认真的说道。 “你了解我吗?知道我的过去吗?”江流看着南随的眼睛,认真的发问。 “一个人的过去重要吗?江流,别被世人的评价给局限了,别磨灭了自己的锐气。”这是南随第一次跟江流讨论正事,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跟江流说。 “这就是你叫我一起跟你进圣辅司的原因?”江流问道。 “不是,我叫你进圣辅司是因为你有能力,有眼界。”南随解释道,她倒不是因为怜悯江流现在的状态才让江流跟自己一起进圣辅司的,而是因为江流有能力,自己需要他。 “南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江流看着南随说道。 “我知道,所以,有空的客房让我们住吗?”南随转移话题问道,她现在更加关心的是自己今天应该住在哪里。 “福伯,带南小姐她们去客房。”江流朝外面吩咐道。 “是,南小姐跟老奴走吧!” 南随离开后江流拿起自己刚刚作的这副画,然后面无表情的将画给揉掉,再丢掉,全程都是面无表情。 但熟知他的人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虽然很淡,但是有。 江流作为肃王独子,从小就被人教导不要轻易的显露自己的情绪,他也一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就算实在控制不住了,也只会是淡淡的神色,不是熟悉他是不会察觉到的。 傍晚 南随来到大厅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江流这个世子的待遇有多么的差,桌上全部都是很清淡的食物,很少见到肉类,米饭也是普通人家里面吃的,不是宫里人吃的那种精细的碧梗米,甚至连盛京一些官员家里的米饭都比不上。 南随坐下后江流还没有来,她见福伯见怪不怪的让她们先吃饭,不理解的问道:“江流呢?不用等他吗?” “江世子一般会按点来吃饭,如果没有按点来吃饭一定是在书房,您是客人,可以先吃着,我们府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福伯恭恭敬敬的说道,这是他们家世子第一次留宿客人在家里。 “我去看看他。”南随见江流不在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饭,起身说道。 南随来到书房的时候江流正在看书,他手捧着一卷书,认真的看着。 南随第一次发现江流的手如此好看,骨节分明,不似女孩子的手那样柔弱,刚劲有力,而且不似一般男子那样黝黑,江流的手就像一件艺术品,精雕细琢的,让人挪不开眼。 公子坐于书房,手捧一卷墨,心中无纤尘; 容貌昳丽,文采斐然,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南随望着江流认真看书的样子,在书房外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他,径直回到了前院,自己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开始用饭。 福伯看着南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吃饭,很是不理解,南小姐不是去找他们家世子了吗?为什么回来的只有南小姐一个人? 不一会儿江流也来到了前厅,由于府里常年就他一个主人,加上一些自己父母留下来的奴仆,不过几十号人,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他也就没有给他们立那么多的规矩。 “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江流见南随没有吃多少东西就放下了碗筷,关心的问道,他府里的饭菜向来简陋,怕南随会吃不惯。 “不是,我在等你。”南随解释道,她对吃食没有那么挑剔,刚刚之所以放下碗筷不过是为了等江流罢了。 “你不必等我的,我府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虽然条件不似别的地方好,但乐的自在,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江流笑着说道。 “嗯,我知道。”南随点头,她刚刚已经从福伯的口里得知了江流府里的一些情况,也知道江流没有那么讲究规矩,不过江流不过来,她一个人吃饭总感觉怪怪的。 “我府里的菜有些简陋,下次让他们多加几道你爱吃的。”江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说道,他由于身体原因常年都吃的很清淡,就是怕南随有些受不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对吃食没有那么讲究的。” “用饭吧。”江流见南随确实不是因为饭菜不合口味就放心了,净手后执起碗筷吃饭。 江流从小的教养很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也是认认真真的吃饭。南随望着江流的手,不由微楞,她想起来刚刚在书房外面所见到的,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心神,认认真真的开始吃饭。 第30章、怕?为什么要怕? 饭后有人给他们端来茶水,江流边吹着滚烫的茶水,边跟南随说:“明日你就要到圣辅司去任职了,我虽然是太后点名来辅佐你的,但是很多事情都要靠你自己。明日是你第一次去圣辅司,手底下肯定会有很多的人不服气,你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立威,要树立自己的威信。” 他怕南随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提醒的。 “嗯,我知道。你怕吗?”南随扭头问道。 江流被南随这个问题给问楞住了,随即轻笑了起来,“怕?为什么要怕?” “那你会不会怪我?怪我将你又拖入了盛京这个大漩涡中?”南随追问道。 她见江流在接到太后懿旨后一副淡然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了。 江流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为什么要怪你?你没有把我拖入漩涡中,反而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你去圣辅司找我,太后也不会盯上你了,那么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南随见江流如此回答,抿了抿嘴唇,沉默。 “别想那么多了,我本就身处这漩涡中,这次的事情说不定会是一个转机,一个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转机。”江流见南随沉默不语,以为她还是在自责,安慰道。 “你不要怪我,对不起。”南随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说了不会怪你了。”江流不理解南随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但还是耐心的开导道。 南随看了眼江流,本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端起自己面前已经微凉了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 清晨 太后在得知南随住到了江流的府上后,连夜就差人将她跟江流的衣服送了过来,这是圣辅司专用的衣服,由宫里的御绣房所制。 圣辅司所代表的是太后,虽然还不是当朝正儿八经的机构,但是服饰精美异常,要比当朝那些官员身上穿的朝服好不知道多少倍。 “这衣服倒是华丽。”南随穿好衣服后感叹道。 “圣辅司一向是不缺钱的。”江流也换好了衣服,出来解释道。 南随望着江流,她第一次见有人能够将衣服穿的如此华丽,好像不是衣服在衬托人,而是人在衬托这件衣服,红黑相间的朝服穿在江流身上非但没有显得整个人过于沉闷,反而增添了一份妖冶。 “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南随中肯的评价道,之前见江流穿衣服都是一些浅色系的,第一次见他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你也是,跟平日给人的感觉完全都不一样了。”江流微笑着说道,南随是女子,她身上的衣服跟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略微的有所不同,收腰款式的服装,使得南随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精神了。 “走吧,时间不早了。”南随看了一眼天色说道,今日天气不错,太阳早早的就升了起来,道路两边的花草上面还带着露珠,南随走过的时候衣角被露珠给沾湿了,她也不甚在意。 圣辅司 南随二人到的时候圣辅司所有的官员都已经到齐了,见南随跟江流两人进来,也没有人上前去迎接他们,都做着各自的事情,仿佛他们二人不存在一样。 有些新来的,胆子比较小,根基也不稳,虽然有心帮一下南随他们,但也不敢得罪圣辅司里面的老人,只能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南随他们那里。 “你过来一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跟南随对视了一眼后被南随给叫住了。 “啊?我吗?”男子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他心里很是纠结。 “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南随点头问道。 “小的叫沐全。”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我的位置在哪里,带我过去。”南随开口说道,她刚来,还不熟悉自己的位置,所以要找个人带路。 “这......这......”沐全瞥了一眼正坐在南随位置上睡觉的人一眼,面上充满了为难。 “怎么了?是那个位置吗?”南随顺着男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但面上不显,问道。 “回......回司主的话......是。”男子硬着头皮说道。 “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南随看出了男子的紧张,摆了摆手说道。 大厅里面的人都看着南随的动作都不由的停下了自己手头的活,盯着南随看。 南随径直走到那名睡着的男子面前,开口:“这是我的位置。” “我在睡觉!” 男子被人吵醒了,很是不满,语气也不好。 “这是我的位置。”南随又重复了一边自己刚刚的话,完全不在意男子的态度。 “呵!所以呢?老子就坐了,怎么了?”男子也醒了,见南随这么说满脸不屑。 他是萧家的人,被太后安排进的圣辅司,之前连德全那太监都得看自己的脸色,她南随算个什么东西! “让开。”南随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丝毫不在意男子对自己不恭敬的态度。 圣辅司里面的人都知道男子的身份,所有人都在为南随捏着一把汗,当然也有很多人是纯属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只有江流一个人不慌不忙的将刚刚那名男子掉落在地上的书籍捡了起来,慢悠悠的找着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丝毫不担心南随。 “我如果说不呢?你准备干什么?”男子见南随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好笑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南随看着男子,问道。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萧策。”男子提及自己的名号那是相当的自信,光凭自己这个姓氏就可以在盛京城里面横着走。 “哦。”南随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跟男子多说,环顾四周,见大厅聚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也不恼怒。 “我劝你在圣辅司见到老子尊重一点,别给老子在那里摆你的谱,老子可是......啊!”男子还没有说完话就惊叫了一声。 江流本正在看着圣辅司的这些案子,结果就被一声惊叫给扰了,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之前还趾高气昂的男子此时正捂着一直胳膊。 仔细一看整条胳膊都已经被人砍掉了,鲜血直流。 第31章、看来这次来了个狠人! “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会看到这么一幕,全都倒吸一口气。 看着罪魁祸首正慢条斯理的拿着手帕擦不小心溅落到自己手上的鲜血,神情冷淡,所有人都感到后背一凉。 看来这次来了个狠人! “你......我的胳膊!南随!我要杀了你!”萧策捂着自己的臂膀,看着掉落在自己身旁的胳膊,愤怒的吼道。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染指我的东西,更加不喜欢被人威胁。”南随举起手中的剑,指向萧策,冷声说道:“你应该庆幸自己姓萧,不然我的剑砍的就是这里。”她将剑尖抵住萧策的脖子说道。 她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结果这个萧策还不知死活的来威胁她,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江流看着眉眼充满着狠厉的南随,这是一个充满血性的南随,望着南随手里的剑,他又扭头看向墙壁,记得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那里是挂在一把剑的,现在一看果然只剩下剑鞘孤零零的挂在墙上了。 萧策看着南随的眼神,突然感到了害怕,他没想到南随会对自己下手,他以为自己报出自己的姓名后南随会有所忌惮的。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这里是圣辅司,不是街边的菜市场,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南随收回抵在萧策脖子上面的剑,吩咐道。 仿佛她刚刚不过是喝了一杯茶,丝毫没有一点的慌乱。 众人有了萧策这只杀鸡儆猴的鸡在这里,也不敢在忤逆南随,规规矩矩的收拾起来,萧策的手下也很害怕南随,颤颤巍巍的将萧策扶了起来,然后赶忙将他送到医馆。 南随将剑擦拭干净后放回原本就属于它的地方,见江流一直在看着自己,走了过去。 “怎么了?被我给吓到了?” “没有,以后这种事情叫给下人来做就好了。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江流开口说道,他不觉得南随刚刚有多吓人。 上位者要想御下就要有一定的手段跟威望,更何况他也没有资格评价南随,在盛京,哪个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南随刚刚没有直接杀了萧策,已经很不错了。 “脏了自己的手?” 南随没想到江流会这么说,她以为江流会说“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少碰刀剑”这种话呢,没想到江流会如此说。 “很奇怪吗?你刚刚做的很好,要想御下就得这样。未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我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善,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要有手腕。”江流认真的说道,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好人,手里也是沾了鲜血的,没资格评价南随。 更何况,刚刚如果是他,他也会如此做。 “嗯,我知道。”南随垂眸说道,由于她垂着眸,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有了萧策在前,圣辅司的人都见识到了南随的狠辣之处,所以都不敢惹她,一个个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 南随也很乐的看到这样的局面,她不需要他们每个人都忠心于她,但是要他们每个人都打心底的害怕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管好圣辅司。 皇宫 “皇姑姑,你可要为我们家策儿做主呀!”一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妇人说道。 她便是萧策的母亲,也是萧太后的远方表亲,跟萧策父亲成婚,更加是亲上加亲,巩固了萧氏的地位。 “是策儿先忤逆南随的,我既然把南随放到了那个位置上,就不好在插手圣辅司的事情了。”萧太后听的妇人的哭泣很是心烦,揉着眉头无奈的说道。 今天上午圣辅司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南随就是一只狼,只要给她一个位置她便能够惊艳于世。 “皇姑姑,可是我们策儿......策儿的右臂都没有了,他才十六呀!南随下手也太狠了吧!”妇人哭泣的说道,一想到萧策的样子,她就心疼,她只有萧策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也是当着眼珠子宠,没想到南随居然敢卸了萧策一条胳膊。 “你应该庆幸策儿姓萧!南随是我送到圣辅司的人,也是策儿的上司,可是策儿呢?他是什么态度?大庭广众之下就想给南随难看,要是我在场就不是卸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萧太后厉声呵斥道,平日萧家人就格外的宠萧策,把这小子给宠的无法无天的,居然连自己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 “皇姑姑......” 妇人没有想到萧太后的态度如此坚决,竟然连萧策都不管了,但是她见萧太后脸色不是很好,又想了想前因后果,确实是萧策先挑衅南随的,南随是太后亲自下旨封的圣辅司司主,可是萧策全日不给南随的面子,那也就是间接的不给萧太后的面子。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妇人也是一阵后怕,“皇姑姑,这次的事情确实是策儿的错,我以后回去一定会多加看管策儿的,绝对不会再让他闯祸了。” 看来这次的闷亏他们也只能咽下去了,萧太后这次是站在南随这边的。 “嗯,哀家累了,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早点回去吧。好生管教萧策,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他的德行!”萧太后警告道,她不傻,当然知道萧策是个什么德行,不过之前顾忌着自家的颜面,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现在萧策这个蠢货连自己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是。” 妇人离开后萧太后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德全,你觉得南丫头这次的做法怎么样?”她扭头问自己的心腹太监。 “回太后,南小姐经过这次的事情后算是在圣辅司树立了威信了,剩下的就要看她的本事了。”德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经过萧策的事情后南随算是在圣辅司树立了威信了,但是要想让圣辅司那帮人诚服于她,还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嗯,确实。”萧太后赞同道,“不过南丫头这次的做法倒是让我大吃一惊,之前知道她是个狠心的,但没有想到这么厉害,看来我这次是找对人了。” “太后慧眼识珠。” “对了,南丫头现在还住在江流府上吗?”萧太后想起了南随还住在江流府中,所以才问道。 “是,南小姐现在暂住在江世子府上。” 第32章、这毒来自苗族,无解。 “你去将东街那座府邸赏给她吧,老是住在江流府中也不是个事,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传出去不像话。”萧太后安排道。 “老奴明白。”德全领命,他之前以为太后让江世子跟着南小姐一起管理圣辅司是有意撮合他们两个人的,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 由于南随刚到圣辅司,对这里的事情还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一上午南随跟江流都在查看圣辅司以往的案子,借此来熟悉一下自己手中的事物。 圣辅司每日会供应一餐午饭,有专门的人来给他们送饭,江流打开饭菜后发现都是比较重口味的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有清淡的菜吗?”南随看到了江流的异样,想到自己之前跟江流一块用饭江流吃的都很清淡,所以才问送饭的人。 “回司主,今日没有,不过您要是需要的话,小的明日可以为您单独准备一份。”送饭的太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他们所吃的饭都是出自宫里太后的小厨房,规格都是一样的。 “以后都准备一份清淡的饭菜。”南随说道。 “小的记住了。” 太监离开后南随将江流面前的饭菜拿了过来,“我们今日出去吃吧。”她知道江流一直都吃的很清淡,这样的饭菜大概是吃不下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是一顿饭菜而已,就在这里吃吧,一会儿还有那么多的案子没有看呢,出去吃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了。”江流笑着说道,他还没有娇气到那种程度。 “那你的身体......”南随担忧的问道。 “不碍事的,不过一顿饭而已。”江流安抚道。 南随见江流如此说,便没有再坚持。 今日的菜大多数都偏辣,看样子是蜀地菜系,南随在蜀地呆过一段时间,所以能够吃辣,她原本以为江流会吃不下去,没想到江流居然吃的面不改色的。 后又一想才明白了,肃王当年的封地就是在蜀地的,江流也是在蜀地长大的,怎么会不能够吃辣呢。 下午的时候他们还是在看那些案子,不过江流的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南随问道。 “没事。”江流收拾好桌子上的书籍后淡淡说道,但语气中能够察觉到有一丝的隐忍。 “你到底怎么了?”南随听出了不对劲,急忙问道,江流面色惨白,嘴唇更是白的一点颜色都没有,哪里是像他说的那样无事。 “唉,回府吧。”江流额头上面都是汗,他捂着肚子说道,由于平日他已经养成的清淡的饮食,一下子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胃有些受不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隐隐作痛,他还能够忍的住,但是现在是越发严重了。 “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馆。”南随没有理会江流的话,江流现在身体不舒服,更加应该去找大夫,回府能够有什么用。 “不必了。” “必须去!”南随态度坚决。 医馆 “大夫,他这是怎么了?”南随关心的问道。 “公子之前是否中过毒?这腿应该也是那时候废的吧?”大夫给江流把完脉后问道,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的体内居然有毒素残留,可怜了这一双腿。 “......正是。”江流提及伤心事,淡淡的说道。 “这毒素已经侵入到你的体内了,虽然这些年你一直服药压制着,但始终是治标不治本,不能根治。只不过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了,所见毒药也不下百种,但这种毒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夫皱眉说道,他行医数十年,见过的毒药也不少,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中的毒他却看不出来。 “这毒来自苗族,无解。”江流淡淡的开口说道,这毒本就世间罕见,更加无解。 “原来是这样,不过公子一直吃的药对这种毒还是有遏制作用的,只要坚持服用,想来还是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的。”大夫没想到这种毒世间罕见,不过他刚刚查看了这个年轻人的脉搏,看来这个年轻人已经找到了遏制这种毒的药,虽然不能够根治,但好歹可以保全性命。 南随一直都知道江流身体不好,但没有想到江流现在身体内还留有毒素,她想象不到江流每日要承受什么样的折磨。 “嗯。”江流淡淡的应声道,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 “那他今日这是怎么了?”南随问道。 “他体内余毒未清,饮食还是以清淡为主,平日还要注意多休息,不可过度劳累。”大夫开口说道。 南随推着江流出了医馆后抿唇不语,她今天中午的时候就应该态度坚决一点,不应该让江流吃的。 “你身体里的毒是什么时候有的?”她突然开口问道。 “很早了,我已经习惯了。”江流淡淡的说道。 “难道真的没有解药吗?说不定会有呢?”南随不死心的追问道,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出江流体内的毒。 “......目前是没有的,不过我知道西南边陲有个神医谷,里面出来的都是能够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或许还可以解我体内的毒,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没有人知道真假。”江流开口说道,这是他所知道的。 “一定还会有办法的。”南随安慰道,神医谷是存在的,不过当年西南边陲地区发生了动乱,神医谷被毁,谷内的所有人都避世不出,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嗯,我没事,反正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江流手指敲打着轮椅的扶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送你回去吧。”南随没有再说什么,推着江流离开了医馆。 由于两人来的时候没有叫马车,南随只能够推着江流走在街道上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她都尽量躲避着。 “你不喜欢人多?”江流见南随推着自己七拐八拐的避着人群,问道。 “嗯,没有那么喜欢。”南随淡淡的应道。 她不是不喜欢,而是很讨厌,很讨厌人多的地方,很讨厌跟人打交道,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况,否则她更加愿意一个人呆着。 第33章、淡云流水度此生 “走那里,那里人少,安静。”江流指着一条很破旧的小巷子说道,那里看起来常年失修,人很少。 南随呆着江流走向这条小巷子,人确实少了很多,这条小巷子在这闹市中就好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将外界的纷扰都隔绝了。 “你是怎么发现这条小巷子的?”南随好奇的问道。 “我这些年一直呆在府中,但有时候也会出来透透气,出来的时候人比较多,我也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个地方。”江流解释道。 “你这些年过的开心吗?”南随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她对江流了解比较少,对他的了解也主要来源于别人的评价。 “开心?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太奢侈了。”江流略有些自嘲的说道,他从未想过这些年自己过得开不开心,以他现在的状态能活一天都是赚的,不敢奢求开心,只能够苟活于时间,不至于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含恨,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 “江流,你很优秀。虽说这几年你终日呆在府里,但是你的才学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就有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只需要抓住了就能够重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你本就应该受万众瞩目。”南随坚定的说道,江流是个不世出的人才,不应该困顿于顾府那一方天地,更加不应该困顿于盛京这一方天地。 “南小姐对江某的评价太高了,江某受之有愧。”江流从未想过再次回到自己曾经的位置上,他只愿淡云流水度此生,不愿再去理会那些肮脏的权利争端了。 南随没有在说话,默默的推着江流往前走,她内心是希望江流可以重新振作起来的,江流不应该是做样子的,他应该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应该是那个少年英才,举世无双的公子。 “到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晚饭让人送到我房间就好了。”南随将江流交给福伯后说道,她觉得自己来到盛京后变了很多,有些不像自己了,现在她需要好好理一理。 “......好。”江流看了南随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盛夏时节早已过去,淅淅沥沥的秋雨开始蔓延盛京的上空,这几日一直在下雨,虽说雨滴不大,但总是不见太阳总是让人感到有些心闷的。 南随这几天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她在发现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的时候就开始反省,开始调整,自从遇到江流后她做了很多根本就不像自己的事情,这样的感觉让她陌生,她要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江流也感觉到了南随自从上次一别后对自己的态度变冷淡了下来,就像现在这样,两人虽然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饭,但南随会坐在离自己较远的位置上,而且也不会有意无意的跟自己搭话,显得很安静。 他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不过跟南随在一起多呆了两天后已经有些习惯了她的存在,现在南随突然间如此沉默到叫他有些不适应了。 “你最近是不舒服吗?”江流主动开口问道。 “啊?没有。”南随正在认认真真的吃饭,自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后她对江流的态度就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突然觉得有时候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不一定是江流想要要的,或许多年不见江流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少年了。 “感觉你最近整个人有些沉闷,以为你是生病了。”江流开口解释道。 “没有。”南随回答,顿了顿又开口:“前段时间太后赏赐了一套宅子给我,不过之前因为那套宅子常年没有人住,需要修葺一番,现在差不多已经修好了,我就准备搬过去住了,这段时间多有打扰,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江流没想到南随就要搬走了,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便专心致志的吃自己碗里的饭,不复言。 今日午后圣辅司便休沐了,本朝的官员每半月都有一日休沐的时间,但是圣辅司是太后管辖的,加之实务较为繁杂,所以缩减到半日。 南随的动作很快,趁着休沐的时间她就跟林玲两个人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搬到了太后赏赐给她的宅子里。 “南小姐您这是?”福伯见南随跟她的丫鬟拿着自己的包袱,好奇的问道。 “福伯,我总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太后赏赐了我宅子,今天趁着休沐正好可以搬过去,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福伯这段时间对自己很好,南随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 “南小姐这就要走了,老奴还怪舍不得的。世子他知道吗?”福伯没有看到自家主子,所以才问道。 “他知道的,我今日在圣辅司的时候跟他说了。”南随开口解释道。 “那要不要老奴派人将您送过去?” “不用了,我们东西不多,更何况那套宅子离这里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就不麻烦您了。”南随拒绝了,这段时间住在江流府里她也对江流府里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说实话江流这个世子当的可是一点都不风光,府里佣人极少,日子过得也比较清贫,她也不好意思麻烦江流了。 “那南小姐您慢走。”福伯恭恭敬敬的说道。 太后赏赐给南随的宅子面积不大,但位置是极好的,东街是盛京最繁华的街道,商贩云集,酒楼林立。 府里的东西也一应俱全,太后还很贴心的赏赐了不少的奴仆给南随,足以见得太后对南随的重视。 “参见司主。”德全知道南随午后要过来,怕这里的人伺候不周到,特意赶了过来。 “德全公公替我谢过太后的好意。”南随对德全客气的说道。 “司主严重了,本来这宅子太后前些日子就赏下来了,但是由于这里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很多房间都要重新修葺一番,所以才耽误了这些天的功夫。”德全恭恭敬敬的解释道,这座府邸是当年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经常出宫来小住的地方,算起来已经有快十年没有人住过了。 “不碍事的。”南随打量着府邸说道,这座府邸布局极好,没有过多的花草,但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的,一看就知道用了心了。 “这些是太后赏赐下来的佣人,这个老一点的叫王福,现任府里的管事,这段时间府里的修葺都是他盯着人完成的,为人最是细心了。”德全指着这些佣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说道。 “嗯,辛苦了。”南随看着佣人点头说道。 “司主严重了,这是小的的职责。”王福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很有眼力见,知道太后现在很是看重南随的,所以做事很是上心。 “那南小姐,老奴就先回去复命了。”德全见南随这里已经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了,所以便准备回去皇宫向太后复命了。 “嗯,辛苦了。”南随点头。 德全走后王福带着南随跟林玲来到她们所住的地方,由于南随喜欢安静,所以王福给南随选的院子四周种满了竹子,院子就在竹林中间,四周没有其他的东西,独自坐落于此,异常的安静。 南随对这个院子很满意。 “南随姐,那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叫我。”林玲住在竹林的外面,距离南随这里还有一段路程,她不放心的说道。 “嗯,我无事。”南随淡淡的应道,她能够有什么事情。 等林玲跟王福都离开后南随才有空打量自己的这个院落,不得不说这个院落选址真的很好,位于竹林中间,四周修林茂竹,安静高雅。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王福做事很仔细,房间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由于她不需要丫鬟伺候,这里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没有别人,很是安静。 由于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南随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上面溅上了泥点,她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坐在窗边,打开窗户,外面的雨似乎比先前小了很多。 “南随姐,你在吗?”林玲敲门说道。 “进来。”南随伸手关上窗户,开口道。 第34章、雨打屋檐,风吹茂竹 林玲将油纸伞放到门口,进来后关上门,走到南随身边,心事重重的开口:“南随姐,现在府里都是太后的人,我们......” 她的身份本就特殊,现在府里都是太后赐下来的人,她真的有点担心。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还没有遇到事情自己先慌了。”南随看了林玲一眼说道,不得不说林玲真的是从小被宠大的孩子,从小就有人帮她把一切都给计划好了,万事不愁。 现在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遇到事情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自己。 “南随姐,我是怕我给你添乱,我的身份就是个隐患,万一.......万一被太后察觉了,那你怎么办?”林玲咬着嘴唇说道,本来南随姐跟这件事情是没有关系的,但是现在因为自己,她真的担心南随姐会出什么意外。 “不会有事的,这些人只是太后赏赐下来的,不可能全部都是太后的眼线。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家里犯了事被充入宫中为奴的,你也不必过于担忧。”南随开口解释道,这件事情她刚刚就已经想过了,太后不可能派满院子的眼线,但是也不可能不派眼线。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这些人里面哪个是太后的人。”林玲经过南随这么一解释也放心多了,但是又想到现在敌暗我明的,又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我都说了,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不必过于担忧。现在只要你自己多加小心,不漏了马脚,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的。”南随见林玲一副胆小的样子,开口劝慰道。 “南随姐,可我还是害怕。”林玲带着哭腔的说道。 她虽然经历了家里的一系列变故,自己也是被发卖为奴,一路转卖,但是现在她还是害怕,她从小胆子就小,现在南随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真的很害怕南随会出什么事情。 “说了不用担心,万事还有我在呢。林玲,你记住,当初我既然选择了将你留在自己身边,就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信任我。”南随站起来,握住林玲的肩膀说道,她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惹麻烦的人,也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既然同意了林玲留在自己身边,那她就一定会保护好林玲的。 “嗯,南随姐,我信你!” 林玲听到南随这么说,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自从经历了家里的变故后,她一路上见证了人情冷暖,南随姐虽然表面上对自己冷冷的,但是心底确实个好人,是个她可以依靠的人。 “既然信我,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在府里该吃吃,该喝喝。要是觉得无聊,你也可以跟我去圣辅司。”南随想了想说道,林玲一个人在府里她也不放心,不如把她带到自己身边,这样有什么事情自己也能够保护林玲。 “我可以去圣辅司吗?这样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林玲听到南随要带自己去圣辅司很是期待,但又担心会给南随造成什么麻烦。 “不会,你要是想去,去就好了。”南随说道,往圣辅司里面放一个人她还是做的了主的。 “好!我愿意去!”林玲见南随同意自己去了,整个人开心的不得了。 “我带你去,我想要休息一会儿了,你先回去吧。”南随疲惫的说道,她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现在突然呆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中,她有些想要睡觉了。 “好,那南随姐你休息,我等晚饭的时候叫你。”林玲见南随眼睛都有点红了,开口说道,这段时间南随姐在圣辅司应该也是很累的。 “不用了,我今天没什么胃口,就不吃饭了。”南随今天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晚上也不准备吃东西了。 “好。” 深夜 “啊!” 外面的雨更加的大了,还打起了雷,南随梦到了一些不好的情景,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她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的额头上都是汗水,眼睛慢慢才清明起来,才渐渐适应了自己的处境,心情也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过那样的场景了,但是今天晚上又梦到了。 她晚上的时候有些闷,所以睡前将窗户打开了,现在雨下大了,南随也睡不着了,所幸就来到窗边的榻子上,坐在上面看窗外的风景。 雨打屋檐,风吹茂竹,在深夜时分显得更加萧瑟,虽然很冷,但是南随依旧不舍得将窗户关上。 ** 早上 “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江流来的时候就看到南随脸色不太好,眼底满是乌青,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嗯,雨太吵了,我睡不着。”南随淡淡的解释道。 “你可以让你的丫鬟晚上给你泡点安神的茶,晚上喝一点有助于睡眠。”江流说道,他见南随今日把自己的丫鬟都给带过来了。 “那种东西对我不管用,反正也不会影响什么,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南随无所谓的说道,她失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安神的东西对她根本就不管用。 “怎么会这样?”江流拧眉,不解的问道,他想不到南随会如此淡定。 睡眠会影响寿命,要是整宿整宿的失眠的话会减少寿命的。 “不知道,习惯了就好。”南随拿起一卷新的卷宗边看,边无所谓的说道。 “你还是找个大夫好好看一看吧,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江流见南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这种事情他也只能跟南随提一下,毕竟他们两个人非亲非故的,只能言尽于此了。 “唔。”南随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显然不当回事。 江流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德全突然进来了,他的话就被打断了。 “司主,出大事了。”德全着急忙慌的进来说道,由于走的过急,额头上面都是汗。 “出什么事了?”南随见德全如此着急的样子,问道。 “皇后如今昏迷不醒,据说是在吃了狄族小公主送过去的糕点后才发作的,现在皇后昏迷不醒,皇上要治狄族小公主的罪。”德全着急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可是这件事情跟太后有什么关系吗?”南随不解,她对萧太后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不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萧太后一般是不愿意去管的。 “狄族小公主送给皇后的糕点就是太后赏赐的,现在皇后昏迷,太后是难逃其咎的。”德全皱着眉头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是跟太后没有什么关系的,太后也不准备插手,但坏就坏在狄族小公主送给皇后的那盘糕点是太后赏赐的。 “当今皇后姓萧,太后还不至于去害自己的族人。”江流在幽幽开口,当今皇后便是太后娘家的人,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还没有蠢到要去害自己族人。 “可不是嘛!可是现在皇后昏迷不醒,咱们太后就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圣辅司隶属太后,本不便插手这件事情,但是太后让我来把这个交给您,说让您跟江世子暗中调查,务必还她跟狄族小公主一个清白。”德全说着便将一个令牌递给了南随,这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方便南随跟江流两个人调查。 “明白了,我会好好调查这件事情的。”南随点头说道。 “那就辛苦司主了。”德全拱手说道,“对了,这是皇后那天吃的糕点,太后命老奴带了一块儿出来,这里一共有两块,一块是有东西的,一块是没有东西的。”德全命人将一个盒子拿过来,递给南随说道。 “这里面下的是什么毒?”南随看了看盒子中的糕点问道。 “这个......这个老奴也不知,太医院的太医都查了一遍,但是没有人能够查出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德全为难的说道,宫里的太医前前后后好多人都查了这个糕点中的毒,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查出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好,我知道了,公公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南随没想到这毒还挺特别的,太医院里面的太医都查不出来。 “那就辛苦司主了,太后那里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呢,老奴就不逗留了。”德全拱手说道,太后那里他还得回去复命。 “嗯。” 德全将装糕点的盒子留在圣辅司后就离开了。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南随侧头问江流道。 “给皇后下毒的应该是另有其人的,萧太后不可能会对自己娘家的人下手,而那个狄族小公主,她跟皇后无冤无仇的更加不可能给皇后下药,应该是有人那她当替罪羊了。”江流分析道。 其实这件事情不难分析,但是就要看上边的人愿意相信谁的话了。 “可是会有谁要给皇后下药呢?而且这个毒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没有人查出来?”南随指着糕点盒里面的糕点说道。 “现在狄族小公主在哪里?还有皇后的贴身婢女,我们都要去询问一下,下药的人一定跟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接触过。”江流分析。 “应该是在皇宫的,狄族小公主身份特殊,皇上他们也不能贸贸然的将狄族小公主给打入大牢里面,我们进宫去看一下。”南随想了想道,狄族小公主背后是狄族三十六部,势力强大,皇上是不可能贸贸然的去动狄族小公主的。 “嗯,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办了。”江流同意南随的做法。 “南随姐......不,小姐,我也想去。”林玲见南随他们要进宫,有些不放心。 “你回去呆着,皇宫可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南随拒绝道,皇宫人多眼杂,林玲的身份本就特殊,自己能够带她来圣辅司就已经很好了,皇宫这种地方林玲是万万不能够去的。 第35章、我脑袋可不是谁想摘就能够摘掉 “可是......那你小心一点。”林玲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再坚持,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南随。 皇宫 狄族小公主被皇上下旨囚禁在自己的宫殿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阿嬷,我真的没有给皇后娘娘下毒,真的不是我。”狄族小公主到底年纪还小,现在听说皇后是吃了自己送过去的糕点后才昏迷不醒的,整个人都吓到了。 “老奴知道不是您,公主莫慌。”公主身边的奶娘安慰道。 “可是......开始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现在还把我困在这里。阿嬷,我想爹爹和娘亲了,我想回去。”狄族小公主哭诉的说道,早知道她就不来这劳什子的盛京了,就应该陪阿娘跟阿爹一起呆在草原上的。 “会没事的,公主殿下,您要记住,您背后是咱们狄族三十六部,你阿爹,阿娘都不会让你有事的。”公主身边的奶娘是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也是草原上族后最信任的人了,她的见识要比一般人跟广一点,所以知道如今的形式。 “可是对方是皇后娘娘,是大夏的皇后娘娘。”狄族小公主皱着眉头说道,要是别人她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对方是大夏的皇后。 “公主您就放心吧,您的糕点是太后赏赐的,要真的追究起责任来,太后也是逃不掉的,所以您不必担心,这老话说的好,天塌下来了还有个高的人顶着呢!您一定会没事的。”奶娘安慰道,他们公主的糕点是萧太后赏赐的,要是真的追究起来,萧太后也逃不开责任。 “嗯。”小公主经过奶娘这么一分析就放心多了。 南随过来的时候狄族小公主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此时正吃着午饭。 “你们是?”奶娘见有外人过来,不解的问道。 难道是皇后的事情有结果了?她在心里想着。 “我们是圣辅司的,今天过来是想要问小公主几个关于皇后的问题。”南随拿出太后给自己的令牌,开口解释道。 “是皇后娘娘醒了吗?”小公主听到声音后也顾不上吃饭了,放下碗筷问道。 “不是......皇后娘娘现在还在昏迷中,我们是过来问您几个关于那盒糕点的事情的,还请您如实回答。”南随虽然之前已经见过狄族小公主了,但是再次见到她时还是楞了楞。 “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皇后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去害她呢!”狄族小公主对南随解释道,在皇宫里,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但是皇后却对她格外的好。 “我知道,所以还请您好好的回想一下您送给皇后的糕点除了您接触过以外还有没有别人接触过。您要好好想一下,这件事情可是能够证明您清白的唯一出路了。”南随严肃的说道。 “别的人?这个我得想一想。”狄族小公主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她有点记不清楚了,得好好回想一下。 “不着急,您好好想一下。”南随淡淡的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去给皇后娘娘送糕点的时候不小心将自己的衣裙给弄脏了,于是就将盒子交给了一个面生的丫鬟,然后自己去换了件衣服。”小公主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事情,她那天去给皇后送糕点的时候正好天在下雨,她的衣裙被弄脏了,她又是一个很爱洁净的人,所以就将手里的糕点盒交给了一个面生的丫鬟,然后自己去换了一件衣服。 “那你还记得那个丫鬟的样子吗?”南随追问道。 “嗯......那天的雨有点大,阿嬷她们正好不在,就我一个人,我一边撑伞一边拎着盒子,是在是忘记那个丫鬟长什么样子了。”小公主皱着眉头说道,那天雨太大了,她心情又不好,就没有看清楚那个小丫鬟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再回想一下,想一想那个丫鬟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南随不死心的说道,那个丫鬟出现的太奇怪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有,我想起来了,那个丫鬟的手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应该是胎记。”小公主回想着说道,她记得自己那天将盒子递给那个丫鬟的时候那个丫鬟手上有一个圆形的胎记。 “是什么形状的?”南随追问道。 “圆形!要是让我再见一次的话我一定能够认出来。”小公主激动的说道,她对那个胎记的印象很深刻,要是再让她看一次的话,她一定能够认出来。 “好,如果您还想到了什么记得告诉我。”南随见消息打听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了。 “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害皇后娘娘,她是个好人,对我很好,我不会害她的!”小公主突然抓住南随的手,激动的说道,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对自己也很好,她是不会去害皇后娘娘的。 “嗯,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您一个清白的。”南随安抚道。 “对了,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她会没事的是吗?”小公主问道,她现在被囚禁起来,根本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样了。 “嗯,会没事的,你们都会没事的。”南随拍着狄族小公主的手安慰道,暗中给小公主身边的奶娘使了个眼色让她来照顾小公主。 “你似乎对狄族小公主很有耐心。”出了狄族小公主的宫殿后,江流看着南随说道,刚刚南随在跟狄族小公主的交流中很有耐心,这是他之前根本没有见过的。 “有吗?可能吧,这是我第一次办案子,可能会跟以前不太一样。”南随淡淡的解释道。 “现在我们要怎么去找那个丫鬟,宫里的丫鬟成千上万的,找一个手上有胎记的丫鬟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江流问道,这件事情的难度很大,仅仅凭借他们两个人是找不到的。 “我们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去找,太后在宫中也不是摆设。”南随看着江流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们两个人干嘛要自己苦兮兮的去找,现在比他们还着急的人应该是太后才对。 “太后要是知道你这么算计她,怕是要摘了你的脑袋。”江流见南随如此狡诈,不由好笑的说道。 南随很严肃的说道,“我的脑袋可不是谁想摘就能够摘掉的。” 她的命是自己的,可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 第36章、你可是他们的亲骨肉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面,你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锋芒比较好,下次这种话别再说了。”江流没想到南随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结合自己刚刚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要是被有心人听过去,南随怕是会招来麻烦。 “知道了,啰嗦。”南随不耐烦摆手。 虽然她心里还是很不屑这种约束人的规矩,但是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 “手上带胎记的丫鬟?是那个丫鬟给皇后下的药吗?”萧太后这几天因为皇后的事情被气的头疼,此时正喝着太医院送过来的养神汤。 “这个我们还不能够确定,但是那个丫鬟一定是个关键的人物,找到她或许整件事情都会有答案。”南随开口说道。 “宫里不比外面,你们要搜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罢了,德全,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将这三宫六院,二十六司的丫鬟都召集起来,一一搜查。”太后对着自己的心腹说道,在这皇宫里面要是没有自己跟皇帝的旨意南随他们怕是很难搜查出什么东西。 “是。”德全领命。 “他去召集起来这些人可能还要一会儿的时间,哀家也好久没有见你了,对了,还有江流,自从上次在哀家的寿辰上面见过你一次后还没有见过,今天你们两个人正好留下来陪哀家说说话。”萧太后放心自己手中的汤碗,开口说道。 “是。” “是,皇祖母。” “云先,你这身体最近怎么样呀?在圣辅司任职累不累呀?”萧太后看着江流问道,都说江流当年中了奇毒,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又活了下来。 “多谢皇祖母惦记,孙儿无事,能够为皇祖母分忧是孙儿的荣幸。”江流不卑不亢的说道。 “唉,要不要哀家请个太医来为你诊治一番?”萧太后又问道,她倒是很想知道江流的身体情况,主要是她怀疑江流根本就没有传闻中病得那么严重! “太医院的太医自然是好的,皇祖母的心意孙儿怎敢辜负。”江流知道太后这是要试探自己,不过他也不害怕。 “来人,去请刘太医来。”萧太后见江流同意了,朝外面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老者便拎着药箱来了,这应该就是太后口中的刘太医,看样子年纪也不小了,跟钟叔差不多的年纪,但由于侍奉天子,整天心惊胆战的,看着倒是要比钟叔老很多。 “参加太后。”刘太医跪下恭恭敬敬的说道。 “行了,起来吧。刘太医你赶紧起来帮江世子瞧瞧,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给他调理调理。”太后指着座位上面的江流说道。 “臣遵旨。” 刘太医来到江流身边,伸手探向江流的脉搏,起先脸色还很正常,但慢慢的面色便凝重了起来。 “怎么样?”萧太后看着刘太医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敢问世子先前是不是中过毒?而且毒现在还停留在体内?”刘太医看着江流问道。 “是。”江流大大方方的承认。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萧太后不明所以的问道,江流的毒没有解掉怎么能够活到现在。 “会太后的话,江世子体内有一种奇毒,到现在都没有解,看样子是那药物压制的,这个毒老臣从未见过,也是没有办法的。”刘太医将江流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跟萧太后禀报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行了,你先下去吧。”萧太后见江流体内确实有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刘太医下去了。 刘太医离开后太后的视线才重新回到江流身上,“云先,你这毒原来还没有解呀,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孙儿现在所求不多,只不过苟活于人世罢了,能够为皇祖母分忧解难已经是很好了。”江流淡淡的开口。 “唉,当年你......当年他们怎么能够狠的下心来给你下毒,你可是他们的亲骨肉!”萧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旧事。 江流抿唇没有说话,南随坐在一旁很是心惊,她听太后的意思当年给江流下毒的人居然是江流的亲生父母,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看江流的神色,又不似作假,更加的不理解了。 “算了,哀家今日也乏了,最近这些事情搞得哀家整宿整宿都睡不好,你们去找德全吧,让他带你们去找那个丫鬟,今日怕是找不出来了,你们晚上就住在寿康宫的偏殿便好。”萧太后略显疲惫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事情都开始找她了,虽然猜到了幕后主使是谁,但是面对这种无休止的勾心斗角,她也是累的。 出来太后的寝宫后江流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看样子应该是被刚刚萧太后说的那一番话给影响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南随主动找话题说道。 “都可以,去找德全公公吧。”江流漫不经心的开口,情绪依旧不怎么好。 “你在想什么?”南随停下脚步问道。 “南随,我们萍水相逢,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应该告诉你的。”江流突然冷声开口说道,他知道南随想要问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是他心底的刺。 “萍水相逢?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们确实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刚刚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还往江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南随没想到江流会如此跟自己说话,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 “南随,我们现在是在查案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带有私人感情在里面?我也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你一样,你不是也有秘密吗?就像刚刚狄族小公主的事情,我知道你有意隐瞒,也不愿意多问,所以也希望你能够尊重我。”江流知道现在他们是在查案子,不应该带有私人情绪在里面。 过了好久后江流才听得南随淡淡的声音—— “......嗯,我知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走吧,天色不早了,早一点查清楚案件早一点出宫。”江流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点重,语气慢慢的就变软了不少。 “司主,原来您在这里,老奴正找您呢!”德全远远的看到南随跟江流两个人就喊道,他刚刚已经召集了一部分的丫鬟,想让南随他们先看看,却一直没有找到南随他们人。 第37章、但就是......就是不受宠 “她们在哪里?”南随已经恢复了自己之前的样子,淡淡的问道。 “三宫六院里面住的都是妃嫔,不太好问,所以老奴就先将宫里二十六司的丫鬟都叫了过来,咱们先找这些人吧。”德全开口解释道。 他虽然拿着太后的令牌,但宫里有些人就是眼高于顶,仗着自己有几分恩宠,便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三宫六院的那些妃嫔们不是特别好相处,他想着不能够耽误事,就先将宫里二十六司的丫鬟都给召集了起来。 “有劳公公了。”南随礼貌的说道。 二十六司是宫里负责各个宫殿,包括皇帝,太后,皇后以及各处妃嫔日常生活的机构,德全将这些丫鬟都召集在了各自所待的院子里面,并派人看管。 “都在这里了。”德全指着这些人说道。 “开始吧。”南随点头。 听见南随发话了,便有人开始检查这些丫鬟的手,凡是有胎记的都另外站在一边,没有胎记的便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由于德全这次带的人比较多,加上分工明确,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二十六司里面的丫鬟都给检查完了。 “司主,这些人都是手上有胎记的人。”德全指着剩下的百来号人说道,这些人都是他们筛选出来的手上有胎记的。 “嗯,带着这些人去狄族小公主哪里,让她帮忙辨认一下。”南随看了看这些人,然后吩咐道,虽然狄族小公主说了自己那天见到的丫鬟手上是一个圆形的红色胎记,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准备将这些手上带有胎记的人都带过去让狄族公主看一下。 ** 狄族小公主现在还是处于囚禁中,她见南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自己寝宫,立马跑了出去。 “是找到那个丫鬟了吗?”小公主激动的问道。 “不是,这些丫鬟都是手上带有胎记的,您之前说过要是再一次见到那个丫鬟的话能够认出来,我就将这些人都带了过来,还希望您能够仔细辨认。”南随指着自己身后的一群人说道。 “这么多?”狄族小公主看着南随背后的丫鬟,惊讶的说道,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手上有胎记的丫鬟。 “宫里的人就是比较多,所以还是辛苦您了。”南随开口解释道,皇宫的丫鬟比较多,而且很多人都是相同的,不太好辨认。 “没事。”狄族小公主也没有再矫情,走到第一个丫鬟那里就开始辨认。 “不是她,这个胎记不对。” “这个也不是,位置不对。” “不是......” “没有。”狄族小公主将这些人都认完后说道,这些人里面都没有那天帮她拿盒子的人。 “没事,还有一大批的丫鬟没有查呢,明天可能还是要劳烦您了。”南随看了一眼渐渐黑下来的天说道,今天怕是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够等明天了。 “好,对了,皇后娘娘她怎么样了?”狄族小公主关心的问道。 她只身一人来到盛京,虽然太后对她挺好的,可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她看着有些害怕,但是皇后娘娘不一样,她为人很温和,对自己也非常的好。 “您似乎跟皇后娘娘的关系很好。”南随注意到狄族小公主对皇后很是关心,这种关心不是因为她是害皇后的嫌犯,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 “嗯,皇后娘娘对我很好,她可温柔了,会给我做好吃的糕点。”小公主一想到皇后给自己做过的东西,就忍不住开心的跟南随分享。 “皇后娘娘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过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南随开口安慰道。 出了狄族小公主住的地方南随才问德全,“皇后娘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皇后这个人。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人很好,平日里对下人也非常的和蔼,从不打骂。但是娘娘身子骨弱,入宫多年,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所以就格外的喜欢小孩子,她见狄族小公主的年纪不大,一个人在盛京,便格外的宠爱她。”德全开口说道,全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后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就是......就是不受宠。 “原来是这样。”南随点头,难怪狄族小公主会那么在意皇后,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司主,我们现在是......”德全不确定的问道,他不知道南随现在是准备继续搜查,还是休息。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继续。”南随不着痕迹的看了江流一眼,她跟江流两个人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加上江流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今天恐怕也就只能先到这里了。 “好,那老奴安排您跟江世子去休息。” “不了,有晚饭吗?”南随问道,他们两个人午饭就没有吃,忙活了这么久早就饿了。 “有,老奴先带您过去休息,到时候会将晚饭送到你的房里。”德全开口解释道,他中午是跟着南随他们一起调查的,知道南随他们大概为了早点进宫是没有吃东西的。 “有劳了。” 德全将南随跟江流两个人安排在太后寿康宫的偏殿里,这里是太后平日留宿客人的地方,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他将南随跟江流的晚饭端到了偏殿的大厅,然后自己就退下了。 南随专心致志的吃着饭,皇宫御膳房做的食物确实要比外面的精致,但是南随感觉味道都差不多,御膳房的厨子也害怕出错,所以做的菜都是中规中矩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在想什么?”江流见南随一言不发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以为她还在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生气。 “皇后年纪大吗?”南随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见过皇后一次,年纪不大,上次太后寿宴皇后身体抱恙,所以没有参加。”江流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中皇后的样子,说道。 “那她是不是不受宠?皇上应该不怎么喜欢皇后吧。”南随好奇问道。 她现在也算是大概了解了萧太后跟皇帝的关系,皇后又是萧太后娘家的人,皇帝估计不怎么会喜欢她,而且也不会让皇后生下皇子的。 “嗯,确实不怎么受宠,不过皇后的位置摆在那里就算不受宠也没有人能够动的了她。”江流开口说道,皇后就算不受宠也是萧家的人。 “靠山山倒。”南随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萧太后在的时候皇后的靠山确实是有的,但是万一哪一天萧太后去了,皇上肯定会对萧家下手的,那皇后的地位...... “这就不是我们能够管的了的了,做好眼下的事就好了。”江流面色平静的说道,凡是有因必有果,当初皇上是有心仪的女子的,但是萧太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硬是将当今皇后塞给了还在做太子的陛下。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南随吃完自己碗里的食物后放下碗筷说道。 “这里是皇宫,你不要乱跑。”江流仿佛知道南随心底的打算,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南随正准备出门,听到江流这么说愣住了。 “南随,皇后的寝宫不是那么好进的,更何况现在这么多双的眼睛盯着你我,不要轻举妄动。”江流开口说道,今天南随一直在问一些关于皇后的事情,他就猜到了南随要干什么。 “江流,你真是只狐狸。”南随又坐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看着江流不满的说道。 第38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江流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碗里的菜吃完后说道。 “我觉得我们找不到那个丫鬟。”南随沉沉的开口说道,要是真的有人给皇后娘娘下毒,他们今天这么大的阵仗早就打草惊蛇了,估计是找不到那个丫鬟了。 “嗯,我知道。” “给皇后娘娘下毒......对了,江流,你给我讲一下皇后的事情吧,或许我们能够从中发现什么东西。”南随开口道。 “我对这种事情一向是不感兴趣的,了解不多。”江流为难的说道,他对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关心的,无非就是太后为了巩固萧家的权势将皇后赐给了当今陛下。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南随鼓励道,江流知道的再少也比她这个啥也不知道的人强多了。 “皇后名为萧鸾,是太后的侄女,十六岁就被太后指给了陛下当太子妃,一路到皇后。不过......不过据说当初陛下是有心爱的女子的,但是在太后的干涉下,他只能含恨娶了皇后。”江流开口说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知道的也不多。 “那陛下心爱的那个女子是?”南随好奇的问道。 “就是如今冠宠六宫的曹贵妃,她的父亲乃是当朝左相,曹坤。”江流开口说道,曹贵妃娘家势大,加上自己受宠,就连皇后都要避让三分,不愿与其相争。 “曹坤?我记得曹坤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吏,怎么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的左相了?”南随好奇的问道,曹坤她还是有印象的。 “南随,这朝中的局势很微妙,陛下有意跟太后抗衡,所以他需要人,一个能够为他鞍前马后的人,曹坤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后宫有曹贵妃冠宠,前朝有左相曹坤与右相相抗衡,这就是陛下最愿意看到的局面。”江流分析道,当今陛下正值壮年,野心很大,绝对不会甘愿居于太后之下的。 “右相是太后的人?”南随挑眉,她知道当朝的右相是裴婧语的父亲,能让皇上视为眼中钉的人,只能够是太后这边的人了。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裴婧语在为太后做事。”江流淡淡说道,他没有参与过朝纲,所以很多事情也不能够妄加定论。 “想不到江世子虽然深居简出这么多年了,但对朝中的情况还是有所掌握的。”南随笑着说道,她一直知道江流不会像表面看上去的这么无害,但是没有想到江流对朝堂上面的局势掌握的如此清晰,她能够感觉到江流是故意有所隐瞒的。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道听途说的罢了。”江流神色淡然的说道,其实这些事情很多人都清楚,自己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 “曹贵妃......有意思。”南随也不再跟江流开玩笑了,经过江流刚刚说的这些事情,她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曹贵妃不是我们能够动的,她是陛下的底线。”江流提醒道,满盛京的人都知道曹贵妃是陛下的眼珠子,是陛下的底线,当初陛下在娶了皇后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曹贵妃纳入东宫,为此不惜顶撞太后。 “嗯,我累了,早点休息。”南随没有再说什么,忙了一天,她也累了。 ** “德全,你们今天有什么发现?”萧太后将德全叫到自己身边来询问道。 “回太后,目前二十六司的人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明天就准备查三宫六院的妃嫔了。”德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哼,这些人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太后心里明白给皇后下毒的事情多半是那个人做的,所以才生气。 德全听到了太后的话,但没有说什么,有时候主子说话他是不能够插嘴的,更加不能够对主子评头论足的。 “对了,哀家今日下午让刘太医过来给江流看了看,这孩子体内的毒还没有清,能够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萧太后说道。 “江世子是个有福的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有事的。”德全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但愿吧。”萧太后闻此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清晨 德全一大早就带着南随跟江流来到各个妃嫔的住所。 “德全公公,您搞这么大的阵仗是准备干什么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她是皇帝最近刚选入宫中的,一入宫就被封为了淑妃,位列四妃之一,如今风头正盛。 “回淑妃娘娘的话,老奴是奉太后懿旨来彻查皇后中毒一案的。”德全恭恭敬敬的说道。 “皇后中毒你们不去椒房殿,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呀!”淑妃不满的说道,皇后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了,她的父亲是曹相的人,她自然也是在曹贵妃这边的。 “这老奴也就不清楚了,太后的命令是将宫里大大小小的宫殿都彻查一遍,您要是有问题可以去寿康宫找太后她老人家,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德全客客气气的说道,但明显是在敷衍淑妃。 在这宫里有太多的朝生暮死,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例子,这个淑妃他虽然明面上是恭恭敬敬的,但心里却还是很看不起她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仗着刚得圣宠连太后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了。 淑妃被德全这么一怼整个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脸色也不好,冷冷的开口:“既然是太后的命令你们就好好的搜查!” 一个奴才罢了,居然也敢跟她摆谱! “遵旨。” 一上午南随跟德全他们都在搜查这些宫殿,但依然是一无所获。 “这些人就是宫里全部的宫女了吗?”南随皱着眉头问道,居然一个符合条件的都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回司主,正是。” “把名册给我。”南随伸手说道,宫里的这些宫女都是一一记录在册的。 “别看了,我们去那里。”江流指着一处枯井说道。 “去把那口井打开。”南随瞬间就明白了江流的意思。 看来他们昨天真的打草惊蛇了,没想到对方这么狠。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德全见这些人都没有动静,不由呵斥道。 “德全公公,那口井不吉利,不能开呀。”一个奴才连忙提醒道,在宫里有很多地方都是死过人的,都不吉利。 “你们要是不动手我就让你们也呆到那里面去,让你们好好感受一下到底吉不吉利!”南随冷声开口道。 那些奴才听到南随如此说了,面面相觑的,然后有几个胆大的人慢慢移到了井口处。 在口枯井之前死过人,宫里的人都认为这是不吉利的,所以将井口用大石头给封了起来。 第39章、渗出丝丝鲜血 “打开。”南随站在井口旁边说道。 “啊!” 随着石头的搬移,第一个往井里望的奴才吓的尖叫了起来,连手上的石头都没有扶稳,眼看着就要砸到南随了,多亏江流抢先一步将南随给推开了。 “嘶。” 他的手臂被石头给刮到了,渗出丝丝鲜血。 “你没事吧?”南随关心的问道,刚刚要不是江流她就会被石头给砸到。 “没事,里面是什么情况?”江流从自己的衣袍上面撕下一条布条,然后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有......有个死人......”小太监颤抖着声音说道。 太吓人了。 “抬出来。”南随吩咐道。 有两个胆大的太监下去将这里面的人给抬了出来。 南随蹲到这个宫女身旁,宫女生前应该是受了惊吓,眼睛还大睁着,看起来确实有些恐怖。南随伸手将她的眼睛给合上了,然后翻开她的手背,发现后面确实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形状也跟狄族小公主描述的一样。 “去确认一下这个宫女的身份。”南随吩咐道。 “去找个太医来,江世子受伤了。”这句话是南随跟德全说道,江流刚刚手臂受了伤,包扎的也很粗糙,还是得找个太医来帮他包扎一下。 “是。” “我们先回去吧。”江流手臂虽然止血了,但是衣袍上面都溅上了血,他有些不习惯。 “嗯。”南随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两声便跟着江流离开了这里。 “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了。”南随对江流说道,刚刚要不是江流受伤的人就是她了,所以真的很感谢江流。 “没什么,那个宫女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看样子应该是昨夜死的。”江流分析道,看来幕后真凶应该就是这些妃嫔中的某一个。 “嗯,确实。”南随同意,刚刚她触碰那个宫女的时候发现那个宫女脖子上面有一道勒痕,看样子是被人勒死的,而且还是熟人。 德全找了一个太医来将江流的伤口给包扎了起来,江流忍受不了自己的衣服如此脏,所以去换了一身衣服。 “那名宫女的身份查到了吗?”南随问德全。 “查到了,说是曹贵妃宫中一个打扫的丫鬟,昨天傍晚就已经不见踪影了,曹贵妃昨天还跟陛下提了一嘴。”德全开口说道,这曹贵妃分明就是想要借助皇上的名义。 “哦?昨天傍晚?”曹贵妃,南随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真的会跟曹贵妃有关系。 那皇帝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子的角色? “是,司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德全有些为难了,曹贵妃在宫中一向得宠,他们都不愿意去惹曹贵妃,加上这次的事情皇上明显就是站在曹贵妃身边的,可是中毒的人又是皇后,这件事情让他们这些人很是为难。 “我听说古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想来咱们陛下也是圣明君主,必定是不会包庇凶手的。”南随开口说道,,这句话也代表了她的立场,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彻查到底! “司主,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去请示一下太后她老人家吧。”德全劝阻道,曹贵妃可不是南随想动就能够动的。 “嗯,德全公公说的对,事关后宫妃嫔,还是贵妃,这件事情还是得请太后出面。”江流附和道。 “公公,公公,皇后娘娘醒了!”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皇后娘娘醒了是好事,你如此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德全见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公公,皇后娘娘是醒了,但是......但是娘娘坚持说她是自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昏迷的,跟别人无关。”小太监解释道,平日里皇后娘娘对他们这些人都很好,所以大家都很喜欢皇后娘娘,现如今听到皇后娘娘要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所有人都不太高兴。 “这......这......”德全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看样子皇后娘娘是不准备追究这件事情了。 “我们去看看。”南随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皇后娘娘的,但是皇后为什么还要说成是她自己的原因。 椒房殿 皇后自从醒来后就听说了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身边的大宫女此时正跪在床前,止不住的抽泣。 “娘娘何必委屈自己,这件事情一定要讨回个公道。”宫女愤愤不平的说道,她们家娘娘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为那个人开脱,她真的不服气。 “青儿,这件事情我已经说过了,与他人无关,是我自己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皇后刚醒,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有气无力的说道。 “娘娘,明明就不是!”青儿愤愤不平的说道,她们家娘娘心太好了,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还要推让。 “住嘴!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皇后见自己的贴身侍女如此不懂规矩,立马训斥道。 “娘娘,这次明明受委屈的是您,您怎么还......”青儿还是很不服气。 “皇后娘娘,德全公公求见。”皇后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道。 皇后没想到德全会来,她给自己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乱说,然后才道:“让他进来吧。” “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德全进来后恭恭敬敬的说道。 “公公不比多礼了,这两位是?”皇后见德全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江流她倒是认识,只是江流身旁的这位女子她却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回娘娘的话,这是圣辅司的司主,南随,南小姐。她跟江世子今日也是为了娘娘中毒昏迷一事来的,太后对此事十分上心,下令要他们彻查这件事情,还娘娘一个公道。”德全开口说道。 言语中已经暗示了这件事情太后她老人家会为皇后娘娘做主的,皇后要是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 皇后闻言看了南随一眼,只是淡淡一笑,“多谢母后美意,这件事情真的不怪别人,是我自己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两者相克才导致自己昏迷的,有他人无关。”她虽然知道德全言语中的意思,但还是自己刚刚的话。 “皇后娘娘,据太医所说您是吃了带有毒的糕点才导致昏迷的,怎么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呢?”南随开口问道,皇后的话明显就是漏洞百出,但她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包庇真凶呢? “那些太医惯会将事情夸大,雪儿送给我的那一盒糕点我都没有动,倒是赏给青儿吃了一块,怎么会是因为那盒糕点中的毒呢?”皇后笑着解释道。 雪儿就是伊雪,是狄族小公主的名字。 “是这样吗?”南随看向站在一旁的宫女,问道,她还是不相信皇后的话。 “回......回司主,其实......” “青儿,你之前是不是没有将实际情况跟德全公公他们说清楚?你这个人怎么还是如此冒冒失失的,再这样我就不让你往跟前伺候了!”皇后见青儿语气不对,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威胁道。 第40章、感觉皇后很......可怜 “是,回司主,确实是这样的,奴婢之前因为皇后娘娘昏迷的事情给吓坏了,把这么关键的线索都给忘记了,那盒糕点确实是奴婢吃的,吃完以后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青儿听懂了皇后话里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这个丫鬟向来是冒冒失失惯了的,你们也别介意。不过这次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真的是不好意思,”皇后见青儿接上了自己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您这次中毒太后她老人家很是关心,您要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点,记得告诉我。”南随见皇后主仆之间的互动也知道这件事情怕没有皇后说的这么简单,但是皇后都如此说了,她也只能顺着皇后的话接下去。 “嗯,麻烦你们了。珠儿送客。”皇后笑着说道。 ** 寿康宫 南随他们见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便跟太后告辞后出宫了,德全回到寿康宫,将在皇后寝宫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太后讲了一遍。 “唉,这孩子。”萧太后闻言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老奴瞧着皇后娘娘身边的青儿像是知道些什么,但......但皇后娘娘当时威胁青儿要将她送走,青儿也不敢说实话。”德全开口说道。 其实他心里还是偏向皇后这一边的,皇后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皇后娘娘的个性,所以才更加的心疼皇后娘娘。 “鸾儿不愿意伤害那个人,只能够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德全,哀家突然后悔了,后悔当初将鸾儿许配给咱们陛下了。”太后看向德全,无奈的说道,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悲哀。 德全沉默了,没有说话。 “世人都以为鸾儿是我用来巩固萧家权势地位才送入宫中的,殊不知......唉,鸾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忍心她受如此委屈。”萧太后无奈的说道。 她虽出生于萧家,但对那个将权利看的无比重的家族实在是没有多少好感,但是萧鸾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当然也希望萧鸾能够过得好。 “太后您也不必忧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德全安慰道。 “既然鸾儿都如此说了,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去将哀家库房的那串东珠佛珠赏赐给坤宁宫的人,给她个提醒,告诉她好好念佛,不该想的别想!皇后大病初愈,她是后宫的贵妃,自然应该以身作则的为皇后抄经祈福。”太后厉声说道,她虽然可以尊重皇后的意思将这件事情化解,但是不代表她会放过那个人。 “是。” 椒房殿 皇后刚刚醒来,身体还比较虚弱,一直喝着太医院开的方子调理身体。 “娘娘,皇上来了。”那名叫珠儿的宫女跑进来说道。 “快,扶我起来。”皇后听到皇上来了,放心碗筷说道。 “你不必多礼了,身子不好就好好躺在床上养着。”她们主仆说话间皇上已经来到了宫殿里面,阻止道。 “是,多谢陛下。”皇后恭恭敬敬的说道。 “朕......朕前段时间事情比较多,你身子好点了吗?以后不该吃的东西就别吃。”皇上见皇后这个样子,又想到皇后今日的做法,不由放轻了几分语气,但由于好久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了,还是有几分不自然的。 “臣妾无事,多谢陛下关怀。”皇后温顺的说道,但内心却苦涩不已,她当然知道皇帝今日的做法更加是带有安抚意味的。 “嗯......朕就是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那朕就先走了,你好好休养。”皇上呆在这里总感觉很不自在,就想要离开。 “臣妾恭送皇上,对了,皇上,您的嗓子不好,最近渐渐入秋了,天气也比较干燥,臣妾给您做了点枇杷膏,里面还放了点梨干,让下人们平日里给您泡一点,对嗓子好。”皇后贴心的说道。 “你有心了。”皇帝淡淡的说道,他一到秋天嗓子就会不舒服,这些年当上皇帝后更加严重了,太医院的人给自己开了不少的药都不管用,但是皇后每年给他做的枇杷膏都很管用,久而久之他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但今天再看着皇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很是不舒服。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事情。”皇后开口说道,她能够做的事情不多,皇上对她多有防备,不能够像曹贵妃一样常年陪在皇上身边,只能够做一些琐碎的小事。 “好了,你好好养着身子,这段时间朝堂上面的事情有些多,朕还要回去批奏折。”皇上看着皇后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来皇后这里。 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因为皇后是萧家的人,他不喜欢萧家的人,所以才会对皇后淡淡的,但好像又不是这样,他只觉得自己每次到皇后这里来都很尴尬,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夫妻,但却只能够相敬如宾的过下去,连话都说不了几句,这种感觉很奇怪。 皇上离开后皇后便有些站不住了,身子直直的往后倒,多亏了青儿在后面扶住了她。 “娘娘,您没事吧。”青儿被皇后这一下给吓到了,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突然往后倒。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扶我去床上休息一下。”皇后淡淡的说道,她今天刚醒过来,在床上躺了许久,而且也没怎么吃过东西,一时间体力有些不支。 “娘娘,奴婢去给你端盏参汤。”青儿将皇后扶到床上后说道,由于皇后娘娘坚持称自己是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昏迷的,也不让人请太医,她们就只能给皇后熬一下滋补的汤。 “嗯。” ** 南随跟江流两个人出宫后她的情绪一直不怎么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皇后很......可怜。 “时间不早了,这两天你也挺累的,今日就不去圣辅司了,早点回去休息。”江流见南随边走边发呆的,提醒道。 “哦,好。”南随正在想事情,漫不经心的应着。 “南随,有些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就是没有捅破而已。”江流见南随还在想事情,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提醒道。 “为什么会这样?犯了错的人不被惩罚,那个被伤害的人还要为她遮遮掩掩的?为什么会这样?”南随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这跟她以为的根本就不一样。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知道,但,就是心里不舒服。”南随淡淡的说道,道理她其实都懂,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们不是神仙,拯救不了所有人,所以尽力做好本职事情就好,就足够了。”江流开导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他们控制不住的,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自己做好。 “知道,江流,不得不说你有时候真的很无情。”南随突然说道,她发现江流其实要比自己无情的多。 “我本就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江流没有将南随的话放在心上,淡淡开口说道。 第41章、人间地狱 早上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南随已经能够看开这件事情了,虽然最后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但是由于皇后自己揽下了所有的责任,太后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你今日来的到是早。”江流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的了,但是没想到南随比自己还早,此时正坐在位置上看东西。 “这个给你吃,你尝尝。”南随将一盒糕点推到了江流身旁,说道。 “这是?”江流打开后看到一碟不算精致的点心,看样子不像是从外面买的,所以才问道。 “这是我府里厨娘做的点心,我吃着不错,里面加了一些滋补的药材,对身体好,所以就想着给你也带过来一些。”南随解释道,但手里依旧翻阅着书籍。 “多谢。” 林玲听到南随的话后有些古怪的看了南随一眼,又看了江流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又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江流尝了尝南随给自己的糕点,虽说卖相确实不怎么精致好看,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淡淡的草药香,不像外面卖的那些点心那么腻,但是很好吃,他不由多吃了几块。 “圣辅司这些陈年旧案为什么很多都没有结案?” 南随已经看了很多天的卷宗了,她发现圣辅司办理的很多案子最后都是草草结案,简直是漏洞百出。 “这......这......回司主,因为大部分人都挨不住咱们圣辅司的酷刑......都死了。”沐全开口解释道,满盛京的人都知道圣辅司是一个及其恐怖的地方,进到这里面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可能出来的,当然江流是个例外。 “这样草草结案是谁的主意?”南随问道,这里几乎有一大半的案子是用这样的方法结的案。 “是萧策,萧公子的主意。”沐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圣辅司是太后一手创建的机构,但其体系还是没有那么全备,虽然之前也有管事的人,但萧策是萧太后娘家的热,他们都不敢惹,所以圣辅司的大小案件基本上都是萧策一个人做主的。 “萧策?”南随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眯着眼睛想了想才想起来,原来就是那天被她砍掉一条胳膊的人。 “草包。”看着桌子上这些案宗,不由低声骂道,这个萧策简直就是一个草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圣辅司的名声之所以这么差估计跟萧策这些人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去看牢里看看。”江流提议道,他们现在看的这些都是下面的人呈上来的,里面多有不实之处,还是亲自去查看一番比较放心。 圣辅司的大牢简直就是全盛京人的噩梦,他们对这个地方是畏而远之,很多人路过这里都要绕道走。 这里面也是乌烟瘴气的一团乱,各种各样的刑具摆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南随拿起一个像梳子一样的刑具,这个刑具的形状跟梳子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它是铁做的,还要比一般的梳子大很多,而且齿尖出十分锋利,可以看到这上面还有鲜血干涸的印记。 “这是背梳,是萧公子发明的一种刑罚。”沐全开口解释道。 “背梳?”南随显然是有些困惑的。 “就是将犯人绑到柱子上,将他的上衣脱掉,露出背部,用这种梳子用力的梳犯人的背部,直至露出深深白骨。”沐全解释道,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刑罚的时候也是十分震惊的。 “嘶~” 林玲是跟着南随他们一起进来的,听到这种刑罚,整个人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由倒抽一口气。 “那这个呢?”南随拿着两个倒勾,但是这种倒勾又跟他们平日见到的不一样,这种倒勾上面有很多的小倒勾,环环相扣。 “这个是琵琶骨,将这个插入犯人的琵琶骨处,随意拉伸转动,直至血肉模糊。”沐全开口说道。 南随又看了几个刑具,沐全都一一为她介绍了一番。南随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满盛京的人都惧怕圣辅司这个地方了,单单就是这里的刑具,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致命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多草草结尾的案子了。 “将这些刑具都收起来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用这种东西。”南随开口吩咐道,她现在突然觉得自己那天断萧策一条胳膊都是轻的了,想萧策这种人简直可以千刀万剐了。 “是。” “萧公子真是......啧,别出心裁。”江流拿起一个刑具,看着说道,他早就听说过萧策这个人心狠手辣,加上有萧家为他撑腰,在盛京简直是一大祸害。 强抢民女,滥杀无辜这种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圣辅司的牢里关着一些犯错的官员,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完全不似在朝堂上那样意气风发。 “他是谁?”南随指着一个人问道,这个人在这些人中最为突出,他不想那些官员一样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虽然身处牢狱中,但依旧坐得笔直,神色淡然,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南随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 “他是之前户部侍郎郭佑,此前户部丢失了一笔维修灵台的公款,种种证据都指向他,我们前段时间才将他抓捕,还没有来得及审问您就下来了,所以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沐全开口解释道,不过这个郭佑确实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一般人到了圣辅司魂都要给丢了,但他却跟个无事人一样。 灵台是每年春季帝后祭天的地方,这种地方是很神圣的,每年都要修一次,但今年正好轮到这个郭佑负责,结果修灵台的钱却不翼而飞了。 “他有说过什么?”南随问道。 “他入狱后只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他是无辜的,有人要陷害他。”沐全对这个郭佑印象很深刻,所以记得郭佑说过的话。 “他可有说是谁?”南随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 “是......当今左相曹坤。”沐全小声的凑到南随耳边说道,谁都知道当今左相位高权重,虽然跟右相势均力敌,但陛下明显是站在左相这一边的,加上后宫中还有一个曹贵妃独得圣宠,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惹左相,所以这件事情就给压下来了。 “曹坤?又是他。”南随没想到这件事情又是与曹家的人有关,一个曹贵妃,一个曹坤。 “司主,曹坤是当朝的左相,萧策公子对他都多有避让,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沐全好心提醒道,连萧策那样身份背景的人都有忍让曹坤三分,南随千万别往跟前凑。 “嗯,我知道。所以萧策他注定是个草包。”南随转身离开说道。 “额......”沐全没想到南随会这么说,一时间尴尬不已,早知道他就不去多这个嘴了。 回到前厅后南随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她刚刚碰的那些刑具上面都有血迹,她素来忍受不了这些东西,所以是一定要洗干净的。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江流问道,他刚刚听南随的语气像是已经有想法了。 “按部就班的查。”南随一边洗手一边开口说道,还能怎么办,按部就班的查呗。 “曹坤在朝中势力庞大,门生众多,根基深厚,更何况......户部本就是归他所管,要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江流分析道,曹坤的势力要比他们想象中的庞大,查起来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这个郭佑看起来是被冤枉的,他的朝服都有补丁,而且鞋子上面也有补丁,我在盛京也见了不少官员,能够做到郭佑这么节俭的,恐怕也找不出来几个了。你觉得这样的人会贪污那些银子吗?”南随开口说道。 她刚刚一直在观察郭佑,这个人应该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不像是会贪污的人。 “嗯,朝中确实对郭佑的评价不错,他一向清正廉洁,有时候还会拿出自己的俸禄去资助一些困苦的人,这样的人确实不像是能够做出贪污银子的人。”江流也很赞同南随的观点,郭佑这个人确实评价不错,为人正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在那样一个大染缸里面太过于清廉也不是什么好事,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总是会遭人陷害的。”南随淡淡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查起来会牵连到很多的人,我们一定要从长计议这件事情。”江流开口说道,案子是肯定要查的,但是怎么查一定要好好打算,从长计议。 “先去郭佑的家里看一下吧,修灵台的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南随想了想说道,修灵台的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藏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郭佑的家人住在哪里?”江流问沐全,圣辅司的探子遍布盛京,这件事情沐全他们是知道的。 “住在铁帽胡同里。”沐全开口说道。 第42章、唯爱卿卿一人尔。 “带我们过去。”南随开口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郭佑的家人住在哪里过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好。” 铁帽胡同 这一条街比较偏僻,人也很少,大多数都是一些下等的商贩,在这条街里面有一条状似铁帽的小胡同,这里的人都叫其铁帽胡同,郭佑的家就住在铁帽胡同最里面。 “就是这里了。”沐全带着南随他们来到一座院子前,这个院子位于铁帽胡同最里面,位置不怎么好,但好在地方要比别处大一点,住的也舒服。 南随他们见门没有锁,便推开进入了。 “没有人吗?”南随见院子里面空落落的,很安静,不像是有人居住的。 “不是,郭佑有一个双眼失明的老母亲。”沐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将郭佑家里的情况给查清楚了。 “只有他母亲一个人?”江流问道,那个郭佑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家里竟然没有妻儿。 “是的,不过郭佑早年间有一结发妻子,但是前几年他妻子便因病去世了,现如今家里只有郭佑跟他母亲二人。”沐全知道江流想要问的是什么,开口解释道。 “没有孩子吗?”南随见院子里面有一个木制的木马,像是家里有小孩的。 “这个......其实是有的,郭佑跟他的发妻育有一子,但一年前那个孩子在街上玩耍时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至今不见踪影。”沐全开口解释道。 这个郭佑也是个可怜的人,发妻去世,儿子走失,自己现如今又身陷困境。 “谁呀?佑儿是你回来了吗?”屋里响起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他母亲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江流问道,听老妇人的声音年纪也不小了,真不知道没有郭佑的照顾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郭佑进圣辅司前托了人每日来给他母亲送饭菜。”沐全解释道,不得不说这个郭佑是一个孝子,当初他们来到郭佑家里将郭佑带走的时候郭佑面色平静,只是让他们稍微等他一下,他去找了一个熟识的邻居,拖他每天来给自己母亲送饭菜,还将自己身上所以的银钱都给了这个人。 “佑儿,你怎么今日回来了了?”老妇人见没有人应自己,便又问道。 “她还不知道郭佑进了圣辅司吗?”南随听老妇人这个意思像是还不知道郭佑进了圣辅司,所以问道。 “是,当初我们来带走郭佑的时候郭佑要求我们跟他母亲保密,对外也说的是朝廷派他去别的地方处理一点事情,可能要好久才会回来。”沐全开口解释道。 “阿婆,我们不是郭佑,今日过来是郭佑托我们前来看望您的。”江流见老妇人跌跌撞撞的要从屋里出来,赶忙说道。 “原来是佑儿的同僚呀,我们家佑儿真是的,干嘛要麻烦你们呀!我这个老婆子虽说看不见,但也知道不给你们这些孩子添乱,所以一直呆在家里面,不乱跑。真是麻烦你们了,进来坐吧。”郭佑的母亲闻言脸上虽说有些失落,但还是开口说道,她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给孩子们没少添麻烦,心里本来就挺过意不去的。 “阿婆,您慢一点。”江流推着轮椅来到老妇人面前,伸手扶住了老妇人。 “我没事,家里简陋,你们进来喝口茶水吧。”老妇人站稳身子后笑着说道,佑儿嘱托的人那一定是可信之人。 “阿婆,您的眼睛看不见这热水是谁给您热的?”江流端起茶杯,发现茶水还是热的,才问道。 “是街口的阿牛,佑儿临走的时候嘱托了阿牛来照看一下我,所以阿牛每次来给我送饭的时候都会带一壶热水。”老妇人解释道,她眼睛看不见,所以从来不去厨房。 “阿婆您坐。”沐全接到江流的眼色后去将老妇人扶到凳子上。 “有劳了。”老妇人笑着说道,没想到佑儿托了好几个同僚,“对了,我们家佑儿有说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吗?”老妇人关心的问道,当初郭佑走的时候只是说他要外出办点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这个郭兄倒是没有说,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他可能还会耽搁一点时间。”江流开口说道,郭佑能不能从圣辅司活着出来都是未知的,但是郭佑既然准备瞒着他的母亲,他也只能够配合。 “原来是这样,忙点好,他当年可是我们邻里数一数二的才子,但是这些年一直郁郁不得志,现在忙点好呀,证明皇上对他很看重。”老妇人笑着说道,郭佑从小就被学堂里面的先生夸奖,说他是将相之才,但是这些年他一直郁郁不得志。 “阿婆,我们能否看一下郭兄的书房?”江流开口问道,他刚刚进到院子的时候发现这个院子虽然比较小,但是很干净,最东边有一间独立的房间,他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有很多的书籍,想来是郭佑的书房。 “好,就在最东边,那间独立的小房子就是,我眼睛不好使,没办法带你们去。”老妇人指着说道。 “没关系,我们自己去看一下,沐全,你留下来陪老人家。”江流吩咐道,老人家一个人呆在这里,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郭佑的书房很干净,窗户边还有一盆君子竹,看得出主人平日很珍视这盆君子竹,长相很好。书房里有一面放书籍的墙壁。 南随拿下一本书来发现这本书是手抄本,她又看了几本发现都是手抄的,而且看笔迹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个郭佑倒是有意思。”南随放下手里的书说道,这个郭佑确实是挺有意思的,居然还抄书。 “看样子他的生活过得确实不太富裕,连书都是自己亲自抄的。不过看样子郭佑是跟很懂生活的人,书房虽然简陋,但却胜在干净,整洁。还有这些书,虽说是手抄的,但字体工整匀称,比外面卖的那些印刷体要赏心悦目的多。”江流开口说道。 当今的书很贵,一般人家都很难买的起书籍,所以很多贫苦的书生大多数都会选择去买点便宜的纸,然后自己抄书,一来练字,而来能够将书本里面的知识记牢固。 “确实,这样的人确实不像是会贪污朝廷银子的。”南随赞同的说道,郭佑如此风骨,确实不像是会贪污官银的人。 “这是什么?”江流突然发现书架上面有一个小盒子,放在书架的最里面,要是不仔细去看肯定是不会发现的。 “打开看看。”南随提议道。 江流将盒子拿出后打开,里面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物品,只有一方手帕,像是女子用的东西,还有一张纸,上面写这一行小字:唯爱卿卿一人尔。 “这是?”南随很是不解,郭佑的书房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应该是他发妻的遗物,看这字体应该是郭佑怀念发妻所写,倒是难为了他的深情。”江流想了想说道。 “这里也没有什么发现,我们现在最主要是要找到那笔修灵台的钱在哪里。”南随没有空管郭佑跟他发妻的关系,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那笔不翼而飞的修灵台的银子。 “你说的对。”江流将手里的东西放回了原处。 南随跟江流在郭佑的书房里面找了一圈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看样子这里根本就没有那笔银子的下落。 “我们现在先回圣辅司吧,我想去问问郭佑,看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南随出了书房后说道。 “也好。” 第43章、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南随一行人告别了郭佑的母亲后便离开了铁帽胡同,只是路过胡同口的时候江流特意让沐全去打听了那个叫阿牛的人,然后将自己身上的银钱都给了阿牛,让他好生照顾郭佑的母亲。 “大人,这可使不得呀!郭大人是个好人,他的嘱托我一定会遵从的,再说了郭大人临走前已经给过我银子了,现在实在是不能够要了。”阿牛见江流要给自己银子立马就拒绝了。 “你跟郭大人的关系很好吗?”江流见阿牛如此评价郭佑,也来了兴趣,问道。 “当然了,郭大人平日对我们这些人很好,平日无事的时候便会教胡同里的小孩子读书,他说了读书可以让人明事理,就连一些小女孩他也是愿意教的。”阿牛开口说道,郭大人是他们这一片的好人,平日经常会给他们胡同里面的小孩子讲课,教他们读书习字。 “我见他平日过的挺清贫的。”江流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郭大人的儿子去年走丢了,他一直在找自己儿子的下落,所以经常会拿出些银钱来打点关系,而且我们胡同里面有很多的孤儿寡母,郭大人也经常会接济他们,所以他的日子过得是紧巴巴的。”阿牛开口说道,他们这一胡同里的人都是受过郭大人恩惠的。 郭大人在他们心中就是好人,就是戏台上唱的百姓的父母官。 “郭大人那个儿子是如何走丢的?他又是托了什么人去寻找?”南随开口问道。 “唉,别提了。去年元宵节的时候我们这里赶庙会,许多人都会出去,郭的人的儿子不过六岁的样子,也是爱热闹的时候,但是那天晚上郭大人有公务脱不开身,所以就央着我们带虎哥去,但是没想到一不留神虎哥就找不到了,郭大人得知自己孩子不见后急忙去报官,但一直也没有消息。”阿牛解释道,虎子是郭大人跟发妻的孩子,他发妻前几年因病去世,留下郭大人父子二人本就艰辛,好在虎子懂事,小小年纪就饱读诗书,但没想到去年也走丢了。 “虎子?郭大人饱读诗书,为什么会给自己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南随好奇的问道,从郭越书房那些书籍来看就知道郭越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怎么会给自己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呢? “你们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都觉得小孩子就应该取个贱名,这样好养活。”阿牛解释道,他们这些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小孩子一般也是取个贱名,这样会好养活一点,等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请教书先生为自己孩子赐名。 “原来是这样。”南随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说法呢。 “那是,我们这里没有那么讲究,小孩子只要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了。”阿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见自己面前的这些人都是讲究的人,自己这么说好像有些尴尬。 “是呀,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便好。”南随听到阿牛这句话不由充满了感慨,这些孩子本就应该快快乐乐的长大,他们只是成长的慢了一点,请多给他们一些耐心。 “嘿嘿,不过郭大人是给阿牛取了名字的,叫郭子攸。”阿牛开口说道,郭大人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一直让自己的孩子叫贱名。 “好名字。” “这些银子你收着,这是郭大人让我给你们的,你们做这些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还要帮着他照顾他母亲,这也是他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江流将银子拿过来说道,他见阿牛他们也是挑着扁担在街上卖一些小玩意,生活也不怎么富裕。 “郭大人来信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阿牛听到江流这么说,问道。 “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处理起来不太容易,他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江流开口解释道。 “那......那这些银子我收一半,再多了可不行了,郭大人也不富裕,我们都是邻里,能帮一把就要帮一把。”阿牛从袋子里面拿出来几两银子,说什么都不再多要了。 江流也没有再勉强,收起袋子后跟阿牛又聊了几句就带着南随他们离开了。 “我们现在是去圣辅司吗?”江流问道,现在已经中午了,正好到了饭点。 “我们先随便吃点东西吧。”南随见路边有一家卖面食的小摊子,说道。 “也好。” 沐全当然没有意见了,南随跟江流两个人身份这么高贵都吃得惯路边的东西,他当然没有道理吃不惯这些东西了。 “老板,来三碗牛肉面。”南随看了看招牌,这里好像只有牛肉面。 “好嘞!” 老板是一个典型的西北人,长得很高大,为人也很爽朗。 “司主,没想到你们还会来这种小地方吃饭。”沐全这几天跟南随他们相处了很久,知道南随他们为人很随和,脾气很好,所以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跟他们闲聊起来。 “食物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南随淡淡的说道,她对吃食方面向来不挑剔的。 “那可不一样!这里的东西跟揽月居的东西那是不能够比的,我听人说揽月居的饭菜可好吃了,那就是人间美味!”沐全激动的说道,食物怎么能都一样呢,他早就听人说过揽月居的饭菜有多好吃。 “你吃过?”南随见沐全说的这么激动,好笑的问道。 “额......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听人说过。”沐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道,揽月居的食物很贵,像他这种每个月只有那么几两的俸禄,根本就吃不起。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看过后才知真假的,别单纯的听信别人的话。”南随淡淡的说道。 “是,我明白了。” “三位客官,你们的牛肉面好了,慢用。”他们说话间店小二已经将热腾腾的牛肉面给端了上来,现在已经入秋了,吃一碗热腾腾淡淡牛肉面倒是也很合适。 “司主,这里的牛肉面是这条街最好吃的了,您跟江世子赶紧尝尝。”沐全给南随跟江流分别递了一双筷子,说道。 “我不喜欢吃肉,给你吧。”南随还没有开始吃,看到自己碗里有这么多的肉,将这些肉都夹给了沐全。 “这牛肉面确实不错,很好吃。”江流倒是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尝了一口后说道。 “那是,这牛肉面是本店的招牌,这里的牛肉跟汤汁都是独家秘制的。”店小二笑着开口说道。 南随见他们都说好吃便尝了一口,嗯,确实好吃。 她觉得比揽月居的食物好吃。 “怎么样?司主,好不好吃?” “好吃。”南随中肯的评价道,这里的牛肉面确实好吃。 这家小店虽然不大,但是每天来这里吃饭的人还挺多的,南随他们吃完饭后便结账离开了。 “沐全,你去将郭佑叫过来,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他。”回到圣辅司后南随吩咐道。 “是。” 第44章、文人风骨 不多时沐全就将郭佑给带了过来,郭佑依旧是他们早上见到的那个样子,虽然身处牢狱之中,但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风骨。 “郭佑,维修灵台的银子你藏到哪里去了?”南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的郭佑问道。 “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我没有贪污维修灵台的银子。”郭佑还是他之前的话,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的,不是他做的。 “维修灵台一事是由你全权负责的,银子也是在交给你后不翼而飞的,你却说不是你做的?” “这件事情是有人要陷害我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郭佑还是坚持他自己之前的观点,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他做的,是有人要陷害他的。 “谁要陷害你?当朝左相曹坤?” “是,就是曹坤。”郭佑坚定的说道,他平日与人为善,在官场上也从不得罪人,但唯有曹坤是他得罪过的。 “他是当朝的左相,天子心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来陷害你?” “因为我之前得罪过他,他记恨于心。”郭佑淡淡的说道。 “说说你是怎么得罪了曹坤的。”南随漫不经心的喝着自己面前的茶水,淡淡开口道。 “曹坤有一个小儿子,也就是曹贵妃的弟弟,他如今正好需要一个伴读的小童,曹坤见我儿子聪颖便打起了虎哥的主意,但是我拒绝了。曹坤面子上不好看,虽然在明面上没有为难我,但是怀恨在心,趁着这次机会来报复我的。”郭佑将他跟曹坤之间的恩怨解释了一下。 曹坤的儿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他是不会让虎哥跟这样的人一起读书的。 “你的儿子不是一年前就已经走丢了吗?怎么又跟曹坤的儿子扯上关系了?” “司主,我所言句句属实,我甚至怀疑我虎哥的失踪便是跟曹坤有关的!”郭佑提及伤心之事,抬头说道。 “郭大人,你可知道污蔑当朝左相是什么罪过?有些话你最好不要乱说。”江流从屏风后面出来,出口提醒道。 “我知道。但是我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我外派到西南是亲眼见过那里民不聊生的惨状的,曹坤在朝中只手遮天,皇帝信任他,太后为了平衡朝中局势放任他,右相一向是不管这些事情的,他曹坤实乃当朝第一大奸臣!”郭佑激动的说道,他当初被外派的西南是亲眼见过那里的惨状的,正因为如此,才对曹坤的做法不满,也才间接的惹怒了曹坤的。 “你可知圣辅司是为谁服务的?”南随冷静的看着郭佑问道。 郭佑被南随这么一问浑身一激灵,圣辅司为萧太后一手创建,为太后服务,他刚刚却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这些都是可以让他人头落地的。 “郭佑,你是个有才华的人,也是个孝子,你的母亲如今还不知道你深陷困境,她还盼着你回去呢,好好活着。”南随开口说道,她怕郭佑会有轻生的意识,所以才有此一说。 “你......你们去过我家里了?我母亲她可还好?”郭佑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了,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眼睛又看不见他真的很担心。 “她很好,每日都有人给她送饭,但是她还是很挂念你的,你好好活着回去。”南随一想到郭佑母亲那个年老的背影,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我如今还能够出去吗?那笔修灵台的公款找不到我就不可能出去的。”郭佑疲惫的说道,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恐怕是很难出去的了。 “所以你要好好配合我们,好好配合我们查案子,找出那批修灵台的公款,还你自己一个清白。”南随开口说道,只要查到那批修灵台的公款的去向郭佑的案子就有可能翻案了。 “我一定配合大人您!”郭佑见自己还有希望,保证道。 “别叫我大人,叫我司主便好。”南随不喜欢“大人”这个称号,怪怪的,还是司主这个称号顺耳一点。 “哦,司主,我一定会配合您调查的。”郭佑改口道,他是个读书人一向是很重视名誉的,所以也很希望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先回去吧。沐全,给他找一间干净的牢房,加点人手看管。”南随开口说道,郭佑这个人于曹坤而言就是隐患,以照曹坤的个性估计会处之而后快,这还是江流提醒她的。 沐全将人带下去后江流才看向南随,开口:“我们或许可以从郭佑的儿子入手,或许郭佑的儿子根本就不是自己走丢的,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曹坤有关。”他也是刚刚听了郭佑说的话才想到的。 “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要找到曹坤拐走郭佑儿子的证据恐怕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后面的话南随没有说,更何况依照曹坤的个性郭佑的儿子现在也肯能已经遭遇毒手了。 “事在人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去试试。”这个可能性江流也想到了,但是事在人为,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应该试一试。 “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太后说一下?”南随不确定的问道,萧太后一向是不愿意得罪曹坤的,为了朝中的平衡,她对曹坤多加忍让,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又是圣辅司查案子,她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太后。 “当然应该告诉了,圣辅司遍地都是太后的眼线,你以为太后真的会放心我们两个人全权接手圣辅司吗?这件事情恐怕早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你还是去宫里解释一下吧。”江流低声开口说道,萧太后执掌朝纲多年,不可能不给自己留点后手。 “可是曹坤势大,萧太后又不愿意去动他,你说她真的会允许我们查吗?”南随不确定的说道,她不太了解萧太后的为人,有时候人为了权势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以前或许不会,但是经历了皇后这件事情萧太后对曹家已经是多加的不满了,这件事情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流开口分析道,要是以前,萧太后为了稳固朝纲肯定是不愿意动曹坤的,但是曹贵妃敢在宫中给皇后下毒,这件事情已经严重触犯了太后的底线,他们现在去禀报真好合适。 “那我现在入宫。”南随想了想江流说的有道理,当初皇后中毒虽然没有明确说是谁干的,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跟曹贵妃脱不开关系,听说太后在这之后就以为皇后祈福之名软禁了曹贵妃,显然是已经很不满了。 “要不要我陪你?”江流开口问道,前几次南随入宫都是自己陪着的。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南随看了一眼天色,她入宫一趟估计挺耽误时间的,没必要让江流跟着跑一趟。 “不了,我就在圣辅司等你,等着你回来。”江流还是有些不放心南随,准备往圣辅司等南随回来。 “也好。”南随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萧太后上次给的令牌南随这次入宫要比之前容易的多,她走的是德全上次带自己走的小路,迎面正好碰上了狄族小公主。 “是你!上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呢,一直想要找时间去亲自感谢你,但是后来才知道你是圣辅司的司主,上次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狄族小公主认出了南随,记得南随上次帮了自己,所以上前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南随淡淡的说道,她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没有什么值得感谢的。 “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感谢你的,这个给你。”狄族小公主拿出了一只银色的铃铛,交到南随手上。 第45章、往日已成历史,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南随看着手里的铃铛很是不解,而且也不愿意要。 “这是我们狄族人送给朋友的礼物,你上次帮了我,就是我的朋友了,这个送给你。”狄族小公主笑着说道。 “抱歉,我不能要。”南随闻言便拒绝了这个铃铛。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跟我做朋友吗?”狄族小公主很是不解,她没有想到南随会拒绝自己,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她。 “我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并不是要帮助任何人的,更何况,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交朋友。”南随淡淡开口。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的很!”狄族小公主没想到南随会以这种理由拒绝自己,撅着嘴巴不满的说道,平日里都是别人上赶着跟自己交朋友,就南随一个人想要离她远远的。 “公主,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南随看了一眼天色没有再跟狄族小公主寒暄,她今日入宫是有正事要办的。 “哎!我叫伊雪,你叫我雪儿就好了,公主公主的太生分了。”狄族小公主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忘记了不高兴的事情,纠正道。 “于理不合,抱歉。”南随说完就离开了。 “哼!”伊雪没想到南随这个人如此的无趣,她都已经主动示好了,可是这个人还是冷冰冰的。 “阿嬷,这个人真是无趣的很!”她对着自己身边的奶娘说道。 “他们中原人一向喜欢讲这些繁文缛节,公主您不必放在心上。”奶娘开口说道,她其实对南随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南随在他们公主遇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她阅人无数,总感觉南随这个人心里其实是有一团火的。 “算了,不理她了。”伊雪见花园里面来了一只小鸟,便不再想之前跟南随之间的不愉快,追着小鸟开始嬉闹。 寿康宫 “太后,南司主来了。”德全见南随求见,连忙向太后禀报道。 “南随?让她进来。”太后此时正在念经,见德全如此说,便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佛珠,起身说道。 “参见太后。”南随拱手道,她不喜欢跪拜这种礼节,所以见到太后也只是拱拱手,从来不会下跪,萧太后见此也没有责怪南随。 “你现在进宫所谓何事呀?”萧太后示意南随坐下,问道。 “这次前来是为了户部侍郎郭佑贪污修灵台的公款一事。”南随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我知道,那笔银钱找到了吗?”修建灵台事关重大,萧太后还是知道的。 “没有。那郭佑进入圣辅司后坚持声称他是冤枉的,是有人要陷害他。” “谁?” “左相曹坤。” “呵!曹坤,他知不知道污蔑是大罪?”萧太后冷笑的说道。 南随将今日郭佑所交代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太后说了一遍,萧太后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这个曹坤是越来越放肆了,为了一点私事竟然敢打起修建灵台的主意了!” “郭佑一直坚持称他是冤枉的,说是曹坤故意陷害他的,还说他儿子失踪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曹坤所为。” “这件事情给哀家彻查!”萧太后闻此很是愤怒,灵台是皇家的颜面,曹坤居然敢打灵台的主意,加上上次曹贵妃的事情,曹家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了。 “是。”南随领命。 从皇宫出来后天色已经黑了,南随本来是准备直接去圣辅司找江流的,但是没想在宫强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随之。”男子叫住了南随。 “参见四皇子。”南随淡淡的说道,语气里甚至充满了冷意。 “随之,为什么要跟我这么生分,上次揽月居一别你我以许久未见,我听说你进了圣辅司。”江轩见南随跟自己如此生分,心里有些难过,但一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不由问道。 “这是我的事情,跟四皇子无关。”南随冷漠的开口道。 “随之,你为什么非要对我如此冷漠?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江轩痛心的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南随不再叫他江轩哥了,什么时候开始南随对他态度如此冷漠了。 “四皇子,上次在揽月居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南随了,往日已成历史,再也回不去了。”南随语气依旧冷漠。 “往日以成历史?随之你是不是还因为当初那件事情怪我?怨我?”江轩看着南随问道,南随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以前的南随开朗,活泼,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如此冷漠。 “四皇子,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南随显然不想回答江轩的问题,是或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随之,圣辅司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别往里面呆着了!”江轩见南随要走,连忙拽住了她的胳膊说道。 “放开!”南随盯着自己被抓的那条胳膊说道。 江轩见南随神色狠厉,不由一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放开了拽着南随胳膊的那只手。 “南随。”突然有人开口叫道,南随回眸才发现江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你怎么来了?”南随走到江流身边问道,江流不是应该在圣辅司等着自己的吗? “我等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心,便想要来宫门口等着你。”江流开口解释道。 “我没事的。” “四皇子,好久不见。”江流对江轩说道,算起来他跟江轩都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过了。 “江流,想不到你也在这里,你跟随之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江轩没有想到江流跟南随认识,他这次回来光顾着盯南随了,倒是没有注意江流。 “我们都在圣辅司任职。”江流开口解释道。 “随之她不适合圣辅司,江世子请你以后离随之远一点!”江轩听闻后立马开口警告道,江流这个人深不可测,南随不是他的对手。 “四皇子,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还是那句话,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南随了,请你自重。”南随冷漠的开口,江轩还把她当成是当年的南随,殊不知自己早就变了。 “随之,我是在为你好!”江轩着急解释道,他明明是在为南随好,为什么南随就是不领情呢! “我的事情就不劳四皇子操心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南随说完就推着江流的轮椅,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江轩看着南随毅然决然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无力,他现在才不得不相信南随真的变了,再也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南随了。 南随推着江流走了好远,已经看不到宫门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南随见江流一路上都很沉默,也没有开口问自己任何事情,不由问道。 “每个人都有过去,就像你所说的,过往已成历史,何必一直揪着不放呢。”江流淡淡的开口说道,其实他到那里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是见南随在跟人说话便没有凑上前去,只是他自幼习武,耳力要比一般人好很多,所以能够听得清南随跟江轩的对话。 第46章、看那皑皑白雪覆盖下的盛京 南随听到江流如此说,推着轮椅的双手不由握紧了把手。 “太后同意我们调查郭佑这件事情了。”过了一会儿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说道。 “那我们就先从郭佑儿子失踪这件事情开始查吧。”江流提议道,郭佑儿子失踪绝对不是偶然的,从这里入手可能要比别处容易很多。 “可是太后给了我一个期限,要我在今年年尾前将修灵台的那笔公款找到。”南随开口说道,这是萧太后给他们的期限。 “我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够查到的。”江流也知道时间有点紧,但还是安慰道。 “盛京的冬天会下雪吗?”南随突然问道,她从小在南方长大,还没有见过雪呢。 “会,皑皑白雪覆盖着盛京,有时候夜晚看过去,在月光的映射下,很是美丽。”江流开口说道,盛京的冬天很美,皑皑白雪,月光皎洁。 “那我一定要看一看了。”南随听着江流的描述很是向往,她也想在夜晚看雪景,看那皑皑白雪覆盖下的盛京。 都说雪是纯白的,就是不知道这皑皑白雪覆盖下的盛京是不是也是纯白的? “会有机会的,到时候我带你去院子里找一方赶紧的空地,架一只烤炉,边吃烧烤边欣赏这皑皑白雪。”江流开口说道,每年盛京下雪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吃烤肉,喝点桃花酿。 只是往年他都是一个人,看来今年又要多出一个人了。 “好呀!”南随欣然应道。 ** 次日 南随一大早就让人又提审了郭佑,之前在铁帽胡同的时候听阿牛说郭佑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他的儿子,或许他会有些什么线索。 “虎哥走丢的时候是元宵节那天,我当时就报了官,然后自己也一直在托人帮忙寻找虎哥的下落。最近一次收到消息是有人说蜀地那边比较乱,人口买卖现象也比较多,我正准备抽个时间前往蜀地调查,结果就出了灵台公款丢失一事,便耽搁的下来。”郭佑开口说道,自从虎哥失踪后他就一直有托人帮自己打听消息。 “你托的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消息可靠吗?”南随问道。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天南地北的商贩,他们经常往来各地,去的地方比较多,这些年也一直帮着我找虎哥,都是可靠之人。”郭佑开口说道。 “你的虎哥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南随问道。 “大......司主,您这是......这是要帮我找虎哥?”郭佑听南随这个意思是要帮自己找虎哥。 “能不能找到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圣辅司的暗探很多,找个人应该会比你快很多。”南随开口说道,她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将虎哥找到。 “多谢司主!司主,虎哥右手手腕处有一个黑色小字,刻的是安。”郭佑感激涕零的说道,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母亲跟虎哥了,母亲还好说,有胡同里面的邻居照顾,但是他的虎哥至今都不知道在哪里。 “你也不用谢我,好好活着。”南随淡淡的说道,她现在就是要给郭佑希望,让他好好的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自古文人都是有自己的风骨的,过刚易折,她怕郭佑会想不开。 “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好好配合司主您的!”郭佑保证道,他还没有找到虎哥,还没有将曹坤一行人问罪,当然要好好的活着了! 审问完郭佑后南随来到大厅,就见江流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拿来的点心端出来吃了。 “你倒是不客气。”南随好笑的说道。 “反正这也是给我带的,没有必要客气。”江流回以微笑,他刚刚已经问过南随的侍女了,这个糕点分明就是南随有意多带的。 “说的不假,不过你早上没有用饭吗?”南随见自己拿了一碟子的糕点都被江流给吃完了,不由问道,这人难道早上没有吃饭。 “吃了一点,不过你这糕点太好吃了,很合我胃口,加上里面的食材也是对我身体有好处的,便忍不住多吃了两块。”江流开口解释道,他其实不是一个爱吃这种甜腻的糕点的人,但是南随的糕点和外面卖的完全不一样,很是好吃,他很喜欢。 “你爱吃便好,大不了我以后都给你带。”南随见江流爱吃,也没有说什么。 “太麻烦了。”江流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让南随每日给自己带糕点吃实在是太麻烦了。 “没事的,反正我每日也要吃这种糕点,正好让厨娘多做两份便好。”南随满不在意的说道,仿佛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便多谢了。”江流闻言也没有再推脱。 “对了,刚刚郭佑说他在入狱前得到消息说虎哥很有可能在蜀地。” “蜀地?也是了,那里如今很乱,很多人趁乱便会做一些投机倒把的生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江流刚听到蜀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后又苦笑道。 他从小是在蜀地长大的,小时候蜀地很是繁华,几乎是夜不闭市,南来北往的小贩都喜欢在那里,但是随着一下事情,蜀地如今也乱了起来,成了人人口中的人间地狱。 “我打算到时候亲自去一趟蜀地,你要一起吗?”南随问道,她知道蜀地对于江流而言意义不一样,但是这件事情她不放心别人去查,准备亲自去。 “算起来我也好多年没有回过蜀地了,这次正好有这么一个契机,正好可以回去看看。”江流开口道,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蜀地现在还是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想来应该已经不是了。 “那我们后天出发,盛京跟蜀地相距甚远,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月,我们明日去准备点东西,后日一大早就出发。” 萧太后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浪费不起,所以南随准备后天一大早就出发,今天留下来将圣辅司的事情交代一下,明日收拾一下行李,将东西都带够,后日一大早便出发前往蜀地。 “可以,让沐全也跟着我们吧,路上也有个照应。”江流提议道,他这几日观察沐全,觉得沐全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前去蜀地路途遥远,加上自己腿脚不便,路上多个人南随的负担就会好一点。 “也可以,玲玲你也跟着一块去吧。”南随对正在一旁整理东西的林玲说道,留林玲一个人在盛京她不放心。 “我吗?好!”林玲没想到南随会带自己去,感觉还有些不真实,不过更多的是开心。 “我们现在先商量一下路线,蜀地现如今动荡不安,许多前往蜀地的路都被封了,我们要是去那里就得想一条安全的,能够通行的路子。”江流开口说道。 “嗯。” ** 晚上 南随从圣辅司出来跟江流分开后正准备回家,没想到刚走到一个小巷子里就冒出一个人来—— “南随姐,我听说你要去蜀地,能不能带我一个?”谢安满脸期待的问道,他没想到南随姐连去蜀地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自己。 南随淡淡的瞥了林玲一眼,后者一脸不自然的低下了脑袋。 “你父亲能同意你去?我们这次是去办正事的,你别捣乱。” 南随不同意谢安去。 “南随姐,我肯定不会捣乱的,路上就你跟林玲你们两个人太危险了,要是江流他们想要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都没有人保护你们,你就让我去吧!”谢安恳求的说道,他自从回到盛京后就还没有出过远门呢,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说了,不行。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丢人现眼的了。”南随直接拒绝道,谢安是定北侯府的独苗,他们此次前往蜀地,对于蜀地那里的情况根本都不清楚,要是谢安有个三长两短她都没办法跟定北侯夫妇交代。 “南随姐,求你了,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我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谢安抓着南随的手说道,反正他都想好了,要是南随姐不同意,他就......就耍无赖! 第47章、江流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 “放手。”南随从谢安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她是绝对不会带谢安去的。 “南随姐,你不能这样,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呀,你就带上我吧!”谢安欲哭无泪的说道,南随姐太无情了。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南随冷睨了谢安一眼,冷冷的说道。 “唔,南随姐......你们难道不需要一个跑腿的吗?此去蜀地路途遥远,你们肯定需要一个能为你们跑腿的人,你就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谢安见南随有些生气了,心里有些发憷,但是还是坚持说道。 “不需要,现在马上回家,小心我去告诉定北侯。”南随威胁道。 “哦,好吧。”谢安见南随真的一点要带自己去的欲望都没有,瞬间就蔫了,不情不愿的应声道。 ...... 清晨 南随今日没有去圣辅司,而是在家里收拾东西,她的东西不多,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她从来不离手的医书。 “玲玲,你也别带那么多的东西,此去路途遥远,带太多的东西都是负担,少带一点衣服便好。”南随见林玲带了一大包的东西,阻拦道。 他们是出去办案子,不是去度假。 “哦,好。” 考虑到蜀地现如今比较混乱,南随他们没有带太多的银票,而是换成了真金白银的东西,动乱的地区像银票这种东西是最不值钱的,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南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大街上林玲抱着一包金银珠宝问道。 “问。” “你左手为什么会戴佛珠呀?”林玲问道。 南随左手戴着一串佛珠,至于什么材质她却看不出来,她记得南随从来不信佛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戴佛珠呢? 回应林玲的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等快到府里的时候南随才淡淡开口:“是一个故人的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南随突然开口让林玲有些发懵,后来才回过神来。 “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南随说道,她昨天回来的时候就跟江流分工了一下,江流跟沐全负责车马,南随他们负责银钱。 “嗯,知道了。不过南随姐,我们真的不带谢世子吗?”林玲忍不住问道,主要是谢安太烦人了,见在南随姐那里行不通就来吵她。 “这就看他的本事了!”南随高深莫测的说道,说完便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林玲一脸发懵,她没太懂南随姐的意思。 天蒙蒙亮江流他们的马车便已经停到了南随住的地方。 “江世子,大恩不言谢。”谢安此时已经坐在了马车上,这蜀地他是去定了。 既然在南随姐那里行不通,那他就来找江流了。 “谢世子,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的,此去蜀地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的,你从小就被定北侯跟侯夫人当成掌中宝一样的,实在没有必要去受这个苦。”江流淡淡的开口说道,昨天晚上他都准备睡了,结果谢安居然翻墙来到他房间找他,为的就是今日带他去蜀地。 “哎呀,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和尚一样的,一直在那里叨叨叨的!”谢安不耐烦的说道,从他上马车到现在,江流都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他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了,真不知道江流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烦人呢! “谢世子,好意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是在求着我带你去。”江流幽幽开口说道,谢安昨天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自己,结果今天就又开始嚣张了。 “我......算了。”谢安一听江流这么说,气势瞬间就下去了,但是心里又给江流记了一笔账,江流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他要看着点南随姐,让南随姐离这个人远一点。 南随主仆二人不多时就出来了,南随来到马车上时还带了一个糕点盒子。 “南随姐!”谢安一见南随上马车,立马甜甜的叫了一声。 “这个给你。”南随睨了谢安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手里的糕点盒子递给了江流。 “这是什么呀?点心?正好我没有吃早餐。”谢安说着就要将手伸到点心盒子里面,但是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凉意,抬头望去就见南随正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南随姐在生气他吃这些糕点,伸出去的手又不得不缩回来。 “走吧,我们从江西那边绕到蜀地去,虽然路程要比直接去蜀地远很多,但是路上相对会安全一点。”江流安排道。 “嗯,都可以。”南随没有什么意见,坐下后就拿出自己包袱里面的图纸看,现如今蜀地混乱不堪,各方势力云集,他们此去怕是危险重重。 “南随姐,你为什么只给江流带了点心呀?我也没有吃饭。”谢安不满的说道,为什么南随只给江流带了点心,他很是不高兴! “谁叫你来的?”南随淡淡的看了谢安一眼说道,这个人就是会得寸进尺。 “嘿嘿,南随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要保护你!”谢安嬉皮笑脸的说道,反正现在马车已经出了盛京了,看南随姐的意思也是不准备把他丢下了。 “我有玲玲。” “那怎么能够一样呢!我是个男人,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帮你盯着某些人!”谢安意有所指的说道,车厢里面只有江流一个男人,外面沐全还在赶车。 “谢世子,你没有必要如此防着我。”江流当然知道谢安说的人是谁,无奈的说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谢安了。 “哼!” 谢安冷哼一声,显然是没有将江流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江流也没有在意,拿起自己手边的书看着,马车里面一片寂静。 谢安这几天为了能够跟南随一块去蜀地,本就没怎么睡好,现在四下如此安静,很快就睡着了,还想起了鼾声。 南随本来正在看自己手里的医书,但实在是被谢安的鼾声吵的不行,眉头紧皱。 马车路过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车身一震,车内的人都不由动了一下,谢安更是直接被震醒。 “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谢安慌忙的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警惕的问道。 第48章、我不需要你保护,只需要你驾车 “司主,是遇到了一处不平的地方,没什么大事。”沐全在外面解释道。 “咦?这是哪里呀?”谢安掀开车帘后问道,现在已经离盛京很远了,虽然走的是官道,但由于时间还早,现在四下都没有什么人。 “回世子,现在已经出了京郊,我们现在准备前往平城去。”沐全开口解释道,也不是他要故意开口,而是车厢里面都没有人理会谢世子的话,谢世子这个人虽然有些话痨,但是人不错,所以他才会解释。 “平城,大概多久能到?”谢安问道。 “以现在的速度,日落之前约莫是能够到的。”沐全估计道,他家境没有那么好,能够进入圣辅司那是凭着真才实学的,当初如圣辅司的第一要求就是能够识便通往全国各地的官路,为此他们都是实打实的走过一遍的。 “日落之前,那我们的午饭要到哪里解决?我早饭就没有吃,要是再不吃午饭是真的会饿死的。”谢安一听要日落之前才能够到达平城,瞬间就不高兴了。 他现在腹中饥辘辘的,哪里能够挨到日落。 “给。”南随将一个油纸包裹的饼扔给了谢安。 “不是吧,南随姐,就吃这个?”谢安看着手中已经彻底凉掉的烧饼,很怀疑的问道。 一定是在逗他玩呢,怎么可能只吃这种东西。 “你要是不吃也可以选择饿肚子。”南随没有理会谢安的抱怨,淡淡说道。 “那为什么江流就有糕点吃?”谢安不满的问道,早上的那一碟糕点他一块都没有迟到,全让江流给吃了,为什么他跟江流的差别这么大。 “谢世子,我早就提醒过你的,是你自己坚持要跟过来的。”江流实在是忍受不了谢安的鼓噪了,不由开口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江流,你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南随姐跟你在一块,我不放心!”谢安白了江流一眼,毫不留情的开口刺道。 别人不知道江流,他可了解,当初肃王夫妇还健在的时候曾带着江流来过他们家,那时候江流就一肚子的坏水,明明是他把鸟笼里面的鸟全部都放走了,但还反过来冤枉自己,害的自己被自己老爹好一顿打。 “谢安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下去!”南随警告道,这个谢安真是什么都敢说。 “唔,不说了不说了。”谢安被南随威胁了,也不敢再说话了。 晌午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一多半的路程,照这个速度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到平城了。 “沐全,把车停到路边休息一下吧。”南随吩咐道,沐全从早上到现在都已经驾了很久的车了,也该累了。 “好。”沐全将马车停到了路边一处无人的地方,还顺便给马儿喂了点草料,由于他们这次人比较多,选用的马车较大,是两匹马并驾齐驱的。 “谢安,你接下来跟沐全换一下,剩下的一段距离你来驾车。”南随吩咐道,既然谢安来了,就不能什么都不干,正好沐全一个人驾车太辛苦了,谢安可以跟他轮着来。 “我?驾车?什么呀!南随姐我是来保护你的,你怎么能够让我驾车呢!”谢安没想到自己这么可怜,居然被分到了驾车的任务。 “我不需要你保护,只需要你驾车。”南随冷漠的说道。 “南随姐,你太残忍了!”谢安哀嚎道,早知道他就不跟着过来了,在盛京当他的谢小侯爷他不好吗? “谢世子,我一会儿教您驾车。”沐全笑着说道,虽然谢世子生娇肉贵的,但是这里面就他们两个人是能够驾车的,所以就委屈谢世子了。 “好。”谢安现在已经任命了,有气无力的说道。 简单的吃完午饭后南随他们一行人才又踏上了去平城的路。 谢安从来没有驾过马车,所以刚上手的时候很生疏,还好有沐全这个老师在一旁悉心的教导,很快他就能够熟练的驾车了。 车厢内 “要不要再来一局棋?”江流闲来无事的问道,他突然觉得跟南随下棋还挺有意思的。 “唔。”南随点头,反正她也闲来无事,正好陪江流下一局棋。 “你平日很喜欢看医书吗?”江流见南随一直拿着她手里的一本医书,问道。 “不过是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罢了。”南随淡淡的说道。 江流听此也只是淡淡一笑,“倒是很少见有人看医书来打发时间的。” “我执黑子。”南随没有搭江流的话,自顾自的拿过黑子说道。 “请。”江流伸手示意道,也自然而然的结束了之前的话题。 林玲虽然坐在一旁,但是她也不轻易开口说话,只是坐在一旁乖乖的充当一个小侍女的角色,看着南随跟江流两个人对弈。 南随跟江流两个人下棋都各有各的风格,但在两个人的对弈中林玲还是能够看出来南随处于下风位置,江流城府很深,下棋的时候也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的很好,很关键,南随虽然也很厉害,但对上江流,难免就有些吃力。 “又输了。”南随看着棋局说道,江流下棋真的已经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一步一步的谋算,步步为营,每一次输的都是她。 “你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我之前的时候对你有所保留,但是今日真的是用尽了全力才堪堪胜过你,你已经很厉害了。”江流评价道,南随进步的速度确实要比他想象中的快很多。 “下棋于我而言不过是消遣的小玩意儿罢了,输赢不重要。”南随将棋子归位后淡淡开口道,她很少跟人对弈,下棋于她而言就是闲来无事时候打发时间用的。 “也是,有时候把输赢看的太重要也不是什么好事,受教了。”江流淡笑着说道,他确实是将棋局中的输赢看的太重了。 “道理谁都会讲,但是要做到却是很难的,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在意。”南随开口解释道,她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成想江流会有如此多的感慨。 由于谢安刚学会驾车,车子的速度没有之前快,南随他们一行人在太阳落山前才赶到的。 平城因为离盛京比较近,所以这边的风土人情,饮食习惯跟盛京都差不多。 “饿死我了!我要吃饭!”谢安将鞭子扔给沐全后下车嚷嚷道,他太饿了。 南随他们就近找了一处客栈住下,这个客栈是只有住宿没有供餐服务的,所以他们要想吃饭还是得去其他的饭馆里面吃。 “南随姐,好了没?我们下去吃饭吧,我都饿死了!”谢安推开南随的房门问道,他中午就啃了一只烧饼,早就饿了。 “去叫上他们,我们一起下去。”南随整理好东西后说道。 “好嘞!” 第49章、放屁的鬼话! 大街上 “这平城有什么好吃的呀?”谢安没有来过平城,所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平城的牛肉做的很好,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尝尝。”江流开口介绍道,平城的牛肉在整个大夏可以说得上是一绝。 “江流,你来过?”谢安扭头问道,怎么哪里江流都能够插的上话,他今天在路上的时候本来想跟南随姐介绍一下盛京的古迹的,结果一路上就听江流在那里说了,多读了点书了不起呀。 “那倒是没有,不过盛京有四面八方来的商贩,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罢了。”江流轻笑道,谢安真是小孩子气,他知道谢安是记恨自己今日抢了他的话。 不过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主要是谢安介绍的不对,他才插嘴的。 什么东林寺是因为东边的树林比较多,而且寺庙的朝向是往东的结果才叫东林寺,这种无稽之谈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纠正的。 “哼!那你这算不算得上是胡说八道?”谢安讽刺道,也不怪他生气,江流这厮今日居然嘲笑他不应该整天舞刀弄枪的,应该静下心来多读两本书,还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种放屁的鬼话! “谢世子,这不是我说的,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是不是真的,到时候尝尝不就知道了吗?”江流无奈的说道,这个谢安什么都好,就是......就是有点小心眼,爱记仇,还总是防着他。 “南随姐,咱们进这里吃饭。”谢安见一家附近有一家排场很大的酒楼,想都没想就拽着南随一块进去了。 “小二,把你们这里最有名的菜都给小爷我上一遍!”谢安一进到酒楼,就财大气粗的说道,南随站在一旁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谢安。 “好嘞,客官您里面请。”小二见有人如此财大气粗的进来,忙笑着接待道。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空被染的血红,酒楼现在的人还不是很多,所以上菜的速度挺快的。 “南随姐,咱们尝尝这里的牛肉是不是真的有江世子说的那么好吃。”谢安给南随夹了一块牛肉,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谢安吃了一口这里的牛肉,很嫩,而且腌制的味道刚刚好,比他之前在揽月居吃过的都好吃。 “哎?南随姐,你怎么不吃呀?”谢安见南随都没有动碗里的牛肉,不由问道。 “我不吃肉。”南随淡淡说道。 “正好我也想尝尝这里的牛肉是什么味道的,我们两个人换一下碗吧,我还没有吃过。”江流是知道南随不吃肉的,所以将自己还没有动过的米饭跟南随换了一下。 “南随姐,你不吃肉?我记得你小时候是......”谢安还没有说完就被南随瞪了一眼,不得不将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默默的吃着他的饭。 不过内心还是怀疑不已的,他从小就跟南随认识了,他记得南随小时候是吃肉的,什么时候南随开始不吃肉了? 林玲也是满脸的疑惑,她印象中的南随也是吃肉的,南随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南随这些年过的或许非常的不开心。 “吃完饭后我们回客栈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继续赶路。”南随开口安排道,他们的时间有限,每天都在赶路中度过。 “南随姐,我们能不能换个舒服点的马车?江流选的马车太不舒服了,硬邦邦的。”谢安问道,他坐不管这种马车,在他看来马车就是得舒舒服服的,里面铺上软和的毯子。 “我们这次是出去办正事的,不是来享受的。”南随呵斥道,一路上就谢安的话最多了,还数他事情多,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的,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谢安被训斥的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吃完饭后默默的结了账,他这次来这里带了很多的银子,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觉得路上多带点银子会好使一点,不管怎么样都能够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 盛京 椒房殿 “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子时了,您大病刚好,就别费神了。”青儿见皇后还在灯下缝制着一件男子的衣服,不由劝诫道。 “我没事的,这件衣服今日是要做完的。”皇后安慰道,她马上就能够做完了。 “娘娘,您这样是为了什么呀,明明这些都是可以交给下人去做的。”青儿见皇后手上的那件男子内衣,不满的说道。 这件衣服是皇后娘娘为皇上做的,皇上每日穿的里衣都出自皇后娘娘之手,主要是当今皇上挑剔的很,里面穿的衣服一定要用最柔软的布料,针线也要最细密的,下面的人做的衣服皇上都不喜欢,所以她们家皇后娘娘就担起了做衣服的任务,每次都要亲自选料,然后用手将这些布料揉的软软的,再仔仔细细的将衣服缝起来,比下面的人做的精细很多。 皇上很喜欢,但是从来都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做的。 “下人做的不合适,他穿不惯,青儿,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了。”皇后解释道。 “奴婢再给您换盏灯。”青儿见烛火不亮了,说道。 三更天的时候皇后才将自己手里的这件衣服做完,她前几日生了病,所以这些事情就耽搁下了,好在她之前做的衣服比较多,还够用,现在趁着有时间,她要多做一点。 “娘娘,昨天南随跟江世子他们出京了,说是去调查一起买卖人口的案子,不过奴婢瞧着到像是为了某些大案子编的借口。”青儿将东西收拾好后来服侍皇后换衣服,说道。 “这件事情怕是母后的意思,我们不便多问,就装作不知道便好。”皇后开口说道,皇上忌惮萧家的权势,她又贵为皇后,实在是不便参与这些事情。 “是。”青儿也知道其中的关键,便不复多言。 “对了,那个南随便是南将军的那个女儿吧?”皇后问道,她之前只是觉得南随这个名字耳熟,但是那天看到南随的长相后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南随是谁。 “正是,就是南将军跟......的女儿。”青儿回答道。 “唉,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不过瞧她那个样子倒是没有长歪,实在是难得。跟云先在一起,他们两个人也能够有个伴。”皇后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想了想南随的身世,不由感慨道。 “皇后娘娘,南小姐第一次进圣辅司的时候就将萧策萧公子的胳膊给砍了。”青儿说道。 她可不觉得南随没有长歪,那样子太吓人了,女孩子家家的居然敢拿剑砍人,说出去实在是吓人。 第50章、江流这个人腹黑的很 “哦?还有这种事情?”皇后没有听说过,坐到床上后问道。 青儿又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听到的关于南随在圣辅司的事情跟皇后说了一下。 “策儿都被哥哥他们给宠坏了,不过这南家丫头也真是下得去手。”皇后听了青儿说的事情,现在都感觉到后怕。 “江世子一向是个温文尔雅的,真不知道怎么会跟这样残忍的人走到一块儿。”青儿不满的说道。 江流当年可是名满大夏的少年天才,虽然这几年沉淀了,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跟南随这样的人为伍。 “青儿,慎言!没有人生来就想过那样的生活的,南随估计也有她的苦衷,你不要随意评价她。”皇后训斥道。 南随的身世坎坷,要是没有点手段,在那种吃人的地方也不一定能够活得下来,他们这些人生来就是锦衣玉食的,过着父母宠爱的生活,没有人能够想象到南随经历了什么,所以对于南随的做法,她们不应该多加评价。 ** 一大早 谢安还在梦乡中就被沐全给叫醒了。 “困......”谢安抱着被子,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谢世子,司主跟江世子都已经坐在马车上了,就等您了。司主已经说了,您要是再不起来我们就走了,让您自己租辆车回盛京去。”沐全开口说道。 “什么?那怎么能行!”谢安一听沐全这么说,立马就醒了,他好不容易才跟着南随姐他们走了这么远,可不能够半途而废。 谢安来的时候南随跟江流两个人早就在马车里面呆着了,南随眉眼间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南随姐,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呀,我早饭都没有吃呢。”谢安进到马车里面后说道。 “你要是再跟这里摆你的大少爷脾气,再让我们等这么久就给我滚回盛京去!”南随厉声呵斥道,一路上她已经忍受了谢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别呀,南随姐,我下次·一定早起,绝对不会再发生今天的情况了。”谢安见南随真的生气了,立马认错道。 “沐全,走吧。”南随没有再理会谢安,对着外面的沐全说道。 车厢里的气氛很冷,谢安知道这是他的错,南随姐这次出来是来办正事的,结果就听到自己一路上抱怨了,现在南随姐真的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朝林玲使眼色—— 谢安:快帮我劝劝南随姐呀! 林玲:我也无能为力。 谢安:求你了! 林玲:求我没有用,你可以试试像江世子求助,南随姐听他的话。 这是林玲唯一能够帮到谢安的了,南随姐生气她也不敢劝,只有江世子能够在这个时候说两句话,但是由于谢安这个嘴欠的昨天老是跟江世子作对,她也不知道江世子会不会帮谢安了。 谢安见林玲靠不住,只能将目标转移到了江流身上,但是江流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又落到了他手里的书上,显然没有要帮助自己的意思。 果然江流这个人腹黑的很,而且比他还小心眼! “南随姐,你吃过早饭了吗?”谢安见他们都靠不住,只好自己亲自出马了。 “......” 回应他的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南随显然没有准备回答谢安的话。 “南随姐,你别这样呀,你跟我说说话吧!你一不说话我这心里就害怕。”谢安见南随不理自己,欲哭无泪的说道。 他跟南随很小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是江南当地有名的小霸王,有一天遇到了南随,他就准备逗逗她,南随那时候就是这样安静,什么都不说话,但是结果就是他被打的趴在了地上,回家躺了一个月才好。 “闭嘴!”南随嫌谢安太吵闹了,训斥道。 “哦。”谢安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主要还是南随姐太凶了,估计这里也就只有江流不怕南随姐了。 也不知道江流这个人有什么好的,南随姐就是喜欢,不就是有张好一点的皮囊吗? 南随姐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敷衍的人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南随姐吗? “今日怕要在外面休息了。”江流看着手里的地图说道,从平城出来后要走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人烟,这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外,照他们这个速度,今日怕是要露宿在荒郊野外了。 “嗯,晚上的时候我们分开休息,要确保有人守夜。”南随安排道。 荒郊野外的最害怕就是有什么野兽出没了,所以为了确保他们所有人的安全必须有个人在这里守着。 “可以。”江流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心底还是有些震惊的,南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生存本领? 虽然之前调查过南随,但是南随除了江南以外去过哪里?经历过什么?他全然不知 “谢安,前半夜就你跟沐全两个人守着,我,林玲,还有江流我们三个人守后半夜。”南随安排道。 “南随姐,我来守后半夜吧!”谢安抢道,都知道最容易出事情的就是后半夜了,他跟沐全两个大男人的就应该来守后半夜。 “我不放心你来守。”南随淡淡说道,就谢安这公子哥的脾气,她不放心谢安来守后半夜。 “南随姐,我怎么就不让你放心了?大事情上面我还是分得清的!”谢安不满的说道,怎么在南随姐心目中他的位置就那么的低。 “你们明日一早还要驾车,后半夜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南随开口说道,他们这些人里面会驾车的就是谢安跟沐全两个人,当然要休息好了。 “好。”谢安听南随这么说就乐了,看来南随姐还是很关心他的,还是知道他连日赶车辛苦,所以才不让他守后半夜的。 “我跟你说清楚,要是再敢耍你的少爷脾气,就趁早给我滚回盛京!”南随警告道,他们这一路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没空搭理谢安耍他的少爷脾气。 “放心,我保证不会了!”谢安保证道。 第51章、多行不义必自毙 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赶到了一处很空旷的空地,这里树木较少,视野开阔,不易隐蔽,很适合晚上休息。 “沐全,就停在这里。我们收拾收拾,晚上就往这里休息。”南随提议道,经过一天的奔波,马儿都已经乏了,他们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 “好。”沐全将车停下,卸下马车,然后才去喂马,这两匹马是江流选的,脚力很好,看起来应该是千里马。 “你,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味,打一点回来当晚餐吃。”南随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应该会有很多的野兔野鸡之类的,正好可以打来当晚饭吃。 “打野味?好呀!这个我最拿手了,每年狩猎的时候我都能够拔得头筹!”谢安一听这个就乐了,他干这种事情是最拿手的了。 “玲玲,我们两个去捡一些木柴回来。”南随跟林玲说道,现在已经入秋了,晚上会很冷,他们需要多间一些木柴回来,到时候会暖和很多,而且晚上有火光很多野兽都不敢靠近。 “哦,好。” “我帮你们吧。”江流见南随没有给自己分配任务,开口说道。 “你......你一会儿负责生活,现在跟沐全先留着这里搭帐篷。”南随想了想说道,江流腿脚不便,不适合走这种山路。 “也好。”江流点头同意。 ** 盛京 裴婧语今日回到府中后便大发雷霆,当初郭佑的案子是她带人查的,但是现在却让南随给打了脸,她很不高兴! “婧语,你这是干什么?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裴放刚进门一个瓷瓶就碎在了他的脚下,他不悦的说道。 “爹,为什么她南随会回来?她为什么会回来盛京,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就算了,还要来当众打我的脸,要是郭佑那件事情被查出来是我断错了案子,我还有什么颜面在盛京待下去!”裴婧语奔溃的说道,自从南随回来后她就处处都不顺心。 “婧语,有些话别乱说!”裴放警告道,裴婧语从小娇生惯养惯了,加上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内心难免会沾沾自喜。 “爹,我怎么乱说了?她南随凭什么一回来就能够抢走属于我的东西,现在还要来质疑我?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笑话!”裴婧语不满的吼道,她就是不服气。 “裴婧语,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东西都白教了?不要在意别人做了什么,只要把自己手里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你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当初郭佑的案子本就是圣辅司的事情,你非要去差一手!”裴放训斥道,自从南随接手了圣辅司裴婧语就变得不正常了,每日都想着去跟南随抢功劳。 “爹,圣辅司本来是我的!是我的!”裴婧语吼道。 “你还不明白吗?这些年我为什么不去跟曹坤斗?为什么这些年屡次传出皇帝跟太后不和的消息都没有人说什么?为什么朝堂现在还能够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就是因为制衡,权利间的相互制衡,每个人看起来权利都很大,但又有人制衡着他,所以这朝堂才不至于乱了。但是你要是入职了圣辅司,这朝堂必定会兴起一番血雨腥风的。这圣辅司的司主之位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让谁当都不合适,唯有南随才能够当,这样于哪一方都有利。”裴放分析道,如今的朝堂是暗波涌动,圣辅司的司主之位现在就是众矢之的,裴婧语没有当上圣辅司的司主之位算是因祸得福了。 “爹,曹家是要有什么动静了吗?”裴婧语问道,她知道朝堂上面她爹跟曹坤不在一个阵营,曹家势大,连太后都要避着他们家三分。 “不知道,不过户部是曹坤管辖的,郭佑这件事情怕是跟曹家脱不开关系。”裴放开口分析道,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但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爹,曹家竟嚣张到了如此地步?那陛下跟太后就能够容的下他们吗?”裴婧语满是震惊的问道,她以前只是听说过有关曹贵妃冠宠六宫的事情。 当朝有个习俗,每月十五皇帝都要在皇后寝宫留宿,这一传统一直都没有变过,但是曹贵妃入宫后就变了,据说有一次半夜,皇上都准备在皇后寝宫歇下了,但是曹贵妃身边的宫女来报,说曹贵妃身子抱恙,想让皇上过去陪她,没想到皇上二话不说的就去了,完全不顾忌皇后的感受,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曹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没有人敢去惹曹家的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事情我们不需要多管,自看着吧。”裴放高深莫测的说道。 ** “南随姐,看!”谢安今日算是满载而归,打了两只野兔,还有三只野鸡,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是足够吃的了。 “正好,你跟沐全你们两个人去将这些东西处理一下,我留在这里烧火。”南随将手里的木柴扔到地上后说道。 “司主,您这就为难小的了,小的哪里会处理这种东西呀!”沐全皱着连说道,他哪里会做这种事情。 “你一个大男人的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还好意思说?”南随不满的看了沐全一眼说道,男人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做这种事情了吗? “司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替您烧火,要不......要不还是您去吧?”沐全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是真的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也不会。”南随淡定的说道。 她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沐全:......所以您刚刚为啥要来针对我? “我来吧,我会。”林玲自告奋勇的说道,她会处理这种东西。 林玲动作很快,南随他们刚将火给弄好林玲就已经将谢安打回来的这些野味给处理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然都是林玲在做了,他们这些人里面除了林玲就没有回做这些事情的人了。 “南随姐,你不吃肉的话要吃什么?”林玲望向南随问道,南随姐之前说她不吃肉,但今日的这些东西又都是有肉的。 “我只是不吃牛羊肉。”南随解释道,她并不是完全不吃肉的,只是有些肉不吃。 “嘿!南随姐,你还真是奇怪。”谢安之前也一直以为南随是什么肉都不吃的,没想到只是不吃牛羊肉。 南随只是淡淡的看了谢安一眼,没有说什么,其实她有一段时间真的是什么肉都不吃的,但是后来为了生存她开始逼着自己尝试去吃肉,慢慢的有些肉也是能够接受的了。 第52章、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呀! “玲玲这要多久才能够吃?”谢安望着架子上的烤肉,着急的问道,林玲的手艺很好,他现在都已经能够闻得到香味了。 “可能还要一会儿。”林玲开口说道,之前出客栈的时候江世子还专门提醒了她,说他们可能会在外面露宿,让她多带一点调味品,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还要一会?这不是都有香味了吗?”谢安不满的说道,这香味都已经飘出来了怎么还得一会? “谢世子,你要是饿了车厢里面还有点心,你可以吃一点来充饥。”林玲见谢安一直问熟了没有以为他是饿了。 “那些点心干巴巴的,哪里有这个好吃。”谢安才不要去吃那些点心呢,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好吃。 “那就闭上嘴巴。”南随嫌谢安吵,她本来正靠着帐篷想案子,被谢安这么一打扰什么都忘记了。 “南随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谢安见南随刚刚一直在发呆,问道。 “在想现在盛京会有多少人开始坐不住了。”南随邪魅的勾了勾唇说道,她倒是有些期待盛京那些人会干些什么事情了。 “今晚大家都小心一点,别掉以轻心。”江流也出声提醒道,今天下午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人在他们附近,看样子是盛京的一些人坐不住了。 “不是吧,南随姐,你才在圣辅司呆了多久,怎么就树敌了?”谢安头疼的说道,自从南随姐回到盛京后,盛京就开始不太平了。 “我现在所坐的位置本就是一个危险的位置,树敌不是很正常的吗?”南随不解的问道,她当初答应太后坐这个位置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树立很多的敌人,会给自己惹很多的麻烦。 “南随姐,你算算你现在惹了多少人了,裴婧语,曹贵妃,现在你又惹上了......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呀!”谢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都替南随捏一把汗! “你害怕吗?”南随扭头问江流道。 “嗯?”江流眯眼,有些不太懂南随的意思,不过很快就懂了,“我没有什么害怕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会后悔。” “我也是!”南随听到江流这么说,笑了。 其实南随笑起来很好看的,她有一个小小的眼窝,还有两颗不太明显的虎牙,平常可能看不太出来,但一笑起来就会很明显,很好看。 “也是什么呀也是的!南随姐,你绝对不能出事,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江流,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南随姐怎么会上这条贼船,就是你把南随姐拐到这条贼船上的!”谢安现在十分埋怨江流,南随姐这次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放过江流的! “是我把他拐上贼船的。”南随在一旁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当初是自己把江流给拐上贼船的。 “什么?南随姐......你......你你你......”谢安用手指着南随,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是南随姐拐的江流,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尴尬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肉好了。”林玲将烤好的野鸡跟野兔都拿了过来,说道。 “好香呀,玲玲手艺不错!”谢安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太香了,他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下做吃的,你们别介意。”林玲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也是第一次在野外做东西吃,还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没事没事,好吃!”谢安已经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只鸡腿吃了起来,虽然刚烤好的鸡腿很烫,但是谢安依旧吃的津津有味的。 “南随姐,给。”林玲拿小刀割了一只鸡腿递给南随。 “你吃吧。”南随结果鸡腿后递给了江流,江流身体不太好,这几天舟车劳顿的,她很担心。 “谢了。”江流接过鸡腿道了一声谢。 “切!” 谢安见南随将自己的鸡腿递给了江流,不屑的出声,但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鸡腿,它瞬间就不香了。 “有人!”江流突然出声提醒道。 经过江流一提醒,所有人都瞬间进入了戒备的状态,南随的手已经摸到了她别在腰上的小刀,她用不惯那种长刀,这种小刀别在身上能够起防身的作用。 顷刻间,数十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小心!”南随将江流推到一边,自己拔出小刀就迎了上去。 谢安也不是吃素的,这里除了林玲跟江流两个人都加入了战斗,这也是江流第一次见南随出手,他之前一直都知道南随身手不错,但从未见识过。 谢安的招式一看就是出自名门正派的,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跟着少林一派学的,而沐全就是圣辅司训练出来的招式,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南随,南随的招式他从未见过,好像不属于江湖任何一个门派,但一招一式间又有别的门派的身影,还有一点......亡命天涯的架势,属于那种不要命的打法。 那些黑衣人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看出了江流他们这边势力单薄,就准备从这边下手,两个黑衣人先拖住了南随,另一个黑衣人就朝着江流袭来。 “小心!”南随被黑衣人缠着一时间拖不开身,只能够出声提醒道,谢安跟沐全两人也被黑衣人缠着,一时间都脱不开身。 在所有人都以为江流有危险的时候,只见江流淡定的转了一下自己的轮椅,按了一下扶手便的机关,几支冒着寒光的银针飞出,这种银针针头上面是发紫的,看起来上面应该是涂了药的。 来袭击江流的黑衣人没有料到江流会来这么一招,一时间不备中了银针,基本上是一招毙命,吐了一大口的血,跪倒在了江流脚下,了无生息。 南随迅速解决了这些黑衣人后来到江流这边,上前查看了一下江流脚下黑衣人的情况,发现对方早已没有了气息。 “他死了,这银针上面有剧毒,碰之瞬间暴毙。”江流开口解释道。 “你这轮椅做的倒是别致。”南随这才注意到江流的轮椅,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跟普通的轮椅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里面却暗藏杀机。 “我这些年过的也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想要要我命的人有很多,基本的防身罢了。”江流开口解释道。 第53章、少废话,快点干活! 谢安他们也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走到江流这边,“南随姐,人都死了,本来想要留个活口的,但对方应该是死士,服毒自尽了。”谢安开口说道,他刚刚跟沐全本来想要留一个活口问出点消息的,但没有想到对方会服毒自尽,看样子是死士。 “嗯,盛京有谁都在豢养死士?”这句话是南随问沐全的,圣辅死的暗探遍布满盛京,应该会知道盛京那些人在豢养死士。 “回司主,盛京豢养死士的达官贵人有很多,基本上那些世家大族家里都会养几百个死士,这个风气是从前朝开始流行的,至今都无人能够更改。”沐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盛京豢养死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从这些死士身上入手估计是查不到什么了。 “你们两个人去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南随对谢安跟沐全说道,有些人喜欢往自己的死士身上印上一些特殊的符号。 “南随,你过来看。”江流突然开口说道,他指着自己脚下的这名死士的右臂。 “黑色麒麟?”南随看着这名死士手臂上的图案,是一只黑色的麒麟。 “江湖上有一个麒麟组织,他们的特征就是右手纹黑色麒麟。”江流开口说道,本以为这次是盛京那帮人安耐不住了,但没想到又跟江湖上的组织扯上关系了。 “南随姐,这个人右手也有。” “司主,我这里也是。” 谢安跟沐全都检查了一下这里的人,发现他们的右臂上都有一个黑色麒麟的印记。 “麒麟阁,他们怎么会参与进这件事情中来?”江流不解,麒麟阁是江湖上的组织,一向是不管朝堂事的,怎么会参与进这件事情中。 “会不会是有人跟他们达成了交易,为的就是不暴露那人的身份?”谢安猜测道。 “应该不是,这些江湖组织虽然不受朝廷管辖,但是他们还是有规矩的,从来不跟朝堂的人做交易,所以应该不是这样的。”江流摇头,大夏之所以能够保持现在稳定的局面,除了朝堂上的相互制衡外,还有江湖的相互约束。 “卧槽!老子的鸡腿!”谢安这时候才发现他们的烤鸡烤野兔都在刚刚的打闹中掉在了火里,现在都被烤焦到不能吃了。 他才吃了两口,太心疼了! “车厢里面还有很多的干粮,拿那些东西充充饥吧。”沐全也很心疼这些野味,他还一口都没有吃呢。 “都怪他们!老子踹死你!”谢安现在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只好用力的踹自己身旁躺着的这些死士! “行了,这里还有很多的木柴,重新生个火,你跟沐全你们两个人再去附近看看,说不定还能够打一两只的野味,但记得不要单独行动,你们两个一定要一起行动。”南随开口说道,现在敌暗我明,他们都不清楚这暗处究竟藏了多少的死士,不能够单独行事。 “明白!” 谢安跟沐全离开后南随跟林玲两个人又接着将她们今日捡回来的木柴放入火堆中,江流在一旁看着这些死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想什么呢?”南随见江流一直盯着这些死士看,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好奇这些江湖门派怎么会来追杀我们。”江流淡淡的解释道,按理来说他们这些人都是朝廷的人,江湖跟朝廷向来是互不干涉的,为什么麒麟阁的人会来追杀他们? “既然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他们这次没有得手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等着就好。”南随无所谓的说道,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这些尸体只觉得碍事,一会一定要让沐全他们把这些尸体给挪走。 “看来我们这一路还真是凶险异常。”江流感慨道,这才多长时间就派了这么多的死士,越往后怕是越危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谢安跟沐全两个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不过两人这次的收获没有那么多,只有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玲玲,交给你了。”谢安将已经了无生息的野味交给了林玲,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间他们看不清东西,能够打到这些野味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了。 “别坐下,起来跟沐全把这些尸体给处理了。”南随见谢安要坐,直接领着他的衣领将他揪了起来。 “南随姐,你的力气咋这么大?”谢安没想到自己轻轻松松的就被南随给揪起来了,按理来说他也不轻,这南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力了。 “少废话,快点干活!” 经过一阵忙活,他们一行人终于吃上了晚餐。 “太香了!真是饿死老子了。”谢安从未觉得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鸡腿而泪流满面,太没出息了。 “今夜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对方来势凶猛,怕不会就此罢休的。”江流提醒道,今天大家都很辛苦,舟车劳顿的,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是他们都不敢放松警惕,就怕对方会卷土重来。 “卧槽!他们这些人到底有完没完了?要干嘛?”谢安当下就不高兴了,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 “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晚上盯紧点,别放松警惕。”南随敲了下谢安的头,这小子毛毛躁躁的。 “南随姐,疼......”谢安捂着自己被南随敲打的地方,哀嚎道,南随姐下手太重了,他估计自己的头上都起包了。 “活该。”南随白了谢安一眼,没什么好话给他。 “对了,出盛京前我倒是听了一个小段子,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下呀?”谢安转了转眼珠子,狡猾的说道。 “没兴趣。”沐全怕被谢安牵连,连忙摆手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算是见识到了盛京这位小霸王的厉害,惹不起惹不起。 “沐全,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谢安见沐全如此举动,将自己啃完的骨头丢给他,没好气的说道,又转头看向南随。 第54章、奸臣当道,大厦将倾 “要说就说。”南随刚刚杀了人,没什么胃口,但是一想到晚上可能还会有一场硬仗,强迫着自己吃了两口,现在胃里正难受,没工夫跟谢安废话。 “唉,南随姐,你瞧你。那个段子是这样说的:盛京之中,繁华之下,满目疮痍,问谁之过?奸臣曹坤;皇帝宠幸,太后放纵,奸臣当道,大厦将倾。”谢安开口唱到,这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编的,居然敢编排当今圣上跟太后,真是活久了。 “奸臣当道,大厦将倾?这不准确呀,有我们南司主在这里,大厦是倾不了的。”江流笑着开口说道。 南随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查曹坤,这奸臣怕也当不了几天的道了,这大厦也倾不了的。 “江世子严重了,我一介无名小辈,哪里有这本事。”南随推脱道,她可不敢戴这高帽子,江流这人今日也是奇怪,怎么也跟谢安一样开起了玩笑。 “你终于说话了,这手上的味道光靠这种香帕去擦可是擦不掉的,去那边的小溪洗一下,在在路边找一点有味道的野草,往手上搓一搓,可以淡化血腥气。”江流开口说道,刚刚就一直见南随皱着眉头在一旁用香帕擦自己的手。 “刚刚已经净过手了,但还是有味道。”南随解释道,她刚刚已经在那条小溪边洗了好几遍的手了,但是还是有味道。 “跟我来。”江流招手道。 南随不明白江流要干什么,但还是起身跟上了他。 江流来到小溪边,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拔了些野草,“你试试用这些野草在手上搓一搓,然后在将手洗干净。”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法子的?”南随结果野草闻了闻,一股草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闻了后神清气爽。 “刚刚才发现的,我也不喜欢自己手上有血腥味儿。”江流开口解释道,他素来喜洁,不喜欢自己手上有异味。 南随照着江流说的方法做了后,又闻了闻自己的手,确实没有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青草的气息。 “南随,你跟江湖组织有联系吗?”江流开口问道,他故意带南随来这么远的地方,其实除了教她弄干净手,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 这次的那些死士他总感觉是有目的而来的,不像是跟盛京那些人干的。 “没有。”南随开口否认道。 “其实我当初是有调查过你的,就是在那天在揽月居见过一面后,你小时候一直在江南长大,但是六岁的时候失踪过一次,不过后来又回来了,十岁的时候离开江南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你六岁的时候是怎么回去的?十岁又去了哪里?”江流盯着南随的眼睛问道,这些事情是他之前查过的,不管干什么总要有备无患。 但南随太神秘了,他有些看不透南随。 “六岁......”南随眯着眼睛回想,时间太久远了。 “六岁的时候我被人贩子给拐走了,但后来幸得人所救。至于十岁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南随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她谁也不想说。 “被谁所救?为何那时候你是一个人回来的?”江流追问道,南随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他忍不住想要探究。 “江流,我不是犯人,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南随冷漠的说道,江流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抱歉,是我越界了。”江流见南随如此激动,也猜到自己怕是触犯到南随的逆鳞了,遂不在多言。 “回去吧。”南随转身向前走去,又想到江流的轮椅在这种地方不容易行走,于是又退了回来替江流推轮椅。 “南随姐,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谢安没想到江流跟南随两个人去洗个手会去这么久,很担心江流是不是对南随做了什么事情,不过见南随没有什么异样便放心了。 “玲玲你跟我睡一个帐篷,谢安,你跟沐全你们俩人先守前半夜,另外一个帐篷给江流睡,后半夜的时候你们俩在进去睡觉。”南随安排道,知道谢安不愿意跟江流待在一起,所以将他们两个人分开了。 “好。”众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 ** 天逐渐亮了起来,幸好昨夜一夜无事。 “啊!睡得好舒服。”谢安出了帐篷后伸个懒腰说道,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 “睡好了就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发了。”南随他们后半夜守着的人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南随跟江流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因为都习惯了,倒是林玲,一晚上没有睡好的她眼底都是肿的,整个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南随姐,你说他们那帮人是不是昨天见识到了我们的厉害,所以都不敢来了?”谢安兴奋的问道,亏他昨天晚上还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没想到这么太平。 “别掉以轻心。”南随提醒道。 “知道知道。”谢安随口应道,不过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够放松警惕的。 林玲坐在一旁打瞌睡,她实在是太困了,昨天晚上一晚上她都没有睡好,就生怕那些死士会再来,不过幸亏一夜平安,但......但南随姐跟江世子两个人有些奇怪,南随姐以前跟江世子虽然也是各自做着各自手头的事情,但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昨天晚上两个人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从小溪边回来以后就这样了,南随姐跟江世子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瞧着南随姐的样子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南随姐跟江世子两个人都是不喜形于色的人,所以他们的心思很难猜,她也是因为昨天晚上陪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守夜才发现的,而两人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南随姐,弄好了,我们准备走吧。”谢安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说道,没想到拆个帐篷还挺累的,他们这些人里面就数江流轻松,坐在那里指挥他们干着干那的,自己却什么东不用干,实在是不公平。 第55章、官为权生 这次经过的地方是云城,这座城市离盛京已经很远了,更加的具有当地特色。 “走开!走开!” 大街上,一红衣少年骑马疾驰,撞倒了路旁许多摊位,行人见状纷纷避让。 “这是谁?不是有明文规定不许当街纵马的吗?”江流问路旁以为老人。 大夏法律有明确规定,不许当街纵马,不许纵马伤人,这红衣男子显然是已经违法了。 “唉,法律是用来约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那个人叫曹文宝,是当朝左相的侄儿,也是这云城的一大恶霸,当街强抢民女,纵马伤人,这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老伯无奈的说道,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官府难道没有人管吗?”谢安也忍不住问道,他自诩是盛京的小霸王,连曹坤他儿子都不放在眼里,但到底也没有此人的行径恶略。 “官府?不过是个摆设罢了,现如今这里都是官官相护,当官的人都指望着巴结上曹文宝,好搭上曹丞相的关系升官发财呢,怎么可能会管这种事情。”老伯嗤笑道,这世道官为权生,不是为民而生的,什么所谓的父母官,不过是画本子里面骗人的罢了。 “娘亲。” 大街上一个小孩子跟自己的母亲走散,被曹文宝他们的马给伤了,孩子的母亲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小孩子腿上都是鲜血,不停的哭着。 “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南随对林玲说道。 “好。”林玲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跑的那个小孩子身边查看他的伤口。 “南随姐,他被踢伤了,流了好多血。”林玲对南随说道。 “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去找一个大夫过来。”南随忙问道,这个孩子被踢伤了不宜挪动,只能让医馆的人过来看过以后再做打算。 “我去叫大夫吧,我对这里比较熟悉。”一个略大一些的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拖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来了—— “你个臭小子,慢一点,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老者被小男孩拖着,一路喘气,他刚刚在医馆行医,没想到被这小子直接给拖了过来,累死他了。 “大夫,您快看看我弟弟吧,我被曹文宝他们的马给踢伤了。”男孩恳求道,原来受伤的这个小男孩是他的弟弟。 “给我看看,你们都别动他。”老者这时候才注意到地上的小男孩,连忙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口。 “这是谁处理的?”老者掀开小男孩的裤腿后发现伤口明显被人给处理过了,问道。 “是我,刚刚情况紧急,他流血太多了。”南随开口解释道,他们也不知道小男孩去找大夫要多久才能够回来,照着这种流血的速度话没有等找回大夫,这个小男孩就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你会医?”老者好奇的问道,这小孩腿上处理的手段非常好,看起来像是懂医术的人处理的。 “不会。”南随否认。 老者有些不相信,处理的这么细致,怎么可能是不会医的,但现在也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我现在手里没有药箱,去找个木板,将他平放在木板上面,先带回医馆再说。”刚刚出来的急,他什么都没有带。 “好!”小男孩见自己弟弟有救了,连忙去找木板。 最后是谢安,沐全他们将那个受伤的小男孩送回医馆的。 南随观察道这兄弟俩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还露着脚指头,日子怕是不好过,而且略微大一点的男孩虽然看起来高大,但瘦巴巴的,整个人脸色都是蜡黄的,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饭。 “作孽呀!”大夫一边帮小男孩处理伤口一边摇头说道,都是一条街上的人,他知道他们两兄弟的日子不好过,这小一点的弟弟又受了伤。 “孙大夫,我弟弟他没事吧?”男孩见自己弟弟腿上鲜血淋淋的,不确定的问道。 “唉,好好养着,切记不能够乱走动,不然会落下病根的,那可是得一辈子都坡着脚了。”孙大夫面色沉重的说道。 “晓得的。”男孩点头。 “哥,我还要跟你一起去送菜呢!”小男孩见孙大夫说自己好长时间都不能够下地走路都慌了。 “还有我在呢,你好好养着。”男孩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说道,大不了他多干一点活。 “你们母亲呢?”南随刚刚明明听到小男孩喊的是娘亲,为什么来的却是他的哥哥? “娘亲......娘亲她上个月死了,病死的.......”小男孩哽咽着说道,到底年纪还小,刚刚经历过丧母之痛,到现在还接受不了。 “那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江流问道,他见这大一点的哥哥不过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却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孩童的纯真。 “没有了,我们爹爹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大一点的男孩回答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南随问道,她刚刚好像听到孙大夫叫了大一点的男孩大毛,但那应该只是乳名。 “我娘叫我小毛,叫大哥大毛。”受伤的小男孩明显要比他哥哥活泼很多,回答了南随的问题。 “大毛,小毛?你们现在是靠送菜为生吗?” “嗯,这条街上的婶婶伯伯人很好,见我们两个人连饭都吃不饱了,就让我们每天帮他们运菜。”大毛回答道。 “大毛,你去把这个方子交给老刘,他会给你们抓药的。”孙大夫拿着一张药方进来说道。 “好,那个......孙大夫,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这药钱能不能先欠着,等我有钱以后在还给您?”大毛本抬腿就准备往外走,但又想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银钱来支付药钱,又停下了脚步。 其实他还挺不好意思开口的,母亲之前生病一直要吃药,他们已经欠了孙大夫很多钱了,现在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了,但......但又没有办法。 “嗯,先去抓药吧,钱的事以后再说。”孙大夫也知道大毛,小毛兄弟俩的难处,也没有为难他。 第56章、西南失守,忠臣遇害,逆臣当道 “大毛,拿这个去抓药。”南随拿出一琔银子说道,看得出孙大夫药铺生意也不是很好,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姐姐,我不能白拿你的钱。”大毛虽然穷,但还是有志气的,能欠钱,但是不能白要钱。 “不会让你白拿的,我们刚刚来到云城,这行李还没有卸,你一会儿安顿好你弟弟后来帮我们把行李卸了,这算是酬劳。”南随解释道,知道大毛是个有志气的,她也不会白给这个银子。 “......好。” 大毛踌躇了一会儿后接下了银子,南随给他的银子很多,卸行李根本不会给这么多的银子的,但是现在弟弟的病要紧,他也只能收下了,大不了一会儿多帮他们干点活,还可以帮他们跑跑腿,总之不能白拿这笔钱。 “唉,这两个孩子能够遇到你们也是他们的福气。”孙大夫感慨道,大毛兄弟两个人日子过得很差,经常连饭都吃不饱,自从他们母亲病倒后日子更是难过的很,衣服鞋子都是破破烂烂的。 “他们母亲得的是什么病?”南随问道,刚刚她见大毛虽然没有钱,但在自己递银子给他的时候却不接,看起来家教很好,他之前说他们父亲早逝,是母亲一个人把他们带大的,看起来他们母亲也是个善良的人。 “不知道,肚子里面长了个东西,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多久人就不行了。”孙大夫无奈的说道。 都说医者父母心,大毛兄弟二人母亲的病是他治的,但那种病就是绝症,就算是神医谷的人来了都不一定能够救活,他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她将大毛兄弟二人教的很好。”南随瞧了瞧因为喝了安神药而睡着的小毛,说道。 “可不是嘛!大毛,小毛的母亲年轻时候可是个大才女呢,当年嫁给大毛和小毛的父亲也是门当户对,百般般配,但造化弄人呀!”孙大夫感慨道,造化弄人。 “他们父亲是做什么的?”南随本以为大毛小毛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听孙大夫这么一说,好像并不普通。 “他们父亲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当年跟明凌将军交好,是挚友,但明凌将军因为曹坤那道莫须有的圣旨,回京处斩,满门抄斩,牵连甚广,甚至连大毛小毛他们父亲都没有逃掉。”孙大夫解释道。 当初明凌安牵扯甚广,那一年真的是血流成河,西南失守,忠臣遇害,逆臣当道,百姓活于水火之中。 众人一听闻明凌案,都沉默不语,这是本朝建国以来一桩冤假错案,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冤假错案,但当今圣上严令不准调查此案,只能无疾而终,倒是可怜了那戍守西南的二十五万银翼军。 听闻城破之日银翼军浴血奋战,然前有强敌,后无援兵,终究是寡不敌众,落得个被全部活埋的下场。 “那大毛他们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江流开口问道,当年那件事情牵连甚广,没想到影响到如今还存在,这大夏又有多少人像大毛他们一样,家破人亡呢? “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大毛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小毛更是在襁褓之中,谁也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件事情。”孙大夫解释道,大毛小毛他们父亲当年被安上的是奸臣的称号,说了于他们无益,所以这些年大家都闭口不提这件事情。 “孙大夫,这些药要怎么喝呀?一日几次?”大毛抓好药后进来问道。 “一日喝三次,每次都要在饭前服用,对了,这些是外敷的伤药,你记得每日给小毛换药,不然伤口是会发炎的。”孙大夫怕大毛年纪小不懂这些,所以一一叮嘱道。 “好,我记住了,不过先让小毛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去帮他们搬行李。”大毛见小毛还在睡觉,便准备先去替南随他们搬行李。 “行,小毛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孙大夫点头,这里是医馆的休息间,一般没有人来,小毛在这里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那个......你们的马车在哪里,我跟你们去搬行李。”大毛对南随他们说道,他不知道他们一行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更加合适。 “跟我来吧。”南随倒是没有在意大毛对自己的称呼,知道大毛今日要是不帮他们干些什么事情是不会罢休的。 众人都离开后,原本睡着的小毛睁开了眼睛,刚刚孙大夫跟南随说的话他都听到了,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人冤枉死的,而凶手正是曹家的人。 ** “就是这里,帮我们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到二楼,顺便把马牵到马厩里面,在给它们喂草料。”南随带大毛来到他们落脚的地方说道,刚刚来到云城,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放东西就遇到了这些事情。 谢安他们见南随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了大毛一个小孩子去做,心里有些不忍,这些事情他们这种大人来做都会很累的,更何况大毛才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好。” 大毛没有说什么,撸起袖子干了起来。 不过在牵马的时候遇到了点问题,他从未牵过马,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我来教你。”沐全见大毛一直站在马前面踌躇,上前说道。 “多谢,您只要在一旁教我就好,我自己来。”大毛坚持要自己来,这是他的任务,他要自己完成。 “好。”沐全也没有再强求,将牵马的姿势和技巧教给了大毛,大毛也是极其聪明的,很快就学会了,将马牵到了马厩里面,还喂了它们草料。 “干得不错,给,这是牵马的钱。”南随又递了一琔银子给大毛,她刚刚在医馆里面给的银钱本就是帮他们搬行李的,大毛又额外喂了马。 “您已经给过我了。”大毛不要,刚刚他在医馆已经收过银子了,现在是绝对不能够再收了。 “这是他给你的,牵马喂马本就是他的任务,你替他做了,理应得到这些银钱。”南随指着谢安说道。 大毛知道南随是想要给自己找些活干,好多给自己一些银钱,毕竟小毛后续还要吃药,这些事情都是要钱的,踌躇了一会他还是接下了。 “你们今日帮助了我,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他能够做的不多,不过见南随他们应该是外地来的,在云城人生地不熟的,或许有能够用的到自己的地方。 “嗯,如果有需要会去找你的。”南随点头。 第57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每天都会在街上帮他们搬东西,你到那里找我就好。”大毛怕南随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报上了自己的地址。 “知道了,赶紧回去吧,天都黑了,这个点心你拿着,我们刚刚去买了挺多的,替我送一些给孙大夫,剩下的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南随让林玲拿来两包点心说道。 大毛心气高,给太过于贵重的东西他怕是不会要,点心这种吃食,尤其还是剩下的,他应该会没有那么大的负担。 “谢谢。”大毛接过南随手里的点心,感激的说道。 大毛走后,谢安凑到南随身边说道:“南随姐,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有善心。” “那孩子可怜,而且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风骨,不吃嗟来之食,实属不易。”南随看着大毛离开的方向感慨道。 其实她曾经还见过一次大毛小毛的父亲,那时候自己年纪也还小,但记得那是一个很有风骨的文人,他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呀!不过那曹文宝也太嚣张了吧!当街纵马伤人,事后扬长而去,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南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曹文宝眼神阴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谢安摇头说道,“不过也是,姓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在这里多呆两天,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南随想了想说道,曹文宝既然是曹坤的侄子,或许能从他身上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南随姐,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我们今天晚上把那曹文宝给......”谢安悄悄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竟出馊主意。”南随一拳头打在谢安的胸口上,这小子天天就知道用一些笨办法。 “疼!南随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谢安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哀嚎道。 “曹文宝如此行径这里的官府都没有人管,显然是有人跟他们串通好了的,我们可以借着小毛受伤这个由头查起。”江流建议道,曹家的势力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盛京了,没想到这云城都有曹家人把持,其他地方更加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不想把他们兄弟二人牵扯进来,他们兄弟二人身份本就特殊,这件事情恐会给他们增添负担,惹来祸端。”南随不赞同把小毛兄弟二人牵扯进来,这于他们而言太危险了。 “现在这个法子是最快的了,我们对云城完全不熟悉,要想在这个地方搜集曹文宝的罪证难上加难,小毛这件事情是最好的突破口。”江流分析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要想一举拿下曹文宝就要有证据。 “江流,他们两个人只是两个孩子,他们以后的路还很长,要是我们此次失败了,最多是被责罚一顿,然后继续去蜀地查案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大毛小毛兄弟二人以后怎么办?曹家在云城根基深厚,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吗?”南随质问道,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曹文宝定罪,要是以后曹家记恨,第一个受害的就是大毛兄弟二人。 “南随,我知道你担心他们二人的安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管以谁来做突破口那个人都是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不论是谁。” “反正这件事情我不同意。”南随坚持自己的观点,她不同意江流拿大毛小毛二人去犯险。 “南随姐,你等等我。”谢安见南随转身就走,连忙追上,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站在南随姐这一边的。 ** 夜晚 南随的窗正好临近云城境内的一条河,云河。 云河是云城人的母亲河,这里的人每年上巳节的时候都会带着女儿来这里祈福,祈求她们能够嫁个好儿郎,男子也会在这条河上与心爱的女子相会。 现在云河晚上人会多一点,很多人会租个画舫,深夜乘船学习江南那边的人在画舫里面听曲作乐。 南随喜欢安静,但是这里晚上的时候太吵了,她只好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没想到会看到江流。 江流的房间跟南随自己的正好是相对的,南随一打开窗户就看到江流坐在窗边,看样子刚才应该是在听画舫里面的琴音,似乎被自己给吵到了。 “你也睡不着。”江流笑着问道。 “没江世子的雅兴,还有时间坐在窗边听曲作乐。”南随淡淡的刺道,心里还在为了今天的事情埋怨江流。 “南随,上次溪边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这里有上好的梨花酿,你来尝尝,算是我的赔罪酒了。”江流举起一杯酒说道。 梨花是云城的城花,基本上云城的大街上都种的是这种梨花树,而且这里家家户户都会酿梨花酒,味道醇厚,入口香甜,酒味很淡,花香很足,喝起来很爽口。 “我不喜欢喝酒。”南随淡淡说道,她对酒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也从不贪杯。 “这酒味道淡,不会醉人的。”江流开口解释道。 “江流,你别转移话题,我说了,我不同意用小毛的事情去扳倒曹文宝。”南随知道江流打的是什么主意,客栈的房间是江流从医馆回来后亲自选的,那时候她忙着管大毛,没有顾得上看,想不到江流那个时候就开始打起主意来了。 “南随,你知不知道我们今日在医馆的谈话其实小毛是听到了的?你跟孙大夫聊的入神,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小毛的动静,现在大毛小毛估计都已经知道他们父亲的事情了,大毛自幼聪慧,你就算不做这件事情,他估计也会自己去做。你想想两个小孩子与其由着他们自己瞎胡闹得罪不少人的好,还是由我们撑腰去将火引到我们身上好?”江流解释道,其实今日在医馆里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小毛醒了。 “小毛醒了?”南随没想到小毛今日是醒着的,他们都以为小毛是睡着了,所以才敢在那里谈论关于小毛父亲的事情的,要是当时小毛是醒着的,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所以,要不要过来喝一杯?”江流邀请道,他们两个这样隔着窗户说话实在是太别扭了。 “等着。”南随说完便开门朝江流那个房间走去,这个客栈是云城最大的客栈,所有的房间都呈环状,南随从这里走到江流那里还要经过一次上下楼梯,耗时比较久。 第58章、我们一定要给他报仇! 等她到江流的房间时江流都已经倒好了酒。 “来尝尝这酒吧,不醉人的。”江流指着自己对面的酒说道。 “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大毛小毛兄弟二人的事情。”南随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她本来是不愿意将大毛小毛二人牵扯进来的,但是小毛已经知道了他们父亲的事情,这件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嗯,可以。我今日让沐全去了大毛二毛家里,他们兄弟俩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的事情,我怕他们两个人做出什么激动的事情,所以让沐全去盯着了。”江流解释道,之前南随一直不同意让大毛兄弟二人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所以他就先瞒着她了。 “让沐全保护好他们两个人。” ...... 与此同时,沐全正在大毛二毛家门口的大树下守着,之前江流吩咐过了他,说怕曹文宝对大毛兄弟二人不利,所以让他来这里盯着,保护好大毛兄弟二人。 “哥,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小毛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大哥在地下忙来忙去的,有些纠结,但还是决定将自己今日在医馆听到的事情告诉自己大哥。 “什么事情?”大毛能够感觉到自己弟弟今日心不在焉的,有事情瞒着自己。 “哥,你见过咱们爹爹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小毛问道,他出生没多久爹爹就去世了,所以他从未见过爹爹,娘亲也很少提及爹爹。 “爹爹?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大毛不知道小毛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件事情。 “就是......就是想爹爹了。”小毛低头说道。 “爹爹是个很好的爹爹,小时候还给我做过秋千,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其他的事情我也记不得了。”大毛想了想说道,爹爹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所以对自己父亲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有些事情是印在他心里的。 “哥,我今日在医馆听到他们谈论我们爹爹了,他们说我们爹爹是一个姓曹的人给害死的,还是曹文宝的亲戚!哥,我想娘亲了,也想爹爹。”小毛忍不住哭了起来,从小别人都有爹爹,就他没有,因为这个经常有人说他是野孩子。 “你听谁说的?”大毛着急的问道,娘亲自从爹爹离开后就很少提及爹爹,小时候他会想爹爹,那时候娘亲就会训斥他。 “是听孙伯伯跟今日那些人说的。”小毛哽咽着说道。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爹爹的事情?”大毛不理解,孙伯伯知道这件事情不奇怪,但是今日那些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爹爹的事情。 “我也没有听明白,就是说我们爹爹因为一个叫......叫什么明凌的人而被人害死的,还说当年死了很多的人,其他的我也忘记了。”小毛开口说道。 “小毛,要是我们爹爹真的是被人给害死的,我们一定要给他报仇!”大毛开口说道,小毛从未见过他们爹爹,是不可能那这件事情骗人的,所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孙伯伯告诉那个女人的。”小毛开口说道。 “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明天我去找他们求证一下。”大毛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 “哥,我也想去!”小毛激动的说道,他也好想去。 “你的腿还伤着,孙大夫都说了不能乱动,你是想要以后都不良于行吗?”大毛训斥道。 “哥,我那天在医馆见到那个坐在轮椅上面的人,我看到他也是腿脚不好,但是他还是很厉害,身上有一种......嗯......有一种很儒雅的气质!对,就是儒雅!”小毛想到了自己那天在医馆见到的江流,他没读过什么书,都是娘亲在世的时候教的他们,学堂也没有上几天娘亲就病了,家里的钱都用来给娘亲抓药了,他没怎么上过学。 “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他们那些人非富即贵,我们惹不起。”大毛究竟要比小毛大一点,知道的事情也要多一些,从南随他们的出手来看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惹不起。 “那他们比曹文宝还厉害吗?他们能不能抓走曹文宝呀?”在小毛眼里曹文宝就是最坏的人了,同时也是最厉害的了,他不知道南随他们跟曹文宝哪个更厉害。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毛不确定的说道,他虽然能够看得出南随他们不是一般人,但是跟曹文宝相比,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个更加厉害了。 “要是他们能够把曹文宝抓走就好了,这样大家都不会不敢出来摆摊了,也不怕曹文宝他们欺负我们了!”小毛一脸期待的说道,曹文宝他们这些人仗着人多,而且力气大,大家都不敢惹他们,像他们这些小孩子经常被曹文宝他们欺负。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大毛也是一脸期待,曹文宝他们实在是太坏了,所有人都讨厌他们,但是又不敢惹他们。 ** 早上 南随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客栈楼下的大毛,瞧着大毛的样子应该是来了好久了。 “你来找我的?”南随站在楼梯口问道。 大毛闻言抬头看过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那个......你们昨天在医馆跟孙大夫说了什么?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南随他们住的客栈,为的就是来问出自己父亲的事情。 “大毛,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好吗?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南随其实见到大毛的时候就明了了,看来小毛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大毛,好在这两个孩子不冲动,知道来找她询问。 “相信你们什么?你们能够抓走曹文宝吗?曹文宝的舅舅在盛京做大官,我们都不敢惹他们,你们就不怕吗?”大毛抬头问道,曹文宝是云城的霸王,他经常炫耀自己的舅舅在盛京当官,手里的权利可大了,连官府的那些人都不敢惹曹文宝,他不是不相信南随他们,而是曹文宝的舅舅太厉害了。 “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们,我们一定能够将曹文宝抓走的,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江流这时候出来说道,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大毛,不过知道大毛是来找南随的就没有过来,现在见大毛如此发问,便回答了。 第59章、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退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毛好奇的问道,连曹文宝都不怕的人。 “我们是谁不重要,大毛你只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就够了,他曹文宝在云城作恶多端,这一次只要你们兄弟两个好好配合我们,我一定能够将曹文宝抓住,还你们一个公道的。”江流认真的说道。 此时他没有将大毛当成是一个十岁多的孩子,而是将他当成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大人。 “那......那我爹爹呢?他也是被人给害死的,能不能也还他一个公道?”大毛问道,昨天小毛告诉他他们爹爹是被人给害死的,他也想要让江流他们还自己爹爹一个公道。 “会的,只是不是现在。”江流想了想说道。 大毛小毛的父亲一案牵扯到了明凌案,这件事情现在是当朝一个大忌讳,目前查起来太难了,除非有一个不得不查的理由,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等这个理由出现。 “是曹文宝的舅舅害死我爹爹的吗?”大毛听江流这么说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擦眼泪,问道。 “这件事情牵扯了很多人,具体是谁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而且也一定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的。坏人不会一直逍遥法外的,相信我。” 江流的话似乎有魔力一样,大毛看着江流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安心,他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一定能够说到做到的,于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们!” 相信他们一定会抓住坏人的,一定会还自己父亲一个公道。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照顾小毛,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曹文宝他们不会伤害到你们的。”江流见大毛点头了,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送走大毛后江流返回客栈,却见南随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我们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只要将大毛他们安顿好,这件事情就按照我之前说的来办。”江流靠近后问道,感觉南随还是心事重重的。 “江流,要是我们没有扳倒曹文宝怎么办?曹坤在朝中势力庞大,皇上太后都不敢轻易的动他,这次曹文宝真的能够如我们所愿吗?”南随问道。 他们是不是将事情想的太好了,且不说曹坤在盛京只手遮天,就是曹家在云城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他们真的能够撼动这棵大树吗?要是失败了,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又将如何是好? “南随,有时候做事情不要想那么多,既然决定了就做下去,不论多难都不能够放弃,别给自己找退路。”江流开口说道,南随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如今他们不动曹文宝,以后曹家一家独大,他们此行的目的怕是不能够如愿了。 这曹文宝就是一个突破口,一个打倒曹家的突破口,曹文宝倒,则曹家败;曹文宝不倒,则他们败。 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退路。 “明凌案你真的要管?”南随听江流刚刚跟大毛对话的意思是他要管明凌案了,这个案子可不是一般的案子,这件事情皇上和太后都是默认的,他们两个人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够让忠臣蒙冤。”江流叹了口气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兑现对大毛的承诺,明凌案跟一般的案子不一样,查起来也不容易。 “不能够让忠臣蒙冤,你认识明凌,怎么能够肯定明凌就是个忠臣?”南随好笑的问道,世人都认为明凌是个跟敌军勾结,卖国的奸臣,为什么在江流眼里明凌是个忠臣呢? “南随,有时候流言蜚语不可信,流言只是流言。我小时候见过明凌一次,那是在蜀地,他带领的银翼军途径蜀地,是我父王招待的他,我虽年幼,但从小就被父王带在身边,认识了不少的人。明凌统率的银翼军纪律优良,个个都是铮铮铁骨,而明凌将军更是如此,他上战场一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甚至早已给自己准备了一口棺材,说此生要死也一定要战死沙场,这样才光荣。但造化弄人,一道莫须有的罪名,明凌将军入狱,全家男丁抄斩,女子流放,可怜明凌将军的两个女儿,年纪轻轻死于非命。”江流感慨道,他不怎么喜欢提自己在蜀地时候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他印象深刻,今日南随提起,他竟激动的多说了两句。 “江流,看人不能够只看表面,明凌将军或许是你口中那个忠君爱国,铁骨铮铮的英雄,但在不同的人看来,或许他并不是一个如此完美的人。”南随淡淡的开口说道。 “南随,你似乎对明凌将军抱有很大的怨恨?难不成你也认识明凌将军?或者,在你看来明凌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流问道,南随的话里充满了对明凌将军的不屑,他不知道南随为什么会对明凌抱有如此成见。 “不认识,但是我一个......一个故人认识他,我那个故人口中的明凌跟你口中的明凌不一样,他明凌没有那么完美。”南随淡淡的解释道。 “故人?你那个故人难不成是四皇子?他口中的明凌将军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江流问道,南随一说故人他就想起来那天在宫墙外见到南随跟四皇子江轩在一起的事情。 “不是他。” “那他口中的明凌将军是什么样子的?”江流好奇的问道,他自幼记忆不错,更何况自己见明凌的时候已经十四五岁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人觉得明凌那样一个忠君爱国的将军是一个坏人的? “一个自私,自利,言而无信的人。”南随冷漠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厌恶。 “南随,或许......或许你那个朋友误会什么了。”江流还是不相信南随的话,那样一个洒脱的人,怎么可能是南随口中的这个样子。 南随听闻江流如此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或许吧。” 声音缥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说这些事情了,我们还是计划一下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吧。”江流转移话题道,看得出南随对明凌还是抱有很大的成见的,他们二人如果在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的话,恐又要吵架了。 “叫上谢安他们,一起来商量一下吧。”南随提议道,这云城是曹家的地盘,连云城的官员都不敢把曹问宝怎么样,他们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沐全就暂时不算在内了,他的认为就是好好保护好大毛兄弟二人,我们几个负责曹文宝那边的事情。”江流没有意见,他们现在势力单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第60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嘿!南随姐,你还真是跟曹家的人给杠上了,你说你为什么就是要去惹曹家的人呢?”谢安听了南随他们的计划,摇头说道。 都跟南随说了很多次曹家不是什么好惹的,怎么南随姐就是如此轴呢?就是抓着曹家不放。 “谢安,我之前跟你说过此次前去蜀地就是来办案子的,之前是你非要跟着来的,现在就别那么多的话。”南随警告道。 “南随姐,我是在担心你。我担心你被人当刀使了,凭什么什么得罪人的事情都是你来做,某些人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了,反正活又烧不到他身上。”谢安白了江流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他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江流的主意,江流自己什么都不干,得罪人的事情都让南随姐做了,最后南随姐成了曹坤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江流什么事情都没有。 “谢安,我之前多番忍让你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说话没必要如此阴阳怪气的。”江流见谢安说话如此难听,也有些听不下去了。 “切!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老子稀罕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吗?江流,我就觉得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你是不是准备利用南随姐要做什么事情?”谢安警惕的问道,他不相信江流是什么安分的人。 “谢安,你自己心里龌龊别把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慎言!”江流冷声呵斥道,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悦色。 “我龌龊?老子怎么龌龊了?老子做事向来是敢作敢当的,哪里像你,明明心里恨的要死,还非装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江流,老子不相信你不恨皇上,不恨太后,他们当初将你父亲处死,你要是个人就不可能不恨。”谢安将自己早就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江流在人前装作一副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他心里真的能够做到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吗? 当年肃王是被当今皇上和太后一起给害死的,还害的江流身中剧毒,他不相信江流心里对皇上跟太后没有一丝的怨恨。 “谢安,过分了!”南随见谢安越说越口无遮拦,出声警告道。 江流在听闻谢安的话后沉默了,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冷意,显然谢安刚刚的话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南随姐,今日我既然已经把话给说开了,那就一定要说完。当初在揽月居江流真的是凑巧来吃饭的吗?他当初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谢安质问道,他越想越不对劲,就觉得当初揽月楼初遇真的是偶然吗? 江流一个多年都不出来的人,怎么就会这么凑巧,难道多年不出来,一出来就是为了去吃一顿饭? “谢安,我说了圣辅司是我带江流进去的,与江流无关,揽月居也是我同意跟江流一块儿吃饭的,别在这里无事找事。”南随呵斥道。 “南随姐,你多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难道真的就没有觉得江流不对劲吗?你真的就觉得他是我们表面看到的这个样子吗?”谢安质问道,他不相信南随姐真的对江流一点怀疑都没有。 “谢安,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又有多少是表面看到的这个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没必要如此斤斤计较。”南随冷冷的开口说道。 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江流有,她也有,就连谢安也有,没必要把每个人心里的秘密都给暴露出来。 “南随姐,我是在担心你,要是江流以后对你不利怎么办?”谢安着急的说道,他真的很担心南随跟江流呆在一起会有危险。 “谢安,记住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南随淡淡的说道,她当初既然敢让江流跟自己一起在圣辅司共事,就不会再去怀疑他。 “还有,我们今日要商议的是大毛兄弟二人的事情,就事论事,别扯到人身上!”南随警告道,谢安这一路都在提防着江流,真是不知道谢安为什么会对江流有这么大的敌意。 “南随姐,你们商量就好了,我听你们的安排。”谢安也没什么心思来商量这件事情了,反正南随姐对江流是充满了信任,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好,那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来,先去报官,抓到曹文宝跟官府勾结的证据,再来翻案。”南随安排道。 曹文宝做这种事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要想找到证据还是得从云城这边的官府入手,官府的人都惧怕曹坤的权势,所以对曹文宝的事情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小毛受伤这件事情状告曹文宝,间接的找到曹文宝跟官府勾结的证据。 萧太后虽然对曹坤百般忍让,但那只是因为曹坤没有触碰到她的逆鳞,没有染指不该染指的权势,但是如果曹家的势力已经完全不在太后所能够掌控的范围内了,那太后肯定会出手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太后看清楚。 “谁去报官合适?大毛小毛兄弟二人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他们兄弟两个人孤苦无依的身边也没有亲人,谁来充当他们的亲人去报官呢?”林玲问道。 “有一个人很合适,但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江流开口说道。 “谁?”林玲追问道,大毛年纪太小了,官府的那帮人完全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孙大夫,他跟大毛小毛兄弟很熟,而且还医治了小毛,由他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南随开口说道,这也是她昨天晚上跟江流商量后决定的事情。 “南随姐,我们真的要将孙大夫牵扯进来吗?他虽然对大毛小毛兄弟二人不错,但不代表会为了他们两个人跟曹文宝作对。”谢安分析道,孙大夫那个人确实不错,但是是人就有弱点的,他可以去救小毛,可以给大毛赊账,但不代表会为了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去状告曹文宝,去得罪曹家。 “所以就有劳江世子出马了,你去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孙大夫,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或许就成了。”南随看向江流,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就江流最懂人心,也最适合去说服孙大夫。 第61章、医馆里面少了一个女主人的身影 “我可以去试一试,但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江流无奈的说道,昨天他只是跟南随提了一下孙大夫可行,但没有想到南随会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看起来还是记恨自己把大毛小毛兄弟二人给拉下水来了。 “有劳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按计划进行,如果能够说法孙大夫,则由他去报官,状告曹文宝草菅人命,当街纵马伤人,蔑视王法。如果孙大夫不愿意去得罪曹文宝,那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南随安排道。 “好。”众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现在关键就看江流能不能够说服孙大夫了。 ** 医馆 江流今日没有叫人跟自己来,而是一个人过来的,他上次来过这里,所以认识路。 由于来的比较早,医馆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伯坐在柜台后面负责抓药,看起来就是孙大夫之前说的老刘了。 “孙大夫还没有过来,您先稍等一会儿。”老刘见江流坐着轮椅,以为他是来找孙大夫瞧病的,说道。 “好,您是负责抓药的吗?”江流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道。 “嗯,我不会看病,就是能够抓抓药,你还是等孙大夫来吧。”老刘以为江流是想让自己给他看病,连忙解释道。 “嗯,我知道。您在这里干了多久了?”江流不经意的问道,就像寻常的交谈一样。 “我呀......干了有些年头了,自从孙大夫开了这个医馆我就一直在这里抓药了,这不知不觉整个人都老了。”老刘笑着说道,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所以就在孙大夫这里找了个活谋生。 “原来是这样,这个医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江流打量着医馆里面的布局说道。 “你看样子不是云城人吧?怎么会来这里瞧病?”老刘好奇的问道,他在云城呆了多少年了,就没有见过面前这个人,所以才问道。 “我是路过此地的,听闻孙大夫医术不错,特意过来瞧瞧的。”江流笑着解释道,那天他们是直接去的后院,老刘在前面给病人抓药,所以没有打过照面,老刘不认识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难怪,虽说这云城最出名的是仁和医馆,那是云城最大的医馆,据说是从盛京开过来的,大多数外来人都会选择去那里瞧病,名气大。但是在云城生活的人都知道生了病就来找孙大夫,只要来找他,不管什么大病小病都能够治得好。”老刘见江流为人温和,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他们这个医馆位置比较偏僻,一般外人来云城是找不到的。 “孙大夫为什么不去仁和医馆当个坐馆大夫呢?我是从盛京那边过来的,知道仁和医馆,那里的坐馆大夫每个月都有十几两的酬劳,比在这里开个医馆要轻松的多。”江流笑着问道。 仁和医馆他是知道的,里面的大夫是好大夫,药也是好药,就是......就是太贵了。 “唉,你以为谁都有那个钱去仁和医馆瞧病呀?这里大多数人都不富裕,大家手头都没有多少多余的银钱,仁和医馆药贵,诊费也贵,没几个人去的起,只有那种达官贵人才去得起仁和医馆。孙大夫也是心善,开了这么个小医馆,一年到头病人倒是也不少,但是他不收取诊金,只收取点药钱,这里大多数的人瞧病都喜欢来这里,便宜,而且效果也不错。所以大家都说孙大夫是个大善人!”老刘感慨道。 仁和医馆药值千金,就连一些普通的药,只要在他们那里买,都贵的很,一般的老百姓哪里买得起。 “孙大夫这样下去不会亏损吗?他难道没有家人要养活吗?”江流好奇的问道,听老刘说的,孙大夫根本就不怎么能够赚到钱,这样下去能够养活的起家里人吗? “孙大夫没有家里人了。”一提到这个老刘语气里充满了悲哀,其实孙大夫也是个可怜人。 “是发生了什么吗?”江流见老刘的语气不太对,问道。 “其实孙大夫早年间是有一妻子的,他们两个人都会医术,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好夫妻,但是......但是有一天孙大夫的妻子去这里的一户大户人家家里帮他们的女眷瞧病,没想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第二天大家是在云河里打捞道孙大夫妻子的尸体的。他妻子那时候身上伤痕累累的,看样子是被人......被人侵犯过,孙大夫报了官,认为是那户人家将他妻子害死的,但是那户人家背景深,官府的人根本就不敢得罪他们,所以孙大夫妻子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之后孙大夫有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的,也不坐诊了,每天呆在酒楼里面,后来才渐渐好了起来。”老刘回忆。 当初他们都以为孙大夫要去跟那户人家同归于尽了,没想到孙大夫突然像转了性子一样,又开始了往常坐馆行医的生活,只是这医馆里面少了一个女主人的身影。 “那户人家是不是就是曹家?”江流问道,照老刘的说法,害死孙大夫妻子的应该就是曹家的人了,没想到曹家不仅曹文宝心术不正,整个曹家的人都是祸害。 “公子,曹家势大,不仅在云城听说在盛京也是说得上话的,您千万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老刘见江流如此口无遮拦的,好意提醒道。 “多谢提醒。” “你怎么来了?是大毛他们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孙大夫刚进医馆就看到了江流,他那天是见过江流的,所以认识,以为是大毛他们兄弟俩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的,我这次是专门来找您的,可否借一步说话?”江流解释道。 “进来吧,老刘要是来了病人就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孙大夫带着江流来到那天为小毛治病的后院,嘱咐道。 “哦......”老刘这下才反应过来,感情刚刚那个公子是骗自己的,还说是被人介绍来这里瞧病的,看样子明明一早就跟孙大夫认识,他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嘴快,把孙大夫的事情告诉了江流。 第62章、击垮曹家,以告慰亡灵 后院 “说吧,你这次找我来所谓何事?”孙大夫带着江流来到后院后问道。 “孙大夫,您可知是何人伤了小毛?”江流没有直接言明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而是反问道。 “是曹文宝。” “正是,曹家在云城作恶多端,仗着他们的靠山为所欲为,当街纵马伤人,全然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这次小毛命大,只是伤了腿,养一养还是能够好的,但是下一次呢?下一次还会是这样吗?万一下一次直接是出了人命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孙大夫现在也听出了江流话里的意思。 “孙大夫,大毛兄弟二人在云城无依无靠的,是您好心帮助了他们,我相信您心里是有正义的。在下江流是盛京圣辅司的人,之前送大毛他们兄弟二人来医馆的那位姑娘便是圣辅司的新任司主,我们直属于当今萧太后管辖,所以我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一起扳倒曹文宝,给曹家致命一击。”江流开口说道。 “江公子,我不过是一个大夫,又能够帮你们什么呢?曹家在云城势力庞大,就算你们是太后的人又怎样,他曹文宝的舅舅是当今左相,表姐是当今冠宠六宫的曹贵妃,你们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孙大夫疲惫的说道,江流他们太年轻了,要是曹家有这么容易扳倒,他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到吗? “孙大夫,事在人为,我们如果不试一下又怎么会知道行不行呢?曹家势力庞大确实是有当今圣上和太后纵容在里面的,但是您想一想皇上跟太后难道真的会放任曹家的人敛权?难道真的会看到曹家一家独大吗?”江流分析道。 “江公子,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夫罢了,你们为什么会找到我?”孙大夫不理解江流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孙大夫,您对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很好,这两个孩子自幼丧父,前不久母亲也离他们而去,现如今小毛更是卧病在床,而这一切都跟曹家脱不开关系,他们理应受到惩罚。而您,从小看着大毛兄弟二人长大,当日又是您去救的小毛,这一次由您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江流开口解释道,他实在找不到比孙大夫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江公子,那天救小毛只是出于医者仁心,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的。”孙大夫依旧没有松口。 “您就算不为大毛小毛兄弟二人,那为了您夫人呢?您难道就真的不想为您的夫人报仇吗?曹家在云城多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您夫人是这样,小毛是这样,以后还会有许多人是这样,您......难道就真的忍心坐视不理吗?”江流逼问道。 知道孙大夫夫人的事情是孙大夫心里的一根刺,他本不愿提起刺激孙大夫,但......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谁告诉你的?”孙大夫一听江流提及自己的亡妻,蹭的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江流面前,厉声问道。 江流这个位置看过去还能够看到他脖子上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孙大夫瞪着眼睛看向江流,气息不稳,显然被江流刚刚的话给刺激到了。 “孙大夫,这件事情不管是谁跟我说的,圣辅司暗探有多厉害想来您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就算别人不告诉我,我也是能够查到的。这一次,您应该站出来了,这些年您不就是在等待机会吗?不就是在等待一个能够一举扳倒曹家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您应该把握住,击垮曹家,以告慰亡灵。”江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 “你......让我想想......” 孙大夫听了江流的话,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双手环抱着头,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江流说中了他的心思,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但是他现在已经年近古稀,机会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了,要是把握不住这次机会,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他婉儿的冤屈也无从申诉了。 “孙大夫,我就住在云河边的那家客栈,我们时间不多,还望您早点给我一个答复,也给亡人一个答复。”江流见孙大夫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作用了,便不再多言,遂离开了。 ** 夜晚 云城城外郊区有一处很干净的墓地,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缘故,而墓地边此时正闪烁着火光,有人在给亡人烧纸。 “阿婉,是我没有用,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能够给你报仇。今日医馆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公子,说是能够扳倒曹家,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信他们呢?我如今也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恨呢!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就这样去见你,也没有脸去见你......阿婉,我想你了......”说着说着那人就开始哽咽了,趴在墓碑上面哭的像个孩子。 此人正是孙大夫,而他面前的这块墓碑也正是他的亡妻的墓碑。 “阿婉,一别经年,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在这里一切安好,只是没有你的陪伴总是少了点欢愉的,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帮他们呢?”孙大夫独自一个人在墓碑旁呢喃道,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四周寂寥无人。 “你一向是个善良的人,当年我们家就跟大毛他们家交好,现如今我们两家都孤零零的,他们夫妇二人也早早离去,独留下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你要是还在世应该也是不忍心的,对吧?曹家横行云城多年,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阿婉,等这件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找你,好不好?”孙大夫突然直起身子说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将手里的烧纸烧完后,孙大夫对着墓碑说道:“阿婉,过两天再来看你。” 第63章、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早上 江流一早就在客栈的大厅里面坐着了,因为他知道孙大夫一定会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孙大夫就进来了,客栈里的伙计都认识孙大夫,见他进来了,不解的问道:“孙大夫,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您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有睡好?” “我是来找人的,就在那里,你去忙你的就好了。”孙大夫指了指江流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伙计恍然,便没有再打扰孙大夫。 “你似乎知道我要来?” 孙大夫见江流面前摆着两杯茶,一杯显然是给自己准备的,自己喜欢喝六安瓜片,显然自己面前的这一杯是江流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江流看起来年纪不大,想不到城府如此之深。 “孙大夫,不知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江流没有直接回答孙大夫的问题,笑着问道。 “江公子,我同意帮你们,曹家在云城作恶多端,我不希望再有人重蹈我的覆辙了。”孙大夫坐下说道,经过一晚上,他已经能够很平静的面对这件事情了。 “孙大夫心里有大善,我先替云城的百姓谢过您了。”江流由于身体不便,但也弯下了腰,深深的朝孙大夫鞠了一躬。 “江公子严重了,大善是谈不上的,我不过是为了让我妻子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罢了,这次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了。”孙大夫用自己浑浊的眼睛盯着江流说道。 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心胸开阔,极善于把握人心。 “我们一定能够将曹家给扳倒的,您的妻子也一定会瞑目的。”江流坚定的说道。 “你应该是听老刘跟你说的吧?就是我妻子的事情。其实昨天在你离开后老刘就已经都告诉我了。”孙大夫笑着说道,他现在已经决定了要去做这件事情,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婉儿当年跟我师出同门,我们两个人学成归来后就在云城开了家小医馆,专门为穷苦的,瞧不起病的人瞧病,那时候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其实婉儿的医术不比我差的,她很厉害,当年曹家来人称家里有女眷病了,瞧了好几个大夫都不管用,听闻婉儿医术不错,所以想要请她前去瞧一瞧,当时他们的态度及其恭敬,我们还真以为是有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我本欲同婉儿一起前往,但是曹家的人说他们家规矩多,不能够让外男给女眷瞧病,便没有跟上去。没成想婉儿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等第二天的时候是有人在云河里面发现了她,发现的时候......发现的时候她身上伤痕累累的,一看就是被人给折磨致死的......”孙大夫哽咽的说道,他到现在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忍不住悔恨,“我当初要是坚持陪着她去曹家,哪怕就是呆在前院也好,她或许也不至于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恨我自己,也恨曹家的人!” “世道往往就是如此的不公,故人已去,孙大夫您还是看开一点吧,曹家作恶多端,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江流开口安慰道,他没有经历过孙大夫的事情,但听孙大夫如此说心里也是感触颇多的。 “二十年了,转眼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的婉儿已经离我而去二十年了!”孙大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任由眼泪从眼眶里面流下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二十年的生离死别,没有人知道孙大夫这些个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白天的时候还能够在医馆行医看病,短暂的忘记伤痛,但是当夜深人静时候呢?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个夜晚醒来后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独坐到天明的感受。 “敢问孙大夫您师从何人?”江流见孙大夫如此伤心,便转移话题道。 “不瞒你,我的师傅当年是从神医谷出来的,我跟......跟我妻子都是他的徒弟。”苏大夫开口解释道。 “神医谷?那您可知神医谷现在所在何地?”江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神医谷的传人,他找神医谷都找了好久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师傅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也是闭口不提关于神医谷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神医谷的具体位置。”孙大夫开口解释道。 “你是想要去神医谷瞧你的腿吗?”他见江流不利于行,听闻自己提及神医谷又是如此的激动,想来也是想要找神医谷瞧病的。 “嗯,我的腿是幼年中毒所致,听闻神医谷能够医死人肉白骨,号称能够解天下奇毒,所以想要去试一下,但多年都没有找到过。”江流遗憾的说道,他满腹才学,当然渴望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给我看一下。”孙大夫蹲下身子说道,他一直以为江流是从小就不利于行的,没想到是中毒所致。 江流挽起裤腿,露出自己中毒的双腿,双腿因为中剧毒,呈现出青紫色,但江流平日都有坚持锻炼腿部肌肉,所以腿部没有那些不锻炼的人看上去那样干瘪无力。 “唉,这毒我也无法,要是我师傅在世的话他或许能够有法子。”孙大夫无奈的说道,他虽然师从神医谷的人,但也只学了医术,有关神医谷的解毒,下毒,这些机密的东西他师傅是没有教的。 “没事,反正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江流倒是很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他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不过我师傅在世的时候曾留给我一副解毒的药方,他说这个药方虽不能说解遍天下奇毒,但是对于那些毒还是有一定用处的,能够缓解毒性,你倒是可以试一下。”孙大夫开口说道,这药方是他师傅临终时给他的。 “敢问孙大夫您......您能不能把药方给江某一份,江某一定感激不尽!”江流听闻有药方,虽然孙大夫也说了不一定有效果,但他还是想要试一下。 “好,等我回去后让老刘给你送过来。”孙大夫同意道,那药方留在他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给江流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对了,你们需要我去做些什么事情?”孙大夫问道,江流他们只跟自己说要自己的帮助,但没有说自己要怎么做。 “您是那天救小毛的人,我希望您能够去报官,就说曹文宝当街纵马伤人,蔑视王法。”江流开口说道。 第64章、南随,你信我吗? “唉,这个法子不管用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官府里面的那些人都害怕曹家的势力,哪里会管这些事情,最后只会压下来,不了了之的。”孙大夫挫败的说道,这个法子他当年就用过了,这些年也有无数的人用过这个法子,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 “不,我们要的就是官府不管,这样我们才有正当的理由介入其中,找到曹家跟官府私通的证据。”江流开口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倒是可以帮你们的忙。”孙大夫听江流这么一解释也明白了,原来江流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件事情看似只是举手之劳,但是您很有可能会被曹家给记恨上,从而导致很多我们目前也无法预料到的事情,所以您一定要多加小心。”江流神色认真的说道。 曹家记仇,他担心孙大夫会因此得罪曹家,从而遭到报复。 “我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哪里会怕他们的报复,他们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只要能够扳倒曹家,我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值得的!”孙大夫愤慨的说道,他不怕曹家的报复,只要能够将曹家绳之以法,就算是让自己血溅官府门前,他也愿意。 “我们一定能够扳倒曹家的,就算这次不能完全扳倒他们,但也一定能够重创他们的!”江流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都会给曹家一记重创的。 “江公子,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圣辅司的人,倒像是盛京里面的权贵人家。”孙大夫说道,他看江流周身透露出的气质,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像是盛京权贵人家的公子哥。 “您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权贵人家的公子哥,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罢了,只是在替太后做事,更何况在圣辅司里面我只是一个打杂的,真正管事的是那天送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去医馆的那位姑娘。”江流笑着说道。 他算什么权贵家的公子哥,谢安那样子才是。 “那位姑娘我是有印象的,那天在街上要不是她提前给小毛处理了伤口,小毛的伤势说不准会更加严重。”孙大夫对南随是很有印象的,那天他见南随给小毛处理伤口的手法很正规,像是会医的。 “对,您那天还问她是否会医术。”江流笑着说道,说实话他也很好奇南随究竟会不会医,当初给小毛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南随处理的手法行云流水的,看样子很熟练。 “不过那位姑娘说不会,想来是以前处理伤口处理多了,所以才如此熟练的吧。”孙大夫淡淡的说道,他上次是看南随一个姑娘家的,不像是那种会打打杀杀的人,但是能够当得上圣辅司的司主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所以会处理伤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倒是......” 江流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被孙大夫这么一提醒他就想起了那天在野外南随出手的样子,看起来那不是南随第一次杀人了。 南随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认识四皇子? 江流对南随是越来越好奇了。 “江公子,我今日医馆还有事情,你要是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协助你们。”孙大夫见谈的差不多了,起身说道。 “好,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您的,有什么事情您就点燃这个,到时候我一定会赶过去的。”江流将一发信号弹塞到了孙大夫的手里,孙大夫年纪大了,要是曹家有人故意报复他,他估计不是对手,这枚信号弹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他,更何况自己还派了人在暗中跟着孙大夫。 “有劳了!”孙大夫接过信号弹说道,他也知道此次计划必须很谨慎。 孙大夫走后南随才从楼上下来,刚刚孙大夫在下面跟江流谈话,她便没有下来打扰。 “你倒是能够耐得住性子在上面听着。”江流见南随慢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笑道,孙大夫刚一进来他就察觉到了南随在楼上听着,没想到她能够耐着性子听这么长时间。 “那有什么的,我倒是不知道江世子什么时候又派了人来保护孙大夫了,话说,我们此次前来明明没有带暗卫,江世子这人手又是从哪里来的?”南随好奇的问道。 刚刚江流跟孙大夫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倒是很好奇江流派去保护孙大夫的暗卫是哪里来的,还有信号弹,她倒是从未见过江流拿那种东西。 “南随,我也不想瞒你。你应该知道关于我父母的事情,当初我祖父,也就是先帝最疼爱的便是我父王了,当年我父王出盛京的时候祖父将象征皇权的暗卫给了我父亲,那些暗卫是祖父年轻时候一手创立的,只服从于祖父一个人,当年祖父不放心我父亲,便将暗卫给了他,后来我父亲又将这些暗卫交给了我。”江流开口解释道。 “这怕也是当今皇帝跟太后不敢动你的原因吧,先帝的暗卫可是大夏最精锐的军队了,我听说先帝当年打江山的时候多次遭遇险境,能够顺利入盛京,这只暗卫功不可没。”南随开口说道。 先帝的暗卫她是有所耳闻的,这支暗卫有一套自己的体系,只服从一人,而且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精锐,没想到在江流手里,看来当今皇帝跟萧太后还是忌惮这个的。 “嗯,不过我很少用他们,这些是我父王留给我保命用的,我没打算用他们来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江流开口说道,他从未想过用这支暗卫来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当今陛下跟太后不相信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南随淡淡开口说道,江流是没有想过用这支暗卫来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外人不信。 “南随,你信我吗?”江流突然开口问道,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没有野心,一直都觉得他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想要知道南随信不信自己。 第65章、两个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你想听真话?”南随没想到江流会问这个问题,侧头看着江流说道。 “想。”江流点头。 “江流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也跟他们一样,这个世间最难猜的就是人心了,所以,我也不信。”南随开口说道。 尽管她知道江流想要听的不是这句话,但她在真话跟假话直接选择了说真话。 江流闻言看了南随一眼,然后沉默了,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两人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很久,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南随从江流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失落,想来是自己说的话过重了,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就听江流开口:“也是,我们都是普通人,人心易变,你不信也是正常的,要是换做是我,大概也是不会信的。” “江流,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的心可没有那么善良。”南随突然开口说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江流心里是个什么样子的形象,但有些事情她要提前跟江流说清楚。 “南随,你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江流皱眉问道,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南随说了,但是他不理解南随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 “我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一个沾满鲜血的人,现在你看到的南随只是我想让你看得到罢了,江流......江流,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跟现在表现的完全不一样,请不要惊讶,那可能才是我本来的样子,我这个人是惯会伪装的。”南随愣愣的开口说道。 声音缥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在回忆些什么。 “你我皆是这世间的棋子,我们现在看似是棋局的掌控者,但其实这才往往是最悲哀的。”江流淡淡的开口说道,南随说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江世子,想不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江世子也能够发出如此感慨,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人,这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南随听闻江流如此说思绪也回来了,笑道。 “你也别笑了,现在孙大夫已经同意了帮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下一步的计划想好,把那些细节都沟通好,不能出错。”江流正色道,他们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一大堆的事情在后面追着让他们完成呢,他们没有那闲情逸致来伤怀。 “嗯,这次先由孙大夫去官府报案,到时候让人看好大毛小毛兄弟二人,曹文宝伤的人是小毛,就怕他们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对大毛小毛兄弟二人不利。”南随开口分析道。 这几天她也大致了解了曹文宝的事情,这个人在云城作恶多端的,毁尸灭迹恐怕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这次他们将矛头印到曹文宝身上,曹家的人估计会对大毛小毛兄弟二人不利。 “你说的没错,沐全现在一直在守着他们兄弟二人,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在暗中也增派了些人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着曹家露出马脚。”江流知道南随的顾虑,这件事情他早就安排好了,他们既然说了要保证大毛小毛兄弟二人的安全,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南随姐,累死我了!”谢安一大早就被南随派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 “我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打听的这么样了?”南随问道。 “你先让我缓缓,喝口水。”谢安从桌子上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满了水,一口闷完后才开口:“舒服,渴死老子了!对了,南随姐,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过了,云城现在管事的是一个叫秦临的人,这个秦临就是云城人,据说本来也就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权利不大的,但是这个秦临惯会做人,知道巴结曹家的人,所以在官场上是一路青云直上,啧啧啧,没想到现在的官场如此腐败!”谢安说完后还忍不住评论道。 都说什么为官要清正廉洁,都是骗人的鬼话,现在朝堂上面的那些人又有几个能够做到真正的清正廉洁的。 “秦临?可查到其他的什么事情?” “这个秦临是个酒囊饭袋,没什么大出息,就是......就是平日里面特别喜欢逛花楼,是花楼的常客了,府里的小妾也是多的数不胜数。” “我问的是他跟曹家的事情,你一早上就查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南随显然都谢安查到的东西很是不满意。 “南随姐,你别急呀,听我慢慢跟你说,这秦临府里的小妾有很多都是曹家送的,而且曹家的独子也就是曹文宝,跟秦临两个人还经常互换小妾,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个叫醉春楼的地方花天酒地。”谢安将自己查到的东西都告诉了南随,今日一大早南随姐就把他叫了起来,让他去查云城官府里面管事的人。 “对了!这个秦临虽然是云城官府里面管事的人,但基本上是属于不作为的,一个月能去一次官府就不错了,府衙里面的事情都是一个叫柳文宣的人在管。”谢安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柳文宣是秦临提拔上来的?”江流突然问道。 “那倒不是,这个柳文宣是有真本事的,帮秦临破了不少难案,反正只要是不涉及曹家的事情秦临都是交给柳文宣管的,不过我听说这个柳文宣跟秦临不是一路子的人,这个柳文宣家境贫寒,是靠着母亲给人换洗衣服考取功名的,是实打实自己拼出来的,平日为人也很正直。”谢安开口说道。 他今日听到关于柳文宣的事情是也是惊奇的不得了,想不到云城的府衙里面还有柳文宣这样的人,真是个......怪人。 “柳文宣,你了解吗?”南随问道,江流的消息渠道要比她广,或许江流会知道关于这个柳文宣的事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从未注意过柳文宣这个人。”江流摇头,他倒是从未注意过柳文宣这个人,想不到云城这个大染缸里面还有柳文宣这样一个处淤泥而不染的。 第66章、不求闻达,但求平安 “一会儿找孙大夫问问吧,他在这里呆的久,或许会知道什么。”南随开口说道,这柳文宣或许知道一些秦临跟曹家勾结的内幕。 ** 医馆 “文宣,你今日怎么来了?”孙大夫刚回到医馆就见到一个男人坐在医馆等自己,看清来人后才问道。 “是我母亲,她的旧疾又犯了,之前在您这里吃了两副药有效果,我便想要让您再给她开两副。”男子起身后说道。 “唉,你母亲那是风邪入骨,只能够好好养着,平日里不要着凉,不要吹风。”孙大夫是知道柳文宣母亲的病的,都是早年间为了供柳文宣考取功名给人家洗衣落下的,他现在开的这些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嗯,我知道。”柳文宣点头。 “你随我来吧,我记得上次给你母亲抓的药,等着。”孙大夫走到药柜面前,拿出一张包药的纸来说道。 “孙大夫,我听说您这里最近来了几个外地人,前几日小毛受伤也是他们送过来的。”柳文宣试探的问道。 “哦......哦,是有几个,前几日小毛在大街上被曹家那个小霸王给撞伤了,他们好心将小毛送到了我这里。”孙大夫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孙大夫,你年纪也不小了,莫执着于当年的事情,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到时候。”柳文宣见孙大夫这个样子便猜到了些事情,其实他这几天有注意过这里的动静,今日也是担心孙大夫犯糊涂,所以来提醒道。 “文宣,这个药我给你包好了,回去给你母亲熬好后饭前服用。”孙大夫将包好的药递给柳文宣,含糊的说道,对于柳文宣刚刚的提醒全当做没有听到。 “孙大夫,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您好,他们那些人来历不明,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您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呀!”柳文宣见孙大夫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提醒道。 这件事情他其实是可以不管的,但是孙大夫是他熟悉的人,知道孙大夫家里当年的事情,也了解孙大夫的为人,就是怕孙大夫犯糊涂才一而再的提醒道。 “文宣,你是在官府做事的人,我不为难你,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我也不会连累你的,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的。” 孙大夫知道柳文宣是在为自己好,但是这件事情他已经想好了,就不准备变了,柳文宣是在官府做事情的,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他不想为难柳文宣。 “孙伯伯,在您心里我柳文宣就是一个忠贞不分的人吗?我素来的做法您是看在眼里的,我也知道他们是云城的一大祸患,但是他们势大,岂是你我能够撼动的?孙伯伯,您真的莫做傻事呀!”柳文宣见孙大夫如此说,也着急了,他是在官府做事的,但是自己素来跟他们那些人不一样,也从不跟那些人为伍,但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了的。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文宣,你还年轻,还没有爱过人,不知道失去挚爱的感受,所以不理解我的感受。”孙大夫疲惫的说道,失去挚爱后他整个人都活的没意思了,这么些年他活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放弃的。 柳文宣还年轻,不懂他的丧妻之痛。 “孙伯伯......”柳文宣听闻孙大夫如此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当年孙大夫家里发生变故时他年纪还小,印象不深,但没想到孙大夫的执念如此深,面对这样的孙大夫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行了,文宣,这个药已经包好了,有病人来了,不跟你说了。”孙大夫见有病人进来医馆,将手里的药递给柳文宣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柳文宣离开孙大夫的医馆后径直回了自己家里,他今日休沐,所以没有去府衙。 “文宣,你怎么抓药到现在才回来?”一个老妇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出来问道。 “刚刚去了孙大夫那里,问了问您的病情。”柳文宣开口解释道,他没有告诉自己母亲实情,孙大夫的事情也是他自己猜到的,没准备告诉任何人。 “唉,我的病都是陈年旧病了,问了也是白问。”老妇人对此倒是毫不感兴趣,她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喝的那些药也都只能够缓解,并不能根治。 “娘,别说这种丧气话,好好喝药,一定会好起来的。”柳文宣宽慰道,母亲的病都是因为自己。 当年父亲早逝,母亲为了供自己考取功名,冬日为人家浣洗衣服,双手常年泡在冰水里,久而久之风邪入骨,落下了病根。 “嗯,我知道的。对了,你在府衙做事,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点,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不要逞强,娘不求你光宗耀祖,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老妇人见柳文宣眉头紧锁,以为他是在府衙里面遇到了什么难事,于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娘,您这些话从我入府衙任职的第一天就开始说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您就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分寸。”柳文宣安慰道。 云城的府衙跟一般地方还不太一样,这里风气不太好,他虽然不愿意跟秦临那些人同流合污,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一些人也会看不惯自己的做法从而给自己找麻烦,还好他都能够应付过来。 “你自己省得就好。”老妇人见柳文宣都明白这些事情便放下多了,她就柳文宣一个孩子,对于柳文宣她要求没有那么高,这样柳文宣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 ** 客栈 这个客栈是供应午饭的,虽然味道没有外面那种大酒楼做的好吃,但是南随他们都嫌麻烦,所以大家都选择在这里吃。 “江世子,麻烦你吃完饭后去一趟孙大夫的医馆,去打听打听那个柳文宣。”南随慢悠悠的吃着碗里的菜说道。 第67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嗯,我知道。”江流点头,他对这个柳文宣也挺感兴趣的,之前他们都只顾得去查曹家的人了,倒是把柳文宣给忘记了。 “南随姐,你说这柳文宣是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样高风亮节,还是他其实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呀?有时候表面看着高风亮节的人,私底下惯会做一些小人行径。”谢安怀疑道,最后还要意有所指的呛一下江流。 在他看来江流就是个小人,心眼比树上的马蜂窝都多! “是人是鬼,见见不就知道了。”南随淡淡说道,然后警告的看了谢安一眼,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了,适可而止。 谢安在收到南随的警告后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吃自己碗里的饭菜。 云城背靠云河,这里鱼比较多,每天饭桌上基本上都是有鱼供应的。 谢安伸筷子准备夹一块鱼肉,没成想另一双筷子也看中了他夹的鱼,两双筷子就这样夹在一块鱼肉上,显然谁都不准备相让。 “江流,这是我先看上的!”谢安瞪着江流说道,这人太卑鄙了,明明盘子里面还有那么多的鱼,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谢世子莫乱说,这块鱼是江某先夹到的。”江流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但手上动作没有停,显然是不准备让谢安的。 “江流,你太无耻了!”谢安没好气的白了江流一眼,这人就是小心眼,就是记仇。 江流没有理会谢安的话,手腕一转,一用力,鱼块就到了他的碗里,江流慢悠悠的吃着鱼块,优雅的将鱼刺挑出来放在骨碟里面。 谢安在一旁看着江流如此行径,心里恨得是咬牙切齿,那块鱼是整条鱼上最为肥美,最为好吃的,结果就被江流这厮给抢走了! 南随看着他们两个幼稚的举动没有说话,她心里正盘算着其他的事情呢。 今天上午她在楼上听到了江流跟孙大夫的谈话,孙大夫说他的师傅是神医谷的人,没想到在这小小的云城还有神医谷的传人在。 饭后江流去了孙大夫的医馆打听关于柳文宣的事情,而南随则带着林玲准备去云城转一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南随姐,我们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出去?”林玲不理解南随带自己出去为什么要扮成男子。 “为了方便行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南随没有跟林玲说太多,她原本是准备带着谢安一块去的,但是谢安这个人毛毛躁躁的,话又太多了。 她嫌吵,所以就只能带林玲了。 “噗!南随姐,你们俩这是准备去干什么呀?还穿成这个样字?”谢安吃完饭后在大厅喝茶,见南随跟林玲的打扮,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全都喷出来了。 “你一会儿再去看看曹家,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南随没有直接回答谢安的话,而是让他去盯着曹家。 “那你们是准备去哪里呀?”谢安实在是不理解南随她们两个人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不过说实话,南随姐穿男装还挺好看的,简直就是戏台上唱的那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上街。”南随撂下两个字就带着林玲离开了。 林玲看着面前的招牌,面色为难,看着正要进去的南随,忙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南随姐,我们真的要来这里吗?这里......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实在没想到南随姐让自己换衣服是为了来这里。 “之前谢安不是说了这个秦临经常来这个叫做醉春楼的地方,我们今日就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够碰的上秦临。”南随解释道,知道林玲从小就属于那种很听话的孩子,这种地方对于她来说却是是有点困难的。 “南随姐......可是......可是这里是......是花楼......”林玲看着头顶醉春楼的牌匾,一脸纠结的说道。 这种地方都是给那些......那些不正经的人来的,她......她有些害怕。 “没事,别忘了你现在穿的是男装。”南随提醒道,这种地方她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了,那时候她还在江南,还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她也跟那些小姑娘一样对花楼这种地方很好奇,所以偷偷的跟着几个哥哥去过。 “南随姐,我......我有点害怕......”林玲还是有些害怕,心里还是迈不过那道坎。 “这里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玲玲,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带着成见去看人,就像这里面的姑娘,在你心里她们都是那种不正经的人,但是你知道她们都经历过什么吗?没有人生来就想当这种人的,她们的故事远比我们想的要精彩的多,她们往往才是活的最通透,最无拘无束的人。”南随开口说道。 世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带着成见来看待别人,把自己置于一个高高挂起的位置,看不起这些做皮肉生意的人,但哪有人生来就愿意做这种事情的。 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永远不要来评论别人。 “南随姐,我只是有些害怕,但是我能够做到。”林玲听南随这么一说心里的那道坎也渐渐消失了。 是呀,当初她要不是遇到了南随姐,或许现在自己就在这种地方了,世人也会用自己刚刚的想法来想自己,南随姐说的对,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事情不能够随意的去评论他人。 “走吧,别紧张,到时候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南随拍了拍林玲的肩膀说道,林玲从小就被人保护的太好了,虽然经历了家里的变故,但有些事情她远远没有经历过。 南随她们一进到醉春楼里面就有一个满脸涂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靠过来:“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咱们这里的姑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而且咱们这里的酒也是很有名气的,两位有什么需要?” “给我一间包厢。”南随开口说道。 “好的!”老鸨见南随出手阔绰,刚上来就给了她一琔金子,脸上都笑开了花。 “两位公子上面请。”老鸨叫来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让她来带南随她们去包厢。 第68章、唱的是痴男怨女奏的是靡靡之音 林玲亦步亦趋的跟在南随身后,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南随姐刚刚的开导很有用,但面对这里的人她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的。 女子带着南随路过一个包厢的时候,南随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林大人”,想来应该是秦临了。 本来她今日只是来碰碰运气的,但没有想到真的就遇上了。 “公子里面请。”女子将包厢门,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位公子就是给她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隔壁包厢里面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吵闹?”南随故作生气的问道,她刚刚也只是大概的听到了一声“秦大人”,但也不确定隔壁是不是就是秦临。 “回公子的话,隔壁是咱们云城府衙里面的秦临秦大人,跟他在一起的是曹家的曹公子,这是咱们这里最后一个包厢了,您......您千万不要介意。”女子听闻南随如此说,赶忙解释道。 自己面前的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而隔壁的更加是她们惹不起的人物。 “唔,来两坛好酒。”南随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你会不会谈曲?”南随问女子道,刚刚进来的时候那老鸨说她们这里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奴家会一点。”女子低声应道。 “那就谈一首这里的小调吧。”南随说道,反正钱都花了,闲来无事的就当是听曲打发时间了。 “诺。”女子恭恭敬敬的应道,然后退出房间,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看样子刚刚是去取她的琵琶了。 女子谈的是云城最有名的小调,名叫《云忧》,唱的也是云城特有的方言。 南随听了个大概,也大概懂了这首曲子的意思,无非就讲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男子出征,女子在云水边日夜期盼情郎归来,但最终听到的是情郎埋骨塞外的消息。 唱的是痴男怨女,奏的是靡靡之音。 不一会儿南随她们要的酒也送来了,“你去将这坛酒送到隔壁,给秦大人,就说南某有意结识,欲邀大人前来听曲,不知可否。”南随指着一坛子还没有开封的酒说道。 “是。”来送酒的侍女应道,端着一坛子酒来到了隔壁。 “大人,这是隔壁一位南公子命奴婢送过来的酒,说是南某有意结识,欲邀大人前来听曲,不知可否。”婢女将南随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南公子?这云城什么时候来了个南公子了?还出手如此阔绰?”秦临看着婢女手中的酒,好笑的问道。 “这......婢女不知。” “罢了,去看看。”曹文宝坐在一旁起身说道,他倒是第一次见有人用这种方式来结识秦临的,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南公子是什么人了。 “曹公子,这人来历不明的,我们还是多加小心点好。”秦临提醒道,他做官这么多年了,能够做到今天的位置上,除了曹家的扶持外,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秦大人,你这活的也太小心谨慎了,在这云城,有什么好怕的?”曹文宝最是见不得秦临这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要不是见秦临办事办的利索,这样的人他早就撤了。 “您说的是。”秦临见曹文宝坚持要去,也没有再多加阻拦。 曹文宝是曹家的独苗,他还要仰仗着曹家,所以根本就不敢得罪曹文宝。 “南公子,不知你是哪里人呀?我怎么没有在云城听说过你?”曹文宝推开南随她们包厢的门,进去坐下后问道,全然不将自己当成是一个外人? “你是?”南随看着曹文宝问道,心里却不由好笑,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跟曹文宝比起来,谢安可就差多了。 “我叫曹文宝,云城曹家的公子。”曹文宝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 “原来是曹公子,真是失敬失敬,那这位想必就是秦临秦大人了。”南随看着跟曹文宝一块进来的男子说道,这个中年男子想必就是秦临了。 “正是,不知南公子见我所谓何事?”秦临刚刚一直在暗中观察南随,这位南公子在听到曹文宝的名号后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表现出其他人听说了曹文宝名号后的奉承跟讨好之意。 “没什么,我是江南人氏,此次过来本是要去盛京的,路过云城便在这里停留了两天,刚刚正好路过秦大人的包厢,所以才想要结识一下大人的,倒是有些唐突了。”南随示意侍女给秦临斟好酒,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要是在云城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秦临笑着开口说道,刚刚这位南公子一出手就是这醉春楼最好的酒,一坛都是价值千金的,可以看出这位南公子不缺钱,到是个可以结交的。 “对了,还不知道南公子的真名叫什么呢?”曹文宝开口问道,这位南公子出手倒是阔气。 “在下南焕,这位是我的表弟,南潜。”南随介绍道,刚刚她都已经跟林玲商量好了说辞。 “哦,原来是南焕兄,我曹文宝在云城虽然没有什么职位,但是我曹家在云城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你要是在这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倒是可以来找我。”曹文宝笑着说道,想着这南焕是刚来云城,肯定还没有听说过他,所以才这样说的。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南随笑着说道,这曹文宝也真是狂妄,全然不把云城的官府放在眼里。 而秦临这个人长大贼眉鼠眼的,满身都是肥肉,脸上的肉更是堆积在一起,看起来很难看,但秦临的一双眼睛倒是灵活,一看就是个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了。 “南公子,不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秦临攀谈道,他的官路要想顺畅难免要银钱打点,光是每年给曹家就有十几万两的银子,还不提其他的金银珠宝,但是他的官路上哪里能只靠一个曹家,这么多的银钱对他而言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要是能够跟林焕结交上,说不准自己以后就可以不用为银钱发愁了。 第69章、庄周梦蝶 “不是什么大生意,不过就是在南边倒卖一些布料,在盛京倒是有几家布庄,但都不算什么大生意。”南随谦虚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布庄好呀,这年头都是要穿衣服的,布庄不错。”秦临一听就乐了。 南焕虽然很谦虚的说自己的布庄是小生意,但能够在盛京开几家布庄的,还是从江南过来的,一看就是谦虚之词。 “哈哈哈!能够养活自己便好。”南随笑着说道。 她也是刚刚才想到一些事情的,这曹家是云城出了名的有钱人家,但是他们家只有曹坤在盛京做官,这些年估计敛财不少,像秦临这样的人每年估计给他们交了不少的银子。 “不知南公子的布庄叫什么名字?我也曾去过盛京,说不定还见过南公子所开的布庄呢。”曹文宝笑着问道,能够在盛京开好几家的布庄,这南焕有些不简单。 “在下的布庄名为蝶记,取自庄周梦蝶之意,也就图个名字好听,让人觉得我们家的布料可以信赖。”南随笑着说道。 “蝶记?那可是盛京有名的衣料铺子,南公子真是够谦虚的了,还说什么养活自己,你的蝶记都够养活整个云城的人了!” 曹文宝是知道蝶记的,这蝶记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开便了整个盛京,基本上南来北往的料子都能够在蝶记买到,可不是南焕说的小生意。 他倒是小看了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瞧着年纪不大,但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都说这蝶记背后的东家是个了不起的生意人,能够将一家衣料铺子在盛京开的风生水起的,还打出来名堂,但他们都没有见过蝶记背后的主人,想不到是这么一个年轻的人。 “没有那么夸张了,鄙人能够在盛京将生意做得如此大,还是多亏了有贵人相助,毕竟做生意免不了要跟官府接触,能够多认识一些人还是好的。”南随笑着说道,话里已经暗示了自己今日来找秦临的目的。 在大夏做生意,开铺子是要有官府的授权文书的,只有官府认可了,同意了你才能够开门做生意,所以生意人难免要跟官府的人接触,这时候免不了要给自己找个靠山,多给靠山点银子,南随这么一说就等于是给秦临抛去了一根橄榄枝。 秦临跟曹文宝听南随如此说,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算是明白这个南焕来找自己的目的了,不过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这倒是,咱们大夏对经商这一块管理的比较严格,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南兄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帮就一定会帮你的!”秦临开口说道,仿佛已经跟南随认识很久的样子。 “那就真的是太感激秦大人了,我敬您一杯!”南随故作惶恐的说道。 “客气客气。”秦临笑着端起杯子喝酒,要是真的能够跟这个南焕交上朋友,自己每年给曹家拿钱就不用发愁了。 三人在包厢里面举杯畅饮,秦临跟曹文宝两个人都喝多了,出来的时候步伐不稳,秦临拍着南随的肩膀,道:“南兄,你以后要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 “嗯,谢秦大人。”南随点头道,曹文宝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早就被自己府里的小厮给抬回去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记得找我,记得找我!”秦临的马车已经到了,他还是叮嘱了南随一番,这么大一个金库,他绝对不能够让跑了。 ** 医馆 江流吃完饭后就来到了孙大夫的医馆,不过了过来的时候孙大夫医馆里面有很多的病人,为了不打扰孙大夫给人瞧病,他便没有进去,而是来到了一间书屋,在这里看书打发时间。 在大夏,虽然每个地方都有书屋,但是能够真正买得起书的都是富贵人家,像一般的寒门子弟是买不起书来读的,他们只能够去借藏书之家的书籍。 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这种风气盛行,所以有些书屋的老板就看到了利益,便以低价请一些寒门读书子弟来抄书,每日免费供应一顿饭,还会有少量的报酬。 这些读书人大都买不起书,在书屋里面做抄书的工作以来能够赚取一些生活费,而来能够看很多的书,抄的书多了慢慢都能够记下来,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所以大多数的人都愿意去做。 江流随手翻阅着这些书籍,他自幼便博览群书,家里的藏书也数不胜数,从来没有因为读不起书而发愁,看到书屋里面排排坐抄书的书生,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跟这些人比起来他似乎是幸运的,但又似乎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他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可以专心致志的读自己的书,幼年时便结识了天下闻名的名人学士,所见所闻皆要比这些人好的多; 但他又是不幸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父亲是肃王,坐拥天府之国,他虽有满腹经纶,但终究不能够像这些人一样参加科考,不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为自己谋一番天地,只能依靠着家里的势力度日,终归还是不自在的。 所以古人说的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生在了这样一个家里,就注定了要与旁人不一样的,注定要承受更多的东西。 随手翻阅着书架上面的书,这些书籍他都是看过的,找了几本地方志后付了钱,出了书屋。 孙大夫的医馆此时人也少了,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后孙大夫才得以歇一歇,喝口水,他从早上回来便忙到了现在,连饭都还没有吃一口呢。 “江公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孙大夫见江流进来后,问道。 “嗯,想向您打听个人,您这是还没有用饭吗?”江流见孙大夫面前摆着一碟已经冷掉的菜,就在米饭就这样吃了,便问道。 “哦,刚刚太忙了,今日的病人有些多,所以还没有顾得上,不碍事的,你要是有什么事说就好了。”孙大夫满不在意的说道,这种生活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不甚在意。 第70章、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没事的,我等您吃完再说。”江流开口说道,他不习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跟他们说话,感觉怪怪的,况且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也好,那你坐那里稍微等我一会儿。”孙大夫见江流如此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吃饭,也饿了。 江流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刚刚买的地方志,这里主要还是在将云城的事情,包括云河的由来,以及一些关于云河的故事。 孙大夫坐在一旁将盘子里面的食物吃完后收拾起碗碟,才坐到江流对面问道:“江公子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他早上的时候才刚刚去找过江流,没想到江流现在就又过来找他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要跟您打听个人,不知柳文宣您有没有听说过,就是在云城府衙里面做事的柳文宣。”江流合上书后开口解释道。 “文宣,你找他干什么?”孙大夫不理解江流为什么要找柳文宣。 “看来您是认识的,其实我就是想跟您打听一下他的,听闻这个柳文宣在云城府衙里面做了很多对百姓有利的事情,跟秦临他们不是一伙人,感到惊奇,便想要多了解一些。”江流开口解释道,看起来孙大夫不仅是认识柳文宣那么简单,跟柳文宣应该还挺熟的。 “文宣那孩子是个好的,他幼年丧父,是跟着母亲一起长大的,他母亲为了供他读书,靠给人浣洗衣服为生,现如今年纪大了,落下了病根,文宣本来能够去盛京一展宏图的,但这孩子是个孝子,留在云城任了个职位,方便照顾他母亲。”孙大夫开口说道,柳文宣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对于柳文宣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我也是听闻了柳文宣的事迹才有意了解一下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江流开口解释道,他怕孙大夫误会什么,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的好。 “嗯,文宣虽然在府衙里面任职,但他为人正直,向来是不与秦临这些人为伍的,他是个好孩子。” “孙大夫,你说柳文宣如此聪颖的一个人对秦临跟曹家的勾结知道多少?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江流听闻了孙大夫的话,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这其实也是他今日过来的一个目的,要是柳文宣能够来帮助他们,那他们的胜算就会更加大一点了。 “江公子,文宣在府衙任职,更何况他还年轻,家里还有老母要养,实在不能连累他呀!”孙大夫见江流如此说,当下就不同意。 他自己可以去帮助江流他们,反正他也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无牵无挂的,但是柳文宣不一样。 “孙大夫,您为什么就认为我们一定会失败呢?只要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相信我们是可以成功的。”江流开口说道,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证据,扳倒曹家的人根本不是问题。 “江公子,这件事情太冒险了,文宣他家里有老母要养,更何况文宣这孩子还小,连亲都还没有成,这件事情他做不得呀!”孙大夫反对,他不希望柳文宣卷进这件事情中,虽说这件事情是扳倒曹家的一个机会,但是曹家势力庞大,难保他们不会反击。 “孙大夫,我有时候就在想,一个人怎么才能够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六年前我父母惨死,我自己也身中剧毒,危在旦夕,那时候我真的想过一死了之,但是我又想到了我父母,想到了他们临终前的嘱托,说要我好好活下去,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平安喜乐。您能够想到曾经所有人都认为你应该大有作为,但突然有一天你只能够在轮椅上了此残生的感受吗?那时候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活下去了,觉得大丈夫就这样窝囊的活着还不如死去,但是慢慢的我走出来了,我改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轰轰烈烈的死其实一点都没有那么好,有时候做个平凡的人,好好的活着挺好的,所以我尊重柳文宣的决定,要是他真的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我是不会强求的,但是我们最起码应该去问一下他,去让他自己做选择。”江流开口说道。 他经历过一些痛,所以知道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不能说谁的对,谁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跟方式,尊重便好。 “好,这件事情我会去问问文宣的,但是也希望江公子说话算话,尊重文宣的决定。”孙大夫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说道。 他没有想到江流会跟自己说这些事情,更加没有想到江流如此风光霁月的男子居然会有一段这样的过去,震惊,惋惜,更多的是佩服,佩服江流的勇气,佩服他能够重新站起来。 “那我就不叨扰孙大夫您了,还希望您将话带到。”江流见天色也不早了,加上孙大夫医馆也进来的病人,便没有再多做停留。 ** 江流会客栈的时候正好在客栈门口遇到了回来的南随,他一靠近南随就闻到了很重的一股酒味,“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江流皱眉问道。 “没多少,一坛而已。”南随淡淡的回答道。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不胜酒力吗?我看你喝了这么多神志清明,一点醉意都没有。”江流看着南随说道,那天晚上自己邀请南随喝酒的时候南随说自己不胜酒力,但是今天他见南随喝了这么多的酒都没有醉,看样子那天南随是在诓自己。 “要不是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会喝酒的,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南随淡淡的说道,她只是不喜欢喝酒,但不代表她不能喝,相反她喝酒基本上是不会醉的。 “是,喝酒容易误事,你说的没错。”江流同意南随的说法,喝酒误事。 “对了,让你去孙大夫的医馆打听柳文宣的事情,你打听的如何了?” “进来说吧。”江流嫌外面人多眼杂的,不安全。 第71章、奢侈 南随回到客栈后倒是也没有第一时间问江流关于柳文宣的事情,而是先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她今日去醉春楼穿的是男装,加上一身的酒气很难闻,她有些受不了,所以就先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你刚刚那男子的扮相倒是挺像的。”江流见南随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散了下来,笑着说道。 他刚刚在客栈看到南随的时候还楞了一下,都没有认出南随来。 “为了方便办事罢了,我今日带着玲玲去了醉春楼,在那里碰到了秦临跟曹文宝。”南随坐下后说道,她这次出来拿了几件男装,专门是按着她的尺寸做的,这些年她闯荡江湖也没少穿男装,所以都习惯了,也没有觉得哪里很怪。 “看来你今日收获不小。”江流没想到南随去了醉春楼,他中午用完饭就出去了,倒是没有问南随下午要去干什么。 “还行吧,先说说柳文宣的事情,孙大夫那里是怎么说的?” “这件事情可能不太好办。”江流谈及柳文宣的事情,神色也认真了很多,“孙大夫跟柳文宣应该是熟知的,这个柳文宣父亲早逝,是他母亲将他拉扯长大的,为了供柳文宣考取功名,他母亲为人浣洗衣服,大冬天的手还泡在冷水里,落下了病根,这柳文宣是个孝子,虽然有功名在身,本能够去盛京谋一个好前途,但为了他的母亲,放弃了一片大好前途,选择了留在云城的府衙里面任职。” “所以呢?这柳文宣是不愿意帮我们了?”南随不理解江流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这跟柳文宣帮他们有关系吗? “南随,柳文宣家里有老母,他自己又是一个孝子,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件事情太难为他了。”江流见南随不明白,无奈的开口说道,南随其实很聪颖,但是有些人际交往方面的事情南随就好像有些不开窍一样,总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来做。 “这件事情要是做成功了他柳文宣说不定可以升官发财,连带着他母亲都能够过好日子的,跟着秦临,柳文宣纵然是有经世之才也难以施展。”南随开口说道,从柳文宣的一些做法中可以看出柳文宣这个人跟秦临那种人是不一样的,柳文宣要是在秦临这个位置上,云城或许会是另一番模样。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够强求别人,这件事情还是得问问柳文宣自己的意思,孙大夫说了会将我的话转达给柳文宣的。”江流也明白南随所言,但柳文宣那里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得等孙大夫问了才清楚的。 “嗯,那就先将这件事情放一下吧。对了,我今日在醉春楼里面碰到了秦临跟曹文宝,还跟他们交谈了一番,这秦临看起来是挺缺钱的,看来这些年他为了巴结曹家,为了升官发财,可是出了不少的钱。”南随想到自己下午在醉春楼里面遇到秦临跟曹文宝的事情,这个秦临今日一听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就变得热情了很多。 “曹坤在盛京的房子异常豪华,虽然从外表看上去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曹坤的府邸连里面的柱子都用得是珍贵的金丝楠木,用金丝楠木修建房子,你可以想象一下曹坤的生活是多么的奢侈了。”江流见怪不怪的说道,在盛京民间都流传的一个说法就是曹坤的家里比皇宫还要豪华,曹坤过的日子比皇宫还要奢侈。 “真的吗?这曹坤过的如此奢侈,皇上跟太后就一点意见都没有?”南随很不理解,她倒是没有专门去查过曹坤的情况,也不知道曹坤到底有多奢侈。 “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一个想要用他来牵制朝堂,一个想要用他来揽权罢了,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所以才导致曹家现如今是越发的猖狂了。”江流淡淡的解释道,皇上跟太后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曹坤的心思,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所以都不愿意去动曹坤,动了曹坤这盛京朝堂的局势就要发生变动了,是好是坏谁都不知道,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江流,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抓到了曹家的把柄,萧太后他们未必会将曹坤怎样。”照江流的说法皇上跟太后是都愿意看着曹坤在朝堂上面呆着的,谁都不愿意动曹坤,那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南随,你还是不明白。太后跟皇上虽然知道曹坤的一些做法,但那也仅仅是曹坤想要让他们看到的,曹坤能够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上,靠的不仅仅是皇上的扶持,更多的是他自己有脑子。他知道自己只是贪污了点钱,只要他还是忠心于皇上太后的就不会有事情,皇上跟太后掌权多年,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曹坤贪污的那些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曹坤一个人能够花掉多少钱?最后还不是归国库了吗?但是曹坤现在动了权,这是掌权者无法接受的事情,皇上跟太后最在乎的就是权势了,但是曹坤现在也开始打起权势的主意,你觉得皇上跟萧太后能够容的下他吗?”江流分析道,有些事情不能够只看表面,曹坤不傻,皇上跟太后也不傻。 “呵!果然这世间最难猜的就是人心了,一个两个的都在算计,都在谋划,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们也真是不嫌累!”南随嗤笑道,她听着都替他们这些人累,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 “人就是这样,要想得到一些东西总是得付出些代价的。”江流淡淡的评论道,普通人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还得要付出些代价,更何况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呢。 “江世子看的倒是通透,江流,你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什么对人心看的如此通透,甚至比萧太后那样久经人世的人看的都通透?” 南随很纳闷,江流有时候就像一个老头子,比萧太后那样的人精都人精! 第72章、热了凉,凉了热,像极了她的心 “因为我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多得多,看到的人心比你险恶的多。”江流淡然的说道,他经历过的事情远比南随知道的要多得多。 “你应该走出来的,别把自己活的那么累,别每天把自己闷的那么严,适当的出来透口气还是好的。”南随宽慰道。 跟江流在一起这么久了,她知道江流表面上虽然看着很淡然,但江流心里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每天都把自己束缚在那里面,每天都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南随,说真的,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一笑的。”江流看着南随说道,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跟南随说这种话。 “笑不出来,没有什么值得我开心的事情,不过......江世子要是愿意每日给我讲个笑话逗我一笑的话,我倒是愿意笑一笑。”南随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江流道。 “好呀,能够逗南司主一笑,不就是每天一个笑话嘛,这有何难。”江流点头同意道。 “你别当真,我就是逗你玩的。”南随见江流神色认真,赶忙开口解释道,她刚刚就是故意逗江流玩的。 “可是我当真了,天色不早了,南司主早点休息吧,江某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明日给你讲个什么笑话来的好。”江流没有理会南随的解释,看那架势是真的做好了要每日给南随讲个笑话的准备。 南随看着江流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回过神来,她没想到江流这个人如此......如此......自己刚刚就是跟江流开个玩笑的,怎么江流还真的当真了呢! 江流从南随房间离开后还真的回到自己房间想笑话了,可怜他名动天下的江世子,自幼便熟读诗书,自认为天下名书他都读过了,但却被这一个小小的笑话给难住了。 想来那些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也不是谁人都能够做的,毕竟能够让每个人听了自己讲的笑话都笑也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的。 “唉!”江流不由叹了一口气,打开窗户望向南随那边,不知道南随此时在做些什么呢? ** 是夜。 皇宫的夜晚总是辗转难眠的,今夜是十五,按照规矩,每个月的十五皇帝是都要留宿在椒房殿的,但是现在已经这么会儿了,皇上居然还没有来。 “青儿,你去问问是什么情况,皇上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皇后见皇上到了现在还没有过来,不由着急了,担心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桌上她精心准备的饭菜也已经凉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热的了,热了凉,凉了热,像极了她的心...... 青儿的办事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但是面色明显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怎么皱着一张脸,皇上哪里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皇后见青儿皱着眉头,抿着嘴巴也不说话,不由问道。 她担心是皇上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很是着急。 “回......回娘娘,今日曹贵妃宫里的人说曹贵妃身子不适,请了太医过去,结果......结果查出来是喜脉,皇上现在正在曹贵妃宫里。”青儿诺诺的开口说道,心里免不了为她们家娘娘委屈。 皇后听闻青儿所言后先是楞了楞,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后才慢慢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是喜事,你也别皱着一张小脸了,把这些菜都给撤了吧,皇上今夜约莫是不会来了。” 曹贵妃有喜,是天大的好事。 曹贵妃跟她两个人是差不多时候嫁给皇上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两个人都没有身孕,现在曹贵妃终于如愿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是好事。 “娘娘......”青儿是跟着皇后的老人了,知道皇后娘娘现如今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娘娘嫁给陛下也有快二十年了,这些年风风雨雨的走过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行了,别担心,我没事的。”皇后安抚道,这些年她也看淡了很多事情,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许是她自己跟孩子无缘吧。 早年间在家的时候她曾落过水,那是冬天,虽然被人给救上来了,但还是落下了体寒的毛病,大夫早就说过了不易受孕。 “娘娘,您从日落等到现在还没有用过一口饭,吃点吧。”青儿劝道,桌子上的这些菜都是皇后娘娘亲自下厨给皇上做的,早上起来就开始忙活了,做好饭菜后又一直等着皇上,到了现在自己都还没有用饭呢。 “我不饿,端下去吧。”皇后疲惫的说道,她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为皇上做的,既然皇上都不来,那她也就没有什么胃口去吃饭了。 青儿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只好默默的退了下去。 ...... 寿康宫 萧太后本来都已经准备睡下了,结果德全就过来跟她禀报了曹贵妃有喜的消息。 “你确定?”萧太后不确定的问道,曹贵妃侍奉皇上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怀孕。 “是的,老奴已经去太医院亲自查过病历了,也询问了几个为曹贵妃把脉的太医,此事是真的。”德全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唉,鸾儿那里怎么样了?”萧太后关心道。 “回太后,皇后娘娘那里一切安好。” “鸾儿......这丫头也是可怜,当初因为落水,伤了身子,这么些年了也一直未有孕,你明日去找个太医,让他在好好的给皇后娘娘调理一下。”太后吩咐道。 当年皇后还在萧家,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那时候正值寒冬,鸾儿一不小心掉进了湖里,那时候没有人发觉,还在做皇子的皇上发现后亲自救上了鸾儿,那时候的皇上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生母早逝,虽然寄养在自己名下,但是先帝向来是不怎么关心的。 鸾儿年纪小,知道是皇上救了自己后便芳心暗许,后又求得自己如愿嫁给了皇上,她现在都恨自己当时的心软,鸾儿体寒,当年大夫就说了不易受孕,实在不适合在这后宫生存,但鸾儿当时心意已决,她只得同意。 第73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老奴明白,太后您也放宽心吧,这些年太医一直在调理着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必过于忧虑。”德全安抚道。 皇后体寒,这些年太后一直命太医院的太医给皇后娘娘调理着。 “但愿吧,哀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现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鸾儿了,你说哀家这还在,鸾儿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了,要是哀家哪天不在了,鸾儿还不一定会怎样呢!”太后忧愁的说道。 这也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了,这人老了最容易念旧了。 “皇后娘娘一国之母,更何况皇后娘娘从小在您膝下长大,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会有事的。”德全安慰道。 皇后虽然在后宫一直不愿与曹贵妃争斗,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话是不假,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鸾儿身处那个位置就是她最大的罪过,身处那个谁都盯着的位置,谁都想要坐上去的位置,就是鸾儿的罪。” 萧鸾是她看着长大的,对于萧鸾的性格她是清楚的,但这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最是无情帝王家,鸾儿就是太重感情了,不适合在这帝王家活下去。 “太后,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将心放宽一点吧。”德全宽慰道。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对了,南随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怎么样了?”萧太后问道。 这次南随是奉她的命令去调查曹坤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 “据探子来报他们目前在云城遇到了点事情,所以在那里耽搁了几天。”德全回禀道。 太后对南随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主要还是不放心江流,所以一直派人在盯着南随一行人。 “云城,哀家记得那里是曹坤的家乡吧?当年曹坤就是从那里一路科考入盛京的。”萧太后回忆道。 “正是,南司主他们在云城遇到了点事情,所以就耽搁下了,估计还要呆几天。” “嗯,让探子小心一点,江流这个人深不可测,别让他们给察觉了。”萧太后不放心的叮嘱道。 江流这个人虽然这些年一直在盛京,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呆着,但她总觉得江流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所以得多加防备。 “老奴明白,探子们都很小心,一直离他们比较远,目前还没有被发现。” ** 早上 南随早上一般没有吃饭的习惯,今日也是如此,虽然她一大早就起来了,但也只是坐在下面喝茶水,并没有动面前的食物。 谢安昨天从曹家回来后已经很晚了,所以直接回去自己房间睡觉了,没有跟南随说曹家的事情。 趁着早上用饭的时间才跟南随说了一下。 “南随姐,你知不知道这曹家有多奢侈?有多豪华?好家伙,他们家地上居然铺的是大理石,是千金一块的大理石!”谢安震惊的说道。 这曹家要比他们想象的奢侈的多,看来这些年曹家在云城没少敛财。 “还有呢?” 南随慢悠悠的喝着水。 虽然她没有亲自去看过,但大概也是能够猜到的。 光秦临一个人一年怕是也不少给曹家捐银子,更别提其他想要借着曹家这根绳攀上曹坤关系的那些人了。 “当然有啦!你知道这曹家背地里在做些什么勾当吗?” “南随姐,我昨天去到曹家时不小心听到曹家人的对话,听他们的意思南边私贩盐铁的生意他们也是在做的,这曹家人可真是够大胆的了!”谢安放低了语气说道。 他昨天也就是听了一下,但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盐铁?我记得这是官营的。” 南随也没想到曹家的手敢伸的如此长,连盐铁的主意都敢打。 “南随姐,我昨天也就听了一耳朵,但是没找到证据。”谢安颓然的说道。 他昨天是听到了铁他们那些人的谈话,可是他没有找到证据,曹家人做事很小心谨慎,根本没有留下有用的证据给他们。 “曹家人既然敢做这种事情就一定是打通了云城跟南边的门路的,他们之间有银钱上的往来,一定会有账本来记录的,我们要是能够找到账本,这件事情就容易多了。” 江流在一旁听着,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曹家人做事是很仔细,但是盐铁的利润极大,他们居于云城,要想掺和盐铁方面的事情就一定会跟南边有联系的,那这中间的银钱往来也一定会有所记录的。 只要他们能够找到记载这些银钱往来的账本,扳倒曹家,甚至扳倒曹坤的胜算就更加大。 “话虽如此,但这绝非易事,盛京传来消息,曹贵妃有孕了,皇上似乎很看重曹贵妃这一胎,扳倒曹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南随沉沉开口道。 她也是今日一大早得到消息的,是萧太后命人传给她的,说曹贵妃现如今有孕在身,曹家正备受圣宠,要他们行事小心一点。 “曹贵妃有身孕?呵,能不能保得住还另说。”江流嗤笑道。 “什么意思?”南随不理解江流为什么会如此说。 “南随,你可知曹贵妃入宫多久了?她跟皇后是差不多时间入宫的,入宫后就颇得圣宠,但为什么这么多年膝下无子?这可不是什么天意。”江流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 都说伴君如伴虎,圣心难测,更何况当今陛下也不是什么傻子。 “那她这次是?” 南随对于江流的话很是震惊,之前她一直以为当今皇上虽然是个聪明的,但也逃不出太后的手掌心,甚至还得借助曹家的势力来跟太后相抗衡。 但现在看来,这位陛下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放心,她不会对我们构成多大的威胁的,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先让孙大夫别轻举妄动,我们估计要在云城多呆一段时间了。”江流开口说道。 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怕要多耽搁一段时间了。 “那太后那边要怎么说?”南随皱眉问道。 她现在还没有跟太后说这里的事情,但是再拖下去怕就要瞒不住了。 第74章、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太后那边交给我吧,我应该能够拖一些时候,我们现在找到曹家的证据再去禀报,先别打草惊蛇。”江流说道。 虽然曹贵妃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他们现在毕竟还没有找到证据。 曹坤那个老狐狸在盛京耳目众多,难免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先瞒着盛京那边比较好。 “你?江流,你打算怎么瞒呀?”谢安听闻江流口气如此大,不屑的问道。 萧太后暗探众多,江流凭什么能够保证能瞒着她老人家。 “我自有我的法子,至于怎么瞒就不劳谢世子操心了。”江流淡淡的说道。 谢安这个人就是看不惯自己,一有功夫就要来跟自己拌嘴皮子,他都已经习惯了。 “切!南随姐,你看人家,这是防着我们呢!” 谢安最讨厌江流这一套冠冕堂皇的说法了,摆明了就是在瞒着他们,就是不信任他们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南随不想理会谢安这种小孩子脾性,都多大了还学小孩子告状,也不嫌丢人! 谢安又一次被南随给嫌弃了,委屈巴巴的靠着林玲。 他发现南随姐真是太嫌弃自己了,难过! “盛京那边交给我就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紧时间找到曹家私营盐铁的证据,孙大夫跟大毛小毛兄弟那里先安顿好,最近一段时间让他们先别轻举妄动,等时机成熟后我们在一举将曹家扳倒。” 江流吩咐道,本来他们是准备用曹文宝当街纵马伤人这件事情做文章的,但是现在又有了新的线索。 而且是更加有把握的线索,或许不用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出面就能够扳倒曹家。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一点,最近我们身边有很多的暗探,估计是太后的眼线。”南随开口说道。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也知道萧太后不会那么放心他们的,所以派眼线来很正常。 “嗯,我知道,不过还是得有人去将这些暗探给引开,我们在这里做事情不可能一直避着他们的。” 江流开口说道,他也发现了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这要怎么去引开呀?况且我们要是将这些人给引开了的话那太后那边不就会有所察觉吗?到时候这个责任谁来担?” 谢安不同意江流的做法,这些暗探是太后派过来的,要是他们发现被人耍了,跟太后跟前告上一状。 萧太后到时候兴师问罪,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谢安,有句话叫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盛京的事情回去盛京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这里的事情给办好了,只要能够将这件事情给办好,太后那里一切都好说。”南随无奈的开口说道。 知道谢安是在担心自己受太后责罚,但是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一定要走下去的,不能够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的。 “江流,老子告诉你,到时候要是出了事情,你自己承担,少让南随姐来替你担着!”谢安警告道。 他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南随姐似乎很想要扳倒曹家,虽然江流提的这个法子没有那么靠谱,但是南随姐还是同意了。 感觉南随姐就好像跟曹家过不去一样,南随姐跟林玲两个人肯定有什么事情是瞒着自己的。 但是南随姐不想说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够找个机会问一下林玲。 “好了,那就这么办,都小心一点行事。”江流安排道。 根本没有理会谢安的话,要是真的出了事情,萧太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他,那里用得着谢安来提醒。 ** 曹家 曹文宝昨日在醉春楼里喝多了,回到家就睡着了,直到早上才幽幽醒过来。 听说自己父亲找自己,连早饭都没有用就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爹,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呀?我饭都没有吃就让春贵给叫过来了。” 曹文宝不满的说道,真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发什么疯,一大早就让小厮来叫他。 “你最近给我安分一点!” 曹文宝一进来就被自己老爹劈头盖脸的骂。 “盛京来了消息,说是贵妃娘娘怀孕了,现在曹相是众矢之的,咱们曹家都处在风口浪尖上,你给我安分一点,别闯什么祸事给家里添麻烦!”曹喻警告道。 他一接到盛京的消息,第一个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惯会惹祸,他们曹家现在都处在风口浪尖上面,绝对不能够出什么岔子。 “表姐怀孕了?那我们家......” 曹文宝一听闻曹贵妃有孕了,顿时脑子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曹喻见自己儿子要说那种大逆不道的话,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曹文宝的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种话是能够乱说的吗?你还嫌咱们家不够招眼?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让陛下听到了,怪罪下来,那岂是你我所能够承担的起的?” 曹喻现如今就恨自己没有将曹文宝管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爹,你跟舅舅你们也未免太小心了吧!咱们在云城,山高皇帝远的,哪里就能够传到盛京去了,别自己吓唬自己!” 曹文宝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满的说道,在他看来自己父亲跟舅舅就是太小心了。 他们曹家如今也是权贵世家,哪里需要这么谨慎了。 “你......你!你个逆子!这么多年我教你的东西都喂了狗了!每日就知道去寻欢作乐,你可知这云城有多少人已经不满咱们家了?” “从明日起不准在去醉春楼那种地方了,给我好好在家里读书,好好拘一拘你的性子,在这么下去你都要无法无天了!” 曹喻被曹文宝的话给气到了,他多年来一直告诫曹文宝要低调行事,结果他倒好平日了张狂就算了,现在处于这种风口浪尖上面也敢如此放纵! “别呀爹!我知道您说的这些,也会小心一点的,你千万别把我关在家里看书,你知道我跟书是没有缘分的,您就饶了我吧!” 曹文宝见自己父亲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在说之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只能够先服软。 第75章、平平安安的发财 “别跟我说这些软话,没有用,我不是你娘!”曹喻现在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就头疼。 曹文宝是他老来得子,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男丁,自然是百般宠爱的。 结果他刚刚就能够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现在要是不好好管一管他,曹家怕是就要断送在他手里了! “这又关娘什么事情了?娘平日里也是跟您一样,对我管教甚是严格的。但我这个人天生不喜欢读书习字,爹,您就别为难我了。” “大不了我今后少出去,就算出去了也绝对不会给您跟咱们家惹事的。”曹文宝不满的说道。 自己爹就是太迂腐了,他们在这云城天高皇帝远的,更何况府衙里面也都是他们的人,盛京那边哪里会知道云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行了,别说这么多没有用的事情了,你舅舅在信中说圣辅司的人最近有动静,可能是萧太后那边在做什么,你也知道萧太后一向跟皇上不和,现在你表姐有有孕在身,我们还是安分一点好,别让太后抓到什么把柄。”曹喻皱眉说道。 听说圣辅司新任的司主是个女人,而且这次连肃王世子,江流,江世子都掺和进去了,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太后?那个老女人都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放权,搞得朝堂乌烟瘴气的,连带着舅舅的权利都受限!”曹文宝埋怨道。 听说表姐前段时间还被太后给禁足了,在后宫中要不是有太后在给皇后撑腰,就皇后那个软柿子,早就被表姐捏得死死的了! “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祸从口出,你懂不懂这个道理!”曹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刚刚自己跟曹文宝说了那么多的话,结果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爹,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就是跟您在这里说说,不会出去乱说的。” “对了,您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早饭还没有用呢!”曹文宝起身说道。 这些话他都懂,自己父亲没必要时不时的就强调一遍,烦都烦死了。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对了,秦临哪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曹喻瞥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问道。 “秦临那小子昨天在醉春楼又认识了一个商贾,看起来还挺有钱的,说不定能够为我们所用。”曹文宝正色道。 他昨天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又不傻,秦临看着那个南焕冒光的眼神就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还是查清楚点底细的好,别贸然行事。”曹喻叮嘱道。 他们跟南边那边有交易,现在正缺少人手,要是能够多来一两个帮手当然是好的,但也要查清楚对方的底细。 “嗯,这个规矩我还是清楚的,所以打算再接触一段时间看看。” 曹文宝点头,来历不明的人他当然不敢轻易相信了,那个南焕他还是得观察一段时间才会进行下一步的考量。 “嗯,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做事情小心点,别留下什么把柄。”曹喻点头道。 他们现如今很缺人手,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小心一点,毕竟平平安安的发财比什么都重要。 “爹,您就放心吧,我准备先让秦临跟那个人接触一段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秦临那个老狐狸,他能够点头的人估计也不会有问题的。”曹文宝安抚道。 他昨日没有暴露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秦临在跟南焕说话,他就坐在一旁听着。 “嗯,那你也别忘了叮嘱一下秦临,他做事虽然稳妥,但在钱面前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把持的住的。”曹喻开口说道。 秦临做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但秦临这些年没少给他们曹家交钱,恐怕他自己也抵挡不住钱的诱惑。 “这话倒是不假!” 曹文宝想到了秦临昨日的样子,不由笑道。 “行了,你去用饭吧,别毛毛躁躁的,管好自己的嘴,别乱说。”曹喻叮嘱道。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曹文宝了,这小子从小就是云城的小霸王,他真的担心曹文宝会不知分寸。 “好好好,我知道了。” 曹文宝不耐烦的应着。 ** 盛京 皇宫 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按道理来说后宫妃嫔应该每日晨起去皇后寝宫给皇后请安。 但曹贵妃近日却借口自己有孕在身,不宜随意走动告了假。 “皇后娘娘,这曹贵妃可真是娇贵呀!”一位刚入宫不久的妃嫔不满的说道。 后宫有曹贵妃独得圣宠,她们这些新入宫的人都还没怎么见过皇上。 “欣美人,话不能够乱说,曹贵妃入宫多年都未能够有子嗣,现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自然是百般在乎的。” 一位资历较大一些的女子开口说道。 这些刚入宫的女子都是各个世家的女儿,从小在家里自然是万般受宠的,现如今来到这宫里备受冷落,自然是心中不忿的。 “那是,也不知道贵妃娘娘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别到时候美梦都给落空了!”欣美人不屑的说道。 还不知道自己怀的是男是女呢,现如今就摆起了架子,真是不怕遭报应! “行了,都少说两句。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陛下的子嗣,你们也别在背后嚼舌根了,要是没有事就都先回去吧。” 皇后不悦皱眉。 在她看来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只要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应该千般万般的宠爱的。 “......是。” 众人见皇后不悦了,也没有敢再多说什么话,纷纷告退了,只有刚刚说话的那位女子留了下来。 “姐姐你也别太在意她们的话了,不过是一些酸溜溜的争风吃醋的话,没必要理会的。”女子开口宽慰道。 “我知道,这后宫中的女子都悲哀,连怀个孕都要日夜祈求上天是个男孩......” “但是男是女真的就如此重要吗?都是自己的孩子,不应该一视同仁的吗?”皇后疲惫的说道。 她很讨厌这种重男轻女的想法,但却又无力改变。 第76章、女子难做,皇家女子更是难做 “生在这皇宫之中,为皇室开枝散叶便是这后宫女子的职责,自古以来皇室都重视男子,这也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女子劝解道。 这就是她们身为后宫女子的悲哀。 “阿锦,你入宫也有好多年了,倒是看得通透,不争不抢的。”皇后笑着对女子说道。 “是呀,在这宫中活的通透一点才能够活下去。”名叫阿锦的女子说道。 她是锦绣宫的锦妃,阿锦是她的闺名。 当初刚入东宫的时候她也跟刚刚那个欣美人一样,整日争风吃醋的,但慢慢的她也就看透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在这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情了,尤其是对皇上动感情。 “是呀,活的通透点好,不像我。”皇后不由苦笑道。 连阿锦都明白的道理她又怎会不明白,但就是......就是心底还有所期望罢了。 “娘娘别想那么多了,最近宫里新来了几个会唱小曲儿的宫女,那天我跟您一块儿去听听小曲儿,听说那是南边的小曲,咱们这一辈子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里面,也只能够听听小曲儿解闷了。”锦妃开口说道。 “嗯,也好。” 皇后没有反对,反正她整日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听听小曲儿也挺好的。 年轻的时候她最是耐不下心去听那些小曲儿了,现如今倒是能够耐得住性子听一整日的小曲儿。 “对了,我听说江世子出盛京了?”锦妃好奇的问道。 她一向不关心外面的事情的,只是不小心听了一耳朵,江流已经多年没有离开过盛京了,太后倒是也放心他离开。 “嗯,他跟南将军家那个丫头在圣辅司做事,姑母命他们二人出去查案子。”皇后点头道。 “南将军的女儿?” 锦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皇后说的是南将军的哪个女儿。 “就是南随,当年那丫头一出生就被送到了江南,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皇后开口解释道。 当年的事情都过去很久了,他们这些人都快要忘记了。 “哦,原来是那个丫头。我还以为您说的是南欣呢!” 锦妃被皇后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她记得那个丫头。 虽然没有见过那个丫头,但当年的事情几乎是满盛京的人都知道的。 “那丫头估计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能够被太后看中,坐上圣辅司司主的位置哪里能够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了。 “造化弄人,那丫一个人在江南生活了这么多年,连个靠山都没有,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不过那丫头确实够厉害的。” 皇后想起了上一次自己中毒的时候南随来椒房殿的那一次,那是她第一次见南随,也是唯一一次。 “都是上一辈的人造的孽,那丫头也是不容易。”锦妃叹了口气说道。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害的南随江流他们这些小辈也跟着受委屈,真是可怜。 “是呀,不过我们说这些都是无用的了,只能希望他们不会将这种恩恩怨怨再留给下一辈吧。”皇后望着窗外的落叶说道。 入秋了,他们这些人都老了,现在是南随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时候了,希望南随他们不会像他们这些人一样。 锦妃听着皇后的话,心里也不好受。 人生匆匆,她还记得自己刚入东宫时候的样子,但转眼就老了,在这皇宫中日复一日的蹉跎着。 “不过我倒是觉得南随他们这些孩子要比我们强的多,你想想我们像南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都是在想一些男欢女爱,儿女情长,他们这些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能够独当一面,实属不易了,比我们要强的多。”皇后笑着说道。 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南随他们的洒脱,以前没有认识南随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要是能够活的像裴婧语一样也是不错的,但是在见到南随后她发现自己错了。 裴婧语跟他们其实也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受着这世间的约束,只有南随不是。 南随骨子里就透露着一股反劲,这是她在其他人身上看不到的。 “哈哈哈,也是。他们也是被逼得,要不是形势所迫,谁想过得如此累,都愿意活的轻松一点。”锦妃听了皇后的话不由笑道。 但又替南随他们感到委屈,他们其实也希望过普通人的日子吧,平平安安的,虽无甚大作为,但过得开心自在。 “我们活着就要承受属于自己的责任,就像福慧长公主。”皇后感慨道。 “说起来福慧长公主离盛京也已经十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不知道福慧现如今变了样子没?” 福慧长公主是萧太后唯一的女儿。 当初新帝即位,在内朝纲不稳,外有强敌虎视眈眈。 福慧为了保佑大夏平安,避免战争来袭,请命和亲,远走塞外已经快十年了,期间一次家都没有回来过。 “是呀,当初福慧长公主出塞和亲的时候我们还去送了她呢,那是我第一次见太后落泪,她老人家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了,一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但都没有抱怨一声,没有退缩一次,但唯独在福慧这件事情上展现了柔情。”锦妃回忆道。 萧太后给他们的印象都是很威严的,但其实萧太后也只是一个母亲而已,可是在国家危亡时刻她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女儿。 “姑母她这么多年心里也不好受,我听德全说她有时候晚上睡觉都在喊着福慧的乳名。”皇后闻此心里也不好受,当年福慧离盛京时候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其实姑母也是个可怜的人,身边没有个亲近的人,所有人都在算计着她,她也没办法,只能够将自己的柔情收起来。” “所以说这世间对女子是最不公平的,明明是他们男子无能,不能够保家卫国,结果还来怪女子是红颜祸水,等真正面对险境的时候又是让咱们女子去牺牲自己来换取他们想要的和平!”锦妃感慨道。 这世间女子难做,皇家的女子更是难做。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有时间我们还是多去陪陪姑母她老人家吧。” 第77章、美人配美酒,人间不换 ** 云城 跟江流他们商议好具体的任务后还是由南随负责扮做南焕来跟秦临他们接触。 秦临应该挺缺钱的,昨晚就给南随捎来口信说今日再去醉春楼小聚。 “秦临这个人能够坐到如今的位置上靠的可不仅仅是曹家的扶持,他这个人是个狡猾的,所以你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被他看出了什么。” 江流见南随换了男装要出去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我知道,这次秦临估计是被曹家给逼急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我会小心的。”南随点头。 上一次跟秦临的接触中她就发现这个秦临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城府够深。 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着急估计也是被曹家给逼急了,见自己是个有钱的,就急于拉拢。 “曹家的胃口很大,秦临又是他们的心腹,估计知道不少曹家跟江南那边私贩盐铁的事情。” “你这次可以说是深入虎穴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小心为上,哪怕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江流分析道。 秦临是云城的管事的,一些往来的文书都要由他来审查,曹家跟江南那边私贩盐铁的事情秦临估计也是知道不少的。 “江世子这是在担心我?” 南随望着江流问道,眉眼含笑,似乎在等着江流的解释。 “当然了,难道南司主看不出来吗?”江流毫不避讳的点头说道。 他确实是在担心南随。 “行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自己知道分寸。” 南随见江流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当先便觉得无趣,熄灭了逗弄江流的心思。 “南随,这个给你。”江流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草编的小蜻蜓递给南随。 南随望着江流手里的竹蜻蜓很是不解。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她不理解江流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东西。 “咳,那个……昨日答应了要每日给你讲个笑话的,但是我还没有想好,这个竹蜻蜓算是今日没有讲笑话的补偿,明日我一定补上。”江流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他本以为讲笑话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没有想到区区一个笑话就把他给难住了。 “江世子,你都多大的人了?不对,你这是把我当成多大的人了,还送我竹蜻蜓?你好歹也送点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吧!” 南随看着江流手里的竹蜻蜓,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有想到郎艳才绝的江世子会因为讲不出笑话来送人竹蜻蜓。 “你看,你笑了,那我今日这个笑话算是过关了。” 江流见南随露出了小虎牙笑,狡诈的说道。 “江世子,你这是在耍无赖!不过今日就不跟你计较了,竹蜻蜓我收下了,倒是很期待你明日的笑话。” 南随见江流如此说,伸手拿走了江流手里的竹蜻蜓,笑着说道。 “嗯,路上小心。” ** 南随出来客栈手里还拿着江流送的竹蜻蜓,这是第一次有人送自己竹蜻蜓。 小时候她也经常跟一些孩子出气玩,但那个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是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因为有一个人比她跟耀眼,那个人收到的竹蜻蜓是最多的了,她从未收到过。 江流今日送的竹蜻蜓让她又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对于儿时,她的记忆不深的,或者说是有意的想要遗忘。 儿时的那段记忆不是很开心,那时候自己虽然表面笑着,但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开心。 为了不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合群,她一直在尽力的去融入他们,去模仿那个人的举止。 但从来都是东施效颦罢了。 慢慢长大以后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就是自己。 南随就是南随,不需要去为了迎合任何人儿委屈自己,没必要,也不值得。 “南随姐,你在发什么呆呀?我们都到了。” 林玲见南随一个劲的往前走,都已经走过醉春楼了,不由出声提醒道。 今日的南随姐有些奇怪,居然在出神。 “到了?” 南随有些茫然,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她刚刚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不是太愉快,所以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 “南随姐,你没事吧?” 林玲见南随这个样子,不由担心的问道。 感觉南随姐今日怪怪的,一点都不像平日那个严谨的南随姐。 “我能有什么事,刚刚在想一些事情,进去吧,别再叫我南随姐了,叫我表哥。” 南随收回思绪,将江流编的竹蜻蜓放到的衣袖里面,然后提醒道。 “哦,我记住了。” 林玲不由吐了吐舌头,刚刚情急之下她忘记了两个人现在的身份。 “到时候别再叫错了,秦临这个人是只老狐狸,精的很,别让他察觉到什么。”南随提醒道。 她自己能够做到小心,但是林玲她还是有些许的不放心。 “随……表哥,我知道了!”林玲保证道。 她一会儿尽量像之前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南随又叮嘱了林玲几句后就踏入了醉春楼。 这次老鸨对她们二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像南随上次一样出手那么阔绰的。 见到南随她们又来了,连忙撇下自己正在招呼的客人迎了上来。 “呦,南公子来了!” “我找秦大人。” 南随见老鸨要往自己身上扑,转了一下身子,避免老鸨的接触,开口道。 “秦大人?哦,秦大人在二楼,就是您上次来的包间,我带您上去?”老鸨笑着开口说道。 秦临也是他们这里的常客,没想到这个南公子才来了一次就跟秦大人结识了。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南随拒绝道。 她上次来过这里,认识路,不需要别人带。 ** 南随上来的时候只有秦临一个人在包厢里面喝酒,当然旁边还有很多莺莺燕燕的女子。 不得不说秦临这个人是真的很会享受。 美人配美酒,人间不换。 “南公子,来了。” 秦临见南随过来了,坐直了身子,笑道。 “秦大人真是好雅兴。” 南随随便找了的个位置坐下,淡淡的说道。 “你还不去给南公子到酒!” 秦临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说道。 “诺。” 女子恭恭敬敬的端了酒壶给南随斟酒。 第78章、不为人知的隐疾 “你,还有你,都过去陪陪南公子。”秦临又指了几个人吩咐道。 南焕这个人他那天看到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女子作陪,还是在弹曲,实在是无趣。 “不用了,我不需要人陪,你们去陪秦大人便好。”南随对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女子说道。 她不喜欢别人靠自己过近,所以当下便拒绝了。 两个被秦临叫过去伺候南随的女子听南随如此说不由停下了脚步,然后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公子,你这就无趣了,来醉春楼里面的人哪个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你这样实在是太无趣了。” 秦临听南随如此说,不由打趣。 没想到这个南焕来到了醉春楼都不点姑娘来陪着,一个人喝酒多无趣。 “不用了,我不喜欢有人靠近。”南随淡淡的开口说道。 并不担心因此而得罪秦临,反正自己手里有秦临要的筹码,有的是功夫谈判,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来委屈自己。 “南兄弟,你现在还年轻,更加应该及时行乐才是,别那么死板!”秦临劝道。 没想到南焕这个人如此的死板,来了花楼不点姑娘只喝酒,真的是闻所未闻。 心下却在想,这位南公子不会是不行吧? 毕竟年纪轻轻,家缠万贯,换做是谁都会及时行乐,这南焕倒是有些不同。 “不用了,我不喜欢。” 南随摇头道,她不喜欢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该拒绝的时候她还是会拒绝的。 “你呀!你们就在一旁呆着吧,看看南公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 秦临见南随坚持,也没有办法了,只好退让。 毕竟他还有事要求南随,两个人是不能够撕破脸的。 南随见秦临退让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这两名女子离自己较远一点。 不是嫌弃她们,只是觉得她们身上的脂粉味道有些浓,她不习惯这些味道。 “公子,奴家伺候您喝酒。”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靠近南随说道,她就不相信这天底下的男人就会如此的坐怀不乱,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不用!” 南随见女子的手不安分的往自己身上摸,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力气很大,语气很冷,她素日最讨厌这种不知分寸的人了。 “疼……” 女子没想到南随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她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断了,真的很疼,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南随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她也不是男子,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有送,冷声说道。 “离我远点,滚!” 她很少这样说人,因为不希望别人难堪,也觉得没必要。 但这个女子触碰了她的底线,就不要怪她无情。 “......诺......” 女子被南随的眼神给吓到了,南随刚刚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太可怕了。 手被松开后她就颤颤巍巍的离开的房间,南公子太可怕了。 比曹文宝那个小霸王还可怕。 “啧啧啧!南兄,你这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人家小姑娘娇滴滴的也是想要跟你亲近亲近,何必如此凶呢!” 秦临见南焕发了如此大的火,不由出声说道。 他不觉得刚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的,不知道南焕为什么会那样子。 “我不喜欢别人靠自己太近,是她自己不知分寸。” 南随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淡淡开口说道。 “你这怎么行呀!年纪轻轻的,这可不行,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瞧一瞧?” 秦临见南焕如此说,以为他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自己太近,没有别的意思。” 南随皱眉说道。 这个秦临满脑子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那到是我多心了。” 秦临见南焕如此说了,也没有再说什么,顿了顿才道。 “对了,不知南兄准备在云城呆多久,咱们云城也算得上是人杰地灵了,这里离盛京比较远,山高皇帝远的,民风跟盛京那边都不一样,但也自成一派。” “嗯,这两天我也在云城各处转了转,确实很不错,这里民风朴实,人们安居乐业的,呈现出一派祥和的景象,确实很适合居住。” 南随顺着秦临的话说道,其实云城不管从地理位置还是民风上讲都很好。 但就是有曹家在这里横行霸道,欺压乡邻,实属一患。 “没错!咱们云城确实很好,南兄要是喜欢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到时候带你到处走一走。” “这云城最出名的就是云河了,现在已经入秋了,夜晚凉,要是在夏日里,人们会租画舫游荡在云河上放,听上一晚上的曲子,凉风来袭,好不自在,最是消凉的好去处了。” 秦临开口介绍道,南焕来这里正好是秋日,天气已经转凉了,不适合在云河上寻欢作乐,不然他倒是可以带南焕去见识一番。 “嗯,这倒是跟我们江南那边有些相像的。”南随点头道。 她来云城的第一天就听见过云河画舫里面传来的歌声,想来也是这些人在寻欢作乐。 “对对对!这个就是从江南那边学来的。” “其实早年间云城的人也只是会在云河边浣洗一下衣服,不会说是乘坐画舫到河上游玩……” “这也是因为这些年南边的商贾来这里多了,他们那些人都是些会享受的,渐渐的就将这种法子给带了过来,这边的人见此法稀奇,便也争相模仿了起来。” 秦临笑着说道,他也是近几年才开始乘坐画舫游玩的,确实要比在这种包厢上有趣的多。 “南边的人?我记得从南边到盛京是有一条官道的,我来这里是因为官道受损,正在维修罢了,没想到还有人会特意绕远道来这里。” 南随听闻秦临如此说,纳闷道。 他们这些人本来是不会走云城这边的,但是那边的官道前段时间受损了,现如今都在修葺,不能够通车马,所以他们才特意绕远道来这边的。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们想要多做一点生意吧,毕竟云城虽小,也是挺富饶的地方。” 秦临见南焕如此发问,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一不留神就忘记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被南焕给察觉了,他赶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也是,这里确实不错,虽然没有盛京那边富饶,但也算是一个适合做买卖的地方。” 南随面色不显什么,顺着秦临的话说了下去。 但心里已经有了比较,看来曹家跟南边做的那些交易秦临这个人是都知道的,甚至还从中出了不少的力。 第79章、江流送给自己的竹蜻蜓 “嗯,你说的对!不过话说回来了,南兄你的布庄也在盛京开了好多家了,有没有想过在其他地方也开几家?比如云城?”秦临试探性的问道。 他之前没有去过盛京所以对那边的事情不是很熟悉,但那天听到南焕说蝶记的时候曹文宝很是震惊,看来这蝶记在盛京还是很有名的。 要是南焕能够在云城开一间布庄,那南来北往的那些交易,那些银钱上面的往来,以及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就全部都迎刃而解了。 “这个我到是还没有想过。”南随笑着说道。 虽然知道秦临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没有想到秦临如此心急,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那你现在可以想一下,在云城这边有我坐镇,你的蝶记开起来绝对是不会出岔子的,而且我能够给你保驾护航,在云城还有曹公子罩着你,也不敢有人找你的麻烦!” 秦临将南焕在云城开布庄的好处都一一列举出来。 在大夏,商贾要是想要开店铺是需要官府的文书的,南焕认识自己,到时候要真想要在云城开一家布庄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是吗?那我就先多谢秦大人了,不过这件事情急不来,布庄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建成的,期间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商议一番,这些事情我还要从长计议。” 南随笑着说道,这个秦临真是太心急了。 “这也是对的,做生意确实不能够急功近利,还是要求一个稳妥的!” 秦临见南焕这么说,也表示理解。 要是南焕当下一口便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才会怀疑南焕的用心,他们做生意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了,一切都讲究利益至上。 毕竟天下商贾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商人的本心就是重利的,所以他还是能够理解南焕的顾虑的。 “多谢您的理解,这件事情确实要从长计议一下,我这段时间会留在云城,要是能够在云城开一家布庄,那还要多多仰仗秦大人您的照顾了。”南随礼貌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给秦临一种自己想要跟秦临合作的错觉,这样才能够让秦临慢慢的放下戒备心,然后才能够慢慢了解到秦临跟曹家的勾当。 “好,那你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够帮得到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秦临见南焕有意愿在云城开布庄,这是现在还有很多的顾虑,当下便保证道。 “多谢!” 南随端起面前的酒杯敬秦临。 跟秦临寒暄了一会儿后就有小厮来找秦临,像是府衙那边出了事情,秦临不得不去处理一下。 “南兄,今日见先到这里吧,府衙那边还有事情要我处理,我就不多相陪了。”秦临起身说道。 面色略有沉重,看来这次的事情是比较严重一点的。 “不碍事的,您有公务在身就先去处理便好。”南随不在意的说道。 反正跟秦临寒暄的也差不多了,而且该传达给秦临的信息她也都传达过去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得徐徐图之了,不可操之过急。 更何况南随自己也不是那种特别喜欢跟人寒暄的人,这次来面对秦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要是能够有选择,她也不愿意跟秦临这样的老狐狸交锋,太累了。 要是江流在就好了! 不知不觉她又想到了江流,要是江流来跟秦临寒暄的话估计是不一样的吧。 江流这个人很善于猜人的心思,而且能够从一些很细微的小事中发现东西。 要是今天来跟秦临寒暄的人是江流,估计早就将秦临这只老狐狸拿下了。 一想到江流,她的手就不觉摸到了衣袖里面,这里面有江流送给自己的竹蜻蜓。 这也是自己收到的第一只竹蜻蜓,很珍贵,她想要好好的珍藏。 “南随姐......秦临都走了,你在想什么呢?”林玲见秦临一行人都离开后南随还在发呆,不由小声提醒道。 刚刚在这里的那些女子也都出去了,但是隔墙有耳,她还是很小声的凑到南随身旁说的,很害怕被人听到。 但是南随姐今日确实是有些奇怪的,老是在发呆,这是之前都没有过的。 真是不知道南随姐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一直发呆。 “没什么,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秦临这个人是个老狐狸,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手,为了让秦临相信自己是有意愿在云城做生意的,她决定去街上逛一逛。 “好。” 林玲对此没有意见,反正她只要跟着南随姐走就好了,跟着南随姐走绝对错不了。 云城虽说没有盛京那么繁华,到了夜不闭市的程度。 但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大街上也呈现出一派祥和的景象。 “云糕,云饼喽!卖云糕,云饼喽!” “胭脂水粉,上好的胭脂水粉。” “......” 大街上的小商贩卖力的吆喝着,街上的东西也多的数不胜数,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 “南随姐,后面好像有人跟着。” 林玲走在路上一直感觉她们背后跟着一个人,她扭会头去看的时候那人又看向别处,奇怪的很。 “嗯,我知道。应该是秦临派来的眼线,别管他。” 南随从出了醉春楼就察觉到了背后有人跟着,这个秦临是只老狐狸,不可能对她们如此放心,让人跟着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哦。” 林玲见南随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了,虽然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但她们现在还要要紧事要办。 “进去这里看看。”南随指着一家衣料铺说道。 她就是要让背后盯着她们的人回去给秦临传递一种她们很愿意在云城做生意的错觉。 这样秦临才会放下他的戒备心,她们也才能够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两位公子里面请,不知二位是买布料,还是做衣服呀?小店的布料,衣服都很全,这些都是南边最时兴的料子。” 开这家衣料店的是个女人,见南随二人进来,连忙招呼道。 尤其是看见南随二人穿着都不俗,想来是位大主顾。 第80章、她也想要送江流个礼物 “我们先看一下。”南随环顾了一下衣料店说道。 这家衣料铺子不算很大,但里面的衣服,布料种类很齐全。 “好,那要不要我为二位介绍一下?” “这些是云城特有的蚕丝做的布料,这些是南边的水云烟,质地轻薄,时候夏日时候穿,这些是凌缎最适合像您这种贵公子穿了,做出的衣服色泽亮丽,绣上一些图样,穿出去肯定特别俊美!”老板娘介绍道。 南随拿起了一匹白色的凌缎仔细端详,这个料子是极好的,触手光滑,上面要是绣上一些同色的暗纹想来是极好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的这匹布料她就想到了江流,江流很适合穿白色的衣服,真真有一股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公子好眼光,这匹料子是新进的,全云城就我们家有这种颜色的料子,做成衣裳穿在身上肯定非常夺目。”老板娘见南随拿起了新进的一匹料子,笑着介绍道。 “这里有做衣服的绣娘吗?”南随扭头问道。 “有有有!公子要是想要做衣服我倒是可以的,咱们衣料铺跟一些绣娘都有往来,一般的客人也是在这里选好了料子,画好图样由我去送与那些绣娘做衣服的,她们的手艺都很好。”老板娘开口说道。 “先帮我把这匹料子留着,至于花样和尺寸过两天来给你。”南随将料子递给老板娘说道。 江流今日送了她一只竹蜻蜓,礼尚往来,她也想要送江流个礼物。 这匹料子颜色不错,想来江流穿上也是极好的。 “好,您放心,我一定给您留着。”老板娘保证道。 南随交了点押金后跟林玲两个人又在衣料铺里面磨蹭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出来的时候那个跟踪她们的人已经走了,看来是去向秦临复命了。 “南随姐,你是要做衣服吗?” 林玲不太理解南随为什么会去买布料,而且还说过两天将花样的图案跟尺寸送过来。 看起来不太是像要给自己做衣服,到像是给别人做。 “唔。” 南随随意的应道,显然不是很想要回答林玲这个问题。 林玲见南随不愿意多说,虽然心里纳闷的不得了,但也知道南随这个人是最怕麻烦的,也很讨厌去解释一些事情,所以便没再多问。 出来衣料铺后南随带林玲又在云城转了转,这里的小吃种类也很多。 刚刚在醉春楼时南随嫌弃那里的东西都有一股脂粉气,所以都没有去碰,跟秦临说了那么久的话,加上又喝了不少的酒,她现在早就饿了。 找了一家看起来人还挺多的店,准备往这里吃点东西。 “两位客官准备来点什么呀?小店菜品丰富,种类齐全,您要吃的东西都是应有尽有。” 现在还没有到饭点,所以人还不是很多,店小二见有人来了,连忙热情的招待道。 “我要一个包间。”南随开口说道。 大厅里面的人太多了,很吵,她在吃饭的时候最不喜欢被打扰了。 “好嘞!包间在二楼,您随我来。” 店小二将手里的帕子搭到肩膀上,招待道。 刚刚南随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两位公子非富即贵,看来果然如此。 这个小店虽然面积不大,但该有的设施还挺全的。 二楼包厢里面还很高雅的放了一盆君子竹,屏风上也是相应的君子竹,交相辉映,确实看着雅观了不少。 加上包间桌椅都擦的很干净,南随感觉比醉春楼那一股子脂粉味好了不少,原本皱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客官,我们这里有松花肘子,云城烧肝,子虚牛肉,八宝莲子鸡......” 店小二热情的给南随他们介绍他们小店里面的招牌菜。 “有没有素菜?” 南随听到店小二介绍的这些都是荤菜,打断道。 “素菜?有!我们这里有香煎豆腐,三鲜山药,爆香土豆......”店小二尽职尽责的说道。 心中暗自肺腑道这有钱人就是跟他们这种小老百姓不一样,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要是来酒楼,那肯定是要点荤菜的,哪里会点那些都已经吃腻了的素菜。 南随点了几个清淡的素菜,又看了一眼林玲,加了一个八宝莲子鸡。 “就这些,对了,在来一壶好茶。”南随嘱咐道。 刚刚喝的酒太多了,肚子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喝点茶缓解一下。 “好,您二位稍等!”店小二点头。 林玲坐下后一直盯着南随看,欲言又止的,南随都看不下去了。 “你想要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林玲这样看的她都难受。 “南随姐,那个......我记得你以前是吃肉的,为什么现在好多肉你都不吃了?”林玲问道。 这个问题都困惑她好久了,但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也不太敢问。 “突然就不想吃了,看着犯恶心。”南随淡淡的开口道。 有些事情是她一直想要忘记的,但身体上留下的伤害,心里留下的痕迹永远都无法抹去。 “哦,原来是这样。” 林玲见南随如此说也没有再深究下去了,从南随姐的举动上看,这些年南随姐恐怕过的一点都不开心。 当年南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突然会消失,她其实特别想要问一下,但是见南随姐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 饭后南随跟林玲两个人直接回到了客栈。 今日阳光不错,林玲吃完饭后就只想要睡觉,结果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里面,吓得她差点叫出来。 “嘘,是我,别叫!” 谢安见林玲被自己下了一跳,正准备大叫,连忙捂住林玲的嘴。 他今日前来是想要偷偷问林玲一些事情的,要是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谢世子,这是我的房间,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来我房间作甚?” 林玲拍下江流的手,惊魂未定的说道,刚刚真是把她给吓死了。 “我有点事情问你,别出声。”谢安放下手后说道。 这件事情他早就想要问林玲了,结果今日来找她的时候发现她跟南随姐两个人都不在,只能够在林玲房间等林玲了。 其实他也不想如此鬼鬼祟祟的,但耐不住江流这只老狐狸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是回头江流这个小人再转头告诉南随姐,那他估计就惨了。 第81章、这个江流真是阴魂不散! “问什么呀?” 林玲不解,敢情谢安搞了这么大一出就是为了来问自己点事情。 刚刚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那个……你知道南随姐当年离开江南后去了哪里吗?你跟南随姐又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挺久的。”谢安开口询问道。 当年他在江南的时候经常去找南随玩,但有一天南随突然就不见了,这一走就是多年,直到上次太后寿宴他才再次见到南随姐。 “南随姐,她......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跟南随姐是在蜀地认识的。” 林玲有所保留的说道。 谢安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敢跟别人提及自己的身份。 “蜀地?南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蜀地?” 谢安纳闷了,这南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蜀地。 还是突然就失踪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林玲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南随姐是怎么来到蜀地的。 只知道当时明伯伯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就是南随姐。 至于这其中的事情,她那时候还小,也没有打听那么多,不太清楚。 “那南随姐又为什么要进圣辅司?为什么非要跟曹家的人过不去?”谢安追问道。 他不傻,当然知道南随姐是不可能受江流摆布的,进圣辅司这件事情估计是南随姐自己的主意。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纳闷的,南随姐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来盛京,为什么要卷入这场争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南随姐自己的事情,谢世子要是感兴趣可以亲自去问问南随姐,你来问我也没有用。” 林玲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就知道谢安来自己这里没安好心。 “嘿!玲玲,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谢安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只够得到自己胸口的女子,好笑说道。 他倒是不知道林玲还有如此胆大的一面呢! “我说的是实话,谢世子有什么问题去问南随姐就好了,南随姐的事情我是插不上手的。” “更何况擅闯姑娘家的房间本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我能够心平气和的跟你在这里说话已经是不错的了,还请谢世子早点离开吧,不然我就要喊人了。”林玲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个谢安怕南随姐,但又想要知道南随姐的事情,就从自己这边下手。 真把她当成傻瓜了吗? “玲玲,敢情你平日里那副温温吞吞的模样都是装的呀?看不出来你也是个滑头的人!”谢安摇头说道。 看来他们这一行人中就只有自己是个纯洁的小白花了。 南随姐深藏不露,江流是个黑心肝的,沐全他又不熟,想来能够在圣辅司混下去的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就连林玲这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姑娘都不是个好欺负的。 原来自己才是这里最善良的人呀! “我才没有装呢!我敬重南随姐,所以对南随姐很尊敬,江世子善于谋略,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所以对他我也是恭恭敬敬的。” “至于您……您这种吊儿郎当的行径跟我不是一路人,还请您自重。”林玲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安就想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平日里也是咋咋呼呼的,老是惹事,她不喜欢。 “嘿!敢情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谢安听着林玲对自己的评价,又听了林玲对江流的评价,试问他谢安哪里不如江流了? 林玲这丫头莫不是眼神不好? “谢世子,你再不出去我真的要喊人了!”林玲威胁道。 她今日真的是困了,好想睡觉,没工夫陪谢安在这里拌嘴。 “林玲,玲玲,我好歹比你大一点,叫一声谢哥哥,安哥哥的不亏吧?” 谢安见林玲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逗弄道,这小丫头太可爱了。 “谢世子,请你自重!” 林玲见谢安说出如此放荡的话,板着脸训斥道。 这个人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怎么......怎么说话如此......如此不知轻重! “哈哈哈哈!行了,不逗你了。” 谢安见林玲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整个人气呼呼的,也不敢再逗弄她了,笑着离开了林玲的房间。 谢安走后林玲想着他刚刚说的话,也有些睡不着了。 她在担心南随姐,因为这里只有她知道南随姐要做什么,南随姐费尽心思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连自己都赌进去了,她真的很担心南随姐。 南随姐是在她八岁的时候来到蜀地的。 那时候自己才八岁,还是那种爱躺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年龄,南随姐比自己大两岁,刚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南随姐很凶。 其实也不是凶,现在想来就是冷漠,那时候他们都住在一个胡同里面,明伯伯会教他这些人习武,但南随姐永远都是在最后面,很少说话。 明伯伯对她很有耐心。 那时候自己还小,加上南随姐也不怎么跟他们这些人一块儿玩,所以她不太了解南随姐。 自从蜀地出了事情后南随姐就不知所踪了,要不是上一次自己被卖到盛京,恰好碰到了南随姐,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记得南随姐了。 还记得自己在盛京见到南随姐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南随姐先认出了自己。 那时候的南随姐跟自己印象中已经变了很多,南随姐似乎比之前更加冷漠了,身上也多了很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这样的南随姐让她心疼。 谢安从林玲那里出来后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在拐角处碰到了江流—— “江流,你躲在这里准备吓谁呢!”谢安被江流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江流真是阴魂不散! “不知谢世子这是从哪里回来的?这好像不是从外面回来的路吧?”江流淡淡的问道。 这个谢安明明是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结果还怪自己吓他。 “我去哪里了要向你禀报吗?” 谢安警惕的看着江流,江流这个人就是只老狐狸,太精明了。 第82章、江流这小子太卑鄙了,居然威胁他 “那倒是不用,不过我刚刚瞧着谢世子是从南随侍女的房间出来的,林玲这个姑娘脸皮薄,为人也是小心翼翼的,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跟南随说一声。” “谢世子您说呢?”江流云淡风轻的说道。 “江流!” 谢安见江流一副黑心肝的样子,咬牙切齿。 “谢世子,我们好歹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叫我一声江世子不过分吧!” 江流依旧是淡淡开口,但话语里面已经告诉了谢安刚刚谢安跟林玲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江世子!江流!你这样偷听别人讲话算是君子所为吗?每天装的道貌岸然的,你不嫌累?” 谢安听闻江流如此说,憋着一股气。 “彼此彼此,跟谢世子比起来我还是差远了,毕竟偷偷进小姑娘房间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江流把玩着自己腰上的玉佩,漫不经心的开口。 完全没有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 “你想怎么样?” 谢安见江流这副模样,败下了阵来。 江流这小子抓着他的把柄,刚刚去问林玲的那些事情绝对不能够让南随姐知道了。 “谢世子,我听闻曹家有一间书房,里面是曹喻办公的地方,一般跟盛京往来的书信都在那里,谢世子轻功了得,不妨去曹家取一下那些书信。”江流笑着说道。 “曹家书房守备森严,我哪里能够靠近!”谢安没好气的说道。 就知道江流这小子没安好心,他上次已经去过一次曹家了,当然知道那间书房,但那里四周都有人把守,守备森严。 他哪里能够轻易靠近。 “那这就是谢世子自己的事情了,我相信以谢世子的能力这种小事不在话下。”江流淡淡的说道。 这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江流,你真卑鄙!”谢安恨恨的说道。 江流这小子太卑鄙了,居然敢威胁他! “谢世子说笑了,我要是谢世子现在就不会说这种话,毕竟要是让南随知道了你刚刚私自打听她的事情,估计有你好受的了。”江流提醒道。 其实他刚刚也不是故意要跟着谢安的,实在是谢安太可疑了,加上这段时间谢安一直在针对自己,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江流!” 谢安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如此威胁过,江流这个人着实可恨,但对方又抓着自己的把柄。 “怎么了?我耳朵很好使的,谢世子没必要说的如此大声。” “我会去的!” 谢安白了江流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 南随回到房间后睡了一下午,等醒来是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 天空中有许多的小星星,今日是月初,所以月亮只有一点点大,挂在天上,别有一番韵味。 客栈里面灯火通明的,江流他们都在下面用晚饭,但唯独没有见谢安。 “谢安呢?” 南随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没有看到谢安,这小子平日吃饭是最积极的了,怎的今日没有来。 “谢世子说他今夜有事情要去做,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林玲开口解释道。 谢安今天下午来自己房间问自己的那些话她没有告诉南随姐。 “他能有什么事?” 南随皱眉坐下,想不明白谢安这小子能有什么急事连饭都顾不得吃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林玲无奈的说道。 谢安这个人咋咋呼呼的,整日也没个正行。 “今日有河虾,这些河虾是我下午的时候在云河边捞的,让厨房的人清洗干净做成了醉虾,用的是云城特有的酒,很好吃,你尝尝。”江流给南随夹了一只河虾说道。 云河养人,也养虾,这里的河虾要比盛京那边的大很多,加上用料新鲜,还没有吃就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味,想来用的是云城独有的梨花醉。 南随尝了一口虾,有了梨花酿入菜,虾就更加鲜美了,吃起来鲜香美味,确实不错。 “好吃。”南随又夹了一只虾说道。 “这虾的做法其实是参照蜀地做的,不过云城干燥,我便没有让人在菜里面放辣椒,小时候我经常吃这种虾。”江流突然介绍道。 江流的话让南随很不理解,要知道江流是很少谈及他在蜀地的事情的,今日倒是有些奇怪,居然会主动提及自己在蜀地的事情。 “你这般看着我做甚?” 江流见南随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不由好笑道。 南随被江流这么一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就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会说这些事情。” “我也是刚刚听你的小丫鬟说她是蜀地人,加上你说过自己以前在蜀地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介绍一下罢了。”江流看了一眼林玲说道。 “哦,我没在蜀地呆很久,所以对那边也不是特别熟悉,没吃过这个。”南随淡淡说道。 “吃饭吧,现在入秋了,多吃一点白色的东西对身子好,这个山药做的不错,你也来一点。”江流指着南随面前的一碟山药说道。 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也比较干燥,多吃一点白色的东西对身体好。 “嗯。” ** 曹府 谢安如今正趴在曹家的房顶上面,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夜晚还是有一些小飞虫,这些虫子也是会叮人的。 他的脸上,手上都被叮了好几个大包了,不由又在心里将江流问候了一遍! 真是不知道肃王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出江流这样黑心肝的儿子。 曹家守备要比其他地方森严很多,院子里面也都有会功夫的家丁巡逻。 现下是晚饭时间,巡逻的人较少一点,比较方便得手。 谢安呆在房顶上面观察着下面的动静,他来这里已经好久了,就是为了找到曹家守卫换岗的规律。 这里是半个时辰换一次岗,换岗的时候是最容易混进去的了。 现在距离下一次换岗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准备趁着这一次换岗混进去。 趁着换岗的时间他溜到了曹喻的书房,这里的守卫太森严了,他不敢大意,一路上都是屏息前行的,生怕走错一步路。 好在这一路都比较顺利,曹喻的书房是单独在一个院子里面的,这里很安静,也没有人来打扰。 曹喻现在应该是去前厅用晚饭了,书房的门是落了锁的,谢安找到窗户,小心翼翼的翻窗进入。 第83章、没想到曹喻这个老狐狸如此的精明 不得不说江流对他倒是了解,他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这轻功确是一流的。 因为以前在江南的时候他的轻功是爷爷亲自教的,连南随姐的轻功都是他爷爷教的。 南随姐的轻功也很好,甚至比他的都还要好,但南随姐这个人素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南随姐的轻功有多好。 他从小是跟南随姐一块儿练轻功的,所以对南随姐比较熟悉。 南随姐的轻功可以说得上是出神入化了,踏雪无痕。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进到曹喻的书房后先观察了一下这个书房的布置。 这里的东西放的很有规律,看起来是专门摆的,应该是为了记住位置,怕的就是被别人动。 谢安看着这里的布局,不知道曹喻跟曹坤他们往来的书信会放在哪里。 这种书信要是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的话肯定是很重要的,曹喻肯定会放在很隐蔽的地方。 这里应该会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谢安轻手轻脚的找了找这里的东西。 曹喻书房的书虽然很多,但大多数都落了灰尘,看起来是不经常看的,但有一本书却没什么灰尘,看样子像是经常触碰的。 谢安轻轻的拿出这本书,但发现拿不动,好像是有什么开关。 他手放在书上想要查看一下是发生了什么,往前推的时候发现书动了。 一个书柜的挡板缓缓打开来,里面有个黑色的盒子。 谢安伸手拿出这个盒子,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发现确实是一些往来的书信,正准备将这些书信给江流带回去,结果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出去给我惹事,让你多在家读点书,多学点东西,你倒好,天天往外面跑!” 曹喻推开门进到书房,恨铁不成钢的骂自己身后的曹文宝。 “爹,您喝口茶,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曹文宝也不跟曹喻顶嘴,走到书房的桌子上给曹喻倒了一杯温的茶水递过去说道。 “不生气?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够不生气?你说你都多大了,还天天这个样子,一点正行都没有!” 曹喻接过曹文宝递过来的茶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谢安趴在房顶上面听着曹喻骂曹文宝的这些话感觉非常的熟悉,甚至还有点亲切,因为在家里的时候他爹就是这么骂他的。 离开家这么久了,突然还怪想他们两个人的呢! “爹,我这次出去是去办正事了,秦临今日又约了那个南焕,我在隔壁的包厢里面听着,瞧着南焕的意思是很想要在云城做生意。” “我后来又让人跟了南焕一段时间,发现他走进了一家衣料店,瞧着是去熟悉行情了,这个南焕或许真的可以为我们所用。”曹文宝开口解释道。 今日是他让秦临约南焕的,虽然他答应了他爹这种事情不能够操之过急,但自己爹跟舅舅做事太谨慎了。 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时候做事情就得有点闯劲。 “我不是说了这件事情不能着急,慢慢来的吗?那个南焕我们还不了解,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依靠,别着急!”曹喻提醒道。 “爹,怎么能够不着急,现在盛京那边要银子,南边那边的人也不够,现在我们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很着急!”曹文宝皱眉说道。 他们现在被盛京催,被南边催,怎么可能不着急。 “这件事情我知道,盛京那边我会想办法拖两天的,那个南焕还是好好的了解一下比较好,万事还是小心最好!”曹喻开口说道。 曹文宝说的这些事情他都清楚,这些天他也在为这些事情为难,但万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不管怎么说都要小心为上,平平安安的赚钱最好了! “爹,您就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曹文宝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他最烦自己父亲这种瞻前顾后的性子了,这种事情他们也做了很多次了。 更何况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他舅舅在朝中顶着呢,表姐也在宫里帮忙兜着呢,加上表姐现如今有孕在身,真不知道他们曹家有什么好怕的。 “你呀!你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都不懂,反正小心为上!” 曹喻见曹文宝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跟他说的话这小子都没有听进去,无奈的说道。 “嗯嗯嗯,我知道了!” 曹文宝不耐烦的点头,跟江南那边的生意他也是一直负责的,之前也从未出过差错,怎么在他爹这里就是自己什么都不懂了。 “唉,算了,这件事情你别出什么岔子就好了,你表姐如今有孕在身,我们也应该有所表示一番,你去挑一些礼物送到盛京去,切记不要过于张扬。”曹喻吩咐道。 他们曹家现在仰仗的就是贵妃跟皇上,送礼物要送到人心坎上,但也不可过于张扬,不然会引起皇上的猜忌的。 “嗯,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曹文宝点头,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行了,有空就多看点书,别老是去醉春楼里面鬼混!” “爹,那我走了。”曹文宝受不了自己父亲的唠叨了,说完就撤。 曹喻望着曹文宝的背景摇了摇头,突然瞥见书架上的书似乎是被人动过的,瞬间就警惕了起来,走过去查看。 还好暗格里面的书信都在,曹喻又不放心的查点了一番,发现没有少东西后才将这些书信放回了原处。 想来应该是他记错了,现在在看过去书架上的书又没有变过样子,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谢安趴在房梁上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幸亏他刚刚没有将那些书信拿出来。 听到书房外面的动静后他就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回了原处,然后自己才躲到房梁上面。 没想到曹喻这个老狐狸如此的精明。 曹喻在书房又呆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谢安在确认曹喻确实离开后才放心的从房梁上面下来,然后将曹喻书房暗格里面的书信拿了出来,塞到自己怀里便离开了。 第84章、曹家书信 出来的时候正值半夜,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他回到客栈后就去找江流了。 江流还没有睡下,正在等谢安—— “江流,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老子?老子刚刚差点就被曹喻发现了!” 谢安大大咧咧的坐到江流对面,完全不将这里当做江流的地盘,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来喝,就在桌上的糕点吃了好几块。 他为了去替江流拿这些书信连饭都没有用,现下肚子都饿死了。 “书信呢?” 江流伸手要到。 “喏,都在这里了。” 谢安从怀里将书信拿了出来,正要递给江流,不过又突然收回了手。 “话说江流,这种事情我们不应该跟南随姐说一声的吗?” “谢世子是想要让我将事情的经过都原原本本的跟南随说一遍吗?” 江流见谢安将信件收了回去,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开口道。 “江流,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如此的黑心肝呢?我都替你将信件拿回来了,为了这几封破信差点连命都给搭进去了,你还来威胁我!” 谢安不满的说道,江流这小子太坏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谢世子也没有必要对我抱那么大的期望。”江流淡淡开口。 “切!不过江流,你这人倒是奇怪,你接近南随姐到底有什么目的?”谢安凑近问道。 江流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但他又想不出江流为什么要接近南随姐。 “目的?谢世子莫不是在说笑,我能有什么目的,当初的事情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 江流好笑的说道,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信给你,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大家谁都不准提。” 谢安觉得跟江流聊天太无趣了,将手里的书信丢给江流,便起身离开了。 谢安走后江流才将这些信一一拆开来看,现下已经是半夜了,四周安静的很。 房间里面的光线也很暗,唯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伴着他,江流静静的翻阅着这些信件。 信件都是曹坤给曹喻写的,大多数都是简单的说一下盛京的情况,就像普通人家寒暄一样,偶尔提及一些隐晦的事情也都是一笔略过的。 江流猜测这曹家两兄弟来往的书信中应该是有一些他们这些外人看不懂的话语的。 蜡烛也渐渐烧完了,江流揉了揉眉心,很是疲惫。 虽然谢安将这些信件都拿了回来,但这其中的内容都是一些简单的寒暄,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名堂,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 晨起 南随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谢安坐在大厅里面用早饭。 云城这边的早饭种类比较多,有面食供应,谢安昨晚回来的实在是太晚了,所以就没有吃东西。 今早是被饿醒的。 “你昨晚去哪里了?”南随坐下后问道。 “没......没去哪里,就随便出去走了走。” 谢安咽下一口面后含糊不清的开口道。 “随便出去走走连饭都不吃了?谢安,你当我是傻子吗?” 南随显然不信谢安这个答复的,这小子昨天肯定是去干什么坏事了。 “嘿嘿,南随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昨天去了曹家。” 谢安笑着说道,露出了他那一口大白牙,看起来人畜无害。 “去曹家?你去曹家干什么?” 谢安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后放下碗,随意的抹了两下嘴。 “南随姐,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偷听道曹家人谈及跟南边有钱财上面的往来吗?昨晚我又去了一次,听到曹文宝跟他父亲曹喻的谈话了,他们现在应该是在物色一个帮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曹文宝口中的南焕就是你吧?” 谢安看着南随问道,这些天南随姐跟林玲两个人经常穿着男装出去,估计就是去跟曹文宝接触了。 “嗯,他们说什么了?”南随承认道。 “那个曹文宝到也有几分小聪明,知道在你跟秦临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在隔壁开一间包厢偷听,还派人偷偷的跟踪你。” “我听着曹文宝的意思是有意想要让你帮他们做事的,但曹喻这个人就考虑的比较多了,一直提醒曹文宝要多观察观察你。” 谢安摇头道,这个曹文宝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都用不到正事上面,还是经历不足。 南随听到谢安说的不由冷呵一声。 原来昨天跟踪自己的人是曹文宝那个二世祖派过来的。 “南随姐,这个曹文宝虽然有点楞,但毕竟曹家势大,你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一点吧。”谢安劝道。 曹文宝傻但不代表曹家其他人傻,他瞧着那个曹喻就是个明白的,知道贪多嚼不烂,虽然也很想敛财,但却知分寸。 “嗯,我知道。你以后也别去曹家了,他们府里守备森严,你别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南随提醒道。 曹家的守备森严,谢安虽然轻功了得,但一个人哪里能够敌得过那么多的人,别到时候被发现了。 “嗯,我知道,以后不去了!” 谢安巴不得不去呢,要不是昨天江流那个小人威胁自己,他才不愿意去曹家! 谢安吃完一碗面后还觉得腹中饥饿,于是又要了一笼包子还有一碗稀饭,江流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安在啃包子。 “江世子今日怎么起这么晚?” 南随见江流这个时辰了才幽幽下楼,不由问道。 之前江流都是他们这里面起的最早的一个,每次自己下楼的时候江流已经在大厅坐着了,今日倒是稀奇。 “昨夜睡得晚了点,所以清早没有起来。”江流解释道。 他是天快亮的时候才上床睡觉,所以起来的有些晚了。 “原来是这样,我今日准备出去一趟,可能要过两天才会回来。”南随开口说道。 这次来云城呆了这么久,正好可以去拜访一位故友。 “你现在可是在曹家的监视中的,什么事情如此着急?”江流要了一份清淡的粥和小菜后问道。 现在南随可是被曹家的人盯上了,什么事情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办。 “没事的,我自己知道分寸。” 南随满不在意的说道,就曹文宝派来的那些草包想要盯自己还差了点。 第85章、生而为人我有太多的无奈 “南随姐,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呀?我也想要跟你去!”谢安自告奋勇的说道。 “我去拜访一位故友。”南随解释道,本就没有什么不能够说的。 “故友?你在这云城还有故友呢?我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 谢安纳闷,南随来到云城这么久了也从未说过她在云城还认识一位朋友,怎么今日却突然要去拜访故友了? “之前以为这件事情很快就了结了,便没有想要去打扰她,现如今这件事情还要好久,既然来都来了,自然应该去拜访一下。”南随开口解释道。 之前她没准备在云城做过多的停留的,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 “我能跟你一块儿去吗?”谢安一脸期待的问道。 “不能。” 南随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哦,那你早去早回。” 谢安见南随不准备带自己去,顿时就丧气了,不过心里又忍不住的好奇南随姐这位故友到底是谁。 ** 云城城外有一座前朝便已经存在的寺庙,这座寺庙历经风雨,傲然挺立在山上。 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有信男信女来寺庙祈福,其他时间寺庙是不允许外人上来的。 南随来的时候被山下守路的小童给拦了下来—— “施主,这里现如今还不能走,您还是等十五的时候再来吧。” 小童双手合十对南随说道。 “我是来找人的,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念安师太,就说南随求见。”南随恭敬的说道。 这里的规矩她是清楚的,所以也没有为难小童,只是请他代为通禀。 “念安师太?那您请稍等,我去禀报。” 小童见来人张口就是要见念安师太,显然是念安师太的故友,便开口道。 “劳烦了。” 这里的山上风景很好,现如今已经入秋,山上种了很多的枫叶,满眼望去是一片红色,时不时还有一两片叶子落到肩头。 小童很快就回来了,双手合十的对南随说道:“施主请随我来。” 他已经去回禀过念安师太了,念安师太听到来人后很诧异。 念安师太出家多年,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红尘的印记了,整个人身上都是一种出家人的淡然与随和。 知道南随要来,念安师太特意在房间里面摆起了桌子,煮起山泉水,为南随烹饪一杯香茶。 山上有几棵独有的茶树,每年念安师太都会去后山采茶,然后自己炮制成茶叶,用来招待客人。 “念安师太。” 南随双手合十以佛门中的礼仪像念安师太行礼。 “你怎么突然来这边了?算起来也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念安师太望着南随,感叹道,算起来她也许久未见过南随了。 “前段时间回了盛京,现如今出来办点事情,路过云城耽搁了几天,便想要来看望一下师太。”南随解释道。 佛门跟世间很不一样,佛门中很安静,让躁动的内心都平和了下来。 “盛京?你回盛京了?这些年还好吗?”念安师太问道。 似乎很诧异南随会回盛京。 “就那样吧,好也罢,坏也罢,日子就是这样慢慢过的。”南随盘腿坐下后说道。 经常有人会问自己这些年过的好不好这种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准确的来说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茶水在两人交谈中沸腾了起来,念安师太从小壶里面舀起一勺滚烫的热水,浇到放着茶叶的茶杯中,盖上盖子闷片刻后打开,一股清香的茶气便散发了出来。 “尝尝这茶吧,还是之前树上的,是我自己炮制的,刚做好没多久,正好给你尝尝。” 念安师太将茶递给南随说道。 南随伸手接过念安师太手中的茶杯,尝了一口,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味道。 “好喝。” 念安师太在茶道方面颇有研究,泡出来的茶也是很好喝的。 “这山里的水养人,也养树,所以才能够有如此鲜嫩的茶叶,才能够泡楚如此醇厚的茶。”念安师太笑着说道。 南随默默的听着念安师太的话,静静的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手腕上的佛珠露了出来。 “这佛珠是?” 念安师太瞥见了南随手腕上面的佛珠,她知道南随不是一个信佛的人。 这个佛珠色泽光亮,每一颗佛珠都是小拇指盖大小,匀称极了。 这佛珠一看就是有人经常盘。 “是一个故人的东西。” 南随将衣袖往下拉了拉正好挡住佛珠,淡淡开口。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不是个信佛的人手上怎么会戴佛珠。”念安了然。 “这个故人对你应该挺重要的吧?” 南随闻言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是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这人到底重不重要,不过是有些放不下,留个念想罢了。” “南随,你有时候真的让我看不透。”念安师太突然开口说道。 她跟南随也认识很多年了,南随很多时候都让她看不透。 南随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这种话也不是她第一次听到的,听的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乎了。 念安见南随没有说话,不由又开口说道。 “我认识你也好几年了,你真的很有意思,明明心里对一件事情厌恶的要命,却还会认认真真的将这件事情去做完,南随,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她能够感觉到南随活的一点都不轻松。 “因为那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生而为人我有太多的无奈,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去做的,别无选择。”南随淡淡开口说道。 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在厌恶,在不耐烦,但是自己还是会去认认真真,原原本本的将这件事情做完。 因为这件事情是她必须去做的,无关喜恶。 “你其实是有选择的,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既然讨厌就不要去做这件事情便好,这些只是你给自己的枷锁。” 念安师太看着南随,认真的说道。 人生在世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好,没必要为这种讨厌的事情费神。 第86章、你还好吗?姐姐在这里很好 “念安师太,您为什么会选择出家呢?”南随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很猝不及防,念安师太原本舀热汤的手一顿,差点将勺子里面的热水洒了。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念安不自然的说道,眼神很慌乱。 南随将念安师太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没什么,就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情的理由,我做认认真真的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是,您看破红尘出家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生而为人,有些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南随淡淡开口,她没有问别人过去的习惯,刚刚那么说也只是在解释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原因罢了。 “是呀,我们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生而为人,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念安师太叹了一口气说道。 又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她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南随这个小丫头看的明白。 “茶很好喝。” 南随喝完杯子中的茶水后评价道,念安师太的茶确实不错。 “你这次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念安师太问道。 南随之前每次来这里都要多呆几天,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是。 “呆两天吧,我也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最近心里挺乱的,在这佛门清修之地静静心。”南随淡淡的开口道。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每天都感觉非常的忙碌,好久没有安静的一个人呆一会儿了。 “也好,我让人将你之前一直住的房间收拾出来。” 念安点头道,她刚刚就看到南随面色有些疲惫,想来最近是给累着了。 “师太,我晚上想要去看一下小小。” 南随开口说道,这也是她这次来这里的一个目的了。 “嗯,要用的东西我会让人送到你房间的。” 念安知道南随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些事情南随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多谢。” ** 后山 念安师太所在的寺庙位于山前,后山丛林茂盛,很少会有人来。 南随来到一座已经长满了杂草的坟墓前,将念安师太命人给自己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摆在墓碑前。 “小小,好久没有来看过你了。” 南随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纸钱点燃,淡淡的开口道。 她的脸色在火焰的应承下更加凝重,显然这个小小是一个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你还好吗?姐姐在这里很好。”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找到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大哥哥了,就是你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哥哥,他还是之前的样子,大大咧咧的,每日都很开心,小小,下次姐姐带着大哥哥一起来看你好不好?” 之前的纸钱快烧完了,南随又添了点纸钱。 林子里面很安静,回应南随的只有阵阵风声。 微风吹散了南随额前的碎发,她神色温柔的看着墓碑上面的字“阿妹小小之墓”。 这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不足八岁的小女孩,大好的年纪却只能够躺着这冷冰冰的坟墓里。 又在后山呆了一会儿后南随便离开了,但她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在她离开后也悄悄离开了,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的,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南随回到她之前在寺庙里面一直住着的房间,这间房是念安师太专门给她留的,每次自己过来的时候都睡的是这一间房。 寺庙的条件比较艰苦一点,加上秋季山间夜晚的温度会低很多,寺庙里有小童来给她送了个火盆,用的炭火都是他们在后山拾的柴。 念安师太怕南随吃不惯寺庙里面的饭菜,专门给她送来了一碟栗子,就着火盆烤栗子吃别有一番风味。 房间里面还有她上次在这里抄的《法华经》。 上次走的时候没有抄完,正好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她又重新研好墨来抄剩下的《法华经》。 南随自己是不信佛的,但是偶尔也会抄点经书,不外乎别的,就是抄经书能够让她心静。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盆里的炭火时不时会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栗子一一排列在火盆边,上面有南随自己拿小刀划出来的十字口子,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南随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已经将上次未抄完的经书抄完了。 走到火盆边烤了烤自己被冻僵的双手,拿起一颗烤栗子。 有些烫,她放在嘴边吹了吹,慢慢的剥开栗子的外皮,橙黄色的栗子肉便露了出来。 热腾腾的吃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栗子的香味在嘴边里面散开,好吃,要比外面卖的那些用糖腌制过的炒栗子好吃,这才是栗子原本的味道。 南随又就着火炉吃了几颗栗子,将剩下的栗子装盘给念安师太送了过去—— “大老远就闻到了你房间散出来的栗子味儿,还跟以前一样,爱吃这种烤栗子。” 念安见南随端着一碟还冒着热气的栗子进来,笑着说道。 “这种栗子好吃,您也尝尝吧,我烤栗子的手艺一点都没有生疏。” 南随应和着,将手里的碟子放到了桌子上。 念安师太捻了一颗栗子,剥皮后尝了下,确实很好吃,南随烤出来的栗子刚刚好,不会太干,味道也跟自己烤出来的不一样。 “你这手艺确实不错,烤出来的栗子确实好吃。” “您喜欢吃便好。”南随淡笑着说道。 她观察了念安师太用饭的举止,念安师太不管是用饭还是喝茶都及其的讲究,礼仪也很好。 想来念安师太在皈依佛门之前应该是个身份地位都挺高的,应该是出生自大家贵族。 “山上就是这点好,想要吃什么都能够找到,虽说要自己动手,但食材都是个顶个新鲜的,我很喜欢。” 念安师太笑着说道,她在山上呆惯了,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了很多。 “是很好,这里山好,水好,确实是个很适合生活的地方。” 南随点头,她也很喜欢在山里生活,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她也想找一座安静的山,一个人归隐山林了。 “现如今天冷了,你晚上多盖一床被子,小心着凉。” 念安叮嘱道,她是一直在山上生活的,知道这山上的天气有多冷。 第87章、我连自己都养不活 “嗯,刚刚已经有人给我多送了一床被子,炭火也够,放心吧。” 刚刚已经有小童来给她送厚被子了,给的炭火也很足。 “南随,感觉你跟上次来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念安师太望着南随说道,这次的南随给自己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有吗?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吧。”南随无所谓的说道。 “你考虑过嫁人吗?不要嫌我啰嗦,只是我也算得上是看着你长大的了,很想你将来能够有个依靠。”念安解释道。 她知道南随这些年过的不容易,所以很希望南随能够找一个知冷知热,疼她爱她的人。 “我吗?从未想过。” 这是南随第一次听到有人跟自己谈论这件事情,愣了一下,转而又摇头。 她孤身一人惯了,从未考虑过连累别人。 “你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有什么事情别总是自己扛着。” 念安师太看着南随,心疼的说道。 她很早就认识南随了,对南随也算是有所了解的,很希望南随幸福。 “我可以扛得住,有时候多一个人不一定是多一个依靠,很可能是多一个累赘。”南随淡淡开口。 她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不想自己的生活中再闯入不速之客。 “......算了,你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不过有时候也适当的歇一歇,别让自己太累了。” 念安本想再劝劝南随,但又知道南随的脾气,所以便没有再劝阻。 “嗯,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您早点休息。” 南随见时间也不早了,寺庙里早上是要早起念经的,所以她便没有再打扰念安师太。 ** 清晨 南随昨晚睡的比较早,所以起的也早。 不过她起来的时候寺庙里面已经响起了念经的声音,他们每日晨起都会念经做早课, 南随对这些经文了解不多,虽然平日也会抄一些经文,但也仅仅局限于《法华经》。 其他的经书她都没有看过,而且也从来不会去研究这些东西。 念完经后有人来给南随送早饭,这里的早饭很清淡,他们都讲究辟谷,所以分量很少。 南随素来是不怎么吃早饭的,但寺庙里面最忌讳的就是浪费食物,加上饭的分量也不是很多,她将这些都吃完了。 “南随,今日陪我去后山转一转吧。” 念安师太来到南随的房间说道,她见南随最近来这里有些无聊,便想要带南随去后山转一转。 “好。” ** 后山南随昨天已经来过了,不过这次念安师太没有带她走之前的路,而是走了一条小路。 这条路南随从未走过,不知道念安师太是要带她去哪里。 “到了。” 念安师太带南随来到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 南随不理解念安师太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 “随我来。” 念安师太没有直接告诉南随自己的目的,而是走到山洞面前。 里面传来一阵低吼声,像是什么小兽在叫。 念安师太将挡在山洞前的石头拿开,一只小白虎便映入南随的眼帘,小白虎看起来很小,像是刚出生不久。 但洞里却只有它一个。 “这只白虎的母亲前段时间被猎人捕杀了,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小白虎的,那时候它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佛门里是禁荤腥的,但这小白虎又是吃荤的,我便想着你能不能将它养大,到时候在送回山林便好。” 念安师太开口说道,这小白虎年纪太小了,还不足以在这树林里面生活下去。 “我养它?可是我从未养过这种小兽。” 南随没想到念安师太想要自己来养这只小兽,她从未养过小兽。 况且这只小兽年纪太小,怕是还没有断奶,她怕自己会辜负了念安师太的嘱托,怕自己养不活它。 “这小兽可怜,别人我也不放心。南随,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只小白虎还是得拜托你了。”念安师太开口说道。 佛门之中没有荤腥,没有牛羊乳之类的东西,这小虎要是让他们养,估计会养不活的,交给其他的人她又不放心,想来南随是最好的人选了。 “那我尽力试试吧。” 南随也知道让念安师太他们这种佛门中人去养白虎着实为难,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 客栈 “南随姐,你这是?” 谢安望着桌子上的小白虎,一脸不解。 怎么南随姐出了一趟远门还带回来了一只小奶虎? “故友所托,你们有谁会养这小白虎的?”南随解释道。 念安师太将小白虎托付给自己,自己也不好拒绝,但她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回来求助别人了。 “别看我,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小东西我可照顾不了!” 谢安当下就撇开了自己,他可不想照顾这小奶虎。 虽然这只小奶虎看着瘦瘦巴巴的,很可怜,但他不会养! “给我瞧瞧吧。”江流伸手说道。 这白虎倒是罕见,没想到被南随给遇上了。 瞧着这只小白虎瘦巴巴的,应该是没怎么吃饱过东西。 “它这是饿了多久了?它母亲呢?” “它的母亲被猎人给捕杀了,留下这只小白虎,估计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南随开口解释道。 念安师太虽然有心保护小白虎,但也仅仅是给小白虎吃一点清淡的稀饭,小白虎现在正值吃奶的年纪,所以饿的瘦巴巴的。 “去找一些羊乳来吧,它看着怪可怜的。” 江流轻轻的抚摸着这小白虎说道。 小白虎似乎很怕人,蜷缩在江流怀里一直在发抖,喉咙也低声呜咽着。 “我去吧。”林玲自告奋勇的说道。 她见这小白虎看着可爱,瘦巴巴的又很可怜,着实不忍。 客栈里面有羊乳的供应,林玲很快就端着一碗羊乳回来了。 江流拿起一只汤勺,舀了一点羊乳凑到小白虎的嘴边,小家伙饿极了,闻到羊乳的味道就伸出舌头开始舔。 不一会儿勺子里面的羊乳就见底了,它呜咽着显然是不够吃,江流又舀来羊乳给小白虎吃。 第88章、小家伙,别乱动。 南随一行人就静静的看着江流给小白虎喂羊乳。 江流喂小白虎羊乳的神色很温柔,动作也是轻轻的,见小白虎嘴巴上沾上了羊乳,还很细心的帮它擦干净。 小白虎将一整碗的羊乳都吃完了。 由于江流喂了它,所以现在它对江流莫名的依赖。 “江流,这小白虎不会是把你当成它的母亲了吧?” 谢安见小白虎一直在江流怀里蹭,不由好笑的说道。 “江世子对照顾这种小兽似乎很有心得?” 南随见江流刚刚的动作很熟练,有些好奇。 “我幼时家里也养过小兽,不过那是一只猎豹,早就去世了。”江流淡淡的解释道。 他幼年时曾上山救过一只小猎豹,那只小猎豹那时候也就是小白虎这般大,是自己一点一点喂养长大的。 当初家里遭逢巨变,是猎豹救了他一命,而那只猎豹也惨死敌人刀下。 “猎豹?那可是稀罕物,我听闻那种兽类都是不服从管教的,也亏你命大没有被它们给吃了。” 谢安震惊了,猎豹这种东西及其凶残,没想到江流还养过猎豹。 “它很听话,其实兽也跟人一样是有感情的,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去对它,它就会好好对你,有时候兽比人重感情。”江流出声道。 人心难测,那些兽类虽说凶残,但也分得清楚好坏,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那这只小白虎就劳烦江世子养着了。” 南随见江流如此说,觉得这里面估计也就只有江流能够将这只小白虎给养好了。 “这只小白虎我可以代为照看,但这是你带回来的,我只负责给它喂食物,其他的我不管。”江流拒绝道。 经历了小猎豹后他已经不想养任何的活物了,所以这只小白虎他是不会养的。 “我也不会照看它!” 南随见江流这么说着急了,这小白虎太小了,她哪里会照看了。 “我都说了,喂食物这种事情我可以做,但小白虎还是要放在你的房间里面,我不养。”江流解释道。 “放到房间里面?这小白虎它这么小,会不会乱跑?” 南随有些嫌弃的看着这只脏兮兮的小白虎。 她素来是喜洁的,从未养过这种小兽,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乱跑。 “乱跑是肯定的,不过这小家伙现在还小,你可以在自己房间里面弄个围栏,将它围起来。”江流提议道。 “可是它会乱叫。” 南随还是不太想养这只小白虎,之前念安师太交给自己这只小白虎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她原本想着回到客栈交给他们就好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自己来养。 “南随,你应该试一试养小兽的,它很通人性的,你一个人太无聊了,有它陪着你会好很多。”江流开口说道。 其实将这只小白虎交给南随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南随这个人性子太冷清了有个小兽作伴或许会好很多。 “你先将它洗干净后再交给我吧。” 南随见小白虎脏兮兮的,不愿意去碰。 她带小白虎回来的时候都是用的篮子装,自己根本就没有碰过这只脏兮兮的小白虎。 “呼!呼!呼!” 小白虎似乎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不满的叫道。 江流见怀里的小白虎一直乱动,将他干净的衣袍都给弄脏了,轻轻的抚摸着小白虎的脑袋安抚。 “好,我会将它洗干净后交给你的。” 南随无法,只能够接受这只小白虎。 晚上的时候江流真的将洗干净的小白虎给南随送了过来,南随皱着眉头,显然不太高兴—— “江流,你明明有养过小兽的经验,为什么不能养这只小兽?” 这是让南随最不理解的一点,江流明明看起来很喜欢这只小兽,为什么不能养非要送到自己这里。 “我不想养了,养这种小兽费感情。”江流淡淡说道。 将怀里的小白虎放到地上。 小白虎现如今已经会走路的,虽然走得还不是很稳,但颤颤巍巍的也能够在地上乱跑,边跑嘴里还边发出声响。 “所以你就给我养?” 南随好笑的说道,原来这就是江流不想养小兽的理由。 “嗯,你一个人也怪无聊的,有这只小白虎陪着你也不会那么无聊。”江流点头道。 南随身上给人一种很疏离,很孤单的感觉,或许有只小兽陪着她会有所不同。 “你就不怕我虐待这只小虎?” 她不理解江流是怎么看出自己适合养这只小兽的。 “你不会,要是你当真不想养这只小白虎的话早就在路途中将它丢掉了,但是你没有这么做,所以你不会。”江流肯定的说道。 南随虽然为人较为冷清,但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她只是在保护自己。 “别乱跑!” 南随见小白虎要往自己的床边跑,连忙阻拦道。 这小东西真是一点都不省心,居然还想往她的床上爬。 “呜呜呜呜~” 小白虎被南随拎着脑袋,手脚并用的叫喊道,似乎很不满意南随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己。 江流见此不由扶额,“南随,你弄疼它了。” 南随力气大,这样揪着小白虎是会疼的。 “是这小东西不听话,想要往我的床上爬。”南随不满的解释道。 不过手中的力道也小了不少,将小虎放到了地上。 “改天往你的房间里面弄个围栏,将这小东西围到围栏里面,这样它就不会乱跑了。”江流开口说道。 南随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南随平日是喜洁净的人,这只小白虎以后怕是有的南随忙活了。 江流离开后南随坐在凳子上看着小白虎在自己房间里面乱跑。 小白虎的嗅觉是极其灵敏的,南随一路将它带了回来,所以它对南随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时不时的就往南随身边凑,洗得白白净净的小身子在南随脚边拱来拱去的。 “小家伙,别乱动。” 南随将小白虎拎起来放到自己腿上警告道。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她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将小白虎放到自己腿上后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 小家伙身上太瘦了,之前饿了那么多天,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养回来的,南随决定以后要多给小白虎补一补。 第89章、知道得寸进尺 晚上睡觉的时候南随特意拿了一床新的被子给小白虎铺在地上。 但是半夜的时候小白虎一直在地上乱叫,似乎还不习惯这个新环境,南随无法只好将坐到小白虎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来安抚它。 这个方法倒是很有用,但就是委屈了南随自己。 只要她一离开小白虎,这小家伙就开始乱叫,南随只好一直抚摸着它。 “惯的!” 南随看着小白虎一脸满足的样子,不由低声训斥道。 这小东西还挺有灵性的,知道得寸进尺。 ** 早上 南随将小白虎抱到楼下由江流给小白虎喂羊乳。 “玲玲,你今天去问问客栈的老板,看后厨能不能单独给小白虎熬一点骨汤,多加一点银子倒是无所谓,但一定要给它单独用锅熬。” 南随吩咐道,这小白虎实在是太瘦了,得喝点骨汤补一补。 “好,我等下用完饭就过去。”林玲点头应道。 看样子南随姐昨晚跟这只小白虎相处的挺好的,起码南随姐没有将这小东西给扔出去。 “骨汤里面让他们什么都不要加,盐什么的都不要。”江流叮嘱道。 这小白虎毕竟是兽类,跟他们人还是有区别的,不能够吃有调味料的东西。 “哦,好的,我记下了。” “它不能够吃盐吗?”南随好奇的问道。 她没有养过这种小东西,倒是不知道它这么娇气呢。 “它是兽类,跟我们这些人还是不一样的,吃盐于我们而言有好处,但对它们而言就没有那么好了。更何况这只小白虎还小,很多东西都不能够吃。”江流耐心的解释道。 南随点头,默默的记在了心底。 看来以后喂小白虎的任务还是交给江流吧,要是让自己来喂的话,这小家伙恐怕会养不活。 秦临跟曹文宝这两天好像是挺忙的,也没有来找南随,她也乐得自在。 省得去应付秦临他们,正好陪小白虎玩耍。 小白虎虽然年纪小,但是毕竟是虎,血液里面有着属于它们虎类的兽性。 客栈里面不知道是谁养的小鸡仔,看起来刚孵化没多久,这小东西就追着人家小鸡仔满客栈的跑。 害的这只小鸡仔一直“叽叽叽叽”的叫个不停。 “客官您这只小犬倒是胆子大,这么小一点就知道欺负人了。”店小二笑着说道。 由于小白虎年纪尚小,加上这里的人也没有见过白虎这种东西,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一直小白狗了。 南随见小白虎将小鸡仔压在爪子底下不让人家离开,上前去将它拎了起来。 “不准捣乱!”她警告道。 小鸡仔应该是客栈养的,店小二见南随将小白虎拎走了,才把小鸡仔放回笼子里面。 小鸡仔见到自己母亲,赶忙钻到老母鸡的怀里,吓得再也不敢出来了。 “呼!呼!呜呜~” 小白虎被南随拎着,小爪子在空中扑腾着,嘴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向南随求饶。 江流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白虎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在求自己帮忙。 “咳!” 他咳嗽了一声引起南随的注意。 “你这是要出去吗?” 南随见江流这副模样似乎是要出去的。 “嗯,上次孙大夫给了我一张药方,这两天因为一些事情给耽搁了,我今日想要去他那医馆瞧一瞧,要是药方真的有用的话,或许我的腿还有救。”江流开口解释道。 上次南随就在楼上听着他跟孙大夫的谈话,想来这些话南随也是听到了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嗯。” 南随知道江流一直都挺在意他自己的腿的,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也不要一直欺负小白虎了,想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一点吧,总不能一直小白虎,小白虎的叫。”江流开口说道。 既然要养这只小白虎就应该给它取个名字,这样以后也好叫一点。 “我都想好了,就叫小白吧,听着顺口。”南随开口说道。 她昨天晚上就想好了,这小东西叫小白也挺好的。 “小白?也好。” 江流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是南随养的,叫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感觉太随便了。 “小白!小白!小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以后有名字了!” 南随扒拉着小白的两只耳朵说道。 ** 医馆 江流来的时候正值晌午,孙大夫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后才有功夫闲下来吃饭。 “江公子,你今日怎么来了?” 孙大夫见江流进来了,放下手里的碗筷问道。 “上次您说您的师傅给您留下了一张药方,我想要抓点药试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江流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哦!对!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不过那药方在后面的房间里面,你等我吃饭这些饭菜后去帮你好好找一下。” 孙大夫拍了拍脑袋说道,这些天也没有见江流来,他都将这回事给忘记了。 “不急的,对了,小毛的伤势如何了?” 江流倒是没有那么着急,问到小毛的伤势,大毛小毛兄弟二人一直是沐全在盯着的。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能够下地走两步,不过还是得好好养着,毕竟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孙大夫开口说道。 “嗯,这几次小毛的出诊费和药费一会儿连同我的药一块儿结吧。” 江流知道大毛小毛兄弟二人过的不容易,能够帮他们一把就帮一把。 “不用这样,他们两个人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点药钱没必要给。”孙大夫摆手拒绝道。 他虽然开这医馆不怎么赚钱,但也能够解决温饱问题。 大毛小毛兄弟二人过的不容易,他能够做一下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他们一把就尽量帮他们一把。 孙大夫吃完碗里的饭菜后起身去后面的房间里面将药方拿了出来,给江流手抄了一份后就看着上面的药方抓药。 但他这个医馆比较小,这个药方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药材他这边都没有。 “江公子,这上面有的药材都在这里了,剩下没有的药材我也都给你写在这张纸上面了,这里有具体的用量,你照着这个方子去街道口的大药馆抓药便好。” 孙大夫将他包好的药跟药方递给了江流。 “多谢。”江流接过药方后谢道。 第90章、这是她的命,是她的光 孙大夫坚持不收江流的银子,最后还是在江流极力的劝说下他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一半的银子。 剩下的是说什么都不要了。 “对了,江公子,上次你让我问文宣的事情文宣回复了,他说他想要见见你。” 孙大夫见江流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忙说道。 “柳文宣?好,他在府衙任职,做事情多有不便,劳烦您替我传个话,江某随时都有时间。” 被孙大夫这么一提醒江流也想起了柳文宣这个人。 “好,我会告诉他的。” 孙大夫点头,说实话他从未想过柳文宣会同意跟江流见面。 江流抓好药后便回到了客栈找南随商量一下柳文宣的事情。 ** “小白!你别乱跑!” 南随正在自己房间里面教训小白虎,这小东西皮的很。 江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南随一脸头疼的望着小白虎 而小白虎正在地上欢快的跑着,地上也不似之前那么整洁了,碎布条到处都是。 不难看出是谁的手笔,江流不由有些心虚了。 “江世子,你看看小白,哪里像只白虎了,你说它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只小狗了吧?” 南随见江流来了,头疼的说道。 这小东西有会撒娇又会拆家的,怎么看都不像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倒像是一只白色的哈巴狗。 “小白,过来!”江流伸手叫道。 小白也是很给面子的跑到了江流跟前,还亲昵的蹭了蹭江流的衣角。 江流看着小白这种跟小狗没有什么区别的动作也沉默了。 多亏了小白没有摇尾巴,不然他真的会认为这小东西是只犬了。 “你来找我什么事?” 南随见江流将小白圈住了,自己才有功夫打扫房间,地上到处都是这小东西撕碎的布条。 “我今日去孙大夫那里,孙大夫说柳文宣想要见我,估计是为了秦临他们的事情。” 江流一边按着自己怀里不安分乱动的小白,一边开口说道。 “柳文宣?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南随见江流如此说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其实柳文宣一直在秦临身边做事,按道理来说秦临跟曹家做的那些事情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不好说。孙大夫说柳文宣为人正直是不可能同秦临他们狼狈为奸的,但秦临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这么重要的事情估计是不可能告诉柳文宣的。”江流分析道。 秦临跟曹家做的是掉脑袋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他们就多一分威胁。 “但孙大夫不是说了这个柳文宣很聪明吗?能够得到秦临的重用,能够在那样混杂无序的府衙里面为百姓做一些好事,这个柳文宣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南随分析道,她不认为柳文宣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柳文宣这个人她没有接触过,但从柳文宣做过的一些事情来看,这个人应该是及其聪明的,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我让孙大夫告诉了柳文宣我随时都有时间,希望柳文宣能够找个时间来跟我见一面,有什么事情还是等见过面后再说吧。” 江流赞同南随的观点,但他们现在对这个柳文宣不熟悉,一切的事情还是得等见到这个柳文宣后才能够商讨。 “这件事情柳文宣真的会帮我们吗?”南随皱眉问道。 柳文宣真的会选择冒这个险来帮助他们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 江流摸着小白的毛发,淡淡开口。 不管柳文宣最终会不会选择来冒险帮助他们,他都应该试一下,应该去赌一把。 “对了,千万别约柳文宣在客栈见面。”南随突然想起了什么。 “秦临他们不会那么放心我的,可能在暗中有眼线,不管怎么说别冒这个险。” 要是柳文宣来到客栈找江流,那秦临他们势必会怀疑的,一旦起了疑心,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数。 “嗯,这件事情我想到了,所以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见面。” 江流点头。 南随担忧的事情他想到了,所以根本没有打算约柳问宣在客栈见面。 “不能去孙大夫的医馆吗?” 南随不解,孙大夫的医馆明明就是一个现成的好去处,为什么江流反而要绕远路。 “这件事情最后结果到底如何还未知晓,我也不想给孙大夫添麻烦。” 江流是不愿意一直给孙大夫添麻烦的。 要是他们去的多了,走动得频繁了,秦临跟曹家那边难免会起疑心,想来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随你的便。” 不知怎的听到江流这么说南随整个人就很烦躁,拿起桌子上的医书翻看了起来。 “你这医书都翻了多少遍了,也不嫌无聊。” 江流靠近南随将她手里的的医书夺了下来翻看到,他以为这医书里面有什么宝贝呢。 看起来也跟普通的医书无异,不知道南随为什么会一直拿着这本医书看。 “不关江世子的事情!” 南随从江流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医书,冷声说道。 “唉,小白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江流见南随生气了,却不知道南随在气什么,将小白放到地上后便回去了。 江流走后南随一直望着自己手里的这本医书。 所有人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本医书,为什么会一直不离身。 因为这是她的命,是她的光。 “呜呜呜!”小白似乎能够感觉到南随的不开心,两只小爪一直在扒拉南随的衣摆。 南随伸手将小白从地上抱起来,小白顺势就在南随怀里蹭。 “小白,你要记住自己是只白虎,能不能别那么没出息!” 南随见小白这副模样,扶额说道。 这小家伙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做小狗了吧。 “呜呜呜!”小白不满的叫道。 它这一叫南随原本不好的心情瞬间就舒畅了不少,看来将小白留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真的就像江流所说的那样,她太孤单了,是应该有个小兽来陪着自己了。 江流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理解南随为什么会将那本医书看得如此重要。 或者说南随其实是会医术的。 第91章、何为报国? 这个认知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或许是南随常年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久而久之会一点包扎的法子吧。 其实这里面他最看不透的人就是南随了。 这个姑娘奇怪的很,江流虽然一直都知道南随接近自己是带着目的的,但是这么久了,他也没有看出来南随究竟有何目的。 “南随,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流右手扣着桌子,低声道。 他很想知道南随到底要做什么。 孙大夫动作很快,第二日就让人给江流传了话。 说是柳文宣愿意同江流见一面,不过他最近不太方便,怕是要另外寻个时间了。 “你们说这柳文宣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他知道的这些有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能不能将曹家扳倒呀?”谢安好奇的问道。 他们一行人都在云城呆了这么多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将曹家那帮人绳之以法。 “那就要看他够不够聪明了。” 江流将孙大夫差人带给自己的纸条烧掉后说道。 那就要看柳文宣够不够聪明了,能不能从秦临跟曹家交往的蛛丝马迹中留下一些证据。 “我听说这个柳文宣是云城有名的大才子,想来是及其聪明的。”谢安顺着江流的话说道。 不过他说完后就见江流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他不理解江流赶忙要这样看自己,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呀。 “谢世子,你也读了不少的书,难道不知道会读书的人不一定在其他事情上面就看的通透吗?有的人只会读一些死书,读书是为了应变,要是只会读,不会用,还不如不读。” 江流无奈的开口说道,不能够根据一个人是否会读书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聪明的,有些人只会读一些死书。 “读死书?哦,那就不知道江世子平日读的书是什么书?”谢安翻了个白眼说道。 跟江流相处久了以后才发现这个人毒舌的很,惯会找机会损自己。 “谢世子没必要这样说,我读的书自有它们的用处。你也是从小在盛京长大的,想一想有多少新科状元只会读书,最后落的个外放的下场。朝中真正有所作为的不一定是那些只会读书的人,在朝堂中做事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变通。” 江流好心解释道,他不是要暗讽什么,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在他小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有一次他见自己父亲在书房愁眉不展的便问其原由。 然后父亲告诉他朝中有个才学很高的人,但那个人只懂得读书,不懂得处事,在朝中得罪了不少的人,皇帝爷爷想要问一下父亲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置。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那时候说过的话。 “一个人要是连怎么去跟周围的人相处都不知道,大约也是不会有所作为的。” 那是他不过七岁,还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但他自幼便跟着父亲接见各种各样的人,从中也学了不少的东西。 一个人要想做一番事业,不仅自己要有真才实学,还得会做事,会做人。 谢安听了江流这番话沉默了,他在盛京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见到过不少江流所说的事情,当然知道这些道理。 ** 江流见到柳文宣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柳文宣托孙大夫代为传话约江流在城郊见面。 这也是江流第一次见柳文宣,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穿的衣服布料是最普通的,但胜在干净整洁。 整个人站得笔直,看样子倒是个正直可靠的人。 在江流打量柳文宣的时候柳文宣也在打量着江流,这个人就是孙伯伯跟他说的那个能够帮助他们扳倒曹家的人。 自己面前这个男子虽不利于行,但整个人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有的,是长期居于高位练就出来的。 就连秦临甚至曹家那些人都没有这种气势,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容小觑。 “在下柳文宣。” 柳文宣对着江流行了一个文人间的礼仪后说道。 “江流,早就听闻柳公子大名,今日得幸一见果然是芝兰玉树。”江流温和的说道。 “江公子严重了,不敢当。” “我听孙大夫说柳公子想要当面跟我说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江流切入正题道。 “江公子是什么人?或者说你的身份是什么?” 柳文宣直勾勾的盯着江流,问道。 “身份?”江流顿了顿,“我是圣辅司的人。” “盛京的朝堂局势变换莫测,萧太后独揽朝纲,但皇帝也不是软弱的人,二人多年斗法,朝中多亏了有曹坤这些人来平衡局势,你们要是将曹家扳倒了,那萧太后一人独大,置皇帝于何处,置皇家正统于何处?” 柳文宣开口质问道,大夏是江家的江山,自己面前的这位江公子怕也是皇室中人。 “柳公子身居云城,却看得通透。” 江流没想到柳文宣对朝中局势有如此见解,看来这柳文宣确实是一个经世之才,留在云城可惜了。 “柳某虽鄙陋,但也有报国之志。” “那敢问柳公子,何为报国?你张口便是皇家正统,柳公子应该也对萧太后有所耳闻吧?” “她一个女子能够在朝纲不稳之际力挽狂澜,救大夏于水火,可见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你身居云城,可有去别的地方看过?可见过书中所描述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景?可见过饿殍千里的惨象?可有去蜀地看过那里的百姓生活在怎样一个水火之中?” “柳公子所言的报国之志不假,但你看到的东西太少了,你的心也太小了,报国报的不是他江家的江山,报的是大夏的黎民百姓!” “何为报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这才是报国。” 江流反驳柳文宣的看法,这个柳文宣确实适合做官,也知道中庸之道,但他心太小了,看到的东西太少了。 柳文宣听闻江流如此说,沉默了。 第92章、岂是莽夫所能争辉?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跟不少同窗探讨过时政,但从未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过这些话,从未有人有江流这样的见解。 “柳公子,可能我现在所说的你会感到惊世骇俗,但这就是事实,为官之道,在于民。” 江流见柳文宣满脸的震惊,出声道。 或许对于柳文宣来说自己现在所说的这些他难以理解,难以接受。 “在下受教了,今日听得江公子的一番见解,茅塞顿开,受教了!” 柳文宣恭恭敬敬的给江流行了一个礼,今日跟江流的一番谈话让他有了不一样的见解,受教了。 “柳公子是个聪明人,也有自己的原则跟风骨,你在府衙做事,应当知道这官场上的风气有多么的差,秦临不只有一个,曹家也不止有一个。” 江流见柳文宣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所说的事情,不由暗自赞赏。 “官场上的风气确实不好,为官为财不为民。”柳文宣颓然的开口。 他在府衙任职,当然知道这官场上面的风气有多差,窥一斑可见全豹,从云城的官场来看就能够猜到其他地方是个什么样子的了。 “所以在下想要柳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江流开口说明来意,既然柳文宣是个聪明的人,跟他打交道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了。 “江公子想要如何?一个秦临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秦临,一个曹家倒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曹家,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柳文宣看着江流,问道。 他其实很想知道江流要做什么,从刚刚跟江流的谈话中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公子是个有抱负的人,是个心怀天下的人。 “确实,杀人解决不了问题,但能够为将来的事情扫清障碍,我江某所求的不是杀一个秦临,不是推倒一个曹家,而是希望恢复官场的清明,还天下百姓一个公正的官府,给天下冤屈之人一个讨回公道的地方。” 江流握拳说道,这是他的夙愿,也是他父王的夙愿,更加是他祖父的夙愿,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自己要去替他们完成。 “匡扶正道,还天下百姓一个公正。” 柳文宣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他在这个男子身上看到的是希望,是自己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一直所追求的,一直想要跟随的圣明之主。 “可是江公子凭什么?你我不过一介布衣,这种事情连盛京那些大臣都做不到,你我又如何能够做的到?” “实不相瞒,我叫江流,我的父亲是肃王,是人们口中的那个逆臣贼子,我父是冤枉的。” “但这些年我从未跟别人说过这种话,因为我知道多说无益,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一直要找的人,一个干净的,心里有抱负的人,一个能够给世人做表率的,能够跟我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 江流开口说道。 他从未跟别人说过自己父亲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情说了也无用。 但柳文宣不一样,他没有那么迂腐的观点。 柳文宣现在只是缺少机会,缺乏伯乐,不然必将有所作为,必定能够名留青史,成为一代贤臣。 “肃王?你是肃王的儿子?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江世子?” 柳文宣震惊的看着江流,他很早就听说过江流的大名了,自己还在寒窗苦读的时候江流就已经名满天下了。 谁人不知江世子的才名,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得幸见到江流,江世子。 “不过都是世人的夸大之词罢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江流苦笑道,他竟不知自己的名号这么的响亮,连在云城都有人听说过自己。 “江世子谦虚了,当初你面对吐蕃使臣的挑衅能够不卑不亢的将对方怼的哑口无言,那时的你不过十岁,我早就听闻江世子文采斐然。算起来你才是最能够担得起芝兰玉树这个称号的!” 柳文宣有些激动的说道,他早年在外求学的时候就常听人谈论这个江世子是如何的厉害,文章做得比他们夫子还好。 实乃少年天才。 江流听闻柳文宣说自己的事迹,不由眯着眼睛回忆了片刻,那时候的记忆太遥远了。 加上这些年自己又有意的淡忘这些,竟然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吐蕃使臣入盛京,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暗讽他们大夏的男儿没有一丝阳刚之气,过于阴柔。 那时自己年纪尚小,听闻别人如此说他们大夏的儿郎当下就不悦了,便出声嘲讽道。 “我们大夏儿郎饱读诗书,文能定国,武能安邦。” “当年吐蕃兵败,退居昆仑山后,我大夏儿郎有着不凡的气度,念在你们世代生活在昆仑,不忍看着你们家破人亡。举族迁移,便带兵撤退,岂是莽夫所能争辉?”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将吐蕃使臣训斥的哑口无言,遂不敢再说他们大夏儿郎的不是了。 那时祖父还在,他很高兴自己的作为,还将他随身佩戴的,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剑赠予了自己。 不过当年发生了那些事情后自己就将那把剑封存起来了,已经多年不曾碰过,今日要不是柳文宣如此说,他怕是还想不起来这把剑。 柳文宣望着自己对面的江流,心情久久不能够平静。 他怎么都想不到当年名动天下的江世子现如今会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惋惜。 “你以后会比我厉害。”江流淡淡的说道。 他其实是不太喜欢回忆当年的事情的。 “江世子,我虽在府衙任职,帮着秦临做事,但秦临跟曹家知道我素来不愿意参与他们的纷争,所以我对他们之间的往来交易也不太清楚。” 柳文宣相信江流的人品,相信那个名动天下的江世子。 “不过他们跟江南那边有很多往来的账本都是走云城府衙这边的,我见过几次,或许能够帮你。” 秦临他们做事谨慎,根本不会留下什么让人抓住的把柄,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他在府衙任职久了,不小心见过几次。 “他们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江流没想到曹家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通过官府的途径来运送他们走私盐铁的账本。 第93章、大夏,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不,他们的胆子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大,他们不仅跟江南那边有交易,西南,西北,他们都有涉及。” 柳文宣摇头道,曹家的胆子远比他们想的要大得多。 “西南,西北?”江流皱眉,“他们还在做走私军火的勾当。” 西南跟西北多战乱,有战争的地方就需要刀枪剑戟这些兵器。 只是没想到曹家不仅贪财,还敢卖国。 “嗯,他们跟西南、西北那边的交易要更加的谨慎,据我所知西南跟西北那边的生意都是由曹喻一手负责的,连曹文宝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柳文宣开口说道。 曹喻这个人他也见过几次,比曹文宝厉害多了。 西南、西北那边的生意曹喻连曹文宝都没有告诉,看来就是害怕出错。 “这件事情曹坤也知道?”江流问道。 曹坤好歹也是天子近臣,加上曹贵妃还在后宫,他怎么敢做出这种通敌卖国的事情。 “知道,他们在西北跟西南都有专门负责联络的人,曹坤位居高位,所知道的消息要比我们灵通的多,这件事情都是他一手做起来的,后才交予曹喻打理。他们做这条线的生意要远比走私盐铁早得多。” 柳文宣开口说道。 他刚入府衙任职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事情很不对劲,那时候他就多留了个心眼,才发现了这个秘密的。 “我知道了,多谢柳公子告知在下。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江流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他之前以为曹家最多就是敛财,没想到曹坤的胃口要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江世子,曹家背后的靠山是曹坤,而曹坤又打通了西南西北走私军火的道路,他们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不管做什么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够三思而后行。” 柳文宣劝阻道,这也是自己一开始就去劝诫孙大夫的原因。 曹家势力庞大,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嗯,这件事情我自有决断。” 江流点头,看来现在动曹家是不能够的了。 曹家的势力太大了,一动很有可能牵动西南西北那边的战局。 “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要是你以后还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找孙大夫给我传个话便好。” 柳文宣见时间不早了,他出来已经很久了,怕人起疑心。 “嗯,多谢。” ** 客栈 江流将今日柳文宣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南随,他还没有让谢安他们这些人知道。 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 “曹家跟西南西北那边都有联系,我们恐怕不能够操之过急。” 江流开口道,这件事情怕要从长计议了。 “嗯,看来曹家现在是动不得的了。” 南随面色沉重的说道。 现在曹家跟西南、西北那边有勾结,西南、西北那边具体是什么样子他们都还不知道,不能够轻易的动曹家。 江流心情也不好。 大夏现如今看着是一派祥和,但蜀地,西南边陲,西北都有战争,那里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夏,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我们怕是要去一趟西南那边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是先看看那边的情况在做决定吧。”南随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她原本以为能够很快将曹家解决掉的,但现在看来是她天真了。 曹家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的多,甚至跟国体有所牵连。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怕是要提前动身了,云城这边的事情只能够暂且放一放了。” 江流赞成南随的观点。 “可是大毛小毛兄弟二人那里怎么办?还有孙大夫那里?” 南随皱眉,他们现在已经将太多的人牵扯进来了,不能够说走就走。 “我是这么想的,孙大夫那里我去安抚,让柳文宣帮忙看着应当是不会出事情的,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年幼,易冲动,将他们二人放在云城怕会徒生祸端,将他们二人一块带着跟我们一起去西南是最好的选择了。” 江流安排道。 孙大夫年纪大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年幼,不知轻重,易冲动,怕是不能够将他们二人留在云城了。 “我们此去西南路途遥远,小毛有有伤在身,会不会不妥?” 南随想到小毛的腿还没有好,舟车劳顿的对他的腿伤不利。 “南随,现在这个法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了。” 江流也不愿意这样做,但事已至此,他们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知道了。” 南随疲惫的说道,现在也只能按照江流说道办了。 ** “什么?我们要离开云城?为什么呀?” 谢安在听了南随说的后很是不理解,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查到了这些有用的消息,难道就要白白放弃了? 他不甘心! “能不能小点声!”南随见谢安说的如此大声不由训斥道。 谢安闻言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南随姐,我们难道真的要就这样离开了?那之前做过的那些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他不甘心呢! “曹家势力太大了,我们现在动不得。”江流解释道。 他知道谢安这次出了很大的力气,搜集了很多证据。 但这次也是没有办法了,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那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禀报给萧太后呀?走私军火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谢安问道。 这件事情太大了,南随姐不能够擅自做主。 “不用,这件事情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来做,太后那边先瞒着。” 南随怕到时候萧太后坏事,没打算告诉太后。 “南随姐,这样不好吧?这件事情可比私贩盐铁严重多了。”谢安劝阻道。 这件事情可比之前那些事情严重多了。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有问题我来担着。”南随不耐烦的说道。 这件事情有多大她心里是有数的,但她也知道萧太后愿意要的是和平,绝对是不愿意去动曹家的。 “南随姐,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有心之人拿着这件事情做文章,你就是曹家通敌卖国的帮凶。”谢安不悦的说道。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南随姐一个人哪里担得起。 第94章、怂怂的,软软的 “这件事情我来担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瞒着太后。”江流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是一定要瞒着太后,甚至是瞒着盛京所有的人。 “江流,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够反悔!要是以后萧太后追究起责任来,你自己去顶着,别拿南随姐当替罪羊。” 谢安见江流这么说,生怕江流会反悔。 “我还不至于那么差劲。” 江流听不惯谢安这样说自己,他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哪里会让南随一介女子来为自己顶罪。 “行了,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吧,西南那边局势动荡,加上离蜀地也近,简直就是人家地狱。” 南随在西南呆过,知道那边的局势有多么的糟糕。 他们这次还要带着大毛小毛兄弟二人过去,更加不能够掉以轻心。 “我们不能够暴露身份,还是乔装打扮一番比较好,最好是我们这些人分开来行动,不容易引人注目。”江流安排道。 他们这些人,加上大毛小毛兄弟二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不利于行事。 “反正我要跟着南随姐!” 谢安靠近南随说道,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跟着南随姐,绝对不会跟南随姐分开的。 “可以,那你跟林玲两个人跟着南随,我跟沐全带着大毛小毛兄弟二人。”江流安排道。 “不行,你们四个人中只有沐全会武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谢安你跟沐全两个人带着大毛小毛兄弟二人,江流跟林玲两个人跟着我。” 南随不同意这个安排,主要是小毛腿脚不好,加上江流也是。 沐全虽然会功夫,但照顾三个不会功夫的人还是很吃力的。 “南随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谢安不放心。 “就按这样的安排来行事,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南随起身说道。 她得回去给秦临传个消息,就说自己在江南那边的生意上遇到了点事情,得回去处理一下。 ** 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南随他们一行人就已经在路上了。 临走前南随嘱咐客栈的店小二见自己亲手写的信件送到了秦临那边。 小白也是跟着他们的,这小家伙没有做过马车,有些害怕,一直窝在江流的怀里不愿意出来。 它其实是想要窝在南随怀里的,但是南随嫌弃它,不愿意抱它,没办法它就只能窝在江流怀里了。 “西南那边战乱频发,加之靠近蜀地,更加是民不聊生,我们此次前去万事小心,千万不能够走散了。”江流叮嘱道。 有战乱的地方往往是没有王法的约束的。 蜀地,西南那边武林派系横生,大多数都是不会接受朝廷管辖的人,他们此次前去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事都要小心为上。 “嗯。” 南随也知道江流所言极是。 西南那边根本就不受大夏的管辖,加之朝廷也不愿意涂添麻烦,只要那边的人不惹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晌午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他们一行人现如今还没有分开,打算到了西南那边在分头行动。 大毛小毛兄弟二人自从坐到马车上后就一声不吭的。 “大毛,我知道跟小毛想要报仇,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流见大毛小毛兄弟二人一声不吭的,也知道二人是不高兴的。 “是你们答应要帮我父亲报仇的,为什么要离开云城?”大毛声音有些沙哑的质问道。 是他们这些人说的,说要替自己父亲讨回公道的。 “我答应过你们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但不是现在,曹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现在还不能够动他们。”江流解释道。 “那什么时候才能够帮我父亲讨回公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动曹家?”大毛不服气的问道。 他不想要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想要看他们的行动。 “等,我们只能够等。这次去西南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江流保证道。 不管大毛小毛兄弟二人能不能理解,该说的他都要说。 “公子,你们是在怕曹家吗?”大毛突然开口问道。 江流跟南随听到大毛这么说,不由有些好笑。 “我们不是怕他们曹家,只是想要找个更加稳妥的,更加安全的法子去解决他们家。” “要是我们现在就去动曹家的话,你们都有可能会受到伤害,甚至整个大夏都会遭受战乱的苦楚,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江流解释道。 他们不是再害怕曹家,只是不希望因为动了一个曹家将整个大夏陷入到战乱之中。 大毛闻言没有再说话,他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的话。 小毛全程都没有说话,他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只知道听哥哥的话,哥哥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对了,你们兄弟二人有没有名字?” 江流见大毛沉默不语,问道。 “名字?没......” 大毛摇头,他们没有名字,母亲从小就是大毛小毛的叫他们兄弟二人,从未给他们二人取过名字。 “我记得你们父亲姓罗,那你们就以罗为姓,大毛你叫罗正文,小毛叫罗正韬可好?想来你们父亲也是希望你们二人将来能够文韬武略,治国安邦的。” 江流为大毛小毛二人取名字,不能够一直大毛小毛的叫,他们兄弟二人也得有个自己的名字。 “罗正文?罗正韬?这是我们的名字?”大毛不确定的问道。 “嗯,喜欢吗?” “喜欢,我叫罗正韬!” 小毛听见自己有名字了,很是开心。 他终于有名字了,不用叫小毛了,他叫罗正韬。 “谢谢。”大毛要比小毛沉稳很多,但眼底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罗正文。 小毛到底年纪还小,还有小孩子的顽皮与天真,见到江流怀里的小白很是可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白看。 小白虽然在江流跟南随面前怂怂的,软软的,但是在别人面前还是很有他白虎的骄傲。 第95章、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见小毛一直盯着自己看,嘴巴里时不时就发出“呼呼”的声音来吓小毛。 小毛见这只小兽年纪不大,样子倒是挺吓人的,一时间也不敢靠近。 “小白,下去!” 南随见小白一直窝在江流怀里,教训道。 “呜呜呜!” 小白很有灵性,似乎能够听懂南随的话,但它就是不下来。 “南随姐,我们今天中午就先往这里歇一歇。”谢安在车厢外说道。 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了有吃的的地方,实在是不想走了。 南随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加上小毛身上还有伤,得好好养着,便同意了。 “今日就先在这里歇一歇,好好吃点东西在赶路吧。” 饭馆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味道还是可以的,菜品也比较全一点。 念在小毛身上有伤,南随专门给他点了一份骨汤,有助于腿脚的恢复,多喝对伤口有好处。 一行人都饿急了,饭菜一上来就都低头开始吃。 大毛小毛兄弟二人从小日子过的就比较清贫,一年到头很少能够吃得上如此丰盛的饭菜。 但是他们二人此时坐在桌子上却没有动筷子。 “怎么不吃?”谢 安见大毛小毛兄弟二人都没有动筷子,很是不解。 这俩小屁孩怎么那么麻烦。 “我娘说过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够吃你们的东西。”大毛义正言辞的说道。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小小年纪真是麻烦!你不吃饭难道准备饿死在这里吗?” 谢安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这小东西年纪不大,脑子里面的条条框框倒是挺多的。 大毛抿唇不语,但手依旧没有动。 “吃吧,这不是让你们白吃的,这一路上有用的到你们的地方,更何况我们不是还欠你们一个说法吗?” 南随给小毛跟大毛分别盛了一碗骨汤,放到二人面前说道。 “这位姐姐说的对,更何况小毛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养不好伤,到时候落下病根?”江流吓唬道。 大毛听江流这么一说也害怕了,小毛现在还小,要是以后落下了病根可就不好了,于是手慢慢的伸了上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菜来吃。 小毛见自己哥哥吃东西了,也跟着吃了起来。 “给,多吃点肉,瞧你们瘦的。”谢安给兄弟二人各夹了一大筷的肉,嫌弃道。 江流见谢安对罗家两兄弟还挺关心的,笑了。 看来这谢安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不可一世。 ** 盛京 盛京这几天天气又变热了,这就是秋老虎,不过也热不了几天了。 但皇后这两天身子似乎不大好,什么都吃不下,整个人看上去都消瘦了不少。 “娘娘,您再用些吧。” 青儿见皇后夹了两筷子的菜后就放心了筷子,劝道。 这两天皇后娘娘吃的实在是太少了。 “算了,我没什么胃口。” 皇后摇头,许是前段时间吃多了东西,有些积食了,最近她都不太吃得下饭菜。 “娘娘,您这两天都消瘦了不少,要不要奴婢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为您瞧一瞧?”青儿见皇后娘娘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忍。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没有必要惊动太医。”皇后拒绝道。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大毛病,实在是没有必要惊动太医。 “可是您这都好几天了,奴婢实在是不放心。”青儿皱眉说道。 皇后娘娘这样子都已经好几天了,她实在是不放心。 “都说了......呕......” “娘娘,您没事吧?” 青儿见皇后身子不适,有要呕吐的感觉,连忙将旁边的痰盂拿了过来。 “没事......呕......”皇后无力的说道。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 “奴婢去找太医!” 青儿将手里的痰盂交给身边的小丫鬟,自己跑了出去。 “青......” 皇后本来还想要阻拦,可是还没有等她说话,青儿这丫头就已经跑没影了。 ** 椒房殿 太医正面色沉重的替皇后娘娘把脉,他是一直负责替皇后娘娘调理身子的太医。 “张太医,本宫这是怎么了?” 皇后见张太医一脸沉重的模样,不由出声问道。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张太医原本还不太确定,毕竟皇后娘娘的身子是他一直负责调理的,当然知道皇后的身子状况。 但他又反反复复的把了好几遍的脉,皇后娘娘确实是有喜了。 “你......你说什么?本宫......本宫有喜了?”皇后一脸震惊的问道。 一旁的青儿也是十分的震惊,不过震惊过后更多的是开心,她们家娘娘终于有喜了。 “下官确定,娘娘这是喜脉无疑了。”张太医肯定的说道。 他行医多年,还不至于将这些事情给搞混淆。 “本宫......本宫......” 皇后听闻这个消息很是震惊,原先沉稳的样子都没有了,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盼了很多年的孩子终于来了。 “娘娘,您现在月份还很浅,不宜过分激动,还是小心为上。”张太医开口道。 他也知道这子嗣对于后宫女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嗯,本宫知道。”皇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 “下官给您开一副安胎药,好好调理着一点。”张太医起身说道。 皇后娘娘的身体要比一般女子虚弱的多,加之早年落下了病根,更加是不能够大意。 这次有孕于皇后娘娘而言就是一次鬼门关,一定要好生调理。 “有劳太医了。”青儿将纸币准备好,高兴的说道。 她们这冷清的椒房殿终于要迎来一位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了。 … 皇上是傍晚的时候才来到椒房殿的—— “参加皇上。” 皇后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在皇家礼不可废,她作为皇后更加应该以身作则。 “不必多礼了,你有孕在身,以后不用这么多礼了。”皇上虚扶了皇后一把说道。 “谢皇上。” 第96章、易子而食 “朕就是过来看看你的,有孕在身,吃食上面多注意一点,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叫太医过来瞧瞧就好了。” 皇上还是不太习惯跟皇后呆在一块,总感觉他们二人之间不是夫妻,更多的像是......陌生人。 甚至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事。” “朕今日还有国事要处理,就不多呆了,这些东西是赏给你的,好好养胎。” 今日知道皇后有孕时他还在御书房跟大臣们商议正事,便叫身边的太监去给皇后挑了点女人喜欢的东西送过来了。 “多谢皇上,皇上现如今入秋了,夜间的时候多添点衣服。” 皇后见皇上这两天为国事操劳,眼底都有乌青了。 “嗯,你好好照顾自己便好。” 皇上听到皇后这么说,原本迈开的步子有些不自然的收了收,后开口道。 ** 寿康宫 萧太后在听闻皇上去看了皇后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太后,您不必过于忧虑了,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咱们当今圣上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不会出事的。” 德全见萧太后在听闻皇后有孕后一直愁眉不展的,劝慰道。 “皇后体弱,这一胎是中宫嫡子,马虎不得,你去告诉太医院的那些人,都仔细点,每日请脉,送药都要小心行事,绝对不能够出任何的差错。”太后吩咐道。 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这后宫女子有孕是多么重大的事情,也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万事都要小心。 “老奴明白,太医院那边老奴会仔细盯着的,有张太医坐镇,想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德全应道。 “这南随他们到哪里了?怎么这些天都没有消息传回来?”萧太后问道。 “回太后,探子来报说南司主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想来过两天就要到蜀地了。”德全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嗯,找人盯紧江流这小子,蜀地是肃王的地盘,当年追随肃王的那些部下或许还在,不能够让他们死灰复燃。”萧太后面色沉重的说道。 这次让江流去蜀地,于她,于皇上而言都是一次不小的赌注,一定要将江流给盯紧了。 “老奴明白。” ** 蜀地 南随他们是十日后到蜀地的,这里曾经是天府之国,肃王封地。 但现如今一片混乱,城外有很多靠乞讨为生的百姓,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受这乱世的影响,只能够以乞讨为生,还经常吃不饱饭。 “这蜀地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谢安看着外面混乱的场景,不由皱眉道。 他知道蜀地乱,但没想到会如此的乱。 江流一入蜀地就没有再说过话,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小白的毛发。 经过几天的精心养护,小白身上长了不少的肉,毛发也变得光亮,顺滑的许多。 他不敢往外看,但是外面传来的争吵声,哀嚎声不断的传人他的耳朵。 这就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这就是当年在父王治理下富饶,祥和的天府之国,现在就是人间炼狱。 “据说蜀地这几年不受大夏朝廷的管辖,常年战乱频发,百姓苦不堪言,连之前肥沃的土地都荒废了,百姓吃不饱饭,还有那种易子而食的现象。”林玲望着外面混乱的场景说道。 蜀地也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她见过蜀地的富饶,现在望着这个人间炼狱般的蜀地,她心里也不好受。 “易子而食?” 大毛听闻这个,很是震惊,经过几天的相处大毛也逐渐放下了他的成见,开始活跃起来。 “人们饿的吃不上饭,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刚生下来的孩子根本没有奶水,左右都活不久,还不如用他来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但父母终究是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就有了易子而食这种事情,两方父母交换自己的孩子,然后吃掉。”谢安开口解释道。 这种事情他只听闻过,据说当年前朝战乱频发的时候就有过这种现象,但没想到现如今的大夏也会出现这种现象。 “到了,下去吧。” 沐全将马车停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准备分开入城。 蜀郡城墙边有个小女孩抱着胳膊将脑袋埋在两腿见,一声不吭的很是奇怪,南随注意到后走进。 “小妹妹,你家人呢?” 小女孩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茫然的抬起头,露出已经饿的发黄的脸庞,无力的摇头。 “都死了,阿娘今日也死了。” 语气平缓,已经没有了悲痛可言。 这蜀郡城里每天都在死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都已经麻木了。 南随听着女孩接近麻木的语气,心里也不好受。 “饿吗?” 她从怀里拿出一袋糕点,递给小女孩。 “给我的吗?” 小女孩看着南随手里的那袋糕点,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太敢拿。 “嗯,吃吧。” 南随拉过女孩的手,将糕点放到她的手里。 女孩的手很脏,一看就是许久不曾洗过的。 也是,在这蜀郡连饭都吃不饱,自己连活命都很难,哪里还有心情去收拾自己。 每日都有人死去,墙角落里面堆了不少的尸体。 虽然已经入秋了,但还是有一股恶臭味传过来。 “谢谢。” 小女孩看起来已经饿了很多天了,在确定了南随这些糕点是给自己的后,便着急忙慌的吃了起来,生怕被旁人给抢走。 南随他们看着小女孩这样的举动,心里也不好受。 “你叫什么名字?” 南随见小女孩噎住了,将水袋打开后递给她。 “我......我叫小悠,林小悠。” 小女孩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后说道。 “小悠,林小悠。”南随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看向女孩。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 小女孩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年纪也还小,身边这些人都饿疯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小女孩留在这里很危险。 “可以吗?”小女孩怯怯的问道。 她也很想要跟着自己面前这个大姐姐走,在这里太可怕了,她每天都得躲起来,生怕被人抓去充饥。 “当然可以了,慢慢吃,等你吃完我们再走。” 南随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将她头发上面的枯草给揪了下来,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小悠听到南随这么说,赶忙将自己手里剩下的糕点吃完,生怕南随会反悔一样。 蜀郡城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并没有比外面好多少。 但在这里还是有很多富贵的人家,城里许多地方都设有粥棚,每日会有人为这些挨饿的人提供吃食,但也是杯水车薪。 小悠跟在南随身后,小手很不安,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 大姐姐身上太干净了,她的手很脏,怕弄脏大姐姐的衣服。 南随注意到了小悠的担忧,亲自牵住了她的小手。 “这样才不会丢,跟着姐姐。” “好!”小悠开心的笑了,大姐姐的手是暖和的,软软的,香香的,她很开心。 江流跟在南随背后,看着对小女孩如此有耐心的南随,突然觉得南随其实也没有表面给人的那么冷漠。 根据谢安他们的话,他觉得南随应该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变得如此冷漠的。 第97章、看万家灯火 ** 客栈 刚刚谢安他们先进入这家客栈住下了,南随他们后面才进来的。 为了隐藏身份,不被人注意到,南随他们一行人都很低调,穿着打扮也都很普通,碰到谢安他们的时候也是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三间房。” 南随对着店小二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客官,咱们这里现在只有一间房了。”店小二为难的说道。 “一间房?” 南随皱眉。 “对,咱们是蜀郡唯一一家还开着的客栈了,所以客人都比较多,只剩下一间房了。”店小二解释道。 郡由于战乱和饥荒,所有的客栈都关门了,只剩下他们这一家客栈。 “那就一间吧。” 江流从怀里掏出一琔金子说道。 蜀地混乱,银票什么的都不能够在这里用,他们来之前就将身上的银票都换成了金银珠宝这种好流通的。 “好嘞!您几位楼上请。” 店小二收下金子后招呼江流他们上楼。 楼上房间都住满了人,南随他们刚刚过来的时候也发现了蜀郡城街道上面的店铺都关着,只有这一家客栈开着门。 “就是这里了,客官咱们这里就这一间房间了,不过房间倒是挺大的。”店小二打开房门后说道。 这是他们客栈里面最大的房间了。 “嗯,知道了。” 店小二见他们几个人没有生气,便放心了。 “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叫我便好,现如今蜀郡城里乱,您几位又是外来的,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咱们店里是供应一日三餐的。” 之前有几位住店的客人出去,结果遇到了难民,身上的钱财都被抢光了,差点连命都丢了。 “这街道附近的粥棚是谁设的?” 南随想到了她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粥棚,蜀郡大乱,官府都没人了,显然不会是朝廷设立的。 “哦,那些粥棚,那是咱们蜀郡周家,也就是之前的蜀郡都尉设立的。”店小二解释道。 “蜀郡都尉?” 南随从未听说过这个职务,不太理解。 “就是之前一直跟着肃王殿下做事情的周公,他们家小姐周琼是个大善人,见蜀郡百姓困苦,民不聊生连基本的吃饭都成问题,便在街道附近设了粥棚,每日供应两餐的饭食。”店小二解释道。 这周家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他们也是想要做一些善事。 但是蜀郡积弊已深,显然不是靠这些粥棚能够解救百姓于水火中的。 南随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跟肃王有关,下意识的就往江流那边看了过去,见江流神色淡然,没有什么反应便放心了点。 这一路上江流都很少开口,她知道江流是触景伤情,这毕竟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还是他父亲治理的地方,现如今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店小二离开后南随才打量着这间房间,房间虽然大,但是只有一张床,他们一行人有男有女,实在是不好分。 “你们三个人晚上往床上挤一挤,我睡地上。” 江流看出了南随她们的想法,安排道,现在条件就这么点,只能够这样安排了。 “你可以跟谢安他们挤一挤的。”南随提议道。 谢安来的早,应该是有房间的。 “我们现在是分头行动的,不宜暴露身份,这样做太危险了,挤一挤吧。” 江流也知道跟谢安他们挤一挤条件会好很多,但他们这些人现如今是在外面,蜀郡城内有多危险他们都不知道,这样做太危险了。 南随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将林玲跟小悠安排好后南随见江流离开了房间,便去找他。 江流一个人望着外面,背影孤独又悲伤,南随知道江流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那个周家你应该认识吧?”周家的人曾经是江流父亲手下的,江流应该是认识的。 “嗯。”江流淡淡的应了一声。 “周叔曾经是我父亲的得力帮手,当初我父亲出事前就将周叔他们一家安排妥当了,没想到他们还在蜀郡城里。” 今日听店小二说起周家的时候他很震惊。 当年他们家自顾不暇,但父亲还是全力将周叔他们给安排好了,没想到周叔他们还会回到蜀郡城里。 “我们出去转一转吧,还没有来过蜀郡城里,我们先去熟悉熟悉情况。”南随提议道。 总是憋着也不好,不如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店小二见南随他们要出去,连忙阻拦道:“客官,这外面不安全,您二位还是呆在这里好一些!” 他刚刚都跟这几位客官说过了蜀郡城里不安全,呆在客栈里面才够安全。 “没事的,我们此次前来本就是有事情要做的,不会有事的。” 江流开口解释道,店小二也是好心告知他们。 “那您二位早点回来,这外面乱的很。” 店小二见南随二人是有事情要出去,也没有再阻拦,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 蜀郡城里一片狼藉,大街上的商铺都关着门,街边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人。 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长期没有吃饱,都是饿的。 “这里原先是蜀郡最繁华的街道,每年除夕或者是元宵街道两边都会挂上灯笼,还会有人在这边放烟花,很热闹,也很好看。”江流指着这一条街说道。 这条街他小时候最喜欢过来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街道最前边有一家书屋,那里的书特别的全。 他很喜欢在那里呆着,或是看书,或是听书屋的老板讲述他所听闻过的奇闻异事,有趣的很。 不过那家书屋现如今也早已经关门了,门上都结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关门好久了。 “那这里之前是干什么的?”南随指着一间很高的房子问道。 她一进蜀郡城就注意到了这间房子,这么高大,却关了门,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里以前是蜀郡最大的酒楼,在这里可以将蜀郡城内的景色收入眼底,尤其是夜间来,看蜀郡城万家灯火,街上车水马龙。”江流解释道。 他以前也喜欢来这里用饭,坐到最顶楼,打开窗户,看万家灯火。 “我们去前边看一下吧。” 南随见江流情绪挺低落的,便想要带江流去别的地方看一下。 “不了,南随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江流摇头,他现在只有一个地方想要去。 “你确定要去吗?” 南随知道江流说的地方是哪里,不确定的问道。 “嗯。” 第98章、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 肃王府 这里曾经是江流的家,但现如今府邸破败,大门都有一扇是坏的,牌匾也是松垮垮的挂在上面。 满目萧条。 “这里原先才是蜀郡的魂,原先府里门庭若市,许多鸿儒都会来这里,我父亲还专门在府里腾出了一个院子,亲自题名为鸿儒馆。”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那是我儿时的写照。” 江流看着肃王府破败的外观,不由想起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父亲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接手他的责任,护佑蜀郡一方平安,让蜀郡的百姓安居乐业。 “进去看看吧,我也想要看看鸿儒居是什么样子的。” 南随从小就没怎么去过学堂,跟江流根本不是一类人。 要是江流没有遭遇变故,估计现如今还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少年天才,或许已经不是少年天才了,而是肃王府的接班人,蜀郡的掌权人。 那蜀郡如今应该是另一番模样。 府里常年不住人,也没有人打理修缮,早就破败不堪了,鸿儒居的牌匾还在,但院子里面早已是杂草丛生,凌乱不已。 “这里原先有一人工做的小溪,环绕院子而建,夏日时会有家丁将酒水放入小溪中,酒水顺水漂流,有曲水流觞之意。” 江流指着院子周围已经干涸的小渠道说道。 “曲水流觞,倒是别致。” 南随没有见过这种景象,但是通过江流的描述大概也能够想象的出来,确实很有意境。 院子附近都种满了竹子,自古文人墨客就喜好竹子,认为竹子清雅,最能够代表他们的风骨。 一度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风气,他们都认为无竹使人俗。 “这间是棋社,我的棋艺就是在这里练就的,每日跟各种各样比自己厉害的人对弈,久而久之自成一派。”江流指着东边的一间房子说道。 父亲结交的人里面有很多棋艺高超的人,自己就是跟着他们一点点学起来的。 “我听闻你藏书三千,不知是真是假?” 南随想到了坊间对江流的传闻,都说江世子博览群书,藏书三千,古往今来的名书他都有所珍藏。 “嗯,是真的,就是那间屋子,不过那些书都没了,烧的烧,扔的扔,都没了。”江流指着一间屋子说道。 那里原先是他存放书籍的地方,但是当年混乱,那些书都不在了。 “藏书三千,那些都是你看过的吗?” 南随很好奇,三千的藏书,江流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居然都看过。 “嗯,看过的,我自幼记忆力比较好,能够一目十行。” 江流点头,那些书大多数都是他四处搜集来的,都是自己先看过才放到这边来的。 南随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有多么的厉害,光是这三千藏书就足以令他与别人不一样了。 “我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她很好奇江流这样的人,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 “走吧。” 江流在前面给南随引路,虽然府里破败不堪,他也许久未回来了,但那些都是印在骨子里的,是无法抹去的。 江流生活的地方跟南随想象中的不一样,简直是大相庭径。 南随本以为江流这样博览群书的人会生活在一片竹林里面,高雅,超俗。 但没有想到江流生活的地方如此奢靡,竟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是你住的地方?” 她看着面前这些用金子做的假竹子,以及一些很贵重的石头,无法想象这是江流生活的地方。 “嗯。”江流有些不好意思的应道。 “幼时狂妄,认为自古以来那些文人墨客过于矫情了,什么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 “我以为那些都是他们的一派胡言,也认为自己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专门用金子做了竹子,用琉璃做窗户,大理石做地砖。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你现在赞成这样的观点吗?” 南随看着这些已经落了灰的金竹子,很好奇江流现在的想法。 “现在......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已经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江流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 “江流,或许这样的你才是那个江世子,那个名满天下的江世子,不骄不躁,却也不同于那些迂腐的文人,有着你自己的想法。” 南随觉得这才是江流,那个名动天下的江世子,现在的江流身上少了一份少年气,就像一潭死水,太沉闷了。 “那个江流已经死了。” 江流垂眸道,那个名满天下的江世子死于那场变动中,现在的江流已经变了。 南随看着江流这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经历过那样的变动,江流变样也是正常的,但她还是想要看到当年那个名满天下的江世子,那个芝兰玉树的江世子。 “走吧。” 江流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想不到他们出来都这么长时间了。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店小二见他们二人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这两位客官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他真的是担心了。 “两位客官,你们回来了便好,要不要我将饭菜送到你房间里面?” 已经到了供饭的点,他刚准备去楼上送饭就见到南随他们回来了。 “嗯,有劳了。” 南随点头,蜀郡城里餐馆什么的是没有的,他们走了一路都没有见到一家铺子开着的。 南随他们回来的时候林玲跟小悠正饿得在啃干粮,这些都是他们来蜀郡前买的东西,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够派得上用场。 “南随姐,你们回来了。” 小悠现如今也跟南随他们熟了,见到南随回来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又低头开始啃自己的干粮了。 “别吃这些干粮了,一会儿饭菜就送上来了,吃点热乎的。” “南随姐,我刚刚出去要茶水的时候见到客栈里面有几个人很是奇怪,他们大白天的都蒙着脑袋,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会不会是......” 林玲面色沉重的说道,之前在野外遇到过刺杀,她担心这次那些人也是冲着他们来的。 “有几个?” 南随皱眉,林玲要是不提醒她都忘记了之前那些麒麟阁的人。 现在蜀郡大乱,加上靠近西南,都是他们的地盘,这次之行怕是凶险异常。 “约莫有七八个,我只看到了这么多,其他房间里面是否还有我就不知道了。”林玲回忆道。 她只见到了七八个,但还有些房间是闭着门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那些人。 第99章、慵懒 “晚上小心一点,别睡的太沉了。”江流叮嘱道。 要是那些人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今天晚上估计不会平静了,还是小心为上。 “嗯,我到时候去提醒一下谢安他们,大毛小毛不会武功,要多留个心眼。” 南随不知道谢安他们现在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大毛小毛兄弟二人都不会武功,还要谢安跟沐全好好保护。 店小二上来敲门。 “客官,您几位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小的就放在门口了。” 他们一般是不进去客人房间的,饭菜也是拿个盒子装,然后放在门口。 南随将饭菜提回来后摆在桌子上,现如今粮食少得可怜,客栈虽供应一日三餐,但也是及其普通的饭菜,而且量还很少,勉勉强强够几个人吃。 这里的饭菜都是偏辣一点的,不过他们几个人都是能够吃辣的,林玲从小就生活在蜀地,所以很能够吃辣。 小悠也是从小就在蜀郡生活的,都很能够吃辣,所以饭菜都吃完了。 用完饭后有人来收碗筷,等店小二离开后谢安便偷偷摸摸进来了。 “南随姐,有没有干粮了?快给我点,这里的菜太辣了!” 谢安从小就不怎么能够吃辣,这里的饭菜又辣,他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只能够来找干粮吃。 “给,拿去。” 南随拿来一袋还没有动过的干粮给谢安。 “我这些天估计是会被饿死的了。”谢安看着这些剩下的干粮,不由哀嚎道。 这些东西不知道够他撑几天的了。 “到时候问问客栈的店小二能不能给你们送点不辣的菜。” 南随也知道谢安从小就不吃辣,所以这样子很正常。 “唉,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少天呀?” 谢安现在一天都不想要在这里呆着了,太痛苦了,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 “对了,南随姐,你们这是这么多人睡一个房间的吗?”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南随他们是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的,就连江流这个男子也是。 “没有房间了。”南随解释道。 “那你们晚上要怎么睡觉呀?这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适!” 谢安急了,他怕江流占南随的便宜,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那谢世子还有别的建议吗?”江流无奈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谢安关注点还在这些事情上面,他们是来查案子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我......反正你不许跟南随姐她们睡一起,我等一下去找块布来,将房间隔开,你不许越界。” 谢安看了看房间,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但是那也不许江流越界。 “随便你。” 江流懒得跟谢安废话,既然他愿意折腾,那就随他折腾去吧。 谢安也是动作够快的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布料,将房间从中间隔了开来。 把床留给了南随他们,只给江流留下了一个榻子,反正江流是个男人,没必要睡床。 “江流,你晚上就睡这里,不许越界!”谢安警告道。 他不宜在南随姐他们房间里面做过多的逗留,所以还是得早点离开。 “这床被子给你,我们用一床就好了。” 南随从床上拿来一床被子给江流,她们三个人盖一床被子挤一挤便好了,江流一个人睡在榻子上面,加上这个榻子还是挨着窗户的,夜间凉,省得着凉生病了。 “嗯,谢了。” ** 盛京,皇宫 曹贵妃在得知皇后也有孕后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大发雷霆。 “凭什么,凭什么她事事都要跟本宫比!” 她恨,本来她以为自己有孕就比皇后高了一等,但没想到自己前脚才诊出有喜,后脚皇后有孕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怀孕,但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皇后怀的是中宫嫡子,而她的孩子以后却只能够当个封地的王侯,凭什么! “娘娘息怒,小心您的身子。” 婢女们呆在一旁都不敢动,但又想到曹贵妃还怀着孕,要是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息怒?我该怎么息怒?她萧鸾就是我的克星,什么都跟我差不多,身世差不多,就连怀孕的时间都差不多。” 曹贵妃现在哪里听得进奴婢们的劝告,一想到椒房殿的萧皇后也怀了孕,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中宫嫡子,就是万人瞩目的天之骄子,她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娘娘,那皇后娘娘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吃药调理着,奴婢听说药这种东西是药三分毒,说不定皇后娘娘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那么好。” “虽然这些年太后那边瞒得紧紧的,但是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孩子能不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还是另一说呢。”曹贵妃的心腹劝解道。 虽然萧太后那边瞒得很紧,但是曹家这么多年在朝中好歹还是有些势力的,想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还是不难的。 “对呀,那萧鸾从小身体就有病根,这些年都是靠太医院那些好药调理的,这俗话说得好治标不治本,万一生出个什么缺胳膊少腿的孩子,那岂不是全天下的笑柄吗?” 曹贵妃听自己的心腹如此说,原本不开心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她从小身体就好,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调理,怎么也比萧鸾的身体好,孩子还没有生出来,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所以娘娘您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放宽心,好好的养胎。” 婢女见曹贵妃不消气了,便赶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曹贵妃刚怀孕不久,太医说不能够喝茶水,这样对孩子不好,所以现在贵妃宫里的水都是普通烧开的水。 里面还放了一味不苦的,对胎儿有好处的药材,中和一下味道。 ** 椒房殿 自从皇后娘娘怀孕后她就深居简出的在椒房殿里面呆着安心养胎。 “娘娘,您自从怀孕后是越发的懒散了,连这些个花草都不打理了,奴婢们手笨,修剪的没有您好。” 青儿见皇后躺在贵妃榻上看书,不由笑道。 以前皇后娘娘很喜欢打理这些花花草草的,但最近是越发的懒散了,能够在贵妃榻上躺一整天。 第100章、一剑封喉,干脆利落 “我不想动,有没有梅干了?再给我来一点。” 皇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贵妃榻上面的盘子,发现里面的梅干都吃完了。 “娘娘,那种东西吃多了不好,您还是少吃一点吧。”青儿劝道。 那种腌制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吃多了伤胃,还是得少吃一点。 “我知道,但嘴巴里面没有味道,就是想要吃点东西,有瓜子也是可以的。” 皇后也知道自己最近很能吃东西,但她嘴巴里面没有味道,就是想要吃点东西。 “奴婢给您做一些糕点来吃。” 青儿不准皇后再吃这些小零嘴了,准备去小厨房做一下糕点给皇后娘娘吃。 “好呀,说起来你都好久没有给我做过东西吃了,还挺想念你的手艺的。” 皇后以前在萧府的时候青儿就已经在她身边伺候了,那时候青儿就会给她做很多的小点心,各种各样的,都很好吃。 但自从自己当了皇后后青儿的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都好久没有进过厨房了。 “那您先等一等,奴婢很快就回来。” 皇后现在正在看一些史记,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子都要明事理。 不求他们想江流一样名动天下,少年天才,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做一个普通人便好。 她这个当娘的能够做的事情有限,但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像天底下那些普通人家的娘亲一样给自己的孩子一份安定的生活,哪怕是舍了这皇后之位也是无所谓的。 青儿很快就将糕点做好了,皇后娘娘有自己的小厨房,每时每刻都有人在那里守着,东西也都是现成的,做起来很方便的,不用多长时间就已经做好了。 皇后见青儿这些糕点做的很是精致,捻起一块儿来吃,味道还是跟她以前吃过的一样。 “这点心做的不错,这么多年你的手艺是一点都没有退步,好吃。” 当年自己就很喜欢吃青儿做得点心,到了现在还是。 “娘娘您喜欢便好了,奴婢以后还给您做。” 她自从跟随皇后娘娘入主这椒房殿后都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些糕点了。 但好在自己做点心的手艺还在,做出的点心也跟以前一样,很好吃。 “好呀,本宫这段时间特别容易饿,就有劳青儿了。”皇后打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她最近特别能吃,经常会肚子饿。 “娘娘您可别这么说,伺候您是奴婢的职责,您这么说可是折煞奴婢了。”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也吃一点,我刚刚吃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倒是有些吃不下了。” 皇后将自己面前的盘子推到青儿那边,她刚刚吃了很多的东西,现下倒是有些吃不下了。 “好。” 青儿也没有拘谨,皇后娘娘私底下待她们这些人很好的,为人也很随和,经常会奖赏很多好东西给她们。 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大多数都是被家人送到这宫里来的,在宫里孤苦无依的,皇后娘娘给了他们很多的温暖。 他们这些人都是懂得感恩的,尤其是在这深宫里面,人情淡薄,皇后娘娘就像一束光一样的温暖着他们每一个人。 在知道皇后娘娘怀孕后大家都是很开心的,皇后娘娘这样的好人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是一位好的小主子。 ** 蜀郡 夜半时分,万物寂静 南随他们住的房间窗户被人捅破了一个洞,一缕白烟缓缓吹入,窗外的人等了片刻后也悄悄的进来了。 来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他借助这月光看着床上的人,而床上的人此时正睡得香甜,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黑衣人举起手里的刀刃,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透露出阴冷的光。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个挺身,将黑衣人手里的刀卸下。 南随早就在这些黑衣人还在外面徘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存在。 刚刚他们放烟雾的时候她就闭着气,一直在等着鱼儿上钩。 顷刻间数十位黑衣人涌入南随他们的房间里面,打斗就此展开。 林玲跟小悠蜷缩在床上,小悠还小,林玲蒙着她的眼睛,不让她去看这血腥的场面。 南随动作很快,虽然对方人多,但是却都敌不过她,不一会儿一半的黑衣人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一剑封喉,干脆利落。 江流也开始应敌,他虽然不能够像南随那样手刃黑衣人,但凭借着轮椅的精巧构造,这些黑衣人也不在话下。 “谁派你们来的?” 南随没有将最后一个黑衣人杀死,这些人的招式不像是麒麟阁的人,倒像是那些野路子出生的杀手。 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就在他要服毒自尽的时候南随将他的下巴掰开了,装着毒药的丸子掉了出来。 她不可能在同一个错误上面犯两次。 江流就着帕子捡起那颗药丸,里面应该是剧毒,服之毙命的剧毒。 “你们到底是谁?目的为何?” 这些人应该跟上次刺杀他们的人不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 黑衣人也是嘴硬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不能够出卖他们背后的人。 “不知道?” 南随挑眉,将手里的刀尖扎入黑衣人的腿上。 黑衣人没想到突然会来这么一招,南随扎的很深,加上她还在转动刀尖,片刻间黑衣人的腿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知道了吗?” 南随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 “不......” 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南随的刀就已经从他的脖子上过去了。 跟之前那些人一样,一剑封喉,瞬间毙命。 于南随而言她只会给这些人一次机会,既然这些人不珍惜,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去叫个人来吧这里收拾一下吧。” 南随扔掉手上的刀,拿出一块儿干净的帕子擦手,一股子的血腥味,她不喜欢。 店小二进来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吓死。 “客官......这......这......”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把这些处理干净。” 南随将一块儿金子丢给他,吩咐道。 “对了,这些人之前订的房间应该是住不了了,给我们收拾两间出来。” 她从林玲手里接过小悠,抱着小悠出了包厢,小悠年纪还小,不应该看到这些东西。 第101章、江世子幼年趣事 店小二颤颤巍巍的将这些尸体给扔了出去,然后又腾出了两间干净的房间给南随他们。 等他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时腿都给吓软了,没想到现如今的姑娘家家的都如此厉害,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太可怕了。 亏得他之前还担心南随他们出去外面会遇到危险,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情况。 南随她们准备睡下的时候江流敲门了。 “怎么了?”南随不理解江流为什么会来敲门。 “明日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周府可好?” 江流想了很久,还是想要去见一下自己父亲之前的故人。 “嗯,你要是想去,那我就陪你去。” 南随倒是无所谓,要是江流愿意去的话自己不介意陪他去一趟。 “南随,这个给你。” 江流从怀里掏出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给南随,这把匕首跟南随以前见过的那些匕首都不一样,这把匕首的手柄很长。 “这匕首的做工倒是别致。” 南随接过匕首在手中把玩,她没有自己的匕首,一般就是有什么用什么,对这些东西也不挑剔。 “这把匕首的手柄长,刀刃锋利,用这把匕首杀人不容易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江流也是见南随似乎很讨厌那些血腥味,所以才想着吧这把匕首送给她的。 “江流,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特别爱杀人的人?”南随歪头问道。 是不是自己给江流的印象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没有,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在现如今这个世道里,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我们都别无选择。” 江流摇头,他从未如此想过,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手上沾满鲜血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明日陪你去周府。” 以前也有人见过自己杀人,而那个人在看完自己杀人后说的话让南随永远无法忘记。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如此肮脏呢?”这句话是一直记在南随心里的。 她永远忘不了在看到自己杀人后那个人的眼神,里面有震惊,有害怕,有......厌恶。 但唯独没有问过自己害不害怕,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她吓得全身发抖,在看到那个人的目光后更是遍体生寒。 晚上的时候小悠一直不敢睡觉,她虽然没有看到那样的场景。 但是刚刚玲玲姐姐没有捂好她的眼睛,她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满地都是血,太可怕了。 “姐姐,我怕......” 小悠抓着南随的袖子,她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 “不怕了,都过去了。” 南随抱着小悠,安抚着她。 “姐姐,你害不害怕?” 小悠趴在南随的怀里,突然开口问道。 “嗯?为什么这么问?”南随低头看着小悠。 小悠的眼睛很大,虽然没有点灯,但透过月光还是能够看到小悠亮晶晶的眼睛。 “就是觉得姐姐不喜欢看到那样的场景。” 小悠还记得大姐姐刚刚抱着自己的时候手臂有轻微的发抖,想来大姐姐也是不喜欢这样的场景的。 “小悠,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够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的,不过你要记住,不论到了那里,你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要有自己的原则跟底线,不要去在意世人对你的评价。”南随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很不喜欢给别人讲这些大道理,觉得有些道理慢慢大家都会明白的,没必要讲。但看到小悠这么小,这么单纯,却有着如此悲惨的遭遇,她想要保护小悠。 “嗯,我知道的!”小悠能够听懂南随的话,重重的点头。 “大姐姐就很好,小悠以后要成为大姐姐这样的人!”小悠特别佩服南随,想要成为南随这样的人。 “我不好,姐姐一点都不好,小悠呀,你以后千万别成为姐姐这样的人,姐姐活得很累,一点都不快乐,小悠以后要快快乐乐的活着。” 南随摇头,她没有那么好,也不希望小悠以后成为自己这样的人,像自己这样活着太累了,她希望小悠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 小悠不太理解南随的意思,加上年纪还小,很快眼皮子就撑不住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南随轻手轻脚的将小悠放平,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全程动作都很温柔,生怕把小悠给弄醒了。 林玲在一旁躺在,听着南随刚刚跟小悠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刚南随姐跟小悠说的那一番话她感觉到了无奈,悲凉。 虽然南随姐什么都不说,表面上也跟个无事人一样,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南随姐不快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让南随姐高兴一点。 ** 早上 店小二很早就将早饭送了上来,不过在见到南随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南随对此也不在意,昨天晚上那样的场景估计是把他给吓着了。 用过早饭后江流便邀她一起去周府。 “这里原先是叫螃蟹夹的,整个街道很像螃蟹的夹子。” 江流跟南随走在一条有分叉的小巷子里面。 “螃蟹夹,整个名字好生奇特,不过也很符合这个巷子的模样。”南随打量了一下这个巷子,不由笑道。 “关于这个螃蟹夹,我以前还在这里闹过笑话呢。”江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回忆起幼年时的趣事,现如今想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趣事?” 南随倒是很好奇,江流平日给人的感觉太沉稳了,想不到江流幼年时还有如此叛逆的时候。 “以前这螃蟹夹里面有一老叟,经常去江边垂钓,但是为人很古怪,见了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是面色严肃的,看起来很是不喜欢我们。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这个老头儿太难相处了,为人又严厉,便想要好好整一整他。 那天他正好要去垂钓,我们几个小孩子便翻墙来到他的家里。 我那时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挺害怕的,一不留神便踩到一只从笼子里面跑出来的螃蟹,好巧不巧的被它给夹住了脚趾,那时候我被吓坏了,又嫌螃蟹脏,不愿意去碰。” 江流回忆着自己幼年时做过的坏事。 “后来呢?”南随好奇的问道,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多亏了那位老叟忘记拿东西回了家,见到我被螃蟹夹了,便好心将我解救了下来。到现在我的右脚小拇指上边还有一个被螃蟹夹后留下的印记呢。” “那老叟就没有问你们为什么会来他的家里?” “当然是问了的,我们那时候说不上来,老叟便将我们挨个送回了家,我也没能少的了自己父亲一顿毒打。”江流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幼年时就以神通著称了,很少会像一般的顽童一样挨自己父亲的打,但也是有过几次的。 “哈哈哈,江流,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时候呢!”南随听闻了江流儿时的趣事后,忍不住笑道。 想不到江流小时候也是很调皮捣蛋的。 “那都是年少无知,难不成你小时候就没有如此调皮捣蛋的时候?” 江流被南随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南随闻此便收起了笑容,沉默的一会儿才开口:“我的幼年没有你们那么幸福,幼年在江南那段时光虽然也有过调皮捣蛋的时候,但最多的还是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些回忆太痛苦了,有饿肚子的,有大冬天跪在雪里的,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都不愿意去想的。 第102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抱歉。” 江流忘记了南随的身份,刚刚他不是故意要如此说的,南随身份尴尬,刚出生就被人送到了江南,想来也是过的不如意的。 “没事,反正那些事情也都过去了,不说也罢。”南随淡淡说道。 人要往前看,她不希望自己总是活在那些痛苦的回忆中。 “到了。” 两人说着说着话便到了周府,周府还是江流记忆中的模样,门前的两只石狮子也规规矩矩的摆在原来的地方。 江流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爬到石狮子上面玩,不过慢慢大了以后开始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之前那些荒唐的举动也是再也没有过了。 江流托看门的小厮去想周府如今的掌权人,周良通禀。 周良在听到是江流后很是震惊。 “快,还不快请进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请吧!” 他怕下面的小厮做事不够仔细,还是得自己亲自过去。 他在见到江流后眼眶都红了,掀起衣袍给江流行了一个大礼。 “世子爷!” 当年他们家本是要被问罪的,是肃王殿下救了他们一家,现如今见到肃王独子,他内心感慨不已。 “周伯伯不必多礼。” 江流赶忙将周良扶了起来。 多年未见,周良也苍老了不少,两鬓都已经有了白发了。 “世子爷,这么多年您还好吗?” 周良看着江流现如今坐在轮椅上面,声音都颤抖了,他们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够受如此待遇。 “我很好,蜀郡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乱成现如今这副样子?”江流想到他们来到蜀郡城后看到的景象,问道。 “唉,别提了。”提起这件事情周良就愁眉不展的。 “蜀郡这两年真的是流年不顺,前几年是因为战乱,这几年又是洪涝,将种的庄稼都给冲没了,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了,所以城外才有了那么多的难民。” 天灾人祸,导致蜀郡的百姓这些年备受折磨,哪里还有以前那种天府之国的样子。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听说了您跟您的家人在蜀郡设立粥棚,救济难民。” “唉,那些都是琼儿做的,琼儿是个心善的,她见那些人连饭都吃不饱,还有易子而食的现象,心中不忍,便在城里各处开设了粥棚,希望能够多帮助一些人,但这些事情都是杯水车薪的,治标不治本。” 周良摇头,他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杯水车薪的事情,治标不治本。 “她能有这个心便是好的。” 江流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是蜀郡城里也不乏有豪绅贵族,但是他们这些人却没有周琼这样的意识,单单这一点就很让人佩服。 “对了,世子爷您还记得琼儿吧,你们两个人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耍。” 周良记得小时候周琼最喜欢黏在江世子身后了,跟个跟屁虫一样。 “幼年时期的玩伴,怎会忘记。” 江流当然记得周琼了,小时候他经常跟这个妹妹一起玩耍,对周琼还是很有印象的。 “对了,这位是?” 周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江流身边跟着的这个人,他不认识南随,不知道这个女子跟他们世子爷是什么关系。 “这位是南随,我的......我的朋友。”江流介绍道。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在圣辅司任职的事情告诉周良。 “原来是世子爷的朋友,快快请进。”周良赶忙将江流跟南随二人迎了进来。 “爹!” 一个娇憨的女声想起,寻声望去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少女身着一身红衣,衬的整个人更加的活泼俏皮。 “琼儿,你在家呀!快来见过世子爷,世子爷你还认识吧,就是小时候你常常跟在人家屁股后的那位哥哥。” 周良见自己女儿在家,赶忙招呼她过来跟江流行礼。 “云先哥哥!琼儿怎么会忘记云先哥哥呢!”周琼笑着说道。 甜甜的叫了江流一声,江流也礼貌性的会应了一声。 “外面风大,进来屋里说话。”周良招呼道,现如今起风了。 “云先哥哥,你这次回来蜀郡还走吗?” 周琼进屋后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江流的身边,追问江流这次还会不会离开了。 “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做的,盛京那边不会让我回来的。”江流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那云先哥哥你要在这里呆多久呀?” 周琼听闻江流还要离开,心底很是失落,她不舍得江流离开。 “不确定。” 江流对周琼的态度倒是没有那么热切,淡淡的开口道。 “世子爷,不知您这次来是要办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周良看出了自己女儿对江流的心思,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江流压根就对她没有什么想法,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周伯,您在这蜀郡呆的时间久,知不知道有什么途径是能够买到大量的兵器的?” 周良一直呆在蜀郡,消息要比他们灵通很多,或许会知道什么。 “您要那么多的武器干什么呀?” 周良见江流如此说,不知其意。 “没有,就是前段时间查到了有人在走私军火,而蜀地恰好就是他们的一个窝点,所以想要问一下您看看您是否知道些什么。”江流解释道。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过,不过蜀郡城外有几座山头,那里土匪横行,他们个个手里都有家伙,或许可以从这些人身上入手。” 周良摇头,他平日里也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没有额外的注意过。 “好,我到时候去看看,您要是还知道些什么希望能够告知于我。”江流拜托道。 周良在蜀地的人脉要比自己广很多,加上自己一直被人暗中监视,行事上面也不如周良方便。 “好,世子爷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打听一下的,要是有什么消息就立马向您汇报。”周良保证道。 只要是世子爷吩咐的事情,他一定会去做的。 “有劳了。”江流拱手谢道。 周良现在已经不是他父亲的部下了,没有必要为自己做事情,但是周良还是一口答应了,他感激不尽。 “世子爷你严重了,这是我该做的,当初要不是肃王他救了我一家老小,哪里还有今日的周良,您千万不要多礼呀!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便好。” 周良惶恐道,在他心里江流一直都是自己的主子,这一点从未变过。 “周伯,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还望您能够小心行事,千万别露出破绽。”江流叮嘱道。 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加上他们对曹家的势力商不明确,不能够鲁莽行事。 “您放心,我晓得。”周伯认真道。 既然是世子爷吩咐的事情,想来也是极为重要的,他是绝对不会马虎的。 “那我就先谢过周伯了,我还有事在身,实在不宜做过多的停留。” 江流知道萧太后是不会放心自己回到蜀地的,在暗中派了不少人盯着自己,虽然有人帮自己瞒着,但还是得小心一点。 “那世子爷您多加保重,以后要是有什么能够用的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 周良也知道江流现如今的身份为人所忌惮,这一次也不知道江流是怎么来到蜀郡的,想来也是不容易的。 ** 客栈 江流从周府离开后便直接回了客栈自己的房间,他关好门后才摊开手掌,里面放着一枚很小的戒指。 “呜呜呜呜!” 小白这几天一直被关在笼子里面,加上小悠有些害怕自己,所以南随就送到了江流的房间里面,它的爪子不停的挠着困住它的笼子,非常想要出来。 “乖一点,别乱跑。” 江流将笼子打开后小白就想要乱跑,被他揪了回来。 “呜呜呜!” 小白很是不满,等江流放开自己后就撒了欢的在房间里面跑。 江流望着小白圆滚滚的身体,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小白这段时间的伙食还是不错的,顿顿都有肉,个子长了不少,身上的肉也多了不少。 现在完全不能够将它同南随之前带回来的那只瘦瘦巴巴的小白虎联系到一块。 小白在房间里面跑的没意思了,又开始缠着江流,它现在正是长牙齿的时候,张开小嘴一直磨着江流的衣角。 第103章、云先哥哥 江流也不恼,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它,将之前的那枚戒指戴到了手上,轻轻的摩擦着这枚戒指。 这是刚刚他扶周良的时候周良塞给他的,整个过程都很快,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这枚戒指的威力远比它的体积要大得多,这是可以调动整个蜀地隐藏的兵力的戒指。 当初他父亲镇守蜀地,留下了不少的兵力,而这些兵力在自己父亲遇难时候都隐藏了起来,就等着一个能够召唤出他们的主人。 周良当初也是奉自己父亲的命令来保护这枚戒指的,那时候自己在盛京,处于危险之中,本来有暗卫就已经够让人忌惮的了。 要是真的再有这枚戒指,恐怕他也活不到现在了。 刚来蜀郡他就悄悄的让人去联系周良了,这一次也不是心血来潮,或是怀旧的去周家。 本就是为了这枚戒指,自己费尽心机来到蜀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拿会这枚戒指。 南随许久未见小白了,这些天有点忙,她都忘了小白还在江流那里,正好今日回来的早,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想逗下白玩一玩。 “江流,你在吗?”南随敲门道。 江流收好手上的戒指,将小白抱到怀里去给南随开门。 “你是来找小白的吗?” 虽然南随表面上对小白嫌弃的紧,但是江流能够看得出南随还是很在乎小白的。 “我这些天都快忘了这小家伙了。” 南随从江流手里接过小白,掂量了一下,发现小白又胖了不少。 “小白,你再这么吃下去就不可爱了。” 这小东西最近的伙食太好了,顿顿都有肉吃,毛发都比自己刚见到它的时候光亮了不少。 “呜呜!” 小白似乎知道南随是在嫌弃自己,不满的扭了扭身体。 “进来说话吧。” 江流给南随让开道路,南随来得正好,他正有些事情想要找南随商量一下呢。 “怎么了?是周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南随将门关上后问道。 “不是,是关于周伯之前说过的山匪的事情,这是蜀郡城里和城外的地形图,这里四周都有山,而每个山头上面基本上都有一个匪窝,要是一个一个的找,估计会很浪费时间。” 江流打开蜀郡城的地形图,这是他临走前找周伯要的。 南随看着这些匪窝,周良给的这个图很详尽,他将里面的匪窝都做了标记,还有一些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所以并未标明。 这些匪窝大小不一,分布很散,确实不太好找。 “这些兵器要真的走的是这些途径,那应该是要选一个很大的窝点,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曹家还走死硫磺、硝酸,这种东西是最不能够沾水的了。 而蜀地又多雨,要想存储这些硫磺、硝酸,那就一定会用的到油纸,我们可以托周良打听一下蜀郡城里的油纸的去向。”南随想了想说道。 这些东西怕水,但是蜀地多雨,要想存储必定要有很多的油纸。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明天便去通知他。”江流赞同道。 南随这种出其不意的主意很好。 “江世子难道不准备亲自去吗?毕竟你的周妹妹还在周府望眼欲穿的等着你呢,对不对呀,云先哥哥?” 南随想起了今日在周府时周琼娇滴滴的叫江流“云先哥哥”的模样。 那是自己第一次听人如此叫江流,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叫,我不介意的,南妹妹。”江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完全没有一丝的害羞与窘迫。 “你!算了吧,我还是叫你江世子吧。” 南随可没有那种小女孩的情怀,更何况这种肉麻的话她根本就说不出口,还是“江流,江世子”来的顺口一点。 “南妹妹,你不觉得叫江世子太生分了吗?”江流靠近南随,柔声说道。 “江流,别闹了!” 南随推开江流,让他们二人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 “现在不开我玩笑了?” 江流没好气的睨了南随一眼,没想到南随还有如此恶趣味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 那周琼小时候才几岁就跟着自己满蜀郡的跑,不叫哥哥叫什么。 “我就是随口一说。” 南随被江流这么看着,有些心虚,揉着小白圆鼓鼓的小肚子,心虚的开口,想不到江流这厮如此的记仇。 “那个周琼是我幼年时期一个好兄弟的妹妹,我心里只是将周琼当成妹妹,无其他的非分之想。”江流开口解释道。 周琼于他而言只是妹妹。 “难不成周琼还有哥哥?” 南随抓住了江流话里的重点,今日在周府她从未见到周琼的哥哥,更加没有听江流跟周良提及这个人。 “嗯,不过他已经死了。是我害的,当年蜀郡大乱,我那时双腿已经中毒,他为了保护我,被人砍死了。”江流闭眼道。 那是他的好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为救自己丢了性命,而自己那时候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南随没有想到这当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见江流面色悲痛,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够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以表安慰。 “南随,你看,我也不是你们想得那么好,我也有不敢回忆的过去。”江流苦笑道。 所有人都觉得他处淤泥而不染,却不知他根本不是这样的。 “江流,你以后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就说出来吧,或许说出来不会让你开心,但起码让我们知道你的想法,不要每次都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你的想法。” 南随一想到江流每次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来气,明明心里不舒服,却还要藏着掖着的。 “我有吗?” 江流皱眉,他都不知道自己每次会这样。 “有,怎么没有!以后要是不开心就说出来,没必要那么辛苦。” 江流点头,这种小细节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对了,那你呢?你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吗?”他好奇道。 “我就没有多少时候是开心的,你们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南随将小白放到地上,淡淡出声。 她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从小到大都是,很少有无忧无虑,开怀大笑的时候。 这是江流第一次听南随如此说,他不知道南随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不开心,感觉南随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 “好了,小白还是放在你这里吧。” 小悠有些害怕小白,本来是不害怕的,但是自从小悠知道小白是白虎后就不敢靠近它了,所以就只能够将小白养在江流这里了。 “嗯。”江流看着被嫌弃的小白,应声道。 第104章、江流不是良人 ** 周府 “爹,云先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托你帮他们查兵器的事情呀?这件事情按理来说应该是朝廷管的事情,跟云先哥哥有什么关系呀?” 周琼很是不解江流为什么会托自己父亲查兵器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世子爷能够回来蜀地,盛京那边肯定是应允了的。”周良摇头。 世子爷不跟他说,他也不太清楚,不过想来是跟盛京那边脱不开关系的。 “云先哥哥的腿还有救吗?” 周琼想到江流的腿,很是担忧。 云先哥哥以前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忍受自己身体残缺。 “唉,这件事情你千万别在世子爷面前提。”周良想到江流的腿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对了,现在你们都大了,男女有别,你以后见了世子爷要叫世子,不许再向小时候一样无礼的叫哥哥了。”周良警告道。 就算江流现在是个有名无实的世子,但也是他们的主子,绝对不能够以上犯下。 “为什么呀?我为什么不能够叫云先哥哥?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的,该不过来口!” 周琼对自己父亲的要求很是不满,她从小到大都是叫江流哥哥的,没有什么不合礼数的。 “你!世子爷是多么尊贵的身份,你称他为哥哥于礼不合,加之你二人年纪已大,不能够不注重男女之防!”周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刚刚江流都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跟周琼划清界限了,偏偏这丫头不知轻重,一个劲的往前面凑。 “那有什么的,我小时候还说过以后要嫁给云先哥哥呢!” 周琼不服气,她从小就喜欢云先哥哥,很小的时候云先哥哥的母亲还说过要自己长大以后嫁给云先哥哥呢! “胡闹!”周良听见周琼如此说,厉声呵斥道。 没想到这丫头的执念如此之深。 “爹,你不是也很喜欢云先哥哥的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够嫁给云先哥哥了?” 周琼很是不解,自己父亲还经常夸赞江流,说他是难得的人才,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够嫁给云先哥哥了。 “江世子是一个好的主人,我对世子爷是尊敬的,但也仅仅是对于上位者的尊敬而已。但是江流不是良人,你们俩个人不合适。” 周良摇头,江流是好的统治者,他愿意追随江流,但江流却不是周琼的良人。 江流这样的人有很大的报复,是不会被男女之情所阻碍的,嫁给江流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去冒险。 “爹,当初云先哥哥跟哥哥的关系那么好,在哥哥去世后云先哥哥还很伤心呢,怎么会是您说的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周琼不相信自己父亲说的话,她还记得在自己哥哥去世后江流伤心了好久,那时候是她第一次见江流流泪,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 “琼儿,你现在还太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周良语重心长的劝道。 在男人心里,抱负永远要比男女情长重要得多。 他自己就是男人,当然要比周琼更加了解江流这种男人,他心中有野心,是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的。 ** 蜀郡最近很是不太平,江流前些日子已经托人给周良带了消息,但是也一直没有得到周良的回复,估计是还没有查到什么东西。 “客官,您几位最近千万不要出去,蜀郡城这段时间乱得很,有些土匪进城了,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您几位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咱们客栈打的是周家的旗号,那些土匪们对咱们还是忌惮的,不敢来客栈里面闹事,所以最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店小二来通知道。 最近蜀郡城里又多了许多的难民,又多了许多的尸体,只要每次只需土匪来城里,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不过多亏了周家在这蜀郡城里颇有影响力,能够说得上话,也有几分势力,那些土匪们倒是不敢来他们这里闹事。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南随从房间的窗户就可以看得到外面那些土匪正拿着兵器横行城里,百姓见了这些人都是躲着的,手里本来就少的粮食也被他们给抢走了。 “这些都是附近那些小山头的土匪,现在都是饥荒年月,大家都吃不饱饭,他们这些人在山上也是吃不饱东西的,所以就干起了这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店小二解释道。 原先城外山头上面的那些土匪是不劫百姓的钱财的,他们大多数在山上都有田地,而且都有赚钱的门路。 但自从蜀地大乱之后,这些土匪也没有了营生可做,庄稼也是收成不好,只能靠打家劫舍过活。 “那那些大山头的土匪现如今都是做什么的?按理来说他们的人应该是最多的,拿什么去养活这么多人?” 南随很好奇,或许那些走私的兵器就在这些大山头上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那些人是不会进城打家劫舍的,我们也没有去过他们的寨子里,这些事情也是不清楚的。” 店小二摇头,他们这些人见到土匪跑都来不及,哪有闲情去管他们的事情呀! “多谢,我们知道了,这段时间会多加小心的。” 南随见店小二确实不知道什么了,也没有再多问,但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店小二离开后江流见里面望着窗外,也不说话,走进。 “你是怎么想的?” “江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或许得去探一探这些山头了。” 南随扭头,认真的说道,他们不能够只靠周良的情报什么都不做。 “这样做很危险,我们现在连那些山头的情况都不知道,要是贸然行事会打草惊蛇的,到时候要是再想要查到些什么就不容易了。” 江流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这件事情太过于冒险了,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赞成南随去做。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够一直坐在这里傻等,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他们的时间有限,之前在云城耽搁了许久,又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要是这次再查不到什么东西,依照曹坤那老狐狸的性子,肯定是要猜到什么了。 “要去的话我们可以先从这些小的山头入手,他们这种小一点的山头基本上都是一些会点花拳绣腿的人,对我们来说不会有那么大的威胁。 先去这种小一点的山头看看,或许从中能够查到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蜀郡城外的那些山头大多数都是连着的,这种匪寨很多,大多数的消息都是互通的。 就算不互通,都能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从这种小山头入手是最合适的了。 “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次去的人不能够太多了,就我一个人去便好。” 南随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探探路的,她身手好,加上一个人没有什么负担,如果事情败露,更加容易脱身。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这样相互还能够有个照应。” 江流不太放心南随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没事的,你留在客栈给我做接应,有什么消息也能够及时的通知我。” 南随安排道,两个人去太容易暴露了,加上江流腿脚不便,山路难行。 “那也好,你到时候要是有危险的话就用这个。” 江流将一枚做工小巧的信号弹交到南随手中,这枚信号弹要比他上次给孙大夫的小,也更加便于隐藏,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南随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信号弹,上次江流给孙大夫的那种信号弹她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江流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的。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研究机关弹药之类的东西,这种信号弹是我自己做的,别看它小,威力一点都不比那些大的信号弹差,而且更加容易携带。”江流解释道。 他小时候很喜欢看那种机关弹药方面的东西,也自己尝试着做了不少,这种信号弹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嗯,收下了。” 南随将信号弹放到自己的袖子里面,信号弹真的很小,放到袖子里面完全看不出来,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派得上很大用处的。 “南随,此次前去,一定要多加小心,要是遇到了危险保命为上,千万别自己硬撑着。”江流不放心的叮嘱道。 南随这个人看着通透,实则又有点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不撞南墙不回头。 “行了,我知道了,啰嗦!”南随不耐烦的说道。 江流这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连这些事情还不清楚。 “对了,还有这个也给你,这是弹药,不过是小的,到时候要是遇到了危险就用这个炸开,很方便的,只要往地上一扔便好,不过威力有限。” 江流又从怀里掏出几枚小的弹药递给南随,南随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你的好东西倒是多!” 南随看着江流跟变戏法一样的又从怀里掏出这些弹药,哭笑不得。 “时间紧迫就只有这些了,都是保命用的东西。”江流交给南随,解释道。 这种东西在保命的时候用是最好的,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也没有人会想要用这些东西。 南随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万一对方要是玩什么阴招,他怕南随招架不住。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南随点头,江流说的这些事情她都知道,行走江湖多年,她也见过不少耍阴招的,所以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警惕性的。 第105章、杀人如麻 ** 城外 南随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头前,这里都有人在拦着,见南随大摇大摆的上了,直接拦住了。 “什么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幻影宫宫主,云影。”南随自保家门道。 “幻影宫宫主?” 这些人显然是听说过这个名号的,江湖人都说幻影宫宫主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没想到是面前这个玉面公子,实在是看不出来。 “我要见你家主人。”南随直接开口说道。 她知道江湖的人都很害怕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所有人见到她都避之如蛇蝎。 “那......那......那您等一下,我去通知我家主人。” 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大当家的到底会不会见幻影宫的宫主。 南随点头,她不介意多等一会。 不一会儿一个一只眼睛被黑布蒙着的男子跟着之前去回禀的人来了—— “不知阁下来我这小山寨所谓何事?” 他是山寨的大当家的,听自己的手下说幻影宫宫主来他们这里了,他很是震惊,不知道这位煞神怎么来到他们这里了。 “不为何事,不过是路过这里,想要借宿一下罢了。” 南随回答的坦坦荡荡的,丝毫看不出来心虚。 “借宿......这......当然可以了,快请!” 大当家都没有想到幻影宫宫主会这么说,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多谢。” 这里的地方确实不大,而且看样子这里的人过的日子也不怎么好,个个都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应该也是没有吃饱饭。 大当家的让人给南随腾出了一间空着的房间,房间不大,但好在干净。 南随来到这里就一直在观察地形,这里地方很小,基本上都住的是人,没有地方能够用来放兵器,看来这里的山匪应该是没有参与这些事情的。 南随所在的房间位置很好,开窗便能够看得到对面的山头,那里的地方要比这边大很多。 南随目力不错,能够看到那里有很多看守的人,不知道在看守些什么。 “那个......宫主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记得叫我。” 大当家的听说过江湖上关于幻影宫宫主的传说,这位主子现在在他们这里他还是很害怕的,生怕像天洞村那样被屠,所以尽心尽力的照顾南随。 “这里已经很好了。” 南随倒是也没有过于为难他们,能够看得出寨子里面的人过得日子也不怎么好。 “哎!那您要是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叫我一声就好了。” 大当家的离开后南随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一枚小型的看筒,这是海上那边的玩意,她也是偶然所得。 这枚看筒是能够伸缩的,而且一侧还有透明的琉璃,用另一侧没有琉璃的对着眼睛,然后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远处的景象。 南随用来看对面的山头,对面山头光是看守的就有百十来号人,个个都拿着兵器,有了这个寨子的对比,南随才能够感觉到对面那些大寨子是多么的奢侈。 晚饭时有人将饭菜给南随送到了房间里面,虽然简陋,但是顾忌到南随的身份,厨房的人特意放了几块儿腊肉在里面。 “把肉拿走吧,我不吃肉。”南随指着盘子里面的肉说道。 她不吃肉,现在寨子里面的粮食也不多,本就紧张,不能够浪费了。 “啊?哦,好!” 给南随送菜的是那个大当家的,他们这个寨子也不大,加上南随身份特殊,别的人也不敢来给南随送饭,所以就只有他来了。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云影不吃肉。 “这些肉你拿回去给寨子里面的弟兄们分吧,我是不吃肉的,以后送点菜来便好了。” “哦,好。” 大当家虽然心里很是困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对了,那边的山头是哪里呀?怎么如此的热闹?” 对面的寨子不知道在庆祝些什么,南随房间里面都能够听得到他们的笑声和吵闹声。 “哦,那边呀。那边是咱们这里最大的寨子,清水寨,他们每个月的十五都会聚在一起庆祝,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庆祝些什么。”大当家的解释道。 清水寨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寨子了,里面有上千号人,他们这个小寨子是没法比的。 “他们那里的人应该挺多的吧,靠什么为生?” 南随很好奇这一点,一个上千人的大寨子,也从不下山打家劫舍,是靠什么为生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清水寨向来门路要比我们广,他们谋生的手段自然也要比我们多得多。” 大当家的摇头,这种事情都是寨子里的机敏,谁会把自己谋生的手段告诉别人,这不是自断财路吗。 “他们也会去蜀郡城里打家劫舍吗?”南随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大当家的眼神飘忽,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 “这......这我不清楚,不过想来是不会去的,他们人多,蜀郡城里的那些东西还不够寨子里面的人吃两天的,没必要去做这种事情。” 大当家被南随这么一问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些事情是不能够说的,他也不敢多嘴。 “是吗?你也应该听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受骗了。” 南随坐到桌子上,从饭盒里面把菜一一拿出来,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大当家的听南随这么一说果然害怕了,他想到了一夜间血流成河的天洞村,幻影宫的宫主云影之前在江湖上也没有人听说过。 但自从出了天洞村那件事情后这个云影成了江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不外乎别的,这个人杀人如麻,一夕之间将一个上千人口的江湖组织天洞村屠了个干净,残忍至极。 所有人都对这个年纪不大,但却心狠手辣的人很害怕,这次也不知道这个云影是怎么想的会来他们这里,他一直都是心惊胆战的。 南随见大当家的脸色都变了,也不着急,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着盘子里面的食物。 要是换做是之前的她可能会直接拿刀架在这个人的脖子上追问,但跟江流那个老狐狸待久了,她也学会了不动声色。 饭菜还不错,虽然简陋,但也不至于有人敢在菜里面给她下毒,所以她吃的很放心。 大当家的听云影如此朔望又很淡定的吃着桌子上的菜,心里一直在打鼓,他很害怕这个云影会将自己这个小寨子给血洗了。 兄弟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他不能够拿自己内心弟兄们的命去做赌注。 “我真的不清楚清水寨到底在做什么营生,不过他们寨子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有许多的人把手,一刻都不松懈,想来那里面是有什么秘密的。” 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南随。 “其实之前清水寨也没有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都是并了几个小寨子以后才有如此大规模的,我之前认识的一个熟人现如今在清水寨当值,他跟我说这清水寨背后有人。 至于是谁就不清楚了,他在外围当值,也接触不到清水寨的核心,不过据他所说,这个清水寨的大当家的很是害怕跟敬重他们背后的人。” 他也都是听人说的,在这里呆了多年,他有自己打听消息的渠道,不过清水寨的人对于这件事情想来是保密的,就连寨子里面的人也不是全都知情的。 第106章、杀云影 “你认识的那个人他能够接近那个山洞吗?” 南随觉得那个山洞应该就是放兵器的地方了,不过她倒是挺好奇这个大当家所说的清水寨背后那个人是谁的,能够做到让整个寨子的山匪都害怕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她也在云城呆了很久,知道绝对不会是曹家父子,但曹坤远在盛京,加上曹坤身份不便,不太可能是曹坤,那到底是谁呢? “这个就有点难了,看守山洞的人都是清水寨背后那个人直接派人来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混进去。” 大当家摇头,这些人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很隐蔽,没有给人可乘之机。 “这么谨慎?” 南随皱眉,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的谨慎,连把守山洞的人都是自己亲自派人过来的,看来山洞里面是那些走私的兵器无疑了。 “那个,宫主,不知道您打听这件事情干什么呀?”大当家小心翼翼的问道。 感觉这个云影好像很在意清水寨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对那个寨子很好奇。”南随淡淡的说道。 清水寨的一些做法真的让她感到很奇怪,跟周围其他的寨子格格不入。 “哦,原来是这样,那您先慢慢吃,有事叫我便好。” 大当家的见云影不愿意多说什么,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多问,拿起桌子上的盒子,端上那盘腊肉便离开了。 南随用完饭后让人来收走了空着的盘子,自己拿出看筒来看对面山上的场景。 ** “大当家的这个云影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寨子里面呀?我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呀?” 一些人在听说了云影来到自己寨子里面后都很担心,害怕这个云影会对他们的寨子不利。 “这应该是不会的,我刚刚跟这个云影相处过,他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天洞村那件事情也是江湖传闻,至于这其中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大当家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也不是一个蠢人,这个云影看样子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可怖,加上刚刚他去收走云影吃完饭的盘子,他给云影的饭菜是很多的。 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他害怕寨子里面招待不周,特意命厨房多给云影做了很多,哪怕到时候会浪费,也要把人给招呼好了。 但也就是这件事情让他对云影有所改观了,这个云影明明吃不完这么多的东西,但还是坚持将盘子里面剩下的饭菜都吃完了,干干净净的,还叮嘱自己下次不要送这么多的饭菜。 光是这一点就能够看出云影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话虽然是怎么说,可是大当家的,无风不起浪呀,这个云影不是我们能够惹的!”一个稍微有点威望的人不悦的说道。 无风不起浪,江湖中对于这个云影的传闻也不是突然就传开的,更何况天洞村现如今也确实是一片荒芜,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知道你说的不假,可是云影我们也不能够轻易得罪了,他要是想要在这里住下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大当家的对此也是头疼不已,云影要住在他们寨子里面,他哪里有拒绝的理由。 “大当家的,我听说江湖组织麒麟阁在江湖上下了追杀令,要杀这个云影,不如,我们......”那人凑到大当家的耳边,悄悄说道。 手上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胡闹!这个云影武功高强,连当年盛极一时的天洞村都不是对手,就我们这些人凭什么跟他抗衡!” 大当家的不赞成这般冒险的做法,要是真的把云影给惹到了,他们整个寨子的人都要遭殃。 “我又没说要我们自己动手,去派个人悄悄的给麒麟阁的人报个信,自然是有人会来解决他的。”那人解释道。 他当然知道光靠自己这些人不可能是云影的对手的,但是还有麒麟阁的人呢? 他们麒麟阁是专业的杀手,也不知道这个云影是怎么得罪他们了,居然在江湖上下了麒麟令。 “这件事情要是被云影知道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山寨上上下下几百口的人,我们不能够置他们于不顾!” 大当家的还是不同意,这个云影也只是在他们这里暂住,又没有干什么事情,他们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赶尽杀绝。 “大当家的,这件事情是不能够妇人之仁的,我们现在就是要赌,这个云影留在山寨里面就是个祸害,不能够留呀!” 那人见他们大当家的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妇人之仁,很是着急。 “这不是妇人之仁,王刚,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麒麟阁的人下追杀令都这么久了,这个云影还能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明了什么? 说明麒麟阁的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要是到时候麒麟阁的人失败了,云影第一个要算账的就是阴他的人,就是我们!” 大当家的显然要考虑的长远很多,更何况跟云影的几番接触,他也能够看得出这个云影不是传闻中说的那么心狠手辣。 这个人他还是有些敬佩的,小小年纪能够担任幻影宫的宫主,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这个人很不一般! 要是能够跟云影结识,到时候他们山寨也是受益的,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很多,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 “您说的是,这倒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王刚听大当家的如此说,也知道大当家的心意已决,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便不复多言。 “嗯,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以后都不许提了,云影既然来了我们山寨,那就是客人,大家都要好生招待,尽地主之谊。” 大当家的怕手底下的人不听话,又挨个敲打了一番,云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惹的。 ** 晚上的时候山寨里面的人都睡着了,南随拿出一只玉哨子,有规律的吹了几下。 不一会儿一只白鸽便飞了过来,它的脚下绑着一只信筒,看样子是一只信鸽。 南随将自己写好的纸条放入信筒中。 “去吧!” 这只信鸽是她养的,平日里都是在外面飞,跟自己的交流就是靠着这只玉哨子,而且这只信鸽很通人性。 她刚刚就是让这只信鸽去给江流送信了,清水寨的事情她有必要跟江流说一声,让江流去查一下清水寨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江流收到信的时候他正准备睡觉,但是窗外一只有只鸽子在叫,他本来以为只是外面的野鸽子没有理会,但是那只鸽子就一直在外面叫,也不离开。 他打开窗户的时候就看到那只鸽子的脚上绑着一只信筒,打开来里面是一封信,上面是南随的字迹。 南随已经顺利潜入山寨里面了,发现对面的清水寨有问题,那些走私的兵器很有可能就藏在那里面。 第107章、随姐在他心里就是姐姐,亲姐姐 南随上面还写了清水寨背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估计就是之前柳文宣所说的曹家在蜀地负责走私兵器的人。 但具体是谁柳文宣也不清楚,现在见南随这么说,这个人估计来头不小。 江流害怕南随会冲动行事,所以回信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南随别私自行事,有什么事情都跟他说一声。 将信放到窗外的鸽子腿上,然后鸽子就飞走了。 江流望着鸽子的背影,不由沉思,南随什么时候养起了鸽子? 而且这只鸽子还那么的通人性,他之前都没有见过这只鸽子,而这只鸽子却能够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小白本来是趴在笼子里面睡觉的,但被这只鸽子给吵醒了,然后就很暴躁的在笼子里面走来走去的,嘴巴里面发出“呼呼”的声音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好了,别叫了,不会再有人吵你了,乖乖睡觉吧。”江流安抚道。 小白好不容易被江流给安抚了,正准备睡觉,谁知道谢安突然翻窗进来。 它又被谢安给吵醒了,很暴躁的冲谢安龇牙以示不满,然而谢安连看都没有看它,径直走到江流面前,揪着江流的衣领。 “江流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让南随姐一个人去,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 由于他们要保持距离,这几天他都不敢去打扰南随姐,没想到就得知了南随姐只身一人前去山匪寨子的消息。 那里那么的威胁,江流居然就放心南随姐一个人去。 “这是南随自己要去的,我也没有办法。”江流拍开谢安的手,淡淡开口。 “那你就不知道阻拦吗?那么威胁的地方南随姐怎么能去!” 谢安现在不想听江流这些冠冕堂皇的解释,他只知道南随现在很危险,他要去救南随姐。 “谢安,你绝对南随的身手差吗?那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山匪还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这次南随去的是一个小寨子,那里只有不到一百号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江流很冷静的给谢安解释道,南随刚刚在信中已经将山寨里面的情况大概跟他说了一下,他自己心里有底。 “江流,我不想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南随姐就是我亲姐,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冷静!” 谢安很讨厌江流这种态度,说好听点是冷静,遇事不慌张,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冷漠,根本没把南随姐放在眼里,南随姐的安危于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谢安,不是我太冷静了,而是你太激动了,南随现如今的处境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真的没必要如此担心。” 江流见谢安太激动了,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一切他都在关注着,不会置南随于不顾的。 “江流,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冷静,不,你不是冷静,是冷漠。你这个人表面上是个谦谦君子,但实则冷漠如斯,不近人情!我告诉你,南随姐就是我亲姐,我不许你伤害她!” 谢安现在不想听江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要的是南随姐平平安安的回来。 “谢安,你跟南随到底是什么交情,为什么你对她如此的在意?” 这已经不是江流第一次听谢安如此说他很南随的关系了,之前谢安一直缠着南随的时候他以为谢安是对南随又好感的,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好感,但慢慢相处后发现并不是。 谢安对南随的好感是弟弟对姐姐的在乎,是一种亲情,所以他才更加好奇谢安跟南随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我们......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像你这种薄情的人是不会懂的。”谢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不仅是南随姐的痛,也是他的痛,那段最黑暗的时光是南随姐带着他走出来的。 南随姐在他心里就是姐姐,亲姐姐。 “算了,你要是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强求,但是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捣乱。”江流警告道。 谢安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怕谢安会坏事。 “你能够确保南随姐无事吗?”谢安盯着江流的眼睛,质问。 “能!”江流点头,肯定的说道。 “好!江流,我就且信你这一次,你要给我保证南随姐平平安安的回来,不然老子跟你没完!”谢安指着江流的鼻子警告道。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南随姐是不想要让自己插手的,怕南随姐生气,有了江流的保证,要是南随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要江流好看。 谢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又翻窗离开了,江流看着笼子里面暴躁的小白,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 南随等到江流的来信,江流要自己小心行事,不管做什么都有和他商量一番,字里行间能够感觉到江流的担心。 “江流,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江世子。” 南随望着字条上刚劲有力的字迹,呢喃道。 夜深人静的,但南随却睡不着了,她换了一身衣服偷偷翻墙出去,虽然江流说了有什么事都要跟他说。 但是南随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要是跟江流说了,那江流肯定是不会同意自己去的,所以就没打算告诉江流。 风在耳边吹,南随轻功很好,但是这些年她已经很少用轻功了,再一次感受到风呼呼呼的在耳边吹的感觉,很好。 她悄悄的来到清水寨,现下那些人都已经睡着了,虽然也有人在尽心尽力的守着寨子,但那几个人对南随来说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她足尖一点纵身一跃到清水寨的墙头,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危险后才从墙头跳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平日就没少这么干。 这里现下都没有什么人,所以南随一路上走的都很顺利,但是距离那个山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这人就多了起来,一趟一趟巡逻的人在夜间走动。 这里的守备很森严,南随在外面等了很久,也观察了很久,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去,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换岗,不是那种全换,是一个一个的换。 这样能够保证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守卫的事情上,也能够保证了所有人的休息,要不是对方是敌人,南随都想要结交一下这个人了,看来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等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能够下手的地方,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再不离开就要被发现了,南随无法,只能够先行离开,等到时候跟江流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第108章、交手 一晚上没有睡觉,南随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躺倒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昨晚在那里观察了很久,感觉对方应该是在那附近布置了一个阵法。 虽然南随对这一方面没有研究,但行走江湖多年,她还是能够看出来那些阵法的,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或许只能够等江流来了。 江流对这些奇门遁甲很有研究,或许他知道如何破解那一处的阵法。 “宫主,您起了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给您放在门口了。” 大当家的见云影的房门没有开,也不敢贸贸然的闯进去,敲门询问道。 “不用了,我一向不吃早饭的,不用给我准备。” 南随现下困意也来了,想要睡一会,所以不耐烦的将人打发走。 “好,那您好好休息。” 大当家的听到云影鼻音很重想来是还没有起床,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提起外面的饭盒便走了。 他也是第一次跟这个云影接触,不知道云影的脾气,也不敢多说什么,怕多说多错。 大当家的走后南随蒙头大睡,睡到中午的时候才醒,她是被饿醒的。 正好也到了饭点,南随收拾好后将门打开就看到了拎着食盒来朝这边走来的。 “您醒了,今日兄弟们山上打猎,意外收获了些野兔,我便命厨房烤了两只野兔,您尝尝。”大当家的扬了扬食盒说道。 现如今饥荒年月,有口吃的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肉,所以更加的珍贵。 “谢了。”南随接过食盒感谢。 回到房间后将食盒打开,才发现里面不仅有烤野兔,还有一碟野菜,厨房做的绿油油的,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吃过饭后又给江流写了一封信,将自己昨天晚上查到的消息告诉了江流,并且将清水寨那阵法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阵法看着古怪,她也不敢贸贸然的闯进去。 ** 江流回信很快,他告诉了南随这种看着古怪的阵法千万不要乱闯,一般来说这种阵法变幻莫测,不懂的人闯进去就是自寻死路。 江流还在信中说了他不日便会上山来协助南随,南随一个人在山上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像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跟南随说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跟自己说一声,结果南随还是贸然行事了,他不放心南随。 “宫主,那个您在吗?” 门外一个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南随不明这个妇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不过还是前去将门打开了。 “怎么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穿着也是很朴素的农装,见南随开了门,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对于这个幻影宫的宫主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那个......现如今入秋了,这山上冷,我们大当家的见您穿着单薄,特意命我将这件袄子给您送过来,这是新做的,夜间山上风大,穿着袄子暖和,不容易着凉,也省得着了风寒。” 妇人忐忑的开口,本来这件袄子是要由大当家的来送的,但是他们大当家的今日正好有事出去了,回来估计要到明天。 这夜间又冷,便命自己将这件袄子给云影送了过来。 “嗯,我收下了,多谢。” 南随也知道妇人跟他们大当家的好意,见那袄子是按着自己的身量做的,也不好拒绝,便收下了。 “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大当家的今日下山去了,估计要到明日晌午才能够回来,您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便好了。” 妇人见云影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难以相处,为人也挺好的,便多嘱咐了几句。 大当家的临走前特意嘱咐她要将云影给伺候好了,她不能够辜负大当家的嘱托。 “好,我知道了,要是有需要会去找您的。” 南随点头,山寨里面的人都很热情,而她其实是有些害怕很热情的人的,因为性子的缘故,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这种人交流。 “那我便走了。” 妇人见跟云影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搓了搓手边告辞了。 南随摸着手中的袄子,这件袄子是新的,里面还缝了一层动物的毛皮,穿在身上很是暖和,能够抵挡的住夜间的风寒。 其实像南随这种会武功的人都没有那么怕冷的,加上南随从小就没有人管,就算是大冬天的,她有时候也只是穿一件单衣,从来不会有人关心自己穿的是否暖和。 长大以后南随也很少去在意这些事情,没想到在这个小山寨里面她感受到了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在这里居然会有人关心她是否会冷,还给她送上了袄子。 ** 夜晚 今夜似乎很不平静,南随耳力极好,她能够听得到自己房顶上面有很多人在走,这些人应该都是会轻功的江湖中人。 南随不知道这个寨子里面怎么会进来这些人,而且这些人好像是冲着她来的,她不敢大意。 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看起来人应该是挺多的。 她悄悄的拿起江流给自己的匕首,将匕首放在袖子里面。 来人不少,南随能够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好像是有个中年男子在说话,看样子这个中年男子对寨子里面挺熟悉的,领着这些人来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你们要找的云影就在里面。” 王刚对这些黑衣人说道,他没有理会大当家的话,云影在他们寨子里面就是一个危险人物,他不能够放任不管。 所以就私底下联系了麒麟阁的人,趁着大当家的这次外出办事,将这些人引了进来。 “你确定?” 那些黑衣人盯着面前房子,手里的刀握得紧紧的,他们的人之前跟云影交过好几次的手,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这个云影实力太可怕了,但他们这次派来的人很多,就是为了将云影解决。 “当然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说谎呢,这个云影是前些天来到我们山寨的,他自报家名号,我们就是不愿意接待他也不敢说呀!”王刚着急的说道。 他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他们麒麟阁的人呢,这些人磨磨唧唧的,这么多人难道还解决不了云影一个吗?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小心一点!”领头的黑衣人吩咐道。 要是里面真的是云影,那他们都丝毫不能够大意了。 南随躺在床上闭目,不一会儿数名黑衣人破门而入,紧接着房间里面又涌入了许多的黑衣人,他们都举着手里的刀剑,丝毫不敢松懈。 但怪就怪在这里,他们不相信自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云影会不知道。 但床上的人还在睡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房间里面很暗,没有烛火。 借助着月光他们能够看到床上是有个人影的,那人此时正呼吸平稳的躺在床上,仿佛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领头的黑衣人朝着后面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先上。 黑衣人举起刀就要朝床上看去,南随睁眼,手里的匕首划过黑衣人的脖子,瞬间毙命。 那些黑衣人都没有看清云影是怎么出的手,只看到他们派过去的那名黑衣人直愣愣的倒下了。 “又是你们麒麟阁的人,怎么就如此自不量力呢。” 南随瞥了一眼来人,立马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她现在用得是云影的身份,这些人连这里都能够找得到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云影,江湖上有人重金取你性命,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黑衣人没有跟云影啰嗦,说完这句话就蜂拥而至,显然是见识到了云影的实力,准备速战速决了。 南随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这些黑衣人过来,顺手抄起床上的被子扔过去,拿起匕首应战。 她的武功很好,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虚招,招招致命,每一下都是朝着他们的脖子去的,动作快准狠,丝毫不拖泥带水。 黑衣人虽然人多,但耐不住没有南随的功夫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倒下了近半人,剩下的这些也没有什么招架之力。 第109章、南随是幻影宫宫主 “是谁要取我性命?到底是谁对我如此的穷追不舍。”打斗间南随开口询问。 麒麟阁的人追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江湖上要取她性命的人很多,但是能够如此穷追不舍的,她倒是很好奇。 “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麒麟阁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他们专门收钱杀人。 能够在江湖上打出响当当的名声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他们的人口风都很紧,是不会出卖买凶杀人的人的。 所以南随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行走江湖多年,得罪的人自然也不是少数的。 但能够如此恨她的人也是找不出几个的,麒麟阁杀人的价格极高,那个人不惜一切代价的来杀自己,她倒是很好奇了。 “是不是天洞村的人?” 要是说江湖上谁最恨自己,估计就是天洞村那些个人了吧。 黑衣人个个都嘴硬的紧,见打不过南随便准备撤退,剩下撤不走的人也都服毒自尽了,丝毫没有留下把柄。 南随看着满屋子的尸首陷入了沉思,她感觉不像是天洞村的人,这些人之前在野外就追杀过自己一次,那一次她没有暴露过云影的身份,天洞村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又是谁会花如此高的价钱来杀自己呢?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江湖上对自己的悬赏令,五千两黄金,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门外的王刚已经被刚刚的情景给吓坏了,他没有想到麒麟阁那么多的人都奈何不了云影,回过神来后他就准备偷偷离开了。 但南随这么会如他所愿。 “站住!” 南随足尖一点边来到王刚的身边,这个人她没有见过,却对山寨的情况了如指掌,看来是这里的人。 “你是谁?这件事情你们大当家的知道吗?” “云......宫主,您就饶了我吧!” 王刚看到了南随刚才杀人的样子,现如今早就被吓得魂都没有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原谅那些想要取我性命的人,但念在你们大当家的这段时间对我照顾有加,你的事情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南随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大当家的这段时间对她很是照顾,这个人既然是他们寨子里面的人,那她也应该给大当家的一个面子。 等大当家的回来后再做定夺。 王刚听闻云影这么说,无力的摊倒在地上,这件事情是他瞒着大当家的做的。 要是被大当家的知道了,自己估计也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早知道就应该听大当家的话不去惹这个云影了,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 大当家的是第二日晌午回来的,同他一块儿回来的还有一个人——江流! “云影宫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兄弟,我这次在山下遇到了点麻烦,多亏了周兄弟搭救。”大当家的见云影正好在外面,便介绍道。 等介绍完后他才注意到云影后面面如死灰的王刚。 “王刚,你这是怎么了?” 他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南随不想让大当家的难看,所以特意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一切都等着大当家的回来再说。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我们进去慢慢说吧。” 南随瞥了一眼王刚,外面人多口杂的,不好说。 … “什么!王刚,你怎么如此的糊涂!” 大当家的听闻王刚昨夜的所作所为后很是恼火,他都说了云影对他们寨子没有恶意,没必要勾结麒麟阁的人来害他。 更何况云影哪里是这么容易被麒麟阁那些人给伤着的。 江流听了南随云淡风轻的描述,但上次他也是见过麒麟阁那些人出手是有多么的狠的,南随昨夜应该也是不容易的。 他暗中打量了一下南随,见她应该是没有受伤的,便送了一口气。 “想不到阁下就是幻影宫的宫主云影,真是久仰大名。” 江流之前就怀疑过麒麟阁那帮人是冲着南随去的,没想到南随就是云影,这倒是也能够说得通为什么麒麟阁那帮人要在半路追杀他们了。 “大当家的,我这次真是是一时糊涂呀!” 王刚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担惊受怕的,见到大当家的回来了,更加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道。 “宫主,这次是我管教不利,这个人是我们寨子的二当家的,这次的事情错都在我们,您要杀要剐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大当家的起身朝着云影抱拳行了个礼,然后开口。 这件事情错都在他们,要是云影有什么怨言要杀王刚,他也拦不住。 “罢了,左右我也无事,这个人是你们寨子的人,我也不好随意处置,就交给您了。”南随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说道。 这段时间大当家的对自己颇为照顾,她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这个王刚便交给大当家的处置吧。 “多谢宫主,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大当家的见云影不准备在追究这件事情,感激道。 王刚在得知自己没事了以后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整个人无力的摊倒在地上,他还以为云影会像传闻中那样暴虐无道,会杀了自己泄愤呢。 南随没有理会后面的人,直接走了,不过在临走前给江流使了个眼色。 江流跟大当家的说了声抱歉。 “在下久仰云影大名,这次有幸得以一见,想要去跟他切磋切磋。”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南随就是云影的,虽然之前就有所怀疑,但远不如真正看到后来的震惊。 “你怎么来了?” 南随见到江流进来后问道。 她没想到江流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这里,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我要是不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你遇刺的事情告诉我?还有,云影宫主,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江流坐下后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里的茶水都是很普通的茶水,不值钱的。 但江流慢悠悠的品着,就像是在品什么稀世罕见的茶一样。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南随踌躇道。 她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说出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你可以慢慢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听。” 江流显然是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南随这个身份太特殊了,为了确保在以后的路上不会出什么差错,他必须问清楚。 第110章、不想装了 “我是幻影宫的宫主,江湖上关于我的传闻有一半都是真的。”南随淡淡开口。 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只能够干巴巴的来了这么两句。 “还有呢?” 江流见南随说完这两句话便不再多言,挑眉。 “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盛京?为什么要入圣辅司?”江流开口问道。 这是他一直想要问的事情,南随是江湖中人却要卷入权谋之争,他不懂,也不理解。 “额......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会信吗?”南随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随,你现如今的身份太特殊了,盛京不适合你。”江流没有把南随的话放在心上,见南随不愿意说,分析道。 自古以来江湖朝堂互不干涉,但南随这次显然是越界了,要是到时候南随的身份被发现了,那这天下怕是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江世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南随追问道。 她不想再藏着掖着的了。 “什么?” 江流皱眉,他不理解南随在说什么。 “那是否还认识这个?” 南随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那串佛珠。 “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江流见到佛珠后抓着南随的手。 “这个佛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串佛珠他当然认得,当然记得,但南随为什么会有这串佛珠。 江流过于激动了,没有注意到南随痛苦的表情。 “南随,这佛珠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江流见南随不回答,抬头质问道。 这时他才发现了南随的异样。 “你怎么了?南随,你受伤了!”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南随肩膀上的伤,由于南随穿的是深色衣服,加之她又没有表现出来,自己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 “能不能先放开我。” 南随想要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去掰开江流抓着自己的手腕,但是却怎么都掰不开。 “给我看一下。” 江流见南随的伤口因为自己刚刚的动作都崩开了,血又开始流了下来。 “没事,皮肉伤。” 南随对这种小伤还是没有那么在意的,这些都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过来,我看看。” 江流不由分说的将南随拉到椅子上,然后自己靠近去查看她的伤口。 “这还叫皮肉伤?” 南随的伤口很深,加上她没有好好处理,衣服布料都有些夹到了肉里面,这要是再不处理怕是就要发炎了。 江流手头没有什么工具,拿了一把匕首,用烛火烧热后开始将南随伤口中的布料挑出来。 有些布料已经跟肉长到了一起,他只好将肉也刮下来。 “忍着点,会疼。” 他见南随因为疼痛额头都是汗珠,但就是这样,南随也是一声都没有吭。 将南随的伤口处理好后江流细心的帮她包扎了,南随见已经处理完伤口了就准备起来,却被江流给按了回去。 “说说吧,这串佛珠手串是怎么回事。” “江流,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那你总该记得明心吧?”南随追问道。 她见江流刚刚见了这串佛珠手串反应如此之大,便知道江流还是记得这佛珠的主人的。 江流半眯着眼睛,在回想南随的样子。 “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小哑巴?” 他有些不确定,毕竟那时候的南随跟这时候的南随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不是哑巴。”南随听闻江流如此说自己,不悦的解释道。 她不是哑巴,只是那时候不想说话,更多的还是不服气吧。 “行了,不是小哑巴。怎么会是你!” 江流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跟南随在那么早之前就认识了,南随给他太多的惊喜了,着实是吓了他一大跳。 “嗯,就是我。” 南随点头,为什么不能够是自己。 “我以为......” “以为我已经死了吗?死于那场战争中?”南随接过江流的话,问道。 江流楞了一下,点头。 “确实,我那时候确实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居然成为了幻影宫的宫主。” 南随给他的差别太大了,让他都不能够将当初那个闷不吭声的小哑巴跟现在这个南随联系起来,不过两人确实又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我没有死,对了,这个是明心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 南随将佛珠从手上摘下来,这串佛珠她戴了很多年,现如今也该交到它的新主人手中了。 江流接过佛珠,上面还带着南随的体温,是热的,他手指摩擦着这串佛珠,神色晦暗。 “明心她当初是怎么死的?” 当初自己找到明心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但不知是何人所为。 “是我杀的。”南随冷声开口道。 江流震惊,“你说什么?” “我说,明心,是我杀的。”南随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什么?”江流盯着南随的眼睛问道。 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南随,这样的南随让他陌生。 “不为什么,都已经杀了,原因重要吗?”南随不屑的说道。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来追究原因又有什么意义呢。 “重要,这个原因很重要,代表着我会不会杀了你为明心报仇。”江流冷声说道。 眉眼间也没有了平日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杀我?你能吗?杀了我你也活不了,萧太后之所以同意你回蜀地是因为的,我要是死了,就坐实了你谋反的证据,到时候你觉得萧太后跟皇上还容的下你吗?” 南随显然是一点都不怕江流的,她知道江流不会杀自己的。 “南随!” 江流的手握住南随的脖子,其实南随很瘦,脖子也是一样,他一只手便可以握住,明明那么脆弱,只要自己多用几分力就能够将南随杀死。 南随能够感觉到江流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她的脸已经憋红了,但还是淡定的开口。 “江......江流......你不敢杀我。” 她知道江流是不敢杀自己的,江流还要利用自己,他们两个人之间本就是一场利用的关系。 “南随!” 江流松了手,他确实不会杀了南随,就算要杀南随为明心报仇,但也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咳咳咳!咳咳咳!” 南随脖子被松开后便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刚刚江流掐得很用力,她的脖子上现如今有一道很深的痕迹,很明显,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的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明明都已经瞒了这么就了,为什么不一直瞒着呢? “累了,我不想在陪你演戏了。”南随声音沙哑的说道。 “江流,我们两个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们是盟友,是伙伴,但......永远不可能是朋友,之前在盛京还能够装作一副要好的样子,但是现在我累了,不想装了。” 江流看着南随,原来南随一直都很清楚,一直都是个明白人,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是,这才是南随,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南随。 “好,我明白了。”他淡淡说道。 然后推着自己的轮椅出门了,背影孤独。 南随望着江流的背影,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了,江流的背影有些模糊了......脸上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冰冷? 南随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后用力的在脸上擦拭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江流出来后在门外呆了很久,手里的佛珠手串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度,很冰冷,就像自己的心,莫名的冰冷。 “周兄弟,原来你在这里呀!这是怎么了?你没跟云影宫主说上话?” 大当家的来找江流,就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外面。 “不是,云影宫主有事情,我便出来了,看看风景。”江流随口解释道。 大当家的望着这四周都是山,不理解有啥好看的。 不过可能这就是他们这些文人的乐趣吧,他也不好做什么评价。 “原来是这样,周兄弟,你的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现在是要再欣赏一会儿风景呢,还是要去自己的房间?”大当家的有些不太确定问道。 第111章、莫笑农家腊酒浑 “走吧。” 江流刚刚得知明心的死因心情不太好,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到底是为什么,他却也说不清楚。 江流的房间要离南随有一段距离,主要是这寨子里面的房间少,江流这一间还是好不容易给腾出来的。 “周兄弟,眼看着就要到用晚饭的时候了,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我们寨子的人前几天山上打猎,收获颇丰,今夜咱们准备在寨子里面举行一个小的宴会,我那里有好几坛珍藏的酒,今夜咱们两个人不醉不归!” 大当家的拦着江流说道。 “也好,我都行。”江流心不在焉的应道。 大当家的见江流神色有些疲倦,以为他是赶路辛苦了,便没有再打扰他,让他在房间里面好好休息一下,等晚上宴会的时候自己再叫他。 江流哪里睡得着,他到现在还无法消耗掉南随今日跟自己说的这些事情,当初自己赶到那里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明心的尸首,而她身边的小哑巴不知所踪。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小哑巴也死了,左右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让人在附近找了找,但没有找到。 后来家里发生变故,他也没有再去寻找小哑巴的下落,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哑巴会是南随,明心到底是不是南随杀的他还不能够确定。 但南随说的又是如此的真实,这让他很是恼火,南随这人太奇怪了,是性子太怪了,莫名其妙的就会发火,就会朝自己发脾气。 今夜天气不错,月亮很大,天上的星星也很多。 寨子的人在寨子最空旷的地方架起了篝火,一只巨大的山猪正架在火上烤。 寨子里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或是不过总角之年的孩童,都很是兴奋,大家开心的跳着蜀地最有特色的舞蹈,嘴里用蜀地特有的语言唱着小调。 但唯独没有见到南随。 “大当家的,云影今日没有来吗?” 大当家的此时正在喝酒,见江流来了便热情的招待道:“周兄弟你来了,快快快,给周兄弟倒上酒!” 他拿出一只空碗,让人给江流斟酒。 “大当家的,云影今日为何没有来?” 江流接过大当家递过来的酒,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云影宫主呀,他说他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便歇下了。”大当家喝了一口酒说道。 寨子里面的酒都是他们自己酿的,虽不如外面卖的酒珍贵,但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江流喝完了自己碗里的酒,见大当家的又要给自己倒酒连忙阻拦。 “不用了,周某常年服药,不能够过量的饮酒,我还是去看看云影吧。”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南随,南随胳膊受了伤,虽然自己已经帮她处理过了,但就南随那个不上心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呢。 “好好好,那你去。” 大当家的只当江流是想要跟云影多交流一番,没有当成一回事。 江流来的时候南随正在睡觉,平日里南随的警惕性很好,但今天似乎很奇怪,他都进来南随的房间里面了,南随都没有听到声音。 南随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好像是梦魇了,嘴巴里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江流凑近去听—— “不要走,不要走......”南随一直在呢喃这句话。 江流见南随唇色惨白,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果然,南随应该是着了风寒,加上受了伤,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才会如此。 “南随,醒醒,南随!” 江流决定先把南随叫醒,不能让南随再这样睡下去了。 “不要走,江哥哥,别走......” 南随现如今陷入了自己的梦魇中,抓着江流的手不放。 江流听清了南随的这一句,“你叫我什么?”刚刚南随叫江哥哥,不过又好像不是在叫自己,他有些不确定了。 南随感觉有个人在摇晃自己,她本来就不太舒服,头痛欲裂,整个人也晕乎乎的,被人这么一摇晃更加晕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的江流,她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面干巴巴的,火辣辣的疼,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南随,你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江流关心的询问道。 他刚刚一直叫不醒南随,只好用力摇晃她。 “水......” 南随费了好大力才吐出这个字,她好渴,仿佛身处漠北荒漠。 “等着。” 江流听清了南随这句话,房间里面就有水,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南随,南随端过水杯一口便喝完了。 喉咙那种又干又痒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但是头还是很疼,整个人也用不上力。 “什么时辰了?” 她见外面天色都已经全黑了,刚刚自己睡下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呢。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江流没有回答南随的问题,南随浑身都是在发烫,整个人脸色也不好。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南随知道自己这是伤口发炎,加上昨夜跟那些人打斗,着了风寒了。 “南随,不要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去给你请个郎中来。” 江流见南随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是不悦,南随什么时候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子。 “不用了,江世子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去前面吧,那里热闹,比在我这里好。” 南随恢复了些体力,想到了二人下午的争执,冷声道。 江流没有说话,自己推着轮椅出去了。 南随头痛不已,她知道自己这次怕是风寒入体,但是现如今他们在这种寨子里面也没有什么草药之类的东西。 加上现如今人们都在前面她也不愿意惊动了旁人,还是等明日问他们要点生姜熬水喝吧。 没想到江流还会回来,而且后面还跟着大当家的,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应该是他们请来的郎中。 “都说了不用请郎中,我没事。” 南随不想麻烦别人,更何况今日她跟江流两个人闹得并不愉快。 “你受寒了让郎中给你瞧一瞧,开服药。” 江流没有理会南随的话,给郎中让开了一条路,方便他去给南随把脉。 南随这人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死撑着。 永远不懂得去服个软,撒个娇,真是不知道南随这样的脾气是怎么养出来的。 郎中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年纪也不下了,大晚上的被人请过来给自己瞧病,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乖乖的伸出了手臂。 郎中仔细的给南随把脉,但眉头越皱越深,神色也更加沉重了。 “大夫,她到底是怎么了?”江流见大夫的脸色不太好,关心道。 “姑娘,你曾经是不是服用过伤身子的药,比如那种段时间内能够强筋健骨的药物?”大夫询问道,这个姑娘的脉象太奇怪了。 “以前练武的时候师傅们会让我们服用一些药物。” 南随点头,她以前练武的时候经常会累,效果也不好,所以她师傅就给她找了一些强筋健骨的药。 不过那种药都是有副作用的,据说会减少寿命。 “唉!那就没错了,我瞧你这样子是许久未服了,你这身子从小便练武,那药应该也是从小就服用的,现如今伤了身子。 加上一场小小的伤寒,病来如山倒,你这病以及不仅仅是伤寒了,那些药服用多了对身子不好,轻则伤身,重则影响寿命。”大夫了然的说道。 像他们这些武林中人为了练武常常会服用一些药物来帮助自己练武,但殊不知那些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不可长期服用。 “我给你开两副调理身子的药,你这身子得好好调理调理,今后能不动武就尽量不动武。”大夫起身拿出纸笔,开了一副方子。 南随听闻大夫如此说,没有什么表示,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当年服用了那些药物,后又受过很多次的重伤,这身子早已是皮囊,能够活多少年都还是个未知数。 江流见大夫开好的方子便交给了大当家的,拜托他派人去取药,顺便给南随熬好药,自己则是去送大夫出去。 大夫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有事情要询问自己,拿着医箱跟着他离开房间—— “大夫,您刚刚说的影响寿命是何意?”出了南随房间,又走了一段路程后江流开口询问道。 “唉,那位姑娘的身子得好好调理一番了,她的身子骨弱,看着是练武的,但是随时一场病症都能够要了她的性命。”大夫摇头道。 刚刚在南随面前他没有敢把话说得太重了,怕小姑娘家家的想不开。 第112章、穿书 “可有办法救治?”江流也没有想到南随的身子会是这样的。 “只能够好好的调理着,不过就那姑娘的身子,以后要想有子嗣怕是困难,您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大夫以为江流跟南随两个人是夫妻,便将这种隐晦的事情都告诉了江流。 江流面上不显,神色未变,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还望您能够开几幅温和点的药给她调理。” 江流常年吃药,也是懂些药理的,想南随这样的身子骨,最是不能够用猛药,只能够用些温和的药物一点一点的调理。 “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你也要照顾好她,切不可再生病了!”大夫叮嘱道。 看似小小的一场病,于正常人而言是没有什么的,但是像南随这种身子骨的人,一场小小的病症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所以须得小心。 “我明白了。” 江流点头,面色有些沉重,算算南随的年纪,不过二九之年。 “行了,公子莫送了,这寨子是我一直住着的地方,比你熟,你还是回去好好照顾那位姑娘吧。” 郎中就是在寨子附近住着的,这里离山上近,平日里面采药方便,所以这山寨里面的人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来找他,他来来往往这寨子数趟,要比江流熟悉多了。 ** 江流回来的时候南随正在发呆,是江流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这是刚刚大夫留下来的药,给你熬好了,趁热喝吧。” 他手里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方才他不放心山寨的人给南随熬药,是自己亲自去盯着熬的,一熬好就给南随端过来了,还是热乎的。 “谢谢。” 南随伸手接过药碗,这药已经是温的了,她直接一口喝掉,苦涩的药味儿在嘴巴里面蔓延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便松开了。 本就是个很微小的动作,但就是被江流给注意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记在了心上。 “你这次要好好的养一养身子,切莫再随意动武了,我刚刚已经跟大当家的解释清楚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等过两天你身子好点了,我们便下山去。” 江流安排道,刚刚他太过于着急了,大当家的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能够看出自己跟南随之间的不同寻常。 所以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跟云影是早已认识的,当初闹了一点矛盾,所以才会故作不认识。 “可是清水寨那边怎么办?” 南随皱眉,清水寨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些线索了,她可不想就这样放弃了。 “我已修书一封让周伯伯替我去查清水寨的事情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要过于担心,好好养病。 对了,这是金创药,是大夫自己做的,对伤口愈合要帮助,你记得用。” 江流从袖子里面拿出一瓶药,这是他刚刚问郎中要的,南随肩膀上有伤口,这种外敷的药会加速伤口的愈合。 “谢了。” 南随接过金创药后道了一声谢。 江流怕南随在意大夫刚刚说的影响寿命这种话而情绪低落,安慰道:“切莫多想了,好好养伤,按时吃药,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让南随有事的。 “江流,你没必要安慰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其实不用这个大夫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 南随听闻江流如此说,淡淡的勾了勾唇,她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因为早就知道了,心里早有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南随别想那么多了,你不会有事的。” 江流还是这句话,南随大好年华,不会有事的。 “算了,跟你说不通,我累了。” 南随见江流如此执着,便知道跟他是说不通的了,失去了谈话的兴趣。 “那你好好休息。” 江流见南随不愿意多说也没强求,拿起南随喝完药的空碗便离开了。 南随脑袋昏昏沉沉的,躺倒床上后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练武的模样。 自己从来都不是那种天资聪颖的人,在练武方面自己没有天赋,但是她师傅却总是一个劲地逼着她去练武,不好好完成师傅当天布置的任务就没有饭吃。 南随那时候就经常挨饿,起初的时候还很不习惯,经常饿得睡不着觉,但到了后面慢慢就习惯了。 小时候的记忆于她而言并不好,她也不太愿意回想,不知是不是今日那郎中的话让她不由想起了那段自己刻意去遗忘的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木桩子,就是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对手,就是师傅那永远严肃的模样。 还有......还有那个弃自己而去的背影。 屋外寨子里面的人们还在热闹的唱着歌,南随在蜀地生活过一段时间,能够将他们歌里的意思听个大概,在歌声中,她渐渐沉睡过去。 ** 江流从南随房间里面出来后便看到了大当家的正在外面等着自己。 “周兄弟,你出来了。” 夜间山上的气温很低,大当家的在外面等了很久,身上也没有多披一件衣服,现下正冻得不停搓手。 “嗯,她睡下了,我便出来了。”江流点头。 “我没有想到这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云影居然是个女孩子家家的。”大当家的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云影瞧着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女子,在这吃人的江湖上能够有今日的地位想来也是不容易的。 “嗯。”江流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她,也不容易。” 南随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每天南随都活得很累,确实不容易。 “是呀,那丫头年纪轻轻的身子骨就弱成那样子。” 大当家的刚刚就在房间里面,自然是听到了大夫的话。 “不过周兄弟你放心,云影身患隐疾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大当家的刚刚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怕江流多想,连忙解释道。 “那便多谢您了!” 江流感激,南随在江湖上本就是一个惹眼的存在,要是江湖上那些门派知道她身患隐疾,很可能不久于人世,怕会对她不利。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周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里是拿你当兄弟的,说感谢的话就生分了!”大当家的豪爽说道。 他是个粗人不喜欢文人那些客套话,周朝救过自己的命,他在心里是将周朝当兄弟的。 跟大当家的聊完后江流还是有些不放心南随,又返回瞧了一眼。 南随喝过药后已经熟睡,大夫开的药是有安神效果的,南随睡得很安稳,没有了之前的不安。江流伸手摸了摸南随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 帮南随掖了掖杯子,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 盛京 皇后这段时间一直在自己的寝宫里面窝着,也不出去。 “娘娘,您这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这以后生出来的孩子都懒散了,您快起来走走吧!” 青儿见今日天气不错,太阳也是暖洋洋的,便想要叫自家皇后娘娘出去走走。 “我不想出去,好青儿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就想睡觉。” 皇后此时正躺在贵妃榻上,靠近床边,晒着太阳,暖暖的,她此刻就只想睡觉。 “娘娘,你这样可不行,出来走走活动活动身子还是好的。” 青儿见自家娘娘翻了个身子又睡着了,不由劝道。 “明日吧。”皇后嘟囔道。 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反正她是不想出去的。 “对了,青儿,我想吃点桃子干,就是你上次给我吃的那种,还有没有了,再给我拿点。” 皇后被青儿这么一吵也睡不着了,她想起了上次青儿给她的桃子干,那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桃子干。 不像之前吃的那种桃干那样干巴巴的,那个桃子干酸甜可口,肉质肥嫩,一点都没有因为晒干后而变得干巴巴的,没有滋味。 “有是有的,但娘娘您上次吃的太多了,这次只需吃一小把,不能够多吃了。”青儿讨价还价道。 蜜饯那种东西吃多了对身子不好,偏偏她们家娘娘自从怀孕后偏爱这些酸甜可口的东西,她找来了一种桃肉干,娘娘喜欢得不得了。 但这可愁死了她,上次给皇后娘娘吃桃肉干,她整整吃了一碟子,到晚饭的时候又不好好吃饭了,为此太后还训斥了她呢。 “再多来一点嘛!”皇后讨价还价道。 那桃肉干好吃的很,一小把那里够她吃。 “不行!” 青儿摇头,这一次不管娘娘说什么她都要坚持自己的底线,不论怎样她都不会让娘娘多吃的。 “好青儿!”皇后撒娇道。 那桃肉干真的很好吃,她想要多吃一点。 “娘娘说了不行就算不行,您不要忘了您现在是个怀有身孕的人,不能够不当心!”青儿不满的说道。 娘娘这段时间有些奇怪,自从皇后娘娘怀孕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许多,跟之前那个稳重的娘娘完全不一样。 “好好好,那就一小把,你快点去给我拿吧!”皇后妥协道。 看着青儿离开的背影,在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她不由哀呼。 自己就是看了一本名叫《司主在上》的权谋小说,没想到会穿到这本书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皇后身上。 第113章、皇后的古怪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消化自己穿书的事实,但......还是想要回到她原先的地方去。 主要是原著里面的皇后太没有什么存在感了,深深的爱着皇帝,最是无情帝王家,她膝下无子,看着皇帝儿女成群,自己孤苦无依。 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保住,最后心灰意冷从城墙上面纵身跳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书里的男女主此时应该正在蜀郡城里,女主南随,身份尴尬,不受待见,从小被扔到江南受尽了苦楚。 回到盛京原本是受人之托,查清楚一件冤案,结识了男主江流,江流这个人是她的心头好。 原著中作者对江流的描写是芝兰玉树,少年天才。 不过她是将正本小说追完了的人,知道两人最后的结局不怎么好,反目成仇,兵戎相见,最终南随惨死,江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孤苦无依,了此残生。 而自己的这个身份更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本就是为皇上不喜,明明是萧太后的娘家人,却为了一个死渣男困于皇宫之中。 每日看着皇上宠信别的女子,自己在这深宫中孤苦无依,虽然有个手握大权的太后姑母,但原主性子极好,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委屈告诉萧太后。 萧太后也不好一直干涉她跟皇帝两个人的事情,本来原主靠着太后这棵大树是能够在这后宫中坐稳她皇后的位置,安稳一生的,但坏就坏在原主怀孕了。 原主从小身体受寒,大夫都说了不易有孕,但原主却意外怀孕,没想到在胎儿六个月的时候早产,诞下一名死婴。 而原本应该过来看看她,安慰安慰她的死渣皇却因为一些事情没有过来,原主心灰意冷,在一个夜晚踏上皇宫的城墙上,纵身一跃,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唉!”萧鸾不由发出一生哀叹。 其实原主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对渣皇也是情深义重,从未害过他的心尖宠曹贵妃,曹宝儿。 但......好人不偿命,祸害......死的惨! 原著中这曹宝儿的结局也不怎么好,曹家作恶多端,曹坤倒台后曹宝儿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冒险往皇帝的茶水里面下药,想要立自己生的孩子为太子,垂帘听政。 但要是让她得逞了,那要男女主还有何用,最终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误喝了那杯茶,一命呜呼。 后皇帝查出是曹宝儿所为,褫夺她贵妃称号,处以腰斩,尸首扔于乱葬岗。 萧鸾看完这本书后心情很是不好,因为里面的人物大多数都死了,没有一个是善终的,就连男主也是。 虽然位高权重,但少了女主的他终归是孤独的,没两年便撒手人寰。 “娘娘,您要的桃肉干。”青儿的出现打断了萧鸾的思绪。 “谢谢青儿,真好!”萧鸾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桃肉干,哪里还有功夫去想故事的走向,立马伸手去吃青儿给自己的桃肉干。 这当皇后就是有一点好处,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她肉眼可见的长胖。 青儿见皇后娘娘吃的开心,也就满意了,不过她还是感觉娘娘怪怪的,之前的娘娘是不会贪吃东西的。 从小府里就有人教娘娘规矩,就算是再喜欢吃的菜娘娘都不会多吃一口,但现如今的娘娘把一切的喜恶都写在脸上,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萧鸾见青儿一个劲的看自己,很是奇怪,伸手去脸上摸了摸,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没。”青儿摇头。 “奴婢就是觉得娘娘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青儿照实说道。 不止是她,就连椒房殿的许多宫女太监都有这样的感觉。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萧鸾听青儿这么一说,心里一咯噔。 她这段时间一直窝在这宫里不敢出去就是怕露馅,每日辛辛苦苦的装着贤良淑德,没想到还是被青儿这丫鬟发现了。 “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娘娘比平日里更加欢脱了,更加爱笑了。”还有更加能吃了,不过最后一句青儿只敢在心里默默的说。 “那你喜欢我这样吗?” 萧鸾这时候也镇定了下来,反正这皮囊就是萧鸾本人了,她不信青儿这丫头还能发现她换了个里子不成。 青儿认真的思考着萧鸾的这个问题,然后认真回答。 “以前的娘娘端庄大方,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但总感觉缺少了点活力,咱们椒房殿成天冷冰冰的,但现在的娘娘要比之前更加有活力,也比以前爱笑了很多。”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说自己到底喜欢哪个我呢?” 萧鸾支着下巴听青儿说了这么多,还是不知道这小丫头喜欢哪个自己。 “奴婢喜欢现在的娘娘!”青儿认真的说道。 以前的娘娘被这后宫拘束的一点活力都没有,但现在的娘娘不一样现在的娘娘经常和她开玩笑,就连椒房殿里面也比以前要有活力了不少。 “那就好,来张嘴!”萧鸾听青儿这么说就放心多了,捻起一颗桃肉干喂到青儿嘴里。 “好吃吗?” “嗯,好吃!”青儿笑眯眯的点头。 “对了,青儿,我们晚上吃什么呀?我有点想要吃红烧鱼。” 萧鸾自从来到这里后每日脑子里面想的就是今天吃什么。 “好,奴婢去吩咐小厨房那边,给您做红烧鱼。” ** 曹贵妃现如今也是在自己寝宫里面安胎的,不过闲暇之余她还是会让自己宫里的人去打听椒房殿的动静。 听闻这几日萧鸾每日都呆在椒房殿里面,哪里都不出去,倒是椒房殿小厨房的人,每日都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小日子过得可开心了。 “这萧鸾倒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曹宝儿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嘴巴里面,悠悠开口。 以前的萧鸾例行节俭,从不肯铺张浪费,她们椒房殿的小厨房里面每日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去寻找各种各样的食材来。 “是的,奴婢本想去打听一二的,但椒房殿的奴才一个比一个嘴严,奴婢无能,什么都没有打听道。”曹贵妃的心腹愤愤说道。 最近皇后娘娘确实很是奇怪。 “皇上那边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曹宝儿跟着皇上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皇上的性子,不相信皇上那边会什么都不做。 “皇上那里知道皇后娘娘最近喜欢各种各样的吃食后,让御膳房的人送了好些珍贵的食材过去。”心腹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看来我们要去椒房殿看看我这个姐姐了。” 曹宝儿慢条斯理的拿出丝帕擦了擦自己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葡萄汁,幽幽开口。 皇后最近太奇怪了,她得去亲自看看才会放心。 … 椒房殿 “皇后娘娘,不好了,曹贵妃来了!” 青儿大老远的看到曹贵妃的轿撵从这边过来,赶忙回来跟她们家娘娘禀报。 这是娘娘亲自嘱咐自己的,说要是后宫有孕的妃嫔来这里,一定要提前过来跟她禀报。 “什么?曹贵妃?就是那个曹宝儿?” 萧鸾本来正在看画本,听到青儿如此说,手里的画本都掉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是的,娘娘现在怎么办呀?” 青儿一脸懵的看着自家娘娘,她怎么感觉......感觉娘娘有些怕曹贵妃过来呢? 萧鸾当然害怕曹贵妃过来了,原著中曹宝儿这一胎没有保住,好巧不巧的就是在她的椒房殿出的事情。 自从曹宝儿出事后,所有人都觉得原主是一个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女人,这也是造成原主最后悲剧的一个原因。 她来到这里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规避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书中具体是那一章曹贵妃孩子掉的她却是不知道的,只能够早早的防备着。 “青儿,快快快,快将宫门关上,就说本宫最近礼佛,不见客!”萧鸾赶忙安排道,她可不想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娘娘,不就是一个曹贵妃吗?您至于这样吗?” 青儿见自家娘娘对曹贵妃避之不及的样子,很是不解。 第114章、曹贵妃吃瘪 “要单单是个曹宝儿我是不怕的,但你别忘了曹宝儿是有孕在身的人,谋害皇嗣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萧鸾放下手里的书,穿上鞋子边走边说道。 原著作者有说过曹宝儿失去孩子的原因,原来是皇上害怕曹家势大,会因为这个孩子来威胁他的地位,于是便一直命人偷偷给曹贵妃下药。 但不知道曹宝儿是怎么怀上身孕的,不过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保住。 “是,奴婢明白了!” 青儿也在这后宫呆了多年,见识过不少后宫中害人的手段,经过皇后这么一分析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曹贵妃领着众人来到椒房殿的时候就看到椒房殿紧闭宫门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她绣眉微皱,很是不悦。 “回贵妃娘娘的话,我们家娘娘现如今在礼佛,需要静心,不见客。”青儿站在离曹贵妃很远的地方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至于为什么要离这么远还是得问她们家娘娘,她们家娘娘叮嘱自己千万不要靠近曹贵妃,千万不要靠近后宫中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本宫怎么从未听说过皇后娘娘最近在礼佛,这莫不是在防着本宫,故意不让本宫进去?” 曹宝儿也不是个傻的,之前来报的人都没有说过皇后最近在礼佛的事情,结果自己以来椒房殿的宫门就紧紧的闭着,这明显就是在防着自己。 “哪里的事,我们家娘娘昨天晚上做了个梦,说是为了给肚子里面的孩子祈福,这才一大早的下令关闭宫门,静心礼佛,不见客的。”青儿笑着说道。 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曹宝儿虽然知道这小宫女是在诓自己,但碍于没有证据,萧鸾又是皇后,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才忍住了脾气没有发作。 “既然姐姐现如今不方便见客,那我便改日再来吧。” 青儿望着曹贵妃远去的背影,不由松了一口气。 “走了?” 萧鸾见青儿一个人回来的,想来是将曹宝儿一行人打发走了。 “嗯,走了。”青儿点头,看着自家娘娘优哉游哉的样子,不由好奇。 “娘娘,您刚刚为什么要叮嘱奴婢那些话呀?为什么奴婢不能够靠近曹贵妃,甚至是后宫其他有孕的女子?” 这是她不懂的,自己又不会对这些人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不能够靠近她们。 “青儿,在这个世界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萧鸾语重心长的说道。 凭着她多年看宫斗文和宫斗剧的经验来给青儿科普。 “这后宫中什么最重要了?是子嗣,你是我的心腹,要是她们那些有孕的女子是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我这个做主子的能够逃得了干系吗?以后出门在外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青儿从小就跟在原主身边,原主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青儿这个丫鬟也跟她主子一样,把人都想的太善良了。 联想到青儿最后的结局,萧鸾才会多提点一些的,原著中青儿在得知自家娘娘跳下城墙自尽后,便也跟着徇主了,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丫头。 “奴婢明白了。” 青儿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消化不了娘娘跟她说的这些话,不过话里的大概意思她都是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提醒椒房殿的奴才们,让他们也都小心一点,出门在外不要跟别人去争论,能够低调一点就低调一点。” 萧鸾来到这样的世界不愿意惹是生非,只想要安安稳稳的活到大结局。 不过说道大结局,“对了,南家小姐跟江世子他们到哪里了?” 她现如今都不知道男主跟女主在哪里。 “回娘娘的话,现如今南司主跟江世子他们还在蜀郡城,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青儿回禀道。 娘娘最近特别爱关心南随小姐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还在蜀郡呀!” 萧鸾支这下巴回想着后面的剧情,原著中男主跟女主两个人就是在蜀地心生情愫的,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了。 要知道她可是站男主跟女主cp的,既然自己来到了这边,就一定要做一下些有意义的事情,男主女主的幸福生活由她来守护。 ** 皇帝在御书房批奏折,听闻皇后将曹贵妃拦在了椒房殿门外后他有些震惊了。 “你说皇后将贵妃拦在了门外?” 也不怪他震惊,萧鸾以前给他的印象都是温温柔柔的,没想到会将曹宝儿拦在门外,话说萧鸾最近的变化有些大。 “额......是的。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青儿说皇后娘娘最近在潜心礼佛,不见客。”太监恭恭敬敬的将青儿跟曹贵妃二人之间的对话告诉了皇上。 “礼佛?皇后现在在干什么?” 皇上能够跟萧太后斗到现在也不是吃素的,后宫里面的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去管,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额......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她在干什么?”皇上见太监磨磨唧唧的,很是不耐烦。 “皇后娘娘她在椒房殿里面......跟宫女太监们打马吊......” 小太监头都低到地上了,谁能够想得到平日里端庄大方的皇后娘娘居然会跟下人们打马吊,还专门赢他们的俸禄。 “你说什么?” 皇帝本来正在喝茶,听闻小太监如此说,要不是他自制力好,这一口茶水怕是就要喷出来了。 “皇后娘娘正在椒房殿里面跟下人打马吊。”小太监又将自己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帝默默的放下自己手里的杯子,看来他有必要去看看自己这个皇后了。 “摆驾椒房殿。”最近他这位皇后倒是让他大吃一惊,跟之前的皇后简直是判若两人。 “糊了!来来来,拿钱拿钱,一人三文钱,快快快!”江彦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自己这位皇后嚣张的声音,还有一些宫女太监的哀嚎声。 “咳咳咳!” 江彦见自己都走到皇后寝宫门口了,里面的人还一点察觉都没有,不由咳嗽了几声。 萧鸾感觉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一手拿着钱,边数边回过头瞧了一眼,这一瞧不得了,她手上数钱的动作都忘记了。 “皇上万岁!”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跪下说道。 “行了,都起来吧。” 江彦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挥手说道,他还不至于跟一群宫女太监过不去的。 萧鸾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是该像其他人一样跪下呢,还是就这样站在。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她低着头都能够感受到江彦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原著中对江彦的描写不多,但也交代了是个有为君主,不过一直被萧太后把持权力,他能够做的事情有限。 后又英年早逝,江彦这人在原著中都是不起眼的存在,作者都是一笔带过的。但当她真正看到江彦后才知道传闻有误。 这个江彦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长得好看不说,一双眼睛像是能够看穿人一样,她站在江彦面前都不敢说话,生怕多说多错。 宫女太监们都很识趣的退了下去,留下江彦跟萧鸾两个人在寝宫里面。 江彦瞧着自己这个皇后,头发随意的挽起,手里还拿着她刚刚从一些宫女太监手里面赢过来的铜钱。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皇后这么的缺钱。”江彦开口嘲讽道。 “额......这个......” 萧鸾没想到江彦这个人如此的毒舌,她委屈巴巴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第115章、百兽林 ** 蜀郡城 谢安他们在蜀郡城里面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江流他们的消息,都有些着急了—— “玲玲,要我说咱们就一起去找南随姐他们,江流这小子一肚子心眼,我不放心他跟南随姐呆在一起。” 谢安等了这么多天,南随那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很是担心。 “南随姐都吩咐了让我们就在此等候,你别到时候热得南随姐生气。” 林玲摇头,南随姐临走前专门交代了让他们在客栈里面等着。 “可是南随姐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不担心?” “我担心的,但我们去了又能如何,平白给南随姐增加负担。” 林玲怎么能够不担心南随姐的安全,但她不会武功,就算是去了,也是在给南随姐拖后腿。 “对了,谢世子,你为什么总觉得江世子会害南随姐呢?江世子明明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会害南随姐的人,更何况这次江世子还亲自去找南随姐了。” 林玲实在不了解谢安为什么对江流有如此的敌意,明明江流什么都没有做过。 “唉,你不懂!”谢安摇头。 “江流这小子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少年天才,他经历巨变,落得半身残废,怎能够甘心?更何况他父母皆为萧太后所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江流这小子现在只是在蛰伏,在找机会。” 谢安是知道江流当年经历了什么事情的,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相信江流会如此温顺。 “原来是这样,可是南随姐又没有害过江世子,再怎么也不会出事呀?” 林玲还是不懂,南随姐一心帮助江世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江世子值得信赖的人,江世子怎么会对南随姐不利呢? “玲玲,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问你,这江流为什么能够来到蜀地?是不是因为南随姐。”谢安分析道。 “当今圣上和萧太后都不放心江流,是南随姐力保江流的,说白了南随姐现在就是江流的保命符,是江流的挡箭牌,要是江流有什么事情,遭殃的只会是南随姐。” 所以他才一开始就不同意南随姐跟江流走的太近,但南随姐一意孤行,他也没有办法。 “江世子真的是如此之人吗?” 林玲听闻谢安的分析,心里还是不太相信江流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玲玲,不要看一个人的表面,江流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已不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江世子了。”谢安语重心长的说道。 经巨变,半身残,任谁都做不到不改本心。 林玲闻言不说话了,她是经历过家族巨变的人,能够知道那种跌落神坛的滋味,自己跟江流比起来已经是云泥之别,更何况江流经历的事情远比她多。 谢安见林玲情绪低落,随即又想到林玲的身份,便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对了,玲玲你跟南随姐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呀?”他倒是很好奇南随姐在蜀地时候的生活。 “没有,其实我以前跟南随姐不熟的。” 林玲摇头,以前南随姐就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也很少跟他们说话。 “那你......”谢安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感觉南随姐不像是那样的人。 “南随姐以前很少跟我们玩,她师傅对她很严厉,每日她都是在练武,很少有时间跟我们一起打闹的。”林玲解释道。 南随姐的师傅对南随姐特别严厉,但是明伯伯在她的印象里面一直是和蔼可亲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南随姐那里却如此严厉。 “每日?那南随姐要是坚持不下来了呢?” 这是谢安第一次听说南随在蜀地的生活,他没想到南随姐当年离开江南后经历了这么多。 “要是完不成明......南随姐师傅是会责罚她的,轻则不让吃饭,重则......重则......” 林玲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南随姐当初的事情。 “重则怎样?” 谢安见林玲吞吞吐吐的,便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重则去百兽林。” “百兽林?那是什么地方?”谢安从未听说过那样的林子。 “百兽林就是里面有很多野兽,都是南随姐师傅养的,那些野兽被圈在一处地方,经常让人来投喂,不过为了锻炼那些野兽的野性经常不给它们喂食,到时候会将俘虏丢进去,任野兽瓜分。”林玲低声说道。 野兽林是明伯伯建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放出那些野兽抵御外敌。 “什么!他们竟让南随姐去那样的地方!” 谢安震惊,光是听林玲的描述也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南随姐那时候才多大,能够在那样的虎狼之地活下来着实不易。 林玲不说话了,以前她还跟着年纪大一点的哥哥姐姐去看南随姐进那个百兽林的,南随姐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很是害怕,那是南随姐第一次服软求饶。 但......但明伯伯还是将南随姐推进了那个地方,那些野兽都是饿急了的,南随姐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野兽无人伸出援手。 再后来南随姐就能够很平静的进去那样的地方了,一次次强大起来......再后来......再后来明伯伯身死,南随姐失踪,她也经历了颠沛流离的苦楚。 ** 南随头脑昏昏沉沉的,这几天也一直躺在床上睡觉,江流每日还是会按时将药带给她喝,从未间断过。 “南随,药好了。” 江流叫起昏昏欲睡的南随,将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她。 南随接过药碗,皱着眉头将碗里的汤药喝完了,没想到刚放下药碗江流就拿来一个蜜饯给她。 “这是什么?”南随很是不解江流这是在干什么。 “这药怪苦的,昨日有人下山,我便让他帮忙带了点蜜饯,给你换换口,张嘴。”江流将蜜饯递到林嘴边,示意南随张嘴。 南随机械的张嘴就在江流的手吃了这颗蜜饯,酸酸甜甜的,确实冲淡了口里的苦味。 “我这几日病着,清水寨那边怎么样了?”南随关心的问道。 她这几日一直病着,清水寨那边的事情也没有再管,现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清水寨那边我已经派手底下的人打入他们内部了,寨子里目前一切安好,但探子来报,他们这个月底应该是有一笔大生意要做的,我怀疑跟那些走私的兵器有关。”江流开口说道。 南随这几日身子病着,清水寨那边他已经安插了人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 现如今已经下旬了,离月底是越来越近了,她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但愿到时候自己能够帮得上江流他们的忙。 “你安心养病,这件事还有我呢。”江流安抚道。 南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她的身体,不宜过度操劳。 第116章、她......有些想江流了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叫谢安他们来帮忙?” 南随担心江流一个人会应付不过来。 “放心吧,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江流,你要小心一点,清水寨不简单。”南随叮嘱道。 清水寨背后有靠山,加上清水寨盘踞蜀地多年,势力一庞大,江流一个人去,她还是挺担心的。 “你放心吧,我有暗卫,不会有事情的。”江流解释道。 这次来蜀地他是带着自己的暗卫的,他们都是当初先帝一手训练出来的,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有他们在,他是不会有事的。 “江流,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难道就不怕我回去向萧太后禀报吗?” 南随挑眉,没想到江流连这件事情都告诉自己了。 “你不是那种人,更何况我们两个人那天不是都已经说开了吗,你难道就不怕自己幻影宫宫主的身份暴露?”江流好笑道。 他既然敢告诉南随这件事情当然有十足的把握南随是不会告诉萧太后的。 “江流,你难道不恨我吗?当初明心可是我亲手杀死的。” 南随以为自己那天跟江流说清楚这些事情后江流不会再想以前一样了,没想到江流这人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来找自己。 “南随这件事情我是不会算了的,但该算账的时候我还是会找你算账的,现在,不是时候。”江流很冷静的说道。 明心的事情他是不会算了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他跟南随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流,你这个人真是无情!” 南随听闻江流如此冷静的说出这般冷血的话,嘲讽道。 当初她是知道江流跟明心两个人的事情的,明心是江流的未婚妻。 这件事情是肃王私底下跟明凌两个人商量好的,还没有公之于众,自己是几个知情人之一。 “我们两个非要在这里讨论这种无聊的事情吗?”江流睨了南随一眼,好笑的问道。 他无情?南随又好的到哪里去呢? “也是,我们不过是一样的人罢了。”南随自嘲道。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江流呢?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你好好休息吧。” 江流拿起空了的药碗,离开了房间。 ** 是夜 万籁俱静,山寨里面的人早早的睡下了,一个黑衣人瞧瞧推开门进入到江流房间里面—— “禀报主子,清水寨那边的探子来报情况有变,他们打算明天晚上将那些东西给运送出去。”黑衣男子跪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明天晚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江流很疑惑,怎么会突然改变了计划。 “这个属下也不知,据说是有人明日要来,所以他们的计划提前了。” 黑衣人是江流派去监视清水寨的,但清水寨守备森严,他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够在外围打听情报。 “行了,你先下去吧。”江流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摆手道。 黑衣人瞧瞧消失在暗夜中,江流没想到计划变得会如此突然,他决定这件事情先瞒着南随。 他一向睡眠浅,现如今又被这些事情所烦扰,有些睡不着,准备出来走走,但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南随的房前,等他自己意识过来的时候不由自嘲的摇了摇脑袋。 南随似乎也没有睡觉,房间里面亮着灯,现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南随还在病中,他有些不放心,来到窗前瞧瞧的打开了一点缝隙看到。 原来南随已经睡着了,但就是房间的烛火没有熄灭,回想了前几次的场景,他发现南随好像是没有睡觉灭灯这个习惯,不知是为何。 见南随睡得安稳他也没有打算打扰南随,瞧瞧的将窗户放下。 …… 清晨 江流一大早就下了山,南随是等到上次给自己送衣服的妇人来送药的时候才知道江流已经下山了—— “他怎么突然下山了?” 南随皱眉,不知道是不是清水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周公子说要我们好生照顾您,您现如今还在病中,别为了这些事情分神,好好养病要紧。” 妇人摇头,周公子什么都没有跟他们说,只是叮嘱了他们要好生的照顾云影宫主。 “知道了。” 南随放下药碗,嘴巴了苦涩的味道让她想起了江流昨日给自己的蜜饯。 她......有些想江流了。 妇人在云影面前还是有些忐忑的,见南随喝完了药后便收了碗离开了。 南随躺在被子里面发呆,不知道江流是去干什么了,连声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清水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 江流离开山寨后便悄悄潜入了清水寨,如果此时南随在场肯定会很震惊。 因为江流能够站起来,一点都没有之前在轮椅上的样子! 江流自幼习武,世人都说他文采斐然,却不知他其实武功也是一等一的。 以前他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江世子是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武,后来他又不良于行,一身的武艺都没有可用之地,这次他找到了久违的感觉。 清水寨要比周围的其他寨子都大很多,这里的守备也要更加森严,江流找到一个空隙溜了进去。 他安插进来的人手已经将清水寨的地形图给弄到手了,他一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看一遍就能够将图纸记到脑子里面,所以现在在这里没有那种陌生感。 来到清水寨的人安置兵器的石洞旁,这里的守备要比别的地方森严很多,而且他安插在寨子里面的探子来报说这里还有硝石、硫磺。 这种东西要小心存放,这些东西都是易燃易爆的东西,不能够受潮,存放起来要困难很多。 江流来到了南随之前说的那个阵法里面,这个阵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布置的。 从外面乍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花草树木的布置都是及其有规律的,一花一草都很有可能是机关。 江流对这些奇门遁甲很有研究,这个阵法看上去确实是花里胡哨的,但在江流看来有些华而不实,很快他就将阵法给破了。 破了阵法后一道石门映入眼帘,这石洞石门都是依山而建,石门很重,江流试了一下后发现推不动,要是强行打开恐怕会惊动外面的那些人。 第117章、江流腿是好的 江流耳聪目明,听到远处有人来了后赶忙藏到暗处—— “公子,这些东西都在这里好好的,我们的人日夜把守,是不会有危险的。”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走在前面,他身后的人恭恭敬敬的禀告道。 “这些东西都是及其重要的,义父那边来消息了,盛京可能已经有人盯上他了,你们都给我小心一点,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面出岔子!”男子警告道。 这些东西要是被官府的人发现了,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公子您就放心吧,这些事情小的都晓得,会尽心尽力的!”男子身后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是一刻都不敢松懈了。 “寨子里面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男子是今日才来到寨子里面的,他不经常在这里呆着,都是自己的手下在打理。 “这倒是没有,寨子里面最近新来了一批身手不错的人,我也有派人暗中监视他们,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清水寨的大当家回禀道。 干他们这一行的经常有兄弟丧命,所以要经常招人手。 “那些人的底细都查清楚点,别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进来!”男子叮嘱道。 招募新人是最不好控制的事情了,谁都不知道他们招募进来的人是什么底细。 “公子放心,我等会儿回去就再将这些人的底细查一遍,绝对不会让那些不该混进来的人混进来的。”大当家的保证道。 “这样是最好的了。”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形状很奇怪的牌子,将牌子放到石门外面的石头上,石门缓缓打开。 江流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石门里面的模样,那里面很大,有很多箱子,离得太远了江流也不知道那些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 加上里面还有一些架子,那些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江流猜测那里面的东西就是硝石、硫磺。 男子进到石洞里面转了一圈,打开了几个箱子,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兵器。 “这些东西你们可得看好了,这些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命的。”男子提醒道。 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够被人给发现了,不然那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这个小的都明白,平日这里也是不准别人进来的,更何况门口还有您布置的阵法,想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大当家开口说道。 他觉得公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寨子里面也是守备森严的,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吧,我那个阵法只能够困住一些门外汉。” 男子知道自己的阵法没有那么厉害,只能够困住一些门外汉,真正精通阵法的人是不会被他这种雕虫小技给难住的。 “公子您就放心吧,这批货明天晚上便会转移走了,今日我再多加派点人手,想来是不会有事情的。” 这次公子突然来这里,搞得他们都很措手不及,不过好在这批货要运走了,头上悬着的这把刀也终于要离开了。 “嗯,也是。” 男子点头,他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将这批货物运送走。 “这里段时间内应该是不会送货物来了。” 现如今盛京那边风声鹤唳的,大家都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冒险,所以义父的意思是先停一段时间。 “公子,这是要收手了?” 大当家的听男子如此说,他很是惊奇,这么肥的生意难道就要收手不干了? “那倒不至于,还是会做的,不过不是现在,这段时间先叫兄弟们停一停。” 男子摇头,这种生意虽然危险,但利润大,钱是滚滚而来,他们怎么会将这么大一块儿肥肉丢掉。 “那便好了。” 大当家的听男子这么说便送了一口气,他们现如今蜀地战乱,很多人都吃不到粮食,活生生的饿死。 好在他们寨子做这种生意,兄弟们不至于挨饿,过得还很富足。 男子检查了一下石洞里面的兵器,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便离开了石洞。 临走前小心翼翼的将石门关好,然后才拿走自己刚刚放在石头上面的牌子,便带人离开了这里。 江流在男子离开后才从暗中出来的,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石门,没想到要想打开这扇石门还要男子身上的牌子。 ** 南随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男子一行人,她是悄悄的跟着这些人进去的,阵法这一块儿她不熟悉,不知道该如何走,不过那些人一看就是轻车熟路的。 她跟着这些人来到了石门面前,为了不被发现,她偷偷躲到了一边。 “什么人!” 江流发觉有人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南随身边,他揪下南随蒙在脸上的黑布后对上了同样一脸震惊的南随。 “江流?你......你的腿?” 南随没想到来人会是江流,她震惊的看着江流的腿,这人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 “这里现在不安全,先离开,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江流怕自己刚刚的声音引来人,带着南随先离开了这里。 南随看着江流健步如飞的身影,江流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才好的! 两人来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后南随冷眼看着江流。 “你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或者我应该问江世子你为什么要装瘸子?” 南随不傻,江流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双腿不良于行的人,或许这么多年江流都是在装瘸的。 “南随,我之前确实中过毒,但......但已经解了七七八八了。”江流解释道。 他中毒是真的,但已经解的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你我相识之前,有人给我送来了解药。”江流解释道。 还没有认识南随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让自己的手下在寻找药。 “那你为什么还要装瘸?” 南随是气江流跟自己装瘸,明明就是好端端的,偏偏要装作不良于行的样子。 江流听闻南随这般说,沉思了会儿,道:“你觉得要是让萧太后跟皇上知道了我的毒已经解了,他们能够安心吗?” 萧太后跟皇上到了现在都还在忌惮自己,他不想去应付他们那些无端的揣测跟试探,所以干脆一直装下去。 第118章、不是好人 “要是我今天没有遇到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南随冷声问道。 她知道江流的处境不好,但是江流居然连自己都瞒着。 江流沉默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今日碰到了南随,他永远都不准备告诉南随,南随这个人太复杂了,是敌是友他都不知道。 南随一看江流这个样子就知道江流从未打算告诉自己,不由自嘲道:“也是,我跟江世子非亲非故的,还是杀死你未婚妻的凶手,你防着我也是正常的。” 江流瞒着自己也正常,他们两个人相遇的时候本来就是都抱着目的的,江流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自己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南随......” 江流本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亏得他曾经是名满天下的江世子,八岁便能够说败使者。 但在南随面前,面对南随的问责,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流,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杀了明月,但是我不后悔!”南随盯着江流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她永远会后悔当初的做法的。 “你当初为什么要杀明月,她做错了什么?” 江流不理解南随的想法,明月是那么善良的姑娘,他不知道南随为什么要杀她,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的。 “江流,我看到的东西跟你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我看到的人跟你看到的人不一样。”南随一字一句的说道。 江流看到的人都是善的,是好的,但自己看到的永远都是最阴暗的,最可怕的人性。 江流看着南随激动的样子,不知该怎么说,他们两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从小接触的人不一样,从小所受的教养不一样,所以两个人的想法会有很大的差别,但他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南随也没有想等到江流的回答,自顾自的说着:“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随便你们怎么评价我,怎么议论我,我不在乎。我只会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只会做我愿意做的事情!” 这就是她,她从来不喜欢被人强迫着做事情,她只会遵从本心。 纷纷万事,直道而行。 南随太执着了,江流知道自己很难去改变南随,于是岔开话题,“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先办正事。那个石洞里面的东西我看到了,都是一些兵器,架子上面用油纸包的应该就是硝石、硫磺了,但那石门我们打不开。” 那个男子身上的牌子应该就是打开石门的钥匙,但看那男子随身携带的,他们不好下手。 “他们不是要明天晚上运出去吗?我们在他们运送的时候行动吧,实在不行就将那些东西都给炸了,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够落入敌军的手里。” 南随刚刚听到了男子跟大当家的谈话,知道他们明天晚上要将这些东西运走。 这么多的兵器要是给了敌军,上战场上杀的就是大夏的将士,西南那边本就战事吃紧,绝对不能够让这批兵器落到别人的手里。 “嗯,但那个时候人应该会很多,我们就算得手了,到时候要怎么全身而退?”这是江流所担心的问题。 “你现在身边有多少人?” 南随知道江流深藏不露的,这次来蜀地肯定带了不少的人。 “不到一百。”江流如实道。 他这次出来带了一些暗卫,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也没有带很多。 “这些人,再加上我们两个人,足够了吧!” 南随大概算了一下,能够让江流带出来的人肯定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再加上自己跟江流两个人,拼一拼还是可以的。 “南随,你知道这寨子里面一共有多少人吗?”江流突然开口问道。 “几千?” 南随这倒是没有数过,想来也就几千人吧。 江流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将近一万人。” 这是他的手下在这里估摸出来的,连他第一次听说的时候都震惊了,想不到这小小的山寨居然隐藏了这么多的人。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 南随很是震惊,这里的人看起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她以为就几千的人,没想到会有将近一万的人。 “这里还有个后山,后山是专门用来训练人的,那里才是这个寨子的核心,明天晚上这么重要的场合肯定会很严的。”江流开口说道。 这些人想的很周到,后山才是他们人最多的地方,明天晚上那么重要的场合肯定会有很多人把守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 南随有些发愁,他们的人数有限,怕是顶不住。 “我打算修书一封,让周伯伯带点人马来支援我们。”江流想了想说道。 敌我力量悬殊,他们不能够硬碰硬。 “周良会支援我们吗?他一介布衣,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力?”南随有些怀疑。 “蜀郡如此混乱,周家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平安无事,想来是有一定实力的。”江流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打算告诉南随。 南随狐疑的看了一眼江流,遂不再多问,反正江流这个人主意多得很,她没必要为江流操心。 “对了,你身子好点了吗?” 江流想起来自己离开的时候南随还在发烧,不可能好的这么快,伸出手去探南随的额头。 南随躲开,“我没有那么娇气,没事的。” 她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不过是伤寒小病,不会有事的。 “南随,你这般不知道照顾自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江流无奈的说道,南随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 夜晚 清水寨今夜灯火通明,寨子里面的兵力是平日里的三倍,今夜他们就要将这些东西给运送出去了,在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够掉链子。 南随他们在房顶上看着下面的动作,他们在等一个时机。 周良从山下带了百来号的人手,这些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有了他们的协助,事情会容易很多。 江流已经布置好的局,就等着时机一到他们就会将下面这些东西都给炸掉,那么多的兵器是绝对不能够落到敌人手里的。 但他们这些人又不多,不足以带走这些兵器,只能够将其毁掉。 “少爷,这些东西都装好了。”大当家的带人将这些兵器都装上了车,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后开口道。 “嗯,走吧。”戴着面具的男子看了一眼车队,吩咐道。 “嘭!”一声巨响来的猝不及防。 这是江流他们的暗号,接到暗号后房顶上的,暗处潜藏的,以及在寨子里面埋伏的人都纷纷出动。 “保护货物!” 男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给镇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吩咐道,同时抽出自己腰间别着的剑。 第119章、跑了 “让我下去!” 南随不理解江流为什么要按住自己不让自己下去,挣扎道。 “别闹,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流没打算让南随参与进去,南随现在还发着热,他握着南随的手都能够感受到热气。 “江流!” 南随的力气不敌江流,被江流钳制着手一时脱不开身。 “你好好在这里呆着。” 江流是没打算让南随下去的,大夫都说了南随最好不要动武,不然会有性命之忧,他是不可能那南随的性命去冒险的。 周良带来的这些人个个武功都不错,加上江流的这些暗卫,虽然他们人少,但丝毫没有落了下风。 “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当家的抽出个空隙来到男子身边问道,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 “先把货物给保护好了。”男子下命令道,那些货物很重要,他们是绝对不能够将货物给弄丢了的。 “是。” 江流见下面打斗的差不多了,寨子里面的人准备将装有兵器跟硝石、硫磺的箱子运送走。 “南随,你乖乖的在这里呆着,别乱跑。”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你快去!” 南随看着下面的局势,也知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江流从怀里掏出了几个较大的硝石、硫磺,朝着面前的马车扔去。 “嘭!” 载有兵器的马车瞬间爆炸,累及旁边装有硝石、硫磺的车子,又是几声巨响,数车的硝石、硫磺跟兵器就这样被大火给吞了。 车子旁边的人也被波及,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大火吞没,一时间哀嚎遍野...... “你们是什么人?”戴面具的男子看着那些兵器被毁,气急败坏道。 “你没必要知道!” 江流没有回答这个人的话,自己面前的男子应该就是曹坤派来这边的人,他应该会知道不少的事情。 江流捡起旁边的剑,朝着男子刺去。 男子的武功应该也不低,见江流的剑刺了过来,将自己的剑举到面前抵挡了江流的攻击,后一个翻转,化被动为主动,两人一时间竟然不分上下。 南随在房顶上看着江流跟男子,江流的武功不差,看得出他还有所保留,就是这样男子对付起他来都略显吃力。 “你到底是谁?” 男子跟江流交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面前这名男子的对手,他敌不过男子。 “你是在替曹坤做事?曹坤是你的什么人?”江流问道。 他那天听到男子叫曹坤义父,但自己在盛京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曹坤有个义子。 男子一边后退,一边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告不告诉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流今日就没打算让此人活着回去。 男子见自己打不过江流,一个虚晃的招,从怀里掏出一枚厌恶弹,扔在地上,江流一时不备让他钻了空隙,男子见此空隙溜走了。 清水寨的这些人都被制服了。 “世子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周良收起剑问道。 “先将这些人带回去,慢慢审。” 那个男子跑了,剩下的这些人估计知道的事情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人呢?”南随下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刚刚跟江流打斗的那人的下落,问道。 “跑了,曹坤那边估计会有所警觉了。”江流皱眉道。 男子离开后肯定会向曹坤禀报蜀郡发生的事情的,曹坤这个人很是狡诈,肯定能够猜得到他们这次来蜀地的目的。 ** 盛京 “你说什么?有人劫你们运货的车?是什么人?” 曹坤此时正在书房大发雷霆,下首跪着的正是那天跟江流交手的年轻男子。 “我不知道。”男子颓然说道,这次的事情怪他办事不利。 “蠢货!你让我怎么跟西南那边的人交代!” 曹坤气急了,拿起手边的砚台就砸了下去,男子也不躲闪,额头上被砚台砸了一个血窟窿。 曹坤此时是气急了,这些事情他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什么岔子,结果这些人还是办事不利,让人把那批货物给毁了,西南那边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义父,那人武功高强,加之当时是晚上,都带着面罩,我实在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请您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男子恳求道。 他这次闯了大祸,确实是怪自己,想要将功赎罪。 “给你机会?你还能够让我放心吗?”曹坤看着男子,怀疑道。 “义父,邢天这次估计是遭遇了那些人的算计,看来那些人是盯上您了。”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开口分析道。 “羽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曹坤看到来人后起身问道,显然是没有想到男子会来。 “刚回来就听说了邢天在蜀地的事情,所以便来了。 依我看这件事情也不能够全怪邢天,那些人估计盯着他们已经很久了,我们的布局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邢羽开口替邢天解释道。 那些布局都是他亲自把关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太后那边一直都在盯着咱们家,加上贵妃娘娘有孕紧跟着皇后也怀孕了,咱们家须得小心行事,圣辅司的那个南随跟江流离开了盛京,恐怕来者不善。”曹坤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够怪手底下的人,要是诚心有人找自己的麻烦,他们怎么都躲不掉。 “义父,我听宫里的人说皇后娘娘最近不太对劲,不知道是怎么了,性子跟之前很是不一样,皇上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表示,还经常去皇后的宫里走动。”邢羽开口道。 皇后娘娘跟之前很是不一样,这一点倒是让他很是纳闷。 “我也听说了,不过椒房殿一向被太后保护的好,咱们的人也插不进去。” 这件事情曹坤也是知道的,曹宝儿在发现萧鸾不对劲后就给曹坤写了信。 但现如今皇后娘娘有孕,萧太后对皇后这一胎很是重视,椒房殿更是被保护的铜墙铁壁,他们的人根本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萧皇后有孕,却性子大变,这中间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邢羽开口道。 他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性格大变,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宫里那边我们也不能够做的太过了,毕竟还有皇上和太后在。” 曹坤也很想查清楚这件事情,但皇上那边也不是傻的,当今圣上虽然宠幸他们曹家,也是因为他们家知趣,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邢羽点头,曹坤所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当今圣上虽然看似权利被太后架空,但实际上也是个城府深的人。 “对了,义父,我听闻那圣辅司现如今的司主是个女人?” 邢羽最近在外面做事情,也是刚回到盛京。 “嗯,是南家那个女儿,南随,想不到那丫头也是个狠人,刚入圣辅司第一天就把萧太后的侄子萧策的一只胳膊给卸了。” 曹坤点头,那南随在圣辅司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想不到那个女子出手竟然如此狠辣,看样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确实是个心狠的,但她为什么会跟江流混到一起?”这才是邢羽所不理解的地方,那个南随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人,江流是什么身份,跟江流这样的人在一起,能够有什么好果子? 曹坤也不懂南随的想法,他摇头,“这个我也不懂。” “呵,那倒是挺有趣的。” 邢羽突然笑了起来,他倒是对这个南随起了好奇心。 曹坤深深的看了邢羽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疲惫的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书房。 第120章、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门外 邢天捂着被曹坤砸到的头,很是不解的看向邢羽。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又是怎么知道皇宫里面的事情的?” 邢羽这个人虽然是跟他一起进的曹府,但这个人一向跟他们不一样,曹坤对邢羽也非常的重视。 “这个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那些人是怎么知道你们运送货物的时间的?那里的阵法被人破坏了吗?”邢羽转身问道。 蜀地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邢天在管,他也从未问过,但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有必要问清楚一点。 “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里的阵法是我一手布置的,要是被人破坏了,我不会看不出来的。” 邢天回想了一下那边的阵法,摇头,清水寨的阵法是他一手布置的,要是真的让人给破坏了他不可能会看不出来的。 邢羽听邢天如此手,皱眉。 “看来这次我们是遇到对手了,你说的那个跟你交手的人应该是懂阵法的,而且在你之上。” 邢天布置的阵法能够困住一般不懂阵法,或者是只懂皮毛的人,要是遇到那些对阵法特别有研究的人,恐怕根本拦不住人。 “那人武功极高,我不是对手。” 邢天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天跟人交手的场景,那个男人蒙着面,他看不清长相,但那人武功极高。 他,甚至是邢羽,都不是对手。 “你先回去将伤口处理一下吧,我还有点事情。” 邢羽看了一眼邢天的额头,现在血液已经凝固了,但还是得早点处理一下。 邢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次曹坤是下了狠手的,估计好了也会留下疤痕了。 “那我就先走了。”他说完便离开了。 邢羽又转身回到了书房,曹坤正在书房想对策,“你怎么又回来了?” 邢羽进门后将门关好,找了个离曹坤进的地方坐下,开口:“义父,西南那边估计已经被太后给盯上了,我们的人最近还是先别轻举妄动的好。 西北那边的路子有我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他一直以来都在负责西北那边的事情。 “嗯,确实是这样。” 曹坤也明白邢羽说得在理,萧太后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了,要不是为了维护朝纲稳定,萧太后怕早就对自己动手了。 “不仅西南那边的路子要断,连江南那些生意也最好停一段时间。”邢羽幽幽说道。 西南,江南,这两个地方都太危险了,现在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最好不要去冒风险。 “江南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那边的路子是云城的人负责的,他们应该查不到我们这里来。” 曹坤不理解为什么连江南那边的生意都要断了,那些生意虽然没有西南西北来钱快,但也是块儿肥肉。 邢羽摇头,“义父,你错了。 我手下的人来报说,当初在云城的时候就有一个号称是江南布商的人去接触秦临,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离开的云城,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嗯,你说的有道理。” 曹坤点头,邢羽说的很有道理。 邢羽没有再说什么,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曹坤看着邢羽,道:“你这次回来有没有去看过珍儿?这丫头每天都念叨着你。” 他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曹宝儿入宫为贵妃,他还有个小女儿,现如今还待字闺中。 “没有,我刚回来,听说了邢天的事情就来了书房。”邢羽淡淡开口,神色如常。 “有空去看看珍儿吧,那丫头......” 曹坤没有再多说什么,珍儿一颗心都在邢羽身上,偏偏邢羽就跟个瞎子一样,从来不给珍儿回应,为了不被珍儿缠着,一去西北就是好多年,很少回来盛京。 “嗯,我知道。”放下手里的杯子,开口道。 ** “羽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都不来找我?” 曹珍儿听闻邢羽回来了,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跑来找他。 “刚回来不久。”邢羽淡淡开口道,语气疏离。 曹珍儿似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不生气,缠着邢羽一直说话。 “羽哥哥,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呀?” 邢羽每次回来都只待个一两天就离开了,一走就是大半年。 “不知道。” 邢羽依旧是淡淡的,对曹珍儿保持着应有的疏离。 曹珍儿见邢羽对自己这般的冷淡,咬了咬嘴唇,拉着邢羽的袖子,撒娇,“羽哥哥,你这次能不能多在盛京待两天,多陪一陪珍儿?” 她从小就喜欢跟在邢羽身后,不相信邢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邢羽这个人就是一只躲着她。 “小姐,我还有要事要处理,没时间陪您。”邢羽将自己的袖子从曹珍儿手里揪出来,冷冷的说道。 “邢哥哥,你为什么要躲着珍儿?是珍儿做错了什么事情吗?”曹珍儿望着自己空着的手,委屈的说道。 “没有,小姐您想多了,您是小姐我是下人,不敢。”邢羽恭恭敬敬的说道,但语气依旧疏离,冷漠。 “羽哥哥,你不是下人,你是父亲的干儿子!”曹珍儿见邢羽如此贬低自己,心疼道。 邢羽闻言只是讪然一笑,“在小姐面前我还是个下人,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离开了。” 说罢也不管曹珍儿是否生气了,起身便走。 出了曹府,邢羽漫无目的的走在盛京繁华的街道上,路过春风楼的时候突然就想进去了。 “哎哟,公子瞧着面生,是一个人?” 老鸨见邢羽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连忙笑着迎接了上去。 “给我一个包厢。”邢羽就是想要来这里喝酒的,扔了一琔金子给老鸨,开口吩咐道。 “好嘞!”老鸨接过金子,笑眯眯的说道。 ** 包厢里 “公子,您要的酒来了。” 一个模样周正的女子低眉顺眼将邢羽要的酒送了进来。 “嗯。” 邢羽接过酒,将上面的封口打开,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猛喝。 女子也没有走,来到一旁拿起墙上挂着的琵琶,弹唱了起来。 “你这弹得是什么曲子?”邢羽原本是在喝酒的,但慢慢的也被女子的琴音吸引了。 “回公子的话,是《西洲曲》。”女子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继续吧。” 邢羽也是听过《西洲曲》的,但这女子弹奏的《西洲曲》跟他之前听过的都不一样,不过还是很好听。 女子拿起琵琶,又开始弹奏了起来,《西洲曲》是她唯一拿手的曲子了。 春风楼里面的姑娘们都有自己的绝技,唯独她什么都不会,只能够干巴巴的弹奏一首曲子。 别的客人都不愿意点她,今日是那些人都出去接客了,妈妈就只能够让自己上来伺候这位公子了。 好在这位公子人比较好,没有为难她。 第121章、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邢羽对《西洲曲》很熟,记忆里阿娘总是会给自己弹奏这首曲子,他小时候听得很多。 但自从阿娘离开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听过这种曲子了,别的人弹奏的都没有阿娘的感觉,唯独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弹出了自己似曾相识的感觉。 关于阿娘,他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当年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就被曹坤接回了曹府,从此便跟阿娘失去了联系。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暗中寻找阿娘的下落,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曹珍儿说自己是曹坤的干儿子,不由让他想笑,曹坤之所以重视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能干罢了,不过是因为自己能够为他扫清障碍,干儿子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名头。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女子轻声唱道,眼里不由充满了泪水。 邢羽看到了女子的泪水,开口问道:“你为何会哭?” “回公子的话,奴家想到了自己的故乡。” 她不是盛京人,是被人贩子给卖到这里来的,故乡都已经回不去了。 “故乡?”邢羽呢喃道。 有时候他竟然还会羡慕这个女子,因为她还有个故乡可以思念,而自己连自己的故乡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为何会来这里?既然想家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春风楼里面都是些风尘女子,但面前这个女子似乎不太一样。 “我......我是被人卖到这里的,我不是想要来这里的!”女子被邢羽的话给刺激到了,猛地抬头,谁会愿意沦落风尘。 邢羽看着女子梨花带雨的面容,心中有所动容。 “从今以后你就在这春风楼里面好好呆着,不会在有人为难你了。” 他虽有心将女子救出去,但自己尚且在人的掌控之下,又何来能力保护这女子,只能够护她在春风楼里面的平安。 “公子......你......你的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愿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恩。”女子听闻邢羽如此说,匆忙放下手了的琵琶,跪在地上发誓道。 邢羽连忙将人扶起来,“不必这样子,举手之劳罢了。” 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却救了一个人的性命,他自小就生活在黑暗中,手上沾满了鲜血,却没想到到头来还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救下一个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蜀郡城 南随他们将清水寨的人都制服后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批货物他们做的很仔细,除了大当家口中的那位公子,也就是跑掉的那名男子知道以外,无人知晓,他们都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周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把他们这些人都安置好。” 江流看了看寨子里面的这些人,后山那些武功高强的人都是那男子的人,在男子离开的时候都掩护男子离开了,剩下的见走不了了,纷纷服毒自尽,什么都没有查到。 剩下的这些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人,对于寨子里面的秘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江流也没打算为难这些人。 “是。” 江流带着南随回到了客栈,谢安他们这些人一直在客栈里面等南随他们,见南随回来了。 “南随姐,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惨白?”谢安注意到南随的脸色特别惨白,关心的问道。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南随满不在意的说道。 江流听着南随如此随意的口吻,不由皱眉。 “什么没事,你知不知道大夫都说了要你好好养病,这几天你就在客栈呆着,别乱跑。” “南随姐,你病了?”谢安听闻江流如此说,连忙问道。 林玲跟小悠,还有大毛小毛兄弟也是一脸关心的看着南随。 南随见这么多人关注着自己,很是不习惯,烦躁的开口,“都说了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 她自己的身子什么情况自己知道,没有那大夫说的那么夸张。 小白也是好久没有见过南随了,见江流跟南随他们回来了,一个劲的围着他们打转。 “南随姐,什么没事,生病了就得好好养着!” 谢安这次可是站在江流这一边的,南随姐这个人素来要强,他得好好照顾南随姐。 “知道了。”南随将小白抱起便朝房间走去,不耐烦的说道。 江流见南随离开了,自己也准备会房间了,但被谢安给拦住了—— “谢世子是有什么事情吗?”江流见谢安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开口问道。 “江流,你去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好了要南随姐毫发无损的回来,这就是你的承诺?”谢安心里恼火。 江流听着谢安如此不讲道理的言语,也没什么好脸色。 “谢世子我不是大夫,生病这种事情我管不了,更何况南随是我去之前就生病了。” “我不管,江流,你以后给我离南随姐远点,南随姐很少生病,怎么遇到你后就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谢安才不管这么多,反正江流没有照顾好南随姐。 江流不想跟谢安在这里胡搅蛮缠,“随你便。”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谢安一个人在外面恼火,他担心南随姐,又气江流对自己的态度! 南随保证小白回到房间,现在客栈里面的房间大都空出来了,她将小白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之前的风寒还没有好,昨夜又熬了一宿,她有点撑不住了。 小白是个闲不住的,好不容易见南随回来了,一个劲地缠着她,不停的在床上蹦来蹦去的。 “别闹!” 南随按住了这小东西圆鼓鼓的身子,,虽然蜀郡城里的伙食不好,但这小家伙是一点都没有瘦,看起来还比之前胖了一点。 “呜呜~”小白不满的叫着,但也很乖的没有乱动。 南随就这样抱着小白沉沉的睡了过去...... ** 晌午 南随是被一阵痒意给弄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江流。 “江世子,你没有看到我正在睡觉吗?君子不乘人之危,你这样实在非君子所为!”南随睡得正香被吵醒,整个人都很不高兴。 江流见南随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好了迷这睡得差不多了,该喝药了。” 他是来跟南随送药的,南随的病还没有好,药不能停。 南随瞥了一眼那苦兮兮的药,皱眉,“我没事了,不喝。” 她很不喜欢很那种苦不拉几的东西,现在自己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实在是没必要再喝这些药了。 “不行。”江流摇头,态度坚定,“你的病还没有全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夫都说了得......” “行,别说了,我喝!” 南随嫌江流说的这些话啰嗦,抢过江流手中的药碗,一口气将那苦不拉几的药给喝完了。 啧,真苦! 南随忍不住皱眉,太苦了! “给,这是蜜饯。” 江流拿来一碟子蜜饯递给南随。 南随随手捻起一颗梅子扔到嘴巴里面。 “你说你年纪也不大,怎的就如此啰嗦。” 她跟江流呆久了后便发现这人是真的很啰嗦。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江流淡淡说道。 他说的这些都是为南随好的,结果南随还不领情,嫌弃自己啰嗦。 “行了,别说这些大道理了。”南随捂耳,“你江世子要是真的想劝人有的是法子,那好话也是一箩筐的。” 江流失笑,“我哪里有那般的口才,你真的是想多了。” 南随对于江流的话是不信的,“对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那些东西也毁了,人也跑了。” 他们也没有抓到曹坤的把柄。 “等等看吧。”江流眸色晦暗的说道,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这倚背。 南随见江流这个样子也没有再问什么,江流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她现在也懒得猜了。 “南随姐姐,你好点了吗?”小悠进来后怯怯的问道,她担心南随姐姐的病,所以想要过来看看。 “姐姐没事,过来吧,姐姐这里有蜜饯。” 南随招手叫小悠过来,将桌子上的蜜饯递给小悠。 “可是我刚刚看到这个哥哥端了药进来,娘说过只有生病的人才会喝药。”小悠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娘亲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只有生病的人才会喝药,刚刚这个大哥哥分明就是在给南随姐姐送药,姐姐还骗她。 南随见小悠如此说,有些失笑,“姐姐真的没事,很快就好了,是这个哥哥小题大做。” 小悠凑到南随身边,见她好端端的,将信将疑的点头,“嗯,姐姐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后就能够不喝这些苦兮兮的药了。” 她小时候也生过病,那时候娘也会让她喝这种苦兮兮的药,但病好了以后就可以不用喝了。 “嗯。”南随摸了摸小悠的头,笑着应道。 小悠也没有在南随的房间里面呆很久,南随姐姐离开的时候让林玲姐姐教自己习字,最近她都有认真学习。 江流望着小悠的背影,开口道,“你知道这蜀郡城又叫什么吗?” “锦官城。”南随开口道。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蜀郡的丝绸天下一绝,蜀锦天下闻名,所以就有文人雅客给蜀郡取了个极美的名字锦官城。 第122章、马革裹尸为君死 “嗯,锦官城。”江流点头。 “其实蜀郡以前也是有太守的,那太守名叫李谦,是位清正廉洁的好官,蜀郡的百姓都很爱戴他,但当初蜀郡大乱,李谦为国捐躯,家中徒留孤儿寡母。”江流淡淡开口道。 “所以呢?”南随不理解江流为什么会突然说起李谦这个人。 “小悠的背景我让人查过了,她大名叫李悠,是李谦独女。”江流解释道。 他们见到小悠的情况太特殊了,加上那时候他们都有任务在身,不能够出一点差错,所以他私底下又派人去查了小悠的身份。 “马革裹尸为君死,想不到小悠竟是忠臣的后代。” 南随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乱世之中有太多的人死去了,大家都已经麻木了。 “忠臣?不。”江流摇头。 “李谦战死后朝廷追责,认为是李谦防守不利才造成了蜀郡混乱,在他死后给他定了罪名,小悠......其实是罪臣之后。” 南随听江流如此说后,沉默许久,后抬头,“所以呢?小悠就是小悠。”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悠身份特殊,我们到时候要是回了盛京,小悠这样的身份恐怕会给你带来无端的祸事。”江流解释道。 他知道小悠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李谦也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这世道,但南随终究是要回去盛京的。 “我的罪名又不止这一条,多一条就多一条吧,无所谓。”南随满不在意的说道,要是真的按照江流这种算法,那她估计早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小悠的身份还是瞒着的好,她现如今是奴籍,我们得想办法给她弄一个新的身份。” 这才是江流所担心的地方,当初李谦被问责后妻女皆没入奴籍。 “小悠是知道她父亲的身份的吗?”南随问道。 之前她问小悠名字的时候小悠只说了自己叫小悠,却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江流摇头,“那倒不是,李谦死的时候小悠不过两岁左右,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她娘亲应该也没有告诉她实情。” “那就先瞒着小悠吧。”南随想了想说道。 既然小悠的母亲也不希望小悠知道有关她父亲的事情,那他们也应该瞒着小悠,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再告诉小悠。 “也好。”江流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小悠是南随带回来的,他无权干涉。 ** 夜晚 南随望着窗外发呆,一阵鸟叫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抬头望去,一只浑身漆黑的鸟就站在窗外那棵歪脖子树上。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南随冷声说道。 “呵呵呵……不愧是云影,我这前脚刚到你就发现了,厉害。”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从黑夜中走出来,笑道。 女子倚靠着窗户,离南随很近,身上的脂粉味一个劲的铺面而来,南随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自己跟女子间的距离。 “什么事?”南随没工夫陪女子废话,不耐烦的问道。 女子红唇亲启,开口道,“云影,你可是真厉害,在盛京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说我是该叫你云影呢?还是该叫你南随?亦或者是司主?” 南随没有理会女子的话,不耐烦的看着女子,眼神冷漠。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主子派我来传话,既然来了蜀地,也该回去看看了。” 女子见南随很是不耐烦,也知道不能够再说这些废话了。 “我会回去的。”南随沉默了会儿,开口道。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等养好伤再回去吧。”女子好意提醒道。 她这次奉命过来盯着云影自然是知道云影生病的事情。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南随冷漠的说完话就将窗户关上了,将女子关在了窗户外面。 女子被南随关在了外面,也不恼怒,笑着摇头,“唉,年轻人呀。” 看了眼树上的黑鸟,“乌金走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 然而女子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后跟南随相对的窗户边的人影也离开了。 江流就住在南随的对面,刚刚女子过来的时候他也察觉到了,不过那女子是来找南随的,他也没有出面,只是依靠在窗边听着二人的对话。 刚刚那女子名为“夜鸢”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跟南随一样都是西南一神秘组织的成员。 那个组织太神秘了,江湖上只是知道幻影宫,幻冷宫,幻夜宫,还有一些小的江湖机构隶属于该组织,但却无人得知南随他们这些人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 江流望着南随的窗户,南随这个人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不好管教,太倔了,认准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回头的,他倒是很好奇南随为什么会为幻影宫效忠。 ** 蜀郡城外 夜鸢来到一处荒芜的山头,一黑衣男子正在等着她。 “主子,您的话我已经传递给云影了。”夜鸢恭恭敬敬的对男子说道。 神色虔诚,不似刚刚那般娇媚。 “她说什么了?” 男子的声音很年轻,却偏向阴柔。 “云影当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说自己知道了。” 夜鸢将南随之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男子也料到了云影会说些什么。 “西南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回去处理一下,你留在这边盯着云影他们,别插手他们的事情。”男子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夜鸢恭恭敬敬的说道。 男子离开后夜鸢才敢站起来,她望着男子之前呆着的地方,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到云影的场景。 他们这些人都是主子培养的,但唯独云影不一样。 云影是主子从外面捡回来的,那时候的云影满身都是血,身上都是伤口,各种各样的刀伤,那时候的云影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他们家主子对云影很是照顾,很是关注,可以说云影是他们家主子一手培养起来的。 但云影这个人跟他们不一样,要是换做是他们估计早就感恩戴德了,但云影没有,当初云影一个人去了天洞村,血洗天洞村满门。 也是那时候云影跟自家主子决裂,虽然云影还是幻影宫的宫主,但从不会像他们一样听命于主子,主子对此也从未说过什么,对云影也没有任何的责罚,这让她很是不解。 不过他们主子这个人本就阴晴不定的,她也不敢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思,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敢有稍微的逾越之举。 第124章、君不见,边庭流血成海水 ** 这几日南随他们都没有什么事情做,她便打算回一趟西南—— “去西南?我也要去!” 谢安听闻要去西南后表示自己也要去。 南随看了他一眼,又道:“这次我们一起去,反正曹家在西南那边也有势力,这里的事情都查不到了,我们去西南那边查一下。” 她原先就是要带他们这些人一块儿去的。 “嗯,不过沐全你就留在这里吧,郭佑的虎哥还要我们帮忙寻找,我已经叮嘱了周伯伯帮着找一下,你留在这里协助他们吧。”江流吩咐道。 他们这次来这里原本就是要找到郭佑的虎哥的,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昨天还托了周良帮忙寻找。 “也好。”沐全点头,他没有什么意见。 “西南那边要比这里还乱,大毛你跟小毛两个人也留在这里,让沐全教你们习武,别到处奔波了。”南随叮嘱道。 她在西南那边呆过,知道那边要比这里还乱,大毛小毛兄弟二人皆不会武功,还是留在蜀郡比较安全一点。 “那你们答应要帮我们爹爹报仇的话还算数吗?”大毛抬头问道。 之前南随他们答应自己的事情自己一直都记得。 “算数。”南随点头,她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算数。 大毛见南随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这段时间他们一直跟着南随他们东奔西走的,也见识到了他们的不容易。 知道他们的对手是很厉害的,很难对付,所以之前对他们的那些怨言也早就没有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乖乖的,要听沐全哥哥的话。”江流叮嘱道。 大毛是个懂事的孩子,小毛虽然年纪小,但是知道跟着哥哥做,哥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让人操心。 “嗯,你们放心吧。”大毛点头,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小悠见南随将他们都留在了蜀郡,生怕南随也会将自己留在蜀郡,怯怯的靠近南随,拉着她的袖子不松手。 南随拍了拍小悠的手安抚道:“你还是跟着姐姐吧,这里都是男孩子,你跟着他们也不方便。” 他们一行人中大多数都是男子,女子太少了,小悠还是跟着自己比较放心一点。 “好。” 小悠见南随如此说,开心的笑了,原来大姐姐没有抛弃她。 南随看着小悠的笑容,自己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小悠有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虽然之前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好在小悠是个开朗乐观的孩子,没有被那些事情给影响了。 ** 将这些事情安排好后南随他们就动身了,蜀郡离西南不远,很快就到了。 西南多战乱,这些战乱都持续了好几年了,百姓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 “君不见,边庭流血成海水,古来征战几人回。”江流望着外面血流成河的场景,不由低声说道。 少年时学了很多有关战乱的古诗,虽然能够明白诗句的意思,但终究没有身临其境的去体会过那些诗人的感受。 现如今来到西南,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候学过的这些诗句,不由感慨。 南随望着外面的场景,心里也不好受,西南边陲,战乱频发,但朝廷不作为,随有战士拼死撑着,但终究是一场无终止的战争。 “江流,你说为官者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是忠于帝王?还是踏踏实实的为百姓做些事情?” 南随扭头问江流,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 “其实我也不清楚。”江流无奈的摇头。 “都说父母官,当官的就是为百姓谋福的,但自古以来当官的人都是在为自己的前途奔波,从未有人真正会为百姓做些事情。 就拿盛京那些官员来说吧,能够呆在盛京任职的官员都是寒窗苦读,一路科举考上去的。 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为人生两大喜事,但金榜题名后应该做什么?大多数的人刚步入官场的时候肯定也是有心怀天下的志向的。 但在那大染缸中大都迷失了自己,迷失了初心,开始去揣测君王的心思,去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攀龙附凤,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志向。”江流开口说道。 顿了顿,又听他道:“但你能够说他们是错的吗?只有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才能够有话语权,才会有人听你的,这就是世道。” 这天下向来都是由强者说了算的,只有你的位置够高,才会有人听你的话。 “都说官场就是个名利场,是个吃人的地方,现如今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假。”谢安嘲讽道。 他们家本就是官宦世家,从小他就听了很多关于朝堂上面的事情,但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的,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官场的残酷。 车厢里面的人都因为这番话沉默了。 没错,这就是世道,他们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道下,一个外表繁华,实则满目疮痍的世道。 小白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小家伙趴在江流身上打瞌睡,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小白一个不备就被甩了出来,眼看着要掉下来的时候是江流及时的揪住了它。 南随一行人立马警惕了起来。 “都小心一点!”南随戒备的吩咐道。 “宫主,主子请您回宫。” 马车外面拦了一行黑衣人,为首的人恭恭敬敬的朝马车里面的南随说道。 南随见不是刺客才慢悠悠的将手了的匕首收了起来,然后掀开帘子,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们刚刚吓到我了。” 黑衣人听闻云影如此说,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主子请宫主您回宫。” “我若是不呢?”南随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开口。 “这......” 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云影会如此说,江湖上都说这位主子的脾气怪的很,没成想今日被他们给碰上了,“这是主子的意思,小的们也是按规矩——” 嘭! 黑衣人还没有说完话就径直向后倒了下去,众人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刚刚还在说话的黑衣人现如今已经了无生息。 再看罪魁祸首此时正优哉游哉的靠在马车上,完全没有将这黑衣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众人遍体生寒,都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可怕。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该我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南随丢下这句话后便吩咐谢安驾车离开了,徒留下众黑衣人站在那里。 这个女子居然连他们主子都不放在眼里,要知道云影宫背后的人可是主子,怎么感觉这个云影一点都不害怕他们主子? 谢安驾着马车,看着旁边的南随,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要询问,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你有什么问题?”南随看着谢安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谢安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南随姐,你怎么会跟这些江湖人认识呀?” 谢安还不知道南随的身份,所以很是不理解。 “我是幻影宫的宫主。”南随淡淡开口说道。 “什么!” 谢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南随,刚刚他是不是听错了,南随姐说什么? “干嘛大惊小怪的?” 马车因为谢安刚刚的举动撞到了一块石头,车身剧烈的震荡了一下,南随很是不悦。 “南随姐,你......你就是那个......云影?” 谢安看着南随,一脸活见鬼的样子。 “嗯,没错。” 南随点头,勾着唇淡笑的看着谢安的反应。 “你你你......” 谢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云影居然就是南随,见江流一脸淡定的样子显然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感情就他一个人是才知道的。 “所以谢安,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别对我抱有幻想,以前的南随已经死了。”南随拍了拍谢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现在的她跟谢安印象中的南随姐早已不是一个人了,她变了。 谢安现在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件事情。 南随看着这样的谢安,也知道谢安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没有再说什么。 ** 西南这样的地方很少有客栈,好在南随在这边有自己的产业,她带着众人来到自己之前住着的院子里。 这里她已经好久没有住过了,有些脏乱。 “先别东西拿下来,这里好久都没有住人了,收拾收拾再拿东西。” 这座院子她很少回来住,只是有时候闲来无事会来这边小住两天。 江流打量着这座院子,院子不大,但胜在安静,周遭都没有人住,也不靠近街道,四周种满了红枫,这个季节周围一片血红,煞是好看。 “南随姐,我来吧。” 谢安刚刚在路上就一直没有说话,但现在他已经缓过来了。 不管南随姐是谁她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南随姐,是自己的亲姐姐。 见南随在打扫院子,自告奋勇的拿过了南随手里的扫帚,自己慢悠悠的扫了起来。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动作生疏,要慢很多。 小白一到院子里面就撒了风的乱跑,来到一棵梨树下小爪子猛地扒拉。 “小白!” 南随发现后立马将小白揪了起来,这小东西一会儿不看着就乱跑。 “呜呜呜~” 小白被南随拎在半空中,小短腿一个劲的扑腾。 江流闻声也赶了过来,将小白从南随手里解救出来,余光瞥见树下埋着几个罐子,不解的问南随。 “这是什么?” 南随顺着江流的目光看过去,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些是什么。 将这些罐子从树下拿出来,笑道:“这是早年间我自己酿的梨花醉,一直埋在这棵梨树下,早就忘记了。” 她以前跟人学过一阵子的酿酒,见树上的梨花开了,便想要酿梨花醉,后来事情多了起来,自己也忙了起来,早就把这些东西给忘记了。 第125章、衣食足而知荣辱 “梨花醉?想不到你还会酿梨花醉。” 江流拿起一坛子梨花醉,打开上面密封的盖子,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好酒!” 这酒闻着醇厚,却不失梨花的香气。 “想不到还真成功了。” 南随也闻到了酒香味,她以前也是闲来无事随意做的,没想到还真的做成了。 “看来我们今天晚上有酒喝了。”江流笑着说道。 这梨花醉一点都不比他上次在云城喝的差。 说到晚上南随才反应过来。 “玲玲,晚上你可能要辛苦一点了,这么多人的饭菜都得你来做了。” 她是不会做饭的,一行人中也就林玲一个人会做饭。 “南随姐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了。”林玲笑着应道。 她不会武功,能够做的事情也不多,一路上都是给南随他们拖后腿的存在,好在她的厨艺不错,做这些人的饭菜还是可以的。 “对了,这里有卖菜的地方吗?” 林玲望了望四周,这里僻静的很,加上屋子很久没有住过人了,根本没有食物给他们这些人吃。 “城里应该是有的,你让谢安带你去看看。”南随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她是可以不吃饭的,哪里有卖菜的地方她也不是很确定。 ** 谢安跟林玲二人离开后就只剩下了江流跟南随,还有小悠。 小悠到底年纪小,加上这几日舟车劳顿的,她撑不住,所以南随就让她先睡下了。 “这院子僻静,这些红枫都是你种的吗?” 江流望着满山的红枫,一看就是有人专门种植的,不像是原先就有的。 南随摇头,“不是,是一位朋友帮忙种的,他觉得我这院子太荒芜了,缺少点人气,便自作主张在周围种了很多的红枫,还有梨树,不过不是这个季节开。” 她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来种这些东西,当初盘下这院子的时候她就是为了涂个安静。 但是她那朋友嫌弃这里太荒芜了,知道南随不喜欢养宠物,便在周遭种上了树木。 说这般看着就好多了,虽然安静,但却不荒芜,倒是有种世外桃源的意境。 这院子她也很少来住,长久没有人打理,也难为了这些树木能够长的如此茂盛,实属不易。 “你这朋友倒是好雅兴。”江流笑道。 南随这朋友一看就是及其了解南随的,知道南随的喜好。 南随这人不喜欢夭夭桃花,却独爱皑皑梨花。 “他?那老头顽皮的很,整天就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机会带你认识他。”南随笑道,江流千万别被自己这位朋友的外表给迷惑了。 “哦?能当你的朋友想来也是不容易的。”江流调侃道。 南随这性子奇怪,能够管得了南随的事情,想来也是个厉害的人。 南随盯着江流,“我有那么可怕吗?” 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么可怕的人了,还跟她做朋友不容易。 江流:“......” 他就随口一说...... 南随也没有跟江流计较,“我以前受过伤,那一次差点活不下来,是这个朋友将我救回来的,他年近半百,我本说他是我的恩人,但他这人偏偏不服气,说我将他叫老了,还说跟我是一辈儿人,非要跟我结交。” 南随一想到当初跟这位朋友相识的过程,就忍不住好笑。 “你这些年是不是受过很多的伤?” 南随的语气虽然很随意,但江流能够听得出其中的凶险,差点活不下来可不是能够云淡风轻说出来的。 南随不在意道:“我这人命硬,连老天爷都奈何不了我。” “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是逞能,你那不是命硬,是运气好。以后要知道惜命。”江流皱眉教训道。 知道南随年纪轻轻的能够在江湖上立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怕是吃过不少的苦头。 “你这是在关心我?”南随看着江流,好笑道。 还没有人敢如此教训自己呢,江流真是...... 江流被南随这么一提醒,抿了抿嘴,“南随,我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虽然被多方势力所忌惮,但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伤不了我,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别一直逞能,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便好。” 他不希望南随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有时候将这些棘手的事情交给自己也是可以的。 “没办法,习惯了。” 南随无奈的摊手,她也不想这样的,但自小她就学会了靠自己,从来不会去依靠别人,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 江流摇头,“你这不是习惯,是在保护自己。南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刺猬,一只把自己蜷缩起来,拿满山刺示人的刺猬?” 南随这样不是习惯,而是被伤害后下意识保护自己的行为。 南随沉默,她从未如此想过,被江流这么一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不去依靠任何人的? 记得以前自己也抱过希望,希望那人能够来救自己,但她等了三天三夜,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都没有等来那人。 后来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凡是还是得靠自己。 ** 西南这边因为战乱,街道两旁都很是有小商贩出来,不过还是会有些为了养家糊口的小贩冒险出来卖菜。 “这菜这么卖?”林玲来到一小摊面前,认真挑拣着这些菜,问道。 “小姐,一看你就是外地人,我们这里只要金银珠宝,不要铜板。”小贩听林玲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好心开口道。 “哦,我知道。” 林玲点头,之前在盛京的时候南随姐就换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因为这些东西好流通,要比银票来得实在。 买好菜后他们又去买了米—— “什么?你这米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的贵?”谢安一听这里的米要一金一斗,震惊道。 这米是金子? “呵呵,客官你莫不是在说笑?这乱世之中能够有米就不错了,你居然还在嫌弃米贵!” 店铺的小二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谢安,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你这米这么贵有几个人能够吃得起。” 谢安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些米,这米还没有他在盛京吃的米好,却贵的要命。 “自然有吃的起的,您二位要是买不起还是趁早离开的好。”店小二不耐烦的说道。 谢安气急,但他又没有什么办法,整条街道上就这一家卖米的地方,他们晚上要吃饭,只好在这里买。 出了米铺后谢安还是一个劲的心疼,虽说他在盛京也是个挥金如土的主,但也没有这么夸张,这里的物价贵得要命。 “玲玲,你说这些东西谁吃得起?我看这些人就是趁乱发财,也不怕遭报应!”他真的是气急了,忍不住跟旁边的林玲抱怨。 “谢世子,这里是西南。”林玲好心提醒道。 这里是西南,在这里连活命都成问题,还有谁会在意这些事情。 俗话说的好“衣食足而知荣辱”,这里的人连活命都成问题,哪里还会在意因果报应这种下辈子的事情,先过好这辈子在说吧。 “嘿!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看得倒是开。”谢安听林玲一本正经的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谢世子请自重!”林玲拍下谢安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脸警惕的说道。 真不知道谢安这人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男女有别这种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谢安望着自己被林玲拍下的手,不由失笑,“你这些迂腐的礼仪都是在哪里学的,小小年纪就如此迂腐。” 简直是比国子监里的夫子还有迂腐。 林玲没有理会谢安的话,抱着菜往前走,这个谢世子太讨厌了。 第126章、男儿何不带吴钩 ** 晚上是林玲做的晚饭,南随不会做饭,就在一旁帮林玲打下手。 但林玲看着南随那不熟练的洗菜姿势,加上很多能够吃的菜都被南随姐给扔掉了,心疼得很。 “南随姐,你放着吧,我来就好。”她怕再这样下去他们晚上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了。 南随抿了抿唇,看着一地的狼藉,很识趣了离开了厨房。 江流看南随被林玲给赶了出来,有些好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东西能够把你给难住的,真是稀奇。” 印象里南随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她解决不了的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南随被人嫌弃。 “江世子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你要是行就自己去厨房里面洗菜。”南随没好气的说道。 江流这厮就不能做个人吗?居然敢嫌弃自己。 “君子远庖厨。” 江流一本正经的说道,做饭这种事情他还真的不行。 “切,这种话都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编出来的,什么君子远庖厨,君子跟女子有什么区别,有本事他们别吃一日三餐。” 南随最讨厌这种话了,那些自诩君子的人才是实打实的小人,只会以君子身份推诿。 江流被南随这么训斥,有些发愣,认真反思了一下南随刚刚说的话,赞同。 “你说的有道理,这男子跟女子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倒是我的错了。” 其实站在那些女子的立场上面想一想,有些古话确实是不对的。 南随见江流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梨花醉,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的品味着。 这梨花醉她还没有尝过,自己第一次酿酒,味道居然一点都不差,“你也尝尝,这酒很好喝。” 不是她自卖自夸,而是这酒确实不错,先不说这年份要比外面卖的那些酒年份长,单单就这口感都要比外面的那些酒好喝不少。 江流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品尝,入口香醇,有淡淡的梨花香味,确实好喝,“是好酒。” 这酒跟云城那边的名酒竟不相上下。 南随见江流肯定了自己酿的酒,开心的笑了。 没有了南随帮倒忙,林玲很快就将晚饭给做好了—— 四菜一汤,在西南这种战乱之地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嗯,玲玲的手艺真好!”谢安尝了口菜后肯定道,没想到林玲这丫头还能够烧的一手好菜。 林玲没有理谢安,连看都没有看谢安一眼,谢安这个人吊儿郎当的实在是烦人,连吃饭都堵不上他的嘴。 谢安见没有人理会自己,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南随姐,你是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有多贵,就我们今日吃的这些米都贵的吓人,这都够我吃半年的了。” 谢安现在还在心疼那些银子,太贵了! “这里常年战乱,土地大都荒芜了,能有吃的东西就不错了。” 南随是知道这里的情况的,战乱时候能够有吃的就不错了,有些人连米都吃不起,只能够活活饿死。 谢安也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在蜀地的时候他就见过那些被饿死的人,还有很多人饿得瘦骨嶙峋的。 以前夫子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算是见识到了。 “早晚都会过去的,西南一定会平定的。”江流放下碗筷,认真的说道。 “对,这世道不会长久下去的,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绝对不是说说的。”南随开口说道,盛世是要有人去创立的,不破不立。 “对!这盛世不是说说而已的,书中那种万国来朝绝对不是纸上谈兵的事,我们一定能够等到那天的!”谢安激动的说道。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他虽不问朝堂中的事情,但说到底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夏儿郎。 看着自己的国家破败,外敌入侵,他做不到熟视无睹。 南随给几人倒上酒,“这是我前些年酿的梨花醉,味道不错。” 今日所感都触动了大家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热血,一杯酒下肚,干的是豪情壮志,喝的是满腔报国热忱。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 西南,西北,战乱频发,朝廷不作为,将军百战死...... 江流今日也被此情此景给触动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刺激着他的味蕾,但那颗沉寂许久的心又重新活过来了。 夜晚微风吹起,片片红叶落下,院子里面的人举杯畅饮,今日的人们都没有芥蒂,都诉说着心中的抱负—— “南随姐,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我不是谢世子,是不是也能够像那些将士一样上阵杀敌,虽说我一人不能够抵挡强敌的入侵,但最起码能够为大夏尽自己的一份力,不像现在,生活在盛京那样的富贵窝里面,不知人间疾苦。” 谢安喝了很多的酒,脸色微红,他激动的说着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总有一天你能够做到的。”南随拍了拍谢安的肩膀,安慰道。 谢安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谢老侯爷教出来的孙子怎么可能是鼠辈,谢安这样的做法才能够在盛京那样一个漩涡中保全自己。 “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江流也喝多了,他举起酒杯,对着月亮,高声道。 这一声他不是在对自己说,是在对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那些因为自己而死去的朋友说。 他江流因他们而活于这世间,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懦夫,绝对不是那种只为保全自己的鼠辈。 林玲听着他们这些豪情壮志,心中也生出无限的感慨,她父亲本就是武将,当初父亲也很喜欢在月圆之夜约三五好友把酒言欢,那时候他们喝多了都会说这种豪情壮志的话。 那时自己尚且年幼,不懂得其中的含义,现在懂得了,但那些人却都已经不在了...... ** 幻影宫 南随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他的扇子,都已经入秋了,男子却还拿着这把扇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扇子就是男子的武器,扇面如刀,杀人于无形。 第127章、我不叫随便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南随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她还没有准备带江流他们来这里,这种肮脏之地他们也没有必要来。 “唉,你为何要参与盛京那些事情?云影宫还不足以让你伸展拳脚吗?”男子见南随一脸冷漠的样子,叹气道。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南随冷声说道。 什么时候她的事情轮到他们这些人来管了。 “云影,你在江湖上本就危险,现如今还去搅和盛京那摊子烂事,当年的事情难道就不能放下吗?”男子语重心长的劝阻道。 当初南随是被他救回来的,对于南随的过去恐怕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南随垂眸没有出声。 “云影,江湖跟朝堂向来不是一样的地方,在江湖上讲的是江湖道义,讲的是实力,朝堂上面勾心斗角的,你的性子不适合在那种地方呆。” 男子对云影还是有所了解的,云影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在朝堂那种地方呆。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适不适合一说。”南随反驳道。 什么是适合?什么又是不适合?很多时候人们做事情是不能用这些事情判断的。 男子见云影顽固不听劝阻,不再多说,转移话题。 “对了,明心下山了,你不在宫里,大家也都不敢阻拦她。” 南随听到这件事情反应很大,“谁放她下去的?” “你先别激动,我有暗中派人盯着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男子见云影如此激动,安慰道。 “她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南随警惕的说道。 明心这人身份特殊,云翳她还是不放心的。 男子听闻云影如此忌惮自己,不由好笑。 “我就这般的不让你放心吗?云影,你别忘了当初救你的人是我。” “我自然是没有忘记的,但我也同样没有忘记你逼我留在这里的场景。”南随双眼通红的吼道。 “我是在为你好,只有幻影宫才能够保全你。”男子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他知道云影一直都在怪自己当初的决定,但自己真的是在为云影好。 “云翳,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生平最痛恨别人威胁我了,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也请你远离我的生活,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动你。”南随嗜血的说道。 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男子,里面满是恨意。 说完南随便离开了幻影宫,出了宫门后她才找了的地方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刚刚她太激动了。 ** 南随离开后男子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神色痛苦。 “主子,您没事吧?”夜鸢见到男子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关心道。 云影跟主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刚刚在殿外的时候听到云影叫了主子的大名。 “明心现在在哪里?”男子收敛情绪后问道。 “回主子的话,她现如今正在西南太谷镇上。” “找人盯紧点,她不能够出事。”男子吩咐道。 明心于云影而言很重要,所以明心绝对不能够出事情。 “属下明白。”夜鸢领命道。 男子无力的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夜鸢抬头看了男子一眼,由于男子常年戴着面具,连夜鸢都没有见过男子的长相。 看着男子疲惫的坐在上首,形影孤单,夜鸢心疼不已,但还是顺从的退下了。 南随回到他们住的院子里面,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南随姐,你这一大早去哪里了?”谢安不知道南随去了哪里,一大早就没有见南随的人,看到南随现在才回来,关心的问道。 “出去转了转。”南随疲惫的说道。 江流看了南随一眼,想起了之前在路上碰到的那些人,再结合南随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南随姐,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林玲注意到了南随的脸色不太好,关心道。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便好。”南随不以为意的说道。 最近心里压了太多的事情,她经常晚上睡不着觉,加上昨夜宿醉,现在整个人看着都很憔悴。 林玲想了想说道,“我给你熬点鸡汤补一补,你先去休息吧。” 这段时间大家都舟车劳顿的,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都憔悴了不少,昨天在街上的时候她买了一只鸡,就准备今天熬点汤给大家都补一补。 “鸡汤?居然有鸡汤?原来你昨天非要买那只贵的要死的鸡是为了熬鸡汤呀!”谢安一听说有鸡汤喝,整个人都活蹦乱跳的。 昨天在街上的时候林玲很执着的要买一只贵的要死的鸡,他当时就不同意,但最终拗不过林玲还是买了,想不到今日有口福了。 “嗯,我先回去睡一会。” 南随点头,喝什么都无所谓,她现在很困,想要好好睡一觉。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好像自从得了一场风寒后她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嗜睡,经常会感到累和困。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南随姐今日有些奇怪?” 谢安看着南随的背影,小声的对江流跟林玲说道,南随姐今日一回来就好奇怪。 “嗯,是有点奇怪。” 林玲赞同的点头,她也觉得南随姐很奇怪。 江流没有说话,看着南随的背影若有所思。 谢安见江流这样子,走过去戳了戳他—— “喂,江流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江流收回目光后淡淡说道。 谢安见江流这个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江流这人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心思都得人去猜,跟这样的人相处太费劲了。 南随这一觉睡得很不安分,她梦到了一些场景,血流成河,满地尸骨,而她浑身是血的看着这样的场景,很是绝望...... 梦境一转,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在江南,那时候的自己瘦瘦巴巴的,经常吃不饱饭。 南家的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从自己有记忆的时候这些人就是这个样子,从未对自己笑过。 她看到表妹趾高气昂的指着自己说自己是小野种,说自己没人要。 “南随,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南随吗?因为这个名字是随随便便去的,南随,南随便!哈哈哈哈......” 一群孩子围着自己,嘲笑自己的名字。 “我不叫随便!”南随瞪着这群人,大声喊道。 从小到大她已经听过很多人这么说了,她不叫随便。 “你就是随便,大伯他们都不愿意要你,将你丢在这江南,你见他们谁回来看过你。”女孩子嘲讽的开口说道。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南随的父母来看她,她南随就是被人丢在江南的,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第128章、上阵杀敌的大英雄 南随沉默了,她不再说话,眼底充满了失落,从小到大别的小孩都有父母,都有母亲疼,父亲宠,唯独自己什么都没有,她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都没有见过。 曾经她躲在角落听二祖母他们提过一嘴,说自己的父亲是大夏的将军,就想戏台子上唱的那样,是个上阵杀敌的大将军,是个大英雄。 可是他却不是自己的英雄,他都没有来找过自己,自己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梦境再转 大雪纷飞,南随躲着假山后面张望,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但是祖母他们,舅舅舅妈,还有家里的族亲都围着自己的父亲,她也想过去,可祖母昨夜吩咐了说父亲不想要见到自己,叫她不要过去惹人厌烦,所以她不敢过去...... 画面一转,小小的南随站在男人面前,满脸期盼的问道:“你是我爹爹吗?” 男子冷漠的叫南随离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甩给她。 小南随被小厮丫鬟拦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离开了府里。 此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个父亲,也再也没有对南府里面的人抱有任何的希望,在江南慢慢的成长,慢慢的强大。 ** 南随醒来后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发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场景,是在江南时候的场景,那些事情她都快忘记了,现如今又都想了起来。 “南随姐,鸡汤已经炖好了,你现在要不要起来喝一点?”林玲敲门问道。 南随姐从回来后就开始睡觉,现如今都已经好久了,她有些担心南随姐。 “好。”南随下床,穿好鞋子后应声道。 林玲在鸡汤里面放了几味药材,味道不错,很好喝,不过南随很少吃肉,鸡汤也是喝了一小碗后便放下了碗。 “南随姐,你今日怎么了?” 谢安感觉南随今日怪怪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精神,他有点担心。 “我没事。”南随无奈的说道,她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你一会儿陪我上街一趟吧。”江流突然对南随说道。 “嗯?”南随不解。 “陪我去街上一趟。”江流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南随不理解江流要上街干什么,不过江流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当下便应承道。 “好。” 谢安一脸警惕的看着江流,这小子要单独跟南随姐上街干什么,不过碍于南随还在这里,他也没有说话,狠狠的瞪了江流一眼后默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用过饭后天色还早,江流就带着南随一起上街了。 ** 太谷镇 西南常年战乱,街道两侧有很多乞讨的人,江流本想救济一二,但被南随拦住了,“这里人这么多,你这样的作为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举动罢了。” 僧多肉少,到时候难免会引起一阵骚动,这样的法子显然是不明智的。 江流显然也想清楚了这个道理,所以没有出手相助。 “你出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南随跟江流走了好远,但江流这人就一直在走,也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 “到了。”江流停在一家医馆面前,开口道。 医馆人不多,店小二也靠在柜台后面打瞌睡,连江流他们二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江流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叫醒店小二。 “您二位是来瞧病的?”医馆里面打杂的小二看着江流二人,询问道。 “对,大夫在吗?”江流询问道。 瞧着这医馆生意冷清,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在在在!您二位稍等!” 小二跑到后面去请大夫。 “你身子不舒服?”南随关心的问道,江流突然叫自己陪他来这里,南随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江流身体不舒服。 “不是,是给你瞧瞧的,你这几天精神瞧着不好,还是再找大夫瞧一瞧,开两副药来的保险一点。”江流开口解释道。 他瞧着南随这两日精神不怎么好,上次在蜀郡的时候郎中就说过南随这身子亏空的厉害,他不太放心。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南随没有想到江流是要来给自己瞧身子的,她都说了没事了。 “来都来了,还是瞧一瞧更加放心点。” 江流就知道南随会如此的说,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告诉南随自己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以为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后面出来—— “你们二位是谁要瞧病呀?”他望着江流跟南随问道。 面前这男子虽坐在轮椅上,但气度不凡,身旁的女子脸色不太好。 “内子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的,所以想让您帮着瞧一瞧。”江流对大夫说道,为了避免大夫怀疑他们的身份他才如此说的。 南随瞪大眼睛看着江流,这人刚刚说什么?什么内子! “原来是夫人身子不好,伸出手给我瞧一瞧。”大夫点头,坐下后对南随说道。 南随偷偷的戳了江流一下,才不情不愿的坐下将自己的手伸出来让大夫把脉。江流被南随戳了一下也不恼,淡笑着。 大夫认认真真的给南随把着脉,只是神色逐渐沉重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南随—— “夫人,您以前是不是服用过什么伤身子的药?” 他虽然是在询问南随,但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没错,内子以前服用过一些大补的药物,但那些药物应该是有副作用的。”江流替南随说道。 大夫摸着自己的胡须点头。 “这就没错了,那种虎狼之药虽短时间内有大补的功效,但其实是毒药,不过是在透支身体的元气。我瞧着夫人停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您有没有吃什么温补的东西?”大夫仔细询问道,神色认真。 “之前得过一次风寒,期间吃过些补药。”南随如实说道,得风寒那段时间江流逼着自己吃了很多补药。 “现下可有再吃?”大夫又仔细询问道。 南随摇头。 “夫人这身子亏空的厉害,老夫给你开一下温补的药材,每日煎服,需得坚持一段时间再看效果。” 南随这身子实在是亏空的厉害,大夫也不敢妄下断言,只敢点到为止。 “敢问大夫她这要吃多长时间的药?期间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江流追问道。 “夫人这身子亏空的厉害,我也不敢下猛药,只能够慢慢的调理,平日需要格外注意饮食和休息,忌辛辣油腻的东西,平日最好不要过于操劳。” 大夫将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跟江流说道,江流在一旁默默的记着。 出了医馆后江流带南随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神色认真的看着南随—— “怎么了?”南随不理解江流为什么要如此看自己。 江流见南随这般模样,一脸无奈。 “大夫刚刚都说了你不可过于操劳,有些事情能交给别人去做就交给别人去做,你这几日好好养身子。” 南随是一点都没有将大夫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这让他很是恼火,这南随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南随现在可没有时间去休息,西南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太后那边又在催,她哪里有时间去休息。 江流见南随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很是无奈,他说了这么多的话南随都没有听进去,还是我行我素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对了,太后那边来消息了,让我们快点解决这边的事情,看来是曹坤那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南随想起了太后派人给她传的消息,跟江流商量道。 “我们在蜀郡那边的事情怕是让人传给了曹坤,曹坤这人狡诈的很,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江流也明白他们在蜀郡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曹坤那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曹坤应该是给萧太后施压了,我们得加快动作。”南随神色沉重的说道。 西南这边本就乱,常年战乱不断,现如今曹坤那边又得到了消息,怕是不好调查。 “行了,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还有我们在呢。”江流安慰道。 南随揽下了太多的事情,肩上的担子太重的,他担心南随的身体。 ** “南随姐,你是生病了吗?怎么开了这么多的药?”谢安见南随手里拿着好几副的药,关心的询问道。 “这些都是一些补药,不是什么大事。”南随开口解释道。 江流不满南随这么说。 “大夫都说了要你安安静静的养身体,你知不知道你这身子亏空成什么样子了,还逞能!”南随每次都这样,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根本不那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南随姐,你身子怎么了?”谢安听闻江流这么说,一脸担心的问道。 林玲也是一脸担心,小悠不太懂江流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着这些哥哥姐姐的表情不太好,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也满是担心的看着南随。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别在麻烦南随了,让她好好养养身子。”江流叮嘱道。 南随现如今得好好养身体,不能过于操劳,西南这边的事情他可以多操心一点。 “好,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做!南随姐,你现在好好养身子。” 谢安赞同,南随姐之前在蜀郡的时候就生过病,他也很担心南随姐的身子。 “对,南随姐你就好好休息着,我以后每天都给你炖些滋补的汤,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林玲也是赞成江流的观点,南随姐就是思虑太多,太辛苦了。 南随见他们都是在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但还是坚持,“等西南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休息。” 西南这边的事情不解决了,她也休息不好。 “不行,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在管这些事情了,这里有我跟谢安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好好养身体。林玲,南随以后每日的汤药跟补身体的汤就交给你了,务必盯着她喝完。”江流对林玲说道。 南随无奈,只好接受他们这些人的好心。 ** 南随这几天都没有出去,听江流的话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养身体,然而,今日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知裴小姐来次所谓何事?”南随看着面前的裴婧语,开口询问。 “我此番前来是传太后懿旨,召南司主回盛京。”裴婧语拿出太后的懿旨,开口说道。 南随皱眉,眼底满是不解,她接过懿旨仔细查看,确实是萧太后的懿旨。 萧太后让他们明日便动身回盛京。 江流从外面回后就看到裴婧语坐在院子里面,南随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假寐,桌子上放着太后的懿旨。 “这是什么?” 他拿过懿旨,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南随此时也醒了,只是淡淡的瞟了那懿旨一眼,“劳烦裴司御回去告诉太后她老人家,就说......” “就说我们不日后便动身回盛京,叫她老人家切勿挂怀。”江流猜到了南随会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直接打断了南随想要说的。 裴婧语皱眉,“太后的意思是让你们即刻动身回去。” 江流将懿旨叠好,放到桌子上,“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我们此番出来了这么久,总要收拾收拾的。” 裴婧语打量了这小院一番,沉默片刻,“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别叫我们不好办事。” “放心吧,两天足够了。”江流点头。 南随躺在椅子上没有出声。 裴婧语离开后,南随才起身,“这里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刚刚见江流如此胸有成竹的应道,应当是有把握了。 “嗯,都已经安排好了。”江流神色复杂的望着石桌上的懿旨,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轮椅的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盛京 南府今日人很多,挺热闹的。 “母亲,您慢点。”南煜搀着一个腿脚不太好的老妇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好好好!”老妇人见到自己的儿子,笑得开心。 后面南楚也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这老妇人跟前面那个还是有所不同的。 前面那妇人穿戴都是极好的,很华丽,但她气质不够,有些撑不起来。 反而是后面南楚搀扶着的这位老妇人,虽说穿的朴素,但周遭的气势就立马显现出了跟旁人的不同。 “随之不是来了盛京吗?怎么没有见到她?”老妇人巡视了一周都没有见到南随的身影,问道。 前面南煜的步子顿了顿,后又恢复正常。 “她……她去了蜀地,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够回来。”南楚开口解释道。 “那丫头成天乱跑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闺阁中呆着,成天跟个女土匪一样!”前面的老太太一听南随的名字就满是不喜。 后面的妇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第129章、她就是别人的靠山! “二祖母,这是南随之前住的院子,挺安静的,您就先在这里住下吧。”南楚将他搀着的老妇人送到南随之前住着的院子。 吩咐下人将老妇人的东西收拾妥当。 他坐在椅子上陪老妇人说话。 “随之她还好吗?这丫头脾气倔,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们多担着点。”老妇人很担心南随,也知道南随那脾气。 又臭又硬的,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南楚想起了之前南随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轻笑,“您就放心吧,南随是个聪明的,不会有事。” “那就好。” 老妇人听南楚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南楚看着面前的妇人两鬓头发都花白了,很是感慨,“二祖母,您就别忧心南随了,她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老夫人闻此也只是淡淡摇头,“随之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她也没有多说。 ** 盛京的深秋挺冷的。 南随一行人在立冬前也回到了盛京。 城门外,南楚陪着老夫人一大早就站在了这里等。 南随骑马归来,见到城门前的祖母,很是诧异。 她翻身下马,“祖母,您怎么来了?” 老夫人许久不见南随了,南随要比之前瘦了点。 她心疼的抚摸着南随的脸蛋。 “前段时间随他们一块儿来的盛京。” 南随走到老夫人侧边,扶着老夫人,“您住在将军府。” 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很笃定。 “嗯,就住在你之前住的院子里面。”老夫人笑着说道,亲昵的将南随肩膀上的落叶拿了下来。 南随皱眉。 她那个院子是将军府最偏僻的地方,祖母年纪大了,住在那里多有不便。 “这位是?”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江流一行人,谢安她是认识的,但江流她却没有见过。 “容奶奶,我是安儿,您还记不记得我了?”谢安凑到老夫人跟前问道。 老夫人点了点谢安的脑袋,轻笑,“我怎么会忘了你这皮猴。” 神情飘渺,当年江南永安巷的那些小娃娃都长大了…… “祖母,这是江流。”南随介绍道。 江流调查过南随的事情,所以知道容老夫人,“老夫人。” 他上前给老夫人行了个礼。 老夫人看了眼江流,这孩子生得极好,又温文尔雅,跟谢安他们这些皮猴是不一样的。 “你父亲可是蜀郡的肃王?”她试探的问道。 江流微楞,而后点头,“没错。” 原来是肃王的儿子。 难怪! 难怪通身的气派跟别人不一样。 北风刮起,南随侧身替老夫人挡风。 南楚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笑道,“起风了,有什么事情先回去说吧。” “对,随之,将军府备了菜,都是你爱吃的。”老夫人拉着南随的手,说道。 南随面露为难,“祖母……我有自己的府邸。” 她是不想回将军府的。 老夫人似乎猜到了南随的想法,也不强迫她,只道:“我难得来一次。” 南随无奈。 得,祖母也学会打感情牌了。 “好好好,我去。” 老夫人见南随同意了,才笑着往城里走去。 江流倒是没有跟他们一块儿回去,许久没有去圣辅司了,他准备去看看。 倒是谢安,他原本就跟老夫人很熟,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南随回将军府,怎么赶都赶不走。 南楚望着几人的背影,神色晦暗。 ** 将军府 南随几人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了,为首的夫人坐在主位上,面色不善的盯着南随。 这是南煜的生母,秦氏。 见祖母正要坐到下首,南随不悦。 走到秦氏身边,“这里不是你该坐的位置,让开!” 秦氏被南随这一举动给气到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南随!你是要干什么!” 她是南煜的生母,坐在这里怎么了。 南随神色冷漠,盯着秦氏,“你在祖母面前不过是个妾氏,什么时候南府轮到你嚣张了!” 说着便伸脚将秦氏连同她身下的椅子给踢到一边。 “祖母,过来坐。” 她又重新换了张椅子,招呼容氏过来。 容氏见此摇头,“随之......” 她不愿意南随因为自己而跟南家的人闹翻。 “这里本来就是你该坐的位置,之前有眼瞎的人不懂规矩,别理他们。” 南随推着容氏来到主位坐下,漫不经心的开口。 啪! 南煜重重的摔下筷子,怒道:“南随!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南随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谢安不嫌事大的开口,“想不到南府的规是妾氏坐主位,真是长见识了。” 一屋子的人除了南楚,都被这句话说的面红耳赤的。 容氏膝下无子女,当年秦氏为了给自己跟儿子谋一条出路,将南煜寄养在容氏名下,认容氏为母亲。 现在南煜发达了,两人便忘记了容氏的功劳,在江南的时候剥夺容氏管家的权力,来到这里连尊卑的忘了。 南煜憋着一股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好了,人都到齐了,吃饭吧。”还是南楚出声打破这份尴尬,率先招呼人坐下用饭。 南随跟着容氏坐在她右边,谢安自然是跟着南随坐下,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来熟的很。 用饭过程中南随一直感觉有道视线在看自己,起先她还不在意,但这视线一直盯着她看,想不在意都难。 抬眼望去,陈氏身边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她时不时就抬头看南随一眼,跟陈氏的关系很亲近。 想来就是陈氏的女儿,南欣。 南随回来盛京的时候南欣正好去外祖家,南随离开盛京时候她才回来,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容氏对南随很关心,用饭期间给南随夹了许多南随爱吃的菜。 她见南随瘦了许多,原本有婴儿肥的小脸都塌下去了,不知道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 ** 饭后 南随跟随祖母回到她现如今住的院子里。 “落月,将祖母的东西收拾一下,今天祖母跟我回去住。”她朝容氏身边的婢女吩咐道。 “是。” 容氏摇头,“我老了,就不去你那里裹乱了。” 她不想给南随添麻烦。 “不会,祖母怎么会麻烦,您就跟我回去吧。”南随不依,非要容氏跟着自己回去。 主要是留容氏一个人在将军府里她不放心。 将军府里面的人都是南煜的心腹,就秦氏那种小家子气的样子,今日自己当众给她不痛快,日后肯定是会报复在祖母身上的。 “随之,将军府是你的后背,你没必要为了我个老婆子跟他们撕破脸。”容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老了,不中用了,不希望南随为了自己跟将军府里面的人撕破脸。 南随嗤笑,“祖母,就算我没有跟他们撕破脸,您真以为我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会帮我?” 容氏无奈的叹气,拍了拍南随的手背,“阿楚那孩子是个好的。” 南楚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知道南楚的为人,不坏,能够靠得住。 “祖母,我不需要别人当我的靠山。” 南楚确实是将军府里对她好的人,但南随是谁? 哪里需要靠山了。 她就是别人的靠山! 容氏望着南随,摇头,“随之,你活得太累了,祖母希望你能够活得轻松点。” 南随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怪。 从小南随就是远近闻名的恶霸,没有人敢惹这丫头。 “我没事。” 江流刚回到府里就被太后传唤。 福伯望着传旨太监离开的背影,担忧问道:“公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江流摇头,“别担心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太后这个节骨眼传唤自己,南随估计不知道。 第130章、南司主回京 皇宫 “什么?南司主他们回来了?真的假的?” 萧鸾正躺在榻上吃苹果,听到青儿这么说,苹果都忘记啃了。 传说中的女主回来了,那她是不是离死期也不远了? 原著中皇后就是在南随跟江流回来后没多久小产的,失去了孩子的皇后娘娘悲痛欲绝,没多久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回娘娘的话,千真万确。” 青儿也不知道自家皇后娘娘这段时间怎么会一直关心南司主的事情。 “那......那南随现在在哪里?” 萧鸾将没有啃完的苹果扔在桌子上,着急的问道。 “南府。” 现如今是深秋,眼瞅着就要入冬了,萧鸾自从穿过来后就一直避着原剧情,但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她心里一直在打鼓。 原著中皇后就是在入冬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死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避开原剧情,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青儿,你去宣南司主入宫,就说本宫找她。”稳定情绪后,萧鸾开口。 青儿虽然不解自家娘娘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 ** 寿康宫 萧太后年纪大了,畏凉,早早的就让人生起了地龙。 香炉内燃着上好的沉香,缕缕香烟升起。 江流坐在下首,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云先,你这腿是什么时候好的?”萧太后见江流已经能够行走自如,虽然诧异,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回祖母,是前段时间去蜀地时在路上遇到了神医谷的传人,许是云先命不该绝,他正好有此毒的解药。”江流恭恭敬敬的说道。 一路上萧太后都有派人跟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萧太后的监视之中,他也没打算瞒着。 萧太后轻笑,“看了你这一路收获颇丰。” 知道萧太后话里有话,江流不动声色,“多亏了祖母信任,派云先回去蜀地,这才有此机遇。” 将功劳都挂到萧太后头上,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萧太后也不想再跟江流兜圈子,“我听说你去见你父亲以前的部下了?” 江流点头,“是去见了周伯伯,当初我跟南司主在蜀地遇到了点苦难,多亏了周伯伯仗义出手我们才得以脱困。” 他说得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心虚。 萧太后想要从江流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江流藏得太好了,她也从中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你父亲当年在蜀地很得人心,有人能够惦记着他是好事。”萧太后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淡淡开口。 “祖母,您多虑了,周伯伯帮我不过是因为我舔着脸叫人家一声伯伯,更何况我跟南司主是奉您的命令查案,他也是看在您面子上才出手帮我们的。”江流笑着说道。 “但愿吧。” 南随不解皇后娘娘为什么会突然宣自己入宫。 ** 椒房殿 南随进来的时候萧鸾正百无聊赖的揪着房间里面唯一的一棵橘子树上的叶子都让她给揪光了。 “皇后娘娘。”南随开口。 “......南小姐。” 萧鸾在穿书之前一直都是南随的忠实粉丝,她特别喜欢南随的个性,觉得南随特别帅,初次见到活人,她还有些接受不了。 南随总感觉皇后娘娘这次给她的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怪。 “不知皇后娘娘叫我来所谓何事?” 萧鸾一直盯着南随看,见南随开口,才反应过来。 “哦......没什么,就是想要跟南司主了解了解蜀地那边的情况。” 南随:“不知皇后娘娘想要了解什么?” 萧鸾:“本宫听闻蜀地曾经号称是天府之国,不知现如今怎么样了?” 蜀地其实就是现代的四川,萧鸾曾经学过历史,知道天府之国。 不过当初看小说的时候蜀地已经大乱,哀鸿遍野,她未亲眼见过。 南随诧异的看了萧鸾一眼,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卑职没有去过蜀地其他地方,一直都在蜀郡城里面呆着,那里曾经被成为锦官城,现如今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尸骨成堆。” 哀鸿遍野,尸骨成堆。 光是听这几个字眼也能够猜到蜀郡城现如今的惨象。 “那南司主有没有什么想法?”萧鸾试探性的问道,毕竟是原著中的女主,跟其他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南随垂眸,“卑职是个粗人,这种事情卑职也不懂。” 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会问自己这种事情,南随心里还是有所警惕的。 萧鸾也知道自己突然间这么跟南随说话,南随心里肯定是有所戒备的,也不恼怒。 伸手端来一碟桃干,“你尝尝这桃干,好吃的很。” 她因为怀孕总是喜欢吃些有味道的东西,这种桃干更是她的心头好。 南随摇头,“我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 她从小便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 “哦哦哦,没事,我喜欢。”萧鸾随手捻起盘中的果干,大大咧咧的吃了起来。 边吃心里边盘算着该怎么跟南随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事情,该怎么避免自己悲催的结局。 “青儿,你先下去吧,本宫有要紧事跟南司主说。” 青儿领命退下。 南随很诧异的看了萧鸾一样,皇后娘娘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萧鸾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清了清嗓子,“南司主,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卑职不信神佛。”南随淡淡开口,她不信神,也不信佛。 她只信她自己。 “可是本宫相信。”萧鸾垂眸,以前的她也是不相信的,但是连穿书这种事情她都经历了,又怎么会不相信神佛的存在。 南随不语。 “本宫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们所有人的结局。”萧鸾也不介意,淡淡开口,“梦中本宫从数丈高的城楼一跃而下,了此残生。” “不过梦境罢了。”南随不知道一个梦境为什么会对皇后娘娘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萧鸾严肃的说道,“如果本宫说不是呢?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后来本宫求证过,梦境里面的事情都发生了。” 第131章、狗皇帝是真的狗 她也想过来到这里避开前世的结局,但萧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小说,是活生生的事实。 “本宫梦到了你的结局。” 南随抬眼看了萧鸾一眼,兴致缺缺。 “本宫梦到你跟江世子撕破了脸,两人各自投身于不同的阵营。道不同,不相为谋。” 南随喝茶的动作一顿,她跟江流的结局? “南随,我真的没有开玩笑。”萧鸾见南随不相信,着急的解释道。 “我跟江流的结局......是怎么样的?”南随抬头问道。 萧鸾摇头,“不太好。” 南随不语。 “我没有骗你,梦境中你跟江世子两个人相互利用,你......你为了明凌的事情跟江流发生冲突,两个人大吵一架,撕破了脸皮,各自走向不同的阵营。”萧鸾认真的说道。 原著中南随是明凌的徒弟,当年西南边陲唯一的生还者,来盛京也是为了查清楚当年明凌被无故召回,扣上谋逆罪名,惨死的真相。 南随警惕的看了萧鸾一眼,神色中多了几分严肃。 没错,她来盛京就是为了查明凌当年的事情的。 “哪两个阵营?” 萧鸾见此,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当今圣上跟萧太后。” 故事越往后涉及的权谋就越多,圣上跟萧太后争权,两个人都开始在朝堂上大肆笼络朝臣,巩固自己的权力。 “我在太后那边?” 虽是疑问,但南随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江流跟萧太后有血海深仇,是不可能站在萧太后身边的。 萧鸾点头。 南随起身,盯着萧鸾的眼睛,“这些事情真的是娘娘梦境中发生的?” 一个梦罢了,怎么会梦到这么多的事情。 萧鸾被南随看的有些结巴,“是......是,当然是了。” 南随离开后,萧鸾才彻底松了口气。 不愧是她女神,南随刚刚的神情应该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 这才是南司主! 正喝着茶水,就见青儿面色慌张的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萧鸾被茶水给呛到了,“咳咳咳,你说什么?他来干什么?” 那狗男人怎么还敢来她这里? “奴婢不知。”青儿摇头,她也很诧异,娘娘前两天才跟陛下闹了别扭,陛下怎么会过来。 怕是来者不善。 ** 时间倒回到前两天。 皇宫里最近是人人自危,因为曹贵妃,曹宝儿小产了。 而小产的原因就是吃了皇后宫里送来的贡桔,一下子就将矛头指向了皇后萧鸾。 贵妃宫中此时气氛极低,江彦黑着脸坐在床边,而他怀里躺着的正是刚刚小产的曹贵妃,曹宝儿。 “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我的孩子......”因为小产,曹宝儿脸色惨白,躺在江彦怀里,有股说不出的凄惨。 江彦拍着曹宝儿的后背,安慰道:“宝儿放心,朕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的!” 太医跪在下首,“陛下,这个就是导致娘娘小产的毒物。” 他指着盘子里面新鲜的桔子。 “这桔子是谁送过来的!”江彦的声音透着暴怒。 贵妃宫里的太监抹了抹额头的汗,“回陛下,是......是皇后娘娘宫里送过来的。” 小太监话落,抬头看上首,果然看到皇上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眼神狰狞可怖,看上去格外的可怕。 他忙垂下头,等待着皇上发话。 “陛下......是皇后!她为何要害宝儿......”曹贵妃哭的梨花带雨,原本脸色就因小产而惨白,再加上这么一哭,更是楚楚可怜。 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江彦紧了紧抱着曹宝儿的手,心疼不已,“宝儿。” “陛下,咱们的孩子......孩子没了......”曹宝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江彦来椒房殿的时候萧鸾正躺在塌上边吃小点心边看她从民间搜罗来的话本。 这话本就跟现代的小说漫画差不多,萧鸾边看边摇头,想不到这古代还有如此精彩的故事,果然文化是一脉相承的。 她看得正起劲。 彭! 椒房殿的门被人重重踹开。 萧鸾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给吓得一激灵,手上的话本掉到了地上。 啪! 还没有来得及捡,江彦便怒气冲冲的甩了她一巴掌,在巨大的力道冲击下,萧鸾站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多亏了后面是贵妃榻,不然她怕是要摔到地上了。 “娘娘!” 青儿见皇上怒气冲冲的进来,担心自家娘娘出什么意外连忙跟进来,冲过去去搀扶萧鸾。 江彦刚刚用了极大的力气,萧鸾脸上还留着清晰的红印,青儿看着心疼。 啪! 四下寂静。 江彦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头微偏,好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椒房殿的宫女门也被皇后娘娘这一举动给吓到了。 她们看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居然打了陛下! 萧鸾稳定心神,冷眼看着江彦,右手因为用力过猛到现在都在发抖。 “萧鸾!你疯了!”江彦咬牙切齿的看着萧鸾,这女人居然敢打他! “你才疯了!亏得你还是一国之君,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打我,怎么?打了我还想我感恩戴德?”萧鸾冷笑。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脸! 就是江彦也不能。 萧鸾毕竟不是古代人,心里根本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她只知道: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萧鸾甩开青儿搀扶自己的手,扬起下巴,腰板挺直的跟江彦对视。 江彦被萧鸾的一番话气得不行,想要再反手给她一巴掌! 作为一国之君的他居然被人给打了! “怎么?很恨我是不是?”见江彦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样子,萧鸾冷笑,“江彦,你以为你是香饽饽人见人爱的?告诉你,在老娘眼里你跟青楼里面的头牌没有任何区别,少在我这里摆架势!” “萧、鸾!”江彦被萧鸾指着鼻子骂,气得不行。 “陛下!娘娘!”跟着江彦的小太监赶紧跪下,“息怒啊!” “娘娘,曹贵妃因吃了您宫里送过去的桔子而导致小产,陛下这才生气的。”他赶忙解释道。 这两位主子太可怕了,二话不说就是一顿互掐,吓得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连解释都不敢了。 不过皇后娘娘可真威猛! 萧鸾闻言皱眉,“我宫里的桔子?我什么时候给她送过桔子了?” 她是知道后宫里面冤枉人的手段的,所以自从怀孕后就开始闭门不出,连客都不见怎么可能会给曹贵妃送桔子。 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冤枉吗? 她像是那种傻的吗? 青儿闻言一惊,连忙下跪,“回娘娘,是前天奴婢去领咱们宫里的贡桔,路上碰到了曹贵妃宫里的婢女,她们非要咱们的桔子,奴婢不想给您惹事,这才让给了她们的。” 萧鸾冷哼,“江大皇帝,听见了吗?是你的心肝上赶着要的,我可没有动她!” 江彦皱眉,怎么跟宝儿说的不一样? “要是没什么事了赶紧滚!”萧鸾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江彦,满脸的嫌弃。 就这智商还当皇帝? 果然是狗皇帝! “萧鸾!朕是皇帝!”江彦提醒萧鸾自己的身份。 哪料萧鸾压根就不买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所以呢?我还皇后呢!我骄傲了吗?” 就这种智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皇帝,这大夏怕是要出个昏君了。 青儿跟一众宫女太监听着皇后娘娘大言不惭的话,又看了看皇上铁青的脸色,低下了头。 江彦气得一口气没上来,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第132章、他居然被嫌弃了! ** 萧鸾从榻上下来,紧皱的眉头昭示着她的不满,“狗皇帝又来干什么?” 青儿听着自家娘娘一口一个“狗皇帝”的叫已经习惯了,自从那天皇后娘娘跟皇上闹翻后,娘娘口里的皇上就成了“狗皇帝”。 说话间,江彦便大步走了进来。 萧鸾嫌弃的表情正好被他撞了个正着。 刚刚压下的火又噌噌噌的冒了上来—— “怎么?朕来了都不知道接驾?” 这萧鸾是越来越放肆了。 萧鸾暗暗翻了个白眼,敷衍的给江彦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看着萧鸾这漫不经心的动作江彦深吸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他要有一国之君的风度,不能够跟萧鸾发火。 “来人,抬上来。”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招手道。 萧鸾不解的朝外面看过去,只见几个小太监抬着担架一样的东西,上面还盖着白布,看轮廓像是一具……尸体。 “这是什么?”萧鸾不解的问道。 “掀开。”江彦扬首示意。 小太监将上面盖着的白布掀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便露了出来。 现如今虽然天气渐冷,但尸体死前受过虐待,面目全非,身上也出现了尸斑,还有淡淡的恶臭味。 “呕……”萧鸾捂嘴扭头。 她怀着孕,闻不得这种味道,一时间干呕不已。 江彦走到她身边,硬生生的掰过萧鸾的脑袋,非要她盯着尸体看,“给朕好好看看这是谁!” “呕……” 萧鸾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转身,污垢都吐到了江彦身上。 “呀!我不是故意的。”萧鸾捂着嘴,一脸无辜的开口。 黑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朕……”江彦被萧鸾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气得都说不出来话了。 萧鸾捂着嘴偷笑,她承认刚刚就是故意报复江彦这个狗男人的,谁叫这狗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自己。 活该!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江彦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个人是昨天从枯井里面捞上来的,听说是你宫里的人。” “我宫里的?别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扣!我又不蠢!”萧鸾见江彦还是为了曹贵妃的事情来根本就没有好脸色给他。 “萧鸾,宝儿的孩子没了,算起来宫里就你受益最大,最有作案动机。”江彦也不恼,慢悠悠的分析道。 萧鸾“呵呵”笑了两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明明知道最后会怀疑到我身上干嘛还要做这种事情。” 她现在真的很怀疑江彦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江彦没有说话,看了萧鸾一眼。 “太后驾到!” 江彦瞥了萧鸾一眼。 萧鸾立马摆手,“别看我,人不是我叫的。” 她自从穿到这里后就有意无意的躲着萧太后,生怕被萧太后那样的老狐狸看出什么,哪里还会上杆子找人家。 “这是什么?”萧太后刚进到大厅就看见地上的尸体,“这种东西摆在这里多晦气,拿走。” 小太监面面相觑,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点头了,才敢将尸体搬走。 “这是怎么了?”萧太后见地上跪着一地的人,开口问道。 “没什么,母后您怎么来了。”江彦收敛起神色,笑着问道。 萧太后看了江彦一眼,“我虽然老了,但不傻。曹贵妃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她原先只是不想多问什么,但前两日她就听闻皇帝跟皇后在椒房殿闹了不愉快,都动手了,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萧鸾本来只想要躲在江彦背后当缩头乌龟。 但江彦这厮一点都不讲“武德”,非要把她给拉下水。 “母后,这件事情还是皇后来跟你解释吧。”江彦看着自己身后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勾了勾唇角。 萧太后将目光转到萧鸾身上,“鸾儿,你最近怎么也不来母后的寿康宫陪母后了?” 萧鸾被突然点名尴尬的笑了笑,打马虎眼,“母后我最近比较疲惫,嗜睡,不怎么喜欢出去。” 萧太后点头,“怀孕的人就是这个样子,你好好的在椒房殿休息。” 萧太后这句话一语双关的提醒江彦,萧鸾也是个怀孕的人。 “嗯!” 萧鸾猛地点头,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太后身边,“还是姑姑好。” 说话间炫耀的朝江彦扬了扬下巴,结果收到某人的一记白眼。 “皇帝,曹贵妃小产这件事情确实挺严重的......”萧太后在萧鸾的搀扶下坐到主位,开口,“但鸾儿的个性我还是清楚的,她本性纯良,是绝对做不出这种腌臜下作的事情的。” 萧鸾在心里默默的为萧太后点赞,果然是能够跟狗皇帝争权的女人。 就是不简单! “可是宝儿确实是吃了皇后宫里的桔子才小产的。” 萧鸾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了我没给她下毒,是她自己宫里的宫女非要抢我们宫里的桔子,这能怪谁?” 自作自受呗! “谁能证明你不是故意的?说不定你就是故意要宝儿宫里的宫女拿走那碟下了药的桔子。”江彦反驳道。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萧鸾实在是克制不住她的暴脾气了,“我是神仙?会掐指一算,能够料到她会跟我抢东西!” “再说了,曹贵妃目中无人,连皇后的东西都敢抢,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萧太后被萧鸾的举动给吓到了,这丫头从小就稳重的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躁跟粗鲁了? 青儿见皇后娘娘跟陛下又起冲突了,连忙挡在娘娘面前,生怕皇上再打娘娘一巴掌。 “娘娘,您还怀着孕呢,注意凤体。”青儿拉住暴躁的萧鸾,提醒道。 江彦也是顾忌到萧鸾还怀着孕,没有跟她计较。 他毕竟是皇帝,还犯不着跟一个孕妇计较。 “没事。”萧鸾退回座位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就要喝。 刚喝一口,就见江彦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怎么?还想跟我打架?”萧鸾现如今有人撑腰,一点都不怕江彦。 江彦盯着萧鸾手里的茶杯,“那是朕刚刚喝过的。” 他这人有洁癖,忍受不了别人用自己的东西。 “噗!” 话音刚落,萧鸾就将嘴里还没有来得及下咽的茶水喷了出来。 那小表情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江彦:“......” 他居然被嫌弃了! 他被嫌弃了! “不早说。”萧鸾一脸嫌弃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还不忘拿去手帕擦擦嘴,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萧鸾!”江彦看着萧鸾这个举动,双拳紧握。 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嫌弃他。 “怎么?你......” “好了,都别吵了。”萧太后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连忙阻止。 江彦拂袖在对面坐下,紧抿的嘴唇昭示着他的不满。 “皇帝,依哀家看,这件事情怕是另有蹊跷,还是得仔细查清楚。”萧太后看向江彦,开口,“就让圣辅司协同刑部一起去调查吧。” 圣辅司是听命于太后的,而刑部又是皇帝管辖的,两处一起去查,公平公正。 “好。”江彦也没有意见。 第133章、她怎么就成反面教材了? ** 圣辅司 南随望着面前太后的懿旨出神,原来曹贵妃小产了,原来曹贵妃真的不可能生出孩子。 “想什么呢?”江流见南随望着懿旨出神,开口问道。 南随摇头,“没事。”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江流捻起南随今日带过来的糕点,边吃边说。 许久未吃南随府里厨娘做的糕点了,他还挺想念的。 “江流,你当初是怎么知道曹贵妃的孩子不可能出生的?”南随侧头问道。 当初就是江流跟自己说曹贵妃不可能生出孩子的。 那江流又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猜的。”江流淡淡开口。 “猜的?” 南随显然是不相信这句话的,不过见江流不愿意多说,她也没有开口询问。 “对了,昨日太后昭我入宫了。” “嗯。”南随今日一早便知道了这件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 “你不好奇太后跟我说了什么?”江流见南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痒痒。 南随摇头,“不好奇。” 江流有些好笑,亏他还在想要怎么跟南随开口,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好奇。 “对了,这次导致曹贵妃小产的凶手指向皇后娘娘,我们要查仔细一点。”想到了什么,江流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南随皱眉。 她想起了昨日皇后娘娘宣自己入宫的样子。 说实话,她不相信是皇后娘娘做的。 “刑部是谁的地盘?” “右相裴放。” 如今朝堂势力分散,刑部由右相裴放管辖,户部由左相曹坤管辖。 裴放,裴婧语的父亲。 “什么时候去跟刑部的人接触一下,毕竟是要合伙查案子的。”南随问道,她不了解裴放的为人,对刑部也不熟悉。 江流显然要比她熟悉的多。 “下午罢。”江流看了眼沙漏,说道。 眼下已经快晌午了,显然是没时间。 “中午......我回府里吃饭。”南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将祖母接了过来,府里离圣辅司也不算远。 江流愣了愣,毕竟南随以前都是跟自己一块儿吃饭的,不过很快就知道了原因,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阻拦。 ** 福伯今日来给世子送菜,他准备了两人份的菜,但是没有看到南小姐。 “世子,南小姐呢?” “她今日不在圣辅司用饭。”江流淡淡开口。 福伯端菜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奇怪的看了江流一眼。 为什么他从自家世子嘴里听到了一丝的......委屈。 南随不在,江流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连往日爱吃的菜都不喜欢了。 “世子,您不吃了?”福伯见自家世子没吃几口的饭就放下了筷子,关心的问道。 他担心世子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饱了。”江流恹恹的说道。 南随不在身边,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也不怪他,之前他一直跟南随呆在一块,吃饭基本上没有分开过,突然间自家一个人用饭,他还挺不适应的。 福伯看了自家世子爷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 江流吃不下饭南随是不清楚的,反正她吃的很开心。 “来,这个你爱吃,多吃一点。”容氏一个劲的给南随投喂,还专门挑南随最爱吃的东西。 “够了,祖母,真的够了。”南随无奈的说道。 脚下小白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的菜,用它的小爪子挠南随的桌子,嘴里“呜呜”的叫着。 “你多吃一点,我还给你炖了银耳羹,现在这个季节盛京太干燥了,多吃点润肺的食物。”容氏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呀!”端着银耳羹的丫鬟进来看到小白就在脚下还有些害怕。 其实刚见到小白的时候她们都是不害怕的,但知道小白是狼后大家都不敢靠近小白了。 “小白,过来!”南随从桌子上拿了一只鸡腿,喂给小白。 这小东西长大了不少,身上再也看不出一点当初她刚带回来的影子了。 小悠跟林玲两个人也坐在对面用饭,小悠被林玲投喂的很好,脸上肉眼可见的长了一圈肉。 “随之,你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狼崽子?这可是雪狼,及其难得的。”容氏看着一旁啃鸡腿啃的正欢快的小白,问道。 她早年间家境殷实,什么稀罕的东西都见过,自然知道小白是雪狼,珍贵的很。 “路上捡的。”南随随口说道。 “雪狼一般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的,你去哪里捡?”容氏见南随是在敷衍自己,没好气的说道。 这丫头当她傻? “真的是捡的。”南随无奈,给容氏夹了一筷子竹笋,企图堵住她的嘴。 容氏见南随不愿意说,也没有再问。 她其实也不清楚南随这些年究竟是在干什么的,以前南随小时候就经常受伤,身上基本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也追问过,但南随的嘴巴很严实,不论她如何问,这丫头就是不说。 小悠睁着大眼睛看南随跟容氏的相处,这个老奶奶人很好,对她也非常好,经常让人给自己送好吃的。 但就是有些八卦,老是向她打听南随姐姐的事情,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林玲姐姐跟自己说过,南随姐姐的事情不能够随便告诉别人,就是容奶奶也不行。 容氏看着小悠,一脸和蔼,“小悠,饭菜好吃吗?” “嗯。”小悠点头,“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别向你南随姐姐一样挑食。” 南随:“......” 她怎么就成反面教材了? 小悠一脸认真的说道,“小悠不挑食的。” 容氏被小悠古灵精怪的神情给逗笑了,“对,我们家小悠是个好孩子,不挑食的。” 说话间还看了南随一眼。 南随:“......” 又是被祖母嫌弃的一天。 用完饭后南随扶着容氏回到容氏的住处。 她在院子里面给容氏挑了一间大一点的院子,院子的光线也很好,容氏没事的时候还能够晒晒太阳。 “现在天气凉了,你赶紧从你那冰窖里面搬出来住吧!”容氏一脸嫌弃的说道。 之前她去过一次南随住的地方,那里四周都是竹子,现如今天气凉了,南随那里冷冰冰的,跟个冰窖一样。 “祖母,我没事的。”南随无奈。 容氏拉过南随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担心你晚上睡在那冷冰冰的地方着了凉。” 南随小时候是早产,身体不好。 加上她身份尴尬,在江南的时候南府的人都不愿意管她,一到冬天南随就生病,有时候一病就是一冬天,长大了才好起来。 “我有分寸。”南随安抚道。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小时候经常生病,多亏了祖母日夜照顾自己,不染她还真不一定能够在江南那虎狼之窝里面活下来。 “有什么分寸,你就是心大!”容氏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南随拍了拍祖母的肩膀,“你在这里也没有个熟人,容易闷,我将小白抱过来陪你解闷。别看它小,只要给它点东西,什么都肯干。” 小白是个小吃货,为了吃的不要形象的那种。 加上从小是在人群中长大的,这小东西一点雪狼的傲气都没有,为了吃的撒娇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容氏笑了笑,“你等会儿不是还要去圣辅司嘛?早点去。” 刚知道南随在圣辅司做事的时候她是反对的。 但南随那性子她又是清楚的,后来也就不管了。 “不急,等您睡了我再去。”南随从侍女手里接过容氏的安神汤,舀着汤药,慢悠悠的让它凉一点。 “我老了,觉少。”容氏摇头,她毕竟氏上了年纪的人,容易睡不着,先前安神汤还有用,现在就跟普通的汤水没什么区别。 “我听鸳鸯姐姐说您在江南的时候大病了一场,怎么都不跟我说?不是有我的地址吗?”南随问道。 “你忙,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容氏是不愿意给南随添乱的,再说了她都这么的年纪了,有个病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祖母,您别这样说,您一定回长命百岁的。”南随不喜欢听容氏说这种话。 “好,祖母一定好好活着!我还没有看着我们家随之出嫁呢!” 第134章、莫须有 容氏睡着后,南随才小心翼翼的来到外间。 “还是小姐有本事,以往老夫人晌午根本就睡不着。”鸳鸯笑着说道。 “我将祖母之前喝的安神药的方子改了一下,你以后就按照那个方子抓药煎服。”南随心思沉重的说道。 “奴婢晓得。”鸳鸯点头,见南随神色不好,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南随摇头,“没事,好好服侍祖母。” 刚刚她趁着祖母睡着后给祖母把了脉,祖母的身体情况不好,先前本就在江南大病了一场,加上这次舟车劳顿的,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鸳鸯姐姐,这个方子是补药,你每日等祖母午睡起来后给她喝。”南随拿出一张方子递给鸳鸯。 “好。”鸳鸯接过方子,打开看了看。 都是些寻常的补药,不过是将先前大补的方子换成了温和一点的。 瞧着方子上的字迹,像是小姐自己写的。 她不动声色的收起药方。 先前在江南的时候她见过小姐的字迹,跟方子上的字迹差不多。 小姐从小就喜欢看医书,会点医术是很正常的事情。 ** 南随来到圣辅司的时候江流正一只手撑着脑袋假寐,见江流睡着南随轻手轻脚的从旁边拿过江流的披风,轻轻的给他披上。 “你回来了。” 许是刚刚睡醒,冷清的声音中带着点沙哑。 南随将披风递给江流,“我吵醒你了?” “没有,本就没有睡着。”江流摇头。 其实刚刚南随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但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想睁眼。 他想要看看南随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会干什么。 等南随正真靠近自己的时候,他心里又觉得挺愧疚的,便睁开了眼睛。 “我们准备去刑部吧。” 这个点刑部肯定是有人在的。 “叫上沐全。”江流提醒道。 “沐全?他回来了?” 之前将沐全留着云城,他们回来的匆忙,没有等沐全。 “嗯,刚一回来就来了圣辅司。”江流指了指靠在角落里面睡着的沐全,说道。 南随这才注意到沐全,她进来的时候光顾着关心江流了,倒是没有看到角落里面还有个人。 南随跟江流的动作有些大,沐全幽幽转醒,脑袋有些发懵,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在圣辅司里面。 “司主。”他忙直起身,恭恭敬敬的叫人。 “你要是累就先回去休息。”南随见沐全因为赶路满脸的疲惫,开口。 沐全摇头,“属下不累。” 他在云城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哪里还有脸休息。 许是曹家父子得到了什么消息,他们后来做事就十分的谨慎,他害怕打草惊蛇,也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走吧,我们去刑部看看。”南随也没有强求。 ** 刑部 南随他们过来的时候裴放正好在。 “南司主,裴某已等候多时。”裴放拱手说道。 南随淡淡点头。 裴放一早便接到了太后的懿旨,要他们刑部同圣辅司一起调查曹贵妃小产一案,他一早便在刑部等着南随他们过来了。 裴放一身白衣,虽人到中年,但风采依旧。 南随很难将这样的人同刑部联想到一块儿。 “裴相,辛苦您了。”江流朝裴放行礼。 裴放点头,“江世子好久不见。” 当年江流名动盛京的时候他曾跟江流见过几面,江流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文采斐然,心有乾坤,是个难得的人才。 不过,可怜了。 “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太后交代给我们的案子吧。”南随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她跟裴放不熟,也没必要跟裴放寒暄,这次要不是太后下令要她们协同刑部一块儿查案子,她怕是也不会跟裴放有过多的交流。 “好,南司主随我来。”裴放也不在意南随冷淡的态度,笑着说道。 刑部要比圣辅司成立的早得多,掌管的案件也多。 裴放带着几人来到刑部的一间厢房,这里有很多的书卷,看样子应该是历年来的案件卷宗。 “关于曹贵妃小产一事,所有的事情都指向皇后娘娘,我们要想将此事查清楚,怕是难。”裴放皱眉说道。 两边的人都不好惹,一边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萧氏一族,一边氏曹贵妃跟曹坤一脉,都不是好惹的。 “该怎么办就这么办。”南随无所谓的说道,她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既然是查案子,那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江流站在一墙卷宗面前没有说话,南随跟裴放都好奇的看了过去。 “江世子在看什么?”裴放走到江流面前,好奇的问道。 江流指着一卷卷宗问道:“这是当年明凌将军的卷宗?” 裴放顺着江流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没错,这就是明凌将军的卷宗。” 南随闻言也只是淡淡的一瞥,没有太多的反应。 江流顺手拿起卷宗,看向裴放,“不介意我看一下吧?” 虽是询问,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将卷宗打了开来。 裴放点头,这些都是陈年旧案,看一看也是没有什么的。 【明凌案】 天历三年,西南叛乱,陛下任命明凌将军前往西南平定叛乱。 然,明凌将军与敌军交战多年未平定叛乱,陛下震怒。 有户部侍郎曹坤,曹侍郎宣旨西南,昭明凌回京。 明凌回京后即下狱,其不解,问曹坤原由。 坤答:“莫须有。” 天历四年春,明凌于当街菜口处斩,明家男丁一并处斩,女眷悉数发配边疆。 江流看完后摇头嗤笑一声,“好一个莫须有。”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边疆多少将士埋骨黄沙,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裴放闻言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当初明凌案的卷宗是他写的,明凌与他是多年的挚友,但在其位便要谋其事,明凌案件由他受审,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了。 南随顺手拿起卷宗,只是随意翻了两下便没了兴趣。 “我们还是说说曹贵妃一案吧。”裴放见南随对明凌案没有多少兴趣,收起卷宗说道。 “有没有进宫腰牌?”南随问江流。 江流无奈一笑,将身上的腰牌解了下来。 原来南随知道太后给了自己这个腰牌,看来南随也不简单,在皇宫里面都有眼线。 接过腰牌,南随说道:“走吧,我们进宫一趟。” 查案子不能够只靠想象,还是得亲自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第135章、她与江流的结局 皇宫 裴婧语今日在宫门外任职,就看到自己父亲跟南随还有江流走在一起。 “父亲,你们这是?”她很不解,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会跟南随走在一起。 裴放朝她点头,“太后命刑部跟圣辅司查案子,我跟南司主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曹贵妃小产一事毕竟是皇宫里面的事情,不能够让过多的人知道,裴放并未告诉裴婧语。 裴婧语也没有多问,查了南随递过来的腰牌便放他们进宫了。 几人离开后,一个侍卫打扮的女子走到裴婧语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南随离开的方向,“哎,婧语,刚刚过去那个就是你那从小养在江南的姐姐?” 南随的事情在盛京不算是秘密,尤其是南随高调的任职圣辅司,当年的事情早就传遍了盛京各处,大家都知道南随跟裴家的关系。 裴婧语瞥了眼南随离开的方向,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椒房殿 南随几人先是来到椒房殿询问情况。 再次见到南随,萧鸾眼睛一亮,“南司主,你来了。” 她现如今被冤枉害死了曹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见南随来了她心里就踏实了,有女主在这里,一定能够还她一个清白的。 “皇后娘娘。”南随淡淡点头。 “皇后娘娘,我们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查曹贵妃小产一事,还请您宫里的宫女配合。”江流跟裴放是外男,不方便进后宫,所以就她一个人来了。 “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萧鸾点头,“当初是青儿拿了贡桔的,结果半路上就被曹贵妃宫里的宫女给要了过去。” “要过去?”南随微微惊讶。 毕竟贵妃跟皇后抢东西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实话,挺惊讶的。 “可不是!”萧鸾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这个皇后当得也挺憋屈的,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贵妃抢东西,还冤枉自己害死了她的孩子,真是恶人先告状。 南随点头,“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清楚的,我能问青儿几个问题吗?” 既然青儿是知情人,或许从她身上能够发现些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可以,你慢慢问,我出去等。”萧鸾点头,将青儿叫过来,自己出去等。 青儿恭恭敬敬的跪在下面,等候南随发问。 南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看着青儿,没有说话。 青儿见南司主半天没有开口问自己问题,很是不解,抬头看向南随。 过了许久,才听到南随开口,“我听说曹贵妃身边的人就是从你手里抢走贡桔的?” 冷清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青儿点头,“是,是曹贵妃身边的小兰将婢女手里的贡桔抢走的。” “你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她抢,你便给了?”南随好奇的问道。 这青儿好歹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地位肯定是要比一般的小宫女高的,怎么还能让人家欺负了去? “是......是娘娘叮嘱奴婢不要跟曹贵妃身边的人起冲突的。”青儿开口解释道,“娘娘自从怀孕后就一直在椒房殿呆着养胎,很少出去。宫里怀孕的人就娘娘跟曹贵妃两人,娘娘为了避免跟曹贵妃起不必要的冲突,特意叮嘱过椒房殿的人离曹贵妃身边的人远一点,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要是换做以前,青儿是肯定不会让曹贵妃身边的人的,但是皇后娘娘专门叮嘱过她们,她们也不愿意给皇后娘娘惹麻烦,便只好忍气吞声。 南随了然,看来皇后娘娘就是担心有人借她的手除掉曹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但没想到忍让到最后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南司主,我们家娘娘真的是冤枉的,娘娘是不会做这种糊涂事的!”青儿开口说道,她们娘娘宅心仁厚,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南随点头。 她跟皇后娘娘接触不多,但通过仅有的几次接触也知道皇后娘娘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青儿离开没多久萧鸾就进来了。 “娘娘。”南随起身,淡淡说道。 萧鸾苦笑,“南司主,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梦?曹贵妃小产这件事情在梦里也出现过,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 她昨天跟南随说过的,也说过梦境是真的,因为她实打实的验证过了。 南随沉默。 “梦境里曹贵妃是来我这里喝了杯茶水后就小产的,梦里的我比较怂包,没有跟皇上据理力争的勇气,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那个陷害曹贵妃小产的凶手。”萧鸾淡淡的叙述着原著关于曹贵妃小产这一段情节。 原著的萧鸾性子温吞,爱江彦爱得无法自拔,见江彦冤枉自己伤心欲绝,也不知道解释,加上后来孩子没保住,断了她唯一的念想。 万念俱灰的萧鸾在初雪那夜支开青儿,独自一个人登上了城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这一生。 “那......在梦境中我在干什么?”南随皱眉,皇后娘娘说的跟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萧鸾摇头,“你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因为我没有将动静弄这么大。” 原著中萧鸾没有像自己一样跟江彦对峙,没有坚持为自己鸣不平,自然也就没有圣辅司跟刑部的干预,南随也没有理会这件事情。 “既然现在跟梦境中产生的偏差,卑职一定尽力将真凶查出来,还娘娘一个清白。”南随开口说道。 在皇后娘娘的梦境中自己没有参与进来,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她门圣辅司跟刑部都参与了进来,一定能够改变梦境里发生的事情的。 “但愿吧。”萧鸾疲惫的说道,她怀着身孕,加上这段时间过于操劳,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南随顿了顿,开口,“梦境里面,娘娘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从城楼跳下,自戕。”萧鸾平静的开口。 曹贵妃的事情一发生她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她这次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就努力的活下去,她想要改变原著中萧鸾的结局,好好的活下去。 但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原本的方向发展,她真的害怕了。 南随见皇后娘娘脸上尽是疲惫,安慰道:“娘娘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不知道是在跟萧鸾说还是在跟她自己说,因为萧鸾曾经说过她跟江流的结局,她其实是害怕的。 她害怕跟江流走向对立的一面。 “南司主,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萧鸾拉着南随的手说道,现在南随是她的希望,是她改变原本剧情的关键。 “嗯。”南随点头。 萧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对了!我想起来了,过两天盛京会发生一场瘟疫,会死很多的人。” 原著中女主就是在这场瘟疫中展露她会医术的事实,也正是因为这场瘟疫萧鸾跟曹贵妃之间的事情被搁置了,一直到原著中萧鸾身死。 “瘟疫?”南随闻言皱眉。 “嗯,是瘟疫。这场瘟疫来势凶猛,扩散的极快,就连......就连你祖母也是因为这场瘟疫去世的。”萧鸾开口道。 南随自幼在江南长大,有一个很疼爱她的祖母容氏。 按照原剧情,容氏现在应该是在南随府上的,不过她后来身染瘟疫,加上年纪大了,没有活下来。 南随闻言睁大双眼,现在她也没心情想皇后娘娘说的是否属实了,她担心祖母的安危。 也清楚如果真的像萧鸾说的一样,依照祖母现在的身体情况,要是真的身染疫病,恐怕真的...... 她不敢想。 “南司主,这件事情你要早做准备。”萧鸾拍了拍南随的手,以示安慰。 ** 南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椒房殿的。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江流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随之,你是怎么了?”江流刚刚叫了南随好几声,但南随一直想着她自己的事情,一个劲地往前走,无论他如何叫,南随就是没有反应。 南随摇头,“我没事。” 因为想着事情,她没有听清江流叫的那一声“随之。” 倒是裴放,诧异的看了江流一眼。 他记得江流以前一直是叫南随“南小姐”的,看来蜀地之行两人关系更加亲近了。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在皇后娘娘寝宫问道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吗?”江流询问。 路上人太多太杂了,南随不愿意在这里探讨案件。 “回去说。” ** 圣辅司 皇宫离圣辅司比较近,南随一行人便来到了圣辅司。 这是裴放第一次来圣辅司,之前只听说过圣辅司的名气,但他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这件事情怕是有人想要借皇后娘娘的手除掉曹贵妃肚子里面的孩子,再嫁祸给皇后娘娘。”南随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好一个一箭双雕,看来皇宫里面有位厉害的人物。”裴放感慨,要真是这样,那他们怕是遇到对手了。 唯有江流闻言后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皇后,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了。”南随皱眉说道。 这才是案子最难办的地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后,又没有新的证据。 “那就从椒房殿查起。”江流提议。 裴放也同意江流的想法,“确实是得从椒房殿查起了。” 皇后娘娘现在要想洗清嫌疑,就得从她宫里查起。 第136章、她怕南随孤单 等裴放离开后南随还是眉头紧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从椒房殿出来后就心不在焉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江流给南随倒了一杯热茶,问道。 “江流,你说这寒冬腊月的,盛京会不会发生瘟疫?”南随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要是皇后娘娘的梦境是对的,那盛京很有可能发生瘟疫,祖母她...... 江流闻言一愣,“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他不知道南随怎么会想到瘟疫。 “没什么,就是担心。” 江流见南随神色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是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过盛京倒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瘟疫。” 以前在蜀地的时候经常有洪涝灾害,灾害一过就会发生瘟疫,死伤惨重。 “那盛京有懂这方面的人吗?”南随着急,虽然知道皇后娘娘所说的梦境不能够完全相信,但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江流摇头,又很不解,“不过你好端端的问这种事情干什么?” 南随沉默,这种事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流说。 “别担心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人顶着呢,轮不到我们瞎操心。”江流安慰道。 虽然不知道南随为什么会突然关心瘟疫一事,但南随做事情一向是有她的道理的。 南随点头。 江流本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随之,你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早?”容氏正在院子里叫小悠读书,便见南随走了进来。 南随收敛起愁容,笑道,“这不是圣辅司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便早早回来了。” 小悠在一旁拿着千字文,认认真真的学习。 她娘亲跟爹爹以前也教过她的,但后来家里出了事情,连温饱都成问题,她便没有再学过这些东西。 但好在她有基础,加上在路上的时候林玲姐姐教过她一些,学起来没有那么的吃力。 “你也别匡我了,瞧瞧你那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容氏看了南随一眼,南随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南随的个性。 “哪有。”南随坐到凳子上,笑着说道。 “南随姐姐,容奶奶刚刚夸小悠很厉害。”小悠骄傲的说道。 刚刚容奶奶教自己读书的时候夸自己很聪明。 “嗯,小悠最聪明了。”南随摸着小悠的脑袋,笑着说道。 “是挺聪明的,比你南随姐姐小时候好管多了。”容氏打趣道。 南随小时候脾气又臭又硬,又调皮捣蛋,不好好读书,总是在学堂惹是生非,经常跟人打架。 “祖母......”南随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不好意思了?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有多皮,可没少让我担心。”容氏笑着打趣南随。 小悠一脸好奇的看着容氏跟南随,“容奶奶,南随姐姐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呀?” 自从南随救了自己后她就认为南随姐姐是最厉害的,听容奶奶说关于南随姐姐小时候的事情,她很感兴趣。 “你南随姐姐呀?哈哈哈哈......”容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笑道,“她小时候就是一个皮猴,天天皮的要命。我们小悠可别学她。” 南随小时候没人管,她那时候虽然名义上是府里的老夫人,但实际的权力早就被秦氏给收走了,她也乐得清静,没人敢对她不好,一个人呆在院子里面养老挺好的。 但有一天晌午,她那僻静的院子里来了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不是走正门进来的,是翻墙进来的,把她院子里的鸳鸯给吓了一跳。 后来才发现是南随。 那时候南随已经六岁了,不服管教,在学堂里面气父子,府里的其他人也不愿意管她。 容氏以前是见过南随的,那时候南随年纪还小,见南煜回来江南府里,眼巴巴的去叫父亲,结果南煜理都没理她。 那小丫头就躲在假山后面哭了好久,还是她派身边的小丫鬟去哄的她。 可能是因为这样让南随记得她这个祖母对自己比较好,所以那天跟人打架打得满脸伤才来她院子里面的。 “你这小丫头是去哪里了?怎么脸上都是伤?”容氏是被自己身边的丫鬟鸳鸯叫过去的,看到南随的时候,这丫头满脸的伤。 南随虽然年纪小,但倔得很,就是不说话。 “你是南随吧?”容氏见小丫头对自己满是戒备,亲切的问道。 她虽然不过问府里的事情,但还是认得南随的。 南随点头。 “这一身的伤是去哪里弄得?”容氏卷起南随的袖子,看到她胳膊上,手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找人打了一架。”南随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小年纪语气狂的不得了,脾气也是大得很。 “你是一个女孩子,脸上留了疤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容氏吓唬她。 谁料南随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出的话让她满是震惊,“我又没打算嫁人。” 容氏惊讶南随说出的话,才六岁的年纪,这脾气是硬得很。 后来她找人给南随处理了伤口,南随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不过从那以后,每次伤的比较重的时候南随都会翻墙来她院子里面,让她帮着包扎。 ** 一日, 南随又带着脸的伤进来找鸳鸯给她包扎。 “我听夫子说你又逃课了?”容氏跟南随算是比较熟悉了,对南随的关心也就多了起来,平日会让人打听南随的情况。 “那老头太迂腐了,讲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南随撇了撇嘴,满不在意的说道。 “随之,在这个世道里,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书本上那些东西都是前人总结的经验,学了那些东西能够让你往后少走弯路。”容氏语重心长的说着。 南随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学习。 “我知道。”南随闷闷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容氏好奇的问道。 南随抬眼,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容氏见南随不愿意说,也没有逼问。 第二天她偷偷来到学堂一角看南随,这才知道南随为什么讨厌上学了。 学堂上,所有的孩子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南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后面,偌大的学堂,竟然没有南随一张桌子,那丫头就站在后面听夫子讲课。 那夫子也是个眼瞎耳聋的,南随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站在那里,他竟然就当没有看见,也不管南随。 容氏这才知道南随在这江南受的是什么待遇,连一张像样的书桌都没有,那孩子也是个倔脾气,竟然就这样撑了许久都不开口。 “老夫人,这......”鸳鸯在一旁看着都看不下去了,南随好歹是南府的大小姐,怎么能受如此待遇。 “走吧,回去吧。”容氏朝南随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摆了摆手。 她知道南随这丫头心气高,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看到了她上课的样子怕是以后都不肯来自己这里了。 南随看着祖母,也知道她在回忆以前在江南时候的场景。 她那时候虽然小,但也知道在南府里面就祖母一个人对自己好,看到自己偷偷躲在假山里面哭的时候叫鸳鸯姐姐来哄自己,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仔细的帮自己包扎,耐心的教自己读书习字,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连夜守在自己身边。 这一点一滴的事情她都记得。 小悠听容奶奶说南随姐姐小时候的趣事,捂着嘴一个劲的偷笑。 她小时候也调皮捣蛋,阿娘没少因为这件事情教训自己,没想到南随姐姐也是一样的。 “祖母,能不能别提我小时候的糗事了。”南随无奈的说道,她也是要面子的人,瞧瞧小悠笑得多开心。 “好好好,不说了。”容氏最是抵挡不住南随朝自己撒娇,无奈道。 “来,小悠,我们来读书。”南随拿起小悠放在桌子上的《千字文》。 “跟我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院子里都是郎朗读书声,南随念一句,小悠便跟着念一句。 ** 晚上的时候南随非要教祖母锻炼身体的招式。 “随之,我年纪大了,就算了吧......”容氏刚练了一会儿身上就出了汗,这种招式太累了,她学不来。 “不行。”这次南随态度强硬,“祖母,我听鸳鸯姐姐说您先前还生了一场大病,您也该注意锻炼身体了。” 容氏自从不管家后就一个人住在南府僻静的院子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也很少锻炼身子骨。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算了吧!”容氏摆手,耍赖不学了。 鸳鸯在一旁看到平日威严的老夫人跟大小姐耍赖,不由好笑,“老夫人,您确实该锻炼锻炼了,现在天气凉了,您早上都不愿意出被窝,连小悠都比您起的早。” 今日一大早小悠就来容氏房间请安,结果老夫人钻在被窝里面不愿意起床。 “哪有。”容氏被鸳鸯调笑,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懒散惯了,早年还管教一下南随,等南随大了后更是一个人习惯了,每天都懒懒散散的,没成想今日一早被小悠笑话自己懒。 “祖母,现如今天气凉了,您得锻炼身体,不然容易生病。”南随今天坚持要让容氏锻炼身体,不仅仅是今天,以后每天她都会督促容氏锻炼身体。 皇后娘娘的梦境虽然不知真假,但南随不敢拿自己祖母的性命冒险。 “随之,我真的累了。”容氏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胳膊,委屈的说道。 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得每天锻炼身体。 “再来做一组。”南随将祖母从地上拉起来,非要带着她再做一组。 小白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南随她们在干什么,时不时就扒拉一下南随的衣摆,想让南随注意到自己。 ** 练完全部的招式后,南随终于大发慈悲的让容氏回去了。 “随之,你是想要累死祖母我呀!”容氏不满的嘟囔着。 “没有,祖母我这是为了您好。”南随也知道今日累着祖母了,一脸赔笑道。 “你呀!”容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让鸳鸯退下,自己拉着南随的手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吗?” 她是担心南随孤单。 “为什么非要嫁人?我一个人活得挺好的,您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南随漫不经心的说着。 容氏神色认真的说道:“我瞧着谢安这孩子不错,你......” “打住,祖母,我拿谢安当弟弟。”南随连忙打住了自己祖母的乱点鸳鸯。 她跟谢安? 在开玩笑吧! 第137章、以前关系也没有多好 “我没有开玩笑,谢家小子要是不行,不是还有轩儿吗?对了,你以前不说特别喜欢跟轩儿一起玩耍吗?现在这么也不见他了?”容氏想到了什么,问道。 南随神色依旧淡淡的,在容氏提到江轩的时候眼睫毛抖了抖,淡淡开口,“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你们两个人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容氏不知道南随跟江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记得南随小时候很喜欢跟江轩玩耍。 “以前关系也没有多好。”南随神情恹恹的说道。 “随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容氏见南随这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 当年南随大一点后就经常不着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 但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夜里,南随满身是血的回来,身上都是刀伤。她见到南随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昏迷了,身上的伤口很多,但好在已经不流血了。 她仔细的给南随包扎好,没有惊动旁人,但等南随醒来后无论她如何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南随都不肯说。 “祖母,我不想说。”南随情绪低落的开口。 当年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说。 ** 鸳鸯是在南随离开后进来的。 一进来就看到老夫人满腹心事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她很少见到老夫人如此,不解的问道。 “鸳鸯,你说随之......随之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才能够有个人照顾她。”刚刚她瞥见南随衣摆处破了一块,这孩子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年纪大了,也陪不了南随几年了,要是她不在了,南随怕是真的没人心疼了。 鸳鸯没想到老夫人是在担心这种事情,不由笑道:“奴婢瞧着大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一般人怕是管不住她。” 南随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于南随的脾气她还是清楚的。 容氏叹气,“我也知道随之这脾气,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放心。” 南随那脾气又臭又硬,脑有反骨,她真的是不放心。 “奴婢瞧着大小姐对江世子倒是不同。”鸳鸯想起了那天在城门口见到南随跟江流的场景。 大小姐从小脾气古怪,能够跟她玩到一起的人不多,大小姐也不怎么会关心人,但大小姐对江世子倒是不同。 而且最近几天大小姐每次出门时都会带着一只盒子出去,听林玲说那里面是南随给江流带的点心。 她们大小姐何时如此关心过别人? “江流?”容氏愣了愣,她那天光顾着看南随了,倒是没有注意,“那孩子从小便名动天下,才学人品都是上佳的,要不是......” 要不是出了肃王的事情,江流现如今怕早已娶妻生子了。 “咱们家大小姐也不差。”鸳鸯见老夫人如此说,不由反驳道。 依她看来,大小姐也是顶好的,配江世子是绰绰有余。 容氏摇头,“你是不知道随之的脾气,我是怕江流招架不住。” 南随脾气太倔了,江流看着温吞,实则是个有主意的,两个人凑到一起去,这天下怕是要翻。 “对了,不是还有四皇子江轩吗?我记得小姐以前跟四皇子玩得很好。”鸳鸯想了想说道。 南随小时候的伙伴不多,一个谢世子,还有一个便是四皇子了。 “我刚刚打探过随之的口风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之不愿意提四皇子。”这才是容氏发愁的地方,以前南随跟江轩的关系很好。 南随那样不爱笑的人在江轩面前都是笑盈盈的,她曾经以为随之是喜欢四皇子的。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形同陌路了。 鸳鸯闻此也是无奈,大小姐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 想到了什么,容氏道:“我记得四皇子也回来盛京了,你帮我约他来府里坐坐,我亲自问问两人当年的事情。” “哎,奴婢明天就去。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鸳鸯应承道。 ** 早上 今日盛京的风极大,南随出门的时候被容氏硬逼着多穿了一件衣服。 来到圣辅司的时候江流还没到,她将手里拎着的糕点盒子放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司主。”沐全早早的就来到了圣辅司。 “郭佑现如今怎么样?”南随想到郭佑的事情,侧头问道。 沐全挠挠头,踌躇了许久,才开口,“司主......其实......其实郭大人的儿子虎哥找到了。” “嗯?”南随停下手里的动作,“找到了?” 她怎么不知道? 沐全点头,“是江世子找到的,不过没有声张。” 南随不语。 江流之前一直跟自己呆在一起的,除了她生病的那段时间...... 看来江流他们应该就是在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找到虎哥的。 但江流为何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你来的倒是早。”江流进到屋子后解开披风,笑着说道。 外面风太大了,将他的头发都吹乱了,显得整个人有些许的狼狈。 理了理头发,江流才看向南随,就见南随抿着嘴,一脸漠然的看向自己。 他跟南随也相处了许久,自然是知道南随这般模样代表着她很生气,不由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南随放下手里的茶杯,望着江流,开口,“江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江流摇头,“没有呀。” 南随被江流这般模样给气到了,走到江流面前,厉声说道:“那虎哥儿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沐全都知道虎哥儿已经找到了,就我不知道?” “随之......”江流见南随如此,想要安慰,却又笨拙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不是谢安也知道?”南随质问。 既然江流能够让沐全知道这件事情,就代表着谢安也是知道的。 江流点头。 不仅谢安知道,连林玲也是知道的。 “你那段时间身子不好,我要是将虎哥找到了的事情告诉你,你肯定不能够安心养病。”南随那段时间真的是把他们给吓坏了,不敢再让她操劳。 “所以你们就瞒着我?”南随一愣,原来江流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情瞒着自己的。 “嗯,不然你以为呢?”江流好笑的问道。 南随摇头,“没什么。”后又瞪了江流一眼,“以后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不喜欢!” 她很讨厌欺骗,也讨厌隐瞒。 江流点头,“我知道,下次不会瞒着你了。” “司主,裴右相来了。”沐全通报。 南随跟江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现在还早,裴放怎么就来了? “南司主。”裴放依旧是一袭白衣,大风将他衣摆吹起,依稀能够看到裴放当年的风采。 江流走到桌边,打开南随带来的盒子,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裴右相。”南随客客气气的说道,语气满是疏离。 “裴某今日过来其实还是为了曹贵妃一事,昨夜陛下召见,给刑部送来一具尸首。”裴放开口解释道。 “尸首?”南随皱眉,这中间还牵扯到人命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在吃点心的江流,他也吃得下去? 裴放点头,“陛下说尸首是在一处枯井里面找到的,是一个值夜的小太监发现的,人都已经送过来了。” 由此可见,曹贵妃小产一事背后确实是有一只手在推动的,不是偶然发生。 “人,裴某已经送过来了。”裴放招手让下面的人将尸体抬上来,一起过来的还有发现尸体的小太监。 江流见此,默默的放下的自己手中的糕点,然后将盖子合上。 “这个人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一名小太监,是被人活活勒死的。”裴放见南随掀开了蒙在尸体身上的布料,解释道。 南随面无表情的蹲在尸体身边观察,现在天气虽然冷,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面部都看不起楚了。 “这人连脸都看不清楚了,怎么就能够断定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 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出声回复:“回司主的话,这个小太监胸前有一个红色的胎记,我们也询问了跟他熟识的太监,能够断定这个人就是皇后娘娘宫里的。” 南随见此人回答的条理清晰,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江流见南随伸手就要去扒拉那小太监的衣服,赶忙将她拉起来。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不懂得避嫌?”江流训斥道,他刚刚要是不拉住南随,南随就要将小太监胸前的衣服给脱下来了。 “他就是个太监,还是个死人。”南随辩解道,不知道江流在别扭些什么。 “太监也是男人!”江流皱眉,从小难道没有人教南随男女有别这个道理吗? 裴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微微一笑。 说罢,江流蹲下身子上前查看。 这个小太监胸口确实有个红色的胎记,形状奇怪,确实要容易辨认。 ** 南随府里。 这是江轩第一次来南随的府邸,这里原先是皇祖母的宅院,后来赐给了南随。 “容奶奶。”江轩见到容氏,叫人。 “哎,四皇子。”容氏由人搀扶起来,“参见四皇子。” 江轩见容氏给自己行此大礼,连忙扶住,“容奶奶,您跟我就别客气了。您是长辈。” 第138章、蹭饭 他从小也是在江南长大的,他母亲是江南陆氏嫡女,母亲去世后外祖思念女儿,父王便做主让他去江南小住几年。 在江南的这段时间他认识了许多人,包括南随。 所以跟容氏也是熟识的。 “四皇子,老身今日请你前来实则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您的。”容氏解释自己今日叫江轩前来的目的。 “您问便好。”江轩点头。 容氏看着江轩,小时候的江轩就长得好看,现在长大了更加俊朗。 “那个......随之不知道我今日叫你前来。”容氏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果然,江轩在听到南随不知情后低头沉默了。 他原以为容奶奶叫自己来南随是知道的,看来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容氏见江轩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四皇子,你当初跟随之在江南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二人的关系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当初江轩跟南随的关系有多好大家都是知道的,但两人现如今怎么就形同陌路了? “这件事情......”江轩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这件事情都怪我,随之是在生我的气。” “你们当初到底怎么了?”容氏不了解江轩为什么会如此说,随之在气他什么?随之为什么生他的气? “容奶奶,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我不能跟您说,这中间牵扯到了些别的事情,我不能够说。”江轩摇头,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有牵扯了那么多的人,他不能够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等江轩离开后,容氏摇摇头。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鸳鸯不解老夫人为何要摇头。 “以前我以为四皇子是个靠得住的人,但今天才发现,他这个人不适合随之。”容氏开口说道。 原本她以为能够将随之托付给江轩,但现在看来,她错了。 江轩这个人不是说他不好,但江轩的性子太软弱了,讲究君子之道,跟随之两个人终归是合不来的。 鸳鸯以为是什么大事,不由笑道:“依奴婢看,还是江世子最跟小姐合得来了。”她还是觉得大小姐跟江世子搭配。 “你为何觉得江流跟随之相配?”容氏好奇,鸳鸯跟着她也十几年了,为什么不看好江轩反而更加看好江流。 “因为大小姐对江世子跟别人不一样。”鸳鸯开口解释道。 容氏皱眉,“怎么不一样了?要是说不一样,那也是对四皇子江轩更加不一样。” 要是真的像鸳鸯这么说的,那也是对江轩更加不一样。 毕竟以前在江南的时候随之对江轩要比对其他人更加信任,更加依赖。 鸳鸯摇头,“老夫人,在江南的时候您可曾见过大小姐亲自为四皇子做点心?还每日都送点心给四皇子,风雨无阻?但江世子有这般的待遇。” “送点心?真的假的?”容氏睁大眼睛,这件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真的,奴婢今日早起去厨房,就看到大小姐在将点心装盘,问了厨房里面的厨娘才知道大小姐只要在盛京,每日都要早起做一碟糕点带走。” 至于带给谁她问过林玲,就是给江世子的。 “这丫头......”容氏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原以为随之是不会喜欢江世子那样的读书人。 看来她这个做祖母的也看不透随之了。 鸳鸯给容氏端来补药,笑道:“老夫人,这是大小姐留给您的补药,您也别操心他们小辈的事情了,喝药吧。” ** 圣辅司 南随中午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去吃午饭,就见江流也收拾了东西跟着自己出来了。 “你也要回去?”南随见江流也打算离开,问道。 “许久都没有见过小白了,我想过去看看。”江流笑着说道。 他才不想承认是要跟南随回去蹭饭。 一个人吃饭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已经习惯了跟南随一块儿吃饭。 南随点头。 ** “江世子。”容氏见南随带着江流回府,又想到了鸳鸯今日一早跟自己说过的话,看向江流的眼神中不由带了几分打量。 江流笑着给容氏行礼,“容老夫人。” “你不是要看小白吗?它一会儿闻着饭菜的香味就会过来了,你先坐着等会儿吧。”南随故意这么说。 江流:“......” 难道不准备请自己吃个饭吗? 不应该询问一下自己要不要同她们一块儿吃饭的吗? 见南随都没有理会自己,搀扶着容氏坐到饭桌上,完全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江流郁闷的坐在椅子上等小白。 容氏看了看自己孙女微微带笑的脸,又往江流那里瞥了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江世子的样子看上去......很委屈。 小白闻着饭菜的香味蹦蹦跳跳的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林玲和小悠。 小白原本氏直奔饭桌的,但看到江流,原本横冲直撞的腿硬生生的刹了个车,扭头来到江流身边。 许久不见江流了,它一直围着江流打转。 “江哥哥,你不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吗?”小悠见大家都在饭桌上吃饭,就江流一个人孤零零的逗小白玩,问道。 江流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正想开口,就听见南随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江哥哥今日是专门来看小白的。” “哦。”小悠点头,不再多问。 江流郁闷,抚摸小白的手多了几分力道,疼的小白一直“呜呜呜”的叫,趁着江流不注意从他怀里跳了下去,来到饭桌前。 被彻底抛弃的江世子:“......” 更加郁闷了! 最后还是容氏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开口,“江世子,你用过午饭了吗?要是没有的话来吃一点吧。” 江流见有人给自己递了台阶,自然是赶忙应承,顺势坐到了南随旁边,哀怨的看了南随一眼。 谁知南随吃的认真,压根没有看自己。 容氏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已经了然,没有说什么。 小白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人吃饭,急得在地上打转,但就是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没有人给自己食物。 “呜呜呜……”它开始扒拉江流的衣角。 江流刚刚才被这小东西给抛弃了,现在自然是不会给它食物的,置若罔闻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就是不理小白。 小白:“……” 它一头狼招谁惹谁了? 容氏将江流跟南随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都看在眼里。 要知道南随从小还没有如此恶作剧过呢?就是连江轩也没有过的。 “随之,过两天我准备亲自给你包饺子吃,江世子到时候也来。”容氏想了想说道,南随最喜欢吃的就是饺子了,现在天气凉了吃饺子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好。”江流笑着点头,跟南随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原来南随喜欢吃的是饺子。 南随淡淡看了江流一眼,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脸皮如此厚了? 第139章、你有喜欢的人吗? 用过饭后南随又带着容氏回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留江流一个人在大厅配小白玩耍。 小悠坐在一边读书,她时不时就看江流一眼,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悠,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江流早就察觉到小悠的目光了,不知道这小丫头一直看自己干什么。 小悠放下自己手里的书,看着江流,一脸认真的发问,“江哥哥,你喜欢南随姐姐吗?” 江流愣了愣,“什么?” “容奶奶一直想要将南随姐姐嫁出去,你喜欢南随姐姐吗?”小悠一脸期待的问道。 江流笑着摸了摸小悠的头,笑着说:“小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小悠点头,“当然知道了,就是阿爹对阿娘的那种喜欢。” 她从小便看自家爹娘秀恩爱,当然知道喜欢是什么了。 “大人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江流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可是小悠却一脸愁容的说道:“可是容奶奶今日叫了一个大哥哥来府里,还说了关于南随姐姐的事情。” “大哥哥?什么大哥哥?”江流不动声色的从小悠嘴里套话,还一点都没有觉得羞愧。 “不知道。”小悠摇头,“不过容奶奶她们都叫他四皇子。他是不是很厉害呀?是不是比你还厉害呀?” 小悠一脸天真的发问。 “四皇子。”江流点头。 原来是江轩。 他曾经在宫门口见过江轩跟南随谈话,从二人的话语中知道二人是早就认识的,但他没想到连容老夫人都认识江轩。 对于南随的过去,他从未参与过,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所以,江流哥哥,你会娶南随姐姐吗?”小悠真诚的发问。 她很喜欢江流哥哥,希望江流哥哥跟南随姐姐在一起。 江流没有说话。 娶妻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以前是因为他深陷囫囵,顶着肃王世子的名号,也没有人愿意嫁给自己,后来......后来他也未曾再想过了。 “那江流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流点了点头,“有。” “是谁呀?”小悠一脸认真的问道。 “月亮。”江流望着天空,开口。 “月亮?”小悠不理解,为什么江流哥哥喜欢的不是人而是月亮呢? 江流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话。 ** “随之,我不行了。”容氏累得坐到地上,不愿意再动一下。 看着祖母又耍赖皮了,南随无奈,“祖母,我们才锻炼了一盏茶的功夫。” 容氏哀怨。 鸳鸯端着一杯热姜茶过来,笑着说道:“老夫人,大小姐你们两个人也歇一歇,喝点姜茶暖暖身子。” 南随结果姜茶,喝了口,问道:“鸳鸯姐姐,江世子还在府里吗?” 鸳鸯点头,“是的,江世子在大厅跟小悠玩耍。” 南随点头。 房间里 容氏喝了安神汤,躺在南随身边,“随之,你跟祖母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江流呀?” 南随总是把心思藏在心里,也不跟她说,她猜不到。 南随愣了愣,“祖母干嘛这么问?” 容氏拍了拍南随的手背,“随之,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像对江世子一样,在江流身边你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就是这样。 在别人面前南随一直是冷冷的,从来不会有过多的情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是在江流面前不一样,在江流面前南随是活生生的。 她有她的喜怒哀乐,有她女孩子的小心思。 这跟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都不一样。 以前她总以为江轩对于南随而言是不一样的,但见到南随对江流的态度后,她才知道江流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祖母,我跟江流只是搭档,是同僚。”南随解释道,她跟江流两个人的关系太复杂的,但绝对不是祖母想象的这个样子。 “随之,我老了,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我希望有个人能够替我关心你,照顾你。” “祖母,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好好活着的。”南随安慰道。 听祖母这么说她心里就难受,想到皇后娘娘之前说的那个梦境,紧了紧握祖母的手。 容氏不在意的笑了笑,“人总要离开的,我年纪大了,总有这么一天的。” 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陪南随的时间也不多,她早就看开了。 “您好好锻炼,不会的。”南随有些逃避这样的事情,她害怕祖母离开自己。 小时候在江南,南府的那些人都是尽量忽略自己的存在,说实话她在南府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加上她从小叛逆,是祖母像一道光一样照进她心里。 是祖母告诉她: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纷纷万事,直道而行。 容氏喝了安神药,有些支撑不住,眼皮子耷拉着,嘴巴里“嗯”了两声就睡过去了。 南随见祖母睡着了,又伸手给她把了把脉,神色严肃。 ** 回到大厅时江流还在逗小白。 “小悠呢?”南随刚刚离开的时候小悠还在这边,怎么一回来没有看到小悠的人影。 “我让她回去午睡了。”江流淡淡开口。 小悠那小丫头太聒噪了,一直问自己喜不喜欢南随。 现在看着南随还有些别扭。 “小白过来。” 南随朝小白招手。 小白这小没良心的看见南随就忘记了自己还坐在江流怀里,立马抛弃了江流。 “准备什么时候回圣辅司?”江流见外面风已经小了很多,问道。 南随摸着小白柔顺的毛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不回圣辅司,进宫一趟。” 有些事情她需要去找皇后娘娘确认一下。 江流闻言淡淡点头,没有开口。 南随见江流如此漫不经心,正了正神色,开口,“江流,我绝对曹贵妃小产这件事情大有蹊跷。” 江流点头,“我知道。” “我不相信裴放。”南随认真说道,她不相信裴放,裴放这个人深不可测,是只老狐狸,她不相信裴放。 毕竟裴放在官场半辈子,不可能是干净的。 江流叹了口气,“随之,你也知道裴放是只老狐狸,他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牵着鼻子走?” “不是还有你呢?”南随知道江流是个城府深的,有江流在裴放就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江流摇头,“我不会跟皇上作对。” 南随蹙眉。 “你的意思是,曹贵妃小产的真凶是......皇上?” 江流淡淡点头,开口给南随解释,“你以为皇宫中能够做得如此隐蔽的事能够有几个?又有谁有这种能力,有这种手段?” 他起先也以为是哪个心怀妒嫉的妃嫔做的事情,但是慢慢的他发现不对。 且不说曹贵妃跟皇后娘娘的身份有多么尊贵,单单就是曹家跟萧家都不好得罪,后宫里面他还真的想不出有谁有这样的本身。 南随深吸一口气,原来真的不是所有父母都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原来真的有如此狠心的人。 “所以,随之有些事情别太深究,现在的你还太稚嫩了,盛京这个漩涡太深不可测,别觉得那些看着柔柔弱弱的人是好对付的,这些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江流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够活得太明白了。 “可是皇后娘娘现在被冤枉了。”南随想要救皇后,她不想皇后的梦境再发生。 “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皇后是萧太后最疼爱的侄女,只要有萧太后在,只要有萧家在,皇后娘娘就不会有事。 “不一样。”南随摇头,根据皇后说的梦境,那时候萧太后也在,萧家也在,但皇后娘娘最后的结局还是如此。 “南随,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疑神疑鬼的?”江流发现南随这段时间疑神疑鬼的,不是问自己盛京会不会发生瘟疫;一会儿又是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 南随摇头。 “走吧,你既然想进宫,那我便陪你去一趟。”江流起身说道。 不管南随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她想要去,那自己便陪着她一块儿去。 ** 裴府 裴放今日在府里用饭,见裴婧语坐在一边闷头吃饭,也不说话,好奇,“婧语,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裴婧语摇头,动作顿了顿,看向裴放,“爹,你们刑部这次是不是要和圣辅司一块儿查曹贵妃小产一事?” 她这些年一直在宫廷任职,也认识了不少的人,消息会灵通很多。 虽然曹贵妃小产一事的消息被封锁了起来,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 “嗯。”裴放点头,“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们不要妄加议论。” 裴婧语毕竟是在皇宫里面呆过的,自然是知道分寸的,“不过爹,我听说曹贵妃小产是皇后做的,真的假的?” 现在宫里传出流言蜚语说是皇后娘娘害得曹贵妃小产,不知道是否属实。 “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别听别人乱说。”裴放慢悠悠说道。 柳璃在一旁听着,“按理来说曹贵妃小产,受益最大的就是皇后娘娘了。” 这句话她说的倒是不假,当今圣上膝下虽然也有几位皇子,但都不是中宫所出,身份低微,要是皇后娘娘这次生下皇子,那太子之位必定是皇后娘娘孩子的了。 裴放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他做臣子的不好妄加议论。 “对了,爹,你跟南随一起办案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他们先前在查曹坤家的事情,别到时候连累了我们。”裴婧语叮嘱道。 虽然之前太后派南随跟江流去蜀地打得是别的名号,但在盛京的这些人又不傻,南随他们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看南随他们这次回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查到裴婧语还是有些惊讶的,她以为南随会查到些有用的东西呢。 “南随这人不简单,她身边还有江流这种深不可测的人在出谋划策,你别去招惹她。”裴放警告道。 通过跟南随的相处,这个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还有江流,江流这个人更加复杂,从中毒到能够站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得不防。 “她......南随真的很厉害?”柳璃问道,她没怎么见过南随,都是从别人嘴巴里听说的,不知道南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早年间认得明凌,他曾经跟我说过物色了一个接班人,那个人就是南随。”裴放开口说道。 他跟明凌是挚友,在明凌入狱之前他们一直有书信往来,明凌跟他曾经说过物色了一个接班人,没成想那人就是南随。 “明凌叔叔?”裴婧语很是惊讶,怎么会是明凌叔叔,南随怎么会认识明凌叔叔? 柳璃沉默了,她自从生下南随后就没有管过她,任由南煜将她丢在江南不闻不问,听着裴放跟裴婧语在桌子上谈论明凌的事情她也没有插嘴。 “你明凌叔叔早年在蜀地领兵,后辗转西南,南随一直跟着他辗转。”裴放开口解释道,明凌当年很欣赏南随,一直希望南随能够继承他的衣钵。 但南随一直没有同意做他的接班人,倔得很! 裴婧语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心绪缥缈。 没想到南随还跟明凌叔叔有关系。 “爹,你说南随这次回来是为了明凌叔叔的事情吗?她是不是因为明凌叔叔的事情才要去调查曹坤的?” 裴放摇头,他之前也想过这种可能,“应该不是,你明凌叔叔曾经跟我说过南随挺恨他的。” “恨他?”柳璃震惊,不懂南随是要干什么。 裴放点头,“我也不知道南随为什么会恨明凌,但南随应该是不会为了明凌的事情而翻案的。” 第140章、疫病 ** 椒房殿 “随之,那个......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萧鸾看着南随,小心开口。 南随一愣,“您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知道她小名叫随之的人不多,这个名字是祖母以前给自己取的。 因为南煜跟柳璃都不喜欢自己,所以给自己取名字自然也不上心,南随,随随便便的意思。 祖母希望她能够按自己的想法活着,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随之。 “额......”萧鸾尴尬,清了清嗓子,“那个......那个我是在梦里梦到的,你祖母是这么叫你的,而且在后来江流也是如此叫你的。” 南随听皇后如此说,才回想起来,好像江流已经叫了自己好几次“随之”了,不过那时候自己心里有事,没有太在意。 “那个......随之,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呀?” “是为了您之前说的那个梦境。”南随神色认真的开口,“您梦里说过我祖母会因为一场疫病丧生,那您还记得疫病发生的具体日期吗?” 事关她祖母,南随不得不信。 萧鸾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番,“我记得,好像就是这两天了。” 疫病就是在皇后被冤枉成害死贵妃肚子里面孩子的凶手后没多久,但具体到底是那一天她真的忘记了。 南随不解,“我这两天暗中让人调查过了盛京周边的村庄,还没有地方发生过疫病。” 之前听皇后娘娘说了疫病后她就暗中派人查过,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萧鸾也纳闷了,“不应该......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从周家开始发生的!是周家有个下人先得了疫病,后来周家一家子都得了。” 原著中是盛京的周家先发生的疫病,周家那个下人是掌管厨房事务的,没想到那个下人会得了疫病,导致周家一家人都得了疫病,死了不少人。 “周家?是盛京富商周家?”南随想了想周家的消息,能够想到的就是只有富商周家了。 萧鸾点头,“是这个周家,应该就是这两天了,随之,你一定要去周家好好查一查。” 南随了然,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一定要做好防护。对了,用艾叶熬成水,将帕子放到水里面煮,蒙到脸上。”萧鸾不懂医术,但她好歹是从现代过来的人,知道一些简单的防护知识。 “我知道了。” “去周家?”江流实在是不理解南随搞得是哪一出,为什么从椒房殿出来就要去周家,这件事情跟周家又有什么关系? 南随行色匆匆,拉着江流的手,“江流,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害怕江流不相信自己的话。 “你说,我信。”江流点头。 “皇后娘娘之前跟我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盛京不久便会发生一场疫病,死伤惨重。而疫病的初发地就是在周家。”说完南随看着江流,生怕江流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江流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南随,“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整天神神叨叨的?” 原来南随这几天如此奇怪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神神叨叨?我有吗?”南随纳闷,她哪里有神神叨叨的。 “真的有。”江流点头。 ** 周家 周家是盛京有名的富商,家里也是占据了一条街。 “您二位找谁?”门房看着门外的江流跟南随两个人,问道。 “我们来找周老爷子。”江流开口。 门房的人做不了这个主,前去请教管家。 一位年纪大一点的管家走来,“不知二位找我们老爷子有什么事情?” “我们有要事跟周老爷子商量,这是我的腰牌。”南随拿出圣辅司的腰牌,递给管家。 管家一看是圣辅司的腰牌,很是吃惊,连忙请南随跟江流二人进来,“原来是圣辅司的人,您二位快请进,我去叫我们家老爷。” 周家不愧是盛京有名的富商,府邸很大,富丽堂皇的。 管家派人领着南随跟江流二人来到见客的大厅,“您二位稍等片刻,我们管家去找老爷了。” 那人说完便离开了,圣辅司的威名在盛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知道圣辅司的这些人就是活阎王,大家哪里敢跟他们近距离接触。 南随从随身的包里递过两枚药丸,“这个你先吃一粒。” “这是什么?”江流不解? “这个是解百毒的药丸,现在周府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南随开口解释道。 “解百毒的药丸?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江流刚刚一直跟南随呆在一块不记得南随什么时候去拿了这种药丸。 “这个?这个是我一直放在身上的。”南随不解,随身带这种东西很奇怪吗? “随身带着?你没事带这种东西干什么?” “江流,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是在西南呆过,那里瘴气很多,经常需要这种解毒的药丸。”南随解释道。 江流了然了,他对南随之前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你说什么?圣辅司的人要见我?”周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很诧异,他只是个小小的商人,怎么会跟圣辅司的人扯上关系。 “老爷,来的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他们只说要来找你,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说什么。” “女人?”周老爷子皱眉,“圣辅司里面就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老爷,我将人带到了大厅,您看您现在要不要去看看?”管家不确定的说道。 “当然要去了!”周老爷子睨了管家一眼,圣辅司的人是他说不见就不见的吗? “哎呀,不知道南司主前来,有失远迎!”周老爷子很会做事情,对人先带三分笑,不管干什么都是笑嘻嘻的。 “周老爷子。”南随点头。 “这位是......”周老爷子看着江流,总觉得很眼熟,“江世子!” 他认出了江流,江流当年名动盛京,他有幸远远的见过一面,所以认识。 “想不到周老爷子还认识江某。”江流也没想到周老爷子会认识自己。 “您当年可是名动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周老爷子笑着说道。 “您过誉了。” “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周老爷子好奇的问道,他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不知道圣辅司的人为什么会找到他。 “您不要多想,我们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点私事。”江流解释道,“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您府里有没有人最近得病的?” “得病?什么病?”周老爷子不理解。 “发热,咳嗽,四肢无力。”南随将皇后娘娘告诉她的病况说了一下。 “这不就是普通的风寒吗?”周老爷子听了南随说的症状,说道,这病症不就跟风寒一样吗? “对,就是风寒的症状最近府里有没有人得这种病?尤其是厨房里的人员。”之前皇后娘娘跟她说过疫病就是从周府的厨房发病的。 “管家,有吗?”周老爷子对这种事情是不关心的,问旁边的管家。 “这......”管家回想,“是有一个做饭的下人最近得了风寒在府里养病。” “就在府里?” “对,在府里。”管家点头。 南随沉默了,依照皇后娘娘所说的事情,疫病怕是已经发生了。 她面色沉重的看向周老爷子,“周老,这件事情怕有些棘手,您府里的人最近怕是都要呆在府里了。” “呆在府里?为什么呀?”周老爷子不理解南随的做法,他们周家家大业大的,人员也多,要是都留在府里,怕是不妥。 “我现在怀疑你们府里有人得了疫病,请你配合。”南随公事公办的开口。 “疫病?怎么会!”周老爷子也震惊了,他早年间行走全国各地,自然是见过一些地方发生疫病的。 一旦发生了疫病,那简直是人间地狱。 “周老,还请您配合。”南随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但还是要做到以防万一。 “好好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周老爷子也是明事理的人,要是真的发生疫病,怕是会更加严重。 “还有,现在这种事情我们还不能够妄下定论,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件事情还希望暂且保密。”江流开口道。 他担心要是府里有人得知府里有人染上了疫病,怕是要乱起来。 周老爷子点头,“这件事情您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对了,我最近会送点艾草进来,您命令府里每人都领一点,每日煮水洗漱煎服。”南随开口道,她懂医术,知道艾草有防止疫病的作用。 “好,我知道。” “没有什么必要都不要出去,尽量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 ** 出了南府后江流看向南随,“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告诉太后吧?” 看南随刚刚行色匆匆的样子就知道南随肯定还没有告诉萧太后。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南随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情,他们现在又没有重要的证据,没有人会理会他们的话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江流询问,要是真的发生疫情,怕现在已经快开始了。 “江流,你路子广,如果真的发生疫情我们要早做打算。”南随分析道:“治疗疫病要有两个重要的东西,一是大夫,一是药材,这两样东西一样都不能够缺少。” “药材好办,我可以派人去全国各地搜集药材,但是大夫有些难办。”江流有些为难,要是告诉那些大夫发生的是疫病,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愿意来的。 人都是怕死的,有时候就连大夫也不能够例外。 “这件事情我知道,先筹备药材吧,我去写一张单子给你。”南随也知道江流说的在理,先准备药材,大夫什么的再想办法吧。 “你会医?”江流问道,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要问了,但是之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嗯,会一点。”南随点头,“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会好好跟你解释清楚的。” 第141章、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 寿康宫 萧太后看着南随,有些头疼,“你确定盛京会发生疫病?” 盛京从未发生过疫病,而且现在一点征兆都没有,真不知道南随是从哪里听说的。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德全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鸾儿?她怎么来了?”萧太后不理解萧鸾为什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过来,看了南随一眼。 后者低着头,没有出声。 皇后娘娘确实是南随请的,光凭她一个人很难让萧太后相信,所以在来寿康宫之前她就托一个小宫女去请皇后娘娘了。 “母后,我来陪您聊聊天。”萧鸾笑着说道。 “鸾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往常你可是不会来的。”萧太后也知道最近皇后经常叫南随去椒房殿。 “我今日听说母后叫随之来寿康宫了,便过来瞧一瞧。”萧鸾解释道。 她知道萧太后是只老狐狸,做事情一向细心,耳目极多,就她大摇大摆宣南随进宫的事情,萧太后肯定早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跟南随什么时候如此熟练了?”萧太后听到萧鸾叫南随“随之”很是好奇。 “我这不是最近经常叫随之来椒房殿说话,所以要熟悉一点。”萧鸾笑着解释道。 “嗯,随之是个好孩子,你们能够聊的一块儿去也不错。”萧太后拍了拍萧鸾的手,笑着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萧鸾要比原来开朗了很多,能跟南随聊到一块儿,也是不错的。 “对了,姑母,随之说的疫病真的可能不是空穴来风,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萧鸾认真说道,疫病这种事情太大了,他们不能够掉以轻心。 毕竟早一点防备还是能够让人安心的。 “你怎么也认为盛京会发生疫病?”萧太后实在不理解他们这些孩子的想法,盛京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发生疫病了? “太后,我们在萧家找到了一名病人,她的病状很像疫病,我们大意不得。”南随解释道,她是亲自去看过那个病人的。 那人的症状虽然很像风寒,但跟风寒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听管家说那人已经病了半个月了,一个小小的风寒不会病怎么久都没有好转趋势的。 萧太后听此也沉默了,南随跟萧鸾都如此说,看来是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南随,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拿着哀家的令牌,抽掉圣辅司的人去民间搜集药材跟大夫。”她年轻的时候也见识过疫病的厉害,还是得重视起来。 南随领命。 ** 御花园 南随正准备从御花园出宫,在半路就被人拦住了。 “随之,你还是在生我的气?”江轩正准备去给萧太后请安,就看到南随,一路跟了过来。 南随看到来人,皱眉,“让开。” “随之,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当年的事情我是一时糊涂,更何况......我是不可能不救她的。”江轩神色痛苦的说道。 南随看着面前的人,好笑,“江轩,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都已经说过了,你我从此相逢是路人。别来烦我。” 江轩听到南随如此说,心痛得不得了,“随之......” 南随没有理会江轩,直接走开了。 走到假山后面,就被人又拦住了去路。 “随之?原来你还有个小名叫随之?”面前的少女一脸俏皮,天气凉了,她身穿粉色小短袄,衬得脸庞更加艳丽。 “小公主?”南随没想到拦自己的是狄族小公主。 “原来你还记得我呀!”伊雪笑道。 南随没有说话,她不可能忘记伊雪的,尤其是伊雪顶着这张脸。 “我还有事要出宫,小公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让一下。”南随赶着出宫,没时间跟伊雪在这里寒暄。 “南随之,你跟江流的关系很好吗?”伊雪见南随要离开,着急忙慌的问道。 南随脚步一顿,“你为什么会如此问?” “没什么。”伊雪撅着嘴,摇头。 ** 宫外 江流不放心南随,一直在外面等着。 “江流,萧太后同意了。” 江流点头,他知道只要南随去办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办成功。 “走吧,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江流看了眼天色,说道。 走在路上,南随侧头问江流,“江流,你跟伊雪认识吗?就是那个狄族的小公主。” 江流愣了愣,后点头,“伊雪的母亲是我母亲的妹妹,当年伊雪母亲出使狄族和亲。” “原来是这样。”南随点头,她倒是没有想到江流跟伊雪是表兄妹的关系,“不过......不过上次在皇宫里面你怎么表现的跟伊雪如此生疏?” 她可是还记得上次在皇宫查皇后娘娘中毒一事中江流是跟自己一块儿去找狄族小公主的,但那时候江流表现的很冷淡,完全看不出他跟伊雪还有如此一段关系。 “我从来没有见过伊雪,跟她算不上熟悉,再加上我自己都自顾不暇,要是再跟伊雪攀上关系,太后怕是会更加的不放心。”江流解释道。 南随点头,“懂了。” “盛京马上就要下雪了,随之,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人当初的承诺吗?”江流看了眼天空,开口道。 “陪我一块儿看初雪?” 江流点头,“等过了这件事情,我们以前去城外山上看雪,想来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雪,倒是有些期待。” 南随从小生活在江南,还没有见过下雪,倒是挺期待的。 “盛京的雪景很美。”江流在盛京生活了好些年,见过盛京的雪景,真的很美。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们到时候温点小酒。”南随突然就想到了这首小诗,想来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来一杯温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好。”江流含笑点头。 ** 回到府里后南随直接来到祖母院子里面。 “随之,这是什么?”容氏看着手里的一盒药丸,不理解。 “祖母,盛京最近有些不太平,可能有人得了疫病,这些是能够解百毒的药丸,您记得吃。”南随解释到,她最担心的就是祖母了。 祖母年纪大了,身子骨没有她们这些年轻人好,须得格外注意。 “疫病?怎么会有疫病?”容氏闻言也是惊讶,盛京居然会有疫病,她现在还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疫病的消息。 南随点头,“现如今我们也是猜测,不过早点防范还是好的。” “那你,随之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容氏拉着南随的手,南随出门在外的最是危险。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段时间我会将府里封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够进出。” 有皇后娘娘那个梦境在先,南随还是很担心自己祖母的安危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够出。 “竟然严重到了如此程度?”鸳鸯在一旁听得也是心惊。 “要是真的是疫病,怕是会更加严重,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现在情况不明,他们谁都不敢乱说。 “对了,鸳鸯姐姐你在府里要格外注意,厨房里面的厨娘都不要让她们乱跑,就留在府里。”南随对鸳鸯吩咐道。 厨房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祖母每日的伙食都吃的是厨房做的饭菜,这给地方绝对不能够出错。 “我知道了,大小姐您放心。”鸳鸯点头。 “随之,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点,要顾惜自己的身体,别逞能。”容氏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南随现在在圣辅司任职,要是盛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南随不可能不管的,但凡是都得以自己的安危为最主要的事情。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南随安慰道。 ** 江流的动作很快,不过短短一日就从各地搜集了十几车的药草,加上萧太后给的令牌,他们在盛京也搜集了不少的药草。 “这些药草要怎么用?”江流对医术一无所知,他是按着南随给的方子搜集的草药,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些药材。 “先把这些艾草拿去煎水,用艾草水洒到盛京街道。”南随吩咐道,艾草有消毒的作用,洒到街上对疫病有抑制作用。 沐全准备带着人去办,就听南随继续吩咐:“沐全,你让人多拿些干净的布料,用艾草水浸泡,风干后遮面,不论去哪里都要戴着。” 这是皇后娘娘告诉她的方法,不知道有没有用。 “是。”沐全明白。 “周府的药材我都给送过去了,听管家说府里又有两个人染病了,那两个人都跟原先那个厨娘有过接触,这次怕真是疫病。”江流神色严肃开口,之前他们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不会发生疫病,但现在看来怕是疫病无疑了。 “告诉周府的人把得病的人放到一个院子里面。”南随吩咐,疫病要想治好,首先是得阻断它的传染,才能够慢慢治愈。 “嗯。”江流点头,“对了,孙大夫来信,听说盛京可能发生疫病后他打算过来。” 孙大夫就是之前在云城的那个大夫,之前江流派人到云城收药孙大夫猜到了什么,便给自己来信要过来。 “孙大夫?他年纪大了......”南随其实不希望孙大夫过来的,毕竟孙大夫年纪大了。 江流无奈的摇头,“孙大夫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会来到盛京。” 孙大夫给他来信时已经准备动身了,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医者仁心。”南随只淡淡说了四个字,也没有再阻拦孙大夫来盛京。 第142章、疫病严重 ** 周家 南随他们过来的时候周管家面色不太好。 “怎么了?”南随见周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南司主......府里今日又病倒了七个人,还有一个是府里女眷身边的贴身丫鬟。”现在府里不让人随意出去,搞得大家是人心惶惶的。 “带我去看看。” 见江流也准备跟过来,南随停下脚步,“江流,你就往外面呆着,别进来。” 现在周府是疫病最要紧的地方,她不希望江流出什么事情。 “那你呢?”江流见南随只身准备过去,很是担心。 南随摇头,“我不会有事的。” ** 后院 所有发病的人都被管家安排在了一处院子里面,有专门的人把守,但大家都不敢靠这个院子太近。 “周管家,你就别进来了。” 周管家脚步一顿,没想到南随会考虑自己的安危,“那,司主您......” 南随看着年纪也不大,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我懂点医术,您跟着进来也无用。”都知道这个院子很危险,周管家也是人,南随不希望连累别人。 周管家点头,退在外面等候南随。 院子里面有几间厢房,南随按照周管家说的位置来到刚开始发现疫病的那名厨娘房间。 房间里面燃烧着艾草,烟雾缭绕的,床上躺着一位妇人,不停的咳嗽。 南随戴好用艾草熏过的面纱,走到妇人面前,“你便是李莲花?” 妇人因为生病,眼眶凹陷,面颊发黄,无力的点了点头。 “你在发病前是不是跟什么人接触过?” 虽说李莲花是第一个得病的人,但这种疫病不可能说得就得,一定是有人传染给李莲花,然后又由李莲花传染给别人的。 李莲花这段时间躺在这里也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接触过的人,“平日里除了送菜来府上的人,我就接触过一个老乞丐,他那时候可怜巴巴的来府外要饭,我见他可怜,便将府里吃不完的剩饭给了他,其他的再也没有接触过了。” “乞丐?你那时给他送饭,有没有发现过异常?” “有,他那时候有些咳嗽,不过天气凉了以后大家都容易咳嗽,我那时候便没有当回事。”李莲花开口说道。 南随又给李莲花把了脉,虽说她的脉象很像普通的伤寒,但又不一样,南随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给她留下了几颗解百毒的药丸便离开了。 又陆陆续续去了几个染病的人的屋子里面,他们的病症跟李莲花都一样,不过李莲花要比这些人病得更加严重。 出来后就见周管家拿着艾草熬的水守在外面,“司主,这是艾草熬的水,您洗一洗。” “周管家,你知道盛京城里面的乞丐平日都呆在哪里吗?”南随问道,按照李莲花说的,恐怕上次来周府的乞丐有问题。 “乞丐?”周管家不知道南随为什么会突然如此问,“他们平日都在大街上要饭,晚上的时候便会回到城外的一处小破庙睡觉。” “嗯。”南随点头,看来她需要去城外看一下了。 江流在府外等得着急,见南随出来,连忙走过去,“怎么样了?” “江流,疫病应该不是从周府始发的。”南随认真开口,“我刚刚去问了那个刚开始发病的人,她说她曾经接触过一个咳嗽的乞丐。” “你去接触那些发病的人了?”江流听南随如此说,很担心。 “我是做好了防护措施才去的,不会有事。”南随安慰道。 “现在去城外寺庙?”江流问。 “你怎么知道那些乞丐是在城外寺庙?”南随诧异,没想到江流还知道那些乞丐的位置。 江流笑着解释,“我以前去过哪里。” “我们需要去一趟,多叫几个人,让他们做好防护措施。”南随心情不太好,现在周府的情况都如此严重了,估计城外更加严重。 ** 城外 江流跟南随来到城外的小破庙,这里是乞丐聚集的地方。 城门已经让南随给封了,这些乞丐都聚集在庙里。 南随他们做好措施,进到寺庙里面,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震惊。 这些乞丐都跟李莲花的症状一样,面黄肌瘦的,眼窝深陷,严重的还有人口吐白沫,墙角甚至有几具尸体。 “你们这是......”沐全看着这样的事情,心惊不已。 “咳咳咳,公子,给口吃的吧!”一名乞丐撑着全力爬到沐全面前,哀求。 “我......”沐全摸了摸身上,他走的急,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带。 “老伯,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江流蹲下身子问道。 “哎,别提了,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老乞丐一脸无奈的摆手,指着墙角的那些尸体,“这不是,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江流顺着老乞丐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些人都是得病死的,看起来极惨。 “这些人都是得病去世的?”沐全在一旁看得心惊,没想到盛京郊外已经有疫病发生了,但他们城里面的人却一无所知。 老乞丐点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家突然都病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手里也没有钱看病,起先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去山上挖了点草药根来熬着喝,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后面就有人开始口吐白沫,没多久就死了。 南随看了看四周,满盛京的乞丐都在这小小的破庙里面栖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绝望,许多人眼里都已经没有求生意识了。 “你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江流问道。 老乞丐点了点头,“起先没有得病的人还会去城里讨饭吃,后来城门封了,大家连饭都吃不上了,饿了就只能够啃树皮。” 他们当乞丐的本就经常挨饿,加上现在城门封了,大家都吃不上饭。 “沐全,你回城里去一趟。”南随将沐全叫到一边,“回去带上锅碗瓢盆,粮食,草药。” “是。”沐全领命。 “老伯,你们放心,我们这些人就是来救你们的,别担心。”江流安慰道,他现在手头也没有干粮什么的,只能够等沐全过来。 南随走到那几个口吐白沫的人面前,蹲下身子给他们把脉,脉象跟李莲花一样,看来这次的情况是疫病无疑了。 不过这疫病到底是怎么染上的? 江流将南随的行为看在眼里,他指挥着带过来的人,让他们去将墙角的几具尸体给处理了。 “这些尸体要怎么办?”将尸体安放到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江流问道。 南随抿了抿唇,“烧了吧。” 这些人虽然已经死了,但不能够保证不会传染给其他人,他们现在只能够尽量控制传染人群。 沐全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粮食跟药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 “孙大夫,您怎么来的如此快?”江流在看到孙大夫的时候愣了愣,没想到孙大夫会来得如此快,他们还以为孙大夫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够过来。 孙大夫见江流能够站起来了,很是高兴,“江公子,你的腿好了?” 江流点头,“多亏了您给的药方。” 孙大夫点头,然后解释“我刚来盛京,原本是打算进城的,但城门封了,不让进。多亏了碰到沐公子,这才知道你们在这里。” “孙大夫,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孙大夫摆手,看向寺庙里面的人,“这些人......这些人是得了疫病?” 南随点头,“这里应该就是疫病初发的地方,已经有六个人死了。” 孙大夫正准备去看看这些人,不过江流拦住了他,“孙大夫,您先做好防护再过去。”他将用艾叶熏过的面纱,还有手套递给孙大夫。 “我用这个不方便把脉。”孙大夫接过面纱,不过没有要手套。 他还要给病人把脉,戴着手套不方便给人把脉。 ** 寺庙外 孙大夫面色沉重的看向南随,“南小姐,发病的原因查到了吗?” 他刚刚给这些人把过脉了,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也不清楚。 南随摇头,“还在找。” “我瞧着这次病症来势汹汹,你们的防护措施做的很好,就是不知道盛京城里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他来这里是因为碰到江流派人去云城收购药材,这才知道盛京得了疫病。 “盛京城里有一家人的厨娘跟这些乞丐中的一个接触过,现在我已经派人将那家人给封锁了,其他地方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得。” 刚刚出城的时候南随就派兵去将周家封锁了,还派了太医院的御医去诊治,现在药材,大夫都有,但是盛京城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得了疫病,他们还不清楚。 孙大夫闻此也是一脸沉重,“这些乞丐往日都是在城里大街小巷的乞讨,去过的地方很多,怕是不好控制。”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要是病发的人少他们还能够集中诊治,但现在看来怕是麻烦了。 “我派人去查。”南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目前皇宫那里已经没有时间去禀报给萧太后了,她只能够自己做主。 “好。”孙大夫点头,“对了,最好是将城里的大街小巷分开,分成一块一块的区域,派兵把守,再安排几个大夫,这样更加方便管理。” 孙大夫早年间行走各地,也是见识过疫病的厉害,对于治理疫病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南随点头,派沐全去办。 “随之,过来一下。”江流突然叫道,“有新发现。” 南随跟孙大夫对视了一眼,都赶忙过去。 江流面前的是一口破破烂烂的锅,锅里还有些肉骨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这个是刚发病的那人吃的东西。” “这是什么?”孙大夫凑过去想要看清楚,但这些骨头太杂乱了,又有许多不在,也看不出来。 “根据刚刚那位老伯说的,最先发病的那人叫黑牛,是个二十来岁的乞丐,有一天他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只刚断气的狗,这里的人都没怎么吃过肉,也不问清楚狗的来源,见这只狗刚断气,便扒了皮,用这口锅煮了吃。”江流解释道,这也是他刚刚问庙里的乞丐得知的。 “去找几只老鼠。”南随朝手下吩咐。 …… 很快就有人抓来几只老鼠,南随将弄碎的骨头给这几只老鼠吃。 不一会儿就有老鼠开始站不稳了,腿都在打颤,不一会儿就开始吐白沫,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笼子里的几只老鼠就奄奄一息了。 “看来导致疫病的源头就是在这里了。”孙大夫让人将老鼠尸体烧掉,面色沉重的说道。 “这里的乞丐基本上都在了,我们就在这里建立隔离区,给他们提供伙食跟药物,将生病的跟没有生病的分开。”南随想了想安排道。 现在就属这里病得严重,已经出现死人的情况了,不能够再让这些人乱走动。 “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江流点头,南随的法子现在看起来是最好的。 “南小姐,这些人知发生了什么吗?”孙大夫面色沉重的问道。 南随摇头,“还没有告诉他们。” 之前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疫病,所以便没有大张旗鼓的说什么,但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情交给我吧,由我出面去说。”江流开口道,知道南随不喜欢应付这种场面,安抚人心的事情就只能够交给他了。 “嗯。”南随也同意江流去,毕竟她不适合做这种事情,还是江流来吧。 ** 也不知道江流是怎么做的,这些人倒是没有过于乱。 城外粮食,药材都很多,南随还安排了几个人每日用艾草熬的水擦洗房屋,洒水消毒。 这是皇后娘娘告诉她的办法。 “孙大夫,您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回去?”江流问道。 孙大夫看了眼这里的病人,摇了摇头,“算了,等这里什么时候有大夫来我再回城里看看。” 庙里的这些人都是乞丐,对于盛京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来说这些人就是蝼蚁,估计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的。 南随点头,“那您注意自己的身体。”想到什么,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小袋药丸,递给孙大夫,“这是能够解百毒的药丸,也不知道对这场疫病有没有作用,您先带着吧。” 孙大夫毕竟是为了这些病人,她说什么都要保护好孙大夫的安危。 “沐全,你就留在孙大夫身边,好好保护孙大夫。”江流拍了拍沐全的肩膀,开口道。 ** 城里 南随跟江流刚回到城里就看到周管家一脸着急的看着他们。 “你怎么出来了?”南随见周管家出了周府,一脸怒气。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出来的这一趟会害了多少人! 周管家突然被南随怎么骂了一顿,愣了愣,“南司主,是......是李莲花......她死了。院子里还有好几个人都开始口吐白沫,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还有呢?”见周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南随问道。 “还有......还有老爷也病倒了。”周管家低头说道。 “那你干嘛出来!”南随急了,周管家跟在周老爷子身边,要是周管家也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要传染多少人。 “我......”周管家被南随这么一说,也结巴了。 他刚刚出来的急,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戴好面纱,跟我走!”南随扔给周管家一个干净的面纱,让他跟自己回周府去看看。 江流也准备跟南随去周家,但南随制止了,“江流,我现在赶去周府看看情况,你去皇宫,跟萧太后还有皇上禀报这件事情,让他们封城。” 现在他们的人手不够,根本是分身乏术,只能够让江流去找萧太后跟皇上。 “随之。”江流着急的叫住南随,“你一定要小心。” 南随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朝江流摆了摆手。 江流看着南随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知道南随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江流什么时候需要南随的保护了? ** 周府 南随来到周府的时候便知道周管家为什么会如此着急了。 “怎么会一下子病倒这么多的人?”南随很是震惊,她出城之前才来过周府,那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病倒了这么多的人? “那个......回南司主,是因为手底下的人有人隐瞒病情不报,我们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的。”周管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都是不想活了吗!”南随生气,她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如此分不清大局的人。 周管家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他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失职,他也是害怕自己被传染,所以一直呆在老爷身边,没想到老爷也病倒了。 “带我去看看那几个口吐白沫的人。”南随着急说道,她得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了。 “那个......”周管家见南随要离开,连忙拦住了南随,“南司主,您先救救我们老爷吧,他们那些下人一会儿去看也不晚,先救我们家老爷。” 在他心中老爷的命要比那些下人的命贵重的多,南随不能够只去救那些命如草芥的小人,更应该去救他们家老爷。 “这是我的事情!”南随冷声开口。 周管家闻言也变了脸色,“南司主,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够同意了,我们家老爷的命要比他们那些人重要的多。” 说话间几个人便拦在了南随面前,看样子是府里养的侍卫。 “周管家,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南随冷眼看着面前的架势。 “南司主,抱歉了,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够将府外的兵给撤掉,我们老爷要去瞧病。” 现在盛京的大夫都被圣辅司征用了,一切的安排都要由圣辅司说了算,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就凭这几个人?周管家,你以为我能够坐到圣辅司司主的位置上没点真本事?”南随看着面前的这些花架子,嗤笑。 “上!”周管家挥手。 南随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的这些侍卫就被南随打倒了。 周管家见自己这十几个人都打不过南随一个,心下也害怕了。 “南司主,我也是被逼的,我们家老爷……我们家老爷,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家老爷逼我的……”他也是个下人,哪里做得了自家老爷的主。 南随没有理会周管家,径直走向后院,然而却看到一些下人在朝着之前住着生病的下人的院子里面泼油,看样子是准备活活烧死这些人。 “你们在干什么!”南随见有人准备点火,将那人手里的火把夺了过来,扑灭。 “南司主……回南司主的话,这些都是管家让我们做的……”下人见来人是南随,也被吓到了。 “滚!”南随怒斥,看来不能够不严加管理了。 这些人知道南随是圣辅司的司主,也都很惧怕南随,见南随发火了一个个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南随进到房间里面,果然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她替这些人把了脉。 第143章、来势匆匆 皇宫 江彦坐在书房,听着江流的汇报,“云先,这件事情你跟太后汇报过吗?” “还没有,您是天子,这种事情还是得您下令。”江流淡淡开口,虽然南随是让自己去找萧太后的,但是盛京现在情况严峻,还是得由皇上定夺。 江彦叹了口气,“盛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江流摇头,“现在圣辅司的人都已经在盛京城各处巡逻了,但我们人手有限,周府那边南司主在,其他地方还需要加派人手。” “怎么好端端的会出现疫情?”江彦皱眉,盛京从未出现过疫病,怎么这次来的如此突然。 “是城外的乞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染上了病,后来又在城里乞讨,这才致使疫病扩散的。”江流解释道。 “那些乞丐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派了大夫跟士兵在那里守着,粮食跟药材也很足,城门也已经封锁了。”江流解释道。 江彦坐在椅子上,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云先,传朕旨意,全城百姓都呆在家中,没有允许不准出门。再派太医院的太医,加上民间太医,在各处设立行医点,一旦有人染病,全力救治。” 这次疫病来势匆匆,不能够大意了。 “是。”江流领命。 安排好城中的事情后江流来到周府门口,却见门口的守卫又增加了一倍。 “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吗?”江流随便抓住一位侍卫,问道。 侍卫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南司主吩咐的,小的也只是照办。” “南司主现在在哪里?” “还在府中,世子,南司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侍卫见江流要进去,连忙阻止。 “我是来找南随的。”江流不想跟这些人动手。 “南司主......司主的意思是,您也包括在内。”侍卫开口解释道。 “什么意思?”江流愣了一下,连自己都不能够进去吗? 吱呀! 周府紧逼的门打开,南随略显疲惫的站在门内。 “随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江流见南随出来,想要过去。 “江流,盛京城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周府现在情况很严重,我得在这里守着。”南随面色沉重的开口。 刚刚又死了三个人。 “你?随之,你这是要干什么?出来,我找太医来周府。”江流见南随打算一直在周府呆着,阻拦道。 南随摇头,“江流,孙大夫的战场在城外寺庙,你的战场在盛京城里的其他地方,而我的战场在这里。” “南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快出来!”谢安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南随在周府,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南随看到谢安,皱眉,“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谢安平日一向听南随的话,但此时他脖子一扭,就是不答应回去,“反正这次南随姐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你想好了?”江流见南随态度坚决,问道。 看周府外的布局,还有南随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江流,现在我跟孙大夫都有自己的使命,盛京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南随安排道,周府现在情况很严重,她脱不开身。 江流点头,“你既然已经想好了,我也不拦你。” 谢安在一旁急了,他以为江流是来劝南随姐的,“江云先,你说什么屁话呢!怎么能够不拦南随姐,你知不知道周府有多危险!” “谢安!回去照顾好你父母,没事别乱走动。”南随叮嘱道,谢伯伯对自己有恩,她不希望谢家出事。 “南随姐,你让我跟你一块儿进去,我去保护你!”谢安不依。 南随摇头,“回去吧。” 说完便让人将周府的门关闭了,隔绝了外界的人。 谢安想要过去,但被江流拦住了,“江流,你还是不是个人,在蜀地的时候南随姐是怎么对你的,你呢?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南随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因为生气,谢安双眼通红。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放开握着江流的衣领。 江流知道谢安现在在气头上,不想跟谢安动手,“谢世子,你冷静点,别让随之担心。” “随之?”谢安愣了,“你刚刚叫南随姐什么?随之是你叫的!” 随之是容奶奶给南随姐取的小名,从小能够叫南随姐“随之”的人少之又少,江流现在居然叫南随姐小名! “别闹了!”江流命人将谢安架了起来,“将谢世子送回侯府,告诉老侯爷,就说盛京近日不太平,谢家小侯爷顽劣,还望好生管教。” 谢安被人架着两条胳膊,两条腿在空中乱扑腾,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江流,江云先,老子算是看错你了,你小子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南随姐把你当朋友,你呢?你个狗东西眼睁睁的......唔!” 江流嫌谢安过于聒噪,随手拿了块布料塞到谢安嘴里。 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 ** 周府 南随此刻正黑着脸坐在周老爷子屋子里。 “南司主,你应该知道老夫我一辈子向来不缺钱,我是盛京最著名的富商,只要您肯救我,我一定重金酬谢。”周老爷子知道硬来是不可能了,就准备打感情牌。 南随抬眼淡淡的看了周老爷子一眼,嗤笑,“你以为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爱钱?在我眼里所有人的命都一样。” 周府一大半的人都病倒了,还有许多人都死了,这场疫病来的突然又严重,药材有限,她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跟他们那些下人怎么一样!”周老爷子见南随软硬不吃,也急了,他跟那些命如草芥的下人怎么会一样。 “你很高贵吗?在我看来你还不如他们。”南随淡淡说道。 后院 周府后院现在都是生病的人,原本就不是太大的院子现如今挤满了病人。 来来往往的人都戴着白色面纱,院子里每日都有人来焚烧艾草,还有用艾草熬制的水每日擦洗院子里的用具。 “大夫,他们都怎么样了?”南随问太医院里来的大夫。 大夫们摇了摇头,“南司主,这病太奇怪了,我们现在根本就无从下手。” 这病太古怪了,他们这些太医到现在都研究不出治病的方子。 南随也知道这次病症太凶险了,太医们没有法子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多少人了?”南随见院子又多了许多患者,问道。 “又加了十三个。”太医们一个个也是面色沉重,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治疗疫病的方子,但得病的人却是一直增长。 “先用用这个方子。”南随从袖口拿出一张方子,递给太医。 为首的太医接过方子,认真的瞧了瞧,“这......南司主,这个方子是谁给你的?”这张方子里面的用药很是胆大,他们都不敢如此用。 “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我已经试过药了,里面又增减了几分药,可以一试。”南随解释道。 这些太医都是一辈子用药的,她也是自己亲自试过药后才敢给这些病人用的。 “这是……这是您自己开的方子?”众太医都很震惊,什么时候南司主也会医术了? 南随点头,“这个方子我斟酌了好几天,也试过药了,就是不知道对这些人有没有用。” “试药?您拿自己试药?”众太医震惊,他们没想到南随会拿自己试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医,您看一下这个方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派人去煎药了。”南随着急。 几名太医聚在一块儿看南随给的方子,仔仔细细的研究许久,最终点头,“南司主这方子可以一试。” 第144章、动乱 江流带领着御龙司还有其他地方的侍卫,将盛京按照孙大夫之前所说的,划分成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设防,安排太医镇守。 “江世子,盛京现在真的有疫病了?”裴婧语跟着江流布局,问道。 江流点头,“周府跟城外的寺庙都很严重,我们现在就是要防止人们随意走动,不能够让疫病进一步扩散。” 现在还没有管用的方子来对付疫病,只能够先进行隔离,尽量减少染病的人群。 裴婧语了然,没想到盛京还会得疫病,见南随没有跟在江流身边,她倒是好奇,“怎么不见南司主?” 以往南随跟江流基本上都是不分开的,这次怎么就只有江流一个人。 “她在周府坐镇。”江流解释道,刚刚他也问过守卫了,原来是周府的人染病的多了许多,周老爷子也染病了,周管家刚刚竟然想要威胁南随。 但是他威胁错人了。 南随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被人威胁的。 “原来是这样。” “这次疫病来势汹汹,还望裴司御多多费心。”江流拱手,现在盛京处于危难之中,不管怎么样都要上下团结一心,共同攻克难关。 裴婧语点头,“江世子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她虽然不喜欢南随,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江世子,不好了!世子,不好了......”一名侍卫匆匆跑来。 “怎么了?” “城中的百姓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盛京周府的人得了疫病,现在都聚集在周府面前,求南司主烧死全府上下。”侍卫气喘吁吁的说道。 “带我过去!”江流一听说南随那边出事情了,忙赶过去。 ** 周府 此时全城很多百姓不顾圣旨,正在周府门口大闹——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 ...... 大家都在喊着烧死他们这些人。 南随得到消息过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看得她心寒,大家都在奋力救治病人,企图平息这场疫病,但没想到外面有这么多愚昧无知的人。 “都安静点!” 众人见府里有人出来了,都自觉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里面的人还传染上他们。 “你是谁?周府管事的人都病死了吗?怎么叫你一个女子出来说话?”一位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人出来问道。 “我是圣辅司南随。”南随瞥了来人一眼,淡淡开口。 圣辅司新任司主南随,在盛京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都不陌生。 “你就是那个小......你就是南随?”人群中有人知道南随跟南府的事情,开口询问。 当年南随出生也算是轰动盛京了,毕竟南随还挺有名的,爹是护国大将军南煜,母亲是当年名动盛京的天才少女柳璃。 但南随的出生注定是不幸的,从小便是爹不疼,娘不爱,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丢在了江南老家,是个可怜的孩子。 当初南随回到盛京的时候大家还为南随捏了一把汗,都以为南随这样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回来盛京会生活的很辛苦。 没想到这小可怜刚回盛京没多久就得到了萧太后的赏识,众人这才知道回来盛京的不是一个小可怜,是个狼崽子。 “皇上有令,盛京城全城禁严,百姓没有允许不得私自外出,违者斩!”南随站在周府门前的台阶上,掷地有声的开口。 江流跟裴婧语赶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南随这句话。 “江世子,看来南......南司主能够处理好这些小情况。”裴婧语笑着说道,刚刚江流知道南随这边有情况的时候着急忙慌就过来了。 要知道江世子一向是稳重的,哪里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看来江流跟南随的关系不一般。 “我知道。”江流淡淡开口,他知道南随能够应付的了这些情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南随这边有情况后他还是会忍不住过来看一看。 “南司主,您也别拿着皇上的圣旨来说话,我们是大夏的子民,不管怎么样都要以我们的安危为重,您不能够为了周府一府的人不顾我们的安危!”有人带头嚷嚷道。 而后便有人跟着一块儿嚷嚷—— “对呀,不能够不顾我们的安危!” 南随听得头疼,好看的眉眼紧皱,彰显着她现在的不悦。 “大家都安静点,这是皇上的圣旨,如果有人在此捣乱,那我御龙卫的人只能够将这些人抓到牢房里面去了。”裴婧语走向前,拿着皇上的圣旨,开口道。 众人见圣旨在这里,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有些胆小的人先行离开,后来这些人见有人离开了,也不敢再跟这里呆着了,慢慢都散了。 南随这才注意到江流,看来最近却是是累到了,江流的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多谢。” 刚刚要不是裴婧语带着皇上的圣旨过来,她恐怕还要跟那些人周旋许久。 “举手之劳罢了。”裴婧语笑道,“对了,周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府现在是盛京最严重的地方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尚在控制之中。”南随淡淡说道。 “那就好,南司主自己保重。”裴婧语见南随不愿意多说什么,也很识趣的没有再问。 “江流,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盛京城里有其他人得病吗?”南随看向江流,问道。 江流点头,“有几个人有发热的现象,目前已经送到医馆了。” “不光他们这些人要与人隔离开,他们的家人也要跟人隔离开来。”南随叮嘱道,那些得病的人之前跟家人一直呆在一块儿,他们的家人是最有可能得病的。 “我知道了。” 突然想到什么,南随从袖口掏出一张药方,“这个给你,照着这张方子煎药给那些病人喝。” “这是治疗疫病的药方?”江流接过药方问道。 南随摇头,“这个我还不确定,这药方尚且还在试验阶段。” “这是你写的?”江流见这字迹有些像南随的字迹。 “那个......不......不是。”南随有些不自然开口,“这个是太医院的太医研究出来的。” 江流见南随这个样子也明白了几分。 “我就先进去了。” 周府现在比较混乱,她也不能够久待,“对了,孙大夫那边有消息了吗?” 江流摇头,“没有,现在城门也封锁了,我身边事务繁多,还没有顾得上去看孙大夫。” 南随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有沐全在孙大夫身边,想来是不会出现什么事情的。 “你照顾好自己。”江流知道南随现在抽身乏术,也不再阻拦她。 “看来江世子跟南司主关系不错。”离开的路上,裴婧语好奇的问道。 南随这个人她不是特别熟悉,但也知道是个冷清的人,很少会在意谁。 江流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你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裴婧语以前见江流的时候江流都是坐在轮椅上,现在突然站了起来,她还挺不习惯的。 “去蜀地的时候遇到神医谷的人,也算是一桩奇遇了。”江流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江世子运气不错。”裴婧语点头,虽然很怀疑江流话里的真实性,但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盛京这几日疫病严重了许多,南随之前给的药方对刚染病的人还有用,但是对于那些病重的人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又一具尸体从南随面前抬走,她开口问道,“这是第几个人了?” “回司主,这已经是第二十三个人了。” 现在疫病严重,死去的尸体都会有专门的人带到专门的地方燃烧,怕的就是这些死人身上染的病症会在传染给其他人。 “南司主。”这些太医见南随过来了,都恭恭敬敬的行礼。 经过这几日跟南随的相处,他们对南随的印象是大为改观,原本以为圣辅司的司主会是个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人,但南随没有,她对这些病人都一视同仁,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高低而区别开来。 南随一介女流,能够在疫病如此严重之时不顾自己安危,同他们一起坚守在全盛京疫病最严重的地方,光是这种勇气就令很多人自愧不如。 他们是皇上派过来的,圣意难为,但是南随不一样,听说南随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这是新的药方,再试一试。”南随又将原本的药方改了改。 既然之前她的药方对那些刚染病的人有用,就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这几天她又重新将药方改了改,增添了几味药材。 太医接过南随手里的药方,看了看,面露难色。 “怎么了?是药方有问题吗?”南随见太医脸色不太好,问道。 “这到不是,南司主,我们......我们的药材不多了。”太医为难的说道。 现在就算是有药方也没用了,他们药材已经不多了。 “外面没有送药进来吗?”南随问道。 外面的人每日都会送来一定量的药材,怎么会不够了? 太医摇头,“这到不是,是盛京城外面疫病也严重了许多,药材一时间不够用了。” 南随也知道盛京这几日有有许多地方的人染了病,虽然江流之前派人在许多地方搜集了药材,但有些药材还在路上,加上盛京现在的情况,都没有几个人敢来。 第145章、南随姐,我去 “我去想办法。”南随安慰道,不管怎么样药材不能够断。 “还有一个问题。”太医顿了顿说道,“现在艾草也有些供应不上了,咱们能不能将原来一天熏三次艾草改成一天熏两次,就是用水擦洗的次数也改一下。” 艾草的需求量是最大的,他们每日都要用艾草,但是现在有些紧缺,他们就想改一改,这样能够多撑两天。 “不行。”南随当即拒绝了,“现在疫病如此严重,这种事情不能够马虎,药材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交给我来想办法,一定会保证药材的供应。” 现在正好是疫病盛行的时候,他们不管干什么都不能够马虎,之前一天熏三次艾草都病倒了这么多的人,更加不能够少熏。 “好,那就劳烦南司主您多多费心了。”众人见南随如此说,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地了。 这段时间南随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既然有了南随的承诺,那他们就不担心了。 南随来找江流的时候江流正在休息,这几日他在盛京城中挨家挨户的找感染疫病的人,几乎没有合过眼,现在刚睡下南随就过来了。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他见南随脸色不太好,关心的询问。 “江流,盛京的药材不多了,其他药材大概要多久才能够到?”南随也知道江流最近很是辛苦,但是没办法,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只能够来找江流。 “现在因为盛京的疫病,许多城门都封了,最快也要五天。”江流也着急,他这几天一直在催追云他们。 五天,按照现在药材的消耗来看,根本撑不过五天。 “孙大夫他们那里的药材够吗?”南随这几日一直在周府,不知道孙大夫那里怎么样了。 “那里的药材是够的,他们那里人少,又是第一批发现的,给的药材充足,但也仅仅够那里的人用。” “不行,我们等不了五天了。”南随着急,按照盛京城现在的样子,真的撑不过五天,“我要出城去搜集药材。” 他们不能够坐以待毙,得有所行动才行。 “你不能去,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不能够出去。”现在南随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南随不能够离开。 “那现在该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材他们现在就是一局死棋。 “南随姐,我去。”谢安本来是打算偷偷溜进周府找南随的,但见南随行色匆匆的来到江流这里,他便跟了过来。 没成想听到了这件事情。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在侯府好好呆着,乱跑什么!”南随见谢安来裹乱,没好气。 谢安是定北侯独子,此次出城本就是冒风险的事情,万一谢安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见谢伯伯了。 “我爹会同意的,南随姐,我这次不是在胡闹,这件事情我是认真的。”谢安认真说道,他没有胡闹。 “你可知这么做有多危险?要是搜集不到药材,让人知道你是盛京来的,恐怕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身份。” 现在盛京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其他地方的人生怕被盛京的人给传染了,谢安要是从盛京出去,那些人恐怕不会顾虑那么多了。 “南随姐,我们府中无一人染病,我这几日也是闭门不出的,我能够保证自己是健康的,去搜集药材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我很合适。”谢安神色认真的给南随分析其中利弊。 他是定北侯府的小侯爷,其他地方的人对他或多或少还是敬畏的,加上他从小就被自己老爹扔到军营里面去,身手要比一般人好。 “谢世子,这件事情事关全盛京城百姓的安危,云先在此拜托了。”江流拱手向谢安致谢,在盛京城面临困境的时候谢安能够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他很佩服。 谢安突然被江流夸奖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你别怎么说,我也是盛京的人,更何况我父母都在这里,去做这件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谢安,多谢!”南随拍着谢安的肩膀,很是感谢。 “南随姐,你说什么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好感谢的,你快别这么说了。”他是定北侯独子,现在盛京城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心。 ** 皇宫 椒房殿。 “青儿,外面现在怎么样了?”萧鸾见青儿从外面进来,着急的问道。 这几日南随都没有进宫,皇宫现在也是多处戒严,怕是盛京疫病还挺严重的。 青儿摇头,“现在宫里四处都是守卫,宫门也封锁了,奴婢打探不到外面的情况。” “你就没有去问问太后身边的德全?他应该会清楚外面的情况。”萧鸾也是很着急。 原著中盛京这场疫病很严重,盛京城里的百姓死了三分之一,要不是后来有神医谷的大夫过来,恐怕会更加严重。 “娘娘,现在外面乱得很,您就安心在椒房殿安胎,别去管这些事情了。”青儿见自家娘娘大着个肚子还在乱跑,担忧的说道。 现在皇后娘娘月份大了,加上盛京最近不太平,她不希望娘娘出什么事情。 “我哪里坐的住!”萧鸾着急,按照剧情的进展,原主也就离下线不远了,她好不容易活着可是不想死。 尤其是原著作者写的皇后娘娘萧鸾是从数丈高的城楼跳下的,这种死法太惨了,她不想尝试。 “娘娘,宫外有南司主,江世子他们在,想来是不会有事情的。”青儿安慰道,皇后娘娘最近每天都要问自己宫外的情况。 “但愿吧。” “娘娘,您到底在担心些什么?”青儿不理解自家娘娘在担心些什么,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懂,我之前以为自己是这本书的救世主,能够站在外人的角度去看待这本书,去改变一些事情,但慢慢才发现被困在这宫墙里面,我能够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刚穿越进这本书里面的时候萧鸾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但后来才发现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太少了,能够改变的事情也太少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究竟是怎么样的。 青儿不懂自家娘娘在说什么,听得一头雾水。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几天尽量帮我打听点消息。”萧鸾叮嘱道,她被困在这宫墙之中,很多消息都接受不到,也不知道宫外到底怎么样了。 青儿点头,“奴婢明白。” 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打听这些消息干什么,但娘娘既然想要知道,她就尽量帮忙打听一下。 第146章、医者仁心 寿康宫 “德全,宫外现在是什么情况?”萧太后靠在贵妃榻上,问道。 “回太后,盛京城现在的病人又多了很多,南司主还在周府,听说那里又死了不少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江世子派人来报,盛京城现在的药材不够了。”治疗疫病连药材都没有,那是多么可怕。 “之前南随他们不是搜集了不少的药材?就快用完了?” “盛京现在病人实在是太多了,再多的药材也顶不住用。”每日都有人跟德全汇报盛京城的情况。 “那南随跟江流他们就没有行动?”萧太后不太准备管这件事情,反正有皇上在朝堂坐镇,想来也乱不了。 “谢小侯爷已经出城去搜集药材了,今天刚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德全也是知道太后的想法的,恭恭敬敬回禀。 “想不到谢家那不学无术的小子也会有如此作为,实属不易。” 谢安的举动倒是让萧太后很惊讶,以前她也是听说过定北侯世子爷的名声的,那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这次盛京发生疫病,谢安居然会挺身而出。 “谢世子本性不坏。” “嗯,定北侯教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坏?”虽然定北侯在朝堂上不站队,但是萧太后还是很欣赏定北侯的为人的。 当年她随先帝打江山的时候定北侯就曾经深入敌营解救先帝,在先帝建立大夏后又能够不贪恋权势,自愿当个闲散王爷,如此魄力她是服气的。 ** “南司主,药材还有几天能到,我们现在手里的药材也只够撑今天一晚上了。”太医着急的说道,现在满盛京的药材都紧缺,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再坚持一下,谢世子已经去筹集药材了。”谢安已经离开两天了,也不知道药材搜集的怎么样了。 “司主,我按照您之前给的药方煎药给患者服用,他们喝过药后确实有所改善,但是停药后他们又会复发。”太医很是发愁,原本以为南司主给的药有用,但有些人在服药好了后停一段时间的药就会再次复发。 “还是方子有问题,我再改改。”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药材,谢世子今天日落之前能否送回药材?”他们现在手里的药材真的不多了,要是谢安再不送药,真的要撑不住了。 这件事情南随也不能够打包票,只能够期待谢安快一点。 “我去一趟城外。”孙大夫在城外救治那些病人,或许他有好办法。 太医知道城外小破庙是疫病最开始的地方,也想要过去看看,“我能不能跟您一块儿过去看看?” “现在周府的太医本就不多,又有两位病倒了,您先在这里守着。”南随不同意,他们现在人手不够,自己去城外也只是想要跟孙大夫商讨一下药方。 周府的情况要比之前还严重的多,眼看着就有控制不住的趋势,这个时候不能够大意。 ** 城外 南随过来的时候沐全正在外面煎药。 “沐全,孙大夫在哪里?”南随往四周看了看,都没有发现孙大夫的身影。 沐全原本正在专心致志的煎药,突然被人这么一叫,抬头就看到了南随,“司主,孙大夫去后山采药了。” “采药?”南随不解,“这里不是还有许多的药吗?” 江流之前给这里送了许多药材,加上寺庙里面人少,药材的消耗没有城里大。 “听孙大夫说锅里的狗是只野狗,他想要去后山看一看,说不定在野狗聚集的地方会有发现。”沐全开口解释道。 他之前本来也是准备跟孙大夫一块儿过去的,但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孙大夫让他留下照顾病人。 “我过去看看。”南随本就是为了药方的事情来找孙大夫的,见孙大夫有所收获,也打算去后山看一下。 “司主,孙大夫就是沿着那条小路上山的。”沐全停下手里的事情,给南随指路。 南随过来的时候孙大夫正蹲在一株野草面前。 “这是有毒的草药。”南随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孙大夫抬头看了南随一眼,“南司主,我刚刚观察过了,这里有许多野狗的脚印,还有些其他动物的脚印,这一片的这种野草也有被啃过的痕迹。” 他慢慢站起来,“我以前听人说过有些野兽在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后能够自己找到解药来解毒,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也是他这么多天以来所想的事情,或许这些毒草对于这场疫病而言就是解药。 南随也知道,“但是野兽能够服用的东西人不一定能够服用。” 人跟野兽还是有所去别的,野兽能够吃的东西人不一定能够吃。 “所以我们要找个人来做实验,我准备往药方里面加几味温和点的药材,能够减少这种毒草的毒性,保命还是可以的。”孙大夫也知道南随所说的事情,他想了好几天。 “有人愿意吗?” 孙大夫摇头,“虽然减轻了毒性,但毕竟还是有毒的,我也不敢冒险。” 他是学医的,医者仁心,是来救人的。 “要不......” “孙大夫,我来试药。”江流不知道何时跟着南随来到这里,打断南随的话。 “江流,你怎么来了?”南随诧异,“你不能够试药。” 这次试药跟自己之前弄得那些方子不一样,稍有偏差就是要命的,她不希望江流去冒这个险。 “没事。”江流安慰,“我之前本就中过毒,身体里面的毒还没有解掉,本身对一些毒药就有抵抗,应该不会有事的。” 刚刚要不是自己过来,南随怕是就准备去试药了。 “江世子,还是老朽来试药吧,这个法子是我提出来的,不能够拿你们冒险。”孙大夫知道江流他们都是好心,但是这办法是他提出来的,没有道理让江流跟南随去冒险。 更何况这几天他已经知道了江流跟南随的身份,一个是圣辅司的司主,一个是肃王独子。两个人的身份都是一等一的贵重,他不会拿这两个人去冒险的。 “孙大夫,您不能够试药,您年纪大了,不应该冒这个险。”江流不赞成,孙大夫本就是出于医者仁心才来盛京行医的,加上孙大夫年事已高,不能够让他来冒险。 “我一个老头子,无牵无挂的,由我来试药是最好的。” “孙大夫,这是我这几天改的方子,您看一下可不可行,要是可行的话我们先用这个。”南随从袖口里面掏出自己改过的药方,请孙大夫参考。 孙大夫接过药方,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南司主这个药方用药大胆,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可以再改几味药。” “我原本就是来请您参考的,按照这个药方煎药给病患服用虽然会有所好转,但是一停下药便会复发,过于反复,治标不治本。”南随将周府这几日的情况大致跟孙大夫说了一下。 第147章、必死无疑 “我前天见到谢公子出盛京了,是不是盛京城出了什么事情?”孙大夫认识谢安,见谢安那天走得匆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盛京药材不够用了。”江流面色沉重开口,现在盛京周边的驿站都关闭了,谢安也没有消息传过来。 “原来是这样。”孙大夫了然,当大夫的没有药就像巧妇没有米,难。 “对了,孙大夫,那些人的情况怎么样了?”南随来的匆忙,倒是没有注意寺庙里面的情况。 孙大夫叹了口气,“不太好,又死了不少的人。” 这里的药虽然够用,但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治疗疫病的办法,所以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以毒攻毒的法子过于危险,我们还是采取保守点的法子。”南随还是觉得孙大夫的法子过于冒险。 “也好。” ** 回来寺庙时南随才看得庙里的情况。 庙里许多人都病得很严重,已经到了口吐白沫的地步,人也比之前少了些,看样子死了不少人。 “我们将没有得病的人跟已经得病的人分开管理,衣食住行都是分开的,倒是也没有再传染。”孙大夫解释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难道要等这些患病的人都死掉才能够平息这场疫病吗? “是这样,南司主,我们来讨论一下这张药方,我觉得可以再增加几味药。”孙大夫拿着药方对南随说道。 南随满心都是眼前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江流的异样。 江流原本是有些事情要跟南随说的,之前他去找南随就是要跟南随说事情的,但是南随现在有其他事情做,江流不知道该如何跟江流说。 “南司主,我觉得可以再加上这几味药材。”孙大夫在药方上面勾掉了两味药材,又添加了几味。 南随看了看,觉得可行,“我们可以试一下。” 孙大夫加的这几味药材都是这里有的,南随也看过这些药材了,加上后确实要比之前好很多,倒是可以试一下。 “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孙大夫也很满意,“对了,南司主,你是不是会医术?” 之前在云城的时候他就觉得南随是会医术的,现在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 南随点头,“我以前很喜欢医术。” “那为什么没有继续学下去?”孙大夫很好奇,他记得自己上次在云城问南随会不会医术的时候她是摇头的。 “我......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南随有些不想回忆当初的事情,那段时间于她而言是痛苦的,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想要忘记。 孙大夫也很识趣的没有再问,每个人都要自己的秘密,将药抓好后交给沐全,他便去看病人了。 “随之,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事情。”江流见南随现在空闲下来了,开口说道。 “怎么了?”南随不解,“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她出城是因为要找孙大夫商量药方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江流出城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本来是去周府找你的,但门口的侍卫说你今日出城了,我便跟了过来。”江流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你想跟我说什么?” 江流表情有些不自然,顿了顿他才开口,“今日宫里传来消息,四皇子江轩得了疫病。” 南随闻言愣了愣,后又淡淡开口,“哦。” 江流倒是很诧异南随的反应,“我还以为你会稍微关心一下的。” 毕竟南随跟江轩的关系不一般,他以为江轩得了疫病,南随或多或少都会关心一下。 “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盛京城里得疫病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一个个都要我关心,那我岂不是要忙死?”南随淡淡开口,她早就说过了自己跟江轩再无瓜葛,从此相逢是路人。 江轩的死活于她而言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不会过分关心。 “你......”江流本来是想要问一下南随她跟江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到南随肯定不会说的,也没有多问。 “你说谢安今日能回来吗?”南随抬头看了眼天色,很是担心。 江流也在担心这件事情,能不能回来就看谢安的了。 ** 傍晚 南随回到周府的时候府里闹闹嚷嚷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放开老夫!”一直跟南随讨论药方的章太医被人束缚了手脚,他大声喊道。 “太医,都知道现在盛京城里面都没有药材了,这些药材是要给我们老爷治病的。”周管家得了疫病,现在伺候周老爷子的是一位年轻的管事,南随没有见过。 “这些药是大家的,你们不能够这样做!”章太医见这群人一副强盗嘴脸,着急的说道。 现如今周府的药材也就这么点了,要是被这些人都给拿了去,那其他病人就没有救了。 “整个周府都是我们老爷的,他们那些下人不过是我们老爷养的一条狗,是主人的命重要还是狗的命重要!”管事的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说道。 真是不知道圣辅司那娘们是怎么想的,居然将那些杂碎的命看得比他家老爷的命都重要。 “原来周府就是这般德行!”萧鸾来到周府后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 她是偷偷溜出宫的,加上脸上戴着面纱,倒是看不出容貌。 南随也是听声音才知道是萧鸾的。 “皇……萧小姐,您怎么来了?”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而且看萧鸾身后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一猜就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偷偷跑出宫来的。 萧鸾给了南随一个眼神,示意她淡定。 原本萧鸾也没有打算出宫的,毕竟那狗皇帝一天天事儿特别多,她也不想没事找事。 但是这段时间呆着椒房殿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收不到,她都快担心死了。原著中盛京的这次疫病特别严重,死了许多的人,她担心南随他们没有什么经验,便偷偷溜出宫来了。 “你又是谁?”管事见又来了个女人,不屑的问道。 什么时候盛京成了女人的天下了?他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要听几个娘儿们的话? 做梦! 南随见管事的要碰到萧鸾,想到萧鸾还怀着孕,上前一脚就把刚刚还在嚷嚷的管事给踹飞了。 “啊!” 管事被南随踹了好远,吐了一口鲜血,想要爬起来,但胸前的肋骨断掉了,他怎么都爬不起来。 原本看南随轻蔑的目光也变了,变得害怕。 萧鸾见南随为了保护自己将管事踹飞,感动不已,“谢谢......” “您不该来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担待不起。”南随没有理会萧鸾的感谢,拉起萧鸾的手就将她往门外拽。 萧鸾不依,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抓着大门,就是不走。 南随也是顾虑到萧鸾怀着身孕,她从来没有跟怀有身孕的女子打过交道,也害怕因为自己的动作导致萧鸾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情,没有敢太用力。 “您知道这里的疫病有多严重吗?要是被人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她还是很不耐烦的,现在本就是乱的时候,皇后娘娘还跑出来添乱。 他们本来人手就不怎么多,现在还得分出一部分人手保护皇后。 “我不是来添乱的,我是来帮忙的。”萧鸾一脸讨好的解释道,她真的是来帮忙的。 “您能够干什么?”南随上下打量了萧鸾一番,因为现在月份大了,萧鸾的肚子已经隆起来,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不易看出来,但是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我能干的事情多了,最起码......最起码我能够打打下手!”萧鸾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干些什么。 她前世是学金融的,医学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能够给南随打打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萧鸾的错觉,她感觉南随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嫌弃。 “我这里不需要打下手的,您还是早点回到自己该呆着的地方吧。 “不!打死我都不回去!”萧鸾态度坚决,她这次好不容易才出宫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回去。 但南随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只听见南随无情说道:“我这里不收您。” 她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别这样呀!南司主,你就看着我之前给你提供准确消息的份上就让我留下吧!我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南随想起了之前皇后娘娘说的,她确实没有说错,要不是皇后娘娘告诉自己周府是疫病最先发病的地方,现在盛京的情况怕是会更加严重。 但是皇后娘娘这次是偷偷溜出宫的,加上她还怀有身孕,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南随还是摇头,“您不方便在这里呆着。” 萧鸾要是会放弃那就不叫萧鸾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添乱的,我说不定能够回想起梦境中最后救下这场疫病的人!” 这句话当然只是缓兵之计,毕竟最后救下所有人的就是南随跟其他的大夫,是南随找到了救人的方子,最后才控制住的。 不过具体是怎么找到的作者倒是没有多说,因为疫病发生期间作者更多的是描写原主的惨状。 按照原著的剧情走向,现在这个时候原主已经被安上了谋害皇帝子嗣的罪名,正被囚禁在椒房殿。 “您知不知道要是您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人都担待不起。”南随虽然知道皇后娘娘所说的是实话,但是还是不同意。 她不能够拿江流他们的性命冒险。 萧鸾见这里人多眼杂的,将南随拉到一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我出来的时候给青儿留了书信,就算我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怪罪不到这里。” 她也知道自己这身份南随他们不敢随便答应,所以在出来之前就已经写好了书信,早就安排好了。 “您知道您这么做有多危险吗?”南随其实不太理解皇后娘娘的做法,按理来说皇后娘娘原本能够呆在皇宫安安稳稳的,但她非要来这种是非之地。 萧鸾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开口,“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梦境里我的结局并不好,我想要改变结局。” 自从穿越来这边,她除了每天躲在椒房殿里面不出去,还从来做过什么有实质性意义的事情,看着剧情一直按照原本的走向进行,她害怕了。 原本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是想要好好活着的,但是按照原剧情的走向,自己最后必死无疑。 第148章、离家出走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南随原本是想要安慰萧鸾那只是一个梦境的,但是现在她说不出口,因为这个梦境太奇怪了,太真是了。 现在盛京城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清楚的提醒自己这不是一个梦境。 如果真的像皇后娘娘所说的那样,南随想要帮萧鸾一把。 “那您就留下来吧,我亲自保护您的安危。”将皇后娘娘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还是自己亲自保护比较安心。 “你……你同意了?”萧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随真的同意自己留下来了。 南随点头,皇后娘娘之前说过她跟江流的结局,要是皇后娘娘能够通过这些事情改变自己的结局,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跟江云先的结局也会不一样。 “谢谢。”萧鸾很感谢南随,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南随能够让自己留下来肯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 “您不用谢我。” ** 皇宫 青儿来到房间里准备叫自家娘娘起床,却发现被子里面没有人。 “娘娘!娘娘。”她在房间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影。 瞥见桌子上的书信,她拿起来。 信上的字极丑,而且大多数她都认不得。 好在皇后娘娘贴心的在旁边画了画。 一个戴着凤冠的人,应该是指皇后娘娘,图画中的皇后娘娘正站在一群躺着的人面前,这群人躺在床上。 青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出宫了! 皇后娘娘去宫外那些疫病多的地方了! 原来皇后娘娘一直让自己打听宫外的事情是早有这样的打算。 “青儿姐姐,怎么了?”门外一群不明所以的人问道。 青儿知道皇后娘娘出宫后,整个人都吓得六神无主了,“快去找皇上,皇后娘娘出宫了!” 众人都很心惊,皇后娘娘太胆大了。 ** “什么!”江彦震怒。 萧鸾这个女人也太不省心了,现在宫外有多乱他是知道的,结果这个死女人还要往外面跑。 “她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青儿跪在下面哭泣,“娘娘......娘娘什么都没有说......就是留下了这封信。” 说着她便将书信递给了江彦。 江彦接过信件,看得太阳穴直跳。 这是什么鬼画符! “这是萧鸾写的?”他有些震惊的问道,萧鸾的字迹也......也太不堪入目了。 青儿点头,“这是在娘娘房间的桌子上发现的。” “这画的是什么?”江彦实在是看不懂信上画的东西。 青儿解释道:“上面那个戴着凤冠的人是皇后娘娘,她面前的那些人就是得了疫病躺在床上的人。” 江彦又看了眼画,戴着凤冠的人? 为什么他只看到一个头上长了两根鸡毛的? 原来这是凤冠。 还有青儿口中躺在床上的病人,就这些跟木棍一样的是人? 萧鸾的画工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皇上,娘娘她还怀着身孕,不能够这样乱跑。”青儿担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毕竟是个大肚子的孕妇,实在不能够乱跑。 “朕又没有让她乱跑,腿长在她腿上,朕能有什么办法?”江彦没好气说道,萧鸾太不让人省心了,知道怀孕还乱跑。 青儿其实还是很害怕皇上的,见皇上发火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是一想到皇后娘娘怀着孕还在宫外,她就担心,小声的哭了起来。 江彦被青儿吵得头疼,这几日宫外疫病还没有控制住,他本来就忧思过度,结果萧鸾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添麻烦。 “行了,别哭了。滚下去!”他不耐烦的说道。 ** 周府 眼看着仅剩的一点药材今日也快见底了,章太医是真的急了。 “南司主,谢小侯爷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们的药材是真的不够了。”谢安要是再不回来,盛京城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 “南随姐,我回来了!”南随正想要说话就被门外谢安的声音打断了。 众人听到谢安的声音,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谢小候爷回来了,有药材了!” 门外,谢安灰头土脸的,脸上尽是疲惫,但笑得开心。 南随刚出门就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谢安身边还有江流,望着这两个人她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谢小侯爷回来了?”萧鸾听到动静也出来查看。 门外谢安跟江流看到萧鸾都皱起眉头。 “南随姐,皇......她怎么在这里?”谢安震惊,这种时候皇后娘娘不好好在椒房殿呆着乱跑什么。 “你们先将药材卸下,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周府人多眼杂的,南随不想在这里说话。 “南随姐,你怎么把皇后娘娘带出来了?”谢安将南随拉到一边,小声开口。 一旁的江流也是很不解的看着南随,南随不是个鲁莽的人,他也很不理解南随为什么要将皇后娘娘带出来。 “是我自己要出来的,这件事情跟南司主无关。”萧鸾在一旁解释道。 谢安古怪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宫里呆着好一点。” 他害怕南随姐惹麻烦,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还怀有身孕,可是出不得半点差错。 “别呀,我在这里能够帮助你们,别把我送回宫。”萧鸾着急解释道。 江流在一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样子也是不赞成萧鸾呆在这里的。 “皇后娘娘的事情我会负责,你们两个人就当作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南随及时开口替萧鸾解围。 “随之,你......”江流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想到南随做事情一向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便没有再说。 萧鸾在一旁点头,“南司主说的对,我出来的时候留了书信,绝对不会让你们有麻烦的。” 毕竟对面的人是皇后娘娘,就算谢安再不满意,也不能够说什么。 ** 皇宫 江彦坐在书房的桌前,看着面前的鬼画符,疲惫的揉了揉鼻梁。 不过他倒是有些疑惑,什么时候萧鸾的字迹这么丑了? 在脑海里面搜刮有关皇后的字迹,他发现自己从未见过皇后的字迹,这么多年皇后在后宫不争不抢的,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不显眼,以至于让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站在一旁的大太监见皇上一直很不舒服的挠自己的后背,关心的问道:“皇上您是不舒服吗?” “嗯,最近的衣服感觉不太合身。”他喜欢穿那种软和的内衣,但这几次的衣服都硬邦邦的,跟原先的感觉不一样。 大太监疑惑,“您的衣服一直都是制衣司的人专门负责的,不应该有问题的。” 皇上的衣物有专门人员负责,不应该会出什么意外。 “有些奇怪。”江彦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现在盛京疫病横行他也没空去想这些事情了。 “皇上,皇后娘娘那边......”大太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皇后娘娘出宫可不是小事情。 “走吧,出去看看。”江彦无奈,他虽然很不想管萧鸾,但萧家那边他也没办法交代,只能够认命的去寻找萧鸾。 第149章、父子君臣 宫外 江彦之前虽然知道盛京城疫病严重,但还是没有自己亲眼看到的震惊。 街道上设了很多个专门救治疫病病人的地方,但是还是不够用,病人都开始躺倒了路边。 用简陋的屏风将病人一个个的隔开,大夫也是忙碌的很。 江彦一路走过,看到许多大夫累的靠在路边的树旁打起瞌睡,现在天气已经很寒冷了,这样睡觉很容易得风寒,但是现在也没有人会管那么多了。 没日没夜的救治病人,是个人都扛不住。 能够有一小会儿的休息时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大家都没有人会去嫌弃,在他们看来能够睡一会儿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这些才是我大夏的英雄。”江彦看着路边的大夫,感慨。 谁说只有金戈铁马的才是英雄,这些在日常生活中最常见到的大夫能够在危急关头不顾自己的安危,拯救病人,也是真正的英雄。 “陛下说的是。”大太监点头附和。 “我记得南随现在是在周府对吧?”江彦盘着手里的佛珠,问道。 “是,周府疫病是盛京最严重的地方,南司主在那里坐镇。”大太监恭恭敬敬说道。 “看来咱们的皇后也应该是在那里了,走,去看看。”江彦收起佛珠,慢悠悠朝周府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不快,但很稳,有上位者的气度。 外人一看便知此人不凡。 ** 江彦过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萧鸾跟南随在给病人递药。 平日养尊处优的皇后娘娘此时戴着熏过艾草的面纱,一点都不矫气,端着药玩递给病人。 “皇上,那是娘娘。”身边的大太监提醒道。 “朕知道。” 看着萧鸾现在的背影,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椒房殿萧鸾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狗皇帝”的模样。 以前的萧鸾总是一副很淡然的模样,好像自己不论怎么做她都不会生气,但那样的萧鸾过于呆板,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 但那时的萧鸾活泼俏皮,不知怎么了,那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模样他怎么都忘不掉。 “咳咳!”江彦见府里的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不由咳嗽了几声。 萧鸾听见这咳嗽声一阵,她咋感觉这咳嗽声这么熟悉呢? 扭头一看,果然是江彦这狗皇帝。 不过自己戴着面纱江彦这狗皇帝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脸,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萧鸾。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专门穿着小丫鬟的衣服,戴着面纱,江彦那眼瞎的狗皇帝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皇上在此,你们还不赶紧行礼。”大太监见府里的人没有一点规矩,提醒道。 “臣参见皇上。”章太医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行礼。 “朕就是过来看看的,章太医不必多礼。”江彦虚扶了章太医一把,不动声色的看了旁边松了口气的女人一眼。 萧鸾见江彦这狗东西果然没有认出自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南随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不知道是要来干什么的。 “南司主辛苦了。”江彦知道盛京现如今疫病盛行,多亏了南随跟江流两个在奔波着,不然这次的疫病或许会更加严重。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南随淡淡开口。 “有南司主这般尽职尽责的手下,母后也能够少操点心了。”江彦意有所指的说道。 南随沉默,没有吭声。 倒是萧鸾诧异的看了江彦一眼,结果正好跟这个狗东西对视了,她连忙低下脑袋。 江彦轻轻勾了勾唇,也没打算当众拆穿萧鸾。 萧鸾毕竟是皇后,要是让人知道皇后偷偷跑出宫外,他这个皇上都是要让人耻笑的。 “你们也不必紧张,朕此次出来主要也是来看看大家,顺便去看看四皇子的。”江彦见自己在这里众人都很紧张,开口解释道。 他这次出来不光是来找萧鸾的,之前江轩也染上了疫病,他准备去府里瞧一瞧。 再怎么说江轩都是他的儿子,他膝下子嗣不多,江轩算是储君之位最合适的人选,当然这也要看萧鸾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了。 ** 皇子府 江轩因为身染疫病,被安置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有太医日夜照顾。 “轩儿怎么样了?”江彦没有进去,就站在院子里面问太医。 “回陛下,这次疫病来势匆匆,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方。”太医为难的说道,现在这场疫病他们都束手无策,只能够慢慢尝试着摸索。 但是江轩是皇子,他们都不敢那皇子试药,所以目前来看依旧是一无进展。 江彦皱眉,他膝下皇子本就少,要是江轩再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江家怕是真的要被萧家压一辈子了。 “皇上,我们都在尽力,听说南司主他们在周府有所进展,但是那药方只是对疫病有所压制,不足以根治,我等怕有什么副作用,不敢轻易给四皇子尝试。”太医开口解释道。 南随他们在周府用药方对病人有所克制这他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仅仅是克制却不足以根治,说白了还是没有用。 江彦叹气,“尽量治吧,四皇子是朕的儿子,朕也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臣明白。”太医点头。 江轩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父皇跟太医间的对话,悲凉一笑。 他的父皇竟然连进来见他一面都不敢。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一点都不假。 江彦又叮嘱了太医几句,临走前望了望江轩所在的房间,踌躇了片刻,还是没有进去,大步离开了院子。 江彦自嘲的摇了摇头,“朕记得朕小时候先帝宠爱花美人,那时候朕的母亲病重,朕就是跪在花美人宫门前,求先帝去探望母妃一面,但是先帝以公务繁忙的理由拒绝了。” 想到了年少的时光,江彦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枯树发呆,“朕那时候年少,真的以为先帝是因为公务繁忙才没有空去看母妃,等长大后才知道......” 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所以等他登上皇位后时刻提醒自己,要无情。 面对自己的儿子,他突然发现自己跟先帝真的很像,一样的无情。 “您是皇上。”大太监在一旁提醒道。 江彦是皇上,掌管天下人的生死,在其位,便要谋其职。 江彦所处的位置上,不容许他讲感情,不允许他有情。 第150章、祖母染病 “高处不胜寒。”江彦淡淡开口。 世人都说当皇帝好,他这个皇帝怕是最悲催的皇帝了。 太监不再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太监能够随意议论的。 ** 周府 南随正在跟皇后娘娘一起帮病人煎药,江流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也不怎么好。 “你这是怎么了?”南随见江流脸色不好,关心的问道。 一旁的萧鸾也注意到了,随即想到什么,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样子。 江流踌躇了会儿,开口,“随之,你......你祖母病了。” 南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看向皇后娘娘。 见她此时也是一脸严肃,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跑了出去。 江流不放心南随,也跟了过去。 萧鸾原本也是想要跟过去的,但江流怕她出事,阻止了。 ** 南随回到府里后就看到小悠红着眼眶。 “南随姐姐。”她有些哽咽。 “祖母呢?” 一开口南随都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声音沙哑。 “容奶奶......容奶奶......她在院子里面。”小悠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的才将话说完了。 南随不再说什么,着急忙慌的就跑着去找祖母。 院子里面有鸳鸯在守着,红着的眼眶能够看出她是哭过的。 “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她抬头看到南随进来,忙擦干了眼泪。 之前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们告诉南随,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 “祖母病了多久了?”南随没有理会鸳鸯,着急忙慌的进的容氏所在的房间,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起先只是发烧,老夫人以为是自己晚上没有盖好被子,着凉了,想着您现在正忙,也没有让我们惊动您,最近几天是病得越发严重了。”鸳鸯开口解释道。 在盛京刚出现疫病后大小姐就安排王福管家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了一便,但没有想到老夫人还是感染上了疫病。 “王福呢?”南随朝外喊道。 王福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司主。” “我临走前不是跟你说过府里要严加管理,是谁传染给祖母的?”南随红着眼眶质问。 多亏了江流在一旁及时拉住了她,要不然南随真有可能将王福给一脚踹飞。 “司主,真的冤枉呀,咱们府里除了老夫人,再没有人感染疫病了。”王福跪在地上说道,南随之前的吩咐他都是严格执行的。 在老夫人病倒后他专门检查了府里的其他人,但发现其他人没有得病的。 “怎么会?那我祖母是怎么沾染上疫病的?”南随震惊,她专门吩咐过伺候祖母的人,不让祖母出门,也不让祖母接见外人,怎么就能够染上疫病。 鸳鸯站在一旁,想到了什么,走到南随跟前,跪下,“大小姐,奴婢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四皇子曾经来过咱们府上。” 四皇子,江轩现如今也是身染疫病。 看来祖母的疫病就是江轩传染过来的。 “他来干什么?”南随倒是没有听说这么一回事。 鸳鸯抿着唇,不知道该不该说。 床上容氏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随之的声音。 “随之?是随之回来了吗?”容氏自从得病后就一直发热,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南随赶忙走过去握住祖母的手,“是我,祖母,我回来晚了。” 声音哽咽,南随一想到皇后娘娘之前说的梦境,就害怕。 容氏想要笑,但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只能够轻轻拍了拍南随的后背,安慰,“你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够因为自己一个人耽误了这么多人。” 南随听着自己祖母虚弱的声音,心里非常难受,“祖母,您不要离开随之。“ 她将脑袋轻轻靠在容氏身上。 一旁的人都没有打扰两个人,默默退出房间,让她们祖孙二人说会儿话。 “随之,祖母年纪大了,早晚得有这么一天。”容氏看得很开,她年纪确实是大了,也料到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您不会有事的,您还没有看着我出嫁,您不是说要看着我出嫁的吗?祖母,您不能够说话不算数。”南随拉着容氏的手,生怕祖母会离开自己。 “随之,祖母......祖母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容氏知道自己的身子,这次的病来得凶猛,她怕是时日无多了。 南随摇头,“不会的,祖母,您不会有事的。” “随之,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容氏现如今只能够尽量安慰南随,“我那天叫四皇子来原本是想要询问一下你们当初的事情的,但那孩子也不肯说。” 南随眼泪含着泪,她不想哭,“祖母,等您好起来后我亲自告诉您当初发生了什么。” 容氏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是个心里有分寸的孩子。” 其实对于南随而言她一点都不担心,随之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受了伤会躲到自己院子里让自己包扎的小丫头了。 “祖母......” “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对你父亲他们有怨气,但是再怎么说你们都说血浓于水的关系,我希望以后要是他们遇到了困难你能够伸出手,帮他们一把。”容氏语重心长的说道,她知道南随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心里对南煜跟柳璃还是有怨气的。 “我会的,祖母,我什么都答应您,您千万别离开我。”南随害怕祖母离开自己。 “盛京当年的事情过于复杂,你父亲他们确实是让人给算计了。”容氏开口解释当年的事情,当年南煜跟柳璃确实是让楚容给算计了。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南随都已经调查过了,知道当年的隐情。 容氏看着南随,心疼不已,“我们家随之才是这世上顶好的姑娘。” 南随虽然身世坎坷,小时候成长的环境也不好,但南随这孩子心肠不坏,长这么大也没有长歪了。 “祖母,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已经在努力试药了,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南随紧紧的握着容氏的手,一刻都不想放开。 “嗯。”容氏点头,“随之,我想跟江世子说两句话。” “好,我去叫。”南随点头。 她走到门外,“江流,我祖母有话跟你说。” 江流听见门开了,抬头看过去,见南随眼睛发红。 江流进去后容氏又将南随支了出去,她望着面前的江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 “老夫人。”江流不知道容老夫人找自己什么事情,但还是恭恭敬敬的。 “江世子,我年纪大了,估计也撑不了两天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随之。”容氏拉着江流的手,大有临终托孤的意味。 “随之从小就是个脾气倔的,我担心她会在盛京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遇到威胁。”容氏是知道南随的脾气的,“原本我是想要将随之托付给轩儿这孩子的,但后来才发现随之不喜欢。” 江流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要如此说,但依旧安静的听着。 “随之从小脾气古怪,很少有能够跟她玩到一块儿去的人。随之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你这孩子也是个靠谱的,以后我要是不在了,还希望你能够多帮帮随之,多帮我照顾照顾她。”说着容氏的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江流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随之的,她也希望您能够好好的。” “随之从小受了伤就自己忍着,以前都是我帮着包扎,这次要是我不在了,以后希望你能够帮我看着她,要是她受伤了,记得帮她包扎,让她爱惜自己的身体。” 南随这一点是最不让容氏放心的,从小南随就喜欢跟别人打架,打完架后身上就会有许多伤痕,要是伤的不重,南随压根就不会当成一回事。 “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随之的。“江流点头,他也是知道南随脾气的,就算老夫人不说他也是会照顾南随的。 “江世子,老身我有个不情之请。”容氏握着江流的手说道,“你……你能不能娶了随之?我希望她能够有个家。” 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但是她真的是担心南随会孤苦无依一辈子。 江流果然愣了愣,“我……老夫人,我有喜欢的人。” 听江流这么说,容氏的神色淡了淡,“原来是这样。” 之前她是以为江流没有心上人,所以想要将南随托付给江流的,没想到江流有心上人。 “容老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随之的。”江流向老夫人保证道,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不可能像爱人一样照顾南随,但可以像朋友。 容氏点了点头,“我之前不知道你有心上人,既然这样你就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让江流跟南随两个人都不自在。 第151章、果然人跟狗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 这几日南随将盛京城里面的事情都丢给了江流,自己留在府里照顾祖母。 “南随姐,容奶奶怎么样了?”谢安也是刚得到消息,忙着赶了过来。 “安儿来了,容奶奶没事。”容氏听到了谢安的声音,笑道。 她怕自己这病传染给别人,所以院子里面没有留几个人,房间里面原本是只有鸳鸯一个人伺候的,但是南随不放心,非要自己来伺候。 谢安在院子里面,鸳鸯姐姐拦着门,不让他进去。 “谢小侯爷,老夫人这病是会传染的,您就别进去了。”谢安的身份特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担待得起这个责任。 “我没事,容奶奶对我就像亲孙子一样,我不能够不管容奶奶。”谢安想要进去,但鸳鸯一直拦着门,他着急。 “安儿,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这病会传染人,你就别进来了。”容氏怕鸳鸯拦不住谢安一边说一边给南随使眼色,示意南随出去看看。 南随会意,放下药碗。 谢安正准备动手将鸳鸯推到一边,门就开了。 出来的是南随。 几天不见,南随看起来要比之前疲惫很多,眼底都说青黑色的,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南随姐,容奶奶到底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 “谢安,我祖母说了,不见客,你回去吧。”南随疲惫的开口。 “南随姐,我又不是别人,我是容奶奶从小看着长大的。”谢安急了,他以为南随是带自己进去看容奶奶的,没想到南随也是来阻拦自己的。 南随拦住了想要进去的谢安,正色道:“谢安,这是祖母的意思......我不想违背。” 谢安停下了脚步,慢慢退了回去,有些颓然,“我知道了。” “回去吧,如果有空就去帮帮江流,我这里走不开。”南随拍了拍谢安的肩膀,安排道。 盛京现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自己却在府里呆着,徒留江流一个人撑着确实很不道德。 谢安点头。 ** 周府 萧鸾见江流一个人回来了,后面没有跟南随,很是着急,“南司主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 江流已经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南司主家里出了点事情,这段时间由我代管。” 他没有说是南随祖母得了疫病,现如今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要是这么说,恐怕会有有心之人闹事。 萧鸾听江流怎么说也猜到了南随祖母的情况估计没有那么乐观,看样子一切又开始朝着原剧情发展了。 她明明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 “江世子,现在有没有治疗的药方?”萧鸾也着急了。 江流摇头,“还没有。” 虽然孙大夫之前说了一个看起来可行的方法,但一切尚在猜测中,这几日孙大夫一直在用老鼠做实验,但是效果也没有很好。 萧鸾心一下就沉了,原来就算提前知道了先机也改变不了什么东西,原来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江流注意到了萧鸾的不对劲。 萧鸾整个人脸都是煞白的,额头还有冷汗,她神色痛苦的捂着肚子,“疼......肚子疼。”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后面抱起了萧鸾,她抬眼望去,原来是江彦。 看样子江彦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参见皇上。”江流拱手。 “皇后不舒服,快传太医!”江彦朝手下吩咐道。 章太医听闻皇后娘娘不舒服,还以为自己要入宫给皇后娘娘把脉,没想到这几天在周府帮忙的小丫鬟就是皇后娘娘。 “皇后怎么样了?”江彦见章太医把完了脉,着急问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只是过于操劳,加上刚刚情绪过于激动,动了胎气,好生养着便没什么大事。”章太医恭恭敬敬回答道。 这几天皇后娘娘天天在周府忙来忙去的,还怀着身孕,可不得动了胎气。 萧鸾休息了一下肚子已经没有刚刚痛了,看来刚才就是太激动了,没啥大事。 她正准备站起来肩膀就被人按住了,“好好呆着,别乱动。” 江彦见萧鸾到现在还不让人省心,也恼火了。 “我没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萧鸾拍开江彦的手,一脸嫌弃的说道。 江彦何时被人打过手,“萧鸾,你能不能有个皇后应有的样子,疯疯癫癫的像什么!” 原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彦不想训斥萧鸾,但是萧鸾这女人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我都说没事了,你凶什么凶。”萧鸾嫌江彦说话大声,丢人,“孩子在我肚子里,有没有事我还能不知道了?” 她平时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是好歹肚子里还怀着个孩子,再怎么说她都不会拿孩子开玩笑,应该有的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皇宫难道就比这里安全了?怕不一定,这里虽然疫病横行,但只要自己戴着面纱,平日注意,也是不会有事情的。 相反回了皇宫,每天都要心惊胆战的防备着宫里的那些明枪暗箭,每天活得心惊胆颤的。 要是能够选择,她宁愿一辈子都不会皇宫。 江彦被萧鸾气得太阳穴疼,但是现在在宫外,加上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想跟萧鸾吵架。 要是让人知道帝后天天就是一直在吵架的,他面子往哪里放? “来人,把皇后娘娘带走。”他没有给萧鸾挣扎的机会,直接让人将萧鸾给带走了。 但萧鸾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手脚并用的推开旁边想要过来的人,嘴里还不忘威胁道:“走开!我可是皇后,你们要是敢靠近我的话,我就敢喊非礼!” 江彦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他还真的相信萧鸾能够喊出来。 这个女人最近是越来越没脸没皮的。 旁边的太监,、侍从听皇后娘娘怎么说,都不敢靠近皇后娘娘,一脸为难的站在一边。 江流站在一旁,显然是没打算多管闲事。 “啊!”萧鸾惊呼一声。 她没想到江彦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给抱起来。 “给朕安分点。”江彦用只有他跟萧鸾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言语中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放我下来!”萧鸾因为害怕,双手环住江彦的脖子。 “做梦。” 说完江彦便带着萧鸾离开了周府。 江流看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总感觉皇后娘娘跟皇上的相处怪怪的。 不过他素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 江彦没有直接带萧鸾回皇宫,而是将她带到了城里的一处宅子。 “这里是哪里?”萧鸾打量这这宅子,不解。 没想到这狗皇帝在宫外还有房产,果然是能够跟萧太后打擂台的。 “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要是再敢偷跑,朕打断你的腿!”江彦威胁道。 萧鸾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显然不将江彦的话放在心上,“打断我的腿?你敢吗?” 且不说自己背后有萧太后这个靠山,就单单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江彦也不敢打断自己的腿。 “你可以试试。”江彦冷声说道。 什么时候萧鸾这个女人都敢威胁起自己来了。 “江彦,咱们俩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萧鸾也不想跟江彦起冲突,毕竟能好好商量的事情还是得好好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 “就是......就是你不要管我的事,我也不管你的事情,怎么样?”萧鸾试探性的问道,她跟江彦两个虽然事夫妻,但是再怎么说他们两个人都是两个阵营的。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们两个人注定不是同路的,自己也没想过跟狗皇帝有什么关系,两人就各玩各的,挺好的。 “不管你的事情?”江彦眯着眼睛,有些好笑,“你是朕的皇后,是这大夏的皇后,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这大夏的脸面。不管你,任由你出去给朕,给大夏丢脸?” 萧鸾:“......” 艹,狗东西! 果然人跟狗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给朕安安分分的往这里呆着。”江彦没有再理会萧鸾。 安排了两个人看守萧鸾,他准备出去看看。 萧鸾这次出来身边没有带亲近的人,加上她又怀有身孕,肯定是打不过江彦的。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