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商途逆袭人生》 第1章 第一章 小树林那点事 “哎,听说了吗?纪家那事!”石溪村头,一群妇人下工后兴奋地聚在一起谈论着纪家的八卦。 “啧啧,你是说纪家的和桃树村那跛子钻小树林的事儿?”妇女一边说着还一边鄙夷道,“还小学老师呢,这作风就该拉出去批斗、游街,再让大家踏上一万只脚。” “那纪凌平日里看上去可清高了,都不怎么在村儿里走动,那眼光可高了,怎么可能看得上桃树村的跛子,你可别胡说,小心纪老三跟你拼命。” “哼,说了你们还不信,我亲眼瞧见的,两人从树林里一前一后跑出来的,不是那啥是啥?”妇人见有人不信不乐意了,顿时把自己的猜想一股脑儿说了出来,“那丫头虽然条件不错,可是人家跛子有钱呐。” 妇人拿着一根针往自己头上划了两下,呸了一口又一边纳鞋底一边继续道:“当时纪凌衣衫不整,孙二郎还跟在后头追呢。” 周围的人听着妇人的话,暧昧地对视一眼,又低下头痴痴地笑着,意味深长。 纪凌面无表情地听着屋子外头吵闹的声音,院落里张媒婆眼里闪着算计,唾沫星子直飞地劝着自己爹娘。 呵,她好不容易重生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后悔。 上辈子,她在屋里听着她娘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将自己跟孙家定了亲,另一方面换了大哥的医药费,她心里呕着一口气,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大哥因为内疚自缢了,娘因为外出寻找自己落水死了,而爹,郁郁两年也走了。 想到这里,纪凌端着一盆凉水,冷着脸,推开了自己屋破旧的茅草门,“滚!” 张媒婆整个人被冻得一个哆嗦,尖声大叫起来,“你干啥?你干啥!纪丫头,我张媒婆的大名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我好心好肺地给你说亲,你看看,这些,这些,都是孙家的聘礼,说是只要你嫁过去就行,人家不图你家啥,就稀罕你,你还这态度,像话吗?” 张媒婆骂骂咧咧的,一边翻了个白眼,嘴角的媒婆痣随着说话一上一下,“再说了,你都跟他那个了,你不嫁他嫁谁?” 纪父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拿起大扫帚就打了出去,吓得张媒婆像兔子似的蹦得飞快,顿时院子里鸡飞狗跳。 纪凌听着张媒婆的道行,干脆大开了门,站到了门槛上,“你亲眼看到我和他躺一起了?”纪凌扫视了一眼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提了音儿,“各位大爷大娘,叔叔伯伯们,想必这两天大家对我的事儿都挺好奇的,这样,今天一次性说开了好。” “凌凌。”纪母有些不赞同,又有些担心地拉了纪凌一把,“别胡闹,这事儿对你的名声不好。” “妈,你要是我亲妈就别拦我。”纪凌再一次扫向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那村头唾沫横飞的妇人,“花二婶儿,听说,是你亲眼所见,我从小树林儿里跑出来的?来,你到我这里来给大家讲讲。” 第2章 第二章 瘪犊子玩意儿 花二婶儿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有些尴尬,毕竟背后说人被抓到了,多少有些不自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当事人都没羞,她替她臊什么,挺了挺胸脯道,“是啊,那孙二郎还跟在你后面呢。” “那敢问二婶儿,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我的?” “下,下午大概太阳落山的时候。”花二婶儿有些疑惑纪凌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 “哦,呵。”纪凌嗤笑一声,“大家都知道,我从学校到家里最起码两个时辰,我下午放学本就晚,请问我是长翅膀飞了吗?花二婶儿,你信誓旦旦地说亲眼所见,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冤枉我?你是收了孙家多少东西,让你来这么祸害我的名声?” 纪凌说着,顿时喉头哽咽,眼眶泛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让人看着不禁心生怜惜。 “我,我没有收!”花二婶儿被纪凌说到心虚,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我就是看见你了,你当时是被他拖进去的,然后过了一会儿,你出来了,他还跟在后面追。” “大婶儿,那你能说说,我是怎么在太阳落山之前到家的?若是你没有证据,这空口白牙的,我是不是能说,是你自己跟他钻了小树林,又拿了他的好处,被我发现了,所以现在才先下手为强?” “你胡说!我没有!”花二婶儿被纪凌说得恼羞成怒就要扑上去。 纪凌迅速往旁边退去,低下头擦了一把脸上终于掉下来的泪珠子,“花二婶儿,刚刚我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可是,你看,这就是被造谣的痛苦。” “花二婶儿,各位叔叔伯伯们,如果今儿个是别人说嘴,我一定会说去警察局,但是花二婶儿也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品性。我相信今天花二婶儿一定是听信了别人胡言。花二婶儿你说对吗?” “老二家的,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姑娘家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不清楚是不是?还是你最近欠老二收拾了?”就在这时,花村长抽搭着烟杆儿,分开了人群,古铜色的脸上带着愠怒,“今天这事儿,我做个主,老二家的给凌丫头道歉,补贴10元,从此以后,这件事儿谁都不准再提,再有这种事发生,逐出村去,严重者,祖坟也给老子迁走!” 一天天的,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不是?他就上了个茅房,就闹这么大!真是一群瘪犊子玩意儿! 随着花村长的威吓,刚刚还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 花大婶儿一听10元钱,本来还张着嘴想闹的,但却被花村长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这娘儿们,真当这小姑娘是怕了她,连警察局都说出来了,还听不出来,个傻不愣登的,人家这叫以退为进。 花村长抽了一口旱烟,又有些抱歉地看向纪凌:“丫头,你别往心里去,那娘儿们就是嘴上挂了粪桶。”说着,花村长又看向一旁早就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纪老头儿,“老三呐,丫头是个啥性子,咱们大家伙儿心里有数,不是她一两句就能惹出事儿来的。你赶紧把她娘扶进去,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纪老三看了眼纪凌,这才扶起纪妈进屋,嘴角还嗫嚅,“村长,我家小凌说了报警,那就报警。我家丫头,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花村长被噎了一下,看向话事人纪凌:“你爹最近身子骨也不好,那记分员的事儿还缺人,你看,你现在也放假了,有意向吗?” 花村长没提李茂的事儿,他虽然没觉得那李小子好在哪里,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会。但是,万一这文化人指不定就喜欢着皮白嘴红的? 第3章 第三章 竞争上岗 “啪、啪”纪凌同留在最后的村长说完话,刚回到房间,就听到窗户被人从外面用什么东西敲响。想到什么,纪凌的心情立马雀跃起来,快步冲了过去。 “呃,我,我”沈逸没想到纪凌会这么快打开窗子,连措辞都没想好,红着耳朵,结结巴巴地,“我,我听说,不,我,你别担心孙二郎的事,我替你摆平。” 纪凌看着沈逸挠着脑袋的硬茬儿,一副大狼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次,她是真的哭。 她啊,上辈子还真是糊涂,为了面子,放弃了这么好的男人。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沈逸紧张地手足无措,长腿一跨,就从窗户翻进了纪凌的房间,“你,你别哭了。我又没吃了你,你哭什么?还是说那狗东西真欺负你了?我去剁了他!你别哭了好不好?谁敢说你,我去收拾他去!” 纪凌看着沈逸严肃的样子,边哭边打趣,“没人欺负我,只是,我现在名声不好了,没人敢娶我了。” “谁说的,我娶你。”沈逸目光灼灼地看向纪凌,却又在纪凌的对视中败下阵来,“我,我,我是说,要是真没人娶你,我娶。” 沈逸一边说着,似乎还怕纪凌不信,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这是我前阵子出去赚的钱,你先拿着给你哥哥看病用,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办法。你别为了这些耽误自己。” 纪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还记得上辈子他也给自己送钱过来,她以为他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的,恨恨地关了窗子,没再搭理。这个认死理的男人,却找了自己一辈子。 “那,这是聘礼吗?”纪凌接过钱。 “不,不是”沈逸红了耳朵,“要,要是你真的嫁给我,我一定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你。” 纪凌笑了,月光下的沈逸呲着大牙,纪凌想,大概老天爷也怜惜她,不叫她这辈子再遗憾。 纪凌枕着沈逸送来的钱,沉沉的睡了一觉。或许,他在,她才安。 第二天,早早的,纪凌去农具收放的地方。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着村长吵闹。 “村长,你家那老二媳妇儿可说你直接把记分员的活儿给了纪家丫头,这事儿可真?” “什么呀,他家丫头年纪轻轻,这记分员的活儿就不该她来。” “对啊,凭啥好事儿都让他家占着,昨天刚拿了了花二婶儿10块,今天又想占轻省的活儿。她一放假,就又要来抢我们记分员的活儿。” “我们不同意!” “对,不同意!” 村长气得跳脚,恨不能把人群中的花二婶儿这个欠捶的暴打一顿。他甩了甩手中的几张纸,“谁说老子偏心?这是什么?要做这记分员,当然得凭硬本事来。这是老会计和记分员共同出的试卷,但凡想竞争上岗的,就来参加考试。其他人干活去,工分不想要了?” 花村长这时候才深觉得纪凌是个有远见的。昨儿他见纪凌吃了亏,纪家又穷成那样,处处要花钱,本想私心拉拔一把,没想到却被纪凌拒绝了,当时他还以为这丫头傲,现在可好。 “考试?还要考试?这不是为难人吗?”村民中有人不乐意了。毕竟这年代农村里能识字的又有几个。 “不会做题,那怎么算分?把你家的工分算错了,你可答应?”村长瞪了一眼说话的人。 涉及到工分,没人再敢开头。这年头,工分就是大家的命。 第4章 第四章 沈哥,嫂子来了 考试地点就定在农具仓库。 纪凌和几个竞争者一人一个长条桌,握着短得不能再短的铅笔头作答。 试卷的开头写着一段红色的话,再往下才是题目。 “穷凶极恶的富户家。。。列式表示他得到的土地面积?” 纪凌迅速地审题,简单的一元一次不等式和二元一次方程组她还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的。 卷子上还有一些粮食作物的收入支出等等,让列表格整理的。纪凌在后世见识过先进的会计做账,此时更是容易。 其他人还在咬着笔头抓耳挠腮的时候,纪凌早就做完交卷了。 卷面分出来的时候,纪凌毫无疑问地以满分获得记分员的职位。其他人也只好恹恹不甘地回去继续下地。 纪凌跟原先的记分员做了交接,就准备回去。 “嫂子” “嫂子好” “嫂子,朝这儿看!” “沈哥,嫂子来了。” 纪凌顺着几声嬉笑看去,人群中,正好对上那人深邃的眸子。蓦地,纪凌顿时想起上一世,他为国捐躯时,他的战友将他的遗物交给自己,并告诉她,他找了她一辈子。抚摸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儿,纪凌不知道自己哭晕了多少次。 她再次庆幸,还好,这次不晚。 “别闹。”沈逸瞟了一眼沉默的纪凌,以为她是在生气,用脚踹了一下身边起哄的人。 被踹的人不敢反驳,只好委屈巴巴地拿眼瞅着纪凌,小声嘀咕,“还不是怕老大你天天抓心挠肝?” 他的声音虽小,但是纪凌和沈逸却都听了个准儿。沈逸提起脚,正准备再踹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等等”,纪凌脚步一顿,面上微微浮起笑容,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站定在沈逸的面前。 纪凌抽走沈逸嘴里的狗尾巴草,头微微昂着,沈逸甚至能感受到纪凌轻微的呼吸,骚动着他下巴上的绒毛,沈逸咽了一下口水,身体有些紧绷。 “他们刚刚叫我嫂子?” “呃,他,他们开玩笑的。”这个时候的沈逸天不怕,地不怕,村里的人都说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狼崽子,但他,就是怕眼前的这个姑娘。 “哦?那就是你不想?”纪凌眼神儿带勾,似乎只要沈逸说一句否定的话,她就要他好看,她想着。 沈逸擦了擦手心的汗,说想不对,说不想违心,顿时变得有些笨嘴拙舌。 沈逸设想过种种,就是没料到纪凌会这样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可是眼前的这个姑娘,是石溪村有名的才女,在小学教书,受人尊敬。而自己却是个黑五类,人人唾骂,低到尘埃。 他挺矛盾的,却又有些不甘。 纪凌看着沈逸犹豫的样子,心中为他的小心翼翼发酸。 纪凌咬了下下唇,目光重又定定地盯着沈逸,她感恩上苍,“昨晚的聘礼我收下了,你还犹豫,你还想娶别的姑娘不成?” “没有,哪有别人,一直都是你。”沈逸急得一下子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哦,那就行了。”纪凌转头对上旁边好事儿的几人,手指头转了转,“麻烦,转个身。” 周围的几人顿时一边贼兮兮地低声笑着,一边挨沈逸的踹。 纪凌双手掰正沈逸的红脸,快准地印了上去。 “呐,你现在被我盖章了,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要是敢出去拈花惹草,我就让你跟我做姐妹!”纪凌一脸强占良家民男不自知的模样。 沈逸的喉结动了动,呼吸急促却又隐忍,浑身僵硬着,她,她,纪凌亲自己了?他现在恨不得原地蹦起来,只是,纪凌还在,他得装稳重。 压不下嘴角怎么也压不下的笑容,沈逸小鸡啄米地点头,“嗯嗯,不会。” 和沈逸互相确认了心意,纪凌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无形的束缚好像消失不见了,看来,自己是真的回来了。不过,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是想不起来,肯定就是不重要的,那就算了吧。 第5章 能做吗?做? 花村长觉得,自己最近只要见到纪凌,麻烦就来了。 这不,下工时间,纪凌等大家都归还了农具,一锁门,拐了脚去了村长家。 “凌丫头,你怎么这个时间点来了?”村长站在一棵大树下,抱着一碗稀粥呼啦呼啦地喝着。 “村长,我接手工作已经有段时间了,这不来向你汇报工作的。”纪凌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纸,呲着一嘴小白牙。 “什么工作?”村长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就是个记分员吗?难道那些家伙不按规矩交农具?还是说农具弄坏了? 短短一个照面,村长的想法已经越来越偏。 “不是。我是想说,我这段时间仔细整理了仓库里的用具,以及它们使用频率,使用地点,使用损耗等,再结合我的实地考察。村长,我发现我们村里西北边的那块沙地种粮食实在是收获远小于付出啊。” 提到西北边那块地,村长就头疼地想抓头发,可是一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毛,又放下了手,碗里的稀粥喝着也不香了。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沙地不种粮食,我们又吃什么啊?”村长叹了口气。 “我听说红旗村养了不少牲畜,这总要吃草料吧。我们可以种草卖给他们,然后获得的钱分给大家买粮。” 村长听了一耳朵,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刚想要发表意见,又听纪凌接着说,“不是一般的草,我研究过了,我们可以种植碱草,它在干燥地区生长比较好,能提供较多的青饲料。气味芬芳,适口性好,是牲口的细粮,又耐贮藏。” “这样王家庄的牲口吃了我们的草,牲口长得比以往好,那这笔生意不就做成了?我们说不定还能买点他们的牲口回来,这过年过节的又是一道菜。最主要的是还能补贴村民。毕竟,大家实在太穷了,平时买点啥都舍不得。村长,你说对吗?” 花村长都快被纪凌忽悠瘸了,但最终还是稳了自己一把,“我,我考虑考虑。这事儿事关粮食,不是闹着玩的。” “村长,不如我带几个人在西北边再开垦些地出来。我们下工后去做,既不耽误下地,也能看看纪凌的计划是否可行。若是可行,那利益多多,若是不行,也不耽误啥。” 沈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本是看纪凌天黑了还没回家,怕她有危险,所以暗中跟着。虽然二人互表心意,但是他还是不想纪凌因为自己遭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可是,现在得知她的计划在胆小谨慎的村长面前不太可能得到实施,他又怎能不站出来力挺她。 纪凌嘴角含笑,挑了一眼沈逸,二人一起默默地看向村长。 村长在他俩的注视下身子一下子僵直,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稀粥,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既然另外开垦,那就随你们吧。不过,我可说好啊,可不能耽误下地啊!否则就扣工分。” “好。”沈逸点头,他们几个平日里干活本身也分不到好地儿,离西北那里不远,倒也方便。 告别村长出来,纪凌和沈逸就着朦胧的月光,星子并肩而行。 “刚刚,谢谢你。”纪凌转身,仰着头,月光下的沈逸,少了白日的煞气,多了一分俊朗。 “不用。你是养牲口吧。”沈逸目光灼灼地看向纪凌,她的眼中星光闪烁,这个他一直心仪的女孩儿总是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嗯,我想过上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的生活,那就得先奋斗啊。”纪凌似真非真地回。“当然,我的幸福生活,还得有你啊。” 沈逸一个踉跄,差点没稳住脚步,以拳挡嘴,“咳咳,别,别胡说。这种话哪能说出来。” “不能说?那,能做吗?”纪凌好笑地看着沈逸。 沈逸大脑顿时当机,能做?做?做什么? 纪凌逗完沈逸,徒留他一人面红耳赤地傻站在原地,掐着小腰溜了。 第6章 没皮没脸没占够 一切步上正轨,纪凌看完这些天经过沈逸和兄弟们精心料理的疯长的碱草,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院里传来纪父的怒吼。 “你给我滚!滚!”纪父喘着粗气,手里拿着的扫把掉在了地上,纪母坐在门口抹着眼泪。她的姑娘啊,怎能任由这些人再一再二地糟践? “纪大伯,虽然我很欣赏纪凌,但是纪凌前段时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那我也不能当做不知道。所以今天,这婚必须退。”李茂低着头,故作悲伤。 纪凌听着似曾熟悉的口音,打开门,死去的记忆狠狠地攻击着她。她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了,这不是她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却能撩得动女孩,睡得动妹子的渣男前未婚夫李茂吗? 李茂生得有几分模样,浓眉大眼的,却是个不着调的主儿。 上一世因为孙家的半强迫半威胁,所以她娘退了李茂。李茂当时就是以受害人的面貌出现的。不过,这一世竟然提前了吗? 纪凌双手抱胸,倚在门槛上,目光清冷,嘴角讥讽,“我当是谁呢?李茂,前两年你说你年龄到了,想在村里找个姑娘成家。但是以后怕回城,落户了又不好回,所以就先定亲。我爹娘觉得你也是个体面的文化人,所以就同意了。” “怎么,李茂,这两年你的活儿我爸瞒着我替你干了,你从我家捞上身的衣服裤子一套又一套,就连脚上这双鞋也是我哥新买,你说你要出门没有鞋,我哥给你的。” “便宜占了没够,现在眼见着又有别的高枝儿了,就恨不得马上把这门亲事退干净了。李茂,你想屁吃呢!”纪凌跨步上面,直逼李茂,“你这个大傻叉,你嫌弃我,你当我稀罕你?” 李茂被纪凌竟然也会说脏话给惊讶到了,往后退了退,脸上红得像猴屁股,但还是努力辩解,“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脸?还是没有皮?你要是有脸有皮的话,这两年我家总共给了你4件衣服,2条裤子,3双鞋,柴米油盐这些,还有我爸给你干活的工分,加起来不算你多,你给200吧。” 李茂本是想上门来退亲的同时再顺便讹点,结果却被纪凌这招狮子大开口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你怎能这样,李哥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是新社会。我们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们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你不能因为李哥退了你,你就要赔偿报复。” “况且那些东西都是你俩定亲的时候給的,哪有往回要的道理?”和李茂一起过来的白娜娜走上前,温声软语却掷地有声。 “哈,你们这自由恋爱,可叫我这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开了眼界呢。自由恋爱是像你和李茂爬玉米垛子吗?那玉米垛子还是我爸担心李茂干坏了身体替他堆完的。你们爬玉米垛子的时候可有想过对不起我?不过无所谓了,垃圾你爱回收就收着吧。” 纪凌没有给白娜娜反驳的时间,立马又提高了声音,眼神里满是鄙夷地对向李茂:“你好歹也是城里来的知青。怎么,这点知错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吗?还是说你想否认?不过没关系,我可是有证人的,你总不至于脸皮厚得要我当众描述一下你们二人当时的激情对话吧?不是吧不是吧,你真的这么脸皮厚?宁可耍赖让我说也不还钱?” 李茂和白娜娜被气得脸色通红,转身就想走。 第7章 还是你们会玩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你是想让我宽限你一点时间再还?还是去局子里?”纪凌跨步堵住了二人的路。 “你!你怎么能这样?”李茂多少还有点知识分子文人的架子在,最终梗着脖子支吾着:“过两天给你。” 纪凌点点头,但依然没有让开。 “你还想怎样?”李茂有些崩溃,刚刚纪凌打开门,吵架的声音早就吸引来了不少人。李茂看见邻人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把身边撺掇自己来的白娜娜骂死。 “我能想对你怎样?我只是想说我心地善良,同意了你的要求,但是你总得留点东西抵押对不对?”纪凌再次跨前一步,颇有些嫌弃地上下扫了一眼李茂,“你把身上的外衣外裤都脱了,还有这手表,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没有钱,这手表就抵债了。” 李茂这下再也忍不了了:“纪凌,你是土匪吗?你知道我这手表有多值钱吗?” 纪凌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最好李茂三天内拿不出钱,然后她就可以把手表卖了,给沈逸买点东西。 “当然知道啊,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你有钱买手表,可却没钱买衣服,生活用品呢?” 白娜娜偷偷拉了拉李茂的手:“李哥,你还是赶紧把东西给她吧,万一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我不打紧,就是李哥可是文化人,可别脏了耳朵。” 李茂一面在心里咬牙切齿,一面也知道纪凌如今是狠了心了。他闭上眼睛,彷如壮士断腕一般,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裤子,手表一摘,就急赤白脸地跑了,白娜娜在身上追赶不及。 “啧啧,还是你们会玩!”纪凌就看着狼狈而逃的李茂一点也不嘴下留情。李茂脚下一个趔趄,只恨不得四脚爬行。 纪凌收起手表,扫了一眼地上的脏污,正打算怎么办的时候,村长那粗狂的声音带着激昂的调调从老远的地方就传了过来,顿时把刚刚热闹没看够的邻人好奇心又吊了起来。 “纪凌,纪凌,凌丫头,大喜,大喜。”纪凌看着村长奋力地迈着两条短腿,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挥舞着手上的东西,颇有喜感。 “呵呵,凌丫头,你上报了,你可真是人才啊!我们石溪村头一份儿,不,应该是我们古马公社第一份儿。”村长喘着气,笑得见牙不见眼。 “啥?上报?上啥报?”邻人听了村长话,跟着直往前凑。 “凌丫头写了一篇文章,叫,叫《石溪村——我的父老乡亲》,哈哈哈,我们村的名字也上报了,也有我的名字呢。”村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有我吗?有我吗?我可也是石溪村的一份子啊。”周围人吵吵壤塘的,都试图从这些蝌蚪大的字中看见自己的名字。 纪凌倒是没有多大惊讶,当初她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着手石溪村的乡情风貌,再穿插自身例子,感谢上面干部们的开明,支持。村民们勤劳能干,积极实验牧草养殖。 她想,一篇欣欣向荣,一心向党的文章,怎么着也不会太差。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凌丫头啊,还有件事,我。。。”村长抹了一把自己激动的额头,又有些支支吾吾。 第8章 呸,这个狼崽子 “村长,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纪凌接过报纸,看向村长。 “哎,就是这事啊,大好事,也是大难事。你这文章不是上报了嘛,上面听说了这事,就想过两周来视察走访,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不过,你说,我们这村子能有什么接待?领导看了不是很生气?” 纪凌却不跟村长同样的想法:“领导来,当然要给领导展示最真实的啊。村长,你不正好趁着这时候让领导多批点东西下来啊?” 刚刚还起哄看报纸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要东西?上面能同意不?”村长再次愁得揪头发。 他们这边穷得要死,每次要东西都恨不得抢得头破血流。 纪凌扫了一眼众人,“大家都想上面一高兴就批点东西吧?” 众人齐点头。 “那我有几个想法,大家听一听。村长,我们本身很穷,这是一个事实,但是人穷志不穷。我们的精神面貌要好。可以先把村里的卫生搞一搞,然后个把多月后是国庆,我建议找12个村民走正步,展示风采,应应喜庆。提前彩排,也请领导指导指导。” “再有,我们村里的墙上画上彩绘,可以是村民们收割庄稼的动作,可以是大家看到满袋子粮食的喜悦,也可以是牙牙学语的孩子正在追逐嬉戏。这老中青幼四代齐齐比赛,最后留一面墙,给前三名用。这个投票当然也得领导们来。” “最后,展示我们的牧草,以及牲畜养殖这一块,村长就交给我好了。保证您满意,如何?” “哎呦,你这丫头,这脑子咋长得呦,这聪明劲儿。”和纪家一向交好的珍奶奶一拍大腿夸赞着。 “到底是个文化人,就是比我们聪明。” “胡说,那有文化的人多着呢,不谈其他,那刚刚溜走的李茂还是下乡知青呢,还不是个这个!”珍奶奶的大儿子强哥儿竖起小指,一脸鄙视。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凌丫头厉害着呢。”大家眼神发红地盯着纪凌手中的报纸,又想到马上还有领导要来,就激动得不知道南北了。 “行,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些事就交给你主办,你需要什么只管说,我们大家一定配合。”花村长大力地拍了拍纪凌,给予大大的支持。 纪凌疼得龇牙咧嘴,却还要强堆起笑,“那村里的墙画交给沈逸,他的画我见过,很好看。另外,村长,你给我开个证明呗,我今天去王家庄,尽量跟他们敲定合作。” “还有”纪凌转眼一扫周围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的村民,又继续道,“那走正步的村民就由村长,老支书,老记分员,会计和我共同商量后决定。” 众人听到此话,刚刚还绞尽脑汁想要在名额中占一个的,顿时歇了心思。不由地看向人群最后的沈逸,平时瞧不上的这个黑五类,狼崽子竟然因为会画画上榜了。 呸。 “村长,那我现在就去田里了。村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有那聪明的村民,大嗓子一喊,立马表态。 其余人纷纷附和。 看着拿着锄头工具急吼吼下地的村民,村长笑骂了一句:“这群屁崽子,啥时候有这劲头的。” “村长,咱们啥时候都有这劲头。”纪凌瞟了一眼村长,幽幽地来了一句。 村长一滞,有些尴尬地挥了挥手,“呵,呵,我也去干活了。”说完,村长忙又左脚打着右脚跑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纪凌余光扫向场上唯一的人,笑得肚子痛。 沈逸也嘴角微扬,“调皮。” 纪凌立马被呛得咳嗽了一声,脸色发红。之前都是自己调戏他,没想到今天被他反调戏了一把。 呸,这个狼崽子。 第9章 咬饵 言归正传,纪凌拿了村长开的身份证明,带着两大袋子牧草去了王家庄。 王家庄当家做主的是李国富李支书,是个贼精的老狐狸。 纪凌向他表明了来意,李支书端着茶慢悠悠地喝着,“小丫头啊,不是我说,我们牲畜不多的,自己村里的草足够了。不过,你们村怎么想起来种牧草了?” 纪凌装作听不懂他话里打听的意思,微微一笑,“李支书,我今天带来的两袋子牧草是免费给你们的。说实话,其实种牧草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是想也养牲畜的,牲畜养了总要吃嘛,这草料好了,牲畜不是也肥了。” “这不,我们村上了报纸,上头说这两天就来看看。我们村长想着,怎么着也是兄弟村子,有好处当然得想着对方,所以想借着送牧草的事,让我们两村关系更亲近一些啊。” 李支书先是一惊,后又在心里呸了一声,花村长这老东西有好处还藏着掖着,肯定是包藏祸心。转身又忙着去找了今天的报纸,他今天早上忙,一直没看报纸。 李支书拿着放大镜在报纸上细细地找着,陡然,他看见了石溪村三个大字,眼睛瞪得老大,再细看,那上面还有花村长的大名,心里羡慕嫉妒恨地再啐一口,呸,老东西! “这,这,是你写的?”李支书指着文章上的作者名,“纪凌?” “对,我就是浅谈了一下我们村的欣欣向荣,精神饱满的士气。没成想。。。”纪凌边说边忍不住笑。 李支书看着纪凌脸上的笑,心里直泛酸,他们村可比石溪村富一些,平时公社开会,那花村长总是垫底的,现在可要让他扬眉吐气了。 再说这士气,他们也有啊。 李支书看了看手中的报纸,又看了看面前的纪凌,忍不住挪近了一些,“纪丫头,你看,这,我们村草料本来是真的够,不过看你们刚起步,我们作为兄弟村子怎么也得帮帮忙。你们的草料我们买一些,你看咋样?” 纪凌看着李支书脸上极力想要掩藏的算盘珠子,“李书记,我们的两袋草料免费赠送,不卖的。” “那,那,你们需要点什么?只要我们有,你说。”李支书看着纪凌一点不上钩的样子,着急地先咬了鱼饵。 毕竟,上报啊,领导视察啊,这可都是比鱼饵更大的诱惑啊。他就怕这饵咬不住,滑钩。 “李书记,我呢,确实有个不情之请,毕竟我们牧草是第一次种植,我想着能不能请你们的养殖员在给牲畜喂养我们牧草的时候,顺便记一下牲畜的基本情况。就是,体重,毛色,食欲等。而且,这喂养牧草的牲畜就专门吃这一种,数据好记录对比。” 纪凌看了一眼李书记这个人精,又加重了砝码,“我们村长已经同意,等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安排一个环节展示我们的牧草质量。” 李书记接收到了纪凌意思,那未尽的话语,就是告诉他能不能在展示牧草的时候,顺便让领导来看看王家庄的牲畜饲养情况,那就看他们的饲养员功夫了。 这下,他们不仅要仔细饲养,更要精心伺候了。 这花老头儿,真是天上掉下个香饽饽让他接着了。 第10章 种公羊 纪凌看着李支书东拉西扯的,就是不点头。纪凌心里一乐,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李支书,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如果你还需要和其他干部商量的话,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等等。就是,我怕啊。” “怕什么?”李支书不禁跟着纪凌的话头走。 “您想啊,你们要是商量很久,这牲口养殖一事就得往后推推,牲口可不是一日见风地长,上头要是提前来了,我们这还没准备好,你说,这,不就怕了么。”纪凌搓搓手,一脸为难。 李支书心里一个咯噔,他之前磨磨唧唧地各种找借口不应声儿,就是想让纪凌一定同意让他们在上头来的时候沾点喜气。现在一想,纪凌这丫头说的话也对,到时候牲口这档子出了茬,他们别谈沾喜气了,那就是自个儿寻晦气。 “李支书,您也别为难。我们呐再想想办法。我记得这附近红旗村是不是也养牲口啊?”纪凌悠悠地劝着。 “怎么可能,那红旗村怎么能和我们比。他们那就是三瓜两枣,我们,我们在牲口养殖方面,不说大话,那也算是半个老师傅。”李支书听了纪凌的话,又看着她作势要往外走的样子,赶紧过去拦着,一手拍着胸脯地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你这丫头啊,就是性子急。我这不是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先给你点几头牲口回去养着,我这边,你那边,两边的数据对照,才更加准确不是。”李支书为自己急中生智点赞,“走,走。前面就是养牲口的地方,你是让我们的饲养人员帮你挑呢,还是自己挑?” “论养殖方面,当然还是你们的饲养人员专业。不过,既然李支书提出来了,那我就去看看。”纪凌也不退缩,她为了以后的养殖大计,可是翻阅了很多能翻的书。 王家庄的牲口棚倒是搭得挺宽敞的,毕竟,农村这点儿好——地儿大。 纪凌按着自己心里的打算,径直走向养羊的地方。羊圈内光线充足,在靠墙一端开了排粪尿口,便于清除粪尿,以保持干燥。圈内的羊或躺着嚼草,或站着咩咩。 “这头羊不错。”纪凌盯着面前那头健壮结实,精力充沛的公羊,心里放光。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头品质很不错的种公羊,种公羊的质量好坏直接影响羊群生产性能的高低。而且在配种期可以配种成百上千只公羊,产生大量的后代。 纪凌正在心里估摸着的时候,李支书开口了,“你这丫头,眼睛贼尖。这可是我们村里最好的种公羊,它可是乡亲们心里的金疙瘩。” 纪凌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套着近乎,“李支书,李伯伯,我们不是要买这头羊,而是想把这头借回去。你总不能希望我们买了母羊回去,它们的后代却都是软趴趴吧。那这售后质量可有得说嘴。” 李支书被噎了一下,心里肉疼,又狠狠地作了一番计较后,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那,那可说好了,你们买回去的母羊怀孕了,可就要把这头种公羊还回来。而且,可不能让它哪里不好了。” 纪凌看着李支书一脸的凝重,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集体财产有多重要,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保证。 第11章 刻意遗忘的往事 纪凌又精挑细选了另外10头母羊,这才缩小自己扩大的胃口,停了手。 不过,这10头母羊,纪凌肯定是没有现钱给的,石溪村也没有。她跟李支书又从各方面耍了嘴皮子,李支书这才闷声地同意了到过年的时候再结这笔款项。 李支书为纪凌让了步,自然而然,他的提议,纪凌也不好拒绝。李支书以要去指导石溪村的村民养殖技术为由,跟在纪凌后面屁颠屁颠地走了。 纪凌也就当不知道他的狐狸心思。 只是,两人刚到村口,老远地就见一个人跑过来,嘴里还大嚷着,“纪凌,纪凌,不好啦,你哥好像严重了,你爸妈正急呢,你快回去看看。” 纪凌听到来人的话,脚下一顿。 李支书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对的纪凌,忙说:“你先去忙,我去找花老头儿,顺便把牲口安排一下。” 纪凌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嘴角朝李支书努了努嘴,便转身飞奔而去。李支书看着纪凌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纪凌刚跑到家门口,就听见纪母在嚎啕大哭,而纪父站在门口拉着倒地的纪母,“别哭了,沈逸刚去帮我们借车了,等车借到,立马就送去医院,会没事的。” 纪父安抚着纪母,却不知自己的手早就抖得厉害。 纪凌跨进家门,看见被从床上抱下来的大哥,那被刻意隐藏的往事似乎翻江倒海起来。 上一世,大哥的病情还没有这么重的时候,总是喜欢逗弄她,看着她气鼓鼓吱哇乱叫的样子,又乐呵呵地说自家的妹妹是多么可爱。她小时候其实很皮,犯错时,也总是哥哥护着她。她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哥哥”“哥哥”的这么叫着。 是从什么时候,这份珍贵而又美好的兄妹情变了呢? 是母亲想让她辍学的时候,是母亲看着大哥叹气,想让自己嫁人换看病钱的时候。纪凌想,大概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便有了疙瘩吧。 随后经年,她得知家变的消息时,不知是恨他人,还是恨自己,她刻意遗忘了这些。 “凌凌,别怕,哥,哥哥没事,别担心。”纪青脸色发青,躺在被褥垫着的木板上,嘴唇颤抖,却还是硬挤出几分笑。 纪凌别开头,沈逸也推着车跑了过来,“我们送你去医院。” 几人忙手忙脚地把纪青弄上了车,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及时把纪青送到了医院。 纪父和纪母在抢救室门口走来走去,纪父握着纪母的手,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眼神凝重。纪凌坐在长椅的一头,低垂着头,看不出面色。 突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也打破了走廊上沉重的气氛。 “病人家属,病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如果有特效药的话,可能会有好转。” “特效药?特效药要去哪里弄?”纪母十分着急,上前一步抢问道。 “你们如果有人脉的话,可以找上面的人看看,上面如果批复的话,这件事就非常好办了。” “人脉?”纪父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嘴里喃喃,他们哪里会有人脉啊。 沈逸从一开始就站在墙角,他主要是怕纪凌一个承受不住出什么事。现在听到医生这么说,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两手在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默默地转脚离开了。 第12章 大狼狗委屈了 沈逸来到电话亭,手指在按键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咳咳,咳咳,哪位?” 沈逸沉默着。 “你,沈逸?”电话那头的人停止了咳嗽,只是声音依然沙哑。 “说话。”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挂了。”电话那头的人威胁道。 “那你挂吧。”沈逸脸色很不好。 “你,说,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被沈逸噎了一下,却没有挂,声音中带了丝着急的温暖和关怀。 “我有个朋友病了,需要特效药,你能帮我批一下吗?”沈逸有些别扭,话语生硬。 “谁?你确定是朋友?”电话那头的人心瞬间紧了一下,怕沈逸故意隐瞒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嗯。” “呵,你个小崽子。行啊,批一下简单,但是我有条件。”电话那头的人语气稍微有些放松,含着试探。 “你回京市,或者进部队。” “我选择二。”沈逸“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哈哈,这小子。”电话那头的人往椅背上一靠,舒心地大笑着。 “小房,你去查查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是,司令。”警卫员小房看了一眼笑得正开心的上座,赶紧办事儿去了。毕竟,那几位,一走就是多年,一直杳无音信,这还是头一回。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多走一秒,抢救室里的纪青生命就会多消失一分。纪凌眼神空洞,纪母正趴在纪父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纪凌这个时候再次体会到无论什么东西在生命都是苍白、渺小而又无力的。 “哒哒哒,哒哒哒”几声清脆的皮鞋触地声在走廊上由远及近。 纪凌抬起头,来人身姿挺拔,面庞清隽,眼眸深邃明亮,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昂扬向上的气场。 只是,这人她却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 来人停在纪凌面前,声音温和,“你好,我叫纪景渊。我是来送特效药的。” 纪母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你有特效药?”说着说着,纪母看向纪景渊的脸,呼吸立马顿住了。 “嗝”情绪转变太快,纪母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嗝。 “嗯,受人之托,拿去给医生吧。”纪景渊将手中的药往纪凌手上一推,半退一步。他看着面前的纪凌,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好感。 得到了特效药的纪青,病情很快稳定下来。纪凌和纪父纪母纷纷松了一口气。 纪父纪母刚想感谢纪景渊,没想到他人早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帮了我们,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他。”纪父眼里闪着泪光,强撑了半天的男人终于哽咽着泪如雨下。 纪母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纪凌,又慌忙低下头去。 纪凌则是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沈逸,从刚刚医生说需要特效药的时候就没见到他。纪凌心中有些怀疑。 “怎么站在这里?”纪凌走近沈逸,小心地拉着他的手,“刚刚,是你吗?” 沈逸紧绷的面色有些松动,伸手揉了揉纪凌的头发,声音中带着委屈,“纪凌,我为了你,可是把自己都卖了,你可得负责啊。” 纪凌因为沈逸头一次主动的亲近,耳朵有些发烧,她捏了捏沈逸的手心,强忍下眼里打转的泪水,“我负责,肯定负责。” 第13章 奇怪的纪景渊,幽幽的沈逸 第二天,纪青经过特效药的治疗,终于转到普通病房。 阳光普照,光片洒在床头,给纪青也添了几分颜色。 纪母正喂着纪青喝水,病房门突然被打开,纪景渊出现在门口。纪母的手一顿,喂水的勺子一歪,水洒在了纪青的脖子上。 “伯母您好,我,不太放心这里的情况,所以再来看看,有些冒昧,实在不好意思。”纪景渊把手上拎着的麦乳精等营养品放在了床头,又后退一步看向纪凌。 “你好,听说你是位老师。”纪景渊莫名对纪凌有些好奇,昨晚回去又打听了一下。 “嗯。昨晚谢谢你。”纪凌知道昨晚是沈逸帮了忙,但是面前的纪景渊来送药,那就说明,他们认识。所以,纪凌怎样也不能冷落了对方。 “呵呵,不用客气。我来这里也是因为有事,凑了巧。”纪景渊想到什么,“听说,你写的文章上了报纸?” 纪景渊昨天让人打听的时候,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一谈到纪凌的事情,村里人都七嘴八舌地讲了个七七八八。 最值得他们骄傲的就是上报纸这件事了。 “我有个朋友在报社工作,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很符合主流趋势,我可以建议他来采个风。”纪景渊定定地看着纪凌,心里却有些忐忑。 他怕纪凌拒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第一次见面的女生有如此心慌的感觉。 纪凌眼神一亮,“那,要不我和沈逸请你吃饭吧。” 纪母听了纪凌的话一怔,“咳咳”,纪母低头掩饰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凌凌,我看你哥的病也稳定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出院吧。这位纪先生,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本来应该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的。只是,村里还有很多事,就暂时不招待你了,还请你原谅我们的无礼。” “妈”纪凌看了一眼床上的纪青,又说,“妈,还是再呆两天吧,也好让医生看看哥的病情是不是彻底稳定了。” “不,不用了。”纪青被二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不用了,我这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昨晚就是来得凶险,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就听妈的话,我们今天就出院吧。” “伯母伯父,我还是支持纪凌说的话的,如果是因为医药费的话,我可以。”纪景渊看着纪母和纪青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急,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纪父阻拦了。 纪父微微叹了口气,“不用了,纪先生已经帮了我们天大的忙,怎么好再劳烦你。”纪父说着,就开始和纪母动手收拾床上的东西。 包裹简单,他们昨天来得匆忙,就拿了一点东西,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收的。 纪景渊看着很快收拾好的几人,心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努努嘴,却也知道现在没什么借口再留下纪凌。 沈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靠着门框,神色不善地盯着纪景渊。忽然,沈逸幽幽地咧嘴一笑,进了屋,跟纪景渊哥俩好地搂着肩膀,将纪景渊带到了门外。 第14章 空落落的沈逸,空落落的嘴 医院旁边的巷道里,寥寥落落的几人来来往往。 沈逸把玩着手里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地玩着,一言不发,静静地盯着纪景渊,嘴角的笑容耐人寻味。 纪景渊被盯得浑身发毛,虽然他和沈逸相处不多,但他也知道这是个混不吝的,把他惹毛了,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能啃下对方一块肉。 所以,才有狼崽子的绰号。 纪景渊咽了一下口水,“我,沈逸,你干嘛?” 沈逸听着纪景渊的话,低低地笑了一声,“老头子让你过来的?” “嗯。我正好来这边医院办事,所以他给我打了电话。”纪景渊思考着那人对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要对沈逸全盘托出。 “他来让你做他的眼睛?还是耳朵?”沈逸忽然眼神凌厉地盯着纪景渊,“不过,我建议呢,你还是收好你的眼睛和耳朵,我不介意让你残废。” “我知道。不过,我没打算这么做。”纪景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那你总是看着纪凌干嘛?”沈逸手里的动作忽然一滞,问话的语气比刚才更冷几分。 “我,我,没什么。”纪景渊咽下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只觉得说出来,别人会觉得他是鬼话连篇。 “没什么最好”沈逸凑近纪景渊,“那就管好你的眼珠子,小心什么时候被人扣下来当玻璃弹子弹。” 纪凌在病房门口等着沈逸,就看他像一只得胜的公鸡似的颠颠儿地往回走。 沈逸瞧见纪凌一脸意味深长的笑,顿时端正自己的身子,一本正经地凑过来,讨好地递出一张纸给纪凌。 “给,这是那报社记者的联系方式。” 纪凌白了沈逸一眼,又迅速喜悦地接过来,“你?” 沈逸忙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和他友好交谈了一下,然后他就给我了。” 小巷子里的纪景渊揉着自己酸疼的胳膊,呸了一口,这个狼崽子,不愧是横扫大院,连他老子都瑟瑟的人。 纪凌对沈逸勾勾手指头,沈逸脑海里霎时充满了上次纪凌亲自己的画面,心里顿时美得冒鼻涕泡儿。 沈逸的嘴角掩饰不住地上扬,稍有些矜持但非常不多地往前凑了凑。 纪凌好笑地看着沈逸装模作样的乖巧,一个大力把沈逸的脖子搂了过来,额头贴上去,眼睛紧紧盯着沈逸,“那,就谢谢你了。” 纪凌说完,立马撒手离开。沈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纪凌。 纪凌一脸无奈:“我妈非得让出院,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沈逸看着纪凌远去的背影,有些失落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心里空落落的。不过,转瞬又呲出两排大白牙出来,毕竟,刚刚纪凌可是很靠近自己呢。 纪凌迅速办理了出院手续,纪母和纪父找来了一块木板子,让纪青躺在上面,几人抬着木板出了院。沈逸送沈逸过来的车还在门口,几人又手忙脚乱地把纪青放上推车。 纪母看了眼医院,又迅速掉头,“我们走吧,这医院真不是人呆的,闷。” 第15章 养羊大业 一回到村里,纪凌就又飞快地投入了自己的养羊大业。 纪凌看过了李支书和花村长二人找的安放羊的地方,不说错处,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毕竟李支书可是养了很久的羊。 纪凌左转转,右看看。李支书还没回去,村长说是他死皮赖脸留下的,现在他就和村长二人一起陪着纪凌转。 “丫头啊,你要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弄得不好,你就张口,别不好意思。你别看我们两人加起来的年纪不小了,但是还是非常能接受年轻人的意见的。”李支书自从答应了和纪凌合作后,这脸皮子也是练就了一番功夫。 “李伯伯您说笑了,我看这养殖场啊,虽然小但还不错。地势高,向阳背风,排水良好,通风干燥。就是离水源稍微远了些。这水源平时不仅要供羊饮水,还需保证饲养员用水,消毒用水,防火用水。” “而且,我们新建的场址,应该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羊的任何传染病的地方,距路也要近一些,毕竟我们以后可是要运出运进的,这样会比较方便。” “羊场内的贮粪池也要位于羊舍的下坡下风向。这羊粪作为肥料,能改善土壤结构,增加土壤的通气性和透水性,同时提高土壤的保肥能力,增强农作物的抗病虫害的能力,这正是我们目前所需要的。” “羊舍呢,我们现在虽然羊不多,但也要让它们住得舒服些。公羊舍和母羊舍要分开,还要建一个羔羊和育成羊舍。从方便生产的角度考虑,种公羊舍应靠近母羊舍,而母羊舍也要与羔羊舍相邻。外面也最好再建一个羊饲料的储存室,饲养员的休息室。” 李支书和花村长两个人一听纪凌开讲,立马就从兜里掏出小本子和笔,哗哗哗地记起来,像极了认真学习的孩童。 他们滴个乖乖,以前他们哪有这么精细啊,听纪凌这打算,看来这饲养员得全天候看护啊。 纪凌不禁有些佩服,这二人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是为了村里发展,也都是在尽自己的一份力。 “纪凌啊,我们俩再看看,再找人按照你的方法弄一弄,你先忙别的去。”花村长大手一挥,赶紧寻人去了,这毕竟可是关乎村里的民生大计。 纪凌点点头,她还要去看看沈逸的墙画弄得怎么样呢。 “沈哥,嫂子来了。” “嫂子好。” “不许胡说。”沈逸狠狠地瞪了一眼几人,这还是在村里,就敢胡咧咧。 他拍拍衣服,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分类盘儿,里面装满了颜料。 纪凌细细地打量了前面的墙画,这画中的村民们,弯腰弓背,神情专注地投身于劳作之中,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挥洒着头上的汗水,抱着沉甸甸的粮食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对土地的热爱和敬意,让人看得也不禁热血沸腾,想加入其中。 不远处,大胖羊悠闲地踱步,为画面增添了一抹灵动和祥和,它们更是幸福生活的代言者。 而墙头那几个“劳动最光荣”的醒目大字,更是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很棒!”纪凌目光灼灼地看向沈逸,眸子里满是亮晶晶的星辰,“你们大家都很棒,这幅画能保留多久?如果天气不好,那就糟糕了,我先前忘记和你们说要注意防水的事了。” 第16章 凶婆娘 “你放心,沈哥早就想着了。”沈逸旁边的瘦猴儿抢嘴道。 他们几个自从知道沈哥的心思后,就想尽办法想让沈哥早日抱得美人归,这下子见了纪凌,还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沈逸瞪了一眼瘦猴儿,“别胡扯,赶紧画去,要是到时候交不了工,看我不给你们松松筋骨。” 瘦猴儿和旁边几人嘴一咧,嘟嘟囔囔地和纪凌告状,“凌姐,你看沈哥。” 沈逸瞬间炸毛,一个甩腿上去,瘦猴儿顿时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离开了。心里还骂骂咧咧地对自己重复着他奶奶对他说的话:“沈逸愿意带着你,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要是打你左脸,你可还得把自己的右脸伸过去。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的。” 瘦猴儿想想又继续洗牙咧嘴,他沈哥可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呢,况且他屁股也不疼,就是装个样子,沈哥平时跟他们可都是留着力呢,要是真一脚下去,他不残也得废。 “你打算怎么弄啊?”纪凌眯眯眼,笑着问。 “我,我就是,找了个人帮忙。”沈逸说到这里,眸光有些闪烁,不敢看纪凌。他害怕纪凌知道后会怪自己,可他又觉得,他的纪凌这么人美心善,连自己这个臭老九都不嫌弃,应该也会明白自己的想法的。 纪凌看着沈逸,忽而想起一段久远的记忆,那是上一世的事了。当时村里来了个下放人员,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愣是让他研究出了不少东西。而那人,恰恰是沈逸的老师。 纪凌一下子就明白了沈逸的意思,他想借着如今这个机会,帮老师一把。毕竟老师如今的处境也不太好,要是能借此让老师的成果被认可,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不谈有多大的改善,最起码好一些。 而在这个年代,好一些,那也救了大命了。 “好啊,我和你去看看你请的人。请了人,怎么也得送些礼物吧。我们都朴实,就送些野菜馍馍好了,也当加盘菜,你看怎么样?” 沈逸有些惊讶,偷偷捏了捏纪凌的手,他觉得纪凌肯定猜着了他的小心思,毕竟纪凌那么聪明。 “你,我,对不起。我没有事先跟你商量,是我不好。”沈逸低头认错。 “嗯,当然是你的错,我希望没有下一次,沈逸,你明白了吗?”纪凌眼神忽然冷下来,扯开沈逸的手,“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隐瞒,如果有下一次,沈逸你记住了,我不会再跟你好了。” 沈逸看着纪凌的神色,忽然就慌了,“我,我没有想瞒着你的。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只是,只是怕。” “怕什么?怕我是个凶婆娘?”纪凌越说越气,上手揪着沈逸的耳朵。 沈逸疼得龇牙咧嘴,侧着脑袋,他觉得他现在比瘦猴儿惨。 “没有,没有,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完美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瞒你了,你放心。” “哼。”纪凌撇头,松开了手,一看,沈逸的耳朵红得有些滴血,忙掩饰性地转移了话题,“赶紧走吧,再不去就黑了。” 第17章 知青赵向红 “等等,纪凌,等等。” 沈逸一听有人,立马蹦开,离纪凌恨不得三丈远,纪凌又好气又好笑地扯开目光。 “纪凌,我,我有个想法,想请你同意。”来人是个下乡挺久的知青赵向红。 纪凌有些疑惑,她可跟这些知青极少打交道,以前不曾,现在更不曾。她停下脚步看向赵向红,等着她的下言。 “我听说上面有人要来视察,我想着能不能排几个节目,也表示表示我们下乡知青的心,就跟在那个出场方队后面。我们自己利用下工后的时间,不耽误干活的。” 纪凌之所以之前没有安排表演节目,就是因为村里找不出几个人来。她不是没想过找知青,只是她怕不可控制,别到时候好好的一场节目变丧了。 不过,现在既然是对方主动来求,那主动权就掌握在她的手里。 纪凌也不急于回答,就定定地看着远方,像是在思考。 赵向红有些急,“我们都听你的安排,你不同意的事,我们绝对不干。” 她是知道纪凌和李茂之间的龃龉的,现在更怕纪凌因为李茂而不同意。 纪凌这才缓缓转头,言语松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吧。。。” 纪凌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赵向红等得发慌。她看纪凌的意思是同意的,可怎么又不说了呢? “你们的剧本可以找沈从安,她的笔力不错,我信得过。”纪凌着重强调了后面信得过几字。 赵向红也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纪凌的意思。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就这事儿,简单。虽然沈从安是沈逸的妹妹,但是村长都同意纪凌都用沈逸了,那沈从安当然也没有任何问题。 “行,我们弄好后,一定请你和村长干部们过目。”赵向红也是个爽快人,这些时日她也看出来了,纪凌是个干大事的人,她在农村已经很长时间了,她的父母不给她出力,她怎么着也得为自己以后打算。 而这次,就是她向纪凌递出的橄榄枝。 没了人打扰,纪凌终于和沈逸七拐八拐地,趁着天色渐黑,悄悄摸摸地进了连教授的破屋子。 屋子虽又小又破,但收拾得很整洁。连教授这时正坐在捡回来后又被沈逸修修补补的三角桌前看着一本已经翻得起了毛边的书。 连教授听到动静后,迅速把手中的书往桌子肚子一藏,那动作快得仿佛出了残影。 沈逸忙上前互相介绍道:“老师,这是我对象。她想来看看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防水颜料。” 连教授耷拉着脸,鼻孔出气,“哼,臭小子终于想起我这老头子来了。还有,不是说过让你别来了别来了,怎么总是不听呢。” 纪凌瞅着连教授那笑得像带着皱的花儿一样的脸,心里嘀咕,这两人还真是会说反话。 连老头也看着纪凌,压住自己笑得有些吓人的笑,“你这丫头,怎么能看上这小子,愣头青。” 纪凌也笑,“是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死皮赖脸吧。” 沈逸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绿,才闷闷地说,“您二位乐呵就好。” 第18章 别障着我老头子的眼 纪凌果然和连教授哈哈大笑,沈逸站在一旁,只觉得浑身发毛,心里后悔得要死,怎么能让这二人见面呢,这不是为难自己嘛。 呸,沈逸,你个大蠢蛋。 沈逸在心里骂着自己,生着闷气。 “好了,那颜料啊,我弄出来了,你拿去吧,再刷一遍就行。快走,快走,别障着我老头子的眼了。还有,这姑娘以后啊,你也别带来。你们敢再来,就打断你们的腿。” 连教授一边恶狠狠地说话,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支质量上乘的钢笔来,这还是他当年。。。不想了,想多了难受。 连教授把笔递给纪凌,“好好收着,你们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沈逸和纪凌默默对视一眼,这老头子啊,还真是嘴硬心软。 二人从破屋子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你送我吗?”纪凌抬眼,目光缠在沈逸的脸上。 “咳,送。”沈逸觉得自己的道行还是低了,怎么能被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勾得耳朵发热呢。 纪凌吃吃地笑,身体一颤一颤的,沈逸的脸色和脖子也肉眼可见地红了。 一路上,沈逸多多少少给纪凌透露了一点连教授的事。原来,他曾经是京市学校里的老师,后来家里遭了难,自己也被下放到这里。这些年,家里人走的走,散的散,连家就剩他一个了。 纪凌听着沈逸的话,心中不禁对这老头子敬佩起来,二人唏嘘了一番。结果刚到纪家附近,就看见花村长和李支书站在那里,二人点着火星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边说边往来路瞟。 李支书一看到纪凌,顿时就扑了过来,沈逸差点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出去。 “咳咳,凌丫头啊,你,你回来了啊。这么晚,你还监工去了啊。”李支书险险站定,摸着自己光溜的脑门笑。 只是,他有些疑惑,刚刚他从墙画那里过来,并没有看到二人在啊? “嗯,李支书这是有什么事啊?”纪凌看着李支书的样子,主动问道。 “啊,就是,就是我想着你能不能也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节目可以体现我的一番红心。” 纪凌看着一言难尽的花村长,顿时猜着了,李支书这肯定是听见赵向红找她加节目的事,她答应了,这也想效仿呢。 “节目的时长定好了,肯定是不能再加了,况且我们的重头戏是在后面。”纪凌看向肉眼可见低落下去的李支书,又想了想说,“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李支书刚耷拉下去的脑袋,顿时又昂扬了起来。“什么办法?你说说。” “喏,那堆红玉米芯子。” 这下,不仅李支书听不懂了,旁边的花村长和沈逸也没明白。 “用玉米芯子作画,可以画画你心中的偶像,最后再留言某某村某某人。”纪凌解释道。 李支书听完纪凌的解释,不禁一拍大手,大笑起来,“好啊,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不仅可以用玉米芯子,还可以用其他作物展示,就跟那方队一个意思。” 纪凌打了个响指,毫不吝啬地夸奖:“李支书果然聪明,一点就透,以后还请李支书多多请教啊。” 李支书和纪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花村长在旁边一脸莫名其妙,他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是一看旁边的沈逸,优越感又上来了,估计这傻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他好歹还和纪凌有点同志友情,这傻小子就是个帮工。 只是,这上面的人到底啥时候才来啊? 第19章 老纪家不要脸 “老纪家,是反动;老纪家,是黑心;老纪家,不要脸。” 一大清早的,花二婶儿就敲锣打鼓地在村儿里面叫嚷开了。 “老纪家,是反动;老纪家,是黑心;老纪家,不要脸。” “你喊啥呢?人老纪家又哪儿招惹你了?”有那好事儿的人早就捧着早饭碗站在门槛上问开了。 “哼,就你们把他当好人,尤其他那个女儿不是个好东西。”花二婶翻着白眼儿,朝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 “哎,你说就说,怎么还骂人呢?人家纪凌哪里不好了。” “就是就是,人家帮村里拉动发展,你不感恩就算了,还骂人,你算哪门子东西啊!” 一听花二婶儿骂纪凌,村里面男女老少立马就有不少站出来反驳的,现在的纪凌在他们心里可是跟村长同等分量的。 “哈哈,你们还真就被那小骚蹄子给骗了,你们不知道吧,昨晚,就昨晚,我看见她和那黑小子在路上有说有笑的,还还有啊,你们不知道他们两个一起去哪里了吧?” 花二婶儿一边说一边得意,她昨晚看见纪凌和沈逸悄默默的,就觉得有事儿,所以悄悄跟踪了,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 呸,她就说,那丫头不是个好的。 “去哪儿了?你说话别只说一半好不好,你舌头是被你家男人咬掉啦!” 有那人看不惯直接打趣道。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花二家的,你家两口子还真是会玩。你可别再出来瞎嚯嚯人了。” “你们别狗嘴里喷不出屎来,你们不信,好啊,我就告诉你们,我昨晚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去看那个臭老九了。那臭老九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我们这里的,你们可都别忘了。你们说,她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反动?是不是黑心骗大家?” 花二婶儿的话一出,顿时成功让一大波人沉默了,这个时候,谁敢拿这事儿瞎胡扯啊。有那先前出头的人纷纷往后退了退。 花二婶儿一见立马又神气了几分,双手叉腰,那大嗓门儿吼得恨不得全村儿都听见了,“我今儿要是胡说八道,就让那小妮子来打我,你们看她敢不敢!” “啪,啪啪。” 纪凌听到这事儿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就心地善良的满足了花二婶儿这个心愿。 花二婶儿被打得震惊得傻傻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其他人也一起缩了脖子,自从上次花二婶儿闹事,纪凌早就不是众人心中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了。 “花二婶,我上次敬你是长辈,又因着村长的面子,所以才放了你一马,呵,怪我,早就说恶人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要是我上次报了警,今儿个也不会有让你在这编排我的机会了。” “还有,花二婶儿你是住在什么山顶洞里吗?我们伟大的偶像就曾说过,所谓黑五类可以通过改造、教育来促使他们进步。这种理念是希望他们能在思想等诸多方面融入到新社会的建设进程中去。” “花二婶儿,你说的没错,我昨天是和沈逸一起去了连教授那里,不过是为了我们的墙画,墙画是画好了,可是若天上下雨,这颜料不就被冲了,上面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所以沈逸想去弄一点防水颜料来,所以才请了连教授。” “花二婶儿,干部们一直告诉我们,人民要团结,要团结,你今天这做法又是什么?这无疑是在破坏团结。是在阻挠连教授的改造进步,大家说我说的对吗?” 第20章 花二婶终得惩罚 “你,你放屁!”花二婶儿被纪凌反驳得无话可说,只能纸老虎似的想着粗话来骂人。 “我可没你会,还是你有经验,毕竟你可长我那么多岁呢,见天儿地寻我的麻烦。我这是吃力不讨好,那还是算了吧,前面做的准备我们也不说了,后面还请各位叔叔伯伯们多担待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纪凌这是摆明了要撂挑子了。 “凌丫头,你别听她鬼话,老二家的,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要老子给你罚去挑冬渠。”花村长气死了,他早上还做着上面的来了给他一顿大大的夸奖的美梦呢,谁知道就听说老二家的又开始给他找麻烦。 “丫头啊,你别生气啊,这事儿还得你来才行。”花村长一边狠狠地瞪花二婶儿,一边劝纪凌。 “我不生气,只是我想着我也快开学了,我打算先备备课什么的,所以,接下来还要麻烦花村长了。”纪凌笑着,话里的冷意却也显而易见。 花村长一愣,看看周围一脸愤愤不平的众人,又看看纪凌,知道今天要是不给这丫头一个交代那是不可能的了。话说,是谁也禁不住他老二家的这么闹啊。 花村长沉了口气,“老二家的,你回去和老二说,你俩这个冬天去挑冬渠,他没看好你,他也有错。你们两个要是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就给我一直呆在那里。” 众人同时震惊,没想到花村长来真的。那挖冬渠是什么苦差事啊,冻得要死,吃不饱穿不暖,地面吧还冻得硬邦邦的,稍微懒一些就要被责罚。想到这,大家不由地又往后退了退,心里不禁得意,幸好刚刚没为花二婶瞎出头得罪纪凌。 花村长说完又转身和蔼地看向纪凌,“丫头啊,那老连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能阻止他的改造进步,只要他学好,那就是我们的好同志。我打算把仓库那边挪出一个屋子给他,让他好好改造,为村里做贡献,你觉得咋样?” 纪凌看着花村长似乎真诚的面容,心里缓了缓,“那要问问连教授的意见。” “不用问了,我同意了。”原来连教授和沈逸刚听到这里的情况,就风风火火赶了过来,本来沈逸是想冲上去,倒是被连教授拉住了,他笑呵呵的,“你先看看,你这对象不错,你小子啊,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这辈子能被这丫头看上。” 沈逸看纪凌把花二婶儿怼得哑口无言,也放下心来,看向身边的连教授,“老头子,我的福气肯定比你好,到现在还暗恋人家无果。” “你!”连教授被气笑了,手指了指沈逸,又恰好听到花村长的话,他虽然下放了,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要接受花村长的意见,这样也少了沈逸的操心,他也想利用自己的本事帮帮那丫头。 如果那东西研究出来了,肯定能为石溪村增加一份收支的。 连教授想到这里,又嫌弃地看了一眼沈逸,呸,个狼崽子。 “好,那就好,纪凌,你看连教授也同意了,这接待的事儿,你还是要坚持坚持的,就是你辛苦了。”花村长顺毛撸。 纪凌瞟了眼那老少,点点头,花村长和众人一看顿时都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啥时候,纪凌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隐隐超过村长了。 第21章 来了 沈逸和自己手底下一帮兄弟给连教授挪了地儿。连教授生活用品不是很多,倒是有不少自己私藏的书得小心了,还不能让人看见。 “丫头,你来。”连教授坐在小凳子上朝纪凌招招手。 “这是我以前闲时研究的配比,到底是没有真正实践过几回,你先看看,可行不?要是不行,我再改。” 纪凌接过连教授手中的纸,刚入目的就是几个大字——《羊脂肥皂的研究》,纪凌双眼一下子瞪直了,嘴角忍不住上勾,看看纸又看看连教授,是她之前把路走窄了,只想着从食物和衣物等方面做发展,竟然没想到还有这。 “连教授谢谢你,可行可行。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大礼啊。你研究需要羊油,我看能不能给你再弄一点来。我听说这东西要是比例配不好是不会定型的。” “而且,连教授,这羊脂肥皂能不能添加一些精油香氛啊?我想着再搞一些模具出来,做些不一样的。然后里面添加一些不一样的成份,分管洗头洗澡洗衣服之类的。” “可以,我可以试试,这其他的材料啊,你也别操心,有这小子在呢。”连教授撇了眼沈逸,有纪凌在前面对比,他越发觉得沈逸这小子不够瞧了。 “纪凌,纪凌”就在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珍奶奶的儿子强哥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纪凌,你快去,那上面的人快到了,村长让我喊你赶紧过去。” 纪凌一愣,眉头皱了皱,这忽如其来的,纪凌手指敲了敲桌子,心中有了些打算。 八月天里,骄阳似火。整个村子都被一层薄薄的热浪所笼罩。 村头的大槐树下,村长以及其他村干部,加一个李支书探着脑袋,伸着脖子朝远处盼着。 纪凌看自己今天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皱的白衬衫,一条黑色高腰直筒裤,又把一头瀑布般亮丽的秀发高高盘起,挺衬得自己精致又干练的。 路两旁站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兴致高涨地讨论着:“听说上面有人来视察,也不知道会咋样?” “呦,我的个娘嘞,我这老骨头可从来没见过上面的人呢。” “是啊是啊,谁见过。没想到我们这么穷的村儿,竟然还有领导来。” “这都是纪凌那丫头的功劳啊。” “对,对,要不是她,咋会有我们现在这盼头。” 众人纷纷说着,就在这时,一辆破旧的小汽车缓缓驶进村子。这车子不知道被淘汰了多少代,一路疯狂,现在眼看着村子路窄,又要颠簸,几位领导便麻利地下了车。 纪凌和几位干部忙一起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公社的妇联主任。 她一眼就看到了纪凌,脸上立刻绽放开了笑容,亲亲热热地拉着纪凌的手说:“你就是纪凌吧,你写的那篇文章可真是说到咱们妇女的心坎儿里去了。文字朴实有力量,把咱们农村妇女的勤劳、坚韧都展现得明明白白。” “纪凌啊,说句心里话,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加入我们妇联的,你看答应不?” 第22章 可惜了 纪凌不好意思地摇头,“没有,没有,我哪有桂主任说得那样好。我也就只是写了一些实际情况,都是干部班子好,我们农民我们广大的妇女同胞们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啊。” “呵,你这小姑娘可真会讲话。”随后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男人戴着一副眼镜,胸口的衣兜里插着几支笔,一副文人打扮模样。 只是,纪凌见他额头上的皱纹都快夹死苍蝇了,眼里看着裤管沾上的泥点子满是嫌弃。 “啊,纪凌,这是我们公社的季副主任。”桂主任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忙给众人介绍道。 “季副主任,您好。我是石溪村的村长花戴强,这是王家庄的李支书李国富。您刚刚说的正是我们村的记分员同时也是老师的纪凌纪丫头。”花村长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档口,从人群中忙挤了出来。 季殊一听村长叫的称号,眉头不禁又皱紧了几分。 “我听说你们村里今年有了新样子,所以来看看。”季殊踢了踢脚,一脸不耐烦花村长想要寒暄的样子,“你带我们去吧。” 花村长一愣,悄摸地看了纪凌一眼,又忙不迭地回头,“好,好的。” 几人一行跟在村长后面,往后来根据纪凌提出整改意见找的地方。 羊舍干净,没有味道。羊群悠闲地嚼着牧草,村头干活一把好手的何勤花正在一张纸上细细地记着什么。 “这是?这画,可真好看。”桂主任倒是没注意到何勤花,反而发现了养殖场旁边的墙画,一脸欣喜地上前,还细细地描摹了一番。 “这也是你们自己弄的?”桂主任看向纪凌。 “都是村长带领的好,村长一听说您们要来,就发动所有村民,动脑的动脑,出力的出力,这不,还请您二位指导指导。”纪凌并不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 桂主任听着她的话,心里不禁又对纪凌高看了几分。只是一想到季殊来此的目的,心思中又带了些可惜。 季殊走上前看了何勤花手里的记录一眼,“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何勤花手一抖,浑身控制不住地微颤,但又想起纪凌之前交代她的话,上面的人必定会来这里,会跟她问话,她一定要表现好一些,不能让纪凌丢脸。 何勤花使劲掐了一下自己,这才硬着头皮微笑:“您好,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纪凌教我的。她说每天做好记录,能更好地让我们了解牲口的情况,也能更快地调整饲养方式。” “您瞧,这是刚回来的时候,羊儿们三十斤左右,现在这才过了不久,就已经长到了50斤了。” “我觉得这羊还能长很多呢。”何勤花越说越开心,提到自己所熟悉的羊,她不禁就放松下来。 “那你觉得它能长到多少斤?”季殊又问。 “200斤。”何勤花脱口而出自己的美好理想。 “呵,你这大话可吹得真早。”季殊一脸嗤笑,何勤花闹了个大红脸,又畏手畏脚起来。 “她说得不错,我们这种羊跟小尾寒羊相像,如果真能按照我们所预想的那样,最终会达到200到300斤。”纪凌看向季殊,心中不好的猜测越来越大。 第23章 架空纪凌 季殊听了纪凌的话也大吃一惊,方才他也认为何勤花是在说大话,没想到却果真如她所说。 季殊的心中又有了一番新的计较,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纸来,递到花村长面前,“花村长,这是我的任职书。接下来,我会呆在石溪村,全权负责养殖这一方面的事情。纪凌,可以留下来帮忙。”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一呆,随后又纷纷看向纪凌。 这成果还没出来呢,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摘桃子了。 且料纪凌突然笑了出来,“哎呦,这可叫我怎么感谢季副主任啊。我先前刚跟村长提了要他重新招人的事情,毕竟我当初也说了,只是暂代。现在可好,有了您来,我相信我们村里的发展必定有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大家说是不是啊?” 从季殊掏文件的时候,李支书就急了,这活儿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在谁的手底下发展更好啊。又一听纪凌的话,老脸一笑,附和道:“是啊,跟着季副主任,我们两个村子肯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季殊脸色有些难看,刚想发火,桂主任忙插话:“纪凌啊,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先前的话,来我们妇联吧。” 纪凌略微沉吟,摇摇头,“桂主任,我很感谢您给的机会,我知道我不应该拒绝,但是还是刚刚那句话,我后面要为学校的开课做准备,所以不好意思了。” 桂主任有些失望,她是真的觉得纪凌是个有才的,可惜了。 “不过,我们村的沈从安和知青赵向红挺不错的,这次迎接您们,他们可是特意写了剧本,排了节目。我相信她们更适合您。” 纪凌觉得既然赵向红投桃,那她也不介意报李,更何况,她也想借着这次机会来试探一下赵向红是否可为她所用。 桂主任一挑眉,“也行,季副主任,我们就去看看吧,别伤了孩子们的心。” 季殊鼻孔哼声,转身就走,桂主任一脸尴尬,只能无奈地跟着跑走了。花村长也是头大,嘴唇动了动,最终认命地追了上去。 戏排在打谷场,打谷场的场地稍大,也坐得下人。纪凌和沈逸到的时候,打谷场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毕竟,这个时候的农村娱乐项目太少了几乎等于无。 纪凌听了一会儿,兴致缺缺,她觉得还不如回去继续写她的计划书。 沈逸发现了纪凌情绪的变化,悄声说,“要不,我们先走吧。这些头大的,就留给花村长和李支书表现去吧。” 纪凌莞尔一笑,“那,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沈逸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拉了纪凌的手往回走,音色温和,“那些人给他脸了,就是臭不要脸的,你别往心里去。” 纪凌看着脚下的地面,夜色黑了,她有点看不清,声音清冷,“我没生气,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既然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从我手上抢去的东西,我总会让他连筋带血地双倍吐出来。” 第24章 东西被扔了 沈逸一愣,复又笑了,挠挠头,“那当然,我家纪凌就是很棒的。本来我还想安慰你来着,看来现在不用了。” 纪凌借着昏暗的月光凑近沈逸,贴上沈逸的面庞,即使朦胧,但沈逸脸上的绒毛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沈逸咽了咽口水,纪凌就笑了,“出息。” 纪凌退后,站定,“你想怎么安慰我?” “我,我请你吃饭啊。”沈逸说着说着有些结巴起来,“其实,是我妈和从安想要请你吃饭,你愿意吗?” “为什么?”纪凌看向沈逸。 “你上次帮了从安,我妈想感谢你。”沈逸说到后面忽又诱惑道,“会有很多好吃的,来吧,正好填一填你这段时间没有顾及到的五脏庙。” 纪凌被逗乐了,虽然季殊的行为,纪凌早就预判到了,但是谁能真的甘心被人正大光明地摘桃子。这会儿,看着沈逸这个大活宝,她终于乐了。 “好,不过后天吧,你明天先陪我去学校拿点东西,然后再去供销社买东西带给从安和阿姨。”纪凌点点头,她的大狼狗啊,终于还是被自己骗到手了。 翌日,天色才蒙蒙亮的时候,沈逸就到了纪家的屋外。 纪凌出门的时候,见沈逸两条大长腿跨在车身两边,精瘦的腰身简直勾人犯罪。 纪凌坐上车后座,两手自然地抓上沈逸腰间的衣服,沈逸一个不妨,骑着车歪歪扭扭地栽进了刚翻完的地里。 “你,你抓衣服就好。”沈逸声音闷闷的,把车扶起来,腰身往车前靠,衬得纪凌好像是个臭流氓,先前刚调戏了良家妇男。 “我抓到你的肉了?”纪凌疑惑地看着沈逸,还是出口问道。 “没,没有,反正,你手。。。”沈逸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凌打断了,“行吧,为了不抓到你的肉,我抱着你好了。” 沈逸被纪凌的话搞得想入非非,他迅速甩甩头,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那,那走吧。” 沈逸一路别别扭扭的,最终还是被纪凌抓着手拉进了学校。 假日的学校,没有学生。几间空落落的教室在林荫道上的落叶衬托下显得十分孤寂。 沈逸东西打量着,“这就是你每天呆的地方。” 纪凌为他介绍,指着一边道,“对啊,有时候下午饿了,我会去那边巷子里买个烤红薯。”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沈逸脱口而出,“我有时候想见你了,就会在那条巷子的不远处看你。”沈逸说完,又觉得不对,立马转头看向别处,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纪凌刚想打趣沈逸,忽就听到从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紧接着,封面上写有自己名字的书就被接二连三地扔了出来,后面是自己平时用的东西,为了方便放在了学校。 白娜娜扔完纪凌的东西,还觉得不过瘾,又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在纪凌的东西上踢了几脚。 纪凌眼神一冷,她最恨别人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擅自动她的东西。她小时候就因为纪母没有告诉她就把她的东西给了别人,她给自己的卧室门上搞了一把锁。 第25章 收拾白娜娜 “啪” 纪凌快步上去,薅住白娜娜的头发,一巴掌甩了上去,清脆而响亮。 她正生闷气呢,白娜娜就好死不死地撞上她的枪口。 白娜娜顿时懵了,她本踩得正爽,她早就看纪凌不爽了,当初还要死皮赖脸地跟她的李茂定亲,那就是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退亲了,也要讹李茂,害得李茂现在都不怎么搭理她了。 “纪凌,你干什么?你敢打我?”白娜娜感受到脸上的火辣辣,一股火气更是窜天而起,就想要上来撕了纪凌。 纪凌狠狠一脚扫了过去,白娜娜被踢得跪在了地上。纪凌一只膝盖用力地摁在了白娜娜的背上,一只手轻蔑地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白娜娜,我就是打你怎么了,我打你需要看日子吗?” 纪凌狠狠甩开自己的手,嫌弃地在手帕上擦了一下,“更何况,是你有错在先。” “你!”白娜娜刚想反驳,岂料纪凌转过身来又甩了她几耳光。 “纪老师,纪老师。”校长王刚匆匆从远处跑了过来,赶紧制止纪凌,“纪老师,这是,这是我们学校新招的老师白老师。” “是这样的,听说你呢,假期里在村里做记分员,我们学校经过商议觉得既然你已经有了好的岗位,那么我们教师的岗位也是要提供给更需要的人的,你说是吧?” 纪凌抬眼看看校长,又看向旁边正横眉冷对却又幸灾乐祸的白娜娜,冷哼了一声,“白老师?” “那行啊,如果白老师能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对了,我自动走人。” 白娜娜撇了撇嘴,嘀咕着,这纪凌还想拿她的乔,她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呀。想到这里,白娜娜不禁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好,如果我回答上来了,你就跟我去派出所,我要告你打人。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丫头!” 纪凌也不想再跟面前的人绕圈子,点点头,“行,如果你答上来了,我就跟你去派出所,我赔偿你医药费,你赔偿我的书本费,杂物费,以及心灵受伤费。” “什么东西?明明就是你打我的。。。”白娜娜还想再反驳,就听到纪凌说“请听题。请解释词语明火执仗什么意思以及它的出处?” “我,我,这什么词语呀,别是你瞎编的吧。”白娜娜有些慌张,她上学的时候就只顾着打扮自己,跟别的女孩子出去买买东西,跟男孩子出去看看电影,哪里是真的认真上学了啊。 纪凌颇为玩味地看了一眼校长,校长被纪凌的这一眼整得有些难受。 纪凌又继续道:“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箝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请你为它断句。” 白娜娜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嘴唇一张一合,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冒出来。 这下,纪凌彻底笑开了,又看向此时脸色正涨得通红的王校长,“王校长,本来后面这句话我是不该说的,要不然有些人就会觉得我是在嫉妒。不过为了学生们好,我还是要讲一讲的,哪怕得罪您。作为一个老师,学生们是祖国的下一代,是国家的希望,我们不应该误人子弟的。” 王校长现在浑身不得劲儿,恨恨地瞪了一眼白娜娜,他难道就不知道吗?他难道就希望自己老来名声还受损吗?这还不是被人压着同意的! 第26章 小鹿乱撞的云舒 “纪老师,纪老师,你等等。” 出了校门,沈逸默默地靠近一言不发的纪凌,捏了捏纪凌的手指,刚想安慰两句,就听见背后有人喊。 “纪老师,我,我有话想对你说。”来人是纪凌的办公室同事云舒,他跑得额头上微出了些汗。 云舒看看纪凌身边的沈逸,又想了想说,“我能和你单独说吗?” 纪凌本来想拒绝,可是沈逸却已经率先往旁边去了,纪凌也不好再当着外人纠结。 “纪老师,刚刚的事情我都听到了。对不起,我不能帮你说话。”云舒有些懊恼,又有些不耻王校长和白娜娜的做法。 “我知道。云老师,你还有其他的要跟我说吗?”纪凌看了一眼沈逸,眉头微蹙。 沈逸心下有些不快,他走到一旁的小巷子口,眼睛余光不时瞟着纪凌和云舒。说实话,那云舒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又是一身的文化,再瞅瞅纪凌和他有说有笑的,沈逸心里咋也不是滋味。 他靠着墙壁,不爽地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一手把玩着打火机的盖子。 “纪老师,我,我是想说我听到一些消息,好像高考要恢复了。”云舒一边小声说着一边东张西望,深怕被人听到闹出事来,“我想你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复习,将来我们若是能考上同一个学校,那就更好了。” 纪凌心下一醒,是啊,没多久就要发生一件全国大事了,来年就是77年了。 纪凌想了一下,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来,“云老师,这是我前段时间整理的资料,我想你应该能用得上。” 云舒接过纪凌递过来的东西,一页一页地翻着,越往后翻,心里越是吃惊,紧接着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好不容易克制住,缓了缓,云舒才用纸挡着自己翘得高高的嘴,“纪老师,他们都说你是才女,你这,真是要是我能吃透这些内容,我想肯定会事半功倍。” “纪老师,这,这东西我能跟其他老师同学分享吗?我保证我不给那白娜娜看。” 云舒想了想,学校的同事们除了个别个的,大家还是处得比较愉快的,这么好的事情他也是不能做到独吞的。但这是纪凌弄的,所以他必须得经过纪凌的同意。 纪凌点点头,“可以的,这里只是小三分之一的内容,要是以后你们还想要,可以再来找我。” 纪凌当然不是做慈善,她笑得亲切,看向云舒。 云舒被纪凌的笑容搞得内心砰砰直跳,咽了咽口水,云舒又赶忙避开眼睛说,“纪老师,我舅舅在文印厂工作,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 纪凌听了这话,笑得更真了,“好呀,谢谢云老师,改天我请你吃饭。” 云舒内心小鹿乱撞,瓮声瓮气道:“我,我请,我请纪老师吃饭。” 纪凌辞别了云舒,挎着小包,一步一步向巷子口正懊恼的某人走去。 纪凌站到沈逸的对面,看了看地面上的石子,又看看沈逸别扭的脸,心里有些发笑。纪凌上去想抱住沈逸的脸颊,岂料沈逸却迅速躲开了往前走。 纪凌一愣,嗬,这人,狼崽子。 第27章 吃醋男人最难哄 沈逸闷头一个劲儿地向前走,纪凌一开始还想追,追了半天,某人却越走越快,纪凌两手撑着腰,长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她太难了,这吃起醋来的男人,实在是太难哄了。 “我累了,你走慢点儿。”纪凌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沈逸明显脚步一顿,却依然别扭地撇开头不看纪凌。 纪凌跑上去,凑近沈逸,歪着头盯着他看,“怎么了?我就是跟人说会儿话,你就把自己气成河豚了?” “我,i’mnotilliterateeither.icanspeakseveranguages.”(我也不是文盲,我可以讲几种语言。)沈逸对着纪凌巴拉巴拉一通,说完又气得把脸撇到一边去。 纪凌忍住想要笑的心思,点点头,“嗯,我也没说你是文盲啊,我家沈逸当然最棒了,英语,俄语都会。我前段时间还打算整理整理英语方面的资料呢,我本来还想找你来着,既然你现在不开心,那我还是找别人好了。” 纪凌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开身子。 “你,我,我没有不开心。”沈逸转转眼珠子,赶紧对向纪凌,“帮你还是可以的。” “哦,是吗?那刚才是谁,我在后面喊,他自己却跑得飞快的啊?嗯,对,没生气,就是吃醋了。”难得看见沈逸这个模样,纪凌乐得调侃。 “他看着你的眼睛都快要冒光了,他是饿狼吗?”沈逸踢开脚边的石子,之前村里的几人,沈逸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身份怕配不上纪凌。但是这个云舒让他有了危机感,他知道,纪凌喜欢这种书生气息,有文化的人。 “他是不是饿狼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我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就在我面前呐。” 纪凌微微笑着,拉着沈逸的手晃动着,她也怕,她怕沈逸后退着,后退着,就不要自己了。上一世,她已经错过,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这种误会存在来伤害两个人之间的情感。 “我知道,我只是。。。”沈逸闷闷的。 “那,逸哥儿,我们一起学习啊,你和我考到同一个学校,怎么样?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纪凌提议。 沈逸耳朵一红,本想一口答应,忽然又想起前不久他刚答应那老头子进部队的事情,犹豫了会儿,沈逸决定还是先不跟纪凌说了,以免破坏了眼前的气氛,“好啊,那以后你教我。”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畅想着未来,仿佛先前学校和路上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了。 镇上的供销社,店面较为宽敞,有多个销售区域,包括生产资料区,生活用品区,食品区等等。 纪凌和沈逸刚跨进供销社,就被眼前长长的柜台上各种布料吸引了眼球。 “我说啊,你就别买这红色的布料了,本来就黑,一穿红的就更黑了,大黑妞儿。”柜台后的一个售货员正翻着白眼对柜台前一个女生说话。 “你才大黑妞儿,你全家都是大黑妞儿。我穿红的咋了,又不用你花钱。”柜台前的女生也不甘示弱回怼回去。 纪凌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她本想给从安和沈逸母亲买布料做衣服,可现在面前这两人却吵得不可开交。 纪凌想了想,主动走上前去。 第28章 互怼二人组 纪凌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店里的衣服。她走到一条蓝色连衣裙前面站定,“沈逸,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我最近被晒黑了,我觉得这浅色系能在一定程度上中和我的肤色,你觉得呢?” 沈逸瞅了一眼纪凌那水光溜滑的脸蛋儿,闭着眼睛说瞎话,“你说得对,这颜色正衬。” 一旁还吵着的二人,准确的说是柜台外面的女生转过身来,看向纪凌手中的蓝裙子,“我试试。” 说着也不要柜台里的售货员拿,而是自己上手,就进了试衣间。 售货员打量了一眼纪凌和沈逸,挑挑眉头没有说话。 女生穿好了衣服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站在试衣镜前,“这,虽然没有遮我的黑,但好像又哪里不一样了。” 纪凌走上前看了看,一笑说:“缺条珍珠项链,耳坠子也可以是同款的小型水滴。若是这样搭配起来,会更有气质一些。” “嗯,稍微能看些了。”售货员瞟了一眼,点点头,口里仍不忘讽刺。 女生没再搭理她,而是转向纪凌,“那你可以帮我再搭配搭配其他的吗?我好久没有买到真正喜欢的衣服了。” 女生话里带着央求,讨好地看向纪凌。 “呵,人家欠你的啊,还要别人给你挑,也不管人家要不要买东西,有没有急事儿。”售货员的小嘴儿又吧嗒吧嗒开了。 女生有些无语,双手一撑柜台,“吕素珍,你别以为我不敢怎么你,你再说我,我可就掀你桌子了啊。” “哈哈,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把子力气呢,怕不是连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吧。我得让让,可千万别在你搬桌子的时候站旁边,万一砸到我可不好了。”吕素珍一脸不在意。 “行,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就告诉叔叔阿姨,说你欺负我,看他们不把你腿打断!”沈思兰愤愤,真气人这丫,从小到大,在大院儿里就她喜欢跟自己对着干,一天不怼都难受。 吕素珍撇了撇嘴,终于收了自己的神通。 沈思兰回头又继续讨好地对着纪凌道:“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选一选衣服啊?我等会儿让她帮你买东西啊,她买方便。” 沈思兰一边说一边指吕素珍,吕素珍脸上不显,却也没有拒绝。 纪凌点点头,“行。我觉得,黑白搭配也可以,这是经典,永不过时。而且这种强烈的对比,会凸显气质,也让肤色看起来更加的健康。” 纪凌拿了一件黑衬衫,白色直筒裤递给沈思兰。沈思兰看看手中的颜色,有些怀疑却又相信纪凌的眼光,迅速进去试了。 “你们感情可真好,斗斗嘴的年纪,可真让人羡慕啊。”纪凌看向柜台前的吕素珍,说着话打发无聊的时间。 吕素珍白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她自己多大年纪似的。 “你有什么东西要买?你写给我,我帮你去拿。”吕素珍扔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笔到纪凌面前,“你会写字吧?” 纪凌也不推脱,点点头,想了想,刷刷几笔,把自己要买的东西写了上去,沈逸在一旁迅速掏出钱和票来。 纪凌也没跟他争,毕竟她自己现在可穷,就当她暂时欠着沈逸的吧。 第29章 脑子 欠练 吕素珍看了看纪凌,又看看沈逸,试探着问,“你们是哪里人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我们石溪村的,不经常来镇上。” 吕素珍点点头,但是表情却不大相信。 不一会儿,沈思兰出来了,一身的帅气,倒不似之前那个小黑妞儿了。 “来,试试这个。”纪凌又递过去一双稍带些跟的小皮鞋,伸手往白色直筒裤的腰扣里穿上了丝带,手指灵活地打了个单侧单结。 沈思兰穿上小皮鞋,单手插兜,一手撩起头发,简直酷飒。 “倒也人模人样了,不错,这下回去,我家的狗该认识你了。”吕素珍从柜台后出来,迅速给沈思兰结了账。倒不是沈思兰不想再试了,而是兜儿里现在比脸干净。 “姐姐,我请你吃饭吧。”吕素珍给纪凌拿来了她想要的东西,沈思兰拉着纪凌的手,有些不舍得。 “说到吃饭,该是我们请你们才对,我的这些东西可都是你们帮着买的,要不然我上哪儿找去。”纪凌笑道,邀请沈思兰和吕素珍去国营饭店。 “行,我关了柜门,再找人来替我一段时间。”吕素珍总觉得纪凌二人目的不单纯,这蠢丫头又那么好骗,她只好认命地跟着了。 凉拌土豆丝、清炒豆角、酸菜炖粉条猪肉、红烧肉,再来一个鸡蛋汤,这顿饭不可谓不丰盛。 当然了,也有吕素珍和沈思兰的面子,这国营饭店的大厨认识这两人,所以才能弄来这些菜,要不然有钱有票都买不到。 餐桌上,沈思兰有些口无遮拦,“姐姐,你们是对象吗?你俩可真配。” 纪凌点点头,“对啊,我们今天来买东西就是为了见家长。我们打算结婚了。” “咳咳,咳咳。”沈逸听见纪凌的话,一下子呛到了,差点喷了嘴里的饭。这女人,话里话外,真是,一环套着一环。 “啊,真的嘛,姐姐,那我可要好好恭喜你了呀。你结婚肯定有不少东西要置办吧,你以后可以找吕素珍,她一定帮你的。”沈思兰不顾吕素珍一再给她使眼色,非常热情。 沈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哎,这对面的傻孩子,这智商和他家纪凌放在一起,真是不够看的,欠他家纪凌练。 纪凌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忽又抬起头,“妹妹,既然你都喊我姐姐了,那我也不好再瞒着你了。我其实正有一件事愁着呢。” 吕素珍再也忍不了沈思兰的单纯了,拉了一把沈思兰,“纪姑娘,我们也都是小门小户的,除了帮忙买买东西,其他可能就帮不上什么的。” 纪凌脸上先是一愣,然后才又失落地低下头,“嗯,我知道的。我就是想着结婚的时候弄一条羊毛毯陪嫁。不过,不是买,我知道这东西精贵,一般买不到。我们村儿里有羊,我想着能不能把羊毛送出去加工。” “妹妹,我想你们在镇上,认识的人也多一些,可不可以给我们推荐一下啊?” “你看,这是我画的花样子,我想在羊毛毯上织这样的花色出来。” 沈思兰接过纪凌递过来的纸,那纸上分明地画着几只小羊,有身体胖乎乎,萌态坐姿的;有竖着耳朵,眼里透露出无辜神情的;有四肢舒展,美美沉浸梦乡的。 “这好可爱啊,如果能织出来,那肯定很好看。”沈思兰看向纪凌,“我爸爸就是纺织厂的厂长,姐姐,我可以帮你问问的。” 吕素珍捂脸无奈,人家纪凌怕就是一直在等这句话吧。 “呦,这不是我那前对象吗?当初看不上我家的彩礼,咋上这儿来勾搭这狼崽子了?”纪凌正打算深入表演一下自己的演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第30章 新仇旧恨,收拾孙二郎 “啪”沈逸把筷子拍到桌上,就想站起身会会身后这满嘴喷粪的人。 “呦,你敢动我?狼崽子,我舅舅现在可是在你们村里的季副主任。你动我试试!”孙二郎一拐一拐地走进纪凌这一桌,脸上满是嘲讽加得意。 孙二郎又凑近纪凌,这脸皮子这些日子没看到,果然还是那么勾人。 新仇旧恨,纪凌按下了沈逸,这气得自己出才爽。纪凌想着一爪子甩了上去,就见孙二郎脸上出现了几道血印子。纪凌手上的指甲有点长,前段时间一直忙,本想今天回去剪了的,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纪凌使劲儿一掐大腿,直掉眼泪,又“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先是脚踹孙二郎的命根子,再趁着他捂下面的时候,又上手挠了孙二郎个大花脸,还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你强娶不成,现在还想毁我名声,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拼了。” 孙二郎边躲边瞅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女生,忙慌道:“谁强娶了,明明,啊!” 孙二郎捂了下面顾不到上面,捂了上面又顾不到下面,两头受罪,纪凌哪里有给他说话的份儿,孙二郎终是也忍不住了,嚎叫起来,“纪凌,你松手,你敢打我,我舅舅不会放过你的。” 纪凌见他这个时候还在耀武扬威,手脚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些。孙二郎想还手,却又被沈逸拉住了。 等纪凌终于出了这口恶气,停了手,孙二郎的脸也是彻底不能看了。纪凌这才慢慢转向从刚才就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的女生道:“你是孙二郎的相亲对象吧?他好久之前就在村儿里嚷嚷了,说你看上了他的背景,舔着脸要嫁给他呢。” “当然了,他还是有好的一面的,除了欺男霸女,耀武扬威,腹内脏污,长得丑了点儿,思想坏了点儿,还是挺好的。你可以嫁了试试。” 女生看了一眼纪凌,又看了一眼孙二郎,皱着眉头,“本来,我就不想来相亲,是你舅舅死缠烂打哀求我爸,我才来的。虽然你什么样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挑的人。所以,还请你以后包括你舅舅,不要踏进我家大门。” 女生说完话,眼风不甩,直接走人。孙二郎跟在后面追着解释,女生却越走越快,孙二郎瘸着腿追不上,只好又回来找纪凌的麻烦。 只不过,他不敢再靠得太近,而是站在门口,满眼怨毒:“纪凌,你神气不了多久了。自有人治你,你在人家眼里就是大象和蚂蚁。呸!” 纪凌作势又要打他,孙二郎忙颠颠儿地跑了。 国营饭店的大堂内,经过这一番打闹,是不适合再继续先前的话题了。 沈思兰拉了拉纪凌的手,“姐姐,你别难过,你和我回家去吧,我让我爸爸看看,能不能帮你做这条羊毛毯。” 吕素珍翻了个白眼,人家纪凌虎虎生威,哪里就需要她个笨蛋同情了。况且,为纪凌单做这一条羊毛毯开机,调机,这得有成本,还耽误正事儿。沈思兰她爸就算再宠她,那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不过,吕素珍转念一想,纪凌画的那几幅画还是不错的。她爸的陶瓷厂也可以用得上。所以,吕素珍便没再阻止沈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