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最强驸马爷》 第一章 前途未卜 六月初九。 江南道上雨纷纷,来来往往的行人,身披着黑色麻油布做的雨衣,行色匆匆。 独有一人坐在官道边上发呆,眼神一片迷惘。 男子叫做云重,昨天晚上因为医治好了精神病院的最后一个病人,高兴的喝了几杯酒。 对于一杯啤酒就能喝醉的人来说,昨夜的云重确实有些不严谨了,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的出现。 当云重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坐在一个路边,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云重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在颤抖。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人,也是当代最为杰出的精神病院院长,从他手上医治好的精神病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怎能被这种小场面给吓到? 但是云重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有点不受控制,并不是吓得,而是冻的…… 眼前一位身穿油布雨披的古装中年人,从云重的身前走过。 看到云重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从自己的布袋中,掏出两枚铜板,扔在云重的脚下,然后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道:“小伙子年纪轻轻,为何不去找一谋生之所,在此乞讨乃是下下策!” 古装中年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让云重有些接受不了,这是把自己当成要饭的了? 云重心道:“不对,为什么我把自己也代入进去了?这难道不是拍戏吗?眼前的这个家伙虽然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但是看这种淳朴的演技,绝对是个有不少戏份的演员啊!” 云重内心升起无数个问号,越想越不对头。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身高,竟然只到中年人的胸口,这就让云重震惊了。 要知道他可是有一米八五的身高,一般看人都是“俯视”从没有像现在这种抬着头看人的。 云重的脑中急速运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但是不敢肯定。 向着中年人拱手一礼问道:“敢问这位大哥,现在是什么年月?” 中年人疑惑的看了一眼云重道:“天呢!你竟然不知现在何年何月?乞丐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是世间少有,听好了,现在是魏历二十四年,也是我大魏王朝建国的第二十五年,前几日新王登基,改号魏庆历,新王仁慈,登基后大赦天下,我去,你不会是刚从牢里跑出来的吧?” 中年男人说着说着,一脸怀疑的看着云重。 虽说新王登基,天下大赦,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不少穷凶极恶的人,已经从大牢中跑了出来,还是防范一些为好。 完了,彻底的完了。 云重看到中年男人不像是开玩笑,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穿越了。 借着雨水形成的小水坑,云重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心情更加的糟糕了。 水面上浮现一张青涩的脸庞,根本不像是云重之前的模样。 “谢谢这位大哥告知,我自小跟随师父在深山,刚从山中走出,不知年月,让大哥笑话了。” 云重施了一个礼说道,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看到身后的一个不算太小的背篓,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穿越,应该是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 至于这一副身体的前主人,既然是昏倒在这个路边,想必是得了什么疾病,这才让自己钻了一个空子。 “原来是高人子弟,看你背着书篓,你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是让你去京城赶考吧?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这四年一次的机会,可是非常重要的,现在离科考之日,也没几天了,这里离着京城还有几百里路呢,你这小身板,也不知能不能撑下去……” 中年男子对云重说着,看到前方的同伴已经远去,赶忙向着同伴追赶而去。 对一个穷书生说这些没用的话,还不如早一日赶到京城,把自己的货物卖个好价钱,回家给自己家的丫头添置一些东西来的实在。 “哎!” 云重叹了口气,实在不敢相信,穿越这种事竟然发生到自己的头上。 他可是无神论者,也是科学最热情的信徒,若不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天呢!为何要惩罚我!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云重悲伤的站在雨中,对着天空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雷声,像是要把这一片天空劈开一样,吓得云重赶紧缩了缩脖子。 沉默了一会儿后,云重开始调整心态。 既来之则安之。 上辈子云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医院中的精神病患者,全都被自己医治好了。 若是说真的有云重舍不得的,那就是父母,不过自己不是独生子,家中还有哥哥妹妹在,相信他们也不会孤单。 摇了摇头,云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篓。 书篓里全部都是书,被一层油布包裹着。 看来这个身体之前应该是一个傻书生,宁可自己被雨淋着,也不让书沾染上半点水渍。 还有一块盖着大印的令牌,还好这个世界的字体,也都是汉字,不然云重还真看不明白。 云重取出令牌,只见上面写着:“江左郡,云家镇,魏历十二年生辰,姓云,名重,字东西!” 云重看着牌子有点目瞪口呆,这也太巧了吧!跟自己是一个名字。 而且这牌子可是一个好东西,这是身份令牌,也属于这个世界的身份证。 上面有地方县衙的印章,还有火漆做的防伪标志,一般人是模仿不了的。 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在魏国境内,横行无阻。 云重看了半天后,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所有的物品。 结果非常让人失望。 没有想象中的穿越必备金手指,也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功法异能,只有一背篓的书籍,加上腰间的一个小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块银锭子。 看到这种场景的云重,将刚刚中年男子扔给自己的两个铜板,抓的紧紧的。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时代,钱财都是最为珍贵的。 没有这些东西,恐怕本就难走的道路上,更会布满荆棘。 只是一夜间,沧海变桑田,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下,开启了自己在一个陌生世界的路途。 第二章 官道偶遇 六月十二。 过了江南道,就到了京南的地界上,虽说比不上江南的烟雨,但魏国的京都附近,难免多了一些威严的气息。 官道上时不时的跑过成队列的马匹,一个个身穿黑色轻甲的兵卒,坐在马匹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透漏出魏国兵卒的悍勇。 云重这几天一直都在赶路。 既然是来到这个世界,云重也想开了,前世兢兢业业活到了三十岁。 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人生,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云重觉得这也是自己的一次奇遇。 既然是奇遇,就放开了心扉,去迎接它,上辈子没活明白,这一辈子云重决定,一定要活的精彩。 这几天的时间,云重也从背后的书籍中,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一本《通古史》中,云重发现,这个世界,并非是自己认识的古代。 没有秦皇汉武,更没有唐宗宋祖,书上记载了前一千两百年的历史,上面只有三个朝代,分别是夏、武、楚、而魏国则是第四个。 大楚江山五百年,共十八代君主,可惜后几代皇帝昏庸至极,百姓民不聊生,揭竿起义者数不胜数,最终只有魏高宗一统了这个天下,改国号大魏。 现在的魏国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库也算充足,只是北方蛮族时不时的犯扰边疆,让魏国朝廷有些头痛,而且现在正值新王上位,今年恐怕是不好过了。 当然,新皇帝刚刚登基,就已经部署了边疆计划,再加上朝廷官员匮乏,皇帝决定将四年一度的科考,提前举办。 这可是天下读书人的幸事,魏国境内的读书人,现在大多都已经汇聚京城,想要在这一场科考中扬名立万。 云重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经过这几天的长途跋涉,一双鞋子彻底成了废品。 还好过了江南道,没什么山脉,不然云重觉得自己就这一副样子,绝对撑不到京都。 对于这一次科考,云重也是抱着去看看的心理去的,作为一个现代人,云重不觉得自己在这一次科考中,会有什么成就。 毕竟自己接受的教育不同,即使自己在前世已经考到了医学博士的学位,但是在这个世界,貌似没啥大用。 前方官道郁郁葱葱,两旁的树木像是一把天然的大伞,覆盖在云重的头顶,让这几日颠沛流离的云重,获得了几分凉爽之意。 官道上行人不少,云重并不起眼,现在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衣衫虽然破旧,但是却很干净,这是昨天云重休息的地方,有一个不小的湖泊。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不让下水的标志,更没人闲着没事去阻拦,云重昨夜洗澡带洗衣,一步到位,今天总算是有了一副人样。 科考可是一件大事,可对于云重来说也是一个考验,更是一个机会,现在新王登基,朝廷正是要重新洗牌的时候。 云重若是能够在这一场科考中,表现出色的话,那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一些,毕竟现在云重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腰间的几颗碎银子,就身无长物了。 云重边走,边享受这夏日难得的阴凉,没了手机,没了电脑,没了一切可以娱乐的物件,只有背后满满的书篓。 云重还是很知足的,因为这些书,他都能看得懂,整整一筐的书籍,云中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寂寞了。 “小娃子?可是要去京都赶考?” 正当云重双手抱着后脑勺,在官道上走着霸王步的时候,两匹骏马在他身旁停留了下来,一声能够将孩童吓哭的声音传来,云重被吓得一激灵。 回眸望去,只见两位身穿蓝色官袍的男子,正在瞅着他。 刚刚说话的,正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壮汉,一把长刀挂在腰间,头戴一顶黑色纱帽。 云重看着有些眼熟,这不正是古代捕快的装扮吗? 云重拍打了一下衣袖,向着壮汉拱了拱手道:“回大人,小子正是要去京都赶考,刚刚一时间玩闹,拦住了大人的去路,实在是不好意思。” 壮汉嘿嘿一笑,对着旁边的同伴说道:“这小子,后天就是科举,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这小子还在这里磨蹭,还真是不着急。” 壮汉说完转头对着云重道:“不知你现在是否有功名在身?后天一早可就要入考场了,你现在还在这里磨蹭,离京都还有足足八十里路,你明天能一日赶到?” 云重听到后,有些紧张起来,他并不知道科考的具体时间,这几日来也一直在赶路,可是没想到后天就要开始科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大人,小子曾在家乡参加过乡试,曾取得头名,前些日子江南道上雨水多,耽误了行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云重一脸可惜的说道,后天就要科考,科考前还要去礼部报名,看来自己这一次是要错过了。 “原来是位举人,在下京都府带刀捕快马六,正是要去京都,若公子不嫌弃,可共乘一马,免得误了大事。” 名叫马六的捕快,听到云重竟是一位举人,赶忙双手抱拳,对着云重施了一礼说道,这年月读书人都是被尊重的,一位举人更加是让人敬仰,特别是对于马六这种只会舞刀弄棒的人。 要知道科举四年一次,每一次榜上有名的,都会被礼官在东华府唱名,前三名更是可以被皇帝亲自接见,那种荣誉简直是世间少有。 云重听到马六的话语,心中自然是一喜,他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人们对于读书人的待遇是那么好,转而对着马六说道:“若是如此,那便谢过大人了。” 云重非常欣喜的,把书篓往自己的背上提了一提,然后走到马匹的旁边有些犯难了。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上马貌似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特别是云重眼前的马,那体型可是要比云重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高多了。 一只大手来袭,抓住云重的脖颈上的衣服,直接把他提了起来,放在马背上,云重体验了一把被人当成小鸡仔的感觉。 “马六大人,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云重坐在马背上,吃惊的问道,双手紧紧的抓住马六后背上的衣服。 马六嘿嘿一笑,催马赶路道:“年少时喜欢舞刀弄枪,力气大了一些,算不得什么。” 力气大了些就能够把一个百十斤的人,再加上数十斤的书,一下子拎起来?而且这人还是坐在马背上,脚下没有着力点? 云重有些欣喜的问道:“马六大人,既然您是习武之人,那您知不知道降龙十八掌、吸星大法、葵花宝典这些绝世武学?” “额,公子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我确是没有听说过,恕我孤陋寡闻了,不过那个什么大法,宝典之类的厉害吗?” 马六也是有些疑问,他也算是出生在武学世家,从小在父辈们的教导下成长起来,虽说武艺算不上顶尖,但是在京都之中也算能够排上号的高手,云重说的他确实一点都不知道,关键是这些就武学功法,也不像后面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现编的,这就让马六有些怀疑了。 第三章 听闻悬案 日落黄昏,两匹骏马悠闲的在河边吃着青草,一位露着上身的壮汉,手中拎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正在河中聚精会神的盯着下面游动的鱼儿。 木棍一端已经被刻成尖矛状,只见壮汉向着水底猛地此下,再拔出时上面赫然带着一条半尺长的青鱼。 “哈哈哈,咋样,我说今天一定能抓到十条鱼,你俩还不信,看看够没够数!” 壮汉一边大笑,一边往岸上跑。 壮汉正是云重今天中午时分遇到的两位捕快,抓鱼的正是马六,另一位则是在岸上挖坑点火,行云流水般的配合,让云重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已经作为同伴有些时日了。 另一位王姓捕快道:“六哥好样的,不仅查案如神,就连抓起鱼来都这么厉害!今晚有口福了,公子,等会给你挑一条最大的,也算我们两个祝你能够鱼跃龙门!” 两个捕快都很随和,经过一下午的时间,云重与他们已经渐渐熟悉,连续赶路一下午,马六说在这个地方歇一歇,毕竟这个时间,就算是赶到京都,也进不去城门了,不如歇息一晚,明天早些动身,正好不耽误事情。 “捉鱼那是绝对厉害的,小的时候父亲大人经常带着我去郊外游玩,这都是从小学会的本事,但是查案就免了,这一次我们二人去调查,一点发现都没有,回去大人不知道怎么惩罚我们呢!唉!真他娘的晦气!” 一提到查案的时候,云重发现马六这位豪爽的汉子,眉宇之间有些郁闷。 王姓捕快道:“想开就好了六哥,我们也是按照命令行事,实在是这一次的案子有些棘手,府尹大人给的时间也短,若是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相信以六哥的本事,一定能够找出杀人凶手!” 云重在一边拿着一本古籍,此刻已经没有阅读下去的心情,对于一个从小立志做一名警察,但是后来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精神病医生的他来说,对于这种悬疑的案子,那可是非常上心的。 云重看着两人正在杀鱼,马六的手法老练一看就是没少做这种事情,转而说道:“不知两位大人因何事烦恼,或许我能够帮你们解惑。” 正在杀鱼的马六,听到云重的话语,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他看着云重微笑着道:“感谢公子的好意,不过这一次的案子有些棘手,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您若是想听,咱可以跟讲讲,但是查案什么的,公子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毕竟现在要以科考为重。” 马六说完嘿嘿一笑,一边给青鱼去除肚子里的杂物,一边说道:“这个案子发生在六月初八,地点在京都郊外,一个寻常百姓家里,一家三口被灭门,分别是两个孩童以及他们的母亲,现场鲜血横流,惨不忍睹,两个孩子的脖子都被掐断了,而孩子的母亲则被斩首,头颅悬挂在室内,恐怖至极。” “据我们调查,这一家人,并没有什么仇家,一家之主名叫苟平,平日里在京都和洛阳之间走动,运送一些货物,挣些银钱。 事出当日,这位苟平,并没有在家中,而是在洛阳,我们这一次也是从洛阳回来,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苟平是不是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人。” “但是经过一番盘问之后,我们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 这位名叫苟平的男人,平日里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青楼都没有去过一次,更不要说是有什么仇家了,这就让我们非常苦恼。 没有仇家,那就没什么杀人动机,现场勘查之后发现家里的银钱没有动过的痕迹,就连他们家中,最为值钱的前朝古物都没有拿走,这也就少了杀人劫财的动机。 案子也就一时间断了线索,这一次回去,恐怕又要被府尹大人责怪了!” 马六一边杀鱼一边说,话说完了,也把鱼处理好了,现在正放在火堆上面烤制。 云重听完马六说的话语之后,反复琢磨了一下道:“不知大人在现场可找到凶器?还有现场是否留下了脚印?” 马六听到云重的话之后,稍微想了一下道:“凶器没有找到,现场比较杂乱,鲜血满地,都是人死之后流出来的,所以更不会有脚印,即使有也被覆盖了。” 马六说完又补了一句:“虽然没有找到凶器和脚印,但是有一位经常在路口摆摊卖混沌的杨老头,看到了在六月初八的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见到一个黑衣人,从苟平的家中走出,这位黑衣人,绝对就是凶手,但是他捂得非常严实,杨老头眼神也不太好,加上当时天色刚蒙蒙亮,所以凶手的样貌也就无从辨认!” 云重皱了皱眉头,这个案子,绝对是一个图谋已久的凶杀案,是什么仇恨能够让这位凶手灭门呢? “别想了公子,这恐怕又是一个无头案子,您还是多多用心看看书,后天能够夺得一个好的名次,也不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王姓捕快看到云重正在愁眉不展的思考,当下对着云重说道。 云重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对着马六两人说道:“两位大人,请问这位苟平是否是经常外出?这位苟夫人在婚前是否有过婚情?” 马六道:“经我们调查,苟平此人,一年中,有多半年的时间都在洛阳,在家的时间非常少,听他们的邻居说,即使苟平回到了京都,在家里也呆不了几天,夫妻到是没吵过架,但是这位苟夫人,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至于为什么嫁给苟平,这我们也没有问,难道公子从这里面看到了什么玄机不成?” 云重嘿嘿一笑,买了一个关子道:“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推断,但是需要二位大人,带我去趟现场,才能够下结论,不过两位大人请放心,这件案子我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算是这一次还了两位大人的恩情。” 马六两个眼睛瞪得有些吓人,他有些怀疑的看了看云重,再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他若是没听错的话,这位看上去还是一个少年的男子,只是听他说了案情,就说什么心中已经有了推断,当下就有些坐不住了。 马六拿着一条烤的差不多的青鱼,两步走到云重的身边道:“公子,啥也不说了,先吃鱼,等明日一进城,我就带你去现场看一看,你先跟我说一说那八成把握是咋回事?” 面对马六突如其来的热情,云重彬彬有礼的双手接下已经烤的焦黄的青鱼,放在嘴边轻轻咬上一口,鱼肉肥美,汁液横流。 云重:“大人,烤鱼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马六挠了挠头道:“烤鱼还要放盐吗?” 云重有些诧异的看着马六道:“不需要吗?” 马六一把夺过来青鱼,然后快速的跑到包裹的旁边,拿出一个纸包,取出一些白色的颗粒,洒在了青鱼身上,又跑到云重的身边递了过去道:“公子,咱能不能先聊聊那八成把握是啥...” 第四章 初入京都 六月十三。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一轮红红的太阳自天边升起,照耀在这一座千年古都的轮廓上,映出几分威严,几分豪庒。 京都又名阳安,前朝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皇宫,可谁知只是不到五百年,这一座天下就换了主人。 本是夏日,清晨却带着一丝丝凉熏的微风。 两匹骏马在城门初开之际,进入了阳安城中,当然规矩是不能少的。 守城的兵卒,询问了半天,两位捕快还好说,都是在这阳安城中混日子的,大家都认识,只是云重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些天阳安城中,出了命案,又赶上科考大事,每一个城门郎都不敢懈怠,生怕出了乱子,当朝的那一位,现在眼睛可是尖着呢,正愁着上位之后,找人立威。 这个时候若是出了差错,恐怕脖颈上的人头,说没就没啊! 一番盘问之后,知道云重是一位考生,守城的兵卒将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个样子,这可是不敢得罪的,每一个考生,说不定未来都是执掌大权的大人,现在巴结还来不及呢。 于是云重与马六两人,在几位城门官的恭贺的声音中,向着城内走去。 阳安城,分为内城与外城,内城则是皇宫紫禁城,周围住的都是些高官或者将军。 再往边上走,才能看到一些闲散之人,大多都是一些商贾豪富,为了能够给自己的下一代,谋求一个好的前程,重金购买一处挨着皇城根下的院子,也算是沾上一些官气。 内城寻常百姓也可以进去,不过就是查的严一些,像刀枪棍棒之类的武器,是不允许带进去的。 而外城怎就繁华的多,毕竟是这个世界的第一大城市,外城的范围可大了去了,分为南城北城,东城西城。 云重从马六的口中得知,自己考试的考场,是在东城,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还要有个十几里路,不过在城里也就显得近很多,溜达着过去就行了。 而马六则是先陪着云重,前去礼部报名,然后又帮着云重,找到一家不错的客栈。 现在的京都客栈,基本上都是人满为患,也幸好马六在京都呆的时间比较长,对于京都的熟悉程度非常的高,不然云重今晚还真的有可能,露宿街头。 在京都,夜晚露宿街头,被巡查的看到,那可是要被带进府衙的,进了那种地方,想好好出来都难。 一番忙碌过后,云重准备好明日的一切事宜,才跟着马六去往南城,也就是凶案现场。 这个案子,其实云重昨天就已经推测的差不多了,今天之所以要去现场看一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云重想要验证一下几件事情。 当然他也很想看一看凶杀现场是啥样子的,前世云重就非常痴迷那些探案的电视剧,名侦探柯南更是看了不下十遍,现在终于有机会亲自查案,云重的心情还是难免有些激动。 马六骑着马带着云重,没多久就到了南城的郊外,王姓捕快早就等在这里了,进城之后王姓捕快就先一步回了县衙,考察现场是需要这一片地界的县令出搜捕令的,王捕快正是去请令了。 “天呢,六哥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了大半天了,我一人也不敢进去,每次想起那一副场景,这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王捕快看到马六到来,赶紧迎了上去,额头上的汗珠,能够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假话。 马六嘿嘿一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咱们吃这碗饭,没这点胆子可怎么行。” 说完又把云重从马上搀扶下来,云重的个子并不算高,这一匹马却是是高大了些。 云重刚刚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就准备下马,可是摸索了半天,脚丫子就是够不着地面,一时间脸上有些红,并不是害羞,而是有些尴尬。 马六把云重搀扶下来之后道:“公子,就是这里,我们哥俩陪你一块进去,省的你害怕!” “咳咳,我没说要去他们家里查案啊,咱们先在周边走走再说。” 云重微微一笑卖了一个关子,迈步在这一户贴着封条的人家的周围走动。 虽说是京都郊外,但是这里住的人可真不算少,基本上都是做些小买卖的,或者是本地人,又或者是租房客,这一户院子左边是一片空地,不知是谁种的青菜,长势有些旺盛,看来主人家没少伺候这一片土地。 而右边是一户高墙大院的大户人家,朱红色的大门上,两个门环引起了云重的注意。 云重向着门口走去,看了看门环的样子,伸手拍了拍门,马六在后面龇牙咧嘴,他实在是想不通,不是说来帮忙查案吗?怎么跑到隔壁邻居家来了,这一户人家,刚开始就已经审问过,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多时,大门应声而开,一位头戴毡帽的老者出门相迎,见面就是一礼,看样子就非常的有规矩,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这样的下人。 “不知几位官爷来,有失远迎,还请不要怪罪,家中大人不在,若是想要拜访,还请改日再来。” 老者说的非常的含蓄,也有礼貌。 云重只是嘿嘿一笑道:“不找你家老爷,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关于你们的这一家邻居被害当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老者看了看马六,再看了看云重摇了摇头道:“那天夜里异常声音倒是没有听到,但是在后半夜睡梦中,好像听到几句吵架的声音,老朽年岁有些大,可能是耳朵有些问题,一时间难以分辨,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云重缓缓的走了几步,手掌放置在身搓了搓手再一次问道:“我再问你,你们家老爷与死去的妇人关系怎样?平时有没有过拌嘴之类的?” 老者脸色有些难看,看着云重道:“公子请不要侮辱我家老爷的声誉,这周围附近的人家,谁不知道我家老爷是一位洁身自好的好人,即使夫人逝世多年,老爷都没有再娶,平日里见到她都是躲着走,更不会有什么拌嘴一说。” “得罪,得罪!” 云重仿佛听到了预料之中的话语,朝着老者躬身一礼道:“是小子妄加猜测了,还望不要见怪,等明日小子一定拜会你家老爷。” 云重说完,像马六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见这位邻居家的大门关闭,云重才露出一副笑脸,望着苟平家的墙头,眼中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第五章 与过去挥一挥手 傍晚时分,云重在马六的热情邀请下,参加了一桌由捕快们组成的派对。 说是派对,其实就是,在京都里一家不错的酒楼,大家一起聚一聚,参加的加上云重,也只有六个人。 新王登基,京都正是用人之际,大多数的捕快已经被调到东城,在考场附近进行严密的布控。 一是为了防止有奸人偷入考场,看到考试卷宗,二是怕有前朝余孽,破坏这一场繁华盛事。 当然马六等人则是因为这一个案情,留在了南城。 这可是一项苦差事,今天也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所以几人忙里偷闲出来聚上一聚。 酒菜上齐,推杯换盏之后。 马六道:“云公子,今日在现场是不是怕人多嘴杂,所以没有向我们透漏你的猜测啊?是否有所发现?” 马六开门见山,今天他可是憋了一下午了,这位云公子说是去勘察现场,却连大门都没有迈进。 但马六是谁啊,那也是在府衙中混迹了多年的老捕快了,看到云重当时的眼神之后,马六内心已经知道,这位半路遇到的云公子,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对啊!云公子,有什么发现,说来看看。” 王捕快也是有些着急,这几日府衙的大人被京都府尹叫去谈话。 这一件案子也就暂且没有人询问,若是再过上几天,这件事一经发酵,或者说传到上面的耳朵里,那恐怕他们怎么也要担一个办事不利的责任。 云重看了看马六,又看了看王捕快,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茶水。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个几天了,没吃过一次像样的东西,今天本想着有人邀请吃饭,会有什么好东西呢,来了一看也就茶水不错。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掌握好饭食的美味,做什么东西看上去都像乱炖,唯一有一点好处,这些都是纯绿色食品,吃完绝对不会中毒... “现在说也无妨,但是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一个推测,即使有十成的把握,可是却缺少了证据,所以这一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云重眉头皱成一团,并不是因为案情,是因为刚刚吃了一口所谓的京都鱼肉,满嘴土腥气,留在口腔之中挥之不去。 这让云重这一位,曾经也算吃过山珍海味的人,有些接受不了,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能够把菜做成这个样子,这也让他看到了一线曙光。 在这个世界里,他可是一无所有,也没什么本事,这个世界又不是自己熟知的历史朝代,到了这里之后就是一头雾水。 科考云重也没有什么把握,完全是奔着看热闹去的,现在他想若是在这个世界,开一个饭馆也是不错的选择。 云重前世虽然不是一个厨师,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前世的科技发达至极,云重睡觉之前,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视频软件上的大厨们挥洒着他们的汗水。 一来二往云重也算是学会了两招,在这个世界也是绝对够用的。 “云公子能否跟我们说一下,你都发现了什么?我们也好顺着你发现的方向,展开调查,不然现在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一丝线索。” 马六愁容满面,看着云重故意卖着关子,心急的问道。 云重看着马六着急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开口道:“想要解开这个案子的谜团,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现在缺少了必要的证据,即使抓到了嫌疑人,他不认罪,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办好两件事情。” “第一,六哥还需要亲自跑一趟洛阳,将苟平带回阳安,第二明日科考过后,我需要见一下今日拜会的那一家主人,证实一些事情,还请王大哥陪我前去。另外,从现在开始,对今日拜会的那一家,进行严密布控,若有异情一定要告知于我,等到苟平回到京都之时,就是案子告破之日。” 云重说完一席话,马六皱了皱眉头,现在他感觉事情确实有些问题。 洛阳离阳安也就两日距离,若是全力赶路,一天一夜就可到达,而那位苟平,只是在处理丧事之时露过一面,表现得自然是十分悲痛,可是丧事处理完之后,第二天就回了洛阳。 他给的托词是,洛阳的生意,不能没有人照顾! 这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自己的孩子老婆死了,他却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生意,若是平常人,做的不应该是逼着官府,找到杀人凶手吗? 马六看了看云重的目光,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愁容终于展开道:“云公子果然大才,马六佩服之极,若不是年龄有别,真想与云公子义结金兰!” “噗!” 云重一口茶喷到了桌子底下,马六这话让云重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想了想这个年代,可不就是看谁顺眼,就要结拜一下吗? 云重笑呵呵的说道:“六哥莫急,等你自洛阳归来,案子破了再说此事也不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到洛阳,控制住苟平,想必苟平自你们离去之后,必定放松警惕,这一次你们前去,主要是控制住他,带回京都,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那一位杀人凶手,浮出水面!” 事情交代了一个明白,云重也不知道,萍水相逢,为什么这两位捕快这么信任他,还是说现在的这个朝代,对于读书人,非常的尊重。 亦或者说,他们二人,已经猜到了这个案子的头尾。 一切不得而知。 已经入夜,京都有严令,内城将会在戌时过后关闭城门,外城也将在亥时过后关闭城门,阳安就像是一个铁桶一般,封住了所有人,也封住了云重。 此刻的云重,已经回到了客栈,从书篓里掏出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他需要把今天所见的案情整理一下,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另外,还有这个世界的时间,他也需要好好了解一下,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 还好他上一世做医生的时候,读过几年的中医,在那一位老中医的逼迫之下,练了一手还算不错的书法,不然在这个没有圆珠笔的时代,云重写字都有些费劲。 整理完一切之后,云重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睡到床上。 虽然说硬硬的床板子,很不舒服,但好过前些天睡在地上,枕头也有些高,不过云重没有用直接把枕头丢在一边,用自己的衣衫,垫在脑袋上,回想着这个世界的遭遇。 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云重梦到了高楼,梦到了一辆辆略过的车辆,梦到了他那工作了数年的医院。 醒来已是泪水打湿了被褥,再也回不去了,再见了父母,再见了兄弟,再见了我那为数不多的朋友。 外面已是朝阳初露,云重整理好衣衫,拿上自己昨天取的考生令牌,向着东城一步一步的迈去。 第六章 科考开幕 六月十四。 魏国境内戒严,新皇更是调用御林军三万,驻守内城。 一场科举,在这个时代,如同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最为主要的便是,魏国境内,基本上所有的士子们,全部都聚集在这里,一旦出现什么危险事件,那么魏国将会陷入一段时间内的人才凋零。 古人对于传承非常的看重,每一年都有新老官员替换,才让魏国这一座庞然巨物,运转不停。 云重还没有走到东城国子监的时候,就看到街边已经是五步一位身配刀甲的兵卒,站在街边犹如一位门神。 国子监的大门口更是人满为患。 现在时间还早,大部分的士子都是早一些赶来,为的便是能够早一步入场,谁知道国子监的大门紧闭,这个想法也就造成了现在的拥堵。 云重找了一个阴凉处,等待着入场,周围基本都是士子,大家都在交谈,各地的语言,让本来就拥挤的环境,变得更加的嘈杂。 “兄台哪里人啊?今日出门的早,忘记带了笔墨纸砚,你看你是否有多余的,匀给我一副如何?我花高价购买。” 正当云重坐在阴凉处无聊的时候,一位身穿锦衣的公子哥来到了云重的身前,先是躬身一礼,对着云重说道。 云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锦衣华服,一柄折扇在手中摇来摇去,一双极为引人瞩目的桃花眼,让云重有些怀疑这货今天是不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所以才忘记了科考这么重要的事情。 “容我先看一下,若是有多余的,我会借给你,若是没有我也没办法,你去找其他人问问。” 云重也没有拒绝,作为一个后世的人,借个东西这都是小事。 云重翻了一下自己的书袋,笔墨纸砚好像还真有多余的,拿出一副递给面前的公子哥道:“还真有多出来的一副,高价就免了,也不值几个钱,送你了,也算是结交一份善缘。” 云重的话语非常的诚恳,来到这个世界中,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多交几个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锦衣华服的年轻人看着云重非常实在的样子,内心一阵感动,他今天出门并非是忘记带了文房四宝,而是他的家庭不让他出来而已。 他很想跟这一次的才子们,比试一下,看一看这些年从没有过一丝丝懒惰的他,是否能够考取一个好的功名。 “谢谢兄台,我今日已经找了很多人借,但是只有你一人借给了我,真的是非常感谢!孤、额,在下名叫韦迪,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名叫韦迪的年轻人朝着云重做了一个礼,然后问道。 云重看着韦迪,这位年轻人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根据多年的医生经验,云重觉得这个家伙,绝对有点问题,只是暂时没有想出来是怎么回事。 只能还了一礼道:“在下云重,白云的云,轻重的重。” 韦迪嘴里默念了两句“云重!” “真是好名字,等科考完毕,我一定要好好结交一下云公子,现在龙门已开,我先进去了。” 韦迪看着云重急忙说道,国子监的大门已经缓缓拉开,士子门也都缴纳身份令牌,缓缓进入。 这只是东城的其中一个考场,云重听说在东城可是有九个考场呢,当然国子监的考场最为重要而已,毕竟这里是魏国的最高学府。 云重也是整理了一下东西,向着大门口走去。 检查十分严格,分别要检查士子们的衣衫,帽子,鞋子,就连身上都要进入一个小房间检查干净,在防止作弊这一方面,古人做的要比云重当年高考的时候严谨多了。 一切都已经完毕,云重手中托着笔墨纸砚,由一位官差引领下,坐在了一个空位上。 接下来的时间,云重都会在这里度过,这是一个只有三面墙壁的小房子,房子小到只能够坐下一人,这也是为了防止作弊建造的。 坐好之后,云重把笔墨纸砚纷纷放好,等待着考题发放。 从未见过古代科考的云重,有些紧张,一位官差站在云重考桌的前方,主要是为了传达消息,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喇叭这种能够传音的工具。 “吉时已到,考题发放,第一考!法令!” 云重的位置可能是比较靠前,隔着墙壁听到一位严肃的声音喊道,然后前面的官差也对云重说了一句:“这位公子,接下来将会考法令,请您做好准备,考题我帮您取过来。” 不多时官差再一次走了过来,这一次手中拿着一张白纸,上面书写着九个大字“论法令与百姓的关联” 云重拿着这个试题脑子有点晕,并非是他不会,而是他根本就不懂这个朝代都有哪些法令,这就让他无从下笔。 云重皱着眉头,开始研墨,云重觉得这个朝代,与自己前世的宋朝有些相像。 古代的法令差不多也就是那么几种,云重觉得只要自己写的稍微晦涩一些,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不交白卷云中觉得自己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准备完毕,云重提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满了整整一张白纸,旁边看着云重的官差惊讶的合不拢嘴。 只是一柱香的时间,云重就已经答完了这一道试题,要知道这可是科考,一般的考生,现在可能还在苦思冥想呢,因为这一次的试题出的有些难。 没有具体的那一条法令,只是说法令与百姓的关联,这就让很多才子们抓耳挠腮了。 云重写完之后,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没有信心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分数,但是绝对不会太低。 因为上面写满了对于法令的夸赞,对于朝廷的夸赞,还有对于百姓有了法令的夸赞,简单的说就是一张拍马屁的文章。 写完之后,云重有些无聊,把自己的考卷交给官差,趴在桌子上准备补上一觉,昨夜分析案情有些累,今天又起了一个大早。 不是说好了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享福吗,为什么自己还天天的这么累,有些不符合自己的预期了。 第七章 锋芒初露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当一缕阳光照进云重的考桌上的时候,云重从睡梦中苏醒。 现在还是初夏,并不算太热,阳光照在身上还有些暖和。 整个考场中鸦雀无声,有的已经写完看着外面的风景,思考着自己的答案能够得到多少的认可。 还有的正在一边飞快的写字,一边看着正要接近收卷子的官差。 只是考个简简单单的法令,就已经将十分之一的才子们,请出了国子监,原因有很多。 比如说有时间到了没写完的,在这个有着严格规定的时代里,只要你有一个科目挂了,那你就等于废了! 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国子监的监考老师们,可不会让你有再考一次的机会,云重看到这一幕直摇头。 古代的规矩确实多,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的状元之类的那么难出,他不仅仅要文采好,还要精通算数,政论,法令,就连书法也是有讲究的。 在监考老师清完了一次考场之后,下一个试题发了下来。 毫无疑问,是算数。 云重看到了试题之后,有些想笑,对于一个当年在奥数比赛中,连续三年一等奖的云重来说,这一道试题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考卷上面写道:“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云重看着这一道题,自信的笑了笑,这道题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老师就已经教过了。 考题的大概意思就是,现在有一面5尺厚的墙,两只老鼠从两面相对着打洞,大老鼠第一天打一尺的洞,小的也是第一天打1尺,大鼠从第2天开始每天打洞是前一天的2倍距离,小的从第2天开始每天打洞是前一天的一半的距离。 问何日打穿,每一只分别老鼠打了几尺? 云重看完之后,直接写上了解答,期间只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 其实若是只解答问题,云重半柱香都用不了,主要是他在想,怎么用古代社会的语言,去解释方程式。 想了很久之后,云重觉得,把x换成一个圆圈比较好,说明这个是一个未知的数字。 结果在官差再一次震惊的眼神中,云重再一次交卷了。 虽然云重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去解答这一道题,或者是他们会直接写上答案,忽略过程。 云重觉得反正自己已经写完了,之后的事情,那就等着考官们自己决定了。 云重百般无聊之下,提笔练起了书法,可他却没想到,自己刚刚的两次考试,已经引起了监考老师们的注意。 国子监的一个周围都是兵卒戒严的屋子里,吏部尚书王大可,拿着一张法令试卷正在拜读。 试卷上面新鲜的用词,再加上让人非常舒服的词句,让这一位吏部的第一把交椅感觉到非常的不错。 文章中,并没有记载对于法令的看法,而是从法令对一个国朝的好处下刀,刀刀砍中王大可这一位当年参加修订法令的人。 再加上一些不太明显的马屁语句,让王大可更是舒服至极。 “这样的文章,绝对的优等,没说的,老李你来看看!” 王大可看完之后,有些意犹未尽,转身递给同样在吏部任职的李姓官员。 “着实不错,虽然没有对法令提出什么好的意见,但是对于文章的把控却是让人眼前一亮,这个家伙做人绝对是滴水不漏,每一段文字都能够说道别人的心坎里。”、 李姓官员看完之后,笑呵呵的说道,像这种文章若是在他年轻的时候,是不喜欢的,可是岁数越大处事也就越圆滑,云重的文章更是符合他的胃口。 “那评一个优等?这应该没问题吧?” 吏部尚书王大可询问道。 “没问题,文章写的不错,给个优等也算可以,哈哈。” 就在吏部各个官员点评完云重的考卷之后,同样在另一个房间,一位官差拿着一张试卷送了进来。 这是算学的第一章考卷,作为国子监的院长,孔梦秋老人看到官差进来的时候,有些诧异,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发下去试卷,然后上了一趟厕所之后,就有人考试完了? 这也太快了吧! 老头一把把试卷抢了过来,浏览之后,眼神之中露出震惊之色。 “天呢!答对了!” 老人的话语,也让屋子里的其他几位老师所震惊。 这一道题可是他们思考良久的题目,虽说不是特别难,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推敲,这么快就解答出来,还是正确的答案,这些老师脑子中只出现了一个想法。 “天才!” 孔梦秋向着官差问道:“你可知道这位考生有多大?他有没有作弊?” 官差拱了拱手做了一个礼道:“这一位考生,也就是十六七岁左右,我也一直在盯着他,并没有作弊嫌疑。” 孔梦秋摆了摆手,示意官差退下,然后看着试卷上的名字,嘴里轻轻念到:“云重!此子一定要留在我国子监才行!” 正在吏部与国子监对云重好奇的时候,这位主人公,却在纸上画王八。 不一会的时间,一个憨态可掬的王八就呈现在纸上,不同的是,这是一只翻盖王八,四脚朝天的样子,有些可爱。 云重看了看自己的墨宝,感觉缺了些什么,又提起笔来在上面写道“沙滩一躺两年半,今日浪来我翻身。” 写完之后,云重得意的点了点头,正好碰到刚刚交卷回来的官差,云重大手一挥道:“相见便是缘分,这一张王八图,便送与大人了。” 官差在经过刚刚孔梦秋对于云重的评价之后,便知道这一位年轻的公子,以后的仕途那算是稳了,赶忙接了下来,也算是有一份交情。 虽然他现在知道,眼前这一位的算学一道非常的惊人,但是文采可能不是很好,毕竟哪有那么多完美之人。 但是官差并不知道,这一副王八图,将会在今日过后,成为他的骄傲,更是花费了重金装裱起来挂在家中,在这个朝代,王八与乌龟还是祝福用语,很多人的名字中,都会带着龟字,寓意长寿。 第八章 科考完成 下午时分,在云重百无聊赖之际,下一个科目终于发放了下来。 文采。 无论是古代科考,还是现代都必须要考的,也是古人最为看重的。 一个人的文采好与不好,直接可以定下他在圈子中的地位。 魏国虽说才子艳艳,但真正的大家,能够写出流传于世的作品,却是很少。 这与人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现在这个时代,不太容易出那种惊才艳艳之辈。 就像云重前世所看的一样,与魏国现在的时机作比对,就像当初的初唐,初宋一般,并未有太多的名人出现。 反而到了中期或者是末期,才有了那些绝艳之辈,一篇篇传世佳作流传于人间。 云重此刻正在看着题目有些发呆,纸面上只有两个大字“故乡”让云重陷入了很久的沉思之中。 前世种种如同过眼云烟,在眼前快速的划过,一时间竟是呆坐了起来。 一旁的官差看到之后,心中有些平衡起来,心道:“果然是人无完人,这位公子虽说算学一道天赋惊人,可是却在着文采之上落了下风,不过也算是可以了,国子监那可是真正做学问的地方,想必这位公子从此之后,也算是鱼跃龙门了!” 眼看着一炷香已经燃了半根,云重依然深陷在回忆中没有走出。 良久之后,云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了看那快要燃尽的时香,提笔写下。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词有些婉约,但却是云重最喜欢的一首古词。 在这个世界,或许没有那被深锁在庭院中的李煜,却有一个被锁在异世的云重,和他一样想念着自己的家乡。 写完之后,云重向着官差示意,在官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云重趴伏在桌子上,心情有些忧伤。 “公子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今日还有最后一科政论,考完之后公子就可以回客栈等候消息了,我感觉公子绝对能够考中头名!” 官差以前也算是一位士子,只是学问一道之上,确实走不通,这才找了家中的各种关系,在国子监中当差,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工作。 当他看到云重写的词时,简直惊为天人,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究竟是有多么的寂寞,才能够写出这样的词句啊! 官差颤抖着拿着试卷,交到了监考官的手中,他知道今天过后,刚刚那一位公子哥的名号,可能会响遍京城! 此时在国子监考场中的一个角落的小房间内,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写下的诗词,脸上自信的表情越来越多。 我心安处自是故乡,我心悔处自是故乡,我心归处亦是故乡。 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是今日云重在门口碰到的那一位名叫韦迪的年轻人。 作为一个自小对于故乡没什么概念的人,他只能另辟蹊径,一篇词文虽说没有提到故乡离别怀念几字,但是字句之间都充满了对于故乡的相望。 特别是用这几句词作为收尾,更是妙不可言。 韦迪心想,这一次科考自己怎么也能够名列前排,虽然自己的名字可能不会出现在榜单之上,但是也能够令那些中枢大臣们,吹捧一番。 想到这里,韦迪会心一笑,作为一个帝王,能够在学问一道之上,让自己的大臣们吹捧,又何尝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错!韦迪正是魏国的新王,韦迪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他临时现取的,与魏帝同音。 答卷全部收录之后,送入国子监的屋子里,这里面基本上都是魏国境内的知名文士,就连朝廷中的二品大员,都能够随意看到。 可想而知,这一次的科考,皇帝是有多么的重视。 没过多久,最后一科下来了,政法政论。 当云重看到考题的时候,有些迷惘。 “论边关兵卒淘汰制。” 这一个考题,不仅云重有些难懂,考场上的考生全部在抓耳挠腮,让一个书生去讨论军队的制度,这本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不过云重也只是稍微迷茫了一会儿,云重觉得这位出题之人肯定不简单,让书生去评价军队制度。 若是在后世的世界中,云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 毕竟在云重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无论是谁都能够讨论一下国情,甚至有很多的键盘侠,更是能够给出一些不错的选择。 但是在这个时代,就不同了,看了十几年的圣贤书,突然人家问你兵法,你说你懵不懵? 云重并没有马上下笔,而是在思考,一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军队,或者是边关的守卫兵卒,他并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二是云重也没有当过兵,打过仗,对于兵卒淘汰之类的,确实有些不懂。 不过云重想起了前世天朝中的军队制度,在那个时代中,军队堪称国家的保护伞,也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底蕴。 云重觉得可以以这里作为参考,既然不懂,那就没必要不懂装懂,写一篇自己对于那个时代的军队所见所闻,还是不错的。 于是云重提笔就写。 “军队国之重锋也,大国之基石也,边关为国之城墙,兵卒为城墙上最为锋利的弓箭,国之守卫者...城墙需常年维修,兵卒亦可为之,每两年一轮换,新老兵卒交替,以老卒之经验,让新兵加快成长,十年后魏国境内遍地老卒,二十年后,魏国人人皆兵...” 一篇五百字的标准文章出现了,云重一点都没觉得累,当年他写学术论文的时候,哪一篇不是长达万字以上呢。 不过军队他确实不熟悉,只能写出这么一点。 整篇的大概意思就是,建议国家派遣兵卒守边关的时候,能够派遣一些新兵过去,这样能够让新兵更快的成长,两年一更替,能够加快魏国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对于兵卒的加强。 云重也不知道自己写的这个能不能引起重视,反正没有交白卷就是了。 写完之后云重站起身来,将最后一门答卷交在了官差的手中,然后做回自己的位置,收拾了一下东西,静静的等待着有专门的官差,将他送出国子监。 这一次科考,云重没有十足的把握,权当是见一见世面,毕竟他现在年纪还小,刚刚十六岁,也算是积累一下经验,等待着下一次科考之时,云重觉得自己将会有充分的把握。 良久之后,一位官差将云重护送出了国子监的大门。 刚出了门口,云重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回客栈好好补上一觉,却看到清晨时分向他借笔墨纸砚的那位年轻人,高兴地向他跑来... 第九章 春满楼 “兄台,还你的笔墨纸砚,砚台我都清洗得差不多了,就是纸墨被我用完了,刚好够了。” 韦迪在门口一直等着云重,他对于这一位能够借给他东西的年轻人,非常的喜欢。 云重深吸了一口气,多少年没有过这种紧张的感觉了,上一次可能还是在相亲的时候呢! 云重看着面前这一位锦衣华服的韦迪说道:“无妨,韦迪兄考的如何?” 两个年轻人站在国子监的门口,惺惺相惜。 却不知道国子监的门口,已经被众多大内高手团团围住,皇帝出宫本就是一件大事,可是这位皇帝,竟然没有经过太后允许,就私自出宫,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甚至现在皇宫之中,很多人都受到了处罚。 皇帝的亲妹妹仙仙公主,也是这一次帮助皇帝偷出宫的同党,现在还被太后罚在太平殿里抄经文。 这一件事情若是说大,那可是惊天大事,若是说小,其实也没什么事。 这一切都要取决于,皇帝在外面有没有什么状况,若是出了状况,仙仙公主恐怕将会有着非常严重的惩罚。 反过来说,若是皇帝在外面只是溜达一圈,就回去了,这就是小事一桩,而且说不定还会成为一桩美谈。 说不定会被那些御史们吹捧成,皇帝心念百姓,微服私访出京都,接下来就是随便编排一些皇帝的正能量形象,一切就完事收工了。 仙仙公主自然是跟太后交代了,所以现在才回被罚在太平殿里抄经书,更是有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大内高手,暗中护驾。 当然这一切不管是皇帝,还是云重,都是没有注意到的。 两人站在门口一阵寒暄,云重觉得多一个出身高贵的朋友,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而且这位名叫韦迪的,出了性格上稍微有一些问题,其他一切都还不错。 而大魏皇帝陛下,对于云重也是非常有好感,他一直生活在高墙之下,每一个人看到他都是毕恭毕敬。 私自出宫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可是每一次外面的人都好像是提前知道一般,街道上全部都是熟人,将军大臣一大堆,一看就是假象。 这一次则不同,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人,能够跟他平等的对话,这种感觉非常的不错。 二人在门外交谈之时,考生们接二连三的从大门处走出,有的兴高采烈,一看就是今日的考试,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数。 有的则是愁眉苦脸,读书十载,今日一朝成为了空谈。 “韦迪兄,这里乱了一些,若是不介意,你我二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聊一聊,反正我是没什么事情,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空?” 云重感觉眼前之人,虽说有些浮夸,但是言谈之中颇有见地。 反正他现在也没事,摸了摸自己兜里还剩几两银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想从他人的口中,听一听多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反观韦迪则是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他对于眼前名叫云重的年轻人,也非常的欣赏。 可是今天出宫,可是没有跟他的母后打过报告的,虽说他现在已经登基亲政,但是年龄在这里摆着呢,很多事情还是要听从太后的建议。 今日出宫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御书房被发现了没有。 云重看到韦迪的模样,哈哈一笑道:“若是韦迪兄有急事,你我二人也可择日再聚,毕竟在功名发放之前,我会一直在京都里。” 韦迪听到云重的建议,心中下了决定道:“没事,没事,今日见到云兄,实乃一件开心的事情,我又怎能拒绝,那咱们走起!” 韦迪说罢拽着云重的衣袖,朝着京都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方走去。 春满楼。 阳安城第一大名楼,楼高十八层,层层有洞天。 云重站在楼底下,看着这一座即使放在后世也是非常奢华的地方,心中难免有些退却。 摸了摸兜里的几块碎银子,对着韦迪摇了摇头道:“韦迪兄,这地方还是别进去了,你把我卖了咱们也消费不起啊!” 韦迪看着云重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看云重的穿着,也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来这种地方,不是挖苦人家吗? 不过韦迪对于春满楼执念有些深,早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偷偷出宫就会来到这里玩耍。 当时他的屁股后面可是各种纨绔一大堆,什么时候他结过账啊,可是现在不同了,身后就一个穷酸书生,估计第一层楼都登不上去。 要知道春满楼要上五层之后,才有乐子,下五层也就是一个酒楼而已,可是在往上走就不一样了,那可真的是层层有洞天。 韦迪看了看云重,有瞅了瞅自己的身上,这一次出来的着急,身上除了一把折扇,也没有佩戴什么值钱的东西,看起来只能够刷脸了。 “没事云兄,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这里的老板跟我父亲多少有些交情,这一次算我请的,等功名出来的时候,你再请我一次如何?” 韦迪拍了拍云重的肩膀说道。 “那行吧!” 云重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也知道韦迪出身不简单,也就相信了他,二人勾肩搭背走进春满楼。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位店里的伙计,脸上绽放着笑容,对着二人道:“二位客官看着眼生,想必是今年科考的考子,小的在这里预先恭祝二位公子名列前茅,不知二位公子是准备去上面游玩,还是在本楼饮酒吃饭呢?” 伙计嘴巴甜得很,今天云重和韦迪,也不是第一波进来的士子了,每一位进来的像考生的,伙计都会这么恭祝一番,就这么一会儿下来,得到的赏银就有不少。 云重只是轻微点头,韦迪却是乐的合不拢嘴的说道:“嘴巴真甜,说道朕,咳咳,真说道爷心里去了,云兄给他些赏银,咱们找个位置做做,上面今天就不去了,今日只为与云兄畅聊。” 云重:??? 云重懵了,什么情况,自己刚刚审视了一下周围环境,怎么就要掏钱了? 不过云重也没有迟疑,毕竟周围这么多人,再者说了,这一次本就是韦迪请客,这一些赏钱自己掏了,也还可以。 云重把自己兜里仅有的几两银子,拿出一半交到伙计的手上,然后跟着伙计,来到了一处挨着窗户的座位上。 给了赏钱就是不同,这伙计服务简直周到的到家了,就连凳子都给两人来回擦拭好。 “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韦迪刚刚坐下,就对这伙计说道,一下子把伙计给说晕了,这年头只有服务不好,或者是饭菜有问题,才会有客人叫老板。 可是眼前这一位公子,刚刚坐下屁股还没热乎,就要叫老板,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知公子对小的有什么不满,还是如何?” 伙计赶紧作揖问道。 韦迪哈哈一笑道:“你做得很好,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跟你家老板算是故友,让他过来叙叙旧而已。” 伙计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是遇到了难伺候的主,听韦迪这么一说,才放下提起来的心,转身上了楼梯。 不多时,一位三十岁左右掌柜装扮的男人,匆匆下楼,在看到韦迪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打起了摆子。 第十章 隔壁家的皇帝都馋哭了 春满楼上,云重与韦迪对坐。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掌柜,站在桌前不敢抬头。 韦迪一直很担心,毕竟春满楼的老板是认识自己的,生怕他大礼参拜,那样的话就露馅了。 幸好掌柜的看到韦迪穿着便服,而且一直给他使眼色。 掌柜执掌春满楼多年,每一日都在达官贵人之间讨生活,自然会看些眼色。 “王掌柜,叫你下来也无他事,跟你知会一声,今天的菜肴要上好的,都记在我的账上,明白了吗?” 韦迪微笑着说道。 王掌柜听到韦迪的话之后,才知道面前这位贵人的来意。 “不可不可!” 王掌柜连连摆手,韦迪挑了挑眉毛。 “两位贵人来到小店,本就是蓬荜生辉,怎能让贵人破费,今天的酒菜绝对是最好的,两位贵人慢慢享用即可,我请,我请!” 王掌柜非常识趣,韦迪抿嘴一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王掌柜似乎是得到什么宽恕,赶忙向着楼上跑去,期间还摔了一跤。 云重有些无语,这个年代的人,都这么好客吗? 没过多久,一桌上好的酒宴,摆在了桌子上,还有一个伙计专门伺候。 云重看到桌子上的美食,面露难色。 韦迪看到云重脸色有些凝重,好奇的问道:“难道是菜肴不合云兄的口味?” “不不不!” 云重连忙摆手,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民以食为天,我自然不敢对于饭食有任何要求。” “那云兄为何目露难色?” 韦迪有些不解的问道。 云重心底叹了一口气,总不能把自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跟他坦白吧! 人如果编造了一个谎言,那就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最开始的那个谎言。 恰好云重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 “早年虽师父游行于山水之间,师傅说世人只把粮食当做粮食,做出的菜肴没有丝毫美感,只能填饱肚子,如今想起师父,所以有些怀念而已。” 云重叹着气说道。 韦迪则是露出了好奇之色,春满楼的菜肴,就算是在这整个京都之中,也只有皇宫中的御厨能够比肩,可云重师父的意思竟然是世间的一切美食,食之无味! 这怎能不让韦迪好奇。 他非常好奇云重的老师,平日里都吃的什么东西。 “云兄未免太过赞誉你的师父了,这些菜肴在京都也算得上绝品了,竟还不能被令师看上?” 韦迪好奇的问道。 云重看着眼前所谓的美食,一条鱼,上锅蒸熟,上面撒上一些盐巴,这就叫美食了? 这不是浪费食材嘛! “师父他老人家,一生除却游山玩水,最为喜爱的就是庖丁之术,我曾有幸吃过他老人家做的菜肴,那才叫真正的美食!” 云重一脸的向往,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真没觉得以前吃过的食物,也会成为自己的念想。 韦迪一脸的羡慕,却看到云重讲到一半不讲了,一脸的期待戛然而止。 “云兄快快讲来,在下也想听一听究竟是何种美食,能够让云兄这么挂念!” 韦迪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馋虫了,有些东西,吃不上过一过耳瘾也是不错的。 云重看到一脸期待的韦迪,不慌不忙的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 “记得我当年只有七岁多,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一只野鸡,我亲自眼见,师父他老人家,用热水把鸡毛拔掉,然后开膛破肚,挖出腹内的内脏,然后用清水冲洗几遍,你猜怎么着?” 云重讲到重要的时候,卖了一个关子。 “哎呀!我发现云兄你喜欢吊人胃口,快快讲来。” 韦迪一脸的好奇。 “师父他老人家,用清水洗了几遍之后,又把盐巴抹到野鸡的内腹中,然后用一种香茅草,和酒水腌制了一小会儿,捞出之后,用荷叶将其包裹,然后裹上泥巴,放在火里烧,最后将其埋入烧完的灰里,等待凉时取出!” “取出时,泥巴已干,荷叶已黄,而肥鸡香气直钻人肺腑,那才叫美食!” 云重刚说完,就看到韦迪一脸的无语,看着眼前桌子上的菜肴,再也不想动筷子了。 “云兄啊!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看有点假!” 韦迪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传来。 云重闻声望去,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身披锦绣红袍,头戴凤翅霞坠,长相极为明亮动人,与韦迪竟有些相似。 “咳咳,云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家妹,琼仙儿,平时在家里被惯坏了,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韦迪一脸的尴尬,他可是知道自家妹妹是来干嘛的,想必是在宫中挨了训,找自己报仇来了! “在下云重见过仙儿姑娘,刚刚在下的所言无一是假,当年虽然年少,我也学了一些庖丁之术,有时间让各位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云重看着面前的这位仙儿姑娘,在绝色美女面前,一桌的佳肴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云重觉得自己经历过前世那种明星辈出的社会,已经对于美色多少有些免疫了,可没想到这个世上竟有着仙女一般的女子。 “当真?” 琼仙儿看着云重,美眸中写着不信二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云重从不说不负责任的话语!” 云重手掌握拳结誓说道。 “并且,我会的还很多,什么红烧肉啊,糖酥排骨啊,糖醋里脊,糖醋鱼,数不胜数,我师父说过,只要学会了这些手艺,那可是能把皇帝馋哭的美食啊!” 云重一脸向往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一旁脸色尴尬的韦迪,还有非常认真在憋笑的琼仙儿。 “算了,今日实在是没了时间,不能去验证你所说的美食,我是来找我兄长回家的,再不回家的话,有人就要发飙了!” 琼仙儿先是对云霄说道,随后又对着韦迪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正好,咱们就此告别!在下也要赴约去查一件案子,今天也差不多该有些马脚露出来了!” 云重对着二人抱拳施礼,正准备告别却看到韦迪一脸疑问。 “案子?什么案子?” 第十一章 推断 告别了韦迪兄妹,云重独自来到了南城的郊外。 京都很大,云重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所以独自前往。 走了半个多时辰,云重才来到南城郊外。 苟家现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门口也没有任何人,就连摆摊的小商贩,都离得远远的。 封建的社会,人们总是怕沾染上晦气。 云重一身白色的麻衣,一看就是个穷书生,也没人愿意理他,所以站在闹市之中,并没有人注意。 来到了苟家的侧墙,云重吃力的爬起了墙头。 院墙有些高,不过没办法,矮的那边连接着那一户富贵人家,云重进不去,只能爬墙头。 还好前世在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没少去抓爬墙的病人,所以练就了一身“壁虎功”。 艰难的翻过墙头,云重蹲在院里喘息了一会儿。 这副身体确实是弱了些,手无缚鸡之力果然不是开玩笑的。 院子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四方院子,有堂屋厢房,院子里有一颗桑树,和一口老井。 从院子里的摆设能够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是一位有些洁癖的人,任何的农具或工具,摆列的十分整齐,从短到长非常的有规律。 走到与那位豪富的邻居家接连的墙壁时,云重仔细的在墙上看看有没有特殊的印记。 由于是黄土掺杂着茅草建造的土墙,这堵墙想必盖起来有些年头了。 墙根处还有些白磷在上面悬挂着,这可是好东西,天然的火柴,只要把这些白磷放到容器中溶解,再裹到木棍上,就是最初的火柴。 墙壁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紧贴着厢房的墙角像是后补上去的泥土,这就有些问题了。 众所周知,墙壁的墙角处容易出现漏洞,因为虫蚁最喜欢的就是墙角处的潮湿之地,一般时间长了都会破裂一个个的小洞口。 可是云重看到的却是一个非常大的填补,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作为一个多年的精神病院长,云重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若是出现了问题,那就是个大问题,就像精神病人一样,不要以正常的思维去判断他们的行事方法。 桑树哗啦啦的响起,落进院中几片叶子,据马六说,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那妇人的人头就挂在这颗树上,云重围着桑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界的社会好青年,云重毕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摧残的,神鬼之事,他确实不信。 不过总感觉这院子里阴气沉沉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云重有点难受。 推开房门,干涸的血迹铺满了房内地面的青砖,虽然过去了多日,依然有一股血腥味往鼻孔里直钻。 屋子里的摆设没有动过,只有白色的石灰,画出的人形躺在了地下。 桌子上摆着已经发黑了的饭食,说明这一家三口在正吃饭的时候,被残忍的杀害。 板凳倒在了地上,桌子上的饭菜却没有洒出,不像是有争斗的痕迹。 “什么人能够在不发生争斗的情况下,杀死三个人?” 云重不禁自问道。 要知道人生若是在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身体会爆发出超过平时几倍的力量,哪怕三个人中有两个还是孩童,那也不该杀得这么干脆! 除非! 除非是像马六那样的习武之人,身体本就超越常人,才有可能将人一击必杀。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熟人作案,在一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斩杀,然后再杀掉两个孩童。 云重思来想去,这个案子也只有这两个方向可以猜测。 若是高手作案,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熟人作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案子之所以难破,就是因为案子的线索断裂,凶手的目的不明。 如果知道了凶手的目的,那将会非常的明朗。 云重深呼一口气,坐在了门框上,看着屋子里的场景,陷入了深思。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用排除法。 首先排除杀人惯犯,因为在这种年头,若是杀人惯犯,那么最近的京都,恐怕都不得安宁。 因为那种人已经没了人性,以杀人为乐,以杀人来达到自己心中那变态的快感。 这种人可以排除。 仇人作案也可以排除,首先目的不纯,一家三口两个孩童,一位女性,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可能招惹到仇家。 若是苟平的仇家,倒有些可能,不过从洛阳跑到京都,只为了杀三人,不太可能。 仇家作案也可以暂时排除。 杀人劫财更是不可能,妇人死时家中贵重物品,并没有丢失,据马六说,妇人的头颅被挂在桑树下的时候,头上还带着一支价值不菲的玉簪。 等等! 玉簪? 多少了解一些历史的云重知道,玉乃是贵重物品,能够佩戴的只有那些王权贵族,或是名门豪富! 苟平家中虽然衣食无忧,但也并不富裕,距离那些名门豪富差了不是一个等级,为何妇人头上会佩戴玉簪? 云重闭目沉思,他感觉自己已经将要触碰到那一层薄薄的面纱,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门外的小贩的嘈杂声,行人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打扰到云重的冥想。 忽然之间,云重望向那一堵修整不久的土墙,神色渐渐的明朗。 对了! 情杀! 只有情杀才会做到如此决绝,并且这是一场谋划已久的情杀! 断定了自己的方向,云重起身便要离去,他需要尽快找到马六,然后去检验一下尸体,如果能够在孩童的尸体之上,找到一些疑点,那么将更能够证明自己的猜测。 “公子去哪啊?” 正当云重快要爬上墙头之时,背后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云重猛然回头。 一人黑衣蒙面,站在云重刚刚蹲坐的门槛处,眼神中杀气弥漫。 云重脸上并无惧色,反而看到黑衣蒙面人的时候,心中的猜测更加的真实。 “公子不必惊慌,既然来了,也没必要再走,你也走不掉!” 黑衣蒙面人腰间一把黑色腰刀,靠在门框上,刀未出鞘,却冷意涟涟。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云重有些后悔。 高高的墙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人黑衣蒙面,腰间配着长刀,目光冷意刺骨。 “既然今日我走不掉,能不能解开一个将死之人的疑惑?” 云重蹲在墙根底下,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你有何疑惑?” 黑衣蒙面人没有动,依然倚在门框上,不过眼睛却没有离开云霄的脖颈。 云重苦笑一声,看着那可低矮的桑树,愣愣出神。 片刻后问道:“苟家妻儿何故致死?你又如何杀人逃命?” 云重的声音很低沉,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伸到背后的手。 “哼!” 黑衣人冷哼一声,眼睛眯了一眯,也许是看云重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放在眼里。 “人并非我所杀,但若她们不死,却会被我所杀!” 黑衣人握住刀柄,看了看日头西下,朝着云重慢步走去。 “若我没猜错,苟平杀了他的妻儿?” 刀已出鞘过半,听到云重的话时,黑衣人却停下了脚步。 看着蹲坐在墙角的云重,冷笑一声道:“我佩服你的推断,不过太晚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可苟平还在!” 云重皱了皱眉,他刚刚只是推断,现在才明白,此事并非情杀这么简单。 “你怎知现在的苟平,是苟平呢?” 黑衣人把长刀再次放进刀鞘,饶有兴趣的看着云重说道。 “我从未见过苟平,不见其容,不知其音,可我听说苟平一家非常普通,大隐于市,而刚刚你的回答,我已经认定,是苟平杀了自己的妻儿!” “不管他是不是苟平,首先他一定是个高手!” 云重将手臂放回衣袖内,缓慢的站了起来。 “杀人灭口,必有缘由,能够雇佣你这样的高手,想必你的主子不简单吧?” 云重脸上笑容灿烂,仿佛已经触碰到了真相的一角。 黑衣人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虽然就那么一下,对于云重这位研究人类精神疾病的他来说,已经足够! “即使你知道了全部,今日你也难逃一死!说吧!你想怎么死?” 长刀森然出鞘,刀长三尺,刀柄处施龙凤环,刀尖离云重的脖颈只有一臂的距离! “死有何难,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洒脱入黄泉。可我今日还不想死!” 云重说完手臂高高扬起,手中攥着一把白磷,朝着黑衣人的脸上撒去。 白磷携带着灰尘,瞬间铺满黑衣人的面颊,即使他闭上了双眼,可是白磷覆盖在皮肤之上,那种刺痛的灼烧感,让黑衣人惨叫出声。 云重见机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门口跑去。 木门虽然从外面锁上,但是门槛处,却可以移动,只要云重速度够快,他就可以从门底逃出。 “天呢!原以为只是个凶杀案,怎么卷入了这么多的人!” 云重心头哀叹,刚刚那人虽然黑衣覆盖全身,但是他的长刀却出卖了他! 云重曾经在路上跟马六探讨过,出于好奇,云重还摸过马六的刀。 马六曾说大魏国内,军兵的武器非常统一,衙门内的捕快配的都是宽头大刀,为的是示威,给那些犯罪之人一些恐惧感,刀的模样就比较夸张。 而军中刀剑,大多没有纹饰,以轻快锋利为重。 而云重今日看到装饰着龙凤环的横刀,那可是王侯府上侍卫专用的长刀,这样一推测,那人身份已经明朗了一些。 云重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先保住命再说。 这事儿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了,在这年头牵扯到王侯的事情,云重还真没胆子去管,动辄就有杀身之祸! 看着黑衣人还在捂着脸哀嚎,云重赶忙用力把门槛拖出,黑衣人仿佛听到这边的声音,长刀随手扔出,“砰”的一声横刀插进了门内,云重吓得一头冷汗,那刀锋离自己的脖颈只差了一根手指的长度。 “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你也必死无疑!啊...” 黑衣蒙面人脸上的灼烧感越来越痛,他双手探路向着那口他记忆里的枯井跑去。 云重见状赶紧逃走,门槛的高度正好能够爬出,幸好他的身子骨瘦弱,不然今日如何还要另说。 一口气跑进了京都城,云重回到客栈,第一时间把房门关好,又把自己的行李随便收拾一下,然后把自己的麻衣扔掉,换了一身青色的麻衣,背上书箱就要往外走。 不走不行了,即使现在中了状元又能如何,这件事牵扯的远比云重想到的要大,而自己又得知了那黑衣人的大概身份,被灭口的可能性大大的增加。 正在云重开门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 一位头戴黑纱帽的清瘦无须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卷黄色锦帛,身后还跟着几位佩戴武器的兵士。 云重看到后大吃一惊,以为刚刚那仇家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云公子这是去哪里啊?” 清瘦无须男子说话间有些扭捏,公鸭嗓更让云重皱起了眉头。 “您是?” 云重疑问道,这么有礼貌,看来不是仇家。 “这位是宫里的王公公,还不快快拜见!” 没等清瘦无须男子说话,身后的客栈老板赶忙走了进来说道。 “无妨无妨,云公子一表人才,咋家来给云公子宣旨,怎能劳云公子拜见呢!” 王公公一脸的笑意,面前的这位云公子,皇帝是有多么的看重,那可是不用多说了,回到宫里第一时间就写了圣旨。 “云重听旨!” 云重听到是皇帝的旨意,脸色煞白一片,他突然想到那位佩戴者龙凤环的黑衣人,心中忐忑不安。 “小民云重,跪接圣旨!” 担心只是担心,若现在自己不跪下接旨,恐怕马上就有性命之祸,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云重咬了咬牙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卷进这一场谜团之中,来京都考个功名回家当个小官,了此一生多好啊! “宣云重火速入宫,不得耽误!” 王公公念完之后,不等叩恩,赶紧扶起云重,而云重一脸迷茫。 “公公念完了?” 第十三章 倾国倾城 客栈门口,人满为患。 马六带着几位衙役,挤了半天才算挤进去。 还没进客栈的大门,就看到云重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位带甲军士。 “兄弟你犯啥事了?” 云重心事重重的从客栈门口走了出来,迎面撞见马六几个熟悉的衙役,还没开口就听到马六问道。 云重一脸的苦涩道:“我能犯啥事,陛下要宣我入宫!” “啥?” 马六一脸的不信,其实也不怪他不信,他生活在这京都几十年了,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这刚刚进京的小子,还是自己带进京的,皇帝就召见啦? “闲杂人等让开道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你们谁也扛不起!” 王公公紧随着出来,把刚刚客栈掌柜孝敬的东西放进袖口,就看到外面人堵得厉害,只能大声呵斥了两句。 众人听到之后,赶忙四下散开,刚刚看到兵甲进了客栈,以为是抓贼,本想看个热闹,谁知道竟是天子召见了一位穷酸秀才。 马六瞠目结舌的看着刚刚说话的王公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能回来再说!” 云重对着马六喊了一声,随着王公公离去,众人只注意被当今圣上召进宫的云重,却没有发现街角的暗处,两个身穿黑色衣衫,佩戴刀剑的蒙面人! “我在这里守着,你去禀报大人!” 一位眼睛上带着刀疤的蒙面人,对着另一个同伴说道。 街角处那人速度极快,翻过一座高墙,不见了踪影。 怀揣着心事,来到了皇宫,云重本以为这一次栽了,在苟平的家中,那刺客多半是皇帝派去的。 也不怪云重这么想。 试问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自己刚刚逃出生天,皇帝陛下就召自己入宫,肯定是那刺客跟皇帝说了呗。 皇宫内的一处高墙之下,周围花朵丛丛,草木泛青,一座凉亭外云重跪在地上。 不敢抬头啊! 万一在给定一个目无君上之罪,那人头说没就没。 云重还在想着怎么解释今天在苟平家里出现的事情,却听到一声娇笑传进耳中。 “皇兄,刚刚见他时,他还是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现在怎么变成磕头虫了?” 声音有些熟悉,云重皱了皱眉头,感觉这声音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似的。 “仙儿别闹!” “咳咳,云重啊,起来说话!” 这声音好像也非常的熟悉! 云重听到皇帝的话之后,慢慢的站起身来,脑中一直在回忆,这是谁的声音呢? “怎么了?才两个时辰没见,就不认识朕了?” 脑子快速的转动,终于云重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他猛地一抬头。 “韦迪兄?” 面前的熟人正是韦迪,确切的说应该是魏帝! 云重这一次看到的韦迪,身穿一席白色金龙袍,头戴一顶通天冠,换了一身衣服,霸气十足。 “诶,私下可以这么称呼朕,可是到了外面一定不能说漏了,不然你小命难保哦!” 皇帝微微一笑,对着云重说道。 “小民不敢,今日若有得罪陛下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云重可不敢大意,现在整个天下都是人家的,自己哪还敢跟人家称兄道弟呢! “无妨无妨,今日考场门前,只有你一人选择帮朕,其他抛开不讲,你性本善!” 大魏皇帝坐在凉亭之中,笑着对云重夸奖道。 “皇兄!” 一旁的琼仙儿手指掐在了皇帝的肩膀上,疼的皇帝龇牙咧嘴。 “好好好,那个云重啊,你今日说的那个泥巴鸡,到底是真还是假?” 皇帝咬紧牙关,不想在人前出丑,对着云重问道。 云重一愣,感情这兄妹俩把自己弄进宫,就是为了这事儿啊? 害的自己担心这么长时间,云重现在放下自己的戒备,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说陛下,您叫小民来此,就是为了泥巴鸡的事情啊?” 云重一脸苦涩的说道。 皇帝和琼仙儿点了点头。 “陛下放心,只要你有材料,我就能给你做出来!不过...” 云重迟疑了一下,看着皇帝兄妹二人期待的眼神,云重说道:“今日我差些连小命都丢掉了,身体确实有些不适,还请陛下公主见谅!” 只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云重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自己就算无礼一些,想必皇帝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哦?究竟是何事?竟然能差些要了你的性命?” 皇帝有些好奇,一旁的公主也非常的好奇,两人盯着云重,想要听听云重今天跟他们分别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 “陛下可还记得今日我提到过一个案子?” 云重对着皇帝问道。 皇帝点了点头道:“今日春满楼之上,你提过此事,但当时朕走的匆忙,没听清楚!你细细讲来!” 云重看到皇帝好奇的眼神,心中有了些底气,在这京都之中,只要不是皇帝想要自己死,那云重就没有丝毫担忧了。 云重把在官道之上遇到马六等几位衙役的事情,跟皇帝细细的说了出来。 从相遇,再到知晓了案情,再到云重今日一人前去查案,被刺客差点杀死,在讲到云重如何逃生,云重讲的一点遗漏都没有。 当然云重随便添加了一点个人英雄主义,毕竟公主在旁边呢,树立一下自己的形象,这与性格无关,与性别有关。 “好!好一个刺客!” 皇帝有些微怒,手掌狠狠地拍在云重的大腿上,疼的云重龇牙咧嘴的。 “朕没想到这皇城之内,竟还有这等肮脏的事情,云重你做的对!这案子朕支持你查!” 皇帝目光如炬,天子一怒何止如此! “皇兄先消消气,这事情没那么简单!皇兄刚刚没有注意云重所讲,那刺客腰中长刀,装饰着龙凤环,后边的人不简单的,今日若非你召云重进宫,想必明日云重的尸体便会横在那街头之上!” 琼仙儿对着皇帝慢声说道,然后看向云重时,微笑着问道:“云公子,若是如你所讲,那这京都之内恐怕酝酿着一场大的阴谋哦!” 云重抬头时,正好看到琼仙儿眼神微眯,两个酒窝,一边倾城,一边倾国。 第十四章 泥巴鸡 皇城之内,御花园中,宫女太监尽数退下,只留三人坐在小亭中。 皇帝坐在主位,手指轻点着玉石桌面,一旁的云重眼神呆滞,还在回想刚刚那一幕的美好。 “皇兄刚刚上位,难免有不轨之人随之意动,眼下亲王大多不在京都,但京都之内必有其安插的眼线!” 琼仙儿发髻高盘,云鬓玉腮,一身水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白色的齐腰玉带披在肩上,纤手托住下巴,边思考边讲到。 皇帝手指忽然停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仙儿遗漏了一人,前些日子三皇叔来到了京都之中!” 琼仙儿眼睛一亮道:“难道是三皇叔?” “朕希望不是!” 皇帝眼中闪现过一丝不忍,随后对着身后说道:“宣京都令尹大理寺少卿裴化进宫!” 琼仙儿看到自己的皇兄已经有了大概的决断,知道多说无益,缓缓的坐下身来。 “三皇叔坐镇洛阳多年,父皇对他一向谨慎,大魏五万飞羽营更是驻扎在洛阳附近,丝毫动静都会传进宫来!” 琼仙儿对着皇帝说道。 云重左看看又看看,他现在很想跑,但是看了一眼周围的高墙,以及远处的带刀甲士,云重觉得自己逃出去的希望很小。 眼前的兄妹俩着实给他吓到了,本是一件小小的案情,这已经被这两兄妹分析到谋反的地步了。 最让云重意外的是那个长相祸国殃民的公主,史书害我不浅啊! 说好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呢?说好的胸大无脑呢?云重冷不丁瞥了一眼! 很大啊! “云兄,你既然调查了一些时日,可否有什么进展?” 正当云重心中还在担忧的时候,皇帝突然询问道。 “回陛下,小民开始只是想帮助马六破案,本以为是小案子,没想到却是如此的繁杂,皇亲国戚缠绕纷纷,小民岂敢在查下去!” 云重说的这可是实话,刚刚经过皇帝和琼仙儿的一通分析,云重觉得他们说的人里边,随便出来一个,都能轻松的踩死自己。 这已经不是自己该管的事了! 云重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个世界里,权利大于天! “无妨!说来听听,有朕在,谁敢动你!” 皇帝微微一笑道。 好大的口气! 云重摸了摸鼻子,口气是大了一点,关键人家有说这话的资格啊! “既然陛下想听,小民就略微分析一下,有出错之处,请陛下公主见谅!” 云重赶紧施礼,然后起身思考了一下。 “这件案子,小民只说案情,不参朝政!” 云重对着皇帝说道,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从现场来看,苟家惨遭灭门之祸,非财物之争,更无私情之祸!” 云重走了两步,大脑在急速的思考。 “六月初八,苟家妻儿被杀于家中,据小民所知,那一日正好为陛下的登基大典,不知其中是否有所牵连!” 云重看了一眼皇帝,然后继续说道。 “据马六查探,苟夫人出身名门大户,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名声,可不知为何会嫁于苟平这位皮货商人!此间之事,小民认为需要重重查探!” 云重眼睛微微眯起分析道。 “而今日被小民撞见的那人,必是王侯家之人,可是小民现在还未想通,他为何要杀我灭口!” 云重满脸的疑惑,看了看皇帝和琼仙儿说道:“小民的分析就这么多,一切由陛下处置。” 云重自然不能说他大概已经分析清楚了案情,这可不能瞎说,要有证据的,毕竟那可是皇亲国戚! “朕果然没有看错,云兄思维之敏捷,朕佩服!” 皇帝咧嘴一笑,对着云重说道。 考场门口时,众位考生脸上或紧张,或欣喜,各种情绪皆挂在脸上,只有云重一人,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陛下过奖了,小民惶恐!” 云重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表现出超过皇帝的智慧,有点危险! “好了云兄,今日让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等会大理寺卿来了之后,这事交给他去查办!” 皇帝眉眼一挑,站起身来指了指亭子旁已经被处理好的鸡,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荷叶与干柴。 “云兄今日所谈泥巴鸡,朕回宫之后一直在回味,此时材料已经备好,就请云兄大展身手了!” 因为旁边无人,皇帝对于云重的称呼,也没有更改。 一旁的琼仙儿眼中更是亮起了小星星。 都说公主每顿饭都是琼浆玉露,可只有琼仙儿知道,皇宫之中的饭食多是一个味儿,还都被人咬过一口。 一连吃了这么多年,她都已经无语了。 “既然公主和陛下想吃,小民岂能不满足,庖丁之术而已,小道尔!” 云重嘿嘿一笑,这么多天过去了,若论谁最为想念那些美食,恐怕只有云重了。 找来了一把铁锹,云重挖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坑。 然后把皇宫御厨们送来的鸡,抹上一遍油脂,再把鸡脚填进肚子里,最后装进云重配好的料汁。 古人的食材确实少得可怜,云重在里面只发现了蒜头和沙姜。 也行吧!凑活用,蒜头和沙姜捣碎后,均匀的抹在鸡的身体之上,然后把剩余的抹进鸡的肚子中。 鸡处理好了,云重用荷叶把鸡包裹的严严实实,在糊上一层泥巴,扔进已经点着的柴火里,大功已经完成了一半。 皇帝和琼仙儿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云重弄来弄去,眼神露出好奇之色,这种做菜的手法,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云兄,这真的能好吃吗?” 皇帝有些不信的问道。 “放心吧陛下,别的不敢保证,可是在饭食这个方面,我可是学过一些的,虽然只是一些皮毛,但也够用了!” 云重嘿嘿一笑说道,看了一眼琼仙儿,发现琼仙儿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柴火里的那几块泥巴。 太美了! 云重也见过美女,二十一世纪什么美女没有啊,原装的,进口的,改装的,各种美女云重都看见过。 可是眼前的这一位,能够看上一眼,把自己魂勾走的,云重这是第一次见。 看到琼仙儿不看自己,云重恨恨的把鸡埋进了柴火里,又用灰土把柴火闷灭,只留一丝烟气。 一旁的琼仙儿黛眉一皱,看了云重一眼,不明白云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