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绝恋之寂寞情人》 第一章 我失恋了 冰城哈尔滨，七月份的一个午夜。 我一个人低着头从学校门口的酒吧里走出来。 我走在人迹罕至的马路上，头顶上是明光闪烁的星空，无数颗星星像钻石一般镶嵌在深蓝的天幕上。一轮弯弯的月亮，在白杨树梢的缝隙间，缓缓浮动。 没有云，一朵都没有。 只有温暖的夜风，轻轻地擦过耳际。 我混身上下满是难闻的酒水味道。 宁静的璀璨的夏夜，而我的心却是灰色的。或者说，它是黑色的。 因为，就在刚刚不久，在那个酒吧里，发生了一件令我伤痛欲绝的事情。和我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跟我分手了。 我们从大三开始恋爱，是特清纯的那种爱情，牵牵手都会觉得害羞，就别说接吻了。 这倒不是因为我守旧，不想和她干这些有浪漫情调的事情，我还没达到那种纯洁的程度。主要是因为她不允许，她每次都用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嘟嘟地说现在干这些事情还太早，要等到结婚以后才行。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压抑住心中的欲火，做了一个顺从的小羊羔。 但我承认，我还似乎吻过她几次的，都是在我极度恳求的情况下，她才勉强允许我吻她的。我的双唇接触到她的香唇时，我感觉自己的心飘到了云朵之上，具体飘到了哪里，我也说不清楚了。总之有点飘飘然，晕晕然的意思。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而以前，每次我吻住她的时候，我都会这个样子。 可瞬间我的心又凉了下来，活生生的现实又浮现到我的眼前，我突然感觉好冷。因为就在刚刚，我们明明已经分手了。以前的甜蜜在经过了几年的时光流逝之后，还是最终转变成了痛苦的根源，悲伤的回忆。 我叫伊然，多好听的名字啊。长的自认为还对得起观众，说句实话，其实挺帅的。虽然没有唐伯虎的风流倜傥，没有潘安的玉树临风，但也比他们差不到哪里去。而且我的身材是出奇的好，挺苗条的那种。 我上大学的时候，在院里绝对是个香饽饽，喜欢我的女人加一起差不多俩个班，情书一麻袋一麻袋的丢。当然，这是一个挺夸张的比喻。 在众多女生中，我选择了孙苗。原因特简单，她人长的漂亮，超凡脱俗。而最重要的是，她没给我写过情书。 毕业以后，我在哈尔滨学府路一家大型的超市中心做了一名营销主管。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大学生多的像海边的贝壳，即使有人愿意去拾，也会挑三捡四。所以，我还是挺满意我的工作的。而孙苗毕业后，则在一家知名私企里，作了公司总裁的秘书。 毕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相处得一直很好，除了最后一步没做以外，该做的差不多都作了。有好多同学因这事没少埋汰我，甚至有同学怀疑说我有性功能障碍。而我每次都是竖起中指大骂他们说，靠，老子会有性功能障碍？有种晚上把你老婆叫来试试。 众口无声。 虽然在这个繁华的，庞大的城市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劳累奔波，我俩也不例外。但我们依旧经常见面，时不时会说一些谈婚论嫁之类的事。 可今天，就在刚才，她竟然突然间就和我说分手了。 我听到她说的话，认真的表情，感觉好像有人当头泼了我一盆冷水。 我问她为什么？ 她回答说，她不想再过这种没有保障的日子，没有物质基础，毕业都一年多了，却连个房子都买不起。 我说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努力么，毕业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一直在一起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买不起房子我们至少还可以租房子住啊？ 她说，伊然，那时候我们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我现在够了烦了也厌倦了，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拿着可怜的工资结婚以后每天过油盐酱醋的生活么？ 我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俩个人能在一起不就好了么？ 她站起身来说，伊然，这样的日子你愿意过的话你一个人过，上学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以为真心相爱就可以白头到老，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说，这有什么不可能啊？ 她说，连房子都买不起，还谈什么可能！ 我一听这话，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懵了，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后她甩都没再甩我一眼，就扭着执意的小屁股走了，我望着她决然的背影，泪水顷刻间流了满脸。 我是男人，但我还没懦弱到那种程度，当着女人的面就哭出来。有些眼泪是不可以随便在别人面前流的，尤其是可怜兮兮的眼泪。 所以我哭了，在她走了以后，在她永远也看不到的时刻。 没有物质基础，买不起房子。多么深刻，多么现实。 我一瓶接一瓶地喝酒，酒吧里放着那首熟悉的神秘园的曲子——诺言。上学的时候，我和孙苗没少来这个酒吧，听这个钢琴曲，说一些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情话。 可现在，所有的诺言都变成了谎言。 我心里面的痛苦泛滥成灾，俯身又流下了眼泪。 第二章 来电 我从酒吧里出来后，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游荡在茫茫的夜色里，孤苦伶仃。我感觉自己的双腿突然变的软绵绵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我在这条街道上慢慢的走着，曾经大学里的三年光阴，是我和孙苗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无数次的走过。那时她挽着我的胳膊，脸颊绯红，我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吃便宜的麻辣烫，买盗版的言情小说，偶尔去网吧看韩剧看一个通宵。。。。。。。 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美好，没有忧愁，没有泪水，只有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而如今，这条大街上一切如故，佳人却已再也不会陪伴左右。 想着想着，我的脑海里一片惘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了小区的门口，肚子里的食物翻腾到海，特难受。我蹲下身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嗷嗷大吐起来。 我没喝多，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此刻的自己却依旧无比的清醒。 借酒消愁愁更愁。 孙苗的脸蛋浮现在我的眼前，微笑的脸，美丽的脸，熟悉的面孔不断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俩腿一软，摊坐在地上。 她离开我了。孙苗，她抛弃了我。 我闭上双眼，躺在凉凉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耳边是呼呼而过的风声，月亮在杨树的梢头轻轻晃动。 周围好安静，太安静了。 蟋蟀清脆的叫声穿透了夜色，也穿透了我的心。 我多么希望自己就这么不为人知地死去，因为失恋的痛苦另我生不如死。只是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孙苗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后悔？她会不会流泪？会不会来悼念我？ 或者，她也许会波澜不惊，然后很快开始新的生活，因为她已经不爱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夜空下，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躺了多久，想了多久。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我的手机。 会是孙苗打来的吗？她肯定是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了！ 她要跟我重归于好，破镜重圆。 我欣喜若狂地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我的心在看到来电人姓名的时候，又马上在顷刻间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不是孙苗，是我大学时同寝室的哥们——吴德军。上学打群架的时候，他没少跟着我瞎起哄。可是一个大大的问题悬浮在我的脑海里：毕业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以前关系铁的不用说，但他一直也没有联系过我，就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怎么突然间就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呢？ 我带着疑问，按下了手机接听键。 “喂，是伊然吗？”熟悉的声音，是那小子没错。 “是我，你在哪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说。 “靠，你小子什么语气啊？接到我的电话就一点也不兴奋？”他扯着嗓子愤愤地喊道。 “兴奋，兴奋的不得了，要是没什么大事，我挂电话了啊，老子现在烦着呢。”我说，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呆着。 “烦什么烦？我在炼狱殿堂俱乐部，就是我上学时打过工的地方，你还记得吧？”吴德军问。 “记得，跟我说这个干嘛？”我想了想后说。 “记得就行，先别问干嘛，找你当然是有好事分享喽，你快过来一下吧，现在就来，我在这里等你。”他好像有点兴奋。 “我……。” 还没等我开口拒绝，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炼狱殿堂俱乐部，他找我去那里做什么？ 第三章 俱乐部 吴德军挂了电话以后，我低下头一个人在夜色里兀自思索了片刻。 我抬头仰望着那扇玻璃窗，那里面曾经是我和孙苗的爱情小窝，一直都是。我知道，那里的一切，现在都会勾起我伤心的回忆。 我又走到了无人的街道上，我不要回家，我还是去找吴德军好了，可以跟他喝个一醉方休。一辆的士从街道的拐角行驶过来，我挥了挥手，坐上了的士。 “师傅，炼狱殿堂俱乐部。”我无精打采的声音。 司机从观后镜里瞄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点匪夷所思。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以为我是去那里找小姐。 唉，但随便他怎么想去吧，我现在就是要去找点快乐。 车窗外的景致纷纷向后退却，星空像是被水洗过的玻璃，隐约的光泽破碎地照耀下来。而我的脑海里则在回想着关于吴德军的一些事。 这小子，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在炼狱殿堂俱乐部打工了，因为他是学酒店管理专业的。而毕业以后，听说他便在那里做了经理，那时候我还去看过他一次。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消失了，传言说他被一个特有钱的富婆包养了。 总之，那一小段时间里，他的事被传得古怪离奇，满城风雨。 俱乐部离我住的地方挺远，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才到。 我交上钱，从的士里走了下来。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吴德军的电话。 “我到了，在门口。”我说。 “好，小然，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接你。”吴德军说，他那边传来一片吵杂的声音。 他挂了电话。 不一会，他就从门口走了出来，西装革履，满面春风，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没怎么变，还是上学时的那幅德行，就是块头比以前好像猛了一点。 他向我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走到我的身边，给了我一个十分深情地拥抱。 “嘿，你小子啊，一点没变。”他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再怎么变也是人啊，靠。”我敷衍道。 “唉呀，你怎么一身的酒味？”他的狗鼻子还挺灵的。 “一个人没事，有时候就喝点，咋了？”我问。 “哈。”，他坏坏的笑了一下，然后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继续说道：“是和你的老婆分手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地问，我们只不过刚刚分手而已。 难道这小子知道些什么？ “哥们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有什么事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他的表情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则郁闷的把头扭向一边，这什么哥们啊？明显是在拿刀子切我的伤口，打击我呢么不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我更难过了，真想踹他俩脚，出口怨气。 “好啦，好啦，这么美好的夜晚，群星璀璨的，你就别这么垂头丧气，跟死了娘似的。走吧，到里面再聊，里面可是有个寂寞的小妞在等你垂爱呐。”他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撇了他一眼，然后跟在他的后面，进了炼狱殿堂俱乐部。 耳边传来了“慢嗨”的舞曲，多彩的灯光交替闪亮，舞池里面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这真是一个如同地狱天堂的世界，所有的墙面都是纯黑色的，中间穿插着倪红色的花纹，墙壁上挂着一对对男女的裸体，纠缠在一起摆出各种暧昧的姿势。 灯光下，无数屡青烟飘飘然的浮动着。 第四章 第一次见岳月 吴德军在一张四人桌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则犹豫不决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之所以会犹豫不决，是因为在我们对面还坐着俩个人，女人。其中一个女人穿着华贵，耳朵上的钻石耳坠时不时地折射出耀眼的锋芒。 而另一个女人则穿着性感，香胸半露，长发披肩，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可惜的是，我只能大概地描绘出她们俩个的外貌，因为灯光昏黄，我看不清楚她们的脸蛋。 “喏，俩位美女同志，这就是我时常对你们提起的帅哥，伊然，我大学同寝室的哥们，在学校的时候，他可是曾让不少妙龄少女神魂颠倒过，那在当时，真叫一个疯狂。”吴德军一边颇有兴致地向她们介绍我，一边点了根香烟。 “呵呵，小伙子长得还真俊俏嘛，嘿，看他的小样，未免也忒纯了点吧？”吴德军对面的女人啧啧地说道，并伸出手来在我的手上摸了俩下。 我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回来，有点不知所措，脸上滚烫。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红的傻傻的。 吴德军和摸我手的女人看到我有点害羞的样子，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不会吧，还是个吃奶的小生嘛，岳月妹妹，你命可真好啊，才第一次出来就让你捡到了一个大便宜啊，哈哈。”那个女人一边推耸着她身边的女子，一边调侃道。 我偷偷的向岳月那里瞄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她浅浅地笑着，嘴角俩边的酒窝轻微绽开。她也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空中轻轻吐了一串烟圈。 “唉呀，好啦，好啦，初次见面，你们就放了伊然吧，这孩子是本份人，没见过这种场面。还有，静子，你刚才怎么可以摸别的男人嘛？”吴德军的声音，他在冲静子撒娇。 靠，头一次听到他这么贱的声音，真想大吐一下。 “哈，小东西，你生气了？乖，不要吃醋吗，姐姐疼你。”静子娇滴滴的声音，她走了过来，坐到了吴德军的怀里。 她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双唇印到吴德军的双唇上，俩个人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起来。 我看完之后，只有一个感觉，更想吐了。 而其实我只能傻傻地坐在一旁，偶尔朝岳月那里瞄上一眼。看着烟雾中，她的眼神流离在灯光里，静静的。 “喂，伊然，你先跟这位美女聊着啊，我陪我老婆到下面去扭俩下，热热身，一会回来，再好好的跟你磕上几杯。”吴德军搂住静子的小腰，起身要走。 “你别走啊，我……”我刚想阻止吴德军，可他头也不回的就和静子下了舞池。唉，我真想拿刀剁了他。 看着他和静子在舞池里跳的不亦乐乎，我的心里酸酸的，我扭过头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人，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有些酸涩，还有点不知所措。 第五章 对话 桌子边只剩下我和岳月俩个人。 我有点尴尬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你叫岳月吗？”我吞吞吐吐的声音，没话找话。 “是啊，难不成你想叫我岳母吗，呵呵，你呢，伊然对吧？”她冲我一乐，露出一口小贝壳牙。 “呵呵，你叫我小然就行。”我跟着她傻笑了一下，被她逗乐了。 “哦？为什么要叫你小然呢？”她问。 “我爸我妈他们都这么叫我。”我说。 “呵呵，那好吧，我就叫你小然，这样也显得亲切些。”她正了正身子。 她专注的看着我，又吸了俩口香烟，忽明忽暗的烟火中，我看见她性感的，像花瓣一样微张的红唇。 唇片很薄，隐约翕动。 我看着她暧昧的样子，心窝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她又吐了一口烟圈，摁灭了烟头，然后把一瓶啤酒推到我的面前。 “来，先陪我喝一杯吧。”她冲我说。 我看着她，接过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我的心凉到了极点，以前我吻孙苗的时候，我总会夸她的牙齿长的漂亮。 长的就跟岳月的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亲。 我又举起瓶子喝了几口，我特想把自己灌醉，醉的不醒人世。 耳边乐曲轻盈舒缓，婉转动听，像流水一样，微微地伴着忧伤。 岳月又喝了几口酒，然后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淡淡的表情。 “小然，我感觉你心情好象不是很好啊，有什么心事么？”岳月点了一根烟后冲我说，她烟瘾挺大，已经吸了三根，而我则喝了三瓶啤酒。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发热，有点发晕。 “没什么，今天上班被老板骂了，有点郁闷。”我低沉的声音，并且跟她说了谎。 “哦，呵呵，在外打工被老板骂很正常啊。”她有点诧异地看着我。 我没回答她，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有些话是不能说给她听的。 “那，既然你心里不舒服，就多喝点吧，把所有烦恼都通通发泄出来。来，咱们俩再干一个。”她微微一笑，冲我说道。 我拿起啤酒，和她碰了一下，然后又喝了几口。 第六章 醉酒以后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只知道最后我已经懵了，我和她一直喝，一直喝，好像不喝到死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乐曲结束了。 吴德军搂着静子特热乎地走了过来，他们俩热身的时间可真够长的，酒都被我和岳月给喝光了。 “哥们，你，没事吧？”吴德军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没事，没事，这点酒算什么，给我酒，我还能喝，我还要喝！”我有点晕乎乎的看着他，说了一句挺吹牛皮的话。 然后，吴德军把我从椅子上扶了起来说：“走吧，走吧，要喝你们俩回家喝去，到了家里，你们爱怎么喝就怎么喝，谁管啊。” 我们离开了炼狱殿堂，而我则感觉自己好像刚刚进入炼狱边缘，肚子很涨，头也有点疼。 朦朦胧胧之中，听到吴德军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对我说：“伊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这年头爱情算个鸟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死死的爱着一个人不放呢，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真感情，人生在世，要及时行乐才对。我跟你说啊，岳月这小娘可是块肥肉，你今天晚上好好享受，好好把握吧。” 吴德军说完，跟静子开车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万般难过的滋味涌上心头。我虽然很懵，但至少还保留着一点点清醒。 但可能是被酒精麻痹了，我瞬间觉得吴德军说的话很对，至少在这一刻是对的。 相处了三年之久的感情都能轻易破碎，人世间还能有什么真爱呢？ 我闭上眼睛，仰头凝思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你，叫岳月对吧？”我问。 “嗯，呵呵。”岳月朝我微微的笑着，她也喝了不少酒，小瓜子脸蛋上已经越发红润起来。 “走吧，我家离这里不远，一会就到了。”我搂住了岳月的肩膀。 “我……。”她弩了弩小嘴，挣扎了一下，好象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顺从地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上了她白色的小宝马，坐在她的旁边。我看着窗外的星光月色，脑袋里却不断浮现孙苗的样子。 然后发生的一切，就宛如一场午夜里虚幻的梦境。 很美很美的梦境，有孙苗陪伴的梦境。 我梦见孙苗把我扶上楼梯。 她把我扶到床上，然后像小猫一样脱掉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然后又像蛇一样，盘绕住我的身体。 她的香唇轻轻地覆盖在我的唇上，然后灼烈地吸吮着。她的香胸抵住我的胸口，我的心顿时飘到了天堂。 她紧紧地抱住我，闭着眼睛，发出微微的呻吟声。 夜色宁谧。 宁谧的夜色在呻吟声中轻轻摇晃。 静静摇晃。 第七章 她穿了我的睡衣 我醒了。 在第二天的清晨，天刚刚亮起来的时候。 第一感觉是肚子里面空荡荡的，有点饿，嘴巴也有点干巴巴的，很渴。 清早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我的眼睛上，我急忙向上拽了拽被子，把眼睛盖上。 我把头扭向右边，侧了一个身，突然感觉左手好像摸到了一个软软的，手感很特别的东西，像是一个肥大的桃子。 “咦？这什么东西啊？手感这么好。”我在心里面暗暗地想着，然后又贪婪地捏了几下。 “你，摸够了没有啊，讨厌，都把人家摸醒了。”一个女人有点娇滴滴的声音。 女人？我急忙掀起被子，然后看见躺在我身边的睡眼惺忪的她。 她的脸蛋很白，很雅致，瓜子脸。 她的眉毛很长，很别致，柳叶眉。 她的胸脯高高挺起，美腿修长，她的屁屁被被子遮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拽住了被子。 我看着她娇滴滴的小样，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想着我所做的那个美梦。 “啊……，你，你把我怎么了啊？”我失声尖叫。 “哼，你说呢，嚷什么嚷，屁大个小事。”她冲我一乐，哧起了一口小白牙。 我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她。 她则波澜不惊地看着我，眼睛好似一湾湖水般清澈。然后她又冲我妩媚一笑，那意思好像在提醒我——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你自己想啊，问我干嘛？ 我不理她，把被子全扯了过来，然后裹住自己的身体，裹的严严的。我的视线到处乱撞，我在找衣服。 可我马上就又闭上了眼睛，因为我看到了她的裸体，包括微微挺起的小屁股。 我在心里连连叹气，心想，这下惨了。 不过说句实话，她的屁屁倒是瞒好看，挺性感。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闭着眼睛冲她说。 “穿衣服干嘛？我还没睡好呢，难道你就不想再……？”她笑嘻嘻的说了个半截话，言下之意可想而知。 这小娘，还想吃我，没门。 “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我又重复一遍，但声音却是带着些许的祈求。 然后我听见她“哈哈哈”的笑了好一会，接下来则是她穿衣服的声音。 我想，她一定是在笑话我，太不爷们了。可我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我只是觉得，毕竟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可现在我和她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未免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好啦，你可以睁开眼睛啦，人家已经穿好了。”她如天籁般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到像小猫一样站在我身边的她，亭亭玉立。 她穿着一件睡衣，虽然那件睡衣有点大，她穿起来倒更像个裙子，因为那件睡衣是我的。但眼前的她，样子依旧很迷人。 我始终认为，不化妆的女人，才是最美的。所以此刻，我认为她也很美。但美归美，我可没啥不安分的想法。我只是站在旁观的角度，欣赏而已。 “你怎么把我的睡衣穿上了？我穿什么啊？”我委屈地问。 “呵呵，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人家就穿一会，走的时候还给你不就完了吗？”她说的头头是道，然后狠狠地撇了我一眼。 “啊？你还不走？”我惊了，难不成还赖上我了？ “喂，你这个男人也太没良心了吧，感情再薄也是同床共枕过的啊，你昨天晚上都把人家那样了，怎么也得管顿早饭吧，本姑娘快饿死了。”她嘟着小嘴，一个人跑厨房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我昨天晚上把她怎么样了啊？算了，憋屈，上了贼船了。” 我站起来，把被子丢在床上，跑到床下急急忙忙地找衣服穿。 唉，想不到昨天晚上喝多了以后，竟然干了这么一件丢人的事。衣服丢的满地都是，内裤挂在了台灯上，还有她的内裤。 我一边窜来窜去地拾衣服，一边责备自己。 不，我急忙替自己辩解。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是被动的，而她才是主动的那个。 也就是说，不是我扒下了她的内裤，而是她扒下了我的。 对，不是我非礼她，而是她非礼了我。 想此，心里终于是舒服了许多。 第八章 处男 我顺手给自己拿了一根烟，点着，用力吸了几口，心很乱，先压压惊再说。 我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种。 我把烟头死死摁灭。 这时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我偷偷的往盘子里瞄了一眼。是几个卧蛋，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很好吃的样子。 “折腾了一夜，你一定也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吧，尝尝本姑娘的厨艺。”她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坐在桌子旁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也饿，看到她吃东西，我就更饿了。但我没好意思开口，我想等她再叫我一声的时候，我再过去吃俩个，添添肚子。 郁闷的是，我傻傻地站在那里等了半天，她也没有再叫我一声，只顾着自己吃，樱桃小嘴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tmd，这小娘做事也太没诚意了吧，这可是我家啊，她倒是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等着她叫我是没什么指望了，于是我只好自己走到厨房，拿出了一副碗筷，把她盘子里的卧蛋夹出来俩个，吃了起来。 你还别说，这小娘们的厨艺真不错。 想不到她这种风流的女子，竟然还有这么一点本事。 “你这人有点意思，饿了就早点过来吃啊，我还以为你不饿呢。”她冲我坏坏的一笑，嘴角的小酒窝微微绽开。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换句话说，和她面对面地吃东西，我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对了，小然，我问你一个问题行不？”岳月抬起头，冲我说道。 “啊。”我待理不理地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次？”她很不自然地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大笑但又不敢笑的样子。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她的意思。 “靠，你是处男吧？”她冲我眨了眨眼睛，急了。 “啊。”我极不情愿的声音，然后继续埋头吃东西。 “哈哈。”岳月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处男咋了？有什么好笑的！” 唉，想不到我的第一次，竟然是和一个刚认识十几个小时的人发生的。 她见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马上闭着嘴巴，不乐了。 然后我们又各自埋头吃东西。 她吃饭的速度很慢，像猫，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很好看。 只不过这只小猫，昨天晚上把我睡了。 此刻，窗外阳光明媚，几朵云彩幽幽地飘过窗台。天空湛蓝，微风徐徐。 “哎呀，吃的好饱啊，好了，我得走了，白天还有事情要做。”她拍了拍肚子，站起身来冲我说道。 “哦。”我轻轻的回了一个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她，感情好像她和我有啥关系似的。 如果有，那也只是一夜迷情而已。 她走到床头，把我的睡衣脱了下来，我又一次身不由己地看到了一丝不挂的她。 她穿好衣服，拎起小包走到我的身边，“喏！这是给你的，以后有空我再找你！” 她从小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丢在了桌子上，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样子倒挺潇洒。 我听到她的话，张大了嘴巴看着她。我站起身来，犹豫不决地拿起了钞票。 “喂，你不会赖上我，要我负责吧，处男？”她走到门口，瞟了我一眼。 “只要你不需要我负责就谢天谢地。”我拿着钞票说。 “呵呵，认识你挺开心，你这人瞒有意思的，走了，拜拜。”她开门要走。 “唉，等等，你的……。” “等什么等，下次吧，今天真有事要做，很赶，拜拜。”她打断了我的话，挥挥手扭起小屁股走了。 我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钱，心里感觉错综复杂，无法言语。 我本来是要把钱还给她的。 我看着钱，心里涌起一股怨气。靠，这小娘们给我钱是什么意思？霸占了我的第一次之后，又给我扔了一沓钱，难不成她还真把我当小白脸了？ 我耳边霎时间又回荡着吴德军那小子昨天晚上对我说的话。 “这小娘特有钱，好好享受吧。”这是他昨天晚上对我说过的话，他在用语言诱导我得行为。 对，就是他介绍我和岳月认识的。 md，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吴德军，并决定晚上再去找他算账。 第九章 孙苗的误会 吃完卧蛋以后，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照了照镜子，又往袖口，领口喷了一点香水。 我准备去超市上班。 因为这段时间超市挺忙，便着花样搞促销。虽然我是一个只献脑力，不献体力的主管，但不去终归是有点说不过去。 可就在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门铃响了。 吓的我“妈呀”的一声大叫起来，感情就好像我做贼了似的。 “岳月这小娘抽哪门子邪风，刚刚离开，怎么又回来了？”我在心里磨叨。 “吱嘎。”我打开了门。 一张再熟悉不过，再可爱不过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可是我却急忙倒退了三步。 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是昨天晚上刚刚跟我提出分手的孙苗，我最爱的人。 “哟，伊然，你往后退什么啊，我有那么可怕吗？”孙苗怒怒地冲我说道，她的表情很不悦。 “啊，没有，没有，苗苗，你怎么来了？”靠，我怎么会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呢，难道是被岳月那小娘搞的神经错乱了？我不是一直都希望苗苗能回到我的身边来，回心转意吗？ “嗯？怎么，分手了以后，我就不能来了吗？”孙苗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的表情冷漠，把我激动的心情完全湮灭了。 是啊，我们已经分手了，她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了。 “那，进来吧。”我低沉的声音，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她挺着苗条的小身子，走了进来。 “放心，伊然，我既然说和你分手，就不会再回头的，我这次来你这里，主要是因为我还有一些东西在你这，我过来取走，取完就走。”她走进房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以为然地冲我说道。 我一脸忧伤地看着她，难过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真想过去，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就像以前抱着她的那个样子。 但是现在我只能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把她的东西全部统统拿走，看着她把最后的一点温存全部统统埋没掉。 她怎么突然间就不要我了呢？如此决绝，一点没有怀恋之情，毫无悔意。 爱情难道真的就这么脆弱吗？三年之久的爱啊！ 我的眼里渐渐涌出了泪水，它们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弥漫了我的视线。 “咦？这是谁的小裤头啊？怎么上面还有一小片湿巾啊？”孙苗站在写字桌前，把一条小裤头举向我。 “啊！？”我不禁失声大叫。 那个小裤头是岳月那小娘的，靠，她搞什么啊？怎么走的时候连自己的裤头都忘记穿了，这下她可把我害惨了。 我的脸色瞬间苍白，背后瑟瑟发凉，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 我张大了嘴巴，像个傻子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好啊，伊然，你这个伪君子，咱们昨天才刚刚分手，你晚上就把情妇带回来了啊，好，好你个伊然，原来你一直背着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你混蛋，我还一直蒙在骨里，分手的时候犹豫不决，怕你伤心，怕你难过，原来我只是自作多情，你个虚情假意的家伙，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了，咱们俩个永远完了。” “呜呜~，给你，留着好好享受吧！” 孙苗把岳月那小娘的小裤头，用力地朝我丢过来。我看着孙苗生气地样子，决裂的样子，没有闪躲，我已经麻木了。 小裤头丝毫不差地挂在了我的头上，微微的女人某部位的味道飘到我的鼻孔里，我傻了吧叽的禁了禁鼻子。 然后，我看见孙苗背起小包，气呼呼地向门口走过来。 我抓住她的手说：“苗苗，你误会我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一切都摆在眼前，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更不可能再和你复合。总之，算我看错你了，再见，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孙苗朝我吼着，挣脱了我的手，最终夺门而去。 我转过身，跑到门口。 我含着眼泪朝楼道里大喊：“苗苗，你回来，你听我解释，那个小裤头，你回来呀！” 而回应我的却只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孙苗走了，也许这次她永远的离开了我，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 她误会了我，再也无法原谅我。 我走回房间，堆坐在床上，泪水瞬间流了满脸。 我禁了禁鼻子，然后一把拽下头上岳月的小裤头，丢到了地板上。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吴德军坏坏的笑容。 “这小妞特有钱，好好享受吧。”这是他对我说过的话。 他的一句话，让我失去了第一次，让孙苗误会了我，断送了我可能破镜重圆的幸福。 我想着孙苗刚才对我失望的样子，觉得心里特憋屈。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伤心欲绝。 第十章 和岳月偶遇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的心乱极了。 时光慢慢地流淌，很慢很慢，从清早到黄昏，从黄昏到夜晚。 光线渐渐被黑夜吞没，月亮重又闪光。 又一个夜晚终于来临了。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就急冲冲的离开了家。 我走到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往炼狱殿堂俱乐部驶去。 岳月早上丢给我的钱，我也带上了，我必须要还给她，告诉她我不是靠做有钱女人的小白脸过日子的，我是一个正八经的男人，然后跟她速断往来。 更何况，我上了一年班，手头还有点钞票，足够自己挥霍一段时间的了。 我想，如果不是孙苗在台灯上发现了岳月的内裤，她就不会知道我和别的女人有染，也就不会那么绝然地离开我，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可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有点晚了。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死了。 我摸着兜里厚厚的钞票，心想怪不得吴德军做了小白脸呢，这个活来钱也忒快了，就是有点见不得光。 到了，我交完钱，走下了的士。 我花了一百元钱买了一张门票，然后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在忽闪忽闪的彩色灯光里，我一桌一桌底寻找着吴德军的身影。可是我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他。 倒是俱乐部里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冲我走了过来，围住我，一副要打我的样子。 我不是一个怕事的男人，但也不是一个爱惹事的男人。何况我一个人也不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急忙解释说，你们干什么呀？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闹事的，我来找你们的经理，他叫吴德军。 可那几个打手在听我说完以后，并不以为然。其中一个掳了掳袖子说：“臭小子，还敢乱说，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我一听，顿时傻了。我才想起来吴德军早他妈不干经理，而转业成小白脸了。 那几个保安冲上来按住了我，要把我拽出去，我急忙挣扎，但是由于力量微薄，最终无济于事。 “喂，住手，你们几个看门狗干嘛呢，快点放开他，他是我朋友。”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几个保安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松开了手，其中一个恭恭敬敬的说：“哦，原来是岳小姐啊，抱歉抱歉，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哼，那还不快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女人怒怒的声音。保安走了，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终算是逃过一劫。 “岳小姐？是谁？”我狐疑。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瓜子脸，水灵的眼睛上面翘着弯月眉。 “是你？！”我有点惊讶，是岳月。但我又低头想了想，她在这里玩是很正常的事情才对，我有什么好惊讶的。 “啊，是我，怎么了？这才分开一天，就不认识我了么？”岳月指尖夹着香烟，她冲我坏坏的一乐，抽了一小口，然后吐出淡淡的烟圈。 “你，一个人？”我没话找话，怎么说也是跟我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总不能不理人家吧。正好借这个见面的机会，把钱还给她，顺便把一切说开，免得以后夜长梦多。 “对啊，我是一个人啊，怎么，嘿嘿，难道你想陪我？”岳月暧昧地想我使了个眼色。 第十一章 逃离 她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喜欢，如果她不是一个风尘女子，我想，任何一个男人喜欢上她都不足为奇。 “给，这是你的钱，我想跟你说，我不是靠这个吃饭的，我大学毕业，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手里也有一部分存款。虽然女朋友刚刚跟我提出分手，但我想她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意外而以，当时我喝多了，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做了那事。我知道可能你不会在乎这些，但是我想还是把话说清楚，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几乎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一吐为快。 然后我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可她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扑嗤”一下，用小手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我疑惑地看着她，突然间感觉自己很傻。跟她说这些干嘛，祈求她的怜悯吗？我和她只是刚刚认识而已，彼此并不相干，仅此而已。 “你笑什么？”我忍不住问。 “呵呵，你这个人有点意思，那我如果说我在乎跟你一起度过的那一夜，你会怎么办？难道会因为想要对我负责，而把我娶回你家么？”岳月嘟起小嘴说道。 “我，我，还是会把钱还给你。”我脸有点发热了。 “嘿嘿，你这个人怎么有点傻呼呼的呢？”岳月哈哈的笑了起来。 靠，听她说这话我更郁闷了，我觉得她是在嘲笑我，而我也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有点傻。 “给你。”我把钱递到她的手里。 “哟，你还来真的啊？我又没有说你什么啊，都是你自己瞎想的，何况你陪我过了一夜，我付给你钱，这是游戏规则啊，你不用把钱还给我。”岳月拒绝了，把钱推了回来。 “哎呀，你就把钱拿回去吧，不用给我钱。”我有点急了。 岳月有点惊讶地看着我，“呵呵，那以后我找你也不用给钱吗？” 她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心灰意冷的话，看来她完全没有听明白我刚才的意思。郁闷，但是我可不想再跟她解释了，随她怎么想都好，那是她的事。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转身要走。 “哎呀，别一个人走啊，带着人家嘛，这么晚了，一个人呆着孤单死了，好不好？”岳月拽住了我的衣袖，撒娇似的靠了上来。 “我真有事，你就别跟着我了。”我掰掉她的小手，挣脱开。 如果我没有女朋友的话，我想我也许可能不会拒绝她，美若天仙的女孩子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啊，但问题是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们已经相爱三年了。虽然感情出现了波折，但完全还有可能复合。 她怔了一小下，而我则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具体点说，是快点让自己离她远点，离诱惑远点。 我怕自己矜持不住她的诱惑，再次栽倒在贼船上。 “喂，小然，等一下嘛。”她叫住了我，然后窜到我的跟前，搂住我的脖子，往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睁大了眼睛，一股电流窜便我的全身，感觉自己的心震颤了一下。 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我不断地在心里磨叨。 耳边传来岳月一阵阵得意的窃笑，这小妞，好像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而我则灰头灰脸的逃了出去。 第十二章 无助 我几乎是拼了命的逃出了炼狱殿堂，孤零零的站在路口，仰头默默凝视着头顶一望无际的夜空。此时的夜色已经很深了，但北方的夏季夜空永远是璀璨的，夺目的，蓝的养人眼目。那些闪烁的星群，还有皎洁的月光，高大的树影，都为这座沉寂在夜色里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清透的霓裳。 虽然炼狱殿堂里面喧哗一片，但外面的世界却是宁静的，祥和的。 只是我的心却是一点都不宁静，要是宁静就怪了，这俩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没有一件事是让自己开心的。 我拿出手机，气呼呼的拨通了吴德军的电话。 “伊然，怎么是你小子啊？”他倒是挺吃惊。 “你在哪呢？”我低沉的声音。 “什么在哪呢？这么晚了当然是陪老婆睡觉了，你有事啊？”他问。 “我要找你算账，你把我给害了，你知道吗？”我有点生气的声音。 “哈，你找我能算什么帐啊？是不是想岳月那小娘了，想让我把她给你约出来啊？昨天夜里爽死你了吧？”吴德军的声音，不用想，电话那头的他一定是一脸狰狞的笑容。 “对，就是因为这事找你算账，我在炼狱殿堂俱乐部门口等你，你快点给我滚过来！”我愤愤的说。 “呵呵，你小子行啊，才出来一次就轻车熟路了，都找到那里去了啊？哈哈，行，你等着我啊，我现在就开车杀过去。”吴德军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丢进衣袋里，一个人蹲在茫茫的夜色里，望着炼狱殿堂门口一闪一闪的灯光发呆。门口总是有人进进出出的，男人，女人，他们有的是情侣，也有的只是为了来找点快乐，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我又想起我的爱情，是不是我以后永远都只能一个人度过这样漫长的夜了？ 孙苗离开了我，她是我在这个城市之中唯一一个需要的人。 一个曾经爱我，并被我深深爱着的人。 一个已经跟我分手，却依旧被我深深爱着的人。 而此刻她不在我的身边，除了无声的思念，并默默的期盼着她某天还能回到我的身边，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靠其它的一些什么方法，来安慰自己伤痛的心。 孙苗，她还会回到我的身边来吗？ 我仰起头，凝视着被泪水弥漫住的星空，高远的星空，蓝蔚的星空，心里顿时泛起一片无尽的茫然。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过去了，吴德军开着车子赶了过来，他开的是一辆黑色奔驰。 这小子，还真是傍上富婆了。 我揉了揉有些潮湿的眼睛，慢慢的站了起来。 吴德军把车子开到了我的身边说：“哥们，上车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咱们哥俩边喝边聊。”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子。 一个人哭过以后，我的气消了许多。而且我也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跟吴德军能有什么关系呢？是孙苗跟我提出分手在先，而我和岳月发生关系则在后。 何况，那又是在我喝醉了的情况下，才发生的。又不是我把岳月邀请到了家里，而且我都不记得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孙苗要和我分手，即使我没干出那事，她也还是会和我分手的。 我又何必怨天尤人。 第十三章 对话 吴德军开车带我去了学府路上的一家烤肉店，这家店的对面就是我们的母校，上大学的时候，吴德军在炼狱殿堂里勤工俭学，每次发了工资，他都要请我到这家烤肉店来吃一顿。当然，偶尔也会带着孙苗，那时候，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滔滔不绝的预测着毕业以后的事。可是现在，一年以后的今天，一切都改变了，吴德军在换过无数个女朋友之后，最终干上了小白脸，而一直说要和我结婚的孙苗也突然提出和我分手…… 回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心里突然感觉有点沧桑，有点酸酸的，这种心痛的感觉就是物是人非么？还是因为无法挽回眼前发生的这些不幸，而为自己感到无奈？ 吴德军要了点吃的东西，然后又要了一提啤酒。 “你怎么了？伊然，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吴德军撇了撇嘴问。 “没怎么，就是觉得心里不爽。”我突然间又不想说话了。 “没怎么？那怎么会不爽？有什么话就说，别墨墨迹迹的，像个娘们。”吴德军还来火了，他不知道，我此刻比他的火大多了。 “就是不爽，因为岳月把我当小白脸了，还给我了一沓钱，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我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 “哈哈，小白脸就小白脸呗，这有啥的啊？她给你钱你拿着不就完了，红彤彤的票子，不要白不要。”吴德军还感觉自己挺在理。 “你愿意当小白脸，你自己当，我不缺钱，用不着你为我操心，即使我没钱，我也不会干这个！”我火一上来，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 吴德军听了我的话，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诧异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错综复杂。 我想，也许是我说到了他的痛处，伤了他的自尊心。男人最怕的就是这个，被人瞧不起，但我却是有口无心。我只是一心急，思绪有点混乱，才口不择言的。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很难分清对错。 他举起瓶子，“咕咚，咕咚”地干了一瓶。 “兄弟，对不起，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也不是有意向你发火，我昨天晚上和岳月同床共枕的事，被孙苗知道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爱她，虽然她要和我分手，但我想她也许有天会后悔，会再回到我的身边，可是，现在全完了。”我急忙解释，因为我不想伤吴德军的心，毕竟大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四年之久的哥们。 “呵，兄弟，这些我都知道，可你不已经和孙苗分手了吗？你以为她还能回到你的身边吗？别傻了，我的好兄弟，这是不可能的。”吴德军说。 我叹了一口气说：“对，我们分手了，就在昨天晚上，她离开了我。可是我想，过一段时间以后，她一个人寂寞了，无聊了，就又会想起我，她会忆起我对她的好，重新回到我身边来的。” 吴德军低头听我说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可是，她今天早上在我那里发现我干了那事，还以为我一直被着她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很伤心，还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如果她不爱我的话，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吴德军抬头凝视着我的眼睛，他好像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她很伤心？” “是的，她很伤心，她一定是在乎我的。”我强调道，然后将潮湿的目光投向窗外。 外面的夜色渐渐暗淡下来，月亮的周围堆满了灰色的云层。夜风吹褶树冠的层层厚叶，仿佛一场大雨即将冲刷这个已然安静下来的午夜。 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儿，最后的一点月光也被黑暗吞没了，外面的世界完全失去了光明。宽阔的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是偶尔会有车辆“呼啦”的一下行驶而过，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第十四章 眼泪 烤肉店里只剩下零星的俩三桌客人，而我和吴德军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我感觉到他有话要对我说，从第一次在炼狱殿堂重逢的时候，他就好像要对我说些什么的样子。 “给我一根烟！妈的，孙苗这个小娘们，也太他妈会演戏了！”吴德军愤愤地说着，一副为我不平的样子。 我望向窗外的目光转回来，转向他问：“孙苗演戏，吴德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 吴德军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连抽了俩口烟，叹息了一声说道：“伊然，既然你已经和她分手了，而且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想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替她向你隐瞒什么了，孙苗早就有别的男人了，你这个傻瓜，还一直蒙在骨里。” 我听到吴德军的话，感觉心在瞬间坍塌了，仿佛冰冷的潮水泛滥成灾。而最终泛滥成灾的，却是让我明白，我和孙苗分手已成定局的悲伤。 但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就是孙苗和我分手的真相，她有了别的男人么？我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结局呢。我们之间三年纯洁的爱恋，就这么被时光无情的给剥夺了吗，就这样被残酷的现实给抹杀了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是真相的。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吴德军，你不要信口开河，诬蔑孙苗！”我朝他大声吼道，站起身来用力地敲了一下桌子。 一个啤酒瓶被震落到地板上摔碎了，耳边传来刺耳的破碎声。肉店的服务生急忙赶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德军道了歉以后，一句话也不说地坐在我的对面。而我则呆呆的站在那里，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有人问我，有生之年最伤心的事情是什么事？我想，我一定会回答他，最伤心的事，莫过于被一个自己最爱的人欺骗。 还有什么事能比被自己最深爱的人欺骗更叫人伤心的呢？因为我曾经是那么执意地相信她。 吴德军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伊然，你又何必如此执著呢？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真正的爱情，那只不过是一个缥缈的梦，是不现实的，年轻的时候做做梦也就算了，最终还是得清醒地面对这一切。天下之大，何愁无芳草，为什么要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我不断地摇头，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不会的，孙苗只是因为毕业后生活的压力太大才要和我分手的，我们的爱情不过是差个房子。我会努力工作赚够买房子的钱，然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房子这么贵，你要奋斗多少年？等你有点钱的时候，房子早就又涨价了。你认为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会因为一个房子和你分手么？别傻了，伊然，别傻了。”吴德军连连叹息着，仿佛胸中压着一股怒火。 我心想着，敢情不是你爱的人离开你了，你怎么可能感受的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呢？ 对，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痛，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体会到的痛。 没有人会和我一样痛的。 烤肉店里只剩下我们俩个客人了，服务生桌在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打着瞌睡，仿佛要睡着了的样子。 而窗外的雨因为已经积蓄了好一会，这一刻终于“哗啦啦，哗啦啦”地掉下来。先是毛毛细雨，而后则马上就如有人在上面撒下了黄豆粒子一样，大颗大颗迅急地砸在水泥路面上。远处，近处的夜色进而变的朦胧一片。 只有路边的灯光依旧散放着几丝倪黄，微薄的光韵。 “行了，伊然，你不要再为她辩解，也不要再安慰自己了，孙苗早就和她的老总上床了，她们多次在一起出席了很多重要的场合，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会找个机会，让你亲眼看看，你这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痴情种，被人骗了蒙在骨里，告诉你了真相，你却又为她开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你说了。”吴德军朝我大嚷着。 而我却感觉自己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了，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只想喝酒，喝到迷醉，喝到自己的脑袋里空白一片，喝到不醒人世。喝到可以让我忘记这一切，可以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想。 迷茫的夜色里，泪水渐渐弥漫了我的双眼。 我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 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反复地回荡。 这个潮湿的夜，泪水不断的流着。 我听到来自心底的声音，她真的背着我爱上别人了吗？ 第十五章 生病 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吴德军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天就像影子一样不断地跟随着我，扰乱着我大脑的每一根神经。 我想，也许吴德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虽然他的作风让我有点看不惯，但作为好朋友，他却从来都没有欺骗过我。更何况，爱情之事，乃终身大事，没有人会拿这个跟别人开玩笑的。 可是，我在心里面就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可能是我一时间还接受不了事情的结局吧。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拧劲了，拧的紧紧的，却没有人能帮我打开这个结。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我一边上班，一边陷入了矛盾的沼泽之中。 我努力的工作，从早到晚，日以继夜地想用其他事情，来抵消我心中的痛苦。 但这些都是徒劳，我根本无法忘记以前和孙苗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乐的日子，还有那些山盟海誓的诺言。 每当闲暇下来的时候，每当一个人的寂寞夜里，我的脑海里都不断地浮现出孙苗的影子。 而且，好像越是想极力忘记的事情，就越是像要存心和我作对一样，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几天的时间就在这种无尽的煎熬中过去了，我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嘴角的胡子也像杂草一样，疯狂地长起来。 我感觉自己对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趣，提不起信心，仿佛被死神掏空了灵魂，完全只剩下了一幅空空的皮囊。 今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我一个人坐着公交车从超市里回家。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满屋子熟悉的一切发呆，仿佛看见孙苗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想要抱住她。而最终怀抱空空，只有看不到，摸不着的寂寞空气。 房间里到处都是寂寞的味道，孤独的味道。白白的床单，空空如也的双人床。 我栽倒在床上，感觉全身灼热，头有些晕晕的，鼻孔不通气，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病了，而且病倒了。 我照照镜子，看到的是一张苍白无血的脸，自己的脸。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无依无靠，无所寄托。小时候，一直是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孩子，上学也一直都顺顺利利，没经历过什么坎坷。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想着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对孙苗的思念也上升到了顶点。 是的，我实在是太想她了。 我想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然后告诉她我病了，真的病了。 我想，当她知道我生病了，应该是会回来照顾我的吧。我想到此处，一种酸楚的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 我在犹豫不决中拨打了孙苗的电话，我们已经十几天没有见面了。 可是，我又一次一次的失望了。我给她打了七个电话，她每次都是拒听。 我发信息给她，说我病了。我等了好半天，她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回给我。 然后，我又打电话，一遍一遍。最后，她关机了。 我把手机丢到一边，闭上眼睛，绝望地躺在床上，心力交瘁。 她真的是不爱我了吧？真的是不爱我了！ 我想，就让我一个人这样地躺在这里吧，或者病到不为人知地死去。 因为，她真的让我生不如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病得晕了过去，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往日的梦，一个被时光剥落的梦，一个像花儿一样谢落在秋风里的梦。 我梦到时光又倒流回了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孙苗谈起了恋爱。 我梦见在校园里林荫路的长椅上，孙苗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我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几片提前凋零的花瓣飘落下来，飘到她柔亮的发丝上。她把头深深地埋入我的胸膛，她说，伊然，我知道你真的爱我，我听到你“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了。 我梦到寒风呼啸的冬日早晨，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嘴巴哈着气，站在她们寝室的楼下，安静地等她出来。然后搂着她的肩膀，相互依偎着去教室上课。雪花飘散在我们身上，飘散在我们紧紧挨在一起的脚印上。 我梦见在学校的长廊里，每当下课铃声响起，我都对着长廊另一端的她大声地呼唤，孙苗，我爱你呀，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呀！你知道么？你真的知道么？ 然后，那些花瓣和雪花突然疯了似的漫天飞舞，它们弥漫住了梦里的一切，梦里的一切都被它们弥漫住了。 我再也看不到孙苗的样子，听不到她的声音。 它们都像薄薄的云层一样，最终被风吹散了。 我真的再也看不到孙苗的样子，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它们都去哪里了呢？ 第十六章 岳月的照顾 我在一片恐慌失落中惊醒过来，内心带着疲惫的空虚，好像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眼角还残留着因梦魇而流下的伤感泪水。 我抬起头，看见头顶昏黄的灯光微微地照耀下来，很安静，小窗的外面是茫茫一片的夜色，白杨的绿叶在夜风的轻拂之下微微摆动。 烧好像已经退了，身体也似有了一丝力气。 墙壁上，玻璃瓶里面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接一滴地流下来，流到我的身体里面。 只是不知道，这遍体鳞伤的身躯，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 我吸了一大口气，想要坐起来，低下头的时候，看见趴在病床边上熟睡的她，岳月。她此刻睡的很香甜，一只手托住了瓜子脸，另一只手则放在了被子上。我看着她微锁的弯月眉，心里竟在想，这个到底是不是她呢？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要比以前优雅多了，至少是安静的，脸蛋上还透露着一股甜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将双手捂上去。小鼻头则轻轻的翕动着，呼吸很均匀。 可是，一个大大的疑问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怎么会是她呢？昨天晚上会是她送我到医院里来的吗？这会真的么？那她为什么要帮我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只好不去管那么多了。 我轻轻的挪了挪身体，在没有惊扰岳月美梦的情况下，走出了病房。 我坐在医院静悄悄的水泥长廊里，凝视着窗外迷茫的夜色，凝视着月亮穿透云层射下缕缕薄光。 那些薄薄的光线散落在我的脸上，我在如此虚弱的月光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怎么会是岳月呢？此刻陪着我，守护着我的女人应该是孙苗才对。 一切都错位了。爱情错位了，女友也错位了。 而我，竟然也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一个跟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献给了一个永远都只会是场游戏的感情里。 一场让我为之付出了沉重代价的游戏。 游戏怎么会有好结局呢？最后的结果，无非也就只是灰飞烟灭，人散茶凉罢了。 我吸了几口烟，然后摁灭了烟头，站起身来，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心里凉凉的，是对爱情完全失去了信心了么？ 但是，我此刻已经不在绝望了。因为，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吴德军说的对，这个烦躁的时代哪里还有什么真爱啊！每个人都在为生计疲于奔波，捷径和机会也是对等的，有谁会放弃直接通向罗马大道的机会呢？ 散了就散了吧，至少曾经爱过一场。 就当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无始无终的结局。 第十七章 纠缠 我吸了口气，想要回到病房里。我转过身的时候，看见岳月正站在病房门口，出神地望向我这里。 “你醒了啊？”她走过来说，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过，现在看过去倒是瞒可爱的。 “嗯，也是刚刚才醒的，怎么了？难道你以为你撞见鬼了么？”我禁了禁鼻子，特傻地朝她扮了一个鬼脸。 “哼！人家就是问一问，表示一下关心嘛，再怎么说，也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把你送进医院的啊，你重的像只猪，差点没把本小姐累死，哎呀，现在腰和肩膀还有些疼呐，呜呜~~！”岳月朝我吐了吐舌头，淘气的小样倒是透着股纯真的气息。 看着她猫咪般的小样，我忍不住“嘿嘿！”地笑出声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在医院里说话的气氛要比炼狱殿堂里好多了。 难道，此刻岳月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自己么？才是生活里的自己么？像是小猫一样的。 “你这个人好讨厌啊，人家为你做了这么多事，骨头架子都快软了，你也不说表示一下。还站在那里傻笑个什么劲嘛？还不快过来给人家揉揉！”她特委屈地朝我皱起了眉毛。 就在我有点犹豫不决的时候，她走了过来，用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抵住了我的鼻头。 哎，这个丫头，看来是本性难移了。还没等我过去呢，她就已经自己主动靠在我身体上了。她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嫁接到我身上，右手则特无赖般地搂住了我的脖子。 难道每个富婆跟自己的小白脸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如此大胆地纠缠在一起吗？ 我低下头，默默的凝视着她的大眼睛，仿佛里面盛着一弯清水，透着光亮的。 “你到底给不给人家揉嘛？”她又开始跟我撒娇了。 我专注地看着她，然后听到自己的心铿锵有力地跳动着。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离她很近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不由自己控制，也无法停止。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也是。 但我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条件反射，正常现象。毕竟男女有别，肌肤之间接触的时候，产生这些反应是难免的。 第十八章 寂寞惹的祸 冰清的月光里，我的内心陷入了小小的矛盾之中。到底给她揉揉，还是不给她揉揉呢？按道理来讲，是她在深夜大老远的把重病的我送到了医院，我给她揉揉表示一下感谢，也没什么。可是，如果我给她揉了，是不是在表示我已经不那么的拒绝她了呢？总之，这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为了保险起见，我最终还是拒绝了她的要求。 “不给你揉，腰疼就买药吃，这是医院，一楼就有卖药的。你要是自己不敢去，那我可以带你去。”我对她的无理要求不予理睬。 “讨厌啦，掐死你，你一点都不懂得对女人温柔，也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她怒怒地撅起了小嘴，然后又用左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鼻子。 “哎呀，放手，快放手，好疼啊。”我立刻疼的小声尖叫。 “啊，该死的！”她马上就叫的比我还大声，小身子向后退了俩步，然后站在那里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我。 那个委屈的表情，可爱的表情，好像不是她狠狠地掐着我，而是我狠狠地掐了她一样。 不过她尖叫一声也是应该的，因为我的鼻子被她掐的流下了几滴鼻涕，丝毫不差地掉落在了她的瓜子脸上。 我看着她此刻有些郁闷的样子，我不由得又“嘿嘿”笑出声来。 唉！她这该叫害人害己，咎由自取了吧。 她见我还在不停的笑着，走过来用小手推了我一把，然后则顿在地上特委屈地擦着小脸蛋。 而我则因为被她轻轻一推，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之所以没跌倒在地上，是因为我跌到了墙角，身体撞在了墙上。 我随即蹲在了地上，感觉头有点晕晕的。眼睛里出现了几颗闪亮的小星星，可能是我的身体还有点虚弱吧，经不起摧残。 “哎呀，你没事吧，我可不是故意的啊，你一个大老爷们的，未免也太不经摔了吧？”她看着我有点痛苦的神情，急忙蹲到我的身边，用小手握住了我的大手，一副很紧张我的样子。 我则慨叹着，她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讲理的话。老爷们的身体也是肉做的，哪有墙硬啊？要是脑袋比墙还硬，那古代的人攻城门的时候就不用木头桩子了，直接命令士兵把脖子一抻，再猛劲用脑袋撞不就行了。 我没理她，因为她刚才狠心的一推，严重伤害了我本已是憔悴的肉体。 她见我没吭声，还以为我真的被撞晕菜了呢。她抱住了我，她的身体软软的，飘着女人的香味。 “你没事吧？少装好不好？不就是撞了一下么，有这么严重？”她埋怨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唉！一个富婆有必要对自己的小白脸这么好吗？ 只要有白花花的银子，想找小白脸还不小菜一碟！ 可她的年龄好像还没我大呢，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比我大的可能性。但为什么她这样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竟会学着人家出来找小白脸呢？ 而我和静子虽然只是见过一面，我感觉她也比我大不许多才对。 不理解，但这和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只是，我还是无法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第十九章 岳月的答复 我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她，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她一句，“你为什么要出来找小……。” 我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但我想她如此聪慧的女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才对。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带着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她听了我的话，突然愣住了。她诧异地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没有听清楚的样子。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神若有所思，仿佛有难言苦衷，无法倾诉于人。那些故事，关于她的故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是幸福，还是有点伤感，还是悲喜交加？ 我看着她沉默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开始为自己的问话感到后悔。 或者说是，后悔极了。 因为，这毕竟和我没有关系，而我也不应该问才对，大家萍水相逢而已，何必相知太多。 唉！我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 就在我不断在心里责备自己冒失的行为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冲我莞尔一笑问：“人为什么要吃饭呢？” 我也被她问的愣了一下，她这是在耍我吗？ 我撇了她一眼说：“当然是因为饿了啊，饿了不就得吃饭了吗？难道是为了玩嘛！” 她冲我“呵呵”一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呵呵，那你说说，人吃饭是为了什么啊？”我还真纳闷了。 “是怕自己的胃太虚空，长时间不吃东西，胃的机能就会丧失，会枯竭，会死掉！生活也是一样啊，不能让自己太孤单，如果总是无依无靠，没有寄托，活跟死又有什么区别呢？一个人，总需要找点什么，来添补自己生命里的缺陷吧。”她的眼睛望向窗外，说出了这样一番似乎哲理的话，而此刻，窗外的景致在微弱的月色里，显得朦朦胧胧的。 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看到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忧伤，如透明水面一样，泛起微微涟漪的忧郁。 虽然我不是什么哲学家，但我还是能够体会到她这一番话的涵义。 一切都是寂寞惹的祸。唉！该死的寂寞。 我把岳月搂在怀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我为什么要把她搂在怀里呢？是因为她对我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么？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真的好寂寞。 寂寞，此刻我们都是寂寞的人。所以，可以无需相处，不问理由地拥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只是不知道，在哪一个黑夜过后，在哪一个黎明过后。 我们又会各奔东西，形同陌路。 第二十章 上班 第二天上午，我就出院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无关痛痒。 是吴德军开车把我送回去的。他对我说，昨天白天他给我打了一天的电话，可我却一直没有接。于是他怕我因为被孙苗甩了想不开，再有个什么三长俩短的。便给岳月打了电话，因为岳月跟我有过一夜之情，知道我住哪里。 他当时就想了，还好岳月和我同床共枕过，不然找我都没处找。 为此他还暗暗替我捏了把冷汗。 他们俩个赶到我家里，撞开了门，发现我木头一样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便急急忙忙地把我送到了医院。 他嘻皮笑脸地跟我说，还好抢救及时，不然一个帅哥就这么不为人知地英年早逝了，你小子有我这样的朋友，被窝里偷着乐去吧。 我撇了他一眼说，我没告你私闯民宅就不错了，还有，赶紧把我家的门修好，不然丢了东西你就是全部责任。 他看着我，张大了嘴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然后我们俩个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伊然，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北方的夏季就是这样，早晚凉爽，空气也比较清新怡人。再加上这几年，哈尔滨的绿化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再也不是往昔那样，满街灰尘了。 吴德军把我送到小区下面，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兄弟，我知道你小子重感情，忍死理，虽然你表面不说什么，但我知道你仍没放下孙苗，等我电话吧，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你明白，你太傻了，真心未必就换来真意的。 我冲他点了点头。 他开车一溜烟地走了。 我则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我坐在客厅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袅袅的烟雾中，我想着这几天自己低迷的样子，看着零乱不堪的屋子，不住地连连叹息。 吴德军是了解我的，毕竟我们相处了好几年。 是的，我还没有完全从失恋的阴影里解脱出来。 我这个人依赖性挺大的，一旦开始一段感情，就会陷得很快，而且无法自拔。 我一直以为，孙苗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不会分开。 而现在我才明白，这只不过是我心甘情愿笃定的谎言。 但悲伤已过，而今只是还有些怅然若失，不忍割舍这段回忆罢了。 我开始打扫屋子，把所有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 说实话，我这个人挺懒惰的，基本上不怎么做家务。但现在我必须要找一些事情做，不然就快无聊死了。 一个人的日子，总是比不过俩个人充实。 无论俩个人在一起快乐也好，吵架也好，总算是还有个陪伴。 一个人也就只有寂寞了吧。 就如同岳月讲述的那样。 我把脏衣服全部都拿到了卫生间，在往洗衣机里塞衣服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岳月那天早上忘记了穿的小裤头，一丝女人某部的味道飘进了我的鼻子里。 我忍不住禁了禁鼻子，把小裤头拿在手里看了看，卡通画面印入眼帘。我好像是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把它也同我的衣服一起，塞进了洗衣机里。 几天以后，我又像往常一样上班了。不管这一小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但时间还在向前流淌，生活也得继续。 我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精神焕发，尽量面带微笑。即使这样显得不太自然，里面埋藏着忧伤。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就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走在超市的大厅里，货架的周围，开始检查所有物品的质量。一些职员看见我，都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她们开始给我讲述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超市发生的一些好笑的事。 什么某某牛奶的推销员和某某牛奶的推销员，因为争抢顾客为吵了起来，大动干戈，被炒了鱿鱼。 什么超市里的某某员工，因为偷了超市里的东西，被开除了之类的事情。 我一边点头，一边微笑地附和着。 我想，也许是由于我这个人长的太面善了，所以她们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我讲。 最后她们又说，伊主管，你听说了吗，超市最近人员整顿，好像要裁员拉？ 她们齐刷刷地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我，具体一点说是盯着我的嘴，好像我的嘴上长了一个火疖子似的。 我诧异地看着她们。 靠的！跟我靠了半天的近乎，原来她们就是为了想知道这事。 人情冷暖呐！ 我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并不知情。 最后，她们一瞬间就全部又都齐刷刷地从我的视线所及范围之内消失了。 嘿！这帮现用现交的小娘们！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在心里啧啧地慨叹着。 第二十一章 无聊的日子 又是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日子显得有些安静，或者是清冷。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我的生活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又有说有笑，能侃能闹了。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当然，这些只有我一个人明白。 有些事情，有些不幸，是需要一个人来承受的，需要一个人在黑夜里，在孤独的时候，在安静下来的时候默默承受。 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点根烟，俯瞰着街道上奔涌流动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样子，良久地发呆。 而一天的时间，也就这样幽幽般地溜过去，仿佛波澜不惊。 晚上无聊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看电视，没完没了地看，感觉似乎电视里的人是在和我聊天，以此来减轻孤独。 孤独是一种缺陷，因为找不到寄托，才会产生在心里的感觉。 吴德军这段时间也没有再打电话给我，我想他肯定又搂着他的富婆，没日没夜的去逍遥快活了。当然，他向来都是这个样子，我也早已接受。只是一想到静子，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她风情万种的样子，我一直没有看清楚的样子。 不过，给我的感觉，静子跟岳月比较起来，似乎更像一个富婆。而岳月呢，更像是初来乍到，初出茅庐的新手。 我始终认为，每个人身上的某种气质，都不是一装就能装出来的，而需要长期的在某种特定的环境里熏陶。我记得第一次在炼狱殿堂里见岳月的时候，她的话也不是很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在静静的吸烟。那个时候，她的眼神就给我留下一种莫名的忧伤感，我和她不过才见了三次面，所以，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还有这种感觉到底准不准确，都不得而知，也无从考证。 呵呵，说句实话，其实每当无聊的时候，我偶尔还是会想起她来的。 只是，我从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也没有再去炼狱殿堂。 原因很简单，我现在还没能在心里完全接受我和她之间的那种关系。 我只是偶尔会想起她特赖皮的样子，然后一个人仰起头，对着镜子“嘿嘿”地傻笑一番。 那副德性的确是有点傻！ 岳月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呢。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没有主动性了，而她满是女人味道的小裤头已经干了，我把它弄好了，然后放在了衣柜里。 唉！妈妈的，瞧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呆着没事我提她干吗呢？ 像她这种既年轻又漂亮，身材又好的小富婆，找一个比我好俩倍的小白脸，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能做她的小白脸确实是一件挺荣幸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个单身的男人来说，闲暇的时光无处打发。而有个这样的美女陪自己聊聊天，或者干点别的什么有乐趣的事情，是不是也就活的有滋有味了呢。 想着想着，我眼前又浮现出岳月熟睡时候的样子，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的样子，和那对总是喜欢在夜色里流离的闪着光泽的眸子。 然后，我又“呸呸呸”地咒骂自己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夏季的夜晚无尽的漫长，像是一条没有边际的路，走着走着就觉得累了。 我吃完饭便坐在沙发上开始打嗝，不论日子怎么过，咱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胃呀。 所以，我这几天的食欲大增，失恋之后，不瘦反胖，真是惊煞人也。 我打开电视机，一边吃薯片，一边百无聊赖地看起电视来。 电视中，一个年过花甲的单身老奶奶，在六十岁的高龄爱上了另一位单身老大爷。俩个人在几经周折之后，终于说服了双方儿女，结成夫妻。 节目的最后，录制的是俩位老人手牵着手，走在夕阳将近的林荫路上。 就仿佛是走在神圣的浪漫的婚毯上一样。 他们的脚下是一地的绿叶和粉红色的碎花。 我看着看着，心里面也默默感动着，因为这样的爱情是值得天长地久的。 而我的爱，才刚刚要谈婚论嫁，就在中途夭折了。 唉！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呀！ 第二十二章 吴德军来电 我一边看着，一边拿薯片死劲的往嘴巴里塞。这个世界对我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好事都被别人赶上了，郁闷的都赶到我这来了。 唉！我这算是自私么，跟俩老人家争个什么劲呢？ 就在我正看的十分投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是我的手机。那块屏幕好久都没亮过了，会是谁呢？ 我揉了揉有点潮湿的眼睛，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伊然么？”吴德军牛一样的声音，不过，他那边好像很喧哗的样子，这小子不会又去风流了吧。 “喂什么喂啊？我听到了，有话就说，有那什么就放！”靠，我的耳朵早晚被他震聋，每次都这么大声，跟打雷似的。 “日你小子，什么叫有那什么就放啊？我今天晚上找你有正经事！”吴德军还挺委屈的。 “那你还不快放啊？”我又没好气地重复道。 “行，伊然，我暂时不和你计较，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我现在在中区会展中心，你快过来一下吧！”吴德军大声嚷道。 “天都黑了，我去会展中心干吗啊？不去，不去，老子宁可在家里看电视，也不会去陪你胡扯乱搞！”我拒绝着。 “扯什么啊？当我三岁小孩么，总之你爱来不来，不来可别后悔，我和你说啊，孙苗和她老总也会来这里，你小子，不来更好，免得看了不该看的，又跟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可受不了你跟我来这个！”吴德军埋怨我的声音。 “孙苗也在那里？”我一听到孙苗的名字，急忙询问。 可电话里却传来一阵“嘟嘟嘟！嘟嘟嘟！”的声音。 这个吴德军，还没等我问明白，就把电话给挂了。 妈妈的，为什么每次我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呢？郁闷啊！ 我去会展中心，都能看到什么啊？看到孙苗和他的老总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吗？还是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一副彼此爱慕的神情？ 如果真的看到了，岂不是又惹自己伤心。 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打击了。 我一下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将拒绝进行到底。可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孙苗的脸，和她老总搂着她走过人群时的样子。 此刻，我的心里矛盾极了，想见孙苗的同时，却又怕这会勾起已经快要忘掉的那些回忆，让自己伤彻心扉。 可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死就死吧，看到了又能怎么样？给自己一个明明了了的结果，免得以后依旧放不下心来。 想到此处，我睁开眼睛，飞快地从床上窜下来，跑到了大厅。 我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了一番，直到有模有样，神采飞扬。 我往领口和袖口喷了一点香水，然后反复地照了照镜子，终于对镜中的自己比较满意了。 是的，我还是决定去会展中心看一看。 看一眼多日不见的孙苗，我旧日的女友。 只要能再见她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十三章 钢琴曲 我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去。我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告诉他去会展中心，要快。 车子沿着宽阔的马路飞奔，夜色宁静，路俩旁种满了垂柳，风透过玻璃把夏日的芳香吹了进来，我的心却是揪的紧紧的。我望着路旁的高楼，它们耸入云端，直抵夜空。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如此紧张，我和孙苗不是都已经分手了么？ 我只是感觉时间过的好慢，真的好慢。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过去了，出租车停在了会展中心门口。 我交上钱，走下车，站在凉爽的夜风中，朝会展中心里面看着。 透过会展中心的落地大挡风玻璃，我看见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群，穿着如绅士的男人，和珠光宝气的女子。 展会前台的一位钢琴手，衣着端庄的坐在一把石榴椅上，身心投入地弹奏着一首动听的曲子，幽幽的旋律飘荡到我的耳边，熟悉的曲子，悠扬顿挫。 神秘园——诺言。 我听着这首天籁般婉转的曲调，心里已然潮湿一片，那些音符就是这样，不经意间便触动了心灵里最为柔软的琴弦。 我叹了口气，低着头走到会展中心的门口，我犹豫了老半天，还是没敢直接进去。说实话，我这个人社交能力还不错，在大学的时候做过俩年的学生会宣传部长，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活动参加过许多，也组织过许多。但对于今晚这种高级的场合，华丽的场所，还真让我感觉有点胆促，或者是没信心。 因为，能来这里的一般都是商甲巨富。而我，不过是一个超市里面小小的营销主管。 从金钱的差距上来看，我完全不及他们一个手指头。 进到里面，一没经验，二没气派，弄不好恐怕会贻笑大方。 我蹲下身子，掏出手机，想打一个电话给吴德军。 就在我刚刚掏出电话，还没来得及打的时候，吴德军这厮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看着他西装革履，富家子弟的模样，心里面突然感觉极不平衡。 唉！这个狗日的，竟然也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了。 以前在一个寝室的时候，他总是很快地把钱花光，月底的时候还得跟我蹭饭吃，虽然吃的只是大碗面。 “伊然，你怎么不进去，跟这蹲着做什么啊？小心人家把你当成要饭的哄走啊，出来混的，即使皮包空空，也得硬着脸皮充硬啊。走吧，快跟我进去。”他先蔑视了我一番，然后拽着我的衣服就往里面走。 我听了他带着点讽刺的话，真想把鞋脱掉，把他放倒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踹他几脚。什么人啊，竟然鄙视起我来了。怎么说我也是靠正当工作，养活自己的人啊。 这社会是怎么了？西风日下了，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我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被他拽了进去。 第二十四章 独自的叹息 清晰的钢琴曲，刺伤了我的耳朵，我感觉自己的每根神经都被束缚住了，被往日如水的时光微微漫过我失落的心田，荒凉如野。 展厅很大，透明晶亮的展示柜婉转延伸，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钻石，红宝石，和碧落之类的首饰。 毋庸置疑，这些首饰都是女人最珍爱的东西。 这个世界啊，只要是有女人存在的地方，就不会缺少这些饰品。 吴德军把我带到一张桌子旁，又给我要了点喝的，然后他说他要离开一下，要我一个人先在这呆着，喝点东西。 这个混蛋，其实是要把我扔下来不管。 我怒怒地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走就走呗，老子一个人喝点东西，听会音乐也不错。 悠然自得的狠呢！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看到他走到了一群女人的身边，嘻皮笑脸地谈笑风生。然后，我在那群女人之中，看到了静子的身影。 我这次终于看清楚了静子的那张脸，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这小妞长的倒还真是不错，别有一番气质。虽然她的美貌远及不上岳月妖娆，但却也是有着八十分以上的水准。而且，看她的样子，年纪应该也就比我大个俩三岁，是个优柔华贵的富婆。 这么看来，其实吴德军这小子，还是有一些品味的。 只是我无法理解的是，像她和岳月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子，怎么会养小白脸呢？这年头爱情是怎么了？我实在是有点想不通了。 难道是我老了吗？落伍了？ 然后，我看见吴德军好像趴在静子的耳边说了点什么。静子听后，扭过头，冲我微微一笑。我也站起身来，朝她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 我坐下身来以后，内心又陷入了沉思。 如果，孙苗此刻还在我身边的话，如果她跟我说她喜欢这里的某一件首饰，我想，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给她的，哪怕是倾家荡产。 不过，我怕我就是倾家荡产，凑够所有的钱，也买不起这里的任何一样贵重东西。 一个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男人，又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什么太贵重的首饰呢？ 实在是还没有这个能力呀！ 想到这些，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我举起杯子，一口气把果汁喝个精光。 第二十五章 再见孙苗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淌着，展厅里越来越热闹，而我却像是一个被离弃的人，显得跟这个场合有点格格不入。我听着那首熟悉的曲子，思绪一直飘泊在忧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本不该来这里了，这根本就不是我能适应的地方，也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少刻功夫儿，会展中心突然响起了一片吵杂声，还有男女的嘘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过境，堤坝一决千里。 我急忙扭过头，好奇地向声音响起的门口望过去。 只见一男一女相拥着从门口走了进来，男的可谓英俊潇洒，女的更是貌美如花。 我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他们穿越了人群走进来，走到离我更近的地方。我的嗓子紧紧地抽到了一起，顿时有点喘不过气来。万般难言的苦楚压上心头，心如刀割。 我沉沉的吸了口气，内心痛到了极点。 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正是我的前任女友，孙苗，我一直深深爱在心里的女人。 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就应该是她的老总了吧。 一股炙热的鲜血涌上我的脑际，我听见自己的脑袋里“嗡嗡！”直响。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和孙苗分手的结局，可没想到，当我看到她被别人搂在怀里的时候，我的心依旧是揪扯着的。难道是我在吃醋么，我有什么理由去吃醋呢？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则跌落到了八千米深的悬崖。 没有温暖，没有光明的深渊。 吴德军没有骗我，我一直傻了吧叽的被孙苗，被这个我最深爱的女人欺骗着。什么要等到了结婚以后，才可以同床。什么买了房子以后，就可以结婚。都是骗人的，都是谎话。 而我却一直毫无理由地相信着她。 她真的和自己的老总在一起了，她不爱我了，她一直在欺骗我。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明白？为什么临走的时候，还要让我完全蒙在骨里，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就越觉得气愤。 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是一个有尊严，要脸面的男人。 我站起身来，朝拥挤的人群走过去，朝孙苗和她老总的方向走去。 我不是想要和那个男人打架，有一句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只是在人群里来回地走动，希望孙苗能够看到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真的希望她能够再看我一眼，我想看看她见到了我，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说，我想在她的眼神里寻找一样东西，也许是仅有的一点对曾经，对我的怀恋。 我一边踱步，一边紧紧地盯着她看。我想，会场里发现我的人肯定以为我是个色狼呢。其实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被别人抛弃了的男人。 终于，孙苗扭过头的时候，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我。 她的眼神先是掠过了一丝惊奇，然后则在顷刻间转变成了质问，那意思好像在对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只是一瞬间，她的表情便又恢复了平静。她转过身子，当着我的面，特矫情地依偎在了她老总的怀里。 我看着她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像在滴血，一滴一滴。 第二十六章 小宝贝的称呼 我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做给我看的。她在告诉我，她已经有了新的男人，叫我识相一点，别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了。 她在告诉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她喜欢的。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房子，车，或者华丽的首饰。 她在示意我别坏了她的好事，离她远点。 她不再看我一眼，她刚才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只是掠过一丝惊奇，而并没有一丝怀恋。 她真的移情别恋，完全不爱我了。 我失落地走回桌子，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我要了一瓶红酒，然后自顾自默默的喝着。我注视着会场里来回穿梭的那些恩爱的情侣，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此刻我还能做什么，想做什么。 一股恼火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双眼发热，我要还以颜色，我要报复。我拿出手机，坐在椅子上不住的犹豫着，但最后我还是给岳月打了电话。 电话在响过几声以后，终于接通了。 “喂，是小然么？怎么是你呀，这么晚了，还想着打电话给人家啊？！”岳月的声音里既有惊喜，又有惊奇。 “宝贝儿，我想你了，我想见你。”我说。 我只是想让岳月过来，暂时充当一下我的女朋友，我要让孙苗看看，有钱人不是只有她自己可以找到的。 老子还是也有这点能耐的。 我知道，这么做对岳月是很不公平的，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我做她的小白脸，反正女朋友也跑到别人怀抱里去了，我在意那么多，还有什么用呢。 “呵呵，伊然，你刚才称呼人家什么？”岳月听我叫她宝贝儿，好像很高兴，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称呼她呢。我这是怎么了？是被醋意冲昏了头脑么？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岳月过来帮我一次忙，我心里实在太不平衡了。 “我叫你宝贝儿，我的宝贝儿。”我反复的说着。 “呵呵，再叫一次我就过去，好不好？再叫人家一次。”岳月要求道。 “宝贝儿，你过来吧，好不好？”我很乖的又叫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岳月清脆的笑声，我心里的压抑好像缓解了好多，是被她快乐的情绪熏陶了么？还是因为其它的一些什么呢？ “哈，好的呀，小然，你在家里乖乖的等我，我现在就开车过去，别心急哦，我很快就会到的。”岳月甜甜的声音，听得出来，她的确是高兴极了。 “宝贝儿，我现在不在家里，我在会展中心，你先到这里来，然后我们在一起回家。”我说。 “你在会展中心？那里今晚有珠宝展示会，许多业界名流都会去那里的，你去那里干嘛？”她的声音突然有点不情愿，好像不想来。 “不干嘛，就是想给你买个首饰，但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还是快点来吧，现在就来，必须来！”我口气坚决，有点命令她的意思。 “可是……，我……。”岳月有点吞吞吐吐的。 “说好了啊，我在这里等你。” 还没等岳月答应，我便挂了电话。我这些在命令她么？那她会接受我的命令么？ 我仰起头，闭上眼睛。 任自己低落的思绪，沦陷在淡淡的钢琴声中。 第二十七章 独自喝闷酒 挂了电话以后，我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着岳月的到来。可都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也没瞧见她的影子。 展厅里的人越来越多，正如岳月所说的那样，来了许多名流人士。其中也有不少人是我认识的，只是他们并不认识我。 孙苗的身边围满了人，她的美貌在这里所有的女人之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自然也就能吸引到很多男人爱慕的眼球，和众多女人嫉妒的目光。尤其是她每一次颔首微笑的时候，总是能另很多男人有想与之暧昧一下的感觉。 看着她若不风流枉美女的样子，我心都要碎了。 唉！她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她那时候单纯的像朵百合花，安静的，优雅的，决不苟延欢笑。 可现在，她竟然也学着做官场女人了。 这多少让我感觉有点不太自在，仿佛怅然若失。 此刻，她和他的老总正在跟别人不停的嘘寒问暖呢，仿佛很不亦乐乎的样子。 她不知道，她的每一次微笑，都在割裂着我的心，被她伤害的心。 我兀自跟这坐着，心里的感觉无法言语。 有点心酸，还有点苦楚。 吴德军和静子在跟别人聊了一会儿天以后，径直朝我这里走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他们看出了我的心事，吴德军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了一声安慰我说：“伊然，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反正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我说：“你不用管我，我先不走，我还有点事情没做完。” 我点了一根烟，在吵杂声中吸了俩口。我没敢抬头直视吴德军的眼睛，因为我怕他发现我难过的表情。何况，静子也在旁边，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他们快乐的心情。 静子静静地看着我，她的表情中流露出同情我的神色。她坐在吴德军的身旁默不作声，跟我前一段时间认识的她相比，完全般若俩人。此刻的静子，要文静优雅的多了。 我对静子原本不良的印象，在这一瞬间有了很大的改观。而以前，我一直认为她只是一个爱调情的荡妇。 吴德军看了我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说：“兄弟，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但长痛不如短痛，过了这一夜，你就无须再挂念着和孙苗的那份爱情了。它已经走了，散了，离开你了。你不走也行，兄弟我不再劝你，但你要老实跟这里呆着，别惹事，这里到处都是警察。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不平衡，那也得日后再找他们算帐。” 我抬头“哈哈哈”故作欢笑似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我这个人骨头软，一直都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你忘记了吗？” 吴德军见劝不动我，叹息了一声，牵起静子的手，去看珠宝首饰了。 我挥手要了一杯红酒，一边喝着，一边感受着眼泪是怎么在眼眶里打转转，然后干涸在里面，而不是掉落下来。 掉眼泪只能代表一个人的懦弱，真正的泪都是流在心里的。 酒又喝没了，感觉头有点晕晕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又想挥手再要上一杯。 可我的手却没能够抬起来，另一只手按在了我的手上，一只纤纤玉手。 我特气愤地抬起头来正想发作，岳月清秀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第二十八章 漂亮的岳月 我惊讶了一小下，心想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但她最后还是来了。 她挺可爱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冲我妩媚地一乐，露出一口漂亮的小贝壳牙。我看着她，心里顿时泛起一丝感动来。而后是俩丝，三丝，最后感动得一塌糊涂。我为什么如此感动呢？真的说不清楚。 这个给我做窝蛋吃的女人，这个在医院里照顾了我一夜的女人，这个把我当成小白脸，跟我有过一夜情缘的女人。今天晚上穿着高贵华丽，性感迷人。卷曲的长发刚好披肩而下，俏丽白嫩的瓜子脸上，一双无比可爱的大眼睛，水灵灵地闪动着清澈的光芒，像一颗天然雕饰的水晶石。 她扭了一下小腰，然后挺得意地坐在我的身边，挥手要了俩杯干红。 “呵呵，对不起啊，来的有点晚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这不，为了陪你，我起床花心思又重新打扮了一番，怎么样，漂亮不？”岳月用纤细的手指托住下巴壳，有点暧昧的看着我。 “嗯，漂亮，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我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正眼看她。她确实漂亮，少有的漂亮，能让人的心自然而然的迷醉，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哎，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种外表如此完美的女人呢。 “那，你喜欢么？”岳月眯起眼睛冲我微微的笑着。 我被她问的一愣，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喜欢么？其实是喜欢。喜欢么？那为什么我又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口呢。 “你到底喜不喜欢呀？”岳月又问。 我咬紧牙冠，终于还是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感觉矛盾的话：“好像是喜欢吧？” “咦？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是我在问你呀，你怎么反倒给我来了一个反问呢？”岳月嘟嘟的说着。 “那就是喜欢吧？”我说。 “哼，不敢肯定就算了，谁稀罕啊。哎呀，好热哦，来，小然，先陪人家喝一杯，好不好？”她性感的香唇微微翘起。 我举起杯子，和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她把杯子抵在花瓣似的唇间，一小口一小口地唾饮起来。 我陪她喝了一杯，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样子有点呆呆的。 她很能喝酒吧？我心里狐疑。 因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要我陪她喝一个。然后我就醉了，她醉没醉我不知道。但我想她肯定没醉。如果她醉了的话，怎么还能再开车呢，又怎么可能跟我发生了性关系呢？ 我想着想着，心里倒觉得有了一丝安慰了。唉！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 争相斗艳 是不是每个男人，在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的时候，都会在不经意间入神呢？这种入神只是单纯的欣赏，还是在心里面怀着某些私密的幻想呢。 我不知道，我此刻只听见耳边的琴声微微流淌，像溪水，清脆而又洁净。这种慢节奏的曲子，似乎和岳月的美丽很般配。 “咦？你这个家伙一个人寻思什么呢？大晚上的把人家叫到这里，就是让我看你发呆嘛？”她不乐意了，小嘴撅的老高，差不多够放一个高脚杯。 “呵呵，没有了，只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个问题。”我掩藏着自己的心事，微微一笑，很不自在。 “哦？想起什么问题了，说出来，让本姑娘给你分析分析。”岳月突然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也没什么，我就在想，当一个男人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美女，他目光停留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嗨，我还以为你想出了什么极具哲理性的问题呢，原来就是这个啊，很简单的问题嘛。”岳月扬了扬手，表示对我的不屑。 “哦，那你说说看？”我问。 “当然是在想——这个美女为什么不是我的老婆啊，呜呜~~~。”岳月说完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兀自捉摸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岳月傻傻的笑了。 “好了嘛，再陪人家喝一个，这点酒好干什么啊，还不够垫底的呢。”她冲我坏坏地一笑，挥手又要了俩杯干红。 呵呵，这小娘，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像上次在炼狱殿堂一样把我灌醉，然后再和我…… 但这刚好也着了我的道，我还真求之不得呢。 反正老子现在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连女朋友都跑别人怀抱里去了，我还能装什么绝种好男人呢。 都是瞎扯，都是假的。 妈妈的，我在心里狠狠咒骂着老天，然后又跟她干了一杯。 三杯，四杯，五杯……。 岳月的瓜子脸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红韵，很迷人，她喝了不少红酒。 她站起身来，挺起小腰，然后挎住了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顺从着，和她依偎在一起走进了人群之中。 人群中顿时响起啧啧的赞叹声，岳月的美貌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了展会上所有的女人，当然，也包括孙苗。 我感觉一瞬间，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瞄向我这里，目光里还夹杂着一丝另类的神色。具体是什么感觉我说不清楚，总之有美女的地方就会有色狼的存在。我感觉自己有点混身发热，呼吸困难。 而更强烈一点的感觉，则是有点飘飘然了。 嘿，有岳月这样天生的尤物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真是一件光彩照人的事。 这种美好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孙苗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疑惑地看着我，有点吃惊。 但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我要告诉她，她能做的，我都能做。 老子从来都不比别人差。 “嗨，岳月，想不到又一次见到你，你今天晚上真是太漂亮，太令人迷醉了！”孙苗的老总在跟岳月打招呼，好像跟岳月很熟的样子。 这倒是另我照实吃了一惊，而我想，孙苗应该比我更吃惊。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见呢。咦？这个是你的女朋友吗？”岳月很不以为然地打量了一下孙苗。 “啊，不是女朋友，她只是我的秘书。”那小子很不自然的声音。 我看着他萎缩的样子，则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下。靠，原来他也不过是个见仙女就晕菜的小绵羊。 我的视线又转向孙苗，她的表情显得很尴尬，她也正用鹰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急忙避开她的目光，心里感觉错综复杂。即有点洋洋自得，又有点舍不得孙苗了。 “呵呵，我看，是贴身女秘书吧？你们这些男人啊，怎么都这么花里胡哨的呢。”岳月轻佻的声音，她微微弩起嘴角。 “呵呵。”那小子不知可否的笑声，随即他又抬起头，色迷迷地盯着岳月的前胸问道：“岳月，你还好吧？” 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切，我的心里突然泛起重重醋意。 我真想狠狠地朝他的脸上砸几拳。 怪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呢？我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啊？ “还好啦，谢谢你的关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会哦，回见。” 岳月说完，像个小猫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迈开步子，又朝别处走去。 我偷偷地回头看了孙苗一眼，她和他老总的目光都在望向我们这里。当然了，他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岳月的背影。 而孙苗老总的目光则依旧色迷迷的，但孙苗的眼神里却泛着对我的恨意，和对岳月的醋意。 我扭过头，继续陪岳月穿行在人群之中。 穿行在朗朗的钢琴声中。 第三十章 展览会结束 展会在时近午夜的时候结束了。 在这期间，我的意识一直有点模糊。朦朦胧胧之中，我记得孙苗的老总后来又跑过来向岳月献殷勤，还嬉皮笑脸的送给岳月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但岳月却始终对他摆出一副有点高傲的姿态，一直静静的依偎在我的怀里，做出一副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岳月这一点高傲。如果，一个女人特别拜金的话，那么，她也许就会像孙苗一样，妖媚的迎上去了。想到这里，我为我对孙苗的爱感到有点悲哀。 可能是因为嫉妒我的缘故吧，孙苗的老总没少用那色狼一样的眼睛朝我翻白眼。但我也绝不装孙子，他越是白我，我就把岳月搂的越紧。 直到岳月仰起小头，委屈地对我说，说我都快把她的小腰搂断了的时候，我才略微地松了点劲。 岳月虽然不理那小子，但却还是收下了他送给自己的钻石项链。 当时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但又无计可施，因为毕竟我和岳月才刚刚认识而已，我没有权力去干涉她的自由。 我看着她拿在手里的钻石项链，不太自在的扰了扰头，问她为什么要收下来？ 她眨了眨大眼睛，又朝我弩起了小嘴唇说：“没有为什么呀，人家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啊。再说了，怎么说那男人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总不能当着那么多的名流人士，不给他面子吧。” 然后她故作诧异地看着我问道：“呵呵，小然，你问人家这个干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脸一红说：“不干什么啊，不问白不问啊。有那么多人要送你首饰，我如果不表示一下诧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么？” 然后她摇了摇头，朝我“嘿嘿”地乐了。 唉，头回见到她这样的女人，白收了人家的东西，还挺理直气壮的。 我本来也打算送她个铜镯子，银戒指，铁耳环什么来着，虽然她并不知道我利用了她，但咱怎么也得偷偷感谢一下才对吧。 但是我摸了摸腰包里薄薄的钞票，觉得还是不吭声为妙，我的那点血汗钱，实在是不好意思拿出来，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吴德军和静子在这期间也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之后，他就领着静子离开了。 静子临走的时候，还特热乎地亲了岳月一下说：“呵呵，小妖精，姐姐打电话苦口婆心的叫你来，你却不来。伊然这小子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你可真够重色轻友的啊，今天晚上又可以吃荤了啊，哈哈！” 我听了静子的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为什么她说话总是这么直接呢。 岳月抿了抿小嘴，看着我乖巧的乐着，俩豆浅浅的酒窝荡漾着微微的蠢动，她把头埋进我的胸膛，静静的依靠在那里。 她的小手握着我的大手，轻轻的握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自己怀抱里的岳月，看着像小猫咪一样乖巧的她，现在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多了，没有那么伤心，也没有那么疼痛。 前些时日的失落感，悲伤感也都已经有点荡然无存。 它们已经很难再起波澜。 该知道的都已经水落石出，是孙苗负我，而绝非是我负她。 从此，各走各路吧。 不过是红尘路上的俩粒相遇过的尘埃，被风那么轻轻的一吹，也就散了。 第三十一章 第二次亲密接触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很惬意，我坐在岳月的车里，坐在她白色的小宝马里。 我们在柔和的夜色中穿行，从一个街道，到另一个街道，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 穿行在爽朗的夜风中。 我扭过头，悄悄的凝视着她那张透露着淡淡宁静的，散发着清新香气的脸，迷人的脸。看着她微微翘起的睫毛下面，那对清凉的眸子在霓虹色的灯光里，隐隐的闪烁着透亮的光泽。 我犹豫在犹豫的，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盘踞在心头已久的疑问。 “岳月，你认识刚才给你买钻石项链的那个男人啊，你们好像彼此很熟的样子啊？”我的语气有点不自然，心跳还有点快，我在等她的答案。 可岳月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她依旧摆出漂亮的姿式静静的开着车。 “哎，不说算了，就当我没问好了。”我低低的声音，扭过头看着窗外祥和的夜色，觉得有点失落。 “呵呵，小然，你问这个干嘛啊，这很重要吗？”岳月扭过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不干嘛，问问还不行啊？我就是觉得有点好奇呗！”我感觉自己此刻言不由衷，掩藏着自己的情绪。 然后，岳月默默的注视了我一小会儿，一个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以前好像是追过我吧，不过我没给他机会。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记不太清楚。但像他这种风流的男人，通常也就是玩玩而已，不会对女人用真心的。”岳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提及到往事，她好像马上变得沉着了。 “我就说么，他刚才好像就对你有那个意思，我都看出来了，他的眼神里流露着一股贪婪，像狼，阴森森，色迷迷的。”我愤愤地声音。 岳月冲我特可爱的一乐，然后说：“哦？呵呵，小然，你觉得他对我有哪个意思啦？” “就那个意思啊，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还能是哪个意思？”我撇了撇嘴。 她没再吱声，好像在寻思着什么，然后又一个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没完没了。 我看着她，却感觉浑身发麻，不太自在。 大晚上的，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这么没完没了的傻笑，换谁谁不麻啊。何况是像岳月这种白的要命的女人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被厉鬼上身了呢。 终于，我忍不住了说：“哎呀，你老一个人傻笑什么啊，天这么黑，怪吓人的。” 然后，笑声停止，她立马不乐了。 “呵呵，小然，我问你个问题行不？”她一本正经地冲我说。 “那你问啊。”这小娘，直接问不就完了，绕什么弯子。 岳月的目光突然特暧昧地盯着我，“那，你现在对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啊？” “啊……？！！！”我被她问得一下愣住了，我看着她，没吱声。 “嘻嘻，没吱声就代表你默认啦。”她又冲我一乐。 我依旧没吱声。 妈妈的，她这是在存心捉弄我么？她现在明明是在把车子，开去我居住的小区。 怎么说，我的第一次已经被她夺去了。不能这么快就把我甩了，另结新欢吧。 想到这里，我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涨涨的，胸腔里顿时热血澎湃。 自然而然的，她把车子直接开到了我住的地方。 自然而然的，她把车停好，然后依偎在我的怀里，又像一只小猫一样，跟我上楼，进了房间。 自然而然的，她被我抱上了我的大床。虽然我想让她把我抱上床来着，因为毕竟我是她手里的猎物，我是她的小白脸。但我怕她抱不动我，于是我只好主动一点抱她了。 窗外，一缕缕洁白的月色盈盈的照耀进来，照耀在我们的床边。 我慢慢的俯下身子，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面。 第三十二章 勾引 第二天的清晨，我醒了。 八月末的晨光一缕一缕地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照射在那张美丽的，散发着娇滴滴香气的脸蛋上。 我用手托住下巴，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这张瓜子脸，心窝里顿时感觉暖洋洋的。 岳月此刻熟睡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乖乖的小猫，一只喜欢睡懒觉的小猫。 我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脸挪到她那张脸的上面，驽起嘴唇，朝她的额头轻轻地印了上去。 我现在感觉自己轻松多了，经过了昨天夜里那悲喜交加的风波之后，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而现在，我看着躺在我身边的岳月，心里倒是感觉有点满足，也甜蜜。 不管怎么样，以后的日子，我也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不论与岳月是什么关系，至少寂寞的时候，可以找她来陪着我。 这样也好，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为自己的成长感到释然。 妈妈的，都英勇破处了，再不长大就是笑话了。从现在起，我就是一个正八经的，名副其实的男人了。 而岳月，就算是帮我成功由处男转型成为爷们的女人了吧。 唉，真不知道该埋怨她才好，还是该感谢她才好。 我叹了一口气，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 “嗯……？小然，你醒了啊？几点啦？起这么早干嘛呀，讨厌！”岳月有气无力地声音，她俩只小手不断地揉着眼睛，好像还在做梦。尽管我很小心的想下床，但还是把她吵醒了。 “啊，醒了，嘿嘿，你也醒了啊？”我冲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扰了扰后脑勺。 “废话嘛，不愿意醒，也会被你吵醒啊，过来，抱抱人家。”她驽驽地撅起小嘴，眨着大眼睛向我伸出了小手。 唉！够肉麻的，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她这样的。 这样才有恩爱的感觉嘛！ 我慢慢地走到床边，将一丝不挂的她抱在了怀里。唉，忘记说了，我也一丝不挂，我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呢。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害羞感了。 我在心里暗暗慨叹：处男和男人就是不一样。 我的鼻孔里传来岳月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酮体香气，不过，多少还夹杂着那么一丝烟草的味道。 她的身体真的很软，皮肤也好的要命，摸上去流光水滑的，特娇嫩的那种。 “宝宝，亲亲人家嘛，讨厌，像块木头。”她又撅嘴了，然后微微的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我朝她“嘿嘿”一乐，表示同意，完全可以满足她的要求。 我把自己的唇又印在了她的香唇上，她淘气的把热乎乎的舌尖伸到了我的嘴里，不断地搅动起来。 我见她这个样子，也虎了吧唧地把舌头伸了出来，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怎么说我现在变成了男人，她也有着无法磨灭的功劳啊。 可就在我刚刚伸出舌头的时候，便知道自己上了鬼子当了。她趁我正亲到兴头上，冷不丁地用牙齿轻轻地咬住了我的舌头。 “啊！”这是我含糊不清，特憋屈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