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攻略之王爷!我忍你很久了!》 第1章 掐我脖子?你配吗? 一天的辛勤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当顾辰试图融入下班高峰时段的地铁洪流中,却发现那里早已是人满为患,即便是努力尝试,也难以挤入那狭窄的空间。无奈之下,她转而选择了公交车作为归途的交通工具。走在喧嚣的街道上,四周是行色匆匆行人,他们或低头疾走,或交谈着一天的见闻,而她,也是这繁忙夜景中风尘仆仆行人。 一盏盏路灯悄然亮起,它们静静地悬挂在头顶,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为这繁忙而略显冷漠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 公交车站前,顾辰低头站在一角无聊的刷着手机,等着公交车。 突然,一本书从不知何处飘来,恰巧不巧地击中顾辰的头顶。 “这是谁啊!有礼貌吗?” 顾辰生气的喊道!!!!! 她突然一愣,还来不及抬头去看,却突然感觉四周的喧嚣消失无踪,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而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呼吸不畅,自己正被一个男子紧紧掐住脖子。心中满是惊惧与疑惑,顾辰来不及思考,疯狂拍打男子的手想要挣脱。 就在这时,那个俊秀的男子眯了眯了眼睛,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她,那眼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 男子开口:“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顾辰想要开口说话,但自己的喉咙像被堵住一样难以发出声音。 她试图用力挣扎,但对方的手臂如铁箍般紧箍着,她无法挣脱。 顾辰露出惊恐的神情,这突如其来的威胁让她愈发惊疑不定。 顾辰用两小臂由里向外撑开男子的两小臂,解锁被掐锁的咽喉。 随机反向就立马掐住男子的脖子。 她猛然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眼前的景象令她大为吃惊,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身处一个装饰着古色古香家具的房间,雕花木窗半掩,无论是墙上挂着的字画,还是桌上摆放的瓷器。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这分明不是任何现代拍摄的场景布置,而是仿佛真的置身于某个遥远的古代时空。 她不禁自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眼前的这个人,与她又有着怎样的关联和故事? 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吃惊与疑惑中,她的心跳加速,思绪纷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不再真实。 男子见顾辰分了神,立马挣脱。 接着顾辰看着自己的袖子,红色的布上绣满了刺绣,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的是件红色的古装。 她再看了看面前的男子,他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袍,那红色如同初升日边的云霞,袍子以精致的绸缎制成,轻薄而顺滑,随着他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流动的火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身材修长挺拔,宛如青松立于山间,自有一股王爷贵质。 他的面容俊美非凡,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精心束起,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鼻梁挺直,唇色如樱,微微上扬的嘴角却给她带来了一丝恐惧,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害怕。 \"你是谁?\" \"这儿是哪儿?\" 再打量四周,发现这里的确是一个古代的场景。难道……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 那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面前的女子有些不寻常之处,\"你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皱着眉头问道。 顾辰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男的下手狠毒,自负无情,她得好好为自己想想。 难道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迷离梦境中,她望着我身穿的嫁衣,仔细的摸了摸刺绣,触感确实像真的。 面前这男子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与疏离。 当顾辰走向他时,他的眼中却流露出深深的厌恶。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如冰霜般无情。他站在我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嫁衣,却丝毫不见新娘应有的喜悦与期盼,反而面容冷峻,眼中难掩对身旁那位陌生男子的疏离与淡漠。 回忆这陌生男子突如其来的掐脖之举,仍让她怒火中烧。她毫不掩饰地投去一连串白眼,言辞间夹杂着尖锐的咒骂,每一句都透露出她对这一无理行为的极度不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辰的声音虽因愤怒而略显沙哑,却异常坚定,不容对方有丝毫的轻视与逃避。她直视着男子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却只捕捉到了一片冷漠与不屑。 面对她的质问,男子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歉意,“这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吗?”他的话语如冰刃般刺骨,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她的极度鄙视。 顾辰感到困惑,“我想要的结果?谁会上赶着被掐脖子,怕不是拔草引蛇,自讨苦吃?” 男子眼神中充满着不屑与厌恶,顾辰见这陌生男子言行举止毫无道理可言,便不想和他纠缠下去。 “我们既然彼此厌恶至此,何不各退一步,放对方一条生路?”她试图以此为自己争取一线逃脱的机会。 这句话似乎意外地触动了男子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他的眼神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冷漠与不屑,而是变得复杂起来,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与思考。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虽然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但那份刻薄与敌意却悄然消散了许多。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这场婚礼的后续如何发展,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自庆幸终于看到了转机。“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此别过,来日江湖再见!”言罢,她转身便朝门外走去,步伐坚定而迅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个束缚她的地方,寻找回到属于自己世界的道路。 这男子手持长剑,往门口一扔。 “咻!”剑挡住了我的去路。顾辰见此,眉头紧皱,拔剑反向扔去。 “我本来不想与你计较,你若执意阻扰我,休怪我失了分寸。” 她猛地一扯身上那件单薄的外裳,大步流星地冲向对面的男子,瞬间用布料卷住一旁的笔筒,猛地挥动如同挥舞着利剑一般,狠狠地抽向男子的脸庞。 这男子虽快速躲开,却也被她决绝而猛烈的攻击在他脸颊划出一条印迹。 “你若爱惜你的脸,珍惜你的命,就别挡我的道!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又何曾对千千手下留情过?\" 这男的突然怒气冲天喊道。 面对眼前那位怒气冲冲、纠缠不休的愚蠢至极的陌生人,顾辰此刻已无心应付。 她深知,与此时的他正面交锋绝非明智之举。于是,她迅速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了一旁的门窗上。 只见她轻移莲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步都计算得恰到好处。顾辰借势一推,假意夺门而出,瞬间吸引了男子的注意。而就在这一刹那,她身形一闪,将腰间的玉佩,借势掷出,精准地击中了男子的太阳穴。 男子身形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甘,随即缓缓倒下,陷入了昏迷之中。 顾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还想跟我斗?你还得再练练” 没有片刻停留,顾辰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从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夜色中,她的身影逐渐远去。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将整个世界温柔地包裹其中,万籁俱寂,只余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 她置身于一片深沉的夜色之中,四周仿佛被墨色彻底浸染,伸手不见五指,连最细微的光线也似乎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难以言喻的香气,像是古老木质的沉稳,又似是花卉在夜色中悄悄绽放的幽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花园之中。 无可奈何,她只能在这漆黑的夜晚里静静地等待着白天的到来。 一缕温暖的阳光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如同细腻的手指,温柔地唤醒了她沉睡的灵魂。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世界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顾辰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那混合着花草香和泥土芬芳的气息瞬间充盈了胸腔,让她心情也随之变得舒畅起来。 顾辰轻轻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看起来在回想昨晚的事,随即开始认真地思考起眼前的情况。决定先找出花园的路,再寻找回家的方法。 “这出口究竟会在哪里呢?”她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开始寻找出去的路。 第2章 王爷?我并不想嫁! 花园内,百花争艳,香气袭人,每一朵都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而顾辰,却像是误入了另一个时空的迷途者,在这片绚烂中迷失了方向。 一阵突如其来的花香吸引,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股清新而又略带甜意的气息,穿梭于曲折蜿蜒的小径之间。而这芬芳的香味并不能给她焦虑慌张的情绪带来一丝安慰。 然而,时间一点点移动,那些原本看似简单容易辨认的假山反复出现,她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四周是层层叠叠的植被花朵,却找不到一条明确的出路。 “你可让我好找啊!”突然一个男子声音在她耳后响起。 顾辰猛地转身,目光与昨日那陌生男子的眼神交汇。 “把她给我抓回去!”男子冷冷地下了命令。男子的话音刚落,两名个身形矫健的下人模样的人迅速围拢过来。 面对两人的夹击,她迅速后退,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背后的假山作为逃脱的关键。顾辰猛地跃起,双脚稳稳地踏在假山上,借助假山的高度和力量,她如同一只灵动的燕子,瞬间获得了向前的冲力。 借由这股力量,顾辰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同时双腿猛地发力,精准无误地踢中两人头部。两人晕倒在地。 陌生男子见状,脸色微变,他显然没有预料到顾辰会有如此出色的身手。他迅速上前,企图亲自抓住顾辰。 在陌生男子伸手的瞬间,顾辰的另一只手臂已经蓄势待发,拳头裹挟着风声直击向男子的面门。 陌生男子反应极快,他迅速抓住了顾辰挥来的手臂。但顾辰岂是那么容易被束缚的?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另一只脚如同闪电般踢出,正中陌生男子的腹部。男子吃痛之下不得不放手,捂住伤口,脸色因疼痛而扭曲。 顾辰趁机挣脱束缚,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陌生男子和黑衣人的视线中。 她在错综复杂的园子里焦急寻找能逃离的出口。 “这里怎么这么大?” 顾辰环顾四周,假山环绕,路径错综复杂,确实让她一时之间难以辨明方向。 看着旁边的假山,顾辰决定爬上这假山俯瞰这园中地形。 顾辰身手敏捷,借助假山上的缝隙和凸起,轻松地攀爬而上。不一会儿,她便站在了假山的顶端,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 从高处望去,顾辰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围的建筑布局和道路走向。她仔细辨认着方向,终于找到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小径。 突然一位老太太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顾辰三两下跳下假山。 她穿着看似朴素实则高贵的衣裳,银发如雪,面容慈祥,眼中闪烁着温暖而智慧的光芒。她缓缓向顾辰走去,那步伐虽显蹒跚,却异常有力。 “辰儿,你这是怎么了?大婚之日,怎的独自一人在花园里徘徊?”老太太的声音温柔而慈祥,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寒意。 顾辰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她感到既惊讶又困惑。她有些困惑的指着自己 “辰儿?” 尽管名为顾辰,平日里人们多以“辰辰”或“小辰同志”这样亲切而又不失正式的称谓来呼唤她,然而,“辰儿”这一听起来格外温馨与亲密的称呼,却从未有人对她使用过。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昵称,顾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与不解。 面对眼前这位老太太投来的深切目光,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非她口中的“辰儿”,记忆中也没有丝毫关于大婚场景的片段。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并未能阻挡住心中那股莫名的亲近与温暖。 “我……我迷路了。”顾辰尴尬地回答着,心中带着不安与迷茫,但对眼前的老太太有着莫名的信赖感。 老太太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傻孩子,定是又与王爷置气了吧?来,跟母亲回院里,先用午膳再说。”说着,老太太便伸手拉住了顾辰的手,那双手虽已布满岁月的痕迹,却依旧温暖而有力。 就这样,顾辰被老太太带到一个精巧而温馨的小院。 在那座充满古典韵味的院落中,四周环绕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它们或含苞待放,或绚烂绽放,为这古色古香的空间平添了几分生机与雅致。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饭香悄然弥漫,那熟悉而又诱人的气息仿佛有魔力一般,勾起了顾辰的食欲,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饥饿袭来。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咕噜咕噜!”的连续声响打破了院落的宁静,顾辰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与为难的神色,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饥饿信号”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连忙拉着她坐到了餐桌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看得顾辰直咽口水。 饿意袭来,她再也顾不上许多,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每一口食物都仿佛是世间珍馐,让她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与不安。 老太太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时不时地为她添菜,那份温馨与幸福,让她回想起久违在家过年的情景。 然而,当食物的满足感逐渐消退,理智重新回归之时,她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穿越,陌生的环境与身份,以及眼前这位慈祥而陌生的老太太,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真实与混乱。四周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让她难以置信又无所适从。 然而,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并未完全消散。她鼓起勇气问道:“我……我们认识吗?” 老太太听后,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与温和。她耐心地解释道:“辰儿,这里是亲王府,而你,昨日才与亲王成亲。难道,你真的连这些都忘记了吗?”老太太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显然,她对于她的失忆感到既惊讶又担忧。 “亲王?!”她震惊地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在地。 “我叫顾辰,才没嫁给什么亲王!” 老太太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傻孩子,你是当今宰相之女,柳如辰啊!”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严肃与认真。 她猛然间意识到,眼前的这位老太太或许是将自己误认为了他人,结合周遭的环境与氛围,她推断自己极有可能已经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迅速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冷静下来后,顾辰决定先假装失忆,就往向老夫人说道:“我昨日偶遇一陌生男子,他击中我的头部,我昏睡一晚,醒了只觉的头部昏沉,记忆混乱。” 她悄悄观察老夫人的反应。只见老夫人眉宇间的疑虑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切的关怀与疼惜。 老夫人闻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她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用充满慈爱的声音安抚道:“辰儿,莫急,或许今日之事太过突然,让你受了惊吓,这才导致记忆有些混乱。你只需放宽心,我会派人为你好好看病,好生调养。” “谢过老夫人!” 顾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成功地糊弄过去了,同时开始暗暗地思考怎样回去。 几日后。。。。。。 静谧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顾辰独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在这里待了几日,顾辰才知道: 原来,这是一个架空的古代王朝,而此刻的她,本是当朝宰相之女,因家族联姻,被赐婚给了当朝的亲王——一位在朝野中威望极高,却性格孤傲、不近女色的王爷。 据顾辰偷偷听来的各种丫鬟们八卦的闲话判断,这场婚姻是宰相为了巩固政权,平衡各方势力而精心策划的。而柳如辰,作为这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却其实是这次婚姻的得利者。 似乎是顾辰偶然穿越到这个正妻柳如辰身上,柳如辰是从小喜欢这个王爷,而这个王爷其实有喜欢的女孩,叫千千。是三司使 的千金。被柳如辰这恶女陷害父亲降了职变成小小六品提举常平司,无法与王爷联姻。似乎这个宰相之女的从未真正得到过王爷的心,确实这么多天再也没见过那个王爷,难怪那天她刚穿越过来就被王爷掐着脖子。 一想到这,顾辰摸了摸脖子,想着越发生气! 想到王爷的厌恶与排斥,顾辰的心中却意外地生出了一丝庆幸。忍不住高声叫道“这个王爷对我如此厌恶!太好了!” 顾辰意识到这份厌恶让她有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她将有更多的时间自由地思考、计划,甚至尝试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 想着,她摸了摸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颗颗饱满,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开始悠然自得地品尝着这份来自自然的馈赠,暂时忘却了王府中的种种束缚与纷扰。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安宁之中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四周的平静。 “王爷!夫人正在里屋休息!” !!!!!!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顾辰心中一紧,手中的葡萄也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 慌乱之中,一颗未及细嚼的葡萄不慎滑入喉咙,瞬间让顾辰感到一股窒息的恐惧。 她拼命咳嗽,试图将那颗顽皮的葡萄咳出,但越是焦急,越是难以平息那股突如其来的不适。 房门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踹开,伴随着一声巨响,顾辰猛咳。 正当她因喉咙的不适而猛然咳嗽之际,一颗葡萄竟不由自主地从口中飞出,如同脱缰的野马,直冲向了对面那位腹黑王爷的方向。 王爷见状,眼眸微眯,身形如同流水般瞬间侧移,灵巧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虽说顾辰不喜欢这王爷,但也没有到用葡萄把他解决了的地步。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一丝微妙的紧张气氛。 王爷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直视着我,那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与质问。“你这是何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爷误会了。我只是不慎咳出葡萄,绝无谋害之心。”顾辰轻描淡写。 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迅猛而果决,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量之大,几乎让人怀疑他是否想要将她的手腕生生捏碎,几乎让她误以为自己的手腕即将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重压而脱臼。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你,在背后造谣,害得千千名声受损,无法再去学堂上学?” 顾辰快速面对王爷突如其来的束缚,她手腕轻轻一扭,借助灵活的身手与敏捷的反应,瞬间从他那有力的掌握中轻巧地挣脱开来。 “什么千千?”她反问回去。 王爷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冷哼一声,似乎认定了顾辰就是那个幕后黑手,随即愤怒地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愕然的顾辰和那颗无辜的葡萄。 第3章 找书!去私塾! 王爷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质问:“你此番前往私塾,究竟有何目的?” “去私塾能有什么目的?求学问道而已!”顾辰见他来势汹汹,随便应付。 “哼,你此番执意踏入私塾之门,背后定藏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休想以区区求学之名,掩盖你真正的图谋。\" 王爷的口吻中充满了威严与质疑,眼神锐利如鹰,仿佛只有他自己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顾辰见这无赖王爷,眉头微挑,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王爷此言差矣。我入私塾,乃是为了求学问道,精进自身学识与修养,与任何人无关。更非如您所想,是冲着某位女子而去。请王爷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爷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猛地跨前一步,双手如同铁钳般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一刻,顾辰感受到一股窒息感迅速蔓延开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在顾辰耳边回响:“你若胆敢伤害千千分毫,我必让你尝尽世间百苦,生不如死!” 然而,顾辰并未因此而惊慌失措,多年的格斗历练让她学会了在逆境中寻找反击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集中全身的力量,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王爷以为她已经屈服于他的威胁之时,她迅速抬起右手,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他掐住脖子的那只手腕。 顾辰的动作敏捷而有力,王爷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子会如此果敢地反击。他的手腕被她这一击震得微微一颤,掐住脖子的力道也随之松懈了几分。 顾辰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同时左脚后撤一步,稳住身形,随即挥出右拳,直击王爷的胸膛。 这一拳,她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和这几日的无缘的受气,没有丝毫的保留。王爷虽然身手不凡,但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也不由得身形一晃,脸色更加阴沉。 他瞪大眼睛看着顾辰,眼中既有震惊也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最终,王爷没有选择继续纠缠,而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今日的话,你最好给我记住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背影中带着一丝狼狈与不甘。 三天前。。。。。。 连续数日,顾辰的思绪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反复穿梭于现实与记忆的迷雾之间。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她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瞬间——穿越而来的公交车站。 那晚,下着雨小雨,微风不燥,顾辰站在熙熙攘攘的公交站旁,等待着归家的车辆,手中紧握着一杯尚有余温的咖啡,生活看似与往常无异,直到那本突如其来的书砸在她的头上,如同命运之手,改变了她的轨迹。 “咦!是那本书!” 顾辰惊呼。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角落。 顾辰猛地坐起身,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是的,就是那本书!” 那本砸中她头部的书,或许就是解开她穿越之谜的关键,更是通往归途的钥匙。 顾辰迫不及待地叫来贴身丫鬟。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期待:“彤儿,快,去帮我取来纸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丫鬟彤儿虽感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连忙应声退下,不久便捧着一叠宣纸和几支精致的毛笔回来。 她接过纸笔,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笔尖轻触纸面,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灵回到那个瞬间,去感受那份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去捕捉那本书的每一个细节。 她清楚记得,那是一本厚重的书,封面并非常见的纸张,而是被一种温暖而坚韧的鹿皮紧紧包裹,触感独特,令人难以忘怀。 鹿皮之上,没有繁复的文字,只有一个简洁而神秘的图案,那图案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引人遐想。 然而,当她正想要勾勒出那个图案时,却发现记忆如同被轻纱笼罩,模糊不清。 她皱眉思索,笔尖在纸上反复勾勒。那个图案,那个至关重要的线索,仿佛故意消失不见,让她焦急无奈。 “冷静,一定要冷静。”顾辰提醒自己,重新调整呼吸,尝试从不同的角度回忆。 她开始想象自己再次站在那个公交站,细雨、微风、人群的嘈杂声……一切细节都力求还原。渐渐地,她想起那个模糊的影子,一本被鹿皮包裹的书,而那个图案,似乎也逐渐清晰起来。 顾辰再次拿起笔,手不再颤抖,笔触流畅而坚定。随着线条的逐渐延伸,一个复杂而又和谐的图案渐渐显现在纸上。 尽管手中的图纸尚显粗糙,边缘不够平滑,线条也略显生硬,但那份独特的熟悉感却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她的全身,激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情绪。 她坚信只要能够找到那本砸中自己的籍,她就能够找到通往归途的钥匙,这份信念如路灯,照亮了她回去的道路,给予她无尽的希望。 “我要回家!!!!!”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 次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温柔地洒在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顾辰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过曲折的回廊,心中怀揣着一个迫切的愿望,向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这或许将是她改变命运找到回家方法的关键。 踏入老夫人的院落,院内绿树成荫,鸟鸣声声,花香阵阵,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画面。老夫人悠然自得地坐在凉亭之中,手捧一卷古籍,神情专注而安详,仿佛与世隔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恭敬地向老夫人行礼问安,随后,鼓足了勇气,低声细语地道出了自己的请求:“老夫人,儿媳斗胆,有一事想请您恩准。” 老夫人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温柔地投向她,询问她所求何事。 “我自小便对书籍有着深厚的情感,然而自嫁入王府以来,因诸多琐事缠身,鲜有机会再与书卷为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近日,我心中忽生一念,渴望能重返私塾,继续我的求学之路。一来可以借此机会增长学识,二来也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寻得一丝慰藉,打发那些寂寞难耐的时光。” 老夫人听后,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显然对于她的这一想法并不完全赞同。“辰儿,你身为王妃,身份尊贵,怎可轻易涉足私塾之地,与孩童们一同学习?更何况,女子应以礼仪与女红为重,岂能抛头露面去追求学问?”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然而,她早已预料到老夫人的反应,心中早已备好了应对之策。她故意低下头去,眼眶微红,声音中透出一丝哽咽:“老夫人,儿媳知道此举或有不妥,但心中的苦闷却无人能解。王爷他……他忙于政务,鲜少有时间来看望我,这偌大的王府虽金碧辉煌,却无一处能让儿媳感受到真正的归属。我只希望通过读书来寻找内心的平静与安慰,让这漫长的日子不再那么难熬。” 说着,她假装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虽然泪水并未真正落下,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足以触动人心。 老夫人见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与不忍,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辰儿这孩子……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阻拦你。”老夫人终于松了口,“只是你要记住,女子读书不易,需更加珍惜这个机会。同时也要注意分寸与形象,莫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听到老夫人的应允,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连忙跪下磕头谢恩:“多谢老夫人成全!儿媳定当铭记您的教诲,不负所望。” 顾辰一听老夫人同意了我的请求,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仿佛久旱逢甘霖,枯木逢春。她连忙起身,向老夫人连连叩谢:“多谢老夫人成全,我定当珍惜这次机会,不负所望。” 告别老夫人,她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回到自己院子。 阳光似乎更加明媚了,连风中都带着一丝甜意。她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但她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在私塾的日子里,她将努力寻找那本改变命运的书,找到回去原来生活的方法!!!!! 花园内。。。。。。 雨后的花园显的格外清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顾辰怀揣着即将踏入私塾的喜悦,心情如同这春日里的花朵一般,绚烂而明媚。 想到那本书,那个可能带她回家的关键,她的心中便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力与期待。 这份激动让她忍不住在花园的小径上奔跑起来,每一步溅起的水花声响仿佛都在为她欢呼和打气。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人最得意的时候开个玩笑。正当顾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速度与自由的快感时, 脚下突然一滑,“嘭”的一声,她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以一个极为不雅的姿势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丫鬟彤儿见状,连忙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扶她。 就在这尴尬至极的时刻,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了顾辰的视线中,它稳稳地扶住了她,将她从泥泞中拉起。 她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足以令世间万物失色的脸庞——他,就是陆渊,王爷的弟弟,一个顾辰从未见过,却在此刻深深烙印在心底的绝世大帅哥。 他的面容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线条都恰到好处,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神秘。 她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禁惊叹:“天呐,这古代人的容颜竟如此俊逸非凡!若是在现代,他定是众人追捧的偶像,我定要成为他最忠实的粉丝,每日为他的舞台疯狂打call!”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她的脑海中编织着一幕幕与这位帅哥共舞星光下的幻想。 她的目光完全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帅气所吸引,以至于膝盖上隐隐传来的疼痛都被暂时遗忘,只是痴痴地凝视着对方,内心暗自慨叹,世间竟有如此超凡脱俗、令人心动的男子。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心动与幻想中时,膝盖的伤痛再次袭来,如同冷水浇头,让她猛然清醒,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险些重蹈覆辙。 命运似乎总爱在人最不经意时开个小差,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努力维持平衡的过程中,她不慎将伸手欲扶她的丫鬟也一同带倒,两人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狗吃屎”般摔倒在地,场面瞬间充满了令人捧腹的滑稽与难以言喻的尴尬。 意识到这一幕的荒谬,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犹如朝霞映面,羞赧之情溢于言表。 她匆忙起身,动作中带着几分慌乱,连忙拉起同样略显狼狈的丫鬟,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离了那片充满“难忘记忆”的花园,只留下身后一串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尴尬与羞涩。 身后,是陆渊那略带笑意的目光,以及他那温柔而又意味深长的注视,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与秘密。 回到房间,顾辰回想着刚刚这陆渊,不知他和王爷是否一样,对她而言是敌还是友。 “不管了,回去就不用想这个了!”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天下班回家,等着公交车,被书砸到的那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对自己不应该选择放弃挤地铁的懊恼,也有对往日天天辛苦加班但充实美好生活的留恋。 顾辰意识到,所有事情的发生并非偶然。 这个王府中,或许还隐藏着许多她未曾了解的秘密与故事。 至于那本书,在那天等公交车的夜晚,偏偏砸中了她的头。它的偶然出现,它的去向,都让顾辰感到困惑。 她深知现在要保持清醒与理智,因为在充满未知的王府里,目前只有找到那本书,才是自己最可靠的回家的方法! 第4章 这是那本书? 去私塾上学的第一天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私塾的青石板路上,顾辰怀揣着既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前往私塾的路途。 从此刻起,她要以新的身份宰相府的千金,王府正妻-柳如辰,抱着势必成功的决心,开始寻找那本让她穿越过来的书。 ”鹿皮书我来了!“ 她走进私塾的大门,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向她袭来。 环顾四周,学子们或低头研读,或三两成群讨论学问,一派井然有序的景象。 正当柳如辰准备开始寻找那本鹿皮书时,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她在花园中偶遇的翩翩公子。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背影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度与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然而,一想到那天在花园中的尴尬场景,柳如辰的脸不禁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目光四处游离。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避开他的目光。 柳如辰突然意识到自己过来是有任务在身的,眼前最要紧的事是找到鹿皮书。 正当柳如辰不知从何下手时,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何不借此机会,向私塾中的学子们打听鹿皮书的下落呢? 于是,她强行施展“社交牛人”模式,热情地与周围每一位学子打招呼,逐一询问周围的学子打探鹿皮书下落。 阳光透过私塾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古朴的书桌上,柳如辰轻轻踱步至一位正低头沉浸在书海中的书生身旁。 他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正是她心中理想的询问对象。柳如辰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礼貌:“请问公子,不知您是否曾听闻或见过这样一本书? 柳如辰边说边缓缓伸出手,用指尖在空中轻轻勾勒出一个轮廓,“这本书的封面非同寻常,是用厚实的鹿皮包裹,外表并无丝毫墨迹,唯有一个精致复杂的图案跃然其上,令人过目难忘。” 随着柳如辰的描述,书生的目光渐渐从书页上抬起,望向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当柳如辰满怀期待地将那本书的特征细细道来,并辅以手势生动描绘时,书生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趁机继续补充,尽量让每一个细节都生动起来。 说完,她停下手势,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书生的回答,心中默默祈祷着能从他那里得到关于那本书的线索。 他微微皱眉,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空气,回到了某个遥远的记忆角落。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 然而,片刻的沉思之后,书生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姑娘所描述的这本书,听起来确实颇为独特,但遗憾的是,在下并未有幸得见。” “或许,这样的书籍并不多见,又或者它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待着有缘人的发现。” 听到他的回答,柳如辰的心中不免涌起一阵失落。 但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本书对她而言都如同迷雾幻影,更何况是初次听闻的书生呢?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向书生表达了谢意,并决定继续寻找之旅。 柳如辰继续一个一个的问,从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到一位机敏聪慧的女学生,详细地描述了鹿皮书的外貌特征,但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摇头。 她并未气馁,继续穿梭于私塾的各个角落,几乎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却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她即将放弃休息一会儿,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如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跨进了私塾的大门。她身姿曼妙,容貌清丽脱俗,宛如仙子下凡。 在那私塾的宁静氛围中,这位女子的出现仿佛瞬间点亮了整个空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与韵味。女子的面容清丽脱俗,宛如晨曦中的露珠,晶莹剔透,不带一丝尘埃。她的眉宇间蕴含着一种淡然与从容,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却又温柔得能融化一切坚硬。 她的出现,让原本沉浸在书海中的学子们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她身上。 这女子举止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与优雅,即便是最细微的动作,也显得那么自然、和谐,仿佛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完美展现。 随着她的缓缓步入,私塾内的气氛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连窗外的阳光也似乎更加明媚了几分。她就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用她的美丽与气质,为这古老的私塾增添了一抹不可多得的亮色。人们纷纷议论,惊叹于她的美貌与气质,却也不禁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无限的好奇与遐想。 柳如辰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但更重要的是,她或许能成为自己寻找鹿皮书的关键。 正当柳如辰准备上前询问时,却意外地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随即拉着身旁的丫鬟迅速躲进了私塾深处。 这一幕让她倍感错愕,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与不满——难道仅仅因为自己的外貌就足以让她感到害怕吗?这样的反应未免太过伤人自尊。 然而,很快柳如辰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过于片面。 或许,那位女子并非因为害怕自己的长相,而是出于某种其他原因而匆忙躲避。 柳如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决定暂时放下这段小插曲,继续专注于寻找鹿皮书的下落。 正当她沉浸在对于那本鹿皮书线索的思索之中,一阵清脆的书童声划破了私塾内的宁静:“苏先生来了!”这一声呼喊瞬间将顾辰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朴素长袍的老者缓缓步入私塾,他步伐稳健,气质超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厚的书卷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浓密的眉毛与长髯,每一根都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他的学识与智慧。 随着苏先生的到来,原本略显嘈杂的私塾迅速恢复了秩序,学子们纷纷回到自己的书案前,正襟危坐,准备聆听教诲。 苏先生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顾辰的身上,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探究与鼓励。 随后,他轻轻抬手,缓缓捋过他那银白如雪的长须,正式开始了授课。他的讲解深入浅出,旁征博引,让顾辰这个初来乍到的旁听者也不禁为之倾倒,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 课程结束后,她怀揣着对找到鹿皮书的急切心情,鼓足勇气,快步走向苏老夫子。 “苏先生,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是否知晓一本外裹厚厚的书皮、无字仅有图案的书?”说着,顾辰开始用手势详细描绘那本书的模样,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苏老夫子静静地听着我的叙述,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待柳如辰说完,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深意:“姑娘所言之书,老夫确有所闻。此书非同一般,乃是古籍中的珍品,记载着诸多失传的知识与智慧。” 柳如辰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确有此书?” 她满脸期待地望着苏老夫子,生怕错过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只见他轻轻抬手,吩咐一旁的书童:“去,将那本《生徒诫谱》取来,让这位姑娘也一睹其风采。” 书童应声而去,而柳如辰则满心疑惑地站在原地,难以想象找到鹿皮书竟是如此的简单。 柳如辰暗自思忖,却也不免为即将亲眼见到那本书而激动不已。 不久,书童手捧一摞书,装帧古朴、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籍归来。 她定睛一看,那正是自己所寻觅的鹿皮书!那一刻,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都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撼与敬畏。 柳如辰接过书,轻轻抚摸着那质地细腻的鹿皮封面,感受着那份跨越时空的厚重与深邃。 而苏老夫子的话语,更是在她耳边回响:“此书乃我私塾之宝,见者皆有缘。愿姑娘能从中汲取智慧,成就一番事业。” 正当柳如辰正准备打开它时,书童开始给周围每位学生,都发了一本。 她有些疑惑,这是那本书?难道说,这本在她自己看来神秘莫测的鹿皮书,在这个世界里是小学生人手一本的教科书? 一页,两页,三页 她快速翻阅。 正当柳如辰沉浸在寻找如何使用这本书回去的方法时,老夫子面带自豪的笑容说道:“此书乃老夫倾尽心血所编,名为《诫谱》。意在通过生动的图谱,让学子们直观理解何为善行,何为恶举,以此引导他们明辨是非。” 听完老夫子的讲解后,她尴尬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心中暗自思量,这本看似平平无奇的书籍,字里行间却满载着关于善恶的深刻论述,确是一部值得品味的佳作。 然而,它并非自己穿越时空、历经千辛万苦所寻觅的那本记载着未知智慧与深邃秘密的鹿皮书。这份落差,让她不禁感到一丝失落与迷茫。 柳如辰整理好情绪,“这本书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书,我定会认真研读,不负老夫子的一番心血与期望。”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笑容,这书是砸中她的鹿皮书,却又不是那本书! 第5章 我是恶女? 在那突如其来的瞬间,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柳如辰的手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王爷的脸上。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或是惊讶于柳如辰的胆识,或是畏惧于王爷的威严,都选择保持沉默,不敢轻易插话。整个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 一个时辰前。。。。。 柳如辰紧紧捧着《诫谱》,手指轻轻摩挲过那略显粗糙的鹿皮封面,心中五味杂陈。 这书,与当初砸中她的那本在外形上确有几分相似,却又似乎透着一丝不同,柳如辰皱眉无奈。 她深知,这并非带她穿越至此的那本神秘书,但内心深处仍抱有一丝侥幸,或许,这本《诫谱》能以某种方式触发奇迹,带她重返现代世界。眼前虽无破解之法,至少有这本形似的书,或许可以是线索。 带着这份复杂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书,走出了书院的大门。 她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周遭无人留意后,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做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决定! 既然前路未卜,不妨将这本《诫谱》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尝试用它来重现那改变她命运的穿越瞬间,死马当活马医。 她闭上双眼,双手缓缓托起那本古朴的《诫谱》,每一个动作都谨慎而小心。随着她双手的缓缓抬起,那本承载着厚重历史的书籍仿佛也被赋予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紧接着,她轻轻地将《诫谱》抛向半空,只见它在灯光的映照下划出一道流畅而优美的弧线。 她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仰头望向那本即将降落的书籍,眼中闪烁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光芒。这一刻,她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书砸中她头顶的瞬间,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柳如辰闭上眼睛,用脑袋去迎接那本可能带她回去的书,心中默念:“请带我回家……” 然而,当书本重重砸在她头上的那一刻,“啪!” 的一声,这熟悉的疼痛感瞬间充斥着头皮,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她咬紧牙关,努力睁开眼睛,期待着眼前景象的变化。但事实却是残酷的,她仍然站在书院外,四周的一切没有丝毫改变。 柳如辰失望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诫谱》,头皮的疼痛都无法将她从失望和混乱中解救出来。 “看来不是这本书。。。” 正当她沉浸在因《诫谱》带来的失望与伤感之中,一阵突如其来的“哐当”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小姐,您没事吧?”一声关切而焦急的询问划破空气,直抵她的耳畔,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循声而行,她穿过院子外的假山,只见几位女子正围绕着一个女子和丫鬟,气氛显得格外紧张而微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走近细看,那中间的女子竟是先前在私塾中以其清雅气质引人瞩目的女子。此刻,她的丫鬟正忙碌地弯腰捡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脸上写满了慌乱与无助。 “你竟然在应天府的会试中找人代笔,如此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简直是败坏了我们的门楣!”一位女学生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指责道,言辞犀利,字字如刀,让人不禁侧目而视。 “是啊,被百阳天府驱逐,却厚着脸皮来庐山堂求学,苏老夫子的课堂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你这样做,简直是不知羞耻!”另一名女子阴阳怪气地附和着,言语间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面对指责,清雅女子尚未开口,她的丫鬟却已按捺不住,愤然反驳,试图为自家小姐辩解。 然而,这并未平息事态,反而激怒了对方,只见两名女学子突然上前,将小姐架起,一名女子抬手便给了这位小姐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本平静的氛围被瞬间打破,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她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一个鲜明的巴掌印赫然在目,仿佛是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力。 而那位忠心耿耿的丫鬟,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姐,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试图阻止这场纷争。 然而,丫鬟的力量太过微弱,在混乱中被无情地推倒在地。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疼痛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受到伤害,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助。 柳如辰看见这一幕,这!这不是赤裸裸的校园暴力吗? 面对那些女学子对丫鬟和小姐的无端欺凌,她内心的正义感油然而生。 不行了,从小就崇拜奥特曼的她,撸起袖子准备要当一回女英雄,救下这丫鬟和小姐。 一股正义之火瞬间被点燃,柳如辰冲上前去,挡在了丫鬟身前,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了一道保护墙。 她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望着她们,义正言辞地与之争辩。 “各位皆是饱读诗书之人,理应知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今日所见,非但未见诸位的学识与涵养,反而以多欺少,以强凌弱。” “试问,这样的行为又怎是君子所为?更是败坏门楣,让家族蒙羞!” “学问之道,在于明德修身,而非以此作为欺压他人的资本。你们今日的行为,不仅是对受害者身心的伤害,更是对自己人格的贬低。” “难道你们就未曾想过,若此事传扬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待你们,如何看待你们所代表的家族与学府?” 柳如辰的话语掷地有声,那些女学子面面相觑,有的面露愧色,有的则试图反驳,但终究未能说出什么有力的辩词。 在柳如辰的据理力争下,那些女学生终于败下阵来,悻悻离去。 然而,正当她准备转身询问被欺负的那位小姐是否安好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冷漠。 丫鬟猛地推开柳如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在抗拒她的帮助; 而那位清雅女子,更是一脸厌恶地望着柳如辰,那眼神中透出的疏离与不信任,让她心头一紧。 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两人已匆匆离去,只留下柳如辰一人站在原地。 好心相助,却换来如此待遇,这两人莫名其妙的冷眼相待让她倍感疑惑和愤怒。 看着丫鬟与小姐渐行渐远的背影,柳如辰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与失落。她本想伸出援手,却不料自己的好意竟被如此冷漠地践踏。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柳如辰低声嘟囔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 “早知道不帮你们了!看来你们被欺负也不无道理!” 她越想越忍气愤,她试图理解她们的行为,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太过突兀,让她们感到了不安与排斥?还是自己的帮助误伤这小姐的自尊? 柳如辰刚到这书院,不曾和这小姐结下仇怨,她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 柳如辰拿起自己的《诫谱》摇了摇头,准备回府。却不知,不远处一名男子将所有事情经过尽收眼底。 正当她准备出学堂时,看到不远处马车旁边有一个身影。 “这。。。这不是那傻帽王爷吗?他来这里干什么?”柳如辰认出来是几次三番为难自己的王爷。 “又来找我麻烦?” 她疑惑道。 柳如辰为了不多生事端,悄悄的躲在旁边看情况,只见刚刚被打巴掌打那名女子和丫鬟向王爷走去。 她站在书院门口,看见王爷与那位小姐的身影紧紧相依,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 “这王爷都有个王妃了,却在此刻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 看到这一幕,柳如辰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感油然而生。 她原本心中忐忑,以为王爷的出现是为了找她的麻烦,她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想趁两人不注意赶紧坐车回府。王爷似乎并无直接针对她的意图时,她那颗悬着的心不禁悄然放松了下来。 王爷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这让她暗自庆幸,连忙加快脚步,朝着马车停放的方向匆匆走去,心中盘算着尽快回府,避开可能的麻烦。柳如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切而又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未曾预料到的是,当王爷的目光落在那位小姐脸上的伤痕之时,他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怒火中烧,仿佛那伤痕不仅仅触痛了他的心,更点燃了他内心的愤怒之火。 紧接着,王爷的目光猛然间变得锐利如剑,穿透层层人群,准确无误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那眼神中不仅蕴含着熊熊燃烧的愤怒,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质问,仿佛在她的身上寻找着导致小姐受伤的罪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让人几乎能感受到王爷那即将爆发的力量。 果然,未待她有机会开口辩解半句,王爷已如狂风骤雨般大步流星地向她冲来,没有丝毫犹豫与停顿。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猛然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那声音清脆而刺耳,伴随着的是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暴力非但没有让她屈服,反而激发了她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怒火。 她毫不犹豫地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还了回去,那力道之大,几乎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震。紧接着,她未给王爷丝毫喘息的机会,又是一巴掌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动作之迅速,态度之决绝,让人不禁侧目。 这一连串的反击,不仅是对王爷无理取闹的强烈回应,更是她对自己尊严的坚决扞卫。她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王爷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而坚定的笑容,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立场与决心。 “你不问缘由,仅凭臆断便认定是我所为。”她的声音冷静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这两巴掌,一则是还你这不问缘由的一巴掌,让你知道,任何人都不应被轻易冤枉;二则是警告,这另一巴掌是警告--我不刻意欺负人,也不是好惹的。” 随后,柳如辰将目光转向那位王爷相熟的女子,告诫到:“至于你,若下次仍不与你的情郎解释清楚,再让我平白无故地承受这等冤屈,我这双手,对准的将不再是他,而是你。我不受这无妄之气。” 柳如辰的话音未落,王爷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怒气显然已经达到了顶峰。 她紧盯着他即将挥出的拳头,心中暗自蓄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十年跆拳道的功底让柳如辰自信满满,即便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毫不畏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闪现在眼前,他迅速出手拦住了王爷的攻击。 “兄长,你误会了!”那日在花园中扶了柳如辰一把的美男子——陆渊,此刻正站在她和王爷之间,语气坚定而诚恳。 “沈姑娘的伤并非王妃所为,这其中有误会。”他的出现,如同一股清流,瞬间平息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柳如辰望着陆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个男子愿意为一个并无交集的人挺身而出,心中涌动着对他难以言喻的感激。 柳如辰对陆渊好感度瞬间爆棚,她在心中默默感叹:“我要为他打call一万次!” 感激之情化作眼眸中闪烁的光芒,和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笑意。 在陆渊那及时而坚定的出手下,王爷即将落下的第二记耳光被稳稳地拦了下来,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一幕上。 陆渊缓缓转身,正欲开口为眼前的女子澄清误会,她却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决定主动出击。只见她猛地一个箭步,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位引发纷争的小姐。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气氛瞬间凝固。那丫鬟见状,脸色骤变,误以为她要对小姐不利,连忙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试图阻挡她的去路。 然而,在这股决绝的气势面前,丫鬟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尽管她拼尽全力,却终究无法撼动她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逼近。 那小姐望着步步紧逼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试图用言语来保持自己的镇定与威严:“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但她的声音中却难掩恐惧与无助。 然而,她并未理会小姐的警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量之大,让小姐不由自主地被她拉到了王爷面前。这一幕,让王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迅速跨出一步,将心爱的女子紧紧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她看透。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即大声质问道:“这位小姐,方才分明是我出手相助,你非但不领情,反而对我冷眼相待。如今我被误解为伤你之人,你却袖手旁观,这是何道理?” 面对她的质问,小姐却突然反驳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傲慢与偏见,仿佛一切过错都在她一人身上。 闻言,她满脸愕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失望。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冷漠的女子,她指着自己的红肿脸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慨:“你看看我这因你而被打的脸颊!你既然不需要我的帮助,你说便是。为何又看着我被误会,甚至遭受责罚?” 然而,小姐却并未被她的言辞所动,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指责起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装可怜?像你这样的心肠歹毒之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听着这些无理的谩骂与指责,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她意识到,与这样毫无逻辑与理智可言的人争辩,无异于对牛弹琴。于是,她选择沉默,任由那冰冷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而她更加坚定要快速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于是,她放弃了继续与那位小姐纠缠的念头,转而向刚刚出手相助的美男子投去感激的目光,轻声说道:“这位公子,今日之事,多谢你出手相助。”语毕,她优雅地转身,踏上了归途的马车,渐渐远去。 柳如辰坐在颠簸的马车内,她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抚过脸颊,那里仍残留着王爷那一记耳光留下的余温,火辣辣的感觉时刻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 “王妃,您没事吧?” 身旁的丫鬟见她神色有异,小心翼翼地询问,眼中满是关切。 她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当然有事,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谁能没事呢?” 她心中暗自思量,但表面却维持着一份平静与淡然。 丫鬟见她表情复杂,识趣地闭上了嘴,车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马车行进时发出的吱嘎声伴随着她们。 她闭目养神,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难以收束。王爷愤怒的脸庞、那位小姐无辜的眼神、以及丫鬟们私下里的窃窃私语,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那日王爷冲进房间质问她时提到的“千千”二字,与今日所见的女子名字不谋而合。结合丫鬟们的闲言碎语,一个惊人的事实逐渐浮出水面——这位小姐,竟是王爷心之所向的佳人。 而她,作为莫名穿越至此的“宰相府之女”,似乎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着反派的角色。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是否真的做过许多令人厌恶之事,以至于让王爷对她如此痛恨,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予,直接施以暴力?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或许,在这个充满偏见与误解的世界里,她早已被贴上了“恶女”的标签,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难以挣脱。 然而,在这黑暗之中,陆渊的出现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在关键时刻,是他挺身而出,阻止了王爷的进一步伤害。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也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希望。 第6章 王爷,有病你得治! 今日清晨,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温柔地洒在房间内的案头,为这静谧的空间带来一丝丝温暖的慰藉。 正当柳如辰沉浸在书卷的世界中时,老夫人派来的丫鬟轻轻叩响了房门,以温婉的声音传达了老夫人邀请她参加今日家宴的消息。她虽心中略感迟疑,但出于礼数与对老夫人的尊敬,最终还是应允了这份邀请。 傍晚时分,她换上华丽的衣裳,步入家宴所在的精致园子。园中灯火璀璨,映照着各式各样的花卉,散发出阵阵芳香,营造出一派热闹而祥和的氛围。老夫人见到她的到来,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连忙拉着她的手,逐一向在座的众位夫人与家眷们介绍。 在那一双双或充满好奇、或审视意味的目光注视下,柳如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挑战。尽管心中波澜起伏,但她仍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以最佳的状态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关注。 正当她努力适应着这场合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进入她的视线——那是曾出手相助的陆公子,陆渊。 柳如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忙向陆公子行礼问好,以此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 然而,这份宁静与和谐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王爷携着一位女子缓缓步入园中,那女子正是沈千千。她的出现,仿佛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瞬间吹散了园中的和谐气氛,使之变得微妙而复杂。 老夫人见状,脸色微变,而园中的夫人们与家眷们也纷纷收起了先前的欢声笑语,整个园子一时之间变得异常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紧张。 王爷似乎并未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紧紧拉着沈千千的手,走到老夫人面前,双膝跪地,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母亲,我与千千乃是真心相爱,望母亲能够成全我们的婚事。”此言一出,园中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老夫人听后,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与不满:“你刚娶了如辰为正妻不久,如今又要纳侧室,这岂不是乱了礼数,成何体统!”她的声音在园中回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这场家宴背后的暗流涌动。 然而,王爷却似乎已下定决心,他不断地向老夫人表达着深深的歉意与恳求,言辞间满是诚恳与真挚。面对王爷的坚持,老夫人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她的情绪逐渐显露出来。 老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锐利。 她紧锁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焱儿,你刚娶了如辰不久,对她冷淡也就罢了,如今却又要迎娶一个区区六品官的庶女为侧福晋,你让如辰的脸面往哪儿搁?你让王府的颜面何存?” “此举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们王府门第不严,礼仪不周?”老夫人的话语字字铿锵有力,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无法忽视。 她的话语中不仅蕴含了对王爷行为的不满与责备,更深刻表达了对王府荣誉的坚决维护。 王爷的脸色也因此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老夫人的话并非空穴来风,纳侧室之事确实关系到王府的声誉与地位。然而,面对老夫人的严厉斥责,王爷并未退缩半步。他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那份对沈千千的深情与责任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无法熄灭。 “母亲,”王爷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绝而坚定,“我心意已决,此生非千千不娶。若您不能成全,我宁愿放弃这王爷之位,与她共度平凡人生。”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被王爷的牺牲与决心所震撼。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复杂难辨。她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心中既是失望又是愤怒。她深知王爷的性格与决心,一旦认定便无法更改。同时,她也明白王爷之位对于王府的重要性与责任。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与权衡利弊后,老夫人终于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妥协。“罢了,罢了。”她轻声叹息,“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这做母亲的又能如何阻拦?只盼你日后能善待辰儿与侧福晋,莫要让王府因你而蒙羞。” 随着老夫人的点头同意,这场风波似乎就此平息下来。王爷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紧紧握住沈千千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与幸福的光芒。在这一刻,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而柳如辰,作为这场王府后院的冷静旁观者,内心深处也不禁被王爷的深情所触动,同时,老夫人那份深沉而复杂的母爱也让她深感敬佩。但她又以一当代人视角去看这古代痴情男和爱子如命的妇人,心中情绪复杂,既有对王爷那份愚蠢却无比真挚情感的感慨,也有对老夫人爱子心切却无原则让步的无奈。 随着家宴在一片复杂微妙的氛围中缓缓落下帷幕,她也在这幕家族大戏中开始了更深的思索。 转眼间,王爷与沈千千的大婚之日悄然而至。王府内外,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王爷一早就换上了华丽的礼服,亲自站在王府门口,满怀期待地迎接他的新娘。 随着喜庆的鼓乐声响起,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驶来,一顶装饰得如诗如画的喜轿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前。轿帘轻启,一位身着大红嫁衣的新娘缓缓步出,正是沈千千。 她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踏着轻盈的步伐走下花轿,阳光透过轻纱,为她绝美的容颜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更添几分圣洁与温婉。 沈千千身着大红嫁衣,头戴璀璨的凤冠,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优雅而从容,她的仪态万方,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无不赞叹王爷娶得如此绝色佳人。 在大堂之上,红烛高照,宾客满座。王爷与沈千千身着华服并肩而立,准备进行庄严的拜堂仪式。随着司仪的高声唱和,两人缓缓跪下,向天地、祖宗及双亲致以最深的敬意。 而她,作为王府的福晋,虽然内心并无波澜,但作为家族的一员,她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当礼毕之后,轮到她为王爷与侧福晋行合髻之礼时,她手握锋利的剪刀,心中却如止水。 柳如辰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古老而庄重的仪式能够快点结束,从此王府王爷与沈千千两人过他们的日子,而自己可以找自己的书,顺利回去。 她先是顺利而轻巧地从王爷头上剪下一缕乌黑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娴熟。然而,当她准备转向沈千千,全神贯注地准备为她剪下那缕象征结发的秀发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不知从何处窜出的一名小厮,急匆匆地穿过人群,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猛然间撞上了她的手肘,如同平地起惊雷,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她握剪刀的手,让她措手不及。 刹那间,她手中的剪刀失去了控制,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直指沈千千那精致的脸庞。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恐与慌乱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的思维停滞。 她试图紧紧抓住剪刀,但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却让她力不从心,剪刀在她的手中摇摇欲坠。刀锋本应是温柔的触碰,此刻却变成了死亡的威胁,悬于沈千千的容颜之上,险象环生。 “小心!”她急切地呼喊,声音中带着颤抖。 周围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呼连连,场面瞬间陷入混乱。而她,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刻,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锋利的剪刀在失控中缓缓逼近沈千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扭转这一危机。她毫不犹豫地扭动手腕,想要改变剪刀的方向,但一切似乎已经太晚。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更加震撼人心的场景出现了——王爷迅速伸出手来,果断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地将剪刀的方向扭转了回来。她的目光顺着王爷的动作望去,惊讶地发现剪刀的刀锋竟然对准了自己。 王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决绝与坚定。他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宣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沈千千的安全。 这一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王爷对沈千千的深情厚意,以及他作为王爷对眼前这个名为王妃之人的性命的毫不在意。 于是,他猛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柳如辰的手腕,想要阻止剪刀继续向前。 然而,王爷的举动却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他用力地阻止着剪刀的前进,却未曾料到,这一举动反而让剪刀的刀锋更加逼近了她。她惊愕地望着王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显然,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将她置于了危险之中。 “这……这剪刀也不能能对着我啊!” 她在心中暗自惊呼,对王爷的无心之失感到既惊讶又无奈。 在王爷不经意间扭转剪刀刀锋,使其猛然冲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紧,紧张的情绪瞬间吊到了嗓子眼。她深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于是,她迅速调整心态,她凝聚起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扭手腕,同时借助身体的惯性向前一冲,硬生生地挡住了那把即将刺向她的剪刀。 剪刀的刀锋与她的肌肤擦肩而过,带来了一阵刺骨的疼痛,但她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的眼神坚定而果敢,用自己的勇气和决心救下了别人毫不在意的自己。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剪刀似乎在她的阻挡下微微偏转了方向,但即便如此,她的手指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袖,触目惊心。 然而,她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痛苦。 周围的人群再次被一阵惊呼声所笼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显然,他们未曾预料到,这场本应洋溢着喜悦与祝福的婚礼,竟会遭遇如此多的波折与意外。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她所做出的果断举动,不仅成功保护了自己,也巧妙地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危机,避免了更大的尴尬与冲突。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这一切的喧嚣都与她无关。鲜血缓缓地从她受伤的手指间滴落,每一滴都承载着她的坚韧与不屈。 猛然间,她松开了紧握剪刀的手,任由它“哐当”一声重重摔落在地。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大堂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这场危机的终结。她悬着的心也随之缓缓放下,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片刻的松弛。 柳如辰低头望向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那伤口虽然已经不再大量流血,但疼痛却依然清晰可感。这一刻,她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她意识到,自己在这场婚礼中,竟然成为了推动剧情发展的“牺牲品”。 这更加让她意识到她必须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否则下次牺牲的将是自己的性命。 最终,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在众人的惊呼与议论声中逐渐平息下来。而她,也在这段经历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与决心。她都必须以更加坚韧不拔的姿态去面对和克服未知剧情的突发状况。 此刻,老夫人心急如焚地穿梭在人群中,她的步伐急促而坚定,目标直指王爷所在的方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王爷的深切关切与焦急,仿佛任何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都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然而,在紧张地确认王爷安然无恙后,她的注意力才逐渐转移到其他可能受到波及的人身上。 当她终于注意到站在一旁、手指带伤的柳如辰时,老夫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歉意与自责。 她迅速转向她,语气中满是温柔与关怀:“辰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了?”这一问,不仅是对她身体状况的关心,更是对她在这场意外中默默承受的感激。 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波澜,轻声回答:“我没事,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但心中的那份不甘与愤懑却如暗流涌动:“但这莫名让我来为这傻帽王爷的“英雄救美”的牺牲品,此仇不报我让你没办法生儿子!” 老夫人见状,虽心存疑虑,却也未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份无声的安慰如同春日暖阳,温暖了她的心房。然而,她也深知,这一事件无疑让她在王府中的地位变得更加微妙与尴尬。 环顾四周,她试图寻找那个制造混乱的肇事者,但人潮汹涌,早已难以辨认。心中的愤怒与不解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让她感到既愤怒又无奈。 随着合髻之礼的艰难完成,婚礼的喜庆氛围达到了顶点,而她的心却如同海上的孤舟,随着波涛起伏不定。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一本系着鲜艳红丝带的鹿皮书意外闯入了她的视线,那熟悉的封面与装饰瞬间唤醒了她心中的记忆与渴望。 而这鹿皮书就在被家仆们抬着的彩礼之中。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跟随家仆们的脚步,试图寻找机会一探究竟。然而,王府的庆典热闹非凡,人群如织,她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焦急与渴望在心中交织,让她在人群中焦急地穿梭,只为那一线可能的真相与希望。 就在柳如辰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转身让她再次捕捉到了家仆们的踪迹。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心中默念着不要跟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就在柳如辰即将靠近目标时,彩礼之中并无那书的痕迹,她沿路在地上寻找,希望鹿皮书是掉落在了路途上,但是地上也并无鹿皮书的踪迹。她只能无奈返回自己的院子。 第7章 空白的秘密 柳如辰独自一人站在庭院回廊上,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夕阳余晖,心中满是对那本鹿皮书线索中断的失望与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被剪刀划伤的伤口,那细微的疼痛似乎能暂时分散她对失落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陆渊不知何时已悄然走近。 他注意到柳如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而手上那抹鲜红的血迹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柳娘子,你还好吗?” 他连忙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 柳如辰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礼貌地回答道: “没事,只是不小心划伤了手,回去处理一下就行,二爷不用担心。” 她并不想过多谈论自己的伤势,心中只想着尽快找到那本鹿皮书的下落。 陆渊看着柳如辰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疼惜。 但他也明白,他作为王府二王爷,不便与柳如辰多交谈。于是,他没有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送她匆匆离开,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后,柳如辰立刻关上门窗,确保不会被人打扰。 她快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老夫子赠予的那本书。 “或许,这本书与当初砸我的那本有联系?” 虽然她知道这本《生徒诫谱》那并不一定是她心心念念的鹿皮书,但她又选择相信,或许在这本书中能找到一些与鹿皮书相关的线索。她翻开书页,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起来,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焦急。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渐渐沉浸在了书中所描绘的世界之中,仿佛忘记了手上的伤痛与心中的失落。 柳如辰快速地翻阅着苏老夫子赠予的《诫谱》,试图从中找到回家的线索。然而,随着书页的翻动,一个奇异的现象逐渐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某一章节中,原本应该密密麻麻的文字与精美的图案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面积的空白,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抹去了一般。 柳如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与笃定。 这一切似乎都与这本《诫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开始仔细端详那些空白的部分,试图从中寻找出任何可能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如辰越来越坚信,这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本鹿皮书。那些消失的文字与图案,或许正是隐藏了某种重要线索的关键所在。 当柳如辰终于笃定手中的《诫谱》便是她苦苦寻觅的那本鹿皮书时,她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仿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那份踏实与安心让她几乎要热泪盈眶。她深知,这本看似普通的书籍中,定隐藏着无数未解之谜,等待着她去一一揭开。 她心中一动,灵感如泉涌般涌现,柳如辰脑海中迅速闪过电视剧中那些让隐藏文字显现的奇妙场景。 “彤儿,拿些蜡烛过来!” 立刻大叫丫鬟彤儿取来蜡烛,想要一试究竟。 她满怀期待地手持蜡烛,缓缓靠近书本,仔细观察着那些消失的文字与图案是否会在热量的作用下重新显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本依旧保持着那片空白,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不是用醋写的?” 正当柳如辰沉浸在实验中,几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时, “嗯? 这。。。” 柳如辰闻到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 “这。。。这。。。怎么有股糊了的味道?” 她用力一闻。 一股焦糊味突然钻入她的鼻孔。 她猛然惊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因过于专注而不慎将头发靠近了蜡烛,竟然烧焦了一片。 “水!水!水!” 柳如辰开始到处找水。 “没有水!” “茶!茶!” 她连忙抓起手边的茶杯,一股脑儿地浇在了头上,试图扑灭那即将蔓延的火势。 这时,丫鬟彤儿闻声冲进屋内,见状大惊失色,立马上前。 “夫人啊,您这是何苦呢?为了王爷这样糟践自己,他也不会多看您一眼的。” 丫鬟一边手忙脚乱地帮柳如辰擦干头发,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 “万一得了风寒,到时候又嗓子疼、无法用膳了!”柳如辰听着彤儿的责备与关怀交织的话语,心中又是开心又是欣慰。 她本想解释自己的初衷与追求,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言语轻易说清的。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于是,她只是轻轻嘀咕了一句。 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探索着那本《诫谱》中的秘密。 “不是醋或白糖,那还有什么呢?” 头发的水还没有干,柳如辰开始想别的办法。 她突然又想到还有一个方法,拉着丫鬟的手说道:“彤儿,再给我来点碘酒!” “碘酒?” 彤儿疑惑道。 “夫人,什么是碘酒?” “就是受伤了,涂在伤口上消毒用的!” 柳如辰激动的解释道。 “哦!~ 雄黄酒!” 彤儿道。 “不是,不是雄黄酒!是。。。” 顾辰正准备开口,但是又想了想:是不是古代没有碘酒,那就不是这个方法。 她开始触摸感受纸张的纹理,看是不是用面糊写的也没有看见任何印记和不一样的触感。 不一会柳如辰又激动的大叫:“彤儿,帮我多拿些蜡烛过来!” “夫人,您怎么不去婚宴上陪陪老夫人呢?这大喜的日子,您却在这里忙着这些琐碎之事。不如咱们回来再慢慢处理也不迟呀。” 彤儿虽然嘴上劝着,见柳如辰并无放弃念头,帮着端了些蜡烛过来。 柳如辰激动地点燃一根又一根的蜡烛,借助光线照射寻找隐藏的印记,然而依然一无所获。 无论她如何努力,那些空白依然如故,没有丝毫的变化。 柳如辰深知,要找到了通往回家的方法,这本书就是关键。她摸着书皮思索。。。 “找苏老夫子!他肯定知道这空白页是什么!” 顾辰欣喜若狂,叫丫鬟。 “彤儿!彤儿!” “夫人,您这是又要什么?” “你快吩咐下去,把马车备好!我要去庐山堂找苏老夫子!我有重要的问题要找他解惑。” 柳如辰抱着《诫图》激动的往外走。 “啊!夫人!” 彤儿拉住柳如辰。 “夫人,您忘了? 苏老夫子自初七就出远门带着弟子游学去了!要到十五才能回。” 彤儿解释道。 “那为何明日要去私塾?”柳如辰反驳道。 “夫人!” 彤儿拉着柳如辰进入屋内坐下,又跑去书格拿来一本书。 “您又忘了!明日是岳麓书院的晦庵先生到庐山堂讲学的日子,晦庵先生这本《四书或问》您还没读完呢!” 彤儿将书递给了柳如辰。 “这本今天就要读完?” 柳如辰接过书,只是随意地翻了翻。心中却并无多少阅读的欲望。这段时间以来,她满脑子都是那本神秘的鹿皮书,以及如何通过它找到回家的路。对于眼前这本与日常课程相关的书籍,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是,夫人!” 彤儿眼中闪烁着对顾辰学习进步的渴望。 “这我怎么读的完!” “不读!不读!” ““彤儿,没事的,这本书我不读也罢。” 柳如辰轻描淡写地说着,试图打消彤儿的顾虑 “明日上课时,我就安静地坐着,不抢答也不提问,混过去就好了。 彤儿深知柳如辰的心思并不在这本书上,只能暗暗叹息一声,将书轻轻放回桌上。 “夫人,您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彤儿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与无奈, 她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留下柳如辰一人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彤儿离开后,柳如辰的房间再次恢复了宁静。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手中的《生徒诫图》上。 柳如辰一页页地翻阅着,发现这些都是画配上一些注解。 画面中,一位年轻学子正端坐在书桌前,手捧书卷,神情专注而虔诚。 “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师。” 柳如辰边读边研究旁边的图画。 而旁边的文字则详细解释了这幅画的意义所在——它告诫学生们,学习不仅是为了获取知识本身,更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品德与修养。 “那中间消失的画的是什么呢?” 柳如辰自言自语道。 柳如辰拿起书走向书案,坐在案前,思绪飘回了那个让她穿越至此的瞬间。 她努力回忆着那本砸在她头上的鹿皮书封面上的图案,那是一个由众多复杂字符交织而成的神秘设计,既古老又充满未知的魅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细节在她脑海中逐渐模糊,只留下一个大致的轮廓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为了捕捉那份记忆,柳如辰决定拿起画笔,试图将那个图案重现于纸上。她深知那些字符的组合既非寻常文字,也非简单的装饰图案,而是蕴含着某种深邃意义的符号。 柳如辰深吸一口气,开始专注地描绘起来。她先勾勒出图案的大致框架,然后一点点填充细节。 然而,每当她以为已经接近记忆中的样子时,仔细端详之下总会发现某些地方不尽如人意。那些字符的排列、线条的走向,似乎都在与她捉迷藏,让她难以准确把握。 “嗯。。。不像!” “。。。” “那些到底是什么图案组成的呢?” 第8章 王爷,你睁眼说瞎话倒也是厉害。 众人踏入房中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不已。 柳如辰以一己之力,竟将沈千千及她的两名丫鬟悉数制服,场面之震撼,令人瞠目结舌。 沈千千与她的丫鬟们倒在地上,显然已无力反抗。柳如辰身姿矫健,双腿紧紧压住沈千千的双腿,一只手臂则牢牢锁住她的双手,使她动弹不得。而她的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着一本鹿皮书。 午前。。。。。。 春日里,府中花园百花争艳,老夫人特意邀请了她一同赏花,意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然而,当柳如辰步入花园,却发现沈千千并未现身,这不禁让老夫人面露不悦。 老夫人坐在凉亭之中,眉头紧锁,显然对今日赏花之事颇有微词。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却似乎并未能平息心中的不满。 “这千千怎的没来?” 老夫人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扫向一旁侍立的丫鬟。 丫鬟闻言,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禀老夫人,侧福晋近日偶感风寒,身体颇为不适,故而未能出席今日的赏花盛会,还望老夫人见谅。” 老夫人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悦。 “哦?昨日我还见她与焱儿一同游船,欢声笑语,好不自在,怎么今日就突然身体不适了?这分明眼里没有我这个老夫人!” 丫鬟闻言,心中暗自叫苦。她深知老夫人的脾气,生怕一句话说错便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于是,她只能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真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老夫人轻叹一声,言语中透露出对沈千千失礼行为的不满。她原本希望借此次赏花之机,让府中女眷们增进了解,共赏春色,却因沈千千的缺席而略显遗憾。 见老夫人因沈千千的缺席而面露不悦,柳如辰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几步,轻声细语地劝慰道。 “母亲,您莫要动怒。千千妹妹昨日与王爷一同游船,想是春风拂面,太过惬意,一时贪凉,这才不慎着了风寒。她心里定是极想来陪母亲赏花的,只是身体实在不允许罢了。” 柳如辰边说边走到一旁的石榴花前,轻轻摘下一朵,转身递给老夫人,笑道:“母亲您看,这石榴花开得多好!” “红艳艳的!母亲,您今日的面色红润,看起来比花儿还要娇艳几分呢!” 老夫人接过石榴花,细细端详,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她抬头望向柳如辰,只见这般言语温婉,举止得体,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拿着我打趣!”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柳如辰的手背,语气柔和了许多,“我这气色哪里比得上这石榴花。不过,被你这么一说,这石榴花今年确实是比往年好。” 柳如辰见老夫人心情有所好转,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继续顺着老夫人的心意,聊起了家常琐事,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赏花活动因为沈千千没有来而提前结束,柳如辰与老夫人一同返回各自的院落。 当柳如辰与彤儿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却意外发现房门竟是敞开的。这一发现让两人都不禁心生警惕,急忙快步走进屋内查看情况。 柳如辰察觉到屋内似乎有异样,便吩咐丫鬟彤儿去叫管家过来,自己则先行一步进入屋内。进屋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不已——屋内一片狼藉,书籍散落一地,显然有人在此大肆翻找过。 正当她疑惑之际,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沈千千的身影上,以及她手中紧握的那本鹿皮书。 柳如辰心中一紧,那本书是她回家线索的关键所在。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从沈千千手中夺回了书籍。 柳如辰的动作迅速而激烈,引得屋内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你为何擅自闯入我的房间,还偷拿我的东西?”柳如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与质问。 沈千千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并未显得慌乱,反而冷静地回答道:“我并非是为了偷东西而来,我另有目的。” 柳如辰目睹眼前之人公然行窃,却还厚颜无耻地以“另有目的”为借口美化自己的行为,她心中的怒火不禁熊熊燃烧。 然而,面对这种无理之人的狡辩与蛮横,她深知与之争辩无异于对牛弹琴,讲理二字在他们面前似乎失去了应有的力量。尽管如此,她依然难以平息内心的愤慨,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却又无可奈何。 “什么目的?”柳如辰只能紧盯着沈千千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能够证明你父亲陷害我父亲贪污的证据。” 沈千千的话语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她的目光扫过顾辰手中的鹿皮书,似乎也在暗示着这本书与她所求证据之间的某种联系。 柳如辰未曾料到,沈千千竟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而来。然而,她深知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于是,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鹿皮书,决定先稳住沈千千,再寻机探寻更多的线索。 柳如辰闻言,眉头紧锁,她深知自己与沈千千之间似乎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坚定:“沈千千,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确实一无所知。我无法为他的行为辩解,但我也无法轻易相信他就是无辜的。至于你父亲的情况,我同样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断定他是被诬陷的。毕竟,真相往往需要证据来支撑。” “柳如辰,你少在这里装无辜!我沈千千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在百阳天府的岁式上做过任何舞弊之事。是你父亲,他派人在我的笔中夹带了小抄,企图陷害于我!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你竟敢说一无所知?” 柳如辰闻言,一脸错愕,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复杂。 她努力平复心情,认真回应道:“沈千千,我理解你的愤怒和委屈,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仅凭你的口述,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又如何能相信这一切都是你所说的那样?至于我父亲,我虽无法为他辩解,但我也不会轻易将罪名扣在他的头上。” 沈千千听完柳如辰的话,情绪更加激动。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柳如辰手中的鹿皮书,仿佛那本书就是她所有冤屈的根源。 “哼,你如此宝贝这本鹿皮书,里面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沈千千突然给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冲向柳如辰,企图抢夺她手中的书籍。 然而,柳如辰并非等闲之辈。她凭借多年练习跆拳道和女子防身术的经验,迅速做出反应。只见她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两人的攻势,并顺势出手,将两人一一制服。 她然后一屁股稳稳地坐在了沈千千和她的丫鬟身上,说道:“沈千千,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用理智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股脑冲过来抢我的东西。” 就在此时,彤儿、管家以及一众家仆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彤儿一进门便焦急地大喊:“夫人,我们来了!”然而,她的视线很快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柳如辰竟坐在沈千千及其丫鬟的身上,这一幕确实像极了传说中的“恶女反派”! 管家和家仆们见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一步。就在这时,王爷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他的到来让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紧张。 王爷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柳如辰,柳如辰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而此时沈千千的丫鬟见鹿皮书掉落在地,立即一把抓住,护在怀里。 随后,王爷温柔地扶起了沈千千,关切地询问道:“ 千千。你怎么样了?”。 沈千千娇弱令人怜惜的模样,让王爷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带着怒气对着柳如辰大声呵斥。 “柳如辰,你胆敢在王府胡作非为!” 她迅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目光直视着王爷,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王爷,你为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我?明明是沈千千擅闯我的房间,企图盗取我的书籍,甚至还想与我抢夺,你为何不问缘由就偏袒于她?” 王爷闻言,目光转向沈千千,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然而,沈千千却选择了沉默,没有说出任何辩解之词。王爷见状,心里明白千千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只好再次开口为沈千千辩解。 “这其中必有误会。千千定是来找你要事相商,你竟以小人之心来妄自揣测,还对她拳脚相向。” 柳如辰听着王爷的话,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她指着被沈千千及其丫鬟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以及散落一地的书籍、纸张和笔,大声质问道:“王爷,你维护她也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这里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据!你怎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管家和家仆们站在一旁,虽然心中清楚事情的真相,但碍于王爷的威严,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最终,王爷见自己在众人面前站不住脚,正想带沈千千离去,丫鬟拿着鹿皮书也跟着往外走。 只见柳如辰用手肘直击丫鬟手臂两下,顿时丫鬟没了力气,鹿皮书一掉落,柳如辰一把接住。 “你们来此大闹一场,还想带走我的东西。你们这是上天绣花—想得挺美!” 王爷听到这话,顿时觉得丢了颜面,也没想到柳如辰如此行事,但碍于是沈千千来此强夺柳如辰的东西,无奈只能悻悻离去。 彤儿见状,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柳如辰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自信:“她们两个还伤不了我。”说完,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本珍贵的鹿皮书,仔细检查着里面夹着的那些图案画纸是否安然无恙。 当确认一切完好无损后,她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真是莫名其妙!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诬陷,还理所应当跑到我房里来偷东西,这些人真是有病得治!再说,就算那宰相之女真的害了她,谁会把证据堂而皇之地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柳如辰很快又开始抱怨起,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无奈。 一旁的彤儿她望着满地的狼藉和散落一地的物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这满地的混乱,意味着她将有更多的工作要做——整理房间、收拾散落的东西、……想到今天的事,彤儿不禁感到一阵担忧。 第9章 美厨娘 兴许是沈千千和王爷心中惭愧,一连接着几日,柳如辰院子一反常态,一片宁静祥和。 “彤儿! 快点!快点!” 柳如辰着急的催促着彤儿。 “来啦!收拾好了。夫人如此着急去私塾,那为何远从潭州赶来的晦庵先生的课你未曾这样用心?” 彤儿回道。 “晦庵先生的课过于深奥,不如苏老夫子的课讲的好,通俗易懂!” 柳如辰抱着鹿皮书,拉着彤儿往马车方向边走边说。 彤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庐山堂书院内。。。。。。 “今日关于 ‘进德’的内容就讲到这里了!” 话刚落,苏老夫子便往外走。 柳如辰见课已经结束马上站起,快步走向正准备离去的苏老夫子。 她轻声唤住老夫子,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苏老夫子,学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您。” 老夫子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柳如辰,面露和蔼之色:“陆家娘子啊!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顾辰恭敬地递上手中的《生徒诫谱》,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夫子,此书之中,有些地方竟是空白的,学生不解,特来求教。” 老夫子闻言,接过书籍,一页页仔细翻阅起来。然而,他的眉头却渐渐皱起,因为他并未在书中发现任何空白之处。 他疑惑地望向柳如辰,问道:“此书并无空白之处,不知是否看错了?” 柳如辰闻言,心中更是惊讶,她再次接过书籍,再次仔细翻阅。果然,那些对她而言清晰可见的空白部分,在老夫子的眼中却是不存在的。 她指着书中某处,坚定地说道:“夫子您看,这里明明就是空白的。” 老夫子顺着柳如辰的手指看去,不禁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色。他沉思片刻后,摸了摸胡子。 “不知陆家娘子是对此批注有疑惑。” 接着老夫子缓缓说道:“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学生亦是如此,有道且义,行之以礼,推以助人。此为做人之根本,学习之基石。或许,这些 ‘空白之处’,正是要你自行领悟、填补之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诫谱’,需得自己去领悟、去完善。” 柳如辰闻言,见老夫子对自己所说的空白之处毫无察觉,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只好笑着应对,表示自己会回去好好参悟书中的道理。她礼貌地告别老夫子后,便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书案旁。 此时,她注意到陆渊正坐在一旁,于是决定试探一下他是否能看到那些空白部分。 她轻轻拿起自己的《生徒诫谱》,翻到空白页,指着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轻声问陆渊。 “陆二爷,你看看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陆渊闻言,目光落在柳如辰所指之处,沉吟片刻后答道:“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这句话,正是对此处的最好诠释。义,在于道德,在于尊重他人,更加在于……”说到这里,陆渊似乎还想继续阐述他的理解,但柳如辰却突然打断了他。 “等等,二爷。”陆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柳如辰轻轻打断了。 柳如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恍然 :她突然明白,自己是真的看不见这部分的绘画和注解。这书中的文字偏偏就在这空白处只对其他人显现,唯独不让自己看见。 她向陆渊微微欠身,诚恳地说道:“谢谢陆二爷的指教,你的解释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个发现让柳如辰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但她也意识到,这或许正是这本书的独特之处,隐藏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正当柳如辰沉浸在鹿皮书的神秘与复杂之中,两眼紧盯着空白书页,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丝线索时,书院内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学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笔墨,面露兴奋之色,不约而同地朝着书院伙房的方向奔去。 柳如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思绪,不禁抬头望向那热闹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好奇。 她转头询问身旁的彤儿:“彤儿,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往伙房跑?” 彤儿见状,应声跑去探个究竟。 不一会儿,她便回来,说:“夫人,书院里来了个新来的厨娘!听说她生的好看,做的点心更是美味无比,她泡的茶,更是深得老夫子的欢心,说是从未尝过如此清香的茶汤。” 柳如辰听了彤儿的描述,眼中顿时闪烁起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柳如辰刚欲起身前往伙房一探究竟,目光却不经意间掠过了一旁正专注看书的陆渊。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书,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二爷,何不一同前往瞧瞧?既能一睹那位传说中的厨娘芳容,又能品尝到难得的人间美食,何乐而不为呢?” 顾辰问道。 陆渊闻言,抬头望向柳如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籍,点了点头,答应与柳如辰一同前往。 柳如辰迫不及待地拉着丫鬟彤儿的手,步伐轻快地朝伙房方向赶去,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期待。陆渊则带着他的书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柳如辰的身上,为她那活力四射、清爽自然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陆渊望着柳如辰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的快乐如此简单而纯粹,仿佛能感染周围的一切。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对柳如辰纯真与热情的回应,也是对这个美好瞬间的珍惜。 柳如辰与陆渊步入伙房,顿时眼前的场面热闹非凡。学子们簇拥在一起,人声鼎沸,争相向一位女子索取点心。 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陶姑娘,给我一个龙井凤花酥!” “陶姑娘,我也要一个!” “还有我还有我!” 柳如辰好奇地挤入人群之中,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忙碌地制作着点心,尽管衣着简朴,却丝毫掩盖不住她那超凡脱俗的容颜与气质。她的眉眼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英气,而樱桃小嘴更是娇艳欲滴,为她的美貌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如同点点星光,更衬托出她的清丽脱俗。 柳如辰走上前去,大声夸赞道:“姑娘真是生得好看!能否也给我和我家二爷一个龙井凤花酥尝尝?” 陶姑娘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她多拿出了一个茉莉桂花糕,特意递给柳如辰。 “陶姑娘做的点心如此美味,看来我们以后有口福了。二爷要是娶了陶姑娘这样的妻子,后半生肯定幸福” 柳如辰见状,笑着打趣道。 陆渊听柳如辰的话后,立即说道。“其实我今日已食饱肚中,恐怕吃不下这糕点了。” 他委婉地拒绝了陶姑娘的好意。 然而,柳如辰却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接过陶姑娘手中的点心,硬塞进陆渊的手中。 笑眯眯地说道:“陶姑娘的一片好意,你怎能轻易拒绝呢?就算现在吃不下,回府后饿了也是可以吃的嘛。” 陆渊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收下了这份意外的礼物。 人群中的喧嚣渐渐平息下来,学子们各自拿着点心散去。柳如辰与陆渊也带着陶姑娘亲手制作的点心离开了伙房。 几个人走在书院内,微风拂面,带着几分春日的暖意。柳如辰与彤儿、陆渊并肩而行,手中拿着刚从伙房得来的龙井凤花酥,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柳如辰轻轻掰开酥饼,将一半递给了身旁的彤儿,彤儿接过,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声道谢:“谢过夫人。” 柳如辰自己也咬了一口酥饼,那细腻的口感与浓郁的茶香在口中交织,让人回味无穷。然而,在这美味之中,柳如辰的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与陆渊关于“义”的讨论,于是转头问陆渊:“方才你与我说,’义’不仅仅在于个人品德,更在于尊重他人,更在于……更在于什么呢?” “更在于坚信正义,并以此为准绳。无论面对何种情境,都能坚守内心的正义,不为外物所动。” 陆渊微微一笑,回答道。 柳如辰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口中反复念叨着: “‘义’在品德,在尊重,在正义的准绳……” 她仿佛从这简单的几个字中看到了某种联系,一种能够解开她心中谜团的关键。她闭上眼睛,让思绪随着这些话语在心中翻涌,试图从中找到破解鹿皮书空白页的方法。 柳如辰的眉头紧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陆渊望着柳如辰认真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出神,仿佛被她的专注深深吸引。 就在这时,书童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 “公子小心!” 原来,陆渊因过于沉浸于柳如辰顾辰的思考中,差点踏空了门口的台阶。 柳如辰闻声迅速反应,连忙上前扶住陆渊,关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 陆渊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多谢关心。” 随后,两人各自上了马车,踏上了回府的路途。 第10章 笑阳茶馆可曾听闻?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点点金光,给这古老而庄严的学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沈千千踏着晨露,轻手轻脚地步入这静谧的空间。 沈千千坐于自己的书案前,近日发生的事让她匪夷所思。心中满是对柳如辰婚前婚后截然不同不同的态度和行事作风感到疑惑。 此时的学堂异常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让沈千千复杂凌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正当沈千千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之中时,一个温婉而略带羞涩的女声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默。她循声望去,只见厨娘陶姑娘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篮子,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两人不期而遇,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交谈。 “千千姑娘,用过早膳了吗?”陶姑娘关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亲切与家常。 千千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答道:“已经用过了,多谢陶姑娘关心。” 陶姑娘闻言,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她似乎早已料到千千会如此回答,于是从篮子中取出一盘精致的糕点,递到千千面前。“这是我今早特意为学子们准备的,里面有他们最爱的定胜糕,你也来尝尝吧。” 千千接过糕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咬了一口定胜糕,软糯香甜,口感极佳,不禁赞叹道:“真是美味,难怪学子们都偏爱这定胜糕。” 陶姑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解释道:“定胜糕不仅味道好,寓意也极为吉祥。它象征着‘稳定胜利’,学子们吃了它,就像是得到了一份来自心底的鼓励,让他们在面对挑战时更加坚定。” 千千闻言,对这糕点赞不绝口。 陶姑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羡慕,那光芒似乎穿透了私塾的宁静,投向了那些摆满书案的书籍。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看到你们能在这里无忧无虑地学习,我真是打心底里羡慕。想起自己曾经也梦想着能坐在这样的学堂里。” 说到这里,陶姑娘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是在回忆那些遥远的过去。“可惜,命运弄人。我家道中落,生活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为了生计,我不得不放弃求学的梦想,转而投身于这繁忙的厨房工作之中。”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遗憾,陶姑娘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努力将那些过往的辛酸与不易抛诸脑后,转而露出了一抹温暖的微笑。 “不过,话说回来,看到学子们吃得开心,我也心满意足了。” 这番话让沈千千深受触动。 陶姑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羡慕你们能在这里安心读书,不像我,连最简单的字都不认识几个。”说着,她抬头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向往。 “比如这个‘阳’字,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写,你能教我吗?” 沈千千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欣然应允,从桌上取过纸笔,准备为陶姑娘示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纸上,为这严肃宁静的学堂多了几分温馨与和谐。 然而,就在她专注地书写“阳”字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然击中了她的后脑,剧痛之下,她只觉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沈千千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恐万分。她发现自己竟被吊挂在厨房后院的柴房内,与刚刚的明媚阳光照耀的学堂不同,四周昏暗而阴冷。眼前的陶姑娘不再是那个温婉可亲的厨娘,而是变成了一个眼神冷峻、表情复杂的陌生人。 沈千千挣扎着问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陶姑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冷地反问道:“你可还记得两年前的笑阳茶馆?” 沈千千的思绪飘回到那个与闺中密友相约品茶的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美好。她们原本计划前往城中那家颇受欢迎的茶馆,那里不仅茶香四溢,环境雅致,更是她们闲暇时小聚的绝佳去处。 然而,就在她们整装待发之际,沈千千的母亲,那位总是以家族荣誉和女儿安全为重的妇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她要前往茶馆,竟派人匆匆赶来,坚决地拦下了即将出门的沈千千。 关于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母亲会如此坚决地阻止她前往那家茶馆。 关于这茶馆,她只记得母亲当时的严肃表情和不容反驳的语气,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陶姑娘见沈千千对于两年前笑阳茶馆的事情竟然没有丝毫记忆,眼中不禁闪现难以掩饰的愤怒。她紧咬下唇,目光如炬地盯着沈千千,声音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决:“果然只有承受痛苦的受难之人才可会记得这事件的一点一滴?” 陶姑娘心中的怒火更盛,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吧,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一点点帮你回忆起来。” 陶姑娘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愤怒。她缓缓讲述着那段鲜为人知的往事,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沈千千的心上。 “我哥哥陶寒阳,曾是一位勤劳而富有远见的茶商。他凭借对茶叶的热爱与执着,一手创立了自家的笑阳茶馆,并成功与皇家达成了珍贵的茶饼供应协议。那本该是我们家族最辉煌的时刻,然而,命运却在那一年跟我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那一年,天公不作美,罕见的干旱席卷了整片茶田。茶树枯萎,茶叶产量锐减,质量也大不如前。面对这样的天灾,我哥哥拼尽全力,试图寻找补救之法,但终究还是无法逆转局势。” 说到这里,陶姑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直视着沈千千,继续说道:“而你的父亲,作为当年茶饼交易的复杂官史,却未能体恤我们的困境。他固执己见,不懂变通,全然不顾干旱对茶叶产量的严重影响,坚持要求我们按照往年的供应量交付茶饼。我们多次尝试与他沟通,希望他能理解我们的难处,给予一些宽限,但他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最终,因为无法按时交付足量的茶饼,我们家不仅失去了全村茶农的信任,还因此背负上了巨额的债务。哥哥他,一个向来坚强不屈的人,面对这样的打击,竟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上吊自杀,以此来解脱自己和家族的困境。” 陶姑娘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你或许觉得这只是一个可喝茶休憩的茶馆,对我哥哥来说这是全村茶农的希望。” 陶姑娘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双眼紧盯着沈千千,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而出。“你知道吗?你父亲一句话,不仅断送了我哥哥的性命,还让他背负了全村以茶为生的茶农们的指责和唾骂。“ “是你父亲毁了我们整个家庭,也毁了那些无辜茶农对我们的信任和希望。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他?怎么能不恨你?如今你一句不记得就想轻轻放下?” 沈千千听着陶姑娘的讲述,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愧疚。她从未想过,自己家族的一个决定,竟然会给另一个家庭带来如此深重的灾难。 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这段往事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之道。 面对陶姑娘的愤怒与决绝,沈千千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焦急。她深知过去的恩怨已深,但她仍然试图以理性和善意去化解这份仇恨。 她鼓起勇气,温柔而坚定地劝说道:“陶姑娘,我理解你的愤怒和痛苦,但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去的怨恨。我知道这很难,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出阴影,迎接新的生活。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帮助你,去弥补我父亲给你带来的伤害。” 然而,陶姑娘似乎并未被沈千千的劝说所打动。她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仇恨与决绝,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为自己的哥哥复仇。 她没有回应沈千千的话,而是从旁边拿起一个水桶,开始往千千脚下的大水桶中装水。每倒入一桶水,沈千千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她意识到陶姑娘是真的打算置她于死地。 “陶姑娘,你冷静一下!”沈千千焦急地喊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但陶姑娘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往水桶中加水。当水渐渐没过沈千千的脚踝、小腿、膝盖……沈千千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无法逃脱这场劫难。 “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陶姑娘冷冷地说道,“明天,我就以去溪边打水为由,把你丢在树林里喂野狼。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的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沈千千听着陶姑娘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求饶已经无用,只能寄希望于奇迹的发生。然而,在这封闭的柴房中,奇迹似乎遥不可及。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心中却充满了不甘与遗憾…… 如今,陶姑娘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她要将自己多年来积压的怨恨与痛苦全部倾泻在沈千千身上。当她正要把沈千千的头按入水中时,外面有人叫唤:“有人吗?” 院子里,是柳如辰。“有人吗?” “我想找点糕点垫垫肚子!厨房的吃的可以拿点给我吗?”柳如辰见没人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第11章 绝不受这冤枉气! 清晨的私塾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柳如辰早早地来到了这里,心中充满了对昨日谜团的困惑。她想着,或许在书中能找到一些线索,帮助她理清思绪,找到回家的路。于是,她开始翻阅起那些厚重的书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如辰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由于早上出门太过匆忙,自己竟然忘记了吃早饭。饥饿感让她有些分心,无法再专注于手中的书卷。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昨日私塾里那位厨娘陶姑娘所做的美味糕点。那香甜的滋味仿佛还在舌尖萦绕,让她不禁咽了咽口水。于是,她决定暂时放下书本,前往厨房寻找一些吃的来垫垫肚子。 她来到了伙房后院。这里平时总是热闹非凡,但此刻却异常安静,空无一人。她环顾四周,只见灶台上还残留着烹饪的痕迹,显然这儿是有人刚刚在这的。 “有人吗?”柳如辰大声喊道,希望有人能听到。 “我想找点糕点垫垫肚子,厨房里的吃的可以拿点给我吗?”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见无人应答,她有些失望。她意识到这个时候可能正是厨娘们有其他事,无暇顾及她这个突然造访的客人。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开。但就在这时,一阵突然的响声从院子西侧的柴房处传来,让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几分钟前。。。。。。 “有人在吗?” 在绝望与无助的边缘徘徊时,沈千千几乎要放弃所有的希望。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柳如辰的声音。那声音如同一束光,穿透了黑暗,让沈千千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重新燃烧起来。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依然危险至极。她的嘴被紧紧堵住,无法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身体也被束缚着无法动弹。尽管如此,沈千千并没有放弃挣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一旁忙碌的陶姑娘身上。 陶姑娘正专心致志地往水桶里倒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沈千千的异样。沈千千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于是,她猛地一蹬腿,用尽全身力气向水桶踢去。这一脚虽然力量有限,但在寂静的柴房中却显得格外响亮,仿佛一声惊雷划破了宁静。 正要离去的柳如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她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向柴房的方向望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决定去看看。 柳如辰正准备走近柴房,只见陶姑娘正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柳如辰站在柴房门口,“陶姑娘,这么一大早,你在这里做什么?” 陶姑娘闻言,心中虽惊,但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哦,柳娘子,我不过是在清理这柴房,不小心打翻了水桶,正打算收拾呢。”说着,她还故作忙碌地关上了柴房的门。 柳如辰审视了陶姑娘一番,见她神色自若,似乎并无异样,便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她转而想起另一件事,于是问道:“陶姑娘,昨日你做的糕点甚是美味,不知今日是否还有剩余?” 陶姑娘心中一喜,暗道这是个脱身的好机会。她连忙应道:“有的有的,娘子若是喜欢,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来。”说完,她转身欲走,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尽快打发走柳如辰,好回去继续她的计划。 然而,就在陶姑娘与柳如辰即将步入厨房之际,柴房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却连续的敲击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两人都不由得一愣,柳如辰更是眉头紧锁,显然对这声音产生了警觉。 陶姑娘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故作轻松地笑道:“娘子莫怕,那不过是柴房里的老鼠在捣乱罢了。这些小动物时常来偷吃,弄出些声响也是难免的。” 柳如辰闻言,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陶姑娘说得煞有介事,且自己并无确凿证据,只好暂且作罢。她点了点头,跟在陶姑娘身后继续前往厨房。 而陶姑娘则趁机加快了脚步,带着柳如辰进入了厨房。她的心中虽然紧张不已,但表面上却尽量保持着平静与从容,生怕一丝慌乱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柳如辰跟在陶姑娘身后步入厨房,但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挥之不去。她越想越觉得早上的事情充满了蹊跷,尤其是陶姑娘那突如其来的出现和柴房内传来的奇异声响,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陶姑娘,吃了你做的糕点,我觉得味道非常好。打扰你做事,真是不好意思,”柳如辰试图以闲聊的方式拉近与陶姑娘的距离,同时暗中观察她的反应,“看你这么忙,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 陶姑娘闻言,心中顿时一紧。她深知柳如辰此问必有深意,连忙摆出一副客气的样子,婉拒道:“哎呀,顾娘子真是太客气了。这些粗活哪能让您动手呢?打扫柴房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然而,柳如辰并没有轻易放弃。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陶姑娘不必客气,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可做。柴房里有老鼠确实是个问题,不如就让我来帮你打扫打扫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把老鼠给赶跑。” 陶姑娘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心知肚明柴房里藏着的秘密,一旦让柳如辰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更加坚决地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柴房又脏又乱,您还是别进去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柳如辰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故意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那好吧,既然陶姑娘坚持,我就不打扰了。不过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柳如辰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却在陶姑娘不注意的瞬间,猛然冲向柴房。 当她猛地推开柴房门时,就看见千千奄奄一息地挂在悬梁之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柳如辰没有片刻犹豫,她大声呼喊着千千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同时手脚麻利地解开束缚住她的绳子。 千千在柳如辰的呼唤声中逐渐恢复了些许神志,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了柳如辰那张焦急而坚定的脸庞。那一刻,她仿佛抓住了生命的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回应着柳如辰的呼唤。 然而,就在柳如辰准备背起千千往外冲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门口——陶姑娘手持菜刀,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她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柳如辰会这么快就发现真相,但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孤注一掷地想要阻止柳如辰。 陶姑娘的声音充满威胁,“原本此事我不想牵连无辜之人,现在被你看见,就怪不得我无情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柳如辰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声音坚定而有力:“陶姑娘,放下刀吧。无论千千与你之间有什么恩怨,都不应该成为你伤害她的理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然而,陶姑娘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猛地挥起菜刀向柳如辰砍来。 面对陶姑娘的疯狂与决绝,柳如辰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她将千千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墙边,确保她暂时安全后,迅速拿起一旁的长树枝作为武器,准备迎战。 陶姑娘见状,不禁放声大笑,对柳如辰的选择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就凭你这根树枝,也想与我手中的菜刀抗衡?简直是自不量力!”她的笑声在空旷的柴房中回荡,充满了挑衅与威胁。 然而,柳如辰并未被她的言语所激怒,反而更加冷静地应对。她深知自己必须智取而非力敌,于是开始巧妙地躲避陶姑娘的攻击。她身形灵活,步伐轻盈,仿佛一只在林间穿梭的燕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避开那致命的菜刀。 有着数百次的格斗比赛经验的顾辰,在几次反复较量中,她逐渐摸清了陶姑娘的攻击套路,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突然看到了那只装满水的木桶。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中迅速成形。 趁着陶姑娘又一次挥刀砍来的空档,柳如辰迅速移动到木桶旁,巧妙地利用身法躲开了攻击。就在陶姑娘因为惯性即将冲入木桶之际,柳如辰猛地一拉木桶,让木桶横在了陶姑娘的前进路线上。 陶姑娘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菜刀直接砍入了木桶的木头之中,瞬间被牢牢卡住。她试图用力拔出菜刀,但越是用力,菜刀反而卡得越紧。 “谁输谁赢,现在还言之尚早!”柳如辰自信道。 柳如辰迅速而果断地从陶姑娘脖子后方轻轻一击,陶姑娘顿时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柳如辰没有片刻耽搁,迅速将陶姑娘绑好,确保她不会突然醒来逃脱。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千千背起,连同被绑的陶姑娘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然而,就在柳如辰刚将千千轻轻放在地上,准备稍作喘息时,千千的丫鬟突然出现了。她原本是来寻找千千的,却意外看到了这一幕——柳如辰站在一旁,而千千则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丫鬟顿时惊恐万分,尖叫着呼救,指控柳如辰谋杀了千千。 “来人啊!快来人啊!柳大娘子谋杀了夫人!快来抓凶手啊!”丫鬟的声音尖锐而绝望,瞬间引来了府中的仆人们和几位家丁。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对柳如辰投以愤怒和怀疑的目光。 柳如辰深知此刻解释无用,她必须尽快证明自己的清白并挽救千千的生命。她冷静地要求学子们去请大夫,并简要说明了情况:“沈千千并非我所害,她只是暂时昏迷。请相信我,我现在需要立刻为她施救。” 然而,丫鬟的指控和周围人的猜疑让她明白,要想洗清嫌疑并救醒千千,她必须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面对丫鬟的指责和学子们的围观,柳如辰保持冷静,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冲动的反应都可能加剧误解。 她首先询问丫鬟:“你说我是凶手,那么请问,你早上去了哪里?这期间你可曾亲眼见到我伤害了沈千千?”丫鬟一时语塞,只能重复之前的说辞,强调自己是被陶姑娘支开去买枣子。 柳如辰趁机反问:“既然你是被陶姑娘叫走的,那为何你只怀疑我,而不怀疑真正有机会下手的陶姑娘呢?再者,若我真是凶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去伤害同样昏迷的陶姑娘?” 丫鬟显然没有预料到柳如辰会如此反问,她有些慌乱地辩解道:“你……你是利用陶姑娘来杀小姐,然后又把陶姑娘也杀了,想要嫁祸于人!” 随着丫鬟的煽动,院子里的气氛愈发紧张,学子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甚至已经准备上前将柳如辰扭送至官府。 就在这紧要关头,陆渊挺身而出,他大声说道:“各位同窗,请稍安勿躁!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柳娘子是我们的同窗,我相信她不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我们应该先查明真相,再作定论!” 陆渊的话如同一股清流,让躁动的学子们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走到顾辰身边。“柳娘子,我相信你。” 柳如辰感激地看了陆渊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无辜。同时,也请人立刻去请大夫来为沈千千和陶姑娘诊治。”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千千和陶姑娘相继苏醒过来。丫鬟见状,激动地大喊:“夫人还活着!夫人,你可要小心顾辰啊!”然而,千千虽然对柳如辰之前的行为心存不满,但她更清楚是柳如辰救了自己一命。她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沈千千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力量,“绑我之人不是柳大娘子,她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救了我。事实上,是陶姑娘趁早餐时无人注意,将我抓到了柴房,企图用水淹死我。”说到这里,沈千千的眼神转向了一旁同样刚醒来的陶姑娘,后者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定。 随着沈千千的讲述,院子里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学子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终于,有人开口打破了沉默:“原来如此,我们差点就误会了柳娘子。” 陆渊走上前来,望着柳如辰,眼中满是赞许:“柳娘子做得对!” 柳如辰微微一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丫鬟见状,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与无知,“我刚刚也是担心夫人,这才心急了些。” 在众人因误会柳如辰而准备尴尬离去之际,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柳如辰心中充满了愤慨与不甘,她明明是为了救人,却反被诬陷为杀人凶手,这种不公的待遇让她难以忍受。正当她准备开口为自己正名,要求学子们道歉时,陆渊站了出来。 陆渊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环视四周,对在场的所有学子说道:“各位同窗,我们在这学堂相处已久,居然连等待柳如辰解释的一份信赖都没有!仅凭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将救人的柳如辰判定为杀人凶手,这对她何其不公!” 陆渊让原本喧嚣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我们作为同窗,应该相互信任、相互支持。今天的事情,显然是我们的过错。她不顾个人安危,勇敢地救出了沈二夫人,这样的行为值得我们敬佩和感激。而我们,却因为一时的冲动和缺乏了解,差点冤枉了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陆渊转向柳如辰,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尊重:“我们如此诬陷一个舍命相救的人,岂不是让好人寒心,以后更无人愿助身临困境之人。” 在陆渊的引导下,众人都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他们意识到,自己因为一时的轻信和狭隘,差点让无辜的柳如辰蒙受不白之冤,甚至可能因此遭受牢狱之灾。这份沉重的认识让他们深感愧疚与自责。 一个学子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他面向柳如辰,神色诚恳地说道:“柳娘子,我之前太过冲动,没有仔细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妄下结论,差点害了你。现在我向你真诚地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向柳如辰致歉,表达着自己的悔意。柳如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委屈气愤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不过经此一遭,柳如辰意识到这古代人不像现在,现在有便利的摄像头不至于如此黑白不分,刚刚这一场闹剧差点让自己身陷囹圄。之后做事要更加小心谨慎。 与此同时,老夫子也及时介入了此事。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不仅关乎柳如辰的清白,更关乎整个学府的声誉和秩序。于是,他迅速安排了人手看守陶姑娘,以防她再次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同时,他还派人去请了衙役,将陶姑娘押解回衙门,等待进一步的审讯和处理。 随着陶姑娘被押走,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千千对柳如辰的看法也有所动摇。 第12章 命该不公? 王府之中,灯火辉煌,乐声悠扬,一场盛大的家宴正热烈地进行着。夜幕降临,月光如银,为这场聚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雅致。 老夫人身着一袭华贵的锦袍,满头银发被精心梳理成典雅的发髻,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缓缓步入宴会大厅。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整个宴会的气氛也因此更加热烈起来。 老夫人端坐于宴会之上,目光温和而深邃,首先转向王爷,满是关切地问道:“焱儿,近来国事繁忙,您身体可还安好?可曾有过劳之虞?” “母亲放心,儿臣一切安好。” 王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中既有着身为君主的沉稳,又不失对家人的柔情。 “近日朝中事务确实繁多,边疆战事、民生疾苦,事事皆需挂心。但儿臣时刻铭记,家乃国之本,无论多忙,心中总牵挂着府中的一切。” 他轻声回应,言语间透露出对国事的操劳与不易。 老夫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欣慰交织的光芒。她轻轻点头,声音里满是理解与支持: “焱儿心怀天下,实乃我王府之幸,亦是百姓之福。但切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望王爷在操劳国事之余,也要多多保重自己。” 王爷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看向老夫人:“母亲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待得国事稍定,儿臣定当多抽时间陪伴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随后,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王爷与沈千千紧紧相牵的手上,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看你们如此恩爱,我这心里真是比吃了蜜还甜。王爷啊,你也该早些为王府添丁进口,让这府里更加热闹才是。”她轻声细语地对王爷说。 王爷闻言,与沈千千相视一笑,心中满是感激与期待。 接着,老夫人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如辰。 “如辰啊,你最近去私塾学习,可有什么收获?” 老夫人慈爱地问道。 如辰闻言,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禀母亲,我在私塾中学习颇为用心,收获颇丰。苏老夫子学识渊博,讲解深入浅出,让我受益匪浅。不仅增长了见识,更学会了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老夫人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老夫人又将目光投向了陆渊。老夫人关切地询问起他的学习情况:“渊儿啊,你近日学业如何?” 陆渊微微一笑,谦逊地回答道:“多谢母亲关心。苏老夫子的课确实十分精彩,他的讲解不仅涵盖了四书五经等着作,还涉及了天文地理、历史哲学等多个方面。在他的引领下,我对许多事物的看法都有了新的改观,收获颇丰。” 老夫人听后,对陆渊赞赏有加。 宴会继续进行着,欢声笑语不断。老夫人看着满堂的儿孙与宾客,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满足。 随着嬷嬷的一声呼唤,宴会上的气氛瞬间被一股温暖的香气所笼罩。 “老夫人,汤好了!” 老夫人身旁的嬷嬷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与期待,随即对一旁的丫鬟们吩咐道:“都端上来吧!” 随着丫鬟们轻巧的步伐,将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汤逐一端了上来。 嬷嬷开始介绍起这道精心准备的佳肴:“今日特呈上的,是我们王府独有的’炒沙鱼衬汤’。此汤以苍术、干姜、炙甘草精心熬制,不仅香气扑鼻,更兼具养生之效。鱼片经过精心挑选与处理,于沸水中轻轻一涮,滑嫩可口。而最后那几滴点睛之笔的香醋,不仅提升了汤的整体风味,更让每一口都充满了层次与惊喜,令人回味无穷。”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 “香! 实在是香啊!” 然而,就在这温馨而和谐的氛围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破了宁静。一位给沈千千送汤的丫鬟不慎踉跄,手中的汤碗瞬间失去平衡,滚烫的汤汁四溅而出。 王爷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护住了沈千千,而一旁的如辰也敏捷地转身避开,避免了热汤洒在自己身上。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陆渊焦急地站起身,目光紧锁在如辰身上,确认她是否安好。 老夫人见状,心急如焚。 老夫人急切地问王爷:“焱儿,您没事吧?” “母亲放心,我无碍。” 王爷连忙摇头,安抚道。 随即,老夫人又将目光转向沈千千,满是关切:“千千,你呢?可有受伤?” “母亲,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多谢关心。” 沈千千微微一笑,轻声道。 彤儿见状,连忙紧张地扶住如辰的手臂,焦急地问:“夫人,您没事吧?有没有被热汤溅到?” “我没事,多亏躲得及时,没有被烫到。别担心。” 如辰轻轻拍了拍彤儿的手,微笑着安慰道。 听见如辰说没事,陆渊悬起的心也放下了。 在得知王爷与沈千千均安然无恙后,老夫人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反而更加阴沉。她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射向那位闯祸的丫鬟,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丫鬟被老夫人这突如其来的怒视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怎敢如此大意!” 老夫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若非王爷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你可知罪?” 丫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狡辩,只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老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请老夫人开恩!”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颤抖不已。 然而,老夫人的怒气并未因此消减分毫。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目光冷厉。 “王府之中,岂能容得下如此粗心大意之人?来人,将这丫鬟发卖出去,以示惩戒!” 她的声音不容置疑,透露出一种不容挑战的威严。 丫鬟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她拼命磕头,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浸湿了衣襟。 “老夫人!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然而,她的哀求似乎并未打动老夫人分毫。在老夫人的坚持下,丫鬟的命运似乎已成定局。 如辰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望向那位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悯与不忍。 于是,她轻步上前,声音柔和却坚定地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这丫鬟虽有过失,但念在她并非有意为之,且未造成严重后果,可否请老夫人从轻发落?” 然而,老夫人听后,脸色却更加阴沉。她转头看向如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满与责备: “如辰,你心地善良,老身理解。但王府之中,规矩森严,岂能因个人情感而轻易破例?此丫鬟今日能因疏忽大意而烫伤他人,明日或许就会因同样的疏忽,给王府带来更大的祸患。你为她求情,岂不是对王府安全的轻视?” “更何况,王爷与沈千千若因此事而有所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你身为王爷正妻,更应以王府大局为重,怎能因一时心软,而忽视了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老夫人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 如辰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老夫人的顾虑与坚持。她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晚宴在一片尴尬与不安中匆匆结束。 如辰望着月光下的花园,轻叹一口气,对身旁的彤儿说:“今日之事,实属意外。那丫鬟也是无心之过,老夫人却如此严惩,我心中甚是不安。” “夫人心善,但府中规矩森严,老夫人也是出于保护王爷和沈二娘子的考虑。您已尽力求情,问心无愧便好。” 彤儿安慰道。 如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又道:“但愿她能有个好去处。” 如辰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让彤儿先行回院子准备洗浴事宜,自己则想散散步缓解一下心中的忧虑。 如辰漫步在花园中,夜色温柔地包裹着她,却难以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对于那个丫鬟的命运,她感到无奈与悲哀;而对于老夫人的严厉与不解,她更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她回想起晚宴上的那一幕,丫鬟无心的过失却换来了老夫人如此严厉的惩罚,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在这个古代社会里,一个人的命运仿佛就掌握在他人的一念之间,这种无力感让她深感恐惧与无奈。 更让如辰感到心寒的是,当意外发生时,老夫人第一时间关心的是王爷与沈千千的安危。 往日老夫人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而今日却对她的安危不闻不问。唯有身边的彤儿,始终如一地守护在她身边,给予她温暖与关怀。这份真挚的情感,在冰冷的王府中显得尤为珍贵。 回想起初入王府时,老夫人对她的关怀备至,如辰曾以为那是基于真心的接纳与疼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意识到,那份好或许只是碍于她的身份,而非出于真正的情感。这种认知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对这里仅存的一丝温情与期待。 如辰回想来到这里发生的种种,尽管遭遇了一系列的不公与冷漠,如辰的内心却并未因此沉沦。她深知,作为一个来自现代、自强自立的灵魂,自己不能被这古代封建阶级的枷锁所束缚。 面对老夫人的忽视与丫鬟的不幸遭遇,如辰的心中虽有波澜,但更多的是坚定与不屈。她明白,在这个时代,女性往往被视为弱势群体,但她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当再遇到不公之事时,如辰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出来,为自己讨一份公道。 她不会选择沉默与隐忍,因为那只会让欺凌者更加肆无忌惮。她要用自己的声音和行动,在这个充满规则与束缚的世界里,去挺直腰板,坚守自己的原则与尊严。 此刻,如辰的心中充满了对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渴望。那里没有等级森严的制度,没有冷漠无情的权力斗争,只有平等与自由的现代社会。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充满束缚与压抑的世界,回到那个能够让她自由呼吸、真实做自己的地方。这份强烈的愿望驱使着她想快速找到回家的方法。 想到这里,如辰开始急切的破解鹿皮书的秘密,开始思考书中空白处自己看不见的内容,苏老夫子和陆渊都是对 ‘义’ 这个字进行了解析。 如辰沉浸在对“义”的深刻思考中,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放缓。 “为什么我看不见那空白处所描述的义的含义呢?难道是因为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无法触及那些深层次的秘密?还是因为……我尚未达到理解那种境界?” 她边走边低声嘀咕道。 “或者是因为。。。” 就在如辰快要脱口而出心中的答案之时,一阵细微的动静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她的警觉性瞬间被唤醒,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猛地转身,如辰大声喊道: “谁?” 如辰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与惊恐叫道,试图为自己壮胆。 只见一道黑影在月光下迅速闪过,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接近。 那是一名黑衣人,全身包裹在紧身的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第13章 我弟也在这儿? 如辰顺着那突如其来的身影望去,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全身被黑色夜行衣紧紧包裹的身影,面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深邃而冷酷的眼睛,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在月光的轻抚下,那双眼睛闪烁着幽暗而迷人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他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那全黑的装扮,仿佛能吞噬周围的一切光明,让人心生畏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如辰强作镇定,大声质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深夜闯入王爷府,意欲何为?” 她的声音虽有些颤抖,却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坚决。 然而,黑衣人却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见如辰孤身一人,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似乎已下定决心要解决掉这个意外的阻碍。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间似乎藏着致命的武器,一步步向如辰逼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如辰的心跳加速,但她没有退缩,而是紧紧盯着黑衣人,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攻击。 这一幕突如其来,让如辰的心跳瞬间加速。黑衣人的出现,无疑为今日再添几分紧张与危险的气息。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与勇敢,因为任何一丝的慌乱都可能成为对方的可乘之机。 只见那黑衣人猛然间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寒光一闪,如闪电般直刺向如辰的心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如辰并未慌乱,她迅速调动起自己丰富的格斗经验,眼神中闪烁着冷静与果敢。 在电光石石之间,如辰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判断黑衣人的攻击方向,灵活地判断接下来的动作,轻巧地一侧身,如同游鱼般滑过了黑衣人的刀锋。紧接着,她趁势而上,右拳紧握,借着闪避的余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黑衣人的腹部。这一拳,凝聚了她全身的力量与决心,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一记重拳击得踉跄后退。 然而,战斗远未结束。如辰深知,面对这样的高手,稍有松懈便是万劫不复。她趁黑衣人因突如其来的反击而露出的那一丝惊讶,迅速调整姿势,双腿猛地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黑衣人。在接近目标的一刹那,她猛地抬起右腿,以雷霆万钧之势踹向黑衣人的命门——一个武者最为脆弱的地方。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如辰会有如此迅猛而精准的攻势,一时间竟被这一连串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连连后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显然是已处于下风。 黑衣人眼见自己竟无法轻易击败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决定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誓要挽回颜面。 黑衣人身形一展,如同狂风骤雨般向如辰发起了连续不断的强攻,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决绝。 面对黑衣人的猛烈进攻,如辰非但没有丝毫慌乱, 在黑衣人的攻击间自如穿梭,每一次躲闪都恰到好处,让黑衣人的攻势尽数落空。 “好久没有疏通疏通筋骨了,今日你就陪我好好练练吧。” 如辰畅快的笑道。 她身形灵动,如同一矫健的猎豹,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敏捷与力量,轻盈跃起,如同猎豹捕食般迅猛而精准。 黑衣人的眼神愈发狠厉,他注意到如辰双腿的灵活,心中生出一计——先伤其腿,再逐个击破。于是,他猛然改变战术,短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向如辰的大腿。然而,如辰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双手迅速交叉,稳稳地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紧接着,如辰借势反击,双腿如同离弦之箭,快速而精准地踢向黑衣人的小腿和大腿。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连串的腿法击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如辰趁势而上,一个灵巧的转身便来到了黑衣人的背后。她迅速出手,一把夺下了黑衣人手中的短刀,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衣人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牢牢束缚住。黑衣人挣扎无果,只能不甘心地放弃了抵抗,任由如辰制伏。 如辰手持短刀,小心翼翼地挑开了黑衣男子的面罩,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眼前的男子,面容竟与她现代的弟弟惊人地相似,仿佛是同一个人跨越时空的再现。 这一发现让如辰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不由自主地用短刀轻轻抵在男子的脖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如辰问道。 黑衣男子沉默不语,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倔强,仿佛是对自己输给如辰的深深不满。面对如辰的质问,他只是冷冷地回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如辰没有放弃,她似乎从男子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光芒,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不是叫顾奕?” 这一问,仿佛是触动了男子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被如辰的猜测所震惊。 如辰心中的疑惑更甚,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但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然意识到,如果黑衣人真的是她的弟弟,那被王府的人发现,很可能会遭遇与那个丫鬟相同的命运。 想到这里,如辰当机立断,迅速松开了架在男子脖子上的短刀,同时使出一股巧劲,将他踢进了不远处的假山之中,自己则迅速将短刀藏进袖子,转身迎向了即将到来的王府侍卫。 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弟弟可能穿越而来的震惊与喜悦,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忧虑。 当李管家与一众侍卫急匆匆地赶到花园时,如辰正伫立在月色之下,一袭素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她转过身,以一副略带疑惑的表情望向管家,轻启朱唇问道:“李管家怎么突然带着侍卫亲临内院,可是府中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 “夫人,刚刚府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您可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李管家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地问道。 他的目光在花园中四处搜寻,试图捕捉到任何可能的线索。 如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从容与淡然,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未曾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今晚这风似乎格外大,竟然将花园中的花朵吹落了一地。” 说着,她伸手指满地刚刚因为打斗而散落一地的花瓣。 元管家闻言,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夜空,只见星光点点,月色皎洁,哪里有半点风的迹象。他心中暗自嘀咕,却也不便直接质疑如辰的话,只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心中暗想:这王妃怕是因被王爷冷落,不得宠爱而心中烦闷,这才拿院中的花朵出气吧。 “夫人还是早些歇息为好,夜深露重,莫要着凉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李管家连忙转移话题,关切地说道。 如辰轻轻点了个头。 言罢,他又转身对旁边仆人吩咐道:“你速去多叫几个人来打扫花园,明日若让老夫人见了这满地的花瓣,少不得又要一番责备。” 侍卫们退下,仆人领命而去,而李管家也准备离开。在转身之际,他又不经意地瞥了如辰一眼。 待管家与侍卫们尽数退去,如辰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趁着打扫的仆人尚未到来之际,悄悄地向假山方向走去。月光下,假山石影重重,显得格外幽深。如辰心中默念着那个神秘黑衣人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当她终于绕到假山背后时,却只见一片寂静与空旷,那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与担忧。 夜晚,然而如辰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今晚遇到的那个黑衣人,那张与她弟弟顾奕一模一样的面容如同烙印般深刻,让她无法释怀。 “如果那真是我的弟弟,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也像我一样,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时空?” 如辰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多么希望此刻能有一部手机在手,哪怕只是发个短信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也好。但在这个古代的世界里,一切现代化的通讯工具都显得那么遥不可及,她不禁苦笑,感叹起古代生活的不便与无奈。 更让她困惑的是,如果那个黑衣人真的是她的弟弟,为何他会对自己视而不见? “难道他失去了记忆?还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他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和使命?” 而且,从黑衣人的身手来看,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跆拳道路数,这更加深了她心中的谜团。如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各种猜测与假设。 她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线索,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夜色越来越深,但她的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无法停歇。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答案,否则这份不安与疑惑将会像一块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呼吸。 于是,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揭开这个谜团,找到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黑衣人,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4章 这是给夫人的! 阳光透过窗棂进入柳如辰的房间里。彤儿轻轻步入房中,手中稳稳地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为夫人精心准备的早膳,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彤儿面带微笑,步伐轻盈,将托盘轻放在桌上,随后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夫人享用。 柳如辰刚坐下,彤儿趁机上前,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轻声细语地分享起新年的喜讯:“夫人,新年将至,府里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按照往年的惯例,各房各院都要去老管家那里领取迎春花,装点门户,让家里每个角落都充满新年的气息。我们这许久未热闹过的院子定会显得喜庆洋洋。” 说到这里,彤儿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更值得一提的是,老夫人对您真是疼爱有加。彤儿听其他下人说她特地命人远赴他乡,寻来了极为稀有的白瓷蟠螭双耳瓶,这瓶子造型古朴典雅,釉色温润如玉,乃是难得的珍品。而且,老夫人说了,这瓶子只有咱们院子才能有幸得到,用来插放迎春花,定能让夫人的居所更添几分雅致与吉祥。” 柳如辰夫人闻言,见彤儿如此开心,想必那白瓷蟠螭双耳瓶一定十分珍贵吧。她轻轻点头。她回想起老夫人近日对自己的态度,她渐渐意识到,这看似珍贵的白瓷,实则只是王府为了在宰相面前维持颜面,对外营造出一种对宰相千金礼遇有加的假象。她无奈摇摇头。 柳如辰夫人边品尝着早膳,边在心里默默感慨。她想着,在这大户人家里,连新年的装饰都如此讲究,不仅要用鲜花来增添节日气氛,就连摆放花卉的瓶子也要精挑细选,力求完美无瑕。这种对生活品质的极致追求,让她不禁感叹于这古代皇室生活。 回忆起自己往年的新年,柳如辰夫人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随即又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忧伤。那时的她,或许正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加班,夜深人静时,只能点一份简单的外卖匆匆解决晚餐,然后通过视频通话与远在家乡的父母报平安、话家常。那时的年味,似乎总是少了那么几分热闹与温馨,显得有些潦草和孤独。 想到这里,柳如辰夫人更加珍惜眼前的时间。她感激命运让她遇到了彤儿,陆渊这些伙伴。她决定,今年要更加用心地准备新年,让自己即使回去了,也记得这份温暖和幸福。 与此同时,彤儿已经麻利地收拾好了房间,带着对新年的美好憧憬,她轻快地前往老管家处领取迎春花。彤儿边走边想象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在精心挑选的白瓷瓶中绽放的模样,装点着院子,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彤儿闻言,满心欢喜地准备去迎春花。柳如辰虽对这白瓷瓶不感兴趣,看见彤儿欢喜的背影,微笑着无奈地摇头道:“这丫头,这么容易开心的。” 彤儿来到老管家面前,先是有礼地行了一礼,然后礼貌地询问夫人份例的迎春花是否可以即刻派人送往夫人的院子。 老管家见状,脸上堆满了笑容,假意毕恭毕敬地回应道:“哎呀,原来是柳夫人房里的彤儿姑娘啊,迎春花的事儿您放心,我马上就给您安排。” 然而,彤儿环顾四周,只见院子里人来人往,忙碌异常,但老管家却并未立即指派人手去搬运迎春花。彤儿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担心因此耽误了时间,让夫人久等。于是,她决定自己动手寻找起来。 在堆满院子的迎春花中,彤儿仔细搜寻着。她的目光被一束特别引人注目的迎春花所吸引——那花被装在一个釉面光滑、细腻,散发着珠光质感的白瓷瓶中,显得尤为高雅别致。彤儿心中一动,心想这大概就是老夫人特地为夫人准备的那对白瓷蟠螭双耳瓶之一吧。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瓶迎春花,仔细端详着瓶身上的蟠螭图案,心中充满了赞叹。这瓶子不仅工艺精湛,而且与迎春花的娇艳相得益彰,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珍品。彤儿心中暗喜。 彤儿再次来到管家面前,恭敬道:“李管家,我已经找到了夫人分配到的迎春花,现在需要人手帮忙搬运回夫人的院子,麻烦您安排一下。” 然而,管家的反应却如寒冰般冷冽,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和不耐烦。“彤儿,你一个丫鬟,是觉得我怠慢了吗?擅自做主去找迎春花?还妄图让我派人帮你搬运?”管家的语气严厉,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责备。 彤儿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她心中满是委屈与不解。她不过是想尽快完成夫人的吩咐,何曾想过会因此受到斥责。但她深知在这个府中,丫鬟的地位卑微,稍有不慎便会引来责难。于是,她强忍住泪水,低头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管家的进一步指示。 然而,管家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训斥道:“在这个府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本分。你一个丫鬟,就该安分守己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下次再敢有人越矩行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管家虽然对着整个院子呵斥,眼神斜向了彤儿。其他下人见此都低头做事生怕惹怒管家。 彤儿心中难受,却没有反驳辩解。她站在那瓶珍贵的白瓷迎春花旁,眼巴巴地等待着管家能够改变主意,但显然这只是徒劳。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沈千千手下的丫鬟领着十几个家丁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搬运那瓶白瓷迎春花。彤儿惊愕之余,试图上前阻止,但那些家丁个个身强力壮,根本不容她一个小丫鬟置喙。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夫人分配到的迎春花!”彤儿焦急地喊道,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家丁们的喧嚣声淹没了。 沈千千的丫鬟冷笑一声,说道:“谁说这是你们夫人的?我家夫人看上了这瓶子,自然就是我家夫人的了。你一个小丫鬟,还是识相点,别多管闲事。” 彤儿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拦住了正欲搬走白瓷迎春花的家丁,焦急地解释道:“这肯定是搞错了,这瓶白瓷迎春花明明是夫人分配到的,你们不能就这样搬走。” 沈千千的丫鬟听后,却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道:“管家分配的就是这个迎春花,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有证据吗?” 两个丫鬟之间的争执很快吸引了管家的注意,他快步走过来,想要平息这场风波。管家扫了一眼现场,然后随意地指了指旁边一堆用普通陶瓷装着的迎春花,对彤儿说道:“彤儿姑娘,别争了。那边那些才是你们大夫人房的份例,快些搬回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彤儿一听,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知道那瓶白瓷迎春花的珍贵,更清楚这是老夫人特意为夫人准备的,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被调换呢? 彤儿看着眼前粗糙低劣的陶瓷瓶,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她愤然抬起头,直视着管家,声音虽颤抖却坚定:“管家大人,您这样做未免太过偏心了!这陶瓷质地粗糙,与夫人应得的白瓷迎春花相去甚远,分明就是刻意为之!莫非您是收了沈二夫人的好处,才故意将夫人的白瓷换成了这等低劣之物?” 管家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不可遏地指着彤儿呵斥道:“你一个小小丫鬟,竟敢如此无礼地指责我?我做事自有分寸,岂容你妄加揣测!” 这时,沈千千的丫鬟在一旁添油加醋,一脸得意地说道:“彤儿姑娘,你何必自讨没趣呢?这府里谁不知道王爷偏爱我们二夫人?下人们自然也是心向着二夫人的。你们大夫人院子常年冷清,王爷又鲜少踏足,下人们多向着我们也是人之常情嘛。你们就别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好事了。” 彤儿听着这番话,心中如刀绞般疼痛。她知道,在这个府中,身份地位决定了一切,而她们大夫人因王爷的冷落而备受欺凌。但她不愿就此屈服,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夫人。 彤儿听到沈千千的丫鬟如此嚣张跋扈,心中怒火中烧,她大声喊道:“你仗着二夫人的势,就敢如此行事,简直尊卑不分!这白瓷迎春花明明是夫人的,你们怎能随意抢夺!”说着,她不顾一切地上前,紧紧抓住了正欲搬走白瓷迎春花的下人的手臂。 沈千千的丫鬟见状,脸色一沉,她没想到彤儿竟敢如此大胆反抗。她快步上前,试图拉开彤儿。然而,彤儿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着不放。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响声,沈千千的丫鬟怒视着彤儿,只见她猛地抬起手,对着彤儿的脸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来得突然而猛烈,彤儿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几步,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彤儿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措手不及,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让她不禁捂住了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滑落。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助和绝望。 管家见状,心中也是一阵慌乱。他知道,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不仅会影响自己,还可能会牵连到更多的麻烦。于是,他急忙想要草草应付了事,以平息这场风波。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管家故作威严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随意指派了几名家丁过来,让他们帮忙搬运那些劣质陶瓷所装的迎春花。“彤儿姑娘,你带着这些人回去吧,告诉大夫人,这是管家特意为她准备的迎春花,让她好好欣赏。” 第15章 敢动我的人 柳如辰听见院子里的声音就知道是彤儿回来了。“彤儿,这回怎么去了这么久? 柳如辰走出房间,目光首先被那些棕色粗糙的花瓶所吸引,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古代的烤瓷技术果然还有待提高,这些所谓的“白瓷”竟然呈现出如此明显的黄色调,还被视为稀有之物,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柳如辰见彤儿未回应,还以为她不满这一言难尽的白瓷,就安慰道:“这花确实不错,虽然白瓷瓶差了些,但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让院子好看起来。”柳如辰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彤儿,你去准备一些红纸和剪刀,新年将至,我想让这院子更加喜庆一些。我有办法让这些冷清的院子焕发出新的光彩。” 然而,她话未说完,注意力很快被彤儿吸引,注意到彤儿脸颊上的红印和未干的泪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柳如辰快步走到彤儿身边,关切地询问:“彤儿,你这是怎么了?”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彤儿见夫人如此关心自己,满腹的委屈不禁涌上心头,随即又想到刚才在老管家那里的遭遇,眼眶不禁又红了起来。 “夫人,我……”彤儿哽咽着,想要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柳如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柳如辰见状,轻轻拍了拍彤儿的肩膀,示意她慢慢道来。 彤儿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如辰。“管家因为沈二夫人受宠,便肆意妄为,将原本属于夫人的白瓷迎春花随意用这粗糙的陶瓷打发了。我不甘心夫人受到如此不公待遇,试图据理力争,却没想到沈千千的丫鬟更加嚣张,不仅出言不逊,还动手打了彤儿一巴掌。” 听完彤儿的叙述,柳如辰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她深知在这个府邸中,尊卑有别,但她从未料到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压她们。她轻轻抚摸着彤儿的脸颊,心疼地说:“彤儿,你做得对,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柳如辰听后,脸色瞬间铁青,怒火中烧,她紧握着彤儿的手,语气坚定而有力:“这东西我本就不稀罕,但沈千千和管家居然为了这区区白瓷,如此欺辱我家彤儿,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她说着,便拉着彤儿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决定亲自前往二夫人院子,为彤儿讨回公道。 路过正在搬运劣质陶瓷花盆的下人们时,柳如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然后果断下令:“把这些劣质陶瓷都带上,我们一起去二夫人院子。”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解地问:“夫人,这些花盆要搬去哪里?” 柳如辰毫不犹豫地回答:“沈二夫人院子。”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下人们见状,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连忙应声照办。 搬陶瓷的下人中,有一人见状不妙,心想着这场面一旦闹大,自己恐怕也会受到牵连,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回了管家那里。管家正为此事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见到下人回来,急忙询问情况。下人将柳如辰带着彤儿及一众搬着劣质陶瓷的下人直奔沈千千院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管家。 管家一听,脸色大变,知道此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自己根本无法收拾这个烂摊子。他深知王爷对大夫人的厌恶,于是吩咐下人赶紧去通知王爷,希望王爷能出面平息这场风波。 然而,时间不等人。就在管家还在四处寻找合适的人选去通知王爷的时候,柳如辰已经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沈千千的院子。她站在院门口,声音洪亮地喊道:“沈千千,带着你的丫鬟出来见我!”这一声喊,不仅震惊了沈千千院子里的所有人,也让周围路过的仆役们纷纷驻足围观。 沈千千和她的丫鬟闻声走出房间,一眼便看到了柳如辰带着几个下人搬进了那些用劣质陶瓷装着的迎春花。沈千千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解,她不明白柳如辰此举何意。 “柳大娘子,您这是?”沈千千惑地问道。 柳如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沈娘子,你可知道这白瓷迎春花原本是老夫人特地为我寻来的?”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千千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摇了摇头,故作无辜地说:“哦?此事我倒是不知。老夫人对您真是疼爱有加,这样的珍品都能寻来相赠。” 柳如辰的目光在沈千千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随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猛地转向了站在沈千千身旁的丫鬟。那丫鬟被柳如辰凌厉的目光一扫,顿时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柳如辰对视。 “那么,你的丫鬟可知此事?”柳如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丫鬟感受到柳如辰的强大气场,心中虽慌,却也不敢轻易开口。她偷偷瞄了沈千千一眼,试图从沈千千那里得到指示。然而沈千千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丫鬟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奴婢……奴婢也只是听管家提起过此事,但并不清楚详情。” 柳如辰的目光紧紧盯着丫鬟,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否是你这丫鬟私自将这白瓷迎春花给了你这院子?” 丫鬟被柳如辰的气势所慑,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却不敢发出声音。沈千千见状,心中暗叹丫鬟的不争气,同时也猜到了几分真相。 于是,沈千千决定挺身而出,她轻轻拍了拍丫鬟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向柳如辰,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诚恳:“柳大娘子,此事确实是我管理不严,丫鬟不懂事,没分寸地拿了我本不该拿的东西。我在这里向您道歉,并承诺会立即将白瓷迎春花送还给您。同时,我也会加强对下人的管教,确保此类事情不再发生。” 柳如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沈千千的话,她的眼神坚定而有力:“沈娘子,这白瓷迎春花,原本就是老夫人赠予我的,自然应当送回我的院子。至于你丫鬟打彤儿之事,更是不能就此了结。”她说着,语气坚决。 沈千千闻言,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柳如辰会如此不依不饶。她试图劝说:“柳大娘子,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已经道歉,并且愿意将白瓷归还,此事本应就此了结。” 柳如辰冷笑一声,反驳道:“沈娘子此言差矣。若是我家彤儿先是打了你家丫鬟一巴掌,我再轻描淡写地让她道个歉就了事,你当如何感想?如今你家丫鬟打了彤儿,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你家丫鬟必须让我家彤儿打回这一巴掌,此事才算了结。” 沈千千被柳如辰的话噎得一时语塞。她深知在这个府邸中,尊卑有序,但柳如辰的坚持让她感到为难。她看了看身旁的丫鬟,又看了看柳如辰,心中权衡利弊。 沈千千自知自己理亏,正愁不知如何解决。彤儿就开口了:“夫人,彤儿已无大碍,想必她们知错了,如今白瓷也要回,打回去这巴掌的事就算了吧。” 沈千千听到彤儿的话,心中虽有些意外,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不想将事情闹大,彤儿的退让无疑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然而,柳如辰却并未因此罢休,她的怒火反而被彻底点燃。 “彤儿,你怎可如此软弱!”柳如辰怒视着彤儿,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这歉意,我可是一点都没感受到!此事岂能如此草草了事?” 柳如辰的目光再次转向沈千千,语气坚定而决绝:“沈娘子,既然你感到愧疚,那么这丫鬟做错事,岂能不受惩罚?我要求你亲自动手,掌掴这丫鬟,以示惩戒。否则,我绝不会轻易离开此地!” 沈千千闻言,大惊失色。她从未想过柳如辰会提出如此要求。她看向身旁的丫鬟,只见对方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沈千千深知自己若真的动手打了丫鬟,不仅会让下人寒心,也会让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受损。但面对柳如辰的强硬态度,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如辰冷冷地看着沈千千和丫鬟,语气中没有丝毫的退让:“你有时间向我求饶,不如好好想想,下次做事之前是不是该三思而后行。这巴掌,不是随便挥挥就能了事的。” 丫鬟见状,知道无法再逃避,只能硬着头皮站到沈千千面前,闭上眼睛,等待沈千千的惩罚。沈千千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一巴掌是躲不过去了。她缓缓举起右手,心中虽有万般不忍,但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丫鬟的脸颊上。 然而,这轻轻的一掌显然无法满足柳如辰的要求。她冷冷地看着沈千千,指了指彤儿脸上的红印和指甲刮痕印记,语气决绝:“你看清楚了,彤儿脸上的伤,可不是你那样轻轻一拍就能留下的。你若打不出这样的伤,就别怪我不客气,亲自出手讨要这公道。” 沈千千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她知道柳如辰性格刚烈,说一不二,若真让她自己动手,恐怕事情会更加难以收场。她咬了咬牙,再次举起手,这一次,她用了更大的力气,狠狠地扇在了丫鬟的脸上。丫鬟被这一巴掌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脸上迅速红肿起来。 柳如辰见状,冷冷地说了句:“这次只是以一还一,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柳如辰话音刚落,王爷便踏入了院子,一脸怒容地看着众人。 沈千千一见王爷到来,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但身体却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她试图站稳,却一个踉跄,几乎摔倒。王爷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她扶住,沈千千顺势倒入了王爷的怀中。 柳如辰见已经为彤儿讨回的公道了,也示威众人知道自己院子的人不好惹,目的已经达到。 她看王爷与沈千千之间的亲密举动,柳如辰只觉这一切现都与自己无关,她只想趁此机会离开,避免与王爷正面冲突,但王爷却突然叫住了她。 “柳如辰,”王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身为无亲王府的掌家大夫人,因下人的小失误却如此睚眦必报,毫无气度可言。难道这就是你作为大夫人的风范吗?” 柳如辰见王爷如此,反驳道:“王爷所言差矣,您自己也说是小失误,但正是这’小失误’背后,却隐藏了沈二夫人及其丫鬟的大错。您因偏爱沈二夫人,便试图用‘小失误’来潦草掩饰她们的过错,这对我,对彤儿,何其不公!” 她直视着王爷,继续说道:“王爷府的气度,难道就是仗势欺人,无视受害者的苦楚吗?在这个王府里,难道丫鬟就该活该受苦,而主子则可以肆意妄为吗?我柳如辰虽非爱争这白瓷,但也绝不会平白无故遭受欺负而忍气吞声!” 王爷见柳如辰如此不依不饶,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怒气。他冷冷地说道:“大夫人现在似乎不再需要仰仗这王府了。既然你有自己的办法,那么王府的月俸,你也不必再领了。” 柳如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心中暗自思量,自己在现代本就是工作自给自足,何曾依赖过任何人?这王府的供给,对她而言,自己赚钱花还更加踏实幸福。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王爷想如何便如何。彤儿,我们走!” 说着,柳如辰便带着彤儿,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显得格外潇洒与坚定,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柳如辰,绝非任人摆布的女子。 第16章 没了月俸又如何? 回到院子里,柳如辰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彤儿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劝慰:“夫人,您别生气了。等王爷气消了,您好好跟他服个软,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何必闹得这么僵。” 柳如辰轻轻摇了摇头道:“彤儿,你有所不知。我与王爷之间,本就无夫妻之情,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罢了。我从未奢求过他的真心相待,但我也绝不会为了维持这份名存实亡的关系而低声下气。” 她顿了顿,又拍了拍彤儿的背,语气温和却坚定:“你记住,以后若是遇到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面子是次要的,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争取真正的尊严和幸福。至于王爷说的月俸之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 彤儿听了柳如辰的话,心中既感动又担忧。她知道夫人一向坚强独立,但如今王爷如此态度,难免让人心生忧虑。不过,看到夫人如此从容不迫,彤儿也渐渐安下心来。她点点头,表示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尽力帮助夫人度过难关。 随后,柳如辰让彤儿去找些药来涂抹脸上的伤痕。她看着彤儿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彤儿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她暗暗发誓,无论未来路途多么艰难,她都要保护好自己和彤儿,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柳如辰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过,那些老夫人赏赐的大珠钗、首饰、名画、瓷器,一件件都价值不菲,却在她眼中失去了光彩。她深知,这些身外之物并不能给她带来真正的安全感和自由。于是,她心中已有了计策。 “彤儿,”柳如辰轻声唤道,“改日你去找些可靠的人,把这些首饰、名画、瓷器都卖了,记得要个好价钱。” 彤儿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柳如辰,担忧地说:“夫人,这些可都是老夫人赏赐的,卖了它们,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而且,这些钱恐怕也不够院子开销一辈子的。” 柳如辰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彤儿,你错了。我们并不是要靠着这些钱生活,而是要利用它们,让钱生钱。”柳如辰拍了拍彤儿的肩膀。 柳如辰回想起以前上班在桃包软件常常下单的国潮点心。她兴奋地叫来彤儿,让她准备纸墨,打算将这些糕点下来。彤儿虽然对夫人的举动感到好奇,但也满怀期待地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柳如辰拿起笔,开始在纸上细细描绘。她首先画出了蛋黄酥的轮廓,那是一种圆形、层层叠叠的糕点,咸香的蛋黄内馅被绵软的豆沙紧紧包裹,外层则是酥脆的皮。她一边画一边向彤儿解释着这道点心的美妙之处,彤儿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接着,柳如辰又画出了另一种糕点——绿色的花型糕点。她解释说,这种糕点是用茶叶磨成的粉来和面做外皮,不仅色泽清新诱人,还带有淡淡的茶香。而内馅则是桂花口味的绿豆泥,香甜而不腻,与茶香的清新相得益彰。 彤儿听完夫人的描述,不禁跃跃欲试,她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这些糕点真的能做出来吗?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做法。” 柳如辰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我们有创意和耐心,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彤儿,我相信你的手艺,也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出这些美味的糕点来。” 彤儿一开始对夫人的提议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着夫人细致入微的描述,她渐渐明白了夫人的意图。夫人的创意和远见让她深感敬佩,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表示要立刻动手尝试制作这些新奇的糕点:“夫人,彤儿这就做给您吃。 柳如辰笑着摇了摇头,提醒彤儿说:“这可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解馋而做的,这些糕点是要拿出去卖的。所以,不仅要做到形状美观,更要考虑到市场上顾客的口味喜好。你可以根据自己的观察和理解,对这些糕点做一些微调,让它们更符合御街来往的行人口味偏好。” 彤儿闻言,更加兴奋地点了点头,激动地看向柳如辰,说:“夫人真是有主意,我真是太佩服您了!我这就去厨房试试手,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彤儿便拿着夫人绘制的图纸,满怀信心地奔向厨房。柳如辰看着彤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欣慰。她知道,有彤儿做这糕点,自己可以不用担心出品这一部分了。 柳如辰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美味的糕点在这城中卖出,她深知仅凭产品本身还不足以吸引足够的顾客。于是,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丞相之女,这个身份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资源。她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为她的糕点铺造势。 傍晚,彤儿精心制作的糕点摆满了桌子,每一款都精巧雅致,色彩斑斓,让人一眼望去便垂涎欲滴。柳如辰看着这些糕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蛋黄酥,轻轻地咬了一口。 那金黄色的外皮瞬间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是酥脆的口感在口中蔓延开来。内馅的醇香紧随其后,蛋黄的咸香与豆沙的甜蜜在口中交织融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柳如辰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份来自味蕾的盛宴。 “真是太美味了!”柳如辰忍不住赞叹道,“彤儿,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彤儿闻言,脸上露出了羞涩而又满足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夫人的认可就是对她最大的鼓励。 柳如辰越吃越喜欢,对彤儿的手艺赞不绝口,她笑着对彤儿说:“彤儿,你做的糕点简直比我之前在桃宝上买的还要好吃!。” 彤儿听到夫人的赞扬,心中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和成就感。她好奇地问:“夫人,您说的桃宝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可惜我没机会见识。不过,能得到夫人的认可,我真的很开心!” “彤儿,快坐下,这么美味的糕点,一起吃才开心!” 接着,彤儿又表示自己只是丫鬟,不敢与夫人同桌共餐。柳如辰却坚决地拉她坐下,温柔地说:“彤儿,在我心里,你不仅仅是丫鬟,更是我的家人。以后,别再把自己当作下人看待了。”说着,她递给了彤儿一块椰蓉枣花糕。 彤儿接过糕点,眼眶微湿,心中充满了感动。她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甜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仿佛也甜进了心里。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温馨而愉快。 两人在欢笑中试吃了糕点,准备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柳如辰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计划。她决定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人脉资源,为糕点铺的开业造势。 同时,她也鼓励彤儿发挥创意,尝试更多新颖的糕点口味和造型,以吸引更多的顾客。彤儿认真聆听着夫人的计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次日清晨,柳如辰与彤儿正准备着前往宰相府。柳如辰心中虽有些许忐忑,她拉着彤儿的手,轻声询问关于宰相府的近况,尤其是父母亲的喜好,生怕自己在回到丞相府时露出破绽。 柳如辰假装不经意间提道:“我听说老夫子最爱收集名画墨宝,父亲母亲可否还喜欢名人字画?” 彤儿闻言,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回答道:“夫人,我听闻最近宰相府确实有些忙碌。前不久,有位官员不慎惹怒了圣上,结果牵连到了我们宰相府。好在事情并未闹大,宰相大人和夫人虽然劳累,但总算保住了府邸的安宁。只是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忙于公务和府内事务,几乎没有闲暇时间休息,更别提去收藏什么名人墨宝古玩了。” 柳如辰听了彤儿的话,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这老夫子要是借我墨宝临摹,兴许能让父亲母亲开心。” 彤儿连忙安慰道:“夫人多虑了,宰相和宰相夫人对您一直疼爱有加,他们肯定十分挂念您呢!您突然回家,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柳如辰闻言,心中稍感宽慰。她继续向彤儿询问父母的性格喜好,以及他们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态度。彤儿一一作答,从她的描述中,柳如辰可以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和呵护。 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柳如辰心中确实有些忐忑。她不确定父母是否愿意支持自己开糕点铺的想法。 于是,柳如辰与彤儿踏上了前往宰相府的路途。 柳如辰想了想,又转头问彤儿:“彤儿,我幼时的那些玩伴,他们可还会来宰相府找我吗?” 彤儿闻言,微笑着回答道:“夫人,您现在已经嫁入了王府,身份不同往日,那些幼时的玩伴若是要找您,恐怕不会直接来宰相府了。他们可能以后会去王府探望您。” “要是断了联系,真是可惜啊!”柳如辰惋惜道。 彤儿见状,连忙补充道:“夫人,您别急,虽然您现在身处王府,但您自小就有几位闺中密友,夫人和她们经常通过书信往来。在您嫁入王府之前,我特地将那些书信都整理好,收在了您娘家的闺房中。您若是想念她们,不妨写几封信寄去,相信她们收到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如辰听闻彤儿说那些幼时的书信都被妥善保管着,高兴极了,于是她连忙吩咐彤儿:“彤儿,你等下离开宰相府前,一定要记得把那些书信都给我带回王府。我有妙用。” 彤儿闻言,立刻点头应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把那些书信完好无损地带回王府。您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没一会儿功夫,两人来到了宰相府。 柳如辰踏入宰相府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绵延的锦石阶梯,每一块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引领着她步入一个庄严而富贵的世界。 步入前厅,角落里摆放的精致镂空花瓶,色彩斑斓,透露出不凡的工艺水准。花瓶中插着白孔雀羽毛,轻盈飘逸,如同雪中精灵,为这庄严的大厅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地面一尘不染,光洁如镜,倒映出厅堂内的一切,更显得整个空间宽敞明亮,井然有序。上首摆放着两把紫檀木雕花大椅,那深邃的紫檀色泽,细腻的雕刻工艺,无不彰显着丞相府的威严。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步入宰相夫人的院子。 柳如辰轻步走进宰相夫人的院子,心中满是归家的喜悦与对母亲的思念。她轻轻行礼,动作优雅而得体,同时向母亲问好:“母亲安好,女儿回来了。” 宰相夫人见到女儿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欣慰。她拉着柳如辰的手,细细打量,关切地问道:“我儿近来可好?王府的生活可还习惯?” 柳如辰微笑着回答:“母亲放心,女儿在王府一切都好。只是今日特地归家,是有一事相求于母亲。” 宰相夫人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温声问道:“哦?何事让我儿如此费心?但说无妨。” 柳如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女儿近来对糕点颇有兴趣,想要开一家糕点铺子做些生意。只是女儿初来乍到,对这行当尚不熟悉,又恐无人知晓,因此斗胆来求母亲帮忙宣传一二。” 宰相夫人听闻柳如辰想要开设糕点铺子的想法后,眉头不禁紧锁,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责备与不解。她缓缓说道:“如辰啊,我从未教过你如此不守女德之事。作为女子,理应以丈夫的喜乐为自己的责任,怎可抛头露面去做生意呢?” 柳如辰见突然意识到这古代的妇女以丈夫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难以说服。 于是,她只能暂时妥协,换了一种说法:“母亲,女儿只是在家中闲来无事,想找点事情做做,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并非真的想要以此为生,更无意抛头露面。” 宰相夫人听了这话,紧皱的眉头才渐渐松开。她看着女儿那双闪烁着坚定与不屈的眼睛,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忍再过多责备。她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如辰啊,娘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但在这个世道,女子终究还是要以家庭为重。你既然已经嫁入王府,就要尽好为人妻的本分。至于那些生意上的事情,还是让男人们去操心吧。” 柳如辰假意同意,轻轻点头。她转念一想,既然母亲不愿帮忙,就放弃宰相府帮忙宣传的念头,跟宰相府多要一个人,来打理生意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微笑着对宰相夫人说:“母亲,女儿明白了。其实女儿身边的下人众多,但真正贴心的也只有彤儿一人。看来,还是母亲教导有方,才能培养出如此忠心能干的丫鬟。” 宰相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心中略感宽慰。她看着柳如辰,觉得女儿确实被娇生惯养了些,需要更多历练和帮手。她想到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机灵又懂事的丫鬟——秋霜。 宰相夫人对柳如辰说:“如辰,你身边确实需要多一个人伺候。秋霜那丫头,我一直看她聪明伶俐,做事也细心周到。不如,你就把她一起带回王府去吧,让她在你身边好好伺候你。” 柳如辰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谢过母亲的好意。她知道,秋霜既然能得到母亲的赏识,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了她的帮助,自己的糕点生意或许能更加顺利地开展起来。 在宰相府稍作寒暄之后,柳如辰便带着彤儿和新来的秋霜踏上了回王府的路途。 她踏步前行,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柳如辰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经营这家糕点铺子,靠自己的努力生活得更好。同时,她也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找到回家的方法。柳如辰相信,只要自己做好了糕点生意,脱离了王府的束缚和烦心事,找到回家的路也就不会太远了。 第17章 谈什么恋爱?我是事业女强人! 柳如辰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目光温柔地拂过桌上彤儿精心制作的精巧点心,每一块都如同艺术品般令人赏心悦目。 她的思绪却已飘向了远方,开始构思如何将这份美味与匠心,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商业价值。如辰回忆起每次下班经过地铁口的商业街,烘培行业的激烈竞争如同潮水般汹涌,内卷现象日益严重,让她不禁开始思考这些店家如何在这片红海中脱颖而出。 回想起那些穿梭在都市街头的日子,每当路过一家家烘焙店,总能见到店员热情地站在门口,手持大块刚出炉的面包,邀请过往行人免费品尝。那诱人的香气与热情的服务,往往能瞬间吸引住行人的脚步,成为店铺引流的有效手段。 如辰心中暗想,这样的营销策略,在这个时代或许同样适用。她可以效仿此法,让精致的点心成为吸引顾客的“诱饵”。 “可以通过免费试吃的方式,让更多人体验到点心的美味,进而变成这点心铺子的忠实顾客。”如辰边念边写着。 不仅如此,如辰的脑海中还浮现出那些被明星代言的烘培品牌,它们凭借着明星的光环与粉丝效应,往往能够迅速占领市场,产品一经推出便供不应求。这个思路如同一道灵光,照亮了她的经营之路。她决定借鉴现代销售宣传中的明星效应,寻找一位具有影响力的代言人,通过其个人魅力与广泛的社会影响力,为自己的点心铺子吸引更多的关注与客流。 “有地位有影响力的高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公子。。。” 想到这里,如辰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她开始规划起详细的营销策略,从点心的包装设计到店铺的装饰风格,从线上线下的宣传推广到顾客体验的优化升级,每一个环节都力求完美,旨在打造一个既具有传统韵味的高端点心铺子。 她相信,只要用心经营,结合现代的销售宣传手段和明星效应带来的热度和吸引力,自己的点心铺子定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想到这儿她不禁满意地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一个 ‘武艺超群的格斗战士’ 可以在古代当个商业女强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捧着自己的计划兴奋地叫彤儿:“彤儿!快来!” “什么事儿?夫人?” “诺,你看我经营策略!” 如辰骄傲的举起刚刚写的潦草的计划。 “夫人!可是想好了,如今王爷断了月银,这经营本钱还没着落呢!” 彤儿一脸思虑的回道。 “你放心!我想好了!我这儿一堆金银首饰,可以拿去当铺卖了变现钱啊!” “这当铺若是见了夫人去当首饰,肯定不收。如今王府上下个个都是势利眼,谁会替夫人出面去当铺当首饰啊?” 如辰听到这儿缓缓放下手中的纸,陷入沉思。 如辰坐在窗前的书案旁,手中把玩着毛笔,眉宇间难掩愁绪。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呼唤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夫人,我家二爷给您寻来了一本书!” 如辰闻声抬头,只见陆渊的书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中紧紧抱着一本古朴的书籍。书童满脸笑意,将书小心翼翼地递到如辰面前,解释道: “夫人,我家二爷说这《礼记》乃是孔老先生专为学子所着的经典之作,其中蕴含了深厚的儒家思想,对夫人您理解苏老夫子所讲的’义’定能大有裨益。” 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接过书,轻轻翻开几页,只见其中文字古朴典雅,字字珠玑,仿佛能引领她进入一个充满智慧与哲理的世界。 “帮我谢过二爷,他日我必定答谢!” 她感激地望向书童,心中对陆渊的细心与体贴充满了感激。 “我这儿有件事,想请二爷帮忙。” 如辰沉吟片刻说道。 她转身取过纸笔,铺展在书案上,提笔欲书。书童见状,连忙上前帮忙研墨,室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笔尖轻触纸张的沙沙声回响。 写罢,她轻轻吹干墨迹,将信折好,交给书童,说道:“这封信,帮我转交给二爷。我这儿有件事要请二爷帮忙,帮与不帮他自会定夺。” “是,夫人。” 书童回话后退下离开了。 如辰看着自己刚刚挥笔疾书写下的经营策略,仔细研究。 “有地位有影响力的高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公子。。。”如辰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正为当前的困境苦思冥想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抬头,对身旁的彤儿吩咐道 “彤儿,帮我把上次从我家中带回来的书信找出来!” 彤儿闻言,虽心中疑惑,却也未敢多问,连忙应声离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一叠书信回来。 如辰接过书信,逐一翻开,目光在字里行间细细搜寻。她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那位“恶女”柳如辰的“闺中密友”,尤其是那些家世显赫、地位崇高之辈。她深知,在这个权力与金钱交织的社会里,人脉广地位高才是这个时代 ‘明星’。 随着一页页书信的翻阅,如辰逐渐梳理出了柳如辰的社交圈。她仔细甄别每一封信的内容,试图从中捕捉到那些与柳如辰关系尤为亲密的女子。这些女子,不仅要地位高,还要名声在外,只有这样,她们的影响力才足够大,才能为她所用。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如辰终于列出了一份名单。她一边写,一边轻声念出那些女子的名字:“太师家的宋千金,才情出众,家族势力庞大;少傅家的肖大娘子,性格豪爽,交友广泛;枢密院事家的宁小姐,更是朝中重臣之后,地位显赫……”每念出一个名字,如辰的眼中便多了一份坚定与期待。 如辰根据精心列下的名单,一封封地撰写着书信。待所有书信完成后,她轻轻吹去信纸上的墨痕,转身对一旁的彤儿吩咐道: “彤儿,你帮我把这些书信收好,待到我们的铺子寻得合适店铺,即将开张之际,你再将这些书信一一送出。” 彤儿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夫人”,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整理好,妥善收藏到书格。 处理完书信事宜,如辰又高声唤来了秋霜。秋霜闻声匆匆赶来,面带疑惑地问道: “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辰直视着秋霜,认真地问道:“你对管账和经营之事可有所了解?” 秋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如辰见状,轻叹一口气,说道:“不了解也无妨,凡事皆可学。从今日起,你每日下午便抽出时间到我房中来,我们一起学习管账和采买之事。铺子即将开张,我们需要一个人来管账,我相信你能够胜任。” 秋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决心,她坚定地回答道:“是,夫人!我定当努力学习,不负您的期望!” 如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如辰的院子里,带来一丝丝暖意。这时,陆渊的书童小跑着进了院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高声喊道: “夫人,好消息!我家二爷答应了您的请求,今日您就可以将想要变卖的物件交予我,其余的事情二爷会亲自处理,您尽管放心。” 如辰闻言,心中一阵激动,仿佛久旱逢甘霖,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她连忙起身,快步走进内室,开始翻箱倒柜,将自己平日里不常用的金银首饰一一挑拣出来,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看着这些曾经心爱的饰品,她的心中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 “夫人,这些首饰中有些可是您的嫁妆,意义非凡,怎能轻易变卖呢?” 彤儿见状,连忙上前劝阻道。 如辰停下手,转头望向彤儿,说道:“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若连温饱都难以解决,又如何能顾及其他?没有银钱购买新衣服和被褥,我们挨过这个新年都困难!不碍事的,彤儿,你且放心。” 说完,如辰又继续投入到搜罗贵重物品的行列中。她的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每发现一件看似值钱的物件,便如获至宝般欣喜不已。 “诶,这个摆件真好看,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这个花瓶也不错,釉色温润,定能吸引买家的目光。”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麻利地将它们包裹起来。 然而,当如辰的手即将触碰到一个精致的花瓶时,彤儿连忙出声制止:“夫人!这个青釉弦纹瓶万万不可卖!这是老夫人在您大婚之日亲自送来的贺礼,意义非凡。若是被老夫人知晓您将其变卖,只怕会怪罪下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是啊夫人,您看我已经拿了两盒首饰,手都快拿不下了。今日暂且就这些吧,若是银子不够,您再随时差遣我来取便是。” 书童也在一旁附和道。 如辰闻言,如辰见书童的双手已经满满当当,不时地调整着手中的平衡。 “那好吧,今日暂且就这些。要是银子不够你再过来。有劳你帮我转交给二爷了!” 如辰道。 书童见状,抱着沉甸甸的两箱首饰,向如辰浅浅伏身鞠了一躬,说道:“夫人言重了,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二爷定会竭尽所能为您办好此事。夫人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便是。”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望着书童远去的背影,如辰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她知道,有了陆渊的帮助,她们的铺子一定能成功。 如辰见书童已走远,开始兴奋地撸起袖子叫道:“彤儿,去把秋霜叫来!我要开始讲课了!” “是,夫人!” 秋霜轻轻推开房门,步入屋内。 她望向如辰,轻声问道:“夫人,我们从何学起呢?” 如辰闻言,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桌上的算盘上,随即转头看向秋霜,温和地问道: “你可知道如何使用这算盘吗?” 秋霜略一思索,答道:“儿时曾见家父用过,但时日久远,许多细节已不甚清晰。” 如辰听后,安慰道:“无妨,此事简单,我们从头学起便是。” 说着,如辰站起身,走到算盘前,手指灵活地摇动着算珠,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只见她将所有的算珠轻轻推下,算盘瞬间变得整洁有序。 她指着算盘,耐心地向秋霜解释道:“你看,我手中这个是九档的算盘,结构精巧,用途广泛。档中横以梁,梁上两珠,每珠计五;梁下五珠,每珠计一?。。。” 秋霜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她伸手轻轻触摸着算盘,感受着那冰凉的木质触感,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在如辰的悉心指导下,她开始一步步进入到了管账与经营的学习当中。 第18章 老板娘营业中 几日后,书童带着银钱和契约到如辰院子里。 书童轻手轻脚地踏入屋内,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与自豪。他恭敬地将手中的物品一一呈现给如辰: “夫人,这是铺子的赁契,二爷已将铺子为您租在了御街与启圣院街的交叉道口,那可是京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此外,我们还聘请了龙藏阁最负盛名的两位说书先生,定能为铺子吸引不少顾客。这是他们的契约,还有剩余的银两,一并交给您了。” 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满心的喜悦。 “这么快就办妥了?才短短几日,二爷竟如此高效地完成了这一切,还租到了这么好的铺子,竟然还有余钱!”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迫不及待地翻阅着契约,每一个字都仿佛跳跃着希望的火花,让她激动不已。 “太好了!真是多亏了二爷的鼎力相助。” 如辰由衷地感叹道,随即高声吩咐道: “请务必帮我转达对二爷的深深谢意!待我铺子开业,事业有成之日,定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致谢!” 书童应声而退。 如辰小心翼翼地将契约收好,手中紧握着剩余的银两,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彤儿和秋霜,眼中闪烁着光芒: “走,我们备好马车,去逛逛这京城,为我们的铺子寻找更多的灵感与机遇! ” 三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出院子。 马车内。。。。。。 ”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彤儿问道。 “去木匾铺!” 如辰领着彤儿与秋霜,三人步履轻快地走进了镇上的木匾铺。 店内,各式各样的木匾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如辰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即大声招呼道: “掌柜的,在下有几块牌匾需要定制,不知贵铺可否接此生意?” 掌柜闻声而来,面带微笑,拱手行礼道:“欢迎光临,不知娘子欲定制何种牌匾?” 如辰详细说明了需求:“其一,我要一块标准的茶楼牌坊式牌匾,需大气典雅,以彰显茶楼之风范。其二,另需一块特殊牌匾,尺寸需两尺宽、三尺高,形四周需配以精致木框。尤为重要的是,牌匾中心需以水泥、石灰与砂混合涂平,以求平整如镜。” 掌柜闻言,略一沉吟,道:“娘子所求,我铺均可满足,只是这特殊牌匾,工艺较为复杂,需额外加价。” “掌柜放心,价格合理,我自当接受。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望掌柜能应允。” 如辰笑道。 “娘子请讲。” 掌柜恭敬道。 “我先支付定金予你,待你完成制作后,我需亲自验收。若成品不合我心意,还需劳烦掌柜重新修改,直至满意为止,届时再行付清余款。” 如辰言辞恳切,条理清晰。 掌柜听后,哈哈一笑,道:“娘子真是爽快之人!既如此,在下便接下这门生意,定不负娘子所托!”说罢,双方一拍即合,交易达成,如辰留下定金,满心期待地离开了木匾铺,心中对即将开设的茶楼充满了无限憧憬。 数日后。。。。。 如辰期盼已久的点心铺子终于迎来了它的开业之日。清晨的阳光洒在店铺前,金色的牌匾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仿佛预示着今日的吉祥与繁荣。随着如辰轻轻扯下遮住牌匾的红布,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沁香斋开业了!”这一声宣告,不仅是对新店铺的欢迎,更是对如辰勇气与决心的肯定。 彤儿紧跟在如辰身后,小心翼翼地从店内搬出了那块在木匾楼特别定制的“小黑板”。这块小黑板设计巧妙,既实用又美观,上面清晰地写着: 新店开张优——会员八折制。 人群中,一位书生好奇地凑上前来,指着“小黑板”上的文字问道:“这会员八折制是什么意思?” 如辰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沁香斋为回馈顾客推出的特别优惠。只要顾客提前充上一定银钱,即可成为会员,便可用这些预存的银钱在本店享受所有点心和茶饮的八折优惠。” 话音刚落,便有几位被吸引的顾客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店内。不一会儿,店内三分之二的座位都已坐满了兴奋的食客。 正当大家沉浸在品尝美食的喜悦中时,又有几位雅士步入店中,他们显然对楼上的包间更感兴趣。 然而,如辰却礼貌地告知他们:“几位客官,实在抱歉,楼上的包间是为我们的至尊会员特别保留的,需要提前定制。” 一位客人好奇地追问:“那这包间与楼下有何不同呢?” 如辰微微一笑,详细介绍了包间的独特之处:“至尊会员在包间内不仅可以享受更私密的空间和绝佳的风景,还能指名邀请龙藏阁最负盛名的两位说书先生前来为他们说书解闷,让品茶尝点心的时光更加惬意。” 正当店内热闹非凡之时,门口突然涌来一群打扮精致、气质非凡的女子。她们头戴豪华头饰,身着瑰丽华服,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如辰一眼便认出了这些 ‘老朋友’,连忙迎上前去,热情地招呼道: “各位姐姐妹妹,许久不见,你们越发美丽动人了!”女子们笑靥如花,纷纷回应如辰的热情。 枢密院事的宁小姐回道 ”如辰姐姐,许久不见,你倒是活的逍遥自在,竟然开起这点心铺子来磨日子。” “你们能来,我甚是高兴,楼上包间已经备好” 如辰笑道,说完示意彤儿领着她们走上了楼。 这一幕让楼下的客人们议论纷纷。 “那不是太师府的宋千金吗?” “还有少傅家的肖大娘子,我认得她!” “这等人物都来这沁心斋吃点心,那这里的点心定是不一般。“ 客人们纷纷惊叹于这些高门贵女的到来,更加确信沁香斋的点心定有过人之处。 随着店内气氛逐渐升温,点心与茶点也逐一被精致地端上了桌。每一样美食的出现,都伴随着小二清脆悦耳的吆喝声,仿佛是在为这场美食盛宴增添了几分仪式感。 “桂花枣糕一份,搭配紫苏饮一壶!” 第一道点心一亮相,便以其独特的香气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金黄色的枣糕上点缀着几朵盛开的桂花,散发出诱人的香甜气息,与淡紫色的紫苏饮相得益彰,令人垂涎欲滴。 紧接着,“玫瑰包袱酥一份,搭配沉香饮一壶!”的声音再次响起,又一道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客人吃了后大赞:“这玫瑰包袱酥外皮酥脆,每一口包裹着甜蜜的玫瑰馅,而沉香饮则以其独特的香气和清冽的口感,为这道点心增添了几分雅致与韵味。妙哉!妙哉!” 店内的小二们忙碌而有序地穿梭于桌间,每一次的吆喝都像是为这场盛宴奏响的乐章。 “金玉蛋黄酥一份!桂花饮一壶!” 客人们或低头品尝,或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愉悦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各式各样的香气,有桂花的甜、玫瑰的香、紫苏的清新以及沉香的沉稳,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热闹的画面。整个沁香斋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与热情。 随着沁香斋的开业结束,其独特的点心与优质的服务迅速赢得了食客的广泛赞誉。一时间,这家新兴的点心铺子名声大噪,不仅在民间口碑相传,更吸引了众多都城的达官显贵、名门望族纷至沓来。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权贵们,也被沁香斋的点心所吸引,纷纷踏入这方小巧而雅致的天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沁香斋逐渐成为都城中的一张亮丽名片。 自点心铺子开业以来,虽未如预期般赚得盆满钵满,但每日细水长流的收入也颇为可观。如辰望着账本上的数字,心中满是欣慰与满足。她深知,这一切成果离不开彤儿与秋霜的辛勤付出,以及陆渊的大力相助。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如辰决定用赚来的第一笔钱为自己,和两个丫鬟添置新衣。她亲自挑选了质地优良、款式新颖的布料,交予裁缝量身定做。 新衣完成之日,如辰迫不及待想赠予两个丫鬟。 “彤儿,秋霜!”如辰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穿过庭院的静谧,传到了正在忙碌的两位丫鬟耳中。她们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如辰所在之处。 如辰站在院中的石桌旁,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手中拿着三件精心包裹着的新衣。她轻轻解开包裹,将新衣一一展示在彤儿和秋霜面前,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看,这是我特意托秀锦阁为我们三人缝制的新衣!新年将至,穿上新衣,我们一起迎接这不一样的新年!” 彤儿和秋霜看着眼前的新衣,心中涌动着无比的感动。那细腻的布料、精致的剪裁,无一不透露出如辰对她们的关爱与呵护。她们接过新衣,眼眶微微泛红,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却最终只化作了一句简单而真挚的 “谢谢夫人!”。 如辰见状,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温柔地说:“傻丫头!哭什么?穿上新衣,让我们一起美美地迎接新年的到来吧!愿新的一年里,我们都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在如辰的鼓励下,彤儿和秋霜满怀感激地换上了新衣。她们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期待。而如辰则站在一旁,笑容满面地望着她们,仿佛看到了家人团聚、幸福美满的温馨画面。这一刻,她们的心紧紧相连,准备共同迎接着新年的曙光。 此外,作为对陆渊的特别感谢,如辰还特意挑选了院子里那株盛开得最为艳丽的牡丹花。这株牡丹自栽种以来,便承载着如辰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希望。如今,她亲手摘下最娇艳的一朵,用金线细细缠绕,制成了一枚别致的簪花。新年将至,她希望这朵牡丹能为陆渊的新年增添一抹亮色,也寓意着他们之间的友谊如同这花儿一般,绚烂而长久。 于是,如辰差人将这枚牡丹簪花与一封满载谢意的书信一同送往陆渊院子。 陆渊轻轻展开如辰寄来的信件,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与深深的感激。读至信中提及的那朵牡丹花,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我知二爷暗中帮助我不少,此份恩情,如辰铭记于心。” 字里行间,如辰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陆渊深知,自己虽未刻意张扬,但那些默默的支持与帮助,如辰都一一记在了心上。这份理解与感激,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与满足。 “二爷也不缺什么,便送上这我亲自栽种的牡丹花作为二爷新年簪花,表达我的感谢之意。” 读到此处,陆渊看着手中簪花牡丹,娇艳欲滴,芳香四溢。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朵花那么简单,它承载着如辰的深情厚谊与美好祝愿。将这样一朵意义非凡的花作为新年簪花,无疑是对他极高的尊重与赞赏。 陆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如辰的用心良苦。在这个充满喜庆与希望的新年之际,这朵牡丹花无疑是他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之一。他轻轻抚摸着花瓣,感受着那份来自心底的温暖与感动。他知道,这份情谊将如同这朵牡丹花一般, 他知道,这份情谊将如同这朵牡丹花一般,绚烂而持久。陆渊深知,如辰赠予他的这朵牡丹花,不仅仅是对他帮助的感激,更是对他人品与能力的认可与尊重。 这份情谊,就像牡丹花一样,经历了时间的洗礼,却愈发显得珍贵与深厚。陆渊将这份情谊珍藏在心底,望着牡丹花久久出神。。。。。 第19章 千千,你这是……有喜了! 新年王府家宴,气氛热烈而喜庆,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这一天,从清晨开始,王府上下便忙碌起来,为这场盛大的宴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如辰、彤儿和秋霜三人也早早地换上了新衣,个个精神焕发,喜气洋洋。 桌上摆放着沁香斋特意送来的新年特供点心——蜜煎什锦果子和香饮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彤儿细心地从蜜煎什锦果子里挑出一颗梅子姜,递给如辰,关切地说: “夫人,您近日操劳过度,似乎有些感染风寒,多吃这梅子姜,可以驱驱风邪,对身体有好处。” 如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接过梅子姜放入口中,笑着点头道: “是,是,还是彤儿最贴心。” 接着,如辰也不忘关心自己的丫鬟们,她特意挑出一块药木瓜,塞进彤儿的嘴里,打趣道: “我看你新年里操心过多,怕是上了火,吃点这个败败火吧!” 秋霜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彤儿见状,有些委屈地嘟囔道:“还不是夫人平日里不注意身体,让我们也跟着操心嘛!” 说完,她端起茶壶去为三人添上新茶,脸上却已恢复了笑容。 这一刻,如辰院中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家宴的氛围愈发浓厚。如辰、彤儿和秋霜三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味的点心和香饮子,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在这个充满爱与关怀的王府里,她们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期待。 正当如辰与彤儿、秋霜沉浸在温馨的闲聊与美食的享受中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一位身着王府家仆服饰的中年男子匆匆步入院中,向如辰恭敬地行礼后,传达了老夫人的口信: “夫人,家宴已经精心筹备完毕,现下正等待着您的光临,请您即刻动身前往大堂一同用膳。” 如辰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点心,微笑着对家仆说道: “好的,请你转告老夫人,我稍做准备,即刻便前往。” 她轻声吩咐道:“彤儿,你带上沁香斋特制的蜜煎什锦果子和香饮子,让我们在宴会上也能品尝到这份美味;秋霜,麻烦你帮我搬上那盆金桔盆栽,寓意吉祥如意,为老夫人办的家宴增添一份喜庆。” 彤儿与秋霜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彤儿小心翼翼地端起装有点心和饮品的托盘,生怕洒出一丝一毫;秋霜则费力地抱起那盆沉甸甸的金桔盆栽,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自豪。三人一同步出小院,沿着王府的石板小径,向着主院的方向匆匆赶去。 沿途,王府内的节日氛围愈发浓厚,一盏盏精致的灯笼高悬于廊下,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将夜色装点得如梦似幻。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仆人们忙碌而有序地穿梭其间,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家宴做着最后的准备。这一切,都让如辰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与温馨的气息。 然而,在这份欢乐之中,如辰的心中却也不免泛起一丝淡淡的忧愁。她深知,这场新年家宴虽然丰盛而热闹,但对她而言,却更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她思念着远方的家人,那些在现代世界中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们。每当想到他们,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她多么希望能穿越回那个属于她的时代,与家人围坐一堂,共享这难得的团聚时光。那些熟悉的笑容、亲切的话语,都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慰藉。然而,现实却将她困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让她无法触及那份渴望已久的温暖。 王府主院。。。。。。 如辰刚踏入王府主院,便远远地听到了老夫人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喜悦与满足,仿佛连空气都随之欢快起来。她心中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喜事能让老夫人如此开怀。 走进主院,如辰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老夫人身旁,面容略显圆润的沈千千。老夫人见如辰到来,连忙招手示意她过来,满脸笑意地说道: “是千千有喜了!这可是老天爷给我们亲王府的新年大礼啊!王府今年要添丁了,哈哈哈!”老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喜悦。 如辰闻言,也为沈千千感到由衷的高兴,连忙上前道贺:“恭喜妹妹了,这真是王府的大喜事!” 说着,她示意彤儿和秋霜将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端上前来, “母亲,这是我特意从沁香斋带来的蜜煎什锦果子和香饮子,还有这盆金桔,寓意大吉大利、吉祥如意,愿为王府的喜庆添上一份光彩。” 然而,老夫人见到如辰拿出的点心,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她轻轻摇了摇头。如辰见状,立刻明白了老夫人的心意,她微微一笑,示意彤儿和秋霜将礼物轻轻放在一旁,没有再多言。 面对老夫人的不悦与责备,如辰选择了沉默。她理解老夫人的传统观念,也尊重她的立场,但内心却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老夫人轻抚着手中的手鸠杖,开口说道, “如辰啊!”老夫人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与忧虑。 “作为女子,理应恪守本分,相夫教子,怎能轻易抛头露面,置家族颜面于不顾呢?”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如辰行为的不满与,认为她的所作所为有违女子应有的德行与规范。 然而,如辰心中却有自己的考量与坚持。她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要想获得真正的独立与自由,就必须勇敢地走出家门,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面对老夫人的不悦与责备,如辰并未退缩,她以坚定的眼神回应着老夫人的质疑。她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虽有所提升,但传统观念依然根深蒂固。然而,她并不打算因此放弃自己的点心铺子。 “母亲,如今时代不同了,女子也有能力在外闯荡,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 如辰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若不开这沁香斋,又怎能在这寒冬腊月里自给自足,安然度过这个新年呢?” 她的回答,既是对自己选择的坚持,也是对老夫人传统观念的挑战。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显然对如辰的态度颇为不满。她沉默片刻后,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怀孕的沈千千身上,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语气柔和了许多: “千千啊,女子怀孕前三月最为关键,吃食上可要多加注意。你府里的丫头若是不懂得如何照料,不妨向我院里的嬷嬷讨教讨教,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 老夫人的这番话,既是对沈千千的关心与爱护,也是对如辰的一种间接提醒——作为女子,应当更加注重家庭与生育,而非在外奔波劳碌。 然而,如辰心中却并未因此动摇。她深知自己在这里并非被看成王府的一分子,先以点心铺子经营维持生计,再继续破解鹿皮书的秘密找到回家的方法才是她该做的事。 正当气氛略显凝重之时,彤儿清脆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轻轻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夫人,二爷来了!” 如辰闻言,不由自主地向门口望去。 一位翩翩公子缓缓步入眼帘,仿佛自画中走出一般,令人眼前一亮。他身姿挺拔,步履轻盈,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与风度。陆渊的面容亦是俊朗非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与坚毅。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却又不失温柔与关怀。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他头上那朵绽放的牡丹花簪。这朵牡丹,花瓣层叠,色泽艳丽。正如陆渊本人一般,清爽而脱俗,不受世俗尘埃的沾染,与陆渊俊朗的面容相得益彰,更添了几分贵气与不凡。 陆渊的出现,无疑为整个场合增添了几分亮色与活力。 随着陆渊的步入,整个宴会厅的氛围似乎瞬间被点燃。他的出现,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丫鬟们纷纷侧目,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倾慕的光芒。她们或掩嘴轻笑,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对这位翩翩公子的无限向往。 而那些小姐们,更是难掩心中的悸动。她们或端坐席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陆渊的身影;或轻移莲步,试图靠近这位令人心动的男子。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期待,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矜持与拘束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对美好情感的纯真追求。 在这样的氛围中,如辰也不禁被陆渊的魅力所吸引。见陆渊的到来,如辰心情大好,起身向前迎接。 如辰望着陆渊,她笑语盈盈,夸张地赞叹道:“二爷戴上这牡丹花簪,简直是锦上添花,更添几分帅气,让人移不开眼!” 陆渊闻言,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羞涩地偏过头去,试图躲避如辰的目光。 如辰突然想起点心铺子送来的新年糕点,跑到饭桌旁,端起一盘蜜煎什锦果子,热情地招呼陆渊品尝。陆渊接过她递来的杏片,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味后赞道: “这蜜煎杏片入口即化,甘甜中带着一丝清爽,余味中微酸回甘,口感层次丰富,令人回味无穷。十分美味!”他微微点头。 如辰听到他的夸赞,笑得更加灿烂,仿佛连屋内的气氛都随之变得轻松愉快起来。陆渊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而美好。 “焱儿回来了!” 突然老夫人叫道。 老夫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她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院子的入口。随着一声响亮的脚步声,王爷大步流星地跨入院子,径直走向老夫人面前,深深一揖,恭敬地说道: “母亲,新年吉祥!愿您在新的一年里健康长寿,福寿安康!” 老夫人闻言,脸上绽放出如花儿般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王爷随即转身,快步走向沈千千,眼中满是关切与温柔。他轻轻拉起沈千千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千千,你这是……有喜了?”沈千千闻言,脸颊顿时绯红一片,羞涩地点了点头,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老夫人见状,更是开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祝福:“新年伊始,王府便迎来了如此喜讯!愿今年王府有个好的开始,新添香火,传承万代!” 她说着,目光温柔地望向沈千千,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 老夫人轻轻给身边的嬷嬷递去一个眼神,嬷嬷立刻会意,连忙招手示意仆人们上菜。随着嬷嬷的一声令下,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被端上了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王府的家宴正式开始,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这一刻,王府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了幸福与喜悦之中,共同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如辰的目光在满桌佳肴上流连忘返,拿起筷子不知该从哪一道菜下手, “这水晶脍晶莹剔透,酥骨鱼金黄诱人,还有这金玉羹香气扑鼻……” 柳如辰惊叹道,每一道菜都像是艺术品般精致,让人垂涎欲滴。 她不禁回想起自从王爷断了她的月银后,府中下人看人下菜碟,院中送来的饮食便日渐清简,这样的盛宴对她而言已是久违的奢侈。如今,看着这一桌丰盛的美食,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仿佛是上帝特别眷顾,让她在新年之际得以享受如此美味。 如辰夹起一块酥骨鱼送入口中,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中,那酥香嫩滑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让她不禁陶醉其中。 然而,这份宁静与美好并未持续太久,如辰正想怎样也让彤儿和秋霜也能尝到这美味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划破夜空,一支利箭猛然射向了她的碗旁,惊得她差点失手打翻手中的筷子。 第20章 别乱推! 顺着箭射来的方向,如辰望了过去,王府的墙院上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身形矫健,动作迅速,显然来者不善。突如其来的乱箭齐射,瞬间打破了王府的宁静,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宴会上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无踪,院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如辰也顾不上口中的美食,紧张地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她担心的不仅是自己的安危,更担心身边的彤儿和秋霜是否也会受到牵连。在这危急关头,她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应对之策,希望能找到一种方法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免受伤害。 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寻找着可以躲避箭矢的藏身之处。 如辰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了刚刚她带来的两大盆金桔盆栽和一旁的水缸上。这两个物件恰好形成了一个三角保护区,她心中一动,立刻拉着彤儿和秋霜朝那个方向奔去。 到达水缸旁后,如辰毫不犹豫地拿起水缸的木盖子,迅速而准确地将它盖在了金桔盆栽和水缸之间,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防护屏障将三人罩在了下面。她深知在这危急关头,任何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与此同时,如辰注意到陆渊在院子中显得有些茫然无措,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心中焦急万分,忍不住大声喊道: “这个呆瓜!站在那里岂不是等着给人送人头吗?” 喊完之后,她立刻示意彤儿和秋霜保持安静,不要随意移动,以免成为黑衣人的目标。 随后,如辰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过人的判断力,开始灵巧地躲避着不断飞来的箭矢,同时朝着陆渊的方向移动。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预判着黑衣人的攻击轨迹。每当有箭矢飞来,她总能迅速做出反应,或是侧身闪避,或是伸手格挡,将箭矢一一化解。 就在她即将接近陆渊时,一名黑衣人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手持长刀直奔她而来。 “你拿着刀砍一个弱女子好意思嘛你?” 如辰道。 如辰毫不畏惧,她冷静地判断着黑衣人的攻击方向,身体轻盈地一闪而过,成功避开了黑衣人的第一波攻势。紧接着,她迅速转身,利用腿部的力量猛地一踢,精准地击中了黑衣人的胸口,将其击退数步。 趁此机会,如辰又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黑衣人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便将长刀夺了下来。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将黑衣人压倒在地,顺势将黑衣人敲晕了。 “二爷小心!” 正当如辰成功制伏一名黑衣人之际,又一名黑衣人趁乱向陆渊发起了攻击。只见那人手持长刀,恶狠狠地朝陆渊砍去,情况危急万分。 如辰见状,心中一紧,但她迅速冷静下来,目光在周围搜寻着可用的武器。这时,她注意到了身旁的一张瓷碟,那是刚刚摆放菜肴时留下的。 没有时间多想,如辰猛地抓起瓷碟,用尽全身力气朝那名黑衣人的手腕掷去。瓷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奔目标而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瓷碟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黑衣人的手腕,强大的力量使得他手中的长刀瞬间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如辰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冲向陆渊所在的位置。 “二爷你为何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 还未动陆渊开口,她一把抓住陆渊的手臂,用力将他往餐桌下拖拽。 陆渊虽然有些惊讶于如辰的果断与勇敢,但也迅速反应过来,配合着如辰的动作,两人一同躲进了餐桌之下。 一钻进桌子底下,如辰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丫鬟、家仆,甚至老夫人也蜷缩在另一头,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老天的庇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如辰不禁苦笑,心中暗自吐槽:“要真有老天爷,又怎么会让这些人在大过年的时候来行刺王爷府呢?” 然而,她的这番腹诽还未落音,桌底下突然一阵骚动。不知是谁不小心踢了如辰一脚,力道之大,竟将她猛地推出了桌底。 如辰只觉身体一轻,眼前一黑,随即便失去了平衡。 “柳娘子!” 这时,陆渊焦急的声音从桌底传来,他伸手欲抓,却只抓到了几缕空气。如辰在失去重心的瞬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被推到了沈千千的身旁。沈千千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抓着衣角。 如辰眼见王爷正奋力向沈千千所在的方向靠近,意图救援,她心中虽有波澜,却也明白自己不宜过多插手此事。 正当她准备寻找机会避开这场混乱时,一个黑衣人猛然从暗处冲出,直奔沈千千而来。 如辰本能地想要顺势躲开,却不料沈千千在极度恐慌之下,竟一把将如辰推向了黑衣人的方向,试图让她成为自己的挡箭牌。 “!!!!!!” 如辰惊讶的来不及反应。 如辰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向前扑去,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直愣愣地朝着黑衣人的刀锋撞去。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如辰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却都来不及细想。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如辰的手臂,猛地一扯,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如辰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甩向了一旁,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如辰猛地抬头,目光落在了那名救下自己的黑衣人身上,他因为救自己被同伴砍中了手臂。 只见一名黑衣人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深邃而熟悉。 如辰惊讶:这不是那日夜闯王爷府的黑衣人吗?。 只见那名黑衣人直冲王爷,很明显他要王爷的命! 正当如辰沉浸在震惊与思考中时,又一个黑衣人猛然冲向了沈千千,那凌厉的攻势显然是要置她于死地。如辰立刻回过神来,她深知沈千千此刻的处境极为危险,而王爷又分身乏术。 没有丝毫犹豫,如辰挺身而出,一个转身用力推开了沈千千,让她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如辰迅速用手肘挡住了黑衣人的持刀之手,那冰冷的刀锋几乎贴着她面部的肌肤划过。但她没有退缩,反而借着这股力量,用尽全力一脚踢向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脚踢得踉跄倒地,手中的长刀也脱手而出。 然而,在这混乱之中,沈千千却因为被如辰推开而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疼痛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如辰无暇顾及沈千千的啜泣,准备再次迎接黑衣人的攻击。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王爷尽收眼底。他望着沈千千倒地的身影,大叫: “千千!!!” 王爷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正当王府护卫的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整个院子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那名为救如辰而受伤的黑衣人显然也明白这次刺杀行动失败,他迅速环顾四周,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在确认周围形势之后,他果断地向同伴们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随着信号的发出,黑衣人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 在王府护卫纷纷涌入院子,准备追击那些神秘的黑衣人之际,如辰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名受伤的黑衣人身上,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害怕,如果这个黑衣人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顾奕,那么一旦追击开始,他可能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哎呀!” 如辰手扶自己被划伤的脸故作惊讶的尖叫道。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为那名黑衣人争取到了宝贵的撤离时间。 王爷和护卫们纷纷转头看向如辰,而趁着这个短暂的混乱时刻,黑衣人趁机带领同伴们迅速撤离现场。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无声,仿佛夜色中的幽灵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辰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既为可能救了自己一命的“弟弟”感到庆幸,又为未能确认他的身份而感到遗憾。她既希望那个黑衣人真的是自己的弟弟顾奕,又希望不是。 在激烈的混乱之后,彤儿和秋霜急忙跑到如辰身边,看到如辰狼狈的模样,不禁惊呼出声: “夫人,你受伤了!” 她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给了如辰一丝温暖。 秋霜更是果断地喊道:“快!快叫太医来!”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是对如辰的安危极为关心。 与此同时,王爷也注意到了沈千千的伤势,他迅速跑到沈千千身边,将她温柔地抱起。沈千千在王爷的怀中找到了依靠,她依偎在王爷的胸膛上,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安心与感激。 老夫人也从桌底艰难地爬了出来,她的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看到沈千千受伤的模样,她连忙祈祷道: “菩萨保佑腹中的胎儿没事!”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后果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整个院子在这一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慌乱之中,但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太医很快被请来,他们迅速为如辰和沈千千检查伤势,并着手进行治疗。而王爷则始终守护在沈千千身边,给予她最坚实的依靠与安慰。 彤儿见太医们正忙碌着为沈千千处理伤势,无暇顾及如辰的伤口,心中焦急万分。她转头对秋霜说道: “秋霜,你先在这里照顾好夫人,我去拿些金创药来!” 秋霜闻言,立刻点头应允,并准备用帕子为如辰擦拭伤口,却被如辰轻轻拦住。 “秋霜,不必着急,” 如辰缓缓说道, “我这伤口需要消毒才能涂药。你去帮我寻些雄黄酒来,那是最好的消毒之物。” 秋霜闻言,立刻明白了如辰的用意,连忙应道: “是,夫人。” 说完便快步离开,去寻找雄黄酒。 就在这时,陆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气喘吁吁地递给如辰一瓶金创药,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柳娘子,这是金创药,或许能暂时缓解你的伤痛。” 陆渊诚恳地说道。 如辰接过药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回应: “二爷有心了,多谢。” 不一会儿,秋霜带着雄黄酒匆匆返回。她小心翼翼地用雄黄酒沾湿手帕,然后轻轻地为如辰擦拭伤口。 那酒精的刺激让如辰不禁皱了皱眉,但她强忍着没有发出声来。彤儿也紧随其后,带着从药房取来的药粉回到了如辰身边。她们二人合力为如辰处理伤口,动作既轻柔又熟练。 如辰的伤口终于得到了妥善的处理,虽然疼痛依旧存在,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温暖与感激。她知道,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中,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和支持她的人,是她最大的幸运。 如辰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焦急万分的老夫人和王爷,以及坐在椅上为摔破的膝盖轻声啜泣的沈千千。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对这一切都有些许无奈和感慨。随后,她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陆渊,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二爷,今晚真是多亏了你。” 如辰的声音温和而真挚,她向陆渊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陆渊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也流露出对如辰的关切与尊重。 于是,她转身向彤儿和秋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准备返回自己的院子。 如辰与彤儿、秋霜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这个充满混乱与紧张的院子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怒声猛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宁静:“慢着!”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纷纷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第21章 还你命来! 如辰回过头,只见王爷正怒气冲冲地站在不远处,眼神中满是对她的不满与指责。她心中一凛,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委屈。 王爷的声音如雷鸣般炸响,怒不可遏地大声斥责道:“你推开千千,害她受伤,现在还想趁乱逃跑?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如辰吞噬一般。 “王爷此言差矣!” 如辰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异常坚定, “若非我及时出手推开沈千千,她此刻恐怕已遭黑衣人之手,性命堪忧。我若真有心害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王爷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冷冷地盯着如辰,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你若是真心救她,又怎会让她摔倒在地,撞破膝盖?”王爷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与不信任。 面对王爷的怒斥,如辰并未退缩,她冷静地回应道: “王爷所言差矣,沈千千妹妹膝盖擦伤,如同孩童嬉戏间,磕碰受伤的常事,数日之内自可痊愈。然而,我今日为救她于危难之中,自己却不幸划破面部,若处理不当,留下疤痕,那便是一生的遗憾。试问,这又如何能比?” 王爷见自己先前的指责似乎并未完全站得住脚,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尴尬与理亏。他再次开口,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进行辩驳: “即便如此,你明知千千如今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却还贸然推开她,这岂不是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如辰闻言,不禁冷笑一声,随即大笑回应道: “王爷此言差矣!千千妹妹虽有孕在身,但据我所知,她怀孕不过数日,胎儿尚未成型稳固。在这样的情况下,轻轻一摔又怎会轻易导致滑胎?再者,我推开她实属无奈之举,若非情况紧急,我又何尝愿意让她受伤?王爷如此指责,未免有失偏颇。”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显然对王爷的偏见与误解感到十分不满。 然而,王爷似乎并不为所动,他继续指责道:“我看你是嫉妒千千有孕在身,故而借机发挥,意图加害于她!”此言一出,如辰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王爷!” 她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王爷的眼睛,“我柳如辰从未有过任何加害沈千千之心,更不屑于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如辰被王爷的误解与指责彻底激怒,她愤怒之下,竟不顾一切地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刀,猛然冲向沈千千。 众人见状,无不惊慌失措,脸色苍白。如辰手持利刃,毫不犹豫地将刀插进了沈千千脑后的椅子中,刀锋与沈千千的发丝擦肩而过,仅有一丝之差,便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面容失色,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如辰紧握着刀柄,目光如炬,直视着沈千千,质问道: “算上今日,我已救你两次性命!你明知我推开你是为了救你,却为何只字不提,反而默认王爷对我的呵斥?你如此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那一刻,愤怒如同狂潮般汹涌而来,冲破了如辰脸上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为她平添了几分悲壮与决绝。 如辰猛然回头,目光如炬地射向王爷,那双眼睛仿佛被怒火点燃,闪烁着凌厉而坚决的光芒,煞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愤怒与决绝: “王爷,我今日出手相救,本是一片好意,却换来这样的对待!若我救了她,到头来还要受这窝囊气。这我救下的命,现在就由我夺回,就当我不曾救过她!”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屏息凝视,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他显然没有料到如辰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 沈千千被如辰的举动吓得浑身颤抖,她连忙向王爷辩解道:“王爷!今日确实是夫人救了我!并非您所说的那般陷害于我!请您明鉴!” 然而,如辰并未就此罢休,她继续道:“我柳如辰虽非英雄豪杰,但也懂得恩怨分明。今日之事,若王爷不能给我一个公正的交代,那我便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这番话不仅是对王爷的质问,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如辰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真的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这一刻,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之中,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老夫人见状,也连忙上前劝阻: “如辰啊!你受委屈了!快放下刀,有话好好说。” 她轻轻拉开如辰握着刀柄的手,示意侍卫上前将刀收走。 随着刀的撤离,紧张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对如辰说: “如辰,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但行事不可冲动。今日之事,我们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如辰望着老夫人慈祥的面容,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她深知自己今日之举确实有些过激,但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却让她难以自持。 如辰望着眼前这一幕,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个人的情感与正义往往显得微不足道。于是,她向老夫人深深行了一礼,以示尊重,随后转身与彤儿、秋霜一同离开了那个充满纷争的院子。 陆渊望着桌上那盘如辰刚刚带来的蜜煎什锦果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那五彩斑斓的果子,每一颗都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还能感受到如辰带来的那份温暖与关怀。然而,此刻的院子却已是一片狼藉,刚才的混乱与紧张依旧在空气中弥漫,让人难以释怀。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从果子上移开,转而向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今日之事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恳,透露出内心的歉意与尊重。老夫人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去。 陆渊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迈出了院子。夜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如辰的勇敢与决绝让他深感敬佩,而王府中的种种纷争与暗流涌动也让他倍感压力。 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谨慎地行事,以免卷入这场权力的旋涡之中。然而,他的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对如辰的关切与担忧。那个坚韧不拔、敢作敢当的女子,究竟会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与困境?他不得而知,但心中却默默为她祈祷与祝福。 随着陆渊的身影逐渐远去,院子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却已经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王府别院小路。。。。。。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如辰的心情异常沉重。彤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连忙拉住她的衣袖,焦急地喊道: “夫人,你停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与关切。秋霜也紧随其后,两人连忙为如辰紧急处理起脸上的伤口。 直到这一刻,如辰才恍然大悟,自己刚刚竟然像没了灵魂的空壳走了许久。她望着彤儿与秋霜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两个忠诚的丫鬟,无论何时何地都在默默守护着她。 然而,这份温暖并未能完全驱散如辰心中的阴霾。面对这无情的王府,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必须更加谨慎与机智。她必须加快寻找线索的步伐,揭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秘密与阴谋,以免在这冰冷的王爷府中遭遇不测。 想到这里,如辰加快了脚步,彤儿和秋霜在后面焦急地大喊: “夫人,伤口还没处理好呢!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但如辰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为自己的命运争取一线生机。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与艰难,她都要到找到回家的方法。 柳如辰院子。。。。。。 如辰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充满了急切。她迅速推开房门,径直走向书案,心中默念着那些未解之谜。坐下后,她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熟悉的鹿皮书,这试图能够找到回家的秘密,希望能从书中可见的绘画和文字找到关键线索给予她指引。 随着书页的翻动,如辰的目光瞬间被吸引——那些之前空白的页面上,竟奇迹般地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绘画与字迹。画面细腻而生动,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深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学生向夫子行礼的图案,那恭敬的姿态、虔诚的眼神,无不透露出对知识的渴望与尊重。 紧接着,另一幅画面同样引人深思:一名学生正恭敬地向一位看似年幼却充满智慧的小孩行礼,这一幕似乎在诉说着某种超越年龄与身份的学识传承。 如辰凝视着鹿皮书上的图案,心中涌动着深深的感慨。 “这画中的学生,虽已成年,却仍虚心向那看似年幼的小孩求教,真可谓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典范。”她轻声念道,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份精神的敬佩与赞叹。 “不以向地位或学问比自己低的人请教为耻,这不仅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学习态度,更是一种高尚的美德。” 如辰继续说道。 “这是苏老夫子对于学子 ‘义’ 的解释!” 如辰突然感悟。 而在这两幅图案之下,一行工整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这句话如同晨钟暮鼓,瞬间敲响了如辰心中的警钟。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仿佛能从中感受到一种跨越时空的智慧与力量。 君子以道义为立身之本,以礼仪来践行自己的道义,这不仅是对个人品德的要求,更是对人生哲理的深刻阐述。 如辰凝视着这些新出现的图案与文字,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与震撼。她知道,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绝非偶然,它们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命运的安排,指引着她向未知的领域探索前行。 如辰回想起之前苏老夫子和陆渊对自己说过的话: ‘义’ 在于个人道德修养,在于自尊自爱,更在于尊重他人。 “之前这里全是空白,为何今日显现了出来?” 说着,如辰翻了翻后面,依然空白。 她又翻了翻前面,当如辰轻轻翻开鹿皮书的封面,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悄然闪过,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封面上,原本空白的区域此刻竟隐约浮现出细腻的图案,仔细辨认之下,那些线条竟交织成类似文字的形态,既神秘又引人遐想。 如辰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莫非原先空白处出现的这些图案与文字,与自己亲身实践与体会书中所述的道理息息相关? 她回想起自己今日的种种经历, “ 难道自己不计前嫌救沈千千是 ‘义’ 的体现? ” 如辰自言自语道。 那一刻,她深刻体会到了“义”的真谛——不仅是对弱者的援助,更是对内心信念的坚守。 即便面对老夫人的冷淡与误解,如辰依然选择以礼相待,尊重并感激她曾在当初刚到这陌生王府给予的温暖。 “所以这份豁达与宽容,正是“义”的最好诠释吗?” 想到这里,如辰不禁激动起来。她细细琢磨着,或许正是这些亲身经历与感悟,触发了书中图案与文字的显现。那么,随着她对书中道理的进一步实践与理解,封面上的图案是否会逐渐清晰,最终完全展现出来,引领她找到回家的路呢? 这个念头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如辰心中的迷茫与不安。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当封面上的图案完全显现之时,便是她重返现代世界的时刻。这份期待与信念,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如辰坚持下去。 正当如辰沉浸在发现鹿皮书秘密的喜悦之中,思绪万千,仿佛已经看到了回家的曙光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彤儿和秋霜气喘吁吁地跑进屋内,一脸焦急地看着如辰。 “夫人!您……您……您的伤口还没处理呢!”彤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秋霜也紧跟其后,连连点头附和,两人的神情都显得异常紧张。 如辰闻言,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脸上的伤口,刚才因激动而暂时忘却的疼痛此刻又清晰地袭来。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苦笑了一声: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随即,她迅速站起身来,对彤儿和秋霜说道: “快,快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可不能留下疤痕!” 彤儿和秋霜闻言,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如辰清理伤口,涂抹药膏。她们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生怕弄疼了如辰。在她们的细心照料下,如辰的伤口逐渐得到了妥善处理。 虽然脸上传来的疼痛让如辰不禁皱了皱眉,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与温暖。 这突如其来的线索,让她更加坚定了回家的信念。 第22章 明目张胆来抢吗? 柳如辰用过午膳后,径直走到书案前,目光专注地落在了那本神秘的鹿皮书上。她轻轻翻开书页,指尖滑过那几处空白的区域满心好奇。 回想起陆渊之前对“义”字的深刻解析,柳如辰深知这些空白之处并非随意留白,而是隐藏着某种深邃的启示。陆渊曾言,这些道理需在亲身经历之后方能彻底领悟,进而显现于空白之上。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沉浸于一种宁静而专注的状态之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自己穿越至此后的种种经历:初来乍到的迷茫、王府中的种种……每一段经历都如同一块拼图,试图拼凑出那空白处的秘密。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芽:如果自己能提前知晓这些空白处的内容,是否就能快速找出这封面图案,引领自己更快地找到回去的方法?这个念头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不要!这是沁香斋要做狮蛮玫瑰糕用的玫瑰!”院外突然传来彤儿的声音。 柳如辰闻言,心中顿感不妙,急忙起身走向门外。刚迈出房门,就看见彤儿奋力地阻止着那些闯入者的动作。 然而,她的力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几个下人毫不理会她,继续粗鲁地翻动着院中的物品。 柳如辰快步走到院子里,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她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那些下人似乎是在寻找某种特定的物品。 随着又两三人闯入屋内,秋霜虽然拼尽全力想要阻拦,但显然力不从心,他们还是强行进入了房间。柳如辰站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切,心中虽有不满,但面上却保持着冷静。 “彤儿,秋霜,别拦着他们了。”柳如辰冷静地开口,示意两人退到一旁。她心中虽有疑惑和不满,但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和从容。她知道,此时硬碰硬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收拾。 那些下人似乎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见一人突然走到书案前拿起了柳如辰的鹿皮书,连同鹿皮书里面夹着的她画的图纸一并拿走。 柳如辰见状,眉头紧锁。她快步走向书案前,直视着那位擅自拿起她鹿皮书及图纸的下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你们凭什么未经允许就拿走我的东西?” 那位下人似乎并未被柳如辰的气势所震慑,反而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故作恭敬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夫人。这是老夫人的吩咐,请您随我们走一趟。”说着,他还特意伸出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但那姿态中却难掩其内心的轻慢与不屑。 柳如辰心中怒火中烧,但她知道此刻的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平复情绪,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下人,仿佛要用眼神震慑住他们。 “老夫人找我何事?”柳如辰问道。她明白,这些下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但她并不打算就此屈服,而是决定亲自前往老夫人处问个明白。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夫人去了自然知晓。”下人依旧保持着那副恭敬却疏离的态度,仿佛并不惧怕柳如辰的质问。 柳如辰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院子,语气坚决地说道:“如果他们不把这翻乱的院子复原,我是不会跟他们去的。” 那个带头的下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恭敬的神色。他明白,眼前的这位夫人并非好惹之辈,若是不按她的要求行事,恐怕难以收场。于是,他立刻吩咐其他下人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地将院子里的物品归位,努力恢复原本的整洁与秩序。 同时,他转身面向柳如辰,毕恭毕敬地说道:“夫人请放心,等您回来时,这院子定会恢复如初。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夫人不要为难我们,毕竟我们只是下人,一切都得听从主子的吩咐。” 如辰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他们一同前往,路上柳如辰心想他们翻找一定是为了找到什么,心想着等下肯定又是一场风暴等着自己。 柳如辰踏入前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堂前椅上眼神凶狠的老夫人,以及王爷阴沉的脸色和沈千千那从容不迫的笑容。她心中瞬间明了,这又是沈千千设计的一场诬陷。 老夫人怒斥柳如辰:“你为何诅咒沈千千腹中胎儿。” 面对老夫人的怒斥,柳如辰并未显得慌乱,反而一脸淡定地反问道:“老夫人,您指控我诅咒沈千千腹中的胎儿,请问可有确凿的证据?”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夫人显然没料到柳如辰会如此冷静地反问自己,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王爷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在柳如辰和沈千千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沈千千则保持着她的从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然而,柳如辰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继续说道:“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更不可能去诅咒一个无辜的胎儿。如果老夫人真的认为我犯了这样的罪行,那么请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否则,我绝不会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的言辞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老夫人和王爷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柳如辰会如此坚决地反驳他们的指控。而沈千千的笑容也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似乎意识到这场诬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得手。 老夫人无视柳如辰,询问下人:“是否搜出了诅咒人偶。”,柳如辰的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她回想起前几日的那个无意之举,竟救了今天的自己。 三天前。。。。。 柳如辰想着沁香斋现在生意开始稳定起来,心中不禁感慨这做生意的不易。 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在经营糕点铺的过程中,现金流的稳定至关重要,尤其是面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储备足够的现银是保障沁香斋来往生意的关键。 “秋霜,沁香斋近日的账单拿给我看一下。” 秋霜递给她账单,柳如辰看完后点了点头,赞叹道:“秋霜,你管的不错。只是现在我们的现银不多,需要多储备点银子在沁香斋以防不时之需。” “夫人,”秋霜微微低头,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轻声细语地说道,“前不久丰乐楼预订了大批糕点,为了这批订单,我们采买了不少原材料。如今账面上的现银所剩无几,得等到月底丰乐楼支付剩余的款项后,沁香斋的现金流才能有所缓解。” 柳如辰闻言,眉宇间轻蹙,突然想起院子里上次未卖完的玉器:“秋霜,那你去查看一下上次院中未曾售出的玉器,看看能否通过变卖它们来筹集一些现银,以解燃眉之急。” 彤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目光突然被床边的一件物品吸引,她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手指轻轻抚过床边那尊古朴的青釉弦纹瓶,转头望向柳如辰,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提议:“夫人,您看,上次这个没卖出的青釉弦纹瓶还在呢。” 柳如辰顺着彤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开心到:“彤儿,就把它也一并卖了吧。我们现在需要资金来维持沁香斋的运营。” 彤儿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她试图小心翼翼地搬起那尊看似沉重的青釉弦纹瓶,却因低估了它的重量,一个踉跄,瓶身不慎倾倒。 “啊,希望这花瓶没磕着。”彤儿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双手轻轻抚摸,生怕这珍贵的器物因刚才的意外而受损。幸好床前铺了地毯,瓶子并无大碍。 “夫人,这里面有东西!”彤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不解,她从瓶中缓缓抽出一个雕刻得略显粗糙的人形木头娃娃,那娃娃的面容竟透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 她小心翼翼地将娃娃递给柳如辰,同时注意到娃娃腹部盖着一张泛黄的红符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扎满了细小的针孔,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柳如辰接过娃娃,脸上写满了疑惑。“这是什么丑娃娃?这黄纸条上的红色画符,这黄纸条上的红色画符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密密麻麻的针扎,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实在是不吉利。” 她边说边将娃娃递回给彤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把这个当柴烧了吧!别让这所谓的’凶煞娃娃’挡了我们的财运,影响沁香斋的生意。” 彤儿闻言,接过娃娃,与秋霜合力将沉重的青釉弦纹瓶搬出了院子。 随后,彤儿按照夫人的吩咐,就把那瓶内的娃娃拿去当柴烧了做午膳去了。 现在。。。。。。 “老夫人并没有搜出玩偶。”下人禀告。 柳如辰见老夫人脸色并无异样,再看沈千千刚刚一脸从容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柳如辰心想,这诬陷之事和沈千千脱不了干系。 “但是发现了一些奇怪字符。”下人递上夹着柳如辰画的图纸的鹿皮书。 第23章 这样就想了事? “什么奇怪字符,这是苏老夫子所着的书!你当心别碰坏了!”柳如辰微微皱眉。 老夫人闻言,脸色一沉,眼神锐利如鹰,直视着柳如辰,质问道:“此书若是普通书籍也就罢了,但这些奇奇怪怪的字符你又作何解释?” 柳如辰平复心中的波澜,解释道:“老夫人,这图案实则是我依着封面所画,意在记录书中精华,绝非什么诅咒之符。”她试图说服老夫人相信自己的话。 然而,老夫人并不为所动,她冷哼一声,呵斥道:“此书封面仅刻有这文字一样的图案,简洁明了,何来你所说的复杂图案?分明是你故意为之,意欲何为?”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质疑。 此时,沈千千适时地插话进来,温柔地说道:“老夫人所言极是,此书确为苏老夫子亲赠,我也拥有一本。封面之上,唯余《生徒诫谱》四字,干净利落,并无柳大娘子所言之图案。”她的目光在柳如辰与老夫人之间游移,似乎在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这明明。。”柳如辰正打算和这睁眼说瞎话的一家人对峙,突然意识到,上次事情后显现在封面的图案难道只是自己才能看见。 “来人,家法伺候。”老夫人呵斥。只见几个家仆上前抓住柳如辰的手臂,打断她的思绪。 柳如辰面对家仆们的围攻,她迅速反手抓住最近的家仆手腕,利用身体的灵活与力量,巧妙地用手肘抵住对方的攻击,同时单腿猛然发力,侧踢而出,动作流畅而有力,瞬间将几名家仆一一打晕在地。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突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夫人见状,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柳如辰,怒斥道:“你一个女子,怎能如此野蛮无礼!竟敢与家仆们动武,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随即大声命令道:“再来几个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彤儿和秋霜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柳如辰面前,试图保护她们的主人。她们脱口而出:“只要有我们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夫人。” 老夫人看着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怒气更盛,厉声道:“丫鬟也一并抓了!胆敢违抗命令者,严惩不贷!” 柳如辰见状,拉着彤儿和秋霜在自己身后,准备大展身手。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陆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一礼后,沉声道:“且慢!老夫人,此事必有误会。” 老夫人闻言,怒气冲冲地指着柳如辰所绘制的图纸。“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这上面画的分明就是诅咒之符!” 陆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平和而坚定地向老夫人请求道:“老夫人,可否让侄儿先看看这张图纸?”老夫人点了点头,将图纸递给了陆渊。 陆渊接过图纸,仔细端详片刻后,立刻说道:“老夫人,这上面的文字并非诅咒,而是西夏文所写的’义’、‘容’、‘孝’、‘执’、‘痴’、‘贪’六个字。” 沈千千在一旁闻言,不禁冷笑一声,质疑道:“西夏文?二爷怕不是认错了吧?这种文字早已失传多年,连我都未曾见过,你又如何确定这就是西夏文?” 陆渊并未因沈千千的质疑而动怒,反而更加耐心地解释道:“沈娘子有所不知,西夏文确实晦涩难懂,且已失传已久。但我对西夏文化颇有兴趣,曾花费数年时间研究其语言文字。这张图纸上的文字,正是我所熟悉的西夏文无疑。” 柳如辰听闻陆渊的解释,心中思考这西夏文,这个陌生的文字体系是否与她归途的秘密紧密相连?尤其是“义”字图案的显现,让她不禁猜想,其他字所对应的图案完全显现在书的封面之时,便是她能够找到回家之路的时刻? 老夫人见陆渊逐一指认图纸上的文字,详细解释了它们的含义和在西夏文化中的象征意义,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她转头看向柳如辰,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柳夫人,是老身错怪你了。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然而,面对老夫人的歉意,柳如辰并未完全放下心防。她深知,这场风波虽因误会而起,但背后定是沈千千。沈千千固执己见,一口咬定这书中有她想要揭露的、关于她父亲被害的证据,这份执念让柳如辰不得不直面问题,以求彻底澄清。 于是,柳如辰决定趁此机会,将一切说个明白。“老夫人,”她声音坚定而清晰,“是沈娘子说的我诅咒了她腹中孩子,这才引发了这一系列的风波。但我想请问,沈娘子究竟是基于何种理由,认为这本书中藏有她所谓的证据呢?” 老夫人闻言,面露难色,她显然不愿意看到府内因猜忌与争斗而四分五裂。她连忙解释道:“辰儿,千千她初次为人母,心中自然是万般小心谨慎。她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你且宽宏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柳如辰轻轻摇头,她明白老夫人的心思,但她也清楚,如果这次不将事情说清楚,类似的事情只会一再发生。 “老夫人,我并非要与沈娘子计较,只是此事关乎我的清白与名誉,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希望沈娘子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她究竟为何会认为这本书中藏有她想要的证据?” 柳如辰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相信,只有真相大白于天下,才能彻底摆脱之后沈千千的纠缠。 沈千千听到柳如辰的质问,面色微变,但随即恢复了镇定,她轻声道:“我近日身体确实有些不适,又听丫鬟们议论纷纷,说是诅咒所致,心中难免多虑。作为母亲,对孩子的担忧让我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这才有了之前的误会。” 柳如辰并未因沈千千的解释而有所动容,她的话语中依旧带着几分冷意:“沈娘子这份母爱之心,我虽能理解,但所谓小心谨慎到在别人房中翻箱倒柜,这样的行为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若真是为了孩子好,何不先弄清事实真相,再行决断?” 沈千千闻言,知自己理亏,只能继续寻找说辞:“前几日,我给派人柳大娘子送去了阳羡茶,丫鬟回来说在柳娘子屋内看到了奇怪的字符。她们不识西夏文,误以为是不祥之物,这才导致了这场误会。现在看来,确实是场笑话。” 柳如辰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图纸展开,正对着沈千千:“既然如此,沈娘子不妨再仔细看看,我这图纸上的字符,是否真如你所言的咒符?” 沈千千早前在老夫人翻看图纸时便已仔细端详过,确认其中并无自己寻找的证据,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确实不是,是我误会了。柳大娘子,我向你道歉,这场误会给你带来了困扰,实属不该。” 柳如辰拿起自己的图纸和鹿皮书,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和尊严。随后,她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老夫人和沈千千身上。 “好吧,既然误会已经解开,这书和图纸我就收回了。”柳如辰淡淡地说着,然而,她并未就此罢休,而是继续道:“现在也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吧。” 老夫人和沈千千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料到柳如辰会如此不依不饶。她们本以为道歉之后,这件事便能就此了结,却未曾想到柳如辰竟会如此坚决地要求一个说法。 王爷在一旁见状,大怒道:“母亲已向你道歉,你为何还执意不放?难道真要闹得家宅不宁你才甘心吗?” 柳如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看向王爷,眼神中满是嘲讽:“王爷这话说的,倒好像是我错了一般。上回我就已经警告过,我不会乖乖受人莫名陷害。如今,仅因你们不识这西夏文,就险些让我受皮肉之苦。试问,若今日我不讨个说法,日后岂不是人人皆可随意构陷于我?我柳如辰虽爱争易妒之人,但也非见人如此构陷还能忍气吞声之人!”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老夫人和沈千千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而王爷则是怒不可遏,却又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紧张,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然而,柳如辰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公道。 老夫人被柳如辰的一番话噎得脸色发青,显然未曾料到昔日温婉的柳如辰会变得如此强硬。“你从前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宰相千金,如今为何变得如此不依不饶!”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和失望。 柳如辰面对老夫人的指责,语气虽缓慢却异常坚定:“讲理,从来都不是无原则地纵容他人犯错。沈娘子仅凭一个丫鬟的胡言乱语,便妄图给我扣上害人的罪名,试问,这又何曾讲过理?今日我若退让,他日又该如何自处?” 老夫人闻言,一时语塞,她知道柳如辰所言非虚。“今日之事,确是千千有错在先。罚她一个月在屋内好好自省,不得出门。”这既是对沈千千的惩罚,也是对柳如辰的一个交代。 柳如辰闻言,微微欠身行礼:“谢过老夫人主持公道。辰儿先行告退。”言罢,她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从容,只留下老夫人和沈千千在身后暗自生气。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柳如辰回想着陆渊今日所说的话,关于那西夏文中的’容’、‘孝’、‘执’、‘痴’、‘贪’五字。只要自己找到这五个字在书中的对应空白,并使其显现,自己或许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留步,柳大娘子!”柳如辰正欲离去,忽闻身后传来陆渊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陆渊快步追了上来。 “二爷可是有何指教?”柳如辰淡淡问道,猜想陆渊是来责备自己过于计较,还是另有他事? “柳大娘子误会了,我并非为今日事而来。”陆渊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柳如辰,“前几日,你托我变卖了那些玉器,这是所得的银票。” 柳如辰接过银票,心中一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二爷相助,我险些忘了此事。”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确实曾托陆渊帮忙变卖一些玉器以解燃眉之急。 “不过,经今日之事,柳大娘子往后在府中恐怕需得更加小心才是。”陆渊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今日发生的事情颇为担忧。 “二爷放心,我会多加留意的。”柳如辰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二爷今日替我解围,否则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柳大娘子客气了,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陆渊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柳大娘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两人简短告别后,柳如辰独自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她的心中却仍在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个诅咒娃娃的事情。 若非自己无意间发现它的存在,恐怕今日还难以轻易脱身。想到这里,柳如辰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严密地看管好自己的院子,绝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第24章 催纹速成法 新岁既过,私塾复启课业。钟鸣悠扬,穿云裂石,书香之气,弥漫于室,引人沉醉于学问之海。 苏老夫子轻捋其须髯,悠长而深邃,启口缓缓,为诸生阐释《论语》之精髓,言辞间透露出古朴智慧之光芒。“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这尊重贤者。。。” 柳如辰坐在这书香浓郁,朴实无华的学堂,窗外是清流潺潺,山峦起伏。她心想若是没有来到这王府,只是在此学习的学子,会不会过的没那么心累。 须臾之间,苏老夫子今日之讲授已毕,学子们遂纷纷起身,轻手轻脚地整理着案头之书卷,或细心折叠,或细心捆扎,准备离去。 “苏老夫子,学生近日开始经营一个点心铺子,来养家防老。老夫子可要尝尝?”说着,如辰递上沁香斋的蜜煎什锦果子给苏老夫子。 “商海浮沉多波折,养家糊口志愈高。你小小年纪不以商为耻,以家为先。难得可贵。”说着老夫子咬了一口果子,“酥软滑嫩入口即,回味无穷心自怡。美味!实在美味!”边吃边赞叹道。 柳如辰捧着鹿皮书,眼神专注,指着空白处说道。“苏老夫子,学生近日对这《生徒戒谱》有一处不解,还望夫子请教。” 苏老夫子见状,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之光,抚须微笑,心甚欣慰,言道:“如辰好学不倦,实属难得,老夫甚感欣慰。” 老夫子捋着胡子。“学子勤勉向学,不耻下问,柳娘子好学之心令人钦佩不已。让老夫看看是何处令你如此困惑。” 柳如辰指了一张空白页,只见老夫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学子当怀宏量,勿以自私为念,宜习分享之道。苟不分享,而溺于独擅其美之私欲,则非特己之学识有涯,且人品亦见瑕疵。由是推之,举世之人,各守其有,而不相通有无,则社会何以发展?文明何以进步乎?。。。” 柳如辰闻苏老夫子之言,即刻提笔疾书,生怕遗漏一字一句,笔尖在纸上飞舞,迅速而准确地记录下夫子所授之精髓。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老夫子滔滔不绝,讲解深入浅出,柳如辰则全神贯注,笔记不辍。 “今日之讲,至此而止矣。恐讲解冗长,唯恐尔等笑话之池难以充盈,故适时而止。” 如辰窥见老夫子唇干舌燥,心中顿生愧疚,知夫子已倾囊相授多时,实不忍再令其操劳。遂轻声言道:“夫子辛苦,学生感激不尽。见夫子唇舌干燥,学生实不忍再扰。今日所授,学生已铭记于心,余下空白之处,待夫子休憩之后再行请教。” 老夫子闻言,慈爱地望着如辰,语重心长地说道:“如辰啊,学问之道,在于精研深思。今日所授,虽仅冰山一角,然已足够你细细品味一番。吾望你先将今日所学好生消化,深入理解其中奥义。待你有所领悟之时,再议余下空白不迟。学问之事,急不得,需循序渐进,方能得其精髓。” “夫子说的是,天色渐晚,夫子请好好休息。今日多谢夫子赐教!”柳如辰满面谢忱。 柳如辰恭敬地向老夫子拜别后,步伐匆匆返回王府。踏入屋内,她未及休憩,便径直走向书案,铺开宣纸,提起毛笔,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誊抄老夫子今日所授的空白纸张内容之中。 笔尖湿润,墨色淋漓,每一个字都凝聚着她的专注与敬畏。随着时间的推移,空白的纸张逐渐被密密麻麻的字迹所填满,仿佛每一笔一划都在诉说着柳如辰对归家的期盼。 抄完今日所听的内容,她立马翻到封面,看看是否会有这抄书内容所含字义的图案。等了一会儿,并没有新的图案出现在封面。再打开里面,刚刚所抄写的内容也全然不见了。 “看来直接抄是行不通了!” 如辰咬着笔头陷入沉思。 见这内容渐渐模糊,直至消失无踪,柳如辰想这直接抄写内容的方法是行不通了。看着自己之前拼凑记忆画的书的封皮,在有一小部分和这已经显现在封面的是可以对应上的。 “先画封面试试看看!” 柳如辰心念一动,拿起毛笔沾了沾砚台,决定尝试将记忆中的封面图案绘制于书皮之上,希望能有所发现。 她凝神静气,一笔一划地勾勒着那些复杂的图案。然而,当她满心期待地审视自己的作品时,却惊讶地发现,那墨迹竟如同晨露般悄然蒸发,书皮上再次恢复了光洁如新的模样。 “这也行不通!” 说罢,如辰又开始把玩着毛笔盯着书发呆。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如辰陷入了沉思。她意识到,这本书远非表面那般简单,其中蕴含着超乎想象的奥秘与规则。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方法,是否过于直接而忽视了某些关键的线索或条件。 柳如辰决定暂时放下画笔,重新审视这本书以及那些神秘的空白处,试图从中寻找新的启示与突破。 她拿着鹿皮书反复观察这已经显现的图纹,最外围线条反复弯曲像龙身,里面完整统一更像个字。 “嗯?” 她再拿起自己凭记忆所画的图纹,和已经显现在封面的图纹进行比对,发现自己的记忆图纹里面的字和这已经显现的略有不同,不仔细看难已察觉两者的不同。 “难道是我画的太过于草率?” 柳如辰心中疑惑重重,回想起陆渊提及的西夏文,不禁暗自揣摩,莫非问题出在花纹中的文字上?或许是自己对西夏文的书写有误,又或是笔画顺序不对。 念及此,她突然想到:“可以找二爷帮忙!” “明日定要亲自向二爷请教,问清那剩余西夏文的正确写法及笔画顺序。” 于是,柳如辰精心整理了一番思绪,准备次日一早便前往拜访陆渊,以期解开这困扰她多时的谜团。 次日清晨,柳如辰一早来到私塾,桌上放着沁香斋的雪花豆沙酥等着陆渊出现。 柳如辰盯着学堂入口,一连来了好几人都不是陆渊,就开始低头玩起手中的毛笔。 陆渊入门正好看见柳如辰无聊转笔的模样,微笑道:“柳娘子,今日来的真早。” 柳如辰看见陆渊的瞬间,眼睛都亮了,立马端起桌上的雪花豆沙酥,望向陆渊:“二爷,我有一事相求。” 陆渊接过点心,微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话音刚落,一名学子从陆渊旁经过,不经意撞到了他的手肘,顷刻间,糕点盘快速倾倒。 陆渊一着急连忙弯腰要去接住糕点,一时没注意,头向书案撞去。柳如辰见状,立马用手挡住了书案桌角,陆渊头撞向了柳如辰的手心。 陆渊抬头看见自己面前是柳如辰的手,连忙站起,急切查看柳如辰的手背:“我这头肯定比柳娘子手硬,柳娘子不必为了我挡这一下。” “我身强体健,二爷头比较要紧。” 柳如辰连忙表示自己无碍。 陆渊看柳如辰手背并无红肿,眉头才放松下来。转而意识手中是柳如辰的小手,手指虽纤细,四周有着老茧和划伤伤疤,看着让人心疼。 柳如辰见陆渊端详着自己的手,脸立马红了。 “我的手没什么事,二爷不必挂记。” 说着就借机转移话题,抽开自己的手,拿起自己的鹿皮书。 “二爷帮我写几个西夏文吧!” 陆渊手拿毛笔,落笔如云烟,笔锋如刀刃,三两下就按照柳如辰所说,写下’容’、’孝’、’执’、’痴’、’贪’。 他拿起宣纸,递给柳如辰:“上次见柳娘子图画中的西夏字,虽有几处笔划错误,但也看得出柳娘子对西夏文有所了解,若以后有什么不了解的,以后还可以来找我。” 柳如辰听见自己凭记忆所写是有错处,眉头舒展,眼含笑意:“所以之前是我写错了!太好了。” 陆渊见柳如辰因之前写错的西夏文而笑逐颜开,虽不解这其中缘由,但是不禁被她这喜悦之情感染,也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轻轻上扬。 第25章 饿了就多吃点 夜幕低垂,屋舍之内,光线渐趋昏暗,唯有一盏烛光摇曳,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辉。 柳如辰端坐于桌旁,神情专注,手中紧握着那盏照亮前路的小烛台。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陆渊亲笔所写的西夏文字样,细细端详,每一个笔画、每一个转折都深深印入她的脑海。 “似乎并非那么难!” 随后,她轻提毛笔,蘸取适量墨汁,开始在鹿皮书的封面上缓缓勾勒。 “难道真成了?” 烛光映照下,书皮上的字迹却突然闪耀出一道奇异的光芒,紧接着,那些她刚刚费尽心思写下的西夏文字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怎么都不见了?” 她凝视着那孤零零的“义”字西夏文图纹,柳如辰的心情从满怀信心逐渐转为沉思,心中的失落与困惑交织在一起。 柳如辰单手轻轻撑着脸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困惑。她凝视着鹿皮书上老夫子曾经讲解过的那一处空白内容,心中思绪万千。 她回想起老夫子讲解时的情景,:’容’:学子当怀宏量,勿以自私为念,宜习分享之道。苟不分享,。。。 她猛得一抬头,眼中闪烁着灵光,笑着点了点头地道:“分享和包容!这好办。” 第二日午时,私塾伙房外,柳如辰四处寻找陆渊的身影,回头看见凉亭陆渊正在用午膳,她兴奋地跑上去。 “二爷,我今日厨娘给我的饭菜实在有些多,我估计吃不完,要不你在我吃前夹走一些。”柳如辰问道。 “多谢柳娘子美意,我今日吃的刚刚好。”陆渊虽有意但实属吃足了。 “没事!我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要吃的。”柳如辰说着开始寻找其他学子,“林世才!你用过午膳没?” 学子林世才摇头道:“还未曾!” 柳如辰听闻正要往林世才方向走去。 陆渊急忙叫住她:“等等,柳娘子,我忽觉腹犹未满,似尚未尽兴于食。不知柳娘子可否分我点盘中食物?” “是吗?那好,二爷多吃点!我多与你分享点!” 柳如辰见陆渊还未吃饱,把盘中两大块鸡腿给了陆渊。 “公子,你从前午膳未吃过如此之多。我怕。。。” 陆渊的书童面露担忧。 陆渊连忙说道:“定是今日学业繁忙,身体需益增能量。” 柳如辰说:“二爷最近是消瘦了些,多吃点。” 她笑着说道。柳如辰自己也用筷子夹起盘子的食物,开心吃了起来。 见柳如辰如此开心,陆渊便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柳如辰分享给他的两个大鸡腿。 午饭过后,柳如辰激动地回到桌前检查鹿皮书,封面并无异样,心想这’分享’定是不够,或许还要做到’包容’二字才可。 放学后,柳如辰直接赶往沁香斋。 柳如辰坐在沁香斋的账桌前,仔细地翻阅着账目,眼神专注而认真。 她抬起头,对一旁的彤儿说道:“彤儿,你去帮我包几袋孕妇可以吃的红豆蜂糖团子,再装一壶我们沁香斋特制的姜枣饮。这些,我准备给沈二娘子送去。” “是,夫人。”彤儿虽不解,但也照做吩咐下人打包了食盒。 回府后,彤儿小心翼翼地提着精心准备的食盒,脚步轻快地前往沈千千的院子。 在沈千千的院子外,气氛与往常截然不同。一名身形矫健的护卫挺拔而立,英姿俊朗,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他的眼神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彤儿提着食盒,正欲踏入院子,却被这位突然出现的护卫拦了下来。护卫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请留步,姑娘。请问你有何事?” 彤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拦截弄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礼貌地解释道:“我是王府的丫鬟彤儿,受我家夫人之命,特来给沈二娘子送来一些孕妇可以食用的点心和饮品。” 说着,她轻轻扬了扬手中的食盒,以示诚意。 护卫闻言,目光在彤儿和食盒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确认她的身份和来意。 “交给我就行。” 护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面容依旧保持着那份面无表情的严肃。 彤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虽觉此人相貌英俊,但那份难以接近的气质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食盒稳稳地递到了护卫手中。 “那就麻烦你了。” 彤儿礼貌地回应,同时心中暗自嘀咕,这位护卫确实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这或许只是他的职责所在。 递过食盒后,彤儿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沈千千的院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她不禁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中对那位护卫的评价又多了几分复杂。 彤儿回到院子,走进屋内,见柳如辰正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便没有立刻打扰她。待柳如辰抬头询问食盒是否送达时,彤儿连忙应道:“彤儿已亲手将食盒交给了沈二娘子的下人,夫人请放心。” 说完这句话,彤儿心中微微犹豫了一下,关于沈千千院子多了一位护卫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但转念一想,平常大户人家多有自己的护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于是她便没有多提,转而准备去厨房准备晚膳。 “那好,你去忙吧。” 柳如辰没有注意到彤儿的微妙表情,继续埋头于书本之中。彤儿见状,便悄悄退出了房间,前往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柳如辰听到彤儿确认食盒已经送到沈千千那里,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想着,通过这份点心,自己算是向沈千千传达了愿意原谅她之前无理之举的意愿,也算是一种包容的体现。 然而,当她再次将注意力转向那本神秘的鹿皮书时,封皮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这让她不禁有些失落。 这下她是没有其他主意了,只能等着时机到来,文字自现,想到这柳如辰越发觉得归途漫漫。 沈千千院内。。。。。。 护卫接过彤儿递来的食盒,步伐稳健地走向沈千千的院子。他面色依旧冷峻,轻轻敲了敲门,等待回应。 门缓缓打开,一位沈千千的丫鬟探出头来,看到护卫手中的食盒,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护卫没有多言,只是将食盒递了过去,简单交代了几句:“这是大娘子房里丫鬟送来的点心和饮品,请转交给沈二娘子。” 丫鬟连忙接过食盒,连声道谢。待护卫转身离去后,丫鬟关上门,捧着食盒快步走向沈千千的房间。 沈千千正在屋内休息,看到丫鬟手中的食盒,不禁有些意外。她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精致的红豆蜂糖团子和一壶热腾腾的姜枣饮。 突然,她狠狠握紧手中的点心,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发泄在这无辜的糕点上。 瞬间,糕点被捏得粉碎,散落一地。沈千千的脸色变得阴沉,她低声自语道:“我不信你宰相府密不透风!我一定要找出宰相陷害我父亲的证据!” 第26章 竟行如此大礼! 如辰院子。。。。。。 次日,如辰小憩的院落之中。她轻倚在竹椅上,闭目养神,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如辰悠然睁开眼,只见秋霜匆匆而来,神色焦急,双手紧握成拳,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紧急之事。 “夫人,不好了!” 秋霜气喘吁吁,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 “沁香斋出事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与担忧,让如辰的心猛地一紧。 “走,备上马车!我们立刻去沁香斋!” 如辰迅速站起身来,语气坚定而果决。 彤儿见状,也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与秋霜一同紧跟在如辰身后。三人快步走向马厩,彤儿迅速吩咐马夫备马,而秋霜则在一旁焦急地叙述着她所知的有限信息,试图为如辰勾勒出沁香斋当前的大致情况。 不一会儿三人坐着马车在赶往沁香斋路上了。 沁香斋。。。。。。 如辰一行人匆匆赶到沁香斋,只见门外已是人声鼎沸,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费力地挤过人群,走进沁香斋。 一进门,如辰便看见两个无赖正肆意妄为。一胖一瘦,皆穿着邋遢不堪,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胖无赖脚踏在掌柜的手上,一脸嚣张,仿佛脚下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任人践踏的石头。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锋利的飞镖,不时在掌柜惊恐万状的脸庞前晃动,每一次贴近都让掌柜的脸色更加惨白,掌柜的脸色因恐惧而愈发惨白,连连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卑微的求饶声。 “大爷,求您高抬贵手,我这小店本小利薄,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啊!”掌柜的声音里满是颤抖。 “哼,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说着,他故意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飞镖的尖端几乎贴上了掌柜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另一边,瘦无赖站在茶桌旁,姿态嚣张。 “管事的人呢?快给大爷我滚出来!” 他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尖锐刺耳,回荡在茶楼内。 然而,茶楼内的众人只是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掌柜已被胖无赖控制,其他伙计也吓得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瘦无赖见状,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随之震动,茶水四溅。 “再不把管事的人叫出来,老子今天就砸了你们的场子!” 伙计们心中既恐惧又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瘦无赖在那里肆意妄为。 如辰目睹掌柜的惨状,心中怒火难遏,她冲进茶楼。只见她用腿一踢,精准地踢开了胖无赖踩在掌柜手上的脚,掌柜顿时得以解脱,痛苦的表情中闪过一丝解脱。 胖无赖猝不及防,腿下一软,双手本能地向前一伸,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一脸惊愕。 如辰并未就此罢休,她顺势用脚轻轻一踢,将胖无赖手中的飞镖挑起,随后身形一闪,已稳稳接住飞镖。 只见她手腕一抖,飞镖如闪电般划过空中,精准地扎在了胖无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吓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我见你行如此大礼,你在我沁香斋聚众捣乱一事我便不再追究。” 如辰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瘦无赖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嚣张地扶起胖无赖,大声叫嚣起来: “你们都快来看看,这宰相府千金谋财害命!我兄弟吃了这沁香斋的糕点,上吐下泻,不过一日,人都消瘦了!” 他的话语激起了周围人群的议论纷纷,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对如辰投来异样的目光。 如辰面对瘦无赖的指责,神情自若,她首先质问道: “你怎敢担保你吃的是我沁香斋的点心?” 瘦无赖闻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点心盒子,高举过头,大声说道:“大家看看啊,这就是沁香斋的点心盒子。你们看,这点心的花型,不是沁香斋的招牌吗?” “的确是沁香斋的招牌。” 路人纷纷点头附和。 如辰微微一笑,示意掌柜上前查看那点心盒子。掌柜接过盒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递给如辰。如辰接过盒子,轻轻打开,目光在盒子内部扫视了一圈,随后说道: “这点心盒子确实是沁香斋的。”此言一出,门口众人顿时惊讶万分,议论纷纷。 瘦无赖见状,连忙乘胜追击:“你们看啦!这宰相府的千金都承认了!” “没错,这点心盒子确实是我沁香斋的,但是却是季月十五卖出的。” 她从容不迫地继续说道。 她将里面的点心拿出递给彤儿,然后将空盒子怼在无赖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家点心盒子卖出当日,均会在这盒底写上日期。” “你说你的兄弟吃了不过一日,但今日都已经是季月十八了,请问这点心盒子是从何而来?” 瘦无赖一时语塞,愣了片刻后强词夺理道:“谁知道是不是这沁香斋卖逾期的点心啊!” 如辰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无赖的无奈与嘲讽。 “且不说这个点心盒子并非当日售出,即便从点心的制作工艺上,也能看出端倪。” 她继续说道。 她轻轻拿起那块点心,仔细观察着,“这点心的外形虽模仿了我沁香斋的玫瑰包袱酥,但花形模糊不清,完全失去了我们点心应有的精致外形。” “再者,我沁香斋的点心,讲究的是酥皮层层分明,薄如青丝,轻轻一掰即碎。” 如辰边说边用力掰开了点心,展示给众人看, “而你这块点心,不仅外形粗糙,酥皮分层模糊不清,口感也远不及我们的点心酥脆。” 她接着凑近点心闻了闻,眉头微蹙。 “还有这馅料,我沁香斋的玫瑰馅选用的是上等的荔枝玫瑰,颜色淡粉,香气袭人。而你这块点心里的馅料,却是鲜红色,显然不是荔枝玫瑰所制。” 她抬头看向瘦无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说这点心是从何而来?分明是你为了讹诈而特意准备的假货!” 瘦无赖见谎言被揭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仍不死心,狡辩道:“谁知道最近沁香斋是不是偷工减料了呢?说不定你们为了节省成本,也用了这种低劣的原料呢!”说着,他还试图煽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一起起哄。 然而,人群中的议论声却逐渐平息下来,显然大多数人都已看出了瘦无赖的伎俩。 面对瘦无赖的顽固狡辩,如辰并未失去耐心,她冷静地示意掌柜取来沁香斋今日新鲜出炉的点心。 她手持点心,向众人解释道:“我这沁香斋的点心,不仅追求口味的极致,更注重食材的健康与安全。我们特意在点心中添加了养生的药材,力求让每一位顾客在享受美味的同时,也能滋养身心。” “为了确保每一款新口味、新样式的点心都能安全无虞地呈现给顾客,我们沁香斋有一个规矩。” 如辰继续说道,“那就是每逢推出新品,都会先行送往安济坊,请那里的医师们仔细检验。只有通过了医师们的严格把关,我们才会将其正式推向市场。” “而通过了检验的点心,我们会在其底部用特制的玫瑰红枣泥印上一个’沁’字作为标识。” 如辰边说边将手中的点心翻转过来,清晰地展示着底部的“沁”字印记。 “但你们手中的这个赝品,却缺少了这份独特的印记。” 言罢,如辰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点心掷向瘦无赖,语气坚决:“来人啊!把这两个无理取闹、蓄意闹事的无赖送去官府查办!” 随后,她转向掌柜,语气柔和了许多:“掌柜的,辛苦你了。快把这里收拾干净,迎接新的客人吧。” 掌柜连忙应声,招呼伙计们开始忙碌起来。 如辰在心中细细梳理着今日之事,那瘦无赖句句不离宰相府,这让她不禁生疑。 回想起当初筹办沁香斋时,母亲坚决反对。沁香斋从开张至今,也一直秉持低调行事的原则,从未借宰相府的名头大肆宣传。 这闹事之人,若真是对家派来的,断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及宰相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背景似的。那么,这背后之人,除了那位,还能有谁呢? 想到这里,如辰心中有了数。想到这里,如辰微微一笑,对身旁的彤儿吩咐道: “彤儿,你去后厨吩咐一声,给我备上一些桂花香酥糕和梅子饮,我要带回府上。” “是,夫人!我这就去安排。” 彤儿闻言,虽心中不解,却也乖巧地应声道,便转身快步向后厨走去。 如辰见彤儿从后厨返回,手中提着精心打包好的桂花香酥糕和梅子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她转头对秋霜轻声吩咐道:“秋霜,你留在这里,帮我盯着点沁香斋的情况。如果再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派人回府禀报。”秋霜闻言,立刻应声领命。 安排好一切后,如辰便带着彤儿坐上马车回府了。 第27章 沈千千,我请你吃! 亲王府。。。。。。 如辰一踏入府邸,便带着彤儿和秋霜往自己院子的反方向行去,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彤儿的疑惑。 “夫人,今日我们是要去拜见老夫人吗?” 她忍不住喊道。 如辰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说道:“不是,我是要去处理一些私事。” 彤儿闻言,心中更加不解,但见如辰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多问。直到她们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前停下,如辰才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彤儿。 彤儿顿时愣住了。她回想起今日在沁香斋发生的一切,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她惊讶地喊道: “夫人,难道今日之事,是沈娘子所为?” 如辰没有直接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彤儿见状,更是气愤难平。她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温婉可人的沈娘子,竟然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来。她紧紧握住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随时都要冲上去找沈娘子算账。 然而,如辰却伸手轻轻拉着彤儿她,示意她冷静。 她看着彤儿,语气坚定地说道:“此事我会亲自处理。” 不一会儿,如辰便来到了沈千千的院子外。院门口,两名侍卫笔直地站立着,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见如辰走近,他们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恭敬而坚决地说道: “夫人,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沈娘子的院子。” 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秘密。她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冷冷地看了侍卫一眼,那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 “那也得你们拦得下才行!” 如辰的声音虽轻,却如同寒冰利刃,直击人心。 她手腕轻转,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速度和力量,轻轻敲击了两名侍卫的手肘。侍卫们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他们面面相觑,两名侍卫在原地揉着酸痛的手臂,识趣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任由如辰和彤儿步入沈千千的院子。 一踏入沈千千的院子,如辰便看到了一幅悠闲自得的画面——沈千千正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曳,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愉悦的笑容。 如辰缓缓走向沈千千。沈千千察觉到如辰的到来,抬眼望去,只见对方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心中不禁一阵快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即将上演的好戏。 “沈娘子今日真是好兴致啊。” 如辰的声音不冷不热。 沈千千见到如辰步步逼近,心中虽惊却强作镇定,她轻轻摇曳着秋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不知夫人今日此来,有何贵干?”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戒备,目光不时地闪烁着,试图从如辰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如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却无丝毫温度,仿佛冬日里的一抹寒霜。 “沈娘子客气了。”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我今日前来,实则是为了感谢沈娘子对沁香斋的’特别关照’。” 说到“特别关照”四字时,她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人心。 沈千千闻言,脸色微变,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故作不解地问道: “哦?夫人此言何意?我对沁香斋可是向来敬而远之,何来’关照’之说?”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与无辜,仿佛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近日我沁香斋生意兴隆,我想这其中定有沈娘子的功劳。这不,我特地备下了桂花香酥糕和梅子饮,来向沈娘子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如辰转过身示意彤儿递上糕点。 说着,如辰从手中提着的食盒中取出点心和饮品,故意在沈千千面前晃了晃。沈千千见状,脸上的笑容变的僵硬起来。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如辰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如辰突然出手,不等沈千千反应过来,便直接将一块桂花香酥糕塞进了她的嘴里。沈千千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她本能地想要吐出嘴里的异物,但糕点已经入口即化,部分碎屑不可避免地滑入了喉咙。 沈千千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她弯下腰,双手捂住嘴巴,拼命想要将喉咙里的糕点咳出来。然而,咳嗽却如同狂风骤雨般,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脸颊因咳嗽而涨得通红,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如辰见沈千千咳嗽稍缓,却并未有丝毫怜悯之心。 周围的丫鬟们见状,纷纷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准备递上茶水, 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上前半步。 如辰无视了她们的存在,径直走到沈千千面前,一手稳稳地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另一手则端起那杯梅子饮,毫不犹豫地往沈千千的嘴里灌去。 沈千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无力反抗。那梅子饮带着一股酸涩与甘甜交织的味道涌入她的口中,刺激着她的味蕾。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与愤怒在胸中翻涌,却又无处发泄。 如辰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到杯中的饮品见底,她才松开了手。沈千千无力地瘫坐在秋千上,大口喘息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恨意。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这样无耻女人如此羞辱。 沈千千在剧烈的咳嗽和呕吐声中,几乎要将刚才灌入的梅子饮全部吐出。她满脸通红,双眼含泪,显得既狼狈又无助。一旁的丫鬟才缓过神来,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一边焦急地呼喊着旁边的侍卫。 “娘子都受这般苦了,你还不过来!” 丫鬟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她指向如辰。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掠过人群,挡在了如辰与沈千千之间。如辰定睛一看,不禁愣住了——这个黑衣人,竟然是那晚夜闯王爷府的黑衣人!让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如辰刚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却被丫鬟的尖叫声打断。 “王爷就怕有人会趁娘子怀孕时兴风作浪,特地安排了侍卫日夜守着,看你还如何作威作福!” 丫鬟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敌意和挑衅,仿佛已经认定了如辰就是那个意图不轨之人。 如辰没有理会丫鬟的指责,她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她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但对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岳,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内心。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如辰、沈千千、丫鬟们以及那位神秘的黑衣侍卫,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对峙之中。 而如辰的心中,更是翻涌着无数的疑问和猜测——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与自己的弟弟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既困惑又焦急。 如辰的目光在疯狂呕吐的沈千千与挡在面前的侍卫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侍卫那冷峻的面容上。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娘子,今日之事,我暂且给你一个教训。记住,若是你日后再无事生非,企图挑衅滋事,可就不是吃几块糕点就能轻易了结的了。” 言罢,如辰没有再多看沈千千一眼,转身对身旁的彤儿说道:“彤儿,我们走。” 彤儿闻言,连忙跟上如辰的步伐,两人匆匆离开了沈千千的院子。 在离开的路上,如辰思绪万千。她既为今日能够给沈千千一个教训而感到一丝快慰,又为那个与自己弟弟长相神似的侍卫的出现而感到困惑与不安。 她暗自思忖,这个侍卫的出现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决定回到府中后,立即着手调查此事,揭开这个谜团。 沈千千在剧烈呕吐后,终于缓过气来,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嘴角,眼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她环视四周,丫鬟们正惶恐不安地站立着,似乎都在等待她的发落。沈千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冷冷地对周围的丫鬟们说道: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去。若是让我知道有谁在背后嚼舌根,就别怪我不客气!” 丫鬟们闻言,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触怒了主子。 随后,沈千千将目光转向一旁呆立的侍卫,脸色更加阴沉。她大声呵斥道: “你怎么回事?见她如此这般折磨我,也不及时上前拦住?你的职责何在?去,到管家那里领板子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侍卫闻言,面色一凛,他默默地行了个礼,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转身便径直离开了院子,前往管家处领受惩罚。 沈千千望着侍卫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今日受了莫大的屈辱与惊吓,但这个侍卫毕竟是王爷派来保护她的,她也不能随意处置。 只是,她心中对如辰的恨意却更加深重了几分。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个曾经让她受尽折磨的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辰院子内。。。。。。 “夫人!今日你这么一闹,老夫人怪罪下来怎么办?” 彤儿焦急的问道。 “这事沈千千先挑起的,她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必担心。” 如辰回道。 又想起今日沁香斋的事,对彤儿说:“待会儿秋霜回来了,要她先来我房里。我有事要她办!” “是,夫人。” 彤儿应道。 “好啦,你先下去休息吧!” 说完如辰回到自己房内。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棂,任由夜风拂面而过,带走了一丝烦躁与不安。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个黑衣人的身影——那张与自己弟弟神似的面容,以及他突然出现并挡在沈千千面前的举动。这一切都让如辰感到既困惑又警惕。 她转身坐在桌旁,轻抚着桌上的茶具,心中暗自思量。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是否真的与自己的弟弟有所关联? 第28章 红缎~红缎~送我去。。。 “夫人,卯时该起身了!”彤儿试图摇醒柳如辰。 “今日不是私塾的塾假日吗?”柳如辰睡眼惺忪,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时还没有完全清醒。 “夫人今日是王府去慈恩寺烧香祈佛,你作为大娘子,不能迟了,若失了礼数,老夫人又会怪罪。”彤儿硬拉着柳如辰起了身。 无可奈何,柳如辰只能起身收拾起来。 柳如辰带着彤儿,秋香刚出王府,就见前面几辆马车已经驾车而去。柳如辰心想这预计辰时出发,还未到时刻,老夫人这么赶着去寺庙拜佛,:“这么急去上香,这都有孙了还要求吗?” 柳如辰正准备喊彤儿去叫辆马车,陆渊从身后出现,“柳大娘子,早啊!” “二爷,你还未先启身先去吗?”柳如辰感到十分意外。 “今日晨起,不知为何,双目竟似被千斤重石所压,异常艰难方能启眸,实乃怪事。”说着陆渊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二爷是不是近日读书过于刻苦,伤了眼?”柳如辰见他的眼睛疲惫不堪,布满了血丝,担忧地问道。 “无碍,在路上歇息会儿即可。”陆渊连忙摇头表示没事。 “那我再要彤儿帮你叫一辆马车吧!” 柳如辰正准备再次告诉彤儿去叫来马车,只见仆人们已经驾着两辆马车过来:“二爷,夫人马车已经备好。” “府中的下人何时如此勤快了!”柳如辰吃惊到,一边赶向马车,一边叫着陆渊:“二爷也快点,等下我们都要被老夫人训斥了。”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步入各自备好的马车之中。车夫一声吆喝,鞭声清脆,两辆马车并驾齐驱,沿着青石铺就的道路,缓缓驶向那庄严古朴的慈恩寺。 十五分钟前。。。。。 王府外,老夫人看着一旁的嬷嬷。“众人都准备好了吧?” 嬷嬷看了一圈,低头回禀:“兴许是下人忘记通知柳大娘子改了时辰,大娘子还未出现,” 老夫人面色凝重,语气严厉:“大娘子,你身为王府之表率,理应事事周全,未雨绸缪。此番事宜,即便你事先未知详情,但作为当家主母,亦应早有预见,提前筹备,以保万无一失。此番疏忽,实属不该!” “既如此,我等便先行前往慈恩寺,不必多作耽搁。留下一名下人,速去通知大娘子,令其随后赶来便是。时辰不早,慈恩寺之行,切莫因一人之故而延误。”老夫人言罢,便率众人启程,无意等待柳如辰。 这时陆渊未见柳如辰出现,就问身边下人:“柳大娘子还未起身?” “公子,听院里丫鬟说,柳娘子昨夜又对沁香斋帐单到了五更天。早上卯时才起,估计还在准备着呢。”下人小声回道。 陆渊闻言,随即向老夫人走去,恭敬地行了一礼,温声道:“老夫人,适才侄儿忽觉腹中略有不适,恐需稍作调息方能恢复。因此,晚辈斗胆请求先行留下稍作调整,待恢复后自会加快脚步,追上诸位。望老夫人及诸位先行一步,勿因晚辈之故延误行程。” 老夫人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言,显然对陆渊的突发状况并未太过在意。随即,她带领着众人有序地登上了马车,随着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一行人缓缓驶离了原地,向着慈恩寺的方向进发。 而陆渊则按照之前的安排,转身吩咐下人备好另一辆马车在外静候。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转身步入院子。 没几分钟,陆渊看见柳如辰和两个丫鬟正走向门外,连忙从后跟了上去。 陆渊假意刚到王府门口,对着柳如辰说道:“柳大娘子,早啊!” 慈恩寺。。。。。。 老夫人一行马车刚刚到达慈恩寺,陆渊和柳如辰也随即到达。 老夫人和王爷带着众人入了寺院,王府众人入寺。 于古木参天、梵音缭绕之古刹内,老夫人和王爷,步履轻盈,步入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沈千千轻提裙摆,步履间尽显温婉贤淑,其面容温婉如水,眼眸中闪烁着虔诚之光。 随行的丫鬟下人,皆紧随其后,神情专注,步伐一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庄严与神圣。 老夫人至佛像前,缓缓屈膝,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口中默念祈福之词,为王府上下祈求平安康健、福泽绵长。她的动作轻柔而有力,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对神明的敬畏与祈愿的深切。 柳如辰见老夫人动作,也开始闭目祈祷,期盼身边的人健康平安,自己能顺利回家。 在佛像前上香祈福结束之后,老夫人见高僧,解心中困惑。王爷便吩咐众人可自行在寺院外休息。 “夫人,院外有棵大榕树。挂彩许愿很灵的。”彤儿拉着柳如辰的衣袖。 “那我们来都来了,不再去许个愿可惜了!”柳如辰兴奋地和彤儿秋霜走向那棵大榕树。 在那棵历经沧桑、枝繁叶茂的高大榕树的树枝上,一串串鲜艳的红色丝带随风轻舞,它们如同点点火焰,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每一根都承载着不同人的心愿与期盼。 树前有一个僧人站在木桌前,来来往往的人都上前要一条红缎带,写下愿望,绑着钱币就往树枝上扔。 柳如辰和彤儿,秋霜各自拿着一条红缎带,写下自己心中的愿望。 “彤儿,让我瞧瞧,你写了什么?”柳如辰问道。 “夫人,你怎么不看秋霜的?”彤儿护着自己的红缎带。 “秋霜的我不看也知道。”柳如辰得意地回道。 “夫人怎会知道?”秋霜疑惑道。 “秋霜定是许愿找到如意郎君!对不对?”柳如辰打趣着秋霜,秋霜瞬间羞涩红了脸颊。 “算了,不看你们的了!给你们读我的。”说着柳如辰拿着自己的许愿绸缎向上抛。“愿求亲友皆安康, 幸福绵长绕屋梁。家聚团圆心相印,共享天伦不离旁。” 接着彤儿和秋霜一起向上抛出自己的许愿红条。柳如辰深知这许愿树不可能为真,但就在抛出的瞬间,看着红缎高挂,感觉自己心中的希望瞬间被信念推起,看着彤儿和秋霜也在开心,仿佛这个瞬间愿望都已实现。 那些随风轻摆的红缎带,不仅装点了树木,更承载了无数人的梦想与希望,成为了一道独特而美丽的风景线。 就在柳如辰开心地和彤儿秋霜望着大榕树,一根缎带掉在自己脚边,她捡起来看,上面写着:“心系红尘外,梦绕天涯间。愿与君携手,浪迹走四方。” “我这是吃了什么瓜?谁家姑娘要私奔吗?”柳如辰看着红缎吃惊道。 “姑娘,这是我方才抛出的。”柳如辰抬头一看,眼如墨玉,眉如细柳,一袭白裙,浅笑嫣然,清新脱俗。 “我姓柳,名如辰。不知姑娘可否需要我帮你抛出这红缎?”柳如辰问道。 “方才,我家丫鬟帮我向抛出,估计力道不足,这才没够着这树枝。”白衣女子轻声细语道,“若姑娘能施以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女子脸颊微红。 柳如辰轻摆手臂,向上一抛,只见红缎挂在了一高处,绑着的铜币还绕了两圈。 “这下肯定不会掉落了。”柳如辰轻拍双手。 白衣女子见柳如辰如此爽朗与豁达,让她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我姓任,名念白。不知姑娘可愿与在下结为知己。” “自然可以,我现下正居于王府之中,若姑娘有事相寻,可直接前往。此外,我在御街上还经营着一家名为沁香斋的点心铺子,点心口味独特,颇受好评。姑娘若有兴趣,无论是前往王府还是沁香斋,我都将竭诚相迎。” 任念白,见柳如辰如此坦率,她轻抬皓腕,以素雅的衣袖轻掩朱唇,浅笑道:“他日若得闲暇,定登门拜访柳姑娘。” 柳如辰远远望见沈千千已扶着老夫人缓缓走出寺门,随即转身向身旁的任姑娘说道:“任姑娘,若得闲暇,不妨光临我府上的点心铺子——沁香斋。那里的糕点皆是精心制作,滋味独特,定能让姑娘大饱口福。今日我有要事在身,需先行一步,期待他日与姑娘共品美味。” 言罢,柳如辰向任姑娘微微颔首致意,赶在老夫人到马车处前,先走到了车处。 老夫人吩咐下人收好从高僧那儿求来的平安符后,众人纷纷上马车,启程回府。 第29章 平安符真能保平安? 秋霜端着茶水走进如辰的房内,脸上带着一丝忧虑的神情。 她走到如辰身边,轻声说道:“夫人,近日沁香斋的生意似乎有些平淡,好些日子没有推出新品了,老顾客们都反映吃乏了,开始寻找新的去处。” 如辰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抬头望向秋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客人失去新鲜感。秋霜,你帮我把彤儿叫来吧。” 秋霜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彤儿便匆匆走进屋内,脸上带着一丝好奇。 “夫人,您唤我何事?” 如辰微笑着看向彤儿,说道:“我想着沁香斋需要推出一些新品来吸引顾客,我们得做点不一样的。你去取些上等猪后腿肉来,我们一起研制一下新品。” 彤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她不解地问:“夫人,为何偏偏选中了猪后腿肉呢?这能用来做点心?” 如辰点了点头,推着彤儿快去准备。 小厨房内。。。。。。 “你看这焯过水的后猪腿肉撕开,撕的越细越好!” 如辰边撕边展示给彤儿看。 “是,夫人。” “秋霜起小火在锅里煸香料!” 如辰喊道。 秋霜点了点头开始动起来。 几个小时后, ”夫人这样烹饪猪肉我还是头一回见, 闻起来好香啊!” 彤儿闻了闻说道。 “这是肉松! 我们把这个包进蛋黄酥里,肯定外酥里香,好吃极了!” 如辰捧着刚出锅的肉松也闻起来。 “哇!真的好香!” 傍晚。。。。。 “夫人,蛋黄酥出炉了!” 彤儿跑进屋内。 “这么快!” 如辰惊喜望着蛋黄酥,又大叫:“秋霜,蛋黄酥做好了,快来尝尝!!” 三人围坐在桌旁,桌上摆放着刚出炉的蛋黄酥,金黄色的外皮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蛋香与甜香,让人垂涎欲滴。 如辰、秋霜与彤儿不约而同地伸出了手,各自拿起一块蛋黄酥,轻轻地咬了一口。 外皮在唇齿间轻轻一抿即碎,酥松得仿佛入口即化,那种细腻的口感让人不禁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紧接着,内馅的丰富层次逐渐展现开来,咸香的肉松与甜润的豆沙交织在一起,既相互衬托又各自独立,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味平衡。 如辰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轻点头,赞叹道: “这蛋黄酥做得真是恰到好处,外皮酥而不硬,内馅甜而不腻,每一口都是享受。” 秋霜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这味道真是太棒了!” 彤儿则是一脸兴奋地说道:“夫人,这蛋黄酥一出,我相信沁香斋的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 如辰品尝了新研制的蛋黄酥后想到也送去给陆渊尝尝,于是叫道:“彤儿!包几份蛋黄酥送去给二。。。,给老夫人,二爷尝尝!” 彤儿边笑边说:“是!”,小心翼翼地将蛋黄酥装入精美的食盒中,先送往老夫人的住处。 老夫人院内。。。。。。 彤儿手持盛有沁香斋新品的托盘,步伐轻盈地步入老夫人的居所,脸上洋溢着对新品蛋黄酥的自信与期待。 她恭敬地向老夫人行礼后,轻声说道:“老夫人,这是沁香斋最新研制的美味蛋黄酥,夫人特地让奴婢送来给老夫人尝尝鲜。” 然而,老夫人望了一眼盘中那金黄诱人的蛋黄酥,神色却并未如彤儿所料那般露出喜悦之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嗯,就搁这儿吧。” 彤儿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失落,正欲悄悄退下,却听老夫人突然唤住了她:“慢着!” 彤儿连忙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老夫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只见老夫人沉思片刻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转头对身旁的嬷嬷吩咐道:“去我房里把那个平安符拿来,那是我前几日特意去慈恩寺为如辰求来的。愿它能保佑她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嬷嬷闻言,立即会意,快步离去。不一会儿,她便手捧一个精致的锦盒返回,轻轻放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亲自打开锦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雕刻精美的平安符,散发着浓郁的百合花气息。 老夫人将平安符递给彤儿:“把这个转交给如辰吧!” 彤儿双手接过平安符,心中涌动着暖流。她深深地向老夫人鞠了一躬,感激地说: “多谢老夫人厚爱,奴婢一定将平安符和老夫人的心意一并带给夫人。”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锦盒与托盘,满怀感激地离开了老夫人的居所。 彤儿手捧着装有蛋黄酥的精美礼盒,轻快地走在前往陆渊居所的小径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宁静的午后增添了几分温馨。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彤儿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侍卫匆匆而来,那凌厉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为了避开侍卫,彤儿加快了脚步,却不料因心急而踏空了脚下的阶梯,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几乎要摔出去。就在这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接住了她,同时也接住了即将掉落的点心盒子。彤儿站稳后,连忙接过点心盒子,感激地看向那位侍卫。 “谢过……” 彤儿刚开口,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于是略显尴尬地补充道,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侍卫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回答道:“哦,在下顾奕,你叫我顾侍卫便可。” “谢过顾侍卫!” 彤儿行了个礼,再次表示感谢。此时,她手中的平安符不经意间露出了一角,散发出阵阵浓烈的香气,引起了华侍卫的注意。 他微微皱眉,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彤儿见状,主动问道:“华侍卫是对这平安符感兴趣吗?” 华侍卫轻轻摇了摇头,但目光依然停留在平安符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顾侍卫的目光落在彤儿手中的平安符上,带着几分探究地问道:“这平安符,是打算送给。。。?” 彤儿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并非普通的礼物,而是老夫人特意前往慈恩寺为夫人求来的平安符,意在保佑夫人平安顺遂。” 她边说边举起平安符,眼中满是敬意与珍视。 顾侍卫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突然止住了口。彤儿见状,以为顾侍卫并无他意,便行了个礼,准备告辞离去。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她忽然想起顾侍卫刚才出手相助的恩情,心中感激不已。 于是,她停下脚步,从礼盒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蛋黄酥,轻轻放在顾侍卫的手中,微笑道:“这是我对您刚才帮我接住点心盒子的小小谢礼,请您务必收下。” 顾侍卫看着手中的蛋黄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感动。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地对彤儿说道:“彤儿姑娘,此平安符并非能保人平安,还是丢了为好。” 彤儿闻言,心中一惊,正欲追问缘由,却见顾侍卫已转身离去,步伐匆匆,仿佛有急事在身。她望着顾侍卫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手中的平安符似乎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这枚平安符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彤儿送完糕点后,匆匆返回院子,将手中的平安符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如辰,并详细叙述了顾侍卫那番令人费解的话。 如辰接过平安符,心中满是疑惑,她轻轻拆平安符锦囊,只见里面不仅有一枚精致的平安符,还附带着一张字符和一个小药包。 她仔细端详着平安符,并未发现异常,但当她凑近去闻时,一股浓烈的百合花香味扑鼻而来,这香味异乎寻常地强烈,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辰意识到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立刻唤来了秋霜。 如辰将平安符、字符和小药包一并递给秋霜,问道: “秋霜,你平日里和安济坊打交道最多,你看看这平安符里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秋霜接过药包,仔细查看并嗅了嗅,同样只闻到了那浓郁的百合花香,并未发现其他异样。 如辰沉吟片刻,。她对秋霜说:“这平安符恐怕不简单,你明日先拿去安济坊找药师问问,看看这百合花香和里面的药包是否有问题。” 秋霜应声答应,正欲退下,如辰又补充道:“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此事关系重大,我需亲自了解清楚。” 秋霜回道:“是,夫人。” 夜幕降临,如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满是对平安符之谜的猜测与担忧。若这平安符真有问题,那么。。。。。。 第30章 老夫人你怎么也开始了? 次日清晨,如辰与秋霜一同前往安济坊,心中满是对平安符中秘密的渴望与不安。 到达安济坊后,秋霜进门问刘掌柜:“唐药师可在?”。 “在的,在的。今天夫人也来了啊! 这边请!” 掌柜领着三人往里屋走进去。 “这沁香斋又出新品了?老朽可否有幸尝一尝啊?” 刘掌柜的搭话道。 “待唐药师查验无误后,沁香斋第一个给您送来!” 秋霜回道。 刘掌柜笑着拉开帘,“唐药师,沁香斋的活!” “你们慢聊!” 刘掌柜说着便退下了。 “哟!今日柳大娘子亲自来了啊!” 如辰和秋霜见了药师行了个礼,秋霜说道:“唐药师,今日除了要检验新品,还需您帮忙看一下一个平安符里的药包。” “药包?” 唐药师疑惑道。 如辰将平安符递与唐药师,简要说明了来意。唐药师接过平安符,先是轻轻嗅了嗅,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他随即拆开平安符中的药包,仔细端详并嗅探起来。 片刻后,唐药师沉声道:“这药包中的药材本身并无大碍,皆是些寻常之物。但问题在于这百合花香,其异常浓烈,显然并非自然散发,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刻意为之?”如辰闻言,心中一惊。 唐药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这浓郁的百合花香其实是为了掩盖另一种更为危险的气息——断魂香。” “断魂香,顾名思义,这股香气的侵蚀魂魄,或许会因其芬芳而沉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香气却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人的意志紧紧束缚。久闻之下,人的意志会将消磨殆尽,最终沉睡于无尽的梦境之中,再也无法醒来。” 如辰与秋霜听后,皆是脸色大变。她们未曾料到,一枚看似普通的平安符背后竟隐藏着如此阴毒的阴谋。唐药师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直刺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多亏你们及时发现并带来此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唐药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平安符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意图通过这无声无息的方式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辰紧握双拳。 如辰听闻断魂香的可怕之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面临如此险恶的处境。 如今回家的方法尚未找到,老夫人却似乎已对她起了杀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她不禁自问:老夫人为何要置她于死地?种种猜测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思绪一片混乱。 为了应对眼前的危机,如辰决定向唐药师求助。她急切地询问是否有与百合花香相似却无毒的花卉可以替代。 唐药师沉思片刻后,从药柜中取出了一包花干递给她。 “此为小仓兰花,这种花干不仅香气与百合相似,而且完全无毒,正是柳大娘子此刻所需的解围之物。” 如辰接过花干,心中感激不已,连忙向唐药师道谢后匆匆离去。 走出安济坊,彤儿关切地问如辰:“夫人,我看你气色不好,不如今日早些回府。沁香斋的事让秋霜去办。” 如辰摇了摇头。 “去沁香斋吧。” 如辰心想现在除了沁香斋也无处可去了。 沁香斋。。。。。。 “夫人,您有客人来访。在楼上香白包间候着呢!” 如辰刚进入沁香斋,掌柜的就迎上来了。 “你可知是谁?” 如辰疑惑道。 “说书观文殿大学士家的千金。” 刘掌柜回道。 “刘掌柜再备些点心和上好茶饮送上来。” 如辰闻言随即便上了楼。 如辰满心欢喜地踏上楼梯,推开了包间的门,只见一位优雅的女子正端坐于内,那便是任念白。 如辰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歉意地说道: “真是抱歉,让任姑娘久等了!不知今日到访,有失远迎。” 任念白轻轻摇头,笑道:“无妨,今日我兴致甚好,路经御街时,恰好瞥见了沁香斋的招牌,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来。” 两人落座后,如辰热情地招呼道:“上次在慈恩寺匆匆一别,时间紧迫,今日总算能好好聊聊了。” 随着小二的到来,一盘盘精致的点心和乌饮被摆上了桌。 如辰介绍道:“这是本店的招牌,桂花乳糕团子,还有特别为您准备的肉松蛋黄酥,搭配一壶清爽的乌饮,希望您会喜欢。” 任念白优雅地拿起一块肉松蛋黄酥品尝,瞬间被其香酥松软的口感所征服,连连点头称赞。 她边吃边兴奋地问道:“如辰,我真没想到沁香斋竟是这样一家规模宏大的茶楼。你是如何想到要开这样一家茶楼的呢?” 如辰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说来话长啊。其实,若非王府生活诸多不易,我或许也不会跨出这一步。但正是那些挑战和困境,促使我往前跨了这一步。现在想来,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 说到这里,如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亲切:“既然我们以姐妹相称,那不如就叫得更亲近些吧。你唤我如辰便好,而我则唤你念白如何?” 任念白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甚好!如辰姐姐。” 如辰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回了那日初见任念白时,她祈福红绸上的字迹历历在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她转头看向任念白,兴奋地撸起袖子说道:“念白,来,把手掌递给我,让我帮你看看的气运如何?” 任念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依言伸出了手:“这是要看手相吗?我倒还真没尝试过。” 如辰故作认真地端详着任念白的手掌,兴冲冲地说道:“嗯,你的生命线和感情线都很长,这说明你一生都会平安健康,感情生活也会丰富多彩。” “咦?” 如辰突然故作惊讶地轻呼一声,引得任念白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 如辰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的,只是我发现你这儿有一条特别的线,连着小指和无名指,此线为。。。金星线!” “金星线?这预示着什么?”任念白紧张地追问。 “这条线预示着你会沉浸在一段真挚而幸福的爱情中,对爱情持有非常积极的态度!”如辰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 “至于你的心上人嘛……” “心上人?他会怎样?” 念白满心期待地问。 “你的心上人心中万点涟漪,皆因你的一颦一笑而牵动!” 如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算命?” 念白这才恍然大悟,嗔怪道:“好啊!原来你是在打趣我!” 两人相视而笑,一阵欢声笑语中,如辰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与疑惑,仿佛所有的不快都随着这轻松愉快的氛围烟消云散了。 随着午后的时光悄然流逝,任念白起身准备告别,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愉悦。如辰见状,亲切地挽留道:“念白,平日里若觉空闲,不妨多来我这沁香斋坐坐,咱们再续未尽之言。” 念白闻言,笑靥如花,轻声道:“那是自然,单凭这沁香斋的精致点心与香醇茶饮,就足以让我日日来这儿坐着!”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挥手告别。 目送念白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门扉之后,如辰轻叹一口气,转而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她深知,老夫人赠予的平安符的目的,而自己在图案全显现出来之前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 正当她沉思之际,彤儿轻声上前,打断了她的思绪:“夫人,秋霜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天色已晚,我们是否该启程回府了?” 如辰回过神来,紧握着手中的平安符,那淡淡的小仓兰花香味在鼻尖萦绕,提醒着她即将面对的复杂局势。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回吧!” 随即三人登上马车,车轮缓缓滚动,载着她们向王府的方向驶去。 第31章 书,就不读了 柳如辰自私塾下堂之后,步履匆匆,直奔沁香斋而去。踏入店内,她环视四周,见顾客络绎不绝,店内井然有序,心中稍感宽慰,知生意尚算稳定。 随即,她步入后堂,寻至刘掌柜处。“刘掌柜,近日沁香斋之需日增,多招募几位手艺精湛的厨娘,以确保菜品品质与供应无虞。” “好的,我先前就安排了几个厨娘,还需彤儿姑娘考察后再确定。” “嗯,好的。我亦有意将沁香斋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与更多的琴楼、戏院建立合作关系,让咱们的美味点心成为他们宴客待友的上佳之选。此事还需刘掌柜多多费心,详加筹划。” “大娘子放心,我后几日就列单子准备好备选的琴楼戏院。”刘掌柜回道。 “嗯,没什么事你就先去忙吧!” 安排妥当沁香斋诸事后,柳如辰转身对身旁的彤儿轻声吩咐道:“彤儿,带上账本,我们这就回府吧。”彤儿闻言,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账本,紧跟在柳如辰身后,二人一前一后,步出了沁香斋的大门。 柳如辰与彤儿刚踏入院子,便察觉屋内似乎有异动,心中不禁疑惑。她轻声示意彤儿在外稍候,自己则悄然步入屋内,目光迅速扫视四周。 只见茶桌旁,王爷端坐其间,正悠然自得地品茗。 她心中感到疑惑,随即恢复镇定。“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柳如辰听闻王爷之言,心中不禁一凛,随即恭敬地询问道:“王爷今日莅临,可是有何要事吩咐?” 王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厉与不满:“近日城中流传着一些不利于王府的传闻,言道王府妻妾频繁出入私塾,似有会情郎之嫌。此等流言蜚语,对王府声誉影响甚大。你或许觉得个人颜面事小,但王府的荣辱却关乎重大,本王爷丢不起这个人。“ 柳如辰闻言,冷笑道:“王爷竟然还在意这种谣言?,我柳如辰行事光明磊落,对于未曾做过之事,我自然问心无愧。至于那些无端的谣言,我向来不屑一顾。 ” 王爷见柳如辰非但未有丝毫悔意,反而言辞犀利,不禁怒上心头:“你!你身为王府的一员,本应恪守妇道,注重妇德。如今面对如此严重的谣言,你却毫无羞耻之心,更无半点辩解之意,实乃有失体统!” “从今日起,你不得再去私塾和沁香斋!”王爷命令道。 柳如辰对王爷的话毫不在意,她走向自己的书案,一边将刚从沁香斋带回的账本轻轻放下,一边淡淡说道:“王爷,我向来秉持着互不干涉的原则,您的事情我从不越界询问,也请您尊重我的生活方式。” “我的生活,那是我个人的选择与自由,王爷亦无权过问。”柳如辰直视王爷。 王爷面色一沉,:“柳如辰!本王一番好意相劝,你却置若罔闻。你可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对王府乃至整个家族的声誉有多大影响?若你仍不知悔改,继续我行我素,休怪本王采取必要的措施,关闭那私塾,甚至包括你的沁香斋!” 王爷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之意,显然已经对柳如辰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 柳如辰闻言,非但未露惧色,反而大笑出声,那笑声中既有不屑也有几分挑衅。 “王爷,您大可一试。只是,我倒要看看,若我真的闲了下来,是否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关注您心中的那位沈千千姑娘。”柳如辰的话语决绝与坚定,她不愿再受任何人的摆布与威胁。 王爷闻言,眉头紧锁,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与愤怒。他万万没想到,柳如辰竟会如此大胆地拿沈千千来要挟自己,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自己好自为之。”王爷冷冷地留下一句话,随即愤怒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柳如辰心想,这王爷府三天两头就有烦心事缠身,是时候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了。 她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沁香斋账本,心中涌起一股新的希望。如若沁香斋收入可观,那么她自己可以购置一座宅子,离开这王府。 “这生意越做越大,日后在沁香斋更脱不了身。这私塾的课是没法再继续上了。”说着柳如辰提笔便在纸上开始画起来。 “彤儿,你帮我照这个样子做些桃脯糕。”柳如辰将纸递给了彤儿,“以桃脯李子为馅,切忌过甜,装好篮。明早去私塾的时候带上。” “是,彤儿这就去做。” 次日私塾。。。。。。 私塾下堂后,学子们纷纷离堂。 柳如辰带上准备好的食篮,脸上充满诚挚与感激,轻声说道:“苏老夫子,自打我在此读书以来,承蒙您的悉心教导,让我受益匪浅。这份恩情,如辰将永远铭记于心。” 苏老夫子轻轻捋着自己的胡子,慈祥地说道:“老夫不过是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于你们这些渴望知识的学子罢了。但真正的学习,还需你们自己用心去领悟。“ 说着,老夫子看了看书案的书卷。“至于能否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悟出更深层次的道理,那便要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学习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勇于探索,希望你能牢记于心。” 柳如辰闻言,连忙摇头。“老夫子过谦了!今日虽是我最后一次在此听讲,但您的教诲将永远铭记于心。这篮中的桃脯糕,虽是小小心意,却代表了我对您的感激之情。我深知老夫子心怀天下,致力于让更多的人获得知识的光芒。” 说着她把食篮递给老夫子。 柳如辰继续说道:“这篮中的桃脯糕,不仅味美可口,更寓意着’桃李满天下’。我借此糕点,衷心祝愿老夫子您的心愿能够早日实现,有更多学子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好!好!”苏老夫子连连点头,他停顿了一下,思考着什么,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临别之际,我有几句话相赠于你,望你铭记于心。相信这句话对你他日的人生道路定会有所帮助。” 说罢,老夫子提笔写下:真释怀,非徒舍外物也,乃在于心之超脱,能忘己而无所执。 柳如辰虽然对苏老夫子临别赠言的具体含义略感不解,但她深知老夫子智慧过人,所言必有深意,于是恭敬地接过那张写有赠言的字条,小心翼翼地收起。 在向老夫子深深鞠了一躬,表达诚挚的谢意后,她与彤儿一同踏出了私塾的大门。 回望这座曾经给予她无数宁静与放松时刻的私塾,柳如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这里,曾是她在这复杂纷扰的世界中寻觅片刻安宁的避风港,每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她的回忆与情感。 “夫人,该去沁香斋了!”彤儿的呼唤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柳如辰轻轻点头,望了一眼私塾的屋檐,仿佛是在与私塾生活告别。 “走吧!”她轻声回应,与彤儿并肩而行,继续向前迈去。 第32章 陆渊要相亲? “老夫人,您叫侄儿过来,有何事?”陆渊行礼问道。 “渊儿,等会观文殿大学士的千金任小姐会来府上拜访。你替王府好好招待人家。”老夫人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露出几分慈祥与喜悦。 “侄儿知道了。”陆渊回道。 “任小姐,这边请。”章嬷嬷面带微笑,领着一位身着淡雅黄裙的女子步入堂屋。 那女子步态轻盈,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清新脱俗,引人注目。她的容颜温婉可人,眉宇间透着一股淡雅之气,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的佳人,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小女子任念白,特来拜见陆老夫人,愿老夫人福寿安康。”任念白言语温婉,边说边行着辑礼,双手交叠于腰前,微微躬身。 老夫人回忆着缓缓说道:“任大学士在任太常少卿之时,老身确是有幸与你母亲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你尚在襁褓之中,未曾得见。如今看你亭亭玉立,姿容秀丽,端庄温婉,真真是像极了你母亲年轻时的模样,让人不禁感慨时光荏苒啊。”老夫人轻抚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而深邃。 “任小姐,你不仅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更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实在是难能可贵。”老夫人边说边点头,满脸都是对任念白的欣赏与喜爱。 任念白闻言,谦逊着轻声回应道:“老夫人过奖了,小女子实不敢当。母亲时常提起老夫人,对您的德高望重与和蔼可亲赞誉有加。” 任念白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继续说道,“此次小女子前来拜访,母亲特地嘱咐我代她向您问好,愿老夫人身体康健,福寿绵长。”言罢,任念白再次微微欠身,以表敬意。 “老夫人,您唤我来此,可是有何急事需要如辰去办?” 只见柳如辰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轻轻摆动,匆匆步入堂屋,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与恭敬,轻声向老夫人询问道。 柳如辰一早在沁香斋,听闻老夫人有急事相召,心中虽感意外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赶回了王府。 老夫人原本和煦的笑容,在见到柳如辰频时骤然收敛,她变得略显凝重,语气威严。“我见你整日忙于沁香斋的事务,府中之事似乎太过清闲,以至于让你有所疏忽。” 老夫人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望向柳如辰,“下月便是端午节,王府需设宴款待朝中官员及其家眷,此等大事,不容有失。我意将泛舟赏景之事交由你来安排,务必确保宴会顺利进行,让宾客们尽兴而归。” 柳如辰闻言,轻声解释道:“老夫人,沁香斋的生意日渐繁忙,我确实分身乏术,恐怕难以兼顾王府的宴会筹备工作。再者,沁香斋的事务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府外的小事,马虎不得。至于我时常外出,也是因事务所需,不得不为之。” 老夫人听后,脸色更加不悦,她眉头紧锁,不耐烦地说道:“千千如今怀有身孕,正是需要静心养胎之时,自然不能操劳这些琐事。而你,作为王府的一份子,本应将更多精力放在府内事务上。你所说的沁香斋之事,完全可以交由下人去打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成天在外抛头露面?这不仅失了体统,也让外人看了笑话。” 陆渊听闻老夫人的话语,心中暗自思量,随即快步上前,神情坚定地说道。 “老夫人,侄儿愿助柳大娘子一臂之力,共同筹备下月的端午节宴会。柳大娘子平日里忙于沁香斋的事务,分身乏术,侄儿虽不才,但定当竭尽全力,确保宴会筹备周全,让宾客们尽兴而归。” 他说着望向柳如辰,话语中透露出对柳如辰的信任与支持。 柳如辰这才注意到,当她的目光转向右座时,发现了陆渊与任念白也端坐在堂屋之中。 柳如辰见到任念白,连忙上前几步,问道:“念白,你怎么会在这儿?真是巧遇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意外。 任念白见到柳如辰同样感到高兴,她快步迎上前去,兴奋地回答道:“如辰姐姐,家中安排我来拜访一下陆老夫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巧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次意外相遇的珍惜与喜悦。两人相视而笑。 老夫人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柳如辰与任念白之间的热络交谈,她目光转向陆渊与柳如辰,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与期许。 “渊儿,你既然愿意帮助如辰筹备宴会,那便好。免得如辰一人承担过多,稍有疏忽便可能闹出笑话。这次泛舟宴席要确保万无一失便可。” 陆渊本欲为柳如辰辩解几句:“柳大娘子做事向来谨慎周到,侄儿只是想。。。” 见老夫人对柳如辰的态度恐难以改变,于是他又恭敬地应承道:“老夫人所言极是,侄儿定当全力以赴,有柳大娘子策划,这宴会筹备得一定尽善尽美。”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夫人果断地打断了陆渊的话语,显然她并没有太多耐心继续听陆渊对柳如辰的夸赞。 老夫人简洁明了地做了决定,然后转而看向任念白,语气中多了一份温和。 “任小姐,你对设宴之事想必也有所了解吧。今日,就劳烦你陪着渊儿和如辰一同出门,去湖边看看那里的风光,也顺道考察一下泛舟设宴之日可能还缺少些什么。你们三人合力,定能将此事办得妥帖周到。 柳如辰心中暗自揣摩着老夫人的用意,她注意到陆渊和任念白一早便被安排在堂屋见面,而此刻老夫人又特意安排任念白一同前往准备设宴事宜,这无疑为两人提供了更多的相处机会。 柳如辰不禁猜想,老夫人此举或许正是为了让陆渊与任念白能有更多的时间相互了解,培养感情。莫非老夫人真的有心促成这段姻缘? “是,陆老夫人。”任念白微笑着应承下来,她的笑容温婉而含蓄,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 离开堂屋后,三人一同走向王府门口。 柳如辰走在任念白与陆渊的身后,她的心思却似乎并不完全在眼前的路上。她的目光偶尔掠过前方的两人,又匆匆收回,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显然,老夫人的安排以及任念白与陆渊之间的微妙关系,让她不禁分了神。 “夫人,彤儿除了这些还需要准备什么吗?”彤儿的声音打断了柳如辰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彤儿手中的待办事宜,轻轻点了点头。 “嗯,今日我就不去沁香斋了,你看着处理了就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分神。 彤儿见状,心中虽有担忧,但看到有外人在,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应了一声“是,夫人。”然后,她转身离去,独自前往沁香斋处理事务。 柳如辰、陆渊和任念白则一起站在王府门口,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第33章 三人多一人,此人。。。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众人面前,陆渊绅士地请任念白先行上车。任念白轻轻提起裙摆,优雅地迈上了马车,那纤纤细腰与精致的玉带相得益彰,更显其温婉贵气。 柳如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她深知陆渊的从容沉稳、机智敏锐与温润体贴,而任念白亦是温婉可人、才情出众。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赞叹。 作为新结识的好友,柳如辰对任念白充满了欣赏与喜爱;而作为在王府中为数不多的同伴,陆渊的多次相助更是让她感激不尽。 按理说,看到这样一对佳人配公子,柳如辰应该感到由衷的开心与祝福。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想着自己或许是因为即将与这两位亲密的伙伴分开一段时间,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那份不易察觉的孤独与渴望被理解的心情。但无论如何,柳如辰都努力将这份情绪埋藏心底。 陆渊见柳如辰似乎沉浸在思绪中,便轻轻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关切地问道。 “柳大娘子?在想什么呢?” 柳如辰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找了个借口掩饰道。“哦,我在想后面要推出的新糕点!想着要做些什么样的好吃糕点!” 陆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轻声说道:“原来是在想沁香斋的事。好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启程前往承影湖了,柳大娘子上车吧。” 说完,他伸出手,示意柳如辰扶着上车,动作温柔。 柳如辰在混乱的思绪中,下意识地搭上了陆渊伸出的手,借助他的力量轻松地跨上了马车。 当她站稳后,回头示意陆渊也上车时,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直接牵了陆渊的手。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不禁脸颊微红,心跳也莫名加速。 她偷偷瞄了陆渊一眼,只见他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仿佛对刚才的小插曲并不在意。然而,柳如辰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她不禁开始懊恼自己的失态。赶紧进了马车。 坐下后,柳如辰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偷偷瞥向任念白。只见任念白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望着她。 她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自己毫无意识地牵了陆渊的手,任念白不会看见自己牵了陆渊的手了?她又想着自己还真借力陆渊一脚蹬上了马车,又想到刚刚看见陆渊笑了自己还莫名脸红。 各种思绪一下子被蹦出来的害羞,不知所措打的乱成一团。 陆渊入马车内,看到柳如辰红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神情,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陆渊坐在两人对面,目光温和地看向柳如辰,开口询问道:“柳大娘子可想好泛舟宴席的吃食?” 柳如辰被陆渊这一问,思绪瞬间从刚才的尴尬中抽离出来,认真考虑起宴会的饮食安排。 她微微点头,回答道:“我们经常合作的酒楼确实提供不少美味的菜肴,它们的口味和服务都相当不错。” 柳如辰继续说道:“为了确保宴席的顺利进行,我们确实有必要提前与他们沟通,了解最新的菜品和供应情况。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去酒楼询问一下,以便更好地规划宴席菜单。” 陆渊显缓缓说道:“不急,柳大娘子,你回府后将合作的酒楼名单列一份给我,我会派人去提前安排妥当。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再一同前往挑选几道适合宴席的佳肴。” 柳如辰闻言,目光转向身旁的任念白,试图转移话题以缓解稍显沉闷的气氛。“念白,你今日有什么特别的想去的地方吗?”她温柔地询问。 任念白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婉而优雅。“我们不如还是去承影湖边泛舟吧,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享受这宁静的时光,岂不是美事一桩?” 陆渊见状,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湖边泛舟,欣赏一番美景,再商讨宴席的具体事宜吧。” 陆渊轻敲马车。“去承影湖!” 马车中气氛显得既和谐又略带一丝微妙。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承影湖畔。三人相继下了马车,沿着湖边的小径悠然前行,微风拂面,带着湖水的清新与凉爽,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船家聚集的地方,各式各样的船只整齐地停泊在岸边,等待着游客的挑选。 经过一番仔细的挑选,他们最终选中了一艘小巧而精致的小船。这艘小船不仅外观雅致,而且内部设施也十分完备,非常适合三人一同出游。船家热情地迎了上来,帮助他们将小船推入湖中,并细心地检查了一遍船上的设备,确保一切安全无虞。 随着小船缓缓驶离岸边,三人开始了他们的游船之旅。 游船轻盈摇曳,阳光温柔地洒在水面上,金光闪闪如钻石在跳跃,熠熠生辉。湖面宽阔无垠,一两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打破了湖面的宁静,游船缓缓前行着。 在湖光山色的陪伴下,所有的烦恼似乎都随风而去,只留下心灵的宁静与愉悦。 “偶尔这样出来,心境都不一样了。” 柳如辰望着船外的湖面,不禁感慨道。 “如辰,平时不曾出来游船吗?” 任念白看着柳如辰问道。 “平日只在私塾和沁香斋待着,少有时间出门。这次是头一回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内心突然的平静,感觉世界停止了一般。” 柳如辰望向远处的船,那艘装饰雅致的游船上,一位身着长袍的文人雅士正端坐于船头,轻抚古琴,悠扬的琴声随着微风轻轻飘散,与湖面的波光交织在一起,让人沉醉。 任念白望向湖面,听着着琴声说道:“是啊,世界可以为我停止多一点就好。” 就这样看着湖景,柳如辰见这样四五人便可坐下的小船,畅游在湖面,也何尝不是一种惬意。 “二爷,往年的泛舟宴席都是在大船上筹办的吧?今年要不要分成多只小船,这样更有游湖的乐趣。” 柳如辰满脸喜悦,激动地说道。 “小舟游湖,确有一番别样的雅致。”陆渊点头赞同,随即又提到,“不过,我们确实得细心规划每艘船只上的人员数。” “丫鬟们负责照顾各位的餐食,而护卫则是保佑安危。这样,方能确保此行顺畅无忧。” “二爷所言极是,虑事周全。”陆渊一番话,让柳如辰为赞赏,“方才我已留意,确有舟船可容纳十余人,甚至更多。如此安排,便可依官员家眷之人数,合理分配舟只,确保每家人均能团聚一舟,共赏佳节美景,其乐融融,不失为佳节之良策。”柳如辰边说边算着船数。 “既如此,我下船后便即刻询问船只的数量与状况。”陆渊接过话头。 柳如辰兴奋不已,“那二爷便负责船只的安排,我这边也会尽快列出所有官员家眷的名单,以便我们更精准地分配船只。想象着大家在如此美丽的湖光山色中泛舟游湖,定能大饱眼福,享受一个难忘的佳节。” 任念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陆渊与柳如辰默契十足的对话,见两人彼此信任,心有灵犀,不禁笑了笑。 下船后,三人漫步至湖边的一家雅致茶馆,寻得一静谧角落落座。 茶香袅袅中,任念白目光转向陆渊,轻声细语道:“陆公子,小女子心中有些女儿家的私事,欲与如辰姐姐一叙,不知公子可否暂避片刻?”言辞既礼貌又诚恳。 陆渊闻言,微微点头,随后起身坐到了离她们稍远的茶桌旁,给她们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柳如辰疑惑地看向任念白,轻声问道:“念白,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任念白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温柔而深邃地看着柳如辰,缓缓开口:“如辰,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关于你对陆渊的看法。你…心里是怎么想他的?” 这句话问得既直接又微妙,透露出任念白对柳如辰与陆渊之间关系的微妙好奇。 柳如辰听任念白这么一问,很是意外,眼睛不经意看了一眼陆渊的方向。 陆渊这时正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柳如辰瞬间脸红望向任念白。 任念白看她如此反应,笑着说道:“还没想过?” 任念白边倒茶边说着:“我啊,就不逗你了!” “你可知陆老夫人有心要将我与陆公子凑成一对?” 说着任念白递上茶杯给柳如辰,继续说道:“我不会嫁给陆渊的。我已有心上人。” “什么?” 柳如辰听了先是震惊,后又松了一口气。 陆渊坐在远处的茶桌旁,目光不时地飘向柳如辰和任念白所在的方向。 他注意到柳如辰的表情变化多端,时而吃惊,时而开心,时而皱眉,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与关切。 “她们女儿家究竟在聊些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虽轻,却还是被一旁的书童捕捉到了。 书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侃道:“公子好奇女儿家的闲聊做什么?莫不是也想加入她们的行列,一起聊聊女儿家的心事?” 陆渊闻言,脸颊微微一红,连忙摆手道:“什么好奇?我只是关心罢了。她们既是好友,自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不过是随意问问罢了。” 说着,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与不自在。然而,他的眼神却始终无法从柳如辰的身上移开,那份对柳如辰的特别关注与情感,已然在不经意间流露无遗。 离开茶馆后,三人乘坐马车,三人乘马车,陆渊柳如辰先送任念白回学士府后,再两人同回王府。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马车内陷入了一片宁静。柳如辰的思绪却如同这马车的行进一般,难以平息。她回想起今日种种,尤其是任念白问自己对陆渊的看法一事,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 她偷偷望向身旁的陆渊,那张熟悉的脸庞在昏黄的车灯下显得格外柔和。与初见时相比,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默契与信赖。这种变化让柳如辰感到既惊讶又欣喜,她不禁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试图弄清楚自己对陆渊的真正情感。 是感激?是敬佩? 还是……好感? 第34章 试吃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探出地平线,天边泛起温柔的曙光,给这宁静的早晨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陆渊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对即将与柳如辰共商宴席菜肴事宜的期待,他急切地踏出府门门槛,想着在门外等着柳如辰的到来。 刚踏过府门门槛,就看见天边初露曙光,柳如辰身着一袭轻盈的衣裙,随风轻轻摇曳,仿佛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与晨露的清新。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为这静谧的等待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心动。 “柳大娘子久等了。”陆渊快步走向柳如辰,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关怀。 柳如辰听到回过身,她轻轻摇头,微笑着回应道:“我也才刚到不久,并未久等。” 然而,陆渊的目光看向柳如辰双眼,她的双眼略显黯淡,眼神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疲惫,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 “昨夜未睡得好?”陆渊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柳如辰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那份不易察觉的疲倦。 她心想着,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因为任念白的话而心烦意乱,以至于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她轻声解释道:“可能是昨晚对账晚了些,所以显得有些疲惫。”说完,她连忙转移话题,生怕对方继续追问下去。 “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出发吧!”柳如辰微笑着看向陆渊,提议道。陆渊见状,也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向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不久,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醉仙楼的门前。 步入醉仙楼内,一股温暖而诱人的香气瞬间包裹住两人。小二热情地迎上前来,引领着柳如辰和陆渊走向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雅间。 一进门,只见桌上已摆满了各式精美的菜肴,显然是掌柜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二位贵客,这是我们酒楼的招牌菜——水晶肴肉、红玉凤舌、金玉满堂。”掌柜满脸自豪地介绍着,每一道菜都如同艺术品般精致,令人赏心悦目。 柳如辰与陆渊对视一眼,期待着眼前的菜肴。他们轻取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水晶肴肉放入口中。那肴肉晶莹剔透,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鲜美至极。 紧接着,陆渊夹了一块红玉凤舌,他本以为这会是一道细腻爽口的佳肴,不料这凤舌的调味似乎过于浓烈,尤其是其中的辣味与香料,猛然间刺激了他的喉咙。 陆渊不禁猛地咳嗽起来,脸色也因突如其来的呛喉感而微微泛红。侍者连忙端来茶水。 陆渊接过茶水,连饮几口,试图缓解喉咙的不适。 柳如辰见陆渊急促喝茶的模样,不禁发笑。“二爷平时行事稳重,竟然被辣椒乱了方寸。” 陆渊也未曾想到自己会吃不了这辣菜,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也未曾想这’红玉’竟然并非甜椒。” 柳如辰连日心中的沉重烦恼都随着这突如其来的欢笑烟消云散了。 她想无论自己心意如何,以现在这身份对陆渊来说,处境颇为尴尬。更何况自己也不是这各世界的人。两人像现在这般以朋友相处是最好的。 柳如辰指着菜肴,问道:“这红玉凤舌虽雅致,但宴席当日估计有女眷小儿不能忍受这过辣菜肴,掌柜可有别的烹饪方法。” “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安排再做一道”掌柜说完就去了厨房。 “今日老夫人有心让全府上下一同晚膳,不如我们把今日挑选的菜肴选几道,要他们也试试?”陆渊问道。 “我正有此意,等会去月华楼也可以挑几样菜。”柳如辰回道。 陆渊与柳如辰在醉仙楼和其他酒楼品尝完各式各样的佳肴后,马不停蹄地前往承影湖,与船家们详细商讨了宴席当日的乘船事宜。 两人规划,确认着从船只的租赁、装饰到航行路线,再到宾客的上下船安排,每一项细节。 随着夕阳西下,天边渐渐染上了橘红色的余晖,两人也结束了这一天的忙碌。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晚,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正缓缓沉入地平线。 柳如辰与陆渊刚踏入王府大门,便有一位下人匆匆上前,恭敬地禀报道:“老夫人今日特地安排了晚膳在正院前厅,嘱咐二爷和夫人回来后直接前往。” 于是,两人稍作整理,便向正院前厅走去。 在王府正院的前厅内,灯火通明,丫鬟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为晚餐添置着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沈千千优雅地坐在老夫人身旁,两人之间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显然正在享受着愉快的闲聊时光。 陆渊与柳如辰步入前厅,首先向老夫人行了礼。随后,他们寻找着合适的座位坐下。 老夫人关切地询问:“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柳如辰恭敬地回答道:“回老夫人,大部分事务都已妥善处理完毕。只是关于泛舟船席的安排,每艘船只所承载的家眷名单尚未最终确定下来。” 说完,柳如辰轻轻拍了拍身旁侍立的秋霜,示意她将准备好的名单递交给老夫人。 秋霜立刻会意,双手恭敬地捧着名单,缓步走向老夫人,将名单轻轻放在她面前。老夫人接过名单,仔细翻阅起来。 陆渊接着说道:“其他官员家属都以同一家为一船,至于王府,王爷单独招待部分重臣一船,王府剩余还有八人,考虑每船的侍卫和丫鬟,需分成两船。” 柳如辰并不想端午节还要与府内他人一船,人多事也多。 她开口道:“念白曾向我提起不喜欢太多人,或许我可以与念白同乘一船,这样她也能更加自在些。至于老夫人和二娘子,你们二位可以共乘一船,府内其余家隽,老夫人您自然能够妥善安排。” 老夫人听到大学士千金在柳如辰一船,立马说道:“既然念白喜欢清静,那渊儿就陪你们一起吧。他向来细心周到,有他在,我也放心。府内其他人同我们刚好一船。” “就按老夫人说的做。”柳如辰心想不用和老夫人沈千千一起,心情瞬间轻松不少。 柳如辰刚想着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沈千千突然开口提到:“近日我有孕在身,总是有些担心。我想我们那船的护卫不劳大娘子费心,直接用我院子的护卫可好?” “确实要小心谨慎,千千的身体和腹中的胎儿都是王府的宝贝。”老夫人应和道,眼睛看向柳如辰。 柳如辰心想自己最近忙于沁香斋,若沈千千再以怀孕之事做文章害自己,自己也无闲心应付。 于是,她轻声应允道:“二娘子言之有理,小心谨慎总是好的。既然你有此顾虑,那便用你的院子护卫也是可行的。我近来确实忙于各种事务,若能如此安排,我也能更专注于筹备宴席的其他事宜。” 陆渊适时地示意下人端上了今日在酒楼精心挑选的几道佳肴,每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他向老夫人介绍道:“今日,我与柳娘子特意前往醉仙楼与月华楼,亲自品尝了这几道菜肴,它们各具特色,味道鲜美。这些是从中挑出,可作为泛舟宴席上的佳肴,供宾客们享用。” 老夫人起筷子,轻轻品尝了几口菜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点头道:“不错,这些菜肴色香味俱佳,确实适合作为宴席之用。你们辛苦了,能如此用心挑选,我很是欣慰。” 一切安排就绪,就等几日后的端午节,众人泛舟赏景,共享佳宴。 第35章 承影湖桥底惊戏龙舟 端午节之夜,承影湖畔灯火辉煌,王府家眷与朝中官员齐聚一堂,共庆佳节。湖面上,一艘艘装饰华丽的龙舟整齐划一地停泊在岸边,它们身披彩衣,龙鳞栩栩如生,云纹缭绕其间,为这传统节日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 王爷在登船前,特意停下脚步,温柔地扶起沈千千的手,轻声细语道:“千千,今日坐龙舟赏湖,我恐不能全程陪伴于你。我与枢相、大学士们有要事需商议。” 沈千千闻言,温婉一笑,表示理解,轻轻点了点头。老夫人见状,连忙上前,宠溺地拉起沈千千的手,说道:“你放心忙你的吧,千千这儿有我。” 她的眼中满是慈爱与关怀。 此时,如辰注意到念白的到来,心中一喜,连忙拉着她的手说: “念白,我们一起坐这艘船吧!” 念白微笑应允。 然而,老夫人的提议却打破了这份宁静:“渊儿,你快去念白那艘船吧,年轻人在一起,更热闹些。” 陆渊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随即跟上了如辰的步伐。 湖面上,龙舟竞渡,鼓声震天,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而在这热闹非凡的场景中,沈千千与老夫人享受着属于她们的宁静时光。 如辰与念白则在另一艘船上,分享着彼此的心事与梦想;陆渊则坐于两人对面,静静看着湖面景色。 随着激昂的鼓点,龙舟如同离弦之箭,缓缓驶向承影湖心,激起层层涟漪。就在这时,岸边骤然间绽放出绚烂的烟花,五彩斑斓的光芒划破夜空,如同流星雨般倾泻而下,将整个湖面映照得如梦似幻。 承影湖岸边,各式各样的灯笼与彩灯交相辉映,星星点点,将节日的气氛推向了高潮,美不胜收。 如辰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深深吸引,她兴奋地拉着念白的手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快!快!许愿!” 念白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浪漫所感染,立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周围的嘈杂声似乎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剩下烟花绽放的轰鸣声和他们内心最真挚的祈愿。 陆渊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他的目光时而停留在绚烂的烟花上,时而转向身边沉浸在许愿中的如辰,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宁静。 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与喧嚣都离他远去,只剩下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与这绚烂的光彩共鸣,感受着生命中最纯粹的喜悦与满足。 一艘艘装饰华丽的龙舟缓缓穿过石桥,宛如游龙穿梭于碧波之间。然而,就在这宁静而热烈的氛围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平静。 一艘看似普通的小船,意外地与沈千千所在的龙舟迎面相遇,在狭窄的石桥下形成了对峙之势。 老夫人见状,心中一惊,深知这狭窄的桥底难以容纳两艘船同时通过,连忙高声呼喊:“这桥底太窄,过不了两艘船!让那艘船先停停,我们先过!” 嬷嬷闻声,也连忙对着那艘小船喊道:“船家,请先停一停,这桥底怕是通不过两艘船!” 然而,小船上的船家却仿佛未闻其声,低头继续前行,两船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最终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碰撞。船身剧烈摇晃,老夫人与沈千千一时惊慌失措,不知该扶何处以稳住身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边的侍卫突然猛的起身,他们动作迅猛地将丫鬟们和嬷嬷一一推入水中,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你们是何人!来人。。。!” 老夫人惊呼出声,正欲进一步呼救,却被一旁的顾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晕过去。 沈千千目睹这一切,心中恐惧至极,正欲张口呼救,却见顾侍卫向另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名侍卫迅速上前,以一块浸有迷药的帕子捂住沈千千的口鼻,不一会儿,沈千千便失去了意识。 随后,几人以惊人的速度将沈千千抬至小船之上,调转船头,向着与龙舟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一串涟漪。 龙舟终于驶离了狭窄的石桥,然而船上却只剩下了老夫人一人,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这一幕瞬间引发了周围龙舟上的骚动,人们的惊呼声、询问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岸边守候的侍卫见状,迅速攀上石桥,向下张望后,急忙向王爷汇报:“王爷,不好了!船上只剩老夫人一人,沈娘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爷闻言,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来人啊!快将船靠岸!” 此时,彤儿也发现了异常,她惊讶地指着老夫人所在的龙舟喊道:“老夫人船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如辰顺着彤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龙舟身后,一艘小船在湖面上摇摇晃晃地停在岸边,显得格外突兀。而与此同时,一行黑影正沿着岸边的大路迅速逃离,速度之快,仿佛夜色中的幽灵。 如辰心中一紧,隐约感觉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龙舟纷纷靠岸,如辰刚迈出船舱,正欲伸手去牵念白,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呵斥生生打断。 “你把千千抓哪儿去了?” 王爷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质问,直指如辰。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陆渊站了出来,他冷静地分析道: “大哥,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沈二娘子的侍卫本是她院子里的,应当和柳娘子无关。” 陆渊的话语如同清泉一般,浇熄了王爷心中的怒火,让他暂时恢复了理智。 王爷闻言,沉吟片刻。随后,他果断下令:“命所有人即刻检查各处隐蔽的小路,沈千千应该走不远!务必尽快将她找回!” 一声令下,侍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如辰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疑虑重重。她毫不犹豫地对王爷说道: “我刚刚确实看到一行人往那边大路离去了!” 然而,王爷却面露不屑,反驳道:“此路直通繁华街市,若是劫匪绑了千千,怎会选择如此显眼的大路?你的诡计,休想蒙骗我!” 言罢,王爷拂袖而去。 “那你就继续浪费这宝贵的救人时间吧!” 如辰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反驳道。她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关系到沈千千的安危,而王爷的固执与偏见却让她感到无力。 念白见状,轻声询问如辰:“如辰,你可是真的见了人绑着这沈娘子往大路走了?” “虽然没有见到沈千千的影子,但是在这端午佳节,一身黑衣匆匆离去着实可疑!” 如辰边回答边抠着指甲,心中有些犹豫。 陆渊在一旁冷静下来,迅速做出安排:“先准备马车,每辆马车都配上一名侍卫。另外,安排两个丫鬟将老夫人扶到一旁休息。” 他的命令简洁明了,书童听后立刻领命而去。 随后,如辰转向念白,关切地说:“念白,为了你的安全,先安排两个侍卫和马车送你回府。改日你来我沁香斋我们再叙。” 念白点头应允,在侍卫的护送下登上了马车。 如辰目送着念白离去,心中却难以平静。她反复思量着刚才所见的一切,最终决定亲自前往大路一探究竟。于是,她毅然转身,独自踏上了前往大路的征途。 踏上大路,如辰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地面上一串不同寻常的脚印——在那密密麻麻的足迹中,一条明显的拖痕显得格外突兀。 “这条拖痕深且重,似乎承载着不轻的负荷!” 如辰心中一紧,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沿着这条痕迹,一步步坚定地向前追踪。 半个时辰的跋涉,让她的衣衫被汗水浸湿,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如辰没有停下,她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地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随着市街的灯火逐渐映入眼帘,如辰的脚步却并未因此加快。她意识到,自己几乎已经走到了市街的边缘,然而那行人的踪迹却似乎在这里消失了。 面对着眼前的繁华景象,如辰不禁苦笑: “我真是疯了,竟然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独自走了这么久来救她。” 她一边用衣袖擦去额头的汗珠,一边再次凝视着那条的拖痕。 而此时的承影湖边,彤儿和秋霜一脸焦急地跑到陆渊身边,语气中满是慌乱与无助。 “二爷,不好了!我家娘子不见了!” 她们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陆渊闻言,脸色骤变,他惊讶地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一丝踪迹。 “你们别急,我定会找到她。” 陆渊努力安抚着彤儿和秋霜的情绪,同时迅速思考着对策。 “方才如辰说过,她看到有人将沈娘子带走,并往大路方向逃去。估计柳娘子也追了过去!” “对!对!夫人一定是跟着过去了!”彤儿和秋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道。 “来些人手,和我一起去找柳娘子!” 陆渊立刻吩咐下人召集人手,准备一同前往大路搜寻如辰的下落。 “我们也去!” 彤儿和秋霜一同喊道。 于是,一行人迅速集结完毕,带着焦急与担忧的心情,踏上了通向市街道大路。 就在众人寻找柳如辰时,柳如辰正沿着痕迹一路追踪,终于在距离市街不远处发现它突然向左拐去。 顺着这个方向望去,不远处矗立着一座破旧的房子,显得格外突兀。如辰心中一紧,直觉告诉她,那里可能就是沈千千被囚禁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破房子,发现外面果然有四个穿着王府侍卫服饰的人把守着。 如辰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果然找对了地方。 然而,她明白仅凭一己之力难以与这么多人抗衡,必须尽快回去搬救兵。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不慎踩到了一块石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这一声响动立刻引起了守卫的注意,只见两人迅速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如辰心中一凛,迅速躲进墙角,趁两人不备,猛然出手,用力敲击了两人的耳部。 两人猝不及防,瞬间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这没办法了!只能再敲晕两个了!” 如辰心中暗自叹息,却也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她躲在墙边,趁一人不备,快速熟练地敲晕该侍卫。就在另一侍卫准备出手时,她侧踢一个肘击,又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两个守卫。 处理完守卫后,如辰捡起两块石头,蹑手蹑脚地靠近屋内。 透过门缝,她清楚地看到沈千千被紧紧地绑在柱子上,而一旁站着两人。 第36章 奈何王爷愚蠢 如辰仔细一看这两人,一个是船家装扮的陌生人,另一个竟是沈千千的贴身侍卫顾奕,回想顾侍卫之前夜闯王爷府,和那次的刺杀行动,想必这顾奕与王府有过节。 没有时间多想,如辰迅速出手,将手中的石头精准地扔向船家的太阳穴。船家应声而倒,失去了意识。而顾奕见状,刚要有所动作,却被如辰一个箭步冲上前制住。 顾奕紧张地回过头,见只有柳如辰一人孤身闯入,心中的戒备瞬间松懈了大半,不禁问道: “你怎么只身前来,难道不怕死吗?” 如辰推门而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道:“ 就你那点功夫,还不如我的学员……”,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还不如我呢!” 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与调侃。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被绑在一旁的沈千千,突然举起手中的石头,作势要砸。顾奕见状大惊失色,生怕如辰真的会对沈千千不利。 然而,如辰的石头却精准无误地砸在了沈千千身后的柱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一举动不仅震慑了顾奕,也让沈千千从昏迷中猛然惊醒。 沈千千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急切地喊道:“顾侍卫,快帮我解开!” 随即又转头对如辰怒目而视:“柳如辰!你若敢杀我,王爷绝不会放过你!” “沈千千,你最好还是清醒一点。王府的侍卫向来由李管家分配,他平日与我并无交集,你心知肚明。至于今天的这些侍卫,可是你自己亲自挑选的,与我何干?” 如辰闻言,冷笑一声。 “今日本不想救你,奈何王爷愚蠢!” 如辰道。 顾奕闻言,放声大笑,那笑声中既有嘲讽也有无奈:“你有援手之意,奈何此人可未想领此情!” 如辰望着顾奕那充满仇恨与痛苦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同样深陷仇恨之中的家人,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奕,你究竟是为何要绑架沈千千?” 顾奕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 “若不是他陆焱一心拉拢势力,结党营私,我父兄二人又怎会无辜惨死成为他权势斗争中的牺牲品!” “如今,我只不过是以他心爱之人的性命来抵我父兄二人的命,让他也尝尝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让他在余生中独自苟活于世,体会那种无尽的孤独与悔恨!” 说着,顾奕突然拿起手中的短刀,猛然刺向沈千千所在的方向,但刀尖却精准地插入了沈千千身后的柱子中。 顾奕闻言,情绪突然失控,他大吼道:“你怎么会理解失去家人的痛苦!” 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这一幕让如辰心中一震,她望着顾奕说道:“顾奕,如若你是我弟,我绝不会希望你为了报仇而活得如此痛苦。仇恨只会让人迷失自我,最终毁掉一切。” 顾奕闻言,惊讶地转过头,目光复杂地望着如辰。在这一刻,他似乎从如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温暖与理解,那是他在仇恨的泥沼中久违的光芒。 如辰望着顾奕,眼神中充满了恳切与理解:“顾奕,趁现在还来得及,你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让你痛苦的地方,不要再让过去的阴霾笼罩着你。这些人,他们的生命并不值得你去践踏自己的灵魂。杀了她,只会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那将是你一生的污点。” 这时远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如辰望去一行人举着火把往这边赶来。 “你休想逃!”沈千千大叫。 “来不及了!” 如辰大叫。 顾奕停顿在思考着什么,望向柳如辰说道:“再会!” 说罢三两下跳上屋檐,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如辰回到屋内,迅速为沈千千解绑。 陆渊刚到屋外看到柳如辰灰头土脸,独自扛着沈千千走出来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而沈千千一见到家丁和侍卫的身影,仿佛找到了依靠,猛地挣脱了如辰的手,踉跄着向陆渊跑去。 “那贼人刚走没多久,现在追还来得及!” 沈千千急促地说道,显然对刚才的遭遇心有余悸。 然而,如辰却在此刻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迅速而准确地轻敲了沈千千的脖子,沈千千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陷入了昏睡之中。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来人啊,快扶沈娘子去休息!”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让人无法反驳。 陆渊看着如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如辰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于是,他点了点头,示意侍卫们将沈千千抬上马车。 彤儿和秋霜见状,连忙跑上前,一脸关切地围着如辰打转,仔细检查她是否受伤。彤儿焦急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如辰拍了拍衣袖,一身轻松地安慰道:“没事,区区小事,不必过于在意。” 说完,她拉着彤儿和秋霜的手,走到陆渊身边,轻声说道:“二爷,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陆渊看着如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点了点头,简短地回了一个字:“好。” 一行人回到王府后,王爷得到消息立马赶回王府。 王爷在得知是柳如辰救回沈千千之后,怒斥道:“柳如辰!是你,和绑匪勾结欲对千千不轨!” 柳如辰听此火冒三丈,“王爷愚蠢!竟不信在下肺腑之言,执意不取那绑匪遁逃之大道。” “而今,我历经艰险,终将人质救回,岂料反遭你诬陷我行此绑架之事。” 柳如辰怒视王爷:“此中缘由,莫非王爷自觉先前不信我,抉择有误,心生羞愧?亦或是王爷本意便不欲救沈千千于水火之中?” 王爷面色骤变,怒气与羞耻交织于颜面之上。 他双眉紧锁,满眼怒火,嘴角紧抿。他脸上显露着对柳如辰的极度不满与不甘的神情。 心中既有对柳如辰直言不讳的惊愕,更有对自己决策失误的深深懊悔与羞耻。 一时之间,厅堂之内,气氛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柳如辰见今日之事,心中愤怒难以平息,心中对王府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她高声唤道:“彤儿,秋霜,速速整理行装,这王府,我片刻也不愿多留!” 声音中带着决绝与不甘,她仿佛要将满腔的委屈与愤怒尽皆倾泻而出。 老夫人闻言,心中大惊,深恐此事若被宰相府知晓,必将引发两府之间的嫌隙,进而影响到王爷日后的仕途。 于是,她连忙出言劝阻:“如辰啊,你万不可冲动行事!焱儿今日不过是因千千之事心急如焚,才一时未能明辨是非,错怪了你。”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缓缓道:“老夫人,王爷他一次两次如此,我尚可理解为是心急所致。但自我嫁入王府以来,但凡有不利之事,他总是第一个怀疑于我,变着法子来诬陷我。这又岂是一句心急所能解释的?” 她继续说道:“我不知是王爷他本就厌恶于我,还是自幼养成的习性,凡事不问青红皂白便妄加指责。堂堂王府,竟教出了如此行事无状、无理取闹的无赖王爷!” 王爷闻听此言,怒火中烧,正欲跨步向前,厉声斥责:“你……!”话音未落,却见老夫人投来一记警告的眼神。 那眼神中既有威严亦有深意,仿佛一把无形的锁链,瞬间束缚住了王爷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王爷愣了愣,终是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忿,硬生生将未完的话语咽了回去,只余下一脸铁青,站在原地,未敢再轻举妄动。 老夫人见柳如辰态度坚决,丝毫不肯退让,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她连忙上前几步,拉住柳如辰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如辰啊,这一切皆是老身之过,是我对焱儿过于溺爱,才让他行事如此偏颇。你且消消气,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老身在此向你保证,日后定会严加管教于他,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陆渊见状,挺身而出,为柳如辰仗义执言:“兄长此前行事确有偏颇,未及详查便妄加指责,致使柳娘子蒙受不白之冤,心中委屈难当。” 他言辞恳切,句句在理,为柳如辰争取着应有的公道。 老夫人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的一切,继而语重心长地对柳如辰说道:“如辰啊,你身为王府一员,行事当顾全大局。即便不为王府考虑,也需念及宰相府的颜面。此事若传扬出去,宰相在朝中恐难立足,你忍心见他陷入如此境地吗?” 柳如辰闻言,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她深知自己与宰相、宰相夫人之间并无血缘之亲,此番动怒若累及宰相,确实不可。 老夫人见柳如辰面露犹豫之色,知她心中已有动摇,便趁热打铁:“今日之事,确是焱儿之过。老身作为长辈,难辞其咎,在此向你致歉。” 柳如辰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适可而止。她轻叹一声,道:“老夫人言重了,今日之事既已过去,便不再追究。但日后若再有此类不公之事发生,我断不会再如此轻易罢休。” 言罢,柳如辰转身欲去,彤儿与秋霜紧随其后。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王府的愤怒,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她心里思量着:定要早日离开王府,逃离这纷纷扰扰的是非之地,否则没等找到方法回家,就活活被这家人气死。 第37章 念白心上人 泛舟宴席之事已经过去好几日,柳如辰几夜都没怎么合眼。 彤儿早早吹灭蜡烛,柳如辰躺在床上,想着这沈千千被护卫绑架一事。 柳如辰也没想到自己会不顾前嫌救沈千千,想来自己并不是真的讨厌沈千千到要她去死的地步。 她回想到来王府的种种,初见沈千千,自己帮她不成,她还接二连三的反咬自己。莫非这真的柳如辰对她做过什么?还是另有隐情? 从小到大,柳如辰仗着自己会跆拳道格斗术,从不忍让,自己一直秉持着绝睚眦必报绝不吃亏的原则。 现在她在这听风就是雨的古代世界,反而想开了。 柳如辰不禁感慨,生活难免会遇到性格迥异、观念不同的人,遇到像沈千千这般不依不饶,难以沟通的人,难道是对自己“容人之心”的考验了。 突然屋顶传来瓦片撞击的声音。 柳如辰警觉地手肘撑床,探了探头。 只听见“嗖”的一声,什么东西穿破纸窗,接着又是撞到什么掉在地上的声响。 柳如辰有些害怕,先是听了听房间的动静,确保房间安全后,她轻轻爬下床,在桌案上四处摸着抓到了算盘。 她拿起算盘准备出去打一架,脚一抬踩到了一根长长瘦瘦的东西。 拿起这根长棍,她摸到末尾处还绑着什么。 “莫非这个就是刚刚穿破窗户的东西?” 柳如辰点亮蜡烛,发现是一支长箭,一张折好的纸被线转了好几圈绑在了末端。 她拆开绕线,打开纸张,里面写着:沈氏千千之父,遭贬谪之罚,非宰相构陷所致,实则别有隐情藏于其间。 文字末尾署名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绑架沈千千的顾奕。 柳如辰一晚都睡不安稳,就早早地来到沁香斋。 “秋霜你去理理这几日的账拿来给我看一下!” 如辰一进沁香斋便瘫坐在二楼包厢。 “彤儿把窗户打开,我要好好看看这繁华的都城美景。” 彤儿应声打开窗户,望着如辰:“夫人,是都打开吗?” “对,都打开!” 彤儿把窗户都打开了,如辰也没望着窗外,就盯着茶壶发呆。 经过端午节龙舟沈千千被绑事件后,如辰想回家的心情越来越迫切。 算算时间,穿到这里,已经大半年过去了,而鹿皮书的的进展也就一个字。想到这儿如辰想起了苏老夫子被他问的舌干口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想到如果自己成功穿回去,彤儿和秋霜怎么办?如辰突然挺直腰杆坐的笔直,心想:得把沁香斋的生意办大些,我走后留给彤儿和秋霜当嫁妆! 正当如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屋内突然弥漫起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那香气仿佛能穿透一切烦恼,引领着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窗边。 推开窗棂,眼前的景象让她眼前一亮:御街上,各式各样的铺子、茶楼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生活画卷。 如辰望着这一幕,心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如果将沁香斋的精致点心供给那些闲人雅士常去的铺子,不仅能够借助这些铺子的客流量来壮大沁香斋的名声,还能有效扩大生意规模。 “不错!不错!”如辰不禁自言自语,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当她沉浸在自满与憧憬之中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任姑娘来了!” 如辰闻言,连忙收敛起思绪,转身迎向门外。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期待。 “让任姑娘来二楼包厢,再重新沏一壶茶饮子,配上点点心送上了!” “是!” 不一会儿秋霜抱着账本和算盘走了进来:“夫人,近几月的账本我都重新整理了!” “你先搁这儿吧!待会儿一起看!” 如辰指着旁边的书案。 秋霜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账本轻轻放在桌上,随即拿起算盘,步履轻盈地下楼去了。 “任姑娘好!夫人在地菍包厢等候多时了。” 秋霜的声音清脆悦耳,她礼貌地向刚上楼的任念白问好。 如辰在包厢内隐约听到了秋霜的问候声,心中一喜,连忙探出头来,向任念白热情地打招呼:“念白,这儿!快进来坐。” 如辰招了招手。 任念白闻声迎了上去,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今日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如辰姐姐你竟然真的在这儿!真是太好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如辰突然想起了前几日承影湖上的惊险一幕,不禁关切地问道:“念白,那晚坐龙舟赏湖,你没被吓着吧?”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任念白的深深关切。 任念白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没事,多谢如辰姐姐关心。好在那晚有惊无险。后来姐姐可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没事,没事!” 如辰连忙摆手,似乎想要缓解空气中因回忆而带来的紧张感。 “不过,你出门在外还是多带几个侍卫比较稳妥。” 她转而关心起念白的安危来。 念白微微点头,但眼中似乎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心事。 此时小二送来茶饮和点心,如辰见念白心神不宁的,于是端起一杯香气扑鼻的茶饮递给念白:“来,念白,尝尝这玫瑰包袱酥,再配上这梅子红果饮,保证你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念白接过茶饮,刚要开口说话,却似乎被什么情绪哽住了喉咙,猛喝了一口茶给自己壮胆,不料反而被呛到,连连咳嗽起来。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如辰见状:“慢点喝。” 念白轻按胸口,摆了摆手,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其实,今日来此,我是有要事相商。” 如辰边喝着梅子红果饮边倾听。 “如辰姐姐可记得上次我提过,我已有心上人的事?” 念白笑道:“我的心上人并非官家子弟!” 如辰问道:“那。。。是谁?” “是听风楼教我习琴的乐师,我与他一见钟情。本想过些日子再告知母亲,但近日听闻陆老夫人有意要提亲,送信给我母亲,询问父亲的意思。我怕我。。。“ 说着说着念白就停了。 如辰一听立马站起来:“那可怎么办!日子定下来了吗?” 念白望了望门口,降低声音:“所以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你且先坐下。” 如辰乖乖地坐下侧耳聆听。 “私奔!” 如辰努力克制自己声音,小声惊讶道。 “那你是已有计划了吗?” 念白摇了摇头,说道:“还未曾与他细谈!” “那你的心上人。。你心上人叫什么?” 念白回道:“江白石,是听风楼的教琴先生。” 如辰点了点头:“那江先生可已有计划?” 念白又摇了摇头。 如辰说:“如今你与二爷大婚的日子尚未定,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 “毕竟私奔不是小事,你可想清楚一旦做出决定无法回头的。那你以后吃穿用度怎么办?那乐师可有积蓄?那。。。” 如辰脑袋疯狂点运转着。 念白急忙打断:“你怎么比我还担忧,不用担心我!我有积蓄,应该足够离开这都城后,下往江南,开一个像听风楼一般大小的乐楼,她教人弹琴拨弦,我。。。” 说完,念白沉浸在想象的幸福当中。 “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帮到底!” 如辰担保道。 “那你和江先生商量改日一起来我这沁香斋,我们好商量对策!” 如辰边扶着桌边说着。 “不能是改日,就下次你与江先生一同来我这儿,我们好好商议一番!” “嗯!” 念白微笑着点点头,拿起玫瑰包袱酥轻轻地咬了一口。 傍晚如辰送走念白,回到了包厢坐下。 “秋霜,来把算盘拿来!” 如辰一屁股坐在书案前。 “夫人,这个时辰了,是时候该回府了!” 彤儿见如辰一副要大干一场一场的架势,连忙劝阻。 “我就看一会儿!” 说着接过秋霜的算盘,开始疯狂地拨动算盘。 “这两月也没挣多少啊!基本上都是月挣二十两银子,除去成本,租铺子的钱,再扣上说书先生的,掌柜的,厨子的,小二的月钱。 每月也就挣个五,六两银子!” 如辰看了看近几月的账簿,念道。 秋霜连忙说道:“近几月,千金小姐在这儿吃腻了,再加上这点心,茶团的本金实在是高,挣的比前几月是少了些!” 如辰听到有些无奈,拿着毛笔轻轻的敲着桌面,思考着怎样提高着沁香斋的业绩。 “明日我们去听风楼!” 如辰拿起毛笔在空中一挥,瞬间墨点洒落在纸上,浸染了她刚刚写下的字:江白石。 “听风楼?” 彤儿和秋霜不约而同回道。 “对,为沁香斋扩大生意渠道!” 如辰想着顺便去看看这江白石是不是念白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可明日沁香斋要月结啊,夫人!” 秋霜走向书案指了指黄历上的标识。 “嗯。。。。那就后日去!” 如辰思考了一下,又补上:“你派人去听风楼和那边先说好,定个雅间谈生意!” “是,夫人!” 彤儿领命快步下楼。 “夫人,二爷在楼下候着了!” 小二敲了敲门。 如辰闻言快步走到窗户前往下望,“真是二爷!” 如辰回过身,“秋霜把账簿收起来!回府吧!” 如辰见陆渊的到来,眼中露出喜色。快步走到大门口,“二爷怎么来沁香斋了?” “自承影湖那日后,我有些不放心。见你迟迟未归,便来看看!” 陆渊见如辰安然无恙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如辰微微一笑,解释道:“不过是今日沁香斋的事务繁多,一时之间难以脱身,这才耽搁了时辰。” 言罢,她转身准备登上马车,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陆渊。 “后日我要去听风楼谈生意,二爷可有兴趣去瞧瞧?” “好!”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快。 如辰闻言,开心地将手搭在彤儿手上,轻轻地踩着木板,身体随着心情也轻盈起来。 第38章 二爷,你看他是否值得托付? 为了去听风楼谈拢生意,如辰早早起了床做准备,嘴边哼着小曲心情格外的好。 “点心盒子都备好了吗?” 如辰照着镜子不停地换发簪。 “备好了!” 彤儿也上前帮忙挑。 “夫人,你看这个怎么样?去听风楼戴这个不错,雅致!” 彤儿拿起一个素的白玉簪递到了如辰面前。 “这个不错!” 如辰快速将发簪戴上,往王府门口走去。 如辰大老远就看见陆渊的背影在往府门口晃来晃去,未曾想到陆渊竟然比自己起的还早。 “二爷久等了!” 陆渊见到柳如辰一袭白衣,那白玉簪衬托的柳如辰更加美丽,呆滞了一会儿。 “我也是刚到,马车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陆渊回过神来。 几人坐上马车缓缓向听风楼驶去。 柳如辰刚步入听风楼,一股淡雅的墨香与茶香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瞬间将人带入了一个远离尘嚣的世界。 楼内宾客满座,却又不失雅致,每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或低语交谈,或静赏琴音。 正当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准备前往与当家的事先预定好的雅间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千金小姐正怒气冲冲地站在大厅中央, “快,将他拖下去打个二十大板!竟然将我这锦绣坊新做的衣裳给弄脏了!“ 她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求小姐饶小的一回吧!下次定当注意!” 只见一个孩童下跪连忙求饶。 原来,是这位小琴童在为她斟茶时,不慎手滑,将茶水溅到了她昂贵的裙摆上,留下了一片斑驳的水渍。 这位千金小姐显然是个嚣张跋扈之人,她毫不留情地怒斥着无辜的小琴童,言辞之刻薄,令人咋舌。 面对幼童,她不仅没有丝毫的宽容与理解,反而命令身边的丫鬟将小琴童拖下去,扬言要施以二十大板的惩罚,以儆效尤。 周围的人群被这一幕惊得鸦雀无声,不少人面露不忍之色,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长衫、面容清癯的先生缓缓步入人群之中。他步伐从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智慧与从容。 “且慢!”先生轻启朱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他先是向千金小姐微微欠身行礼,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姐息怒,孩童无心之失,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况且,听风楼乃文人雅士聚会之所,若在此地行刑,恐有伤大雅,也坏了诸位雅兴。” 千金小姐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正欲发作,却见那先生继续说道:“古人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小姐出身名门,更应懂得宽容与仁慈之道。区区一件衣物,何足挂齿?若因此而伤了和气,失了身份,岂不是得不偿失?” 先生的话语温和而有力,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周围的宾客也纷纷点头赞同,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千金小姐虽然心有不甘,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不收敛了几分怒气。 “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她瞪了小琴童一眼,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丫鬟放人。 “还不快谢过小姐!” 丫鬟松开了手叫嚣道。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小琴童说完跑向那位先生。 “江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小琴童委屈的哭丧着脸。 “小伍!先将这里收拾了!今日还有早课!” 先生俯身收拾起来。 小琴童见状赶紧一起收拾起来。 如辰见状,心中不禁对这位先生多了几分敬意。既然琴痛叫他江先生,想必是念白的心上人了吧!气质和人品都不错,难怪念白喜欢他。 “夫人这边请!” 如辰回过神来,走进包间。 “夫人请稍候,我们当家的不一会儿就到!” “嗯,好的!” 如辰望了望四周,瞬间被其雅致与精巧所折服。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的品味与匠心独运。 窗户之上,精细的雕花如同艺术品般镶嵌其上,阳光透过雕花洒落,斑驳陆离地映照在屋内,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神秘。 窗帘轻盈地垂挂着,那是由极薄的纱质材料制成,既透光又保持了空间的私密性。微风吹过,窗帘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为这雅间增添了一抹柔美的风情。 “这儿确实比我们沁香斋格调高了不少!” 如辰赞叹道。 “确实是雅致!” 陆渊附和道。 雅间的正中央,一道精致的屏风静静矗立。屏风之上,乐师们合奏的画面栩栩如生,有的在专注地抚琴,手指在琴弦上跳跃,仿佛能听见那悠扬的琴音穿越时空而来;有的在深情地吹奏,唇边乐器仿佛真的发出了悦耳的和声,与画中的其他乐师共同编织出一曲动人的乐章。这画面生动而富有感染力,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秋霜你说我们也用屏风将说书先生和客人隔开,会不会增加了几分雅致?” “那客人便无法通过说书先生的生动的表情和动作来感受那栩栩如生的人物了!” 秋霜望了望屏风。 “那也是!这点心铺子还是和乐楼有区别的!” 如辰频频点头。 环顾四周,屋内还摆放着好几个琴案,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每一处都透露出主人对音乐的热爱与追求。琴案上,古朴的琴具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奏响的旋律,它们仿佛也在期待着与演奏者的心灵共鸣。 整个雅间充满了艺术的气息与和谐的美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想要细细品味这份宁静与雅致。 如辰见这听风楼当家的还没来,顺势坐下,招了招手示意陆渊也坐下。 如辰透过窗棂,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忽生一念,转头望向陆渊,轻声问道:“二爷,你觉得方才楼下那位先生如何?是否值得一位女子托付终身?” 陆渊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眉头微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快。 他未曾料到如辰会突然问及如此私密之事,更未料到话题的主角竟是一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然而,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认真回忆起方才所见的一幕幕。 “嗯……” 陆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就方才那位先生的举止行为来看,他确实展现出了良好的教养与风度。以理服人,而非以势压人,这足以证明他有着不错的人品。再者,他的气质亦属中上等,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这或许是长期修养与学识积累的结果。” 说到这里,陆渊的语气变得更为谨慎:“不过,关于一个女子是否值得托付终身,仅凭这一件小事来评判,未免有失偏颇。人生路长,变数万千,一个人的性格、品德、能力乃至家庭背景,都是影响婚姻幸福与否的重要因素。” 陆渊又望了望如辰,如辰正一本正经的盯着他,他轻咳一声:“因此,仅凭今日这一幕,还不足以断定那位先生是否就是那位女子命中注定的良人。” “二爷说的也是。。。” 如辰听了陆渊的一番分析,心中暗自点头,对他的见解表示赞同。 “不好意思,久等了各位!” 随着这一声歉意的话语,一阵爽朗的笑声随之响起,打破了雅间的宁静。 如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胖胖、面容憨厚的中年人步入屋内,他的笑容温暖而真挚,眼睛在笑时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一种难以抗拒的亲和力。 “在下陆渊,这位便是沁香斋的当家柳娘子。” 陆渊上前一步,介绍道, “哦,幸会幸会!在下朱应伯,正是这听风楼的东家。” 朱应伯的声音洪亮而中气十足,他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客套与拖延, “听闻柳娘子有意与听风楼合作,不知具体是如何打算的?” 言语间,透露出对这次合作的重视与期待。 如辰微微一笑,以手势邀请朱应伯入座:“朱先生请先坐,我们边品茶边谈。” 待朱应伯落座后,如辰继续说道:“我来们沁香斋的客人,大都是都城的官家富贵子弟。而您的听风楼,无论是接待的学徒还是常客,都与我们有着高度的重合性。” 说到这里,如辰轻轻示意彤儿将精心准备的点心盒子呈上。 彤儿会意,轻盈地走到桌前,将盒子打开,顿时,一股诱人的香甜气息弥漫开来,各式精美的点心映入眼帘,令人垂涎欲滴。 “如果能让来听风楼赏乐的客人随时尝到我沁香斋的点心,这不既帮您多揽了客,我沁香斋的也多售出一份点心吗?” 如辰打开点心盒子,拿出一个点心递到朱先生的手中。 “这点心是真的别致,且不说这味道,光是卖相就很吸引人!” 说着朱应伯咬了一口。 “嗯!味道好吃的很!” 朱应伯摇着手连连称赞道。 “我们沁香斋的点心,会根据季节更换口味和样式,再配上我们独创的各式茶饮子,这味道得更上一层楼!” 如辰见朱应伯很是喜欢这点心心中便有数了。 “嗯,这沁香斋的点心着实不错!我许久未出门,不知何时出了你沁香斋这样好的点心铺子!你这点心都比这官家开的茶楼还好上个十倍了!” 朱应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看我们两家可以先合作三月试试看,若真为我听风楼吸引更多的贵客,我愿意和沁香斋长期合作下去!” “行,先试三月看看!那我两日后就差入过来商讨这送货的时辰,烦请朱先生先算好平日里听风楼供给客人茶点的数量。” 如辰示意秋霜记下。 “嗯,好!” 和朱先生谈完生意后,如辰和陆渊一行人下了楼。如辰四处张望寻找江白石,想再替念白把把关。陆渊见如辰迟迟未动,皱了皱眉,问道:“柳娘子可还有事要办?” “没有了!没有了!” 如辰摇了摇手仍然四处张望。 “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彤儿轻轻推了推柳如辰。 “嗯!好!” 如辰回过神来大步向门外走去,想着还是等念白带着江先生时再说。 第39章 私奔小分队 在沁香斋一幽静雅致的座落中,柳如辰静静地坐在一张古朴的茶桌旁,四周被淡淡的茶香与木质家具特有的沉稳气息所环绕。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斑驳地洒在桌面上,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与明亮。 柳如辰手中紧握着一沓纸张,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穿梭,时而蹙眉沉思,时而轻轻点头,神情专注而细致。 她细细品读着那些关于江南的文字。这江南之地,自古便是文人墨客向往之所,琴棋书画,诗酒风流,无一不彰显其独特韵味。 而任念白之恋人江白石,此人心地纯善,品行端正,以教琴为业,虽技艺高超,却积蓄有限。 柳如辰亦深知,江南之地琴楼林立,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她轻叹一声,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忧虑与关切。 “念白与江白石,若欲在此地以经营琴楼为生,前路定非坦途,波折与挑战,自是在所难免。” 柳如辰细心地将关于江南琴楼的信息单独挑出,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案头一侧,准备稍后交给任念白。 “但愿这些琴楼的信息,能在念白身处江南之时,为她与江白石提供一些助益,助他们一臂之力。” 她整理了着用不着的纸张,想着怎样才能帮两人顺利逃走。 正当柳如辰为如何帮助任念白与江白石顺利逃走而愁眉不展之际,彤儿轻轻推门而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夫人,任小姐和江先生来了。” 只见任念白与江白石并肩步入雅间。 任念白上前,“如辰姐姐,我来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江白石则紧随其后,他向柳如辰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柳大娘子。”他的举止温文尔雅,眼神中透露出对柳如辰的尊重与感激。 “我和念白有幸得柳大娘子相助,实乃三生有幸,江某在此谢过。”说着江白石要下跪行礼。 这动作可把柳如辰吓了一跳,她连忙制止道:“江先生,切莫如此!我与念白情同姐妹,能有机会助她一臂之力,实属分内之事。但未来的路还长,是福是祸尚难预料,我这份帮助究竟能否真正为她带来好处,我心中亦无十足把握。” “往后的事如何,肯定是看你们两个自己的选择。现在无需向我道谢!待到你们二人真正过上了心中所向往的生活,那时再以一封书信相告,那便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江白石闻言,才知柳如辰的担忧,“柳大娘子请放心,我虽无万贯家财,但自幼习琴,尚有一技之长。虽知往后的生活或许无法与学士府中的奢华相比,但我江白石在此立誓,绝不会让念白跟着我受一丝一毫的苦楚。” 柳如辰听罢,心中稍感宽慰示意要两人先坐下。“说了这么多,你们快坐吧。” “快尝尝沁香斋的点心吧!”柳如辰要彤儿立刻端上了几盘刚出炉的精致点心。那点心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江白石说道:“近日听风楼也供应沁香斋的点心,精致可口,匠心独运,来听琴的客人都赞不绝口。” 接着尝了一口,“美味!念白,你尝尝这个。”说着递给了任念白一块祥云酒酿糕给任念白。 柳如辰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任念白与江白石,两人相视而笑,眼神中满是对彼此的关切与爱意。 她心想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前路再漫长再艰难,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行的脚步,自己倒不必再为两人过多操心。 “今日请你们前来,正是为了细谈这私奔之事。”柳如辰的话语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她神色凝重,从桌案上拿起纸笔,准备将心中早已盘算好的计划一一道来。 “我虽想了些方法,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几个方案还算可行。你们且看看,是否有需要调整之处。”说着,她将写满计划的纸张递给了任念白。 任念白接过纸张,与江白石一同仔细阅读起来。 纸上详细列出了几种可能的逃脱路线、可躲藏地点以及应对突发情况的策略。 任念白仔细审视着柳如辰递过来的计划,眉头微蹙,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如辰姐姐的这个计划确实很周全,以赏花为由让我名正言顺地出门,确实是个巧妙的办法。” “但是,我若是在赏花之后失踪,我的父母必定会焦急万分,四处寻找。而一旦他们发现我并未如预期般归来,定会将矛头指向姐姐你,到时恐怕会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柳如辰未曾料到此事尚有诸多后续纠葛,她虽武艺高强,不畏强敌,却也怕俗世纷扰,缠身难脱。 于是,她略一思忖,计上心来,轻声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如此安排。我将在城东那人迹罕至的街巷之中,遣一马车静候。届时,你自府中马车悄然下车,转而登上我所备之车驾。至于学士府之马车,我自会命人将其隐秘藏匿,待你与江先生安然出城之后,再遣人将其弃于河畔附近,营造出你乘舟远行的假象,令学士府中人误以为你已循水路而去。” 任念白闻言,轻轻点头,似乎对这个计划颇为满意:“这个办法好,父母若是发现我不见了,定会以为我是在前往拜访如辰姐姐的路上趁机逃走的。” 然而,江白石却提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可是,这出城的手续却是个难题。古代出城皆有记录,我们若是以真实身份出城,定会被查出。”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此感到十分忧虑。 柳如辰闻言,也露出了愁容。她确实未曾考虑到这一点,手中的毛笔轻轻在纸面上点动,却半天未落下一笔。 “不知是否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随着门扉轻启,陆渊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他的到来并非巧合。前几日,柳如辰突然前往听风楼,且目光始终聚焦于一位琴师身上,当时陆渊就觉事情古怪。 柳如辰的异常举动让他深感疑惑,尤其是她突然对听风楼的一位琴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陆渊心中揣着几分忐忑与不安,今日特意来到沁香斋。 刚踏入沁香斋的大门,陆渊便隐约听见小二提及一男一女进入了柳如辰的雅间。 这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顾不得多想,急匆匆地奔向楼梯。 在雅间门口,他隐约捕捉到“出城”二字,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误以为柳如辰即将离他而去,心中焦急万分,以至于连敲门的礼节都顾不上了,直接推门而入。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雅间内的景象时,心中的大石终于缓缓落地。 只见任念白与那日在听风楼见过的教琴先生江白石并肩而坐,两人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温情。 这一刻,陆渊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担忧或许有些多余。 他轻舒一口气,走上前去向众人打招呼,同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行事。 柳如辰见陆渊来了,心想多一个人说不定想得到好办法:“二爷既然来了,快请坐,帮我们出出主意。” 陆渊坐下,三人和他解释,今日为任念白和江白石的私奔之事在此相商。 他听闻是任念白和江白石两人出城,原本的愁容立马散去。 “这好办,我有王府令牌,我以出城办事为由,载你们出城。”陆渊说道。 第40章 我便在此守候一生 沁香斋雅致的雅间之内,柳如辰焦急难安,在屋内踱来踱去,似有千斤重担压于心头。 “夫人,您且放宽心,”彤儿手持茶盏,边轻手轻脚地倒茶,边柔声宽慰道,“二爷一早就已依计行事,驾着马车守候在约定的地点,和江先生一同静候任小姐。二爷行事向来稳妥,此事定不会有差池。” 柳如辰闻言,眉宇间忧虑未减,反添几分急切:“按理推算,此刻念白应已顺利换乘马车。然他二人若未能安然出城,我这颗心无法安定。” 言罢,她似欲寻一法以分散心神,遂对彤儿吩咐道:“彤儿,去将账本取来,我对对账,说不定时间过得快点。” 彤儿应声而去,不久便手捧账本归来。柳如辰接过账本,坐于案前,执起算盘,指尖在算珠间跳跃,时而凝眉沉思,时而提笔欲书,却又似忘却了心中所想,笔尖悬于纸上,迟迟未落。 “唉,”她终是长叹一声,将笔搁下,“这账也算不进去。今日之事若不得圆满解决,我这心难以平静。”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正当柳如辰心中焦虑难安之际,二爷派来的人匆匆踏入沁香斋雅间,带来了一个令人始料未及的消息。 “柳大娘子,二爷特命我来通报,任小姐至今尚未现身,二爷与江先生仍在约定的小巷中焦急等候。” 柳如辰闻讯,心中骤起波澜,一股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悄然笼罩心田。 她迅速冷静下来,略一思索,便果断作出决定:“你速回禀二爷,让他与江先生先将马车隐蔽至沁香斋后门,于此雅间静候。我即刻前往学士府,亲自将念白带出。” 言罢,她转身对屋内的秋霜吩咐道:“秋霜,你务必在此照看好沁香斋,一切如常,切莫引起他人注意。” 随后,她又转向彤儿,眼神坚定:“彤儿,你即刻准备一盒本斋最精致的糕点,我们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安排妥当后,柳如辰未敢有丝毫耽搁,携彤儿匆匆踏上了前往学士府的路途,心中默默祈愿一切能顺利进行,确保念白平安逃离。 “敢问贵客临门,学士府有何幸事?”门卫伸手一拦,正欲踏入院内的柳如辰停下了脚步。 “大胆!”彤儿见状,上前一步,面色微愠,“此乃王府柳大娘子,岂容尔等无礼!”她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铿锵,透着威严。 “小人眼拙,未曾识得贵人,还请柳大娘子见谅。只是学士府规矩森严,非请莫入,还望娘子体谅。”门卫闻言,面露难色,慌忙解释着。 “老朽有失远迎,还请柳大娘子恕罪。只是任小姐今日偶感不适,正在家中静养,恐不便见客。”学士府管家闻讯赶来,连忙上前行礼。 “原来如此,我前几日与任小姐相约赏花,却迟迟未见其至,心中甚是挂念。这些糕点,乃是我家老夫人特命我带来,以示关切。”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彤儿手中的食盒。 管家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这王府老夫人和学士府说媒一事,又说道:“看我这记性,竟是忘了夫人之前的叮嘱。夫人曾特别交代,若是王府的贵客到访,定要盛情款待。柳大娘子,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 柳如辰微微一笑,“管家言重了,招待之事就不必麻烦了。我此行主要是想探望任小姐,确认她是否安好。” 管家见状,也不再坚持,恭敬地引路道:“既然如此,老朽这便带您去见任小姐。” 柳如辰被带到了学士府的大堂。 堂内,大学士与大学士夫人正端坐于前,看气氛似乎两人刚刚有过争执,略显尴尬。两人见柳如辰到来,连忙收起情绪,换上客套的笑容,简单寒暄了几句。 柳如辰心中挂念着任念白,无心多留,便借故提出想见任小姐。大学士夫妇见状,也未多加阻拦,便吩咐下人引领柳如辰前往任念白的房间。 来到任念白房间外,房间门外有两个护卫看着,柳如辰见状不禁眉头皱起。 “如辰姐姐?”任念白见柳如辰门从外进来来的,感到十分意外和惊喜。 柳如辰快步上前,轻声说道:“念白,今日见你迟迟未到,老夫人心中挂念,特地命我前来探望。”她边说边示意彤儿迅速关门,隔绝了门外窥探的目光。 房间内,两人相对而坐,柳如辰直奔主题:“江先生和二爷在城外等候许久,却未见你踪影,派人急报于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知为何,父母突然得知了我要逃婚的消息,一早便加强了对我的看管,不让我踏出府门半步。” 柳如辰闻言,目光坚定:“念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一试。我以老夫人的名义,带你前往王府,趁机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任念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担忧所取代:“可是这样做岂不是将你也拖入了险境?我父母若是发现我已逃离,定会找上你。” 柳如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事已迫在眉睫,顾不了那么多了。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想办法解决。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你离开这里。” 门扉的突然开启,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学士夫人的出现让柳如辰与任念白皆是心头一凛。 “母亲,我……”任念白的声音略带颤抖。 “念儿,”学士夫人缓缓走近,眼中满是温柔与关切,她轻轻拿起任念白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你心中不愿嫁入王府,为娘一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今日,你便与为娘说实话,你是否已有了心爱之人?” 任念白闻言,心头一紧,随即又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她抬头望向母亲,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深情。 “母亲,女儿确实已有心仪之人。他便是江白石先生,我们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女儿愿意抛下这荣华富贵,与他携手共度此生。” 学士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江先生,他当真值得你如此托付终身吗?”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深深的关切。 柳如辰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夫人请放心,我已见过江白石先生,他确是一位品性高洁、才华横溢之人,对念白更是呵护备至。我相信,他必能给予念白一生的幸福。” 学士夫人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对女儿的不舍。 “念儿,这是你第一次向母亲提出自己的心愿,母亲怎能不成全你?这是母亲的一点心意,但希望能为你的未来之路添上一份力量。”说着,她将一个包裹轻轻塞入任念白手中。 任念白紧紧抱住母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学士夫人抚摸着任念白的头发,温柔地嘱咐道:“到了江南,一定要记得给母亲写信,告诉我你平安无事,这样我才能安心。无论你走到哪里,母亲的心都会永远牵挂着你。” 任念白望着母亲那慈爱的面容,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感激。她未曾料到,一直以来温婉贤淑的母亲,竟会为了她的幸福,瞒着父亲,毅然决然地支持她私奔的决定。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着说道:“母亲,是念儿不孝,让您操碎了心。远走他乡,念儿心中亦是万般不舍。但请您相信,念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定期写信报平安,让您安心。” 任夫人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现在是要赶紧带你出府,等下我带你们从后门出去,后面的事,你们多加小心。 “柳大娘子,多谢你照顾我家念儿,劳烦你从前门出,防止别人生疑。”任夫人望向柳如辰。 “夫人客气了!”柳如辰回道。 柳如辰和任念白刚一同出房门,便被门口的护卫拦下。任夫人见状,厉声道:“放肆!我带我自己的女儿去院子里走走,何时轮到你们这些下人来管束?” 然而,突然又有十几护卫,将出路封得严严实实。任大学士也适时出现在房门前,他面色铁青,威严无比,沉声下令。 “给我看紧了,别让小姐踏出房门一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任夫人见状,心如刀绞,她深知此刻已无路可退。于是,她猛地抓住大学士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摇晃着,泪眼婆娑地哭求道:“老爷,你就放了念白吧!她还是个孩子啊!别让那些规矩礼仪困住了她,让她在这四墙之内终身不得自由!”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任夫人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猛地一抱大学士,试图捆住他,同时向任念白大喊:“快逃!” 然而,护卫们岂能轻易放人?他们迅速围拢过来,企图再次将任念白拦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如辰挺身而出。她身形矫健,如同猎豹般穿梭于护卫之间。只见她手掌快速挥动,猛击护卫的颈动脉窦,一击之下,护卫们便感到头晕目眩,攻势顿时大减。 接着,她又灵巧地转身,手肘直击护卫的腹部,力量之大,令人咋舌。三两下之间,她便打退了好几个护卫,为任念白开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任大学士见柳如辰竟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心中大骇,猛然间挣开了夫人的束缚,却未料到夫人因惯性作用直撞向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随即咳嗽几声,竟晕了过去。 “母亲!”任念白目睹这一幕,惊呼出声,急忙奔至任夫人身边,焦急地呼唤着,眼眶中已蓄满了泪水。 柳如辰见状,心中也是一惊,连忙收手停止了对护卫的攻击,转身查看任夫人的情况。 护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任大学士更是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下人:“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快去请太医来救治夫人!” 一时间,整个学士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任念白紧紧抱着昏迷的母亲,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而柳如辰则站在一旁,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周围的护卫,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随着太医的到来,学士府内的紧张气氛才逐渐缓和下来。 大学士陪着太医在房内治疗,任念白在屋外痛哭着,柳如辰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私奔计划,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念白,别担心。你母亲一定会没事的。”柳如辰轻拍任念白的肩膀。 过了许久,太医从房内出来。柳如辰连忙上去询问:“不知现在学士夫人身体如何?” 太医轻叹一声,摇头晃脑,眼神中满是对病情的无奈与惋惜:“夫人之疾,实则非浅显之咳疾可比,乃是久积之肺痨。 往昔皆以寻常止咳之方应对,未曾深究病源,以致贻误时机。今日情绪波动,气血翻涌,触动肺络,故而昏厥。” 任念白急切地追问:“敢问太医,此病可有根治之法?” 太医沉吟片刻,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其变。肺痨之症,虽缠绵难愈,却也非不治之症。夫人病根深植,欲除之,需得耐心与毅力并重。长期调养,补益元气,驱邪杀虫,步步为营,方能渐入佳境。切记,此事万不可急功近利,更需细心呵护,以免病情反复。” 柳如辰谢过太医,太医便匆匆离去,任念白坐在门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知如何安慰,静坐在任念白身边。 “如辰姐姐,”任念白的话语坚决,“母亲为了这个家,不辞辛劳,日夜奔波。如今她病体沉疴,正是需要人细心呵护之时,我身为女儿,岂能抛下她独自离去?” “所以,”任念白语气一转,神色更加坚定,“麻烦你代我向江先生转达一句话,告诉他我们之间,恐怕是缘浅情深,此生难以相守。请他勿再挂念于我,更不必再等。” 柳如辰望着任念白那决绝而温柔的脸庞,任念白的份孝心与担当,让她深感敬佩与感动。 “念白,你放心,”柳如辰紧紧握住任念白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暖,“你的心意,我必当如实转达给江先生。他若得知你的决定,定会理解并尊重你的选择。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支持你、帮助你,共度难关。” 言罢,柳如辰告别了任念白,匆匆离开了学士府直奔沁香斋。 陆渊与江白石于雅间之内,度日如年,坐立难安,满心焦急地等待着柳如辰的到来。 终于,门扉轻启,柳如辰步入室内,然而她的身后却空无一人,这一幕让江白石心中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柳大娘子,”江白石着急询问道,“念白她……可好?” 柳如辰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念白她并无大碍,只是……任夫人身体抱恙,念白身为女儿,要守在母亲身边,尽心照料。” 接着,柳如辰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二人细细道来,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江白石的心头。 当她终于将念白的决定转达给江白石:“念白要我转告江先生,她怕是此生与你有缘无份,要你别再等她。” 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随即又恢复了一丝坚毅。 “百善孝为先,”江白石沉声道,“任夫人病重,念白作为女儿,怎能弃之不顾?我会一直等她,无论多久。若她需照顾任夫人一生,我便在此守候一生。” “此生不渝,此情不变。”他的语气坚定,仿佛是在向命运宣告自己的决心。 陆渊和柳如辰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不禁为这对有情人感到惋惜。 江白石提笔凝思,写就了一封情深意长的书信,郑重地托付给柳如辰,请她务必转交给任念白。 随后,陆渊与柳如辰一同乘车返回王府。马车内,气氛略显沉闷,柳如辰的目光不时望向窗外,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回想今日任夫人为了任念白得偿所愿,竟不顾病痛,也要忍着别离之苦助她离开。任念白不忍母亲受病痛折磨,留下照顾,放弃与相爱之人约定,用自己的陪伴与照顾来换取母亲的一份安心与康复的希望。 “但愿任夫人能够早日康复,不再受病痛折磨。”柳如辰轻叹一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陆渊见她眉头紧皱,轻声安慰道:“任小姐的孝顺与体贴,确实难能可贵。我相信,她的这份心意定能感动上天,让任夫人早日康复。而且,念白并非真的放弃了与江先生的缘分,只是暂时将个人的情感放在了家庭责任之后。这样的决定,更显其成熟与担当。” 柳如辰听了陆渊的话,心中的忧虑似乎减轻了几分。 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马车继续向前行驶,而车内,则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祝福。 第41章 沈千千之父降职缘由 晨曦已悄然洒满房间,金色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缝隙,柳如辰仍静静地躺在床上。 近日她脑海时不时浮现任念白的脸庞,时而是任念白憧憬在江南与恋人生活时的幸福笑容,时而是任念白对任夫人患病在床的悲痛欲绝。 她不禁感慨这古代女子的恋爱是由她们自己所能左右的,庆幸自己并非这时代的人。 柳如辰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忙坏了,竟忘了找鹿皮书的线索。 她猛地起身,在书案的账谱中寻找着自己的鹿皮书。 当她拿起鹿皮书时,不知何时封面竟已有三个图案。 她既惊讶又惊喜,拿着陆渊写给自己的西夏文对照,这已经显现的文字,除了最开始的“义”,还多了“容”和“孝”两字。 “离回去的日子不远了!”柳如辰激动的看着书皮。 当她摸着“孝”字图案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并未为这真的柳如辰问候过宰相夫妇。而且此前顾奕给自己的信,也让她十分在意。 “彤儿,明日我们回宰相府一趟吧,母亲和父亲肯定很想我了。”她叫着彤儿。 彤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被柳如辰的突然决定逗笑了: “夫人,您是怎么知道老爷和夫人会想您的呢?” 话语间满是俏皮与好奇。 柳如辰微笑着,想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大半年之久,却未曾真正为这具身体的父母尽过一丝孝心,实属有些愧疚。 “秋霜,你去吩咐沁香斋,明日一早准备些清爽可口的糕点,我们带去丞相府,给父亲母亲尝尝。”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晨曦,柳如辰便已轻装简行,踏着薄雾,匆匆赶往宰相府。 “母亲!”柳如辰踏入房中,“女儿近日得闲,特地前来探望您,母亲近来可好?” 听到柳如辰的呼唤,宰相夫人微微一怔,手中的筷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抬头望柳如辰,眼中满是惊讶与喜悦。 “辰儿!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许久未回,想见见母亲。” 如辰示意彤儿递上点心。 “母亲,这是我沁香斋的招牌,金玉肉松酥,你尝尝?” 如辰打开盒子递了上去。 宰相夫人眉头紧皱,接过点心,还不忘说一句。“先前要你把心思放在王爷身上,你不听,现如今可好侧室先怀上了!” 宰相夫人轻咬一口。 “这是什么,香香脆脆的,还不错!” 宰相夫人瞪大眼睛赞叹道。 “这是用上好的猪腿肉做的点心,味道还不错吧!” 如辰见宰相夫人开心,连忙说道。 宰相夫人看出如辰的心思,放下糕点,“你别打岔,若你执意要经营这沁香斋,那你得凡事听我的!” “行,都听你的还不行吗,母亲!” 宰相夫人听了,给了旁边的丫鬟一个眼神,丫鬟便走开了。 不一会儿丫鬟拿了一个盒子过来,递给了宰相夫人。 “辰儿,你听我的,想办法让那沈娘子喝下这滑胎药,决不能让她先比你生了长子!” 说着宰相夫人打开了盒子。 “母亲!我怎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柳如辰吓的站了起来,她心知虽然自己特别讨厌沈千千,但也不至于要害一个还未出生的无辜生命。 宰相夫人见柳如辰如此坚决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明显不悦,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辰儿,你可知这深宅大院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母凭子贵,这不仅仅是一句空话,而是多少年来后宫与前宅中不变的真理。” “你作为宰相之女,嫁入王府,肩上自然承载着家族的期望与责任。” 说着把盒子盖上,递到如辰手中。 “若你顺利诞下嫡长子,以后的日子即使王爷对你无情,就凭这嫡长子也能保你一世无忧!” 柳如辰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母亲,这件事情我办不到!” 宰相夫人一听,立马脸色暗下来,“若你不听我的,那沁香斋你也别想继续开下去了!” 柳如辰没想到宰相夫人会以沁香斋要挟自己,想着先应付这宰相夫人,便随意要彤儿收着这药盒。 “母亲,你先容我考虑考虑!” “那行!” 宰相夫人松了松眉头。 “母亲,怎么不见父亲呢?” 如辰四处张望。 “你父亲早就上早朝去了,怎么嫁出去大半年,连你父亲什么时候上早朝都忘了?” “不是,您看我今日带来点心,想让父亲也趁热尝尝!顺便有件事想问问父亲。” 如辰不自觉的摸了发簪。 “何事竟要与你父亲相商?” 宰相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的望着如辰。 “我想知道当年沈千千的父亲,沈平司还位居三司使时,发生何事导致她父亲连降三品?” 如辰问道。 “为何突然对沈家之事如此上心?” 宰相夫人不自觉的手握紧了。 “沈千千多次陷害于我,指责父亲害的她父亲连降三品,一家人苦不堪言。我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由!” “此事与你父亲并无关系,这沈平司当年位居三司使,油盐不进,做事墨守成规,不懂得变通,惹了不少人。” “你父亲当年想拉他进自己的势力,屡次邀请被拒。你父亲就此作罢。” “怎知这沈平司为救他的长子,竟贿赂御史台,被圣上发现因此降职以示惩戒!与你父亲何干?” “那他长子入狱可与父亲有关?” 如辰问道。 “那怎能与你父亲有牵扯! 是他那长子与人在听风楼因一女乐师而发生争执,将一人从二楼推下而当场毙命,随后被御史台关押。后因沈平司贿赂,御史台将案宗改为失误坠楼才将他那长子救出。” “圣上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但也只是将他降职,禁止沈家人十年不可参加科举,了结此事。” “此事说来,不过是昔日沈平司突遭横祸,急来求助于你父亲,欲借府中之力平息风波,救其子于水火之中。你父亲念及同僚之情,本欲借此契机,诚邀沈大人共谋大事,共襄盛举。” “奈何沈大人高风亮节,不愿涉足朝堂纷争,婉拒了这份好意。故而,你父亲虽有相助之心,却终未施以援手。这怎能归咎于你父亲,反说是他害了沈家呢?”宰相夫人说到这里,脸色渐沉,满是不解与愤慨。 如辰闻言,心中重负顿消,长舒一口气,恍然道:“原来如此!竟是这般误会。” 二人继续细语家常,随后天色渐晚,柳如辰告别宰相夫人。 临走前宰相夫人还特意嘱咐了柳如辰一句:“辰儿啊,那滑胎药你可别忘了。” 第42章 沈千千夺药 回府的马车上,柳如辰静坐其间,心绪却如窗外飘忽的云,难以安定。 宰相夫人的话在耳畔回响,她不禁细细思量:若沈千千能明了其父降职之事与宰相府并无瓜葛,自己岂不是能免去诸多无端的是非与麻烦? 正当柳如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早点与沈千千坦诚相告,马车外彤儿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夫人,王府到了!” 柳如辰轻应一声,缓缓步下马车,恰巧看见沈千千。 沈千千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身后紧跟着数名侍卫。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柳如辰心中暗道,这或许正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解开误会、消除隔阂的契机。 于是,她定了定神,决定主动走向沈千千,希望能借此机会,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还自己一个清白,也为这段因误会而起的纠葛画上一个句号。 柳如辰见状,她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沈娘子,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需与你商议,还望能借一步说话。” 说着,她以眼神示意周围的侍卫能够暂时回避,给予她们二人一个私密的空间。 沈千千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柳如辰,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却故意装作不解风情。 “哦?夫人这一大早便匆匆外出,不知所为何事?此刻又急于找我商议,还带着这精致的小盒子,莫不是又精心策划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计谋吧?” 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与戒备。 柳如辰心知沈千千对自己的误解颇深,越早澄清一切越好,于是她眉头微蹙,压低声音,语气诚恳而急切:“沈娘子,此事关乎你我之间的恩怨纠葛,我确有要事相告。” 然而,正当柳如辰准备进一步阐述之时,沈千千的丫鬟绿竹突然插话,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娘子,王爷已在龙锦阁等候多时,怕是已经着急了!” 沈千千闻言,目光在柳如辰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转身登上了马车,留下一句未完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以及柳如辰那无奈而坚定的身影。 柳如辰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目光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虽着急但又无可奈何。 她心想定要寻个机会,将其父降职一事的真相和盘托出,以解彼此间的误会与隔阂。 “夫人,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秋霜轻声细语,上前一步,轻轻扶住如辰的手臂。 “嗯。” “夫人,”彤儿迎面走来,手中紧握着那个精巧的药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滑胎药……该如何处置?” 柳如辰的目光落在药盒上,想着这个药自己断然不会用,轻声吩咐道:“明日管家会派人来清理秽污之物,你便将这药盒一并丢入秽污桶中吧。” “是,夫人。”彤儿应声道。 次日下午,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王府的青石小径上。 杂役柏舟肩扛扁担,手持竹篓,步伐稳健地来到了柳如辰的院内。 他轻叩门扉,声音温和而恭敬:“彤儿姑娘,在下特来收取秽污桶,不知是否已备好?” 彤儿闻声而出,面带微笑,指了指院中角落早已摆放整齐的两只秽污桶。 “柏舟大哥,你看,就这儿两桶了,麻烦你了。”彤儿客气道。 “诶,好嘞!彤儿姑娘客气了。”柏舟应声上前,熟练地提起桶盖,检查无误后,将它们一一搬上小车。 完成这边的任务后,柏舟并未多做停留,推着满载的小车,又匆匆赶往沈千千的院落。 到达时,他再次扬声通报:“玉竹姑娘,在下来收秽污桶了,请问方便吗?” 院内传来玉竹清脆的声音:“柏舟大哥,你推进来些吧,今日秽污确实多了些,搬出去不太方便。” “好嘞,我这就进来。”柏舟应声推门而入,依照玉竹的指示,将小车缓缓推进院内。 不多时,柏舟便将沈千千院内的秽污桶一一搬上车,动作麻利而有序。 玉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杂役柏舟推来的小车,其上秽污桶内的一个精致盒子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熟悉的轮廓在玉竹的视线中渐渐清晰,她努力回想,突然一下想到那不正是昨日柳如辰身边的丫鬟彤儿紧握在手中的盒子吗? 心中暗自揣测,玉竹面上却不动声色,对柏舟道:“柏舟大哥,我突然想起,还有些秽物遗落在了小厨房内,能否请你一并帮忙搬出?” 柏舟闻言,面露难色,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额外任务有些措手不及。 玉竹见状,连忙补充:“近日王爷频繁光顾娘子院中,秽污之物自然也随之增多,实在辛苦柏舟大哥了。” 见玉竹言辞恳切,柏舟无奈点头,转身向小厨房跑去。 待柏舟身影远去,玉竹迅速行动起来,她轻巧地从秽污桶中取出那个盒子,轻巧地将其藏匿于花坛的隐蔽处,心中暗自盘算。 不久,柏舟空手而归,一脸疑惑地望着玉竹:“玉竹姑娘,我仔细查看了小厨房,并未发现秽污桶啊。” 玉竹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随即笑道:“哦,想是我这几日太过忙碌,记性也差了,竟把这事儿给记混了。王爷日日留宿于此,琐事繁多,难免分心。” 柏舟闻言,并未深究,只是客气地回应:“原来如此,那这些秽污我便先收走了,若再有需要,随时通知我便是。”言罢,他熟练地推动小车,缓缓离开了院子。 玉竹小心翼翼地从花坛的隐秘处取出那个盒子,用手帕轻轻擦拭去表面的尘埃,随后步入了屋内。 “娘子,您快看,这不是昨日柳如辰夫人身边丫鬟彤儿手中紧握的那个盒子吗?”玉竹将擦拭干净的盒子递到沈千千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 沈千千正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养胎的药粥,闻言不禁微微一怔,手中的汤匙也暂停了动作。 她抬头望向玉竹手中的盒子,心中暗自思量,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无疑与她昨日与柳如辰的交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是什么?”沈千千接过盒子,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轻轻旋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扑鼻而来,她猝不及防之下被粉末呛到,连忙盖上瓶盖,将小瓶递回给玉竹。 “你速去府上药房,私下里询问一番,这瓶中究竟是何物?” 玉竹领命而去,心中亦是不安。几个时辰后,她匆匆返回,神色异常紧张。“娘子,不好了!”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询问了药房的老医师,这瓶中装的是……是滑胎药!” 沈千千闻言,手中的茶杯猛然一颤,滚烫的茶水倾泻而出,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什么?滑胎药?” 沈千千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努力让心绪回归平静。 她暗自思量,这滑胎药显然不是为柳如辰准备的,因为柳如辰并无身孕之虞。 那么,这药的目标只能是自己。念及此处,沈千千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但她很快便强压下这份不安。 此时,玉竹正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动作麻利而细心。“这药瓶我待会就给扔了,省得看着心烦。”她边收拾边自言自语道。 “等会儿!”沈千千突然开口叫住了玉竹,“留下这药瓶,我有用!”她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玉竹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疑惑。“娘子,这……”她欲言又止,显然对这药瓶的留存感到不解和担忧。 第43章 你是劝不动一木头的 沁香斋内,欢声笑语交织成春日的序曲,顾客们络绎不绝,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 店内糕点香气与茶香交织,柳如辰穿梭于繁忙之中,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急切。 她轻声嘱咐掌柜几句,确保一切井然有序后,便匆匆准备离去,心中挂念着一桩未了之事。 “夫人,今日似乎比往常更为急迫,可是有何要事需回府处理?”彤儿紧随其侧,轻声细语,眼中满是对柳如辰的关切。 柳如辰步伐坚定,目光如炬,“前几日,沈千千似有意避我,每每相见,总以休憩为由婉拒深谈。我心中疑虑未解,今日必须早些回去,将一切说个明白。”言罢,她已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沁香斋的门槛,身影在夕阳下拉长,显得格外坚决。 回到王府,两人直奔沈千千的院落。然而,未及入门,便被门口的护卫礼貌而坚决地拦下。 “你去通知你们沈娘子,我有重要的事和她说。”柳如辰说道。 “请夫人稍候,容小的前去通报沈娘子。”护卫躬身行礼,言语间不失恭敬。 柳如辰微微颔首,耐心等待,心中却已暗自盘算着即将展开的对话。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将误会与隔阂一一化解,还彼此一个清白与宁静。 不多时,沈千千的贴身丫鬟自院内轻盈步出,向护卫轻声吩咐了几句,随即便引领着柳如辰与彤儿踏入这幽静别致的院落。 “哎呀,是姐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坐。”沈千千闻声而出,面带笑意,举止间尽显温婉,仿佛先前的一切不快都未曾发生。 她指了指桌上刚泡好的一壶花茶,香气扑鼻,显然是精心准备,“姐姐来得正好,我刚泡了一壶上好的花茶,一起来品尝一番吧。” 然而,柳如辰却并未被这温馨的氛围所感染,她的目光坚定,言语直接:“千千,咱们之间无需客套。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把你父亲降职一事说个清楚明白。” 沈千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眉紧锁,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我父亲降职一事,其中的曲折,你我二人心中再清楚不过,又何必再由你来为宰相府粉饰太平,添油加醋地美化些什么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不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柳如辰试图平复沈千千的激动情绪,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 “请先听我细细道来。前几日我特意回了宰相府,详细询问了关于你父亲降职之事。经过多方查证,我得知你父亲的降职,并非宰相府所为。实际上,是因为你父亲为了救你兄长,贿赂御史台的被发现,这才导致了后续的一系列变故。” 然而,沈千千闻言,非但没有平息怒火,反而更加愤怒,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父亲一生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他怎会为了包庇家人而去贿赂御史台?这等荒谬之事,简直是对他老人家清白的极大玷污!更何况,我兄长自幼便博文约礼,行事端正,他从未涉足御史台半步,又何来需要父亲去救他之说?柳姐姐,你如此污蔑我的父亲和兄长,岂不是在撒谎诓骗?你们宰相府在行事之前,难道就不能先查清楚事实真相吗?” 沈千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你觉得,我会轻易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与嘲讽,仿佛柳如辰的话在她耳中不过是无稽之谈。 柳如辰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你兄长是否真的被关在御史台,你父亲是否涉及贿赂,这些真相,你不可能全然无知。只是,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不愿面对那些不愿接受的现实罢了。” 柳如辰没料到沈千千会不知自己兄长被御史台关押一事,心想自己过于草率,自己从宰相府问来的事,沈千千怎么会相信。 “这来龙去脉,我回去查个水落石出。在此之前,还希望你不要再以你父亲降职一事再故意为难。” 然而,沈千千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凉薄与固执:“柳姐姐,你查或不查,这事实又能改变多少呢?在我这里,它早已根深蒂固。” 面对沈千千的固执己见,柳如辰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彤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柳如辰,两人刚踏入自己院落的门槛,还未及休息,便闻得下人匆匆来报,说是老夫人有请。 柳如辰心中虽不知什么事,却也预感到此行或许并不简单,暗自提高了警惕。 步入老夫人的居所,室内陈设古朴雅致,却难掩那份岁月沉淀下的威严。 柳如辰上前行礼,言语间不失恭敬:“儿媳给老夫人问好,愿老夫人福寿安康。” 老夫人端坐于上首,目光深邃,语气看似轻松,实则暗藏锋芒:“近日来,我听闻你多次探访千千的院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如此频繁往来?” 柳如辰心中快速盘算,深知老夫人对自己素有成见,加之两人之间曾有过不快,此时更是需谨慎应对。她微微一笑,回答道。 “回禀老夫人,儿媳只是见沈二娘子如今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加之先前她曾遭遇不测,被歹人绑架,心中难免有余悸。儿媳念及同为女子,且同为王府中人,理应相互扶持,故而前去探望,聊表关切之情。” 言罢,柳如辰暗暗观察老夫人的神色,只见她眉宇间似有松动,却仍难掩疑虑。 柳如辰心知,老夫人平日里对自己就颇有微词,若此时让她知晓自己频繁探访沈千千实则是为了她父亲降职一事,只怕会徒增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更加坚定了隐瞒此事的决心,只盼能早日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静。 老夫人轻啜一口茶,目光微垂,缓缓说道:“千千那边,府中自有妥善安排,你无需过分挂心。毕竟,她身为侧室,又先于你有了身孕,若有个什么闪失,外界难免会有诸多揣测。”言下之意,颇有几分敲打之意。 柳如辰心中暗笑,这些后宅中的女子,心思之细腻,想象力之丰富,当真堪比那些电视剧中的编剧。 自己原本只是为了与沈千千说清楚,避免无谓的纠缠,却不料在老夫人眼中,竟成了别有用心。这王府之中的种种猜忌与争斗,实非自己所愿涉足。 于是,柳如辰轻启朱唇,笑容温婉而坚定:“老夫人多虑了,儿媳并无他意。若真有谁对此事有所误会,那从今往后,我便少去打扰便是。请老夫人放心。” 说完这番话,柳如辰已无心再与老夫人纠缠于这些无谓的猜忌之中,只盼能早些离开这压抑的氛围。 老夫人见状,也并未多加挽留,只是淡淡一句:“既如此,那你便早些回去吧。”便算是随意地打发了柳如辰。 柳如辰轻施一礼,转身离去身。 老夫人目送柳如辰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她眉头紧锁,暗自思量着柳如辰的种种行为,总觉得有些蹊跷。 “ 这柳如辰既无心为王府延续香火,诞下嫡子,又似乎对王爷并无深情厚意,那她为何偏偏在沈千千有孕之际,频繁出入其居所?”老夫人心中疑惑丛生,总觉此事非同小可。 她转而看向身旁侍立的嬷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轻声吩咐道:“上次我命你准备的那道平安符,可已妥善交给了柳如辰的丫鬟?” 嬷嬷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夫人放心,老奴已亲自将平安符交到了柳夫人丫鬟的手中,绝无差错。” 第44章 老夫人又来投毒了 “彤儿姐姐,好消息来啦!”一个丫鬟笑靥如花,手持托盘,内中盛放着精致的熏香炉与新制的枕头,语气中满是恭敬与喜悦。 “管家特地差人送来了这些秋冬时节的熏香与新制的枕头,说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特地为您挑选的呢。” 随着丫鬟的话语落下,几位身强力壮的家仆鱼贯而入,肩上扛着沉甸甸的包裹,动作麻利地将物品逐一搬入院中。 彤儿走上前,轻轻掀开熏香炉的盖子,一股淡雅而熟悉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她细细品味,心中不禁一动——这香气,竟与上次顾奕公子提醒自己要留意的护身符中散发的味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真是有劳管家费心了。”彤儿转过身,对着来传话的丫鬟温婉一笑。 “请代我向管家致谢,至于老夫人那里,夫人自会亲自前往表达感激之情。你们辛苦了,先把东西妥善安置在院内吧。” 家仆们闻言,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将熏香炉与枕头摆放整齐。 彤儿待家仆们一一离去后,急忙转身步入屋内,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慎重。 她轻声来到柳如辰身旁,低声禀报道:“夫人,老夫人那边刚刚差人送来了新的秋冬熏香与枕头,我仔细闻了闻,那熏香的味道,竟与上次含断魂香的护身符颇为相似。” 柳如辰闻言,眉头微蹙,心中瞬间明了老夫人的用意。 她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已然胸有成竹。“老夫人这是要对我下狠手了,不过,既然她已出手,我何不将计就计。” 她转而对彤儿吩咐道:“我记得老夫人曾派人来说过,明日府中有家宴,你便将这些新送来的东西妥善安置在院内的隔间里。明日家宴之时,我们便带上它们,也好让这场戏演得更加精彩一些。” 夜色如墨,悄然降临于王府之上,柳如辰的院落内,几盏烛灯摇曳,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四周的寒意。彤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花胶汤,那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勾人食欲。 “夫人,夜深露重,天气愈发寒冷了,您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彤儿将汤碗轻轻放在柳如辰面前,眼中满是关怀与体贴。 柳如辰放下手中翻阅已久的账本,轻轻揉了揉酸涩的双眼,随即站起身,缓步走向饭桌。她边走边喊道:“秋霜,秋霜,快来吃饭了,别忙了,饭菜都准备好了。” 待秋霜应声而来,柳如辰却发现桌上仅摆放着一碗花胶汤,不禁笑道:“怎么只给我准备了一碗?大家都要注意身体,预防感冒才是。” 彤儿闻言,笑靥如花,解释道:“夫人您放心,我们早就料到您会这么说。汤早就多备了几份,只是先给您端来了而已。您瞧,厨房里还热着呢,秋霜她一会儿就去取。” 随着秋霜轻盈的步伐,她端着最后几道菜肴与汤品缓缓步入屋内,三人自然而然地围坐一桌,开始了他们的晚膳时光。 烛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庞都显得格外柔和而温馨。 “夫人,您知道吗?我最近在西城那儿发现了一家新开的桂花铺,他们家的桂花不仅价格比御姐花铺实惠许多,而且香气更加浓郁清新呢!”彤儿兴奋地分享着她的新发现,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柳如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赞许道:“不错嘛,彤儿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然而,一旁的秋霜却似乎并不完全放心,她轻轻瞥了彤儿一眼,提醒道:“我怎么没见你给我过购入桂花的收据呢?” 彤儿闻言,吐了吐舌头,撒娇般地看向柳如辰:“哎呀,夫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把收据放在沁香斋了,明天就拿来给秋霜看。您看她,管我管得比帐还紧呢!” 柳如辰笑着摇了摇头,假装责备道:“有秋霜在,我才不担心你这个小马虎鬼会出什么岔子。不过,下次记得要及时交账哦,别让秋霜再为你操心了。” “夫人才不吃你这一套。”秋霜半晌后才悠悠吐出一句话,那略带调侃的语气瞬间让彤儿和柳如辰都忍俊不禁,屋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柳如辰笑而不语,只是更加勤快地给彤儿和秋霜夹着菜,嘴里还不忘催促道:“你们快吃,别光顾着笑,等会儿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三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她们边吃边聊,从院子的琐碎到沁香斋里的种种趣事,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院子外,夜色已深,万籁俱寂;而院子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温暖如春。 晚膳过后,彤儿忙碌地收拾着饭桌。而秋霜则步入了厨房,开始处理剩余的食材与厨具,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柳如辰则缓缓坐回了书案前,周遭的宁静与夜晚的凉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书案上,蜡烛摇曳,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映照在那本古老的鹿皮书上。 柳如辰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书页上,那已显现的三字图案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时间的流逝,提醒着她离归期已不远。 尽管身处这繁华而又复杂的王府之中,每日都要面对王爷的冷漠与老夫人的刁难,但柳如辰的心中却并非全然苦涩。 在这里,她遇到了陆渊这样的知己,还有彤儿与秋霜这样真心相待的伙伴。她们的存在,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柳如辰总会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未来。 她深知自己终将离开这里,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到那时,陆渊自然无需她挂念,但彤儿与秋霜的命运又将如何?她们是否会因自己的离去而陷入困境? 想到这里,柳如辰的目光转向了桌案上的账本。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与条目,在她眼中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如果沁香斋的生意能够持续兴旺,那么它所带来的收入,或许足以支撑彤儿与秋霜度过余生。 柳如辰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彤儿,你快去把之前准备的那份关于御街糕点活动的宣传纸拿过来,我有些新的想法。” 彤儿闻言,迅速走到一旁的抽屉前,从中取出一张精心设计的宣传纸,递给了柳如辰。 柳如辰接过纸张,仔细审视着上面的内容。 “这个宣传方案已经很不错了,但还不够。”柳如辰沉吟片刻后,抬头看向彤儿,语气中充满了决心与期待。 “不够,你把 ‘整条街’改成 ‘全城’,我要全城的铺子都一起竞争。” 第45章 送礼怎能不收? 王府之中,中秋之夜,月光如洗,银辉洒满大地。王爷与陆渊因宫中盛宴而缺席,老夫人便在家中设宴,邀集府中女眷共赏明月,同享团圆之乐。 柳如辰精心准备了两大盒礼物,寓意着对老夫人的尊敬与节日的祝福。她携彤儿与秋霜,手捧礼盒,步履轻盈地步入后院花园,那里已是一片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交织成夜的序曲。 刚踏入花园,柳如辰便远远望见沈千千与老夫人并肩而坐,笑语盈盈,已是一派温馨和睦的景象。 老夫人见柳如辰姗姗来迟:“如辰,你贵为正室,理应早点过来,提前打点好,怎的如此怠慢。” “如辰来迟,望老夫人海涵。”柳如辰缓缓上前,行了一礼,语气温婉而不失端庄,“但想这府中家宴,有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们细心打点,自是一切妥帖,无需儿媳多虑。” 老夫人见柳如辰应对自如,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以礼相待,心中虽有不悦,却也难以发作。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即便如此,你也应早些到来才是。你看,其他人都是提前到了,就连千千,她怀着身孕都坚持提前赴宴,这份心意,你可得好好学学。” 柳如辰闻言回道:“老夫人所言极是,是如辰考虑不周,让诸位久等了。不过,我此番迟到,实则是为了千千妹妹特意准备了一份中秋礼物,希望能给她一个惊喜。” 说着,柳如辰轻轻打开手中的礼盒,只见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贵药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些都是我费心寻来的阳台药材,对孕妇和胎儿都大有裨益。我知道千千妹妹身子娇贵,需要格外小心呵护,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些。” 接着,她又从另一个礼盒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薰盒和柔软的枕头。 “还有这些,是老夫人前几日派人送来的香薰盒与枕头,我想着千千妹妹或许能用得上,便也一并带来了。希望这些礼物能为千千妹妹的中秋佳节增添一份温馨与舒适。”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礼盒之中,那熟悉的香薰与枕头映入眼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猛地意识到,这些正是自己前几日命人精心准备,却暗中掺入了断魂香的物品。惊愕之余,一股怒火不由自主地在她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你!你怎可将我送予你的东西,轻易转赠与他人?”老夫人怒视着柳如辰,语气中满是责备,“你可知道这香薰与枕头的价值?更可知道这其中的……”她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显然不愿当众揭露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如辰面不改色,依旧从容不迫地回应道:“老夫人赠予之物,自然是极珍贵的。但如辰心中所想,千千妹妹如今身怀六甲,正是需要悉心照料之时。这些香薰与枕头,既能安神助眠,又能调养身体,对于孕妇而言,无疑是极好的。因此,如辰斗胆,将它们转赠给了千千妹妹,希望能助她安心养胎。” 老夫人闻言,怒火更甚,她给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径直走向彤儿手中捧着的熏香枕头礼盒,沉声道:“这东西,就交给我吧。” 柳如辰轻轻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伸手拦下了正准备将礼盒带走的嬷嬷,说道: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提。老夫人赠予的熏香,确实是极为珍贵的,但我记得老夫人特地为我挑选的是百合香,以其清新淡雅着称。” 言罢,柳如辰自己接过礼盒,稳步走向沈千千,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千千妹妹,不知你是否会喜欢这百合的香气呢?” 沈千千见柳如辰突然将礼盒递向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她本能地伸手一推,不料礼盒竟因此被打翻在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一点也不像百合的清香。”沈千千皱眉说道,语气中满是不悦与警惕。 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几步,一脚踢开了地上的礼盒,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味道确实不对劲,恐怕里面混入了对孕妇不利的成分。”她边说边瞪了柳如辰一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柳如辰见状,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一脸无辜地说道:“嬷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可是老夫人亲自赠予我的礼物,您怎能随意猜测其中暗藏玄机?难道老夫人会想害我不成?” 嬷嬷被柳如辰的反问噎得一时语塞,只好解释道:“老奴并无此意,只是担心这熏香在辗转之间被别有用心之人动了手脚,毕竟这府中人心复杂,难以预料。” 她说着还眼神望向柳如辰。 老夫人闻言,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终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找医师来验一验这熏香,看看是否真如嬷嬷所言,混入了对孕妇不利的成分。” 不久,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被紧急召来,他接过被打翻的熏香,开始了仔细的检验。 整个院子里,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周围的下人们有的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被牵连其中;有的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悄悄交换着眼神,议论纷纷。 而柳如辰,则安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验,医师终于抬起头,向老夫人禀告道:“老夫人,经过我的仔细查验,这熏香中并未发现任何有毒成分,对孕妇并无任何危害。” 老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随即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假意宽慰道:“原来如此,今日之事,纯属一场乌龙,倒是让大家虚惊一场了。权当是我们中秋佳节的一个小插曲吧,大家还是尽兴玩乐,不要被这等琐事坏了兴致。” 柳如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惊讶地说道:“哦,对了,我怎么忘了!” “前几日老夫人派人送来的熏香和枕头,并非百合香。现在看来,估计是下人们在传递过程中不小心将我与千千妹妹的礼物给弄混了。” 老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立刻转向医师,焦急地说道:“医师,快,快给千千看看,她的身体可还安好?” 嬷嬷见状,连忙领着医师走到沈千千身边,开始为她把脉。而柳如辰则在一旁,以一副不经意却又略带刺探的口吻说道: “老夫人如此关心千千妹妹,真是令人感动。只是,老夫人送给我的熏香,即便是误送给了妹妹,难道真的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吗?还是说,老夫人原本就……”说到这里,柳如辰故意停顿了一下。 老夫人闻言,脸色铁青,怒视着柳如辰,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吞噬一般。 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厉声说道:“大娘子此言差矣!老夫人只是担心沈二娘子今晚受惊过度,想要确认她的身体状况罢了。大娘子何必大惊小怪,无端揣测老夫人的用意呢?” 柳如辰轻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挑衅,“嬷嬷不说,我还真差点以为老夫人这是要暗暗地置我于死地,让我这宰相千金在王府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病倒,甚至……消失呢。” 言辞虽轻,却如利剑般直刺老夫人的心房。 老夫人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如辰怕是最近太过操劳,以至于思绪混乱,竟会生出这等荒谬的想法。我身为长辈,怎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柳如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恭敬地回应道:“儿媳今日确实不忙,哪里比得上老夫人您日理万机,劳心劳力。老夫人还是多歇息为好,以免累坏了身子。” 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整个院子因柳如辰的这番话而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气氛即将降至冰点时,医师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压抑:“沈二娘子并无大碍,只需好生修胎即可。” 老夫人闻言,心中大石终于落地,松了一口气。 而柳如辰则心中暗笑,她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已经让老夫人心生顾虑,至少在短时间内,老夫人不会再轻易对她动手。 晚宴在这样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中缓缓落下帷幕。柳如辰在彤儿和秋霜的陪伴下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彤儿轻手轻脚地端上一盏热腾腾的茶,递到柳如辰手中,眼中满是关切与疑惑:“夫人,奴婢知道老夫人因为沈千千有孕在身而格外在意她,但奴婢不明白,为何老夫人会多次想要对您下毒手呢?” 柳如辰轻抿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老夫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在意王府的嫡孙传承。而我与王爷之间,并无可能诞下子嗣,这自然让她心生不满。” 彤儿眉头紧锁,“夫人,若非您前几日察觉出那熏香有异,命奴婢暗中更换,今日之事恐怕难以收场。只是,这王府日后该如何待下去呢?” 柳如辰放下茶杯,“和离,是我离开这里的最佳选择。然而,宰相府与王府在朝中的关系错综复杂,老夫人自然不愿让我明面上离开王府,以免影响到两府。” 彤儿更加忧虑了:“可是夫人,您上次提出和离时,就被老夫人驳回了。这次,又该如何是好呢?” 柳如辰想着这老夫人,既要这宰相府和王府在朝中相互扶持,又要这沈千千取代自己诞下嫡子,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不愿作为老夫人贪心的牺牲品。 “你放心,和离,王爷不让也得让。” 第46章 客官,请留好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穿透薄雾,街道上已笼罩在一层轻纱般的晨雾中,露珠轻轻挂在嫩绿的叶尖,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沁香斋虽尚未开门迎客,但店内已是灯火通明。 柳如辰端坐在桌前,墨香四溢,她手持骨雕羽毛笔,笔尖湿润,在宣纸上流畅地游走。 就在这时,彤儿轻盈地步入屋内,手中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 “夫人,您忙了这么久,先吃点早点垫垫肚子吧!别累坏了身子。” 柳如辰抬头望向彤儿,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左手轻轻拿起一块,细细品味起来。 然而,柳如辰并未停下手中的工作。她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点心,一边继续挥毫泼墨,将心中的思绪倾注于笔端。 彤儿望着柳如辰那匆匆书写的身影,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轻声问道: “夫人,您这是在写什么急件呢?为何不等用过早点后再慢慢写呢?”她的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解。 柳如辰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解释道:“这些字啊,我得赶在沁香斋开门前写完。 而且,还需要你们帮忙一起誊抄十几份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显然对即将进行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彤儿闻言,更加好奇了:“夫人,为何要写这么多份呢?是不是沁香斋又有什么新活动了?” 柳如辰放下笔,神秘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你去把小二叫来,我吩咐他,等会儿每桌客人来点单之前,都先给他们发一份这张纸。” 彤儿接过柳如辰手中的纸张,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看到柳如辰那认真的表情,她知道夫人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她点头应和,转身去叫小二。 忙碌了一个时辰,沁香斋内终于一切准备就绪,空气中弥漫着糕点的香甜与即将迎接顾客的期待。 柳如辰站在大堂内,正细心地向小二们交代着即将实施的新举措,但她的眼神中仍流露出一丝担忧,似乎总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未完全传达给每一个人。 “等下客人来了,你们就看我这样做示范,之后照着做就好。” 正当此时,一个熟悉而沉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是何示范?”柳如辰闻声回头,只见陆渊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不远处,正含笑望着自己。 柳如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意外与惊喜:“原来是二爷来了,有失远迎。”她连忙上前几步,行礼道。 陆渊微微一笑,“最近朝中事务繁忙,确实许久未 。。。” 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许久未曾踏入这沁香斋了。今日抽空过来,一是想尝尝这里的点心,看看是否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你近日为了沁香斋的新举措忙得不可开交,我便想着来凑个热闹,亲眼看看这些变化,也顺便给你加油打气。” “那正好,二爷,请您稍坐片刻,让我亲自为您点单,同时也为小二们做个示范。”柳如辰满脸兴奋地邀请陆渊入座。 陆渊虽不解柳如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欣然应允,优雅地坐到了桌旁。 柳如辰见状,立刻递上精心设计的菜单,微笑着说:“二爷,您先看看菜单,有没有特别想尝试的新品?” 陆渊轻轻翻开菜单,目光快速扫过,最终笑道:“不必麻烦了,我还是按照以往的喜好,来一份荷花酥配乌龙茶便好。”说罢,他准备起身,以为示范已经结束。 然而,柳如辰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臂,温柔地笑道:“二爷稍安勿躁,小店近日有新活动,想要请您这位贵客先睹为快。来,这是我们的宣传单,您请过目。” 柳如辰微笑着将手中那张散发着淡淡墨香的宣传单递到陆渊面前,“这是我们沁香斋的一项新尝试,希望新老客户能在享受美味的同时,也能留下他们的宝贵意见。” 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在这张宣传单上,您可以写下对今日所品尝糕点的评价,无论是口感、味道还是外观,我们都非常期待听到您的真实反馈。” 说到这里,柳如辰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当然,如果您有雅兴,不妨即兴赋诗一首,来表达您此刻的心情或是对糕点的赞美。我们会仔细挑选出其中最优秀的诗作,贴在沁香斋的走廊上,让每一位进店的客人都能一同欣赏。” 陆渊闻言,脸上露出了浓厚的兴趣,他接过宣传单,目光扫过那荷花酥精致的外形,心中已有了几分灵感。 “如此有趣的活动,我岂能错过?”他笑着说道,随即拿起一旁备好的笔墨。 笔尖轻触纸面,陆渊的思绪如泉涌般流淌而出,不一会儿,一首清新脱俗的小诗便跃然纸上。 他满意地放下笔,将宣传单递给柳如辰,眼中闪烁着自信与期待。“请柳娘子品鉴,不知是否入得了沁香斋的门槛?”他笑着问道。 柳如辰接过纸张,轻声诵读起陆渊所作的诗篇:“形若荷花绽盛颜,色泽诱人映日边。层次分明如画展,一见倾心梦亦暇。” 念罢,柳如辰满脸赞叹地看向陆渊:“二爷真是才华横溢,此诗不仅描绘了荷花酥的形、色之美,更将品尝者的心境描绘得淋漓尽致。如此一来,定能吸引更多食客前来品尝点心,同时品读墙上的佳作,享受一场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 彤儿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待柳如辰说完,她恍然大悟地拍手叫道:“我懂了,夫人!夫人这是要用写评价作诗的方式来为沁香斋做宣传啊!真是妙计!” 柳如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是,也不完全是。” 她转头望向掌柜,轻声问道:“掌柜的,您可知道城里那些以消息灵通着称的酒楼,比如’包打听’?” 掌柜闻言,思索片刻后答道:“哦,那地方我倒是有所耳闻,确实有几位常客与我们沁香斋颇为熟识,时常会来此小坐,偶尔也会聊起些城中的趣事。”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正是如此。我有件事情,正需要借助他们的消息网络来打听打听。” 一旁的陆渊见状,不禁开口道:“柳姑娘,若是你有需要,何不让我来帮你?毕竟,有些事情,或许我能更加直接地解决。” 柳如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陆渊:“二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生意上的事就靠我们自己。当然,我后面也许有更重要的事麻烦你。” 陆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一笑。 柳如辰轻手轻脚地将桌上那盘精致的荷花酥端到陆渊面前,笑靥如花地说道:“二爷,这盘荷花酥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不久我将有一事相求,还望您不吝相助。” 陆渊接过荷花酥,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笑而不语地品尝起来。 其实,陆渊此次前来,心中是怀揣着几分担忧的。 他听闻下人们私下议论,中秋节时老夫人曾试图用有毒熏香加害于柳如辰,这让他不禁为她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然而,此刻见柳如辰精神焕发,丝毫不见被阴霾笼罩的痕迹,他心中的大石这才悄然落地。 “柳娘子,今日我不仅品尝到了你亲手制作的糕点,还亲身体验了你为沁香斋策划的新活动,实在是不虚此行。” 陆渊放下手中的荷花酥,正色道,“朝中事务繁忙,我需即刻返回处理。至于你所言的忙碌,日后若有需要,直接告知我便是,不必客气。” 柳如辰目送陆渊离开沁香斋,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暖。她深知,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王府中,能有一位如陆渊这般愿意伸出援手的朋友,是何等的幸运。 待陆渊的身影渐渐远去,柳如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而投入到对接下来计划的周密安排中。 第47章 请君助离 沁香斋内,诗意盎然,文人雅士们纷纷被那独特的糕点活动所吸引,雅间之外,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 柳如辰静坐雅间之内,窗外喧嚣似乎与她无关,她正细细规划着下一轮的宣传活动,心中盘算着如何将沁香斋办成城内数一数二的糕点名店。 就在这时,门扉轻启,一阵淡雅的花香伴随着一位熟悉的女子身影悄然进入。 “直接说吧,今日特地找我,有何要事相商?”女子开门见山。 柳如辰抬头望向眼前人,“我找你来,是因为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她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推向对面,继续说道,“我想请你助我,与王爷达成和离之约。” 沈千千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直视着柳如辰,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与嘲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我们之间的恩怨,岂是轻易能化解的?” 柳如辰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而诚恳:“沈千千,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难道你就不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以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吗?作为嫡子出生,他将拥有更多的机会和可能。” 沈千千闻言,脸色微变,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但随即,她的话语又变得尖锐起来:“柳如辰,你当初为了嫁给王爷,不惜让你父亲动用宰相的身份,陷害我父亲,害得我家道中落。如今,你却要我来帮你和离?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柳如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段过往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障碍,但她仍然试图解释:“沈千千,我必须再次强调,我从未想过要嫁给王爷,更不想被困在这王府之中。至于你父亲降职的事情,我已经在全力追查真相。我向你保证,给你一个真相。” 然而,沈千千似乎并不买账,她冷笑道:“查了又如何?只怕最终不过是撕开你们宰相府虚伪面具的一角罢了。柳如辰,你我之间,早已没有了信任可言。” 面对沈千千的冷漠与决绝,柳如辰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要解开两人之间的心结并非易事,但她仍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柳如辰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沈千千:“关于你父亲降职之事,我们暂且搁置一旁,不是今日讨论的重点。我今日前来,是想与你谈的是我与王爷和离之事,这对你而言,实则是百利而无一害。” 沈千千挑眉,显然对柳如辰的提议感到意外:“你是说,你想要王爷休了你?”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柳如辰摇了摇头,语气郑重其事:“不可休妻。若我以宰相府千金的身份被休,难免会对我的父母造成不必要的牵连。因此,我提出的是和离,而非休妻。” 柳如辰直视沈千千的眼睛,诚恳地继续说道:“你只需向王爷表明你希望腹中的孩子能以嫡子的身份出生。王爷对你腹中骨肉极为重视,定能理解你的这份心愿。而我和离之后,你便是王府中唯一的正室,你的孩子自然也就是嫡子了。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沈千千沉默片刻,似乎在仔细权衡柳如辰的话。她深知在王府中的地位与孩子的未来息息相关,而柳如辰的和离提议,无疑利于她腹中孩子的成长。 “哼!”沈千千的冷笑中带着几分不屑,“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如此好心?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处心积虑地要我劝王爷与你和离,无非是想让我背上抢夺正室之位的恶名,再次陷害我和我父亲,而你则可以坐享其成,全身而退。” 柳如辰闻言,眉头紧锁,她不明白为何沈千千会将她的意思曲解至此。 “这何来陷害之说?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和平分开,你不再需要与我共事一夫,你的孩子也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嫡长子。这明明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陷害诡计?” 她试图说明这事对于双方的利弊,但沈千千显然并不买账:“你的话,我难以信服。在这个王府里,我已经见过了你太多的算计与阴谋,我不会再轻易相信。” 柳如辰无奈,只能另寻他法以证明自己的诚意:“那我立下字据,如何?以书面形式明确我们之间的约定,保证我绝不会将此事与你的父亲或你个人扯上任何关系。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然而,沈千千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更加愤怒:“字据?哼,那我这所谓的’夺位’之事岂不就有了物证?到时候,你们宰相府就可以拿着这张字据,颠倒黑白,说是我主动要求你与王爷和离,企图上位。柳如辰,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 柳如辰的话语被沈千千冷冷地打断,她试图继续解释:“我保证,我绝不会利用此事陷害你或你的父亲,我只是……”但话未说完,沈千千已是一脸愤怒,显然不愿再听任何辩解。 “我今日来此,本以为你良心发现,想要替宰相府偿还对我父亲的亏欠。现在看来,是我太高估了你。”沈千千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说罢,她决然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柳如辰心中焦急,正欲起身追上前去再做解释,却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两个护卫拦住了去路。他们手持长剑,神色严肃,显然是奉命行事。 “沈姑娘已经离开,请柳夫人不要为难我等。”其中一个护卫沉声说道。 柳如辰无奈地停下脚步,望着沈千千远去的背影:“我说的都是真的!还请沈二娘子好好考虑。” 然而,沈千千的脚步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停留,她的背影在柳如辰的视线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门外。 柳如辰坐回座位,“沈千千如此固执,看来只有拿到沈千千父亲为救儿子贿赂的证据,才有可能成功劝说她!” 同时,她也开始思考其他可能的出路,希望能找到一种既能让自己脱离王府的束缚。 柳如辰手中紧握着刚从“包打听”那里得来的酒楼消息,以及关于沈千千之父降职一事的详尽调查资料。 “此事只有二爷才能帮上忙了!” 柳如辰正准备离开沁香斋,却不料在沁香斋门口处与匆匆赶来的陆渊不期而遇。 陆渊一脸焦急。 他早上听闻下人禀报,说沈千千带着两名护卫前往沁香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沈千千与柳如辰之间素有嫌隙,他担忧柳如辰,故而放下手中繁忙的事务,匆匆赶来。 “柳大娘子,你这是?”陆渊见柳如辰神色匆匆,不禁开口询问。 柳如辰抬头,正对上陆渊关切的目光。“二爷,我正欲寻你。有些紧要之事,需得你相助。” 陆渊闻言,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温文尔雅地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移步雅座,慢慢详谈。” 柳如辰在雅间内,把和沈千千的这些恩怨都和陆渊都说了一遍。 “我拜托’包打听’得到的消息,这御史台的案子审理都有记录,或许有判词拓本沈千千可以冷静地听我解释解释。”柳如辰拜托道,“二爷在朝中务职,是否有认识的人,可以帮我拿到这沈千千父亲贿赂救子案件的判词拓本?” 他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柳大娘子放心,这判词拓本我定会尽力帮你拿到。只是,据你所述,沈二娘子性格固执,她既然已经认定的事情,恐怕难以轻易改变。” 柳如辰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明白,这并非易事。但正如你所说,姑且一试,或许就能找到转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陆渊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坚定,他轻声说道:“柳大娘子,你放心,如若你未能与沈千千化解这前事的恩怨,往后我定会护你周全。在这王府之中,你绝不会孤立无援。” 柳如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她知道,眼前的问题远比个人安危复杂得多。“二爷,我感激你的好意,但事情远不止于此。”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沈千千对我的怨恨,早已根深蒂固,她多次为难于我,这些我都已习惯。只是这次,我请求她助我与王爷和离,实在是有我的苦衷。” 陆渊听到“和离”二字,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讶。“柳大娘子,你……想要与大哥和离?”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柳如辰点了点头,“二爷,实话与你说,生活在这王府之中,我感受到的压抑远比舒适要多得多。和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新生。同时,我相信,这对王爷和沈千千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是,碍于宰相府与王府之间的朝中利弊,这件事并不容易达成。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尽我所能去试一试。” “柳大娘子的想法,我懂了。你放心,既是你心中所愿,我定全力相助。” 第48章 你我结局始于斯夜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亦悄然隐没于地平线之下,天际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暮色。 沁香斋外,夜色如墨,悄然降临;而门扉虽已紧闭,内里却是灯火通明,温暖而明亮。 柳如辰端坐于案前,身旁围绕着堆积如山的纸张,那是她从“包打听”处精心搜集来的关于京城各大酒楼糕点的宝贵信息。 彤儿与秋霜,立于桌旁,静待吩咐。 “今夜,我们需将这些信息细细梳理,以便来日筹划。” 柳如辰的声音温婉而坚定,她轻轻抬手,指向那堆满桌面的资料,“我负责整理’包打听’所传之京城他处糕点的独特之处,无论是配方、口感还是制法,皆需详尽记录。” “彤儿,秋霜,”柳如辰望向两人,“你们则负责将我们沁香斋近日收到的顾客评论,依口味分为咸甜两类,再细辨其创新与传统之别,妥善归类。” 彤儿秋霜点头应允,两人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开始仔细翻阅起桌上的评论纸张。 “还有一事需记,”柳如辰补充道,“务必统计好各类评论的数量,如此方能更直观地看出顾客们的偏好所在。” 随着柳如辰的一声令下,三人迅速行动起来,室内顿时只闻纸张翻动与笔尖轻触之声。 彤儿在翻阅评论之时,忽而眼眸一亮,手中拿着一张评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忙转身,脆生生地唤道:“夫人,秋霜,你们快来瞧瞧这则关于桂花绿豆糕的评论!” 柳如辰闻言,轻抬眼帘,温婉一笑,示意彤儿继续说下去。秋霜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凑了过去,三人目光皆聚焦于那张薄薄的纸张之上。 “近日琐事缠身,心绪纷扰难宁,压力如山大,重负难当。幸有挚友相伴,引吾至此清幽地,共赏糕点之美味。 此糕色泽温润如玉,香气袅袅袭人,入口即化,清爽透心脾。一瞬之间,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万虑皆空,心旷神怡。今品此糕,如沐春风,忧思尽散。乃知人生苦短,何须自寻烦恼?美食美景,皆可解忧。”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道:“不错,我们的糕点确实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它们能给人带来满满的正能量!” 彤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地问道:“夫人,什么是正能量呢?” 柳如辰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她们生于古代,自是不懂这些现代词汇。 于是,她笑着解释道:“正能量啊,就是一种正向的、积极的力量。就像这块桂花绿豆糕,它不仅仅满足了食客的味蕾,更让一位原本心情沮丧的客人重新找回了笑容,振作了起来。这就是正能量,它能够给予人们支持和鼓励,让人的心灵得到滋养和成长。” 秋霜闻言,眼睛一亮,似乎有所领悟:“哦,我明白了!夫人说的正能量,就像是那些让我们感到愉悦、开心的事情,它们能让我们变得更加积极向上,对吧?” 柳如辰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正能量就是那些能够激发我们内心美好情感,让我们感到快乐、幸福,从而更加勇敢地面对生活挑战的力量。而我们的糕点,正是传递这种正能量的使者。” 三人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坚定信念。 彤儿,和秋霜又开始低头忙碌起来,柳如辰看着两人认真的模样,不禁问道:“彤儿,秋霜,你们可有想做的事?” 彤儿与秋霜闻言,纷纷从忙碌中抬起头。 彤儿先是一笑,明媚而温暖:“夫人,说起想做的事,我呀,就想着能吃遍天下所有的美食,然后尝试着做出更多让人回味无穷的好吃的来。” “我说是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柳如辰笑着说道。 “我将来就是一直陪着夫人,没有什么想法!”彤儿继续说着。 柳如辰望着彤儿那纯真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她轻抚着彤儿的发梢,柔声道:“傻丫头,你怎么可能一直都陪着我?万一哪天,我不在了。。。” 彤儿闻言,脸上满是疑惑,她不解地望向柳如辰:“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而且将来我们怎么会不在您身边呢?” 柳如辰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彤儿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万一,万一有那么一天,我……我不在了。又或者,你们有机会拿到了卖身契,获得了自由,那你们的未来又该如何打算呢?” 彤儿听后,“夫人,就算我真的有一天获得了自由,没有了卖身契的束缚,我也还是要留在沁香斋,陪在您身边。” 秋霜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也满是赞同与决心。她轻声附和道: “我也是,曾几何时,我未曾想过自己会涉足商界,更未料到经商之道竟能带给我如此多的喜悦与成就感。自夫人接手沁香斋以来,我得以学习账目管理,亲身参与筹备与运营,亲眼见证每一位踏入店门的客人对我们的糕点赞不绝口,那份自豪感与满足感,是任何言语都难以言喻的。” 彤儿也跟着说道,“如今,我们无需依附王府,亦能自给自足,生活因此而变得既充实又快乐。所以,无论夫人将来身在何方,我和秋霜都愿追随左右,继续在这沁香斋中耕耘我们的梦想。” 柳如辰闻言,心中既感动又欣慰。她原本打算在离开这世界之时,将沁香斋转手,让彤儿与秋霜能拥有一笔可观的财富,去追求她们各自的生活与梦想。 却不料,这二人竟对沁香斋有着如此深厚的情感,甘愿继续在此守护这份事业。 “那以后沁香斋就交给你们打理了!”柳如辰笑着。 “对,夫人放心在家就可,一切有我们呢!”彤儿自信地说道。 夜深人静,街道上已是一片寂静,唯有沁香斋内仍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此刻,王府深处,沈千千所居的院落里,夜色如墨,仅有一盏昏黄的灯火在屋内摇曳,映照着室内的孤寂与沉重。 窗外,秋风萧瑟,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丫鬟立于沈千千身旁,目光中满是忧虑与不安,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娘子,您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沈千千手捧一碗深色药汁,那碗边沿还挂着未干的痕迹。 当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感受到腹中生命的脉动时,小生命的存在瞬间照亮了她的眼眸,她的眼神充满温柔和爱意。 接着沈千千望着手中的药碗,她眉头紧锁,双唇紧抿,静静思索着。 然而,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没有言语。 沈千千闭上眼睛,毅然决然地将那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第49章 沈千千你发什么颠? 晨光熹微,天际尚存一抹淡蓝,薄雾轻纱般缭绕在院落之中,缓缓消散于初升日光的温柔拥抱下。 柳如辰的屋内,烛火犹明,她正细心地整理着即将带往沁香斋的东西。 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它们由远及近,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紧接着,一个低沉而威严的男子声音穿透薄雾,直击人心:“柳如辰,你给我出来!” 柳如辰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出屋外,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只见王爷身着一袭华贵的长袍,立于院落门口,身后紧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他们神情严肃,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和她第一次见王爷的情景一样。 柳如辰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她试图以一种平和而理智的态度询问。 “不知王爷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王爷的脸色铁青,青筋在额头上暴突,怒目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 “柳如辰,你自己做的龌龊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彤儿和秋霜见状,吓得双手直颤,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柳如辰身前,尽管她们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 柳如辰轻移脚步,把两人立马就护在身后,手快速把碍事的袖口绑在手臂上,全身紧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突。 “且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陆渊及时赶到,他快步上前,试图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大哥,柳大娘子和沈二娘子之间的误会由来已久,此时更应冷静处理,切莫因一时气愤而冲动行事。” 王爷闻言,怒意未减,他冷冷地看了陆渊一眼,“二弟,你向来以家庭和睦为重,我自然知晓。但柳如辰此人,心思狭隘,手段阴险,此次更是胆大妄为,毒害千千,致使她流产!我岂能坐视不理?” 柳如辰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什么毒害沈千千流产?你这是无凭无据的诬陷!若真有此事,为何不让她亲自来与我对质!” 王爷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再去伤害千千?简直是痴人说梦!来人,还不动手!”他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直指柳如辰。 在护卫们尚未迈出步伐之际,柳如辰身形一闪,已疾步逼近王爷。王爷见状,本能地欲以手臂格挡。 却不料柳如辰动作迅捷异常,她巧妙利用王爷宽大的长袖作为借力,瞬间将王爷的手臂缠绕其上,并紧紧束缚于其颈间,令王爷动弹不得,面露惊愕之色。 “尔等若再敢上前一步,这衣袖一紧,你们的王爷恐将性命堪忧!”柳如辰的声音冷静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护卫们面面相觑,最终缓缓后退,气氛一时凝重至极。 陆渊目睹此景,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若继续僵持,对任何一方均无益处,遂开口劝解:“二哥,你此行本是出于误会,未曾掌握确凿证据便欲抓捕柳娘子,实非明智之举。如今已将她逼至绝境,若不寻沈二娘子当面澄清,此事恐难以善了。” 言罢,陆渊目光转向周围的护卫,语气坚定:“此事纯属误会一场,诸位且退下,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王爷闻言,怒不可遏:“不准退!二弟,你怎可如此轻易被她所惑!”然而,面对柳如辰越发收紧的手臂,他亦是无计可施,只能愤然怒视。 “平日里,你与沈千千无端猜疑,百般刁难于我。如今更是凭空捏造下毒罪名,我岂能坐以待毙!”柳如辰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愤怒,她再次用力,将王爷的手臂固定得更为牢固。 “王爷,二爷,柳大娘子,老夫人有请,请诸位移步堂屋一叙。”老夫人身旁的嬷嬷适时出现在院门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渊闻言,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柳如辰与王爷之间,三人一同前往堂屋,气氛一时凝重。 堂屋内,沈千千已等候多时,她面色苍白如纸,身形略显虚弱,无力地倚靠在侧座的木椅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老夫人端坐于主位,神色凝重,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 “老夫人,今日您在此,正是理清误会的大好时机。”柳如辰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她直视着沈千千,语气中没有丝毫退缩,“我想,趁着大家都在,我们不妨一次性将我与沈千千之间的种种恩怨,一一理清。” 老夫人闻言,并未立即回应柳如辰的请求,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沈千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切:“千千,你是此事的苦主,就由你来说说吧。” 沈千千微微点头,似乎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 沈千千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堂屋内回荡:“柳大娘子前几日邀我去沁香斋,本以为是要和解,却没想到她竟直言宰相府既然有能力陷害我父亲降职,也可以让我消失于这世上。” “更威胁我说,若我不主动离开王府,她定会让我的孩子无法来到这个世界。”她边抽泣边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柳如辰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如此颠倒黑白:“沈千千,你怎可如此信口雌黄?那日我分明只是向你承诺会查清你父亲降职的真相,何曾有过半点威胁之意?” 沈千千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她继续哭诉:“我不愿离开王府,便匆匆离开了沁香斋。可回到府中不久,我便感到腹部剧痛难忍,回想起在沁香斋时饮下的那杯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柳如辰听后,心中更是愤慨:“沈千千,事实究竟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数。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会利用自己腹中的孩子来构陷于我,这等手段,何其卑劣!”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够了!柳如辰,你还有何话可说!” 就在这紧张关头,陆渊站了出来,他望向柳如辰,轻轻点头,“老夫人,侄儿这里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柳大娘子的清白。” 随后他从袖中取出几页纸张,缓缓展开:“这些乃是当年沈千千之父提举常平司任职三司使时,因救长子而贿赂御史台,最终导致降职的详细记录。一切是非曲直,皆在此中。” 沈千千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她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声音因愤怒与惊恐而变得尖锐:“你胡说!我父亲一生清正廉洁,怎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陆渊面对沈千千的质疑,神色依旧从容不迫,他轻轻拾起地上的纸张,再次递给老夫人,那上面赫然是御史台的判词拓本,官印清晰可辨。 “沈二娘子,请稍安勿躁。此乃御史台之判词拓本,官章确凿,其真实性无可置疑。” 沈千千心中慌乱,她几步上前,几乎是扑到老夫人身边,目光急切地在纸上搜寻,然而最终,她只是绝望地将纸狠狠摔在地上,嘶喊道:“你与柳如辰素来交好,这官章定是伪造!你们串通一气,欲陷我父女于不义!” 陆渊轻轻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沈二娘子,真假与否,非你我所能一言以蔽之。老夫人若心存疑虑,大可派人前往御史台求证,一切自见分晓。” 沈千千见老夫人面露犹豫,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紧紧抓住老夫人的衣袖,泪水涟涟:“老夫人,请您明鉴!这定是宰相府与柳如辰联手布下的陷阱,御史台亦恐受其蒙蔽。求您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我父亲一个清白啊!” 老夫人轻抚沈千千的背脊,温声细语地安抚道:“千千,你先冷静下来,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言罢,她转而以严厉的目光审视着柳如辰,“暂且不论宰相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但说你下毒陷害千千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柳如辰面色平静,坦然答道:“那日于沁香斋中所泡之茶,我亦曾亲尝,至今安然无恙,又何来下毒之说?” 沈千千闻言,情绪更加激动,她伸手指向柳如辰,怒不可遏:“她定是只在我的茶杯中动了手脚!不然,我怎会无端腹痛?” 柳如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初见温婉如今却近乎疯狂的女子,她叹息道: “沈千千,你我之间虽有误会与恩怨,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更别提你腹中的孩子。你如今这般固执,不惜以自己的骨肉为代价来诬陷他人,我实难理解。” 此时,陆渊适时地拿出了另一张纸,沉声道:“老夫人,请您过目。这是沈二娘子离开沁香斋后,在一家药铺购买药品的收据。” 嬷嬷接过收据,恭敬地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接过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难辨。 那纸上赫然写着“堕胎药”三字。 第50章 一纸和离书 老夫人闻听沈千千之事,顿时怒气冲天,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颤抖地质问道:“千千!你……你怎能对自己的骨肉下手?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王爷?又如何对得起这王府上下对你的期望?” 王爷亦是震惊不已,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沈千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千千,你……你怎能狠心对我们的孩子下手?” 沈千千见事情已然败露,脸色苍白如纸,她连忙跑向王爷,紧紧拉着他的袖子,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王爷,我是被逼无奈的啊!我……我也舍不得腹中的孩子,可……可是宰相府势力庞大,我……我实在无法忍受那个女人,她凭什么能在这王府之中,位居我之上,还过得如此逍遥自在!” 说着,她愤恨地指向柳如辰,眼中满是仇恨的怒气。 “我一定要让宰相府和那个女人,尝尝我们家曾经受过的痛苦!”言罢,她又转而看向老夫人和王爷,泪眼婆娑,似乎在祈求他们的理解与同情。 老夫人凝视着眼前这个因愤怒而面容扭曲,因哭泣而身躯颤抖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陌生与寒意。昔日那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沈千千,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令人难以置信。 “千千啊,你心中有怨,我能理解。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以牺牲王府后代的性命为代价来发泄你的怨恨啊!”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痛心与失望。 沈千千见状,心中更加慌乱,她急忙转向王爷,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眼中满是哀求:“王爷,王爷,千千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请您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吧!” 然而,王爷只是沉默地垂着头,肩膀微微耷拉着,眼神黯淡无光。他轻轻地将沈千千的手从袖子上拂开,把头偏向一侧,不愿再看她一眼。那失望至极的神情,仿佛已经对沈千千失去了所有的信任与期望。 柳如辰与陆渊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令人唏嘘的场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站立着,任由这沉重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房间。 老夫人目睹沈千千情绪激动,难以平复,心中满是忧虑,遂吩咐道:“来人,将沈千千带回房中歇息,她需要静养。” 沈千千见丫鬟上前,情绪愈发激动,她奋力挣扎,嘶喊道:“不!不!我已失去了孩子,今日定要讨回公道!”言罢,她竟不顾一切地冲向柳如辰。 陆渊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欲护柳如辰周全。而柳如辰则身形一侧,右手迅速而准确地击中了沈千千的脖子后方,沈千千顿时晕厥过去。 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感慨。王爷虽对沈千千的行为深感失望,但见柳如辰如此对待沈千千,亦不禁怒从心生,斥责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沈千千敲晕!” 柳如辰双手稳稳地扶着沈千千,眼神坚定,反问王爷:“那你有何良策?难道任由她这般胡闹下去?” 王爷闻言,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沉默以对。堂中气氛一时凝重,众人皆陷入了沉思。 陆渊见状,吩咐道:“来人,速将沈二娘子送回她自己的院子,让她好生休息。”言罢,沈千千的丫鬟们连忙上前,从柳如辰手中接过已陷入昏迷的沈千千,匆匆将其带离了堂屋。 柳如辰望着沈千千那惨白无血色的脸庞,以及那凌乱的发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她暗自思量,若继续留在这王府深宅之中,自己或许终有一日也会落得如沈千千这般的下场。 想到这里,柳如辰鼓起勇气,直视王爷与老夫人,言辞恳切地说道:“王爷、老夫人,今日之事,让我深刻意识到,我与王爷之间并无深厚的情意,而我亦不愿继续生活在这束缚重重的王府之中。对我而言,和离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老夫人闻言,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如辰,我知你今日受了委屈,但和离之事非同小可,你怎能如此轻易便提出?这王府便是你的家,你怎能轻易言弃?” “老夫人,今日的委屈,不过是冰山一角,我在王府所受之苦,早已非一日之寒。我的忍耐已至极限,王府的生活,实非我所愿。”柳如辰目光坚定地望向老夫人,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老夫人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解与不悦:“如辰,你在这王府之中,既有下人悉心伺候,又无人阻拦你外出经商,你又有何委屈可言?” 柳如辰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老夫人,你我之间的关系,无需多言。而我与王爷,更是难以相容。沈千千今日之状,醒来后必生诸多事端,这是不言而喻的。我既不食王府之禄,亦不依赖王府之财。如今,我只愿这毫无意义的婚约能早日了结,对所有人而言,都是解脱。” 老夫人见柳如辰态度坚决,不禁搬出宰相府来施压:“你如此决定,可曾与宰相商议?此事关乎的,不仅仅是你一人的未来,更与王府与宰相府的关系紧密相连。” 柳如辰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老夫人的顾虑:“老夫人请放心,只要王府同意我与王爷和离,我自会告知家父,此乃我主动提出,与任何人无关,绝不会影响到王府与宰相府的合作。” 王爷在一旁静听多时,此刻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母亲,既然柳如辰心意已决,我王府亦无需强求。和离之事,便依她所愿吧。” 老夫人沉思片刻,缓缓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断:“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休息吧。和离书,我过几日会派人送到你的院子里。” 柳如辰闻言,淡笑道:“不必了,老夫人。和离书,我早已备好,且已亲笔签名。” 言罢,她轻轻挥手,示意身旁的秋霜将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信取出。秋霜会意,连忙上前,双手恭敬地将信递至王爷面前。 柳如辰目光坚定,直视王爷:“王爷,只需您今日在这和离书上签字,我们之间的瓜葛便彻底了断。” 老夫人与王爷皆面露惊异之色,显然未曾料到柳如辰会如此决绝,且早有准备。老夫人本想再劝,但见柳如辰心意已决,只得将话咽回腹中。 王爷虽感震惊,但想到沈千千的现状以及自己无暇顾及的王府与朝中事务,终是长叹一声,道:“拿笔来。” 老夫人欲言又止,终是未能开口劝阻,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接过笔,随意写下“陆焱”二字,作为对这份和离书的认可。 柳如辰接过和离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她朝老夫人微微欠身:“老夫人,告辞了。” 言罢,她转身带着彤儿与秋霜,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曾束缚她许久的地方,步入了属于她的新篇章。 第51章 今离府,得解脱! 柳如辰紧握着那份和离书,只觉心头那块沉重的巨石瞬间化为齑粉,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涌遍全身。 她带着彤儿与秋霜返回自己的院子,吩咐道:“彤儿,秋霜,速速整理好沁香斋所需之物,今晚我们便要离开这王府!” 言罢,柳如辰步入内室,来到抽屉前,开始整理账本。她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那本神秘的鹿皮书,那本引领她穿越至此的奇异之书。 她轻轻抚摸着那斑驳的封面,只见其上的图纹依旧若隐若现,虽回家的路途依旧遥不可及,但她的心境却已变得异常轻松。 将个人物品一一打包入行囊之中,柳如辰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正当此时,她忽闻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身之际,正与匆匆赶来的陆渊撞个正着。 “二爷,您怎会来此?”柳如辰略显惊讶地问道。 陆渊望着眼前的柳如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柳……柳姑娘,我……” “二爷,您叫我如辰便好。”柳如辰微微一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今日之事,多亏二爷出手相助,否则我恐怕难以顺利拿到这和离书,更不必说洗清冤屈了。” 陆渊闻言,抹温和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只是,如辰,你离开王府后,可有去处?” 柳如辰轻轻摇头,“我尚未将此事告知父母,不想今夜便去打扰他们。我打算先在沁香斋暂住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陆渊听后,微微蹙眉:“若你暂无安身之所,我或许能为你安排。” 柳如辰连忙摆手,言辞恳切:“二爷已多次援手,我心中感激不尽。住处之事,我会自行解决,不想再给王府添麻烦了。” 陆渊见状,只好作罢,但仍有些不放心:“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回沁香斋吧。” 柳如辰笑着拒绝:“二爷不必挂心,我自幼习武,自保有余。路上我会多加小心的。” 陆渊闻言,虽心中略有失望,但仍点头应允:“既然如此,那你一路小心。若有何需要,随时可来找我。” 柳如辰和两个丫鬟带着行李进入沁香斋,夜晚打烊后,三人整理着雅间,躺在铺着衣服的坐席上,打算将就一夜。 “秋霜,你明日看着沁香斋,我和彤儿去找住处。”柳如辰躺着说道。 “是,夫人!”秋霜回道。 “往后你们都不必叫我夫人,直接叫我如辰即可!”柳如辰想着既然已经和离,名称还是改改顺耳。 “那怎么行!”秋霜和彤儿不适应直接叫唤名字。 柳如辰携带着行李,与彤儿、秋霜二人一同步入了沁香斋。夜色渐深,店铺打烊之后,三人便开始整理雅间,准备在此度过一夜。她们在坐席上铺上了衣物,打算将就一宿。 柳如辰躺在坐席上,望着天花板,轻声吩咐道:“秋霜,明日你便留在沁香斋照看店铺,我与彤儿出去寻个住处。” 秋霜闻言,连忙应道:“是,夫人!” 柳如辰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往后,你们都不必再叫我夫人了,直接唤我如辰即可。如今我已和离,这称呼,也该改改了。” 秋霜与彤儿闻言,面面相觑,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有些不适应。“那怎么行呢,夫人……”秋霜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要不叫小姐,姑娘?我没办法叫如。。。”彤儿也附和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如辰二字。 柳如辰转过身,趴在坐席上,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我比你们都年长几岁,不如你们就叫我如辰姐吧,如何?” 秋霜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欣喜,她轻声重复道:“如辰姐?” “正是!”柳如辰笑靥如花,显然对这个新称呼颇为满意,“听起来是不是比’夫人’要亲切多了?” 说罢,她愉悦地躺下,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这个新称呼带来的温馨氛围之中。 “那你们也快些休息吧,明日还需早起忙碌呢。”柳如辰轻声细语地催促着。 秋霜与彤儿相视一笑,也纷纷躺下。 为了尽快寻得一处安身之所,柳如辰与彤儿一上午奔波于各牙行之间,却遗憾地未能找到一处价格适中、既能容纳三人居住又便于她们往返沁香斋的住所。 正当她们带着一丝疲惫返回沁香斋时,秋霜匆匆迎了上来,告知陆渊正在雅间内等候柳如辰。 柳如辰步入雅间,见陆渊已备好茶点,正悠然自得地品茗,不禁心中生疑:“不知二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陆渊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摆放的龙井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特来此处坐坐,顺便尝尝你这里的点心。” 柳如辰闻言,心中涌起丝暖意,却也玩笑般回应道:“那日后二爷若有空闲,我必亲自下厨,请你吃一顿丰盛的。”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一时变得温馨而融洽。 陆渊忽然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郑重其事,他缓缓开口:“如辰,你我可算是知己好友?” 柳如辰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笑答:“自然算得。在这王府之中,我结交的好友不多,但二爷你绝对是我的知己。只是不知二爷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陆渊微微一笑,解释道:“既然我们已离开了王府的束缚,成为了普通的知己好友,那称呼上是否也该有所改变?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阿渊,而我则叫你如辰,如何?” 柳如辰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原以为陆渊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原来只是关于称呼的小事。她欣然应允:“原来是这事!称呼确实应该随着关系的变化而改变,我自然没有异议。” 柳如辰微微蹙眉,对陆渊的提议显然有些犹豫:“阿渊这称呼,听起来倒像是长辈对我的呼唤,不太合适。让我再想想。” 她边说边陷入了沉思,而陆渊则嘴角微扬,静静地品着茶,等待着她的答案。 柳如辰思考片刻后,提议道:“不如,我就叫你陆渊兄吧?” 陆渊闻言,差点没忍住将口中的茶喷出来,笑道:“你这称呼,怎么越改越显得生疏了?” 柳如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你说得对,确实显得生分了。” 陆渊见状,索性提议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直接叫我陆渊吧,这样显得亲切些。” 柳如辰点头应允,随后话锋一转:“等我搬了新家,一定请你来参加我的迁居宴,到时候你可得赏光啊。” 两人正聊得投机,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彤儿的声音随之响起,紧接着她带着一位客人走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如辰姐,刚刚那位牙行的掌柜又来了。”彤儿急匆匆地走进雅间,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他说我们刚走不久,就有一位住宅的主人想要出租房子。” 掌柜紧随其后,步入雅间,恭敬地向柳如辰介绍道:“柳老板,我这儿恰好有一套新出租的宅子,位置离沁香斋不远,房屋宽敞明亮,布置得也十分雅致。”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问道:“哦?如此说来,倒是颇为便捷。只是不知这价格……” 掌柜连忙答道:“说来也巧,这房屋的主人似乎对沁香斋颇有好感,特意嘱咐我,若您是来找房子的,便以低于市价的价格租给您。” 柳如辰听后,心中虽觉此事颇为顺利,但也不免生出一丝疑虑:“这好事来得太过突然,倒让我有些不安。容我再考虑考虑。” 掌柜见状,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柳老板放心,我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断不会欺瞒于您。” 柳如辰沉思片刻,终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看:“那便有劳掌柜安排一下,我想亲自去瞧瞧这宅子,顺便与房屋主人面谈一番。” 掌柜闻言,神色略显为难,眼神不时偷偷瞥向一旁的陆渊。 柳如辰见状,心中顿时明了,微微一笑,对掌柜说道:“今日多有打扰,多谢掌柜来跑这一趟,我看这房子之事,还是暂且作罢吧。” 彤儿礼貌地将掌柜请出雅间后,陆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柳如辰说道: “如辰,你若是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找人演这出戏码呢?” 柳如辰轻叹一声,目光坚定:“眼下,我确实急需一处安身之所。这房子,我意已决,定要租下。” 言罢,她唤来秋霜吩咐道:“秋霜,你去取来纸笔,并准备几份陆渊平日里最爱的糕点和茶水。” 随后,柳如辰转向陆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陆渊,我想请你品尝些美味,作为交换,你能否按市价将这房子租予我?” 陆渊闻言,轻轻摆了摆手:“你太客气了,这又何须如此?” 柳如辰却认真地说:“陆渊,你我虽为好友,但账目还是要算清楚的。”说着,她已拿起笔,准备书写租房合约,“对了,这房子具体位于何处?” “就在沁香斋西边,穿过那片竹林,便可见一雅致的院落,名为‘盼顾轩’。”陆渊轻声细语地答道。 第52章 盼顾顾盼你 踏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柳如辰和陆渊缓缓行至一座被围栏温柔环抱的院落前。 抬头仰望,只见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古朴的匾额,其上镌刻着“盼顾轩”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两侧则配以雅致的题字:“顾影自怜生花笔,风情万种映碧波”与“盼得月华如练洒,姿态翩跹舞婆娑”,字里行间流露出无尽的诗意与遐想。 步入院中,一幅精致的庭院画卷豁然开朗于眼前。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竹林,那翠绿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宛如大自然的低语。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间隙,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上,为这宁静的竹园增添了几分梦幻与神秘。 庭院之内,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既方便休憩小酌,又不失雅致之趣。而那些精心培育的花草,更是为这方小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显然是被主人细心照料,才得以如此繁茂。 陆渊与柳如辰步入屋内,尽管空间不似王府那般宽敞,但布置得温馨而紧凑,木床简约而不失雅致,书桌与茶案一应俱全,正应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柳如辰轻轻抚摸着桌面,指尖未沾丝毫尘埃,不禁赞叹道:“陆渊,看来你对这个庭院颇为用心,打理得井井有条。” 陆渊微微一笑,“这里是我儿时的读书之地,虽然近些年少有光顾,但几个月前我特意派人重新整修了一番。如辰,你看看还缺些什么?” 柳如辰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这里已经十分周全,什么都不缺了。”话音刚落,她的目光被桌边的一行刻字所吸引,“咦,这是什么字?” 她凑近细看,只见桌面上歪歪扭扭地刻着“陆渊”二字,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你小时候读书时也没那么专心嘛,读书时竟然还在桌子上刻字。” 陆渊闻言,也凑上前去,望着那略显稚嫩的刻痕,笑道:“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了,或许是儿时无聊时的随手之作吧。” 他缓缓抬头,目光恰好与柳如辰那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眸相遇,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长而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宛如羽扇轻挥,带着一抹不经意间的风情。 他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连忙起身,轻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耳尖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彤儿和秋霜怎么没来?”他试图转移话题,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她们去市集购买食材了。应该一会儿会来。”柳如辰随即坐下,轻拍扶手。“陆渊, 你如此帮我,我很担心你在王府中的处境,毕竟我与王府……” 陆渊打断她的话,“如辰,你何时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我与你相交,只求随心而动,旁人的想法与行为,又岂能左右我?你无需为我担忧。” 柳如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在王府中能有陆渊这样的朋友,实属难得。她站起身,目光中满是感激与坚定:“陆渊,从今往后,你若有任何事情,我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陆渊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如辰姐!我们回来啦!”彤儿和秋霜的声音在院子里欢快地响起,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柳如辰闻声迎出门外,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真是太好了,多亏了陆渊,现在我们从沁香斋到这里,竟然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真是太方便了。” 秋霜也附和道:“是啊,以后打烊回来,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一顿丰盛的晚膳呢。” 彤儿则像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四处张望,好奇地问:“厨房在哪儿呀?我要去看看。” 柳如辰笑着指向房屋侧边的一个小房间:“喏,就在那儿!” 彤儿兴奋地提着刚买的蔬菜,直奔厨房而去:“如辰姐,二爷,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准备晚饭,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然而,当彤儿兴冲冲地冲进厨房时,虽然陆渊已经找人打理过,眼下厨房没有水。 彤儿拿着水桶往外走:“我去打个水!” 柳如辰见状,连忙喊住彤儿:“且慢,你可曾留意到水井的位置?” 彤儿回头,一脸自信地笑道:“知道,刚进院子那会儿我就瞧见了,就在院外不远处呢。”说罢,她便轻快地走向那口井边。 只见彤儿熟练地摇转手柄,不一会儿,一桶清澈的水便被打了上来。然而,或许是因水打得过满,她提起时显得有些吃力,脚步一个踉跄,桶中的水便溅出些许。 “哎呀!”彤儿惊呼一声,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鞋子,见并未被水打湿,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溅到身上。” 正当她准备继续前行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自己脚下的地面上。一个比自己脚底明显要长许多的脚印映入眼帘,这让她不禁心生疑惑:“咦?这是男子的脚印?难道是……” 她抬头望向院子,“莫非是二爷刚才也来这里打过水?” “如辰姐!”彤儿提着水桶,正准备步入屋内,却突遭变故。 一只突如其来的手猛然捂住了她的嘴巴,力量之大,让她瞬间惊慌失措,手中的水桶也因此失手打翻,水花四溅。 “嘘!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一个低沉而严肃的男子声音在耳边悄然响起。 彤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瞪大了眼睛,试图从捂着她嘴的那只手中看出些端倪,却只能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热和粗糙。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保持安静。 男子缓缓松开手,转身去井边帮忙打水。彤儿趁机回头,惊讶地发现,此人竟是沈千千院子中的护卫顾奕。 “彤儿!是你在叫我吗?”柳如辰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是的,如辰姐!”彤儿连忙应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顾奕的反应。顾奕闻言,警惕地动作一顿,显然也听到了柳如辰的询问。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晚上想吃点什么。”彤儿一边回应柳如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奕,心中暗自猜测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顾奕见彤儿并未泄露他的行踪,便安心地继续打水,随后将水桶轻轻放在离院门口最近的围栏旁,然后迅速而无声地离开了。 彤儿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边思考着顾奕来此的缘由,边小心翼翼地将水桶抬进了院内。 第53章 冤家就像口香糖 盼顾轩紧邻沁香斋,柳如辰与彤儿在前往新居的途中,恰好经过热闹非凡的早市。 “如辰姐,你快看!”彤儿指着摊位上新鲜欲滴的杏子,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这杏子又便宜又新鲜,咱们买些回去,做些糕点备着吧!” 柳如辰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彤儿便开始与摊主讨价还价,而柳如辰则在一旁细心地挑选着杏子。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妇女们断断续续的聊天声。 “你快看,那个不就是最近才和王爷和离的沁香斋老板吗?”一位妇女低声说道。 “哎呀,真是她啊!你说她怎么就和离了呢?放着王府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自己开店,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另一位妇女不解道。 “谁知道呢,听说王府要娶新正室了。”又有人插话道。 “又要娶啊?不是还有个侧室在吗?” “那侧室啊,听说被害得流产了,现在人都疯了!我跟你说啊……” 这些闲言碎语,虽未避着柳如辰,但她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专注地挑选着杏子。 彤儿似乎也捕捉到了刚才那两位妇人的对话,她轻轻地拉了拉柳如辰的衣袖,低声说道:“如辰姐,这些杏子应该足够了。” 柳如辰微微一笑,将精心挑选好的杏子递给摊主,声音平和而坚定:“那就这些吧。” 彤儿留意到柳如辰脸上并无异样,也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旁。两人迅速购置好所需的食材后,便匆匆在开门营业前赶回了沁香斋。 沁香斋内,一切如常,虽不至座无虚席,却也客流不断,氛围温馨而热闹。 “如辰姐,自上次咱们举办的作诗点评活动以来,店里的常客明显增多了呢。”秋霜边翻阅着账簿,边欣喜地向柳如辰汇报。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那还不错。眼看着元旦节就要到了,这次咱们可得好好策划一番,争取吸引更多的顾客前来,让沁香斋在这个节日里更加红火!” 说着,柳如辰已是一脸兴奋,开始与秋霜商讨起元旦节的活动方案来。而彤儿则在后厨忙碌着,精心准备着即将上桌的糕点,为客人们奉上一道道美味的佳肴。整个沁香斋内,弥漫着节日将至的喜悦与期待。 傍晚时分,三人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了盼顾轩。 柳如辰的手还未触及门扉,那扇门竟自动缓缓开启。她迅速转头望向彤儿和秋霜,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压低声音说道:“看来有人来过。” 彤儿和秋霜闻言,脸上不禁露出惊恐之色,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轻手轻脚地踏入了院子。院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柳如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屋内透出的淡淡光亮上。她悄无声息地靠近门边,顺手拿起一旁靠门的木栓,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同时,她向彤儿和秋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保持警惕,不要轻举妄动。 柳如辰身形矫健,自窗口轻盈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屋内。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以及透过窗户洒进的夕阳余晖中,她迅速捕捉到了屋内的人影轮廓。 没有丝毫犹豫,柳如辰紧握木栓,猛然挥向那模糊的人影。然而,那人却似有所察,身形一闪,竟轻巧地避开了这迅猛一击,木栓落空,发出沉闷的声响。 柳如辰反应迅速,单脚借力踩上木椅,身形再次腾空而起,以腿为锁,精准地缠住了那人的脖颈,两人随即倒地,纠缠在一起。 被柳如辰紧紧控制后,那人并未挣扎,而是轻轻地拍了拍柳如辰,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此时,彤儿和秋霜也闻声赶来,冲进屋内。 点亮灯火,屋内顿时明亮如昼。柳如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被自己制伏的竟是陆渊,她连忙松开腿,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与尴尬。 陆渊猛地咳嗽起来,似乎被方才的突袭呛得不轻。柳如辰面露尴尬,连忙解释道:“陆渊,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陆渊喘着大气,边咳边笑道:“咳!咳!你那动作太快,我没机会开口。” 彤儿见状,赶忙去倒了杯茶来,陆渊接过,猛灌了一口,这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过劲来说道:“下次我还是在屋外乖乖等着你吧,免得再遭这罪。”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陆渊的背,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实在抱歉,我也是担心有居心不良之人闯入,所以才下手重了些。” 陆渊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正准备继续说话,“先不说这个,我在这等你,是为了告诉你” 陆渊话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什么倒地的声音。 柳如辰闻声出门查看,只见一名女子披头散发,不慎被门口的水桶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那女子抬头,面容扭曲,眼中满是怨恨:“你还我孩子的命,你还我母亲的命!” 柳如辰定睛一看,不禁愕然:“沈千千?怎会是你?” 沈千千怒目而视,声音沙哑:“你休要装糊涂!我腹中孩儿无辜丧命,皆因你而起,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柳如辰闻言,心中满是困惑与无奈:“沈千千,你我之间虽有过节,但你腹中孩儿的悲剧,实乃你自己所为,与我何干?我已与王爷和离,我过我的,你过你的。” 此时,陆渊也闻声而出,见是沈千千,不禁皱眉:“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昨日王府上下寻你一日未果,我便担心你会来此寻柳如辰的麻烦。” 柳如辰望向陆渊,眼中带着询问:“那府内竟无人照看于她吗?” 陆渊叹了口气,无奈道:“老夫人本欲派人看管,但王爷不愿,这才让她有机可乘,偷偷跑了出来。” “沈千千,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悲剧,至于你的母亲,我根本不认识,更别提害她了。你若想发疯,请回王府去发,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柳如辰的声音冷冽而坚决,对王爷一家,她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沈千千闻言,眼中怒火更盛,她瞪大双眼,手指深深嵌入土中,仿佛要发泄出所有的怨恨: “是你们宰相一家,让我父亲蒙羞,让我母亲久病缠身,最终含恨离世!是你,夺走了我的正妻之位,让我的孩子无法以嫡孙的身份降生!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柳如辰看着沈千千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悲哀,她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从未在意过那所谓的王府正室名分,那不过是宰相与王爷之间的一场政治交易罢了。如今我已和离,你和王爷之间的事,与我再无瓜葛。你的不幸,并非因我而起,而是你自己不愿面对现实,固执地将一切归咎于他人。你这样,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沈千千仿佛听不进任何劝解,依旧怒吼着:“你住嘴!你拥有一切,又怎会懂我的痛苦!” 柳如辰轻轻摇头,试图让沈千千清醒一些:“沈千千,我们相识一场,说直白点。你现在执意认定的 ‘事实’,连你自己都不再相信了,不是吗?” 然而,沈千千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抓起地上的土便向柳如辰扔去。柳如辰下意识地用衣袖遮挡面部,却未曾留意到沈千千另一只手中紧握的短刀。 “只要你消失了,一切就能回到正轨!”沈千千低吼着,持刀冲向柳如辰,眼中满是决绝与疯狂。 陆渊与彤儿见状,立即挺身而出,挡在了柳如辰身前。彤儿距离沈千千更近,眼看着那短刀直直地朝着她的胸口刺来,情况危急万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弹开了沈千千持刀的手臂,迫使她攻势一顿。紧接着,一个身影轻巧地从院子外翻跃而入,动作敏捷地反扣住了沈千千的双手,将其牢牢制住。 柳如辰趁机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背重重一击,沈千千便昏了过去,众人才松了口气。 柳如辰定睛一看,眼前这位出手相助之人竟是顾奕,不禁惊讶万分:“顾奕?” 顾奕并未多言,只是迅速将目光转向彤儿,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彤儿尚处在刚刚的惊恐之中,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顾奕随即转头看向柳如辰,眼中满是感激:“上次之事,多谢你了!” 柳如辰本欲询问顾奕为何会出现在此,但见他望向彤儿的眼神中似乎藏着别样的情愫,心中便已猜出了几分。她微微一笑,回道:“不,今日该是我谢你,多亏你及时出手救了彤儿。” 顾奕指了指昏迷的沈千千:“她就交给我吧,我会妥善处理。” 柳如辰闻言,不禁想起了上次顾奕绑架沈千千的事情,心中略有顾虑:“还是让王府的人来接她吧,这样更为妥当。” 顾奕似乎看穿了柳如辰的担忧,正色道: “你放心,我已不再被过往所困,沈千千也已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只是打算将她送至王府门口,不会再生事端。” 彤儿这时也开口道:“其实,我前几日就曾见过他,感觉他并无恶意。” 陆渊见柳如辰仍有疑虑,便提议道:“我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不如就让顾奕将沈氏送至马车处,我送沈氏回王府,这样既安全又稳妥。” 柳如辰听后,觉得此法可行,便点了点头。随后,顾奕扛起沈千千,与陆渊一同出了院门,前往马车处。 柳如辰见状,连忙上前仔细检查彤儿的状况,又关切地询问秋霜:“你们都没事吧?” 秋霜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只是轻微受惊,并无大碍。然而,彤儿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柳如辰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会些防身术,倒也不惧什么危险,但彤儿和秋霜却缺乏自保之力,确实需要有人保护才行。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幸好陆渊和顾奕还未走远。 “等一下!”柳如辰快步赶上,微喘着气说道,“顾奕,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否考虑担任盼顾轩的护院?” 第54章 初雪 “我坚决反对!此举太过草率。”陆渊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担忧与反对。 柳如辰却坚持己见:“我虽不惧,但院中的两位姑娘却难以应对突发状况。更何况,沁香斋的生意日益兴隆,难免会引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嫉妒与滋扰。” 顾奕闻言,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柳夫人昔日对我有恩,从今往后,盼顾轩的安危就交由我来守护。” 陆渊眉头一挑,质疑道:“你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就敢轻易让他担任如此重要的职责?” 柳如辰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解释道:“你大可放心,早在王府之时,顾奕便已多次助我于危难之中。我深知他的为人,比起那些我完全不了解的护院,我更愿意相信他。况且,我现在去哪里能找到既可靠又值得信赖的护院呢?” 陆渊虽心中仍有疑虑,但今日之事也让他深刻意识到柳如辰的安全不容忽视。他转而问道:“既然他成了盼顾轩的护院,那他的住处又当如何安排?” “这有何难,我们只需将隔间稍作整理,便可让顾奕暂住。”柳如辰提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问题的轻松解决。 然而,陆渊却立刻表示反对:“这恐有不妥,你们都是女子,多有不便。” 顾奕也连忙摇头:“确实不妥,我在院外树上将就一晚便是。” 柳如辰闻言,不禁惊讶道:“这可万万不行,大冬天的,睡在树上岂不是要冻坏了身子?” 陆渊沉思片刻,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这样吧,我让人将马车停放在盼顾轩门口,顾兄这几日便在马车上歇息,如何?” 柳如辰闻言,略感意外,没想到陆渊平日里体贴入微,今日却会让顾奕屈居马车之上。她不禁多看了陆渊一眼,但见顾奕已点头应允,便也不再多言。 “既然顾奕没有异议,那便如此安排吧。”她见顾奕没意见,就不多说什么了。 次日清晨,柳如辰比往常更早地醒来。她原本还担心着那些冬枣,因连日的冬雨而未能晒干,正盘算着若今日再下雨,便只得用火烘干枣子了。 然而,当她步出屋外,却惊喜地发现地面竟是干燥的,整个院子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之中,显得格外干爽宜人。四周的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竹叶间偶尔滴落几滴晶莹的露珠,它们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就像是镶嵌在绿色绸缎上的珍珠,美不胜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叶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仿佛连心情都随之变得格外舒畅。 “彤儿,快来看,昨夜竟未下雨!”柳如辰兴奋地唤来彤儿,指着外面晴朗的天空说道,“我们买的冬枣终于可以拿出来晾晒了。” 彤儿和秋霜闻言,连忙将冬枣搬了出来。柳如辰则搭好椅子,在院子里放好竹篮,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将枣子散放在篮子里晾晒。 “这下可好了,不用担心元旦节糕点的新口味了。”彤儿一边放着枣子,一边兴奋地说道。 “是啊,今天再晒上几个时辰,这些枣子肯定会比前几日晒的还要香甜可口。”秋霜也满脸期待地附和着。 铺晒好冬枣后,三人正准备前往沁香斋,却见顾奕静静地站在院门外。 彤儿看着顾奕,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于是向柳如辰问道:“白天我们都不在,顾护院饿了可怎么办呢?” 柳如辰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忽略了顾奕的用餐问题,不禁有些歉意地看向顾奕:“顾奕,真是抱歉,我疏忽了。要不这样,你和我们一起去沁香斋吧,到时大家一起用餐。” 顾奕微笑着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柳如辰的邀请,随后便默默地跟在三人身后,一同前往沁香斋。 刚踏入沁香斋的大门,掌柜便迎了上来,手中还拿着几封信件:“老板,这些是前几日到的信件,您一直忙着,我还没来得及给您。还有,昨日有个自称是宰相府丫鬟的人来,说是要传话给您,让您回宰相府一趟。” 柳如辰接过信件,轻轻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掌柜。” 回到沁香斋后院,柳如辰静下心来,缓缓展开信件。这是宰相夫人亲笔所写,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柳如辰与王府和离一事的不满与失望,信中言辞恳切,希望她能尽快回府,与家人共商此事。 柳如辰轻叹一口气,心中虽有不悦,却也明白这是迟早要面对的现实。“该来的总是会来。”她喃喃自语,随后收起信件,步至柜台,取来纸笔,提笔写道: “母亲、父亲,近日沁香斋事务繁忙,元旦节后,女儿定当亲自登门,向二老详述缘由,以求谅解。” 写罢,她将信件递予掌柜,嘱咐道:“掌柜,烦请您即刻派人将此信送往宰相府,务必确保信件及时送达。” 交代完此事,柳如辰转身步入后厨,开始全心投入到元旦节糕点活动的筹备之中。对她而言,眼下的重中之重,乃是确保沁香斋的生意能够蒸蒸日上,其他纷扰,暂且搁置一旁。 “如辰姐,你看今天好像要下雪呢!”秋霜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柳如辰闻言,放下手中正挑选的百合花,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院中的枯树在寒风中摇曳,落叶纷飞,其间还夹杂着几点轻盈飘落的雪花。 “我得赶紧回盼顾轩去收那些晾晒的枣子,不然雪一下可就全糟蹋了。”彤儿急切地说道,似乎已经准备动身。 柳如辰连忙劝阻道:“你们就别跑了,地滑,小心摔了。还是我去吧,你们继续忙手头的活。”她担心秋霜和彤儿因为心急而摔倒,决定自己回去收拾。 说完,柳如辰便匆匆离开了沁香斋,向盼顾轩赶去。回到院子,她发现之前压在晾晒篮上的石头起到了作用,枣子们都安然无恙地躺在篮子里,没有被风吹散。 正当柳如辰忙着将一篮的枣子端进厨房,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个询问声:“请问有人在家吗?” 柳如辰从厨房走出,恰好看见陆渊站在院子里,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渊指了指不远处原本放红枣的椅子,解释道:“我刚才注意到你这院子里似乎少了一盘枣子,还以为是被谁不小心拿走了,所以过来看看。” “哦!” 柳如辰点头,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你早上来过这里?” 陆渊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早上过来是想找人打扫一下东北方向那座宅子,顺便就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说着,他指了指盼顾轩十米开外的一处破旧屋子。 柳如辰顺着陆渊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那儿也是你的宅子?” “从今日开始,那里便是我的新住处了。”陆渊微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松与自在,“而且,那座宅子离你的盼顾轩不远,我的护院也可以安排住在那里,这样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柳如辰闻言,不禁有些惊讶:“你放着王府里有人伺候的舒适日子不过,怎么偏偏要搬到那个破旧屋子里去住呢?” 陆渊笑了笑,回答道:“这其中的缘由,与你当初选择离开王府,或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柳如辰被陆渊的话一时噎住,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此时,雪势渐渐加大,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鹅毛般飘落。柳如辰见状,连忙去收剩下的枣子,陆渊也主动上前帮忙。 在收拾的过程中,陆渊注意到柳如辰的发髻上积了一些雪花,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拂去。 正当两人默契地忙碌着,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女性声音突然在院门口响起:“这就是你和离的原因?”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柳如辰和陆渊同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第55章 欢庆元旦 “母亲,您怎么突然到访?”柳如辰惊讶之余,心中涌起一丝慌乱。 宰相夫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屋内,最终落在陆渊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若非我亲自前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隐瞒你所做的一切?” 陆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见过宰相夫人,在下陆渊。外面正下着雪,还请夫人移步屋内,以免受寒。” 柳如辰与陆渊紧随宰相夫人步入屋内,待夫人坐定,她以审视的目光扫视着二人,最终将焦点落在柳如辰身上:“辰儿,你为何不向我解释这一切?” 柳如辰深知此事难以回避,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解释: “母亲,我与王爷之间本就无甚情愫,和离之事虽未事先告知您与父亲,但实则对两家而言,此乃最好选择。”柳如辰轻声细语,试图平息母亲的怒火。 宰相夫人面色不悦,语气中带着责备:“你如今连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和离书说写就写,可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陆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为柳如辰辩解道:“宰相夫人,实则是王府对如辰多有亏待,这才迫使她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宰相夫人目光如炬,直视陆渊:“陆二爷,既然是你们王府对我家辰儿不公,那又为何任由她流落至此,住在这简陋之地?” 柳如辰生怕母亲误会,连忙解释道:“母亲,您误会了。多亏陆渊相助,我才能在离沁香斋不远的地方寻得这处居所。” 宰相夫人审视着柳如辰与陆渊之间似乎颇为亲近的关系,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如今其他事情我暂且不问,但你现在必须随我返回宰相府。” 柳如辰闻言,面露难色,解释道:“母亲,沁香斋正值多事之秋,我此刻实难抽身离去。” 宰相夫人眉头紧锁,不满地说道:“这些琐事尽可交由下人打理,你本就不该涉足这沁香斋之事。” 柳如辰语气坚定,据理力争:“母亲,若非沁香斋,我在王府中恐早已举步维艰。如今我能自给自足,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宰相夫人听罢,心中虽仍有怒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女儿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她望着柳如辰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女儿独立自主的赞赏,也有对她不顾家族意愿的无奈与气恼。 她细细观察着陆渊对柳如辰那不同寻常的关怀态度,心中暗自思量,或许柳如辰留在此处,确能过得比回府更为自在。 接着,她缓缓开口道:“辰儿,你的事情,我便不再过多干涉,你自己拿主意吧。” 言罢,宰相夫人缓缓起身,神色间透露出一丝疲惫,“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忙完后,记得回府与你父亲好好谈谈此事。” 柳如辰闻言,心中略感意外,没想到母亲会如此爽快地离开,她连忙挽留道:“母亲不留下来,喝杯茶,尝尝我们沁香斋的点心吗?” 宰相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必了。”言毕,她便径直朝院子外走去,没有丝毫停留。 柳如辰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她高声喊道:“母亲,元旦节御街会有盛大的庆典,沁香斋也会举办特别活动,到时候您不妨来玩玩,放松一下心情。” 然而,宰相夫人的身影已渐行渐远,终是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决绝而坚定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夜幕低垂,院子里已是一片银装素裹,雪花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寒风吹过,围栏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如辰姐,今天这么冷,你确定还要敷这个面膜吗?”彤儿手中捧着芦荟泥,眼中满是对柳如辰的关心与担忧。 柳如辰微微一笑,语气坚定:“一定要敷,就这一小会儿,忍忍就过去了。” 彤儿见状,也不再多言,开始小心翼翼地将芦荟泥均匀地涂抹在柳如辰的脸上。 “敷了这个,元旦节那天,我的皮肤肯定会像雪一样白皙透亮,光彩照人!”柳如辰闭着眼睛,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喜悦。 彤儿被她的乐观所感染,忍不住笑了:“到时候二爷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柳如辰的脸上敷满了自制的芦荟面膜,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要让全城都惊叹!” 连日来,柳如辰与彤儿、秋霜在沁香斋里忙得不可开交,为即将到来的元旦节活动做着精心的准备。每当夜幕降临,她便会敷上这自制的芦荟面膜,细心呵护着自己的肌肤,期待着在元旦节。 时光荏苒,转眼间,元旦节已悄然而至。柳如辰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那张因精心保养而焕发着自然光泽的脸庞,心中充满期待。 清晨时分,沁香斋门外便已搭建起了一座小巧精致的小棚,为即将到来的元旦节活动做着准备。 “把这些盆栽移到这边来,记得在桌上摆放一盆小巧的文竹,增添些雅致气息。”秋霜站在小棚内,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店小二们进行布置,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与此同时,彤儿在后厨中忙碌着,她正精心准备着各式点心。 “这些红枣都用蒸笼蒸熟后,放凉备好即可。山药和百合额外用蒸笼蒸熟。”彤儿吩咐着其他厨娘处理着食材。 柳如辰则手持前几日精心绘制的画作,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精致糕点盒中,每一幅画都搭配着点心,写着诗句。 掌柜站在沁香斋的中央,指挥着店小二们忙碌地装饰着店铺。 红色的灯笼被一一挂起,轻轻摇曳,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店铺映照得红彤彤的,灯笼上精致的图案与沁香斋的古朴风格相得益彰,更添了几分雅致与韵味。 除了灯笼,喜气的桃符也被巧妙地点缀在店铺的各个角落。这些桃符以红纸为底,上面用金色的墨水书写着吉祥的话语和美好的祝愿,洋溢着浓厚的传统文化气息。 它们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为沁香斋增添了一抹生动与活力。 而整个御街上,不仅沁香斋热闹非凡,其他大大小小的摊位也都在忙碌着,灯笼摊上五彩斑斓的灯笼随风摇曳,饰品摊前人们驻足挑选,小食摊上香气四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整个街道弥漫着浓郁的节日气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份欢乐与祥和之中。 第56章 糕点香不香? 元旦节当晚,整个御街瞬间变得热闹非凡。全城的糕点铺子都纷纷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摆出了自家的招牌糕点,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琳琅满目,香气扑鼻,吸引着过往行人。 “吾家平日点茶,仅为贵客于雅间亲制。” 沁香斋前,彤儿手捧一精致点心篮,篮中皆为今日特备之佳肴,“今逢元旦佳节,凡购元旦限定糕点之贵宾,皆可于此现场点茶,以佐糕点之味。” 彤儿之音,清脆悦耳,引得众人纷纷驻足围观。 “此糕点有何独特风味?”一妇人好奇问道。 “有百合山药蝴蝶糕、桂花黑芝麻墨宝团、七白茯苓美人糕、红玉元气糕等诸般美味。然今日元旦佳节,吾斋特以盲盒之形式售之。” 彤儿手举点心篮,轻拍篮盖,笑语盈盈,“每篮所装糕点各异,开启之后,内有图纸一幅,乃吾斋于古刹求得的祈福签语。持此签语者,可享现场点茶之雅趣。” 围观者闻之,皆觉此盲盒之趣甚妙,议论纷纷。 “沁香斋果真是别出心裁,上次之诗评活动便已令人耳目一新。” “诚哉斯言,其糕点不仅形美,味亦绝佳。” “我欲购此糕点一份。”一携幼童之妇人言道。 闻此,数人亦蠢蠢欲动,欲效仿之,余者则好奇围观,热闹非凡。 妇人令稚子开启篮盖,内现红玉元气糕一碟,并有画卷一幅,其上绘有柏树挺立于画面中央,其下红柿累累,挂满枝头;另一侧,灵芝盛放,熠熠生辉。柏树、柿子与灵芝相映成趣,共构一幅寓意吉祥、祈愿生活美满之佳图。 画卷旁附诗云:“柏树常青坚且韧,红柿满枝事事顺。灵芝绽放添祥瑞,福寿安康共长存。” 彤儿于旁笑语盈盈,贺曰:“愿夫人来年百事如意,阖家幸福安康。” 妇人满心欢喜,携幼童径直奔向柳如辰所在之处。 柳如辰为庆此佳节,特加装扮,身着一袭轻便锦缎长裙,步履间尽显婀娜。其发髻高耸,饰以镶嵌宝珠之玉钗,于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更添几分华贵之气。 其面若桃花,薄施粉黛,双颊泛红,宛如朝霞。唇上轻点淡雅口红,更显气色之佳。 妇人见之,不禁赞叹:“姑娘肤若凝脂,真乃天生丽质!” 柳如辰闻言,微笑以对:“多谢夫人夸赞。吾斋之糕点,多以养生食材精制而成,兼具养颜之效。夫人若常品之,定能更添容光焕发。”言罢,她手法娴熟地点拂茶汤,茶香四溢,引人入胜。 “既然如此,我定要细细品尝一番。”妇人满面笑容,满怀期待。 “夫人本就体魄康健,而我沁香斋之糕点,辅以红枣、百合等补气养血之上品食材,夫人品尝之后,定能更添光彩,容光焕发。”柳如辰言辞间满是赞誉。 百姓们亦开始热议沁香斋之糕点,议论纷纷。 “难怪近来诸多千金小姐与贵门夫人皆对沁香斋糕点情有独钟。” “确是如此,其雅间更是难求,非权贵不能预定。” 正当众人议论之际,忽有一贵女打扮之小姐插言:“此不过商人营销之手段耳!初时那些频繁光顾沁香斋的女子,皆是柳老板之闺中密友。如今,又有几人还会登门?” 一妇人言道:“观柳老板红光满面,肤若凝脂,实乃令人艳羡,此等佳容岂会有假?想必沁香斋之糕点必有独到之妙处。” 先前那位小姐复又开口,语带讥讽:“若柳如辰真个肌肤胜雪,美貌无双,那王爷又岂会偏爱妾室,乃至与之和离?” 此言一出,众人皆开始八卦纷纷,议论不休。 柳如辰近日四处打探各酒楼消息,筹办今日之元旦糕点活动,意在扩大沁香斋的客源。相较于其他酒楼,沁香斋名气尚显不足,难以吸引达官显贵之女眷。 所以,她特命彤儿精心制作多款养生美颜糕点,欲借此良机大力宣传。未料自己与王爷和离之事竟成今日众人谈资。柳如辰开口,欲继续推介自家养生糕点。 “今日乃元旦佳节,吾沁香斋特研养生健康之茶点,旨在诸位于闲暇之时,既能满足口腹之欲,又不伤脾胃,更能养气补血,强健体魄。糕点美味,配以桃符福签,共祈来年福祉绵长。” 忽闻人群中有人高声言道:“说得好听,若非王府撑腰,沁香斋何以有人光顾?” 柳如辰闻言,神色肃然,正色答道:“我从未倚仗王府之势,沁香斋所依仗的,唯我沁香斋精心制作之糕点。若非糕点品质上乘,何以自我离王府至今,沁香斋依旧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那人接着高声聒噪:“我看是柳老板年老色衰,失宠于王爷,故而转而来赚我等百姓之钱。沁香斋之糕点,并无新奇之处。” 柳如辰观此人言语间刻意张扬,眼神闪烁不定,心知此人或为他处酒楼所遣,特来搅局。她正欲开口驳斥,以正视听。 “此言差矣!柳老板实乃肌肤胜雪,光彩照人,沁香斋之糕点亦是色香味俱佳,堪比玉盘珍馐。”忽见人群中走出一身姿挺拔、风姿潇洒之男子,细观是陆渊。柳如辰抬眼望去,恰与陆渊目光相接。 陆渊继而言道:“柳老板之朝气蓬勃,勇于挣脱夫家羁绊,独立自强之态,实乃令人钦佩不已。与其肌肤之白润细腻相比,更耀人眼目者,乃其坚韧不拔之性格也。而其所经营之沁香斋,所出糕点皆具养颜健体之效,其益更胜其味之美。” 闻陆渊之言,众人皆纷纷应和。 “柳老板以一己之力,创立沁香斋,足见其非凡气魄,沁香斋糕点之佳,亦可见一斑。” “的确如此!”众人皆点头赞同。 “诚然,吾每至沁香斋,皆为其糕点所折服。其形精致美观,其味甘之如饴,食后腹无积食之忧,心无亢火之虑。”一书生慨然言道。 “吾亦对沁香斋美食情有独钟。今日特此前来,欲于元旦佳节之际,购得糕点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一温婉女子接言道。 柳如辰闻此熟悉之声,不由停下手中点茶之活计,举目望去,竟是许久未见的好友任念白。 “念白!”她惊喜交加,脱口而出。 任念白含笑点头,以眼神示意柳如辰继续手中之事。 “任大学士之千金皆钟爱此家糕点,我要尝尝!” “既如此,吾亦当一试!” 有任念白与陆渊相助,沁香斋前愈发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百姓口耳相传,沁香斋糕点之美味与养颜之效,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贵族官宦之女眷闻讯纷至沓来,争相购买。百姓亦为那蕴含吉祥寓意之祝福盲盒糕点所吸引,纷纷解囊以求福签桃符,祈愿吉祥如意讨个吉利。 于沁香斋邻近之街巷,一装饰华美之马车静候于旁,其上雕刻精美,绸缎华丽,尽显尊贵之气。 然车内之人并未现身,仅轻轻撩起车窗帘角,目光穿透熙攘人群,遥遥望向沁香斋之所在。 沁香斋门前,柳如辰已将点茶之事托付于秋霜,自身则笑容满面,高声吆喝,诚邀过往行人共襄盛举。 而远处马车中人,静默观之,目中情感复杂,难以名状。 “夫人,可要前去探望小姐?”立于车外之丫鬟轻声问道。 车内夫人略作沉吟,终是轻叹一声,“罢了,如今且回宰相府去吧。” 第57章 共度佳节 沁香斋前,人潮涌动,顾客接踵而至,皆竞相选购糕点盲盒,热闹非凡。众人细细品味那糕点之香甜,满面洋溢着满足与幸福之笑容。品尝之余,众人纷纷启盒,内藏桃符跃然眼前,皆满怀希冀,祈求来年幸福安康,吉祥如意。 柳如辰立于沁香斋前,望着此番景象,心中甚感欣慰。节日之氛围浓厚,欢声笑语中满载着众人对未来之美好憧憬。 任念白与陆渊于旁谈笑风生,柳如辰遂取两糕点盲盒,递予二人。 “今日元旦佳节,特以此盲盒赠予二位,沾沾寺庙求来的福气。”柳如辰心中甚是庆幸,能在此结识此二位知己好友。 任念白轻启柳如辰所赠糕点盒,内中乃桃福团子一枚,并配以精美绘画桃符一张。画中寿桃饱满圆润,栩栩如生;旁侧仙鹤悠然,长颈轻扬,羽翼丰盈,尽显高洁之姿。 画之右侧,则以流畅洒脱之笔迹,题有温馨深情之祝福诗云:“寿桃挂枝头,仙鹤舞翩跹,福泽满门绕,家和万事兴。愿君家宅安,康健乐无边,笑语盈门庭,喜乐常相伴。” 任念白珍重收起糕点与桃符,笑靥如花,言道:“家母近日身体渐有起色,加之如辰今日之美好祝福,相信不久必将完全康复。” “愿念白来年阖家幸福安康,和平喜乐,岁岁年年,福寿绵长。此盲盒中桃符乃随机放置,若早知念白将至,我必当精心准备一幅鸳鸯相守图相赠。”柳如辰满含祝愿之情。 任念白闻言,笑而答之:“莫要取笑于我。” 柳如辰转而关切地问道:“近日我忙于沁香斋之事,未曾过问念白近况,不知一切可好?” 任念白微笑回应:“自母亲病倒之后,我便研读些医书,倒也收获颇丰……” 言及此处,二人相谈甚欢,而立于一旁的陆渊,也轻轻打开了自己的糕点盒子。 盒内盛有杏仁桃花糕一枚,其旁所附桃符,绘有龙凤腾飞之壮景:巨龙蜿蜒,龙鳞闪耀,龙眼炯炯有神;凤凰展翅,羽翼斑斓,凤冠璀璨,二者共舞于祥云瑞气之中,蔚为壮观。 桃符之下,配有温馨祝福:“愿此画之韵,化为长久之福。愿与心爱之人,心心相印,长相厮守,共度悠悠岁月,沉浸爱河永不干涸。与家人相伴,幸福绵长,安康吉祥,家和业兴,万事皆顺。” 陆渊观之,嘴角不禁上扬,遂将图纸细心收入长袖之中,复执杏仁桃花糕,细细品味起来。 柳如辰与任念白正谈笑风生间,忽见陆渊已启盒品糕,于是笑问道:“你已经打开了?” 陆渊点头称赞:“此糕似为我量身定做,沁香甘甜,恰合我意。” 任念白闻言,含笑戏谑:“恐是签语更得陆二爷之心。” 陆渊正色道:“糕与福签,二者缺一不可。” 柳如辰注意到任念白和陆渊对糕点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她微笑着说:“我还担心你们可能不太习惯吃这些糕点,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看到你们这么喜欢,我也由衷地感到开心。” 柳如辰与任念白久别重逢,两人都显得格外激动,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眉飞色舞地分享着彼此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感受。言笑晏晏之间,让周围的喧嚣都仿佛变得遥远而模糊。 糕点销售异常火爆,彤儿见状,连忙转身朝厨房奔去,准备多拿些预先准备好的盲盒出来。这时,原本站在沁香斋门口的顾奕也主动跟了上来,想要帮忙。 顾奕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跟在彤儿身后,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厨房,外面的喧嚣声也渐渐远去,留下的只有一片宁静。这份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彤儿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试图找些话题来缓解气氛。 “今天的顾客真是络绎不绝啊!”彤儿笑着说道,试图打破这份尴尬。 顾奕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字:“嗯。” 彤儿没想到顾奕会如此简短地回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只好默默地开始忙碌起来,迅速地将糕点装进木盘中。 由于太过着急,一不小心,一盒点心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顾奕眼疾手快地捡起地上的盲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只见原本应该精致美观的八宝荷花酥被撞散了角,显得有些凌乱。 彤儿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这桃花酥既好吃又好看,可是做起来却是最麻烦的,真是可惜了。” 顾奕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彤儿,然后拿起那块被撞散的桃花酥就开始吃了起来。 彤儿愣住了,她惊讶地看着顾奕递过来的铜板,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他手中那块被撞散的桃花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顾奕注意到彤儿的目光,咽下一口桃花酥后,看着她说道:“很好吃!”说着,又拿起一块桃花酥递向彤儿,“你也来一块?” 彤儿听到顾奕夸赞糕点好吃,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她笑着把铜板推回给顾奕,“你经常帮我,今天这顿我请你!” 顾奕三两下就把糕点吃完了,然后麻利地拿起装满盲盒的木盘,“走吧,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彤儿连忙跟上,也拿起几个盲盒,两人并肩往沁香斋门外走去。 走着走着,彤儿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顾奕:“顾护卫,要不我多做点糕点,你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顾奕的脚步微微一顿,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他们……已经吃不到了。” 彤儿注意到顾奕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她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那我以后多做点,你帮他们多尝尝吧。”彤儿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关怀。 顾奕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好。” 两人随后回到热闹的沁香斋门口,彤儿立刻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与秋霜一同热情地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一位身着丫鬟装扮的姑娘走到摊位前,轻声说道:“我要一份这个糕点盒。” 彤儿仔细打量了这位姑娘一眼,虽然她穿着丫鬟的裙装,但衣料看上去并不廉价,上面还绣着细腻的花卉图案,显然并非寻常人家的丫鬟,很可能是官宦之家的侍女。 “嗯,好的。”彤儿微笑着回应,迅速将一份精美的糕点盒递给了姑娘。 待那丫鬟离开后,彤儿悄悄走到柳如辰身边,轻声说道:“如辰姐,刚才来了个穿着不凡的丫鬟,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侍女。” 柳如辰闻言,顺着彤儿所指的方向望去,恰好注意到那位丫鬟腰间佩戴的一块玉佩,在阳光下微微闪烁着光泽。 她转头看向陆渊,好奇地问道:“陆渊,你可认得那块玉佩?” 陆渊仔细端详了一番,缓缓说道:“此乃宫内的出宫牌,看来这位丫鬟是宫里的人了。” 彤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如辰姐,看来这次元旦节的活动真的为沁香斋吸引了不少新顾客呢!” 柳如辰微笑着点点头,心中暗自思量,看来沁香斋的生意正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第58章 何错之有? 近日,沁香斋因元旦佳节所办点心盛事而声名远播,生意日渐兴隆,门庭若市。 此时,一太监身着华服,手持拂尘,步履轻盈步入店中。其人面若冠玉,眼神中透露出不易察觉之高傲,然举止间仍不失礼数,显是宫中历练之人。 “掌柜的,闻听贵铺点心堪称一绝,今日特来品鉴!”太监尖细之声,穿透喧嚣,清晰可闻。 其目光流转,最终落于展柜中琳琅满目之什锦点心盒上,嘴角微扬,一抹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掌柜闻讯,连忙迎上前去,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而又不失热情:“哎呀,公公亲临,小店真乃蓬荜生辉。不知公公欲尝何种点心?小店招牌乃绿苑桂花糕与鸳鸯莲蓉酥,皆精选上乘之材,匠心独运而成。” “此外,金玉肉松蛋黄酥亦是本店一绝!”掌柜又指了点心盒,补充道。 太监微微颔首,“吾闻沁香斋什锦点心盒颇负盛名,便来两盒尝尝!” 掌柜随即吩咐伙计速速打包两盒点心,双手恭敬呈上。太监接过点心,满意颔首,随手掷下几枚碎银作为赏钱,转身翩然离去。 太监前脚才离开沁香斋,柳如辰后脚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沁香斋。 掌柜转身,对坐于柜后之柳如辰笑道:“柳老板,近日生意愈发红火,连宫中娘娘亦遣人来购点心,真乃喜事一桩!” 柳如辰闻言,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之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之光:“那可真是太好了!看来咱们的元旦节活动是有效的!” 掌柜点头赞同:“我思明日或需再购些原材料以备不时之需。” 柳如辰取出账本,细细盘算:“嗯,待观今日的销量如何,晚间再做整合,调整采买单子。” “诺,戌时前必妥。”掌柜应承道。 柳如辰以手撑颊,目光穿越门外熙熙攘攘之人群,似忘却周遭喧嚣,沉浸于这份难得之宁静与自由之中,神色悠然。 政事堂内,与御街之喧嚣遥相呼应,内阁会议甫一结束,大臣们便纷纷寒暄起来,气氛热烈。 “诸位同僚,此乃我特意为各位准备的点心,请诸位赏光品尝。”一位身着官服的官员,面带和煦笑容,手中托着一盒制作精美的点心步入,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官员声若洪钟,热情洋溢,他轻轻将点心盒置于案上,盒盖轻启,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引得众人纷纷投来好奇与期待的目光。 “柳相,快来尝尝这点心!近来整个京都的达官贵人为了一尝此点心的美味,可是费了不少周折呢!”官员热情地招呼着宰相,宰相含笑点头,缓缓步至点心盒前,准备细细品味这份珍馐。 恰在此时,太尉故意提高嗓音,饶有兴致地问道:“这等美味点心,究竟出自何处?” 捧着点心的官员微笑回应:“此乃沁香斋所制,他们家的点心在京城可是享有盛誉,诸位若有空暇,定要亲自前往品尝一番!” 言犹在耳,忽有一同样身着紫袍之官员插言:“哦?沁香斋?莫非便是那原王府正室……哎呀,失言失言,实为宰相府千金所开之点心铺子?”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气氛顿时微妙。一官员面带讽刺与挑衅之意,续道:“宰相大人,令爱真是非同凡响!和离之后,竟能抛头露面,涉足商海,实乃令人钦佩之举!” 宰相闻言,脸色骤变,阴沉如水,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狠狠瞪了那位素来与之不和的官员一眼。随后,宰相猛地挤开周遭众人,大步流星向宴会厅出口走去。 “哼!”宰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一室惊愕的官员与那位手持点心、呆立原地的官员。 此小插曲令原本欢快的宴会气氛瞬间凝固,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而太尉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沁香斋门外,柳如辰正亲自指挥着小二悬挂新制的特色灯笼,“再往左边一点!对,就是那里!”阳光透过灯笼的薄纸,斑驳地洒在她专注而认真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柔美。 忽地,一只略显苍老却充满力量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低沉而严厉:“我真是白教养你了!” 柳如辰猛然一惊,抬头望去,眼中满是惊讶之色:“爹?您怎么来了?” 宰相一脸严肃地站在她面前,眼神中既有不满也有深深的担忧:“你看看你,整日抛头露面在这市井之中,成何体统?一个女子,本该在家中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怎可如此不知检点?” 柳如辰试图挣脱父亲紧握的手,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屈:“我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这有什么错?我有能力,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宰相被女儿这番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地一甩手:“你,你真是……” 就在柳如辰被宰相猛然甩开,身形踉跄,险些跌倒之际,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迅速伸出,稳稳地将她扶住。柳如辰回眸一望,竟是陆渊。 宰相见状,收回本欲去拉女儿的手,但见陆渊紧紧扶住柳如辰,怒火再次腾起。 陆渊却面不改色,微笑着对宰相言道:“柳娘子如今能凭己之力,自食其力,独当一面,实属难能可贵。柳大人又何必以那些陈旧的封建礼教来束缚她呢?” 宰相一听,怒不可遏,高声咆哮:“来人!给我拆了这店!”话音未落,周遭侍卫闻令而动,蠢蠢欲动,欲执行宰相之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而坚定的“慢着!”如惊雷般炸响,瞬间凝固了周遭的一切。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宰相夫人款步而来,其眼神中既有对宰相的深切关怀,又流露出对柳如辰的满满疼爱。 她轻步至宰相身旁,以温柔却坚定的语气低语:“相公,此等大庭广众之下,多有不便,还请随我先行回府。我有要事需与你商议。” 宰相被夫人轻轻拉着,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欲吐,但碍于周遭围观者众多,加之瞥见女儿那坚毅的目光与夫人忧虑的面容,他缓缓舒展了紧锁的眉头,终是转身步入马车。 临行之际,宰相夫人望向柳如辰,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辰儿,改日你有时间回府一趟。”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周遭紧张的气氛逐渐消散。柳如辰凝视着母亲离去的背影,久久未能挪动脚步,心中五味杂陈。而陆渊则悄然立于她身旁,静默无言,似是在以这种方式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马车之内,气氛凝重而沉静。 宰相端坐于马车一隅,面容肃穆,目光深邃,虽未发一言,却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其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膝上,似在想着什么。 宰相夫人静坐于其旁,面容温婉,眼中满是对宰相的深深理解与柔情。她轻柔地拍了拍宰相的肩膀,语气温和而充满关怀:“我知道你一直为辰儿在外可能会受到的委屈而忧心忡忡。” “然而,你看她,在和离的伤痛之后,竟能勇敢地站出来,自立门户,凭借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不顾世俗的眼光,坚定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份坚韧与勇气,实属难能可贵。” “吾等身为父母,所愿者,无非子女安康喜乐。如今辰儿既已寻得欢愉,我们又何必多加干涉?况且,你我皆已年过半百,岂能伴她一世?只要她能康健度日,不似那沈家女儿般疯癫,即便其生活方式与世俗观念相悖,又有何妨?” 宰相虽未直接回应夫人之言,然其深邃眼眸中却透露出认真倾听与思索之意。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字:“嗯。” 此字虽简,但宰相夫人看出了宰相内心之转变与妥协。 宰相夫人面上绽放出明媚笑容,以调皮之态逗弄宰相道:“我看辰儿最似你,皆是面皮薄,脾气又倔强!” 宰相闻此,佯装不悦,然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 第59章 玛瑙小算盘 柳如辰未曾料到宰相夫人竟会出手相助,劝走了宰相,心中不禁暗自思量:“原来,古时的家长也有开明之人。”她轻声嘀咕着,步入了院子。 刚一推开门扉,忽见一柿子自门内滚落而出,落于脚边。 柳如辰弯腰拾起那柿子,心中满是疑惑:“我昨日可曾购买过柿子?” 待她关上房门,这才发现门旁竟摆放着数盆柿子盆栽,估计方才开门之际,不慎碰倒了其中一盆,致使枝头的柿子掉落,而她手中的柿子,想必便是那盆栽之上的果实。 不仅限于柿子盆栽,院中更有娇艳的山茶花、清雅的水仙花,更有几株梅花树与梨树错落有致地栽种于原本空旷之地。 柳如辰望着这焕然一新的院子,心中满是惊讶:“不过前几日与彤儿随口提及,要在这院中自种些糕点所需之花木与果实,岂料数日之间,竟已布置得如此妥帖?” 院中花果井然有序,色彩斑斓,更添了几分园艺之妙,使得整个院子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如辰姐,这些都是为了沁香斋糕点所需购买的花植与果子吗?”秋霜步入院中,望着满院的花果,亦是一脸惊异。 随后,自院外隐隐传来脚步声与交谈声。 “顾护卫,可要我来帮忙抬一下吗?”彤儿的声音轻柔地问道。 “不必了,我拿得动,你且安心。”顾护卫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柳如辰循声望去,只见彤儿手捧一株小巧的水仙花,步伐轻盈;而顾护卫则肩扛一硕大的柿子盆栽,步伐稳健,两人一前一后步入院中。 “如辰姐,你已将这些都买好了?那我岂不是买多了?”彤儿步入院中,见满目的花果盆栽,不禁一脸愕然。 柳如辰见状,亦是满心疑惑,不知这些花果何来。 “既非你所购,亦非我所买,那究竟是何人所为?”柳如辰喃喃自语,心中满是好奇。 忽然间,她心中一动,快步走向相邻的陆渊之院。 及至院前,只见陆渊院中亦是花果满园,只是因数量过多,布置略显杂乱,不及盼顾轩那般雅致。 “果不其然!”柳如辰心中暗忖,愈发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啪嚓”一声轻响,从桃树遮掩的院子深处传来。柳如辰循声走去,只见一人正奋力搬动着金桔盆栽,旁侧是不慎打翻在地的另一盆栽。 “你买这许多盆栽意欲何为?”柳如辰好奇问道。 那人闻声回头,竟是陆渊。他见是柳如辰,微微一笑:“前几日偶闻你与彤儿谈及欲在院中栽种蔬果,我便特意命人备下了这些。” 柳如辰注意到陆渊发间夹杂了几片落叶,不由自主地上前,轻轻替他拈去。她笑道:“你虽是好意,却也不必将自己院子也塞得满满当当吧!” “我是担心你制作糕点时,花瓣与果子或会不够用,故而多备了些。”陆渊解释道。 柳如辰环顾着满院的盆栽,笑道:“有这些,沁香斋的花果便足够了。看来不让你入股,我倒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并非贪图沁香斋的盈利。”陆渊连忙澄清。 “我自是知晓,”柳如辰认真地说,“但让沁香斋白白受你恩惠,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我们虽要盈利,却也不能如此占你便宜。哪有商家白拿来增加利润的?” 陆渊微微一笑,反问道:“那若今日是宰相夫人相赠这些盆栽,你可会推辞?” 柳如辰一愣,随即答道:“这自然不同,母亲相赠,乃是家人间的相助……”说到这里,她忽觉此言似有不妥,像是和陆渊撇清关系,一时没了声音。 “你我既是挚交,相处日久,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亦想略尽绵薄之力,助你实现心中所愿。”陆渊言罢,自袖中取出一件以刺绣丝缎精心包裹的小物。 “此乃我为你准备的元旦节礼物,尚未有机会相赠。”他轻声说道。 柳如辰缓缓打开包裹,只见其中躺着一个精巧的白色玛瑙小算盘,其大小尚不及掌心,边框雕镂着细腻的花纹,显得既轻盈又雅致。 “我送你的元旦节礼物可远远不及此般精致!”柳如辰惊讶之余,略带歉意地说道。 “我见你时常手执大算盘,颇为不便,故而特意命人打造了这件小巧的玛瑙算盘,盼能减轻你的负担。”陆渊微笑着解释。 柳如辰心中明了陆渊的情意,她亦非无情之人,对陆渊亦有好感。然而,她深知自己终有一日需离去,见陆渊对自己愈发体贴入微,心中不禁忧虑,恐自己若继续接受其好意,只会令其越陷越深,最终误了彼此。 思及此,她毅然决然地将那小巧精致的玛瑙算盘推回陆渊手中,笑道:“我便将这些花朵与果子视为你的元旦节礼物了。若沁香斋因此兴旺,我必分你红利以作回礼。” 陆渊闻言,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柳如辰见状,复又笑道:“我现下便回去好生筹划,如何利用这些食材创制新糕点,定要让你那份红利满满当当!哈哈!” 言罢,她未给陆渊多言之机,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 陆渊手持那未被接受的算盘,望着柳如辰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落寞。 晚膳之际,柳如辰手持玉筷,夹起一箸佳肴,却迟迟未送至唇边,神色略显恍惚。 秋霜见状,心中生疑,关切地问道:“如辰姐,可是有何烦心事萦绕心头?” 柳如辰回过神来,连忙摇头笑道:“无碍,只是有些心绪不宁罢了。”实则,她心中满是陆渊赠予算盘时的情景,难以释怀。 彤儿在一旁观察入微,误以为柳如辰是在为沈千千之事忧虑,便开口道:“如辰姐,可是在为那沈二娘子的事感到难过?” 柳如辰闻言,一脸愕然:“啊?沈千千出了何事?” 彤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言,秋霜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再继续提及此事。 柳如辰闻言,目光锐利地望向两人,言道:“你们如今隐瞒于我,待到明日早市,我自会知晓一切。” 彤儿面露无奈之色,缓缓开口,将白日所闻之事细细道来:“不久之前,因沈二娘子突患疯病,老夫人下令将其囚禁于屋内。随后,老夫人又意欲让王爷迎娶太尉家的千金为正室,以巩固两家之好,然王爷对此坚决不从,他心中唯有沈二娘子,每日皆陪伴于她左右。昨日,王爷在朝中忙于政务直至深夜才归,可当他踏入家门之时,却发现沈二娘子已气息奄奄,生命垂危。” 柳如辰听罢,心中震惊不已:“我虽对沈千千无甚好感,但想到她昔日在我面前那般精神抖擞,咄咄逼人模样历历在目,如今却已不在人世,实难令人置信。” 彤儿见状,忙出言安慰:“如辰姐,莫要太过悲伤。至少沈二娘子生前深爱王爷,而王爷对她亦是痴心一片。” 秋霜亦附和道:“我亦听闻,王爷赶回时,沈千千临终前得以见王爷一面,或许她心中已无遗憾。” 柳如辰轻轻叹息:“但愿如此吧。” 第60章 尔等狂悖,何故偏要将我卷入其中? 柳如辰与彤儿正忙着收拾碗筷,忽闻院外传来男子沉稳有力的指挥声。 “你们从左侧包抄,你们从右侧合围,其余人随我守住正门。” 话音未落,顾奕神色匆匆地自院外闯入,语气中满是焦急:“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人,还携带着长剑,情况不妙!” 柳如辰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她迅速拿起一旁的门栓,毫不犹豫地向院外走去。 穿过院中错落有致的植物,她的视线穿过重重绿意,远远地望见门外零星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隐约可见一人端坐于马背之上,那熟悉的身影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柳如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情,她轻叹一声,缓缓向院门口走去。 “陆焱,你我既已和离,此生再无瓜葛。你为何还要上门来扰我清静?”柳如辰不解道。 陆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被狠厉所取代:“我本无意再与你相见。但你却再次对沈千千下手,如今她……”他的话语突然顿住,眼神变得黯淡,片刻后又重新锐利起来,“她临终前,口中念念不忘的都是对你的恨意!今日,我要你为她偿命!” 柳如辰闻言,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她了?我自离开王府后,从未主动去找过她!” “她前几日曾独自出府来到此地,回去后便神思恍惚,病情加重。不是你还会有谁?”陆焱怒吼着,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我无法忘记她临终前那惨白如纸的面容,她恨自己的一生因你而毁,更恨这个王府……”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陆焱一声令下,手下人立刻上前欲将柳如辰制服。 “我看沈千千是彻底疯癫了,而你,则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魔怔了!遇到你们,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柳如辰横拿着门栓,眼神中毫无畏惧,严阵以待,准备迎战这突如其来的风波。 彤儿和秋霜慌忙从院内跑出,一脸焦急地问道:“如辰姐,你没事吧?” 柳如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放心,我没事。你们快躲回院子里去,别被误伤了!他们伤不到我的。” 此时,顾奕手持弓箭,稳稳地站在柳如辰身旁,冷静地说:“我负责解决外围的弓箭手。” 陆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哼,今日就算你有十人、百人守护,我也誓要将你拿下。”他侧过头,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你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群显然身怀武艺的侍卫,三五成群,从两侧悄悄逼近柳如辰和顾奕。 柳如辰迅速拿起门栓,身形灵活地在侍卫间穿梭,门栓在她手中快速旋转,连续几下精准地击打在冲上来的侍卫脸上,力道之大,竟将几人直接打退,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再轻易上前。 顾奕则巧妙地利用侍卫们前冲的势头,手中的弓箭化作一道银光,精准地套住了一名侍卫的颈部,趁其挣扎之际,他猛然用力,一击便将对方击晕在地。两人的配合默契无间,动作干净利落,展现出不容小觑的实力。 后续的侍卫们见状,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畏惧。他们开始犹豫,前进的步伐也变得迟缓,显然被柳如辰和顾奕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所震慑。 陆焱见状,脸色阴沉,怒喝道:“你们今日若是拿不下她们,就用你们自己的命来交差!”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威严命令道,试图威胁逼迫侍卫们再次发起攻击。 侍卫们在陆焱的严厉命令下,硬着头皮壮起胆子往前冲。柳如辰见状,来敌人数众多,不得不迅速调整策略以应对。 “顾奕!我需要你的配合!”柳如辰大声喊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信任。 顾奕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好的!” 柳如辰开始巧妙地引导侍卫们向她发起攻势,她身形灵活,左躲右闪,避开了一次次猛烈的攻击。与此同时,顾奕则紧盯着,寻找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在柳如辰成功吸引住大部分侍卫注意力的瞬间,顾奕瞅准空档,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上前去。他拳脚并用,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迅速放倒了数名侍卫,为柳如辰减轻了压力。 然而,陆焱见近身攻击难以奏效,脸色愈发阴沉。他果断命令身后的弓箭手做好准备:“直接射杀,不必留情!”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弓箭手们迅速搭箭拉弓,对准了战场上的柳如辰和顾奕。 “全部停手!”一道威严而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陆渊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陆焱的马前,他目光如炬,直视着陆焱。 “大哥,你不能再一错再错了!今日的局面,全因你的一意孤行所致。”陆渊的话语中充满了痛心与失望。 陆焱怒目圆睁,满眼怒火,仿佛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解:“陆渊,你已经被她迷得失去了理智!快让开!” 陆渊不为所动,一边稳稳地挡在陆焱视线前,一边缓缓退到柳如辰身旁,关切地问道:“如辰,你没受伤吧?” 柳如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摇了摇头,强作镇定地说:“我没事,陆渊,你先走!我担心陆焱已经失去了理智,会伤到你。” 然而,陆渊并未离开,他知道自己不懂,弓箭手不敢放箭。一直坐在马背上的陆焱见状,怒火中烧,他猛地跳下马来,一步步向陆渊逼近。 “陆渊,今日我只当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不与你过多计较。你速速让开,让我和柳如辰自行解决此事。”陆焱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随着陆焱的步步紧逼,周围的侍卫也手持长剑,缓缓围拢过来,紧张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大哥,你如今还未从迷雾中走出。沈千千,自始至终都被自己的执念所困,她只想着将自身的不幸归咎于如辰,以此逃避现实的残酷与自身的责任。她在逃避,逃避那些本应由她自己承担的一切。难道你也要步她的后尘,陷入这无尽的逃避与执念之中吗?”陆渊的话语中充满了痛惜与劝诫。 陆焱闻言,初时面露震惊,但随即又被怒意所取代:“你是不会明白的,我的痛苦与挣扎。” 柳如辰与顾奕虽时刻保持着警惕,与周围的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但陆焱的步步紧逼,使得周围的侍卫也不断靠近,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陆渊猛地抓住陆焱的手臂,对着周围的侍卫大声喝道:“你们都退下!”侍卫们虽手持长剑,但在陆渊的威严之下,皆停下了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陆焱却冷笑一声:“你们别停下,继续上前!”他深知陆渊不会对自己怎样。 侍卫们闻言,正欲上前,却见柳如辰身形一闪,拿起手中的门栓精准地击中了侍卫们的手腕,顿时,侍卫们的手失去了力气,长剑纷纷落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她迅速回头望向顾奕,眼神坚定而果断:“你去护着彤儿和秋霜,这里我能应付!” 顾奕点头,随即拉满弓弦,箭矢对准了周围的潜在威胁,一边警惕地缓缓后退,直到来到彤儿和秋霜的身边,将她们紧紧护在身后。 柳如辰曾参加过多次格斗比赛,灵活地躲避着侍卫们的攻击,每一次挥动门栓都精准而有力,将上前的侍卫一一击退。而陆焱则趁陆渊因担忧柳如辰而分神的瞬间,猛地挣脱了他的束缚,迅速捡起地上的长剑,怒目圆睁地向柳如辰刺去。 柳如辰身形一闪,侧身躲过了这一致命一击。但侍卫们却趁机蜂拥而上,长剑如林,直逼柳如辰而来。她毫不畏惧,转身挥动门栓,与侍卫们的长剑相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焱再次挥剑向柳如辰刺来。顾奕眼疾手快,一箭射出,直取陆焱手中的长剑。与此同时,陆渊因担心柳如辰的安危,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挡在了她的身前。 然而,命运却在这一刻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陆焱手中的长剑被顾奕的箭矢打偏,却阴差阳错地狠狠插入了陆渊的胸口,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 第61章 ‘痴\’止 陆焱手持弓箭微微颤抖,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在那瞬间间,他竟失手刺向了自己的亲弟弟,鲜血瞬间染红了伤口处的布料,触目惊心。 陆焱愣在原地,身形仿佛被寒冰封印,动弹不得,脸上写满了错愕与恐惧,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他望着倒地的陆渊,眼神中满是悔恨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色彩。 柳如辰眼见陆渊受伤倒地,心中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只见陆渊胸口处鲜血汩汩而出,缓缓浸湿了衣襟,那触目惊心的红,如同冬日里最刺眼的梅,让人心生寒意。 平日里,她虽能应对些跌打损伤,可此刻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势,却是束手无策,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忆起顾奕或许知晓应对之策! 柳如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拽着顾奕来到陆渊身旁,焦急道:“快!你看看他!”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双手紧紧抓着顾奕的衣袖。 顾奕迅速蹲下身子,动作熟练地检查着陆渊被刺伤之处。 忽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陆渊原本打算送给柳如辰的玛瑙算盘挡在胸口,剑锋被算盘上的珠子巧妙阻挡,恰好为他挡下了一劫,使得伤口并未深及要害。 “柳老板勿忧,还好这伤口并不深,看来是天佑善人。” 顾奕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庆幸,随即吩咐道,“先以草木灰敷之止血,再涂上金创药以防感染,如此处理,不足半月,定能大好。” 柳如辰闻言,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地,紧绷的神情也舒缓开来。她连忙转身,步履匆匆地往井口走去,准备为陆渊清洗伤口,同时望向一旁的彤儿和秋霜, “彤儿! 秋霜!快!快去把药箱找出来!” 彤儿与秋霜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忙着去寻找疗伤所需的药品。而柳如辰则迅速打来清水,动作轻柔而谨慎地清洗着陆渊伤口周围的血迹与污物,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加重他的伤势。 顾奕看着陆渊的伤口,“眼下还需要些水,剑头需从身体尽快拔出。” 柳如辰听了又赶去打水。 陆渊紧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雪,嘴角却挂着一丝倔强的微笑,他强忍着锥心之痛,断断续续地对王爷唤道:“兄……兄长!” 那声音虽弱,却饱含深情与期盼。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目光坚定地望着王爷,继续说道:“既然事已至此,过往种种,何不放下?兄长,你为何如此偏激?若你真心爱着那沈娘子,便应好好珍惜她,陪伴她左右,而非在此地伤害无辜之人。” 陆焱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与自责,他本能地想要上前扶住陆渊,却因内心的歉疚而犹豫不决,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他呆呆地站立着,眼神空洞而迷茫,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二弟,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我本无心伤你,只是你突然……” 陆焱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却都读出了对方心中的复杂情感。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窗外轻轻摇曳的竹叶声,为这紧张的场面增添了几分凄凉与无奈。 陆焱的目光在井边忙着打水的柳如辰,与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陆渊之间徘徊,心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我……”他的话语在唇边徘徊,最终却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他深知,无论是作为沈千千的丈夫,还是作为陆渊的兄长,自己都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与亏欠。 “你先好好养伤! ” 陆焱的声音低沉,“此事,我们改日再谈。”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决绝。 随后陆渊转身拖着略显狼狈的步伐,带着侍卫们离开了盼顾轩。 “先把伤口清洗干净!” 柳如辰的声音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双手快速搓洗着手绢,仿佛这样能驱散内心的慌乱。 她边洗边用坚定的眼神望向一旁的顾奕,轻声道,“能帮我把伤口周围的布稍微扯开一点吗?我需要彻底清洁伤口。” 顾奕闻言,立刻蹲下身来,轻柔而果断拔出插入陆渊皮肤的长剑,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嵌入伤口中的小算盘轻轻挪开。 随后,他细心地将伤口周围的布料与皮肤缓缓分离。 柳如辰双手虽仍有轻微颤抖,但仔细擦拭着陆渊的伤口。 在擦拭的间隙,她抬头望向陆渊:“疼吗?” 陆渊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那被挪开的玛瑙小算盘上。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些损坏的算珠,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对着柳如辰说道: “这本是我精心挑选,想作为礼物送给你的。只可惜,如今它已受损……” 他无奈道。 柳如辰的目光落在陆渊那略显失落的脸上,她轻轻地拿过算盘。 “现在这个算盘看起来更好看了。” 她微笑着说,“这个我就收下了,你好好养伤,我还你一个大礼。” 说完,她再次将注意力转回伤口上,继续细致地擦拭着。 就在这时,彤儿和秋霜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药瓶和绷带,神色焦急。“如辰姐,这里有金创药和半枝莲、透骨草,我们都拿来了,要用哪个?” 她们气喘吁吁地问道。 柳如辰接过药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目光马上转向一旁的顾奕,“哪个效果更好?” 顾奕沉吟片刻,“这瓶金创药!” 顾奕指了指白玉药瓶。 “金创药对于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有着显着的效果,而半枝莲和透骨草则更偏向于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考虑到当前情况,金创药应当更为合适,能迅速控制伤口。” 柳如辰立马拧开白玉瓶盖,一股淡淡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随即毫不犹豫地开始在陆渊的伤口上细细地撒着金创药粉,“嘶”瞬时间陆渊痛得地叫了一句。 “我下手太重了吗?”柳如辰问道。 陆渊看着柳如辰那因紧张而略显笨拙的动作,笑道:“平日也不见你小心翼翼。” 彤儿和秋霜见状,立刻上前,她们动作娴熟地拿起干净的纱布,开始小心翼翼地帮陆渊包扎伤口。 随着伤口被妥善包扎完毕,柳如辰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她缓缓坐在地上,大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不留神,柳如辰腿上的小算盘悄然滑落,轻轻触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柳如辰闻声低头一看,随即弯腰捡起那小巧的算盘,然后珍重地放入自己的百宝袋中。 她站起身,轻声呼唤彤儿:“过来搭把手,需要两个人扶他进里屋休息。” 彤儿闻言立刻上前,与柳如辰一同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陆渊,三人缓缓步入里屋。 陆渊坐在一旁休息,彤儿去找大夫开药方,柳如辰则掏出算盘放在桌上,用水擦拭着算盘上的血。 “你是在哪儿买的这个小算盘?” 柳如辰边擦拭边问陆渊。 “这是请玉祘盘铺的老师傅专门订做的。” 陆渊看着柳如辰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算盘,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是个好算盘!” 柳如辰把算盘放在桌面,熟练地拨动上面的算珠,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说吧!你想要什么回礼!” 柳如辰问道。 陆渊看着柳如辰摇动着手里算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算盘上闪闪发光。轻轻摇了摇头,“你喜欢就好!无需回礼!” 柳如辰没说什么,陆渊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暗自思量着等陆渊伤好,要准备一个比这算盘更为精心的礼物给他。 “那你先休息,有事叫我!” 柳如辰拿起算盘往书案走去。 陆渊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他静静地望着柳如辰背影。 “秋霜把账本拿来!我要用这个算盘算账!” 柳如辰撸起袖子,准备认真算账。 刚接过账本,打开抽屉准备拿出毛笔,看见那本《生徒戒谱》的封面上西夏文的图案多了个字。 她迅速翻开书页,抽出里面夹着的西夏文笔记。柳如辰的心跳不禁加速,眼中闪烁着发现秘密的兴奋与紧张——封面上,果然多了一个“痴”字。 “难道说……” 柳如辰喃喃自语,心中涌动着种种猜测,“王爷已放下为沈千千出气的执念,因此这’痴’字得以显现?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只待最后一个字出现,一切谜团便将迎刃而解?” 她从抽屉中取出那张记录着最后一个西夏文字的宣纸,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略显泛黄的纸张,目光再次落回到书的封面上。 她抬头望向陆渊,只见刚刚坐着的陆渊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柳如辰心中暗自思量,陆渊现在还受着伤,若是在此时最后一个字突然出现,他又该如何应对? 这份担忧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然而,在这份忧虑之中,柳如辰又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留恋。这个世界似乎已悄然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她不禁暗自祈愿:但愿最后一个字出现之前,沁香斋已经生意稳定,彤儿和秋霜下半辈子能够无忧无虑,而陆渊伤已好,自己有时间准备回礼给他。 第62章 沁香斋声名鹊起矣! 柳如辰清晨起身,细心叮嘱了陆渊的书童务必盯着他按时服药后,便匆匆踏上了前往沁香斋的路途。 昨日掌柜提及有位自称开国公府的嬷嬷曾来访,而当时她恰巧不在店中,故而今日她特意提前抵达,只盼能在沁香斋开门之前等候那位嬷嬷的到来。 随着天边泛起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在了沁香斋的门楣上。 就在这时,木门缓缓开启,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一位身着简约却质地上乘直身棉袍的嬷嬷步入了店内。她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即便是无华饰的衣着也难以掩盖其身份不简单。 嬷嬷目光锐利地在店内环视一周,随后开口,声音温婉而有力:“请问掌柜的在吗?我有要事相商。” 闻声而至的小二连忙上前,恭敬地引领嬷嬷前往掌柜所在之处,并迅速通知了掌柜。 不一会儿,掌柜便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歉意与恭敬:“昨日已幸会嬷嬷,未曾想柳老板今日一早便至,实在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嬷嬷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柳老板过来。” 嬷嬷闻言,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有劳掌柜费心了。” 柳如辰在掌柜的通报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步履匆匆地走向大堂。她一进门,便向着嬷嬷微微欠身,面带诚挚的歉意:“昨日未能及时迎接嬷嬷大驾,多有怠慢,还望嬷嬷海涵。” 嬷嬷上下打量着柳如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贵人事忙,老身自是理解。早闻沁香斋名扬四海,更知背后乃是一位女中豪杰掌舵。昨日一见沁香斋内顾客盈门,却秩序井然,今日得见柳老板,更是气质非凡,风范卓绝,足见沁香斋之盛名,绝非偶然所得。” 嬷嬷客套着,话里透露出对柳如辰及沁香斋的由衷赞赏。 柳如辰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嬷嬷过誉了。掌柜昨日已提及嬷嬷有意为贵府宴席定制点心,不知嬷嬷能否再与我详谈一番具体细节?” 嬷嬷闻言,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开国公府的千金即将举行冠礼,此次宴席邀请的贵宾众多。夫人近日听闻好友极力推荐沁香斋的糕点,不仅雅致美味,还对身体大有裨益,城中的贵女们皆对沁香斋的糕点情有独钟。因此,夫人特地派遣老身前来,希望能与柳老板商议,为千金的冠礼宴提供最为精致的点心。” 柳如辰又问道:“这实乃是我们沁香斋的荣幸,能让贵府如此青睐。不知嬷嬷能否告知,千金小姐的口味偏好如何?又或是有何食物是她不喜的?” 嬷嬷轻轻摇了摇头, 嬷嬷微笑着回答:“我家小姐并无什么忌口,只要点心精致,沁香斋的招牌都拿出来就行。” 柳如辰微笑回应:“我家点心种类繁多,应能满足各种口味。不过,为了更加贴合宾客的喜好,我还是想再确认一下。那么,关于冠礼宴,不知将会邀请哪些宾客出席呢?” 嬷嬷略作思索,随即回答道:“此次冠礼宴邀请的皆是老爷夫人多年相识的挚交,从尊贵的皇亲国戚,到朝中手握重权的大臣,再到文采斐然的文人雅士,宾客名单可谓是星光熠熠,人数亦是不在少数。” 柳如辰闻言自信地说道:“我明白了,对于如何准备这些糕点,我心里已经有了大致想法。请您放心,我们定会为贵府千金的冠礼宴席全力准备好点心。” 嬷嬷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正欲致谢,柳如辰又细心地补充道:“为了确保一切顺利进行,我们还需要嬷嬷先支付一部分定金,并约定一个时间,让我们准备好点心样品后,送到贵府供您挑选。不知嬷嬷意下如何?” 嬷嬷略作思考,便爽快地回应:“三日后,我亲自来沁香斋取样品。至于定金,不知需付多少?我即刻便可支付。” 柳如辰优雅地伸出手,引领嬷嬷前往柜台,“一切事宜,我们的掌柜会为您妥善办理。请嬷嬷随我来,到柜台交付定金并领取预定单子。” 掌柜迅速而熟练地完成了预定单子的填写,并收下了定金。 嬷嬷收下预定确定单后,柳如辰面带微笑,亲自送嬷嬷至门外,温声说道:“多谢开国公府的信任与支持,三日后,还劳烦嬷嬷再跑一趟,来领取我们的点心样品。期待我们的点心能为丞相府千金的冠礼增添一抹亮色。” 嬷嬷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掌柜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一脸凝重地对柳如辰说道:“柳老板,这单生意可不简单呐!” 柳如辰闻言,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她沉稳地回应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去安排吧,但切记,我们行事定要万分谨慎,容不得半点差错!沁香斋往后的生意,还能靠这次推一把。”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归途,柳如辰手持精心熬制的黄芪红景天汤,步履匆匆地前往陆渊的院子。还未踏入门槛,一阵对话声便隐约传入耳中。 “二爷,老夫人特别吩咐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静养,回府修养才是最佳选择。”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劝说与关切。 “这里什么都不缺,我觉得在这里休养就挺好的。”陆渊的声音虽略显虚弱,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爷也命令我一定要把您带回府中休养,二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男子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与恳求。 “你回去禀告便是,我无意回府。”陆渊的回答简短而决绝。 “可是老夫人还说了,二爷您也到了该考虑婚配的年纪,需得回府商议此事。”男子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 柳如辰在门外无意间听到了对话,心中一惊,手不自觉地轻轻推开了门,发出了一丝细微的声响。 “是谁在外面?”陆渊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警觉。 柳如辰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既然已被发现,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哦,我刚从外面回来,顺便给你带了点养伤的黄芪红景天汤。” 陆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仿佛能瞬间温暖整个房间。 他转头对那名下人说道:“你看,我都说了我这里挺好的。今日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的事情就不劳她老人家费心了。” 那名下人见陆渊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无奈地说:“那二爷您好好养伤,小的下次再带点补品来看您。”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待下人走后,柳如辰将汤罐从食盒中取出,轻轻放在桌上,关切地问道:“陆渊,你真的不打算回府吗?老夫人和王爷肯定都很担心你。” 陆渊反问道:“你打算要送我回府?” 第63章 老夫人又来乱点鸳鸯了 为了筹备开国公府千金的冠礼盛宴,柳如辰正全神贯注地在沁香斋的厨房里忙碌着,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如辰姐姐!”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如辰停下手中的活计,闻声望去,脸上瞬间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念白!你怎么来了?”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今日难得空闲,便想着来看看如辰姐姐。”任念白笑靥如花,眼神中满是欣喜。 柳如辰拉着任念白的手,温柔地说:“平日里你总是那么忙,今日能抽空来沁香斋,真是太好了。来来来,快坐下歇歇。”说着,她转头向一旁忙碌的小二吩咐道:“快去沏一壶我们沁香斋特制的姜梅乌饮子来,再拿一盘我们最新推出的点心给念白尝尝。” 小二闻言,立刻点头应允,手脚麻利地拿起木盘,开始精心挑选起点心来。 “今日前来拜访姐姐,一则是因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二则是有件要事需与姐姐商议。”任念白的声音轻柔而略带紧张。 柳如辰闻言,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那我们上楼详谈吧。”说罢,她转身对秋霜吩咐道:“秋霜,你先在一楼帮我照看着,有劳了。” “是,如辰姐,您放心去吧。”秋霜乖巧地应答。 两人步入二楼包间,柳如辰引任念白坐下,关切地问道:“念白,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焦虑?但说无妨。” 任念白紧张地绞着手指,眼神中满是慌乱:“如辰姐,赵老夫人又派人来说亲了,这次竟是想让我嫁给陆二公子。你知道我……我想嫁之人并非陆渊,我……”说到这里,她已是语无伦次,神色有些慌乱。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任念白的手背,以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念白,你先别急,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总会有解决之道的。” 任念白闻言,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轻轻点了点头,“嗯,我听如辰姐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对柳如辰的信任。 柳如辰一手撑着脸颊,陷入了沉思之中,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凝重。“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她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彤儿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桌上,“如辰姐,我送茶和点心来了,你们先歇歇,吃点东西吧。” 柳如辰抬头对彤儿微微一笑,然后皱着眉头,开始为自己和任念白倒上茶水, 彤儿见状,“如辰姐,可是还缺什么?” 彤儿见两人愁眉苦脸有些疑惑。 柳如辰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彤儿身上,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转头对任念白说:“念白,你的事情彤儿也是知晓的,不如我们告诉她,多一个人想办法或许能更周全些,你觉得如何?” 任念白轻轻接过柳如辰递来的茶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嗯,多一个人出主意总是好的,我们现在确实需要更多的帮助。” 柳如辰连忙拉她过来坐下,并递上一杯热茶,然后缓缓开口:“彤儿,有件事情需要你一起出出主意。最近赵老太太又派人去念白府上提亲了,而且逼得很紧,我和念白正为此事苦恼不已,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对策。” 彤儿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蹙,显然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三人都在为如何帮助任念白摆脱这个困境而绞尽脑汁。 包间内静悄悄的,只有茶杯中升腾起的袅袅热气,为这沉默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动。三个人各自沉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彤儿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直接告诉老夫人,任小姐已经心有所属,让她老人家别再惦记着任小姐的婚事了。” 柳如辰闻言,轻轻抚摸着茶杯,若有所思地说:“嗯,这个办法确实直接,但是……”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 任念白皱了皱眉,接过话茬:“这个方法虽然直接,但就怕老夫人根本不在意我和陆二公子的幸福,她更看重的可能是两家联姻能带来的势力壮大。” 就在这时,柳如辰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眼中闪过一道灵光:“念白!我知道了!” 任念白一脸疑惑又充满期待地看着柳如辰:“嗯?你想到什么了?” “老夫人那边我们确实难以改变她的想法,但只要大学士,也就是你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你不就可以不用嫁给陆二公子了吗?”柳如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任念白却仍是一脸愁容:“可是我父亲一心只想把我嫁入王府,以此来巩固家族地位,他哪里会听我的。”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任念白的手背,安慰道:“为人父母,哪有不希望儿女幸福的。只要你父亲能意识到江白石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任念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近日媒婆已经上门与我父母讨论婚事的细节了,时间紧迫,我怕……” 柳如辰突然灵机一动,拍手说道:“有了!你可以先装病,就说自己身体抱恙,近日不宜谈论婚事,先把这门亲事缓一缓!” 彤儿也在一旁附和道:“对,任小姐先装病,把婚事拖一拖。至于怎么让大学士认可江先生,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柳如辰和任念白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坚定:“就这么办!” “任小姐,不如就说患了咳疾吧!”彤儿提议道。 柳如辰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但这咳疾需时时表现症状,确实容易露馅。”她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新的主意。 “不如这样,我们写封信给老太太,就说你最近身体不适,食欲不振,这是每年都会犯的老毛病,需要调养数月才能痊愈。这样一来,你就有理由不见客了。” 念白闻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她紧紧抓着手绢,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嗯,这个办法好,我回去就立刻写一封信送去王府,说明情况。” “江先生近期可有空闲?关于如何改变大学士心意之事,我们尚需细细商议。”柳如辰神色凝重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这件事的高度重视。 任念白闻言,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白石他最近正忙于琴楼的事务,说是要为我们的未来做好周全的准备。不过,即便我嫁给他,也绝不会让他独自承担生活的重担,其实,我也有心想要通过替人写信、或者在家教书这样的方式,来为我们的生活减轻一些负担呢。” 说到江白石,任念白的眼中满是幸福与坚定,那份对彼此的信任与支持,仿佛已经为他们的未来铺设了一条充满希望的道路。 “念白,我有一点担忧,”柳如辰凝视着任念白,眼神中流露出关切,“若是你与江先生未来的生活较为清苦,你是否会难以适应?” 柳如辰突然意识到任念白是从小衣食不缺长大,活脱脱古代的幸福小孩,将来两人要是生活不易,不就难以过下去。 任念白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生活即便清贫些,我也无所畏惧。如辰姐,你比我更了解那种被王府的宅院束缚,每日陷入尔虞我诈之中的生活。相比之下,那种日子才是真正的煎熬。” 柳如辰闻言,心中不禁涌起共鸣,回想起自己在王府的种种经历,她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王府的生活确实如同自杀式一般煎熬。念白,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眼神变得坚定,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继续说道:“改日,我们在盼顾轩相聚,与江先生一同好好筹划,定要想法子让大学士改变心意,成全你们的姻缘。” 任念白微笑着回应,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嗯!一切就拜托如辰姐了。” 第64章 四个臭皮匠 “如辰姐,我和白石特地来盼顾轩,想与你一同商讨如何解决这联姻的棘手之事。” 任念白与江白石并肩出现在盼顾轩的门口,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对未来的坚定与期待。 彤儿见状,连忙在院子里向屋内喊道:“如辰姐,任小姐和江先生来啦!”随后,她热情地引领着二人进入屋内,“任小姐,江先生,里边请!” 柳如辰闻声,连忙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念白,你可算来了!江先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她一边寒暄,一边优雅地做出请的手势。 “念白,江先生!“柳如辰示意两人坐下,“我一人怕是想得不够周全,所以特地请来了陆渊帮忙一起想对策。但从巳时讨论到现在,似乎还未得出个明确的结论。” 柳如辰指了指桌上的纸笔,只见纸上只写着简单的五个字:“说服大学士”。 江白石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些字上,微微一笑,似乎已有了些许想法:“看来,我们的确需要集思广益,共同来破解这个难题。” “目前看来,赵老夫人那边我们只能采取迂回战术,尽量拖延定亲的时间。但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如何说服大学士,让他同意你和江先生的婚事。”柳如辰边说边拿起笔,在那五个字“说服大学士”周围画了一个圈,仿佛要将这个难题圈住,不让它逃脱。 任念白好奇地问道:“那该如何去说服我的父亲和母亲呢?” 柳如辰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嗯……这个嘛,目前还没想到具体的办法。” 这时,陆渊连忙接过话茬,安慰道:“别急,相信我们这么多人,集思广益,不出几个时辰,肯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柳如辰闻言,也振作起来,拍了拍桌子,给大家打气:“没错!我就不信我们这一屋子人,还想不出一个对策来!” 说着,她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彤儿说道:“彤儿,帮我再拿几支笔和几张宣纸来,我们一起写,把能想到的点子都写下来,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彤儿笑着应了一声,边笑边去拿纸和笔,屋内众人开始沉思起来。 “我或许有个办法,虽然尚未成熟,但值得一试!”江白石突然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静,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柳如辰急切地问道,同时拿起笔,准备记录下这个可能带来转机的点子。 江白石沉稳地说道:“近日,我们听风楼有幸受皇宫邀请,为圣上的寿宴表演助兴。若能在众多表演中脱颖而出,受到圣上的青睐,便有机会获得’九盏制’的荣誉,并可向圣上讨一个赏赐。” 话音未落,陆渊便兴奋地接口道:“那我们可以请求圣上赐婚,让圣上成全任姑娘与你的婚事!” “对!对!这个办法甚妙,值得一试!”柳如辰边说边用毛笔在宣纸上郑重地写下了“寿宴”二字,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任念白与江白石相视而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幸福。在这温馨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中,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就这么定了,无论什么办法都值得一试,说不定就成了呢!”柳如辰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计划,满脸期待。 江白石紧紧握着任念白的手,目光坚定道:“而且,如果在圣上的寿宴上,在众多文武百官面前,我们公开表明彼此的心意,那赵老夫人就算再有想法,也不能再跑到学士府来以联姻谋取权势了。” 柳如辰听后,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嗯!这办法确实妙极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想出了对策。” 陆渊也笑着附和道:“看来还真是人多力量大,智慧碰撞出火花啊!” 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信心,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解决难题的希望之光在前方闪耀。 柳如辰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准备与众人详细讨论接下来的计划细节,这时秋霜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如辰姐,前几日与那位嬷嬷约定的为冠礼挑选点心样品的日子就是今天,未时见面,还得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沁香斋呢!” 柳如辰一拍脑门,笑道:“哦对,这可是个大单子,差点忘了!”她随即双手一拍,决定道,“那今日我就不陪你们用午膳了,彤儿应该已经把午膳备好了,你们先吃吧,我得赶紧去沁香斋一趟。” 陆渊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说:“我送你去吧!” 柳如辰摆摆手,笑道:“不用啦,你先用午膳吧,别饿着了。我自己去就行。”说着,她便与秋霜一同向院子外走去,准备前往沁香斋。 柳如辰刚踏入沁香斋的门槛,还未及坐下,便急切地问道:“样品都准备好了吗?装进点心盒子里了没?还有,配的茶饮子也都拿出来备着吧!” 掌柜的连忙回应,一边从柜台后拿出精美的点心盒子递给柳如辰检查:“都准备好了,柳老板。茶饮子得等嬷嬷到了再泡,这样口感最佳。” 柳如辰仔细查看着盒子里的点心,开始指导起摆放来:“嗯,这个金玉肉松蛋黄酥得摆在中间,吸引眼球,还有这个玫瑰包袱酥,放在这里,颜色搭配起来才好看。” 掌柜的听后,立刻拿起筷子,按照柳如辰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点心的位置。 柳如辰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要是这次能让开国公府满意,千金小姐的冠礼顺利结束后,我赏你们每人五十文钱,算是大家辛苦的奖励!” 众人一听,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异口同声地答道:“是!谢谢柳老板!” 嬷嬷准时而至,掌柜恭敬地引领着她步入了后院的静谧隔间。 一进门,便见柳如辰已等候多时,桌上更是精心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嬷嬷近日可安好?”柳如辰微笑着打招呼,同时优雅地伸出手,示意嬷嬷近距离观赏桌上的点心,“嬷嬷来得正是时候,我已将城内贵族官家女眷最为青睐的,且适宜女子口味与保养身体的糕点样品一一备齐,供贵府挑选。” 嬷嬷望着满桌琳琅满目的糕点,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早有耳闻沁香斋以品类繁多、独具匠心着称,却未曾想糕点竟有如此多的花样,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只是这众多选择,倒让我一时有些眼花缭乱了。” 柳如辰见状,温婉一笑,仿佛早已料到嬷嬷会有此般反应,“嬷嬷对沁香斋的糕点或许还不甚熟悉,我正有此意,为嬷嬷逐一介绍这些精心准备的糕点。” 柳如辰轻启朱唇,优雅地拿起一块红枣荷花酥,微笑着向嬷嬷介绍道:“嬷嬷,这是我们店里极为受欢迎的糕点之一——红枣荷花酥。它的酥皮中特别添加了清新的百合,再融入补气益血的红枣进行调味,不仅口感绝佳,而且十分雅致,非常适合女子品尝。” 嬷嬷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柳如辰见状,又轻巧地拿起一块莲花紫酥,继续说道:“这款糕点与红枣荷花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又别具风味。它的调味更为淡雅,酥皮选用了上等的莲子精心制作,而内芯则巧妙地运用了紫苏叶来调味,为糕点增添了一抹独特的清香。” 嬷嬷听后,目光被桌上另一块紫色的糕点所吸引,好奇地问道:“那这个紫色的糕点,也是用紫苏做的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这款糕点虽然呈现紫色,但它并非用紫苏制成,而是采用了紫梨的甜美梨汁,搭配上紫藤花细腻的花粉,精心制作而成的米糕。它口感清凉可口,名为’云液紫霜糕’。”柳如辰介绍得绘声绘色,仿佛每一款糕点都有它独特的故事。 正当她打算继续为嬷嬷详细介绍其他糕点时,嬷嬷却轻轻打断了她。“柳老板,沁香斋的糕点果真是名不虚传,不仅外形赏心悦目,更是让人垂涎欲滴。只是……” 嬷嬷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为难,“只是这些糕点种类繁多,老奴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全部记住。” 柳如辰闻言,连忙露出歉意的笑容,温柔地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为这些精美的糕点写下详细的介绍,方便嬷嬷回去后慢慢挑选,您看这样可好?” “即便是柳老板肯费时费力写下详细介绍,老奴恐怕也难以将那些糕点的名字与模样一一对应起来。”嬷嬷微微蹙眉,略作思忖后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既然如此,不如这样可好?”嬷嬷提出了一个建议,“待夫人几日后得空在家,柳老板能否亲自带着这些糕点上门,一一为夫人介绍呢?这样或许能更为直观和准确。”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点头应允:“嬷嬷此法甚妙,如此确实更为稳妥。” 嬷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向柳如辰表达了感谢:“那便劳烦柳老板辛苦跑这一趟了。” 柳如辰连忙摆手,态度谦和:“嬷嬷言重了,能得贵府青睐,实乃沁香斋之幸,何来辛苦之说。” 第65章 自谓为剧导,实乃一众生也 “如辰姐,点心都已经精心装好了!”秋霜提着两盒精致的点心,轻轻递给彤儿。 “嗯,今日沁香斋就辛苦你一个人照看了。”柳如辰轻声吩咐,随后与彤儿一同上了马车。 彤儿见柳如辰眉宇间似乎有一丝忧虑,便开口安慰道:“如辰姐,你就放心吧!现如今还没有哪家店的点心能与我们沁香斋相提并论,赵国公府的夫人和小姐肯定会喜欢我们的点心的!” 柳如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摇了摇头,“点心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我更担心的是江先生今日在腊八宴上的表现,他能否得到圣上的夸赞,顺利获得’九盏制’的称号?” 说着,她轻轻拉开马车的窗帘,望向窗外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街道,心中暗自祈愿:“念白与江先生的未来,就寄托在今天了。” 一路上,柳如辰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马车外那热闹而又充满希望的景象,思绪却已飘向了远方,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 “柳老板,开国公府到了!”车夫稳稳停下马车,拉开帘子,轻声呼唤。 柳如辰与彤儿款步下车,迎面便见嬷嬷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柳老板,这边请!” 踏入开国公府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柳如辰与彤儿不禁瞠目结舌,府内富丽堂皇,布置得极为考究,即便是亲王府也难以与之媲美。 “柳老板,这边请。”嬷嬷伸手引领,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凉亭。 柳如辰回过神来,与彤儿步履从容地跟随着嬷嬷前往凉亭。 “赵夫人好,赵小姐好。”柳如辰礼貌地打着招呼,举止得体。 一位气质非凡的妇人缓缓开口,声音温婉而有力:“想必你就是柳老板了吧。早闻沁香斋的点心乃是京都一绝,未曾想当家的竟是如此年轻有为的老板娘。” 柳如辰抬眼望去,只见这位赵夫人穿着奢华,谈吐优雅,气质非凡。“赵夫人谬赞了,沁香斋能有今日,全凭各位贵客的抬爱与支持。” “来,柳老板,快快请坐。”赵夫人热情地招呼着,示意柳如辰在精致的椅子上落座。 柳如辰刚刚坐下,一旁的赵小姐便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切地问道:“点心在哪儿呢?我好想快点看到!” 柳如辰微笑着,轻轻示意彤儿将手中的点心盒子递上前,“这两盒点心是我们特别为赵小姐的冠礼精心设计的样品,小姐和夫人不妨先品尝一番,看看是否符合心意,或者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赵小姐一听,立刻兴奋地接过点心盒子,毫不客气地打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仔细端详着盒中的点心,最终目光被那金黄诱人的金玉肉松蛋黄酥所吸引。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嗯!不愧是沁香斋的点心,这个味道真是太独特了,我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点心!真好吃!母亲,你快尝尝!”赵小姐连连夸赞,迫不及待地想让母亲也分享这份美味。 “哦,是吗?那我也来尝尝看。”赵夫人见女儿对点心如此赞不绝口,也忍不住拿起一块尝了尝,脸上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确实不错,我看这沁香斋的点心,不仅适合为昭儿的冠礼招待客人,就是平日里的宴会招待贵客也是极好的选择!”赵夫人品尝后,对柳如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柳如辰闻言,心中一喜,微笑道:“赵夫人和赵小姐喜欢,我就放心了。我们沁香斋一直致力于为客人提供最美味的点心。” 说着,她又揭开另一个点心盒子的盖子,继续说道:“您再尝尝其他的,看看有没有需要替换的样式?还有这摆盘,您可还满意?” 赵夫人仔细端详着新打开的点心盒子,满意地点点头:“嗯,这盒也很不错。昭儿,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赵小姐望了望两边的点心,笑道:“我都喜欢,不如两种都做出来吧,随机放在不同的桌上,这样客人们也能品尝到更多种类的点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这两盒点心就留在国公府,若后续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派人到沁香斋通知我们一声即可。”柳如辰微笑道。 她优雅地行了一礼,向赵夫人和赵小姐告别:“那我就先告辞了,后续若有任何需要,国公府随时差人告知。”说完,她与彤儿一同上了回程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柳如辰心中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国公府这单子竟然如此顺利地就谈妥了,自己准备了好久的点心介绍竟一句也没派上用场。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又被另一件事所牵动——江白石今日的御前演奏。 “也不知道江先生那边的演奏是否顺利。”柳如辰轻蹙秀眉,言语中透露出几分担忧。 彤儿见状,连忙宽慰道:“如辰姐别太担心,江先生才华横溢,定能成功的。对了,任小姐不是说今日会来沁香斋吗?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到了。” 两人带着这份既期待又不安的心情,缓缓驶向沁香斋,心中默默为江白石祈祷,同时也期待着任念白的到来。 “如辰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任念白一见到柳如辰从马车上下来,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眼中满是焦急与期盼。 “怎么啦?是有江先生的消息了吗?”柳如辰关切地问道,同时注意到任念白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任念白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白石还未回来,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就是这右眼,不停地跳,弄得我心神不宁的。”她紧紧抓着柳如辰的手。 柳如辰温柔地拍了拍任念白的手背,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定是你昨日没睡好,累着了,眼睛才会跳个不停。江先生才华横溢,定能逢凶化吉的。”说着,她拉着任念白一起走进了屋内。 刚进门,秋霜便放下手中的账本,迎了上来,好奇地问道:“如辰姐,怎么样?和国公府那边谈妥了吗?” 柳如辰点了点头:“嗯!这笔单子成了,沁香斋的名声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秋霜闻言,嘴角不禁上扬,高兴道:“真是太好了!” 柳如辰正欲领着任念白上楼,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道:“秋霜,你帮我去后厨吩咐一声,沏一壶紫苏饮来,让大家先解解渴。” “嗯,好的,我这就去。”秋霜应声道。 柳如辰转而看向任念白,温柔地安慰道:“念白,你先喝点紫苏饮缓缓神,估摸着过不了多久,江先生就会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任念白轻轻点了点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手绢,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缓缓流逝。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而二楼的雅间内,几人却因焦急的等待而显得格外安静。 就在这时,一楼突然传来秋霜兴奋的声音:“任小姐,如辰姐!江先生回来了!” 任念白闻言,瞬间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楼去迎接。柳如辰与彤儿也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同下楼,心中充满了对江先生归来的期盼。 “白石,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任念白满怀期待焦急地问道。 江白石刚欲开口,却又似有所顾虑,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们还是上楼再细说吧。”他提议道。 柳如辰和彤儿刚下楼便见此情景,相视一眼后,又默契地转身一同上楼,心中都揣着几分忐忑与好奇。 一进入房间,柳如辰便急忙递上一杯热茶给江白石,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圣上赐婚了吗?” 江白石先是缓缓摇头,随后又稍作停顿,这一连串的动作瞬间让在场的三位姑娘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向圣上开口请求赐婚,但任大学士却站了出来,他……”江白石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他阻止了圣上的赐婚?”柳如辰与任念白几乎同时开口,眼中满是失望与不解,彼此对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落寞与无奈。 “但我们并未完全失去希望!”江白石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继续缓缓说道。 “哦?怎么说?”柳如辰与任念白闻言,几乎是同时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江白石身上,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江白石紧紧握住任念白的手,给予她力量与安慰,然后坚定地说道:“任大学士希望念白能嫁给一个既文韬武略又能真心护她周全的人。他提出,只要我能在比武中连续打败三个人,他便同意让我迎娶念白。” 柳如辰听后,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败三个人?!这……” 任念白也紧紧盯着江白石,担忧道:“那……是哪三个人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充满了不安。 江白石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目前尚未确定具体人选,任大学士表示会在比武当天公布对手名单。” 柳如辰闻言,眉头紧锁,关切地问道:“那你的武功如何?能应付这样的挑战吗?” 江白石望了望柳如辰,又看了看任念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我并未正式习武,但平日里为了强身健体,有练习八段锦的习惯。” “八段锦?”柳如辰显得有些焦急,“这……这能用来对付真正的比武对手吗?” 任念白见状,连忙拉住江白石的手,眼中满是鼓励与信任:“如辰姐,你自小习武,能不能教白石一些应急的招式,哪怕只是一招半式,也能让他多一份胜算啊。” 柳如辰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并非不可能,但若是比武的对手是常年习武的高手,短时间内想要拆解并掌握复杂的招式,确实难度极大。不过,我可以试着教他一些基础的防身技巧和应急策略,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 “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再渺茫,我也要去尝试!”江白石拍了拍自己的腿。 柳如辰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她指着靠近后院的窗户说道:“那好,从明日起,你就到沁香斋来,在这后院练习招式。能多练一天是一天,我们总要想办法提高你的应对能力。” 江白石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柳如辰转而看向任念白,叮嘱道:“念白,你回家后要多多留意,看看你父亲会挑选怎样的人来参与比武。了解对手,我们才能更好地做准备。” 任念白认真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嗯,我会留意的,你们就放心吧。” 江白石深情地望着任念白,再次许下承诺:“念白,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第66章 我也是师傅了 “柳师傅,您看看,我这样做对吗?”江白石边说边将身体向左侧优雅地一转。 柳如辰轻轻摇头,“江先生,你已苦练半月有余,但这第一招式的精髓,似乎还未完全掌握呢。”她手持长棍,动作娴熟地指向江白石的膝盖与脚踝,耐心指导。 “这一式的关键,在于两脚需自然站稳,双膝微微弯曲下沉,让体重均衡地分布于两脚之间,如此方能灵活转身。”柳如辰熟练地指挥着。 江白石面露疑惑之色,“我已尽力让身体下沉,却为何总觉转身困难?” 柳如辰轻扶额头,“你的动作虽已到位,但重心却未真正下移,这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就在这时,彤儿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宁静,“如辰姐,申时已悄然流逝了呢。” 柳如辰闻言,轻轻一笑,收起长棍,“既然如此,江先生,明日便是除夕佳节,我们今日的课程便暂且告一段落吧。你可以在家中继续练习,巩固所学。” 江白石恭敬地向柳如辰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感激,“好的,柳师傅。我定不负所望,继续努力。”言罢,他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心中却已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在这短暂的假期中,将这一招式练至炉火纯青。 “江先生,切莫心急,只要你将这六式基本功练得炉火纯青,比武大会上定能大放异彩,马到成功。愿新春之后,诸事顺遂,江先生与念白皆能百事如意,幸福安康。”柳如辰望着江白石,眼中满是鼓励与期许。 江白石闻言转过身,对着柳如辰深深一揖,“多谢柳师傅吉言,江某亦祝柳师傅新年胜旧年,我们明年再会!”言罢,他转身离去。 彤儿望着江白石逐渐消失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忧,“如辰姐,你真的觉得江先生能行吗?” 柳如辰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笃定,“从武艺上来看,或许他现在还不足以应对那些高手,但这份为了心爱之人勇往直前的真心,定能打动任大学士。毕竟,天底下又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呢?” 说着,她牵起彤儿的手,“好了,别多想了。走,我们去发红包,庆祝这新的一年!” 走进店内,柳如辰从怀中掏出一叠红包,笑容满面地对着掌柜、小二和厨子们说道:“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沁香斋能有今日的繁荣,离不开大家的辛勤付出。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请大家务必收下。” 众人接过红包,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感激,“谢谢柳老板!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店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 “嗯,今日沁香斋便打烊了,大家各自回家,好好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吧!我们明年再会!”柳如辰微笑着。 “是,柳老板!”众人齐声回应,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谢谢柳老板啦!” “柳老板,愿您百事皆如意,新年新气象!” 随着沁香斋的大门缓缓关闭,柳如辰带着彤儿与秋霜回到了盼顾轩。她的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示意两人坐下,并让她们蒙上了眼睛。 “别急着移开手哦,有惊喜等着你们!”柳如辰轻声叮嘱,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片刻之后,她轻声道:“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当彤儿与秋霜缓缓睁开眼,只见面前各自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包裹和一个鼓鼓的红包,她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这是什么呀?”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这是为你们准备的新春礼物,快打开看看,是否合你们的心意。”柳如辰笑盈盈地望着她们,眼中满是温柔与关怀。 彤儿与秋霜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里面竟是一件件柔软舒适的兔毛对襟袄,温暖而又精致。 “谢谢如辰姐!”两人异口同声地表达着感激之情,眼中闪烁着泪光。 柳如辰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笑道:“只要你们喜欢就好。看,我也有一件差不多的,明天我们都穿上它,一起过除夕,迎新年,让新的一年充满温暖与希望!” “好!” “嗯!”两人重重地点头。 新春的第一缕阳光悄悄探进盼顾轩的院子,如同温柔的手指,轻轻拂过每一寸土地,连叶尖上的露珠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连大自然都在庆祝这崭新的一年。 “如辰姐,你说今日陆二爷和顾奕会不会来盼顾轩与我们一同吃年夜饭呢?”秋霜站在院中,望着那抹初升的阳光,眼中满是期待。 彤儿轻笑一声,接过话茬:“顾奕嘛,他肯定会来的,不过二爷嘛……”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望向一旁的柳如辰。 柳如辰正忙着挂灯笼,听到她们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二爷他啊,估摸着是赶不上了。王府那边还有宴席等着他,想来是脱不开身的。” 秋霜闻言,也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那如辰姐,这迎春牌挂在这儿可好?看起来挺喜庆的。”她指了指门口。 柳如辰抬头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我看行,挺好看的,就挂这儿吧。” 彤儿见状,也跃跃欲试:“那我去把门首的吉斛儿贴上,让咱们盼顾轩更加喜气洋洋!”说着,她便轻快地跑向门口。 柳如辰看着彤儿的背影,想着还好有如亲人般的挚友陪着,但随即又轻声叮嘱:“慢点,又没人催你,别摔着了。”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那我先去把水晶脍和酥骨鱼备好,今晚咱们可得好好吃一顿,迎接这新的一年。” “柳老板!春祺夏安,秋绥冬宁!新年好啊!”熟悉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顾奕,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妥当呢!”柳如辰惊讶中带着几分欣喜,望着顾奕。 顾奕晃了晃手中的年货,笑容满面地说:“陆兄去王府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就想着过来帮忙准备准备,大家一起过个热闹年!” 秋霜快步上前,接过顾奕手中的年货。 柳如辰环顾四周,见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心中稍感安慰,“既然都布置好了,那我们就来帮忙做菜吧,让这年夜饭更加丰盛!” 顾奕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柳如辰则在一旁煽火,目光偶尔从沸腾的汤锅中移开,望向正在忙碌的彤儿和秋霜,心中涌起一股温情。 “彤儿,秋霜,你们想念家人了吗?”柳如辰轻声道。 “我从小就是孤儿,自懂事起就一直在干活,早就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了。” 秋霜停下手中的洗碗动作,声音中有着一丝落寞。“但在这里,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彤儿闻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切菜动作,轻声回道:“我父亲早逝,母亲有姐姐照顾,只是我们离得有点远,回去一趟得十天半月呢。” 柳如辰听后,心中更添几分柔软:“彤儿,哪天你想回家就告诉我,我多准备些盘缠和干粮,让你路上无忧。” 彤儿眼眶微润,“嗯!多谢如辰姐,你真好。” 柳如辰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顾奕,“顾奕,你呢?为何新春佳节也不回家团聚?” 顾奕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复杂,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哀伤:“我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这世间,我已再无至亲可依。”说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菜刀,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猛然间,他用力一挥,菜刀重重地剁在菜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厨房都似乎颤抖了一下,也震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柳如辰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顾奕,莫要太过悲伤。虽然你的父母已经不在身边,但只要你的心中一直有着他们的位置,他们便永远不会真正离开你。他们会以另一种形式,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顾奕闻言,缓缓抬起头,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是啊,顾公子,今日可是除夕呢,是个该忘却烦恼、尽情欢笑的日子。你若能展露笑颜,想必天上的父母看到,也会感到欣慰,得以安心的。”顾奕的动作,彤儿看在眼里,连忙安慰着。 “没错,我们要珍惜当下,好好度过每一天,让已经离我们而去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感受到我们的幸福与坚强,让他们可以安心。”秋霜边说边望向窗外。 顾奕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未言,但那双紧握菜刀的手却似乎不再那么用力,切菜的动作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嘎吱”一声,盼顾轩的大门轻轻开启,发出了一阵悦耳的响声,仿佛是新春的脚步悄然而至。 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瞬间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嗯?是二爷!”顾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与喜悦。 “陆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柳如辰停下手中的活计,惊讶地望向刚踏入门槛的陆渊。 陆渊微笑着解释道:“王府的宴席已经结束,我看时辰尚早,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不想错过与大家的团聚。” 柳如辰关切地问道:“那你用过膳了吗?可别饿坏了身子。” 陆渊轻轻摇头:“未曾用膳,正好与大家一同享用这除夕的盛宴。” “那好!我这就去多准备一副碗筷,定要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说着,她放下手中的蒲扇,欢快地向厨房走去。 彤儿见状,指着灶台上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汤锅,轻声问道:“如辰姐,那这锅汤呢?是否需要我先装起来?” 柳如辰回头望了望那锅香气四溢的汤,笑着吩咐道:“哦,对!彤儿,你帮忙把这锅汤装好,大家忙碌了这么久,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夜色如墨,点点星光点缀着天幕,小屋内却灯火通明,暖意融融,洋溢着家的温馨。一切准备就绪,圆桌旁,几人围坐一堂,笑语盈盈。 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欢呼声响起,如同欢快的乐章,为这温馨的小屋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欢腾与活力。 “来,让我们举杯共庆,欢送旧岁,迎接新春!感谢那些在我们困难时刻伸出援手、给予我们温暖与力量的每一个人!”陆渊举起酒杯。 柳如辰紧随其后,附和道:“愿我们新的一年里,能够继续携手同行,共同迎接每一个美好的明天!” 她憧憬明年的顺利,也感谢来到这里给予自己帮助和温暖的人。 柳如辰猛然想起什么,对着陆渊说道:“哦,对了,陆渊!上次多亏御史台帮忙找出沈千千父亲受害的真相,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他们。你能否帮我转达一下谢意,并送上沁香斋最上好的点心盒子?” 陆渊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那不如这样吧,我亲自邀请刘台长到沁香斋做客,届时你也可以亲自表达你的感激之情,如何?” 柳如辰连连点头:“我看行!这样的安排既周到又贴心,相信他们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诚意的。” 顾奕听到“御史台”三字,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放下筷子,紧紧抓着陆渊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御史台?陆兄,你与御史中丞竟是旧识?” 陆渊被顾奕的反应吓了一跳,微微一愣后答道:“是……是的,顾兄为何如此惊讶?”他话未说完,顾奕便已松开手,略显尴尬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御史中丞竟然肯出面帮忙,想必他与陆兄的关系非同一般。” 陆渊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对御史中丞的敬重:“哦,刘台长虽然为人刻板,性格耿直,但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知己。他行事公正无私,能得他相助,实属不易。” 顾奕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情,他默默地用筷子夹起一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肉块,却似乎忘记了送入口中,只是怔怔地望着它出神。 第67章 现在都这么猖狂了吗? “娘亲!女儿特地来看望您了!”柳如辰手提琳琅满目的包裹,在宰相夫人面前轻轻摇晃,笑容满面。 宰相夫人微撅红唇,目光偏向一旁,略带嗔怪地说:“你明明已遣人提前告知,却为何昨日迟迟未至,反倒今日才来?” 柳如辰俏皮地摇着宰相夫人的手,解释道:“娘亲有所不知,若我昨日前来,定会引来那些多嘴多舌之人,在您面前搬弄是非,岂不坏了春节的喜庆氛围?” 她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继续说道:“女儿可是卯时便起了身,辰时未到便匆匆赶来,只为能与娘亲共度新春,共享这新年的第一餐团圆饭。” 宰相夫人闻言,眉头渐渐舒展,但仍带着一丝好奇:“那你昨日除夕之夜,又是在何处度过?” 柳如辰面露疑惑,反问道:“自然是在盼顾轩了,女儿还能去往何处呢?” 宰相夫人闻言,似乎并未听到她心中所期望的答案,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柳如辰微微一笑,轻巧地转移了话题:“父亲呢?今日可在府中?” “你父亲一早便上朝去了,至今未归。”宰相夫人见她如此,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却也未多言,只淡淡道。 饭后,日已偏西,柳如辰见父亲仍未归家,心中生出几分闲散之意,便欲出门走走,透透气。 宰相夫人见状,连忙唤住她:“辰儿,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不过是出门闲逛一番,总这般坐着,也着实无趣得紧。” 柳如辰略显惊讶,回头笑道。 宰相夫人却并未放她离去,神色凝重道:“且慢,你先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柳如辰见母亲一脸严肃,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依言坐回椅上。 她轻声道:“母亲,有何事要问?” 未待她坐稳,宰相夫人便急切地问道:“你与陆渊之事,如今进展如何了?” “我与陆渊?我们之间又能有何事?” 柳如辰闻言,眉头微蹙,不解地道。 “你们的婚事啊!你这孩子,怎么自己都不清楚呢?”宰相夫人见柳如辰一脸疑惑,心中更是焦急,不禁提高音量道。 “婚事?我什么时候和陆渊订婚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柳如辰闻言,惊讶得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宰相夫人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定:“这还用明说吗?你们两人望向彼此的眼神,那深情与默契,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一旁的彤儿见状,忍俊不禁,偷偷在一旁抿嘴轻笑。 柳如辰脸颊绯红,有些慌乱地摆着手:“哪有的事!母亲你别乱说!好了,我没别的事了,要去逛街了!”说着,她便迈开大步,匆匆向外走去,似乎想逃离这让她感到尴尬的话题。 “诶!你这孩子!”宰相夫人望着柳如辰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再这么拖下去,只怕就晚了啊!” 柳如辰瞥了眼在一旁偷笑不止的彤儿,佯装生气道:“好了!你再笑,我可真要生气了!” 彤儿赶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嗯,不笑了,如辰姐。” 柳如辰将手中的茶叶包重重地塞到彤儿手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界身巷东边还有些东西要买,快跟上!” “是,如辰姐!”彤儿接过茶包,小跑着跟上柳如辰的步伐。 两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柳如辰望着这川流不息的人潮,不禁感叹道:“今日人可真多,热闹得紧。” 正说着,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女突然从旁侧冲出,险些与柳如辰撞个满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少女连连道歉,神色慌张。 柳如辰稳住身形,扶住少女,温和道:“无妨,你也小心些。” 待少女匆匆离去后,柳如辰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脸色骤变。 “糟了,我的钱袋不见了!” “难道是落在刚才的茶饮铺子里了?要不要回去找找看?”彤儿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焦急。 柳如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仔细回想着每一个细节:“不,我刚刚还握在手里的,我记得很清楚。是她,一定是那个蓝衣少女!” 话音未落,柳如辰已转身,步伐坚定地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急促的“我去追她,你留在这儿!” 彤儿见状,连忙抱起茶包,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地喊道:“如辰姐,等等我!” 不一会儿,那抹熟悉的蓝色身影便再次映入眼帘。只见那少女正得意洋洋地翻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丝毫未察觉到自己已被盯上。 “好啊!竟敢偷我的钱袋!”柳如辰一个箭步上前,一手迅速夺回钱袋,另一手则有力地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少女猝不及防,用力挣扎却无果,情急之下竟大喊起来:“我没有偷!你放开我!来人啊!这老太婆欺负小孩啦!”她试图用哭喊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老太婆?”柳如辰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睁,“你竟敢叫我老太婆?我看你是活腻了!” 少女见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声哭喊道:“快来瞧瞧啊,这个老太婆不仅偷走我的钱袋,现在还抓着我不放!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柳如辰强压怒火,冷声道:“哼,我本来念你年幼,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周围的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开始指指点点。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嘈杂不堪。 “你们看看,如今这是什么世道,大过年的,竟然有人偷一个小女孩的钱袋!”一位大婶摇头叹息道。 “哎呀,真是晦气,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真是倒霉透顶!”一位中年男子不满地嘀咕着。 更有甚者,开始劝解柳如辰:“姑娘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放了她吧。” 柳如辰听着周围的指责声,心中怒火更盛。 柳如辰被那蓝衣少女的无理取闹气得浑身发抖,她索性打开钱袋,大声说道:“诸位请看,这钱袋里只剩下17文钱,而且钱袋里衬上的这个点心图案,乃是我朋友亲手所绣,独一无二,怎么可能是她的?” 正当柳如辰准备指向那蓝衣少女,揭露其谎言时,却发现人群中早已不见了那少女的踪影。 “如辰姐,抓到那小偷了吗?”彤儿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柳如辰望着那少女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让她跑了,这狡猾的小贼。” 第68章 不一样的沁香斋 “秋霜,春节过后,似乎客人们都还沉浸在节日的余韵中,咱们沁香斋的客人也少了许多呢。” 柳如辰双手撑着脸颊,目光穿过门扉,望向门外稀疏的行人,轻叹着。 秋霜顺着柳如辰的目光望去,一楼的座位空荡荡的,不禁也感叹道:“是啊,这几日客人确实是少了些,许是大家都还在休假之中吧。” 彤儿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如辰姐,你也别太担心啦。说不定过几日,客人们就会陆陆续续回来了呢。” 柳如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如辰姐姐,新年快乐!”柳如辰抬头望去,只见任念白与江白石正站在门外,笑容满面地望着她。 柳如辰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白石说他想让你看看他的练习成果,而我呢,刚好也有些事情想与你商议,便一同来沁香斋探望你了。”任念白笑语盈盈地解释道,脸上泛起一抹绯红。 柳如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打趣的笑容:“哦?是特地来看我呢,还是顺便陪陪江先生呀?” 任念白笑着假装没听见,转而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今日沁香斋还未开门迎客吗?” 柳如辰轻轻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最近生意确实有些冷清,或许是新年刚过,许多人都还未返回京都吧。” 任念白闻言,眉头微蹙,露出疑惑的神情:“是吗?我还以为大家新年后都会早早回来呢。” 柳如辰见状,微笑着安抚道:“无妨,生意总会好起来的。念白,你和江先生先去后院练习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来。” 说着,她便熟练地开始整理起柜子来。 “是,柳师傅!”江白石应声答道,随即带着任念白往后院走去。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秋霜的肩膀,“秋霜,你先在前面照应着,我进去看看江先生的练习情况。”她转身步入了后院。 “来吧,江先生,让我看看你的第一式练得如何了?”柳如辰边说边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目光中透露出几分严谨与期待。 任念白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轻声问道:“如辰姐姐,需要这么严厉吗?”她的眼神中满是对江白石的关心。 柳如辰闻言,微笑着解释道:“念白,你放心,这木棍只是用来辅助我指出动作中的不足之处,并非用来责罚。江先生若想在比武中胜出,就必须对每个动作都精益求精。” 任念白听了柳如辰的解释,心中的担忧这才稍减,她点了点头,安心地坐到了一旁。 江白石深吸一口气,开始展示他的第一式。他两腿微屈,稳稳地站立着,以左前臂巧妙地格挡着想象中的敌人攻击,随后反腕一转,顺势转体下压,动作流畅而有力。 柳如辰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不时地点头赞许:“嗯,不错!看得出江先生这段时间确实下了苦功,动作已经颇为到位了。” 江白石听到柳如辰的夸赞,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望向一旁的任念白,两人目光交汇。 “如辰姐,掌柜的刚刚说,这几日沁香斋客人稀少,竟是因为白莼园家以半价销售我们家的糕点!”彤儿急匆匆地跑进后院,打断了正在进行的练习,脸上满是焦急。 柳如辰闻言,眉头紧锁,正要往外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江白石说道:“江先生,你且再练练这屈肘下压的动作,记得用力打这里!”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以作示范,“我先去处理一下这桩事,稍后再来。” 任念白见状,轻轻点头,示意要柳如辰先去忙沁香斋的事。 柳如辰快步走出后院,脸色凝重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霜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刚刚小二送货回来,说看见白莼园家也挂出了牌匾,竟然开始销售我们家独创的金玉肉松蛋黄酥、玫瑰包袱酥等点心,而且价格还比我们低了一半。” 柳如辰闻言,目光锐利地望向小二,“你可亲眼所见?” 小二用力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小的进去确认过了,他们的糕点不仅名字与沁香斋的一样,就连外形样式也毫无二致,只是价格却是我们沁香斋的一半。” 掌柜闻言,急得直拍桌板,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这配方肯定是泄露出去了,不然他们怎能做得如此相像?” 柳如辰眉头紧锁,迅速作出决定:“掌柜的,你速去将师傅们都叫来。”说着,她已转身向柜子走去,开始翻找点卯册。 不一会儿,点心师傅们便紧张地排成一行站在柳如辰面前。柳如辰仔细翻阅着手中的点卯册,目光在每位师傅的名字上仔细扫过,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某个名字上,抬头问道:“这罗师傅已缺工好几日了,可有来信解释缘由?” 掌柜连忙答道:“罗师傅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故而请假在家休养。” 柳如辰轻轻合上点卯册,目光深邃地扫视着面前站得笔直的点心师傅们,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师傅们被她锐利的目光所震慑,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一位点心师傅鼓起勇气,低声说道:“我看就是罗师傅透露出去的!他最近行为诡异,总是神神秘秘的。” 柳如辰闻言,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确实,罗师傅自春节休假后便一直未曾露面,这其中定有隐情。秋霜,此事便交由你去处理,务必查清真相。” 接着,柳如辰的目光再次扫过众师傅,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金玉蛋黄酥的配方已经不幸泄露,那我们沁香斋就必须有所行动。我们要推出新的点心,吸引顾客!” 说完,柳如辰再次翻开点卯册,仔细审阅着:“鉴于最近客人不多,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从今日起,每日只需一位点心师傅和一位点茶师傅即可。掌柜的,你重新安排一下工时,确保人手得到合理分配。” 掌柜的刚点头应允,便有一位师傅忍不住开口抱怨:“若工时减少了,这薪水可怎么够我养家糊口啊!” 其他师傅也纷纷附和:“是啊,柳老板,这可如何是好!” “这难道……”师傅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还未等师傅们抱怨完,柳如辰安抚道:“各位师傅请放心,只是这几日因春节刚过,客人较少,工时才会相应缩短。待春节的余韵过去,客人们陆续归来,我们的工时自然也会恢复正常,到时候忙碌的日子还多着呢。” 她轻轻一笑,继续道:“而且,这几日客人不多,不正是大家好好休息、调整状态的好时机吗?待春暖花开,我们沁香斋定能再次迎来繁荣。”说着,柳如辰将点卯册递给了掌柜。 “彤儿,这几日你需帮我整理一下沁香斋营业以来所有更换过的点心菜单。”柳如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任务吩咐给了彤儿,随后转身回到后院,继续指导江白石练习武功。 掌柜见状,体贴地让几位忙碌了一天的点心师傅提早回家休息,店内顿时显得空旷而宁静。 夜幕降临,晚膳过后,柳如辰仍坐在案前,聚精会神地研究着菜单,彤儿在一旁不忍打扰,却也忍不住关切道:“如辰姐,你已经看了很久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柳如辰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无妨,彤儿,我想到了一个新颖的点心——滴酥。不过,我们要做些不一样的。” 彤儿闻言,面露疑惑:“滴酥?这不是许多糕点铺都有的吗?”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桌上的菜单,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正是,但我们要做的滴酥,定要与别家不同,独树一帜。” 第69章 兵来刀挡 “柳老板,早上好啊!” 柳如辰闻声抬头,只见国公府的那位嬷嬷正笑盈盈地站在店门口,她连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 “嬷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嬷嬷今日有何贵干?” 嬷嬷的目光落在沁香斋那块总是写满新点心信息的板子上,笑道:“昨日小姐的冠礼宴席上,宾客们对你沁香斋的点心那可是赞不绝口,夫人特地差我来,就是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呢!” 柳如辰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仍保持着谦逊:“哦,能让小姐和夫人们喜欢,那是我们沁香斋的荣幸。” 嬷嬷闻言,眼角笑出了两个褶子,语气更加和蔼:“夫人说了,今后国公府但凡有宴会需要招待客人,点心这块就全包给沁香斋了!” “哎呀,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能得到国公府夫人的青睐,对我们沁香斋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荣幸啊!”柳如辰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连忙示意小二快去沏壶上好的茶饮子来,又亲自引领嬷嬷入座。 “嬷嬷请放心,我们沁香斋定会倾尽全力,选用最上乘的食材,以我们最精湛的手艺,为国公府献上每一道精心制作的点心,定不让夫人和各位贵客失望。” 嬷嬷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块总是充满新意的小黑板上,“哟,我瞧这沁香斋又上了新点心了?这图案看着倒是挺诱人的,不知味道如何呢?” 柳如辰一听,立刻心领神会,笑道:“嬷嬷真是好眼光!这正是我们铺子今日新推出的点心,还未来得及大肆宣传呢。既然嬷嬷对此感兴趣,那我这就吩咐师傅给您现做一份,让您尝尝鲜,也好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 嬷嬷闻言,笑得更是开怀,点头应允,随后悠然地迈上二楼包厢。 不一会儿,一份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新品点心便被端到了嬷嬷面前,那精致的造型与诱人的色泽,让人一眼便食欲大增。 柳如辰面带微笑,向嬷嬷介绍道:“嬷嬷,这是我们沁香斋最新推出的滴酥绿豆糕。这绿豆糕内馅特制了桂花口味,与上层的滴酥相搭配,奶香浓郁之中又带着一丝清新的桂花香,口感层次分明,既有滴酥的香脆,又有绿豆糕的细腻,可谓是清新爽口,别具一格。” 嬷嬷闻言,好奇地拿起一块滴酥绿豆糕,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赞道:“嗯,确实不错!这味道,这口感,都是上乘之选,难怪宾客们会如此喜爱。” 柳如辰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嬷嬷能喜欢,真是我们的荣幸。这往后啊,我们点心铺子的生意,可就得全靠嬷嬷您这张金口玉言多多提携了。还望嬷嬷日后能常来光顾,也帮我们多多宣传,让更多的人能品尝到沁香斋的美味。” 嬷嬷听后,笑得合不拢嘴,爽快地应道:“好说,好说!柳老板放心,只要你们铺子里的点心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准,我自然乐意帮你们宣传。好东西,自然是要与大家分享的嘛!” 夕阳如同熔金般缓缓沉入地平线,给天边染上了一抹绚烂的金辉。柳如辰收拾好账本,吩咐掌柜准备打烊事宜,随后便与彤儿、秋霜一同早早回到了盼顾轩。 刚踏入门槛,柳如辰便惊讶地发现顾奕与陆渊正站在门口,似乎有所等待。 “顾奕?陆渊?你们怎么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吗?”柳如辰好奇地问道。 顾奕神色凝重,一步上前,直言道:“柳老板,我们找你有要事相商。” 柳如辰闻言,心中虽感意外,却也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即推开门,对身后的彤儿和秋霜轻声吩咐道:“你们先去准备晚膳吧,我待会儿来帮忙。” 彤儿与秋霜相视一眼,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待她们走后,柳如辰转身看向顾奕与陆渊,举起手中的茶壶,微笑问道:“要喝茶吗?” “不必了。”顾奕干脆地拒绝道。 而陆渊则微微一笑,答道:“喝。” 柳如辰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却还是为顾奕也倒了一杯茶,随后坐下,准备聆听他们的来意。 “怎么啦?找我有何事相商?”柳如辰轻轻放下手中的账本,目光温和地望向顾奕与陆渊,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顾奕微微侧头,望了陆渊一眼,随即开口道:“陆兄欲请刘台长到沁香斋做客,我想借此机会送茶与点心,实则是有要事相求于刘台长,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 柳如辰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当然可以,顾护卫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定当尽力而为。”她边说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顾奕见状,连忙解释道:“柳老板放心,我绝无在沁香斋闹事之意,只是想借此机会见刘台长一面,恳请他帮忙调查一些事情,此事对我至关重要。” 柳如辰听罢,轻轻放下茶杯,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与支持。 随后,她话锋一转,关切地问道:“那么,二位可要在我这儿用晚膳?我虽厨艺不精,但总还能准备些家常小菜。” “不必了!” “好!” 顾奕和陆渊又同时回道。 柳如辰笑出来声,“我去厨房多准备两双碗筷!” “嗯!”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几日之后,窗外桃花已尽数绽放,粉白相间,如同轻纱般点缀在枝头,春意盎然,美不胜收。 柳如辰倚窗而立,望着这满园春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她轻声对身旁的彤儿说:“今日,估计那件事情就会有结果了。” 彤儿与秋霜闻言,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就在这时,江白石踏进了沁香斋,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后环顾四周,惊喜地说道:“这几日客人似乎变多了呢!” 柳如辰微笑着点头,解释道:“是啊,自从我们推出了那款滴酥绿豆糕后,就吸引了不少老客户回来尝鲜,生意也渐渐好转了。”说着,她又望向江白石身后,略带疑惑地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念白一起来?” 江白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回答道:“不知为何,她迟迟未出现,我已经派人上门去询问了,希望能尽快得到她的消息。” 柳如辰听后,轻轻拍了拍江白石的肩膀,指着后院说:“既然念白今日未到,那我们就先开始你的课程吧。来,让我看看你这几天的练习成果如何。” “是!柳师傅!”江白石信心满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后院走去。 课尚未进行一个时辰,任念白便急匆匆地闯进了沁香斋,她的脸颊因奔跑而微微泛红,气息也有些不稳。 “白石!如辰姐!有消息了!”任念白气喘吁吁地说道。 柳如辰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拍了拍任念白的背。“念白,你慢点说,别这么着急,什么消息让你这么急着跑过来?” 任念白缓了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是关于比武的消息!我今日无意中听到父亲说,要将比武的时间定在上巳节后!” 柳如辰闻言,目光转向江白石,思忖片刻后说道:“上巳节,那还有两月有余的时间。若江先生能日日勤加练习这六式武艺,应该是来得及准备的。” “还好父亲有意推托了我与白石的亲事,现在还有时间准备,不然。。。”任念白听后,目光转向江白石,眼中满是担忧。 “确实,如果任大学士将比武定在这个月,那对白石来说,挑战可就大了。”柳如辰目光温柔地落在江白石那笨拙却认真的身影上,随即转头对任念白说,“念白,你得仔细留意你父亲挑选的比武人选,说不定能找到帮助江先生的线索或策略。” 任念白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的视线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正专注练习的江白石身上。 就在这时,掌柜的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喊道:“不好啦,如辰姐!那白莼园竟然也开始卖我们刚推出的滴酥绿豆糕了!” 柳如辰闻言,眉头微蹙,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她转头对任念白说:“念白,你先陪着白石继续练习,我去处理一下白莼园的事,很快就回来。” 任念白理解地点了点头,给了柳如辰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放心去处理。柳如辰则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迈出了房间。 “你先去买一份白莼园的滴酥绿豆糕过来,我要亲自尝尝他们的手艺。”柳如辰对新招的伙计吩咐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柳老板!”伙计应声而去,脚步匆匆。 柳如辰转身从柜子中取出菜单,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同时问道:“掌柜的,今日点心师傅们都在吧?” “是的,柳老板,从前日起我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时。”掌柜连忙回答,并迅速从抽屉中取出点卯册,恭敬地递给柳如辰。 柳如辰接过点卯册,快速翻阅着,随后抬头说道:“把点心师傅们都叫出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他们说。” 不一会儿,新招的伙计便带着从御街当头的白莼园买来的滴酥绿豆糕回来了,恭敬地放在柳如辰面前的桌上。 点心师傅们围拢过来,紧张地看着那份滴酥绿豆糕,脸上写满了不安与疑惑。 “这不会是罗师傅干的吧?他怎么又……”一个点心师傅忍不住开口,但话未说完,便感受到了柳如辰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连忙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低下了头。 柳如辰轻轻将一摞纸放在桌上,那是每位师傅入职时都郑重签下的保密协议,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重量。 “各位师傅,”柳如辰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座的每一位,都曾在这份保密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承诺不会将我们沁香斋点心的独特配方透露给任何人。你们可还记得这协议上的内容?那不仅是对沁香斋的承诺,更是对自己职业操守的坚守。” 说完,柳如辰静静地等待着,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点心师傅们面面相觑,开始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见无人回应,柳如辰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只想知道,是谁违背了这份协议,将我们的点心配方泄露了出去。你们要知道,这不仅仅是背信弃义那么简单,若查实,我们将不得不采取法律手段,将此事告上官府,按律处置,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师傅们顿时慌了神,纷纷开始为自己辩解。 “柳老板,这事可真不是我做的啊!” “对啊,这也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发誓!” 柳如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对彤儿说:“彤儿,帮我把那把刀拿来。” 彤儿应道:“是!” 此言一出,师傅们更是惊慌失措,不知柳如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着急起来。 “要……刀?干什么?”师傅们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这……”柳如辰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让气氛更加紧张。 “柳老板,你可不能乱用私刑啊!”一位师傅壮着胆子提醒道,生怕柳如辰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柳如辰接过彤儿递来的刀,轻轻一笑,安抚道:“师傅们,放心,这刀不是用来对付你们的。”说着,她手腕轻轻一抖,刀光在空中快速划过,吓得一位师傅差点跪倒在地。 “这刀,是用来切开这滴酥绿豆糕的。”柳如辰话锋一转,轻松地将话题引回正题。话音未落,她已轻巧地用刀尖挑开了绿豆糕的表层,露出了里面的馅料。 “这是……枣泥馅的?”一位师傅惊讶地喊道,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对,这是枣泥陷的!” 柳如辰点了点头。 “这外形确实是一模一样,可我们卖的是玫瑰荔枝陷啊!” 一位师傅不解道。 第70章 抓内鬼啦! “不对!我们沁香斋卖的是桂花馅的滴酥绿豆糕!”一位师傅急忙纠正道,眼中满是坚定。 “说什么呢!我尝过的,明明是枣泥馅的!”另一位师傅不甘示弱,据理力争。 “不是!不是!我天天做,是芒果杏片的!”又有一位师傅加入争执,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师傅们开始七嘴八舌,各执一词,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就在这纷乱之际,突然,一位师傅趁乱悄悄向门外溜去,似乎想逃离这场无休止的争论。然而,刚跑到门口,就与迎面而来的衙门捕役撞了个正着。 捕役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一把拦住了那位企图逃跑的师傅:“站住!你这是要去哪儿?” 逃跑的师傅脸色苍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剑拔弩张。 柳如辰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位企图趁乱逃跑的师傅,嘴角勾起:“脑子动的还挺快,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她转身,拿着点卯册和菜单,对着捕役冷静地说道:“大人,就是他了。” 秋霜适时地端起桌上的点心,递给捕役查看,解释道:“白莼园卖的是枣泥馅的滴酥绿豆糕,而我沁香斋负责制作这款点心的师傅,就只有他一个。” 捕役接过点心,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看了看手中的证据,随后一把押住了那位出卖沁香斋的点心师傅,对柳如辰说道:“柳老板,这个案子就放心交给我们处理,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柳如辰客气地向捕役道谢,送走了他们。待捕役一行人离开后,她再次将目光扫视全场,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却也不失威严:“我也要借此机会告诉大家,每一个为沁香斋做出贡献的人,我都会铭记在心,并给予应有的嘉奖。” 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冷冽:“但对于那些出卖沁香斋的人,我也绝不会姑息。希望大家都能以此为戒,共同守护我们沁香斋的荣誉和未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看他老老实实的,没想到竟会干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柳如辰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失望与愤怒。 周围的师傅们纷纷表态,以表忠心。 “柳老板,您放心,若不是沁香斋收留,我恐怕至今还在街头流浪,哪能吃上这安稳饭呢!”一位师傅动情地说道。 “老板娘,您也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为沁香斋做事,绝不让您失望!”另一位师傅也紧随其后,语气坚定。 “对,我们都是沁香斋的一份子,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茶楼的事情!”其他师傅也纷纷附和。 柳如辰见状,心中稍感慰藉,她微微点头,示意大家散去:“好了,事情已经解决,大家都去忙各自的工作吧。” 这时,任念白从后院闻声而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如辰姐姐,这出卖沁香斋的人可找出来了?” 柳如辰拉着任念白的手,轻轻一笑:“嗯,已经送官府查办了。来,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去找江先生,讨论一下比武的事情吧。” 任念白闻言,也露出了笑容:“哦,好的,我们走吧。”两人并肩向后院走去。 自沁香斋推出新点心以来,每日清晨,店门甫一开启,便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客人。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皆是慕名而来,只为品尝那传说中的美味新品。 一日,掌柜匆匆走到柳如辰身旁,面带忧色地说道:“柳老板,自从后厨少了一位点心师傅,咱们这儿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好些客人都抱怨说,沁香斋上点心的速度太慢了。” 柳如辰闻言,轻轻皱眉,目光扫过一楼那满座的食客,心中暗自思量。片刻后,她转头对一旁的彤儿说道:“行,我知道了。彤儿,这几日后厨人手紧张,你先去顶上几日,帮忙做点心的活儿吧。” 彤儿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道:“是,如辰姐,我这就去后厨帮忙。”说完,她便匆匆向后厨走去,准备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柳如辰望着彤儿背影,思索着什么。 “秋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柳如辰随手翻了翻桌上的随手簿,头也不抬地问道。 “现在还未到巳时呢,柳老板。您不是和江先生约了今日未时来上课吗?时间还早得很。”秋霜轻声回答,手里依旧忙碌着整理柜台上的账本。 柳如辰放下手中的簿子,略作思索后说道:“既然时间还早,那不如陪我去街上走走吧。咱们沁香斋最近生意红火,点心师傅们都忙得团团转,我想亲自去马行街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招聘一位新的点心师傅回来,也好减轻大家的负担。” 秋霜闻言,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好呀,如辰姐!说不定咱们真能在那儿遇到手艺高超的师傅呢!” 柳如辰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秋霜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两人一同向马行街出发,一路上充满了期待。 柳如辰与秋霜漫步在马行街上,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人行道上,为这条繁华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小摊贩们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糕点的香甜气息,引人垂涎。 柳如辰的目光被一位卖糕点的老摊主吸引。只见那位老者手法娴熟地将糯米粉团揉捏成型,再轻巧地嵌入各种馅料,随后放入蒸笼中。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糕点便出炉了,那晶莹剔透、香气扑鼻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顾客们络绎不绝地前来购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满足的笑容。 “如辰姐,你看这个老摊主怎么样?” ”虽然他的糯米糕味道不错,但制作手法过于传统,估计老师傅难以适应沁香斋糕点的制作。” 接着,她们又来到了一个专卖酥饼的小摊前。摊主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手法灵活地将面团擀开,撒上芝麻和糖,再轻巧地卷起,切成小段,放入烤炉。 不一会儿,香气四溢的酥饼便出炉了。顾客们排队购买,有的顾客是这里的常客,一边购买一边与摊主亲切地交谈;有的则是初次尝试,品尝后露出惊喜的表情,连连称赞。 “如辰姐,这个桂花糕的摊主呢?” 柳如辰心中暗自思量,随即对身旁的秋霜轻声说道:“你看这位摊主,虽然手艺不错,但恐怕难以成为我们沁香斋的糕点师傅。” 秋霜闻言,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为何?我看她的桂花糕做得挺受欢迎的呀。” 柳如辰微微一笑,解释道:“你注意到她的手和衣着了吗?她的手指略显圆润,动作间少了些往日的灵巧,衣着也显得比平时宽松。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她很可能是怀孕了。孕妇需要充足的休息和照顾,而现在她只是暂时在这里摆摊维持生计。如果我们聘请她,万一她在工作中出现不适,不仅对她自身不利,也会影响我们沁香斋的正常运营。” 秋霜听后,恍然大悟,两人又开始四处探寻起来。 然而,几个时辰过去了,她们走遍了马行街的每一个角落,却仍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柳如辰抬头望了望天空,日头已高,时间悄然流逝。 “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柳如辰不禁有些失望地说道,“眼看就要到午时了。” 秋霜揉了揉自己肿胀的小腿,提议道:“如辰姐,前边有个小摊子,咱们去坐一坐,休息一下吧。今日看来是很难找到了。” 柳如辰伸了个懒腰,应声道:“嗯,也好。看来今日是没什么希望了。”说着,两人便朝着那个小摊子走去,打算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享受片刻的宁静。 第71章 你先别急着逃! “如辰姐,就坐这儿吧!”秋霜指着小摊前的一张木桌。 柳如辰轻轻颔首,目光温柔地望向秋霜:“嗯,秋霜,你想吃些什么呢?”说着,她轻巧地从腰间解下绣着精致花纹的钱袋。 “绿豆糕和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便好!”双腿早就累酸了的秋霜连忙坐下。 柳如辰闻言,步伐轻盈地走向那热闹非凡的小摊前,柔声对摊主说道:“麻烦来两碗白粥和两份绿豆糕,可还有剩余的?” “好嘞!”摊前,一位扎着双髻的小女孩闻声抬头,她正低头仔细地整理着手中的零钱,眼中闪烁着纯真与机灵。见有客来,她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起柳如辰所点的食物。 柳如辰看着这个女孩,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 “你!”柳如辰惊讶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就是那天在人群中偷我钱袋的那个……”她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女孩眼神一凛,迅速抓起装钱的篓子,转身欲逃。 柳如辰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向左侧跨出,试图拦下女孩的去路,同时急声呼唤道:“秋霜!快来帮忙!” 那女孩见状,非但不惧,反而更加狡黠,她眼疾手快地从摊位上抓起一包绿豆糕,用尽全身力气向秋霜掷去,企图以此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秋霜自然地接住了那一包绿豆糕,女孩身形一闪,便如轻风般躲过了那突如其来的袭击,瞬间消失在人群之中,竟未留下丝毫踪迹。 柳如辰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又转头看秋霜“真是冤家路窄。” 还没缓过神来的秋霜看向柳如辰,“如辰姐,这莫非就是那日你和彤儿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无赖小偷?”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与惊讶,难以置信这般巧合。 秋霜轻轻打开手中那包被女孩慌乱中砸碎的绿豆糕,绿豆糕虽被简单地包裹在一张不起眼的油纸之中,却难掩其油润细腻之态,色泽诱人,仿佛能勾起人内心深处对美味的渴望。 她看着绿豆糕边被这一砸,散落了零零的碎屑,不禁叹道:“这丢了多可惜啊!”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小块,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如辰姐,这味道,可不比我们沁香斋的差呢!”秋霜惊讶地望向柳如辰,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 柳如辰闻言,半信半疑地从秋霜手中接过一块绿豆糕,轻咬一口,瞬间,那细腻紧密的口感与清香绵软、不粘牙的美味在口腔中绽放,让她不禁赞叹道:“确实,这绿豆糕口感极佳,别有风味。” “既如此,我们不妨等等看,她肯定会回来的。”柳如辰目光扫过小摊周围,心中已有了计较,“待她归来,我们与她好好谈谈,或许能有所收获。”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街上行人匆匆,那小摊周围却始终未见那女孩的身影,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柳如辰与秋霜在那热闹的街市中,静静地坐着。 秋霜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那轮炽热的日头,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随后轻声提醒道:“如辰姐,与江先生约定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可这位摊主迟迟未归,您看我们是否该先赶回沁香斋,以免耽误了江先生的课程?” 柳如辰闻言,看着空无一人的摊位,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头望向秋霜,缓缓说道:“你说得极是,江先生的课万万不可耽误。这样吧,我们先赶回沁香斋,但也不能就此放弃寻找这位摊主的机会。”说着,她略微思索片刻,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派个机灵的伙计留在这儿守着,一旦摊主出现,便立即前来通报。” 言罢,柳如辰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后迈开步伐,快速朝着沁香斋的方向行去。秋霜也连忙跟上。 刚踏入沁香斋的大门,柳如辰心中正暗自诧异,未见江先生前来上课,却意外地迎来了陆渊与顾奕两位不速之客。 “咦?你们怎么来了?”柳如辰面带疑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顾奕轻轻一笑,声音低沉而神秘:“我们此行,乃是为了后日之事而来。” 柳如辰闻言,心中顿时明了,微微一笑,领着二人径直上楼,步入那雅致的包厢之中。 然而,正当她欲继续言谈之际,“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却骤然响起,打断了室内的宁静。“如辰姐,任小姐到访了!”门外传来小二的通报声。 柳如辰闻言,歉意地望向陆渊与顾奕,轻声说道:“请稍等片刻,我让任小姐稍候片刻便来。”言罢,她转而对门外吩咐道:“你且请任小姐稍候,我即刻便下。” “嗯,你先去忙吧,我们在此等候便是。”陆渊点头应允。 柳如辰轻轻撸起袖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对身旁的秋霜说道:“秋霜,帮我把那根长木棍递给我。不,拿两根,等会儿给江先生也要。” 此时,任念白恰好踏入沁香斋,柳如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打趣的笑容:“念白,今日又来陪江先生上课啦?” 然而,任念白却并未如往常般露出笑颜,反而一脸愁容。 秋霜见状,急忙走上前,轻声对柳如辰说道:“如辰姐,都已过申时了,可江先生还未现身。” “念白,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副表情?”柳如辰闻言,目光转向任念白,关切道。 任念白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让柳如辰心中的疑惑更甚:“怎么了?难道是江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任念白闻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是……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如辰姐!” 柳如辰见状,连忙拉着任念白的手,温柔而坚定地安慰道:“别哭,念白,有什么事情我们上楼去说,别影响了店里的客人。”说着,她便带着任念白上了二楼的包厢,留下秋霜在一楼安抚着好奇的客人们。 陆渊正凝神思索间,忽闻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不由自主地探出头来,欲询问来人可是为了指导江先生之事而来。 然而,话未出口,他的目光便与双眼通红的任念白相遇,心中的疑问顿时凝滞。 “你们不是要指导江先生武艺吗?”陆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关切。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陆渊的肩膀,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和顾奕先忙你们的事情去吧,女孩子的心事,你们怕是难以体会。”说着,她便拉着任念白,径直向自己的专属雅间走去。 “要喝杯茶吗?或许能让你心情平复一些。”柳如辰将雅间的门轻轻合上,拉着任念白坐下。 任念白轻轻摇了摇头,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如辰姐,我对不起你!” 柳如辰闻言,眉头微蹙。“难道是江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任念白紧握着柳如辰的手,眼中满是悔恨:“我不该听她的话,更不该擅作主张,我应该先与你商量的!” 柳如辰轻拍任念白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严肃:“念白,先别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说着,她还是将一杯热茶递到了任念白的手中,希望这丝丝暖意能稍稍缓解她此时焦急的心。 “其实那日……”任念白刚欲开口,门外便传来了秋霜清脆的声音:“如辰姐!今早那个卖绿豆糕的女孩已经被伙计领过来了!” 柳如辰闻言,转头对任念白温柔一笑,轻声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她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离开雅间。 任念白望着柳如辰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万般思绪,也只好坐在包厢内静静地等待。 柳如辰打开门,只见秋霜正站在门口,她连忙问道:“人在哪儿呢?” “在后院等着呢!”秋霜指了指窗户的方向,柳如辰顺着望去,只见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正东张西望,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柳如辰微微一笑,对秋霜吩咐道:“秋霜,你帮我看着前面,别让客人等急了。”说罢,她便提着裙子,快步下楼,嘴里还嘀咕着:“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比平时还忙呢!” 来到后院,柳如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想要偷偷溜走的女孩。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女孩,笑道:“你先别着急逃嘛,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女孩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反问道:“找我谈生意?” 柳如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早上那块碎掉的绿豆糕,递到女孩面前,说道:“这是你做的吧,味道很不错哦。” 女孩看了看绿豆糕,又看了看柳如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想买我的绿豆糕吗?” 第72章 病急乱投医? 柳如辰轻轻摇头,目光坚定:“我并非他意,只是诚心聘请姑娘来沁香斋担任点心师傅一职。” “那为何不选他人,偏偏是我?”女孩闻言,秀眉微蹙,不解之情溢于言表。 柳如辰双手轻轻叉于腰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世间人才济济,我自然可择他人。然我观姑娘手艺非凡,心生惜才之意,故而愿给姑娘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女孩闻言,心中似有波澜翻涌,却又犹豫不定:“此事关乎重大,容我三思后再给柳老板答复,可好?” 柳如辰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明媚:“自然可以,姑娘请便。” 言罢,她转头对秋霜吩咐道,“去通知下一位应聘者,明日巳时前来面试。” 女孩见柳如辰如此豁达,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又恐错失良机,连忙补充道:“其实,我可以试试看,或许能胜任此职。”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敢情好。不过,我且问姑娘,除了这绿豆糕,你可还擅长其他点心?” “我可以学!” 女孩有些慌张道。 “那。。。你先干这个月试试!” 柳如辰撑着下巴,望着掌柜的说道:“你先带她去适应后厨,今日打烊后需重新安排一下了!” 掌柜连忙点头应允:“嗯,”随后,他转身领着那小女孩,步入了后厨。 柳如辰目送他们离开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雅间。她注意到任念白的情绪似乎有所好转,于是微笑着举起手中的盘子,轻声问道:“念白,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任念白抬头望向柳如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整理了一下衣襟,站起身来对柳如辰说道:“如辰姐姐,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让我难以释怀。” 柳如辰闻言,心中虽有一丝疑惑,但她只是示意任念白先坐下,然后自己也缓缓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别急,慢慢说。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在这里听你讲完。” 任念白咬了咬唇,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愧疚,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其实……沁香斋的点心配方,是李师傅交给我的,而我,又将它给了白莼圆。” 柳如辰闻言,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为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接着整理了下心情,“念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念白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因为……赵老夫人曾给我写过信,她说,只要我帮她这个忙,她就会成全我和白石。” 柳如辰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拍了拍胸口,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惊与愤怒,然后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你就选择了背叛我,和赵老夫人联手?”柳如辰背对着任念白,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任念白开始抽泣,声音断断续续:“赵老夫人……给了我一种秘药,说可以短时间内增强功力,帮助白石在比武大会上夺冠。可是……可是我现在好后悔,我好害怕这会害了白石,也害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柳如辰听道 ‘秘药’,顿时感觉事有蹊跷,她紧紧盯着任念白,“可是,那秘药是假的?” 任念白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抓着柳如辰的手臂,声音颤抖:“白石他……他喝下了那迷药,然后就开始口吐白沫,晕倒在地,现在昏迷不醒。”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自责,“如辰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白石!” 柳如辰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眼前解决问题比心情更重要。“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最重要的是先救白石。你有没有找医师给他看过病?” 任念白的眼神更加慌乱,她摇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我没有,我……”她语无伦次,显然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柳如辰见状,立刻拉起了任念白的手:“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去找医师给江先生治病。你先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在……在听风楼。”任念白简短地回答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助。 “好,那我们就赶紧去听风楼。”柳如辰用力拉了一下任念白,试图给她一些力量,“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一定能救回白石。”说着,她便拉着任念白快步走出了房间,朝着听风楼的方向奔去。 夜色已深,沁香斋内灯火阑珊,掌柜的和点心师傅们已等候多时,却迟迟未见柳如辰归来。 “算了,大家都先回去吧,明日等柳老板来了再说。”掌柜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众人先行离去。 随着最后一位师傅的离开,掌柜也开始收拾起店内的东西,准备关门歇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柳如辰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了沁香斋。 “柳老板,您可算是回来了!”掌柜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看您一直未归,担心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就让大家先回去了。” 柳如辰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坐下,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哦,是我疏忽了,今日之事确实有些棘手,忙得我都忘了时间。” 掌柜见状,连忙为她倒上一杯热茶,关切地问道:“柳老板,可是有什么难处?需要小的为您分担一二吗?” 柳如辰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抬起头来,“明日,你将所有的点心分别划给两个师傅来做,以后每位师傅只负责特定的点心,这样既能提高效率,又能保证点心的品质。” 掌柜见柳如辰如此疲惫,却依旧有着决断力,心中暗暗佩服,连忙点头应允:“是,小的明白了,定当按照柳老板的吩咐去办。” “还有今日招的那个女孩,”柳如辰突然话锋一转,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叫小昭。”掌柜连忙提醒。 “小昭?”柳如辰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好,我记下了。明日你安排她与其他师傅一同工作,让她尽快熟悉工作。” 柳如辰轻抚着太阳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不,从明日开始,直接让彤儿负责教小昭制作其他的点心。以后,小昭就专门负责桂花金酥绿豆糕和玫瑰包袱酥这两款点心,务必做到精益求精。” “是,柳老板,我这就记下来。”掌柜边说边快速在账簿上记录下柳如辰的吩咐。 “明日你安排好一切后,先拿给我过目,确认无误后再吩咐下去,以免出现任何差错。”柳如辰再次叮嘱道,“好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也辛苦了。” 掌柜应声收拾好东西,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待掌柜离开后,秋霜端着一杯热茶轻轻放在柳如辰面前,关切地问道:“如辰姐,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何你和任小姐会突然离开?” 柳如辰轻叹一口气,接过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唉,此事说来话长。秋霜,你也去收拾一下,我们在马车上慢慢说。” “嗯,好的。”秋霜点头应允,随即示意彤儿一同帮忙收拾。两人动作迅速而有序,很快就做好了收尾工作。 不久,柳如辰、秋霜与彤儿一同踏上了回府的马车。随着马车缓缓行驶,柳如辰开始缓缓讲述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三人相携步入回途的马车,车厢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出三人各异的神色。 “所以说,任小姐竟是与那赵老夫人联手,意图陷害沁香斋,却未曾想,这一举动反而害了江先生?”彤儿的声音中满是惊讶与不解,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柳如辰轻轻靠在马车的窗户边,目光深邃,似是在回忆着今日发生的种种:“是啊,若非那位医师及时出手相救,江先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也夹杂着一丝庆幸。 秋霜与彤儿闻言,皆是惊讶地相视一眼,“真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秋霜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感慨。 柳如辰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如此一来,这几日我们倒是可以不必为江先生和任小姐准备点心了。想来,我也能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阵子了。”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秋霜与彤儿见状,便没有再多言,只是静静地陪伴在柳如辰身边。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摇摇晃晃地朝着盼顾轩驶去。 第73章 另有隐情 “柳老板,陆兄和刘台长已经在楼上包厢了吗?” 顾奕打扮成沁香斋的伙计模样。 柳如辰看着顾奕,肩宽背厚健壮有力,穿着小二的服装挡不住他常年练武的英姿,“顾护卫,你的背可以再弓一点。” 顾奕按照柳如辰的话调整了动作,模仿着小二的模样。 柳如辰递给顾奕手中一盘精致的点心和几杯香气四溢的茶饮子,轻声吩咐道:“你随我一同上楼去吧。” “嗯!”顾奕应声,紧随柳如辰身后。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后,里面的人应道:“请进。” 门缓缓开启,柳如辰先行步入,对着屋内的柳台长行了个礼,笑容温婉:“柳台长,这是我沁香斋最受欢迎的点心与特制的梅子苏饮,权当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 柳如辰的目光中满是感激:“这份礼物,是为了感谢您上次帮我找出沈家受贿的证据,让我得以脱离困境。若您喜欢,随时欢迎光临沁香斋品尝更多美味。而且,我们沁香斋也有说书先生,也是请的这京都中最为出色的,工务之余来沁香斋放松一下。” 言罢,她轻轻示意顾奕将点心与茶饮呈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老板真是客气。”刘台长含笑回应,目光中满是赞赏。 柳如辰见状,微笑着退至一旁,轻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您慢用。”随后,她步入了旁边的包厢,静静地聆听着隔壁的谈话。 刘佑宸端坐在包厢之中,目光锐利地察觉到那假扮成伙计的顾奕迟迟不肯离去,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这里已无需你伺候,你可以退下了。” 陆渊见状,心中明了顾奕的为难之处,于是连忙开口,声音温和而友好,试图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这位小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有需要,我们很乐意相助。” 顾奕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忙躬身行礼,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多谢大人关怀。其实,刘台长,草民斗胆,有一事相求。” 刘佑宸见陆渊如此热心相助,也不便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开口问道:“哦?你究竟有何事需要本官帮忙?”他的语气虽依旧保持着官场的疏离,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探究与好奇。 顾奕见刘台长神色稍缓,似乎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兴趣,心中一喜,连忙继续说道:“不知刘台长是否还记得那起轰动京都的顾存仕全家抄家之案?” 刘佑宸闻言,眉头微蹙,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缓缓说道:“自是记得,那时我正值准备科举考试之际,虽尚为一介书生,却也对那事记忆犹新。堂堂轻车都尉,竟因通敌叛国之罪被抄家问斩,此事在当时可是震惊了整个京都。” 顾奕闻言,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说道:“那轻车都尉,正是家父。然而,此事背后却另有隐情!” “所谓的’敌国密使’往来的书信,以及在我顾府中搜出的那些疑似军事情报、购买军械的盖章文书,皆是伪造之物!”顾奕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真相的执着与渴望。 此言一出,刘台长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顾奕,沉声问道:“你所言可属实?那沈三司使又为何会平白无故地陷害顾老将军?你可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 顾奕勇敢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刘佑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亲眼所见,当官兵封锁府邸进行搜查时,我父亲顾存仕并未见过那些所谓的敌国书信和军事文书。然而,不等他有机会解释,那领头的官兵便毫不留情地将刀尖刺向了他的胸口。” 刘佑宸闻言,眉头紧锁,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顾奕,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这怎么可能?本官记得顾老将军是在几日后被问斩,怎会当场被刺死?” 顾奕的嘴角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苦与愤怒:“大人所言不差,我父亲确实是在几日后被再次抬到人前,当众斩首。但在此之前,他早已遭受了致命的伤害,那是他们为了伪造现场,故意为之!” 刘佑宸和陆渊听到这里,皆是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竟隐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 片刻的沉默后,刘佑宸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顾奕,也是向自己许下承诺:“顾奕,你所言之事,本官已悉数知晓。若真如你所说,这背后隐藏着如此重大的阴谋与不公,本官定当竭尽全力,彻查此事,还原真相。我刘佑宸在此立誓,绝不让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顾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他双膝跪地,朝着刘佑宸连连磕头,声音哽咽:“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肯出手相助!小的代顾家上下,感激不尽!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在沁香斋的一隅,柳如辰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试图捕捉隔壁包厢内传来的每一丝声响。她转头轻声对身旁的秋霜问道:“你听见什么了吗?” 秋霜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同样小声回应:“如辰姐,声音太小了,什么都听不清。不如我们先下楼等消息吧,现在正是沁香斋最忙碌的时候,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柳如辰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秋霜所言有理。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髻,与秋霜一起缓缓打开了包厢的门,准备下楼等待。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门也悄然开启,顾奕端着盘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柳如辰使眼色问顾奕事情顺利吗,顾奕轻轻点头表示成功。 顾奕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那抹微笑仿佛是在告诉柳如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柳如辰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与秋霜相视一笑,随后两人便一同下楼。 几人迅速下楼,步入热闹的大厅之中。柳如辰轻声向顾奕问道:“刘台长没有生气吧?” 顾奕微微一笑,低声回道:“多亏有陆兄在一旁帮忙周旋,才使得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 正说话间,刘台长与陆渊恰好从楼上下来,顾奕的话语戛然而止。柳如辰见状,连忙推着顾奕退至一旁,自己则迎上前去,笑靥如花地招呼道:“刘台长,不知我们沁香斋的点心和茶饮子可还合您的口味?下次您再来时,我们定请那位京都最好的说书先生,为您细细讲述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 刘佑宸闻言,礼貌地回以一笑:“柳老板客气了,沈家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今日的点心与茶饮子皆属上乘,柳老板真是有心了。不过,在下尚有要事在身,恐怕得先行一步了。” 柳如辰连忙吩咐掌柜:“掌柜的,快些叫人将刘台长的马车牵来。” 待马车备好,柳如辰再次向刘佑宸客气道:“刘台长若得空,定要常来我们沁香斋坐坐,让我们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刘佑宸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踏上马车,缓缓离去。柳如辰目送马车远去,心中暗自思量着今日的种种,以及未来可能带来的种种变故。 第74章 看你们学得快?还是我想得快! “柳老板,已按您的吩咐将各点心师傅的任务分配妥当,请您过目。”掌柜恭敬地递上册子。 柳如辰接过册子,仔细地翻阅着,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许久,她轻轻放下册子。“小昭初来乍到,便先从两种点心做起吧,以免过于繁重。” “那这香酥栗子糕,便交由经验丰富的老罗师傅负责,如何?”柳如辰的目光在册子上轻轻掠过,最终落在了“香酥栗子糕”这一栏上。 “其他安排,看起来并无不妥。”她轻轻点头。 掌柜接过册子,却并未立即离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柳如辰见状,不禁疑惑地挑起眉头:“何事困扰掌柜?” 掌柜沉吟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柳老板,关于这点心分配之事,我心中确实有些疑虑。若每种点心只交由一位师傅制作,是否过于冒险了些?万一有何不测,恐怕会影响沁香斋的生意啊。” 柳如辰闻言,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的担忧,我岂能不知?但正因如此,我才如此安排。一来,如此可防止师傅们因利益驱使而违约泄露配方,保我沁香斋之秘不外泄;二来,分工明确,亦能提升点心制作的效率,确保品质如一。风险与机遇并存,我们只需小心应对,定能化险为夷。” “姑且先按此方案试行一个月,看看效果如何吧。”柳如辰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一楼那几位稀疏的客人,轻叹一声:“这配方泄露之事,确实对咱们的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啊。” 掌柜闻言,也站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向门外,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白莼圆的招牌上,心中五味杂陈,不禁长叹一声:“唉!” 柳如辰见状,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言罢,她也步至门口,凝视着御街上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思绪却已飘向了远方。 秋霜在一旁忙碌着,偶尔抬头,见柳如辰站在门口发呆,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如辰姐,怎么站在门口发呆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柳如辰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御街,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柳如辰轻轻转过头,目光温柔地扫过忙碌的秋霜和正呆坐在大堂的彤儿,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温暖的微笑。她提高了音量,以一种充满活力的语气喊道:“彤儿,你过来一下!” 彤儿闻言,抬头望向柳如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迈开步子缓缓走了过来。 “怎么啦,如辰姐?”彤儿走近后,好奇地问道。 柳如辰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环视着这熟悉而又略显冷清的环境,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要改变现状的冲动。“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们却从未真正在京都好好逛过,不如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去……”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已拉着秋霜和彤儿的手,兴冲冲地往外走。 “我们去哪儿啊?”彤儿被柳如辰的热情所感染,脸上露出了兴奋又好奇的表情。 “如辰姐,可是采买单我还没整理出来呢!”秋霜连忙提醒道,试图拉回一些理智。 柳如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秋霜眨了眨眼,“放心,就这几天的客流量来看,明日我们根本不需要急着去采买。”说完,她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旁边一个热闹非凡的摊子,“快看,那糖人捏得真好,我们去看看!” “哇!这糖人真是栩栩如生,太漂亮了!”彤儿惊叹着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那些色彩斑斓的糖塑作品。她转头看向皱着眉头的秋霜,拉着她的手笑道:“秋霜,你快看,这个小人儿是不是有点像你?” 秋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糖人,撅着嘴反驳道:“这哪里像我了?这分明是关公关云长,哪里像我啦?” 柳如辰在一旁忍俊不禁,打趣道:“我看现在倒是挺像的,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说着,柳如辰指了指关公和另一个猴子造型的糖人,对摊主说道:“师傅,给我这两个糖人。” “好嘞,您稍等!”摊主麻利地包好糖人递给了柳如辰。 柳如辰接过糖人,付了钱后,转身递给秋霜和彤儿,笑道:“诺,每人一个,别争了。” “谢谢如辰姐!”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柳如辰看着她们满足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她挥了挥手,说道:“走,我们再去那边逛逛,说不定还有更多好玩的东西呢!”说完,便带着秋霜和彤儿,兴致勃勃地往西边走去。 三位姑娘悠然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欢声笑语交织成一首欢快的乐章,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驻足,悄然流逝而不觉。转眼间,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色,缓缓沉入地平线,将一抹抹绚烂的余晖慷慨地洒落在古老的御街上。 正当她们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时,柳如辰的视线不经意间被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茶水摊子所吸引。那摊子虽简陋,却异常热闹,客人们或站或坐,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惬意,显然是在这片刻的休憩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 “走,我们去那边坐坐,喝口茶解解渴!”柳如辰指着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茶水摊子,笑着提议道,随后便率先迈步向那边走去。 茶水很快被端了上来,热气袅袅上升,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柳如辰轻抿一口,随即微微皱眉,以一种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这茶,可真是再普通不过了,既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令人惊艳的香气,味道还如此清淡。” 然而,环顾四周,柳如辰不禁心生疑惑:这看似普通的茶水,何以能吸引如此络绎不绝的客人?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 带着这份疑惑,柳如辰轻声向旁边的一位客人询问原因。 那位客人闻言,脸上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回答道:“哦,这茶啊,其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图个方便。走累了,有个地方坐坐,有口热茶喝,这便足够了。” 话音未落,另一桌的客人也搭话进来,笑道:“是啊,如今天气渐热,走几步路便觉得口干舌燥,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喝口茶解解渴。这茶水摊子位置好找,价格又实惠,自然就成了大家的首选。” 听罢两位客人的回答,姑娘们相视一笑,柳如辰的眼中仿佛有了某种顿悟的光芒。 “嗯~原来如此。”柳如辰微笑着点了点头,“秋霜,明日你还是要去采买,不过咱们的单子得改改方向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新的商机在眼前缓缓展开。 秋霜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疑惑,她转头望向彤儿,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线索,但彤儿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不解。 次日清晨,柳如辰早早地来到了沁香斋。她手中紧握着一张新的采买单子,脸上洋溢着一种神秘而又兴奋的笑容。 “秋霜,今天除了我们往日所需的食材外,还需要你帮我买些特别的东西回来。”柳如辰说着,将单子递给了秋霜。 秋霜接过单子,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每一项物品,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如辰姐,为何突然需要这么多鸡蛋?而且江米的数量也远超平日所需?还有这些……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呢?” 柳如辰看着秋霜一脸茫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故意卖起了关子:“你只需按照单子上的要求去采购便是,记得多带几个人去,一定要挑选品质上乘的食材哦。” 说完,柳如辰便转身走进了沁香斋,留下秋霜和彤儿在原地,对着那张充满谜团的采买单子,继续琢磨着柳如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75章 沁香斋又出新品了! “彤儿,你先将这些新鲜的牛乳倒入这个木桶中,然后小心盖上这个盖子。”柳如辰边说边做示范,但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然后抓着这个吗?”彤儿顺着柳如辰的手势,疑惑地指着木桶上的某个部件问道。 柳如辰仔细打量了彤儿的手臂,摇了摇头,笑道:“不行,这活看来还是得找个力气大点的伙计来干。” “你去看看哪个伙计现在闲着,让他来抓着这个把手,快速转动起来。”柳如辰指着木桶一侧的把手,认真地吩咐道。 “是,如辰姐。”彤儿应声,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木制容器,目光中满是对即将开始的新尝试的好奇。她刚想问柳如辰这是要做什么,却被掌柜突如其来的热情招呼声打断了。 “哟!刘台长今日怎么有空光临沁香斋啊!快里面请!”掌柜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与热情。 柳如辰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微笑着迎上前去:“刘台长,今日真是巧了,我们沁香斋的说书先生们都在呢!您想听什么段子,随便挑!” 刘佑宸礼貌地回绝了柳如辰的好意:“不必了,柳老板。我今日前来,实则是为了顾家一事。请问顾奕在吗?” “这顾奕出门采买了,您先去二楼包厢等着,我立马派人去寻他回来!” 柳如辰打马虎眼,使眼色要掌柜送刘佑宸上二楼包厢。 刘佑宸抬头望了望天空,似乎在衡量时间,随后点了点头:“也罢,那我便去二楼稍等片刻。”言罢,在掌柜的引领下,他踏上了前往二楼的楼梯。 待刘佑宸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柳如辰立刻转身对彤儿轻声吩咐道:“彤儿,你赶紧坐马车回去,务必让顾奕快点来沁香斋,刘台长正等着他呢!” 彤儿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木桶,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地向门外跑去,连额头上的小汗珠都来不及擦拭。 “你,去后厨准备今日特供的点心和茶饮子,送到刘台长的包厢去。”柳如辰又转身对一旁的伙计吩咐道,随后便开始收拾起桌上的器皿。 时间悄然流逝,柳如辰坐在柜台前,目光不时掠过窗外,看着木椅的影子随着日光的偏移而逐渐缩短,从最初的细长变得越发紧凑,轮廓也愈发鲜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彤儿略带喘息的声音:“如辰姐,顾奕来了!” 柳如辰闻言,立刻站起身,对刚踏入门槛、额头还挂着汗珠的顾奕说道:“刘台长在楼上左拐第一间包厢,你赶紧去吧。” 顾奕点头转身走向二楼,走进包厢先付低身行礼道:“刘台长!” “不必多礼,先坐下吧!” 刘佑宸指着椅子说道。 “谢刘台长!” 顾奕屁股刚刚坐下就开门见山道:“听说我父亲一事有线索了?” “嗯!我查了一下此案件的记录和文书!” 刘佑宸递给顾奕文书。“这是购买军械的盖章文书,这章是前沈三司亲自盖的。” 顾奕仔细看着文书疑惑道:“为何沈三司会。。。?” 刘佑宸说道:“此案远比我想的复杂,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不出几日便会有答案了!” 顾奕听了立马道谢:“多谢刘台长!” “不必言谢,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刘佑宸摇摇手,“我还有一事不明?” “您说!” “顾家被抄家当日可有什么异常?” 刘佑宸问道。 “当时我父亲如往常一样监督我上早课,突然就一堆人冲进来。直冲我父亲的书房,拿出了一叠证据。” 顾奕回忆到,双手紧紧的贴着桌子,“还未等我父亲解释,就将刀尖插入了我父亲的胸膛!” 刘佑宸听到这儿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你可记得那叠证据是什么样的?” “我当时只看见一叠纸,领头的人说是 ‘敌国密使’ 往来的书信,以及疑似军事情报和购买军械的文书!” 刘佑宸看着桌上的盖章文书说道:“我调出此案的相关记录和证据,并未发现书信和情报!” 顾奕皱起眉头,“当时事发突然,我只注意我父亲,并未仔细瞧那些证据的真伪!” “恐怕只有当时涉及此案的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先查为何沈常平司任三司使时为何会盖这章!” 刘佑宸捋着自己的胡子思考着。 顾奕看着文书上的章陷入沉思。 柳如辰在一楼坐着,时不时望着二楼魂不守舍的。 “如辰姐,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秋霜和几个伙计一起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走了进来。 柳如辰快步上前,逐一翻开那些食材仔细查看,满意地看向秋霜:“嗯~ 不错,品质上乘,秋霜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秋霜见柳如辰如此满意,得意地笑了,脸颊上浮现出两个小酒窝:“不仅品质好,价格还实惠呢!我可是货比三家,精挑细选的。” 柳如辰眯眼,拍拍手:“嗯~ 真是不错嘛!秋霜,你先把这些食材送进后厨,然后就去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说着,她抱起那些大包小包,轻盈地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柳如辰放下手中的包裹,转身问向正忙碌着的彤儿:“彤儿,都办好了吗?顾奕那边有没有消息?” 彤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回头答道:“嗯,都办好了。只是,如辰姐,我突然好奇,我们为何要突然做这么多滴酥呢?”她的眼中满是疑惑。 “嘻嘻,你们可别小看了这滴酥哦!”柳如辰俏皮地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显得干劲十足,“在我遥远的家乡,它可是茶饮中不可或缺的原材料呢!” 彤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滴酥还能用来做茶饮?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柳如辰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江米:“嗯,接下来还需要你帮我把这些江米细细磨成粉。记住,越细越好哦!” 她动手将刚做好的新鲜滴酥轻轻放入碗中,细心地用布盖好,然后放入了冰桶中冷藏。 时间悄然流逝,天空光线全都悄悄躲进了云层,柳如辰终于捧着刚制作完成的新品茶饮,笑盈盈地递给了彤儿和秋霜:“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是大功告成了!来,你们快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虽疑惑但是碗内晶莹剔透,着实吸引人,随后两个丫头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那清新的茶香与独特的滴酥口感交织在一起,让人回味无穷。 “这表层白色的一层是口感蓬松绵密,味道香甜,奶香浓郁!” “滴酥的绵密口感与茶底的清爽口感相互补充,使得整款饮品在口中回味无穷!” “这一颗颗的是什么?口感软糯,弹弹的,有一定的嚼劲!” 柳如辰见她们两个都喜欢,开心地介绍道:“这是我们沁香斋新品茶饮——奶茶!” “奶茶?” “对!在这沁香斋门口窗户直接卖,客人来了直接买直接拿走!” 柳如辰指着门口旁边的窗户,桌子都已经摆好了。 “确实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客人来买茶喝!” 彤儿满意地笑道。 “可若直接带走,这茶杯怎么办?” 秋霜皱起眉头,“若是将茶杯一同卖给客人,这价格一高,不就无人愿意买来喝?” “放心,有这个!” 柳如辰指着桌面。 第76章 找陆渊放个水 一旁行客心生疑窦,望着那蜿蜒长龙,不禁向邻近摊主问道:“此间何事喧哗?缘何队伍如此冗长?” 摊主闻言,笑容可掬,已是见怪不怪:“嘿!原是沁香斋近日新制佳茗,传闻甘醇无比,引得众人竞相品尝!” 言罢,但见沁香斋售茶之窗甫启,霎时间,客似云来,拥堵之状,犹如洪流受阻,水泄不通。店内伙计脚不沾地,忙碌异常,就连往日定例之采买,亦由一周两度增至三度,方能应付这等盛况。 “如辰姐,这浆纸杯都用完了。得要去重新定做一批了!” 秋霜用笔在采买单上标记好。 “嗯!没想到会这么多客人,看这两日的量,估计得向李师傅多订一些!” 柳如辰靠在柜台,看着门外大排长龙满意地点头。 “柳老板,真是春风得意,生意愈发兴隆了呢!”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步入店内,笑容满面地向柳如辰道贺。 柳如辰眼含笑意,迎上前去,“哎呀,这不是陈老板嘛!快请进,快请进!我托您帮忙找的东西,可有消息了?” 陈老板轻轻搓了搓双手,故作神秘,“正是为此而来,柳老板所求的第一坊刻本,可真是不容易找啊!” 柳如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陈老板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不知那刻本……” “哈哈,柳老板放心,钱的事好说,好东西自然值得等待。刻本预计后日便能送到,不过嘛,定金得先付一半。”陈老板笑得狡黠。 柳如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只能从钱袋中取出定金递给陈老板,“那刻本可曾有过损坏?” “柳老板多虑了,我陈某人做事,向来周全,保证完好无损。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陈老板急匆匆地说完,未等柳如辰细问,便已转身离去。 “靠不靠谱啊?” 柳如辰望着陈老板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如辰姐,你快瞧瞧,这是明日要用的采买单呢!”秋霜轻轻的话语打断了柳如辰正纷飞的思绪。 “好嘞,我这就过目。”柳如辰正欲细阅,一阵熟悉而温润的声音忽地飘入耳畔。 “如辰姐姐!” 柳如辰闻言抬头,目光所及,正是那温婉可人的任念白,而她的身后,紧跟着那风度翩翩的江白石。 “嗯,明日就先按这份单子采购,若有短缺,再行追加便是。”柳如辰将采买单轻轻递回给秋霜,随即款步向前,笑容温婉地迎接道:“念白,你可算来了!江先生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江白石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却未多言。任念白见状,机灵地接过话茬:“如辰姐姐,我此番前来,是有事想与你商议呢!” “哦?何事?”柳如辰有些好奇。 “陆公子可在此处?”任念白环视四周,那神情中似乎藏着几分期待与忐忑。 “陆渊估计在忙圣上的事,怎么了?” 柳如辰不解道。 任念白紧紧握着柳如辰的手,着急切说道:“这里人多嘴杂,不便多言,我们还是上楼详谈吧!” 柳如辰微微一顿,虽有些疑虑,但随即点了点头,轻声吩咐秋霜与彤儿几句后,便领着任念白与江白石步入了二楼的雅间。 “喝茶吗?” 柳如辰礼貌问道。 “嗯!” 任念白微笑着点头,拉着江白石一同坐下,两人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和谐。 “念白,此番前来,定是有所求吧?”柳如辰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关切。 任念白见柳如辰并无疏远之意,心中稍安,继续说道:“如辰姐姐真是聪慧过人。我昨日无意中听我父亲提及,那比武的人选已经尘埃落定了。” “哦?竟有此事?”柳如辰眉头微蹙。 “是的,人选共有三位。”任念白说到这里,特意看了一眼江白石,随后又转向柳如辰,缓缓说道:“他们分别是高太尉的爱子,张都指挥使的公子,还有就是……陆公子。” 说到陆公子的名字时,任念白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眼中似乎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柳如辰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那精致的茶杯,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所以,你们是想请陆渊出手,以确保这一局能够稳操胜券?” 任念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与柳如辰心有灵犀一般:“正是如此,如辰姐姐,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柳如辰微微一笑,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有所顾虑,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待我回到盼顾轩时,自会向陆渊提及此事,但他是否愿意帮忙,我却不敢轻易保证,但话我一定会替你带到。” “多谢如辰姐姐!”任念白闻言,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又连忙补充道:“还有,白石的身子已经大好,可以继续上课了,真是让姐姐费心了!” 柳如辰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那便好。不过,既然这比武的对手是高太尉的儿子和张都指挥使的儿子,那基本的六式拳法怕是难以奏效了。” 任念白一听柳如辰此言,心中顿时一紧,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柳如辰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江白石身上,又望向了满脸紧张的任念白,轻声道:“念白,你或可托人试试,看看能不能见上那两位公子一面,说不定他们也并不希望这场比武能赢,如此,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任念白闻言,眼眸倏地一亮,站起身来,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既然能找陆公子帮忙,那高公子和张公子这边,说不定也能摆平!” 她转头看向江白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白石,太好了,我们有希望了!” 江白石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而柳如辰看着这两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却也感到一丝欣慰。 “如辰姐姐,这高太尉的儿子和张都指挥使的儿子,可曾到你的沁香斋用过茶点?”任念白满怀期待地问道。 柳如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这沁香斋平日里接待的,多半是文官和那些富家子弟,少有武官光临。所以,这忙,我虽有心相帮,却也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任念白见柳如辰态度明确,也不再强求,站起身,拉着江白石的手说道:“如辰姐姐,那我们就静待陆公子的消息了!今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嗯,有空多来我这沁香斋坐坐!”柳如辰微笑着回道。 任念白点头应允,与江白石一同离开了沁香斋。 彤儿见任念白与江白石携手离去后,不由得嘟起了嘴,一脸的不满:“如辰姐,这任小姐也真是的,怎么还好意思再来咱们这儿呢?”言语间,满是对任念白行为的不解与微词。 秋霜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这想拦也拦不住啊!毕竟,她是咱们这儿的常客,又是陆公子和如辰姐的朋友,咱们也不好太过无礼。”秋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柳如辰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门口,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一幕,她的眼神复杂而深邃:“是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只是想帮帮她,没想到念白却卷入老夫人和自己纷争之中。”她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如辰姐,你不用太担心。”彤儿走到柳如辰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陆公子那么聪明,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柳如辰微微一笑。 第77章 这是我的回礼 “柳老板,我可是拿到不到一个时辰就给你送过来了啊!” 陈老板笑眯眯地捧着递给柳如辰。 柳如辰盯着这所谓的第一批坊刻本,疑惑道:“你这书怎么这么新,确定是第一批坊刻本?” “你放心,我们陈氏书肆从来不卖假货!” 陈老板老练地将包书的纸浆撕开,“诺,你看这刻印还在这儿呢!” “都是同一街坊做生意的,我怎么会骗自己人!” 柳如辰接过书仔细看着,陈老板搓着手指头笑着说道:“这剩下的银两。。。是不是?” 柳如辰心领神会,将约定好的银两递给陈老板。 “柳老板,你这儿也有点少了吧!少说也得给点辛苦费,我这儿天天跑来跑去,这本可不好寻啊!” 陈老板抖了抖手上的碎银。 “当初不是说好定金一半,再钱货两清付另一半吗?你怎么就突然涨价了呢?” “柳老板,我这不是不知道这书这么难寻吗? 你看你多少再给点!” 陈老板直勾勾地盯着柳如辰的钱袋说道。 “陈老板你可真会做生意,就这一本书,赚的盆满钵满的。” 柳如辰掏出钱袋把剩下银两给了陈老板。 陈老板接过银两,“柳老板,生意兴隆啊!那我就先告辞了!” 还未等柳如辰细问陈老板就急着离开沁香斋。 柳如辰望着这好不容易寻来的书喃喃自语道:“要是这是假的,你看我不。。。” 话还没讲完,就被掌柜打断了。 “柳老板,这几日新鲜劲过去了,这客人又少了一半,这可如何是好?” 柳如辰小心翼翼地将书包回纸浆放入柜子里,对掌柜说道:“不急,刚好明日要办新活动!” “待会儿打烊,要大家先别走,集议商量一下!” “嗯,好的!” 沁香斋的事务处理完后,柳如辰和彤儿,秋霜回到了盼顾轩。 “如辰姐,陆渊和顾奕今日是否会过来用晚膳!” 彤儿边拿起饭瓢量米边问道。 “嗯!” 柳如辰从篮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回礼,望着它出神。 “你们可总算来了,要开饭了!” 秋霜在院子喊道,柳如辰端着菜望过去。 “刚好!准备开饭了!” 几人围坐在简陋的木桌旁,晚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夹杂着饭菜的香气。 柳如辰夹起一筷子青菜,轻轻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后,“今日刘台长遣人送来口信,说是那案子已有了些线索,让你后日巳时前往沁香斋详谈。” “这可是好消息!那我后日辰时就去。” 顾奕闻言,点了点头,手中的筷子未停, 柳如辰犹豫片刻后,望着陆渊说道:“其实,还有一事。前几日任小姐来过沁香斋,她想请你帮个忙。” 陆渊闻言,动作一顿,“哦?何事须得我来帮忙?” 柳如辰轻叹一声,将筷子放下,“还是那比武之事。任大学士竟挑中了你,高太尉的儿子和张都指挥使儿子作为比武对象,任小姐心中焦急,想请你出手相助,让江先生能在这场比武中胜出。” 陆渊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此事我应下了。你且与任小姐和江先生约个时间,我们详谈一番,看看有无良策。” “如此便好,我明日差人去送个信!” 柳如辰说完又继续夹着菜,嘴巴虽然咀嚼着,双眼却盯着饭碗失神。 用过晚膳,陆渊和顾奕准备离开,柳如辰拿出包好的书叫住陆渊:“陆渊!” 陆渊疑惑地回头,“可还有事?” “这是我的回礼!” 柳如辰一时间变得别扭起来。 陆渊开心地接过拆开看,“这是。。。朱文公的《四书章句集注》!” “嗯!说是第一批坊刻本,不知是不是真的?” 柳如辰抬头看着陆渊的神情。 陆渊翻开里面看,兴奋地说道:“这里有刻印,应该错不了!” “有心了!这份回礼我收下了!” 陆渊小心翼翼地将书收好。 柳如辰见陆渊喜欢,立马说道:“你喜欢就好!” 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抠着衣角,“明日沁香斋还有事,那我就先回屋休息。。。” 陆渊看着柳如辰嘴角上扬,“那今日我就不再叨扰,任小姐和江先生的事可随时找我!” “嗯!” 柳如辰说是要回屋却迟迟不肯移步,望着陆渊的背影,叉着腰满意地点头。 次日清晨,柳如辰早早起床催促着彤儿和秋霜动身。 “如辰姐,今日怎么心情这么好!” 秋霜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今日沁香斋有活动当然心情好啦!” 彤儿一手搭在秋霜的肩膀上。 “你们快点洗面,别聊天了!” 柳如辰推着她们往井口走。 清晨,两个丫头似乎还沉醉在梦乡的余韵里,脚步拖沓,洗漱的动作也显得懒洋洋的。柳如辰倚在门边,目光柔和却带着几分戏谑,望着这两个丫头,心中既觉好笑又带着一丝无奈。 柳如辰突然觉得就待在这里,不回去,日子也是幸福的。 她轻轻拍了拍手,“快点儿,快点儿,谁先完成今日的洗漱,今日便无需打扫那繁忙的包厢啦!”这一声催促,仿佛给她们注入了无尽的活力,两个丫头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动作变得麻利起来,不一会儿便洗漱完毕。 “好了,将这个精心制作的牌子稳稳地摆出去吧!”柳如辰指挥着忙碌的伙计。 “往这边再挪动一点,对!就是那里,完美!”彤儿站在门口,也帮忙引导着。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今日的活动。 一切终于准备就绪,柳如辰站在铺子前。 一会儿吸引不少人群,大家议论纷纷,不知沁香斋又有什么新奇活动。 她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大声喊道:“各位看官听好了!谁能快速念出这首童谣五遍,即可免费品尝一杯我们新推出的爆爆珠乳茶!” “而若有人能一口气念出十遍且中间不停顿,更可免费获得一个玫瑰荔枝口味的甜筒冰淇淋!机会难得,先到先得啊!” 话音未落,便有一位路人迫不及待地挤上前来,跃跃欲试。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快速地念了起来: 沁香斋里真热闹,新品出世大家笑, 爆爆珠里藏惊喜,奶茶香甜味道妙。 一口喝下乐悠悠,沁香斋里乐陶陶, 茶香奶香满屋飘,沁香斋里传歌谣。 念完五遍,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从伙计手中接过了一杯冰镇的爆爆珠奶茶,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见此情景,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纷纷尝试这一挑战。有的人念得磕磕绊绊,最终败下阵来;有的人则念得飞快,但总会在关键时刻卡壳。 然而,即便是那些未能成功完成挑战的客人,也被这趣味横生的活动深深吸引,纷纷沉醉于茶点铺子中各式各样的美味之中,忍不住开始品尝起来。 沁香斋门前,店内,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 柳如辰站在铺子的一角,满意地看着今天的活动。 “柳老板,生意真是红火啊!”一道熟悉而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柳如辰的思绪。她闻声望去。 第78章 顾奕非我本名 柳如辰笑道:“刘台长今日大驾光临,可是为了听书而来,还是有事要与顾奕相商?” 刘佑宸拱手一礼,略有些匆忙,客气地回应道:“柳姑娘客气了,今日刘某实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劳烦姑娘将这张纸条转交给顾奕顾兄,万分感谢。” “嗯,好的,刘台长请放心,我定会将此事转达给顾奕。” 柳如辰接过纸条。 “刘台长,这是小店新出的乳茶,您尝尝?” 柳如辰递给刘台长一杯冰镇滴酥乳茶。 “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佑宸笑眯眯地接过茶喝起来,“不愧是沁香斋啊!恐怕这京都就仅你沁香斋才做的出这滋味了吧!” “刘台长过誉了!若你还想再品尝,随时来我这儿!” 柳如辰回道。 刘佑宸拿着茶谢道:“柳老板,谢了!我还有事,改日再拜访!” 柳如辰礼貌笑道:“欢迎刘台长常来沁香斋坐坐!” 目送刘佑宸,柳如辰轻轻地将纸条折叠,收入衣袖之中。 “如辰姐,滴酥不够了怎么办?” 秋霜问道。 “那就在门口牌匾上标注售罄,明日再卖!” 柳如辰拿出采买单看了看。 日渐西斜,忙碌了一整个下午的沁香斋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门前的人流渐渐稀疏,只余下几缕余晖洒沁香斋招牌上。 “今日可真累!” 彤儿敲着自己的肩膀。 “明日须得早点准备!” 秋霜拿着账本记着今日的收支。 “嗯,确实!” 柳如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了,走吧!回家了!” “嗯!” 回到盼顾轩,柳如辰并未急于踏入自己的居所,而是转身步向了陆渊与顾奕所在的院子。 刚踏入院子,便见顾奕正于院中专注地练功,一招一式间尽显英姿飒爽。 柳如辰嘴角微扬,心想自己弟弟要是当时没遇见那场车祸,估计也是如此高了。 轻声唤道:“顾奕,这是刘台长托我转交给你的纸条。”言罢,她轻轻将纸条递了过去。 顾奕闻声收势,接过纸条,迅速展开阅读起来。 阅毕,顾奕抬头望向柳如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如辰,这纸条上所提之事,可与当年冤案真相有关?” 柳如辰望过去,陆渊正读着她送的回礼,嘴角不禁上扬笑道:“不知为何今日刘台长就来了沁香斋,要我转交这个给顾奕!” “是线索很明确了,这件事确实是与沈常平司有关!” 顾奕收好纸条,“看来明日计划有变,要去趟沈家了!” “我和你一起一起去!” 柳如辰和陆渊异口同声。 “你不是还要去沁香斋吗?” 顾奕疑惑道。 “有秋霜和彤儿在,放心不会有事!” 柳如辰回道。 “我明日正巧休息,可以和你一同去,多个人也是好的。” 陆渊拍着顾奕的肩膀。 顾奕犹豫片刻,回道:“那好,明日辰时出发!” “好!” “行!” 次日清晨,柳如辰、顾奕与陆渊三人便已整装待发,急匆匆地赶往沈家。微风拂面,带着几分清晨的凉意,却也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急切与期待。 抵达沈家府邸,只见一位门子迎了上来,他伏低身子,恭敬地说道:“请各位稍等片刻,我这便去通报一声。”言罢,他便匆匆往内院行去。 柳如辰望着陆渊,话语间尽显忧虑:“沈常平司,他会不会因为某些缘由,而不愿意见我们呢?”她的声音轻缓,却难掩心中的忐忑。 陆渊闻言,目光坚定,轻轻拍了拍柳如辰的肩膀,以作安慰:“莫急,沈常平司为人正直,我们此行乃是为了公事,他理应会见我们。即便有所顾虑,我等也需尽力争取,方能不负所托。” 陆渊回道:“这沈家娘子一事乃自食其果,并非是我们造成的。沈常平司立身既质直,出语无谄谀。大可放心!” 柳如辰闻陆渊之言,心绪渐宁,遂静候门子归来。未几,门子步出,恭声道:“我家老爷已在前院大厅恭候各位大驾,请随我来。” 顾奕紧握手中纸条与那封至关重要的文书,步伐略显急促地步入院内。陆渊见状,轻拍其肩,以眼神传递安抚之意,示意他放松心情。 三人踏入前院大厅,只见沈老爷正悠然自得地品茗,举止间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闲适。见三人到来,沈老爷淡然一笑,道:“请坐。”其语气温和,却难掩深藏不露的城府。 待众人落座,沈老爷打量一番,缓缓开口:“今日诸位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他轻放茶杯,静待众人回应。 顾奕掏出文书,“今日突然冒昧登门拜访,实在抱歉!” “我这儿有一份文书,上面有您亲自盖的章。” 沈老爷接过文书,仔细一看愣住了。正伸手去拿茶杯,打翻了茶盖。下人见了立马上前清理,换了杯新的上来。 “此章确实是老朽盖的!” 沈老爷递回文书,“当时小儿犯下过错,被关入御史台狱。” “我抛下脸面到处托人帮忙无果,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竟然鬼迷心窍。。。” “这是为何这文书与沈少爷有关?” 顾奕不解道。 沈老爷眼神中满是悔恨,缓缓开口道:“我本一心只想做个清正廉洁,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我曾多次拒绝两边势力的拉拢,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可没想到……”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 顾奕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盯着常平司,打断了他的思绪:“既然你心怀清官之志,那为何又会陷害忠良的顾将军?你的行为,岂不是与你的初衷背道而驰?” 沈老爷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时,我儿被关入御史台狱。沈家就这一根独苗,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啊!” “在我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御史大夫找到我,告诉我只要我签下那陷害顾将军购买军械的文书,他便释放我儿。我……我一时心软,为了救子,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错误。” 说完,沈老爷低下了头,让他无法抬头面对眼前的质问和自己内心的谴责。 顾奕听完后没有说话,柳如辰望着顾奕又看向陆渊。 陆渊便开口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常大人能如实相告。御史台为何要陷害功勋卓着的顾老将军?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沈老爷摸了摸手背,“御史台……其实是王爷麾下的势力。而顾老将军,虽已年事已高,却宝刀未老,屡战屡胜,在朝中威望极高,权势甚重。” “这等威望与权势,对王爷而言,无疑构成了巨大的威胁。故而,御史台才会设法陷害顾老将军,意图削弱其在朝中的影响,乃至将其扳倒。” 说完,沈老爷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悲哀。 他继续说道:“我被贬谪至此多年,心中始终怀揣着对顾老将军的愧疚。如今,能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顾奕。 “我愿意亲笔书写一封书信,详细陈述此案的始末,揭露御史台背后的阴谋,并将这封信呈送至大理寺。希望借此机会,能够促使大理寺重新审理此案,还顾老将军一个清白,也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沈常平司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期待。 顾奕闻言,望着沈老爷迟迟未开口。 陆渊见此回道:“常大人的高风亮节,令人钦佩。若能借此机会为顾老将军平反昭雪,也是对逝者的告慰。本官定当全力支持,确保此信能够顺利送达大理寺,开启重审此案。” 沈老爷起身到了旁边的书案,开始提笔。 顾奕在旁一句话也未说,沈老爷写完后将信递给他,顾奕似乎斟酌了很久,开口道:“顾老将军泉下有知,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沈老爷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陆渊见状,随即起身,恭敬地向沈老爷鞠躬行礼,言辞恳切:“今日冒昧打扰,实在过意不去,沈常平司,望您海涵。” 三人辞别沈家,此时已是申时。马车缓缓行进,马车内却是安静异常,无人言语,各自沉浸在思绪之中。 忽然,柳如辰轻声对车夫说道:“便在此处停下吧,我想去沁香斋瞧瞧。” 就在这时,顾奕却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宁静:“其实,顾奕并非我的本名……” 第79章 沁香斋在宫内也吃香了? 柳如辰闻顾奕之言,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诧异。 她回眸望向顾奕,问道:“那你本来的名字,又是叫什么呢?” 顾奕闻言,微微低头,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我父亲,当年曾任职轻车都尉,他以其刚正不阿之性,加之卓越的军事才能,在朝中享有颇高的声望。” 顾奕本来就低的声音带着些沉重,“然而,正是这份正直与才能,让他成为了某些权势者的眼中钉。” 陆渊与柳如辰静静地坐在马车之中,望向对方,又不约而同地再次看向顾奕,听顾奕继续说着。 “我父亲素来不愿卷入朝中各派系的纷争,尤其是王爷的阵营。王爷曾多次试图拉拢他,却都被他以’只忠于国家,不忠于个人’为由婉拒了。” “那一日,我如往常一般与父亲上早课,他正教我练枪,突然间,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府中。他们直冲书房,搜出了所谓的叛国证据,当场刺死了我的父亲。随后,又下令将我们全家下狱审问。没过几日,父亲竟被当街问斩,而我们一家则被流放至漠北。” 说到这里,顾奕的嗓音已微微颤抖,眼中不断闪烁着泪光,发红的眼眶努力收着快要溢出的泪水。 柳如辰与陆渊对视一眼,都对顾奕遭遇感到同情与愤慨。 “若非母亲舍身相护助我,我不可能从那流放途中逃脱。可我至今仍无法为我父申冤。”顾奕说到这,手指紧握,似有一股怒气要冲出胸腔。 柳如辰见状,轻轻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递予顾奕,那手帕上绣着淡雅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以眼神示意顾奕拭去眼角的泪痕。 顾奕摇头,并未接过手帕,仰头望向马车顶,继续说道:“我本名为顾意乐,父母曾寄望我能以’意趣盎然心自明,乐在其中梦轻盈’之态,豁达地走过人生之路。” “然世事无常,为避人耳目,保我性命,我不得不更名改姓,以顾奕之名苟活于世。”顾奕说着说着,竟摇头笑了起来。 陆渊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柳如辰看着陆渊,眼神示意要他放心,她安慰道:“顾护卫,不必忧心,眼下的调查也算顺利,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为你父亲昭雪的。” 顾奕听了柳如辰的话,激动的情绪也有所缓和。 柳如辰见顾奕呼吸逐渐平缓,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顾护卫,我个人有些好奇,你为何偏偏选了这’奕’字作为新名呢?” 顾奕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奕’字虽与我本名不同音,却承载着我对未来的期许。我盼有一日能为我父洗清冤屈,让顾家得以重见天日,光明正大地行走于世。故留下这同音之’奕’,以铭记我心之志。” 柳如辰听后,轻轻靠向马车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轻声说道:“原来如此。” 顾奕面露疑惑之色,柳如辰见状,忙尴尬地掩饰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如今有了沈常平司的这封亲笔书信,为你父亲昭雪之事指日可待了!” 顾奕瞬间又恢复往日的精神,紧紧抓着那封信,那是他此刻的依靠和希望。 柳如辰担心顾奕一人在盼顾轩,容易思虑过多,便开口提议:“为了这即将到来的胜利,我们晚上一起在盼顾轩用晚膳如何?也算是个小小的庆祝。” “嗯!”顾奕与陆渊几乎同时应答。 柳如辰见两人都应允,心中甚是欢喜。又想着和彤儿,秋霜一起回盼顾轩,她转身下了马车。 “你们一起回去休息,我要去沁香斋叫那两丫头一起回去。” 刚下马车,柳如辰不禁轻叹一声,“若是弟弟还在,该有多好啊!”言罢,她迈步走向御街,那里,沁香斋的茶窗口依旧是大排长龙,热闹非凡。 “今日我不在,店里可一切安好?”柳如辰走进沁香斋,关切地问道。 彤儿闻声抬头,“如辰姐,你就放心吧,有我们两个在呢,一切井井有条。” 柳如辰闻言,心中一宽,“那就好。” 她边说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用手轻轻在腿上点着,注视着店内来来往往的客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未几,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悠然停驻于沁香斋门前。待了好一会儿,一位身着繁复太监服饰之人缓缓自马车中步出,他面容白皙细腻,却眼神精明,举手投足间尽显宫中人的沉稳与内敛。 店中伙计见状,连忙笑脸相迎,态度恭敬:“这位公公,里面请!您是打算在一楼品茗小憩,还是上楼至包间内静享听书之乐呢?” 公公轻咳一声,声音虽轻却也威严:“咱家今日造访,实则是有一桩生意欲与贵店老板详谈。” 柳如辰恰于此时抬头,目光与公公交汇,随即起身,轻抚衣裙,步态优雅地上前迎接:“公公驾临,有失远迎。若欲谈生意,请随我上二楼详聊。” 言罢,她转身向掌柜轻声吩咐:“速备一壶梅子苏饮,一盘金玉蛋黄酥,再上一份桂花滴酥糕,送至二楼。” 掌柜闻言,连忙点头应承,转身匆匆步入厨房准备。 “公公,请上座!”柳如辰引领公公至二楼雅座,待其落座。 “咚!咚!咚!” “进!”柳如辰应门,伙计便端着精致的茶点与茶饮子轻巧步入。 “公公,请尝尝我们沁香斋的招牌茶饮子与点心,定不会让您失望。”柳如辰热情地招待着。 公公的眼角因笑意而挤出几道浅浅的皱纹,他轻声道:“咱家可是老早就想尝尝这沁香斋的点心了!” 言罢,他轻轻拿起一块蛋黄酥,细细品尝了一口。 满意地连连点头“嗯,这味道,确实是名不虚传,美妙绝伦!” “也难怪那开国公夫人会特地向咱们娘娘推荐此处了。”公公放下手中的点心,翘起小指,端坐得宜,随后话锋一转,正色道:“咱家今日前来,实则是与柳老板谈一件正事。” 柳如辰神色一凛,随即回道:“公公请讲。” “眼瞅着上巳节即将来临,宫中需备办点心以应节庆。此次,宫中的点心筹备,咱家决定交予沁香斋来承办!” 柳如辰有些惊喜,但是压住内心地激动,满怀信心地回道:“公公放心,沁香斋定当竭尽全力,定不让您与宫中诸位失望!” 公公满意地点头,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客人排着长队,问道:“这儿楼下都是在排些什么呢?” “哦!这是我们沁香斋近日推出的滴酥如茶,若公公想要尝尝,我可以要后厨备一份新鲜的送上来!” 柳如辰回道。 “不必了,咱家还有要事要办,改日再试。” 说完,公公起身准备离开。 柳如辰连忙起身送公公下楼,“若是有时间,公公可常来沁香斋坐坐!” 第80章 顾意乐 春末夏初,气温渐暖,夜风轻拂,盼顾轩内一片宁静,唯有阵阵虫鸣交织,为这幽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柳老板,有好消息了!”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夜的沉寂。 柳如辰闻声抬首,但见顾奕手持一卷文书,大步流星地跨入盼顾轩的小院,身后紧跟着陆渊。 柳如辰疑惑起身,问道:“究竟是何喜事?” 顾奕难掩激动之情,高举手中诏书,高兴道:“是圣上亲笔所书的诏书!” 言罢,他缓缓展开诏书,开始诵读:“今朕已命人详查此案,历经艰辛,终得真相大白。顾老将军实乃遭人诬陷,其忠诚之心可昭日月,其清白之名应还人间。朕心甚慰,故决定昭雪其冤,恢复顾老将军之名誉,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顾奕读着诏书,激动的双眼跟着手指移动,他指着其中一行字,特意让柳如辰观看:“因受此案牵连,被流放至莫北之地之顾老将军家人,亦属无辜受累。朕感其苦楚,特赦其罪,即刻释放,并命人妥善安置,使其得以重返故土,与家人团聚。” “柳老板,你看,我的家人终于可以回家了!” 柳如辰看了,心中亦是激动不已,她替顾奕感到由衷的高兴,笑道:“这真是太好了!那你也不必再隐姓埋名,可以堂堂正正地以真名示人了!” “顾意乐!”柳如辰轻声唤出了顾奕的本名,这个名字承载着他父母的美好祝愿,如今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陆渊站在一旁,亦是满面笑容,他附和道:“恭喜意乐兄,终得昭雪,重获自由!” 顾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哈哈,还是叫我顾奕吧,这个名字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帮助。” 柳如辰与陆渊默契地相视一笑,他们转而望向顾奕。 柳如辰笑道:“确实,顾奕这个名字听起来更为顺口,也更符合你洒脱不羁的性格。” 陆渊接着说道:“那以后,我还是称呼你为顾兄吧,这样更显亲近。” 此时,盼顾轩内,粉白相间的花瓣随风轻舞,散发出阵阵淡雅的清香,为院子添了几分诗意。三人围坐其间,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他们的笑声与花瓣的飘落交织在一起,一起庆祝着顾奕父亲终于得以沉冤昭雪。 彤儿手捧佳肴,“该用晚膳啦!大家是想在院子里享受这清风明月,还是在里屋温馨用餐呢?” “今日心情甚佳,不如就在这满院芬芳中用餐吧!” 柳如辰轻轻挥袖,将院内的桌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嘴角含笑。 随着彤儿的忙碌,一道道佳肴逐一上桌,每一道菜都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星光与月光交错落下小院中,桌上的灯光随着夜晚的风闪闪烁烁。 柳如辰站起身,手持酒杯,激动道:“来!让我们举杯共庆,为顾家沉冤得雪,也为这份来之不易的正义与光明!” 大家纷纷起身,酒杯轻碰,一饮而尽。 次日早晨,柳如辰揉着太阳穴喊道:“彤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辰时了。” 彤儿收拾着。 “昨日要你别多喝,你看吧!” 秋霜递给柳如辰一杯茶。 “昨日太开心了!” 柳如辰接过茶喝了起来,“噗!” 又全吐出来,“这是什么茶啊!这么苦!” “这是葛花解醒茶!我母亲常煮给父亲喝的,很有效的!” 秋霜解释道。 柳如辰半信半疑地将茶一口闷进肚子里。 “这!这太难喝了!” “好了!好了! 快出发吧!再不走就晚了,今日还要讨论上巳节的事呢!” 彤儿推着柳如辰和秋霜往门口走。 近日,沁香斋虽不似前几日那般门庭若市,却也保持着不错的客流。 柳如辰正端坐在案前,仔细地核对着账单,专注思索着,似乎正为上巳节宫中活动的筹备而略感烦忧。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两位身着华服的客人缓缓踏入了沁香斋。 他们身着锦绣长袍,衣襟上绣着繁复图案,步履稳健,气度不凡,令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的身份非同寻常。 掌柜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容,态度恭敬而又热情。 他微微躬身,向两位客人行了一礼,随后轻声细语地问道:“两位客官,今日光临沁香斋,不知是有意品茗小憩,还是愿意上二楼包间,享受那听书之乐呢?我们这儿的茶点,可都是京城一绝,定能让您二位满意。” 那两位客人踏入沁香斋后,便开始细细打量着店内的每一处细节。目光深邃,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掌柜见状,心中虽有些急切地等着回话,却也深知此刻不宜催促。他静静地站立一旁,保持着恭敬而又不失自然的微笑,耐心地等待着客人的回应。 紧接着,其中一位客人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有力:“烦请掌柜将二楼的包厢清空,今日二楼我们包下了。” “好嘞!那关于茶饮与点心,二位有何特别的要求吗?”掌柜一听,顿时绽放出笑容,连声道。 两位客人相视一笑,随后其中一位继续说道:“茶饮和点心就不必费心了,只需带我们前往二楼的包厢查看即可。” 掌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哦,明白了!那这边请,二位随我来。” 说着,他便引领着两位客人向二楼走去。 不一会儿,掌柜匆匆下楼,神色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好奇,对柳如辰说道。 “柳老板,今日来了两位奇怪的客人。他们既不点茶,也不品尝点心,甚至对二楼的听书也毫无兴趣。却执意要包下整个二楼包厢,说是要宴请宾客。这可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柳如辰闻言,停下了手中正忙碌的笔,微微皱眉,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二楼,心中充满了疑惑。 片刻沉思后,她轻声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后厨准备今日特供的点心和茶饮子吧,我亲自上去看看,或许能探知一二。” “好嘞!”掌柜应声答道,随即麻利地转身走向后厨,开始张罗起来。 柳如辰则小心翼翼地端起精心准备的茶点,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稳重,生怕惊扰了楼上的客人。 她沿着木梯缓缓而上,步伐轻盈。 二楼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花香,柳如辰轻手轻脚地走着,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她沿着走廊左拐,朝着最里面的包间靠近。随着距离的缩短,包间内的对话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柳如辰站在门口,心中更加好奇。她十分小心的握紧上菜板的两侧,保持平稳,就怕碟子相互撞击发出声响。 她贴耳靠墙,努力的听着里面的声响,不一会里面的人开始交谈起来,声音低沉但是字字清晰。 “外边有人吗?” “没有,我刚刚看了!” 第81章 密谋的王爷 柳如辰耳朵紧贴厢门,耳边隐约传来包厢内低沉而神秘的对话声,她压低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赵兄,眼下的局势,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一个略显焦虑的声音问道。 “莫急,上巳节将至,这几日城门口盘查得紧,但守卫们连续紧张工作数日,定会松懈。到那时,我们再寻机行事。”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冷静地说着。 “可那批……”问话之人似乎欲言又止,声音戛然而止。 柳如辰心中一紧,正欲细听,却听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正朝门口走来。她心念电转,迅速闪身躲至一旁的房梁之后,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片刻之后,屋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更为低沉:“赵兄,关于那些……”话未说完,声音又突然降低,变得模糊不清。 “兵器还需数日方能抵达汴京。西郊城外有座破败的古庙,人迹罕至,可作为藏匿之处。”一个更为谨慎的声音提出了建议。 “那孙院事与王爷可已商定好调兵的具体时日?”又一个问题抛出,带着几分急切。 当“王爷”二字落入柳如辰耳中,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瞪大了眼睛,更加紧密地附耳于门缝处,试图捕捉接下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 “此事还有变数,待我与王爷商量好了再做定夺!” “咔嗒!” 柳如辰不小心踩着门口松动的木板。 “谁?” 立马的人立马大叫,望门口走来。 柳如辰立马翻下栏杆,到了楼梯间险些打翻了茶饮子和茶点。柳如辰掏出手帕擦去洒出的几滴茶,将点心摆好。 然后慢慢地走上二楼笑着说道:“两位客官慷慨包下二楼,这是小店送的今日特供的茶饮子和点心。看合不合二位的心意!” 门口站的人见柳如辰才上二楼,松了口气,摇手婉拒道:“那倒不必。。。” 还未等他拒绝完,里面的人传来一句:“唉!赵兄,来都来了!尝尝这京都远近闻名的点心和茶饮子也是不错的!” 门口的人见里面的人这么说,松了口,“那好吧!端进来吧!” 柳如辰进入包厢,放下茶点,又问道:“今日难得我们霍先生在这沁香斋,平日里别人想听都排不上,今日二位既然包下这二楼,不妨听他说上一段?” 其中一位客人显得有些不耐烦,轻轻使了个眼色。站在门口的人立刻会意,开口道:“不必了,我等对那说书人的故事并无兴趣。” 柳如辰闻言,正欲转身离去,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听闻掌柜提及,二位包下这包厢是为了宴请宾客,不知这宾客何时会光临?我好吩咐厨房提前准备,确保宴席丰盛可口。” 站着的那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应付道:“怕是还需一两个时辰,等人到齐了,我们自会提前知会。只是,眼下我等确有要事相商,这……” 柳如辰见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扰二位了。请二位慢聊,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便是。”说完,她轻轻颔首,缓缓关上包厢的门,步伐轻盈地下楼而去。 柳如辰凝望着二楼的包厢,眉头紧锁,小声嘀咕道:“这王爷又是暗中购买兵器,又是密谋调兵遣将,莫非……是要图谋不轨,意图造反?”想到此处,她不禁心头一紧,思绪纷乱如麻。 她开始在沁香斋一楼楼梯口徘徊,神情焦虑。“这沁香斋的生意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起色,若是我们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不得不离开,那一切岂不是又要从零开始?这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又怎能轻易言弃?” “如辰姐,你这是在忙些什么呢?走来走去的。”彤儿边擦着桌子,边收拾着茶杯和盘子,好奇地问道。 柳如辰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哦,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对了,陆渊今日说何时会来吗?” 彤儿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个嘛,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得问秋霜才知道。”说着,她便扯开嗓子大喊起来:“秋霜!秋霜!你快来一下!” 柳如辰见彤儿这般大声嚷嚷,连忙摆手制止:“别喊了,我自己去找她吧。” “哦,好。”彤儿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干着手中的活计。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正在专心致志记账的秋霜,问道:“秋霜,你可还记得昨晚陆渊提及的他今日下午大约何时会到访沁香斋?” 秋霜略作思索,回答道:“他好像是说申时到酉时之间会来,怎么了吗?” 柳如辰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提前准备好茶饮与点心,以待贵客。”言罢,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水钟的漏刻,心中暗自嘀咕:“眼看就要到申时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柳如辰缓缓坐下,目光落在面前那一堆尚未理清的账目,以及旁边为上巳节活动策划准备的白纸,上面空空如也,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自己的事情都还未理清,却又在为别人的事情操心,真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说罢,她重新拾起笔,决定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活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楼上二人还未结束。 “如辰,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陆渊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大篮子。 柳如辰伸长脖子望过去,问道:“你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啦?” “这是八闽来的新鲜荔枝,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换季要推新品吗?你看这行吗?” 陆渊指着一箩筐饱满的荔枝问道。 “这不错啊!刚好可以出荔枝膏和荔枝乳茶!” 柳如辰蹲下摸着荔枝笑道。 “谢啦!” 柳如辰转身要伙计搬进后院。“慢点,别都抖出来了!” 柳如辰刚起身刚好望着二楼紧闭的包厢,对着陆渊小声说道:“今日二楼来了贵客,很是奇怪!” 说着指给陆渊看。 “包下二楼,既不喝茶,吃点心,也不听书。说是要宴请宾客,都已经。。。” 柳如辰转身看着水钟的漏刻。 “都已经酉时三刻,也不见人影,奇怪的很!” 柳如辰用手掩着嘴小声说道。 陆渊看着二楼紧闭的窗户,问道:“可还有别的线索?” 柳如辰刚准备开口回道,门开了,赶紧闭嘴,拿起笔假装写字。 柳如辰装作才抬头看见那二人下楼,停下手中的活走过去问道:“二位客官这就要走啊?” 其中一人拿出一两白银给柳如辰说道:“柳老板,你看这够不够?” 柳如辰连忙回道:“够了!够了!” 收好银两,又继续说道:“今日这宾客不来了?” 一人敷衍回道:“估计是路上耽搁了,今日怕是来不了。” “哦!改日再来也行!若是客人多,可提前预约,给您留好位子!” 柳如辰笑着。 “行!我们就先走了,柳老板!” 说罢两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陆渊走到门前说道:“这赵院使和孙院事有何事商量,需包下整个二楼避开人来谈?” “对,刚刚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对方的!” 柳如辰惊讶道。 第82章 顾奕到底是谁? “你可有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 陆渊问道。 柳如辰点头,“他们有提到兵器过几日会抵达京都,还有。。。 对,上巳节前几日城门守卫会严一些,待守卫松了方便运送兵器。” 柳如辰一点点回忆那两人的对话,“还有最重要的,这件事似乎与王爷有关!” 陆渊听到后反问道:“此事可非同小可,你可听清楚了?” 柳如辰犹豫道:“他们谈话声音很小,我也听不是很清楚,说不定是我听岔了?” 陆渊谨慎回道:“此事我想办法找王兄问清楚,中间有些误会也说不定!” 说完陆渊准备往外走,又转身叮嘱道:“此事切莫声张!” “嗯。” 柳如辰应道,但又准备补充什么,话还没开始说陆渊已经走远了。 柳如辰心不在焉地坐回椅子上,彤儿递上一杯水关心道:“如辰姐,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哦!没什么!就是上巳节马上要到了,有些着急了!” 柳如辰敷衍道,顿了几秒又问道:“彤儿,若是要离开京都,你想去哪儿?” 彤儿边收拾边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你不回家看看吗?” 柳如辰望着彤儿的眼睛问道。 “嗯,如果经过老家,我就进去看看!” 彤儿拿起柳如辰的筹划单看了看,说道:“如辰姐,若是你一个人出主意有些困难,不如我们大伙一起想!” 柳如辰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没有立马回应。彤儿用手在柳如辰面前摇了摇,“如辰姐?” “哦! 你刚刚说什么?” 彤儿指着上巳节的筹划单说道:“我说,这个我们一起想!” “好啊!今天早点打烊,大伙一起讨论!” 柳如辰把笔一敲桌面,瞬间精神抖擞。 随着最后一批客人的离去,空气中弥漫的茶香与谈笑声逐渐消散。秋霜缓缓走向门口,轻轻合上了那扇雕花木门。 “各位,咱们茶楼这次有幸被选中参与宫里的上巳节活动,这可是个大好机会!我想问问,大伙儿有没有什么新奇点子?” 柳如辰拿起纸和笔,随时准备做记录。 “只要主意好,我绝不吝啬,重重奖赏!加俸禄,休假都可商量。” 柳如辰话音刚落,主意点子层出不穷。 伙计连忙说道:“老板娘,我想咱们可以搞个 ‘茶诗对子’,让宾客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对对联或者吟诗,优胜者可以获得咱们特制的茶礼盒一份。” 柳如辰快速写下,说道:“你这个还行,就是还欠点!” 落笔后,抬头问道:“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掌柜:“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增加一项’茶艺表演’,请咱们茶楼里最擅长茶艺的师傅出来展示,增加点雅趣!咱们还可以设个 ‘闻茶猜茶名’的游戏。” “这个不错,就是感觉宫里的娘娘们会不会看不上?” 柳如辰还是记录下来。 “还有吗?” 今日当值的点心师傅说道:“说到吃的,设计几款以’上巳节’为主题的点心,比如’桃花糕’、’春水饼’,不仅外形要美观,味道也独特。” 柳如辰点头道:“这个是必要的,就是还需要点新鲜的,有趣的活动!”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但随后又陷入了沉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讨论似乎陷入了僵局,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柳如辰看着大伙一脸疲惫,说道:“这么久,也累了。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休息,好好想想,或许明天会有新的灵感呢。记住,点子不怕多,只怕不够好。” “好嘞,老板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一定给您带来新的点子!” “是啊,老板娘,您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好嘞,那我就先去准备食材了,说不定在厨房里能找到新的灵感呢。” 没过一会儿,柳如辰也收拾好,和彤儿,秋霜回到了盼顾轩。 “嗯?顾奕你在门口杵着干嘛?” 柳如辰问道。 “哦!今日陆兄有事,我想不如与你们一同用晚膳,谁知你们也忙到现在!” 顾奕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回道。 “刚好,今日有新鲜的鲈鱼!” 彤儿高举手中的食材,“那就一起吧!” 柳如辰涮着锅,但是还在想上巳节的事。 顾奕烧着柴火,看柳如辰心不在焉的,提醒道:“柳老板,锅快烧干了!” “哦!” 柳如辰刚倒掉涮锅水,突然想到什么,问顾奕:“顾奕,往年像宫里娘娘啊,富家千金,贵族都是怎么过节的?”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虽不是王公贵族,但自幼在京城长大,对这些雅趣的庆祝方式还是略知一二的。” 顾奕得瑟的笑道。 “比如说,他们会举行’曲水流觞’,在溪流中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面前,谁就得作诗一首。还有’赏花宴’,在花海中设宴,赏花品酒,吟诗作对,好不风雅。” 柳如辰听着,眉头渐渐舒展,“有办法了!” 她兴奋地一拍手,说道:“我们可以把这些雅趣的庆祝方式融入到我们的沁香斋的茶点中去!” “那如何融?” 秋霜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问道。 “比如,我们可以设置一个’茶韵流觞’,让客人们一边品茶边吃点心,一边传递茶杯,茶杯停在谁面前,谁就得讲述一个与茶相关的故事或者吟咏一首茶诗。再设一个’茶花宴’,用咱们店里的特色茶饮和精致点心,搭配上美丽的花卉装饰,让客人们赏花品茶点,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 彤儿举着汤勺表示赞同。 “那这流觞的装置怎么办?” 秋霜发问道。 柳如辰陷入沉思,嘀咕道:“这离上巳节还有两日,找李师傅办说不定。。。不行,上次托他做牌匾花了足足一月有余。” “这个我可以帮忙!” 顾奕说道。 柳如辰听到,立马喜笑颜开道:“真的吗!” 秋霜突然想起什么:“之前院子里剩下一些元旦节活动的搭棚木材,刚好闲置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 “太棒了!现在就可以拆下木材来搭建流觞的装置!”柳如辰兴奋不已。 不多时,众人齐心协力,将桌椅一一移开,沁香斋的大堂内便空出了一片开阔之地,其上堆满了之前的搭棚木材。 顾奕轻挥笔墨,于宣纸上勾勒出一幅流觞装置的草图。 柳如辰接过草图,细细端详,随后以量尺细细丈量着点心餐盘的宽度,一番思索后,又在图纸上添上了几笔,将装置部件图划分得更为细致入微。 秋霜接过图纸,仔细研读一番后,便将其分发给了各位伙计。 顾奕与柳如辰则分别引领着不同的工匠小组,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打造过程,他们的身影在灯火通明的沁香斋内忙碌穿梭着。 夜幕悄然降临,天空由微暗逐渐变得漆黑一片,而沁香斋内却依旧灯火辉煌。时光在忙碌中悄然流逝,直到夜色渐渐淡去,天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沁香斋才恢复安静。 大堂中央,立起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槽,从地面直向二楼高度,宛如一条自然流淌的小溪。 柳如辰也终于打好了最高处的 ‘碟子口’,她伸个懒腰,回头看去,忙了一个晚上,大伙都抵挡不住疲劳,趴在地上,靠在椅边睡着了。 “那就我来完成这最后一个部分吧!” 话音刚落,柳如辰上了二楼,脚勾住楼梯和二楼扶栏,想把这最后一个装置按上去。 “需要我来帮忙嘛?”顾奕看柳如辰这姿势,似乎有些危险。 原本抓着’碟子口’的手,被顾奕这突如其来声响,吓得放了力气,直接往下掉。 顾奕见状连忙跑向掉落方向,想要接住,就在快落地的那一秒,顾奕手臂托住了掉落的’碟子口’。 “好险!还好没碎。”顾奕起身感叹。 虽然’碟子口’没摔碎,柳如辰刚刚是亲眼看见东西狠狠砸中了顾奕的右手臂。 她连忙跳回二楼走廊,下到大堂。 “顾奕,你的手臂没事吧?”柳如辰有些愧疚。 “不碍事,练武也常常磕碰,再正常不过了!”顾奕挽起衣袖,手臂是有些青块。 “这儿都青了!”柳如辰叫道。 彤儿听见柳如辰的叫喊,赶到顾奕身旁,“这也太严重了!我这就去拿金创药!” 柳如辰抱歉地看着顾奕的手臂,突然她看见他手臂内侧,有着一个烫伤疤痕。 “顾奕,你这疤痕怎么留下的?”柳如辰忍不住问道。 “这啊,我也不记得了!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我了!”顾奕用手摸了摸疤痕。 “来了!来了!”彤儿拿着金创药跑过来,打断了两人对话。 柳如辰看着彤儿给顾奕上药,手臂上的疤痕让她十分在意,因为这个疤痕和她小时候,做饭无意间烫伤了弟弟留下的疤痕一模一样。 第83章 入宫谋事行 彤儿轻柔给顾奕臂上敷药,然那伤口颇重,皮肤略有些刮破,即便是她万般小心,顾奕仍是不由自主地轻吟了一声。 “我下手再轻一些” 彤儿言语间,将药膏细细沾于指尖,复又轻轻涂抹于顾奕臂上。 “无碍,些许疼痛,又何足挂齿。”顾奕憨然一笑。 柳如辰站在一旁,对着顾奕的疤痕,猜想着各种可能的解释:或许是巧合,自己来到这里不也是巧合吗?或许本来就是平行世界的两个人,有联系? 又或者自己的弟弟也是穿越来了这里。 想到这她看向顾奕,她想着,如果眼前这个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为何不认自己,又或者他完全没了记忆? 各种想法在柳如辰脑海里迅速缠绕,她不禁有些头疼。 柳如辰晃了晃头。 彤儿眼波流转,忽见柳如辰神色有异,不禁关切地问道。 “如辰姐,莫非你也遭了摔绊,可有受伤之处?” 柳如辰轻轻摇头,强掩倦意,笑道:“不过是连夜未眠,略感困乏罢了。” 彤儿闻言,眉微皱,担忧地连忙劝道:“既然如此,如辰姐还是速回盼顾轩安歇吧,这里有我守着便是。” 柳如辰点头应允:“嗯” 掌柜忽地迈步上前,打断了三人间的低语,他望向柳如辰。 “柳老板,这木架横亘于大堂之中,若是稍刻开门迎客,恐多有不便,该如何是好?” 柳如辰看了看大堂的水槽,心想着宫内的交代更为重要。 “那便今日暂且休店一日吧,毕竟眼前这上巳节的活动,更为紧要。” 掌柜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点头应承:“嗯,好的。”言罢,他便匆匆转身,出门去挂上了休店的牌子,动作利落而干脆。 柳如辰凝视着眼前这庞大的装置,心中盘算着如何将其安然送入皇宫之中,不禁微微蹙眉。 “顾奕,往昔你们是如何搬运这些流水槽的?”柳如辰的目光转向顾奕。 顾奕微微思索,随即答道:“有时,工匠会将其拆卸成数块部件,用马车装载运送;有时,则是在现场临时搭建。” 柳如辰闻言,轻轻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看来,我今日非得亲自去一趟皇宫不可了。后日便是上巳节,一切准备需得提前妥当。” 言罢,柳如辰便开始指挥伙计们重新拆卸水槽,将其分成几大部件,小心翼翼地装上马车。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转身回到大堂,对秋霜吩咐道:“秋霜,你且留下整理沁香斋,为明日开店做好准备。彤儿,你随我即刻启程,前往皇宫。” 柳如辰携数辆马拉拖车,与彤儿一同至宫门之前。然则,未待她们靠近,便被守门侍卫厉声拦下。 “此处非市集之地,岂可随意擅闯!”侍卫面色严峻。 柳如辰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行礼,轻声解释:“侍卫大哥,我们是沁香斋的。前几日,淑妃娘娘曾派刘公公亲临敝斋,嘱咐我们为上巳节活动准备糕点。” 说罢,她回头指了指车上装载的水槽,继续道:“这些皆是为了能让活动更为圆满,特地准备的小物件。” 然而,侍卫却丝毫未改神色,一口回绝:“我等未得命令,绝不能放你们进去。” “那能否请侍卫大哥行个方便,劳烦您派人知会一声刘公公,您看可好?”柳如辰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侍卫闻言,沉吟片刻。柳如辰见状,心中稍安,知此事或有转机,于是又补充道:“若非淑妃娘娘亲自吩咐,我也不会如此费心筹备,还望侍卫大哥能伸出援手!” 侍卫或许是担心得罪宫中的娘娘,权衡一番后,终是转身唤来一名宫女,吩咐她去传信。 柳如辰在宫门外焦急等待,一整个上午的时光仿佛被拉长,直至她终于盼来了回音。 “我乃刘公公手下的小李子。”来人是个太监,手持令牌,向侍卫出示一番后,说道,“放人进去吧。” 侍卫却并未立即放行,而是围着车上的装置,仔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才让柳如辰与彤儿等人入了宫门。 太监小李子引领着柳如辰,前往淑妃娘娘的宫殿,穿过曲折蜿蜒的宫殿长廊,绕过繁花似锦的御花园,许久方至一处幽静雅致的花园亭子前。 那亭子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四周被轻纱般的薄雾轻轻缭绕,宛如仙境。亭子中,一位身着刺绣华贵长裙的佳人端坐,其发髻高挽,上面点缀着璀璨的珠钗玉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容颜倾城,气质高贵,此人正是淑妃娘娘。 柳如辰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声音中带着敬畏与恭敬:“臣女拜见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的清冷的面容没有展现多余的表情,也并未多言。 “起来吧!”这时,旁边一个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宫女开了口,带着几分审视地问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上巳节一直有“曲水流觞”的习惯,我特地为娘娘准备了“曲水流心”,以餐碟代替酒觞,糕点代替美酒。娘娘们可以享受一下这佳节时光,又可以尝尝糕点看个热闹。” 娘娘听后,似乎有些好奇,微微颔首想要了解柳如辰口中的“曲水流心”。 一旁的宫女见状,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那你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柳如辰恭敬地答道:“回禀娘娘,这流水装置需得提前布置妥当,我们已将其准备完毕,现正停在院外门道处。” 言罢,她又鼓起勇气,继续问道:“臣女斗胆,想请问娘娘,上巳节活动打算在何处举办,以招待各位贵宾呢?” 宫女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自有娘娘的安排。” “娘娘误会了,我并非打听,只是我看就这个院子,作为“曲水流心”的地点,颇为宽大,就是不知我们准备好的水槽是否适合这水池宽度。” 柳如辰比划着水池,“如果娘娘需要,我可以帮忙画个修改草图,这样方便提前架好流水槽。” 宫女听了柳如辰的话,轻轻瞥了一眼淑妃娘娘,见娘娘并未反对,便继续说道:“活动便在这个院子举办,你需画出草图,现在就动手吧。” 柳如辰接过小宫女递上的纸笔,心中暗自思量,随即提笔挥洒,开始勾勒草图。 不过片刻功夫,柳如辰已完成了草图,她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才将草图递给了宫女:“有些地方还需实地测量才能最终确定,但想必工匠们看了也能有个大致的了解。” 正当柳如辰准备告辞之际,淑妃娘娘竟缓缓开口,“早前便听闻相府千金才情出众,一纸和离书后,更是自立门户,开了店铺,自己当起了老板娘。我原还道是借了家里的光,才能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今日一见,柳老板的能力做个点心铺子老板有些可惜了。” 娘娘接着轻轻侧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宫女身上,宫女心领神会,立刻吩咐人端上一盘沉甸甸的银两,笑道:“娘娘说了,你今日办事利落,这是娘娘特意赏你的。” 柳如辰心中微惊,原以为淑妃娘娘看似不易接近,本想速速办完事便离去,没想到还能得到娘娘的赏赐。 她心中虽惊却喜,连忙示意彤儿上前接过赏赐,自己则恭敬地上前行礼:“多谢娘娘赏赐!臣女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娘娘厚望。” 随后,先前的太监小李子领着柳如辰和彤儿缓缓步出宫门。 一出宫门,彤儿便忍不住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松松刚刚一直吊着的心,拍了拍胸口道:“这个娘娘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可把我紧张得不行!” 柳如辰闻言,也不禁微微一笑,感叹道:“确实令人难以捉摸其心思。” 彤儿点头附和,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咱们上巳节的准备还没结束呢!” 柳如辰神色一凛,道:“没错,糕点还需精心准备,不能有丝毫差错。” 第84章 上巳节来啦 在那沁香斋的后厨之内,烛火摇曳。 柳如辰身姿娉婷,立于那张摆满了琳琅满目糕点的长桌之前,眉头紧靠,似是在深思着什么。 彤儿在一旁,眼见柳如辰已沉默良久,未曾开口言语,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她上前几步,轻声安慰道:“如辰姐,你且放宽心,这些糕点皆是我们沁香斋的招牌之作,每一道皆是精心雕琢,美味非凡,定能在上巳节活动中大放异彩,受到众人的喜爱与追捧!” 柳如辰闻言,微微侧首。 “彤儿,你所言极是,这些糕点确是美味又好看,令人赞叹不已。然而,此次活动非同小可,乃是在宫中举办,需得吸引那些身份尊贵的娘娘们的目光,方能算是成功。” 她轻轻端起一个精致的餐盘,那盘中盛放着的荷花酥,形态栩栩如生,宛如初绽的荷花,令人不忍下口。 “这荷花酥虽美,却也不知能否入得了她们的眼呢。”柳如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 “如辰姐,咱们沁香斋所制的糕点,在那些个达官显贵府邸中的女眷们品尝之后,反响竟是出奇地好。她们皆道,这些糕点不仅滋味醇厚,美妙绝伦,且还兼具养生之效,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珍馐呢。” 彤儿继续说道:“更为可喜的是,这个月国公府又特地遣人来订了一批糕点,说是要用于府中即将举办的家宴之上。如辰姐,咱们沁香斋的糕点,已然入了那些贵人们的法眼,这不是成了他们宴饮之时不可或缺之物了吗?” 柳如辰放下糕点,“味道当然没话说,我是想这早春的温度不热不冷,有阳光还暖和,这流水也微微凉,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柳如辰正欲继续言说,忽闻门外脚步声轻响,转眼间,便见秋霜领着一名伙计,抬着几只硕大的箱子步入后厨。 “这些箱子便放在此处。”秋霜指挥着伙计,将手中的大箱子稳稳放下。 彤儿见状,心中好奇顿生,不由问道:“这是些什么物什,怎的要往后厨里放?” 秋霜轻轻一笑,望向柳如辰,“如辰姐,这便是前几日咱们订下的糕点模具,已然送到了。” 柳如辰闻言,面露喜色,她开心地望向彤儿,说道:“太好了,我还担心会赶不上时辰,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接下来,便要劳烦你,彤儿!” 彤儿闻言,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 柳如辰笑着点头,说道:“对呀,咱们得好好利用这些模具,让这些糕点更加锦上添花,成为席上之珍!” 上巳节当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彤儿与秋霜紧随柳如辰之后,提前去淑妃娘娘宫殿准备。 三人身着淡雅裙装,穿梭于宫宇之间,到了举办“曲水流心”宴席的花园。 坐席沿着水池边,水槽绕着假山,流水带着玉碟慢慢靠近坐席。 柳如辰、彤儿与秋霜,协同宫女们,开始为这场盛宴分装糕点。她们手法娴熟,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糕点,小心翼翼地置于水槽间。 不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宾客入席。 此时,宫门外传来阵阵丝竹之声,伴随着宫女们轻盈的脚步声,陆陆续续有娘娘与官家女眷步入殿内。 她们身着华服,头戴珠翠,步履间尽显高贵与优雅,顿时院子开始热闹起来。 柳如辰、彤儿与秋霜立于一旁,静静地等着娘娘女贵宾们的吩咐。 “淑妃娘娘,你这宴席,甚是别致,靠池而坐,既可欣赏这池中花植,还可尝这流水糕点。”一个女眷不禁赞叹道。 淑妃娘娘端坐于正中的席坐之上,其容华贵,举止端庄,宛如月中嫦娥,令人仰望。 宫女们穿梭其间,或添茶倒水,或轻摇团扇,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就坐的贵宾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今日乃上巳佳节,本宫想着我们姐妹们也有许久未曾聚在一起,共叙衷肠,谈谈心事了。”淑妃娘娘声音温婉,带着几分柔情与亲切,缓缓开口,言语间尽显其贤淑之德。 “故而特地设下此宴,也想让诸位尝尝这最近城中极为流行的美味糕点,愿诸位能在此宴中尽兴而归。” 言罢,淑妃娘娘轻轻举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向在座的贵宾们致意。在座的娘娘与官家女眷们见状,也纷纷举杯响应,一时之间,殿内欢声笑语,气氛融洽而温馨。 淑妃娘娘娘娘的大宫女,见一盘绿豆糕刚刚好来到席位正前方的水槽,正准备上前夹取。 柳如辰见状,上前阻拦,“淑妃娘娘,打扰了,让我来吧。” 柳如辰将玉蝶整盘拿下,连着碟中一个晶莹剔透的荷叶底一同放在桌上。 “我们娘娘,向来对用度极为讲究,更偏爱用那专用的碟子来盛放糕点。”宫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剔,她轻轻皱眉,目光落在柳如辰手上,显然对柳如辰擅自打断自己的事颇有微词。 “是我忘记提了,这滴酥绿豆糕的荷叶底是冰碟,让这滴酥不化,绿豆糕也清爽可口。”柳如辰指了指冰碟,“绿豆糕放置这冰碟中,用勺挖取即刻品尝,是最美味的时候。” “沁香斋糕点还真是新奇!”娘娘赞叹道,接着用勺子挖勺绿豆糕沾了滴酥,尝了一口。 “这滴酥奶香甜润,配这清爽可口的绿豆糕,真是妙哉!”淑妃娘娘不禁赞叹道。 坐在近处的另一位娘娘,也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跟我说说这白玉糕,有何奇特之处。” “回禀娘娘,这是我们沁香斋特制的茯苓白玉糕,有养肤美白功效。” 柳如辰回着话,接着示意彤儿搬来小桌子,“若配以七白饮点茶,味道不仅更佳,而且功效更好。” “哦?可此处并无你所说的七白饮点茶啊?”娘娘感到疑惑。 “这点茶的就是现喝更美味!我现在就为娘娘你点茶。” 说话的功夫,柳如辰开始打起茶来,七白茶饮上倒上打好的茶沫饽,开始用茶针茶粉开始作画。 不一会儿,茶饮上画出一个竹林,宫女将点茶呈给那位娘娘。 “哦,为何是竹叶画?”娘娘不禁问道。 “这茯苓白玉糕是亭子的形状,茶为竹林,颇有 ‘翠竹丛生映清幽,雅亭隐现琴声流。’情趣。” 听了柳如辰的话,那位娘娘咬了一小口白玉糕,接着又品点茶。 点头道:“不愧是沁香斋,这茶饮喝起来非常清爽自然,不会感到甜腻却也醇厚丝滑,再配这茯苓白玉糕轻盈且蓬松,入口即化,甚是美味!” “多谢娘娘夸赞!”柳如辰谢过娘娘。 其他女眷见娘娘们对沁香斋的糕点赞叹不绝,也开始纷纷尝试起来。 “这金鱼肉松蛋黄酥也是十分美味。” “我这滴酥乳茶也是好喝极了!” 瞬时之间,那水池之畔,众嘉宾纷纷围坐,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她们或举杯轻酌,品评点心,女眷们低语私话,一派热闹非凡之景。 池水潺潺,波光粼粼,似乎也在为这欢聚时刻而欢歌。微风拂过,携来阵阵花香与竹韵,更添几分雅致与惬意。 上巳节的活动算是十分成功了。 夜晚,从皇宫赶回沁香斋的柳如辰并没歇息,带着白天留好的糕点,赶回盼顾轩。 许久未和朋友们相聚,柳如辰想着,趁现在还有时间,多珍惜在这里认识的朋友相处的时间。 她与彤儿、秋霜三人,一路风尘仆仆,满心欢喜地赶回盼顾轩,原是想早些准备晚膳,好让众人归来时,能品尝到热腾腾、香喷喷的佳肴, 谁料,刚踏入那熟悉而又清幽的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陆渊、顾奕、任念白与江白石四人,他们已然端坐在精心布置的桌子前。 陆渊见柳如辰回来,连忙起身,接下柳如辰手中的食篮。 未等柳如辰开口,陆渊就说话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需入座,和大家一起叙旧即可。” 柳如辰望着陆渊,眼前人就像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样。 她和彤儿秋霜一同入座,大家一起开始享用着晚膳,松弛着忙碌已久的心。 饭后,任念白与江白石并肩而坐,手指轻拨琴弦,悠扬的琴乐随即流淌而出,与院中轻拂的微风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美好。众人皆沉浸在这份宁静与和谐之中,忘却了尘世的烦恼。 任念白一曲终了,目光温柔地望向柳如辰,轻声问道:“如辰姐,你可有心中所想,想要吟唱的曲子?” 柳如辰微微摇头,面露几分羞涩。 “我会的曲子不多,且多是些乡野小调,恐怕你们未曾听过,难以与你们的琴乐相配。” 任念白闻言一笑,鼓励道:“无妨,你先清唱出来,即便我未曾听过,我们亦可尝试为你伴奏,或许能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柳如辰望了望周围充满期待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愿扫了大家的兴致。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轻声哼唱起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任念白听着这清新脱俗的曲调,不禁跟着哼了几句,随即与江白石相视一笑,两人心有灵犀地开始弹奏起来,为柳如辰的歌声增添了几分悠扬与和谐。 柳如辰的歌声随着琴声愈发悠扬,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茉莉花海之中,感受着那份清新与美好。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坐在一旁的陆渊,看着柳如辰,满眼欣赏,彤儿秋霜也跟着节拍一起拍着手。 只有顾奕听了这个歌,瞪大了双眼。 第85章 过于耀眼的沁香斋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动,打破了沁香斋内的宁静。 柳如辰的目光从手中的账本上抬起,转而望向桌上那不慎滑落的盘子,眉头微蹙。她转而望向一旁的彤儿,轻声问道:“怎么了?如此慌乱。” 彤儿面露不满之色,愤愤不平地说道:“如辰姐,你可知道门口那两个人,已经鬼鬼祟祟地蹲了好几天了。我们赶也赶不走,他们就像无赖一般,赖在那里不走!” 柳如辰听彤儿说完,有些不放心,顺着彤儿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门口柱子旁蹲着两人。 他们衣着虽算不得华丽,却也干净整洁,并无地痞流氓之态。 “想必又是哪家店铺派来的探子,妄图偷学我们的茶饮与点心制作之法。”柳如辰边打量着边说道。 此时秋霜走过来说道:“彤儿,快去要伙计从仓库多拿些浆纸杯来,最近来喝茶饮子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秋霜边说边记在采买单上:“估计下次得再多订一份浆纸杯!” “嗯!”柳如辰轻声应和,忽地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桌面,“有了!”这一声清脆的拍击,引得不少门口的客人探了头。 随即,柳如辰满脸兴冲冲地走向门口,高声喊道:“各位客官,劳烦稍候,店内此刻排队之人众多,恐怕会让诸位久等了!”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柳如辰的注意力被那两个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的人影所吸引。 他们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窥视店内,时而四处张望,行为举止间明显透露出一种想要窥探沁香斋内情的意图。 柳如辰心中顿时明了,这两人十有八九是别家派来的探子,企图窃取沁香斋的秘方与经营之道。 一个人,面脸麻子。这些麻子大小不一,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他的脸颊和额头上,为他平添了几分粗犷的气息。他的下巴上留着一撮八字胡,那胡子并不浓密,却修剪得整整齐齐,显得颇为讲究。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向店内,时而又快速扫视四周,一副心怀不轨的模样。 另一个人,则与前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天庭饱满,额头宽阔而光洁,给人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然而,在他的太阳穴处,却长着一颗大大的痣,那颗痣颜色深黑,犹如一颗镶嵌在皮肤上的黑宝石,异常醒目。 他的面容相对平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狡黠,仿佛时刻在计算着什么,谋划着什么。 “现在起,已经付好银钱的排这边,凭票取茶饮子。” 柳如辰指着大门左边,门口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右边这边排队买票选茶饮子!” 柳如辰话音刚落,客人们开始纷纷分开站成两排。 柳如辰看着取茶饮店队伍越来越长,走到那两个人面前说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能否请您二位稍微让一让?您看,后面排队的客人已经没有位置了。” 说着指着旁边的队伍。 两人闻言,相视一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柳如辰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请求。他们的眼神开始闪闪躲躲,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听从柳如辰的话。 柳如辰见两人未移步,又继续补充道:“您二位若是喜欢我们的点心,我可以为您二位预留一份。但现在,能否请您二位稍微挪动一下脚步,让客人也能顺利取茶饮子呢?” 那两位年轻人闻听柳如辰之言,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彼此间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意识到再持续待在这只会暴露自己的来意。 麻子脸的那位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罢了,咱们也别在这儿挡着道了,还是走吧。” 另一人闻言,亦是点头应和:“嗯,走吧。” 言罢,两人便匆匆闪躲着目光,不再窥视店内,而是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沁香斋的铺子门口。 柳如辰见状,微笑着继续招待客人,轻轻向后方排队的客人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现在可以开始有序地排队了。沁香斋门前秩序井然地排起了长队。 “如辰姐,我是只给这边吗?” 秋霜端着刚做好的茶饮子问道。 “嗯!自今日起,这边队伍便专门负责领取茶饮,而那边则是购买茶点的。”柳如辰站在铺子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伍向里移动,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她略一思索,又补充道,“哦!你速去唤个伙计,找块木板来,写上’凭票取茶饮队伍’几个大字,然后挂在这里!”说着,她指了指窗边挂灯笼的钩子,示意那是最佳的悬挂之处。 “嗯,好的!”秋霜闻言,立刻点头应允,随即转身去分发茶饮的号码牌。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吸引了沁香斋门前的客人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装饰得极为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沁香斋的正门口。那马车之上,镶嵌着金饰,木窗精细的雕刻过,显然,车中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柳如辰闻声抬头,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步下马车。那女子气质高雅,容颜绝美,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之气,令人不敢直视,柳如辰心中暗自揣测,此人定非寻常之辈,想必是宫中的某位贵人。 正当柳如辰犹豫着该如何得体地上前招呼时,那丫鬟已抢先一步,声音清脆地喝道:“见到张贵妃还不行礼!” 柳如辰闻言,连忙深深地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民妇见过张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贵妃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和煦,她轻声说道:“免礼吧,本宫听闻你这里的点心和茶饮颇有名气,今日特来品尝一番。” 柳如辰心中欢喜,连忙答道:“娘娘能大驾光临,实乃小店的无上荣耀。请娘娘移步二楼包厢,那里环境清幽,正适合听书品茶。” 说着,柳如辰便引领着张贵妃和丫鬟,款步向二楼包厢走去,一路上小心侍奉,不敢有丝毫怠慢。 “要后厨备上今日的特色点心和茶饮子送上来!” 柳如辰吩咐道。 掌柜闻声探头一望,见客人服饰华丽非凡,心知此人定非寻常之辈,连忙应声,匆匆往后厨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伙计们加紧准备。 片刻之后,柳如辰已领着张贵妃步入了二楼最大的包厢之中。包厢内布置得雅致而温馨,窗外翠竹轻摇,屋内清香袭人,让人感受到与城内不一样气氛。 张贵妃刚在软榻上优雅落座,便听得门外传来掌柜的声音:“柳老板,点心和茶饮都已备妥!” 掌柜端着托盘走进包厢,托盘上摆满了各式精美的茶点与刚泡好的香茗,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柳如辰笑着将点心端出,倒好茶饮子递给张贵妃说道:“贵妃娘娘,尝尝今日特供玫瑰荔枝香茶,滴酥绿豆糕!” 贵妃娘娘轻轻拿起一块点心,小巧地抿了一口,随即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玫瑰荔枝香茶。 点头道:“前些日子宫里上巳节,本宫就有幸尝到了你这沁香斋的点心,当真是美味。今日在这儿一尝,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能得到娘娘的青睐,实乃小店的荣幸。娘娘喜欢,可差人来我这儿,肯定是最好的往你那儿送!” 柳如辰行礼回道。 贵妃娘娘放下茶杯,“今日本宫前来,实则是有事要柳老板帮忙。本宫的生辰将至,欲寻一可靠之处筹办生辰宴。听闻沁香斋不仅点心出色,布置亦是一绝,故特来看看!” 柳如辰连忙应承下来:“能为娘娘筹办生辰宴,是小店的荣幸。娘娘请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确保生辰宴定让娘娘满意。” 贵妃娘娘满意地点点头,“有你这般承诺,本宫自是放心。对了,听闻你店中的说书先生亦是京都一绝,不知本宫今日是否有幸一听?” 柳如辰闻言,连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长衫、神采奕奕的说书先生便步入雅间,准备为贵妃娘娘献上一段精彩的说书表演。 贵妃娘娘兴致勃勃地坐下,柳如辰轻轻地关上包厢的门,看着热闹非凡的沁香斋嘀咕道:“希望那日是我听错了就好!” 第86章 这西夏文怎么出现在这儿? “今日这活是肯定干不完了!如辰姐,今晚我们就吃面好不好?” 彤儿捶着自己的腰问道。 “可以啊!” 柳如辰回应道,用脚踢开挡在盼顾轩木门旁道的石头,刚好看见陆渊在不远处的小院门口。 柳如辰刚准备打招呼,却看着旁边也站着一人正递给陆渊一封信,“彤儿你看那人是不是看起来像在那儿见过?” 彤儿凑上来,“没有啊!从未见过此人!” “怎么不进院子啊? 刚才还说肚子饿了,要我快开锅的。” 秋霜看柳如辰和彤儿站在门口迟迟不进院子疑惑道。 “秋霜你看陆渊旁边那人,是不是感觉在哪儿见过?” 柳如辰拉着秋霜,指了过去。 “这人我是没见过,就是这他这身衣服和白天门口那俩鬼鬼祟祟的人倒是一摸一样。” 秋霜刚说出口,柳如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哎呀,看我这记性!真和那两人一模一样!” “所以说今天那两人不是对家的,而是和陆渊有关?” 柳如辰嘀咕道。 “什么?” 彤儿问道。 “没什么!你们先进去准备晚膳,我去去就回来!” 柳如辰说完往陆渊院子门口走去。 还未等柳如辰开口,陆渊便大老远喊道:“如辰!你回来了!” “嗯!这位是?” 柳如辰慢慢走近小院门口。 “哦!这是王府派来的家仆,老夫人有书信一封!” 陆渊拿着书信举在柳如辰面前说道。 “嗯,好的,我知道了。转告老夫人,我看完信后会差人送回信回府!” 陆渊吩咐道。 仆人领命点头离开了院子。 柳如辰望着陆渊手中的信,疑惑道:“王府家仆从来都是统一身着灰色麻衣,这人一定有问题!” 陆渊看着柳如辰认真的模样,笑出声,“哈哈哈,你误会了!前些日子老夫人下令将仆人衣服全换成更耐脏的玄色了!” “哦!是吗?” 柳如辰笑着掩饰自己尴尬,赶紧问道:“你用过晚膳了吗?” “还未!” 还未等柳如辰开口,陆渊连忙说道:“不如今日一起?” “好啊!我这就要彤儿多备双碗筷!” 柳如辰连忙转身往盼顾轩走去,还没走几步又走回来补充道:“那顾奕会和我们一起吗?” “顾兄怕是今日赶不上了!” 陆渊回道。 “嗯,好!那我先回去了!” 柳如辰不知不觉加快脚步往盼顾轩走去。 陆渊望着柳如辰的背影,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盼顾轩的兰草花飘着淡淡清香,柳如辰夹着碗中的面却没送进口中,犹豫片刻开口道:“陆渊,其实今日沁香斋有两人在门口行为鬼祟,我以为是对家派来偷茶点配方的。可那两人与王府家仆身穿一样的衣服。我怕。。。” 柳如辰话还没有说完,陆渊就开口说道:“你放心,应该与王兄无关!” 柳如辰见陆渊回答的如此坚决,反问道:“难道是老夫人?” 陆渊停下手中的筷子,沉默片刻:“此事还是与王府与大学生府联姻的事有关。” “是刚刚那封信?” 柳如辰想要再继续问些什么,又停住嘴扒了两口面。 陆渊点头,“你放心,此事交予我来处理!” 柳如辰见陆渊没再讲那封信的内容,就只好应下不再过问。 “彤儿,秋霜今日我们早些歇息,明日还需早些出发,贵妃娘娘的寿宴可得办好!” 柳如辰尴尬的转开话题。 “嗯,是得早点休息。明日我还得出发前把采买单交给掌柜。” 秋霜回道。 “嗯,那我们今日早点歇息!” 次日早晨,柳如辰和彤儿,秋霜早早来到沁香斋做寿宴的准备,坐上赶往皇宫的马车。 “如辰姐,你放心。该带的都带好了!” 秋霜见柳如辰一脸愁容便安慰道。 “啊!哦!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柳如辰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那是什么啊?” 彤儿扶着马车,生怕怀中的碗具给撞坏了。 “就是昨日我与陆渊提起信的事,他只字不提,这其中必有蹊跷!” 柳如辰皱着眉头说道。 “哎呀,要我说,如辰姐你担心过多!陆二爷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你放心!” 彤儿扶着马车的手松开,拍拍柳如辰的肩膀。 突然马车不知道碰到什么,剧烈抖动了一下,彤儿怀中的碗具全从包裹里滑出来,“碰!” 碎在了马车上。 “啊!我闯祸了!” 彤儿尖叫。 柳如辰连忙镇定地说道:“这不怪你!” 柳如辰望着窗外,“快到皇宫了,估计现在回去来不及了!” “这样,你们先去宴会厅布置流觞宴,我去皇宫厨房借盘子!” 柳如辰话音刚落,马车停了。 “柳老板,到了!” 马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那好吧!” 秋霜立马拉着还在恍惚的彤儿去做准备去了。 柳如辰一进皇宫,问带路的公公:“公公,今日贵妃娘娘的生辰宴需要多些盘子,要往哪儿走才可以到尚食局?” “哦,你不早说,刚走过那条岔路。跟咱家往这边走!” 公公抖了抖自己的浮尘。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了!” 柳如辰笑着说道。 突然瞟到旁边的千秋亭前的石廊旁有个刻有类似西夏文的符文的花坛,疑惑的盯了一会儿。走上前,仔细瞧了瞧,“这和《生徒戒谱》上的西夏符文也太相似了吧!” “柳老板,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 公公边催着边翻了一个白眼。 “哦! 真是不好意思,这皇宫实在是太大了!” 柳如辰快步跟上去。 “王司膳,这张贵妃娘娘今日寿辰,需要一些盘子,能否寻一些给这柳老板带过去?” 公公哈腰问道。 王司膳看了一眼柳如辰,“跟我来!” 柳如辰紧跟王司膳,随着司膳大人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眼前,是一个宽敞而高大的仓库,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明亮的烛火,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仓库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餐具,它们或金或银,或玉或瓷,每一件都精雕细琢,璀璨夺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好了,就这儿了!你挑挑吧!” “嗯,好的!” 柳如辰的目光却被一叠素色餐盘所吸引。那些餐盘以淡雅的青白瓷制成,釉色温润如玉,图案简约而不失雅致,宛如初春的嫩芽。 “大人,您看这些素色餐盘,其淡雅之姿,恰似春日里的一抹清风,若能将它们置于流觞渠中,定能为宴会增添几分雅致。不知大人能否慷慨相借?” 柳如辰问道。 司膳大人闻言,顺着林婉清的目光望去,微微一笑,应允了她的请求。 当柳如辰试图搬动那叠餐盘时,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那些看似轻盈的餐盘,实则因数量众多而显得格外沉重。 王司膳看着柳如辰吃力的模样,转身对着旁边的小宫女吩咐道:“来,帮这位姑娘将这些餐盘搬至贵妃娘娘的生辰宴上去。”小宫女闻言,恭敬地应下,走上前来,与柳如辰一同小心翼翼地搬起那叠素色餐盘。 路上又途径那个千秋亭前的石廊,柳如辰问小宫女:“这皇宫真是豪华啊,竟然就连个花坛都刻着西夏符文!” 小宫女顺着柳如辰望的方向看去,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皇宫讲究的可不止这些,不要东张西望的,快点把盘子送过去,我好回去交差!” 柳如辰见这宫女什么都不知道边没再开口。 经过精心筹备,一场别开生面的“流觞点心宴”在宫中开席。 宴会上,精致的点心如艺术品般错落有致地摆放在特制的流觞渠旁,随着清澈的渠水缓缓流淌,每经过一位宾客,便有一份精美的点心随之漂流而至。 当流觞渠中的一份点心缓缓漂流至贵妃娘娘面前时,贵妃娘娘轻轻拾起那份点心,细细品味之后,满意的点头道:“今日之宴,实乃本宫生平所未见之美妙。” “尤其是这流觞点心宴,不仅让人大饱口福,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啊!” 柳如辰行礼谢恩。 贵妃娘娘未等柳如辰开口,又继续说道:“自今日起,宫中所有的宴会点心,皆由沁香斋来负责。”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而柳如辰的心思全都在那千秋亭前的石廊旁花坛上刻的西夏符文上。 第87章 入宫当差? 或许是因着上巳节宴席的筹备,贵妃娘娘的生日宴办得愈发顺利,席间佳肴珍馐,令人赞不绝口,而那糕点更是令人回味无穷,成为了宴席上的一大亮点。 一时间,城内外皆传颂着沁香斋的美名,言其糕点之精美,技艺之高超,几乎要成为御用之选,专为皇室供应美味。 受此佳讯鼓舞,沁香斋内顾客盈门,比以往更加热闹非凡。诸多大户人家亦纷纷慕名而来,欲订购沁香斋的糕点,以增添自家宴席之光彩。 店内伙计们忙碌异常,却个个面带笑容,心中满是自豪与喜悦。 柳如辰如常般,于沁香斋大堂后那幽静的储物间内,打点着各类食材与货物。 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堆满了食材,她仔细核查着每一份食材的新鲜与完好。 然而,随着沁香斋名声渐起,来此品尝美食的顾客也日益增多,这让柳如辰的工作量也随之繁重起来。除了日常的食材管理,她还需时刻关注茶饮外带杯子库存的补给。 就在这时,秋霜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如辰姐,不知何故,宫里突然来了个宫女,正在大堂等候呢。” 柳如辰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账簿,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细心地整理了裙摆,随即匆忙走向大堂。 步入大堂,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服的宫女端坐在那里,气质高雅,正是前几日随侍在贵妃娘娘身边的那位大宫女。 柳如辰心中不禁微微一惊,随即上前行礼。 “不知大宫女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柳如辰又继续说道:“不知今日屈尊来我们沁香斋,有何贵干?” 宫女亦是礼貌地回以一礼,轻声细语道:“贵妃娘娘有要事与柳老板相商,特派奴婢前来,请柳老板进宫一趟。” 柳如辰初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镇定,连忙应道:“烦请姐姐稍候,我即刻吩咐掌柜一番,便随姐姐一同进宫。” 她转身与掌柜低语几句,又匆匆与秋霜交代了一些事宜,随即再次转向宫女,面带微笑。 “让姐姐久等了,现下便可启程了。” 柳如辰紧随宫女身后,踏入了那庄严巍峨的宫门,一路上,她心绪难平,如麻般纷扰。 她仔细回忆着那日宴席,贵妃似乎很满意,为何今日又召见自己入宫? 沿途行过千秋亭,柳如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石廊上那些繁复精美的西夏文图案所吸引。 她停下脚步,凝视着那些图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上次初见这图案时,她便觉得有几分熟悉,而今再次仔细端详,她愈发觉得不仅仅是图案本身,就连整个石廊的布局与风格都显得异常眼熟,仿佛她曾在某个时刻,于某个相似的场景中见到过。 突然,她想起来,就在自己下班等公交的车站,旁边就是一个花坛,那花坛的石壁就是和这个别无二致。 柳如辰不禁联想到穿越的事:“莫非穿越不仅需要那本书,也需要在这个石廊,才能回去吗?” “柳老板?”宫女回首,见柳如辰未曾跟上,轻声呼唤了一句。 柳如辰缓过神来,连忙回应道:“啊,抱歉,刚刚被这精致绝伦的石廊深深吸引,一时竟走了神。” 宫女微微一笑,望向那古朴典雅的石廊,眼中流露出一丝自豪:“这石廊乃是祖辈流传下来的珍宝,的确世间罕见,能引人驻足。” 言罢,她轻轻催促道:“我们快些前行吧,莫要耽误了时辰,贵妃娘娘一会儿该恼了。” 柳如辰连忙点头应允:“哦,好的。” 她紧随宫女身后,步伐匆匆,穿过一道道宫门回廊,最终来到了贵妃娘娘的居所——钟粹宫。 张贵妃悠然坐于院中,身畔环绕着轻柔的戏曲之音,她的目光时而落于那精心布置的景致之上,时而轻轻摇曳着手中的团扇。 见柳如辰步入院中,她仅以轻轻一摆手势,那原本悠扬婉转的戏曲之声便戛然而止,唱戏之人亦是迅速退至一旁,低头恭敬而立。 柳如辰见状,连忙上前,行了一曲礼,恭敬道:“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张贵妃目光温和地望向柳如辰,“你可知我今日为何特地唤你前来?” 柳如辰虽不知贵妃娘娘作何打算,但看贵妃娘娘面色平和,毫无怒气,想必不是什么坏事。 “臣女愚昧,不敢妄自揣测娘娘圣意。娘娘今日特地召臣女入宫,想必是有要事吩咐,臣女愿闻其详,恳请娘娘明示。” “这两次沁香斋在宫里的宴席都办的不错,本宫就觉的宫里的膳食需要进益,就想着柳老板来这宫里任典膳一职,往后宫里的宴席还多着呢,需要柳老板多动动心思。” 柳如辰听了很惊讶,自己虽说有功夫傍身,但对这举步维艰的宫内生活还是有些畏惧的。 她正准备拒绝,又想起千秋亭的石廊,让她不得不在意,说不定那是她回去的突破口。 “娘娘如此看重于你,实乃你的福分,这才特意召你前来,欲赐予你一官半职,你怎还愣着不赶紧谢恩呢!” 一旁的大宫女忍不住催促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柳如辰连忙解释道:“臣女一时过于欣喜,竟忘了礼数,还望娘娘恕罪。” 大宫女见状,微微一笑,提醒道:“柳掌膳,如今你已获封官职,这称呼可就得改改了。” 柳如辰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叩谢道:“下官柳如辰,谢过贵妃娘娘的隆恩。” 贵妃娘娘望向柳如辰“好了,既然你已领命,那便随这位宫女去吧。管事公公那边,本宫已提派人前打过招呼,你只需前往御膳房报到即可。” 柳如辰没想到直接就立马任职,她连忙上前,恭敬地言道。 “贵妃娘娘,下官斗胆,有一不情之请。下官尚需打理沁香斋诸多事务,恐难以全身心投入宫中职责,故而恳请娘娘恩准,允许下官居住宫外,以便兼顾两边。” 一旁的大宫女闻言,微微皱眉,轻声提醒道。 “柳掌膳,历来典膳任职御膳房者,皆需全身心投入宫中事务,未曾有过兼任铺子老板的先例,此事恐有不妥。” 柳如辰仍坚定地说道:“沁香斋乃是下官多年心血所聚,若此刻弃之不顾,实难从心。下官愿竭尽全力,力求在宫中与沁香斋之间寻得平衡,恳请娘娘体恤下官之难处,给予宽容与理解。” “罢了,本宫让你任职典膳,本就只是宫廷宴会想多个花样,你若放心不下你的店子也倒无碍。只是一切以宫中事物为先。” 柳如辰大喜,连忙感谢:“多谢娘娘体谅!” 一个小宫女领着柳如辰去御膳房,司膳不在,就几个掌膳和女史在忙,对柳如辰的到来,有些不满,却也无暇理会。 柳如辰出了宫门,一边快步向沁香斋走去,一边想着宫里和公交车站附近一样的石廊图案。 第88章 白石比武 “今天的白菜好新鲜啊!” 彤儿边说边疯狂夹肉到自己碗里。 “那你还吃这么多猪肉,小心腰宽了又要改裙子!” 秋霜调侃道。 “你说什么呢!” 彤儿反驳道,望了一眼顾奕,又怼回秋霜:“你看你的碗里不也全是肉吗?” “我。。。” 秋霜看了一眼自己的碗,心虚的回道:“我本来就喜欢吃肉!” 柳如辰望着她们两个拌嘴笑道:“谁不喜欢吃肉啊!” 顾奕和陆渊一言不发,只是边笑边吃着饭。 陆渊望着柳如辰准备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柳如辰看着陆渊犹犹豫豫的,直接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还是那日赵老夫人书。。。” 还未等柳如辰说完,陆渊开口道:“明日是江白石比武的日子,你去吗?” 柳如辰放慢嘴巴嚼动的速度,心不在焉地怼着一块肥肉不停的夹,“我。。。还是不去了吧!” “这怎么夹不动呢?” 柳如辰看着一直滑落的肥肉喃喃道。 “如辰姐,你不是最不喜欢肥肉了吗?” 彤儿疑惑道。 秋霜夹起那块肥肉到柳如辰的碗里,说道:“肥肉也好吃!” 柳如辰看着碗里的肥肉,尴尬地说道:“我就是想再给肥肉一次机会,每回都挑掉多浪费啊!” 陆渊继续问道:“你刚刚说赵老夫人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弄错了!” 柳如辰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情绪,一口气将那块大大的肥肉放入嘴里。 嚼了许久,“嗯!这肥肉啊,还是。。。挺好吃的。” 刚说完,扒了两大口饭咽了进去。 用过晚膳,陆渊和顾奕离开了盼顾轩,柳如辰坐在书案望着账单发呆。 秋霜端来一杯茶,问道:“如辰姐,最近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哦!没什么,就是太累了!” 柳如辰敷衍回应,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秋霜见柳如辰不愿说,准备离去。 “其实。。。” 柳如辰看着秋霜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那日老夫人给陆渊写的信里是什么内容,为何他只字不提?还有。。。其实我早就。。。早就原谅念白了!” 柳如辰着急的说,说完后声音逐渐变小。 秋霜听了后,转身搬了把凳子在柳如辰旁边坐了下来。 “如辰姐,以我最近和陆二爷相处下来,他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那日他说信中提及的事与王府和大学士联姻一事相关,那肯定不是假的!” “那他为何只字不提?” 柳如辰摸着茶杯,嘀咕道。 “估计老夫人信中有提及 ‘你’ ,陆二爷不想让你为此事操心,才只字不提的!你就放心吧!” 秋霜安慰道。 听了秋霜的话后,柳如辰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对啊!我怎么能怀疑他呢!” 柳如辰拉着秋霜:“秋霜,谢谢你!早知道就早点。。。” 柳如辰话还没说完,彤儿就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进来。 “早知道早点什么?” 彤儿疑惑道。 “早知道就不吃那块肥肉咯!” 秋霜打趣回道,柳如辰一听,“扑哧!” 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如辰姐会感到不舒服,特地切了点苹果解解腻!” 彤儿将苹果摆在桌上。 柳如辰开心的拉着两人的手说道:“没有你们两个,我该怎么办!” 彤儿和秋霜一听都笑开了花。 “那明日任小姐那儿你去吗?” 秋霜问道。 “我。。。还是不去了,毕竟现在我过去也不合适。” 柳如辰喃喃道。 秋霜和彤儿对视片刻,彤儿说道:“刚好明日我在后厨帮忙,这前面没你看着还真不行!” 柳如辰点头,“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 次日清晨,柳如辰早早起床到了沁香斋。 “这个重新写下好啦!” 柳如辰叉着腰,望着已经写好的小牌匾。 “柳老板,你不是刚改好吗?” 掌柜疑惑道。 “哦!精益求精嘛!” “不愧是柳老板,这沁香斋没你还不行!” 掌柜开始溜须拍马道。 柳如辰笑了笑,开始擦了又重新写今日特供招牌。 “写好了!” 柳如辰放下笔,将小牌匾摆了出去,拉开木门。站在门口许久,念叨道:“今日怎么没什么客人啊?” 掌柜回道:“柳老板,不急,这还未及辰时,客人一般巳时过后才会陆续上门。” “那也对,这昨日的账单也对清了!那采买单对了吗?” 柳如辰盘算着还有什么事情还没做,又时不时望向水钟。 “采买单昨日秋霜就已经对好啦!柳老板您歇歇吧!” 掌柜边收拾边回道。 柳如辰尴尬地笑道:“今日特意向司膳司说明了情况,准了我一日假,所以今天把沁香斋的事都安排妥帖了,我好放心去御膳房工作。” 巳时刚过,随着街道上的喧嚣渐渐升温,客人们也陆续上门。门口的茶饮窗口前,早已排起了长龙,客人们等着领茶饮子,门口茶香与果香和客人们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时间如同指尖的流沙,悄无声息地流逝。柳如辰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全然忘记了时间。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午后特有的慵懒气息。 她才恍然惊觉,转头望向墙边的水钟,只见那细长的指针已悄然越过了午时三刻的刻度。 “估计比试要结束了吧!” 柳如辰念叨道。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铺子门口,是任念白。柳如辰的心头猛地一颤,既惊又喜,手中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想要走上前去,却又有些犹豫。 任念白似乎察觉到了柳如辰的目光,径直向她走去。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助,让柳如辰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姐姐,上午白石已经比了两场,一胜一败。” 任念白的声音略带颤抖,“那张都指挥使的儿子实在难缠,而下午还有一场要与高太尉的儿子比拼,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任念白的眼眶渐渐泛红,泪花在眼底闪烁。 柳如辰见状,连忙从柜台之下抽出一条洁白如雪、干净整洁的手帕,动作轻柔地递到了任念白的手中。 “念白,既然我们已经在上午的比试中取得了一胜,那便足以说明,我们并非毫无胜算。” 柳如辰的声音温和,她试图安抚任念白,“你先别急,下午的比试何时开始?我们还有机会准备。” 任念白接过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花,目光转而投向铺子一角的水钟。 她观察着水流的速度,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片刻后缓缓说道: “估摸着未时比试便会开始,我们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柳如辰也跟着在心中盘算着剩余的时间。 “上午与那张都指挥使的公子比武,江白石先生可曾赢过一招半式?”柳如辰轻声询问。 任念白轻轻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白石已竭尽全力,但终是未能占得上风。” 柳如辰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目光落在沁香斋大堂的桌子上:“我思来想去,倒是有一个计策,或可一试,只是不知是否行得通。” 任念白虽心存疑惑,但见柳如辰神色坚定,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希望,连忙点头应和。 “掌柜吩咐后厨备上豌豆黄和缩脾饮,我要带去比武会场。” 柳如辰吩咐道。 柳如辰装好茶点后,准备交代秋霜几句时,一旁的秋霜已心领神会,“如辰姐,你先去,这里交给我。” 柳如辰感激地看了秋霜一眼,“走,我们现在就赶往比武会场。” 两人匆匆离开了点心铺子,坐上了前往比武会场的马车。 “念白,你待会儿同高太尉的公子商量,借以江先生以连比两场,这最后一场不比武,比站桩。” 柳如辰说道。 “站桩?” 任念白疑惑道。 第89章 白石比武 (二) “对!站桩!” 柳如辰肯定道。 “这高太尉的儿子常年习武,肯定基础扎实,连站几个时辰不在话下,这白石如何能赢?” 任念白犹豫道。 “若你不信我,可直接要江先生同高太尉家的公子直接较量。” 柳如辰看任念白犹豫的态度,开门见山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那若比站桩如何能赢?” 任念白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但这胜算比直接比试大!” 柳如辰直视任念白,“看你和江先生如何抉择?” 任念白沉思片刻,“那好吧,我找父亲商量看能否将最后一场比试换成站桩!” “嗯!” 到了会场,柳如辰对着任念白说道:“记得叮嘱江先生站桩时重心低一些,站的更稳,更久!” “嗯!” 任念白点着头回道。 “比武会场的食肆在哪儿?” 柳如辰问道。 “前边左拐第三间就是了!” 任念白边指边说道,“这样,我找一小厮带你去!” “不用了,你先赶紧去找你父亲商量比武一事,时间来不及了!” 任念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柳如辰已经抱着点心盒子往食肆走去。 任念白来到父亲书斋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父亲,我有一事相求!” 任大学士闻言,抬头望向任念白,见她神色凝重,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温和而深邃。 “何事让你如此焦急?但说无妨。” 任念白见状,心中一紧,随即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父亲,白石他为了赢得您的认可,已经连续参加了两场比试,如今身受重伤,早已不堪重负。我恳请您,能否将最后一轮比试改为站桩,给他一个公平比试的机会?这样既能考验他的内力与定力,也能避免他因伤势加重而难以发挥。” 任大学士闻言,目光深沉,没有立即回答。他轻抿一口茶,似乎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大学士终于开口。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但你要记住,到时他若失败,你可别怪爹没有给他一个机会。” 任念白闻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任念白破涕而笑,“谢谢父亲!您的大恩大德,女儿铭记于心。” “起来吧,孩子。希望你能明白,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任念白起身,感激地望了父亲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书斋。 柳如辰来到食肆门口,提着食盒往里走。食肆内,人声鼎沸,空间狭小,使得整个房间异常拥挤与忙碌。 柳如辰拉着一位满头大汗地指挥着服务员搬运食材的师傅,问道:“请问师傅,高太尉的儿子有些饿了,他的茶点可曾备好?” 师傅闻言,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头望向柳如辰,“哦,那位公子的茶点早已备好,就放在那边。” 他迅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那里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哦,好!有劳师傅费心了。” 就在师傅转身继续忙碌之际,柳如辰迅速而轻巧地将自己带来的点心从食盒中取出,趁乱替换了桌上原本为高太尉儿子准备的茶点,离开了食肆。 比武擂台前方,任大学士身着华丽的官服,气宇轩昂地落座于主位之上,尽显威严。 在休息区内,高太尉的儿子,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品尝着面前的糕点与茶饮。 他轻轻咬了一口豌豆黄,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喝了一口茶饮子,连连称赞道:“这大学士府的厨师果真是不同凡响,这点心搭配这茶饮,清爽可口,实在是人间美味啊!” 任大学士闻言,回应道:“哈哈哈,高公子喜欢便好。” 此时,任念白搀扶着受伤的江白石缓缓步入会场。她小心翼翼地将江白石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轻声问道:“白石,你要喝口茶吗?或许能缓解一下你的不适。” 江白石摇了摇头,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显然伤势不轻。但他依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柳如辰走近二人,望着江白石叮嘱道:“江先生,待会儿的比试是站桩,这是一项极其考验耐力与意志的挑战。若是真的扛不住了,千万不要强撑。记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江白石闻言,双唇微微发白,但他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柳师傅,放心!” 任念白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白石,你含一口水吧。这一站上去,不知道要几个时辰才能结束。” 江白石望着任念白那满是愁容的脸庞,于是乖乖地接过茶杯,轻轻含了一口茶水。 柳如辰轻轻拍了拍任念白的肩膀,“放心,要不了几个时辰!” 任念白望着擂台另一边的高公子,“就看能不能成功了!” “咚咚!” 鼓声响起,任大学士起身说道:“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任大学士的话音落下,高太尉的儿子意气风发地站起身来,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擂台。 而另一边,江白石则显得颇为艰难,他挪动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都透露出坚持与不易。 任念白站在观众席中,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帕,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 柳如辰轻轻扶住任念白的肩膀,给予她一丝安慰。但两人都紧张得无法坐下,目光紧紧追随着擂台上的动静。 随着一声激昂的鼓声响起,高太尉的儿子与江白石同时跃上木桩,开始了这场站桩比试。 起初,高太尉的儿子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而江白石则显得异常吃力,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显然已接近极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 突然,高太尉的儿子在站桩上开始抖动起来,脸色涨红,紧接着,“噗噗噗!” 几声清脆的响屁在会场内回荡。 在场所有人不知所云时,“趴” 的一声,高太尉的儿子一只脚不慎落地,瞬间失去了平衡。 “咚咚咚” 三声鼓声后,“高公子失误,江先生胜!” 这一突如其来的胜利,让任念白与江白石都难以置信,愣在了原地。 任大学士则显得颇为不悦,他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脸上写满了生气。 而江白石强忍着伤痛,向高太尉的儿子行了一礼,说道:“高公子,承让了。” 高太尉的儿子此时已憋得满脸通红,敷衍地回了一礼,便急忙拉着自己的侍从说道:“快,茅房!” 随后匆匆离开了比武现场。 任大学士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生气地离开了会场。而柳如辰与任念白迅速来到江白石身边。 “快,先去找医师看看!你的伤势不容忽视。” 在柳如辰与任念白的搀扶下,江白石缓缓离开了擂台,前往偏舍治疗。 房间内,医师正仔细地为江白石检查伤势。 医师抬起头,“任小姐请放心,江先生的伤势都是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只是他未曾习武,身子骨相对弱些。不过无妨,我且开个方子,只需静心调养,不足半月便可恢复如初。” 任念白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感激地向医师点了点头,随后与柳如辰一同送走了医师。 医师走后,任念白问柳如辰:“为何高公子吃了你做的点心后,反应会那样激烈?难道你在茶点里掺了泻药?” 柳如辰闻言,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是前些日子,我为了调养脾胃,日日都喝那缩脾饮。” “然后有一日沁香斋太过繁忙,我忙得连午膳都顾不上吃,只匆匆吃了几块豌豆黄充饥。结果不出半个时辰,我就…跑了一下午的茅厕!” 任念白听到这里,不禁 “噗呲!” 一声笑了出来,柳如辰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柳如辰说道:“好了,你这儿也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 任念白连忙叫住柳如辰,“如辰姐,谢谢你!今日若不是你,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板娘望着任念白那愧疚又感激的表情,“别这么客气,有空多来我这儿坐坐就好。” 说完,老板娘便转身准备回沁香斋,刚走到小院门口,任念白又突然叫住了她。 “如辰姐,你要小心赵老夫人那边!” 柳如辰回头朝任念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门外。 第90章 御膳房的第一个工作 入御膳房已数日有余,那帮女史们,虽碍于柳如辰相府千金的尊贵身份,不敢公然挑衅,但对她这空降而来的典膳一职,心中那股子不满,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司膳司里,除了柳如辰这位新来的典膳,还有一位李典膳,稳稳当当地坐着。 李典膳虽出身平凡,无柳如辰那般显赫家世,但她却有个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姑姑,这靠山,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故而,在这司膳司里,她自是腰板挺得直直的,不似旁人那般,对柳如辰多有忌惮。 柳如辰这典膳当得,倒也比在沁香斋时轻松了许多。少了些繁琐事务的纠缠,多了份宫中的清闲与雅致。但这份轻松背后,是暗流涌动的宫廷斗争,是各路人马的心思揣测。柳如辰深知,这御膳房的水,可比她那沁香斋的糕点要深得多呢。 李典膳仗着对后宫嫔妃习性的了解,将柳如辰晾在了一边,从送膳这等小事,到制定菜单这等大事,愣是没让柳如辰沾上半点边。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柳如辰知难而退,殊不知,柳如辰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柳如辰心里清楚这是李典膳给她的下马威。但她非但不恼,反倒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让她静下心来,好好琢磨这御膳房的门道。况且,傍晚时分,她还得回沁香斋瞧瞧,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她这个老板娘亲自过问的。 这几日,柳如辰就像个小学生似的,搬了张小椅子坐在后厨旁,手里握着笔,眼睛盯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还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偶尔,她还会和那些女史们扯上几句闲篇,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巧妙地套出些后宫嫔妃的喜好来。这李典膳想排挤她?哼,她偏要在这御膳房里混得风生水起,让她们瞧瞧,当代女子防身术教练不是好惹的! 李典膳怒气冲冲地踏入御膳房,身后紧跟着郑掌膳与两个小女史,她们手中还提着沉甸甸的食篮,神色略显慌张。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小公主的膳食都伺候不好,还能干什么?!”李典膳怒目圆睁,声音尖锐如刀,直指郑掌膳与那两个小女史,手指在空中挥舞,仿佛要将她们戳穿一般。 郑掌膳与两个小女史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只待李典膳将满腔怒火发泄完毕。御膳房内,一时之间,只闻得李典膳的怒骂声与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压抑至极。 待李典膳终于停歇,郑掌膳才敢小心翼翼地抬头,声音颤抖地问道:“午膳虽已送去,但小公主却不肯赏脸品尝,这晚膳……又该如何是好呢?”言罢,她的目光中满是惶恐与无助。 “我算是没辙了!这小公主的嘴,挑剔得跟什么似的!”李典膳怒气冲冲,边说边把一旁的食篮用力一推,那食篮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愣愣地从桌上飞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只布鞋轻巧一勾,篮底稳稳接住,随后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托,那食篮竟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稳稳当当地回到了桌上,竟是毫发无损。 柳如辰虽对这嚣张跋扈的李典膳无甚好感,但自打经营起沁香斋以来,她愈发懂得了珍惜每一粒粮食的珍贵。每每想到那些被轻易丢弃的食物,她的心便隐隐作痛,暗自发誓回去后定要杜绝一切浪费。 故而,当李典膳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时,柳如辰本想避其锋芒,远远躲开。但眼见她竟拿食物出气,心中那股子爱惜粮食的劲儿便再也按捺不住,出手相救,愣是让那即将惨遭遗弃的食篮起死回生。 “哼,倒是小看了你。”李典膳见状,脸色铁青,却也不得不收起那份嚣张气焰,心中暗自嘀咕:这相府千金,倒还真有几分能耐。 柳如辰轻轻掀开食篮的盖子,扫了一眼里面的饭菜,轻叹道:“嗯,饭菜确实是撒了些,但还好,没全浪费了。” 这话一出,李典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斜睨着柳如辰,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我们都在这里忙得团团转,柳典膳倒是悠闲得很,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这里写写画画,真是好雅兴啊!” 柳如辰淡然一笑,将食篮轻轻放回原处,不紧不慢地说道:“李典膳,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你既不愿将工作分与我,生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如今自己办砸了事,却又将气撒在我身上,这样的行为,只怕会让人看了笑话吧。” 李典膳闻言,怒火中烧,正欲以前辈的身份好好教训一番柳如辰,但转念一想,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柳典膳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我不愿把工作分给你?既然你这么有空,小公主的晚膳,就由你来负责吧!” 李典膳说完,便高昂着头颅,准备趾高气扬地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故意撞了一下柳如辰的手臂,那力道之大,显然是故意为之。 柳如辰心中暗道,这李典膳不过是个小小的典膳,就如此目中无人,若是日后升了官,那还了得?但转念一想,自己眼前还有公主的晚膳需要处理,也没时间与她过多计较。 她低头翻了翻食篮,发现里面的饭菜竟然纹丝未动,只有一盘水果被吃过,留下的是剥开的龙眼壳和龙眼核。 柳如辰心中疑惑,不明白这位公主为何如此挑剔,连饭菜都不愿品尝。 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时,抬头便看见郑掌膳和另外两个小女史正欲悄悄离开。 柳如辰的话语平和道:“李典膳仗着自己有姑姑在宫中,便可以随随便便拍拍屁股走人,郑掌膳,你们也是有靠山的人吗?” 此言一出,原本准备离去的三人瞬间停下了脚步,纷纷回头,脸上那原本漠不关心的表情瞬间变得笑容可掬,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柳如辰心中冷笑,这宫中的人情冷暖,可真是比外头的天气还要变幻莫测啊。 郑掌膳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柳典膳,你莫要怪罪我们。这小公主乃是杜昭仪所生,却在德妃娘娘名下养着,平日里娇生惯养,性情骄纵,这挑三拣四的毛病可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虽有心伺候,却也实在惹不起啊。” 一旁的两个小女史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柳典膳,我们也是害怕惹事上身啊!” 柳如辰一边从食篮中取出盘子,一边淡淡说道:“你们这般撒手不管,就不怕司膳大人不悦吗?” 小女史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语塞。郑掌膳也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作答。 柳如辰放下盘子,目光直视着她们,“你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自然不会向司膳大人多言。但若是我一人独木难支,出了什么岔子,司膳大人追究起来,那责任该由谁来承担呢?” 她眼睛直直的望着眼前的郑掌膳和小女史们:“是怪罪掌膳大人管理不当,还是指责你们这些小女史不服从工作安排呢?” 郑掌膳一听,连忙哈腰赔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哎呀,柳掌膳您误会了,我们哪里是撒手不管啊,我们的意思是,这就和您一起,认认真真地准备小公主的晚膳呢!” 两个小女史也赶紧陪着笑脸,连连点头:“正是,正是!柳掌膳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柳如辰轻哼一声,端起那盘只剩下龙眼壳的盘子,“好,那咱们就先来说说,为什么这位小公主只吃龙眼,别的饭菜却一口不动!” 第91章 公主是个龙眼脑袋 一个女史小心翼翼地开口,“从前几日开始,小公主夜晚总是盗汗,大便干结,太医诊脉后说是吃多了龙眼导致的阴火旺盛。德妃娘娘得知后,立刻命令尚食局为小公主准备能够降火的饭菜。” “可小公主就偏爱那龙眼,若是没有龙眼,连食篮都不让带进房内。”女史无奈地补充道。 柳如辰闻言,微微点头,似是有所共鸣:“我也爱吃龙眼,确实甘甜可口,不过吃多了也容易上火。” 郑掌膳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其实半月前,小公主对龙眼的喜爱还未到如此痴迷的程度。不知怎的,开始只是饭后想吃几颗,后来渐渐地,龙眼成了她的主食,连正餐都不愿碰了,一日三餐,只吃这一样。” 柳如辰听后,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人总有段时间会特别偏爱某一种食物,但像小公主这样,一天到晚只吃龙眼,确实少见。再怎么喜欢,也总有吃腻的时候啊。” 另一个女史也开口了,“其实,小公主并不是吃不腻龙眼,而是另有原因。我前几日听北五所的小宫女说,小公主听说自己的生母杜昭仪最爱吃龙眼,所以才一直学着吃龙眼,想来是想杜昭仪了。” 柳如辰听后,随即果断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给她上龙眼!但要做得更有心思,换着花样做龙眼膳食!” 她望向两个女史,“你们快去帮我淘洗些米,再准备一碗剥皮去核的龙眼肉来。” 两个女史虽心中疑惑,不知柳如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不敢多问,只能硬着头皮去准备了。 紧接着,柳如辰的目光转向了郑掌膳,“郑掌膳,还得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些菊花茶。” 郑掌膳闻言,眉头微皱,满脸疑惑地问道:“柳典膳,你这是打算直接给公主上龙眼膳食吗?” 柳如辰轻轻点头,笃定道:“正是!” 郑掌膳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心中满是不解,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柳典膳,你这一改李典膳拟定的菜单,还让小公主继续吃那易上火的龙眼,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司膳大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柳如辰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胸有成竹:“郑掌膳,你且放心,我自然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我保证,这顿膳食定能让公主和娘娘都满意至极!” 郑掌膳虽心中半信半疑,但见柳如辰如此自信满满,也只好先去准备菊花茶了。 柳如辰在御膳房的灶台前忙碌了一下午,为公主的晚膳费尽了心思。 酉时一到,她便麻利地将精心准备的膳食装入食篮之中。 郑掌膳与两个小女史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公主的院子。 一路上,郑掌膳与两个小女史都低着头,各怀心事,步伐沉重。 郑掌膳不时偷瞄一眼身旁毫不在意的柳如辰,心中暗自嘀咕:公主这身子骨本就娇弱,若再吃坏了东西,德妃娘娘怪罪下来,自己可如何是好?柳如辰仗着自己是相府千金,又有贵妃娘娘撑腰,即便出了什么事,责任也轮不到她头上,可自己就不一样了…… “是这个院子吧?”柳如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郑掌膳的思绪。 她抬头一看,果然已到了公主的住处,于是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 郑掌膳与两个小女史虽心中忐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走进院子的正房门,只见小公主正托着下巴,脸颊红扑扑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旁边的大宫女见状,转头看向柳如辰,略带疑惑地问道:“今日不是李典膳负责公主的膳食吗?” 柳如辰微微一笑,回答道:“李典膳今日有要事在身,便将公主的膳食交由我来负责了。这不,晚膳已备好,便马不停蹄地送来了。” 大宫女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公主今日便在此用膳,你们上菜吧。” 郑掌膳和小女史闻言,连忙开始上菜。首先呈上的是一碗晶莹剔透的莲子银耳粥,粥中点缀着几颗饱满透亮的龙眼肉,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紧接着是一碗清汤,汤色清澈如镜,一眼便能望见漂浮在汤中的鸡肉与龙眼肉,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随后,一碟精致的米糕被端了上来,米糕上同样点缀着龙眼肉,色香味俱全。 最后,一碗龙眼茶被轻轻放在桌上,茶香与龙眼香交织在一起。 大宫女一见桌上的菜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斥道:“太医明明说过小公主不能吃龙眼了,你们怎敢如此大胆,除了这米糕,其余竟都是用龙眼做的晚膳?!” 柳如辰微微一笑,指了指那盘米糕,不紧不慢地说:“宫女姐姐莫急,这米糕虽看似普通,实则也是用龙眼肉精心制作而成。” 大宫女闻言,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你们这是完全不把娘娘的吩咐放在眼里,小公主的身体岂容你们如此糟践?!” 小公主见状,伸出她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捧着小茶杯,奶声奶气地说:“你可别凶她们了,她们不过是想讨我喜欢罢了!” 柳如辰连忙上前一步,温声细语地解释道:“宫女姐姐请放心,这些龙眼都是经过精心煮制的,已去除了生吃的燥热之气。而且,我们选用的佐料食材都是具有清新降火功效的,定不会伤了小公主的身体。” 说着,她又指了指小公主手中的茶杯:“这茶是用菊花与龙眼肉一同煮泡的,既能降火,又不失香甜,正适合小公主此时饮用。” 小公主轻抿一口那菊花龙眼茶,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脆生生地赞道:“嗯!好喝!” 随后,她的小手指向了那盘精致的米糕,眼中满是期待:“我要吃这个!” 一旁的郑掌膳赶紧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小块米糕,轻轻放在小公主面前的小碟子中。 小公主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脸上瞬间绽放出满足的笑容:“哇,这个米糕好香啊,而且竟然还能吃到龙眼的果肉!”说着,她又连咬了几口,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大宫女见小公主终于肯吃东西,而且情绪也似乎有所好转,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见小公主对今日的晚膳赞不绝口,且那因食过多龙眼而上火的隐患也似乎得到了巧妙的化解,郑掌膳与两个女史心中不禁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郑掌膳暗暗思忖,柳典膳不仅手艺了得,更难得的是她那份对食材与膳食搭配的独到见解,竟能如此巧妙地解决小公主的挑食与上火问题。 两个女史也是面露喜色,她们相视一笑。 小公主风卷残云般,不一会儿便将柳如辰精心准备的晚膳一扫而空,仿佛久旱逢甘霖般满足。 她满意地挪了挪身子,望了一旁的宫女。 在郑掌膳和女史们忙着收拾餐盘的时候,小公主转头对柳如辰说道:“以后我的膳食,都要你来做!我就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柳如辰闻言点了点头:“是,公主殿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您准备每一顿膳食。” 第92章 沁香斋要接烫手山芋? 轻纱般的曦光悄然探进古街,柳如辰已身姿绰约,立于沁香斋那扇镌刻着岁月痕迹的古朴木门旁,笑靥明媚,静候着那位权势滔天的贵客——李司官的到来。 “李司官,晨光尚早,您便莅临贱地,真真是令我这小铺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李司官步入这弥漫着诱人香气的点心铺,没有丝毫多余的寒暄与客套:“柳老板,今日特意相约,想来必有要事相商,还望直言不讳。” 柳如辰轻轻摆动衣袖,“李司官,楼上雅间已备好上等的龙井与精致的茶点,何不借此机会,我们边品茶边详谈,也好让如辰略尽地主之谊?” 步入雅间,雕花木椅上已备好一切,二人落座。 李司官性情直爽,开门见山:“柳老板,有何事需本官相助,但说无妨。” 柳如辰轻笑一声,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饮子,茶香袅袅,缭绕于空气之中,令人心旷神怡:“李司官果然爽快。确有一事相求,但在那之前,请先尝尝我们沁香斋的招牌茶点,看看是否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合得了您的口味。” 李司官接过那精致茶杯,指尖轻触温热的瓷壁,缓缓抿了一口,茶香袅袅升起,如丝如缕,入口瞬间,一股清冽中带着丝丝甘甜,回味悠长。 他复又拾起盘中一块山楂荷花酥,轻咬一口,酥皮脆裂,山楂的酸甜与荷花的清新交织,令他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讶异:“咦?此味之妙,实乃人间少有,不同凡响!” 柳如辰见李司官如此赞誉,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那份淡然:“既然李司官对我这茶点还算满意,那么,咱们便言归正传吧。不知李司官可否拨冗片刻,听柳某一言,述说今日所求之事?” 她轻巧地掀开茶盖,茶香随之四溢,氤氲在二人之间。柳如辰于这茶香之中浅笑,“我近日偶闻,李司官为夏至荷花灯会之事奔波劳碌,却屡遭商铺婉拒,此事可属实?” 李司官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手中的山楂荷花酥已化为细腻甜香,融入心脾,却难以驱散他眉宇间的愁云:“唉,吾已走访多家商铺,皆不愿接手这烫手山芋,实乃令人头疼不已。” 柳如辰连忙说道:“李司官,我今日特邀您至此,正是为了这夏至荷花灯会。我沁香斋愿挺身而出,为李司官排忧解难,接下这灯会的筹备重任,共襄盛举。” 李司官闻言,不禁微微挑眉,端起茶杯又是一大口,喉间发出满足的咕嘟声,随后笑意盎然地问道:“柳老板,此言可当真?沁香斋真愿接下这御街荷花灯会的烫手山芋?” 柳如辰轻轻点头,自信道:“自是当真。我沁香斋承蒙街道司与御街各家的诸多关照,自当投桃报李,以此举略表寸心。” 李司官一听,顿时大笑拍桌,声震屋瓦,犹如洪钟之音:“好!柳老板果真是女中英豪,巾帼不让须眉!那此事便全权托付于沁香斋了!” 柳如辰继续说道:“李司官放心,此事我沁香斋定当倾尽全力,不负所托。” 李司官闻听此言,喜色溢于言表,手中的茶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险些碰翻。“那当真是再好不过!如此,便一言为定!今年夏至的荷花灯会,便全权交由沁香斋来操办!” 他开怀大笑,声震四邻,欲再取一块点心助兴,却发现盘中早已空空如也,不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将手缓缓收回。 柳如辰见状,连忙轻声吩咐一旁的伙计,“快去,再为李司官添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茶饮子,并带上一盘精心准备的什锦点心来,莫要怠慢了贵客!” “好嘞!”伙计应声而去,脚步轻快,瞬间便消失在门外。 李司官轻捋着翘起的小胡子,笑容满面:“哎呀,这怎好意思呢?柳老板太过客气了。”他话锋一转,提议道:“这灯会往年皆是在汴河虹桥举行,今年也不妨继续选在那里,那儿的夜景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柳如辰颔首赞同:“汴河虹桥的夜景确实美不胜收,作为灯会的举办地再合适不过了。” 酒足饭饱之后,李司官缓缓起身,向柳如辰行礼作揖,满脸笑意:“哎呀,沁香斋的点心,当真是令人回味无穷!今日真是多亏了柳老板的热情款待!” 柳如辰回以温婉一笑:“李司官言重了,能为您服务,实乃沁香斋的荣幸。您若有空,定要常来坐坐。” 李司官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道:“那本官便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言罢,他迈开步子,缓缓向门外走去。 柳如辰送至门口,笑容满面,声音柔和:“李司官,慢走不送,期待夏至灯会时与您再会!” 掌柜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刚刚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街道司官员背影上,心中疑惑如同春日里的柳絮,纷纷扬扬,挥之不去。 他终是耐不住这份好奇,不由自主地拉过一旁忙活的伙计,低声问道:“哎,你说说,这管辖御街的街道司大人,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怎地今日突然光临我们沁香斋了?莫非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 伙计神秘兮兮的笑着,故意压低了声音,“嘿,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柳老板特意安排的!她有意揽下那夏至荷花灯会的筹备活儿,便亲自去请了这位大人来商量呢!” 掌柜一听,眉头顿时拧成了个疙瘩,快步走到柳如辰身旁,那脚步之急,几乎要踏破门槛。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解:“柳老板啊,这御街夏至的荷花灯会,历来就是个烫手山芋,多少商铺都避之不及,推三阻四的,您怎就……怎就主动揽下了这棘手之事呢?” 柳如辰闻言,故作神秘道:“此中玄机,你又怎会知晓?这可是我沁香斋宣传的大好机会,千载难逢,岂能让它白白溜走,落入他人之手?我自有我的打算。”言罢,她转身走向柜台,拿起笔来,行云流水般在纸上奋笔疾书,而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全盘计划。 彤儿好不容易将手头的活计忙了个七七八八,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探头探脑地望向正埋头忙碌的柳如辰,好奇道:“如辰姐,你这是在忙活些什么宝贝东西呢?也让我瞧瞧嘛。” 柳如辰边写边回道:“这不是已经接下那夏至荷花灯会的活儿了嘛,自然得好好筹谋一番,想想怎样才能把这场灯会办得热热闹闹,让四方来客都为之倾倒!你去把秋霜叫来,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采买的事宜。” 彤儿应了一声便转身去找秋霜了。 不一会儿,秋霜一脸茫然地走进屋来,袖子已经撸到了胳膊肘,显然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却只见柳如辰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正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手中的图纸。 “如辰姐,你找我啊?”秋霜一脸的不明所以。 柳如辰抬头,“正是,秋霜,明日你需前往那灯铺子,替我预订一百个灯笼回来。” 秋霜一听,眉头微微蹙起,疑惑之情如同晨雾般在脸上弥漫开来:“一百个?这是要做什么用场啊?” 柳如辰她将手中的图纸轻轻递到秋霜手中,道:“咱们沁香斋已经接下了夏至荷花灯会的筹备之责,我打算借此机会,让灯铺子特制一批沁香斋独有的荷花灯!” 转念一想,她又说道:“算了,最近你要做的事太多。这灯的样式得要拿得出手的手艺才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这灯笼铺子,我还是亲自去跑一趟好了,以确保万无一失。” 言及此处,柳如辰又转头看向一旁正忙碌着的伙计,“去,把小昭唤来,她的手艺在整个汴京都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那荷花酥,更是无人能及,或许她能给我们一些独到的见解。” 不一会儿,小昭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面粉,步履轻盈地步入屋内,那双灵动的眸子好奇地望向柳如辰:“柳老板,你找我是有何要事相商吗?” 柳如辰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图纸缓缓展开,置于案上,指着其上所绘的精致灯笼图样,笑道:“小昭,你看这灯笼的图样,可像我们沁香斋的招牌荷花酥?” 小昭闻言,俯下身来,细细地端详着那图样,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着图样道:“形似,却总觉得少了些神韵,若那花瓣能再圆润饱满些,或许能与我们的荷花酥更为贴切。” 柳如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提笔在那图样上稍作勾勒与修改,可片刻之后,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蹙道:“还是不够。这样吧,等荷花灯打好样,务必要让店家在灯上镌刻上’沁香斋’三字,也好让众人知晓,这灯会的独特韵味,皆出自我们沁香斋之手。” 小昭郑重地点了点头,齐声道:“是,柳老板!”“如此甚好,如辰姐!我们定不负所托。” 柳如辰满意点头,轻轻挥手道:“嗯,都去吧,好好准备,让我们沁香斋的荷花灯,成为这夏至灯会上最耀眼的明珠。” 柳如辰轻唤一声:“彤儿!” 彤儿带着一脸明媚如春日的笑靥,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来啦!来啦!如辰姐,这次又想让我大显身手,做些什么新奇又好玩的东西呢?” 柳如辰笑着以笔头轻轻敲了敲彤儿的额头,“就你这小机灵鬼,点子比谁都多!来,快看看这个。”说着,她递过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地罗列着各种别出心裁的荷花酥口味,如同夏日里绽放的朵朵荷花,各展风姿。 彤儿接过纸,细细地阅读起来,“哇!这些口味听着就让人食欲大动,垂涎欲滴!我来试试,定要做出最美味的荷花酥!”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收进袖口。 忽地,她又眯起那双灵动如水的眸子,带着几分调皮与狡黠望向柳如辰:“那,等这些香气四溢的荷花酥出炉,那精美绝伦的荷花灯笼高高挂起之时,我们是不是该邀请陆公子一同来放花灯,共赏这如诗如画的良辰美景呢?” “自然要叫上他……你这小丫头,竟敢打趣起我来了!”说着,她佯装生气,起身便追着彤儿在屋内打闹起来,一时间,沁香斋内欢声笑语。 柳如辰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坐下来又开始想这灯会的事。 她想着明日要陆渊介绍一下城里为官家供应灯笼的铺子,又担心陆渊是否有时间和自己一起去。 第93章 到处都是花纹? 自任职御膳房以来,柳如辰便养成了每日卯时即起的习惯,往往在辰时未到之时,她已忙碌于御膳房之中。 待到其他小女史们陆续到来之时,柳如辰往往已经独自忙碌了许久,炉火已旺,炊烟袅袅。 她深知,仅凭龙眼膳食虽能一时博得公主青睐,却非长久之计,于是,在忙碌的间隙,她手执笔墨,沉思琢磨着新的菜单。 一位女史轻盈步入厨房,她一见柳如辰,便上前亲切地打招呼:“柳典膳早!” 柳如辰闻声抬头,是这几日一直跟着自己去送餐的冬烟,笑容回应道:“早啊,冬烟!” 冬烟走近,帮着柳如辰准备起膳食。 “柳典膳,你用过早膳了吗?”冬烟关切地问道。 柳如辰回答道:“嗯,已经吃过了。你呢?可别饿着肚子干活。” 冬烟笑着摇了摇头,说:“御膳房的工作开始得早,我通常都是匆匆忙忙赶来的,哪有时间吃早膳啊,就等着中午开饭了。” 柳如辰闻言,从灶台旁的一个不起眼的纸袋里拿出一块精致的糕点,递给冬烟:“这是我们沁香斋的糕点,我早膳没吃完剩下的,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垫垫肚子吧。” 冬烟接过糕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柳典膳,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啊!” “没什么,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柳如辰说着,又埋头于手中的活计。 “柳典膳,你每天都来得这么早,有时候司膳还没到呢!”冬烟边吃边聊,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 柳如辰轻笑一声,说:“我只是有事情就想早点做完,并不是为了升官才特意起早的。司膳知不知道,我其实并不在乎。” 这时,李典膳恰好走进了御膳房,刚好听见了柳如辰的话。 “哟,真没想到,柳典膳这般殷勤地工作,原来竟不是为了讨好司膳大人?”李典膳故意提高了声音,言语间满是不屑,同时还瞥了一眼冬烟手中的糕点,“这么早就开始忙碌,莫非是想收买御膳房众人的心不成?” 柳如辰以前比武就见过不少对手,提前放狠话就是为了激怒自己,好扰乱自己的心绪。不过那是比赛,竞争心趋势倒也能理解。 生活中见这种人,怪烦的,但是自己先前被王爷和沈千千磨出了耐心,现在倒是听这种话只觉得不痛不痒。 她淡然一笑,目光平静地望向李典膳,缓缓说道:“对呀,我的父亲虽贵为宰相,但在这皇宫之中,却也算不得什么大靠山。工作嘛,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言罢,她有意无意地望了李典膳一眼,继续道,“还是李典膳比较自在,想什么时候来御膳房,就什么时候来,真是令人羡慕呢。” 李典膳被柳如辰这番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本想给柳如辰一个下马威,却反被她将了一军。她气得脸色铁青,一甩袖子,愤然离去,只留下一抹狼狈的背影。 冬烟瞥见李典膳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暗自为柳如辰捏了一把汗。 她悄悄靠近柳如辰,压低声音,满是担忧地说道:“柳典膳,你可得小心那个李典膳。我听说,在你之前,曾有位陈典膳,就是和他不对付,最后不得不收拾包裹,黯然回乡了。” 柳如辰看见冬烟皱眉担心的样子,有些像极了彤儿平时的模样,她轻轻拍了拍冬烟的手,以示安慰。 “放心吧,冬烟,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人摆布的人。”柳如辰自信道。 冬烟的提醒,柳如辰自然放在了心上。她深知,自己如今已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还有彤儿、秋霜以及整个沁香斋需要她去守护。于是,她开始更加留意李典膳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些许端倪。 然而,经过一天的观察,柳如辰却发现李典膳似乎并无异样,她依旧如往常一般,在御膳房中忙碌着,偶尔与旁人交谈,也未露出什么破绽。 这让柳如辰不禁感到有些困惑,难道是自己多虑了?或许这宫内的斗争不似电视里那般让人窒息。 傍晚时分,御膳房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柳如辰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踏入那熟悉的小院。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院中的每一处细节,虽然院子里的盆栽很多,但是有些那些种类数量,柳如辰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柳如辰却发现了些许不同——院子里竟多了三盆盛开的芍药花,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三盆花的花盆异常精致,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柳如辰好奇地走近其中一盆,轻轻搬起,仔细端详着那镂空雕刻的花纹。这些花纹繁复而精美,透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气息,让柳如辰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如辰,这是我特地为你寻来的花盆。”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柳如辰抬头一看,只见陆渊正从屋内缓缓走出。 柳如辰指着那花盆上的精美花纹,望向陆渊,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猜想:“这花纹,莫非是……?” 陆渊微微一笑,不用多言便已知道柳如辰要说些什么,轻声应道:“正是你所想。记得在书院时,你便对西夏文情有独钟。近日,我在宫中偶见这些刻有西夏文的古董花盆,便想着你或许会喜欢,特地向陛下讨了来赠予你。” 柳如辰闻言,心中对于这穿越之谜与西夏文字符之间的联系,似乎有了更多的信息了。 但同时也更加迷惑不解。“工匠们为何对这西夏文情有独钟,竟将其作为装饰之用呢?”她不禁问道。 陆渊摇了摇头,解释道:“或许并非偏爱,而是因为这些文字承载着祖辈的记忆与传承。在那个时代,西夏文是通用的文字,因此被用作装饰也就不足为奇了。其实,在王府中,也有花坛采用了这种花纹作为装饰。” “王府也有?”柳如辰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正是,不仅如此,就连盼顾轩旁的水井上,也刻有相同的花纹。这些都是祖辈们留下的痕迹,有相同的装饰并不奇怪。”陆渊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与尊重。 柳如辰听后,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穿越,定与这些刻有西夏文花纹的地点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如辰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与好奇,她几乎是小跑着冲向了院子旁那口古老的水井。 水井背向院子的一面,静静地躺着一小块精致的花纹雕刻装饰,那熟悉而又神秘的符号,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古朴与深邃。 柳如辰凝视着那花纹雕刻上的西夏文字符,与鹿皮书上的文字惊人地相似,仿佛是一种跨越时空的呼应,将她的思绪瞬间拉回到了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那时她只顾着在花园里躲避王爷,未曾注意过假山周边的花坛。 她的心跳不禁加速,“莫非这里就可以回去?” 第94章 未去过的熟悉铺子 柳如辰想尽早结束御书房中的繁琐事务,然而直至夕阳西下,她才得以踏出那庄严的宫门。 宫门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静静地守候着。 步入车内,柳如辰略带抱歉:“我原本还想着能早些从御书房脱身,不料还是拖到了这般晚的时刻,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陆渊温柔望向她,话语中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无妨,我亦是刚到不久。而且,我们接下来要去见的那位灯笼铺子的掌柜,与我也是旧识。我早已与他打过招呼,告知可能会稍晚一些到达。故而,即便此刻前往,也是来得及的。” 车内,夕阳透过车窗摇曳在车内,映照出两人温润如玉的面庞。 两人步入陆渊提及的那家灯笼铺子,一眼便知此处专为达官显贵服务,陈设之讲究,令人叹为观止。铺子深处,隐藏着一个雅致的后院,仿佛是专为品味非凡之人预留的一方私密天地。 后院之中,檀木雕琢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与周遭氛围相得益彰。灯笼挂放在院子两边设置的展示挂杆上,与其说是展示,感觉是为后院设置的摆设。 柳如辰踏入这后院,就对这后院有着说不上的熟悉感,仿佛曾在此留下过某些难忘的回忆,却又一时难以捉摸。 掌柜的待人接物极为周到,一见二人便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柳如辰与陆渊细细和掌柜讲述着早已经画好的图纸,立马就定好灯会要用的灯笼。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一起坐马车回盼顾轩去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盼顾轩的路上,柳如辰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刚刚那个灯笼铺子的后院。 她反复回味着那些挂在桌椅周围的灯笼,一股似曾相识的布置陈设,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曾见过如此相似的场景。 坐在一旁的陆渊,注意到到了柳如辰紧锁的眉头和微微蹙起的表情,不禁关切地开口问道: “如辰,你是对刚刚挑选的灯笼有什么顾虑吗?还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柳如辰摇了摇头,道出心中的疑虑:“灯笼倒是都极好,只是那院子里的陈设,特别是桌椅周围挂满的灯笼,让我感觉异常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去过那样的地方。” 陆渊闻言,原本也跟着一起皱起的眉头展开:“我还以为有什么难事!那掌柜与我相熟已久,他店中的灯笼陈设,实则是当初我母亲为盼顾轩所设计的。掌柜觉得这样的摆放十分雅致,便也沿用在了自己的店铺里。” 柳如辰转过头来,惊讶道:“可我住进盼顾轩的时候,并未见过这样的灯笼装饰啊。” 陆渊轻轻一笑,“这也许就是缘分吧。或许你的内心深处,本就偏爱这样的灯饰陈设,只是未曾察觉罢了。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再次遇见,也算是了却了你心中的一份念想。” 柳如辰听着陆渊的话,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便没再想这个事了。 夜色如墨,柳如辰独坐于灯下,目光紧锁于那本鹿皮书封皮之上繁复的花纹。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因为只需解开最后一个西夏文的秘密,她便能踏上归途回去了。 早上柳如辰同往常时间起身,步出院门,踏入那被柔和阳光轻抚的院子。 院中,各式花植争奇斗艳,却并非陆渊为沁香斋精心挑选的糕点原料,而是些专供赏玩的花卉,为这幽静之地添了几分雅致。 两侧,与灯笼铺子中相似的架子静静伫立,其上悬挂的灯笼随风轻摆,为盼顾轩平添了几分既陌生又熟悉的韵味。 “你是谁?”一个清脆的童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柳如辰的思绪。她回首望去,只见一名小男孩正站在不远处,身着刺绣锦缎,袖口以螺纹装饰,浑身散发着富家子弟的气息。 “我?”柳如辰略显诧异,随即微笑道,“我住在这里啊。” 小男孩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老成:“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你这么个小娘子?我怎从未见过你?” “小朋友,你这般年纪,怕是连我的零头都及不上呢!该叫我姐姐才是!”柳如辰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故作严肃地说道。 “你个子都没我高,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比我大?”小男孩一脸自信,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柳如辰闻言,心中不禁生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查看。 这一看之下,她惊得目瞪口呆——原本修长的手臂竟缩短了一半有余,手上那些因常年练武而生的厚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圆圆短短、稚嫩无比的手指,分明是一个小孩子的手。 她猛地抬头,目光中满是惊疑不定:“这里……到底是哪里?” 小男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里是清竹轩啊。” “清竹轩?”柳如辰环顾四周,熟悉的院落、摆设,这一切明明就是她所居住的盼顾轩,可眼前的一切却又如此诡异,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柳如辰心中莫名焦急,她迫切想知道那本至关重要的鹿皮书是否还在原处,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进屋子里去玩一会儿吗?” 小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请求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说:“正好我要念书,你就先在屋里等着吧,等你的家人来接你。”说完,他便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柳如辰的手,领着她走进了屋内。 屋内布置简洁而雅致,一张书桌旁,小男孩端坐下来,拿起一卷竹简,开始认真地诵读起来。而柳如辰则在一旁焦急地翻找着,她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搜寻,希望能找到那本鹿皮书的踪迹。 然而,找了一圈下来,柳如辰却一无所获。她发现,这里的柜子与自己记忆中的盼顾轩里的完全不同,无论是样式还是摆放的物品都大相径庭。 她不禁有些沮丧,也许是她现在这过于矮小的个子限制了她的视线和行动,找起东西来格外费劲。 柳如辰无奈地放弃了寻找,她坐在小男孩的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小男孩专注读书的背影上,心中思绪万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感到既困惑又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一个小孩,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小男孩问柳如辰,“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男孩的眼眸很清澈,柳如辰被他吸引住,脱口而出竟是:“顾辰!” “哪个顾?哪个辰?”小男孩拿着纸笔继续问道。 “盼顾的顾,星辰的辰”柳如辰回道,眼前这个男孩居然让自己说出了自己都久违了的名字。 柳如辰也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渊!光怪陆离的陆,临渊羡鱼的渊”小男孩说道。 柳如辰一脸诧异,自己难道又穿越了? 小男孩也许是看见了柳如辰的吃惊模样,“你可是不懂陆渊二字如何写?” 柳如辰缓过神来,应道:“怎么可能我不会写?” 说着柳如辰拿过纸笔,用毛笔沾着墨水,写下陆渊二字。只是沾的墨水过多,拿起纸的时候,墨水沁透纸面留在了桌子上。 刚把纸递给对面的小男孩,柳如辰突然听见彤儿的声音。 “如辰姐?如辰姐?” 柳如辰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接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她连忙起身,屋内就是盼顾轩的陈设。 她起身连忙检查鹿皮书还在不在,发现书就在桌面上时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也看见了桌面上有自己刚刚在梦里写的陆渊二字。 不过是刀刻的。 第95章 任念白和陆渊呢?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如同墨汁般缓缓晕染了整片天空,柳如辰终于结束了尚食局中繁忙的工作。 她疲惫地坐上回沁香斋的马车,轻轻地揉着因长时间劳作而酸痛的肩膀,“要是能多些假期就好了,真是累人啊!” 马夫从车辕上回头,关切地看着柳如辰,提议道:“柳老板,要不我送你回盼顾轩休息吧?看你今天累得不轻。” 柳如辰甩来甩胳膊:“还是照常去沁香斋吧,彤儿和秋霜还在那儿等着我呢,我不能让她们担心。” 马夫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嗯,好的,柳老板。” 随即,他扬起马鞭,马车便继续踏上了前往沁香斋的路途。 车厢内,柳如辰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确实,这样天天忙碌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柳如辰轻托着下巴,嘀咕着。 就在这时,她的右眼突然狂跳起来,仿佛有某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柳如辰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安,但右眼依旧跳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不是我今日又要遭遇什么倒霉事了吧?”柳如辰边做着小学开始就一直做的眼保健操,边自言自语,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心中的不安。 当她做到揉捏耳垂、脚趾抓地这一节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在外响起:“柳老板,到了!” 柳如辰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干活干多了,眼皮子都累了。”她轻轻感叹着。 说罢,柳如辰疲劳地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双脚还未站稳,便听见彤儿那清脆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如辰姐,你可算回来了!” 柳如辰回头,略带疑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彤儿,笑问道:“我平时不都是这个时辰回来的吗?怎么,今日沁香斋有何急事?” 彤儿连忙摇头,神色紧张地说:“不是沁香斋的事!” 一听与沁香斋无关,柳如辰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指了指自己仍在微微跳动的右眼,半开玩笑地说:“我这右眼刚才跳个不停,还以为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呢。” 话音刚落,彤儿便急切地拉着柳如辰往沁香斋里走,边走边说道:“是陆二爷和任小姐出事了!” 柳如辰闻言,心中猛地一紧,连忙追问:“陆渊怎么了?念白又出了什么事?” 她眉头紧锁,拉着彤儿,不祥的预感让她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情况:“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彤儿刚要开口解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柳师傅,念白今日一整天都不见踪影,我们本以为她可能来了沁香斋,但找遍了也不见人。”说话之人,正是江白石,他的语气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柳如辰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陆渊的书童便在一旁焦急地叫唤起来。 “我家公子也是消失一整天了,我本以为他又到沁香斋找柳老板来了,可沁香斋那边也说没见着人!” 柳如辰连忙问道:“你家公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书童努力回想着,答道:“今日寅时要上早朝,公子丑时就动身出发了。他还特意叮嘱我,说今日柳老板回盼顾轩时,让我转告您他晚上会在盼顾轩用晚膳。” 柳如辰抬头看了看水钟,眉头紧锁:“现如今都将近戌时了,难道陆渊已经回到院子,在盼顾轩等我们了?” 秋霜闻言,立刻开始解下身上的围裙,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今日就早点收拾打烊吧,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情况。” 掌柜点头应允:“柳老板,您就放心把这儿交给我,先去寻人吧!” “嗯!”柳如辰应了一声,随即与彤儿等人迅速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赶回盼顾轩。 一路上,车内气氛凝重,众人的心都被陆渊和任念白的失踪所牵动,只盼着能尽快找到他们的踪迹。 抵达盼顾轩后,柳如辰几乎是跳下马车,一把推开院门,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陆渊!陆渊!你在吗?”然而,院子里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她快步走出自己的院子,朝着陆渊的小院方向走去,心中满是担忧。刚走出没几步,恰好与迎面走来的顾奕撞了个正着。 “柳老板,不是说好今晚在你那儿用膳吗?我都去了两趟了,你这才回来啊!”顾奕略带抱怨地说道。 柳如辰却无暇顾及这些,她紧紧抓着顾奕的袖子,急切地问道:“陆渊回来了吗?” 顾奕被柳如辰的焦急模样弄得有些诧异:“还……没有。”他抬头望向随后跟来的着急的书童和同样一脸错愕的江白石,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如辰语气中满是忧虑:“今日陆渊和念白两人都消失了一整天,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她再次追问顾奕:“你今日可见过陆渊?” 顾奕想了想,回答道:“当然见过,卯时我陪同他下的早朝。但他当时说有要事要处理,我们就分开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你可曾留意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柳如辰紧盯着顾奕,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陆渊行踪的线索。 顾奕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哦,我想起来了,下朝后郑尚书说有要事与他相商,我就先离开了。 但郑尚书与陆渊消失这件事,我觉得应该没什么联系。” “为何如此肯定?”柳如辰疑惑道。 顾奕解释道:“郑尚书与陆兄一向交好,他们之间的交往都是光明磊落的。而且,不仅仅是陆兄不见了,连大学士的千金任小姐也一同失踪了,这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背后定有蹊跷!” 柳如辰随即又转向江白石,急切地问道:“江先生,那你今日可见过念白?” 江白石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念白今日本应巳时到听风楼与我赴约,却迟迟未见她的身影。我原以为她或许有事耽搁了,现在看来,事情恐怕不妙。” “我后又上大学士府去问,任夫人将我拒之门外,是念白贴身丫鬟偷偷逃出来告知她不见的消息的。” 江白石回忆道。 “这自家千金一大早没了人影,还不着急,肯定有问题!” 柳如辰托着下巴分析道,“彤儿你装上茶点,我要去一趟大学士府!” 彤儿听完小跑进了盼顾轩去准备茶点,柳如辰对江白石说道:“念白既然与你有约,若是有事耽搁了,肯定回去找你或托人带信给你。江先生先回听风楼等消息,若念白平安麻烦捎个信!” “嗯,好。” 江白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柳如辰就和彤儿上了马车往大学士方向赶去。 第96章 任念白和陆渊呢?(二) “麻烦通报一下,沁香斋柳如辰求见任小姐!” 柳如辰三两步跨着台阶,人未到门口,声音先传到了侍卫耳朵里。 “任小姐今日不见客!” 侍卫未等柳如辰站稳,直接回绝道。 “侍卫大哥,站在门口一天,口肯定渴了。这是点酒钱,您看能否通融通融,帮我通报一下!” 柳如辰掏出钱袋往侍卫手中送。 侍卫两边望了望,麻溜地收到怀中,“那行,我帮你去通报一声,若是夫人不允许,那你可别。。。” “你放心,您帮我通报一声便可!” 柳如辰连忙回道。 侍卫猛地推开沉重的大门,柳如辰连忙探头欲向内窥视,却不料“碰!”的一声巨响,大门又迅速被合上了,将她的视线隔绝在外。 站在一旁的大胡子侍卫见状,咧嘴一笑,安慰道:“柳老板,且耐心等待片刻吧。” 柳如辰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好站在门口,目光紧盯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焦急万分。彤儿紧跟在她身后,同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两人在大学士府门口来回踱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许久,大门内依旧毫无动静。正当柳如辰心灰意冷之际,“嘎吱”一声轻响,大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细缝。 柳如辰连忙顺着门缝望去,却只见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而门却又迅速合上了。 “柳老板,还是请回吧,今日学士府不招待客人。”侍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柳如辰心中一沉,却也知再强求也无济于事。她默默地从手中提过一个精致的食盒,递给侍卫,轻声道:“那有劳侍卫大哥了,这点心意,还请代为转交。” 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食盒。他望着柳如辰那略显失落的背影,终究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柳老板放心,任大小姐虽不在府中,但她安然无恙,您无需过于担忧。” 柳如辰闻言,心中稍感宽慰,连忙转身向侍卫行礼道:“多谢侍卫大哥相告,今日多有叨扰!” 回程的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摇摇晃晃,仿佛连带着人的思绪也跟着颠簸不定。柳如辰一手扶着马车,努力维持着平衡,口中喃喃自语:“这念白突然间不见了踪影,可任大学士和任老夫人却显得不急不忙,这其中定有蹊跷……” “如辰姐,你说的话我好像明白了一点!”彤儿瞪大了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她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这说明任小姐可能并不是真的失踪了!” 柳如辰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肯定了彤儿的猜想:“没错,看来她是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敲了敲马车壁,对车夫喊道,“先不回盼顾轩了,改道去一趟听风楼!” “吁——吁——吁——”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应了一声“好嘞,柳老板”,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如辰姐,你等等我呀!”彤儿急声喊道,她的双脚还未完全落地,柳如辰的身影就已经跨入了听风楼的大门,仿佛一阵风般急切而坚决。 柳如辰刚踏入听风楼的大门,便见江白石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的桌子旁,双腿微微颤抖着,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江先生,你可有念白或者陆渊的消息?”柳如辰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江白石的肩膀,焦急地想知道两人的去向。 江白石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我这边也是毫无头绪,这么说,你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了吗?” 柳如辰环顾四周,只见听风楼内已是人烟稀少,显然已近亥时,客人们大多已散去。她感到一阵无力,仿佛卸了气的皮球,重重地趴坐在了椅子上。 “这两大活人,到底能去哪儿呢?”柳如辰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地发呆。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仿佛在抗议着主人的忽视。 彤儿见状,心疼地看着柳如辰那有气无力的模样,担忧地说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把那食盒便宜了那两个侍卫!如辰姐,要不我去给你寻点吃食来?” 柳如辰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我吃不下。”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坐直了身子,“这任大学士和任老夫人对于念白失踪一事竟如此漠不关心,而陆渊又恰巧今日不见踪影,我怕……他们二人是被关在了同一个地方!” “!!!”江白石和彤儿闻言,皆是一脸震惊,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立当场。 彤儿率先回过神来,满脸不解地问道:“可为何要把他们两个关起来呢?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柳如辰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你们想,赵老夫人一直有意与大学士府结亲,但任大小姐早已心有所属,这门亲事才一直悬而未决。若是将陆渊与念白孤男寡女地关上一夜,那岂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江白石着急问道:“那念白和陆公子会被关在哪儿?” 柳如辰轻轻扣着桌布,沉思道:“这恐怕只有学士府和那赵老夫人自己知道了。不过,江先生,你是在哪里见到念白的贴身丫鬟小碟的?” 江白石回忆道:“是在学士府的后门,她从门缝里喊我,告知了我一些情况,但还未来得及细说,就被抓走了。” “那肯定是被关起。。。” 柳如辰话还没说完,门口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江先生在。。。在吗?” 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陌生女子,丫鬟装扮。 “你是?” 江白石起身问道。 “是小碟要我来送。。。送口信的!” 丫鬟手拿手帕擦擦汗,又顺顺着胸口。 “小碟说什么?” 柳如辰连忙起身,走向那丫鬟。 吓的丫鬟连退好几步,“你。。你是谁?我是来找江先生的!” 柳如辰见她谨慎地模样,回头示意江白石上前。 “小碟要你送什么口信?” 江白石踉踉跄跄走上前问道。 “任小姐她就被关在御街白矾楼后的酒仓里!是夫人她同赵老。。。” 丫鬟话还未讲完,柳如辰和江白石就开始往外跑。 “唉,我还没说完呢!” 丫鬟看着几人着急地上了马车远去,无奈地擦着后脖子的汗。 “陆渊!” “念白!” “你们在吗?” 酒仓深处传来阵阵低沉而急促的“唔唔唔……唔唔唔……”声,柳如辰循声而去,很快便发现了一扇紧闭的木门,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大锁。 “门锁住了,进不去!”柳如辰转头对江白石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斧头之类的工具,能把这锁劈开!” 江白石闻言,立刻点头,转身朝白矾楼的院子里奔去。 柳如辰则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地搜寻着其他可能的入口。突然,她发现酒仓屋顶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她迅速移动到一旁的矮墙边,身手敏捷地攀爬而上。 “如辰姐,你小心啊!”彤儿在下方焦急地喊道,满脸担忧。 柳如辰爬到屋顶,小心翼翼地顺着窗户往下望,果然,陆渊和任念白正被绑在里面,旁边还堆着高高的酒坛子。他们的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柳如辰心中一紧,立刻回头看向江白石,却发现他在后院里乱窜慌了神。 “真是没用!”柳如辰不禁抱怨了一句,随即转头对彤儿说,“彤儿,你快看看附近有没有石头之类的硬物,或许能用来砸开这把锁!” “嗯!”彤儿应了一声,刚要行动,却惊讶地发现柳如辰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听酒仓内一声哀嚎。 “哎哟!” 紧接着,柳如辰揉着屁股,踉跄着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被绑在一旁的陆渊和任念白,手脚麻利地为他们解开绳索。 “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的?”陆渊一脸疑惑地问道。 “是念白的丫鬟托人告诉我们的!”柳如辰边解绳子边快速解释道,“先别多问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砰!砰!砰!”几声巨响,紧锁的木门应声而开,锁头落在了地上。“如辰姐,你们快出来!”彤儿在门外小声催促道。 任念白刚站起身,却因腿部长时间受压,猛地往前一倒,柳如辰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腿压太久了,麻了。”任念白皱着眉头,吃力地挪动着步子。 这时,江白石抱着一根木棍匆匆赶到门口,丢下木棍后立刻上前扶住任念白,满脸焦急地问道:“念白!你没事吧?” 任念白摇摇头。 几人刚出酒仓,任念白就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柳如辰蹲在地上检查任念白的膝盖,向江白石抱怨道:“你怎么连个人都扶不住!”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任念白岔开话题。 “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一个犀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97章 念白与白石(一) 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赵老夫人缓缓步入视线之中。 她的背脊微微佝偻,一只雕刻精美的拐杖稳稳地支撑着她。她的眼神异常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发间闪闪发光的珠钗,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与老夫人那犀利的眼神倒是十分相配。 未等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老夫人已用拐杖轻轻敲了敲马车,“来人啊,任小姐和陆二爷不慎被困于白矾楼的酒仓之中,受了一夜的惊吓。速将二人小心扶上马车,安全送回王府。” 侍卫们闻令而动,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柳如辰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唯一可用的“武器”便是江白石刚丢在地上的木棍。她眼疾手快,用脚轻轻勾起木棍,紧握手中,准备随时挡下侍卫们前进的脚步。 老夫人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停顿,她继续下达命令:“另外,速派一人前往府尹衙门,通报此事,务必让府尹大人知晓。” 言罢,她又将目光转向柳如辰,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 “就说任小姐与陆二爷在白矾楼酒仓被困一夜,但现已平安找到,二人均无大碍。让府尹大人知晓此事始末,也好让城中百姓安心。”说到“安心”二字时,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慢着!你无权擅自带走念白!”江白石虽然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但仍然毅然决然地挡在任念白身前。 老夫人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侍卫,他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老夫人怒不可遏,用权杖重重地敲打着地板,“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还不快扶任小姐上车!” 正当众人陷入两难之际,“吁——吁——吁!”一辆马车如同狂风骤雨般冲进现场,顾奕眼疾手快,将马车稳稳停在了众人面前。 “如辰姐,快!快上车!”秋霜急切地呼喊着。 几人迅速行动起来,跃上马车。老夫人见状,急得直跺脚,大声喝令:“快,快拦下那辆马车!” “用箭射下那车夫!”老夫人一声令下,两名侍卫毫不犹豫地拉满弓,从背后掏出利箭,瞄准了顾奕。 江白石见状,一边大喊一边回头张望:“走左边,向市街方向,那里人多,他们不敢……”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一支冷箭穿透夜色,狠狠地射中了江白石的胸口。他身形一晃,整个人便从马车上翻滚而下,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血腥味带着紧张的气息在空气迅速弥漫开。 “白石!”任念白见到江白石中箭倒地,瞬间失了神,双手不停地拍打着马车,声音中带着哭腔,“快停车!快停车!” 顾奕紧握着缰绳,目光坚定地望着后方紧追不舍的侍卫和赵老夫人那狰狞的面孔,沉声道:“任小姐,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停车!陆兄,你来驾车,我去救江先生!” 柳如辰立刻伸手拉住了准备跳车的顾奕,焦急地说道:“你一个人如何挡得住那么多侍卫?” 陆渊迅速接过缰绳,冷静道:“前面就是鼓楼,老夫人她也不敢在那里胡来。我们先往前,到鼓楼附近再调转马车回去救江先生。” 马车刚一停稳,任念白便不顾一切地跳下车,衣裙被马车勾住,她用力一扯,裙底被扯烂,也顾不得许多。她拖着发麻的双腿,踉跄着向江白石倒地的方向跑去。 “白石!白石!”任念白跪倒在江白石身边,双手颤抖着按住他胸口的伤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散乱的头发随风飘扬,歇斯底里地冲着那些准备上前拉走她的侍卫喊道:“快叫大夫!快!” 柳如辰急忙赶到任念白身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念白,你别用力按着箭头,这样会加重伤口的!” 任念白没听见一般,只是紧紧握着江白石的手,泪眼婆娑。 老夫人目睹江白石那奄奄一息的模样,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加深了几分,她缓缓收起拐杖,马车帘布随之缓缓落下,只留下一句冷漠的“回府吧”,便绝尘而去。 侍卫们闻声而动,迅速收起兵器,紧跟在马车后小跑起来,马蹄声与脚步声渐渐远去。 御街鼓楼旁,只留下一片寂静与任念白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柳如辰蹲下身子,试图将任念白那双紧握成拳的手轻轻抽离,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温柔:“念白,你先松手,我们必须赶紧将江先生送去大夫那里,他才能有希望。” 然而,任念白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脸上挂着两行混杂着泪水与鼻涕的痕迹,散乱的头发随风飘动着。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离,对柳如辰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念白!你再不松开,江先生就真的没救了!”柳如辰双手紧紧摇着任念白的肩膀,试图唤醒她的意识,但她的衣袖上却因此沾染上了血迹。然而,任念白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这时,顾奕也蹲下身来,用力却温柔地将任念白拉开,同时低声道歉:“冒犯了,任小姐。” 陆渊见状,迅速接过话头:“陆兄,你托着江先生的脚,我们得赶紧送他去医馆。”于是,陆渊与顾奕合力抬起江白石,小心翼翼地挪步至马车旁。 柳如辰知此刻任念白需要时间去平复情绪,于是对陆渊说:“你们先送江先生去医馆,我们随后就到。”说完,她与彤儿、秋霜留了下来。 陆渊点头,他扶着江白石,对顾奕喊道:“医馆都在马行街,我们从这边拐去十字街!” 柳如辰却突然站起,指着潘楼的方向急声道:“这边左拐更快!”话音未落,马车已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待马车远去后,柳如辰回过头,再次蹲下身来,长久地凝视着依旧瘫坐在地上的任念白。 “如辰姐,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站在这路中间吧!” 彤儿看着街上零零散散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不禁有些不自在道。 “嘶啊!” 柳如辰猛的一起身,蹲麻了的左腿没站稳,秋霜两小步上前扶住她,两人环顾四周望了一圈,“就挪去那儿坐一会儿吧!” 秋霜指着不远处的台阶,彤儿扶起任念白,几人慢慢挪至石阶坐下。 夜晚微风徐徐,将本来就头发散乱不堪的任念白吹得像一个鬼一样,柳如辰望着任念白问道:“念白,你若再不打起精神来,江先生怎么办?” 任念白闻言,动了动手指,开始盯着手上的血迹,双手摩擦着。片刻间,开口问道:“为何赵老夫人要将我们逼至此地步,才肯罢休?” 柳如辰看着任念白,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迟迟不敢开口。 彤儿看着任念白不中用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任小姐,你若是再不动起来,怕是连江先生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了!” 任念白突然抬头,手抓着彤儿,“白石!白石!” 哭得发干红肿的眼睛让她看起来不像自己,“白石在哪儿?” “顾奕和陆渊已经将江先生送去马行街的医馆,现在怕是过了亥时没有马车了,你还能走吗?” 柳如辰轻声问道。 任念白像机器一样点点头,几人开始往马行街走去。 “如辰姐,你看!马车在那儿!” 彤儿激动地指着赵太丞家的牌匾。 “赵太医医术精湛,定能妙手回春救下江先生!” 秋霜安慰道。 任念白突然变得精神起来,挣脱柳如辰和秋霜的手,提着裙子疾步往医馆走去。 “这!” 彤儿话还没讲完,柳如辰摇头示意她别说出口。 一进医馆,前面没有任何人影,只见地上有些斑斑点点的血迹。顺着血迹走到后院,看见两个挺拔的身影站在房间门口。 “陆渊!” 柳如辰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江先生可平安无事?” “你放心,赵太医说还好箭头未插太深,就是被压的太久了,出血过多。待赵太医包扎好,开了方子,喝几副药便能好!” 陆渊边说边望着坐在美人靠上发呆的任念白。 “嗯,那就行!” 柳如辰顺着陆渊的眼神望去,皱着眉头,却没上前去安慰任念白。 子时已过,整个医馆安静的可怕。 只有太医和几个医效端着装满血水的盆子进进出出的声音,彤儿和秋霜相互依偎着小憩着,柳如辰靠着回廊的柱子闭目休息。 “陆二爷!他已无大碍,放心好了。” 赵太医边擦着手边说道,“今晚就让他这儿歇息,明日再来接人吧!” “有劳赵太医。。。” 陆渊话未说完,任念白起身快速走到赵太医面前,“我能进去看他吗?” 赵太医望了一眼陆渊,脸上有些为难,“这,任小姐,还是让先生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探望吧!” “那我在这儿等着,明日再进来看他可好?” 任念白望着紧闭的房门。 “任小姐,不是赵某不愿意,这医馆实在是不便留宿女客。你放心,江先生已无大碍,我会派人盯着。明日待医馆开门,您再来看望也不迟啊!” 赵太医抽搐着胡子,有些为难地摸着自己的衣襟。 任念白一脸失望,并未给出回应,柳如辰上前拉着任念白:“既然江先生已无大碍,我们便不再叨扰了,今日多谢赵太医了!” 回程的马车上,寂然无声。 “大学士府到了!” 顾奕在外面喊了一句,陆渊撩起门帘说道:“任小姐,学士府到了!” 任念白像个失了魂的僵尸,双眼无神,动作迟缓地下了马车。 “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了!” 彤儿打着哈欠,撅着嘴说道。 秋霜敲了一下彤儿的头。 第98章 罢了 罢了 柳如辰依旧身着那身尚食局典膳服,早早地到了御膳房。 “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御膳房内的宁静,刚被精心装点的点心连同那精致的碟子一同跌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七上八下。 “如辰,你这是怎么了?”王掌膳停下了手中忙碌的活计。她探过头来,望着那散落一地的碎片,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你这手怎的如此不稳?碗碟都砸了两三个了,再这样下去,小心司膳大人过来训话啊!” 柳如辰这才回过神来,她蹲下身子,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声音低沉而疲惫:“昨日没休息好,有些心不在焉,我会注意的。” 王掌膳闻言,叹了口气,手中的菜刀在砧板上“哒哒哒”地响着,仿佛在为她这莫名的失神伴奏。她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回程的马车上,柳如辰透过那扇雕花窗棂,目光空洞地望着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远处的潘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碧辉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她前往马行街的医馆。 “从这儿拐去马……”她的话语脱口而出,却突然又停住。 车夫闻声停下马车,回过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询问道:“柳老板,您想去哪儿?” 柳如辰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直接回沁香斋吧!” “嗯!好的!”车夫应了一声,随即驱动马车,向着沁香斋的方向驶去。马车渐行渐远,只留下那一地的碎片和柳如辰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思绪。 不一会儿,马车便稳稳停在了沁香斋的门口。柳如辰却并未像往常那般急切地跳下马车,迫不及待地踏入店内,反而是一两步,磨磨蹭蹭地跨过了那扇熟悉的木质大门。 她环顾四周,只见店内已近乎打烊,一楼里仅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桌客人,正低头享用着最后的晚餐。那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将一切映照得朦胧而温暖,却似乎照不进她那颗略显沉重的心。 “如辰姐,你回来啦!”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她的思绪,只见彤儿正拿着抹布,满脸欣喜地迎了上来,“今晚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准备。” 柳如辰轻轻回了句:“都可以。”目光却未曾离开彤儿的脸庞,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 彤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疑惑地问道:“如辰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怎么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柳如辰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转向那滴答作响的水钟,确认着时间:“今日……没有人找我吗?” 彤儿看了柳如辰的表情,猜到了个大概,回答道:“没有,我没看见陆二爷他们过来!如辰姐,你放心!赵太医医术高超,江先生肯定不会有事的!这对苦命鸳鸯肯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嗯!” 柳如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顺势在桌边坐下,轻轻捶着自己的肩膀,似乎想借此驱散心中的疲惫与不安。 “我这儿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回盼。。。” 秋霜话还没讲完,一个人穿着粗布麻衣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沁香斋:“柳老板在吗?” 柳如辰疑惑地望去,起身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家小姐昨日回来就怪怪的,今日请了几个太医都说不清。听说昨日是柳老板将人送回来的,我们家老爷想请您去一趟学士府。” “哦,好。我随你去一趟!” 柳如辰收拾好账本,准备出发,被一旁的秋霜拉住,“如辰姐,你怎就确信这是学士府上的人?” 这话一出,仆人就急眼了,双手一摊,恼羞成怒道“我没事骗一个点心铺子的老板做甚?” “我们并非故意刁难,可最近这京都不太平,昨日你家小姐不也失踪一日不见踪影吗?” 彤儿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回道。 “罢了,罢了,我话已带到。烦请柳老板自行去学士府!” 那仆人翻着白眼,转头就嘀咕道:“这一卖点心的还自视颇高!” “你!” 彤儿准备上前理论,一把被秋霜拉住,“别理这种小人!” “你们先回盼顾轩,我去去就回。” 柳如辰扶着柜台的手就要离开台面时,秋霜拉住柳如辰的袖子。 “如辰姐,任小姐失踪一事是大学士府是知情的,却如今派人来说不知情,这其中必有诈!” “我知道,可念白那儿我不去,这事就一直吊着我。” 柳如辰看秋霜眉间挤出一个 ‘川’ 字,又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叮嘱车夫,若我进去一个时辰还未出来,要他去找你们!” 秋霜闻言,沉思片刻,“这样吧!我同你一起去!” “那我也去!” 彤儿脱下围裙,连忙附和道。 “若你们俩跟去了大学士府,万一我真在那里遭遇了不测,咱们又如何是好?”柳如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凝重,目光在彤儿与秋霜之间徘徊。 彤儿拽着自己的裙摆,急得在原地直跳脚,那张俏脸上写满了焦虑:“这可如何是好,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真是急煞人也!” 柳如辰轻轻挣开了秋霜紧握的手,眼神坚定:“就照我说的办,我先去探探虚实,若真有个万一,还有你们俩在呢!”说罢,她便毅然决然地往门外走去。 秋霜望着柳如辰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转头对彤儿说道:“那咱们还是快些收拾一番,回盼顾轩等消息吧!” “嗯!”彤儿闻言,立刻应声,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化作手中的动作。 马车上,柳如辰的双手紧紧拽着扶手,心中如鼓点般狂跳不止,那份紧张与不安几乎要将她淹没。 “学士府已到,柳老板!”车夫的一声吆喝,惊得柳如辰险些没坐稳,手腕不慎撞到了车厢内的木板上。 “嘶!”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柳如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却也让她从那份慌张的情绪中猛然抽离出来。 她定了定神,对车夫吩咐道:“若我进去一个时辰还未出来,你便回盼顾轩找秋霜和彤儿,将情况告知她们。” “是,柳老板!”车夫恭敬地应道。 柳如辰目光坚定地望向学士府那巍峨的大门,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 门口的侍卫虽已换了一茬新人,但一见柳如辰,竟是一句话也未多问,便将那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只留下一句:“柳老板,老爷夫人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柳如辰跨过门槛,刚踏入这大学士府的领地,便见一嬷嬷早已等候在此。那嬷嬷见了柳如辰,行了个标准的礼数,却一言不发,只是以眼神示意柳如辰跟上。 柳如辰心中虽波涛汹涌,面上却强装着镇定,一步步往前厅行去。 前厅之内,任大学士与任夫人端坐其上。任大学士的面容如常,但那深深的黑眼圈和浮肿的眼袋,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他一夜未眠的疲惫。 任夫人一见柳如辰,刚欲起身相迎,却被任大学士轻轻拦下,只得又端坐回去,一言不发。 柳如辰望着这对夫妇的怪异举止,心中疑惑更甚,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问道:“不知任大学士今日召我来此,所为何事?” 任大学士的面色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无干系的事情:“昨日多亏柳老板送小女回府。只是小女回来后,便一言不发,眼神呆滞。老夫已请了几位太医前来诊治,却仍是问不出个原由来。柳老板一向与小女交好,不知能否告知老夫,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柳如辰闻言,心中的火气莫名地腾起,脱口而出道:“任大学士不问昨日白天念白去了何处,只关心晚上出了何事?难道你不好奇究竟是谁绑架了念白,又将她带去了哪里吗?” 任夫人一听这话,神色顿时有些慌乱,连忙打着马虎眼敷衍道:“这……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就是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柳老板详细告知。” 柳如辰见这夫妇二人皆是三缄其口,不愿坦诚相待,心中便已明了七八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先去看看任念白的情况,再做打算:“念白此刻在何处?劳烦二位先带我去见她。” 任夫人闻言,下意识地望向任大学士,而任大学士在柳如辰那密不透风的逼问下,也只好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下人行事。 “去,把小姐扶出来。”任大学士的声音低沉 不多时,任念白便被两个嬷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了出来。她的双腿似乎失去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倚靠在嬷嬷身上,眼神空洞而涣散。 然而,她的衣着却异常整齐,头发也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显得格外整洁。 柳如辰见状,连忙上前问道:“念白,你今日怎么没去看江先生呢?他不是一直很期待你的到来吗?” 任念白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地盯着地板,一动也不动。柳如辰见状,心中更加焦急,她用手在任念白的眼前轻轻摇晃,试图唤醒她的神志:“念白,江白石你还记得吗?你不是一直都很担心他吗?” 突然,任念白的双眼猛地一亮,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柳如辰的手臂,声音颤抖地问道:“白石……白石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柳如辰心中一沉,她疑惑地看着任念白:“他在医馆啊,昨日太医就说他已无大碍了,你忘了吗?” 然而,任念白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听不进柳如辰的话。 她突然开始抽泣起来,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不……你在骗我……他被赵老夫人给一箭射死了……他死了……” 任夫人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赵老夫人她怎么……” 柳如辰却无暇顾及任夫人的疑惑,她双手扶着任念白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温柔地说道:“念白,你这是怎么了?昨日江先生就已经脱离危险了,今日他可是在医馆里等着你去看他呢!你可别自己吓自己啊!” 然而,任念白却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对柳如辰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紧紧纠缠着,无法自拔。 柳如辰的目光在任大学士与任夫人之间来回游走,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念白,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任大学士沉默不语。而任夫人则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神色焦急地解释道:“我们也是无奈之举啊,实在是不想念白她继续执迷不悟,这才骗她说江白石救治不当,一命呜呼了。谁知,这孩子竟如此想不开,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柳如辰目光锐利地看向大学士夫妇,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你们难道没看见昨日她的样子吗?她还是你们那个活泼可爱、善解人意的女儿吗?” 任夫人被柳如辰的质问堵得一时语塞,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她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不安,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柳如辰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可知,昨日是江先生拼死相救,才将念白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他在逃离的途中,被那赵老夫人狠心地射了一箭,险些丧命。若非他命大,恐怕此刻早已是阴阳相隔了。” “不,这不可能!赵老夫人她怎会如此狠心,射箭伤害念白!”任夫人闻言,脸色骤变,双手不停地摇晃着,仿佛是在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荒谬的梦境。 柳如辰看着任夫人那焦急又无助的模样,冷笑:“哼!赵老夫人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怎会顾及念白的性命?在她的眼中,恐怕只有自己的利益与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任大学士用力拍着桌子,茶杯被震得作响,“这赵老夫人竟然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这把我们学士府的颜面放在何处?” “你还管什么颜面,先看看我们的女儿吧!” 任夫人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挥,“念白如今成了这个模样,谁家还会要她!” 说着说着任夫人开始哭,又抱怨道:“当初若不是你执意反对念白与江白石的婚事,如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柳如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又看着任念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抬头问道:“任大学士你可曾与江先生交流过?” 任大学士被柳如辰突如其来的发问怔得发愣,片刻后只是轻轻地摇头。 “江先生在赵太丞家,若您真的是为念白好,不如去那儿一趟。” 柳如辰说着又望了一眼任念白。 任念白突然站起说道:“白石还在等着我!” 说着准备往外面走去,旁边的嬷嬷拉着她说道:“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任大学士握紧手中的杯盖,看着任念白,说道:“来人啊,备上马车,我要去一趟赵太丞家。” “带上念白一块去吧!” 任夫人一把拉住任大学士。 任大学士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嗯!” 柳如辰端坐于自己的马车之中,紧随其后,偶尔撩起窗帘一角,任由那清新的空气涌入车厢,拂去一身的疲惫。 忽地,赵太丞家的牌匾映入眼帘,如同一块古老的玉佩,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仿佛一切因果都在此汇聚。 来到昨日那个熟悉的房间门口,任念白急不可耐地想要冲进去,双手奋力挣脱嬷嬷的束缚。 任大学士却一把将她拦住,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坚定:“乖女儿,听爹爹的话,爹爹先进去和江先生谈谈,你在这儿稍等片刻。” 说着,他轻轻地将任念白按坐在回廊上的美人椅上,那椅子仿佛也沾染了她的忧愁,显得格外沉重。 出乎意料的是,任念白竟没有丝毫抵抗,只是静静地坐了下来,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任大学士向赵太医行了个礼,便缓缓步入房间。而柳如辰则依旧靠着回廊的柱子,仰望着天空,口中喃喃自语:“今晚的月亮,真是格外的圆啊,圆得让人心生遐想。” 任念白闻言,也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与渴望。半个时辰后,门口终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任大学士缓缓走到任念白面前,用他那厚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罢了,罢了,你的婚事爹爹不再插手了,你自己做主吧。” 任念白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如同断线的圆珠滑落,她一头扎进任大学士的怀中,哭喊着:“爹!”那声音中充满了感动与委屈。 柳如辰看着这一幕,紧绷得神经跟着肌肉一起松散开。她看着事情解决,就悄悄地离开了医馆,轻步上了马车,吩咐道:“回盼顾轩!” “是,柳老板!”车夫应了一声,马车便缓缓驶动。 回途的马车上,柳如辰索性将窗帘卷起,看着沿途的风景,听着夜晚街边嘈杂的声音。 第9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学士终是松了口,对任念白与江白石二人予以了认可,这份转变让柳如辰有着难以言喻的畅快。 御膳房内,众人皆沉浸于各自的忙碌之中,柳如辰一边哼唱着轻快的小曲,一边精心准备着小公主的午膳。 阳光从院子外穿过窗口,洒落在她的灶台上,她的心情和这个阳光一样好。 柳如辰的目光不经意间掠向院外,只见两位小女史正站在洗菜池旁,低声细语,神情各异。 其中一位女史,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正沉浸在悲伤之中。而另一位,则眼神闪烁,左右游移,一边试图安慰哭泣的女伴,一边自己却也满脸愁容,显得心事重重。 柳如辰见状,她轻声吩咐一旁的郑掌膳帮忙照看正在煲汤的锅子,随后便轻盈地步入院子,向那两位小女史走去。 “哎,你快别哭了!眼下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咱们呢,再这么哭下去,万一被上头瞧见了,又是一顿好骂!” 那哭泣的女史心中满是委屈,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与话语一同倾泻而出,仿佛连自己都失去了控制。 就在这时,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块洁白的丝帕,紧接着,一双温柔而熟练的手开始在她受伤的手指上轻轻缠绕,为她包扎伤口。 “我刚才在窗口就瞅见你手指受伤了,怎的也不赶紧去包扎一下?”柳如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切。 那哭泣的女史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瞬间止住了泪水,怔怔地看着柳如辰,哽咽道:“我……这……” 一旁安慰她的女史连忙接话:“柳典膳,方才我们去送膳,不巧主子发了脾气,碟子都给摔了。我们收拾碎碟子时,她不小心就划伤了手指。我们正打算包扎一下就继续干活,真不是偷懒。” 柳如辰望着她们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笑道:“我可不是来教训你们的。你带她去瞧瞧手指,至于你们的活儿,我去说一声,大家伙儿一起分担,误不了事的。” “柳典膳可真是了得,你说不耽误就不耽误?她们俩可是负责给太妃娘娘送膳的,莫非你与太妃娘娘也交情匪浅,能随意调配她的膳食安排?”那令人厌烦的李典膳尖酸的话语再次响起,如同夏日里的蚊蚋,挥之不去。 柳如辰闻声望去,只见李典膳正一脸刻薄地站在不远处,那双眼睛满是嫉妒与不甘。 “李典膳若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拿我当话题,何不亲自接手这太妃娘娘的膳食?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你的手艺。”柳如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丝毫没有将李典膳的挑衅放在眼里。 李典膳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气急败坏地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未留下。 柳如辰对李典膳扭头就走的行为,感到十分意外:“平日里,她可不是这般容易善罢甘休之人,今日怎的如此爽快地就走了?” 受伤的女史轻声开口,“柳典膳,这太妃娘娘的膳食,近半个月来一直是李典膳在负责。” 柳如辰闻言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她怎的突然转了性子。” 另一个女史也凑上前来,补充道:“李典膳特意向司膳大人讨了这差事,只因太妃娘娘向来出手阔绰,爱打赏下人,这在司膳司里可是人尽皆知。” 柳如辰双手叉腰,戏谑道:“敢情是她自己讨来的差事,结果却发现太妃娘娘并非想象中那般容易伺候?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女史微微嘟起红唇,带着几分委屈说道:“其实刚开始一切都还好,太妃娘娘可喜欢李典膳做的菜了。但不知怎的,近几日太妃娘娘总是菜还没上完,就开始生气,还动不动就摔盘子,弄得我们心惊胆战的。” 另一名女史也随声附和道:“皇上幼时,曾得太妃娘娘悉心照料养育整整三年,对娘娘感情深厚。因此,皇上特意为她空出一座宫殿,以供太妃娘娘安享晚年。娘娘性情温和,平易近人,平日里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宽厚有加,从未有过打骂之举。只是这半个月来,娘娘的性情似乎大变,着实令人费解!” 柳如辰心中暗自揣测,估计是太妃娘娘吃腻了李典膳的那一套,但又不好在两人面前表露,于是故作深沉地说道:“估摸着太妃娘娘是有什么心事吧。” 两个女史闻言,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仿佛心中的重担又加重了几分。 柳如辰正欲开口让她们赶紧去休息,却突然听到一个严肃的声音叫住了自己:“柳典膳!” “是!”柳如辰回头望去,只见季司膳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而李典膳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站在一旁。 季司膳开口说道:“李典膳最近几日身体抱恙,太妃娘娘的膳食不可有丝毫马虎,从今日起,便交由你来负责吧!” 柳如辰瞥了李典膳一眼,心中顿时明了,这肯定是她的杰作。“季司膳,我对太妃娘娘的口味与习惯尚不熟悉,这突然交给我,恐怕有些不妥吧。” 季司膳似乎早已料到柳如辰的推脱,淡然说道:“这有何难?你向李典膳请教一番便是。” 柳如辰自然不愿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刚要开口再商量,季司膳却已不容置疑地说道:“就这么定了,快去准备吧,时间紧迫,耽误不得。”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屋子,留下柳如辰与李典膳面面相觑。 柳如辰面上虽无奈,却也深知此事无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对李典膳说道:“李典膳,还请你将太妃娘娘的喜好详述一番,我好依此准备。” 李典膳嘴角得意上扬,故作姿态地说道:“哎呀,真是不巧,我这手腕不慎受伤,如今连笔都拿不稳了。” 柳如辰眉头微皱,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那你便口头告知于我吧。” 李典膳却仍不满足,揉了揉太阳穴,故作眩晕状:“哎哟,我这头突然晕得厉害,怕是需得先去歇息一番了。”言罢,便假意踉跄着离去,留下柳如辰在原地气得直翻白眼。 两个女史见状,吓得大气不敢出,低头不敢言语。 柳如辰见状,连忙收敛情绪,温声对她们说道:“你们莫要惊慌,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此事与你们无关,我自会妥善处理。你们且去歇息吧,太妃娘娘的膳食,我自有办法。” 两个女史闻言,虽心中仍存疑虑,却也松了口气,正欲离去,却又被柳如辰叫住:“且慢,你们离去前,将太妃娘娘这一个月的膳食单予我一观。” 第100章 太妃娘娘吃得开心吗? 柳如辰一手捏着太妃半月的膳食单子,一手搅动着给小公主煲的汤,眉头都快打结了。 “这单子上写的都是什么啊?就这么折腾,太妃娘娘能不吃得跳脚么?” \"冬烟!\"她头也不抬地喊道。 \"柳典膳!\"小姑娘应声蹦出来,像只机灵的小兔子。 \"午时到了,把这些送去小公主那边。\"柳如辰叮嘱道,\"记得,汤要趁热。\" 待冬烟应声离开,她才长叹一声,开始琢磨起太妃娘娘的午膳。笔尖在宣纸上快速划过,一串串食材名目行云流水般列下。几个小女史被她支使得团团转,备菜热油,一片热火朝天。 \"哟,好大的排场啊。\" 这阴魂不散的声音......柳如辰眼皮一跳,果然看见李典膳摇摇晃晃地晃了进来,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活像个来踩场子的。 \"我那菜单可是参照《食珍录》、《食经》,研究了好几天才定下来的。\"李典膳掐着嗓子道,\"柳典膳好生了得,随随便便就敢自己编菜单。\" 柳如辰闻言,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心道:得,这位又来了。面上却道:\"李典膳要是觉得委屈,这活儿现在就还给你啊?\" 话音刚落,对面那人脸都绿了,转身就走,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柳如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位啊,也就会在背后嚼嚼舌根。真让她管太妃的膳食,还不得把人给气出病来? 灶间热气腾腾,她低头继续写着菜单,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且让她们瞧瞧,什么叫真正的御膳房手艺。 女史们手脚麻利地清洗着食材,刀功利落地在案板上翻飞。柳如辰站在一旁指点,心想这些小姑娘倒是比某些人有用多了。 \"哎哟喂,\"李典膳又晃了过来,语气阴阳怪气的,\"太妃娘娘金尊玉贵,你这是打算给她吃大青菜啊?\" 柳如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专心致志地摆盘。这厨艺如同这人品,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一套一套的。 见没人搭理自己,李典膳顿时急了,跺着脚道:\"你自己不把御膳房当回事,能不能别拖着整个司膳司一起下水?\" 柳如辰嘴角微微上扬:这不就急了?她继续慢条斯理地摆着盘,仿佛耳边只有风声。 终于,最后一道养生靓汤也煲好了。浓郁的香气在御膳房内飘荡,连几个小女史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柳如辰带着两个机灵的小姑娘,稳稳当当地端起膳食准备离开。 却见李典膳倚在门框上,一副大爷样,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柳如辰嘴角一勾,趁着转身的空当,手肘轻轻一撞:\"李典膳!你差点把太妃娘娘的汤打翻了!\" 这一下可把李典膳气得不轻。她平日里在御膳房横着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偏偏这个柳如辰,来了没几天,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她难堪! 李典膳咬牙切齿,腮帮子都快咬碎了,憋出一句:\"你给我等着!\" 柳如辰已经带着两个小女史施施然出了御膳房的大门,背影潇洒得很。她心里暗笑:等着就等着,反正某些人除了会放狠话,也没别的本事了。 身后的小女史偷偷瞄了眼自家主子,又想起方才李典膳吃瘪的模样,忍不住抿嘴偷笑。柳如辰假装没听见,心想:这御膳房的日子,怕是要越来越有意思了。 柳如辰端着汤,轻手轻脚地跨入太妃娘娘的寝殿。脚下绣着祥云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空气中飘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沉香。 太妃正倚在窗边的檀木茶案旁,纤长的手指按压着眉心。柳如辰余光一扫,只见她眉头紧蹙,想必是又被那半月来的寡淡膳食给折腾得不轻。 \"将膳食放在这边。\"大宫女上前指了指殿中的黄花梨木大案,语气不咸不淡。柳如辰抿嘴一笑,心道:且等着瞧吧。 她开始一样样地摆放膳食,动作行云流水,轻巧得像是在演一场哑剧。最后,她屏住呼吸,郑重其事地揭开了汤罐的盖子。 一瞬间,满室生香。 原本闭目养神的太妃突然睁开眼,鼻尖轻轻动了动。那一刻,柳如辰分明看见她眼中掠过一丝惊艳。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第一道坎,怕是过了。 太妃款步走到案前坐下,目光在满桌佳肴上流连。她微微挑眉:\"今日的膳食,似乎与往常不大相同?\" 柳如辰连忙上前福身,面上恭敬,心下却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僭越\"之处。她柔声道:\"回太妃娘娘的话,今日是下官第一次为娘娘制膳,斗胆换了些新鲜食材。\" 她偷眼观察太妃的神色,见她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柳如辰在心里暗笑:看来,这位太妃娘娘也不是那等一味讲究规矩的主儿。 殿内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就连那些端立一旁的宫女们都悄悄竖起了耳朵。毕竟,自打半月前那位李典膳掌勺以来,她们还是头一回在太妃脸上看到这般生动的表情。 “哦?”太妃娘娘,看着盘子里的菜肴:莴笋片被切的精致雕花,在盘子里似一朵莲花绽放;冬瓜干练的切块,垒成一个假山在盘子中间,绿豆粥中间有一朵由百合花瓣摆成的花饰。 “这些个菜肴,只不过是精致摆盘的常见小菜,怎么不一样了?” “娘娘不妨尝尝!” 太妃娘娘端起汤勺,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银勺柄。她神色间带着几分怀疑,想来是被这半月的难以下咽的膳食给折腾怕了。 绿豆粥入口的瞬间,太妃纤细的眉毛微微一挑。这粥熬得火候刚好,豆香浓郁却不失清甜,唇齿间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她连着又舀了好几勺,不知不觉间,半碗粥就见了底。 柳如辰站在一旁,唇角悄悄勾起:这第一道菜,看来是过关了。 太妃又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冬瓜,轻轻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她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冬瓜清淡却不寡味,咬开的瞬间,满口都是清甜的汤汁。她忍不住又夹起几片翠绿的莴笋,入口清脆,竟让人食欲大开。 站在一旁的宫女们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太妃娘娘向来食不过半,今日这是怎么了? 太妃轻轻放下筷子,给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大宫女秒懂,抬头望向柳如辰,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可:\"柳典膳的手艺着实不凡,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独到之处?\" 柳如辰在心里暗笑:这宫里的人啊,就是说话拐弯抹角的。分明是太妃娘娘想知道这菜是怎么做的,却偏要让宫女来问。不过,能让太妃感兴趣,这第一关,算是真的过了。 “回太妃娘娘,这一道是绿豆百合清心粥,我特地加冰糖茯苓熬煮后,再缀以百合,既好吃又好看!绿豆粥的软绵和清脆的百合搭配,再合适不过了!” 太妃娘娘又拿起挖绿豆粥的勺,“我就说为何这粥除了绿豆和百合,似有其他食材的味道。” 柳如辰笑道,指着一旁的菜盘:“这一道是红杞翠泉莴笋香,我用熬煮一个时辰的莲子水烫制,新鲜爽脆可口。” 太妃娘娘夸到,“果然匠心独具,我就说这莴笋片不似平常,淡淡的香甜又很清爽,原来是莲子水!” “说说这冬瓜吧,为何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吃起来甚是有味?”太妃娘娘指着一盘冬瓜。 “这是白玉瑶池,下官用海带熬煮,不加盐巴,让海带自然的滋味去滋润冬瓜,所以吃起来也是鲜香爽滑。” 太妃娘娘听着柳如辰介绍,频频点头,弯着的眼角掩盖不住她对午膳的满意。 柳如辰指了一下那碗汤:“这仙芝灵韵鸡骨汤是下官特地熬制,这草灵芝配鸡骨,滋补清爽,娘娘可以试试。” 一旁的宫女给太妃娘娘装了一碗汤,太妃娘娘先是喝了两口,似乎十分满意这汤,一口气全喝个干净。 柳如辰带着两个小女史收拾桌面时,余光瞥见太妃娘娘和宫女窃窃私语。她手上动作不停,耳朵却竖得老高。 \"来人,取赏来!\"大宫女忽然开口,转向柳如辰时,语气明显比方才温和了几分,\"太妃娘娘今日十分满意,这是赏赐。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退下了。\" 柳如辰眼尖地注意到太妃娘娘脸上那一丝难以察觉的焦急。她立马会意,忙不迭地行礼:\"下官谢过太妃娘娘!\"说完,拽着两个还在发愣的小女史,麻利地退出了房间。 \"柳典膳!\"一出门,小女史们就按捺不住了,\"太妃娘娘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今天的午膳啊?\" \"就是就是!明明吃得干干净净,还赏了银子,却又急匆匆地赶我们走......\" 柳如辰嘴角含笑,神秘兮兮地做了个\"看\"的手势。 就见一个小太监,手里端着个可疑的器具,后面跟着抱着软垫的小宫女,跟赶投胎似的往太妃寝殿狂奔。那架势,活像是皇宫着火了。 \"咳,\"柳如辰轻咳一声,\"太妃娘娘这是......有些急事要处理。\" \"啊?\"小女史眨巴着眼,\"该不会是因为今天的午膳......\" 柳如辰笑眯眯地点头:\"正是。\"见两个小姑娘瞳孔地震,她悠悠解释道:\"这李典膳半月来端的都是什么?清一色的油腻重口,太妃娘娘怕是已经好几日没能......嗯,疏通一下了。今日的午膳清热润燥,这不,立竿见影。\" 小女史们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柳典膳高明!这下御膳房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别高兴太早,\"柳如辰摸着下巴,一脸苦恼,\"我还得琢磨小公主今晚的晚膳呢。那位可是个挑食的主儿......\"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又一波\"救火队\"赶到了。柳如辰抿嘴偷笑:这宫里的日子,果然是一刻也不会无聊呢。 第101章 小公主想要变成小皇子 灶台前,柳如辰专注地盯着跳动的火苗,蒸笼里的热气顺着布纹缓缓升起,在空中画出一道若隐若现的水雾。 \"柳典膳......\" 这声叹息听得柳如辰眉头一跳。她转头看去,只见冬烟抱着食篮回来了,一张小脸愁得都快打结了。这表情......怕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怎么,我们家小公主没用完早膳?\"柳如辰随口一问,手上添柴的动作却不停。 冬烟咬了咬下唇:\"倒是吃完了,只是......\" \"吃完了你还愁眉苦脸的?\"柳如辰挑眉,\"这不是说明我们的手艺合小祖宗的胃口?\" \"公主说......\"冬烟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凑近了些,\"她发现龙眼少了。说午膳必须跟以前一样,非得要满满一碗才行。\" 柳如辰看着蒸笼里腾腾的热气,眼神一凝。这小祖宗,成日里就知道吃龙眼,这哪里是在养公主,分明是在养一只小馋猫。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再这么吃下去,不把自己吃出毛病来才怪。 \"柳典膳,\"冬烟急得直搓手,\"这可怎么办啊?\" 柳如辰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霎时蹿高了几分。她嘴角微微上扬:\"午膳还按原计划来。送膳的时候,我跟你一道去。\" 冬烟一愣:\"可是......\" \"放心,\"柳如辰拍了拍她的肩,\"我自有主意。\" 冬烟虽然还是忧心忡忡,但见柳典膳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只能默默点头。 午时一到,柳如辰便领着冬烟往小公主院子去。冬烟紧跟在后头,手心都在冒汗,生怕等会儿小公主一个不高兴,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小公主早就坐在圆桌前等着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活像只等着开饭的小仓鼠。两个小宫女伺候在旁边,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 \"见过小公主,\"柳如辰笑吟吟地上前行礼,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下官给您送午膳来了。\" 冬烟开始一道道地端上膳食,手都在微微发抖。她偷瞄了一眼小公主的脸色,心里直打鼓:这要是等会儿又嚷嚷着要龙眼,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第一道菜端上来时,小公主眼睛一亮——菠菜丸子汤里,白白胖胖的丸子竟然是小熊猫的模样!黑芝麻点缀的眼睛圆溜溜的,在翠绿的\"竹林\"里憨态可掬。 冬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公主的反应。 \"哇......\"小公主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叹。 冬烟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继续端上八宝米饭。米饭上面是一张可爱的笑脸,红枣点缀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葡萄干勾勒出甜甜的笑容。 等到鸡肉蘑菇蛋卷端上来,那螺旋展开的小卷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金黄的花瓣层层叠叠,引得小公主忍不住伸手去够筷子。 可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小手僵在半空。她撅起小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龙眼呢?怎么没有龙眼?\" 冬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偷偷看向柳典膳,只见对方依然一脸从容。 \"龙眼?\"柳如辰笑眯眯地看着小公主,好整以暇地说道,\"怎么会没有龙眼呢?\" 冬烟在心里疯狂祈祷:柳典膳啊柳典膳,您可千万别玩什么花样,这位小祖宗要是不高兴了,咱们这顿午膳可就吃不消了! 柳如辰从食篮里拿出一碗百合山药糕,盘子内有三只白白的兔子,眼睛是龙眼点缀的,闪闪透亮的模样,更加活灵活现了。 小公主看见那莹白如玉的百合山药糕,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可转眼又撅起小嘴看向柳如辰:\"这么一丢丢龙眼,哪够吃嘛......\" \"哦?\"柳如辰挑眉,\"莫非这些精心准备的菜品,都入不得小公主的眼?\" 小公主偷偷瞄了眼桌上的饭菜,小手指戳着桌面,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是不喜欢啦......可是,可是我必须得吃龙眼才行的!\" 柳如辰看着小公主纠结的小表情,轻声道:\"龙眼虽好,却比不得这些菜的营养。若是小公主有什么非吃龙眼不可的缘由,不妨说与下官听听?\" 小公主抿了抿嘴,小手指着那碟龙眼,声音细如蚊呐:\"我还在杜昭仪肚子里的时候,她就日日吃龙眼,盼着我能变成小皇子......\"说着,她垂下了头,\"大概是她吃得不够多,所以我才变成小公主的......\" 这一句话,听得柳如辰心头一震。她连忙道:\"小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公主聪慧可爱,哪里不好了?\" 小公主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扑闪扑闪地压着泪光:\"可是杜昭仪不喜欢小公主,母妃不喜欢,父皇也不喜欢......\" \"小公主又是如何知道的?\"柳如辰放柔了声音问道。 \"杜昭仪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母妃和父皇每次见到我都......\"小公主的声音开始发抖,字与字黏在一起,仿佛随时会碎掉,\"都会很难过......\" 柳如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心疼得不行。原来这个贪吃龙眼的小馋猫,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想要完成一个已逝生母的心愿。 站在一旁的冬烟急得直冒汗,眼看着小公主眼圈都红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在心里暗暗着急:这可怎么办才好? 柳如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心头一软。这小小的身子骨承载着那么沉重的心事,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小公主可知道,德妃娘娘和皇上为何会不开心?\"她轻声问道,眼中带着暖意,\"他们是心疼小公主不开心,才会跟着难过的。若是小公主吃得饱、长得壮,开开心心的,他们定然也会笑逐颜开。\" 她顿了顿,又柔声说道:\"至于杜昭仪,她是因为身子骨不好才离开的。小公主若是想让天上的杜昭仪放心,更该好好吃饭,把身子养得健健康康的才是。\" 小公主抬起头来,眼睛里还噙着泪花,却闪着一丝希望的光:\"真、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柳如辰指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眼中带着笑意,\"小公主想啊,人若是不开心、不健康,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公主低头看着面前的饭菜,小手悄悄地摸上了筷子。那副想伸又缩的模样,活像只在试探鱼饵的小猫儿。 \"来,告诉我,\"柳如辰忽然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小公主觉得自己比小皇子差吗?\" 小公主愣了愣,果断地摇了摇头,两个小揪揪跟着一晃一晃的。 柳如辰在心里暗笑:这倒是个有主意的。看来这位小祖宗,其实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好处。只是被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给绊住了脚步罢了。 \"小殿下若是好生用膳,养得身子康健,日后定能与诸位皇子一较高下。\" 听得柳如辰这般说,小公主眸光骤亮,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方才的愁绪顿时一扫而空:\"我要吃这个!\" 柳如辰轻笑着将那菠菜肉丸推到小公主跟前,\"这丸子是用上等牛肉与墨鱼肉精心调制,配上鲜嫩菠菜,小殿下若是吃完,定能生出使不完的力气来。\" 闻言,小公主更是眉眼带笑,喜滋滋地动起筷来。 柳如辰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想起当年哄自家幼弟用膳的光景。世间稚子,竟都是这般容易哄骗。 她思及此处,恍然回忆起往日里给幼弟做饭的时光。如今彤儿秋霜也算自己半个亲妹妹,待今晚回去,定要好好下厨,犒劳她们一番才是。 第102章 好像吃过这道菜 沁香斋的后厨飘着一股清甜的香气。柳如辰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便见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暖黄的灯火下,彤儿正专注地看着锅中翻滚的百合叶。那些雪白的叶片在温水中舒展开来,宛如一朵朵绽放的小花。 柳如辰揉着酸痛的肩膀,莲步轻移至案边。她本想唤一声,却见彤儿眉眼弯弯,嘴角含笑,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倒不忍打扰。 \"彤儿,今日又是辛苦了。\"柳如辰语气轻柔,带着几分宠溺。 彤儿闻声抬头,脸上沾着些许炉灰,却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明亮。她摇摇头,笑道:\"如辰姐这话说得见外了。我每日得在这厨房里,与这些糕点、甜汤为伴,已是天大的福分。倒是姐姐,整日为着铺子里的事务奔波,才是真的辛苦。\" 那张沾了灰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仿佛这小小的厨房便是她的天地,只要能在此烹煮点心,便是最大的满足。 柳如辰轻叹一声:”这世间之事,哪有不劳心费力的?\"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暗纹的素白手帕,替彤儿轻轻拭去脸上的炉灰。 她举起手帕,让彤儿看那上面沾染的痕迹,眼中带着几分责怪,却更多是关切:”瞧瞧,这模样要是让外头的客人瞧见了,还不知要如何议论呢。\" 彤儿接过手帕,低头细细地擦拭着面颊,语带羞赧:”今日一时贪心想看锅中的火候,这才不小心蹭了灰。平日里倒不曾这般邋遢。\" 柳如辰见她擦得不够仔细,便伸出纤纤玉指,指向她脸颊一侧未曾擦拭到的地方。 “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咕咕咕咕噜!” 突然,一阵宛如春雷滚动般的声响打破了厨房的宁静。那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竟是从彤儿腹中传来。这般动静,怕是连灶君老爷都要被惊动了。 柳如辰先是一怔,随即掩唇轻笑,眸中盈满笑意:\"日日为他人烹制美馔,自个儿反倒饿得腹中空空。这话若传出去,怕是要惹人笑话了。\" 彤儿双颊飞红,嘟着小嘴,那模样活像个被戏弄的小兔子:\"如辰姐莫要打趣我了。待我将这锅百合叶熬好,咱们这就回去用饭。\" 柳如辰目光一转,落在灶台旁的竹篮上。只见篮中青菜翠嫩,鲜肉粉白,皆是今晨新买来的。 \"不如今日,便由我来为你掌勺如何?全当报答你平日里的照拂。\" 这一句话,竟让原本昏暗的厨房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彤儿微微睁大眼睛,那双眸子里盛满惊讶与担忧:\"如辰姐这是何意?你为着铺子里的事务已是忙碌了一整日,怎还要亲自下厨?\" 柳如辰偏过头去,唇角带着狡黠的笑意:\"方才不是有人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不觉得辛劳?这话怎么转眼就忘了?\" 彤儿闻言,一边搅动着锅中似玉般的百合叶,一边轻声笑道:\"既是如此,那今晚我定要多添几碗饭,好好尝尝如辰姐的手艺。\" \"这是自然。\"柳如辰目光在篮中食材间流转,忽而抬眸问道:\"铺子里可还有些胡萝卜?\" 彤儿眉眼弯弯:\"姐姐放心。近来胡萝卜肉松酥大受欢迎,我特意多备了些。那鲜嫩的胡萝卜堆在库房里,看着就叫人欢喜。\" \"好极了!\"柳如辰说着,便已轻盈地向库房方向去了,那般急切的模样,倒像是寻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彤儿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却见柳如辰的发带随着脚步轻轻飘动,宛如蝴蝶般灵动。她不禁莞尔,心道:平日里稳重持重的如辰姐,此刻竟似个寻到了心爱玩物的小姑娘,当真可爱。 暮色初临,秋霜与掌柜已将店中诸事安顿妥当,准备落锁。彤儿也恰巧将那锅清甜的百合叶装入瓷罐,为明日做足准备。 三人向掌柜告别时,柳如辰已是按捺不住,在马车上时不时掀帘张望,手指在膝上轻点,嘴角噙着掩不住的笑意,活像个即将得到心爱糖果的小姑娘。 马车甫一停稳,她便提着裙摆一路小跑,那般轻快的步伐,与平日里沁香斋那位稳重的东家判若两人。待踏入盼顾轩的门槛,更是毫不犹豫地往厨房飞奔而去,连日常最在意的发钗都歪在了一旁也浑然不觉。 顾奕见状,眉头微蹙,快步寻到彤儿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柳老板这是...\" 彤儿看着柳如辰欢欣雀跃的背影,笑意盈盈道:\"顾护卫莫要担心。如辰姐今晚要亲自下厨,这会子怕是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做些什么好菜了。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如辰姐,只有提起做饭时才会露出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 顾奕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只淡淡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彤儿轻车熟路地往柴房去,不多时便抱了一捆干柴回来。木柴上还带着几分寒气,却散发着淡淡的松香。 厨房里,柳如辰已然生起了火,铁锅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光泽。那火舌轻舔锅底,渐渐将寒铁温暖。 她手执菜刀,刀光闪动间,胡萝卜便化作了整齐的薄片。待锅中倾入油时,火光更添几分跳跃,映得她眉眼温柔。 须臾之间,油温渐起,发出细微的响动,犹如春日里细雨落在荷叶上的声音。这般熟悉的声响,勾起了她无数烟火人间的回忆。 正当此时,顾奕抱着一摞木柴踱步而入。他将木柴轻放一旁,目光却不觉被灶台前那道忙碌的身影所吸引。 \"彤儿,那盘胡萝卜可否递来?\"柳如辰回首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的雀跃。 接过彤儿手中的胡萝卜,柳如辰便将那一盘金黄的薄片倾入锅中。霎时间,水珠与热油相触,发出一阵欢快的响声。 \"如辰姐当心!\"彤儿见那油花四溅,不禁惊呼。那般焦急的模样,倒像是自己被烫到一般。 柳如辰却是神色从容,左手执锅盖横于胸前,右手持铲翻炒,动作行云流水,宛如行了千百遍一般。\"无妨,这菜我自幼便会做,早已烂熟于心。\" 此言一出,彤儿杏眼圆睁:\"宰相府上...竟让小姐亲自下厨?\" 柳如辰眸光一闪,似有慌乱掠过,旋即又归于平静:\"我是说...从前学过一些烹饪之术。\" 彤儿似懂非懂地应了声,目光却依旧带着几分疑惑。 这一切都落在顾奕眼中。他怔怔地望着那道在炉火前忙碌的身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执锅盖遮挡油花的姿势,分明与他梦中所见的那道身影一般无二。 往日里,他只道是自己思母心切,以致夜半常梦见一位女子在灶前为他烹饪。谁知今日竟在这盼顾轩中,亲眼目睹了与梦境分毫不差的一幕。 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此刻竟如春雪消融,缓缓浮现。 \"彤儿,那盘肉可否递来?\"柳如辰这一唤,惊散了顾奕眼中的迷蒙。 顾奕见两人在厨房中配合得当,自觉无处施力,便悄然退去。只是那脚步虽远,心思却仍萦绕在方才那一幕。 一炷香的工夫都未到,饭菜便已摆上了桌。案上菜香四溢,胡萝卜炒肉金黄诱人,菠菜清翠欲滴,山药排骨汤醇香浓郁,辣椒炒蛋更是红艳夺目。这些看似平常的菜色,却是柳如辰自幼便烂熟于心的手艺。 \"快尝尝。\"柳如辰期待地望向他人,\"虽是家常小菜,却也用了十分心思。\" 彤儿迫不及待夹起一筷辣椒炒蛋,入口便眉开眼笑:\"这蛋香中裹着辣意,当真绝妙!\"说着又转向顾奕道,\"顾护卫若是不耐辣,这胡萝卜炒肉倒是极好。\" 她自己也夹了片胡萝卜尝着,眼中满是惊喜:\"这胡萝卜的甜香与肉的鲜美相得益彰,如辰姐的手艺,当真了得!\" 看着众人吃得欢喜,柳如辰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温暖的厨房,空气中飘着同样的香气。 秋霜与柳如辰也纷纷动筷,一时间饭香四溢,满室温暖。几人边吃边笑,倒像极了寻常人家饭时光景。 顾奕夹起一片胡萝卜,才送入口中,便觉一股熟悉的滋味在舌尖绽开。他不觉睁大双眼,筷子在半空中顿住。 这味道,不仅是寻常的可口,更似是烙印在魂魄深处的回忆。仿佛前世今生,他已尝过千百遍。 他又夹了一箸送入口中,任那熟悉的滋味在唇齿间流连。那些深埋心底的记忆,此刻竟如春水解冻,几欲破土而出。 彤儿见他这般模样,眼中含笑,转头望向柳如辰道:\"如辰姐你瞧,顾护卫这般专注,想必是极喜欢这道胡萝卜炒肉了。\" 那一刻,顾奕抬眸望向柳如辰的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来。 第103章 弟弟? 彤儿看着满桌佳肴,只觉得这一顿饭吃得甚是畅快,竟比往常多用了一碗香软米饭。她放下象牙筷,不经意间一声饱嗝脱口而出,惹得满座皆笑。 红霞悄然攀上她的面颊,娇羞道:\"如辰姐姐这一手好厨艺,不知从何处习得?彤儿都要吃撑了呢!\" 柳如辰面带疲色,却是甜蜜的倦意。她轻揉着因笑意而酸软的脸庞,柔声道:\"彤儿若是喜欢,便是日日做给你吃又何妨?\" \"这如何使得?\"彤儿嗔道,\"若是再这般吃下去,岂不成了个小胖妞?那可如何是好?\" 秋霜眸中含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一旁的顾奕:\"小胖妞怕什么?自有人疼着呢。\" 柳如辰见状,也打趣道:\"我们阿彤早有良人在侧,何须担忧?况且这沁香斋的灶火,够你们姐妹俩吃一辈子的了。\" 彤儿听罢,面若红霞,娇嗔着起身:\"如辰姐姐,秋霜姐姐,你们就知道取笑我!\" 秋霜缓缓起身,裙摆带起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与彤儿一同收拾起案上杯盘狼藉。 柳如辰目光落在顾奕身上,却不知为何,眉心不觉蹙起一个”川\"字。那双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也染上了几分疑虑。 “顾奕?顾奕?\"她轻唤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晚膳可用得饱?\" 顾奕如从梦中惊醒,匆忙扯出一抹笑来,”菜色极好,已是饱了。\"说罢便起身帮衬起来,只是那动作间依稀可见几分心不在焉。 彤儿眼角余光瞥见顾奕神色恍惚,一时也有些担忧。正听着两人你来我往,不想前方一盆翠竹横亘,她端着瓷盘身子一歪,整个人便要向前栽去。 顾奕瞳孔一缩,几步之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疾步上前,长臂一揽便将那纤细腰身稳稳扶住。瓷盘脱手,\"砰\"的一声碎了满地,在这清冷的秋夜里格外清晰。 \"可有伤着?\"顾奕声音里难掩焦急,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泛起阵阵涟漪。 \"无碍的,无碍的!\"彤儿强撑着扯出一抹笑,纤纤玉指颤巍巍地去捡那满地狼藉。只是那过于刻意的从容,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柳如辰见状,绕过案几,轻拉住彤儿的手腕。\"彤儿,你去帮秋霜吧,这些碎片我来收拾便是。\"声音温柔似水,带着不容推拒的关切。 彤儿似是还未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眸中一片迷蒙,神思恍惚地应了声\"好\"。她下意识地拍了拍裙裾,便匆匆向厨房逃去,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柳如辰见顾奕目光追随着彤儿远去的背影,眼中尽是掩不住的担忧,不禁莞尔一笑,静静收拾起那满地的瓷片。 待彤儿身影没入厨房,顾奕这才收回目光,若无其事般踱到院门处,如往常一般守着这方天地。只是那微蹙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心中未散的心绪。 柳如辰立于院中,目光扫过满院的盆栽,眉心微蹙。\"这般杂乱,若是不好生整理,只怕彤儿和秋霜又要磕磕绊绊。\"话音未落,便已卷起袖子,开始动手收拾。 片刻功夫,院中光景已是焕然一新。两侧的盆栽或高或低,错落有致,圆桌周遭也空出一片天地,倒是颇有几分园林意境。 \"如此倒还像样。\"柳如辰轻拂衣袖,眸中满是笑意。 她正欲转身,却见角落里那株金桔树结果累累,枝头点点金黄,煞是好看。心下盘算着这些日子正好可用来做些精致糕点,便想着将这盆栽挪至显眼处。 柳如辰刚要唤顾奕来帮衬着搬动这尊大盆,转眸望去,却见他仍是晚膳时那般模样——眉头紧锁,目光散漫,似有千般心事压在眉间,久久不散。 \"顾奕,\"柳如辰缓步上前,声音轻柔,\"可是有什么心事?晚膳竟吃得如此心不在焉?\" 顾奕被这声音惊得一震,抬眸时眼中还带着几分茫然,\"我...我...\"欲言又止,眉间那抹困惑更深。 他垂首沉默片刻,复又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柳如辰:\"方才看柳老板下厨的身影,与我幼时梦中常见的景象竟是分毫不差。原以为是离散亲人太久,思念成疾,以致夜夜入梦。可我生母从未亲自掌勺,可这背影...这背影却熟悉得令我心头发颤。\" \"莫不是你姐姐为你做的?\"柳如辰轻声问道,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顾奕摇头,眉心蹙得更深:\"家中只有兄弟,虽有个堂姐,却也不曾为我下过厨。起初我以为是照顾我的嬷嬷,可方才那盘红萝伴肉入口,那熟悉的滋味便如潮水般涌来,记忆愈发清晰。\" 说到此处,他神色迷惘,\"只是那梦中的背影,着一件半截袖的裙装,个子也不高,像是个孩童模样...\" 柳如辰闻言,瞳孔骤然放大,声音微微发颤:\"那...那裙装可是黄底白点?\" \"正是!\"顾奕惊诧地望着她,\"柳老板如何知晓?\" 柳如辰只觉眼前模糊一片,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眼前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青年,竟是那个在炎夏时节,因一场车祸倒在血泊中的亲弟弟。 \"弟弟!\"她终是忍不住唤出这声呼唤,声音里饱含着十余年的思念与痛楚。 柳如辰这一声呼唤,仿佛惊雷炸响,顾奕只觉脑中轰然作响。他下意识抬手扶额,眉心紧蹙,似有无数碎片般的记忆在眼前闪烁,忽明忽暗。 霎时间,那些遗失的记忆如春潮般涌来。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眼前泪眼朦胧的女子,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渐渐与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小姑娘重叠。 \"如辰——\"那声\"姐\"字还未出口,却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陆渊立于月色之下,清冷的身影在院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柳如辰暗自平复了下翻涌的情绪,强扯出一抹笑意:\"陆渊,你今日来得晚了些,我今日可是做了满桌佳肴。\"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未散的哽咽。 \"竟让我错过了这般重要的一餐。\"陆渊缓步上前,目光落在柳如辰脸上。院门口的灯笼映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点点晶莹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烁。 第104章 书已经是那本书了! \"可是错过了什么好事?\"陆渊唇角含笑,眸光却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没什么大事。\"柳如辰慌忙掩饰,眼角余光瞥向顾奕,\"不过是今日做了些拿手好菜,大伙儿都说好。可惜你来迟了,错过了这顿。\"说这话时,她刻意放缓了语调,想藏住方才的激动。 \"顾奕吃了都说好!\"她故作轻松地用手肘轻推了下顾奕,眸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这个举动在往日再是寻常不过,此刻却显得格外亲昵。 \"柳老板的手艺确实精妙,一顿饭吃得人念念不忘。\"顾奕应声道,只是那声\"柳老板\"却比往日多了几分生疏,仿佛是在刻意遮掩什么。 陆渊静立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那些细微的动作、转瞬即逝的眼神交汇,无一不被他尽收眼底。他眸中闪过一丝深思,却未道破。 柳如辰看着陆渊一身风尘仆仆,伸手轻拂去他肩上的落叶,眸中满是关切:\"陆渊,你可用过晚膳了?\" \"路上随意吃了个包子,算是填了填肚子。\"陆渊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却又掺杂着一丝难掩的愉悦。 \"这哪里成?厨房还有菜,我这就去给你热些。\"柳如辰闻言蹙眉,转身便要往厨房去,裙摆带起一阵清风。 陆渊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绸缎,”今日不必麻烦了,改日再尝你的手艺。\" \"那...至少吃些沁香斋的糕点垫垫肚子?\"柳如辰回眸,眼中满是担忧。 \"好。\"陆渊轻应一声,眸中突然绽放出一抹亮色,\"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学士已然应允任念白与江白石的婚事,两人定在十日后的良辰吉日完婚。\" \"当真?\"柳如辰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素手一拍,整个人欢喜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这可真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得好生准备贺礼才是!\"她欢欣雀跃,莲足轻点,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欣喜。 “且慢!\"柳如辰蓦地停下欢喜的动作,玉指掐算着日子,\"十日?如何这般仓促?我连准备贺礼的时日都不够了。\"眉眼间染上几分焦急。 陆渊望着她这般模样,不由莞尔:”你的心意到便是了。这桩婚事能成,多亏你从中斡旋,任念白心里都记着。哪里还会在意这些虚礼。\" “这如何使得!\"柳如辰素手交叠于胸前,神色认真,\"任念白是我在这京城为数不多的知己,于女子而言,婚嫁大事一生只此一回,岂能草草了之?\" “罢了罢了。\"陆渊轻叹一声,却带着宠溺的笑意,\"以你的心思,任念白定会喜欢得紧。\" 柳如辰微微侧首,明眸流转,陷入沉思:\"这贺礼倒要好生琢磨琢磨......\"声音渐低,已是沉浸在思虑之中。 和煦的春光洒落庭院,游廊交错,假山点缀其间。朱红的绸缎与灯笼映得满院生辉,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喜气。婢女们来去匆匆,为即将到来的新郎忙碌准备着。 内室檀香袅绕,任念白这位新嫁娘端坐镜前。嬷嬷眉头微蹙,指点着丫鬟们:\"这冠可是万金之物,莫要出了差错。\"那紫金冠上的兽纹在烛光下流转生辉。 丫鬟们屏气凝神,指尖微颤,生怕碰坏了这价值连城的金冠。 \"念白生得倾城之姿,便是将这金冠倒戴,也是绝色。\"柳如辰打趣道,眸中含笑。 此言一出,满室生春。任念白眉眼舒展,嗔道:\"如辰姐姐就爱打趣我。\"眸中却闪着喜悦的光芒。 柳如辰见任念白眉目渐展,素手轻取一方描金锦盒,纤指拈出。此盒雕工精妙,盒身饰以缠枝花纹,衬得那锦缎愈发生辉。 \"特意为你与江公子所制,愿此物寄托我诚挚祝福。\"柳如辰眸中含笑,将锦盒递至任念白面前。 任念白接过锦盒,玉指轻启:但见一双筷饰巧夺天工,以上等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晶莹若秋水凝脂,触之生温。每一枚皆雕作古琴之形,纹理毕现,连那琴弦凹痕亦纤毫毕具,竟是能见丝丝纹路。 那琴身之上,流云缭绕,暗刻\"琴瑟和鸣\"四字于其中。光影流转之际,云纹似火,与玉质相映成趣。一颗极小的红玛瑙珠点缀琴尾,恰似琴钮,灵动非常。 这对筷饰虽同出一手,却各具神韵。一面凤舞九天,羽翎纤致,欲破云而出;一面蛟龙戏水,鳞甲玲珑,似腾云而起。龙凤相对,寓意天作之合。 \"望你与江公子,执此筷同饮共食之时,如琴瑟之和。愿你二人,岁岁长相守。\"柳如辰看着任念白抚玩着礼物,轻声说道。 任念白凤目含泪,望向柳如辰:\"若非如辰,我与白石怎得相守?今又得此珍赐,我心中...\"话未说完,已是哽咽。 \"你我情谊,何须言谢?\"柳如辰执其素手,指尖相触,温暖传递,\"但愿你此去,再无忧愁,永享安乐。\" 任念白轻抿朱唇,微阖凤目,默默颔首。那一刻,满室无言,唯有情谊在心。 堂内喜乐高奏,嬷嬷见时辰将至,忙催促道:\"快取却扇来,新娘该启程了!\" 一时间,嬷嬷领着众婢女,簇拥着任念白出得府来。但见学士府门前,早有迎亲队伍伫立,江白石一身喜服,玉冠束发,神采奕奕,正翘首以盼。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行至江府。堂上高座,端坐着两府尊长,大学士夫妇与江氏父母皆是欣慰满面。堂下,一对新人并肩而立,眉目传情,眸中俱是难掩的笑意。 柳如辰与陆渊立于堂侧,与众亲朋共观这大喜之景。柳如辰望着堂中人,不觉思绪翩飞。记得当初与任念白初识,闲话心上人时,谁料今日竟已修成正果。世事无常,却也有情有意。 \"待到你我大婚之日,也当如此排场才是。\"陆渊忽开口道。 柳如辰闻言,面若朝霞,嗔道:\"何时说过婚事了!\"语气娇嗔,却又暗含欢喜。 陆渊但笑不语,双臂环抱胸前,唇角微扬,继续注视堂中盛景。那眼神深邃,似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月上柳梢,盼顾轩已是灯火阑珊。柳如辰步入院中,见彤儿秋霜为了明日沁香斋开张,早已歇息。 她独坐床畔,陆渊今日那番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心头百转千回,思绪纷乱如麻。她清楚自己并非这方天地中人,却又对陆渊情根深种,难以自拔。若是真有归去之日... 突然间,她神色一凛,似是想起什么要紧事。起身疾步至书案前,翻找良久,终于寻得那本再熟悉不过的鹿皮书。然而当她定睛细看,不禁愕然:书皮上最后一字\"贪\"已然显现,那图案竟是完整无缺了。 记得初至此方天地时,她日日思索归途,绞尽心思只盼能寻得回去的法门。可如今手握鹿皮书,竟是暗暗期望那图案尚未完全。这一刻,她方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在这方天地中生出了留恋之意。 柳如辰独倚窗前,月光如水,洒落一地银辉。她抚着鹿皮书,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喜该忧。那书皮上的\"贪\"字在月色下若隐若现,仿佛在映照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第105章 心里的选择 柳如辰一夜未睡,清露未散。她立于井边,怀抱鹿皮书,凝视那与她来时所见之花坛别无二致的图案,心中思绪万千。书页在晨风中轻轻翻动,宛如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如辰?可是有心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惊散了她的思绪。回首望去,但见陆渊玉立于晨光中,清俊如画。柳如辰心头一暖,想来每每自己迷茫之际,总能遇见他,仿佛上天注定般。 \"无事,只是起得早,出来走走。\"她强扯出一抹笑容,欲盖弥彰。 陆渊目光落在她怀中的鹿皮书上,唇角含笑:\"看来你当真对西夏文字甚是着迷,待我再为你寻些来。\" 柳如辰闻言,不觉心中一痛。这哪里是什么西夏文字,分明是她归去的契机,亦或是...留下的羁绊。她轻轻摇头,声若蚊蝇:\"这一本,便已足够。\" 话音未落,晨风拂过,带起她裙角轻扬。那一刻,她望着陆渊清雅如玉的面容,心中却是翻涌不已。这一本鹿皮书,承载的不仅是两个世界的联系,更是她难以割舍的情愫。 晨露未干,竹林笼雾。柳如辰见陆渊衣袍下摆沾了露水,衣裳微湿,不禁关切道:\"今日为何这般早起?可是有要事?\" \"今日不是你筹备的荷花灯会么?\"陆渊眸光流转,\"我想着早些处理完公务,晚上也好随你赏灯。\"说这话时,他眉眼如月,神情中尽是掩不住的欢喜。 见他如此期待,柳如辰心头一暖,不觉也染上了笑意:\"那我也早些料理完御膳房的事务,好好带你看看我精心筹划的灯会。\" \"那...卯时,我在虹桥等你?\"陆渊目光灼灼,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与试探。 柳如辰轻轻颔首,杏眸含笑:\"嗯。\" 那一瞬,晨光穿透薄雾,洒落在两人身上,竹影斑驳,恍若天意。那一声轻轻的\"嗯\"字,仿佛承载着无限柔情,在这清晨的竹林间久久回荡。 御膳房内,炉火熊熊。柳如辰凝望着跳动的火苗,等待着小公主的晚膳。然而她的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何方,连那炉火渐渐微弱也未曾察觉。 冬烟见状,默默蹲下身来,往炉中添了一把柴火。火苗顿时蹿高,将整个灶台映得通红。她拍去手上木屑,凑近那出神的柳典膳,轻声问道:\"柳典膳,可是有心事?\" 柳如辰这才从思绪中惊醒,恍若方才的走神被人看穿,面上微红:\"无事,不过是有些杂事萦绕心头罢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似有千钧重担。炉火映照下,她的侧脸若隐若现,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冬烟见她如此,欲言又止,只得继续守着炉火,任由沉默在御膳房内蔓延。 冬烟看着柳如辰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免担忧,轻声道:\"今日见你恍惚了一整日,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柳如辰闻言,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并非什么棘手之事,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如何与冬烟言说那两个世界间的纠葛?那归去与留存的抉择?思及此,只得轻轻摇头,\"不过些许琐事,你不必挂心。\" 冬烟见柳如辰不愿吐露心事,也不敢再多加询问,只轻应了一声\"哦\",便住了口。空气中顿时只余下炉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与那无言的担忧。 炉火映照下,柳如辰的侧脸忽明忽暗,仿佛也在映照着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那些无法说出口的心事,终究只能埋在心底,任其发酵,任其煎熬。 柳如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边缘,眸中闪过一丝犹疑,终是轻叹一声,启唇道:\"冬烟,说来也怪,近来有一事萦绕心头,思虑良久却难下决断,这才惶惶然度过一日。\" 冬烟见柳如辰这般模样,眸光流转间露出几分狡黠,纤细的身子微微前倾:\"柳典膳这是怎么了?往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主子去哪儿了?奴婢伺候您这些时日,还从未见您这般举棋不定呢。\" 柳如辰望着眼前人儿调皮地比划着刀斩之势,眼中笑意渐浓,不自觉地扬起唇角:\"原来在你眼中,我竟是这般果决之人?\" 冬烟闻言,杏眼弯成了月牙儿,头也点得如捣蒜般:”可不是嘛!柳典膳向来主意正得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说来惭愧,这般果敢坚定的模样,倒是奴婢一直想要学着些的。\" 冬烟望着自家主子那般娇羞模样,眼中笑意更深:\"虽说奴婢不知是何事扰得柳典膳寝食难安,可奴婢瞧着,答案怕是早就藏在您心里了。\" 这一句话仿佛轻轻叩响了柳如辰心底某处沉寂已久的琴弦。她不自觉地陷入沉思:答案在心里?从前做事,不过是随心所欲,想到便做,这般任性妄为,竟也成了答案不成? 恍惚间,一个声音在心底轻轻问询:究竟是回去更让自己欢喜,还是留在这方天地?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同翻开的书页,在脑海中纷纷掠过:彤儿眉眼弯弯的笑靥如花,秋霜来回忙碌时裙摆翩跹的身影,顾奕倚在院门边看护时淡然出尘的模样,还有......还有那个从自己初到此处便一直护持着她,在最无助时如同星火般为她指明方向的陆渊。 不知何时起,这方天地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如同春日里抽枝展叶的新绿,悄然占据了心间最柔软的角落。似乎,早已难以割舍。 想及此处,柳如辰眸中迷雾尽散,终是找到了心之所向。她转向冬烟,眼中盈满笑意:\"冬烟,多谢你。我想,我已寻到了答案。\" 御膳房的差事方才告一段落,柳如辰便匆匆收拾妥当,玉足轻点,几乎是带着风儿往宫门外奔去。此刻心中只惦记着一事——她要去沁香斋取那个陆渊赠予的小算盘,那枚被她精心收在后厨柜子里的小物件,此刻竟比什么都要紧要。 夜色初上,沁香斋内一片寂静。为了即将到来的荷花灯会,铺子较往常早些歇业,唯余几缕昏黄的灯火在暮色中轻轻摇曳。 后厨之中,只闻得柳如辰翻找的细碎声响,伴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纤长的手指在柜中来回翻找,心中只想着快些寻到那枚小算盘,好去寻陆渊倾吐心意。这般焦灼,竟让她忽略了四周愈发压抑的气氛。 就在这一瞬,变故陡生。 一只手突地从身后探来,裹着毛巾的手掌狠狠捂住了她的檀口。那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却未料到柳如辰身手亦是不凡。她登时屏住气息,右手如灵蛇般向下,死死扣住那人握毛巾的手腕。与此同时,左臂已然扬起,蓄势待发,准备给身后之人来个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手肘即将触及身后之人腹部的刹那,一道劲风自颈后袭来。柳如辰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顿时漆黑一片,身体轻轻滑落在地。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伏击她的,竟不止一人。 第106章 逛花灯先热个身 柳如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自按捺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她微微抬眼,打量着这方寸之地,月色从窗棂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赵老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门外守卫漫不经心地闲话家常,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不过是叫把人带来罢了,也没说旁的。\"另一人答道,语气里尽是漫不经心。 \"砰——砰——\"远处突然绽开几朵烟花,绚烂的光影透过门缝流泻进来,将守卫的身影勾勒得清晰可见。一人倚在门框上,姿态慵懒;另一人歪着身子,百无聊赖地踱着步子。 柳如辰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被缚的手腕。她蹙眉思索片刻,随后极轻地用脚尖勾住鞋跟,将那双碍事的厚底鞋一点一点地褪下。 \"咱们要在这儿守到几时?外头花灯会正热闹着呢。\"一个守卫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向往。这话令柳如辰动作一顿,愈发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哪那么快,怕不是得守到明儿去。\"话音未落,便听得\"咔嚓咔嚓\"的脆响,竟是那人在嗑瓜子。 \"哎哟,你这从哪儿摸来的瓜子?分我点儿,我晚膳都没来得及用就被差遣来这儿了。\"另一人忙不迭地凑了过去。 柳如辰屏息凝神,趁着门外守卫放松警惕之际,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将被缚的双手自背后挪动。她小心翼翼地弯腰,让手腕从腰际滑过,终是将手挪至身前。这般动作虽不算太难,却也叫她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蹑手蹑脚地穿回方才脱下的鞋子,目光在昏暗的室内来回搜寻,想寻个锋利物什割断这该死的绳索。可这房中竟是一应尖锐之物都被收走,干干净净,不留半分可乘之机。 外头人声嘈杂,她借着透进来的微光,仔细搜寻了几圈,却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她索性在桌边落座,暗自思忖对策。 \"你怎的这般晚才送来?\"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询问声,吓得柳如辰猛地起身。不料裙角却被桌边一处参差的木刺挂住,扯出几根细丝。她连忙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外头的人。 \"可带了什么好物什来?\"又一人问道。 \"今晚可是有红烧肉呢!\"那人语气里难掩欢喜。 \"今儿个上巳节,老夫人心情好,赏了全府上下的!\" \"那便放在这儿吧。\"说话间,脚步声渐行渐远,终是消失在热闹的街市声中。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更添了几分烟火气。 趁着门外二人专心用膳之际,柳如辰屏息凝神,将绳索抵在桌边那处参差的木刺上,来回摩挲。她双手微微用力,绳索与木刺相磨,发出极轻的\"簌簌\"声,却被外头的人声掩去了。 寒冬腊月里,她额上却沁出了一层薄汗。磨了许久,绳索却只堪堪破了些许表皮。反倒是她的手腕,因不断摩擦已是一片嫣红,隐隐渗出血丝,阵阵刺痛。 正当她咬牙坚持之际,忽觉手腕一松。定睛细看,竟不是绳索被磨断,而是在反复的摩擦中,那死死勒住的绳结竟自行松脱了。 她轻轻揉着酸痛的手腕,活动了下几近麻木的手肘。深吸一口气,她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仿若踩在刀尖上。 \"砰——\"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那门外二人正捧着饭碗闲话,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碗\"哐当\"一声跌落在地,瓷片四溅。 两个守卫见柳如辰徒手而立,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 柳如辰唇角微勾,身形一闪,左手成拳,迅若惊雷般击中一人腹部。那人吃痛弓身,尚未来得及反击,她已是轻盈转身,玉足如闪电般扫向另一人膝弯。那人猝不及防,重重跪地,未及挣扎,便觉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另一守卫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柳如辰目光一冷,足尖轻挑食盒提手,借力一个旋身,食盒便如流星般砸中那人后脑。那人一声闷哼,扑倒在地,连连求饶道:\"柳老板饶命!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柳如辰冷笑一声,用手揪住他的发髻向上一提。\"说,赵老夫人意欲何为?\"声音清冷如寒冰。 \"啊呀!\"那人吃痛,五官都挤作一团,声声哀求:\"柳老板明鉴,小的当真是一无所知啊!\" 见问不出什么,柳如辰神色一凛,手掌如风般击向那人耳后要害。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人便面贴青石,再无声息。 柳如辰自那逼仄的巷弄中踱出,迎面便是那会仙酒楼巍峨的楼阁。\"难怪这般热闹。\"她轻声低喃,目光越过酒楼,望向远处高耸的潘楼。寻得御街方位,她提裙疾行,朝着汴河方向奔去。 \"也不知陆渊可还在那里?\"她蹙眉看着裙上沾染的尘迹,下意识地拍了拍,心头泛起一丝忐忑。 待得行至虹桥,柳如辰不由得驻足。但见汴河两岸,沁香斋的荷花灯争相绽放,五彩斑斓的光影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恍若天上银河坠入凡间。一盏盏精巧的荷花灯顺着水波轻轻摇曳,如天上繁星点点,照亮了整条河道。 她站在熙攘的人群中,眸光轻转,在来往的人潮中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可任凭她如何张望,那人的身影却似那河中月光一般,虚无缥缈,难以寻觅。 河畔上,众多女子皆是精心妆扮,或着锦绣华服,或戴珠翠钗环,莲步轻移间裙裾飘飘。她们携着荷花灯,将心愿轻轻放入河中,笑语嫣然,与岸边的喧嚣融为一体。那般景致,恍若画中。 望着这般景致,柳如辰不自觉抚上凌乱的发髻,轻叹道:\"或许他不在倒好,我这般模样,怕是难以体面地放一盏花灯了。\" 她缓步行至河畔,曲膝蹲下。点点灯火映照在粼粼波光之上,她借着这微弱的光芒,取出手帕沾了些许清凉的河水,轻轻拭去脸上沾染的尘埃。 正当她欲拧干手帕之时,眼前忽然浮现一盏精致的荷花灯,莹莹光晕映得她微微一怔。她顺着那修长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人玉树临风般立在灯火阑珊处。\"陆渊!你、你竟还在这里!\"她眸光晶亮,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如辰,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陆渊见她衣衫凌乱,发丝微乱,俊眉紧蹙,声音里满是担忧,\"可有受伤?\" \"无事的!\"柳如辰连忙摆手,眉眼弯弯,笑靥如花,\"不过是遇到些许意外,耽搁了些时辰。我还当你已经回去了呢!\"她笑得明媚纯真,宛若回到了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