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衣卫大佬的小甜心》 穿越过来就被退婚(求收藏) http://.biquxs.info/

天色渐晚,日落西斜之际。 季桃灼正对着自己的破院子发呆呢。 丫鬟文思就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夫人……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看着她喘不上气的急迫样子,季桃灼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点找我?夫人可说为了什么事?”季桃灼边说边起身系披风。 嫡母有吩咐,她这个穿越不到半个月的小庶女哪里敢怠慢。 文思赶紧在前面跑着带路:“奴婢也不知呢。” 季桃灼没再说话,跟着文思步履匆匆的过了抄手游廊,又跨过垂花门,这才到了正房。 她提起裙子微微行礼:“母亲安康,女儿来迟了。” 嫡母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季桃灼这才起身落座。 抬头就看到了她那美若天仙的嫡姐季曼音,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季桃灼心里一咯噔,盲猜一下,绝对不是啥好事。 季夫人清清嗓子:“桃灼啊,母亲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 季夫人停顿了下来,似乎有些难说出口。 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道:“甘家那边悔婚了,你父亲跟我都很气愤,但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跟你讲,这个婚事,你就当没有过吧。” 季桃灼闻言皱了皱眉头,婚事已经被退了,她还能讲什么? 只好开口附和道:“好的母亲,女儿知道了,女儿没有异议。” 季夫人看她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 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她也不需要解释太多。 “你莫要太伤心了,这事到底是他们不占理,母亲会额外补偿你的。” 季桃灼起身又行了个礼:“女儿都听母亲的,没什么事的话,那女儿先行告退了。” 季夫人摆了摆手,季桃灼打量了下她的神情,糟心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季曼音嘟着嘴娇憨的抱住母亲的胳膊。 “娘,这甘家太过分了吧,门都不登就退了婚事,也太欺负我们季家了吧?妹妹以后的婚事该怎么办啊。” 季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摇头道:“朝堂与后宅也是息息相关的,你父亲也很难做,总之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娘只希望你赶紧出嫁,平安喜乐就好。” 季曼音顿时红了脸:“娘!你又打趣女儿,女儿不依你了。” 说完就红着脸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季夫人脸上哀伤又无奈的神情。 而这边形影单只的季桃灼,也远没有她面上表现的那么冷静。 穿越而来没钱没貌没地位,现在还被人单方面退婚了,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就这样闷闷不乐的过了几天,这天晚上她饭还没吃上,就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扒拉两口米饭,季桃灼含糊不清道:“文思,外面咋了?这么大动静?” 文思也觉得外面的动静听的格外反常,赶紧跑出去刺探“军情”。 远远的看到成群结队的锦衣卫,飘着忽远忽近的火光,正以迅雷之势要展开搜查包围。 文思是听说过锦衣卫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的,顿时吓的火烧屁股一样的跑回来。 语无伦次的喊道:“小……小姐!!不好了,快跑啊!是锦衣卫……锦衣卫来了!” 哐当一声,手中的饭碗掉地了,摔得稀巴烂。 季桃灼一个鲤鱼打挺就蹦起来了,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饭,赶紧拉着文思往外跑。 听着外面纷杂沉重的脚步声,不断尖锐的哭声和喊声,季桃灼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遇上锦衣卫 http://.biquxs.info/

心脏急剧跳动不停的捶打着她的耳膜,她攒着文思的手也开始不停的冒汗。 压着紧张问道:“文思,我们该往哪儿跑啊?” “小……小姐……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文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甚至带上了哭声。 季桃灼掐了自己一把,此时越是慌张就越是要给自己定心神。 拉着文思就往偏僻的地方跑去,结果还没停下脚步就看到不远处有锦衣卫在搜查。 她赶紧扯着文思换了方向,猫着身子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眼看着锦衣卫就要到这边来了,季桃灼一时间慌不择路,拉着文思就躲进了就近的厢房。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藏好,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回头一看居然是季曼音,吓得季桃灼赶紧压低了声音。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季曼音惨白了脸:“有人想对我图谋不轨,我逃出来的。” 季桃灼心道坏了,大姐你能逃得过锦衣卫吗?我们怕不是要一起等死啊! 果然她还没来得及哀悼,厢房的门就猛的被人踹开了…… 来人是个身材高大,穿着青绿色锦绣服,长了张国字脸的锦衣卫。 看着瞪大了眼睛的季曼音,他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然后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呦,这不是季大小姐吗?你还想往哪里跑啊?”油嘴滑舌的腔调。 季曼音害怕的往后退,想也没想就抓住了季桃灼的手。 求助道:“桃灼,就是他,他想非礼我。” 季桃灼:…… “大姐,你是觉得我能打得过他吗?” 季曼音如同被吓坏的小兽一样:“对……对不起桃灼,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说着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掉到季桃灼手上。 那锦衣卫也知道时间紧迫,懒得跟她们废话,就要上前来抓季曼音。 季桃灼屏住呼吸反手一推…… 然后就将季曼音推到了那锦衣卫的怀中。 “不关我的事啊,你慢慢享受,可别连累无辜的我。” 那锦衣卫看了她一眼,有季曼音这个大美人在此,对她这种清汤寡水就没啥兴趣了。 估摸着她们两个弱女子也逃不出去。 这才得意一笑:“算你识相,要是敢坏我好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到那边蹲着去。” 季桃灼赶紧摆手,无视季曼音不可置信的眼神和求救,拉着文思就躲到了一边。 在季曼音的尖叫声中,男人迫不及待的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眼看着他注意力开始分散,季桃灼偷偷的站起身来。 悄咪咪的摸起架子上的花瓶,然后快步冲到前面,使出最大的力气,对着他脑袋就是狠狠的一下。 男人一时不察被她偷袭成功,立马想站起身来拔刀。 季桃灼喘着粗气,咬了咬牙,反手又猛的砸了几下,直砸的他头破血流。 一阵阵剧烈的眩晕和痛感袭来,男人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他的后脑勺一路流淌到了地上,他的手指弹动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季桃灼使劲喘着气,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因为太使劲胳膊和牙关都在颤抖。 “我……我杀人了?”她震惊的喃喃自语。 又看了看满是鲜血的花瓶,迟迟呆滞的说不出来话。 恶意满满的话 http://.biquxs.info/

“桃灼,桃灼妹妹,我好害怕啊,我以为你真的不管我。” 季曼音惊吓过度,扑过来就抱着她哭,这下子季桃灼总算回过神来了。 看着哭到身子颤抖的季曼音,一脸惊恐的文思,季桃灼意识到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她扔掉手里带血的花瓶,颤抖着手扶起季曼音。 ”大姐,我问你,我们到底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季曼音红着双眼,颓废的摇了摇头。 “锦衣卫来的很突然,娘说他们是来抄家的,叫人把我藏起来,可惜我还是被这个人发现了。丫鬟拖住了他,我才跑了出来。如今府里怕是没有出路了。” 闻言季桃灼松开了她,看了看满地狼藉,心中乱糟糟的。 伸出手去探了探那锦衣卫的鼻息,季桃灼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接着她又伸出手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逼迫着自己作出反应。 低声道:“大姐,别哭了,还有文思。快帮我把这个人的尸体藏起来,要是被人发现我们杀了锦衣卫,不管他官职大小,我们都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哦哦好,我们……我们……”季曼音还处于惊吓过度的状态。 季桃灼壮着胆,率先上前去,忍着恶心和害怕,很是吃力的架起男人的胳膊。 “大姐,文思,快点!把他拖到床下面去。” 三个人合力才把男人的尸体拖起来,季桃灼刚准备松口气。 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庞杂的脚步声,几个人顿时一个紧张松开了手,尸体砰的一声又掉到了地上。 季桃灼哆嗦着嘴唇,伸出手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眼睁睁的看着门被人一把推开。 绣春刀反射着火把的光,领头的锦衣卫约摸三十来岁,浑身透着凌冽的杀气。 他眼神凶狠的扫视过季桃灼三人,又看向地上混着血迹的尸体。 “你们杀了锦衣卫千户?谁干的?” 季桃灼吞咽了下口水,本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想法站了出来。 “是他要非礼我姐姐在先,小女子不过是失手罢了,难道锦衣卫就可以肆意凌辱女眷吗?” 领头的锦衣卫拔出绣春刀,上前去查看了那具尸体。 越看脸上越盖不住怒火,拿着绣春刀倏地指向季桃灼。 “巧舌如簧,谁借你们胆子敢杀锦衣卫的!来人,把她们带到前院去,把千户的尸体也一起抬过去。” 一声令下,锦衣卫就拔刀将她们团团围住,迫使着她们往外走。 那人目光不善的看着季桃灼:“走吧,季小姐,不知道一会你还能不能狡辩的出来。” 听着这恶意满满的话,季桃灼很想狠狠地瞪他一眼。 但是形势所迫只能做小伏低,被锦衣卫逼迫着跌跌撞撞的往前院去了。 季桃灼边擦着身上的血迹,边护着季曼音跟文思来到前院,一起跪在了地上。 看着锦衣卫一箱子接着一箱子的搬运东西。 衣衫不整的季曼音看的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仿佛季家往日的荣光也随之化为了虚无。 就在此时,院中众人听到了一阵马蹄的哒哒声,都不禁抬头向大门外看去。 等听到了一声嘹亮的马声嘶鸣后,远远的看到一个红衣男子动作利落又漂亮的翻马而下。 君子如玉,明玉如水 http://.biquxs.info/

不知道为什么,院中的锦衣卫一下子严整了起来,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干着各自的事。 气氛突然变得很严肃,搞得季桃灼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那红衣男子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冷漠,姿态却格外慵懒。 随手一甩就将缰绳交给了前去迎他的锦衣卫,无视手下的恭候,转身就直接进了季府。 季桃灼本来还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却突然感觉到季曼音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 她也不禁看了过去,一时间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男子非常年轻,穿着的是一身大红蟒袍,腰束玉带,佩着绣春刀。 脚着黑色玄纹靴,头发只束了髻别了根玉簪,却没有戴乌纱帽。 再加上他的容貌昳丽,眉眼像是画中人一般精致的不真实。 这样的穿着在这种场合显得正式却也有些怪异,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季桃灼只想到了一句话——鲜衣怒马少年。 脑海中一下子寂静无声,只看得君子如玉,明玉如水。 领头的锦衣卫一下子收了那副对待季桃灼时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步走过去低头拱手行礼。 “大人,您来了,属下有事要汇报。”态度格外恭敬。 季桃灼一个激灵就清醒了,暗骂自己,再惊艳的人也得自己有命看啊! 赶紧扯了扯季曼音:“别看了,快低头,命不要了!” 但还是没忍住好奇了一下,小声问道:“他是谁啊?” 季曼音有些失魂落魄的垂下头:“他是萧家嫡长孙,现任锦衣卫指挥使萧淮斐。” 季桃灼有点蒙圈,萧家,什么萧家?很厉害吗? 萧淮斐始终对周遭置若罔闻,他虽一言未发,却让人无法忽视他那种与生俱来,久居上位者的气势。 听了窦玉山的话,也只是淡漠的点了下头。 听他有事要汇报,这才面无表情的开口。 “窦玉山,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窦玉山丝毫不敢耽误:“大人,她们三人把李千户杀了,属下不知该怎么处理,大人您看?” 萧淮斐淡淡的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却没有流露出半点多余的情绪。 “带到前堂来。” 他的声音清冷的如同玉石之声,让人丝毫不敢靠近。 说完就转身去了前堂方向,窦玉山赶紧在后面示意。 “快,把她们三个人押过去。” 季曼音却突然有点反常,扭捏着不太配合。 季桃灼赶紧制止她,急道:“你做什么?” “桃灼,我……我不想在他面前这么丢人。” 季桃灼气的直咧嘴:“我的大美人!都什么时候了,家都要没了你还给我整什么儿女情长呢!” 季桃灼真是恨铁不成钢,不用想都知道又是什么美人暗恋世家公子的桥段。 窦玉山在旁边冷哼一声:“季小姐,我家大人要是等的不耐烦了,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季曼音又红了眼睛,期期艾艾的跟在了季桃灼身后。 等她们到了前堂,就看到萧淮斐斜靠着椅背,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个白玉瓷杯。 看到她们被人按着跪下,眼皮都没带抬一下的,丝毫不为所动。 “大人,人带来了。”窦玉山又行了个礼。 萧淮斐这才停下手中的瓷杯,淡漠道:“说吧,怎么回事。” 让她留下 http://.biquxs.info/

窦玉山赶紧接道:“大人,属下那会接到汇报,说李千户去抓逃跑了的季大小姐,却迟迟没有回来。” “属下这才带人去找,结果就发现她们三人居然杀了李千户,还准备藏尸匿迹。” “本官居然不知,北镇抚司竟然有这样的废物,能被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杀死。” 萧淮斐讲话不急不缓的,却听的窦玉山直冒冷汗。 “大人,定是她们有意勾引,李千户这才着了道。” 季桃灼本不想出声的,听了他颠倒黑白的话一下子就怒了。 “你怎么血口喷人啊,简直就是直男癌,明明是他要非礼我姐姐,我才不得已如此的!” 季桃灼到底是个现代人,不觉得名节比事实更重要。 但是季曼音难堪的快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季桃灼看她这个样子,一时间也有些不忍,只好停下话音。 “你说,人是你杀的?”萧淮斐凉凉开口。 季桃灼挺直了脊背:“大人,小女子只是出于自保失手而已。” 萧淮斐摩挲着白玉杯,淡淡道:“是吗,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季桃灼想着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简短的描述一下经过。 窦玉山听着她讲话心道糟了,果然就看到他家大人带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窦玉山。” “属下在!” “本官可曾吩咐了,北镇抚司锦衣卫出行任务的时候,不许骚扰女眷?” 萧淮斐微微坐直了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瓷杯。 “大人……许是他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见季大小姐生的貌美,所以才……” “哦?让你们来抄家,却满脑子想着杀烧奸掠,怎么,做的不是锦衣卫,而是外面的土匪?” 萧淮斐好整以暇的看着窦玉山,却不再开口。 窦玉山只觉得萧淮斐衣袍上的五爪白蟒衬的他脸色晦暗不明,气势逼人,看的窦玉山一时间有些气短。 “大人,他虽然坏了规矩,可也是个五品官员,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罪臣之女手里啊。” 季曼音顿时跪不住了,梨花带雨道:“什么罪臣之女,我爹怎么了?” 季桃灼知道她是关心则乱,赶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护到了身后。 倒是惹得萧淮斐冷睨了她一眼,吓得季桃灼赶紧低下了头。 “既然知道是规矩,就这般迫不及待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们看本官年少,根本没把本官放在眼里?” 窦玉山头皮发麻的听着自家上司一句句不带温度的质问,感觉自己是天灵盖都在颤抖。 “大人明察,属下怎敢有这种想法啊,大人的话就是规矩,他坏了规矩也是属下失职,属下回去后自愿挨军棍受罚。” “但是他身为锦衣卫千户,怎么能就这样窝囊的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啊大人。” 萧淮斐听后面色变冷,目光如冷箭一般的看着窦玉山。 “坏了本官的规矩,自然就是死不足惜,窦玉山,再多说一句,你这个位置就换人坐吧。” 窦玉山赶紧跪下表明态度:“属下知错,请大人恕罪。” “你先出去吧,至于她们。” 萧淮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三人,将手中的瓷杯轻轻一扔。 那白玉杯居然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季桃灼面前,打了几个旋发出“——叮”的一声。 “她留下,其他两人带出去。” 季曼音看了看季桃灼,又看了看萧淮斐,张了张嘴泪眼婆娑的向萧淮斐跪倒。 “萧公子,我妹妹年幼不懂事,我们也不是故意想杀他的,还请萧公子手下留情。” 萧淮斐闻言没有丝毫动容,只冷眼看向窦玉山。 “本官做什么决定还不容其他人置喙,窦玉山,你还在等什么?” 窦玉山只好麻利起身,面色不愉的将季曼音和文思押了出去。 一时间空荡荡的前堂就只剩下了萧淮斐和季桃灼两人,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郎有情妾有意? http://.biquxs.info/

“你是季家的什么人?” 萧淮斐又恢复了那种漫不加意的样子,也没看季桃灼,像是随意问了个问题一样。 季桃灼愣了一下,许是美色诱人心,突然就少了些许害怕。 “小女子季桃灼,季家庶女,排行第四。” “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利落的杀了一个人,这个本官倒是不稀奇,毕竟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他的话音停顿了一下,继而轻笑了一声。 “本官稀奇的是杀了人之后还能想着处理尸体,还能面无惧色的跟锦衣卫争辩。” “本官是该夸你有胆识呢,还是该将你关进诏狱好好调查一番呢?” 季桃灼突然就能理解窦玉山的那种冒冷汗的紧张了。 这个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在点上。 即便别人想不到她是穿越者,但是她一个罪臣之女杀死了一个锦衣卫…… 活罪暂且不考虑,怎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重中之重。 自己的生死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必须得给自己的动机找个站的住理的借口。 季桃灼依旧低着头,理了理思绪,装出了怯懦的声音。 “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小女子前些日子被人悔婚了,心里难过的很。” “大人应当知道,退婚对一个女子的名声损伤多大。小女子本就郁结在心,又碰上嫡姐被欺辱的事情。” “一时间悲上心头就……就失手杀了千户,但是小女子绝对不是故意所为,初衷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身为现代人,怎么也知道过失杀人比故意杀人的罪要轻啊。 季桃灼默默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自己的这番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但是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了,完全是垂死挣扎,全看他信不信吧。 萧淮斐垂下眼帘,唇角微勾,命令道:“抬起头来。” 季桃灼缓缓的发出一个? 要不是她对自己长相有“信心”,都要脑补一下霸道总裁爱上我了。 但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刹那间只觉得他的眼睛似有万千星辰一般的耀眼。 只是其中蕴含的幽深冷意让她狼狈的躲开了视线。 萧淮斐打量了一下她,不甚在意道:“你和你嫡姐的相貌差的有点远啊。” 明明是嘲讽的话,但是从他口中说出就像是很平静的阐述事实一样。 季桃灼扯扯嘴角,心道老娘好歹也是个清秀小佳人好吗!还需要你提醒我啥样! 一时恶向胆边生,反嘴道:“大人不是审案嘛,怎么还关心起小女子的容貌了,小女子是容貌寻常,但家姐生的国色天香的,还是说,大人看上家姐了?” 季桃灼眼睛咕溜溜一转,哎,对啊,她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现在家都被抄了,自己的命运还不知道得有多凄惨。 这人位高权重又长得跟个仙人似的,他要是看上季曼音了…… 那不正好郎有情妾有意的,顺手就能庇佑她们一下。 她也能暂时逃脱罪名,好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这里她赶紧抓着机会,陪笑道:“大人,想必您也看到了,小女子的姐姐贤良淑德,美若天仙。” “如今家姐无所依托,大人仁慈,不知大人能否庇护我们一时?” 给你一个选择 http://.biquxs.info/

她对季家本就没什么感情,自然很难把自己跟季家视为一体。 只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甚是巧妙,只要萧淮斐愿意,肯定立马就懂了。 想想多少人看季曼音眼睛都能看直了,哪个男的能保持得住?他萧淮斐自然也不例外! 谁料对方却突然笑了起来,宛如朗月入怀,光风霁月,带着说不出来的尊贵雅致。 就在季桃灼暗暗高兴,以为他就要答应的时候。 对方却一下子沉下了脸,又带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本官可是来抄家的,于你们而言,本官是仇人,你却想把你姐姐往她的仇人怀里推,季桃灼,你安的是什么心?” 那双色如墨玉的眼眸更是深邃凌厉得似乎能一下子穿透人心,把季桃灼吓得心肝一颤。 她想也没想就回道:“杀人偿命,当然是怕死啊!” 说完她就惊恐的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睛,天呐,她说了什么?! 萧淮斐站起身来,冷眼看着季桃灼:“怎么,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季桃灼咋舌,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想着外面还有虎视眈眈,一心想要她命的窦玉山,她只能想法自救。 “大人,怕死是人之常情吧,小女子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她还在绞尽脑汁想为自己多开解几句,可惜对方却是失了耐心。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把你姐姐推到本官这里,倒不如,你自荐枕席如何?” 要不是他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季桃灼都差点相信他说的是认真的了。 季桃灼偷偷观察了下他的神情,知道再说下去对方觉得无趣了,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她忍着害怕跪拜在地上,颤声道:“大人,小女子愚笨,不敢在大人面前卖弄玄虚,只求大人能给我指条生路。” 许久未得到回音,季桃灼大气都不敢出,也没敢抬头看。 就在她心跳如擂,万念俱灰的时候,对方却一撩衣袍蹲下来与她对视。 “想要活路是吗?本官准了,跟我来。” 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季桃灼却是呆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萧淮斐眉眼带着不耐,声音又冷了一个度:“还不快过来。” 季桃灼这才爬起身来,赶忙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个反悔就要杀了她。 跟着他又回到了前院,却意外地没看到季曼音她们。 她不禁有些担心:“大人……家姐她们?” “先管好你自己吧。” 想也是这个理,季桃灼只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也不知道萧淮斐到底要做什么。 萧淮斐径直走到那具盖了白布的尸体前,对季桃灼开口道:“把布掀起来。” 季桃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淮斐冷冷的看着她:“本官不想再说第二次。” 季桃灼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掀开了布。 看到已经僵硬沾满血迹的尸体还睁着眼睛,似乎在直勾勾的看着她,死不瞑目。 季桃灼忍着想要尖叫呕吐的冲动,拼命装出一副云清风淡的样子。 她下手的时候是情势所迫借着一股子蛮劲和狠劲,现在冷静下来哪里能不害怕。 所幸她的长袖掩盖住了她颤抖的手,努力的压下了自己的那份害怕。 低声问道:“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做我的人 http://.biquxs.info/

萧淮斐轻笑:“果然是好胆识。” 像是夸奖她一样,却突然话锋一转:“把他的伤口露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失手所为”。” 季桃灼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一瞬间都要停止流动了。 她这下懂了,对方从头到尾就没相信过她。 所说的话也不过是逗弄她,套她话。 一直冷眼旁观她的害怕,她的狡辩。 到现在觉得没了意思,才让她像个傻子一样暴露在众人面前,一句话就能定了她的死罪。 季桃灼动了动嘴唇,看着火光之下,萧淮斐随意接过属下奉上的玄色金鹤氅。 姿容清冷,衣摆随风飘动,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宛如天人。 她突然就看开了:“萧大人,我认罪,此事我一人承担。” 她不想再待在这个陌生的朝代了,也不想被关到诏狱遭受非人的折磨。 她杀了一个有官职在身的锦衣卫,承认也是死罪,不承认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死了就能回到现代…… 想到这里,她努力憋回眼中的泪意,走到萧淮斐的面前。 “还望萧大人高抬贵手,不要迁怒其他人。” 借着下跪的姿势,伸手去拔萧淮斐的绣春刀——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博一下能不能回现代。 抱着必死的决心,她拔了刀就要往脖子捅去。 一直没有动作的萧淮斐却突然出手打掉了她手中的刀,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季桃灼含着泪怔怔的看着他,下一刻,他就将手中的玄色金鹤氅披到了她身上。 带着淡漠的笑意一点一点地给她系带:“本官不是说了,给你留条活路,这么急着寻死做什么。” 季桃灼也顾不着身上有多脏,赶紧拿袖子擦了擦眼泪。 带着哭腔问道:“什……什么活路,你揭穿我不就是想要杀我吗?” 萧淮斐神情自若的一字一句道:“自然,这条活路就是——做本官的女人。你应还是不应?” 他的声音低沉又仿佛充满了蛊惑,让季桃灼窘迫的恨不得退后几步。 听着萧淮斐不带一丝暧昧语气,又意味深长的问话,脑子一下子就死机了。 眨巴眨巴红了的眼睛,怀疑人生道:“你不会看上我了?你在开玩笑吧?” 她觉得自己还没从死里逃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本官觉得你听清楚了,到底应还是不应?” 他的语气依旧不缓不慢的:“若是不应的话,就和你季家女眷一起去教坊司吧。” 萧淮斐的神情清冷却又气势逼人,强势的让季桃灼不敢出声拒绝。 季桃灼心道你这哪里是给选择,分明就是威逼利诱! 可恶,自己好像没理由拒绝,这简直就是救命稻草啊! 顿时就把脑袋点的像拨浪鼓,生怕他是在戏弄自己:“愿意愿意愿意,大人,别杀我,别说做小老婆了,做牛做马都可以!”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此时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只能暗骂一声自己好没骨气,紧紧的抓住这个救命稻草。 季桃灼觉得此时追问原因也不太合适,很识趣的闭了嘴,等着萧淮斐的吩咐。 萧淮斐不甚在意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挺上道的。 “本官还有事处理,让窦玉山送你回我府上吧。” 季桃灼看了看一直凶神恶煞盯着她的窦玉山,顿时就石化了。 装可怜求饶道:“咱能换个人吗?他那么凶……” 萧淮斐微微扬了下眉:“做我的人,第一要义就是不能胆小怯懦,你那会不是镇定的很,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季桃灼止住了泪意,这是要给她狐假虎威的机会? 吹枕头风 http://.biquxs.info/

“人家,人家害怕嘛。” 萧淮斐看了眼扔在地上的绣春刀,吩咐道:“把本官的绣春刀捡起来擦干净。” “哦哦好……” 神经还紧绷着的季桃灼赶紧弯腰捡刀。 第一感觉,真尼玛的重! 然后掏出自己的小手帕顺着刀锋一擦。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这绣春刀怎么这么锋利! “萧大人,我可能不太好。”颤抖的手,颤抖的心。 绣春刀又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萧淮斐这才看向她。 季桃灼正痛的吸气,握着手腕,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他。 帕子被笔直的划开一道口子,她的左手也被笔直的划开了一道口子。 笔直到血珠不断的掉落到她的裙子上,手掌的伤口几乎深可见肉。 萧淮斐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打了个手势,窦玉山就赶紧到跟前来了。 “大人。” “金疮药呢?拿来。” 窦玉山看了看季桃灼,有些不情愿的掏出随身的金疮药,递给了萧淮斐。 萧淮斐撩了衣袍半蹲下来,看了看她手掌的情况,蹙了蹙眉。 揭开塞子,毫不怜香惜玉的将金疮药倒到了季桃灼的手上,痛的季桃灼猛的一嗖气。 萧淮斐还是冷眉冷眼的,似乎还带了点嫌弃的开口道:“怎么这么笨,本官现在有点后悔了,怕不是我看走眼了。” 季桃灼扯扯嘴角,反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现在反悔了也概不退货。” 萧淮斐看了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嗤笑了一声:“那你可是说错了,本官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完毫无留恋的起身,垂眸摘下刀鞘,连着金疮药一起扔给了窦玉山。 “窦玉山,送她回我府上,叫允安给她找个医女处理下伤口,本官还有事处理。” 说完都不给季桃灼反应的时间,转身就离开了季府。 看着对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季桃灼坐在地上风中流泪了。 再看看脸色黑的像门神一样的窦玉山。 她不禁小声哀嚎:“这是什么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王八蛋啊!你给我回来!” 习武之人的耳力可想而知,窦玉山立马就听到了她嘀咕。 横眉怒视着季桃灼:“你居然敢对大人不敬?” 季桃灼本来不想跟他呛的,毕竟自己为了自保杀了对方的属下,到底还是理亏。 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咄咄逼人,想治她于死地,那就别怪她不给面子了。 她忍着痛反唇相讥道:“窦大人就算再生气,那禽兽也已经死了,你家大人也不追究我的罪责了,窦大人还在气什么呢?有什么意义吗?” 窦玉山闻言捏紧了刀鞘,似乎在努力忍耐着季桃灼的挑衅。 季桃灼还忍着痛呢,没心情跟他在这里磨洋工:“窦大人,我如今可是你家大人官方认证的小老婆,你再这个样子,小女子以后就要吹枕头风给你穿小鞋了哈。” 窦玉山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挤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季桃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知羞耻,直男癌也配说我。我今天晚上就开始吹枕头风你信不信!” “什么枕头风,本官倒是有些好奇?” 夫……夫君?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一下子僵住了身子,尴尬的不敢往后看。 狐狸想扬威,被老虎当场抓住是什么感觉?? 萧淮斐悄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带了浅笑:“本官想着还有点事没处理好就回来了一趟,却没成想听到了季小姐的这番豪言壮语。” 季桃灼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嗯……那个,这个……” “夫……夫,夫君?”她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下。 萧淮斐垂眸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季桃灼这才放下心来。 他却突然拿出了一卷细布,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又动作从容的给她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 季桃灼看着他那美得跟个仙人似的容颜,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别别扭扭的揪了揪自己的裙子。 “没有伤到骨头,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先回我府上。”萧淮斐说完放下她的手。 “窦玉山,抄家收尾的事交给别人,你随本官来,本官有事情要交代。” 说完转身就往府外走去,季桃灼赶忙跟了上去。 窦玉山的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青,然而再气也只能先把任务交接下去。 手下看到萧淮斐出来了,赶忙态度恭敬的将缰绳递了过去。 萧淮斐接过缰绳和马鞭,踩着马镫略一施力就身姿利落的翻上了马。 看着站在一边,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季桃灼。 他只能伸出手示意:“过来。” 季桃灼赶紧伸出没受伤的手,萧淮斐扯过她的手,顺势揽住她的腰,就将她抱到了马上。 季桃灼侧身坐到他怀里,一时间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耳尖忍不住有些发热。 萧淮斐似乎也不太适应的样子,扯了缰绳开口道:“坐好了,掉下去本官可不捞你。” 身下的马猛的蹬一下蹄子就在官道上跑了起来,听着耳边风擦过的呼啸声,季桃灼顿时觉得马似流星人似箭。 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凉,摸了摸身上的金鹤氅,季桃灼丝毫没感觉到冷。 这萧家公子居然这么细心周全,她心道。 跑了约摸一刻钟,萧淮斐勒停了马,顺势将季桃灼抱了下来。 季桃灼没敢看他,借着门口的灯笼看清面前府邸的碧瓦朱檐,门口肃穆的石狮子和守卫显得府邸庄严无比。 她突然有点紧张:“夫…夫君,该不会会见到你的家人吧?” 她虽然没什么阶级意识,但是也看过那么多电视剧。 萧淮斐这种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凤毛麟角,她这种身份不明的人会不会进去了就被人叉出来了? 萧淮斐慢悠悠的卷了马鞭,不紧不慢道:“怎么?怕了?” 季桃灼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不怕,一切有夫君呢对不对?” 佛曰: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她一定要做个好命的女人! “你倒是机灵,走吧,这是我的私人府邸,没有其他人管你,不必紧张。” 门口的守卫早就打开了大门,萧淮斐正准备进去,窦玉山就已经赶来了。 他“吁——”的一声勒停了马,翻身下马对萧淮斐行礼道:“大人,属下来迟了。” 萧淮斐瞥了他一眼:“来得不迟,进来吧。” 成了他的未婚妻 http://.biquxs.info/

先是过了挑高的门厅,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在灯光下显得雍容华贵。 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地上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穿过穿堂往东走,仪门内的大院落,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显得四通八达,还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 什么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应有尽有。 季桃灼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被炫富到窒息。 这可比普普通通没什么看头的季家气派多了,有钱人的快乐,我好恨! 等跟着萧淮斐进了书房,季桃灼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坐的像个乖乖宝宝一样。 这时候一个身着碧色衣袍,眉清目秀的男子出现了。 萧淮斐坐到主位上,面色微暖:“允安来的正好,本官有事情要吩咐。” 允安微笑的暖如四月春风:“公子,我已经让膳房准备晚膳了,您忙完就可以用膳了。” 说完对窦玉山和季桃灼点头示意,即便对方没见过季桃灼,却一点异样的神情都没有。 季桃灼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惊讶,也许,这,就是高级助理的素质吧。 萧淮斐看着他二人落了座,这才开口:“本官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办。” 说着看向季桃灼,微哂:“本官与季家庶小姐季桃灼曾意外相识互生好感,碍于年少且季小姐听从父母之命与他人定下婚约,我二人再无关系。” “今日本官去抄家,意外见到季小姐,季家如今危难之际,再次重逢,我二人心意不改,本官便将季小姐护到身边,从今天起她便是我萧淮斐的未婚妻。” 他慵懒的略微侧身靠着椅背,接着开口道:“这个故事,本官要你们几天内给我传遍京师。” 话音一落,季桃灼目瞪口呆,窦玉山面色僵裂,唯有允安依旧是那个笑意满满的样子。 要不是他跟个朗诵课文一样毫无感情,没有起伏。 季桃灼都要信了他的邪,以为自己以前真的跟他有什么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狗血故事。 窦玉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本以为自家大人最多是暂时性瞎眼看上季桃灼。 没想到对方直接给季桃灼拉上了未婚妻的位置,他多希望自己现在没有长耳朵。 他斟酌着开口:“大人,属下斗胆,若您要从季家挑,属下觉得,或许季曼音更适合……” 虽然搞不懂他家大人在想什么,但是挑也得挑个漂亮的,而不是季桃灼这个眼中钉。 季桃灼听的这叫一个难受,气的磨磨牙,在一旁偷偷用眼刀子戳窦玉山。 萧淮斐眯了下眼睛,语气不善道:“窦玉山,是本官挑未婚妻还是你挑未婚妻?” 窦玉山心下一凛,想反驳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 允安笑着接道:“属下知晓了,公子请放心,不出三天就能办妥。”明显在打圆场。 窦玉山也只能麻木的重复同样的话:“属下听命。” “那么。”萧淮斐侧了侧头:“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的第二个主子,窦玉山!” “属下在。” “该怎么行礼不需要本官教你吧。”萧淮斐眯着眼睛看着他,话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窦玉山知道自家主子有些恼了自己。 为了一个犯了错且已经死掉的千户,而去得罪自家主子亲口承认的“未婚妻”,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只能起身走到季桃灼面前,倒是把季桃灼吓了一跳。 窦玉山干脆利落的单膝跪下,低头朝季桃灼拱手行礼,郑重道:“属下见过萧夫人。” 季桃灼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跟着大佬有肉吃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惊的一口气还没喘过来,那边允安也站起来朝她拱手行礼。 “以后您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若有什么吩咐,还请您尽管开口。” 允安的脸上依旧挂满了笑意,态度绝舒服的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季桃灼瞪大了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免……免礼。” 呜呜呜,这阵势,她扛不住啊。 窦玉山这才起身,拂了拂袖子,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正常,显然不敢再对季桃灼有什么不敬。 萧淮斐勾唇轻笑:“行了,窦玉山可以回去了,允安去看看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窦玉山闻言朝他跟季桃灼行了个礼,转身就推门离开了。 允安紧随其后,临走前还饱含深意的看了季桃灼一眼,许是还没摸清楚八卦内幕。 他二人一走,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季桃灼突然感觉到有些紧张了,怎么又是这熟悉的场景? 不过在季家那会,她是阶下囚,而他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 这才几个时辰,他红口白牙这么一磕,他俩就成了未婚夫妻。 这魔幻的发展,她跟谁说理去。 还是萧淮斐率先打破了沉默:“知道你现在满肚子疑惑,走吧,用完晚膳,本官心情好了就告诉你。” 季桃灼心里白了他一眼,德行! 接着又点点头,自己确实很饿了,是那种满肚子疑惑都填不饱的饿。 她跟在萧淮斐的后面,漫步走过穿山游廊,借着月光和暖人的烛光。 看着开在早春二月的群梅冲寒怒放,红蕾碧萼缀满枝头,冷香扑鼻,沁人心脾。 她欣赏着欣赏着就不禁有些走神,直到听到了允安的声音。 “公子,夫人,晚膳已经备好了。” 季桃灼这才回过神来,自动屏蔽了那个“夫人”,跟着萧淮斐进去,自己单手解了身上的金鹤氅。 还没解完带子,就有在一旁侯着的侍女柔声开口:“夫人您请坐,这交给奴婢就好。”说着还给季桃灼递上了个紫金浮雕手炉。 季桃灼心里有点惊讶,世家大族连下人都这么贴心会来事的吗? 面上装的淡定的让侍女帮她解下金鹤氅,这才接过手炉顺势落座。 桌上早就摆好了碗筷,没多会就有侍女端着紫檀木托盘依次进来了。 看菜摆好了,允安在旁边对萧淮斐说道:“公子,膳房今天做了笋鸡脯,烧香菇,烹河豚,还有一捻珍。” 侍女接着又奉上了鎏金铜匜,萧淮斐“嗯”了一声,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仔细的清洗了一下。 又用帕子擦干净了手,端起青瓷茶盏品了一口茶,一番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格外的赏心悦目。 季桃灼看了看同样端着鎏金铜匜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女,学着萧淮斐的样子,也细细的洗了自己没受伤的右手,擦了一擦。 可恶!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好在似乎没人发现她的窘迫的。 允安又接着对季桃灼说道:“膳房暂时还不清楚夫人的口味,就先准备了如皋董糖跟带骨鲍螺,想着夫人应该会喜甜食的。” 季桃灼吞了吞口水,不禁疑惑道:“为什么糕点会叫带骨鲍螺啊?” 簪缨世族贵公子 http://.biquxs.info/

允安解释道:“牛乳和蔗浆霜烤制的奶味酥酪点心,因为外面有硬壳,看上去活像鲍鱼,故而得名“带骨鲍螺”。” “口感沃肺融心,是难得的佳品,夫人尝了便知。” 季桃灼只觉得允安面面俱到,忍不住赞了一声:“好神奇,看着就很美味。” 眼看着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没等萧淮斐吩咐,允安就笑眯眯的开口:“公子和夫人请用膳,属下先告退了。” 说完就带着侍女们退下去了,还不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许是看季桃灼确实是饿坏了,萧淮斐手执象牙箸,夹起河豚丝放到了季桃灼的碗里:“吃吧。” 季桃灼感动的点了点头,和着米饭吃了一口,河豚丝质地脆嫩,口味鲜香。 瞬间幸福感爆棚:“得夫如此,妻复何求啊!夫君,你真好。” 果然跟着大佬有肉吃,她一定要把嘴甜这点贯彻到底! “看来你除了容易满足之外,还喜欢乱用句子。”萧淮斐似乎被她逗趣到了,唇角微勾也带了笑意。 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两人安静的吃着饭,气氛倒是格外和谐。 季桃灼一顿狼吞虎咽的,终于填饱了自己的小肚皮。 再抬起头看看吃的慢条斯理的萧淮斐,动作格外优雅。 季桃灼顿时感觉又有点囧了,这么一对比,自己果然是个乡下土包子,吃没吃相。 她边吃着甜食,边看着萧淮斐,顺道感慨一下,美人就是美人,吃个饭都这么让人悦目怡心。 不过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世家公子的贵气和典雅,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是锦衣卫指挥使。 也许是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被季桃灼这么盯着看,萧淮斐却依旧丝毫没有受她的影响。 直到放下碗筷,拿起干净的帕子擦拭着嘴,才开口问道:“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看我的“未婚夫”这么秀色可餐,我在思考小女子到底何德何能,才能有你这样的人中龙凤做未婚夫呢?” 饭吃好了,自然就要问正事了。 见她如此挂念这个事,萧淮斐也懒得跟她兜圈子:“我萧家如何,即便你养在深闺,也该知晓一二吧。” 季桃灼默默地嗦了口糖,不,我不知道。 但是为了让萧淮斐说下去,只能装作附和的点了点头。 “身为萧家嫡长孙,又到了适婚的年纪,他们都想拿本官的婚事做文章,就连皇帝也不例外,可惜,本官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不,不是,怎么扯到了皇帝陛下啊。”季桃灼顿时就觉得糖有点齁嗓子了。 萧淮斐闻言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养在深闺还把你的脑子养傻了吗?” 季桃灼缩了缩脖子,反驳道:“我一个小庶女,当然害怕跟皇家有关的事情啊,不是有句话叫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嘛。” “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强藩起兵夺权篡位,你以为,没有我萧家的默许,他能坐的上这个位置?” 萧淮斐端起茶盏轻抿了口茶,眉眼之间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倨傲。 季桃灼手中的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一个世家,居然能强大到干涉皇权交替。 这萧家,究竟是什么庞然大物? 陪他演戏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的脑子转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她穿越来的大燕王朝,是一个不存在于历史长河里的朝代,所以她对这里一无所知。 新帝谋权篡位,那她家被抄到底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那我季家被抄,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决定直截了当的开问。 “新帝登基后就废了幼帝,你季家依附于幼帝母族,你说,陛下会放过你们吗?” 季桃灼瞬间就懂了,果然是站错了队。 怪不得她这个清秀小佳人的马甲还没套好,这季家的船就被人凿沉了。 “那既然萧家都这么权势通天了,那你的婚事为何还会被别人拿捏?”这根本说不通啊。 萧淮斐的面色微冷:“世家与皇权的制衡之道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他们想拿借此拿捏我一二,我又岂能如他们的意。” 季桃灼莫名的想起了历史上那个有名的权臣霍光,权势通天到按他的心意换了几个皇帝。 可惜最后还是落得个满门覆灭,不得善终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点害怕了,问出了关键问题:“那夫君为何会选我做你的未婚妻啊?” 完蛋了完蛋了,要是皇帝把萧家整倒了,她岂不是也得跟着被咔嚓。 萧淮斐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莞尔一笑:“本官需要一个未婚妻,而你刚好出现,本官对你一见钟情,这个理由满意吗?” 季桃灼抽了抽嘴角,摇头道:“要一见钟情,你也该是钟情我大姐才对。” “你们姑娘家的不就是喜欢这种话本子中的桥段。”萧淮斐有意逗趣她。 许是氛围挺好,他的心情也挺好,一时间话也多了起来。 “本官无意娶亲,名门贵女对我来说过于麻烦,小门小户又上不了台面,而你,一个罪臣之女,身份正合适,又出现的正是时候。” “至于为何是你而不是你嫡姐,这种美人总是过于自视甚高,喜欢搞什么风花雪月,本官还是喜欢你这种。” 他带着笑意打量了一下季桃灼:“长得一般,但是脑子好使,懂得见好就收的人。” 季桃灼:……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全家,谢谢您慧眼识珠。”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哎,不对啊,我爹是个三品官员,锦衣卫指挥使也是正三品,那也不差什么嘛。” “和本官是同一官品,就可以和本官平起平坐了吗?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他声音平缓好听,说出口的话却是透着淡漠不屑。 季桃灼又默默地吃起了糖,忘记了人家强大的背景家世了,果然会投胎就是不一样。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萧淮斐却突然问她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是不是觉得,本官身为萧家嫡长孙,却成为了帝王的鹰爪,很是奇怪可笑?” 季桃灼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是这个道理,萧家家大业大的,你怎么会去做锦衣卫?” 帝王的鹰犬,手染鲜血,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个出自于簪缨世族的贵公子该做的。 “自然是被人算计了,如今又想借着本官的婚事来算计第二次,只可惜,世间没有这么好的事。” 季桃灼听后眉头紧锁:“那你要我做什么?” 萧淮斐冲她展颜一笑,带着蛊惑人心的美感:“本官要你,陪我演戏。” “什么?!!” 我非君子,你非佳人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是没料到他会抛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萧淮斐却是放下了茶盏,换上了冷漠严谨的态度:“做好萧夫人这个角色,本官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他突然冷了脸,搞得季桃灼一时有些紧张,往后坐了坐这才偷偷瞄了他两眼。 “可是我做不来主母这种工作……啊不,鄙人能力不够,揽不了这活啊……再说了,人家,人家还没做好跟未来婆婆见面的准备嘛,夫君你好讨厌~” 季桃灼说着说着就装作娇羞的低下头,内心实则有些惴惴不安。 开什么玩笑,古代主母这种位置是谁都能做的嘛?她顶多就会算个账,还是那种真算盘都没接触过的主。 然后让她这种战五渣去服侍婆婆,接待官员女眷,跟大家族里的人勾心斗角?? 臣妾做不到啊! 萧淮斐冷淡的斜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孬。 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有什么难的,飞扬跋扈会不会?恃宠而骄会不会?只要你在底线之内,有本官给你撑腰,怕什么。” “至于母亲她们,你在我府里,无须和他们接触,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若是有不长眼的,本官未婚妻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你还回去不就是了。” 季桃灼一听顿时乐的喜出望外:“还有这种好事?” 有吃有喝有貌美“未婚夫”,不用侍奉婆婆参与宅斗,还能在京师横着走路? 这哪儿是天上掉馅饼啊,这是中了六合彩吧! “那……那你不会把我养肥了就杀掉吧?”季桃灼小心翼翼的问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肯定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天底下哪里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看着她捏着衣领,圆溜溜的眼睛不停眨巴看着他的防备姿态。 萧淮斐有些忍俊不禁:“你我二人不是真的成婚,到底对你名声有影响,本官向来不吝啬奖赏,何况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宠着是应该的,无须多虑。” 季桃灼不是那种一哄就信了的傻子,但是初来乍到只能按耐住自己那颗躁动且狂热的心。 她缓慢的伸出一根手指,挤出了一个自以为可爱极了的笑容问道:“我负责跟您扮演恩爱夫妻,您答应我一个条件是吗?” “嗯,你现在想。” “那……人家能不能提两个啊?” “再贪心一个都没了。” “别别别别别,夫君大人请容我思考片刻!”讨价还价失败,季桃灼赶紧见好就收。 她略微想了想,锦衣华服?珠宝首饰?不不不,成了萧夫人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至于提什么上天摘月捞星,下海与鱼遨游之类的荒唐要求,估计萧淮斐会把她打的满头是包。 思索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可以帮我保下季家吗?” 依她对历史的了解,估计她的便宜爹是必死无疑了,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这就得看萧淮斐的权势如何了。 萧淮斐看着她沉思了一下,开口道:“男丁必须斩杀,女眷改为流放,就去房陵吧,本官会安排妥当的,你无需担心。好了,具体的事以后再说吧,本官乏了,你也早做休息。” 说完也不等季桃灼回答,站起身就推门往外走。 季桃灼傻眼了,自己还没问完呢,这就下逐客令了? 她一想到要夜晚休息这个问题,顿时头皮一麻,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 “萧淮斐!你等下!”她在后面努力的喊道。 萧淮斐闻言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她。 无视外面侍女们诧异的眼神,她跑过去像做贼一样苟着脑袋挡在了他面前。 用手挡着嘴神神秘秘的小声道:“那个,话先说在前面哈,咱是正经人家,不陪睡的那种。” 萧淮斐似乎被噎到了一样,脸色有些微妙:“虽然我非君子,但你也不是佳人,占你便宜不如照镜子看自己,毕竟看你这么多眼的损失,看自己一眼就能弥补回来了。” 说完就嫌弃的直接将她拨到了一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桃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德行,有本事你自攻自受啊!” 夫君能帮我换下药吗? http://.biquxs.info/

最终季桃灼还是被允安领走了,对方带着她到了西边的厢房。 跟侍女交代了一番,这才对季桃灼介绍道:“夫人,从今日起这边就是您的主院了,您若想找公子,过了这个游廊,那边就是主子的卧房了。” 季桃灼赶紧点头道谢,允安真是个兢兢业业的好管家。 进屋后打量了下卧房,临窗贵妃椅上铺着猩红洋罽褥,正面设着大红靠背和引枕,秋香色绣花大条褥。 两边设一对梅花式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她微微咋舌,呜呜呜,好想偷几件回现代发财怎么破? 她正脑补着呢,侍女上前来柔声道:“夫人,您随奴婢来。” 季桃灼跟着她到了里间,才看到浴桶,热水,胰子毛巾什么的都一一备好了。 她不习惯别人伺候,挥手叫侍女退下了,自己这才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但是毕竟手上有伤口,没敢泡太久就起来了。 她正愁自己的脏衣服是没法再穿了,就看到屏风上居然备好了干净衣裳,她随手往身上一套,居然还挺合身。 她边系带子,边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屋里铺了毡毯,置了炭盆和“地龙”取暖,倒是一点都不冷。 看到侯在外面的侍女,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的衣服啊?居然穿着挺合适的。” 侍女行了个礼:“回夫人的话,这是幼衣小姐的衣裳,因为还不知道您的衣裳尺寸,允安大人就叫奴婢先把幼衣小姐的新衣裳拿来给您穿着。” “幼衣小姐?是谁呀?”季桃灼停住了手,难道萧淮斐的府里有其他的女人? “是公子的妹妹呢。” “是夫君的亲妹妹吗?”季桃灼有些奇怪。 侍女笑了一笑娇俏道:“奴婢可不敢议论主子们的事呢,夫人若是好奇,可以找公子聊聊天啊。” 季桃灼觉得她这话有点模棱两可的,压下心里的怪异,悄悄地记住了萧幼衣这个名字。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季桃灼也有点犯困,舒服的往被窝一躺,没一会就进了梦乡会周公去了。 可惜今天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始终睡不安稳,才刚入睡就做了噩梦。 梦到自己被萧淮斐命令着掀起了盖着尸体的白布,那尸体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似乎用尽了力气。 季桃灼想逃开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尸体的眼睛开始不停的流血,直到他的眼珠猛的崩了出来砸到了她的脸上…… 季桃灼被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一下子坐了起来,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 外面的侍女赶紧敲门询问:“夫人,您怎么了?” 季桃灼这才平缓了一点,摸了摸额头,才发现冒了一身冷汗,剧烈的心跳声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她叹了口气,粗略的套上衣服就推开了门:“没事,做了个噩梦,我出去走一走,你们不用跟着了。” 侍女们疑惑的对视了一下,也不好拦着她,只能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季桃灼漫无目的的晃了一会,让冷风吹了吹,她才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远远的看到书房居然还亮着,她心下诧异,萧淮斐不是早就要休息了吗,怎么还在办公? 她拢了拢衣服,快步走到了书房前,正准备敲门,门却唰的一下打开了。 看着萧淮斐那张冷漠又漂亮的不行的脸,她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僵住了。 “不睡觉来书房做什么?” 听着对方清冷的声音,她咽口了咽口水,有些尴尬的笑道:“那个,手有点疼。夫君能帮我换下药吗?” 回眸一笑百媚生 http://.biquxs.info/

萧淮斐依旧是那个冷淡的样子,没回答但也没开口撵她走,季桃灼笑嘻嘻的跟着进来关上了门。 看萧淮斐不理她,她也没什么不高兴,随便在旁边坐下,就撑着脸看萧淮斐处理公务。 熠熠的烛光越发衬的他容貌如画,许是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打扰,俊美无铸的脸上隐约带着点不悦。 不知道为什么,季桃灼突然觉得心安了不少。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做噩梦的罪魁祸首,但是她居然在他面前放松了不少。 看着看着,她就开始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后来困得受不了了,就趴在了椅背上,也不嫌硌人,小脑袋晃悠晃悠的就睡了过去。 萧淮斐确实不习惯处理公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但是季桃灼自己找来了,他也没有理由赶她出去。 好在季桃灼很安静,他也就纵容着没有管她。 可惜对方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他都忽略了对方的存在,直到他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已经睡熟了。 他停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她的睡颜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思索什么。 起身拿起架子上的方格朵花纹罗鹤氅,动作轻缓的披到她身上,然后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出了书房。 门口的侍女赶忙行礼:“公子。” 萧淮斐冷淡开口:“去拿金疮药和干净的细布过来。” “是,公子。” 萧淮斐转身送季桃灼回了房间,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 侍女的动作很快,把备好的东西奉了上来,就动作小心的退了出去。 萧淮斐怕季桃灼会疼的醒过来,就顺手点了她的睡穴,这才拆了她手上的细布,重新帮她上药包扎。 等包扎好了,他又替她盖好了被子,萧淮斐突然间就有些失神了。 他甚少照顾别人,身边突然多了个季桃灼,到底让他有些不适应。 原来……有个名义上的妻子,如此麻烦,果然还是不要成婚的好。 这之后一晃七天,季桃灼手上的伤都快养好了,却没能再见到萧淮斐的面。 知道他是个大忙人,季桃灼也没敢催促他。 记挂着季家的事,她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等到允安跟她讲萧淮斐回来了。 她顿时兴致勃勃的,就要带着侍女去找萧淮斐,却没想到被允安拦了一下。 “夫人,属下有句话需要叮嘱您一下。”依旧是那个笑面虎的样子。 “嗯?怎么了允安,你家大人不方便吗?”季桃灼有点疑惑。 “夫人,若是幼衣小姐做了什么事情,您不必生气,跟公子讲就好。” 季桃灼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幼衣小姐?她不是夫君的妹妹吗?允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允安却是笑着不愿意再多说:“公子正在书房呢,夫人您快去吧。” 季桃灼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泄了气,只能扭头去找萧淮斐,生怕一个耽搁就让他跑了,自己又得扑个空。 她步履匆匆的到了书房,却见门是敞开的,她正准备进去,就听到了女子娇俏的笑声。 季桃灼心下有些奇怪,停下了脚步,抬眼看到一个身穿银红色衣裙的女子,正缠在萧淮斐旁边笑似银铃。 看到季桃灼进来了,对方“呀”了一声,然后对萧淮斐回眸一笑:“哥哥,这就是我的新嫂子吗?” 声音苏而娇媚,让季桃灼愣了好几秒,当真是……一笑百媚。 怪异的兄妹 http://.biquxs.info/

她有着白皙的杏仁小脸,眉下是宛如秋水的双眸,朱唇皓齿,姿态楚楚动人。 穿着银红牡丹团扇缂丝棉裙,精致的垂云鬓里点缀着孔雀石玉簪,耳上是白玛瑙玦。 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南玉手镯,细腰曼妙系着水波丝绦,上挂了个折枝花的香袋,当真是个绝代佳人。 季桃灼一时有些尴尬,可恶,这萧家的基因也太好了吧! 自己的小姑子比自己好看怎么办?!怎么办,鄙人有些许抬不起头来。 到底是自己“未婚夫”的妹妹,她也不能怠慢。 只能点点头,挤出个端庄的笑:“是幼衣吧?我听他们提起过你。” 萧幼衣笑颜如花的微微点头,立马又把视线转到了萧淮斐的脸上。 她离萧淮斐很近,半点也没有给季桃灼让位置的意思。 季桃灼只当他们兄妹感情好,毕竟是萧家的小姐,对她不友好也正常,所以也没多想就随便坐在了一旁。 有萧幼衣在旁边,她也不好问季家的事情。 但是此时走吧……又平添尴尬,也只在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妹。 萧幼衣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又语气柔柔弱弱的冲萧淮斐说道:“哥哥,我本来还很生气她们乱传你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肯相信,结果今天一来看居然是真的。” “娶妻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就自己做了决定呢,母亲都生你的气了,妹妹也不依嘛。”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姿态又袅袅娉娉。 季桃灼突然就能理解萧淮斐为何能对季曼音无动于衷了,原来人家是有个仙姿玉色的妹妹天天在跟前撒娇。 哪怕她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她的不满,季桃灼也对她生不起气来。 果然颜值即正义!不行,她季桃灼一定要挺直腰杆不做舔狗! 哪成想萧淮斐凛若冰霜,像是对萧幼衣的话充耳不闻,敷衍的连个“嗯”都没有。 季桃灼心下怪异,自己来历不明又突然冒出来当人嫂子,萧幼衣不喜欢她是正常的。 但是她刚才还在担心萧淮斐会是个妹控,现下看他冷漠的态度,又觉得自己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 萧幼衣却好像习以为常了,又接着缠着萧淮斐讲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哥哥你不要娶妻好不好?” 萧淮斐依旧没有理她,却是抬起头对季桃灼说道:“夫人这两天准备一下,四日后有陛下的筵宴,到时候随我去赴宴。” 季桃灼没想到他突然对她讲话,一时有些猝不及防:“啊?好的夫君,妾身知晓了。” 萧幼衣看了看他俩,微微嘟起嘴似乎有些委屈:“哥哥,我也要去,人家要跟着你去好不好嘛?” “你想去也可以。”萧淮斐看着她说道。 萧幼衣顿时眉开眼笑:“就知道哥哥最疼幼衣了。” “你嫂子第一次进宫,对宫里不熟悉,我照看不到她的时候,你就负责护好她,她若是被人欺负了,我第一个找你的事。”说完就冷淡的转开了视线。 萧幼衣的笑顿时就僵在了脸上,似乎没料到萧淮斐会这么护着季桃灼。 她一时间更委屈了,立马站起身来就想扑过来抱萧淮斐。 萧淮斐的反应更快,直接就拿起正在写的册子就抵住了她。 声音冷的仿佛能凝成冰:“萧幼衣,你再敢扑过来一次,我就把你的侍女全杀了,再让母亲把你的婚事定下来,你信不信。” 萧幼衣顿时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的看着萧淮斐:“哥哥,果然有了嫂子之后,幼衣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突然沦为背锅侠的季桃灼心下一悚,她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怪罪到她的头上了。 救命!谁来告诉她,这对兄妹为什这么怪异啊? 充满敌意的小姑子 http://.biquxs.info/

然而她的眼泪攻势对萧淮斐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引起了反作用。 萧淮斐不怒反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萧幼衣,我最厌烦的就是别人来干涉和插手我的事情,我劝你见好就收,别给我来这套没用的。” 萧幼衣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红着眼睛哽咽道:“本以为在哥哥心里,幼衣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哥哥对我跟对其他人一样的冷血!为什么要有嫂子,哥哥有幼衣不就好了吗!” 说着一抹眼泪,狠狠地剐了季桃灼一眼就跑了出去。 季桃灼:……!我到底干嘛了我! 即便萧幼衣气的跑了,萧淮斐也没半点多余的反应。 语气淡漠的问季桃灼:“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迫吃瓜的季桃灼小心翼翼的瞅了他一眼,生怕大佬怒火中烧冲她发飙。 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想问下我姐姐她们怎么样,还有文思,就是…就是我的那个丫鬟,我有点想她了。” 到底是相处了半个月,她跟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还是挺有感情的。 萧淮斐倒是丝毫没有迁怒她,依旧态度如常:“我都安排好了,大概十天后流放出城,到时候你去送一程就是了,你若挂念那小丫头,也不是什么难事,明天我叫人把她领过来接着服侍你。” 季桃灼顿时受宠若惊,没想到萧淮斐行动力这么强还这么好说话。 她的彩虹屁刚准备说出口,又想起了自己如今扮演的妻子角色,赶紧把话换成了:“夫君,那个,幼衣她没事吧?要不要我出去看看啊?” “不用,她一会自己会回来。” 咦,好冷血的男人!好复杂的内幕! 不过人家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也管不了,何况萧幼衣对她意见这么大,她才不给她说好话呢。 本着我连婆婆都不需要讨好,更不需要讨好小姑子的原则,季桃灼就这么安心的闭了嘴。 她正想着怎么开溜呢,萧淮斐却突然开口了:“今天是上元节,一会去打扮打扮,戌时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灯市,京师最近会很热闹。” 季桃灼被他的话砸的一懵,元宵节,居然是元宵节。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还记得上学时课本上辛弃疾的那首青玉案·元夕呢。 跨越千年都能直击人心灵的神仙诗词,只能做梦脑补的繁华又浪漫的画面,居然就这么让她给碰上了,想不开心都难。 “怪不得夫君今日在府里呢,原来是上元节统一休沐啊,夫君是不是知道我闷在府里这么久比较无聊,所以要带我去看花灯啊?”季桃灼真是乐的喜笑颜开。 “怎么,夫人是觉得为夫冷落你了?这倒是为夫的不是了。”萧淮斐停下手中的笔,眉眼温润的看着她。 季桃灼歪歪头,眉眼弯弯:“哪有,我是觉得夫君太贴心了,有这么暖心的夫君,明天我一定要去烧香谢谢菩萨,啊不对,得去谢月老,他老人家红线这么一牵,你看咱俩这缘不就续上了嘛。” 她说话向来俏皮,逗的萧淮斐都忍不住眉眼带笑。 就在他二人还在“打情骂俏”之际,萧幼衣又如萧淮斐所言,自己跑了回来。 她掩盖住内心的怒火和嫉妒,脸上还挂着泪痕委屈道:“哥哥怎么可以只带嫂子去看灯会,幼衣也要去。” 我是醋坛子 http://.biquxs.info/

场面一时很尴尬,季桃灼看着自家小姑子哭成泪包子的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元节我自然要带你嫂子逛看灯市,你去做什么?” 萧淮斐一听她的话,面色就冷了下来。 “哥哥,是母亲同意的!母亲怕你孤单,所以特地叫我来的。” 萧幼衣生怕他不信,赶紧掏出了一封信递给萧淮斐。 母亲本来是不同意的,还是她好一番撒娇才让母亲松口写了这封信,说什么也要叫哥哥带上她。 萧淮斐皱了皱眉头,也没有接过那封信,萧幼衣是不敢拿这种事情骗他的,那就是真的求了母亲的准许。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拂了母亲的面子。 “那你就跟着吧,不过,你要是敢捣乱,我立马叫人把你送回去。”即便同意了话里还不忘警告。 萧幼衣却是半点不在意,立马破涕为笑:“哥哥最好了,就知道哥哥最疼幼衣了。” 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季桃灼一眼,就差把挑衅争宠写在脸上了。 季桃灼没忍住眼角抽抽,这小妮子怎么对她的意见这么大啊! 神啊,难道她还要跟自己的小姑子争宠吗? 被恶寒到了的季桃灼赶紧缴械投降:“夫君,记得提前来找妾身啊!妾身等你哦~” 说完也不看萧幼衣难看的脸色,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坚决不给萧幼衣攻击她的机会。 上元节的京师城里灯市繁华,千灯万火映照碧云,人们都涌上御街去观赏灯市,从马行街直转至州桥,处处火树银花,耀如白日。 明灯错落,城里到处都映射出璀璨的光芒,有如娇艳的花朵一般,由于四处都可通行,所以城门的铁锁也打开了。 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大作,富人在自家门前设立灯棚,穷人也至少点灯一盏,往常俭省之极者,到此时往往也愿意靡费一番。 萧幼衣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气的都想从旁边抢一个花灯砸到地上再踩个稀巴烂才好。 季桃灼就当作没看到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偷偷暗笑。 自己特地穿了跟萧淮斐同色系的衣服,看起来就跟情侣装似的,可不把萧幼衣气坏了。 哼,让你针对我,气死你气死你。 心情颇好的季桃灼偷偷的看了一眼萧淮斐,云烟似的墨黑长发垂落,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感觉到季桃灼的视线,他侧头也朝她看了过来,长长的睫毛下垂,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季桃灼看着他这张翩若惊鸿的脸,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面红耳热。 身边人潮涌动,城里灯火辉煌,但是此时此刻,在季桃灼的眼里,漫天的星辰都不及萧淮斐耀眼。 她透红了脸颊,心头撞鹿的摸了摸耳朵,转开了视线:“夫…夫君,给我买个花灯吧。” 听着她害羞的话语,萧淮斐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好,喜欢哪个?” 萧幼衣哪里能忍得了他二人在她面前这么浓情蜜意的。 跑到萧淮斐左边挽住他的胳膊,冲季桃灼甜甜一笑:“嫂子,我想叫哥哥陪我放个花灯,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季桃灼停住笑注视着她,仿佛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萧幼衣对她的敌视,看向萧淮斐的时候,眼中带着挡不住的情愫,萧淮斐对她冷漠怪异的态度。 这一切串到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就明白了。 萧幼衣,她喜欢自己的哥哥,她对自己的哥哥有不伦之心。 但是在自己的面前抢自己的男人?萧幼衣,也要看你的身份合不合适。 季桃灼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挂上了老娘气场两米八的微笑,上前去把萧幼衣的胳膊拽了下来。 “不,我介意,不仅如此,夫君也介意。” 她说着牵上了萧淮斐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幼衣你不可以和夫君太亲密。” 她看着萧幼衣一字一句道:“因为他的未婚妻,是个醋坛子。” 上元异变 http://.biquxs.info/

萧幼衣没想到她居然敢如此嚣张,面色迅速阴沉了下来:“我在哥哥身边呆了多少年,你又呆了多久?” “够了,我叫人送你回去。”萧淮斐敛了笑意看向她。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定要跟母亲告状!” 她说着拔下自己的簪子,狠狠地扔到地上踩了几脚,就气急败坏的冲到了人群里去了,侍女忙跟在后面追。 萧淮斐对她向来没耐心,但是想到母亲…… 他沉思片刻,松开了季桃灼的手:“今晚人多,以免万一,我去找下她。” 今晚是为了逛灯市,所以没有带随从在身边,只是让他们在暗中守着。 季桃灼点点头,她也没料到萧幼衣就这么气跑了,一时间也有点懊恼,觉得是自己说太过了。 不免有些愧疚:“夫君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便是了。” 萧淮斐从袖中掏出了个令牌塞到季桃灼手中:“若是等久了,你就去找京兆尹亮明身份让他们送你回我府上。” 略微记了下季桃灼的位置就没再停留的转身进了人群之中。 季桃灼很快就看不到他了,人流熙熙攘攘的,这么热闹的灯会,她却突然觉得有些落寞了。 早知道会有这么个情况,她就带个侍女陪她了,也省的自己孤零零的。 想着走到一个灯摊面前,掏出自己的小钱袋,冲着老板笑意盈盈道:“老板,我要买花灯。” “哎,好嘞,姑娘您看看喜欢哪个?”老板满是褶子的脸上带着热情洋溢。 季桃灼觉得自己也被这份喜悦感染到了,心情愉悦的看了看架子上各式各样的花灯。 开心的一指:“嗯……我要这个螃蟹的,我我我我还要这个蛤蟆的!” “哈哈哈哈哈,姑娘真风趣,这是蟾蜍灯可不叫蛤蟆灯哦,来给您,您拿好。” 季桃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付了钱就左手一只螃蟹,右手一只蟾蜍的往回走。 她正兴奋的注意力全在花灯上呢,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哎呦,我的花灯。”季桃灼赶忙护着自己的花灯。 这才抬头看她撞到的人,是个穿着灰色衣袍的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啊,我光顾着看花灯了,没撞到您吧?” 那中年男人却是一脸欣喜:“夫人说什么呢,是公子派属下来寻您呢,您快跟我走吧,公子正在昆宫桥那边等您呢。” “真的吗?夫君找到幼衣了?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季桃灼不疑有他,赶紧拿起自己的花灯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绚烂的灯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季桃灼自感脚下一片轻盈,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可是走着走着,耳边的喧嚣渐渐远去,周遭越来越黑,越来越偏僻,季桃灼这才从灯会的美景沉醉中清醒过来。 她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慢慢的放缓了脚步。 装作一脸天真的试探道:“我那会吃糖葫芦不小心弄到夫君身上了,他有没有去换干净衣服啊?” 那人没料到她突然发问,含糊不清道:“属下出来寻您,不太清楚,公子多半是换了衣裳吧。” 季桃灼停下脚步往后退了退,抿了抿嘴唇,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花灯,厉声道:“你不是萧淮斐的人!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高贵清华的白衣男子 http://.biquxs.info/

那人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陪着笑说道:“夫人在说什么啊?属下就是听了公子的命令来接您的啊。” 季桃灼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冲那男人一笑:“算计你姑奶奶我,做梦,看暗器。” 说着把手中的螃蟹灯往男人身上一砸,那男人立马就要上前来抓她。 季桃灼撒腿就往回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杀人了,放火啦,打砸抢烧了,快来人啊!” 然而男人明显是会武功的,哪怕季桃灼玩命的撒开腿跑,还是轻易的被对方抓住了,拖着她到了黑暗处。 男人把她双手一折,嘲讽道:“没想到你还挺警觉的,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季桃灼喘着气,脑子飞速运转:“你是萧幼衣的人,对不对?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夫君治你的罪吗?” 那男人阴沉沉的啐了一下:“等我风流了今晚,萧公子可就见不到你了,还怎么给你报仇啊?” 季桃灼面若死灰,她以为对方最多就是打她一顿出出气,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阴毒。 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她试着冷静下来跟对方谈判:“你想要什么?钱?权?色?你放过我,条件任你提。” 那男人却根本不搭理她的话,把她往肩上一扛,就准备离开。 季桃灼双手被绑,只能死命踢腿挣扎,眼看着光亮处越来越远。 她有些绝望的狠下了心,使了全身的劲狠狠地咬了男人一口,死咬着不松口。 男人吃痛停下了脚步,打了了她一巴掌,就将她扯着扔在了地上。 正准备出手打晕她,却听到暗器呼啸而过的风声。 男人一时不察来不及躲闪,就被那暗器打穿了手掌,一时间流血不止,痛的他怒目圆睁。 低头一看居然是梅花袖箭,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就看到一个白衣的男子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心中大骇,对方悄无声息的打伤了他,明显武功远在他之上,此时再做纠缠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男人见状不妙,也顾不上季桃灼了,捂着流血的手掌就要逃跑。 然而下一刻两支梅花袖箭齐发而来,正中他的腿窝,男人惨叫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 季桃灼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她被摔的不轻,挣扎着想起身,片刻之间,白衣男子就到了她身前。 她忍着痛抬头看他,感谢的话顿时就噎在了嘴里。 高挑秀雅的身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影子。 朦胧的月光之下,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眸子像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宛如一块无瑕美玉,但是神情气质过于冰冷疏离,给人一种高贵清华又高不可攀的感觉。 他目光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半点没有要扶她的意思:“你就是萧淮斐的未婚妻?” 季桃灼傻眼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看到我们牵手同游了。” 季桃灼一听这个声音,立马大喜过望:“夫君!你来了!” 萧淮斐走上前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捡起地上的蟾蜍灯塞到她手里,然后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这才对白衣男子说道:“曲公子,别来无恙,今晚多谢你出手相助,救了本官的未婚妻,本官可允你一诺作为报答,如何?” 弄坏了你的花灯 http://.biquxs.info/

曲念沉却没有半点跟他寒暄的意思:“我未曾想过萧公子居然是个连未婚妻都护不住的人。” “若是我未曾看到,想必你的未婚妻就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季桃灼颇有些诧异,若不是对方与她毫无关系,她都要脑补对方是因为喜欢她才出声嘲讽萧淮斐了。 哪知萧淮斐听了对方的讽刺却没有半点失态,依旧面色如常。 “曲公子说的是,这次是本官大意了,所以本官的这个承诺会一直存在,全看曲公子愿不愿意用了。” 曲念沉神情冷寂的看了季桃灼一眼。 萧淮斐怀中的这个女人,似乎半点都没意识到,萧淮斐的千金一诺,会是多重的分量。 看来萧淮斐如传言的那样,对这个女人很是宠爱和重视。 沉吟半晌,他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 萧淮斐看着他的背影倏地冷下了脸:“薛漠。” 一个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身后,屈膝行礼:“公子。” “把这个人带去诏狱,不需要拷问,只叫他生不如死,明白碰了不能得罪的人会是什么下场,懂了吗?” “属下遵命。” 男人顿时吓的嚎叫,薛漠掏出袖刀就动作利落的割了他的舌头,然后像拖死尸一样的将他带走了。 季桃灼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萧淮斐只能带着她重回灯市。 扒下她的手,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劫后余生的季桃灼却丝毫没有放松,她怔怔的看着萧淮斐:“夫君,到底怎么回事?” 萧淮斐低下头来看她,长发垂落,倒是让季桃灼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了,只觉得他和那位曲公子一样的冰冷淡漠。 原来那会萧淮斐离开后,很快就找到了萧幼衣,他二话不说就让属下送她回去,可萧幼衣却非要缠着他不肯走。 萧幼衣缠了他这么多年,萧淮斐很清楚她的脾性,她平时再闹腾也不敢多做纠缠,可是今天却如此反常…… 萧淮斐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压着怒气闭上了眼,再睁眼就是一片肃杀之意。 “萧幼衣,你是觉得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我全然不知吗?你也未免太看轻我萧淮斐了。” “往常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你还知道分寸,而母亲需要你的存在,如今你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萧幼衣不禁潸然泪下,似乎对他的话感到不可置信:“哥哥,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那个突然出现的季桃灼吗?” 萧淮斐对她的泪水漠然视之:“萧幼衣,收起你的那些龌龊心思,有母亲的宠爱,你以为你就是真正的萧家小姐了吗?” “我只问你一遍,你做了什么,你嫂子现在在哪里?” 听完这些的季桃灼难得的沉默了,实在是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消化不良啊。 “等等,幼衣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嗯。她是我母亲的养女。” 额滴个乖乖,季桃灼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的亏不是亲兄妹,不然就变成了家庭伦理剧了。 “那你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你?” 萧淮斐没回答,给了她一个“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的眼神。 “可是她这么做,你也很为难吧?” 季桃灼突然就有些踌躇了,被人这么算计她心里很是恼火。 但是萧幼衣是萧淮斐名义上的妹妹,在萧家还很受宠的样子,那么萧淮斐又能怎么处置她?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季桃灼只能压着气扮了个白莲花的角色。 “夫君,我想幼衣可能只是一时嫉妒冲昏了头脑,算了,我没事就不计较了,真的,我不怪她。” 才怪!我恨不得手撕了她,再撒点盐巴腌了吃! 萧淮斐哑然失笑:“你装的可一点都不像。” 季桃灼顿时哭丧了脸:“夫君,她可是想毁了我清白再杀了我,我怎么能气得过。” 萧淮斐将她轻放了下来,看了看她手中的蟾蜍灯,语气很是温柔。 “你放心,既然他们弄坏了你的花灯,那我就拆了他们的皮,扒了他们的骨,来给你做盏人皮灯,如何?” 你是我的小兔子 http://.biquxs.info/

“夫君,咱们要文明的解决问题,不要这么血腥暴力好不好。” 季桃灼抓着自己的蛤蟆灯就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我很害怕的样子。 萧淮斐言笑晏晏的看着她,上前去牵住她的手:“走吧夫人,带你去赏烟花,放天灯好不好?” 季桃灼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正准备跟他走。 “嘶——”她忍不住吃痛。 “怎么了?” “被被那个人摔的,身上有点痛。” 季桃灼有些忧伤,这还是她福气大穿的多,要是穿的少不得被摔散架了。 刚才不觉得,现在一走动就感觉胳膊和腿隐隐作痛。 萧淮斐没有讲话,松开她的手,拿过她的蟾蜍灯放到了一旁,季桃灼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就被他抱了起来。 “夫君,我们要回去了吗?我觉得我还可以坚持一下的。” 难得上元节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回去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萧淮斐岂会看不出她脸上的失望,笑意温柔道:“都是为夫的失责,所以为了弥补夫人,只能罚我抱着你了。” 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季桃灼一下子就觉得双颊绯红,手指下意识地搅合着衣角,刚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那个……”鼓起勇气开口,说的也磕磕绊绊的。 蓦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吸引了季桃灼的注意,抬头只见光彩溢目的烟花腾空而起,宛如在黑色的幕布上释放出华丽的翡翠流苏,天空万紫千红,千姿百态的繁花穿过无边的黑暗让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季桃灼回过头看向萧淮斐,那玉树琼花的世界仿佛与他融为一体,都藏在了她的眼里。 萧淮斐将她抱的更紧了,季桃灼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只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 她不敢伸出脑袋,也不知道萧淮斐会带她去哪里。 “夫人,要什么花灯?我买给你。” 季桃灼这才探出脑袋,才发现萧淮斐来带她买花灯了。 旁边经过的人看到他们如此亲昵,都忍不住笑着多看了几眼。 她觉得有点难为情了:“夫君,放我下来吧,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了。” 萧淮斐倒是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态度,但是看季桃灼害羞的模样,只笑着将她放了下来。 “老板,给我拿一个兔子灯。”季桃灼说道。 萧淮斐本以为她是喜欢这种可爱的小东西,哪里想到季桃灼接过花灯之后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拿着,夫君,这是给你的。” 然后扭头又冲灯摊老板喊道:“老板,再给我拿一个官员灯。” 萧淮斐看着季桃灼兴高采烈的提着官员灯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你的是官员灯,却给我兔子灯?” 季桃灼得意的“哼”了一声:“因为我要振妻纲,告诉你,你才是我的小兔子,所以以后你要听我的。” 灯摊老板看着季桃灼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有些目瞪口呆。 萧淮斐却是笑了笑丝毫不介意,付了钱就把季桃灼牵走了。 季桃灼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本以为在封建王朝的背景之下,即便是萧淮斐这种人,也多少会有些接受不了她这种“叛逆”的话,没想到对方连句反驳的话都不说。 从初见他的害怕,到现在的满心欢喜。 萧淮斐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季桃灼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他。 反正他不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她想。 她晃了晃手中的官员灯去撞萧淮斐手中的那只兔子灯,只觉得心中仿佛喝了蜜水一样的甜。 夫君,我喂你吃 http://.biquxs.info/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看着天上的月光和地上的灯火铺满了整个京师,萧淮斐牵着季桃灼往人少的地方去:“走,带你去放祈天灯。” 季桃灼本来还没明白祈天灯是什么东西,等看到点点繁星似的灯光,绵延不绝地与昊昊天穹连成一片。 她一时被这浪漫而又盛大的画面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祈天灯就是孔明灯。 萧淮斐拉着她到了商贩面前,买了一盏祈天灯。 问她:“夫人可要题字?” 季桃灼想了想:“要的要的。” 她将手中的花灯塞到萧淮斐的手中,接过商家递过来的毛笔,在祈天灯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一排字。 愿我与君,年年岁岁如今朝。 虽然字丑但是她毫不羞愧,甚至觉得自己文采还不错。 心情颇好的把笔递给了萧淮斐:“夫君还要写什么吗?” 萧淮斐接过毛笔,飘如游云的在旁边题了几个字。 季桃灼探过脑袋一看,她本以为萧淮斐会写什么健康祈福的话。 没想到萧淮斐没有写这些,也没有写什么情话。 只是从左往右写下了他二人的名字:吾妻桃灼,夫萧淮斐留字。 季桃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啊啊啊啊,好想土拨鼠尖叫。 怎么办,她今晚红了多少次脸? 救命啊!萧淮斐他为什么这么会撩! “你你你你!萧淮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万花丛中过!所以才这么会……这么会勾人心魄!”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撩”这个字,只能憋出勾人心魄这个羞答答的词。 好在萧淮斐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毫不手软的敲了她脑袋一下:“有些东西不需要学,因为天生就会,毕竟不是谁都像你。” 捏了捏她的脸:“天生就笨的无可救药。” 季桃灼很不服气:“你聪明,你再聪明现在不也是我夫君了,哎呀,怎么办呢,好像是聪明人犯栽了,而笨人赚了呢。” 萧淮斐:“你这叫傻人有傻福,懂吗?” 季桃灼咧着嘴乐,哎,不对啊,我咋这么像傻笑呢?不行不行,我要振妻纲。 赶紧压下自己的傻笑,捶了萧淮斐一下。 “别废话,快放祈天灯。” 两个人斗着嘴,将祈天灯点燃了,季桃灼松手的那一刻心里有些怅然。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若不能如此,就盼我心如明月,无物堪比拟吧。 哎,我真是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女孩子,想到这里季桃灼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果然自己夸自己才是世间最开心的事情。 驻足观望了一会,萧淮斐又牵着季桃灼重回了灯市,带着她来了街边的食摊。 “老板,来两碗元宵。” 摊主猛然看到萧淮斐这种美如冠玉的贵公子,一时都觉得自家小摊都要蓬荜生辉了。 赶紧迎道:“公子和夫人稍坐片刻,元宵马上就好。” 萧淮斐无视其他人打量偷望的目光,牵着季桃灼坐到了一边。 季桃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身边全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是什么感受。 一个字,爽。 摊主的动作很快,没多会两碗热气腾腾的元宵就端上了他们的桌子,伙计笑意满满道:“您二位慢用。” 季桃灼拿起勺子舀了舀,然后停住了手。 不对啊,凭什么就他会撩,凭什么就她脸红? 她才应该是最厚脸皮的那个!不行,我一定要扳回这一局! 她舀起一个元宵,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递到了萧淮斐的嘴边:“夫君,我喂你吃。” 母子交锋·上 http://.biquxs.info/

果不其然,即便是定力好如萧淮斐,都差点要被呛到了。 “夫人如此热情,怕是为夫要招架不住啊。” 季桃灼看到灯光之下,他的耳尖仿佛也红了点,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季桃灼这才觉得,原来当萧淮斐褪掉那副从容不迫,又让人觉得惧怕的权臣外衣时,才终于带上了干净美好的少年气息。 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的季桃灼美滋滋的吃了勺中的元宵,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吃着元宵,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看着盛世的繁华。 “等会送你回去,你好生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忙。”萧淮斐突然出声。 季桃灼点点头,今天出来这么久又惊又喜的,确实很累了。 再加上萧淮斐是个大忙人,今天能陪她出来玩已经很难得了。 萧淮斐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去忙什么,因为他送季桃灼回去后就转身回了萧家。 “祖父休息了吗?”他脱掉自己的披风,随手扔给了前来迎他的管家。 管家忙接着跟在后面答道:“回公子的话,今儿上元节,国公爷开心着呢,这会还没入睡呢。” 萧淮斐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就径直去见了自己的祖父。 屏退了下人,他这才朝他的祖父,齐国公萧帆宁行了个礼。 “祖父,孙儿回来晚了,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他平日里甚少回府,再加上处理的事情太多,今天上元节居然突然回来了,齐国公只有高兴的理,哪里会怪罪他。 他这个孙儿自小聪敏沉着,身为嫡长孙,萧帆宁对他寄予厚望,但偏偏…… 萧帆宁看着他问道:“淮斐啊,你跟祖父说,今天回来所为何事啊?” 萧淮斐也不瞒他:“孙儿回来,是为了萧幼衣的事,具体如何,孙儿有分寸,只是跟祖父讲一声,不要插手这件事。” 萧帆宁摸着胡子的手顿住了,叹息一声。 “祖父现在年事已高,朝堂又经历了动荡,你作为下任家主,祖父对你一直期望颇高,而你在大是大非上一直做的很好。” “但是淮斐啊,你的性格过于冷血嗜杀,幼衣她到底是你母亲的寄托,你做什么祖父管不了,但是,别叫你母亲难做,这些年她也不容易。” “祖父多虑了,孙儿做事如何您还不知道吗?所以您无须忧心。” 萧淮斐起身:“前些日子叫人寻着了沈周的《庐山高图》,过两天就给您送过来。”说完就推门离开了。 萧帆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的没说出话来,他教导了萧淮斐这么多年,都扭正不了他的性子。 如今又岂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既然管不了萧淮斐,那就只能随他去了。 “母亲现在在哪里?”萧淮斐问管家。 “回公子的话,大夫人现在在佛堂诵经呢。” 萧淮斐心下了然,没有耽搁半分就直接去了佛堂。 看着身穿一袭花青色蜀衫,正跪在佛前敲着木鱼诵经的妇人。 萧淮斐行了一礼,唤道:“母亲。” 妇人闻声停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 只冷淡的回了一句:“你回来了。” “儿子回来有事情跟您商量,母亲不如换个地方说话吧。” 大夫人站起身,捏着手中的佛珠,神情寡淡的回道:“你回来是因为幼衣的事吗?” “母亲何必明知故问呢?她做了什么,难道您心中真的不知吗?” 大夫人扔掉手中的佛珠走到他面前:“那便走吧,我倒想看看我的好儿子,想如何处置她,又如何对待自己的母亲。” 母子争锋·中 http://.biquxs.info/

大夫人不再看他,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转身离开了佛堂。 萧淮斐捡起她扔下的佛珠,也离开了佛堂。 他的脸上并没有哀伤的神情,反而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母亲。”萧淮斐唤道。 大夫人拿起侍女奉的茶,轻品了一口,看到萧淮斐进来,她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萧淮斐不在意的笑了笑,像是习惯了她这个样子,随意坐了下来,接过茶盏也细细的品起了茶。 无声的寂静之下,仿佛是母子二人的交锋战场。 “萧淮斐。”大夫人放下茶盏。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淮斐却依旧看着茶盏,睫毛微动,唇角微勾,却并不做回答。 大夫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怒火中烧:“回答我。”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她的这个儿子,永远都是这幅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无情样子。 萧淮斐这才慢悠悠的放下茶盏,眉眼带笑的看着他的母亲:“母亲,您又何必动怒呢。” 大夫人抿紧了嘴唇,神情越发的严峻:“先不说你妹妹的事情,萧淮斐,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儿媳妇?” “哦?母亲是觉得我的未婚妻身份低微不配做萧家的媳妇吗?那萧幼衣,又是您从哪儿领回来的呢?” 萧淮斐放下茶盏,掏出那串佛珠放到了桌上。 “母亲,我想萧幼衣已经跟您告过状了,而您,也一定训斥过她了,因为她对您儿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为了萧家,也为了她,您必须阻止这种丑闻,但是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忍受我处置她。” 听着萧淮斐的话,大夫人忍不住紧紧地捏住了椅子扶手,只忍着情绪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么多年您真的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吗?不,您知道,所以您对我搬出府的事没有抱怨过一句。” 他将那串佛珠推到了大夫人的面前,敛了笑意看着她。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要她的命。” 大夫人猛的看向他,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问你,你现在身边的那个女人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想杀了我的养女?!” 萧淮斐似乎对她的反应很失望,往椅背上一靠,冷冷的回道:“母亲,儿子原本以为您至少是了解我的,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难道您以为,我想要她的命是因为我的妻子吗?不,您想错了。” 他的神情越发冷淡,语气甚至带上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狠厉。 “我能容忍她在我面前晃悠这么多年,是因为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但是这可不代表,她能算计到我的头上。” “母亲为何跟我疏远,不就是因为儿子的性格吗?那既然您清楚我的脾性,又何必做出这种愤怒的样子。” 大夫人闻言松开了扶手,怅然若失的看着萧淮斐:“我到底是你的母亲……” 萧淮斐却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有些忍俊不禁:“母亲是真的宠爱萧幼衣吗?不,她不过是我的替代品吧。” “因为您从我身上找不到父亲的影子,父亲重情重义,而我冷酷无情,父亲温和仁慈,而我心狠手辣” “所以母亲您疏远我,厌恶我,从萧家旁支里领养了萧幼衣,来弥补您在我这里得不到的关爱。” 明明是最温柔的语气,大夫人却被他的话刺到大惊失色,甚至一时间都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萧淮斐却像是没看到她的失态一样,态度诚恳的问道:“母亲,儿子说的对吗?” 母子争锋·下 http://.biquxs.info/

大夫人忍不住回想起了往事,她与丈夫年幼相识到长大成亲,两个人一直如胶似漆的感情很好,却没想到落得个年轻守寡的下场。 丈夫随先帝征战,最后为救先帝而死,那时候她怀孕七个月,萧淮斐就这样成了遗腹子。 萧淮斐出生后她对他倾注了心血,将对丈夫的依托放在了儿子的身上。 萧淮斐也同她期望的那样,长成了卓尔不群,出类拔萃的人物,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辜负逝世的丈夫。 可是随着儿子的渐渐长大,她才发现他与他父亲有太多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处理事情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酷残忍,对待家里人也一样的冷血不留情,即便是对她这个母亲,都不甚亲近。 甚至慢慢的,她也开始惧怕这个佛口蛇心的儿子,也愈发的厌恶他,甚至常常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她从旁支中领养了一个女孩,来挥洒自己这找不到用处的母爱。 她本以为儿子并不知道,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未争辩过一次,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根本不在乎罢了。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无力和心虚了:“你我母子之间早就如此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要指责你的母亲吗?” “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罢了,您也不必多想,毕竟儿子,天性如此。” 他说的意味深长:“您既不用觉得愧疚也不必想着弥补,因为这些,儿子通通不需要。” 大夫人沉寂了许久,最后才开口:“你要做的事,萧家谁能管得了你,所以你究竟要怎么处置幼衣?” 萧淮斐微微挑了挑眉:“儿子也不想伤了母子情分,所以儿子可以饶她一命,给她两个选择。” 他侧身贴近了桌子,看着大夫人,语气却变得格外强势了起来。 “第一个选择,我插手她的婚事,保她一生荣华富贵,但是她必须远嫁他乡,此生无大事不得再回京师。” 大夫人的听后面色愈发苍白,但是也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话。 萧淮斐接着说道:“第二个选择,我不插手她的婚事,她也可以接着留在母亲身边,但是不许高嫁,不许踏足我府里,若是再作纠缠,母亲就不要怪儿子心狠了。” 大夫人听着他的话瞳孔急剧的放大,睁圆了眼睛瞪视着萧淮斐。 “当真是符合你的性子,掐着人命脉做事,你拿幼衣的婚事做要挟,就是怕她万一因爱生恨,以姻缘做武器来报复你吧!所以你留她一命,却要打压的她抬不起头来才行。” 萧淮斐又端起了茶盏,语气和煦的回道:“母亲,虽然我向来不怕谁报复,但是我也不喜欢平添麻烦。”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就成了我的心头大患呢,总要谨慎一点才是。” 大夫人白着嘴唇,“砰”的一声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萧淮斐,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这个妹妹可是母亲强加给儿子的,儿子这么多年已经是烦不胜烦的了,再说了,难道母亲认为儿子才是过错方吗?” 萧淮斐站起身来,拿起那串佛珠,拉起母亲的手,神态温和又细致的将它套回了大夫人的手腕上。 “母亲,儿子向来耐心有限,您看,到底是您现在做选择,还是儿子替您做选择?” 梅子酒 http://.biquxs.info/

大夫人抬起头来看他,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若是我两个都不选呢?”她甚至抱了点萧淮斐会心软的想法。 “母亲,虽然我是下任家主,但是祖父他早就放权给我了,所以母亲,您的儿子,才是萧家真正的掌权人。” 大夫人苍白的嘴唇安静不下来了,哆嗦着,又紧紧抿住,欲言又止,因为她对萧淮斐的那种惧怕又厌恶的心理又回来了。 最终她颓唐的败下阵来,虚弱的揉了揉眉心:“我要幼衣留在我身边,你满意了吗?” 萧淮斐并没有露出胜利者的表情,依旧神情自若:“那就请母亲务必看好她,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母亲保重身体。” “等等。”大夫人叫住了他。 萧淮斐:“母亲还有什么吩咐?” “你当真要娶那季家姑娘?我是不会同意的。” 萧淮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母亲有时间关心儿子的私事,不如想想看怎么管好你的养女吧。” 说完也不再看大夫人的反应,没有片刻停留的走进了夜色之中。 说回季桃灼这边,那会萧淮斐送她回来,临走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去找允安,叫他给你支钱,今天上元节,你这做女主人的也该表示表示才对。” 季桃灼看着他那玩味的样子瞬间就懂了,萧淮斐这是给她做好人的机会啊。 “你这是什么心啊,做什么都能面面俱到?”季桃灼对他是真的服气, 萧淮斐笑道:“七窍玲珑心。” 季桃灼回去后赶紧泡了个澡,为了体会有钱人的快乐,顿时觉得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身上摔得那些淤青都不叫事了。 美滋滋的去找允安:“允安,给我支点钱呗,对了,府里有多少个下人啊?” 允安虽然没有得到自家公子的吩咐,但是看季桃灼这个样也猜到是跟上元节有关。 “回夫人的话,大约是七十人左右。” 咦,就萧淮斐一个主子就这么多下人,好奢侈啊。 季桃灼捧着脸思考了一下:“那你给我准备个签筒吧,我要搞抽签,天还冷,备点酒吧,哦对了,再给我备个锣!” 允安的笑容僵硬了那么一秒钟:“夫人,其他的属下都能理解,可是您要锣做什么啊?” “哎呀,不要问不要问,快去准备。” 好在允安的效率超出常人,季桃灼说的奇怪,倒也都很快给她备好了。 季桃灼对此非常满意:“允安,我一定叫夫君给你升职加俸啊,好了,现在叫他们都过来吧。” 下人们得了信,都聚到了主院,一个个满脸茫然的看着站在高台,左手提个小锣,右手拿个槌的女主人。 季桃灼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然后敲了一下锣发出“蹡蹡——”一声。 “今天上元节,大家都辛苦了,你们公子今天不在府里,为了奖励大家,所以只能我来给大家发钱了。” 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底下的人顿时就乐开了花,看着季桃灼不像闹着玩,都拘束着偷偷议论了两句。 估计是萧淮斐立威太深,季桃灼就猜到了大家放不太开,不过过节嘛,在懂规矩的情况下开心一下也没什么。 她又敲了一下锣,举起槌喊道:“天冷了,允安大管家给大家备了梅子酒,没有后劲,暖暖身子,大家敞开了喝!” 我敲锣给你听啊 http://.biquxs.info/

她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人把备好的酒都端上来了。 不过下人们互相对视了几下,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也没人敢出来喝这个酒。 意料之中的情况,季桃灼端起酒杯先干为敬了。 然后拿着槌随手一指:“你先来喝,其余人跟着排着队过来喝酒。” 女主人有令,下人哪儿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喝了酒。 不过慢慢的,气氛就开始活络起来了,季桃灼看着也差不多了。 就让他们拿着签筒抽签,为确保每人都有,她还特地多写了几根签。 她又站回临时搭的台子上,敲了一下锣,大声喊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抽了竹签了?” 众人纷纷点头,也有胆大的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这签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啊?” 季桃灼神秘一笑:“就是代表你手气好不好,能领多少钱啊。” 她敲了一下锣,兴奋的喊道:“谁的竹签上写的一,快站出来,我要发钱了!” 看着手中竹签是一的三个人踌躇了一下,就半信半疑的站了出来。 季桃灼猛的一敲锣,举起槌喊道:“一等奖,三人,每人三两银子,让我们恭喜他们,上元节福运降临啊!” 那三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奋的哆嗦着手去接允安发的银子。 下人们不禁议论纷纷,都赶紧看自己手中的竹签,生怕放跑了银子。 季桃灼又一敲锣:“二,谁是二?二等奖六个,二两银子,快出来领钱了。” “三呢,谁是三?三等奖十个,有没有,快出来!” 然后大部分人看着手中竹签上的圆圈,不禁发问:“夫人,这画的圆圈什么意思啊?” “哦,这是参与奖,告诉大家重在参与嘛,放心放心,都有钱,参与奖每人半贯钱!”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懒得写字,才随便画个圈的。 这下众人算是心理平衡了,虽然手气不一定好,但是每个人都有钱拿,也算是过节的意外之喜了。 到最后季桃灼是手也敲酸了,嗓子也喊疼了,但是发钱之旅算是圆满结束了。 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感受了一把有钱人的快乐。 季桃灼觉得,也许,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允安看她累的不停喝水的样子,笑眯眯的问道:“敢问夫人是怎么想着定这个钱数的?” 季桃灼想也没想的回道:“你是觉得我出手不够大方嘛?” 允安并不反驳:“跟属下预想的是有一点差距。” 季桃灼躁热的直扇风:“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要是出手太大方了,肯定有人会把我当冤大头看。” “小恩小利才是最适合收买人心的,不是吗?再说了,这是萧淮斐的钱,我可是要做贤内助的人,不能太挥霍了。” 萧淮斐其实早就回来了,他靠在游廊的柱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季桃灼在那里眉飞凤舞敲着锣。 也许是她的那份热情跟开心也会感染人,萧淮斐都没发现自己的眉眼都舒缓了很多,隐隐的带上了笑意。 季桃灼跟允安说完话,才发现萧淮斐在不远处站着。 她拎起小锣,拿着槌就小跑到了萧淮斐面前:“夫君,你回来了?” 萧淮斐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我差点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到了哪个戏班子呢?” “蹡蹡蹡蹡蹡蹡——”季桃灼连敲了十来下。 “累不累,我敲锣给你听啊?”她冲萧淮斐笑道。 吧唧一口 http://.biquxs.info/

上元节的喜庆过后,就是新帝登基后要举办的第一次宫廷宴会了。 季桃灼天天睡得日上三竿才起来,这天却是还在梦里就被萧淮斐叫醒了。 她睁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黑着,太阳还不见影。 “夫君,怎么了?天还没亮啊。”她说着又无精打采的钻回了被窝。 萧淮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个样子,上前去一把掀了她的被子。 “啊啊啊,萧淮斐,别掀我被子,大冬天的,冷啊!” 季桃灼连忙从对方手里抢被子,萧淮斐把被子扔了回去,笑意吟吟道:“再不起来我就把门打开了,看看能不能把你吹清醒。” 看了看萧淮斐一身大红织金飞鱼服,整装待发的样子。 季桃灼这才无奈的坐了起来,靠在床上问道:“干嘛呀?几天不见鬼影,回来就扰人清梦,真是讨厌。” “夫人现在的语气真像个深闺怨妇。”萧淮斐说着拿起她的外衣神态温柔的替她披上了。 季桃灼歪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萧淮斐做事实在是太细致了,总觉得这么下去会成了巨婴。 她只能打趣道:“我天天吃好玩好的,哪点像深闺怨妇了,你可真自恋,照你这不归家的样子,我养个小白脸说不定你都不知道。” 萧淮斐知道她有心开玩笑,也顺着她的话说:“那看来得削减一下夫人的日常用度了,不然天天乐不思蜀的,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拐跑了。” 季桃灼乐的拿起香囊就作势想砸他:“别贫了,快说今天什么事,不然你大早上的消遣我,小心我以后天天半夜到你门口蹲着敲锣去。” “今天有宫宴,我巳时之前就得过去,锦衣卫要设黄麾于殿外的东西方向,再加上礼节繁琐劳累,你白天就不用去了,晚宴的时候我回来接你。” 季桃灼还是有点茫然:“所以呢?” 萧淮斐坐到她床边,敲了她脑袋一下:“小没良心的,作为我的夫人,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当然要光彩照人艳压群芳,给你夫君长脸啊。” 季桃灼捂着脑袋:“夫君你开什么玩笑,艳压群芳??我跟你站一起,你是明珠,我是尘埃,你去艳压群芳才比较现实。” 萧淮斐揶揄道:“哦?是吗?那我不如考虑休妻怎么样?毕竟这么多美人,我干嘛就啃你这个小萝卜呢?” 季桃灼赶紧挂上了标准的狗腿子的笑:“夫君,别嘛,你把我休了,到哪里再找我这么有趣的娘子呢?你不能那么肤浅啊,你看看我,是个多么,多么甜美鲜嫩的萝卜头啊。” 萧淮斐很是喜欢她这个“能屈能伸”的样子,也很是配合她的演出。 “夫人言之有理,为了把季小萝卜打扮的好看点,为夫早就叫人给你订做了一套华服首饰,你起来后叫侍女给你梳妆打扮。” 季桃灼顿时沉浸在了喜悦中,然而转念一想,眼神立马不对了:“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衣裳尺寸的,我记得没有量过尺寸啊,你这个登徒子。” 她说着把被子捂得紧紧的,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看着萧淮斐。 这次换萧淮斐无语了:“你来的时候不是有身脏衣服,我叫绣娘拿去量了。” 季桃灼“哼”了一声:“我不信。” 萧淮斐突然凑近了她了脸,垂眸语气低沉的说道:“我发现了夫人的一个特点,该自信的时候不自信,不该自信的时候盲目自信。” 季桃灼差点以为他突然要亲她,吓得一下子脑子死机了,面红耳赤的,结果一听对方这话,还有这种蛊惑的姿态…… 她磨了磨牙,出其不意的抱住萧淮斐,冲着他脸颊就吧唧了一口。 萧淮斐也没料到她会突然亲自己,顿时条件反射的推了她一把,如同炸毛的猫一样猛的站了起来。 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看着季桃灼一脸诧异的样子,最终他恶狠狠的挤出了一句话:“季桃灼,你居然敢没洗漱就亲我!” 说完也不给季桃灼解释的机会,转身就快步推开房门离开了,在季桃灼看来,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季桃灼:……… 啊,喂?是不是拿错了剧本啊? 为何喜欢你 http://.biquxs.info/

傍晚时分,萧淮斐如约出宫回府来接季桃灼了。 看着她禁闭的房门和不时传出来的笑声,萧淮斐抬手止住了忙要行礼的侍女,问道:“夫人打扮好了吗?” 侍女小声回道:“回公子的话,夫人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出来了。” 萧淮斐略微点了下头,也没有出声催促。 季桃灼听到了他的声音,等侍女帮她插好最后一个簪子,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朝萧淮斐奔去。 在门口侯着的萧淮斐没有丝毫不耐,只神情柔和的打量了下季桃灼。 石榴红的紧身袍袖上衣,下罩同色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了结,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 她平日里甚少打扮,今日盛装打扮下,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萧淮斐止住笑看了她一会,才说道:“原来平日里是为夫看错你了,好好打扮一下还是能带的出去的,走吧夫人,为夫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你艳压群芳了。” 季桃灼上前来挽住他的胳膊,盈盈一笑道:“妾身蒲柳之姿,怎么抵得上夫君的倾国倾城,怕是夫君一到场,那些美人都被你衬的失去了光彩。” 萧淮斐将她扶上马车,忍不住用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整日就知道胡乱用词,倾国倾城能是形容男子的吗?” 季桃灼看他换了一身朝服,黑发束起一部分用镶碧鎏金冠固定着,剩余的头发散落过肩。 她不禁问道:“萧淮斐,我看别人穿朝服都是束了发用网巾包起来的,为什么你这样打扮呢,不会有人说你……说你不合群,不伦不类吗?” 萧淮斐转过脸,垂下眼眸温柔的问她:“不伦不类又如何,难道我不好看吗?” 他温柔的时候总让季桃灼只觉得他风仪不似常人,像美玉一样散发着华彩。 再加上他肤色白皙,气度逼人,红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愣是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让人莫名心里痒痒,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勾人…… 季桃灼轻轻推开他,离得远点,故作镇定的说:“你当然好看啦,反正你位高权重的,怎么穿别人也不敢说你。只会赞美你,夸奖你,甚至模仿你。” 颜值即正义,古往今来都是适用的。 萧淮斐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从来不在意这些,别人如何想,不干我萧淮斐的意。” 说着又轻笑问她:“夫人早上那会不是还热情奔放的很,现在怎么知道害羞了?” 季桃灼寻思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来萧淮斐是回过神来了。 她毫不示弱道:“我记得落荒而逃的人是夫君吧,都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小娘子了。” 萧淮斐笑着没再说话,手握折扇,将脸别了过去。 季桃灼看他这个样子,偷偷的笑了笑,原来调戏萧淮斐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路程并不算太近,马车行的慢,约摸快一个时辰才到。 大部分时间都是季桃灼在自说自话,萧淮斐在旁边看着她,侧耳听着没怎么讲话。 季桃灼只觉得萧淮斐总是在看自己,又带着说不出来的宠溺。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问他:“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能看出花来吗?” 萧淮斐点点头,点评道:“夫人今天是人比花娇,为夫很满意,所以多看一会。” 季桃灼知道他还是在逗她,不过到底架不住被人哄,还是被萧淮斐这种人哄,顿时笑的很开心,直到下了马车,脸上还是带着得意的笑。 就连萧淮斐看她这样子都忍不住眉眼间带了些笑意。 “季桃灼,你知道我为何喜欢你吗?” 季桃灼顿时做西子捧心状,惊讶道:“萧淮斐,我没听错吧,这可是你第一次说喜欢我?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萧淮斐又忍不住捏了捏她脸:“从没见谁像你这么容易满足,这么容易就开开心心的,不喜欢你都难啊。” 季桃灼赶紧上杆子爬,挨着他挽着他胳膊笑的甜美。 “天天就知道说我笨,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啊,跟你讲,也就是我心大神经粗,换作别人谁受得了你,哼~” 看着季桃灼笑颜撒娇的样子,萧淮斐却有一瞬间的失神,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意味。 论如何气死情敌 http://.biquxs.info/

相比白日里纪律森严又隆重繁琐的“大飨”,晚宴就显得盛大而欢乐了。 季桃灼跟着萧淮斐从西门入大殿,教坊司奏《炎精之曲》,奏乐的时候内外官皆跪,教坊司跪奏进酒。 喝完酒,乐曲停了后众官又俯拜,然后再各自入位。 一番操作下来,可把季桃灼累的苦不堪言,揉着膝盖坐在了萧淮斐的身边。 “真不是人干的事,这折腾的,累死了。”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萧淮斐低头笑了笑,小声道:“小心被人听到了,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季桃灼赶紧挨的他更紧了,发出蚊子哼哼的声音:“夫君,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刚刚明明说的是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萧淮斐低头笑了笑,恰逢光禄寺上了热汤和点心,他将热汤推到季桃灼面前,说道:“喝吧,注意点烫。” 终于来吃的了,季桃灼冲着他甜甜一笑,就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不过此时此刻得注意形象,她只能小口小口的舀着喝,不过喝着喝着,她就隐隐约约的总觉得对面有人正在看自己。 抬起头朝对面看去,是一个面似桃花,星眼如波,身着海棠红烟纱散花裙,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的美人。 要不是她看惯了萧淮斐的美色,恐怕此时都要看呆了,不过欣赏美人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美人为什么要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 她扯了扯萧淮斐袖子,扬了扬下巴问道:“对面那个美人谁啊?” 萧淮斐看过去一眼,随意道:“不认识。” 对面的美人看到萧淮斐看过来一下子紧张的不行,赶紧把头偏过去了,显得很是慌乱。 等感觉到萧淮斐只扫过来一眼又有些失望,继而神色复杂的看向萧淮斐。 她的表现看在季桃灼眼里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郁闷的喝了两口汤,得,合着她的情敌都是这种级别的大美人? 她抬起头发现对面的美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差把你配不上萧淮斐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季桃灼一时有点生气,你惦记我男人就算了,你还要瞪我?难道我看着就像软柿子吗? 她抬袖一口闷了手中的酒,猛的放到案几上。 心道:小婊砸,就是当着你的面搂你的心上人,看我不气死你。 季桃灼举起酒杯,娇俏的向萧淮斐撒娇道:“夫君,人家想饮酒,你喂人家嘛!” 诈然听到季桃灼这话,饶是几乎从未失过态的萧淮斐都差点没忍住被呛到。 放下酒杯,咳了两声问道:“你是故意捉弄我,还是在想什么鬼点子。” 季桃灼才不管他怎么说,嗔道:“哎呀,夫君快点喂我嘛,要不然我不依,我不依嘛!” 萧淮斐轻笑着摇摇头,像是拿她没什么办法。 道了声“好”,接过她手里的酒杯,递到她嘴边,温柔道:“夫人喝吧,慢点别呛到。” 季桃灼抿了一口,顺势半卧到萧淮斐的怀里,好奇道:“这是什么酒啊?喝起来居然甜甜的。” 萧淮斐闻了一下,放下酒杯:“这是桑葚酒,专为女眷备的,不过你也不能喝多,都有后劲的。” 季桃灼“喔”了一声,又问道:“那你喝的什么酒啊?” “是红曲酒。怎么,你想尝尝吗?” “我……”季桃灼止住了话音。 因为萧淮斐低下头正目光专注又温柔的看着她。 他二人虽然相处的很自然,却也少有这么亲密的时候,季桃灼只觉得心下漏了一拍,赶紧坐起身。 拍了拍脸,心中重复道:只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罢了,你们只是假夫妻,季桃灼,你不能动心。 好在萧淮斐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追问什么。 被人挑衅了 http://.biquxs.info/

果不其然,就看对面的美人面含愠色,眼中隐隐有泪光的看着她,估计气的手里的帕子都要拧烂了。 季桃灼也示威的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再气你又能奈我何。 欣赏着场中的歌舞,渐渐的在场的人都活络了起来,互相敬酒聊天。 季桃灼懒得理对面的“情敌”,反而聚精会神的欣赏起歌舞来了。 以前她总是不能理解古人为什么喜欢看歌舞,如今她算是体会到了其中滋味。 虽然舞蹈甚是精彩绝伦,但也有不甚感兴趣的,比如身边的萧淮斐。 他看季桃灼撑着脸看的如此认真,凑近问她:“这么喜欢看歌舞?若是喜欢,下次再带你看看其他的怎样?” 季桃灼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指抵着他的胸膛,嫌弃道:“你不要离我这么近,大庭广众之下恩爱秀多了是会被人打的。” “哦?除了你,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想着打本官啊?” “你不要瞎说好不好,那能叫打你吗?那叫振妻纲,只是咱们俩这样影响不好,对,就是影响不好,你可是大人物,要注意形象和名誉!” 果然就听到萧淮斐轻笑一声,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没有理会她。 被他这么一打岔,季桃灼也没有开始的专注了。 许是看他二人亲密无间,大家都很有眼力劲的没来打扰。 季桃灼也正准备饮一口酒,就有一个端着酒杯长相清朗男子,微醺的晃晃悠悠的走到萧淮斐面前。 季桃灼以为就是谁来敬酒的,倒也没理会,没想到对方端起酒杯叫了一声“萧公子”后,就压低了语气挑衅萧淮斐。 “久闻萧公子的美名啊,就连先皇都赞你世无其二,可为何我今日一见,却只觉得你就是个靠着你祖父庇荫才能坐在这里的小白脸呢,别说,你这样貌倒是勾人,当个兔儿爷倒是挺合适。” 季桃灼差点一口酒没把自己呛死:“咳咳咳……咳,什么鬼,你谁啊?” 这里可是皇帝的宫宴,这人故意跑来说这些话明显居心不良啊。 不过萧淮斐听完却是连手里的酒杯都没带抖一下的,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 旁边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在互相敬酒,也没有多留心。 萧淮斐放下酒杯,压根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给季桃灼顺了顺气,神态担忧的问道:“夫人还好吗?” 那男子看萧淮斐根本没搭理他的意思,阴沉着脸,语气不屑道:“没想到你萧淮斐就看上个这么卑贱的庶女,也是,没你祖父,你和这个庶女倒是相配。” 萧淮斐这才看向他,捻起了一枚英桃脯,对他笑道:“哪里来的狗东西,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对面男子冷哼一声,说就说:“小爷我说你像个兔儿爷,萧淮斐,没你祖父你算什么东西,还有你怀中的这个女人……” 话音未落,他就感到左边腰间一痛,登时身子一麻,没站稳就整个人扑倒了左边的案桌上。 眼看着他就要扑到旁边案桌装着热膳的份位碗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将他扶住了。 挑衅的男子堪堪站稳了身子,脸色难看至极,季桃灼抬头看向扶他的人,有些惊讶出声:“是你?” 好戏要开场了? http://.biquxs.info/

眼前男子青丝如墨,肤如玉,眉如黛,姿容清冷又隐隐压着怒火,不正是上元节那晚救她的那朵高岭之花? 萧淮斐似乎觉得挺有趣的,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他十分想笑的感觉:“曲二公子来的真是及时,想必是平日里替你弟弟曲亦珂收拾烂摊子习惯了吧。” 曲念沉冷冷的看着他:“萧公子,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季桃灼顿时觉得高岭之花也不是好人了,忍不住出言讽刺:“明明是你弟弟先过来挑衅我们的,怎么贼喊捉贼啊。” 曲亦珂才站稳身子,差点出了大丑正心里气愤着呢。 看季桃灼居然敢出声嘲讽他们,咬牙切齿道:“一个低贱的庶女,谁准你说话的!” 萧淮斐沉下脸色,也不看曲亦珂,只眼神冰冷的看着曲念沉。 “你弟弟是个没出息的,难道曲二公子还不明事理?刚才你若是没来,陛下可就要治他一个御前失仪的罪了,还能有机会让他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曲亦珂立马有些慌张的出声:“哥,我……” 曲念沉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眼含威慑的看了他一眼,曲亦珂向来惧怕自己这个冷冰冰的二哥,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萧淮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案桌,没有出声只冷眼旁观,似乎就等曲念沉做决定了。 曲念沉看萧淮斐这个意思,就知道今日的事是不能善了了。 他二人若是在宫宴上发生争执,陛下的面子定不好看。 萧淮斐不在意这些,因为他是萧家人,但是曲家作为皇后的娘家,不能扫了陛下的面子。 他看了眼季桃灼,略加思索,对曲亦珂命令道:“给萧夫人道歉。” 萧淮斐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但是曲亦珂的这点把戏,在他眼里定是跟笑话一样,懒得搭理。 但是他现在态度这么强势,那就必定是为了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所以他只能叫曲亦珂给季桃灼道歉。 曲亦珂一听大惊失色,他哥要是叫他给萧淮斐道歉他忍着气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让他给这个低贱的庶女道歉? 他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哥,凭什么?她不过是个……” 曲念沉看着曲亦珂的眼神仿佛能淬出冰:“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再给我丢人,你就等着吧。” 曲亦珂在他哥看废物的眼神之下终于低下了头。 脸色气的铁青,恨恨的朝季桃灼说道:“萧夫人,是我喝多了冒犯了你,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萧淮斐这才语气悠然的问季桃灼:“夫人满意他这个回答吗?” 季桃灼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种变故,再加上其他人都往朝他们这里看来了,她也不想多生是非。 朝曲亦珂摆了摆手:“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不然像你刚才失了智的德行,我都要以为你不是喝了酒,而是脑子有问题,嘴还这么臭。” 曲亦珂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刚想发火就被他哥按下来了,气的是没被酒烧红脸,倒是被季桃灼气的满脸通红。 曲念沉朝萧淮斐行了个礼,冷静道:“今日舍弟不懂事,冒犯了萧公子和夫人,还望海涵。” 曲亦珂阴毒的看了他二人一眼,一甩袖子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曲念沉神情淡漠,离开前却低声留下了一句话:“萧公子,风平浪静可不容易,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今晚的宫宴,还没结束呢。” 看着他转身离开,萧淮斐捏着酒杯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事。 季桃灼听不懂曲念沉的话,只好悄悄的扯了扯萧淮斐,疑惑道:“夫君,他的话的什么意思啊?” 萧淮斐对着她轻轻一笑:“自然是好戏要开场了。” 季桃灼只觉得更加云里雾里了,一个个这么高深莫测干嘛。 “夫君能不能不打哑谜了,我怎么觉得每一句话能听得懂呢。” 萧淮斐放下酒杯,安抚道:“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皇帝突然赐婚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看他们这高深莫测的样子,简直头都要秃了。 白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他们是谁啊?亲兄弟嘛?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萧淮斐笑逐颜开:“想知道?” 季桃灼赶紧点点头,摆出了听八卦的样子。 “求我呀。”萧淮斐道。 季桃灼:……这傲娇的贱人样。 她抱着萧淮斐的胳膊晃,嘟着嘴:“夫君~我的好夫君~别买关子了,快点告诉人家嘛~” 萧淮斐有点受不了她,赶紧道:“好好好,快松开。” 季桃灼哼了一声,松开了他的胳膊,小样,看我不膈应死你。 萧淮斐示意她看一眼上座,低声道:“看到那位皇后娘娘了吗?” 季桃灼偷偷看了眼坐在皇帝身边雍容华贵的皇后,有些迷惑:“夫君,这跟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吗?” “那晚救你的,是曲家二公子曲念沉,他那没出息的弟弟叫曲亦珂,他们二人,都是这位曲皇后的胞弟。” 季桃灼惊讶的捂住了嘴,小声道:“天呐,那我岂不是得罪了皇亲国戚?怪不得他敢这么挑衅你,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萧淮斐不屑一顾的笑了笑:“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点心罢了。” “你不生气嘛?他那么说你。”季桃灼听着萧淮斐不在意的语气,有些替他鸣不平。 萧淮斐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生气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情绪,我为什么要生气?他最多就只能狗吠几声罢了,还不值得我大动干戈。” 季桃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果然萧淮斐的境界是她远远达不到的,她瞎操心个啥。 一曲歌舞毕,舞女们都慢慢的退了下去,皇帝谢晗拍了拍手,突然开口道:“今日朕心甚慰啊,诸位先静一静。” 谢晗这一开口,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萧爱卿。” 他突然这么一点名,众人都朝萧淮斐这里看来,萧淮斐站起身来行礼道:“陛下,臣在。” 谢晗拊掌大笑,夸赞道:“萧爱卿才貌双绝,又是朕的得力助手,实乃京师最出众的公子了,众爱卿说,是不是啊?” 臣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谢晗为何突然说这个,但是皇帝开口了,也只能附和着夸赞。 萧淮斐笑而不答,背过手偷偷的做了个手势,下座的一个官员敛了神情,悄悄的退出了大殿。 谢晗接着说道:“朕今天啊,实在是开心,所以朕决定,今天要赐门喜事,萧爱卿,还不快站出来。” 季桃灼一下子有些担忧,心里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萧淮斐垂眸似笑非笑,离开了案桌从容的站到了大殿中央,行礼道:“但听陛下吩咐。” 谢晗似乎很满意他的话,笑容满面道:“朕的皇妹谢漪正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朕今日为你二人赐婚,择吉日大婚,如何啊?” 虽然是问询的话,但是分明就是要赐婚的意思。 场中一片寂静,季桃灼一下子如坠冰窖,不可思议的看向场中。 萧淮斐似乎有些为难的开口:“陛下,臣已有未婚妻了,万万不可再伤了公主的情意,还请陛下收回旨意,为公主再择良婿。” “萧爱卿的事朕略有耳闻,这有何难,看在萧爱卿的面子上,等皇妹与你成婚了,朕许你未婚妻以平妻之位继续待在你身边。” 谢晗的语气不容置喙:“好了,朕意已决,萧爱卿就不要再拒绝了。” 听着他的话,季桃灼低着头,攥拳紧紧的捏住自己的裙子。 心中是翻腾不止的屈辱,虽然自己地位确实不算高,但是何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折辱她。 萧淮斐沉默半晌,最终行礼道:“臣遵旨。” 季桃灼猛的抬头看向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淮斐,他,就这样答应了? 醋坛子打翻了 http://.biquxs.info/

看到萧淮斐欣然接受,谢晗显得异常高兴,兴致非常高,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把赐婚圣旨颁布出来的样子。 季桃灼看着萧淮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皱起了眉头。 不,不对,萧淮斐明明说过他不想婚事被人拿捏。 她虽然不是十分的了解他,但是也打心里觉得他不是那种很容易就妥协了的人。 萧淮斐坐下来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吃醋了?还是哭鼻子了?” 季桃灼把脑袋偏了过去不让他摸,阴阳怪气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哭不哭夫君又何必在意呢?反正你都要尚公主了。” 萧淮斐端起汤碗,舀了一口尝了尝,笑的开怀:“得跟光禄寺反应一下了,汤得改改,醋坛子都撒里面了吧,醋味这么大。” 季桃灼磨了磨牙,脸上又生气又有点憋不住笑,显得颇有些滑稽。 萧淮斐看着她,评价道:“现在是醋泡河豚吗?气鼓鼓的,还有点丑。” 季桃灼没忍住捶了他一下,急道:“你这个人,肯定留着什么后手呢,快说,你要做什么?” 听了她的话,萧淮斐给了一个很高的赞美:“没想到夫人的小脑瓜转的这么快,这样吧,为夫明天让人在北镇抚司给你挂个职,不能埋没了夫人的聪明才智啊。” 季桃灼:……我想打他,我真的好想打他。 “能不能别打趣我了,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季桃灼按耐下了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又低声重复道。 萧淮斐将装果脯的格子木盘推到她面前:“别急,等会就知道了,安心吃东西吧。” 他不愿意说,季桃灼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静下心来喂饱自己的五脏六腑庙。 谢晗正痛快的喝着酒,跟曲皇后说着话,突然司殿太监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赶紧跪倒在地,哆嗦着身子喊道:“陛……陛下,大事不好了!” 谢晗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司殿太监吓得不行,赶紧磕头道:“陛下,奴才哪里敢扰了您的兴,真的有大事啊,梵宗楼供奉的释迦牟尼大佛,突然倒塌了,还砸倒了烛台,现在连着的宝华殿都开始烧了起来。” 谢晗一听忍不住摔了手中的酒杯,满面薄怒的站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去救火!” 司殿太监几乎要将脑袋埋进地里:“回陛下的话,已经叫人在扑救了。” 本是盛大热闹的宫宴,如今到尾声的时候却闹了这么一出,不仅谢晗脸色难看,殿中的气氛也一下子跌到了极点,鸦雀无声。 季桃灼感受着这怪异的气氛,突然觉得如坐针毡,殿中众人都安静的不行,她也不敢开口问萧淮斐。 就在她觉得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之后,终于有人跑进来汇报了:“陛下,所幸发现的及时,火势不大,现在火兵已经将火扑灭了。” 谢晗的面色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众人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更是吓得没人敢出声了。 谢晗瞋目切齿的喊道:“查,给朕查,朕倒是想知道是谁不要命了,敢在朕的宫宴上找死!” 季桃灼吓得呼吸一窒,夭寿啊!这事不会跟萧淮斐有关吧!难道她今天要跟着当场去世吗? 荧惑守心 http://.biquxs.info/

谢晗气的脸红筋暴坐回了龙椅,连旁边的曲皇后的低声安慰都起不到一点作用。 季桃灼倒是能理解这位皇帝陛下,供奉的神佛在他宫宴这会倒下,传出去只会让天下人觉得是不是皇帝做错了什么事才受到神佛的警告。 等等……皇帝做了错事? 她一脸严肃的转过头看萧淮斐,眼神示意: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萧淮斐一脸从容不迫的悄悄地拉住了她的手,勾了勾她的手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殿中众人也只能干坐着陪皇帝等结果,个个头垂的跟鹌鹑一样,生怕皇帝的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又有人来汇报,但是来人脸上的惶恐就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不安。 “陛下……锦衣卫来报,查不出任何异常,佛像就是突然倒塌的。” 谢晗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站起来怒骂道:“荒谬!简直是荒谬!叫大都督府的人接着去查!” 然而让谢晗更加失望的是,再查的结果也依旧是一样的,突然倒塌,查不到人为的痕迹。 谢晗气的站起来在龙椅前不停踱步,最终吩咐道:“叫钦天监监正过来!” 没多会,得了令的监正赶紧跟着司殿太监进了大殿之中,跪倒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谢晗一卷袖子,不耐烦又焦躁的开口:“刚才佛像突然倒塌,钦天监可有预测到?” 监正神情恍惚,似乎害怕又有些不敢说出口:“陛下……臣,臣不敢讲。” 谢晗一听这话,怒火更甚,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但是佛像倒塌这件事已经让他骑虎难下了,此时不开口也得开口。 “说吧,朕恕你无罪!” 钦天监监正赶紧磕头谢恩:“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开恩。” 又赶忙爬起来,犹豫的开口道:“臣今日观天象,发现天象异常,火与心星遇,隐隐有朝其南面的现象,陛下……这多半是……是荧惑守心的异象啊陛下!” 钦天监监正说完这话赶紧跪倒在地,生怕谢晗听完发火就摘了他的脑袋。 他这话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就连谢晗都阴郁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神情茫然的跌坐回了龙椅,曲皇后赶紧扶住他,也不免神情慌张。 季桃灼看着众人的反应,一时很是尴尬,怎么办,听不懂啊?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这么大呢? 本着不懂就得问的原则,她赶紧又凑到萧淮斐旁边,低声问道:“夫君,这荧惑守心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大家都跟个要披麻戴孝的样子呢?” 萧淮斐忍着笑,挨着她的脑袋跟她解释:“荧惑守心就是代表皇帝要驾崩的凶兆,你说的倒也对,确实是要缟素麻衣。” 季桃灼惊的想一把捂住他的嘴才好,不过这时候也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只好离萧淮斐更近了,生怕别人听到把她二人一刀咔嚓了。 谁料萧淮斐却要起身,季桃灼察觉到了赶紧拉住他,急迫道:“你干嘛啊?不要命了?” 萧淮斐对她摇了摇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为防皇帝陛下驾崩,作为臣子只能替他做些什么,来给他个台阶下了,别担心,一切有我。” 说着站起身来,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站到大殿中央,行一礼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赐婚旨意被收回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还没从耳尖有温热的酥麻感中回过神来,愣生生的看着萧淮斐说了这句话,心中不免紧张的揪起来。 殿中众人又忽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萧淮斐。 谢晗脸色依旧难看,但也只能开口询问:“萧爱卿要说什么啊?” 萧淮斐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态度恭敬的回道:“回陛下的话,臣有罪。” 似乎所有人都没料到,萧淮斐会说这么一句话,就连季桃灼都搞不懂萧淮斐为什么会说这个,他要认什么罪? 谢晗半天没说话,最后神色莫测又带着帝王威严问道:“萧爱卿此话朕倒是不懂了,不知萧爱卿何罪之有啊?” 谢晗有心想打压他,但是萧淮斐却丝毫没有受影响:“陛下,先是佛像离奇倒塌,后又是钦天监观测到荧惑守心的异象。” “陛下英明神武,治国有方,虽然陛下登基的时日还不久,但是民间都在传陛下是百姓们的神明,乃一代明君,所以佛像倒塌和荧惑守心的异象不可能是指责陛下的行为。” 他这一番赞扬的话捧的谢晗面色缓和了很多,摆了摆手:“萧爱卿言之有理,接着说下去。” 萧淮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 “陛下,所以臣有罪,陛下乃真龙天子,神佛怎敢对陛下不敬,臣左思右想,定是神佛觉得臣配不上公主,所以陛下赐婚正好惹了神佛生气,这才显了凶兆以此来警示陛下。” 他上前两步再次行礼:“所以臣有罪,还请陛下收回旨意再治臣的罪,以平息神佛之怒。” 殿中众人听着萧淮斐的话一个个都神色复杂,这时候有较为迂腐的老臣也站了出来。 满脸痛心的跟谢晗行礼道:“陛下,萧指挥使言之有理啊,今日宫宴一切顺利,偏偏这赐婚旨意一下,佛祖就动怒了啊!” “陛下,赐婚要不得啊,公主还可以再择良婿,但是万万不能影响到我大燕的根基啊,陛下还请三思啊陛下。” 他这么一番抑扬顿挫的话简直说到了许多人心坎里了,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偏偏赐婚旨意一下,就出现了佛像倒塌和荧惑守心两个凶兆,这不是上天警告是什么? 顿时就有几个官员也站出来求谢晗三思,一时之间附和声到处都是。 谢晗面色如土的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说,吵的脑袋都发蒙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赐婚机会,来制衡萧家,制衡萧淮斐,让他就这么取消旨意,如何能甘心? 但是不取消吧,又横生异象,把他逼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地步。 萧淮斐如今主动揽了责任给他这个帝王一个下行的台阶,他又必须得给一个交代,这台阶,当真是……不得不下! 谢晗看着他们沉思了许久,最终转怒为笑的对萧淮斐说道:“萧爱卿言重了,许是上天看朕一意孤行了,你既已有了妻子,又珍爱如宝,朕又何必再促成一对怨偶呢?” “朕虽金口玉言,但是上天既然已经警示了朕,朕也不能不得不从,这赐婚的旨意朕就收回了,萧爱卿不但无罪,还得赏啊,来人,大赏!” 萧淮斐毫不意外他会做这个决定,轻笑行礼道:“谢陛下恩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了京师被眼红的存在 http://.biquxs.info/

谢晗的话音一落,殿中都响起了恭维声赞美声,宫宴就在这种看似圆满的情形之下落幕了。 季桃灼一晚上从众女眷不屑耻笑的眼神中,华丽转变成了羡慕嫉妒恨的人选。 大家都看到萧指挥使对她宠溺的没边,不仅端汤喂吃的,还牵着手靠的那么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恩爱似的。 本来皇帝赐婚的时候,还有很多人等着看季桃灼的笑话,毕竟平妻说的好听,不还是妾。 有个公主正妻,一个小小的罪臣之女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没想到宫宴下来,赐婚取消了,人家不仅未婚妻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萧淮斐对她的宠爱还越发甜腻,能不让人眼红吗? 萧淮斐是谁啊?权倾朝野的萧家嫡长孙,先皇曾称赞过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人物。 就像谢晗说的那样,是京师最出众的公子哥了。 这样一个人,被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庶女捡到手了,还宠的跟眼珠子似的,你说气不气人? 被众女眷嫉妒恨的季桃灼正跟着萧淮斐上了马车。 一坐到马车上,出了宫门,眼看着渐渐远离了皇宫城墙。 季桃灼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就差把眼泪笑出来了。 “萧淮斐,你绝啊,你太绝了,你这哪里是七窍玲珑心啊,你这说十窍我都信。” 萧淮斐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哦?怎么说?” 季桃灼笑的不行,好半天才捂着肚子停下来。 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先是同意赐婚,后又佛像坍塌,再接着荧惑守心,我们这位皇帝陛下的脸色,真是难看的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所以呢?夫人。”萧淮斐看她笑的癫狂,似乎有些无语。 季桃灼一脸你别跟我装的样:“佛像坍塌是你搞得事吧?” 萧淮斐不以为意道:“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季桃灼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夫君,我可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怎么可能就赶得那么巧,再加上曲念沉说的那句话,和你随意就答应赐婚的样子,我就大差不差的猜到了,肯定是你做的。” 萧淮斐笑而不答,示意她说下去。 “荧惑守心这件事我不能确认是不是你的手笔,毕竟观天象这个事,很有难度,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萧淮斐倒也不惊讶,只淡淡道:“佛像的事确实是我做的。” 季桃灼有些不解了:“那为什么查不出来痕迹呢?” “夫人要知道,只要给的奖励够丰厚,民间总会有些你想象不到的能工巧匠的,何况,既然是我的手笔,又岂会叫人抓住把柄。” 季桃灼托住下巴,又接着问道:“可是你是怎么动手的啊,宫中纪律这么森严。” 萧淮斐闭上眼睛假寐:“我曾任职于大都督府,锦衣卫又尽在我手中,不过是在佛像上动点手脚,有什么难的。” 萧淮斐语气随意的让季桃灼以为他在跟自己讨论天气怎么样。 她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夫君真是好气度啊,那荧惑守心的事呢?” 马车突然一颠簸,季桃灼差点歪了过去,萧淮斐睁开眼扶住她,笑问道:“很好奇?” “对呀,我家夫君这么厉害,我真的是好奇的不得了。” 萧淮斐将她拉到旁边,语气温柔如同在讲睡前故事:“不过都是些寻常手段罢了,你想听,我讲给你便是。” 夫君他柔情似水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半跪在他旁边扒着马车窗户,问道:“那钦天监监正是你的人吗?可是荧惑守心这么严重的异象他怎么敢说啊?不怕掉脑袋吗?” 即便萧淮斐再神通广大,天相的事情也不可能被他控制,如果监正是他的人,那冒的风险也太大了。 “他不是我的人,不过钦天监有我的人,提前告知他佛像坍塌的事情罢了,监正是个聪明人,佛像刚坍塌皇帝就来传唤他了,那就说明皇帝需要钦天监为佛像坍塌找个理由。” 他看着季桃灼似懂非懂的样子,继续说道:“如果钦天监说天相正常,那么不仅大家会觉得钦天监无用,皇帝也下不了台,因为查不出人为痕迹,众人只会各种乱猜测,影响皇帝的声誉。” “只要钦天监说出是上天警示,那么即便不是我站出来解围,也会有其他臣子站出来,皇帝随便说个事就能圆过去,既掩盖了查不出真相的无能,又能暂时堵住悠悠之口,何乐而不为呢?” 季桃灼将下巴枕在胳膊上:“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赐婚的啊?” 萧淮斐似乎是觉得她有些疲惫,就随手将她的簪子拔了下来扔到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赐婚,作为臣子岂能拒绝,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不是赐婚,他也会有别的动作。” 季桃灼“哎呦”了一声,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簪子,忍着爬起来去捡的冲动。 接着问道:“可是连我都能猜测到是你做的,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就不怕皇帝治你的罪吗?” 萧淮斐很是不在意:“知道又如何,他手里可不会有一点有用的证据,何况我就是想告诉他,想算计我萧淮斐,只会落得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地步。” “那万一要是他手中有证据呢?你该怎么办?”季桃灼还是有些后怕。 萧淮斐依旧是那个漫不加意的样子:“有证据又如何,他敢治我的罪,那么明天民间就会谣言四起。” “说我们这位皇帝陛下罪孽滔天,冤枉贤臣,这才惹得神佛降罪,民生不安,我倒要看看,众口铄金的情况下,他要如何治我的罪。” 居然是舆论导向,萧淮斐果然是面面俱到,全方面碾压啊。 季桃灼忍不住竖了大拇指,夸道:“夫君真是妙啊,这皇帝陛下不仅要自己打自己的脸收回旨意,还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夸你赏你。” “明明知道是你做的,还得忍着气听你话里有话,这样才能顺着你的话走下台,想想他当时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萧淮斐似乎也感受到季桃灼的快乐了,忍着笑意:“这么开心的吗?夫人可解气了?” “嗯?”季桃灼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淮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以为我没看到你眼里的泪光吗?让我猜猜,不是因为赐婚的事情,是因为平妻那两个字,对吗?” 季桃灼趴在窗户上将脸到袖子里,萧淮斐当真是心细如尘,洞若观火。 她虽然性格比较怂,但是当时面对那么多人不怀好意,打量来的耻笑又不屑的注视。 心里只觉得屈辱万分,可耻的差点哭了,毕竟被当众羞辱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只是她没想到……萧淮斐这都能看出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细如尘的人呢?她想。 夜晚的风很冷,把她的声音都吹的嗡嗡的:“才没有呢,我才没有这么丢人。” 准备去逛街咯 http://.biquxs.info/

萧淮斐也没有揭穿她的狼狈脆弱,只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还有一会路程,睡会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季桃灼也没再多想,趴在胳膊上眯了一会。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梦到了自己在现代的时候。 父母在她上初中的时候离婚,各自组建了家庭,那时候她正是脆弱敏感的时候,一下子成了两边都不想要的拖油瓶。 心里好强的她不愿意看人脸色,就一直住在寄宿学校,好在两边都没短她的钱,周末就自己租了房一个人住,一直都是除了朋友外孤零零的一个人。 穿到这陌生的朝代,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梦到在现代的事情,可惜了,她居然对以前的生活一点牵挂都没有…… 萧淮斐摇了摇她的肩膀:“夫人,别睡了,到了。” 季桃灼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坐起身来一言不发,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淮斐牵着她下了马车:“怎么了?心情不好?” 季桃灼摇摇头,她虽然并不牵挂现代的生活,但是想到那些不开心的往事还是有点难过。 萧淮斐也没有追问,只看着季桃灼一脸难过的走了进去,可能是因为连他这种双商爆表的男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女孩子的心情总是变得那么快吧。 季桃灼低着头走路,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小姐!你回来了!” 季桃灼一听这耳熟的声音,再看看这熟悉的双螺髻,这熟悉的粉色衣裳,不是文思是谁? 她一时喜上眉梢,赶紧上前去拉住文思的手:“文思,你终于来了。” 文思看到她后面的萧淮斐,赶紧挣脱了手行了一礼:“奴婢见过萧大人。” “不必多礼,不过你如今到了我府上,就该改口叫你家小姐为夫人了。” 文思听到自己能留下来陪小姐,顿时喜笑颜开:“是,公子,我们夫人如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奴婢心中欢喜呢。” 文思的突然出现,将季桃灼沮丧的心情冲走了一大半,萧淮斐自然也看出来了。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好了。别站在这里讲话了,好好服侍你家夫人,日后少不了有重赏。” 朝季桃灼示意了一下:“夫人先去歇息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季桃灼知道他是有心给自己和文思留说话的空间,心下不免感激:“夫君不要太劳累了,那我就先带文思回房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文思要走,萧淮斐看她这急冲冲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喊住了她。 “我这几天会有些忙,过几天腾个时间,带你去跟你季家女眷道个别。” 季桃灼皱了皱眉头:“她们要被流放了吗?” “嗯,大概五天后。” 季桃灼还想着季曼音呢,道个别是应该的,就冲萧淮斐点了点头。 萧淮斐走上前去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摊开,放了一枚令牌给她:“上次上元节你掉了的,既然你的丫鬟来了,明天就出去转转吧,想买什么就买。” “我的夫人,自然是要花钱不眨眼的。” 也许是因为文思在旁边,萧淮斐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季桃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文思偷偷的笑了笑,打趣道:“夫人,你再看就要成望夫石了。” 季桃灼也不害羞:“贫嘴滑舌的,小心我明天一粒米都不给你吃。” 文思赶紧跟上季桃灼,抱着她的胳膊晃着撒娇:“别嘛,夫人,你看我这些时日都饿瘦了,我想吃好吃的嘛。” 季桃灼只笑着不理她,心情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 明天要去逛街了,该买些什么呢?又会碰到什么人呢? 偶遇前未婚夫 http://.biquxs.info/

一身常服的薛漠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主仆二人,本就严峻的脸上愈发的冷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保护夫人逛街的这种活都要交给他? 还记得公子交代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拒绝。 可公子冷冷的一眼,就把他的话憋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以至于他一出来就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薛漠,好好干啊,保护夫人的时候,你再多看看胭脂水粉什么的,反正你还没娶亲,正好看多了就好娶媳妇了啊哈哈哈哈哈。” 很快就有人不断的加入了群嘲他的阵营:“公子向来说一不二的,你啊,就别想着拒绝了,再说了老是刀口舔血有什么意思?没事跟着夫人绣绣花吧哈哈哈哈。”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薛漠面无表情的把他们都揍了一顿,他不敢反驳公子,还不敢打他们出出气么。 没办法,谁叫他,武功高呢。 其实别说薛漠,季桃灼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也是拒绝的,她俩小姐妹逛街,再带个煞神,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考虑到是萧淮斐的安排,她也只能不是那么欣然的接受了。 季桃灼跟文思吃饱喝足了,就开始追求丰富的精神世界了。 “文思,这哪里有大的书肆啊?我想去买点书。”季桃灼对着文思偷偷说道。 文思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诗情画意,挠了挠头也不太清楚,只能向薛漠求助:“薛大人,哪里有书肆啊?” 保镖薛漠只能被迫营业又化身地导,带着她们二人去了京师最大的书肆——宝源书肆。 季桃灼觉得自己是个粗人,喜欢不来什么琴棋书画。 她来书肆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话本子。 像什么大火的《聊斋志异》啊,什么《金瓶梅》啊,她通通可以接受,买到就是赚到! 当然这种话本子得藏着掖着,不能让薛漠看到了,不然多尴尬。 季桃灼只能做个冷酷的渣女:“那个,薛漠你先在这里等我们吧,我和文思去挑选挑选就来。” 薛漠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小九九,只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季桃灼立马一脸兴奋的拉着文思去找她梦寐以求的小本本。 书肆很大,种类齐全又藏书量丰富,除了孤本以外,其余的书都有可租或买两种方式。 季桃灼找了好半天,不负众望的找到了鬼怪类话本子,只是有些遗憾没有找到那种带颜色的爱情话本子。 尽是些老掉牙的套路,还不如她跟萧淮斐的故事有意思呢,买了也白买。 文思看着她翻阅话本子时候的满脸失望,有些疑惑的问道:“夫人在找什么啊?” 季桃灼摆摆手:“你还小,不懂,别多问。” 文思看着书架上的话本子,有些无语:“夫人你看就看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季桃灼正忙着找自己心仪的话本子呢:“别吵,忙着呢。” “季桃灼?你怎么在这里?”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季桃灼不悦的看了看来人,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穿着,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胳膊还夹着一本书。 这谁啊?不认识。季桃灼没理他,接着找自己的话本子。 男人看季桃灼没理他,不高兴的走上前来夺走了季桃灼手中的话本子。 “季家不是被抄了吗?你怎么还会在这里,还有,你一个女子,看这种话本子,知不知羞,成何体统?” 季桃灼简直要气笑了,青天白日的,居然出现个认识她的大男子主义直男癌,还跑过来怼她? 她一把抢过自己的话本子,回怼道:“哪儿来的傻子,居然敢抢你姑奶奶的话本子?” 男人被她这“粗俗”的话语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我没想到我以前居然会跟你这么没有涵养的女子定亲!” 定亲?季桃灼打量了一下他。 难道这个人就是那个看情况不对,就立马单方面退她婚跑路的贱人? 花式教训渣男·上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看了看文思欲言又止的神情,基本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她决定再跟文思确认一遍:“他就是我那个狼心狗肺的“前”未婚夫,什么大理寺少卿的庶子,叫什么来着……哦,甘坛是吗?” 文思觉得他们二人的气氛很是怪异,再加上她也很看不起这个跑路比什么都快的“前”姑爷。 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对,是他是他就是他!” 甘坛听到季桃灼这么说他,立马就想反嘴:“你怎么敢这样说我,还有没有一点女子的贤良淑德了?” 季桃灼这才抬起头好好的打量了一下他,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 甘纭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但是看着她一身珠宝华服,心里又有些别扭又看不起她。 “你季家被抄了,你父亲说不定都保不住命,你却一身华服,戴着珠宝首饰,你……季桃灼你是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他就差直说季桃灼你是不是去卖了,不然你哪儿来的钱。 季桃灼卷起话本子,心中忍不住冷笑,这人当真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动物。 她仅仅是穿的好点,就这么让他眼红的来中伤她,那她要是出行排场大点,他岂不是得气的当场身亡? 这种思想龌龊的直男癌,她要是真跟他成亲了,估计她现在都要弑夫了。 季桃灼眯着眼睛,神情透着危险的对他说道:“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 “既然你找上门来了,这里是书肆,我二人在这里争吵也不是回事,跟我来,找个清净的地方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甘纭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想开口教训她,季桃灼就已经带着文思准备出去了。 看着甘纭还愣在原地,她停住脚步姿态优雅的回过头。 面容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听说你是个读书人,不会连在书肆保持安静的基本道理都不知道吧,还是说,你怂的都不叫个男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果然被她这么一激,甘纭顿时神情激动,刚想开口,注意到旁边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他,赶紧拿着他的书跟了上来。 笑话,她季桃灼自甘下贱,难道他还能怕了她不成? 季桃灼侧过脸在文思耳边悄悄说道:“去给薛漠通个信,让他先不要出现,在后面跟着,听我的命令行事。” 文思点点头,防备的看了一眼甘纭,赶紧小跑的去找薛漠了。 等甘纭走到她面前,季桃灼冷哼一声,语气轻蔑道:“我还以为你这种孬蛋是没带把的呢,犹豫了那么半天才来。” “你!”甘纭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粗俗的女人,还跟他订过亲,简直是奇耻大辱。 季桃灼白了他一眼,走到柜台前,将话本子放到上面,财大气粗的掏出一两银子压在上面。 “掌柜的,这些书都给我留着,这是赏你们的,我一会回来取,咱不差钱。” 掌柜的看到她出手大方,顿时乐开了花,点头哈腰道:“哎,得令,这书一定给您存好,您有空来取就是了。” 季桃灼矜持的点点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么点小钱。 甘纭看她的做派,就更加确定是她干了什么不正当的事,一时得了钱,才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季桃灼带着文思出了书肆的门,临到头给了甘纭一个不屑的眼神。 甘纭咬了咬牙,忿忿不平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季桃灼能做什么? 花式教训渣男·中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走在前面左拐右拐的,终于找到了个没人的巷子。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下,生怕这个怂蛋突然就跑路了。 好在这个人别的没有,看不起她的清高劲倒是一飞冲天,紧紧的跟在了她后面。 季桃灼打量了下周围,觉得此地正合适干坏事,走到巷子深处,转过身抱着胳膊一脸嘚瑟的看着甘纭。 “这位甘纭同志,还有什么话,说吧?嗯?觉得我出去卖身了?还是扔下季家去求荣了?有什么你尽管说。” 甘纭听了她的话,不停的捏着自己的书本:“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还好母亲她叫我提前退了你的婚,不然迟早都要被你丢光面子。” 季桃灼心里有点作呕,好嘛,这不仅是个思想龌龊的大男子主义直男癌,还是个没用的妈宝男。 “你就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一不能继承家业,二没什么出息,三还不能当家做主,就你这德行,还有脸指责我?季家出事的时候你起到一根腿毛的作用了吗?真不要臭脸。” 文思一听季桃灼这犀利的话语,顿时一脸崇拜的夸道:“哇,夫人好文采啊!我都想给你鼓掌了!” 甘纭一听如遭雷劈,仿佛被“夫人”这两个字刺痛了神经。 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季桃灼道:“你你你…你居然才退亲就嫁人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季桃灼懒得跟他废话了,随意一挥手:“薛漠,打晕他。” “什么?”甘纭的话音还没落,就被薛漠毫不手软的打晕了,啪叽一下摔到了地上。 “夫人,现在该怎么做?要不要属下杀了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 季桃灼一脸黑线,真不愧是萧淮斐的得力手下,做事的逻辑真是简单明了又粗暴啊。 “不用,你家公子有没有不用的别院,把他带过去。” 薛漠想了想:“附近就有一个,属下带您去。” 就这样薛漠叫了个马车,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就将甘纭和季桃灼主仆二人带去了别院。 到了地方后,季桃灼叫薛漠把他绑了起来,然后小手一挥,指挥道:“文思,泼醒他。” “好嘞夫人。” 文思出去端了一盆水,似乎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一脸兴奋的把一盆冷水稀里哗啦的全倒到了甘纭头上。 甘纭打了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差点被水呛死:“咳咳咳……什么,发生了什么?” 他甩了甩脸上的水,茫然的睁开眼睛,这才看到季桃灼坐在他对面的上座。 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拿着苹果在啃,另一只手敲着桌子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简直悠哉的不行。 看到他醒了,还哎呀了一声:“呦,醒的挺快嘛,这大冬天的,凉水泼身上爽不爽啊?” 甘纭回过神来就冻的嘴唇发白,牙关发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死死的捆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他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季桃灼挑了挑眉,又啃了一口苹果:“怎么着,这就受不了了?看着人模狗样的,满口的仁义道德,我不过是另辟蹊径的请你过来做客罢了,你怎么还骂人呢?真没素质。” 甘纭听了这话更气了,使劲挣扎了起来,音量也抬高了一个度:“你这个贱女人,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答应和你定亲吗?一个没任何价值的庶女罢了,居然还敢这么嚣张,我要去京兆尹那里举报你潜逃,把你送到教坊司去,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季桃灼停下啃苹果的动作,狠狠地将手中的苹果砸到他的脸上。 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他面前,拔出了一枚匕首贴到他脖子上。 一脸阴森的笑道:“你知道吗?蠢人总是死于话多,在我的地盘上还敢嘴贱,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你说,我该从哪里下手才好呢?” 甘纭喘着粗气,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季桃灼你你你要干什么?” 花式教训渣男·下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阴恻恻的一笑,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当然是把你杀掉,再大卸八块拿出去喂狗啊,你这种渣男,当然就该下地狱啊。” 甘纭看着她的匕首好几次差点插到自己身上,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的嚣张气焰被吓得一点不剩。 颤抖的闭上眼睛,挣扎道:“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我好歹也是有官品在身的,我爹可是大理寺少卿,你不能杀我!” 季桃灼撇了撇嘴,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她不过是拿匕首吓唬吓唬他罢了,这就吓的要尿了? 她把匕首扔到了地上,伸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大嘴巴子。 “谁准你单方面退亲的?嗯?你姑奶奶我准了吗你就退亲!小王八犊子,你知道退亲对女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 甘纭被她打的头一偏,脸上火辣辣的疼:“你季家都要抄家了,难道还想让我陪着你门去送死吗?” 季桃灼转了转手腕,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地一拳。 “狡辩什么呢你,我季家倒了你我二人的婚约不作废也得作废了,你就算伸出一点援手我也敬你是个男人,你不过就是一边看不上我还想踩我一脚罢了。” 甘纭被她打的眼冒金星,看季桃灼把匕首扔了,就觉得她到底是没了家族依仗,畏惧自己的家世,不敢对他怎么样,心里立马有了底气。 “季桃灼,你还敢说你没做什么不见人的勾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个粗鄙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悲。” 季桃灼冷静的看着他,她不怎么了解原身的事情,为了不暴露自己,她也很少问文思。 于是决定套套他的话:“哦?你说说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甘纭以为她服软了,得意的说道:“你以前可是对我温柔小意的,还在家里自己绣嫁衣绣香囊,怕不是天天盼着嫁给我呢,当然你现在要是求求我,看在往日的份上,收你做个外室也不是不行。” 季桃灼被他恶寒的一颤,看来原身是个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 在这个时代,女子盼着相夫教子才是正常的人生轨道,或许原身并不是那么出众,但是这绝不代表这个直男癌就能高原身一等了。 季桃灼神情诡异的笑了一下,攥着手对着他右边脸又是狠狠一拳。 “我是个庶女,你不也就是个庶子,你比我高贵到哪儿去了?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找优越感的?还你有官品,我呸,就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德行,就算我季桃灼三个字倒过来写你都不会有出息。” 文思看季桃灼甩着手,赶紧掏了帕子上前来给她擦手,心疼道:“夫人,为了这种人渣你何必自己动手呢,你要是把手弄疼了公子会心疼的。” 季桃灼冲她笑一笑,心道这丫头自己没白疼:“没事,打他出气就得自己来,我就喜欢看贱人想咬我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甘纭又是疼的又是气的,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气到七窍生烟。 “季桃灼,你这个小贱人,还什么夫人,怕不就是出去陪笑的,哪个眼瞎的人能看上你这种姿色又性格平庸的女人。” 听着他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季桃灼将手帕塞回文思手中。 “哎呦我这个暴脾气哦,你骂我就算了,你还敢骂我夫君。” 说着左右开弓,使出洪荒之力把渣男揍的满头是包。 直到打好了,这才低下头在他耳边说道:“都说最是薄情读书人,那么读书人,你知道我夫君是谁吗?” “我的夫君,就是你奋斗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人,是你一辈子都只能卑微仰望的人,是你一辈子都只能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人。” 她直视着他,气势十足道:“我的夫君,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萧淮斐,所以你懂了吗?别说我敢打你,就算我今天杀了你,谁又能说什么呢?谁又敢说什么呢?” 温家大小姐 http://.biquxs.info/

甘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撒谎,对,你就是撒谎!萧淮斐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看上你?” 季桃灼看着他的的神情一下子就变的慌张了,觉得甚是满意。 她并不是那种喊打喊杀的人,今天也不过是打他出顿气,再好好的恐吓他一下,省的他以后再跟个疯狗一样冲上来扰她清净。 她掏出萧淮斐给她的令牌,怼到他的脸上:“看清楚了吗?萧淮斐令牌,给我当小玩意玩的,眼红吗?害怕吗?是不是嫉妒的发狂啊?” 甘纭看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顿时吓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一直自诩为清高的读书人,表面装的风轻云淡的,其实内心对于萧淮斐这种出生就在帝国顶端的人嫉妒恨的不得了。 所以当时听到有关萧淮斐和他未婚妻的故事,他就嗤之以鼻,一副污了他读书人耳朵的样子,根本就没细听萧淮斐的未婚妻是谁。 再加上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根本没有资格参加宫宴,所以也就没有看到那天的赐婚风波。 现在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一直不屑一顾,还被他退婚的季桃灼,居然就是萧淮斐传说中的那个未婚妻? 他似乎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丧气的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桃灼瞪了他一眼,果然对待这种人就得强权压制,重拳出击。 “好了薛漠,我玩够了,打累了,歇一会,你把他扔出去吧。”季桃灼一脸无聊的拍了拍手。 沉默围观了这一切的薛漠:…… 假如他成亲后妻子也是这么凶悍的婆娘,那他宁愿打一辈子的光棍。 内心吐槽,表面淡定的薛漠上前来拿剑砍断了绑着甘纭的绳子,像提小鸡仔一样的把他提了出去。 又将他扔回了之前的巷子里,走之前低声警告道:“你若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就小心着点你的项上人头吧。” 甘纭狼狈的爬起身来,薛漠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哎呦哎呦的叫着,被季桃灼打的是脸上没一处不疼。 专捡他的脸打,还警告他不准说出去,让他骗鬼去吗? 他扶着墙走的踉踉跄跄的,差点站不稳,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再抬起头来面前却突然站了一个顾盼生辉的美人,旁边还带着着两个娇俏的婢女,音容笑貌差点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一脸痴迷的揉了揉眼睛,这……这不是温家的那个国色天香的嫡小姐,温月霓吗? 看看自己现在的形象,在这种天姿国色的美人面前,甘纭只觉得自惭形秽。 美人却一脸关切的开口,声音娓娓动听:“你是甘家的公子?没事吧?” 甘纭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顿时受宠若惊:“是,正是在下,小姐可是温家的大小姐温月霓?” 旁边黄衣服的婢女捂着嘴一笑:“真是个呆子呢,像我家小姐这么标志的人物,这京师城能有几个?” 温月霓嫣然一笑,明媚动人道:“小芷,不得对甘公子无礼。” 甘纭顿时红了脸,赶紧低头附和:“是是是,是在下失礼了,温小姐这种仙姿玉色的人物,京师城里谁人不知呢?” 温月霓似乎被他夸的有些羞涩,眼眸如同秋水一样灵动。 “甘公子过奖了,倒是夸的月霓有些惭愧了,月霓想邀请甘公子去茶楼坐一坐,甘公子不会拒绝月霓的,对吧?” 季家庶女是个大美人? http://.biquxs.info/

温月霓是当朝三公之一,温太保的嫡女,是名动满京师的名门闺花,求亲的人真是从京师这头排到京师那头。 甘纭曾经见过这位大小姐,只记得当时就被美人惊艳的如在梦中。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两家的家世悬殊,别说求亲了,就算是叫他给人家提裙角都排不到号。 也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运,居然就叫他给碰上了,更想不到的是对方居然还走过来关心他? 被天上掉的馅饼砸的闻宠若惊的甘纭,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温小姐居然愿意请我喝茶?温小姐……” 另外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婢女也笑了:“小姐盛情相邀,这位公子难不成还要拒绝吗?” 甘纭一听这话,赶紧慌张的解释:“不不不,在下岂敢拂了温小姐的美意,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他说着牵扯到脸上的痛处,顿时痛的护住了脸。 温月霓担忧的看着他,神态真诚:“甘公子怎么伤成这样了?要说我那会路过,看到有人倒在这里,怕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一看,没想到会是甘公子。” 甘纭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被季桃灼打了的事告诉温月霓,不然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有心讨好美人,赶紧打肿脸充胖子:“没事,是在下不小心摔倒了,温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啊。” 温月霓也不拆穿他,拿出面纱罩在脸上:“今日遇到甘公子也是偶然,月霓觉得和甘公子相谈甚欢呢,甘公子快随我走吧” 甘纭一听心花怒放,顿时觉得脸上的伤都是小事了,赶紧跟在温月霓后面:“温小姐相邀,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温月霓对着他柔柔一笑:“月霓在外面不想惹人注目,这才带上了面纱,甘公子不会介意对吧?” 甘纭被她这一笑迷的都快找不着北了,哪里敢说介意:“温小姐美貌动人,在下怎么会介意呢?还是戴着面纱好,省得有什么登徒子,给温小姐平添烦恼,在下可不想看到温小姐这样的美人受惊。” 婢女听了他拍的马屁顿时又笑出了声,看着他那赤裸又直勾勾的眼神,温月霓依旧保持着优雅高贵的神态,笑着点点头,带上了面纱走在前面。 甘纭赶紧拍拍衣服追了上去:“温小姐,咱们去哪里啊?我…在下现在形象不佳,怕丢了温小姐的面子。” 温月霓摇了摇头,似乎不赞同他的话:“甘公子一表人才,岂有丢面子一说,不过月霓喜欢清净,所以就去个小一些茶楼吧,许是会有点简陋,还请甘公子迁就一下月霓。” 听着温月霓这贴心为他着想的话,甘纭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了云朵上似的,心里美的不知身在何方了。 温月霓带着甘纭去了附近的一个小茶楼,这时候茶楼里基本都没有人,温月霓要了个雅间,就带着甘纭上了楼。 小茶楼何时来过这样曼妙优雅的美人,那华服,那姿态,还有这随着走动而带着的香气,即便戴着面纱看不清真容,也能知道定是个大美人。 店小二痴痴的看着温月霓的背影,借着上去送茶的机会。 一脸谄媚的悄悄问婢女:“姑娘,你家小姐是谁啊?您可别怪小的不懂规矩,实在是好奇啊,您行行好,告诉小的呗?” 似乎是看他点头哈腰神态热情太过搞笑,婢女捂着嘴一笑。 开口道:“行,看你这样本姑娘就大发慈悲告诉你,知道锦衣卫指挥使萧淮斐萧大人吗?我家小姐就是他的未婚妻季桃灼,哎,我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啊!” 小二端着茶盘惊讶的下了楼,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季家庶女? 美人有毒 http://.biquxs.info/

“甘公子,这里环境是不是有些简陋啊?你若不满意的话,咱们就换个地方?” 温月霓拿着帕子一脸歉意,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生怕他责怪自己的可怜样子。 甘纭被她这小女儿的姿态征服的如痴如醉,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满心舒坦的恭维道:“温小姐哪里的话,有您这样的美人相伴,就算是喝白水,那都是跟宫廷琼浆一样美味啊。” 温月霓拿着帕子挡着嘴轻轻一笑,似乎被他夸的不好意思。 甘纭不禁看呆了,恨不得两个眼珠子黏在她身上才好。 温月霓拿起自己面前的茶,递给了甘纭,娇羞道:“甘公子喝我这杯吧。” 甘纭呆愣着看着她,点点头,接过来就一饮而尽,生怕美人不信他的诚意似的。 温月霓看他喝了下去,轻柔地问道:“甘公子觉得这茶怎么样?” “入口醇香啊,好茶!最主要的是,嘿嘿,有温小姐身上的香气啊。” 他这话说的隐约有点下流,温月霓却也不生气,美目流转的说道:“满意就好,毕竟你这种下贱的东西只配这种粗茶,还敢调戏本小姐,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看温月霓一下子收了柔媚的姿态,脸上还带了傲慢嫌恶的神情,甘纭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温小姐这话……怎……” 一阵剧烈的如同万虫食心的痛感袭来打断了他的话,甘纭死死的捂着胸口不敢相信这面前的一切。 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衣服,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手上爆出青筋的死命扣着桌子,指着温月霓道:“你……你……你在茶里……下毒了……” 他气若游丝的说着话,满口的血沫就混着口水流了下来,显得恐怖至极。 他痛苦又急促的喘息着喘息着,瞳孔急剧散大的看着温月霓。 温月霓站起身来,掏出一个旧香囊砸在他脸上:“就你这种下贱的东西也敢占本小姐的便宜,要不是你的尸体有用,就你刚才的眼神,本小姐非叫人挖了你的眼珠不可。” 甘纭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接着耳朵鼻子都开始不停的流着血,很快就没了气息和动静。 温月霓退后了几步,似乎有点被恶心到了,靠着窗子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定了下心神,就打开了雅间的障子门走了出去。 她跟婢女打了个眼神,关上了障子门,低声地问道:“吩咐你们的事做了吗?” 婢女忙点点头:“一切都遵从了小姐的安排,那店小二以为您就是季桃灼。” 温月霓满意的笑了笑,带着她们走下了楼。 婢女将钱放在柜台上,冲店小二笑道:“那位公子还要再喝会茶,你就先不用上去打扰了,我们夫人有急事需要先走一步了,这账嘛,我们夫人结了。” 店小二赶紧接过钱,感慨着飞上枝头的人就是不一样,出手都这么阔绰。 温月霓出了茶楼走了一小段路程,过到拐角处,坐上侯着她的马车,摘下面纱就扔到了一边。 她旁边坐了个男人,有些不愉的开口:“月霓,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去跟那种男人离得那么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想冲出去杀了他。” 温月霓看他像是真的动了气,赶紧安抚道:“亦珂哥哥放心,那种贱东西也配占我的便宜?他现在已经到地底下见鬼去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曲亦珂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得意的笑着开口:“计划既然已经顺利进行,下一步自然是要帮着萧淮斐的夫人扬名天下了。” 舔狗的基本素养 http://.biquxs.info/

店小二等到天都黑了,也不见那位公子下来,心里有些纳闷,借着添茶的借口决定上去看看。 他上了楼敲了敲门:“公子,可需要小的帮您添茶啊?” 没有得到任何回声,店小二心里更加困惑了,又用力敲了敲门:“公子?公子您在吗?小的给您添茶来了。” 依旧没有人回答,店小二觉得有点不对,这才拎着壶拉开了障子门。 等看到眼前可怖的景象,店小二吓得手中的壶都掉到了地上,热水哗啦哗啦的倒了一地。 店小二被烫的直跳脚,顾不上烫的痛,赶忙跑下楼扯着嗓子喊道:“不好啦!出人命了!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掌柜的刚想骂他做事咋咋呼呼的,结果听到出人命了,惊慌失措的喊道:“那你还在这里喊什么!还不快去报官!快!快去报官!” 曲亦珂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店小二一脸惶恐的跑出来,口中还不停的叫喊着报官报官,这才冷冷一笑。 “月霓,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甘纭的尸体了,你先回去,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他看向温月霓的眼神总是充满了爱慕,就连声音都不自觉温柔了几个度。 温月霓似乎有些愧疚不安,眸中带着泪意看着曲亦珂道:“亦珂哥哥,你对月霓太好了,月霓总感觉对不起亦珂哥哥的好,亦珂哥哥,你会怪罪月霓吗?” 她虽和曲亦珂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也不是不知道曲亦珂的情意。 但是从她见到萧淮斐的那一刻起,就只想嫁与他做他的妻子,她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样貌家世,除去皇家公主,谁能有资格跟她抢? 结果半路杀出来个不知名的季桃灼,莫名其妙的抢了她的如意郎君,这怎么能叫她不如鲠在喉? 为了巩固家族的权势,也为了自己的荣光,她一定要嫁给萧淮斐。 想要除掉季桃灼这块绊脚石,光靠她一人不太行,必须要得到曲亦珂的帮助才。 曲亦珂从小到大都对她百依百顺的,所以她就找他狠狠地哭诉了一顿。 哪怕曲亦珂知道她喜欢萧淮斐,但是一看到她掉眼泪就不免弃械投降了,最终还是选择帮她除掉季桃灼这个肉中刺。 曲亦珂手中有曲家的暗卫力量,得了他的令,就不分昼夜的盯梢着季桃灼的行动。 没想到天助他们,这才盯梢多久,就找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两个人一合计,就有了主意。 不过曲亦珂的神情还是有些受伤,毕竟自己的心上人喜欢别人,这滋味搁谁都不好受。 但是温月霓一含着盈盈泪意看着他,他就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捧到她面前,更别说还会责怪她了。 “月霓你说什么胡话呢?再说了也不全是为了你,那个贱女人上次在宫宴上胆大包天的敢挑衅我,我曲亦珂又怎么会放过她,我一定要叫她付出代价!” 温月霓这才放下了心,拿着帕子神态温柔的给他擦了擦脸:“说到底还是月霓自私了,亦珂哥哥的情意月霓会终生铭记在心的,毕竟这世上只有亦珂哥哥对我才是最真心的,对不对?” 曲亦珂被她的话哄得欣喜若狂,立马保证道:“月霓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定叫你把那个贱女人踩在脚下,替你出气。” 温月霓点点头:“那就麻烦亦珂哥哥先送我回府吧,月霓等你的好消息。” 等把温月霓送回府,曲亦珂就依依不舍的调头回了曲家。 飞快的写下了一封信,曲亦珂大模大样的笑了笑,叫来属下。 吩咐道:“既然儿子死了,那就得叫他老子知道,务必把这封信送到甘大人手里,叫他老实点听我计划行事。” 大理寺少卿甘儒刚回府换下官袍,就有下人火急火燎的送了封信进来。 他皱了皱眉头,心下隐隐有点不安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曲家三公子给他的信。 等看到信上的内容后,甘儒仿佛被人当头棒喝,心惊肉跳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曲亦珂,他是疯了吗? 能耍什么花招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拿了话本子打道回府后就美滋滋的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直到允安扣了扣她的门,请示道:“夫人,公子叫属下带您去北镇抚司,说是有事要给您说。” 季桃灼一听满头问号,萧淮斐有事找她不稀奇,但是叫她去北镇抚司干什么? 她穿好衣裳打开门问道:“我才刚回府,夫君叫我去北镇抚司做什么?” “属下也不清楚,夫人跟我去便是。” 季桃灼还以为是什么私事,看着天色晚了也就没带文思。 等到了北镇抚司,没出意外的收获了一大波偷偷打量的眼神。 倒也不奇怪,毕竟上次锦衣卫还去抄了她的家,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他们顶头上司的女人,个个看到她还得态度恭敬的行礼。 要问季桃灼什么感觉:嘿嘿,就一个字,美。 还是窦玉山前来迎她,行了个礼:“夫人随属下这边请。” 季桃灼早就将当初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也没跟他计较什么,出声道谢:“多谢窦同知。” 窦玉山将她带到萧淮斐办公的厅堂就离开了,季桃灼想也没想就推开门笑嘻嘻道:“夫君,怎么了?有什么事找我?” 萧淮斐看到她来了,停下手中的公务,给她搬了个梨花椅:“过来坐。” 季桃灼从善如流的在他旁边坐下了,脱下身上的披风搭在椅背上。 萧淮斐看了她一眼,神情自若的递给了她一封信。 季桃灼有些疑惑的接过信,等她看到信上的内容时,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甘纭在茶楼被毒杀了?现场还有我的香囊??这怎么可能!”她惊讶出声。 她越看越觉得心惊胆落,赶紧站起来解释:“夫君,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揍了他一顿出出气而已,这个你可以问薛漠。” 萧淮斐示意她稍安勿躁:“坐下,别急。” 他低声说道:“下午的事薛漠都跟我讲了,你不用解释,何况这个甘纭敢羞辱你,即便你不动他我也会叫人杀了他,只是如今被有心人利用,拿过来栽赃陷害你。” 即便他这么跟她说了,季桃灼还是难以平复心情,甚至有些懊恼:“夫君,是不是我太意气用事了?这才叫人拿住把柄,我没想给你惹麻烦来着。” 萧淮斐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什么可自责的,难道你以为我叫你过来是为了责怪你?那我萧淮斐也太无用了。” “你不找人麻烦不代表别人不找你麻烦,既然麻烦找上头了,要做的,就是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季桃灼努力冷静下来,分析道:“我以前就是个久居后宅的人,不可能有什么仇家,那么就是我现在的身份惹人眼红了,以至于她们不择手段的来置我于死地。” 她仔细想了想,目前就她知道的,跟她有过节的就是萧幼衣,难道是她? 她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先不说萧幼衣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何况把她拉下水也会牵连到萧淮斐,萧幼衣应该不会这么做。 萧淮斐淡淡道:“能拿的到你的旧物,还有能力监视你行踪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他叮嘱季桃灼道:“京兆尹那里现在很是热闹,估计明天就有下一步动作了,这段时间你安心留在府中,不要出来,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季桃灼还是很愧疚:“夫君,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萧淮斐却突然逗趣她:“听说你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本子,正好这段时间不出府,你可有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季桃灼大窘:“薛漠这个杀千刀的!我藏得那么紧都防不住他!” 萧淮斐敛了笑意替她系好披风:“安心待在府中,既然这几天没法带你去送季家人了,你就好好想着怎么给她们写信,再叫人送过去。” “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谁敢抓你,我倒是也想看看,敢动我萧淮斐的人,他们究竟能耍什么花招。” 萧淮斐纵妻行凶? http://.biquxs.info/

京兆尹那边接到案子,就火速去了现场,结果一听牵扯到了萧淮斐的那位新夫人,京兆尹顿时吓的小手都不利索了。 实在没辙,只能叫人把茶楼封锁起来,把尸体运回去叫仵作检查。 等确认了男子的身份以后,考虑到男子跟萧淮斐未婚妻的关系,京兆尹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之中了,这他娘的怎么看起来还像是情杀? 一边是北镇抚司,一边是大理寺,京兆尹难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自己就是个从三品的官,哪里能审的了这么棘手的案子。 甘儒看完信后也是担惊受怕的一个人在冷风中坐了许久,食不下咽的想了半天。 只能叫人给京兆尹递消息,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让京兆尹往上报听朝廷的审判。 巧的是萧淮斐那边也给京兆尹递了消息,让他将案子移交刑部,其他的不必多管。 京兆尹一听两边的消息,顿时喜不胜收,立了案宗就赶紧上报给了刑部,就这样把这个烫手山芋给甩了出去。 甘儒愁的是彻夜难眠,干熬着思考了一宿,最终做了决定。 顶着浓浓的疲惫去上早朝,等看到萧淮斐的时候又下意识惊的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样。 萧淮斐神色不明的看着甘儒的异样,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被萧淮斐这么一看,甘儒赶紧整理好自己的神情,反正他才死了儿子,一夜之间沧桑了许多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到底是对萧淮斐畏惧颇深,甘儒总是忍不住擦汗,整个早朝都上的心不在焉的,导致频频失态。 惹得谢晗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有些不悦的问道:“甘爱卿这是怎么了?上个早朝都能上出一身汗?” 甘儒赶紧又擦了一把汗,神色悲戚的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臣之过,臣有冤屈要告啊!” 谢晗一听他这话,心情更加不好了。 训斥道:“这话又从哪里说起,你身为大理寺少卿,位九卿之列,掌刑狱案件审理,你居然说你有冤屈,这话说出去岂不是平白叫人笑话?” 甘儒伏地痛哭,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伤心的。 “陛下,臣要告的人是臣万万不敢得罪的人啊,但是臣的儿子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臣良心何安啊,所以臣斗胆,叫陛下主持公道,还望陛下宽恕臣的失态之举!” 他这话一出,满堂震惊,官员们互相对视了几眼,似乎都在猜测他要告的人是谁。 萧淮斐一言不发的看着伏地痛哭的甘儒,原来如此,他居然被曲亦珂说动了,来出面指证自己。 也不知道曲亦珂的手中究竟有什么砝码,竟能让甘儒出来告御状。 谢晗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震怒:“简直是荒谬至极!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告谁,竟然能让你说出如此荒谬的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的甘儒已经没有了退路,所幸就豁了出去。 “陛下,臣要告锦衣卫指挥使萧淮斐,纵妻行凶,谋害我儿!还望陛下为我儿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萧淮斐,似乎都没料到这个结果。 就连谢晗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沉默了好一会才发话:“萧爱卿,甘爱卿所言,可是真的?” 曲念沉察觉蹊跷 http://.biquxs.info/

即便被所有人注视着,萧淮斐依旧没有半分失态,神态从容的站出身来,行了一礼。 “陛下,臣妻绝无可能是行凶之人,臣昨夜知晓案件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查了,更别说案发当时臣妻已经回府了。” “现在案子真相还水落石出,甘大人就越过三司的审判,在这大殿之上一口咬定臣纵妻行凶,怕不是居心不良。” 萧淮斐的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倒是让谢晗面色微缓,似乎有点赞同的意思。 甘儒赶紧反驳道:“那茶楼的人都可以作证,是萧夫人与臣的儿子一起进去的,何况现场还有萧夫人的香囊,人证物证俱在,真相如何哪里还需要解释,只是臣畏惧萧大人的权势,只能请求陛下来主持公道了。” 萧淮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仿佛觉得甘儒的话很有意思。 “甘大人一口一个主持公道,仿佛本官已经强权压迫你了一样,事情是昨晚才发生的,即便再复杂,也可以经过三司会审得出结果,甘大人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看着他二人各执一词,谢晗露出为难的神情。 叹息了一声,拍板道:“你二人一个掌大理寺,一个掌北镇抚司,为了不有失公允,既然都察院职掌稽查纠察,那这个案件就交由都察院审理吧。” 萧淮斐垂眸不语,刑部身为三司之一,职掌天下刑名,谢晗却故意绕开刑部,无非是忌惮六部尽归萧家势力之中,当真是,公正无私啊。 众人行礼:“一切听由陛下定夺。” “退朝。” 消息传到曲念沉手中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政敌陷入风波之中,而是有种事出蹊跷的感觉。 他沉思片刻叫来了属下,问道:“昨晚三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公子的话,约摸是戌时一刻左右。” 案发时间是酉时,曲亦珂戌时一刻回府…… 曲念沉压下心中的猜测,吩咐道:“一刻钟之内,叫三少爷过来。” 似乎是感受到曲念沉的心情不太好,属下片刻不敢耽误,就赶忙去把还在被窝中的曲亦珂给叫了起来。 被人慌慌张张的叫醒,曲亦珂正想发大少爷脾气,就听下人解释道:“少爷您先别急着发火,是二公子有事要找您!” 曲亦珂有些不解,但是赶紧起来了,他这个二哥向来冷酷无情,又是曲家的中流砥柱。 虽然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他向来不敢忤逆他二哥的话,随便套了衣服就赶紧过去了。 “哥,大清早的你找我?”曲亦珂打开房门问道。 曲念沉冷冷的看着他:“把门关上,我有事要问你。” 曲亦珂被他哥看的心里有些发怵,赶忙关上门坐好:“怎么了哥?” 曲念沉将桌上的折子摔到他面前,冷声道:“打开看看。” 曲亦珂感觉有些不妙,打开一看,折子上写着的居然是今天甘儒状告萧淮斐的事。 他心中哂笑,这甘儒倒是知道权衡利弊,按照他说的去做了,但是他面上不敢表现出一分。 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问道:“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甘儒怎么有胆子告萧淮斐啊?” 曲念沉看着他,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他哪里来的胆子,难道不是你曲亦珂狂妄自大给的吗?” 二人起争执 http://.biquxs.info/

曲亦珂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忙掩饰了下去,开口道:“哥你在说什么啊?这事怎么扯上我了啊?我跟甘儒,那是八棍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 他越是解释,曲念沉就越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曲亦珂,谁给你的胆子叫你去算计萧淮斐的?就你这种伎俩,在锦衣卫面前班门弄斧,当真是不自量力!” 被他哥这么一讥讽,曲亦珂顿时沉不住气了。 反驳道:“是我做的又如何,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贱人而已,我就算陷害她了又怎样,他萧淮斐能奈我何,大不了我再送他十个八个美人,他还能记得这女人是谁。” 曲念沉简直恨铁不成钢,压着怒气骂道:“蠢货,要做就做的干干净净,就你这漏洞百出,顾头不顾尾的手法,就妄想想把萧淮斐拖下水,简直是天真的令人发笑,最重要的是你还不了解萧淮斐这个人,就恣意挑衅,简直是蠢的无可救药!” 被曲念沉这么一顿骂,曲亦珂也气不打一处来:“哥你何必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萧淮斐再神通广大,不依旧交由都察院审判了,这次闹到陛下面前了,我就不信他能全身而退!” 曲念沉平日里甚少动怒,但是此时却是被他气的不轻,拿起手边的砚台就狠狠地砸到了曲亦珂的头上。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你以为萧淮斐是能任你摆布的人吗!蠢货,都察院又如何,就连陛下都要敬他萧家三分。等他萧淮斐抓住你的把柄,以他行事的风格,你以为曲家会有好果子吃吗?!” 曲亦珂被砸中了额头见了红,墨水也泼的他脸上身上都是,他猛的就站了起来。 怒吼道:“你又何必说我!难道他萧淮斐从大都督府调到北镇抚司,不是你曲念沉跟皇帝面前献的计谋?你自己算计他在前,现在又何必来教训我!”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曲念沉反而冷静了下来,只觉得他的话可笑非常。 “你以为我献计只是为了私欲?只是为了报复萧淮斐?” “陛下是谋逆登位,本就根基不稳,萧家持中立的态度,我若不算计萧淮斐,让陛下借力打力,借萧家的权势来清洗反对派,陛下能坐稳位置?曲家能有今天的荣耀?你曲亦珂能有今天嚣张的资本?” 看着曲亦珂怒视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曲念沉冷若冰霜道:“我只问你一遍,你到底怎么威胁甘儒的?” 见曲亦珂扭过头去不做回答,曲念沉薄唇微抿,似乎对他失去了耐心:“不说是吗?那我就叫甘儒来让他亲自跟我说。” 曲亦珂闻言面色阴沉的坐了下来:“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能不说吗?我说,我都说。” 甘儒有个新进宫的女儿,还只是个选侍,曲亦珂以此要挟他,如果不听他的话状告萧淮斐,那么就给她安上巫蛊之祸的罪名,祸及满门。 反之若是乖乖听话,则许诺她九嫔之位,保他甘家的荣华富贵。 死去的庶子本就得罪了萧淮斐的夫人,即便不死也落不到好,两相权衡之下,甘儒只能选择站在曲亦珂这边。 计划并不复杂,但是足够狠辣。 曲念沉听完之后神情冷静的站起身来,却是毫不留情给了曲亦珂一巴掌。 震怒之下,眉眼之中似乎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曲亦珂,你居然还敢打着姐姐的名义去威胁人,是活腻歪了吗?嗯?觉得姐姐身为皇后,在后宫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吗?” “巫蛊之祸这种阴毒的东西你都说得出口,当真是我的好弟弟,自甘堕落当别人的狗,又是温月霓那个恶心的女人出的主意吧。”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曲亦珂顿时就慌了神:“不,哥,这件事和月霓无关!” 情势反转 http://.biquxs.info/

“住口!” 曲亦珂顿时不敢说话了,看着他哥那冰冷到极点的眼神,要不是他们二人的血缘关系,他毫不怀疑自己是否会血溅当场。 曲念沉坐了下来,擦了擦手:“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许踏出家门一步。” “哥,你软禁我?案子还没审呢,你凭什么认定我会输?”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天真的弟弟。”曲念沉对他非常失望。 “好,既然你觉得自己会赢,那就等着看看你自己是怎么一败涂地吧!” 验尸结果出来后,都察院左都御史就开始了案件审查。 毕竟这个案件现在影响非常之大,几乎成了民间的饭后谈资,毕竟大理寺少卿状告锦衣卫指挥使的案件,得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啊? 再加上萧淮斐那个未婚妻还跟死者有过婚约,一时之间众人就觉得带上了些桃色花边的感觉。 更有好事者把季桃灼骂的狗血淋头的,什么攀龙附凤,背信弃义,什么做了人上人就毒杀前未婚夫之类的。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几乎所有人都嫌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都恨不得在旁边旁听才好。 压力最大的左都御史实在是苦不堪言,案件并不难审,由于牵扯的人身份特殊,设了右都御史,副都御史和佥都御史做旁听。 为了保持公正,皇帝还派了亲信来监审。 左都御史小心翼翼的看了下旁边跟尊大佛似的的萧淮斐,开始宣读案宗。 把案发时间线,案发现场,尸检结果都公布了出来后,才清了清嗓子:“大致内容如此,甘大人,萧大人,这是证人的笔录,您二位看一看。” 将证人带到都察院有些不现实,反正笔录都写完了,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当晚目击的证人就是茶楼的小二,他确实见到他们一起上的楼,只是女子带着面纱,让他必须确定季桃灼的身份吧,他又不能确定,说到底也不是什么有用的证据。 仅凭借现场的一个香囊就定季桃灼的罪也不可能,但是她又确实是最大嫌疑人,无法脱罪,总之就是陷入了一个矛盾点,让左都御史不知该怎么审判。 甘儒仿佛一心想叫季桃灼定罪,神情愤怒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是那季桃灼哄骗我儿,将他毒杀,天理昭昭啊!还请左都御史大人务必定案缉拿那罪妇!” 左都御史有些为难:“这……” 他看向萧淮斐,问道:“不如萧大人叫您夫人与那茶楼小二见一面,当面对质如何?” 这确实是最应该走的步骤了,但是谁敢越过萧淮斐去抓人? 萧淮斐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本官的夫人,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左都御史赶紧陪笑,斟酌了下开口道:“这不是在审案吗?哪有不见关键人物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左都御史心中郁闷的不行,明明他才是判官,却还得看人脸色。 再看看萧淮斐这悠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判官! 萧淮斐抬了下手,身后的人赶紧递上手中的一沓册子。 他冷笑道:“要证据是吗?” 说着将手中的册子扔到左都御史面前:“甘纭是死于砒霜中毒,由于大燕开国以来就对砒霜管控严格,即便是权贵之家也很难买到,这是近一个月内全京师所有药铺的砒霜贩卖记录。” “甘大人想凭借一个茶楼小二的指控就妄想定本官夫人的罪,未免也太胸有成竹了,没有直接证人不代表没有证人。” “本官已经派锦衣卫挨家挨户的去调取证词了,想必不出一日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是非曲直可就不是甘大人嘴这么一张就能定的了。” 甘儒听着他这番话心中大骇,他只是听命行事,但是时间过于仓促,他哪里来得及跟曲亦珂通气,更不知道会有这么多漏洞。 本以为死死咬着人证物证不放就行了,却没料到萧淮斐动作这么快,三言两语就占据了上风。 曲亦珂,你可把我害惨了!! 左都御史看到萧淮斐这强有力的证据不禁喜上眉梢:“萧大人言之有理啊。” 萧淮斐却是没回话,只看着甘儒意味深长道:“给甘大人提个醒,这皇城之下,可没有我锦衣卫探不到的角落,甘大人可是大理寺少卿,不讲证据就急着定罪,也不怕闪了舌头。” 甘儒神色一变,心中有些慌乱,他站出来行礼道:“左都御史大人且慢,我有异议。” 弃车保帅 http://.biquxs.info/

左都御史拿着册子看着他:“甘大人请讲。” 甘儒顶住所有人都在看他的压力,硬着头皮回道:“既然现在我和萧大人都没有新的证据,那不如今日的审查就到此为止吧。”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形势,不能给萧淮斐翻案的机会,只要拖延了时间,他就可以找曲亦珂支招。 左都御史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既然萧淮斐这边调查的结果还没出来,那就也不急这一时,不然自己在皇帝那里也交不了差。 再说了,明明最大嫌疑人最该到现场的,他这个判官却连季桃灼的影子都没看到。 人家说不定还在家好吃好喝的呢,自己急个什么劲,当即就收拾了卷宗,宣布明天再接着审。 “这怎么可能?!”曲亦珂看到甘儒传来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他快步走到曲念沉面前。 将信拍在桌上质疑道:“是不是都察院偏袒萧淮斐?他是不是萧淮斐的人?” 曲念沉一言不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只低下头写着字,任凭曲亦珂如何生气愤怒,他都不多加理会。 曲亦珂在屋内不停的踱步,想了半天,最终气馁的抱着脑袋坐了下来:“哥,我现在要怎么办?” 他当时急于求成,只想着不能放过眼前的机会,就听了温月霓的计划,杀了甘纭。 本想着皇帝知晓了,肯定会叫人把季桃灼收监起来,只要离了萧淮斐的势力范围,他就能找到机会让季桃灼“畏罪自杀”。 他不在乎留下多少把柄,只要季桃灼死在狱中,那么过程如何就不再重要。 只是他没想到,即便百姓再关注这个案子,皇帝却并不在乎。 甚至连都察院都这么怂,萧淮斐一出面,他们根本不敢动季桃灼一根汗毛。 现在他终于认清楚了事实,即便是大理寺少卿告御状,即便死掉的甘纭有官名在身,都不足以让皇帝治萧淮斐的罪,也不足以让都察院去得罪萧淮斐半分。 终究是他低估了萧家的影响力,也低估了萧淮斐的手段,甚至可能反过来给了萧淮斐一个打击曲家的机会。 曲念沉终于冷冷地看向了他:“想通了?冷静下来了?” “哥!” “曲亦珂,敢把命案栽赃陷害到锦衣卫身上,你的脑袋都在想什么?” “哥,我不过是一时急功近利了罢了,他锦衣卫又如何,我……” “够了,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从今天起你不许再插手这件事情,也不许踏出你的房门一步。” 本是训斥的话,曲亦珂却是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哥,你有主意了?” “为了收拾你的烂摊子,只能铤而走险把水搅浑了。” 还没等曲亦珂松一口气,曲念沉就不带一丝感情的警告道:“曲亦珂,你若再敢拖家族下水,我就杀了温月霓那个女人祭天。” 打蛇打七寸,曲亦珂知道他哥的性格,说的出来就必定做得到,他也不敢再反驳,只能诺诺的不敢再言语。 萧淮斐刚回到府中,薛漠就前来汇报了:“公子,属下听从您的吩咐去监视着那甘儒,只是属下无能,那甘儒身边似乎有另外一支力量,属下安插不进去人。” 萧淮斐正在解披风的手一顿,问道:“曲家那边的动向呢?” “曲家没有异样,尤其那曲亦珂,今天都没出过府。” 萧淮斐坐下身来,笑道:“那就是曲念沉要出手了,你安插不进去人就在正常不过了,不用怪罪自己。” 薛漠有些不服气:“属下再去试试。” “不必,曲念沉这个人你不了解,和他那个废物弟弟不一样,他出手必定周全,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公子,他要做什么?”薛漠有些不解。 萧淮斐端起茶盏,轻笑道:“自然是,弃车保帅了。” 萧淮斐进宫请罪 http://.biquxs.info/

甘儒在家左等右等的,始终等不到曲亦珂的回信,一时间焦灼的嘴上都起了泡。 一直等到了天黑,才收到了曲亦珂的回信,要他出府面谈。 甘儒一想到明天又要去都察院,就赶紧火急火燎的往外跑,但是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 将曲亦珂给他的第一封信交到了夫人手中,嘱咐道:“事关重大,这封信一定要保管好,我出府一趟,晚点就回来了。” 然而他这一去,就没再回来,直到被人发现他惨死在了一棵柳树之下,手中还紧紧的攥着萧家的信物,手掌用力到验尸的人都掰不开…… 消息传到薛漠手中之后,他神色复杂的对萧淮斐说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您才说多久,这么快就灵验了。” 萧淮斐无视他的惊讶:“他们若不动作快点,怎么能显得出我“做贼心虚”呢。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陛下耳中,你去把夫人叫过来。” 季桃灼知道萧淮斐回府后就很想过来找他,但是又怕打扰到他办事,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担心,这会听到萧淮斐叫她过去,赶紧连忙带跑的过去了。 把季桃灼带来后,薛漠正想回避,萧淮斐就叫住了他:“不必出去,你留下,我有事要交代。” 季桃灼看着他们二人,有些焦急的问道:“夫君,今天怎么样了?” “大理寺少卿甘儒死了,就在刚刚。” 季桃灼蹙起眉头:“什么?他怎么会死?” 萧淮斐笑了笑:“他不仅被人杀害了,手中还死死的攥着我萧家的信物,夫人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这个魔幻的走向实在是让季桃灼始料不及,她不禁心浮气躁。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谁会信?他们是疯了吗?到底要做什么?” “不用动气,他的死是必然的,不然怎么引导案子的走向,来混淆视听,掩人耳目呢?倒不愧是曲念沉的手笔,居然直接用上了我萧家的信物。” 萧淮斐的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要不是他才是处在风暴中心的人,季桃灼都以为他是在跟她闲话家常。 只是受他影响,季桃灼也沉静了下来:“他想将大众的眼睛从甘纭的死挪到他父亲的身上,毕竟一个庶子不重要,但是大理寺少卿在这个时候死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你狂妄到无视皇帝的尊严,直接抹杀掉了告状之人。” “夫人真是冰雪聪明,为夫都甘拜下风啊。”萧淮斐笑的很是惬意。 季桃灼却是笑不出来,急道:“夫君,现在各方面都对我们很不利,那我们要怎么办?不如先叫他们把我关起来吧,给你争取些时间,我没关系的。” 听了她的话,萧淮斐止住笑意:“听我的话,安心待在府里,我萧淮斐还不需要一个女人在我前面顶着。” “薛漠。”萧淮斐唤道。 薛漠赶紧低着头上前行礼:“公子。” “这两日我不在府中,好好守着夫人,不准出半点差池,听到了吗?” “属下领命,只是公子……如今我们要怎么做?” 他怎么看都觉得公子是陷入了泥潭之中的境地,怎么自家公子就一点不急呢。 “既然他们喜欢玩栽赃陷害这一套,那就将计就计,反将他一军,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这番话似乎意味颇深,薛漠却是一下子懂了一半,陷入了思考之中。 但是季桃灼一时没明白过来,看着他要离开的样子,赶紧抓住他的衣服急道:“夫君,你要去哪里?” 萧淮斐停下看她,季桃灼赶紧松开了手,低下头就听他语气温柔的说道:“不用担心,不过是进宫请罪罢了。” 为季桃灼,值得吗? http://.biquxs.info/

萧淮斐也没有去看甘儒的尸体,而是直接进宫去面见谢晗。 到了养心殿,谢晗看到是他似乎还有点惊讶:“萧爱卿怎么来了?” 萧淮斐知道谢晗定是得了消息,只是故作不知来探他的来意罢了。 他行礼道:“回陛下的话,臣今夜前来是为了领罪的。” 谢晗放下手中的紫毫,挑眉道:“哦?萧爱卿何罪之有啊?难道是都察院今天定了案,竟没有跟朕汇报。” “回陛下的话,就在一个时辰前,甘儒被人杀害了,不仅如此,据说他手中还有我萧家的信物,此事荒谬可笑,虽不是臣所为,但是臣终究难辞其咎,所以特地前来请罪。” 听着萧淮斐的陈述,谢晗面色微变:“萧爱卿倒是叫朕为难了,不过朕相信你,若是你所为,就必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疑点,只不过……” 谢晗话锋一转:“虽然事出蹊跷,但是只有朕相信你也无用啊,萧爱卿,朕身为帝王,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这样吧,先把你那个未婚妻关到天牢里吧,朕给你三天时间来查明真凶,如何?” 萧淮斐态度谦卑,却并不愿赞同他的话:“陛下,臣的未婚妻只是个弱女子,若要臣看着她关到牢中,受到天下人指责,请恕臣不能从命。” 谢晗似乎有些动气:“萧爱卿,如今天下人都看着呢,你倒是可以怜香惜玉,你让朕如何去堵住这悠悠众口啊!” 萧淮斐单膝半跪在地,再次行礼道:“陛下不必为难,这天牢,臣去。” 谢晗冷了脸,换了个坐姿,面目威严道:“萧爱卿,为了一个罪臣之女,你当真要如此?” “当真如此,还望陛下成全。” 季桃灼知道萧淮斐被关到天牢的消息后,惊的将桌上的东西都撞翻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平静。 但是天色已晚,她也不能出府,只能干熬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就去找了允安。 允安看到她有些惊奇的询问道:“夫人?” 季桃灼定定的看着他,两个眼睛亮晶晶的,明明几乎没休息,说话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允安,我要见我夫君。” “夫人,公子现在在天牢里面。” “我不想听这种话,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看着她充满渴望又坚定不移的眼神,允安无法,只能叫薛漠送她去。 季桃灼回到那天第一次跟萧淮斐吃晚饭时过的穿山游廊,剪下了两枝梅花,插到自己的小花瓶里,就小心翼翼抱着花瓶,带着文思坐上了马车。 这一晚上她想了太多太多,这两天萧淮斐始终在外奔波,而她除了焦灼不安外,倒是没受太多的影响,也许她终究是被萧淮斐保护的太好了。 马车行到半路,季桃灼突然出声:“停下来,找个有说书先生的馆子。” 薛漠跟文思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季桃灼却是非要下去,两个人没办法,只能看着季桃灼下了马车,抱着她的小花瓶进去了。 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说书先生,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几桌人,看到季桃灼的样子都不禁投来诧异的眼神。 季桃灼也不管他们怎么看,抱着花瓶坐了下来,叫了壶茶,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旁边的人看她这样子也就没再多看,果然没多会就有人讨论起了甘儒的案子。 “哎,张兄你听说没,那大理寺少卿昨晚上叫人给杀了,嘿嘿,都在说是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干的,真是目无法纪,草菅人命啊。” “可不是,好歹也是个正四品的官,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那个未婚妻。” 那人压低声音猥琐一笑:“嘿,咱们都是男人,你说这得是什么样的狐媚子,能迷到这个份,哎我跟你说她跟那死去的倒霉鬼还有一腿呢……” 薛漠沉下脸刚要拔剑教训他们,季桃灼却突然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道:“好了,走吧。” 宠妻大法好 http://.biquxs.info/

她不是害怕听到更难听的话,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萧淮斐,这让她心生有愧,寝食难安。 天牢守卫森严,自然不能随意进出,但是萧淮斐只是暂时关押,再加上萧家的权势,季桃灼还是进来了。 狱卒将她带到了萧淮斐的面前,就打开了牢门,在外守着。 虽说是天牢,但是萧淮斐并不像一个犯人,更像是一个做客的人一样。 穿着常服姿态从容的看着书,并没有戴枷锁脚镣之类的,反而各种东西都不缺,只是非常简陋罢了。 即便如此,季桃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心中涌上无数复杂的情绪,有欣喜有难过,还有说不出来的酸楚…… 看到萧淮斐抬头看她,她终于忍不住扁了嘴,站在那里抱着花瓶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不仅萧淮斐愣住了,就连狱卒都不知所措了,尴尬的挠了挠头赶紧离得远些了。 萧淮斐沉默地放下手中的书,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这才动作轻柔的替她擦了擦眼泪。 有些无奈的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就进这牢中一晚,你就把我的钱都败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倒真的是我萧淮斐的夫人,花钱如瀑布啊。” 季桃灼知道他有心逗自己,将花瓶放到旁边的矮桌上,就没忍住扑到他怀里,呜咽的哭了起来,一时之间眼泪是止不住的流。 “你…你这样的贵公子,什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折辱,是不是…因为我?值…值得吗?”她哭的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她就是觉得愧疚酸楚,哪怕是别人把她关到牢中不给饭吃,她都可以无所谓,也不会难过。 但是萧淮斐因为她的缘故被关到了这里,他明明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一想到这里,她就难过的不能呼吸,只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种局面。 萧淮斐这才明白了她为什么哭的这么惨了,抱着她安抚了一会,才替她擦干净了眼泪。 笑道:“不过是在大牢里呆了一夜罢了,哭的像是你要守寡了一样。” 季桃灼边哭边抽气:“我…我心里难受,夫君…我,我对不起你,我…我知道外面传的很难听…你不让我出府…是你…你想保护我对不对?” 萧淮斐轻笑了一声:“身为你的丈夫,不管是不是你的错,保护你不受流言蜚语中伤都是应该的,不要多想,这件事与你无关。” 萧淮斐看到她抱来的花瓶,还有上面被蹭掉一半花苞的可怜梅花,有些好笑的问道:“你抱着这花瓶做什么?” 季桃灼平息了下自己的抽噎,将花瓶推到他面前:“送…送给你的,上面还有…我画的花。” 看着上面画的看不出什么形状的“花”,萧淮斐忍着笑,夸道:“嗯,夫人的画技,全京师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出众的。” 季桃灼没忍住破涕为笑,假意骂道:“嫌弃我啊?嫌弃我那你把我休了,再找个多才多艺的去。” 萧淮斐仿佛认真思考了她的话,点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如今我在这天牢之中,为了不拖累夫人,还是早点把休书给夫人为好。” 他说着真的掏出了一个装好的信封,提笔在上面写了“休书”二字,笑着递给了季桃灼。 季桃灼“哼”了一声,接了过来:“要休也是我休你,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的。” 她拆开所谓的“休书”,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叠银票,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干什么,这是和离费吗?这点钱就想打发我,我可不同意呢。” “是啊,反正为夫已经深陷牢笼了,也用不上这些,总是担心夫人在外面没有钱花,只能把最后的这点身家都给了夫人,还望夫人悠着点花,别饿着肚子。” 季桃灼将银票装回信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要再不从牢中出来,我就把你府邸都卖了,让你无家可归。” 这时候狱卒来了:“萧大人,时间到了,您夫人该出来了。” 季桃灼也不好再多呆,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萧淮斐,就站起来往外走。 萧淮斐却突然出声,似乎无意叮嘱:“夫人,记得数数有多少张银票,可别弄丢了,为夫可就剩这点钱了。” 季桃灼觉得他话里有话,点点头,压着心中的冲动快步出了天牢。 一坐上马车就赶紧掏出“休书”,仔细查看了一番,终于在中间发现了一张纸条。 她按耐下狂喜的心情,展开一看,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两日之内必定归府,勿念。 甘家被灭门 http://.biquxs.info/

第二日,甘府被发现血流成河,满门被灭,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师都哗然了。 谁也没能想到,这大理寺少卿才死了一天,居然紧接着满门都被灭口了,不可谓不惨痛。 据说现场可怖到京兆尹都根本不敢接这个案子,而且现场找不到什么证据,仿佛就是在睡梦之中,悄无声息的被人抹杀掉了。 碰上这么恶性的事件,京兆尹也没办法,只能再次上报给了朝廷。 所有人都在猜甘家究竟得罪了谁,才会招致这么惨烈的下场,就连张狂如曲亦珂,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了这种难以收场的地步。 听到这个消息,曲念沉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都差点要稳不住了。 这会是萧淮斐做的吗?他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将甘家灭门?是不是想借此反击曲家? 思绪一下子就很混乱,曲念沉紧紧的捏着砚台,直到捏的手指发白才松开。 他叫来心腹问道:“我叫你探的消息怎么样了?甘家是所有人都被杀了吗?” “回禀公子,好像甘夫人失踪了,只是属下也不能确定。属下现在还没探到具体的消息。” 曲念沉按了按太阳穴,始终捉摸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的心里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备马,我要去天牢见萧淮斐。” 曲念沉是皇帝身后的谋臣,是皇后的弟弟,地位尊崇的很。 见是他来了点名道姓的要见萧淮斐,天牢的守卫将他带过去,就叫其他人都回避了,给了他和萧淮斐足够的空间谈话。 曲念沉看着一脸惬意,甚至有些笑意的萧淮斐,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深了。 “萧淮斐,你早就料到我会来。”他撩起衣袍,席地而坐看着萧淮斐。 萧淮斐确实一点都不惊讶:“曲公子不愧是王佐之才啊,怎么,消息一出来你就知道要找本官了?” 曲念沉并不想听他这种说出来像嘲讽一样的赞美,只冷声问道:“你将甘家灭门,究竟要做什么?” “曲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在这天牢中待着呢,怎么去灭人满门呢?” “萧淮斐,我不信你会做无用的事,你早就知道是我叫人杀了甘儒,所以你才特地进宫请罪的是不是?” 曲念沉冷静的看着他,似乎不想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丝的神情波动。 可惜萧淮斐却笑意依旧,甚至带上了些戏谑的态度:“你们曲家不就是喜欢这种栽赃陷害的把戏吗?” “本官不过是想叫你们看看,什么才是我萧家的暗卫力量而已,只是道开胃菜,曲公子又何必大动干戈呢。” 曲念沉只觉得后背无端的发冷,一个可怕的念头慢慢浮现:“萧淮斐,你是不是想借此打击曲家?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萧淮斐笑而不答,又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似乎像是肯定了他的猜想。 事关曲家,曲念沉终于沉不下气了,他在袖中握着拳头,心中反复的猜想。 最终开口道:“萧公子,上元节我救你夫人时,你许下的那个诺言可还奏效?” 萧淮斐的后招会是什么,曲念沉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萧淮斐出手绝对不会是小打小闹,这个人的心机深不可测,他必须要立马做出决定,来制止事情的不断恶化。 萧淮斐放下书,冷冷的看着他:“曲公子想好了,只这一诺,可不会有第二次生效的机会。” 曲念沉也没有示弱,定定的看着他,语气肯定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要你这次放过曲家。” 萧淮斐看着他嗤笑一声,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紧张,从书中抽出一张信,扔到他面前,神情闲逸的开口:“曲公子欣赏欣赏吧。” 向我夫人磕头谢罪 http://.biquxs.info/

那封信掉到他面前就是铺展开来的,只是上面血迹斑斑。 但是曲念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曲亦珂的字,赫然就是曲亦珂威胁甘儒的那封信。 这封信居然到了萧淮斐的手里……曲念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强压着心中的震惊,问道:“你故意没杀甘夫人,还拿来了这封信,你是不是在下命令之前就猜到了我会来找你?” 萧淮斐看着他依旧是那个冰山脸,语气似乎有些失望:“曲公子就不能笑一笑吗,难道这件事不精彩吗?” 他背靠着矮床,神情慵懒的笑道:“甘夫人一会就要到午门前长跪不起了,想想看,她举着血书,控诉曲亦珂为了掩盖真相就杀人灭口,是多么的惨无人寰啊。” “然后传到陛下耳中,传到天下人耳中,是不是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是你曲家一直威胁甘家,还栽赃陷害我萧家,啧啧,你说陛下会不会因为你曲家过于嚣张,震怒之下,就扒了你们曲家一层皮呢?” 曲念沉听着他的话,心中猛的翻起后怕的情绪,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一般的恐惧不已。 他强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萧淮斐,你入天牢的目的,分明是为了在我放低戒备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可是你在天牢之中,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他从不会低估对手,所以从萧淮斐进天牢那一刻起,他就叫人一直盯着萧淮斐的动作,不敢松懈。 却没想到萧淮斐人在牢中,却能操控着这一切,甘家也好,曲家也罢,都成了他布局的棋子,如何叫人不心惊胆战! “曲公子,敢惹到本官头上的,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当然呢,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算计我了的,自然要万劫不复才能叫我舒心啊。” “萧淮斐,这次放过我曲家。”曲念沉的声音难免有些惊慌。 萧淮斐垂眸笑了笑:“本官向来千金一诺,信你可以拿走,曲家,我暂时也可以放过,不过曲念沉。” 萧淮斐收了笑意,撑着桌子凑到他面前,神情强势又冰冷:“本官可以放过你们这一次,因为你救了我夫人,只略施小惩,但是要再有下次,本官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曲念沉半晌没说话,最终摸透了萧淮斐的意思:“你还有什么条件?” “好说。”萧淮斐又坐了回去。 “第一,本官允你为曲亦珂找一个替罪羊,但是这个罪名,必须你曲家全力背下,告知天下。” “第二,我要曲亦珂登府向我夫人道歉,磕头谢罪那种,你曲念沉,答应还是不答应?” 曲念沉没有答话,袖中的手忍不住的握紧了,萧淮斐当真是,智多近妖。 他非要这么折辱曲亦珂,分明是拿准了曲亦珂心高气傲的性子,以此来消耗他们兄弟间的情分! “曲公子,你若再不做决定,甘夫人可就要把曲亦珂抖出来了啊,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本官没有实现诺言,机会已经给了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曲念沉站起身来,死死的看着萧淮斐:“萧公子的心智谋略真是令我胆寒,在下自愧不如。” “既然是舍弟冒犯萧夫人在前,那么我过几天就带他登门拜访,给萧夫人磕头谢罪,还萧夫人一个清白,这下萧公子满意了吗?” 萧淮斐微笑:“很好。” 十全大补汤 http://.biquxs.info/

有了萧淮斐的纵容,在甘夫人要把曲亦珂名字抖出来的时候,曲念沉就叫人把她拖走了,并进宫面见谢晗。 只说自己没有管教好家里人,是来家中做客的曲家旁支子弟,因为一点事记恨萧淮斐,这才买凶杀人,栽赃陷害。 即便这个理由很蹩脚,即便皇帝心知肚明,但是事已至此,曲念沉还自愿前去平凉府为他平息内乱,将功折过。 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甘家,就把自己依仗的曲家拉出去砍了。 于是随手拟了道圣旨,就将曲家旁支的那个替罪羊拉出去砍了,昭告天下,除去了萧家的污名,这个事情就这样掀过去了。 一切看起来不痛不痒的,但是曲家的名声难免遭受了重创,内部也开始风波不断了。 当然这一切季桃灼都不知晓,她没有苦等很久,萧淮斐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两日内归府了。 季桃灼这几日被心中的愧疚反复的鞭打着,听到萧淮斐要回来了,她寻思着得弥补一下自家夫君啊。 不过她感觉昨天哭完之后很是丢人,决定决不想把气氛搞得凄凄惨惨戚戚的,于是搓着兴奋的小手,心中有了个邪恶的主意。 “小姐,这这这……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干什么啊?”文思抽搐眼角问道。 “当然是给我家夫君煲汤啊,去去去,赶紧准备东西去,少见多怪的。” 文思总觉得自家小姐神神叨叨的,但是也没办法,只能捏着小纸条,去找膳房备这乱七八糟的食材。 等东西都备齐了之后,季桃灼只留了烧火的人,就没让其他人帮忙,都撵了出去。 她薅起袖子,拎着翻勺,烧热了水就把食材全倒了进去。 她看着翻滚的食材,有些迟疑,怎么办,我好像不会做饭啊? 算了,不管了,即兴发挥吧! 萧淮斐回到府中后不免问道:“夫人呢?” 婢女有些纠结的回道:“回公子的话……夫人……夫人好像在膳房煲汤呢。” 婢女小心翼翼的指了下膳房的方向,萧淮斐有些纳闷,就去了膳房找人。 看到文思她们都站在膳房外面,笑着问道:“夫人呢?” 文思赶紧行礼:“公子,夫人她在给您煲汤,说是您这两天遭罪了,所以夫人要亲自下厨!” 文思才不敢说自家夫人的行为奇怪的不行,只能赶紧说好话。 萧淮斐更加好奇了,推开门,看着季桃灼正拿着翻勺搅拌呢,不禁笑道:“夫人这是做什么呢?是准备下毒吗?” 季桃灼赶紧盖上锅盖,把他往外面推:“哎呀,夫君你干嘛呀,快去洗洗,我做好了就给你端过去。” 把萧淮斐撵走后,季桃灼又炖了一会,看着自己的黑暗料理汤起锅了,很是满意的给他端过去了。 文思跟在后面看着,很是嫌弃的缩了缩脖子,咦,怎么觉得自家公子好像有点可怜? 允安看到季桃灼来了,又看了看她手中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汤”,很是识趣的给她打开了门,没有开口询问。 明明公子是为了打击政敌,让曲念沉放松警惕,才故意进的天牢,可是夫人好像并不知情,还为此感动的不行,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刚想同情季桃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汤,又觉得这真是一物降一物,也不知道夫人跟公子,到底谁更值得同情? 萧淮斐只先换了身衣服,看到季桃灼端着汤坐下了,他走过来看了看,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坐下来有些为难的问道:“夫人,你确定不是想谋杀亲夫?” 季桃灼给他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很是期待的说:“夫君,人家辛苦半天的,你舍得辜负我的心意嘛?” 萧淮斐觉得此时面临的挑战仿佛有些棘手,他闭上眼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睁开眼保持着绅士风度把汤喝下去了。 “夫君,好喝吗?”季桃灼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萧淮斐迟疑了一下,昧着良心道:“夫人做的自然是好喝的,不过这是什么汤,怎么味道怪怪的?” 季桃灼捧着脸笑道:“十全大补汤。” 她说着竖起大拇指:“壮阳的那种,效果嘎嘎的。” 萧淮斐顿时就想吐出来了,放下碗,笑的很是温柔:“季桃灼,你是活腻歪了吗?” 季桃灼顶锅逃跑:啊啊啊啊救命啊,要出人命啦! 恶作剧后被惩罚了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看着面前的一筐土豆,浑身都充满了怨念。 她不过是昨天调戏了下萧淮斐嘛,今天天还没亮就被他从被窝里拎了起来。 对方笑的跟无常索命似的:“季桃灼,不是叫你给季家人写信吗?这两天你没写,现在起来写吧。” 季桃灼双眼无神的看了看外面的天,什么叫做报复!这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合着昨晚上没揍她,全等着今天呢? 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为啥不能容忍下她小小的恶作剧呢?小气鬼! 季桃灼看着他铁了心要她起来的眼神,别无他法,哀嚎一声爬了起来。 她困得像个鹌鹑一样,点着脑袋磨了墨,摊开宣纸,拿起毛笔却不知道该写啥。 夭寿啊,她跟季家人能有啥好说的,即便是跟季曼音有过“生死之交”,可是她俩也没熟到哪儿去啊。 她看着斜靠在墙上,一脸称心如意的萧淮斐,只能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最终提笔落下: 致吾姐,此去房陵,山高路远,望多加珍重,一切都已安排好,不用担心,相信不久之后,你我二人定会山水两相逢,若有事相助,记得传信给我。桃灼留。 她正想夸自己是个文化人呢,萧淮斐就把信拿起来看了看。 故意嫌弃道:“夫人的字,当真是比女娲甩泥人的时候还敷衍,也不知道你季家的人看不看得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写什么密信呢。” 季桃灼气的立马要去抢,萧淮斐把信举高,忍着笑道:“要不我帮夫人封上火漆吧,毕竟是常人看不懂的字。” 最终季桃灼也没抢来信,萧淮斐将信折了起来,就将她拎去了屋里。 她披头散发的看着婢女搬来的一筐洗干净的土豆,有些怀疑人生的问道:“萧淮斐,你不会让我在这削土豆吧?” 萧淮斐笑着点点头,对她表示了赞许:“不削完不准吃饭,夫人可以开始了,为夫可是很贴心的叫人给你洗干净了。” 季桃灼坐着拿起刀,颤抖的指着萧淮斐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谋杀亲夫,替天行道!” 听到她这话,婢女们上了鱼肉羹就吓得赶紧退下去了。 萧淮斐似乎根本没把她的威胁看眼里:“夫人若是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大可试一试。” “为什么只有一碗?!”季桃灼恨恨地问道。 “夫人一没有洗漱,二没有削完土豆呢,快点削吧,什么时候削完了,什么时候吃饭。” “不行!我抗议,你这是不人道的行为!” 萧淮斐悠闲地舀了一勺喝:“夫人自己选,是一顿不吃,还是一天不吃。” 季桃灼突然就觉得饿了,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拿起土豆哼哧哼哧地削了起来。 削着削着她就想起了歪路子了,看着手中的刀突然想到,我要是把手削一下是不是就可以罢工了??? 她正准备下狠手呢,萧淮斐就在旁边笑道:“夫人若是不小心把手削到了,我可不会心疼半分的,相反,我还觉得夫人是成心如此的。” 可恶,被他看透了!妖怪吧,是会读心术吗?! 季桃灼这才老实认命的坐在那里削完了整筐土豆,最后把刀扔筐里,她没好气的问道:“可以了吧?萧大人!” 萧淮斐看了看:“夫人削的不怎么圆润啊,怎么办呢?” 季桃灼磨磨牙,我倒是想把你削的圆润。 “那就罚夫人去膳房做菜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如何啊?” 季桃灼:…… 苍天啊,大地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 天降横财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被萧淮斐好一顿磋磨之后,终于决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发愤图强的决心学习做饭。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就不能成为一个速成的食神吗?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生活比较无聊,毕竟当一个米虫也是有很深的学问的。 最近的膳房被她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的,膳房的人看到她恨不得绕着道走。 但是季桃灼这个人吧,很懂得“友好”之道,每次做完黑暗料理都会给她们赏钱,以至于膳房的人都对这位夫人是“又爱又恨”的。 这天她正折腾做面点呢,婢女突然来找她,有些焦急道:“夫人,那个…允安大人让奴婢叫您去会客厅,说是有重要的事。” 季桃灼头发衣服手上都是面粉,她抬起脑袋,赶紧整了整衣服:“什么事啊,我现在这样去行不行?” “夫人还是整理一下吧,奴婢好像听到是曲家的公子来了。” 季桃灼皱着眉头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曲家的公子?他们来干嘛? 季桃灼心下有点烦躁,被人栽赃陷害还连累了萧淮斐,现在罪魁祸首还有脸上门来? 但是允安向来做事周全,肯定是需要她在场这才特地叫人来喊她的。 季桃灼略微梳洗了一下,想着是曲家人,她难免有些迁怒,故而也不着急,反正她才是主人家,只能为难我们曲家公子等着了。 季桃灼就这么堵着一口气,还叫婢女给她重新梳了头发补个妆,这才慢悠悠的过去了。 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曲亦珂也在,更让她惊讶的是,这才多久没见到曲亦珂,他居然看起来阴郁了许多,也不知道最近经历什么,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允安笑意盈盈的上前来行礼:“夫人来了,您快坐,今天曲公子可是特地上门来请罪的呢。” 季桃灼一脸懵逼的坐下来了:“请罪?他们?” 她仔细打量了下曲家兄弟的脸色,曲念沉倒还好,还是那个万年冰山脸,也看不出来和平常有什么区别。 再看看曲亦珂,倒是跟宫宴时候那个嚣张跋扈的劲头差的有点远啊,怎么看起来这么阴沉可怕? 她估摸着是跟这几天的事有关,但是现在没摸清楚状况就不能冒冒失失的开口,于是选择沉默的看着他们。 最后还是曲念沉率先开口:“之前的事,是因为舍弟狂妄自大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这才做出了冒犯萧夫人的事情,今日曲某特地带舍弟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给萧夫人一个交代。” 然后唤来了一起跟着来,在门外侯着的曲管家曲僖,曲僖忙恭敬的推门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堆东西。 曲念沉接过来放到了桌上说:“这是霖伊楼的地契和流水账本,霖伊楼虽不是京师最大的酒楼,但是也算是最赚钱的酒楼之一,舍弟蠢笨冲动,这霖伊楼就作为赔礼给萧夫人压压惊。” “等萧夫人得了空闲,一起去盖个官印,签个字画押,就算生效了。霖伊楼的管事我也已差人通知了,以后萧夫人就是霖伊楼唯一的主人。” 季桃灼被曲念沉这滴水不漏的话砸的有些发晕,乖乖嘞,这算什么,天降横财吗? 然而曲念沉下一句话更是惊的她差点站了起来,他居然冷声对曲亦珂命令道:“亦珂,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萧夫人磕头谢罪。” 萧淮斐,你想做什么呢?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顿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紧跳起来制止:“等等等等……什么鬼?磕头谢罪?” 她这下子真心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是好心按下暂停键。 结果曲亦珂听到她重复的问句后,简直脸色阴沉到要滴出水来,死死的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愤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颓然阴郁的气息。 季桃灼被他的眼神看的后背发麻,赶紧又坐了回去,小声问允安:“这闹得哪一出啊?怎么不给我一点心里防备啊?” 允安笑着解释道:“是公子叫他来磕头谢罪的,您不用管他,让他磕便是。” 不知为何,季桃灼却一下子心中发凉,第一反应不是痛快,而且产生了一种严重的抵触心理。 不是她季桃灼圣母,如果别人害她,在可以手刃仇人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手软。 但是她自己是现代观念,不喜欢被别人折辱,同样的也不喜欢折辱别人,这种磕头谢罪的行为让她很烦躁。 总觉得曲亦珂今天这个头要是磕了,不仅自己受不住,晚上还会做噩梦。 看着曲亦珂可怖的眼神,想想这几天的遭遇,她突然有些厌恶的开口。 “如果是想赔礼道歉,那不如整些实在的,不需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有意义。” 她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倒是曲念沉却拦住了她:“萧夫人且慢。” 季桃灼往后退了一步没好气道:“曲公子真要有心,就多赔几个商铺才是,毕竟还是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磕头谢罪就免了吧,毕竟他都想要我的命了,又岂是磕几个头我就能原谅的?” 听了她的话,曲念沉的面色有些难看,曲亦珂也眼神怨毒的看着她,似乎忍耐的快要爆炸,季桃灼当然也不肯示弱。 她走到曲亦珂旁边瞪着他道:“别以为我不让你磕头是因为善良好欺负,我只是嫌恶心罢了,毕竟真要趁我心意,那不如以死谢罪才是,你下跪又能值几个钱?” 正准备走出去,却发现萧淮斐回来了,季桃灼立马换上了欣喜的神情喊道:“夫君,你回来了。” 萧淮斐笑着点点头,拉着她又回来了,把她按到座位上,开口道:“让他跪。” 季桃灼的笑止住了,赶紧扯了扯萧淮斐的袖子,小声道:“夫君,我不想,我不喜欢这种方式,这让我有点犯恶心。” 可惜萧淮斐置若罔闻,甚至加大了手劲按着她:“夫人,他今天是一定要跟你磕头谢罪的,你在这里坐着便是。” 看着萧淮斐不带一丝温情的话语,眼中又暗含着对她的警告,季桃灼突然有些愣住了。 她忍不住捏了捏裙子,看向堂中,曲念沉在跟曲亦珂说些什么,但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似的。 只看到曲亦珂眼神怨毒的看着她,似乎恨她恨到了极点,他的脸庞崩的很紧,似乎是被人打断腿,按着脑袋往下跪一样。 他跪下的那一刻,季桃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等看到他抬起头来怨恨阴毒的眼神,季桃灼心中又是一突。 她忍不住去看萧淮斐,对方却是唇角微勾,只看着下跪的曲亦珂,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想法。 也许是萧淮斐对她温柔久了,也许是他那个警告强势的眼神,季桃灼突然之间就觉得他整个人仿佛陌生了许多…… 刚才萧淮斐警告她的意思,就是她无论如何,一定要受曲亦珂这一跪。 可这明明不是自己的意愿,那么萧淮斐……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你是不是花天酒地去了 http://.biquxs.info/

最后曲亦珂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走了,曲念沉想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季桃灼也半点没有那种看到仇人下跪的痛快,相反曲亦珂抬头看她时那毛骨悚然的眼神,让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沉默地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回神。 萧淮斐目光深沉的看着曲家兄弟二人离去,这才坐了下来,端起茶盏陷入了沉思。 季桃灼偷偷抬头打量他,只觉得那种陌生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也是,他们二人终究只是合作伙伴,不是真正的夫妻,萧淮斐也没有义务时时照顾她的想法。 何况萧淮斐刚才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自己的义务本就是配合他,现在又何必矫情呢。 她压下心中的那份难以言表的情绪,站起身来笑道:“夫君怎么回来的这么及时啊?你是不知道呀,我刚才简直要吓死了。” 萧淮斐听了她的话,放下茶盏,拿出了一些东西,是用布包好了的。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好像被藏在季家祠堂里很多年,这次抄家才被发现,这是属于你的私物,我没叫人看仔细,你拿去吧。” “我母亲的遗物?” 季桃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应该说原身的母亲。 她在季家是个庶女,但是亲生母亲早就去世了,季桃灼对这位姨娘的事一无所知,没想到居然留有遗物,还神神秘秘的藏在了祠堂里? 她赶忙接过来,正准备拆开看一下,萧淮斐又突然开口了:“最近有公务要处理,所以要离开京师一段时间,你若要出府的话,一定要跟允安说。” 季桃灼顿住手,问道:“你是去多久?” 萧淮斐笑了笑:“怎么,舍不得我离开啊?” 若是往日,季桃灼肯定会撒娇说夫君要不你带上我呗之类的话。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夫君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接着又是一片诡异的安静,萧淮斐也冷了下来,看着她问道:“这就没了?” 季桃灼艰难的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还有还有。” 本着合作伙伴开心我也开心的态度,她赶紧跑到萧淮斐旁边。 撒娇道:“夫君可是妾身的天,妾身的地呢,夫君你一定要早点回家知道吗?你刚才对我那么凶,那就罚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萧淮斐这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像话,我还以为你这个话痨突然转性了呢?” 季桃灼哼哼两声打掉了他的手:“把人家脸都捏大了,说吧,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明天傍晚在大训象门集结出发,夫人真的要来送我?” “那当然了,作为恩爱夫妻典范,夫君要出远门,妾身要独守空房了,夫君你看我多么可怜,说不定你回来之后我就成了深闺怨妇了,夫君,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看着季桃灼鬼机灵的演戏模样,萧淮斐把那霖伊楼的地契推到她面前。 “夫人是不是打着这个主意呢?嗯?这样吧,明天叫允安把账本都交给你,也是时候该担起了女主人的责任了。” 季桃灼接过得到了萧淮斐官方认证的地契。 笑眯眯道:“才不要呢,没那个金刚钻不揽那个瓷器活,反正有钱花我就心满意了,做人嘛,知足常乐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坐直了一脸严肃的看着萧淮斐,仿佛要说什么重大事情。 然而开口却是:“夫君,俗话说得好,这男人啊,突然就讨好媳妇,那多半是心虚,你坦白从宽,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带着夫人一起 http://.biquxs.info/

最终季桃灼又成功的被萧淮斐撵出去了,她抱着霖伊楼的地契账本,笑的一脸心满意足。 文思有些奇怪的问她:“小姐,你真的开心吗?” 季桃灼停了下来:“嗯?怎么这么问?” 文思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奴婢总觉得您有些难过,不是真的开心,至少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开心。” 季桃灼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没听到曲念沉说这是京师超赚钱的酒楼嘛?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难过不难过的,有钱就够了。” 果然如自己白天所料,季桃灼躺下来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曲亦珂那阴毒的眼神,令人脊背发凉,难以入睡。 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始终睡不着,原来这配合人演戏的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也不知道他们这对假夫妻还能做多久,等到萧淮斐事情了结了,她就可以离开这里,手中有钱就可以开拓她的种田事业了。 想着以后的出路,季桃灼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掐着时间,提前做了些糕点,虽然卖相有点丑陋,但好歹也是心意之作。 季桃灼满意地把它们装在小盒子里,就提着盒子让允安带她去送萧淮斐了。 萧淮斐已经是带着锦衣卫在大训象门集结了一会,只是骑在马上迟迟未出发。 属下就有些疑惑的发问了:“大人,天色晚了,咱们还不出发吗?” 萧淮斐坐在马上瞥了他一眼,捏着马鞭神情冷淡道:“急什么,本官要等的人还没来。” 属下赶忙闭上了嘴,合着自家大人还在等人呢,不过这都要出发了,还等谁啊? 很快他的疑惑就解开了,因为季桃灼坐着马车来了,她一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在场的锦衣卫都一脸“我没眼看了”的表情。 合着自家大人带着他们在这等半天,是为了让他们等着看秀恩爱来了。 萧淮斐看到她来了,翻身下马,季桃灼就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道:“我来晚了吗?” “是啊,来晚了,夫人说该怎么办呢?” 季桃灼把那个小盒子往他怀里一塞:“喏,我亲手做的,路上记得吃啊,你可不能嫌难吃就偷偷扔掉。” 萧淮斐打开盖子看了看,笑道:“不愧是夫人做的糕点,果然奇形怪状,全都找不到一个相同的。” 季桃灼生气脸,立马就要抢回来:“还给我,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里面下毒了,等你路上毒死了,我就要继承你的家业,再包养十个男宠天天在你坟前唱歌,把你气到棺材板都抖动的那种。” 萧淮斐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叫人把糕点收了起来,对季桃灼嘱咐道:“行了,别气,我该走了,你回去吧,记得我的话,凡事跟允安说。” 季桃灼也没再跟他贫嘴了,只嗯了两声,就有些不舍的看着他:“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咱们打不赢就跑知道吗?我还年轻,可不想守寡。” 萧淮斐摸摸她的小脑袋:“知道了,怎么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样啰嗦,回去吧,我走了。” 他说完踩着马镫利落的翻上马背,守卫缓缓的打开城门,就等着锦衣卫出城。 萧淮斐一扬马鞭,就策马跑在了前面,正要出城门了,他却突然“吁——”的一声勒停了马,调转马头又往后跑。 季桃灼站在原地一脸惊奇的看着萧淮斐突然又回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萧淮斐就捏着缰绳居高临下的笑着问她:“当真舍不得我走?” 季桃灼黑人问号,想着该煽情还是得煽情啊,赶紧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是的夫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所以夫君你一定要早点回家。” 萧淮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当即马鞭一甩,季桃灼只觉得腰间一紧,下一刻就被卷到了马上,侧身坐到了了萧淮斐的怀中。 “我想了想,既然夫人如此舍不得我,那我就干脆带着夫人一起去吧。” 萧淮斐当真说到做到,一甩马鞭就一骑绝尘的出了城门,一众锦衣卫紧跟其后。 季桃灼简直要疯掉了,逆着风喊道:“萧淮斐你神经病啊,我不想去,我要回府!!” 小吵小闹是情趣 http://.biquxs.info/

“怎么不吃?”萧淮斐夹了菜放到季桃灼的碗里。 “我不吃,你别理我。”季桃灼背着坐了过去。 他们一行人行了好几个时辰,才停下来临时找了个客栈歇息。 不过下了马后季桃灼就不理睬萧淮斐,自己生着闷气跟在后面。 其他锦衣卫看他俩这情况,都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 反正人家夫妻之间是情趣,他们这些围观群众要不赶紧吃饭,万一他俩吵架了,就怕殃及池鱼啊。 萧淮斐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直接就叫人把菜收下去:“来人,既然夫人不饿,那就不吃了。” 季桃灼气的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你真是个烦人鬼。” 赶紧抱住自己的碗,就怕萧淮斐这个烦人精真不让她吃饭饿肚子了。 萧淮斐笑着看她闷头扒饭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季桃灼哼了一声,不理他,萧淮斐伸出手用筷子扣住她的碗,不让她再吃。 “说吧,到底怎么了?就气我没经过你允许,把你带出来了?” 季桃灼很想把碗抢回来,可是抢了半天,碗都纹丝不动,她只能放下筷子看向萧淮斐。 “咱俩的私事不要在外面说,要关上房门说,知道吗?这叫闺房秘话,你老在外面问算怎么回事啊,你是想让你的属下都听到你每次都要跪我床头认错的事吗?” 耳力都颇好的锦衣卫们:…… 一个个赶紧闷头吃饭,连话都不说了,纷纷表明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生怕一个没忍住被自家大人注意到就倒霉了。 萧淮斐也放下筷子,冲她笑道:“夫人说的倒是有道理。” 说着就拉起她上了二楼,季桃灼不敢引人注目,也只能跟在后头任由他牵着。 萧淮斐把她推到房间里,关上了门,顺势坐下把剑放在桌子上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季桃灼一时间别扭的的很,但是现在都被他带出京师这么远,不说也得说啊。 她想了想也坐在了旁边:“第一,你们全是大男人的,你就这么把我带出来,别说你做什么都不方便,我做什么也都不方便啊。” 萧淮斐的表情有些无辜:“能有什么不方便的,需要什么直接去买不就行了。” 季桃灼简直要被他气的晕厥,也懒得跟他绕圈子了。 没忍住吼道:“你知道我没骑过马,今天腿都快磨破了嘛!你知道我过几天要来大姨妈,我呸,我要来葵水了,身边都没个侍女的,我什么都没带,你照顾我吗!我还要被迫骑马!” 季桃灼吼完,不仅萧淮斐愣了,连她自己都愣住了,直接捂住自己的脸趴在桌上。 心里哀嚎道:完了,我居然吼萧淮斐了,一定是我要来大姨妈加赶路累到了才这么暴躁的。 萧淮斐一时间也没说出话来,似乎被她这番恐怖如斯的话给震住了。 季桃灼偷偷张开手掌,小声道:“对……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我可能是……内分泌失调了。” 萧淮斐没在意她这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词,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带你出来的。” 他笑道:“不过都是些小事罢了,再说了,身为你的丈夫,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季桃灼低下头,糯糯的说道:“可是,可是要不了多久就是你生辰了啊,我都约好了绣娘学习女红,现在可怎么办啊?” 看她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萧淮斐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生辰的,允安告诉你的?” 见季桃灼别扭的不回话,萧淮斐又笑道:“原来夫人生这么大气,还是为了给我做生辰礼物啊,嗯,心意可嘉,为夫非常感动。” 季桃灼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才不是呢,给你绣你肯定又要说我绣的丑,你别自恋了,烦人。” 萧淮斐笑着把她扯到旁边安抚道:“好了,我那会就叫人给你备热水了,一会好好泡泡,过两天我们就走水路,你先歇着,我出去一趟。” 今晚的月色真美 http://.biquxs.info/

萧淮斐出去后,没过多久店伙计就把浴桶抬了上来,看着门口守着的两名锦衣卫,季桃灼感觉很是安心。 绕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就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的亏现在穿得厚,不然大腿肯定得磨的起泡。 只是她第一次坐马上这么久,颠的浑身难受不说,还感觉疲惫的不行,趴在浴桶边上就昏昏沉沉的想入睡了。 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人在叫她,季桃灼清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差点睡着了以至于水都有些偏凉了。 “夫人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抱你出来了。” 季桃灼这才知道萧淮斐回来了,她赶紧回道:“别别别,我这就出来了。” 她站起身来去够屏风上的衣服,居然惊奇的发现不是她今天的脏衣服,而是她没见过的新衣服。 因为水快凉了,季桃灼怕感冒了,暂时没有多问就套了衣服出来了。 她揽了揽衣服,惊喜的问道:“夫君,你刚才是去帮我买衣服了?” 萧淮斐似乎有些别扭的样子,低头喝着茶:“嗯。” 季桃灼心里暖暖的,坐到床上晃着腿,忍不住眉欢眼笑的:“都这个点了,还能有铺子开着的嘛?你到哪儿买去了?” “没什么,不过是多加了点钱,总会有人愿意开门的。” 季桃灼知道他不愿意说详细的,也没再追问太多,毕竟只要自己心里知道便好。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不自觉的带上了些紧张问道:“那个……夫君,咱俩,咱俩晚上不会要一起睡吧?” 阿西吧,不要吧,有萧淮斐这样的绝世美色在她旁边,万一她一个没把持住,兽性大发把对方扑倒了??? 季桃灼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在思考自己被打成一等残疾的可能性有多大。 萧淮斐差点被呛到,也没注意到她的打量,只解释道:“我住在你隔壁房间,不用担心那么多。” 季桃灼这才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四肢还能保持健全感到庆幸。 “快进被窝,在这坐着傻笑什么呢?在外面不如府里舒适,你要是再冻感冒了,我就把你扔路上,省的拖我后腿。” 季桃灼这才钻进了被窝里,露出了小脑袋,不怀好意的笑道:“萧淮斐,你是不是害羞了啊?害羞就害羞嘛,干嘛要讲这些话来掩饰呢?” 萧淮斐被她这么一说,神色愈发的不自然了,沉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到她床上。 “不是腿疼吗,这是跌打酒,自己晚上揉揉。” 季桃灼笑嘻嘻的拿了起来,故意逗他道:“夫君真是绝世好男人啊,人家明天就去烧高香谢谢神明。” “那么夫君,人家过几天要来葵水了,你怎么照顾人家啊,要不要我提前告诉你,或者你再去找个有经验的人请教请教。” “季桃灼,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累,明天天亮了你就给我起来去买东西。” 眼看着萧淮斐也不理她就要走了,季桃灼笑的更大声了。 “哎,夫君你怎么要走了嘛,还恼羞成怒了不成?别害羞嘛,咱们这不是闺房秘话嘛,哎哎哎,你别走啊,咱俩再唠一会嘛。” 萧淮斐熄灭了蜡烛,是头都不回的走出去了,季桃灼看他把门关上了,这才收敛了些笑。 捧着那个小瓷瓶,借着月光看了好一会,似乎想从上面看出朵花来。 嗯,今晚的月色真美。 强势与温柔 http://.biquxs.info/

萧淮斐虽然嘴上说着天没亮就要来拎她,但是到底还是让她睡到了日上三竿。 季桃灼也没敢耽误时间,买了些生活必备品就跟着萧淮斐他们又上路了。 不过没行多久,季桃灼就看到了水天一色,水运繁忙而又波澜壮阔的景象了。 她震惊的喃喃自语道:“这难道就是大运河吗?” 萧淮斐把她抱下马:“此行目的地是杭州,陆运过于辛苦又慢,我们走水运。” 季桃灼不知道他们这次出来具体是为了什么任务,不过看萧淮斐他们穿的都是常服,想必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他们一行人坐上了大小与漕舫相同的船只,船身漆成红色,舱房门窗宽敞,装饰华丽。 终于不用忍受马背上的颠簸了,季桃灼难得兴奋的去整理房间了,可惜还没高兴太久。 萧淮斐正跟属下交代事情呢,季桃灼突然从舱房里冲了出来,跑到了边上,扶着护栏就吐了起来。 萧淮斐皱了皱眉,吩咐道:“其余的等下再说,叫下人备点热茶过来。” 说完就走到季桃灼旁边,给她顺了顺气,问道:“晕船了?” 季桃灼吐的小脸寡白,艰难的点点头:“不太妙,有些难受。” 在现代的时候晕车,穿越来了晕船,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倒霉体质。 季桃灼吐完了就自顾自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吐出来好多了,我没事啦,不用管我,我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她向来独立惯了,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生病就自己去医院,从不奢求别人照顾她。 昨晚上说的话她也只当是跟萧淮斐开玩笑,所以想着自己眯一会就好了,并不想麻烦萧淮斐。 萧淮斐没说话,看她起身就要自己走,就直接将她横抱起来,踢开房门,就将她放在了床上。 季桃灼挤出来一个笑,示意自己没事,但是实在是难受的说不出什么骚话了,有些虚弱的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反胃头晕的感觉。 看到下人端着茶盘奉上了热茶,萧淮斐倒了一杯:“起来漱漱口,压一压。” 季桃灼摇摇头:“我一会自己漱口就好了,躺一会保准活蹦乱跳的,你去忙吧,我真的真的没事。” 萧淮斐却不理会她这个话,将茶杯递到她嘴边,语气强硬道:“漱了口再睡。” 季桃灼无法,坐起来漱了下口,不过吐出来的时候有些溅到了萧淮斐身上。 她顿时有些窘迫,别人照顾她她反而弄脏了别人的衣服,怎么都过意不去。 赶紧掏帕子给萧淮斐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淮斐制止了她:“你又不是故意的,何况你现在不舒服,不要想那么多,何况你我二人之间,没必要这么见外,睡会吧,我去换身衣服。” 萧淮斐俯身替她盖好被子,却突然发现她似乎在流泪,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哭了,很难受吗?” 季桃灼默默地别过头去,含糊不清道:“没有,你看错了,只是人不舒服的时候难免会脆弱些而已,你快去休息吧。” “真的?” 季桃灼沉默,萧淮斐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何况她现在很不舒服,又帮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离开。 “萧淮斐。”她的声音仿佛虚无缥缈一样。 “嗯。” “谢谢你……我好像……很多很多年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了。” 萧淮斐折回来走到她床前,俯身替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道:“今晚可能会有些不长眼的人找上门来,你安心休息,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理会。” 季桃灼安静的点了点头,只是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难免眼泪流的更凶了。 萧淮斐知道她其实性格要强,何况眼下她最需要的是休息:“睡吧,我先出去了。” 他最后看了季桃灼一眼,起身出了舱房门,对门口守着的锦衣卫冷声吩咐道:“今晚计划如常,你们的责任就是守好夫人,如果叫人破门而入了,那就别怪本官就要治你们一个玩忽职守的罪了。” 两人赶紧抱拳应声道:“属下领命!” 船上行刺 http://.biquxs.info/

夜幕将至,一行黑衣人借着夜色掩盖,从水底游了上来,悄悄地摸到了船只上。 他们对了对暗号,就分散行动,领头的两个人径直潜去了萧淮斐房间。 悄悄地放进了迷烟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就打开了舱房门,屋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两人看到在床上沉睡的萧淮斐,同时抽出了剑就往床上砍去,配合的异常默契。 可惜下一刻萧淮斐就睁开了眼睛,往床内一滚,顺势抽出了利剑挡住了两人的攻势。 两人一看萧淮斐是和衣而睡,且对迷烟没反应,顿觉不妙,再次配合着向他袭去。 萧淮斐踹开了其中一人,从床上了翻下来,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右手的长剑上,却没能看到他左手手腕处的小弯刀。 萧淮斐虚晃长剑,面前的人赶忙往一边躲,萧淮斐轻蔑一笑,那人心中一突,忙想闪避,然而下一刻就被弯刀割破了喉咙。 那人手中的长剑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一脸惊恐的捂着喉咙倒退了两步,呜咽了两声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怎么也没想到萧淮斐的实力居然如此强悍,看到自己的伙伴就这么死了,焦急万分之下就想逃之夭夭。 他二人联手夹击都这么轻易的被萧淮斐轻松反杀,何况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不成气候。 他扔了个烟雾弹就想逃跑,哪知萧淮斐犹如鬼魅一般,手中的弯刀投掷出。 那弯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插到了他的胸膛上,只堪堪避开了心脏位置。 那人痛的跌倒在了地上,还想起身挣扎,萧淮斐上前去一脚就将他踢到了一旁,居高临下的剑指他的喉咙。 “郭家都被满门抄斩了,尔等余孽还妄想找本官报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听着萧淮斐比河水还凉的话语,那人痛苦挣扎了半天,吐了两口血沫子。 突然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萧淮斐,郭家倒了你萧家就很得意对吗?新皇帝现在上位了,你萧家的日子就能好过吗?” 萧淮斐并不理会他的挑衅:“郭家身为幼帝母族,不好好想着辅佐幼帝,却一心妄想把控朝堂,挟天子以削藩王,你郭家满门抄斩是罪有应得,何必在这里跟本官废话。” 那人却是半点不在意,依旧狂笑不止:“今日是我们失手了,但是总有一天会让你为我郭家陪葬。” 萧淮斐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得出结论:“你在拖延时间。” 说着踩着他半蹲了下来:“你们在打我夫人的主意?很好,本想着留你一命,现在大不必了。” 那人没料到这瞬息之间就被他识破了,登时还想反抗,然而还没等他有反应的时间,就被萧淮斐拧断了脖子。 萧淮斐嫌恶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起身手执长剑,身形一闪就冲进了苍凉月色之中。 季桃灼本来就难受,睡得也不是很安稳,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的在想着心事,突然听到了一阵湿湿嗒嗒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了萧淮斐走的时候交代的,会有不长眼的人找上门来。 想到这里她悄悄地把枕头底下的簪子摸到手里,秉着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果不其然听到了有人落地的声音,还有些水渍的感觉,声音几乎轻不可察,如果季桃灼睡着了,那恐怕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忙稳住自己的呼吸,绝不能让人察觉到了自己醒着,又使劲捏了捏簪子,这才觉得安心无比。 要来便来吧,姑奶奶我才不怕你们。 季桃灼的反击 http://.biquxs.info/

那浑身湿哒哒的“水鬼”柔若无骨一样从狭小的窗户里爬了进来,借着良好的目力,悄悄地摸到了季桃灼的床前。 他事先放了一管子迷烟,哪里知道这女人居然缩在被窝里睡觉,也不知道究竟中招没有。 想到上头给他的任务,他只能伸手去掀开被子看看季桃灼睡着没。 他的动作很轻,看到季桃灼睡得正熟,满意的一笑,掏出两根银针就想扎季桃灼的睡穴。 他刚低下头,季桃灼猛的睁开眼睛,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朝他脸上扎去。 “来人啊,有刺客!!” 也是她运气好,直扎的那人眼中,痛苦万分的捂住脸,朝后面倒退了几步,居然硬生生的抗住没出声。 后面刚落地的水鬼看到这个景象赶紧去抓季桃灼,季桃灼果断起身,边喊边灵活的钻到了床底下。 一听到屋里的动静,门口的锦衣卫赶忙踹门进来了,看到屋里的“水鬼”,立马拔剑跟他们厮杀了起来。 那水鬼见状不妙赶紧呼叫贴在窗子外的“水鬼”:“快,我们拖住,萧淮斐的女人在床底下,抓紧时间把她带走!” 锦衣卫忙想上前来,可惜面前的水鬼滑不溜秋的,不仅武功高强还十分难缠。 他们二人都是锦衣卫中的佼佼者,可惜面前的水鬼如同泥鳅一般。 即便其中一个还伤到了眼睛,也如蛆附骨一般,让他们迟迟找不到突破口。 得到命令的“水鬼”赶忙滑了进来,冲到了床边就要把季桃灼拉扯出来。 季桃灼刚才失去了“武器”,已经做好了拿牙齿去跟对方搏命的准备。 一只羽箭破空而来,呼啸而至直接穿透了面前水鬼的头颅,鲜血哗啦溅了季桃灼的一脸。 她呆愣的看着面前死的猝不及防的水鬼,心脏顿时跳的扑通扑通的。 定了定心,她推开面前水鬼的尸体,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立马就看到双箭齐发而来,另外两个“水鬼”也应声中箭捂着胸膛倒在了地上。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贴在了墙壁上,瞪圆了眼睛看着一身斑驳血迹的萧淮斐拿着弓走了进来,神情肃杀而又冷漠。 他看了一下房间的情形,这才看到季桃灼光着脚贴在墙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下属赶紧撑着剑跪下认错:“大人,属下失职,没有提前发现房间内有异动。” 萧淮斐将弓扔到地上,淡淡说道:“不怪你们,没料到他们今晚的重点是这个房间,还用了些障眼法拦住了我的脚步。” 他揉了揉手腕,走到季桃灼面前,弯腰将她抱到了床上:“我来迟了,他们派了很多人拦我。” 季桃灼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会才感觉到地上跟墙上有多凉,她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那些人呢?”她问。 萧淮斐用被子把她裹起来,不甚在意道:“被我杀了,一会就清理干净了,你先在被窝里待会,等下穿好衣服,我们再换艘船。” 季桃灼点点头,又是一个没忍住,赶紧捂住脸:“阿嚏——” 想着刚才地上还有“水鬼”身上带的水,自己又光着脚钻来钻去的。 季桃灼有点忧愁,完蛋了,我不会感冒了吧? 你就该是我夫人才对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穿了好衣服也顾不上身上的血迹了,跟着萧淮斐下了船。 路上看着一地的尸体,她又忍不住多打了几个寒颤,只觉得身上愈发的寒冷了。 萧淮斐看到她这个样子,又给她披了个披风:“我身上血迹太多了,我先送你下去,好好泡个澡,别冻着了。” 季桃灼点点头,顺从的下了船,在岸边等了一会,又被人带着上了另外一艘船。 赶紧洗了下澡换下这身脏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大姨妈了。 她收拾了一番,生无可恋的抱着被子:“阿嚏——” “我算是知道为啥我这么容易感冒了,阿嚏,原来是来大姨妈了,抵抗力下降,这运气,真是衰炸了。” 她连灌了几杯热水,又赶紧钻到了被窝里,要不是提前买好了经期要用的东西,她现在就只能等着哭了。 她越躺越觉得无力感越来越重,许是刚才实在冻着了,肚子也有些涨疼。 再加上船只启航后她晕船想吐的感觉又上来了,整个人难受的根本睡不着。 现在条件有限,再加上今晚上的刺杀事件,估计萧淮斐还在收拾残局,她也不好意思去麻烦他。 只能抱着肚子在被窝里冒着冷汗硬挺,过了许久又没忍住爬起来趴着床想吐。 本来就没吃什么,这下子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能弯着腰不停的干呕。 季桃灼虚弱的不行,吐着吐着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流,难受的都快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萧淮斐那会就注意到她寡白的脸色了,只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来看她了,一推开门就看到季桃灼这个样子。 他蹙眉上前来把她按回了被窝里:“怎么又吐了?还有哪里难受?” 季桃灼颤抖着声音回道:“肚子疼……” 萧淮斐看着她捂着肚子不停冒冷汗的样子,一下子就知道了她之前说的葵水来了,此时也顾不上尴尬不尴尬了。 只开口问道:“我记得你当时买了红枣和红糖,跟我说很管用。” 季桃灼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他就记住了,小声的求道:“你可以忙完之后再熬一点给我喝吗?我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来,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来着……” 小腹的疼痛感愈发的密集,痛的她实在是说不出来话,平常她来大姨妈也只是虚弱一点,没有痛经的情况。 估计今天是着凉加晕船加被刺杀这三件事叠加了起来,导致她破天荒的痛经了起来。 萧淮斐替她擦了擦眼泪:“这两天都不知道得帮夫人擦多少次眼泪才好,我现在真觉得不该带你出来让你这样遭罪的。” 他的语气愈发温柔:“桃灼,别哭了,你再忍一忍,我这就去帮你熬,好不好?” 季桃灼流着泪默默地点了点头,带着哭声道:“好,我不哭了。” 萧淮斐沉默的看着她,最终起身去打开了她装东西的小包袱, “刚才那“水鬼”的眼睛是被夫人戳瞎的?” 季桃灼没想到他问这个,那簪子一看就是她的,萧淮斐是明知故问,知道他是想开导自己。 就声音软软的回道:“是啊夫君,我当时都吓死了,但是我想着不能给你拖后腿,知道他们肯定会轻视我,所以被我偷袭成功了,夫君,我是不是很厉害?” 萧淮斐拿了装好的红枣和红糖,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才放下心来。 “夫人很厉害。”他笑着夸道。 “一如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冷静又狡猾,最后居然还敢拔我的刀去赴死,简直让我刮目相待,想着这样的女子,该是我的夫人才对。” 此心安处是吾乡 http://.biquxs.info/

被他提起第一次见面的事,知道他是为了转移她注意力故意夸自己。 毕竟萧淮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自己并不特殊,只是运气好赶上了时机罢了。 季桃灼破涕为笑:“第一次见你,我只觉得惊为天人,可惜是个坏心肠的。 “我的那点小伎俩哪里逃得过你锦衣卫指挥使的火眼金睛呢,只知道耍我玩,现在好了吧,成了我的夫君,就只能受我磋磨了。” 萧淮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为夫现在要受你的磋磨了,夫人好生休息,别想太多,我等会就回来了。” 季桃灼伸出手扯住他的衣服:“夫君,先处理要事为先,别为了我耽搁事情,我心里会……会过意不去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萧淮斐知道她心防很重,但是没想到重到了这种地步。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好,就出了舱门。 季桃灼又闷回了被窝中,那些狼狈跟脆弱也都回来了。 萧淮斐,你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还得起你的好? 季桃灼料想的不错,残局确实没收完,不过萧淮斐早就吩咐妥当了。 拎着东西去了膳房,下人看他来了,忙行礼道:“大人,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 “不用,你们出去吧,本官自己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踌躇,没想到萧淮斐会纡尊降贵的来膳房。 萧淮斐也没计较他们疑惑的打量,只开口道:“本官要照顾夫人,所以不想假他人之手,懂了吗?” 下人们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低着头行了礼就一脸微妙的退了出去。 他们只知道这是位大人物,但是具体是什么官不清楚,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宠妻如宝的人,当真是难得。 季桃灼没有等太久,萧淮斐就端了煮好了的红枣糖水来了。 她在被窝里捂了一会感觉好了一些,看到萧淮斐来了,就坐起身来惊奇道:“夫君,你居然会做这些啊?” 不是她小看萧淮斐,实在是古代讲究君子远庖厨之类的,尤其这种世家子弟,锦衣玉食的,仆人前仆后继的伺候着,谁会下膳房做饭。 萧淮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以前在军营中待过,没人伺候自然要自己动手了,这些都是小事,很惊讶?” 季桃灼觉得喂她喝东西的这种行为太过亲密了,不好意思的想接过碗来:“夫君,我自己来就好。” 萧淮斐推开她的手,又递到她嘴边:“说了你没力气,逞什么能,早不知道害羞现在害羞,喝。” 看着他这么强势的样子,季桃灼只能乖乖的张嘴喝了下去。 “夫君居然在军营里呆过?这怎么可能呢?嗯……居然一点都不烫,夫君你提前控制了温度嘛?” 萧淮斐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不然太烫了你怎么喝,笨。” “不要转移话题嘛,你怎么会在军营里呆过?” 季桃灼觉得自己对他要有一个新的认知了,好像……自己对他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看着她把一碗红枣糖水喝完,脸色红润了一点,萧淮斐把碗放下,说道:“以后慢慢讲给你听,不急这一时,安心歇着,以免生病了。” 萧淮斐站起身来,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说道:“当然,要是真的生病了,也不用担心,再难处理的事情我都游刃有余,照顾你,自然不在话下。” 他的声音在这黑暗之中低沉而又不失蛊惑,季桃灼只觉得所有的不舒服都被缓解了,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 嗯,此心安处是吾乡。 生辰之喜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感冒加晕船,整天里浑浑噩噩的,想着萧淮斐的生辰,在这船上实在没什么办法。 从小包袱里掏出来那天买的针线小剪子什么的,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天天做刺绣。 要不是原身精通女红,这具身体有些惯性意识,她又提前找绣娘请教过了。 那她现在一定是这样的:左手拿着针,右手拿着线,东西是都认识,可是串一起怎么就懵了呢? 自娱自乐了会,季桃灼就认真的绣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手忙脚乱的,后面绣着绣着倒也还算上道。 最后看着自己用五色线做出来的香囊,季桃灼往里面塞了辟寒香、辟邪香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她不知道名字,全是香料老板推荐的好香料。 最后想了想剪下一绺头发用红线缠了起来,放到了香囊里。 她这几天偷偷做手工,身体也好了一些,也就没让萧淮斐管她,所以两个人也好几天没见面了。 她拿着香囊起了个大早,又跑去膳房做了碗面,惹得膳房的人又是一番惊吓。 这小年轻之间的情趣就是不一样啊……真是恩爱啊。 季桃灼端着面就去找萧淮斐了,想着萧淮斐肯定早就起来了,她侧身撞开门,脸上挂着笑容,嘴里的话刚准备说出口。 就看到屋里的锦衣卫跟她面面相觑,似乎正在跟萧淮斐商议什么事情的。 季桃灼顿时就尴尬的想遁地逃走了:“那,那个,打扰了,我进错房间了,这就走。” 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更让大家的神情更微妙了,一个个脸上都带了点看戏的神情。 萧淮斐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夫人有事要说。” “大人慢慢说,属下们都懂的,不着急啊,不着急。” 知道萧淮斐肯定不会生气,一个个朝他挤眉弄眼的就赶紧溜出去了。 季桃灼看他们出去了,这才端着面放到了桌上,又跟做贼一样赶紧去把门关上了。 她又小步的走回来坐下,一脸期待的说道:“夫君尝尝,看看怎么样?” 萧淮斐看着卖相甚好的素面,笑着问道:“你做的阳春面?看来这次夫人是大显身手了。” 季桃灼被他夸的直咧嘴:“哎呀,就是清汤面嘛,这船上也没什么东西,生辰肯定要吃面的嘛。” “当然,我不会说是因为我不会做其他的。”季桃灼又不好意思的小声接道。 萧淮斐很给面子的挑了一筷子面尝了一尝:“心意为重,夫人做的很好,看来这个生辰过得不赖。” 季桃灼看着他捧场,不禁心花怒放的掏出做的五色香囊放到桌子上。 “送你的。” 萧淮斐放下筷子,拿起香囊仔细看了看,似乎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夫人绣的?没想到夫人深藏不露啊,倒是平日里小看了夫人。” 季桃灼倒也没反驳他,反而可怜兮兮道:“对啊,人家天天关在屋里绣绣绣的,是腰也痛了,手也酸了,眼睛也快看瞎了,哪怕身体不舒服,最终还是人艰不拆的把它做出来了。” “夫君,感动不感动?惊喜不惊喜?” 俗话说得好,撒娇卖萌的时候一定要顺杆子爬,才能套得住男人的心,她季桃灼岂会放过机会! 看着她一副等夸的样子,萧淮斐心情很好的附和她的话:“夫人辛苦了,没想到夫人身体这么不舒服的情况下都能记得为夫的生辰,为夫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等到了杭州,为夫陪着你,你想买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可好?” “嗯哼,一言为定。” “那这香囊可是夫人送我的定情礼物?” 季桃灼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瞎说……什么,这只是生辰礼物,不准自恋。” 终到杭州 http://.biquxs.info/

抗住了大姨妈,又熬过去了感冒,最终又克服了晕船,季桃灼都不知道在船上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 她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了目的地——杭州城。 此时已经是四月中旬了,杭州的温度已经很高了。 季桃灼终于可以脱下了厚厚的袄裙,改穿轻薄的马面裙了。 在船上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呆的她现在对赏景什么的,起不到一点兴趣了,只觉得脚落实地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季桃灼一脸幸福的去了客栈,可惜萧淮斐一下船就忙的不见人影了。 有了吃喝,不用再在船上受苦受累,除了孤单了一点,季桃灼觉得人生足矣。 可惜身边没有侍女,又人生地不熟的,季桃灼天天闷在客栈里,不敢出门。 就这样在客栈缓了几天之后,季桃灼望穿秋水之际,萧淮斐终于回来了。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像深闺怨妇一样,看着自己家的“负心汉”终于着家了。 “夫君,怎么风尘仆仆的样子,你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啊?忙完了吗?” 季桃灼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水。 萧淮斐坐下来将剑放到桌子上:“这次来是为了收拾锦衣卫中的败类的。” 季桃灼有些迷惑:“锦衣卫?锦衣卫不是归夫君管吗?” “嗯,不过这个人是前锦衣卫指挥使的人,他不但是锦衣卫的千户,而且也是前锦衣卫指挥使芮珲最亲信的爪牙。” “他出京以后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行凶作恶,就是因为深知没有人敢于出来干预他。” 季桃灼惊讶道:“那如今换了夫君上位了,他究竟犯了什么大罪竟然惊动了上面,还要夫君千里迢迢的来杭州?” 萧淮斐冷笑一声,似乎觉得事情有些嘲讽:“这个人胆子是大,但是这杭州一带的官员,不是惧怕他就是跟他串通一气,这次来倒是能牵起一大群偷公粮的硕鼠了。” 原来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按察使衙门就不断接到状纸,这状纸有的来自杭州城内,也有的来自远郊乡村。 而内容几乎都是控告京师派往浙江缉事的锦衣卫千户胡正初的。 他不仅敲诈勒索富商大贾,还强抢良家女子,民女被摧残后,有的被杀,有的被发往官妓,弄得余杭县家家白日闭户,不敢出门。 西湖岸畔的一位富商在状纸上控诉道:富商有一女儿,名唤美娘,年方二八,生得天生丽质,秀美端庄。 被许应先看见,硬要派人提亲,富商不允,许应先竟派数十名亲军将美娘强抢到私宅,欲待凌辱。 怎奈美娘性情刚烈,手持剪刀抵死抗争,被胡正出活活掐死。 这还不算,美娘死后,胡正出令暴徒们将她衣服剥光,赤身裸体抛尸在钱塘门外,暴尸三天不准家人收尸。 还有一些乡邻来状,告胡正出派出的军丁,在乡间到处拆民房,挖水井。 声言寻找什么“猫儿眼”、“金刚石”、“朱蓝石”、“甘黄玉”,实际上是敲诈勒索。 谁要微露不满,就被他们施以种种酷刑,直到打死为止……这些状纸张张泣血,字字含悲,看得崔都怒发冲冠,拍案长啸。 这位崔按察使今年已经五十开外了,二十余年来,他不畏权贵,执法如山,被人称为“冷面寒铁”。 后来先后在云南、浙江任按察使,善于剖解疑狱,深得民心。 但是胡正出的事情牵连颇多,又与江浙一带的官员勾连一气,崔都有心无力,便先上报了朝廷,这才被萧淮斐知道,即刻动身来了杭州。 夫君他大权在握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听后惊呼出声:“居然有这么多滔天罪行,可是他不就是一个锦衣卫千户吗?地方的权力能这么大的吗?” 她虽然知道锦衣卫的权力向来膨胀,可是没想到一个地方的锦衣卫千户都膨胀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萧淮斐看她似乎过于震惊,不甚在意的解释道:“他是前指挥使的亲信,自然权力大的很,杭州天高皇帝远的,又富裕非常。” “他是自请来杭州捞油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时间长了,他自然就成了那地头蛇。” 季桃灼懂了,当着前指挥使的狗腿子,萧淮斐上位后锦衣卫的实力又迅速扩张,他这在地方的自然也可以借锦衣卫的势力。 季桃灼难免赞叹起这个按察使:“那这位崔按察使当真是不畏强权,真心实地的为百姓啊。” “也亏你势力大,能拿到崔按察使的上报折子,这才知道了实情,要不然崔按察使反被这恶人诬陷,岂不就丢了性命。” 萧淮斐认同道:“所以我才来了,这两天忙着收集证据,没时间陪你,倒是冷落了你。” 季桃灼赶忙摇头:“说什么冷落不冷落的,为百姓的事重要。” 说着她一脸崇拜的看着萧淮斐,嘿嘿一笑:“夫君原来还有这么正义的一面,我好佩服啊,你真的太太太帅了。” 当权力成了恶人手中的刀,那就只会鱼肉百姓,萧淮斐只能拥有更强悍的实力,才能为民除害。 萧淮斐睨了她一眼,笑道:“说的可是真话,为夫怎么觉得夫人是讽刺我呢。” 季桃灼顿时就不乐意了:“夫君!你干嘛这么说啊,这不是你在做好事,人家崇拜你嘛。” “哦?夫人以为,这就是做好事了?夫人为何不觉得,我这是在铲除异己,巩固势力呢?” 季桃灼听着对方意味深长的话,有些迟疑,萧淮斐他,这句话是不是在故意考我呢? 她斟酌了一下,认真回道:“皇帝是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因为是中央集权,所以他们翻手可救苍生,覆手可杀万民,这是权力集中的结果。” “夫君身在高位,大权在握的情况依旧可以选择不远千里而来为民除害,我相信这件事你大可以教给手下人做,但是你没有。” “一下子拔起这么多蛀虫,夫君你势必会成为众矢之至,但是你依旧选择了亲自来此,可见夫君是有心人,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做法的。” 萧淮斐敛起笑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夫人,我原以为你只是个后宅女子,却没想到你会对这些政事有这么深的见解。” “季桃灼,你真的,只是个后宅庶女吗?” 季桃灼一下子心中怂然了,完蛋了,装逼装大发了。 情不自禁说这么多,难道因为自己已经对萧淮斐毫无防备了吗? 她沉默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怕眼神会暴露自己的心虚,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跟萧淮斐这种人打交道,说的越多越容易抓到漏洞,可是让自己怎么解释,说自己是穿越的吗? “夫人刚才不还是侃侃而谈,怎么这会安静的不行?” 可恶,还逼问自己,季桃灼猛的揪了一下衣服。 鬼扯道:“其实我是天上的仙女,佛祖看你这个人内心太苦了,所以派我来拯救你的,怎么样,这个回答满不满意?” 萧淮斐知道她在顾左言他,但是也没有再问下去,似乎被她的话戳到了心里,只神色晦暗不明的定定的看着她。 季桃灼被他看的不知所措,心中有点紧张,天呐,不会我真的说对了吧,难道萧淮斐他真的有什么心理缺陷? 就在她还在脑补分析的时候,萧淮斐却突然开口问她:“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私欲,为了铲除异己,你又当如何?” 季桃灼愣愣的看着他,萧淮斐又加重了语气,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阴郁的可怕:“季桃灼,回答我。” 踩坏了我的糖葫芦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也收了开玩笑的神情,神情认真的打量他。 “萧淮斐,如果是我,权力在手,为了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我也会选择化权力为刀刃的,所以你若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杀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筹谋,我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她说的掷地有声,最后放慢了语气:“哪怕是……你想杀的是我。” 萧淮斐迟迟没说话,屋子昏暗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一时间有些脆弱无助。 不过这种脆弱感稍纵即逝,短到季桃灼几乎没有注意到。 “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走吧,不说这些了,还记得我在船上给你说的,带你下来逛街吗?” 季桃灼也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沉重了,忙挤出笑容撒娇道:“夫君还不快把钱袋子掏出来,让我看看今天能买多少东西。” 萧淮斐伸出手:“走吧,萧家名下的钱庄整个大燕哪里没有,只有夫人花不完的,没有我萧淮斐给不起的。” 季桃灼一下子满血复活,怪不得大家都爱霸道总裁啊,这种颜美三观正,还给你买买买的霸道总裁,敢问谁能拒绝啊! 季桃灼嫣然一笑站起来牵上萧淮斐的手,就一脸兴奋的跟着他去逛杭州城了。 杭州城的风光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季桃灼难免想起“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这句诗词。 虽然有恶霸作祟,但是杭州为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治所,随着对外贸易的展开,又是大燕的四大商港之一。 简直是富得流油,到处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繁华大城的景象,倒是让季桃灼大开眼界。 虽有有萧淮斐这个金主在旁边,但是季桃灼也并没有挥霍的心。 到底是不在京师,还是不要过于高调的好,更何况她更多的是在享受跟萧淮斐一起牵手逛杭州城的感觉。 不过她是不想高调的,可惜萧淮斐这张祸水脸,这出众的身姿,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 虽然江南水乡的女子们好像走的是婉约派,但是一个个害羞的不停的打量着萧淮斐,看的季桃灼是一脸黑线。 要不是她这个“电灯泡”在旁边碍事,是不是你们都要扔香囊砸他了? “夫君真是好受欢迎啊,看的妾身我是心里酸水直冒,都堪比晕船想吐了。” 萧淮斐捏了捏她的手:“夫人这就吃醋了?为夫从小到大,这种场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要是都一一说给夫人听了,岂不是这杭州城的醋坛子都得打翻了。” 季桃灼乐得直哈哈大笑:“那夫君你可得都喝下去啊,不然岂不是浪费我酿醋的辛苦。” 萧淮斐故意笑道:“倒是为夫的不是了,毕竟夫人是没经历过这种走哪儿都受欢迎的场景,难免现在适应不了。” 季桃灼作势就要打他,萧淮斐也不躲,反正季桃灼都是打着玩,他也就惯着。 季桃灼看到有人扛着卖糖葫芦的,还有小朋友在旁边吃的很香,看的她一阵馋嘴。 “夫君,别的小朋友都有糖葫芦吃,我也要吃糖葫芦,快,罚你去给我买糖葫芦赔罪,快点去。” 萧淮斐笑着说了句:“夫人真不害臊。”就真的去给她买糖葫芦。 季桃灼也笑着看着他,只觉得萧淮斐一举一动都那么好看。 拿到糖葫芦的时候,她故意说道:“哎呀,不愧是夫君买的糖葫芦,就是比平常的更甜呀,夫君你说,这是为何啊?” 果不其然看到萧淮斐有些别扭的不理她,耳尖还有些红。 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故意掩着嘴咳嗽了两声,惹得季桃灼笑的更开心了。 不过许是他二人终究太引人注目了,总有些不长眼的人找上门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故意撞了季桃灼一下,她手中的糖葫芦就掉到了地上,季桃灼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男人故意一脚踩了上去,嚣张的笑道:“哎呦,咋还踩到了,不好意思啊,没看到。” 说着扔了两文钱到地上,笑的更加嚣张了:“喏,赔你的,捡吧。” 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http://.biquxs.info/

季桃灼脸黑的不像话,刚想发作,萧淮斐就将她护到了身后。 萧淮斐一脸耐人寻味的笑问道:“阁下可是浙江缉事的锦衣卫,怎么,居然胆大妄为到了不穿公服就敢出来闹事?” 那高大男人这才收起了那副狂妄的表情,眼神凶狠的打量起了萧淮斐。 他是胡正出的得力手下,刚才在酒楼,胡正出的宠妾朝外望,没忍住多看了萧淮斐几眼,就被胡正出狠狠地打了一顿。 胡正出以为这是哪儿来的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就叫他出去给他们一个颜色瞧瞧。 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啊,就是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女人,保准会为了面子大打出手。 他以为萧淮斐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所以直接就来挑衅季桃灼了。 没想到对方直接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倒是让他生了几分警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杭州城里谁不知道我们胡爷,你还想找锦衣卫的事不成?” 萧淮斐神色不变:“你叫什么名字,倒是说出来让我记着,好以后不得罪你们才是。” 那男人看萧淮斐笑的温和,只觉得他是不敢得罪他们。 立马洋洋得意道:“算你小子识相,这杭州城啊,你只要记住我们胡爷的身份就行了。” 他倒是警醒,得意之余也没敢把自己越过胡正出的位置去。 萧淮斐笑的愈发温和,似乎已经记下了眼前之人的模样了。 不过那男人还记得胡正出的吩咐,又变了脸蛮横的说道:“不过胡爷有令,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我就略施小惩好了,上去给我们胡爷磕个头,这个事就算了。” 说着又摸着下巴看了看季桃灼,笑的一脸下流。 “这小妞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倒也是清秀可人,水灵灵的别有风味,要不叫你夫人陪陪我们,这事就算了,要不然,这杭州城你们就别想出去了。” 听了他的话,萧淮斐垂眸轻笑了一声:“当真是不知所谓。” 他将季桃灼扯到身前,弯腰把她横抱了起来,脚尖轻点就身形轻盈的落到了酒楼的屋檐之上。 “后会有期,当然若是你能追的上我们,大可来追。” 那男人气的想打人,但是萧淮斐已经抱着季桃灼不见了踪影,他心下犯怵,总觉得萧淮斐最后的那个眼神邪气的很。 这时候想追也追不到人了,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汇报,想着说实话得挨胡正出的一顿骂。 就苟着腰挤出一脸笑的跟胡正出说道:“胡爷,那小子听到胡爷的名字,吓得赶紧跟属下赔礼道歉呢,他那夫人都吓得哭了,属下就没和他们多计较,说到底还是胡爷在这杭州城威风啊!” 胡正出听着他拍马屁的话,吃着下酒菜哼着小曲,看着被他打倒在地还在哭泣的女人。 一脸厌烦的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还敢看别的男人,小心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扣出来,再扒了你的皮。” 那女人知道胡正出的性情残暴的很,赶紧扑倒他脚下求饶,胡正出踹了她心窝一脚,这才脸色好点。 萧淮斐施着轻功抱着季桃灼到了另外一条街,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才将她放下,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牵着她又去给她买了一个糖葫芦,塞到她的手里,笑的很是温柔。 “赔夫人的糖葫芦,刚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他得意一时,夫人莫怪。” “既然是找上门来送死的,为夫保证,不出三天,定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恶人先告状 http://.biquxs.info/

事情偏偏那么凑巧,还没等崔副去找胡正出问罪,胡正出却自己找上按察使衙门来了。 第二天上午,崔都正与萧淮斐和几位幕僚商议处置胡正出的方法,忽然听前衙一阵骚乱。 紧接着,堂鼓被敲得咚咚响,崔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戴冠跟萧淮斐请示道:“萧大人稍等,还等下官去前面看下发生了什么事。” 萧淮斐手握折扇敲了两下手心:“本官在旁边看一下,崔大人且去便是。” 崔都忙道是,等他来到堂前,才见到几名身材高大的壮汉,一个个锦衣绨服,横眉立目地站在堂前。 大堂下有一位文弱书生,被捆得结结实实,趴在地上,从衣衫的残破状况和身上的血迹可以看出,他已经挨过一顿毒打了。 崔都还没有落座,那群壮汉已经迎了上来,当先一人指着崔都问道:“你就是崔按察使吗?” 崔都强捺怒火答道:“正是!” 壮汉丢下一个帖子道:“奉锦衣卫胡千户之命,送来盗贼一名,该盗贼竟敢深夜潜入胡千户官邸,盗走巨额财产。” “幸被巡院军丁发现,搜出赃物,千户大人命将犯人押到按察使衙门问罪。现赃物已被千户追回,被盗之物开了一张清单,连同人犯一并交你处置。” 那壮汉越说越嚣张:“堂堂浙江首府,竟有人到朝廷钦差衙门行窃,成何体统?此案如若审得明白,就算了,倘有半点差池,我说崔臬台呀,当心你的脑袋!” 这一番趾高气扬的话,几乎把崔都气晕了,但他毕竟是饱经二十余年沧桑的人了,何况萧淮斐还在旁边,他也没有发作的必要。 反而满脸赔笑地说:“既然人赃两全,此案甚好料理,列位京差且回衙暂候,待下官审理清楚了,再过府向胡大人禀报。” 那几个锦衣卫军丁见崔都态度谦和,越发盛气凌人,把一张赃物清单抛在地下扬长而去。 崔都一直看着那几个壮汉走出了衙门,才把脸转向被押送来的书生。 只见他形容憔悴,但掩饰不住清秀的气质,一脸书生气,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官家子弟。 看他满身棒伤,崔都不免觉得一阵可怜,就用平和的语调问:“你是谁家子孙,为什么深夜去许千户家中行窃?” 那个书生此时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崔大人,生员实在冤枉。” 崔都心里说,不用喊冤我也知道你冤枉,考虑到萧淮斐还在这里,他便朝着萧淮斐的方向行了一礼:“萧大人,您看?” 萧淮斐并没有出面,只是出声道:“劳烦崔大人将他带过来。” 崔都知道萧淮斐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不然走漏了消息,只会给别人探寻的机会。 叫人给书生带去了后堂,书生还一时间没摸清楚状况。 再抬头看到上座俊美的不像话的萧淮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崔按察使审案吗,怎么把自己带到了后堂,还有,这坐在上座的又是谁? 崔都看他呆愣愣的,赶紧催促道:“还不快说,能不能给你脱罪,全看这位大人的了。” 将计就计·上 http://.biquxs.info/

萧淮斐虽然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但是书生莫名的感觉有点害怕,赶忙低下头说起自己的冤屈来了。 那个书生叩了一个头说:“按察大人容禀,生员姓李名慕才,乃杭州世家,四代书香,虽无济世匡民之才,却也懂得礼义廉耻,皆因生员家中藏有祖上遗传胭脂变色璧一块。” “这胭脂璧平日看去色如玛瑙,殷红可爱,若遇变天,则璧色转为淡绿,天气好转时又复为红色,是江南奇石,生员一向藏之秘室,不肯宣人。” “不知那锦衣卫许千户从哪里得到消息,几次派人前来索取,生员都说没有,以为可以遮掩过去。” 那书生喘了一口气,看萧淮斐一直在听,没有制止他的意思。 这才接着说道:“谁知三天前,胡千户竟亲自登门,要以千金重价求购。小人仍以没有来推脱。” “许千户顿时变脸,拂袖而去,当天晚上,生员越想越可怕,唯恐许千户带人前来强抢,准备将宝璧藏匿他处。” “谁知打开宝匣,玉石已不翼而飞,问了家人,才知是被一亲信管家盗走,生员一时恼怒,上街寻访盗宝之人,不想正在街上撞见,立即前去捉拿。”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事情,又忍不住一哆嗦,萧淮斐示意道:“但说无妨,本官自有定夺。” “那贼人径直往千户衙门跑去,生员穷追不舍,直追到后衙,竟无人阻拦,谁知到后衙贼人忽然不知去向,却涌出一班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亲军,将生员一阵苦打,然后送往大人衙门。” “生员平空遭此大祸,家中尚有老母娇妻,如何过活?久闻崔臬台大人明镜高悬,法不枉断,还望大人为生员伸冤做主。” 他边说边哭着朝萧淮斐跟崔都磕头,生怕他们不能为自己主持公道,那一家老小就只有被逼着走上绝路了。 听完了这番话,崔都已经明白,这又是锦衣卫在栽赃陷害好人。 他迟疑的看了下眼前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即便萧淮斐已经事先跟他通过气,告诉自己是为了整顿江浙的乱象而来。 可到底都是锦衣卫,萧淮斐此人他又不甚了解,他又是否真的会为浙江百姓做主? 崔都迟疑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萧大人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萧淮斐看着这书生沉思了一会,心中已有了主意:“胡正出竟然将被他诬陷之人,公然送到臬台衙门来审讯,分明是欲借官府名义置李慕才于死地。” 他笑的从容不迫,手中的折扇似乎成了他把玩的物件:“那就将计就计,先将李慕才收监关押,再诱敌深入,将胡正出请过来,叫他不打自招。” 时间已是下午了,锦衣卫缉事衙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走动。 锦衣卫千户胡正出正坐在桌子前发愣呢,想他到浙江来,是他主动找前锦衣卫指挥使讨的差。 他知道浙江一带富甲天下,想趁此机会大捞一把。 所以到了杭州,就到处以刺探消息为名,勒索富户,敲诈官吏,同时强抢民女,横行不法。 却没想到碰上了个硬茬子崔都,不但不献贿赂,而且十几天来竟连面也没露过一次,实在是对自己大大的不敬,让他十分怀恨在心。 他越想越气,猛的一拍桌子,崔都,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