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迷案》


 第一章 真假使团

    汉武大帝时代，十几年对匈奴的战争结束了，天下太平举朝欢贺。此时的张汤，已因故被贬为乐城县令。


    这一天，满朝文武齐集未央宫，准备迎接匈奴议和使团的到来。汉武帝俯视群臣，为张汤未能到场深感遗憾。田酚却认为，张汤被贬乐城是罪有应得，若不是汉武帝天恩，他早就粉身碎骨了。


    匈奴使团终于到来，为了表示诚意，还献上了一枚价值连城的多宝珠。汉武帝则将一些汉朝特产做了回礼，以示永久和睦之意。就在使团逗留期间，长安城接连突发了几件举国震惊的大案。


    先是关押朝廷要犯的牢房突然失火，犯人李浑失踪。而李浑手中掌握着一份关系到大汉朝机密的重要名单，这份名单一旦落到逆党手中，天下就要大乱。


    接着，是回礼给使团的物资突然被盗，议和使团趁乱出城后已不知去向。再就是河南道六百里加急文书送到，言称前来议和的匈奴使团刚一入境，就全部被杀死在要塞关口之中，只有迎护使团的护卫队队长燕南飞下落不明。


    放下牢房和李浑暂且不说，一支庞大的匪徒队伍，竟然在朝野众目睽睽之下，假冒使团混进长安，而且到了朝上议事，这样的作为也太惊心动魄了。匪徒的气焰如此嚣张，朝廷还有什么安全可恃。再说真使团，一个一百人的组建，一百零八人的卫队，竟然全部被害于道，普通的匪帮和马贼能有这样的能力吗？匈奴使团被杀，物资被盗，一旦匈奴可汗得知，刚刚熄灭的两国战火必将重燃。


    严峻的内忧外患令汉武帝忧思如焚，心身憔悴。他一面紧急布置边防战备，在全国范围内通缉李浑、燕南飞，一面急调张汤进宫火速破案。


    此时的张公正在乐城衙上审断一民间小案。没费几番周折，张公便将杀人后伪造现场的罪犯绳之以法。接到朝廷紧急文书，张公不敢怠慢旋即起程。


    深夜，赶路的张公下榻在绛帐馆驿。虽然旅途劳顿，可张公想着都城的大案，辗转徘徊难以入眠。他反复思忖文书提到的每一个情况，倍感案情的重大和形势的严峻。


    突然，屋里的灯莫名其妙地灭了。张公警觉地推窗探视，可是屋里屋外一切如常，仿佛没有发生什么。


    然而，当他又将灯点亮时，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一个身穿皂袍的年轻人坐在桌前静静地望着他。年轻人说话了。他调侃张公说，早就闻听他断案如神，今天就是要来见识见识。张公说名利对他来讲已然是身外之物，但对方深夜赶来，想必是有要事来谈，那他就不妨试一试。


    他从对方的衣着、风尘和此来的时间、背景做出推断，来者不是别人，恰是朝廷正在通缉的逃犯，使团护卫队长，河北将军燕南飞。


    此一席话说得对方瞠目结舌，因为他正是此人。燕南飞向张公详细地讲述了使团被杀的经过。讲完故事，他交给张公一方匪首用过的丝织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狼首的标识。听了他的故事，张公隐隐感到这几个案件之间的某种联系，但一时还不十分清晰。


    当问到他怎么知道朝廷调自己破案时，燕南飞说是几天前有人留刀寄柬露给他的。张公立刻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了。


    果然，门外传来一阵糟杂之声，接着便有禁军登门宣旨，着张公火速起程刻不容缓。张公简单收拾了一下，只得上轿赶路。不料轿子还没出城，便遭了埋伏。匪徒们围定轿子，乱剑齐下，志在必得。但是，张公没有死，而是燕南飞裂轿飞出，大开了杀戒。


    顷刻之间众匪毙命，无一活口。根据眼下发生的情况张公料定，对手已在城中各处设下埋伏，不但要杀死他，这回燕南飞恐怕也是在劫难逃。而且他们一旦得手，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就会产生。那就是燕南飞率歹徒矫诏杀死办案大臣张汤，后因内哄或遇仇家袭击身亡。


    于是，匈奴使团被杀案设案的第一号通缉犯与办案大臣同归于尽，再没有人证、物证可资调查，此案即成悬案，就是旁人想查，也无从下手了。


    两人正说着，隐隐听到有脚步嘈杂之声自远而近，想跑已经来不及。来的一群人是匪徒援兵，但他们看到的只是同伙的尸体，别的什么也没发现。张公和燕南飞靠混在尸体中诈死，躲过了这危险的一劫。出于安全的考虑和案情的凶险复杂，张公决定就此遁迹官道，微服进长安。


    绛帐加急文书不日抵达朝上，称张公所住馆驿昨夜突遭蒙面刺客袭击，随从卫士死伤二十多名，办案大臣张汤失踪。


    汉武帝听罢奏报惊得连退三步，险些晕倒。这样的打击，真令他有些挺不住了。绛帐行动的头目金狼带人回到匪巢，见到匪首花千骨。


    花千骨破口大骂，训斥他没杀死张汤，更不该回去袭击馆驿，向张公暴露了过多的行藏。好在李浑的名单已经到手，她倍感满意，对金狼的处罚也就免了。她下令所有人撤回长安，就此偃旗息鼓，销声匿迹，等待时机的到来。


    微服进长安的张汤没有先去面圣，而是悄悄地对几处案发现场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暗查。


    他首先得到一个结论，即接连发生的几个案件系一伙人所为，可以众案归一。那么，罪犯作案的目的是什么呢？经过反复的访查和思考，一个假设渐渐得到证实。那就是，罪犯杀害使团是为了假冒使团混进长安，然后攻击牢房。


    攻击牢房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劫走牢房中的犯人。一旦牢房案发城门四闭，最可能逃过搜查并安全出城的渠道是使团和回礼的车队。


    于是他们又劫了车队，假冒使团之名逃逸出城了。这个案子做得真可谓构思严谨天衣无缝。那么，他们劫走的犯人是谁？劫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破案的突破点应该放在哪儿呢？张公不断地思考着。汉武帝被案件搞得疲惫不堪，决定去寺庙进香，以稍事宽解自己快被绷断的神经。张公利用这个机会秘密晋见了他，从他的口中得知牢房关押的神秘犯人名叫李浑，他手上握有一份陛下视为心腹大患的逆党名单。


    看来，此案的背景真是太大了。汉武帝听罢张公的密奏做了三项决定。第一，立即召回已经出征御敌的飞将军李广，与匈奴开战一事容当后议。第二，恢复张汤吏部职加刑部使，即日代行便宜行事。第三，撤销对河北将军燕南飞的通缉，令各地销毁海捕文书。


    河北道河流村，只因官府贪扣朝廷下发的救灾抚慰款还滥捕举告之人，村民们忍无可忍砸狱闹事，致使官府要犯张小二临刑脱逃。这让县官魏延好不着恼，他下令不惜任何代价，绝不能放过张小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公人马到了河北道没有进城，只是向河北道刺使金品章宣读了一番圣旨，就转道河北了，搞得金品章一头雾水。禁军将军莫狼问张公怎么回事？张公告诉他，他从绛帐袭击旅馆的匪徒口音和张小二被抓的地方都是河北道这点判断，河北道一定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像这样的无头案不到河北道看来是没法破的。


    河北，是侦破此案的突破口。所谓去河南祭扫，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转移对手视线罢了。魏延抓不到张小二，也抓不到砸狱造反的青壮村民，暴怒之下将河流树村里跑不动的老人、妇女和儿童都抓起来绑在刑台上，贴出告示，要挟村民前来自首。


    否则，就要杀掉他们的亲人。张公看不过眼，欲行干预，莫狼劝他稍安勿燥，说这等小事不能劳他操心，应以朝廷的案子为重。张公道：什么小事？民生之事乃是朝廷第一大事。我现在已被密封为河北都督，怎能袖手旁观！但出于对全局的考虑，他还是暂且忍下了这口气，决定进一步在民间暗访，更充分地掌握情况和证据。张公来到河北的情报很快就到了魏延之手。


    这令他惊恐万分，一面弄虚作假遮掩劣迹，一面四处打探张公的形迹。


    同时，暗中加强了对张小二的搜捕和追杀。追剿张小二的杀手出场了，他叫杀破狼，他同张小二的较量的确是两个武林高手之间的较量。张小二凭着绝世武功与他拼了个平手，但还是中了杀破狼的杀拳。亡命山林后，他身中的伤势很快发起来，终于令他倒在路旁，为猎户李大由发现，背回家中。


    河北民情的纷乱扰攘，令张公和莫狼深有感触，他们决定继续在民间暗访，顺便了解社会现状和百姓疾苦。在山里他们碰到了猎户李大由，从他家里无意中救下了伤势严重的逃犯张小二。经过深入走访聆听附近百姓反映，张公了解到除了抚慰款和强占民田的事，附近的山林也被官府无故封了，不许任何人等入内。


    封山给当地百姓的生计带来很多困难，可官府却对此熟视无睹。这是为什么呢？随着与李大由的接触，他们得知了又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距此十里地的郑家庄，出现一个鬼镇，白天臭无人迹破败荒凉，晚上却热闹非凡家家灯火。不少好奇的年轻人前去搜幽探险，但所有前去之人，没有一个回来过，他们全部失踪了。


    以后，再没有人敢去问津。看来，河北的事情不少啊！花千骨因没有得到张小二已死的确切消息，也没有见到张的尸首，放心不下，便派人四处侦查。李大由下山买药，引起密探的注意，跟踪他摸上山来。张小二的伤势在张公的救治下渐渐缓解。张公前来探望，无意中发现了他右臂上的文身刺青，但他不能识别这符号的意义，心里有些别扭。就在他们研究刺青符号的时候，一队官兵冲进屋子，不由分说，将张小二连同张公等人一齐抓去了县衙。


    衙堂之上，县官魏延因抓住张小二得意非常，对张公等人滥施淫威。面对魏延的丑陋与嚣张，张公凛然动容予以怒斥，随后宣读圣旨亮出身份，当即灭了魏延的威风，还顺手接管了张小二的案子。这一手来得干脆，来得漂亮，致使魏延一伙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张小二落到张公手里，令匪首花千骨如坐针毡。因为张小二的身份一旦暴露，他们内外勾结的巨大阴谋就会面临失败，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唯一的办法是不顾一切杀死张小二。花千骨下了命令。经过与魏延的一番较量，张公感到当务之急，是要撤查河流村村民造反和封山的原因，抓出贪官，替河北百姓除害。莫狼还是劝他将重点放在使团被杀案上。


    张公道：先断民案才是为官之本，我们也只有先将这里的混乱局面整顿好，才有可能捋清使团被杀一案的乱线头。张公刚准备撤查河流村村民造反一案，魏延便制造事端从中捣乱，令一群官兵假冒村民，将刑台上的老弱妇幼劫持走了。随后他们又制造假现场，命人提供伪证，企图干扰张公的视线。张公来到现场既有所查，心里暗暗好笑。


    在审断村民劫法场的公堂上，魏延巧舌如簧百般抵赖，欲将罪责嫁祸于村民，谁知燕南飞早已带领村民来到衙外，要求认证事实。张公胸有成竹，从容审断。魏延一伙眼看阴谋败露，尴尬惶恐。但不料证人张果老竟当堂反水，致使堂审陷入困境，魏延一伙好不得意。


    针对这种情况，张公当即宣布退堂，并就势宣布，将行辕扎在与魏延沆瀣一气的兵马总管吴道子的家府，以进一步搅乱对方的方寸。百姓闹事是由官府贪污抚慰款而起，张公遂传来此案的唯一知情人，武强县令梦凡臣，希望从他的身上打开局面。不想梦凡臣竟将所有贪污款项一肩担当下来，这倒出乎张公的意料之外。看来，他必须在梦凡臣身上下一番工夫了。


    张公巧设离间瓦解之计，令魏延一伙相信梦凡臣已经招供。魏延上当后派人刺杀梦凡臣，目的是防止梦凡臣出庭作证，以为仅有口供而没有人证，张公就不好奈何于他。结果，梦凡臣被燕南飞及时解救。看着同伙给自己下的毒药，梦凡臣终于清醒。觉悟了的梦凡臣主动前来投案，可口供说到关键处，他却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使张公的心情十分懊悔。


    恰在这时，张小二的伤症又陡地复发。怎么会是这样的呢？难道……张公想到了身边的人，可是，怎么会呢？张公又抓来做假证的牛小虎，从他的嘴里，查出了假冒村民劫法场的几个领兵头目。


    同时，毒害梦凡臣的刺客也被押解到府。综合他们的口供和搜出的魏延逆党名单，张公发现魏延的势力之大，竟连军队也被他控制了。现在可能的麻烦是，万一对方下手，全城就会大乱，张公的人就会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困难局面。


    关键是要抢住先机。敌人果然动手了，可就在他们集结队伍准备打上门来的时候，燕南飞和莫狼率领部队冲杀过去。叛军措手不及土崩瓦解，张公的队伍很快攻占接管了城内兵马，控制了河北四门。


    张公胜券在握，微笑着交代莫狼和燕南飞，照名单批捕魏延逆党，务求一网打尽。张公运畴帷幄指挥若定，外面杀得天昏地暗，他却从容地勘查着自己的案子。他不相信梦凡臣是临庭猝死，他要仵作开膛验尸。


    河北的大局稳住了，对事件的撤查工作立即开始。


    张公首先从贼首魏延查起，抬来尸体一验，发现魏延是个假的。那么这人是谁？真魏延又哪里去了呢？张公凭直觉感到，这个县府里一定有什么蹊跷。一个官秩四品的县官，怎么会随随便便被人假冒替掉呢？是什么人有能力做这样的惊天大案？


    再有，这个假魏延的势力竟发展得如此之大，河北军政官吏三分之二都附逆于他，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呢？他开始仔细地勘查起县府来，并且暗中设下了圈套。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张公拿到了草木灰上拓下的一双鞋印，他的招术还真灵。河流村村全体村民赶到行辕向张公致谢，感谢他昭雪冤狱，除暴安良。


    张公感叹地说：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地种、有饭吃。我们这些当官的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就趁早摘下乌纱回家得了。正说着，有人来报说官府库存的官银都不见了。


    张公听罢陈禀倍感奇怪，要说魏、吴两人盗取官银也倒在预料之中。可他们竟将银库都搬空了，这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张公下令一面继续细勘县府，一面撤查与府库有关人员。


    同时，清查辖区内所有银号、钱庄，一定要找到官银的下落。撤查工作一时聊无进展，几个人闷了喝茶，不慎将茶杯掉在地上，通过茶水的急渗，这才发现了地下的暗道机关。


    在暗道密室里，他们找到了输银的痕迹，而且竟奇迹似地发现了真正的河北县官魏延，并由此了解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委曲。


    莫狼总是觉得真魏延的声音非常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张公告诉他去暗道中将一个假发套拣回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莫狼如其所说，果然捡了个假发套回来。


    张公叫来魏延，当面揭破他就是莫狼审了一年多的在逃犯李浑。李浑身份的暴露，使得使团被杀一案的破案有了重大进展，案情基本上浮出水面，明朗化了。


    莫狼急着结案，张公却并不着急，他提了三个问题：一，李浑身上那份名单在哪？他为什么不逃走？如果李浑真是元凶，他还需要将头皮揭下来交给别人吗？第二，自我们到河北后，那个在河南和长安时时出没的杀破狼就不见了踪影，那块带有标识意义的白手帕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正常吗？杀破狼是涉案的第一号凶犯，杀使团劫车队都是由他一手策划和执行的。可偏偏是到了河北，他就不见了。


    我们查处魏延，清扫逆党，如果说我们真的触及到了此案的核心，他会不跳出来吗？第三，府库中的大笔官银到了哪里？干什么用了？城中数十家银号、钱庄没有一家走过数额如此巨大的款项。


    那么，几百万两银子不翼而飞，你们不感到奇怪吗？他交代燕南飞一定要眼不错珠地盯住李浑，不能有任何差错。杀破狼找到花千骨大发雷霆。花千骨解释说这是个意外，李浑回到河北后她即命假魏延还位给他，不料假魏延阳奉阴违，私自将李浑关了起来。


    杀破狼一声冷笑道：为了区区几十万两抚慰银，竟让我们断送了经营几十年的河北。现在李浑突然暴露，会断送我们的整个计划。二人决定杀掉李浑灭口。


    杀破狼声东击西，派遣替身制造刺杀李浑的声势，自己则暗中下手杀死李浑，燕南飞也中了他的杀拳，脸色漆黑，七窍出血，命在旦夕。杀破狼的出现令张公感到，他们的确触到了对方的要害，看来他们离真相真的不很远了。


    这时李大由前来报案，说发现了许多失踪村民的尸体，被封在山里的几个洞穴中，张公遂带人赶了去。花千骨对杀破狼杀死李浑深感欣慰，可杀破狼告诉她，李浑是死了，可张小二却仍没有死，他还活着。


    花千骨颤抖着声音道：张小二必须死，否则我们就会失去外援。杀破狼认为幸好张汤离开了河北城，现在是他下手的最好机会，他不会失手的。然而，就在杀破狼行将动手一剎那，重伤的张小二竟猛地睁开眼睛，双掌齐出，重重地击在他的胸前，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他受到重创，卧地不起。


    这时灯突然亮了，说去山里勘案的张公也微笑着走出来。他揭掉杀破狼脸上的面具，众人这才万分惊讶地认出，他是莫狼。面对惊讶的众人和痛心疾首的张汤，莫狼从容地讲述了他的遭遇。张公则讲述了如何从怀疑到确认他是杀破狼的全部过程。莫狼自认栽在张公手中，他心服口服，只求速死。张公却为他悲惨的遭遇和不公平的处境深深打动，出于对大汉江山的一种大义，他毅然放走了莫狼。


    莫狼回到花千骨处，劝她偃旗息鼓。但花千骨早已丧心病狂，岂肯就此作罢！张公收容的张小二一直不肯讲话，张公和燕南飞仔细分析张小二的来历和身份，认为魏延、杀破狼都是使团被杀案的重要案犯，但他们二人的线索都与这个哑巴张小二有关，这说明此人在整个案件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张公断言使团遇害案是由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暗中操控的，假魏延、李浑、杀破狼都是这个组织中的重要人物。


    这个组织利用河北作为基地，暗行谋反之举，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支持。而魏延等人所做的，就是向组织输送钱粮，利用县官的位置提供一切便利条件。


    这也就解释了这些人贪污抚慰款，偷运官府库银的一切行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摸清张小二的身份和他在本案中担当的角色，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莫狼的暴露使花千骨遭受到重大损失。莫狼警告她，他们现在毫无屏障可依，事实上已经完全暴露在张公面前，再不放弃就要身败名裂了。然而花千骨孤注一掷，要杀死张公和张小二，提前举事攻占河北，她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由于加强了对张小二身份的查证，使河北省使想起当时逮捕张小二时搜查出的一枚戒指。张公仔细地研究了这枚戒指，一个重大的发现令他激动不已。


    他立即唤来张小二，出示那枚戒指对他说，如果这枚戒指属于你，那么，你不是别人，你应该是匈奴国的当政国君莫度可汗。


    包括张小二在内的全体人众全都惊呆了。张小二果然是匈奴国的莫度可汗，他因权力之争遭人暗算，有国难回。而国内政变的查可尔可汗一直封锁消息，造谣说他已被沙瑞金可汗联合大汉朝刺杀身死。


    现在，匈奴国内要求为他报仇，反对议和的呼声日高。他本想取道河北去长安向汉武帝借兵平叛，谁承想河北县官魏延知道他的身份和来意后，不但不帮忙，反而秘而不宣，还要将他处死，他侥幸脱身后一直受到追杀，这件事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张公听罢莫度的述说，所有疑团一下子都解开了。


    假魏延、李浑、杀破狼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个庞大组织，原来是与匈奴逆党查可尔内外勾结。查可尔利用他们除掉沙瑞金可汗和匈奴议和使团，而他们以查可尔为外援，以名单联络各处逆党，盘据河北，积极筹备，只等查可尔大军一到，里应外合内外并举，大汉天下就会陷入战乱之中，他们好乱中夺权。好一个如意的算盘。


    种种迹象表明，对手可能提前举事发难。张公一面紧急上书到朝廷调兵，一面加强了破案的力度。


    一行人来到龙虎山中的洞穴勘查，张公发现这些并不是一般的山洞，而是采掘铁矿石的窑场。他这才明白了鬼镇的出现和官府封山的真正含义。他们是利用鬼镇为掩护，抓捕附近民工充当苦役，送到这里开矿冶铁，为大规模谋反准备武器。


    而假魏延则利用官府，发下封山令，严禁他人入内以掩人耳目。几天前魏延逆党被破，封山令撤消，他们来不及转移，即用巨石堵住洞口，引水灌窑，杀人灭口。


    现在，只剩下鬼镇是最后一个要勘查的地方了，张公预感，在这里恐怕要有一番不同寻常的较量。果然，他们在鬼镇遇到了埋伏。敌人自恃强大且又熟悉地形，利用案道机关顽强抵抗。眼看官军就要吃亏，幸有预先埋伏在外的莫度可汗和燕南飞率军突入解围。对方见援兵既来，不敢恋战，转瞬间销声匿迹踪影全无。


    张公下令搜查鬼镇，结果发现了一处又宽又长的巨大暗道。在暗道中，他们找到了丢失的官银，被害使团的衣物行囊，久已失踪的乡亲们，特别是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当时被劫的车队队长刘凤凰。这是一个非同小可的发现，张公惊诧之余，似乎又明白了些许的玄机。


    他提醒燕南飞，洞穴中死去的花千骨不是真的匪首，消灭的十几名杀手也不是对方的主力。他们冶铁铸兵，洞穴中就该有大量的库存兵器，但却一件也没找到。


    看来，对方的主力已经转移了。但他们的阴谋并不会因此有所收敛，硬仗恐怕还在后面。


    鬼镇荡除，亲人重见，附近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乡众们一齐来到鬼镇感谢慰劳张公的队伍。


    而此时的张公已接到密旨返回河北。原来，汉武帝同意了张公的分析和请求，认为因势利导，消除内患，媾和匈奴，眼下正是个绝好的机会，遂下旨封张汤为河北道总管，就近调动府兵，协助莫度可汗收复匈奴。


    匪首花千骨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已经串通好匈奴逆党查可尔可汗，查可尔大军不日即来，扬言要血洗河北，问罪天朝。


    而此时的河北，张公虽然成竹在胸，严阵以待，但他清楚地知道，从朝廷调拨的十万精兵已经随莫度可汗去匈奴平叛，河北附近一时已无兵可调，他现在唱的实在是一出动用智谋的空城计。他想既然是查可尔敢来，花千骨就一定会有过硬的内应，那么这个内应的基地在哪？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就成了打好此战的关键。


    在布置好迎战的军机后，张公开始调查城中所有银号动静，发现一品银号最近支出大笔银两，分别从城中十六家粮栈购进了大批粮食，还盘下了北关的一个仓库。“一品银号”，张公反复地思索着，突然，他想起了梦凡臣临死前的一半话“县官大人让卑职以私人的名义，将抚慰款存入一”他眼前一亮，梦凡臣想说而莫狼没有让他说完的，不就是一品银号嘛！


    大战在即，正置用人之时，被救下的郡主刘凤凰却无理取闹，非要燕南飞离开张公到她身边听用。燕南飞担心张公的安全不肯答应，张公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十几年前，陛下靠佞臣诬告，以各种借口残杀了大批刘姓王公，能活到现在的只有寥寥数人，郡主就是其中之一。


    此次她惨遭匪徒绑架，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这不能不说是刘汉之幸啊！所以，我们决不能让她再出意外。你要知道，你保护的是刘汉宗嗣，维护的是刘汉神器啊！燕南飞明白了张公的良苦用心。


    战前的氛围异常宁静，然而心焦的莫狼担心张公，遁形前来叮嘱燕南飞，要他保护好张公的安全。而不懂事的公主又凑热闹添乱，滥发小姐脾气。


    同时，据报一品银号也是不少陌生人鬼鬼祟祟进出频繁。张公感到已经没有时间暗中调查了。


    他当即下令，关闭四门，禁市净街。诈称匈奴大军已到附近，所有买卖店铺一律关张，行人归家，有违令者一律按奸细论处。


    张公的行动切断了匪徒彼此之间的联系，一品银号中的内应们顿时慌作一团。


    正在他们六神无主的时候，大批官军冲了进来，将所有人等一并收审。从他们的口中，张公掌握了敌人的全部计划。此时离对方动手，只差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然而张公赢得了时间。


    一个时辰后，河北城拉开了战斗的序幕。匪众在首领金狼的率领下，虽然中了不少埋伏伤亡惨重，但还是仗着人多发起猛攻，竟一时攻到了行辕之中。幸好燕南飞带援兵及时赶到，解了此围。


    双方随即陷入混战，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正在双方彼此酣战之时，郡主刘凤凰出现了。


    面对张公惊诧的目光，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向张公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莫狼挺身而出保护张公，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莫狼的胸膛，他要死了。


    郡主刘凤凰冲着垂死的他，歇斯底里破口大骂，她恨莫狼背叛了她。


    张公平静地对她道：你是郡主，你也是花千骨。就在花千骨或者刘凤凰第二次向张公下手时，莫狼迸发出最后的气力，将她一举击倒在地。


    张公得救了，莫狼死了，张公将他留下的宝剑送给了燕南飞。一杯毒酒一阵狂笑，郡主刘凤凰就这样去了。如果她不死，就又会连累自己的父兄和一大批刘姓王公，甚至连太子都可能受到牵连。陛下正愁没机会除掉他们呢！长安城未央宫，黄门官高声朗读完张汤奏请结案的奏章。汉武帝照准。


    黄昏，汉武帝将张公召到御花园，问起名单之事。张公回答已和匪首花千骨一同被焚。汉武帝又问：莫狼和刘凤凰到底是怎么死的？张公：臣在表中已经具奏过了。


    汉武帝听罢大笑起来，笑声在御花园上空久久回荡。


    长安公馆，张汤将名单仍进火盆，对吃惊的燕南飞道：还是烧了干净。燕南飞：卑职还有一事不明，郡主身为皇室贵胄，行为受到很多约束，她何以能够组织起一支如此庞大的叛党队伍？张汤：这个问题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但现在已随郡主的死成为了永久的谜团。永久的迷呀！火盆中，名单已经燃烧殆尽。

 第二章 先遣图

    西湖郊外，张公时任苏杭道钦差、与燕南飞下来暗察民情，正在与一蜂农聊天，见有大群蜜蜂向南飞去，引起好奇，便循蜂来到十几里外的祝家庄。


    适值祝家娶亲，张公与庄主之子祝翰林一番寒暄，以自己的眼力判断祝家这桩婚事乃是家父再取，而且取得是一位青楼女子。


    从排场来看，此家也不是一般的财主，而是归田的官宦。祝公子惊叹张公的眼力，称他是奇人，高兴之余请他二人进后花园参观，由祝府管家祝融陪同。张公借便问起蜜蜂之事，发现了世间奇葩彼岸花。问起花的来历，祝融说是新夫人带来的。二人正观得兴至，不料逢着祝员外与夫人吵嘴，祝员外十分恼怒，责怪祝融随便领人进园，闹得二人十分尴尬。


    二人走在县城街上，县衙的堂鼓将他们吸引过去。原来，是方佑在升堂问案。案情是近两天此地接连发现两具尸体，方佑经查证，断定两人分别为本地人李三和张四所杀。张公仔细验看了证据，批评方佑身为一方父母，遇人命大案，不加详查便轻率定罪，滥施刑罚，岂不是草菅人命？经张公再审，案情逐步露出了端倪。


    原来，此二人并非李、张所杀，而是有人嫁祸给他们。两个被害人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北方人，都姓胡，都在西湖被害，都是被职业杀手一刀致命，却都没有身份文牒。看来李三、张四肯定是当了替罪羊了。方佑对张公的分析十分服气。那么真正的凶手是什么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呢？张公道：看来我们遇到真正的无头案了。


    夜里，张公正在思忖白天的案子，突有魏征持朝廷公文火急送达，张公看罢又陡增了一脸狐疑。公文上的通报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田文镜与学士胡庆芳持械斗殴，同时死在刘府。此事现已传遍京城，圣喻传下，着刑部、吏部立刻调查。张公道：这就奇怪了，田文镜与胡庆芳是莫逆之交，二人何以会互相残杀，喋血刘府？看来田酚等人恐怕又要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了，太子得处境不妙啊！一日之内竟有三个姓胡的毙命，张公似乎找到了两案之间的某种联系，接着他用排除法，通过死者所穿衣服，初步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是田府管家。他们来西湖也不是找什么平民百姓，很可能是找居于此地的朋友或亲戚、退隐的同事等等。


    据查，与此相关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祝家庄的主人祝攸德，他曾任兵部校尉，十年前因事辞官归田。但当张公等人第二天来祝家庄查访时，祝家却出了大事。祝员外的儿子祝翰林在与父亲和祝融上山踏青时，不幸坠崕身亡。张公倍感事有蹊跷，决定就地调查，便借故住进了庄里。在祝家为儿子办丧事时，张公与祝攸德聊天，巧妙地诈出了重要的情况：祝攸德与长安城的关系极为密切，但是他极力遮掩不肯承认。张公断定那两个被害人肯定是来找祝攸德的，而且他由此感觉到，祝翰林的死亦绝非偶然的意外。他终于找到了破案的突破口——调查祝翰林的死因。


    与此同时，祝府和县衙接连发生了两件怪事，一是祝翰林的棺材夜里闹鬼，吓昏了守灵人，被夫人莲花撞见。二是两名本欲脱罪开释的杀人疑犯李三和张四，竟又翻供，死命承担杀人罪名。一时间事诡情鹬，闹的方佑好不惶然。张公借凭吊祝翰林，来到他摔死的南屏山现场，路上详尽地问了祝融事发的经过，从现场发现一块腥红丝绸碎片和一串佛珠。


    夜里，祝家庄再次闹鬼，但这次来的鬼不是别人，恰是张公和燕南飞。二人通过这种办法，从守灵人嘴中诈出一些情况，还勘验了祝公子的尸体。发现现场捡到的那块红绸是从公子的衣服上扯下来的。公子的面部已无法辨认，但张公却注意到了公子的手臂。燕南飞问他发现了什么？张公只是沉思着，没有说话。张公和燕南飞决定借鬼敲山，继续制造闹鬼的气氛，利用对手迷信的心理，打乱他们的部署，让他们自己暴露。


    当鬼的氛围造足之后，张公利用药物，使祝员外重新登上南屏山，他竟然看到那天儿子坠厓事件的重演，还看见了冥司的黑白无常，他的灵魂颤栗了。


    公堂之上，当燕南飞展开祝攸德亲手画供的供状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祝攸德更是惊恐万状，不得不承认亲手害死亲生儿子的事实。但他不说原因，只求速死。祝家庄的怪事还在继续发生着，这一天夜里，一群夜行人来到祝家后花园一座神秘的小楼前，按动机关冲了进去。但是他们没有成功，甚至没有一个活着逃出来，他们都被小楼里的神秘机关无情地消灭了。他们是些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呢？为解开祝员外害子之迷，张公决定二访祝家庄。


    结果，从守灵人的嘴里，又套出了一些情况。他说曾听到夫人向老爷告状，诉说公子屡次调戏于她，老爷发怒，说以前不信，这次亲眼看到，公子干下败坏人伦之事，定要杀他以免丑事传扬出去。看来祝员外是认定了儿子所做之事败坏门风，所以才杀他遮丑的。那么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询问夫人莲花时，张公发现她回答问题不假思索，镇定自如，能言善辩，理路清晰，而且她闭口不谈调戏之事，这与常理是有悖的。在二勘祝家时，他们还发现了一坛蜂蜜和写着“玉莲阁”三个字的一张名帖。


    张公来到监房二审祝攸德，诈称夫人莲花已将隐情和盘托出，他已没有必要再行隐瞒。祝攸德绝望道出杀子原因。张公对他的供词不以为然，认为光天化日之下，祝翰林敢调戏继母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可祝员外坚持说他亲眼看见了，他本欲将此事诉诸公堂，可又怕传扬出去，祝家在西湖难以立足，若是置之不理，莲花又刚刚过门，公子就如此纠缠，来日方长，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他万般无奈才设下这条毒计，害了他的性命。


    祝员外一经坦白了，张公就不怕莲花不开口了。没想到二审莲花时，莲花将祝公子调戏之事娓娓道来有声有色，又合情合理地承认了自己先前隐瞒实情不说的苦衷。最后她道：老爷虽然触犯法律杀人获罪，但像公子这种荒淫无度的好色之徒，难道不应该惩治吗？老爷不过是怕家丑外扬才下手灭亲，妾身以为此事虽错，但其情可悯，情有可原，望大人明查。真是好一个厉口的女子，张公没动声色让她先回去了。


    经侧面调查，莲花所言好像不是在撒谎。张公只好欲擒故纵，将祝员外先放了。对他说你的亲儿子不肖，想不到这位新夫人倒是深明大义，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念你年事已高，就不做处理了。趁着祝员外大喜过望之时，张公不经意问起两人的恋爱史来。从祝员外讲述的浪漫奇缘中，张公了解到，夫人莲花原是城里玉莲阁的一名歌伶。他决定从玉莲阁入手，把莲花的身份和来历搞清楚。夫人莲花将祝员外接回家中，祝攸德感激万分，将家里所有钥匙交给莲花，让她掌家，但后院中那座神秘小楼却没交给她。莲花说我也不去，我听祝融说那里经常闹鬼。


    张公来到玉莲阁，从老鸨的口中了解到，确曾有莲花在此卖艺，但半年前被一位刘公子花钱赎了身，出去从了几个月的良。不想上个月她跑回来，说刘公子不要她了，老鸨只好又将她收下。十几天前，她才又被一位祝员外看中，取回家中。张公顺藤摸瓜，找到刘公子与莲花同居之处，发现并不是刘公子不要莲花，而是莲花自己跑了，刘公子为此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看来，莲花身上有不少隐情，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刘公子，据说此人出去跑生意，不知其所往亦不知其所归，张公只好将蹲坑任务交给县衙后返回祝家庄。


    村人都说祝翰林是个本份读书人，不相信他能干出莲花所说祝员外所见之事，那么可能的真相是什么呢？张公反复与燕南飞演练当时祝员外所见情景，希图发现隐藏在现象之中的玄机，只是心思费尽得到的还是一脸茫然。一只偶然飞过的蜜蜂，竟使他的思路顿时明朗，他要燕南飞准备好蜂蜜，说第二天有好戏给他看。


    第二天，张公给祝员外再现并放大了他曾亲眼所见的祝公子调戏莲花的那一幕真相，原来祝员外看见的所谓调戏，实际上是祝公子在为莲花掸去身上的蜜蜂，可在祝员外藏身的位置看，却像是搂抱。蜜蜂约聚越多，公子只能帮她脱下外衣远远仍掉。所谓祝公子调戏继母，实在是新夫人莲花制造的一个弥天大谎。


    在祝员外万分惊诧和愤怒之中，张公给他讲述了公子刘明的故事。八九个月前，公子祝翰林化名刘明，来到州城中的妓院——玉莲阁，并且爱上了堂中的歌妓莲花。


    两个月后，他为莲花赎身，二人私自结为夫妻。南屏山现场发现的那付佛串即是证据。祝公子因为莲花出身低微，不敢将她带回家中。于是二人在城中租房居住，达半年之久。一个月前，祝翰林回到州城发现莲花不见了，莲花则悄悄溜回玉莲阁，对老鸨谎称是刘公子抛弃了她，自己无处居住，老鸨便再一次将她收留，这样，她就为勾引祝员外上钩做好了准备。


    果然，一个月前祝员外来西湖，就出现了他与莲花的浪漫相识，并将其取回家中。而这时的祝公子，却因找不到莲花万分焦急，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回到家里。这样，祝公子必然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成为继母，那种诧异是可想而知的。现在看来，这一切显然都是莲花故意安排的。那么莲花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的身后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组织，她能办到吗？张公一席话说得大家心情陡地沉重起来。


    众人猜测了半天都被否定了，那么，莲花到底想在祝氏父子身上得到什么呢？当张公这样问的时候，他发现祝员外的眼睛忽然一亮，显然他意识到了莲花的企图，可是祝员外却说他没想起什么。张公感到祝家庄的戏真是越唱角越多，越来越热闹了。张公料定呆在这里，祝家庄只会是一潭死水，为了麻痹对手，他便借故离开了祝家庄。


    果然，张公的队伍一撤，莲花和祝员外就火并起来，为的是一张名叫〈先遣图〉的图纸。莲花得到了那张图纸，却发现图纸是假的，她率人追踪祝员外来到后院小楼，冒冒失失地追了进去。张公的助手燕南飞跟踪而来，但听见小楼中一阵巨响复归于平静，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燕南飞犹疑片刻斗胆也钻了进去。


    小楼内机关重重，步步夺命，又有杀手背后突袭，燕南飞凭着绝世武功，杀出机关重围，重创杀手，但他还是掉入了屋中的陷阱里。第二天，县衙也热闹起来，原来是李三和张四的家属前来喊冤。张公借机升堂做他二人工作，指出有人胁迫他们，劝他们别当替罪羊。这时，祝家庄管家祝融前来衙外击鼓，告说祝员外被杀，夫人莲花也失踪了。张公当即下令出现场。就在大家离开时，他无意中瞥见李、张二人浑身发抖，尿了裤子。他跟在大家后面，陷入了沉思。


    张公一行来到现场，方佑认为从勘查的结果看，只有一种解释：莲花得知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后逃之夭夭。张公认为他的结论下早了，种种迹象表明，庄内肯定还有另一股势力。而且从搜出的一张《先遣图》来看，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失踪的燕南飞。


    张公认定燕南飞的失踪肯定与后园的小楼有关，问及祝融小楼的来历及用处，祝融却吱吱吾吾有所掩饰。


    结果，他们还是发现了燕南飞留下的腰带铜饰。张公断定燕南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追踪来此，没想到中了埋伏……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带着大家来到花房。张公仔细勘察祝员外的尸体，发现尸体不是祝员外而是花匠郝老六。经过仔细的推敲，张公发现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再说进入陷阱的燕南飞，此时正在地下洞穴中与以祝员外为首的秘密势力进行着斗智斗勇的生死较量。燕南飞剿灭了一股匪徒，但祝攸德却逃跑了。这天夜里，张公唤祝融前来问话，故意设局使祝融突遭无故袭击，试探出他的高深武功。祝融身份败露，经李三、张四指认，他就是威胁他们翻供的人。在张公面前，祝融仍想抵赖过关，张公冷笑一声道：你是祝攸德的帮凶，就是你，杀死了长安城来的两个仆佣，嫁祸于李三和张四。也是你，昨天夜里袭击了燕南飞；同样是你，杀死花匠郝老六，用他的尸体冒充祝攸德，企图混淆视听，将本钦差引上歧途。我问你，祝攸德现在处？祝融骄傲地称张公永远也找不到祝攸德。至于燕南飞，昨夜已被他杀死了。


    张公嘲讽道：就凭你那两下子，你还杀不了他。说着，张公撕开祝融的衣服道：你身上的这些伤口，恐怕就是他留下的吧？这时他突然看到了祝融胳膊上的五角刺青，这才是祝融的真实身份，祝融放声大笑，要张公识相点，趁早放了他，但张公还是将他押进了死牢。


    陷在洞穴中的燕南飞终于爬出来，发现自己已身处万山丛中的一座农家院落里，院子很大，围着院子有四五间石头垒成的房子，房中隐隐透出灯火。这是什么地方？燕南飞一时真有些搞不清了。


    经潜伏侦察，燕南飞终于发现了祝攸德的踪迹。令他意外的是，失踪的莲花竟也在这里。只是她浑身绑缚，神情萎靡，显然是遭到了绑架。燕南飞杀死守卫，救下莲花。但他们的行动被发现了。祝家庄，张公正准备第二次提审祝融，以便从他口中了解进一步的情况。


    突然，太子神秘地来到祝家庄。张公吓出一身冷汗道：殿下此行太过冒失了，万一让田酚等人得知，那可就会大祸临头。太子告诉他事出有因，不得不来。于是，向他提起了一桩历史旧事。原来，百越王刘贞当年起兵反汉，为怕事败，特于出师前留下一笔巨额财宝和甲仗物资，藏于西湖的南屏山中。百越王将藏宝图一分为三，分藏在三本《先遣图》中，生前曾交代刘熙、田文镜、祝攸德三人，要他们共同辅助他的儿子，利用这笔财宝起事，争得天下，而绝不能将财宝挪做它用。


    因此，为了使三人相互制约，只有三人并到，三本书同时打开，藏宝图才能现身。藏宝图现身之日便是百越起事之时。百越王兵败身死，他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越王死后，遵照他的嘱咐，田文镜和刘熙潜入到太子身边，伺机游说刘熙起兵。祝攸德则率人来到南屏山，在山中建造了一处村落，藏下财宝，将村落营造成起事的基地。后来因在起事时机上几个人发生分歧，刘熙负气出走。百越少主怕出现不测，便派侍婢小翠率三十名卫士化装前去寻找，不料小翠等人一去未归，杳无音信。


    后来，又发生了田文镜与张庆芳火拼的事情，田文镜身分暴露，太子因此受到牵连。而且，陛下的特务组织“五行内卫”已经介入了事。田文镜在出事前曾感到情形不妙，有人似乎盯上了他，于是他想将自己那本《先遣图》交给太子收藏。但太子不接，反要他将书焚毁，以绝掉他们造反的念头。没想到田文镜五六天后就出了事。


    太子冒险来祝家庄，是因为他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中说刘熙有难，要他速来西湖相救。他接到此信，立即派出两个卫士前来查找小翠和刘熙的下落，可竟然两月之久没有音讯。此事令太子感到蹊跷恐慌，不得不亲来拜访张公，请他帮助摆脱困境……经太子一番交代，张公对祝家庄一案中的人物背景和相互关系，基本上了然于胸了。张公再次提审祝融，巧运机谋从他嘴里套出一个重要情况，西湖现已全部被五行内卫所控制，现在唯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太子的安全。因为一旦太子落入“五行内卫”之手，事情可就糟透了。果然，太子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埋伏，不幸落入五行内卫之手，情况万分危急。燕南飞救下莲花后，莲花并不买账。


    两人费尽周折，终于还是逃出了虎口，但身后敌人紧紧追杀，逼得二人翻下悬崖绝壁，落入南屏河中。祝家庄一案的幕后人物黑袍人出现了。他决情地杀死了祝攸德，以帮助刘熙挟太子造反为条件，要刘熙交出他手中的那本《先遣图》。他手指自己的面具坦言道：他厌倦了内卫那种非人的生活，他要得到百越王的那笔宝藏。为了钱，他什么都可以干。他说只要刘熙交出《先遣图》，就可以立即见到太子，共商反汉大计。而他则可以从此隐遁江湖，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一来的结果是世上多了一个反贼和一个富翁，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刘熙思想斗争激烈，要求先见到太子，黑袍人答应了他。


    逃亡中的燕南飞和莲花从相互防备到相互理解，都感到对方是个好人。莲花最终告诉燕南飞，她是太子派来的人，叫小翠。于是，燕南飞从她的口中，了解到很多重要的情况。两人都感到情况紧急，却又一时脱身不得，急得团团转。张公为进一步放线钓鱼，故意释放了祝融，不想祝融却在后院小楼中了机关，一命归西了。


    但他的死，却为张公提供了重要的破案线索。他不但发现了可能的凶手，而且发现了小楼的秘密，发现了燕南飞的踪迹和祝攸德的基地。方佑不解道：对手虽杀死祝融，却暴露了小楼中的机关消息，也暴露了老营基地的所在，这有点太不值得了吧？张公道：如果祝融的嘴被我们悄开，暴露的就可能是整个计划，这难道还不值得么？他感到面临的对手非常厉害，自己破案的每一步，他们似乎都事先知道并提前做出了部署。这个对手到底是谁呢？燕南飞和小红虽巧施妙计，但还是被对方发现并遭到追杀。然而就在他们险落敌手的时候，对方突然放弃了追杀，莫名其妙地遁迹消失了。


    张公传来方佑，开门见山地点破他投靠五行内卫的历史，方佑惊呆了。在张公坚如铁石的分析推理之下，方佑无词抵赖，彻底崩溃，交代了他所掌握的有限情况。在张公的教诲和挽救下，方佑决定反戈一击，按照张公的交代，前去摸清五行内卫在城中的部署。燕南飞感到对手形迹蹊跷，遂反过来跟踪对手来到杭州城，同时令小翠回祝家庄报信。见到小翠，张公立即带人赶到了杭州城。燕南飞终于查到了对手在城中的所在，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偷窥到的是对手——黑袍人，正在向他的最高首领——汉武帝汇报。


    听罢二人的一席话，冷汗顺着燕南飞的额头津津而下，因为张公和太子都被黑袍人以涉嫌谋反罪列入了黑名单。情况万分危急了，他该怎么办呢？黑袍人按照他事先的允诺，带着刘熙见到了被软禁在城中的太子，并以为太子隐瞒真相为条件，诱骗太子和刘熙说出了最后一本《先遣图》的埋藏所在——祝翰林书房桌底的第四块灰砖之下。


    正在这时，张公率人冲进来欲救太子，屋中的灯突然黑了，一阵喊杀声过后，守屋的黑衣人全部被杀。可张公和方佑都感到他们并没有遇到抵抗，也没有杀人。那么，这些黑衣护卫死于谁手呢？这时，张公发现了黑袍人的尸体，揭下他的面具一看，竟是祝攸德。不过，他好像是死在别处，被人运过来的。张公立即察觉到，他们中计了。果然不出所料，五行内卫已然拥着汉武帝，用重兵包围了乱石巷，一场冤屈的杀戮在所难免。张公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让陛下看见太子与反王的儿子刘熙在一起，那太子的反罪就百口难辩了。


    院外的劝降之声清晰地传来：院内逆党听好了，陛上在此，尽速出来投降！否则禁军卫攻进院中，玉石俱焚。怎么办？张公亦感到有些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刘熙挺身而出道：祸端因我而起，我一人承担！一定要保住太子殿下！说罢引颈自刎。张公万般无奈，也只得将计就计。


    张公没有为太子便解，他聪明地利用汉武帝生性多疑的性格，反说是发现祝攸德与刘熙胁迫太子谋反，特来捉拿的。现在祝攸德和刘熙都死了，关于太子谋反一事是死无对证，好不可惜。汉武帝果然逆反，听不进去，一时间竟暂时保住了自己和太子，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坚信，这桩连太子都遭牵连的祝家庄奇案，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在馆驿，燕南飞向张公汇报着他在关键时刻看到黑袍人杀死黑衣守卫制造假现场的事，张公听罢突然向燕南飞深深一拜，惊得燕南飞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张公道：事到如今，一切都明白了。黑袍人之所以要栽赃太子，是为了《先遣图》中的藏宝图。这张图中牵涉到一笔巨大的财富，那是百越王留下反汉用的。图分别收藏在三张《先遣图》中，由田文镜、祝攸德和刘熙分别保管。我们的对手从田文镜手中得到了第一本，又从祝攸德手中得到第二本。


    而第三本在刘熙手里。刘熙是反汉的狂热分子，他不怕威胁不吃利诱，是个铜豌豆式的人物。只有一个人，能令他听话，那就是太子。于是，黑袍人才策划了这个阴谋，劫持太子，诱刘熙吐出实情。而后将太子、刘熙和祝攸德的尸体统统让陛下发现。这样他既对陛下交了差，又得到了书中的宝图，可谓一举两得。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我们等待的最后一场戏，就要上演了。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机关算尽，却恰恰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物。也许明天，他们就会同台献技的。


    第二天，汉武帝搬师还朝，但听号角声声，金鼓动地。张公、方佑率钦差卫队、苏杭县衙官吏及西湖百姓跪伏道旁，高呼万岁，万万岁。祝家庄的夜，当黑袍人真的如张公所料，前去祝翰林书房盗取第三本《先遣图》时，他落入了张公之手。一番殊死搏斗，张公撕下了他罩在脸上的蒙面黑纱。


    大家这才看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早已死去的翰林院学士——张庆芳。张庆芳虽入法网，但对张公如此神断大惑不解。


    于是，张公唤出了另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人物——被认为早已死去的公子祝翰林。至此，由莲花巧使蜜蜂引发的祝家庄奇案，终于可以结案了。张公当着众人，将案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令举坐众人皆惊叹不已。


    不过张庆芳认为即便如此，张公也挽救不了此案造成的混乱局面，不如和在场众人一道，分了财宝，乐得快活。他扬言为汉武帝卖命，不如去民间做个富翁。


    这时，有人击掌叫好，认为这个计策太聪明了。众人循声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汉武帝。张庆芳被怒火万丈的汉武帝五马分尸，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但是，从他的线索张公却只找到了一张《先遣图》。那另外两张呢？方佑忍不住问道。张公：这也许又是一个永远的迷团。

 第三章 滴血虎符

    汉武帝晚年，浙江、湖北、安徽、陕西竟然同时发生恶性凶杀案，死了百、八十条人命，各地官府在勘察现场时，没有发现任何有力的线索，只是在案发现场勘得用血图画的一朵滴血虎符。而且，所有凶案中的死者都是没有身份户籍的流人。是什么原因令这些流人聚在一起？又是什么原因令他们惨遭杀戮？那出现在现场的滴血虎符到底代表了什么？张汤手持告案文书陷入新的思考中。


    凭直觉，张公料定此又是本朝一大奇案。一种职业的兴奋、一种欲同狡猾残忍的凶犯一较高低的冲动，令他无论如何难以平静。助手燕南飞也摩拳擦掌，催促张公立即赶赴现场，再细细地勘察一番。张公长叹一声道：这恐怕是不可能了，因为循朝例，他虽然身为钦差，却是不能随意干涉外官办案的。就在这时，宫中内侍突然前来，说陛下病重，请张公火速进宫给汉武帝诊病。


    此时的汉武帝似已病入膏肓，慌得内侍们乱作一团，虽有太子和御医张自忠守在身旁，但二人也是束手无策，六神无主。


    张公赶到，望、闻、问、切后告诉大家，陛下此症乃惊恐忧思所致，本不是什么大病。接着他一路施针，很快使汉武帝转危为安。然而，汉武帝病危的消息却不迳而走，令田酚和早就觊觎大权的乱臣贼子寝食难安，双方都预感到陛下宾天后的权力争斗似已迫在眉睫。宫中的汉武帝在张公的照料下完全恢复了神智，但情绪十分底靡。他幽幽地问张公道：你真的不相信鬼么？张公听了此话一惊，他感到一定有不可思意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汉武帝拿出一只血如意给张公看，告诉他此物是他亲手赐给刘贤的，十年前刘贤被他诛杀，血如意也被一同下葬，可不知为何却突然出现在宫里，这是他致病的主要原因。接着，她向张公叙述了连续几年都做的噩梦，梦见他亲手杀死的对手和亲人来向他索命。而这些梦境又似梦非梦，亦真亦幻，恐怖异常，令他惊惧不已，不堪忍受。他料定自己已被恶鬼所缠，将不久于人世。张公从心理的角度分析了陛下的梦，否定了鬼神之说。但汉武帝还是将信将疑，因为张公无法解释血如意的突然出现。


    张公认为：这却是奇事一件，但不能认为就是鬼魂作祟，难道就没有可能是人做的？汉武帝听后一惊，立即问：是谁？为什么？张公道：臣不敢妄断，只是凭着多年断案的经验，觉得此事定有佞人从中为怪，利用陛下畏惧鬼神的心性，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汉武帝道：我还有什么畏惧心性？从出生被立为太子的那天起我就不再畏惧，一生都在政治旋涡中挣扎，见到的，听到的都是死亡、背叛和杀戮。我没有退路，只能一步步向前走。最后我走到了尽头，即位登基，做了皇帝，再也没有人在我之上。可恰恰是从那一刻起，我真正失去了一切，家庭、孩子和亲情，一无所有。有的只是背叛、奉承和不停的操劳。


    张公道：可陛下得到了天下。汉武帝苦笑一声：你错了，我得到的只有敌人。还有索命的鬼魂。我一定要做一场大法事，来超度那些亡灵。回到府上，张汤与助手燕南飞提及汉武帝梦病之事，一时不得其解。闹得燕南飞也怀疑起鬼神的存在来。


    张公斥道：想不到你一个武艺高强，浑身是胆的大英雄竟也会如此迷信。燕南飞红脸辩解道：实在是解释不了宫中之蹊跷。张公道：人只要正身正行，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何必有许多杞人之思。鬼怪之说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这时恰逢方佑来访，向他报告了治下平原县刘家庄出了一桩奇案，而且案发现场也出现了前几个案子提到的滴血虎符，张汤感到此案已然牵涉到浙江、湖北、安徽、陕西，现在又蔓延到天子脚下，将河南道牵涉在内，一个凶案竟然牵扯到四道十州，二十多个县，这不能不引起他高度的重视。他决定先以私人的身份帮助方佑勘察现场，至于此举不合朝规，会遭到史官弹劾，他已顾不得那许多了。


    张公经过一番去伪存真的现场勘察，发现凭身份文牒而断，死者刘小宝应是一个生于秦朝初年的一位百岁老人。可从尸体来看，死者分明连四十岁还不到。而凶手所骑之马的蹄印竟大如碗口，且步幅奇长，分明该是头怪兽。这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这其中的玄机会是什么呢？


    大雨瓢泼，寝宫中的汉武帝正准备休息，突然，镜上隐隐现出一行小字，读来却是刘贤临死前的绝命诗。汉武帝强摄心神，命近侍丫头秋菊也来看，这时候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秋菊瞪着眼睛找了半天，说她什么也没看见。汉武帝吓得大叫一声昏獗过去，旧病复发。张公找来殿中省主管马厮的养马厮李昭，李昭的结论更是令张公目瞪口呆。凶手坐骑所戴蹄铁乃是秦朝所制，是秦始皇近卫军的专用蹄铁，在本朝是禁绝使用的，民间更不可能仿制。而那匹神秘的马，按蹄印和步伐判断，应该是一种曾经听说过的乌孙马，也叫天马。但这种马早在后秦时就绝种了。


    这时，门突然开了，方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方佑告之张公，他手下的县尉奉命去查刘小宝的户籍所在刘家庄，奇怪的是他查遍了县籍和地图，并没有找到刘家庄这么一个地方。又访遍了当地熟知地理的衙役，居然大家众口一词，也都说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真奇了，于是他带着疑问走访了本县的一位九旬老人孟常在。结果，孟常在提供的情况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孟常在不但讲述了历史上确曾存在过的刘家庄，而且还提及了一桩至今未破的历史旧案。那是景帝十年，刘家庄中的一户人家，大小四十多口被人杀死在家中，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被砍去了头和右手。他当时经办此案，便率人遍查附近的山峦、村庄，最后发现那些肢体都被供在了东林一处荒废的将军庙中。


    此案勘推达四个月之久，竟毫无进展。后来他将案情讲给一位走方的道士听，那道士竟然下了一个荒谬的结论，说这是厉鬼作祟、阴兵杀人。他当时根本就不信，没想到第二天刘家庄大火，将一庄之人几乎全部烧死，同时，东林中的将军庙也起了火，当他率人赶到时，现场已变为一片废墟。他因此受到上封的重责，丢掉了官职。


    孟常在说，他到现在都想不通，是什么人具有如此的能力行此大案而声色全无。他又为什么非要杀死刘家庄的人呢？难道说，真是像道士所言，是来自幽冥吗？可那又是为什么呢？关于这桩旧案，孟常在的掌握到此为止。后来他只是得知将军庙是为前秦大将蒙恬所建，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佑继续道：孟常在的话令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几十年前的惨案竟和今天所发之案有惊人的相似，于是他决定要弄个明白，但当他率人赶到刘家庄时，看见的庄子只是一片坟地，而刘小宝是刘族的族长，也早已死去，他的坟和碑已长满蒿草。后来他又查阅了景帝年的旧档，证明刘家庄和刘小宝都确有其村其人其事，那么孟常在所说数十年前发生在刘家庄的惨案，死者竟然是刘小宝，他十几年前就已死去，那么，几天前在官道旁被杀的刘小宝又是谁呢？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不成？听罢方佑的报告，张公突然想到了东林庙，决定第二天前去勘察。


    首都长安，汉武帝传来专门为他执行机密要务的国师袁天罡。袁天罡禀告自己负责的特务工作很有进展，已遵照密旨连破十数个逆党团伙。汉武帝夸奖了他一番，但告诉他叫他此来并非为了特务的事，而是为他的病做个水陆道场。他感到最近神情恍惚，心智昏乱，几有崩溃之势，再不想办法恐怕大限将至了。


    汉武帝刚说完这些，没想到袁天罡突然闹起鬼来，搞得天翻地覆死去活来，说他看到了死去的刘贤和两位娘娘，一时间将个宫廷闹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汉武帝更是心慌意乱六神无主，问袁天罡有没有办法化解此来自幽冥的劫难，袁天罡长叹一声答应尽快想办法。宫中闹鬼之事又一次传出宫去，田酚和王太后加紧了争夺大权的步伐。张公在东林庙勘察时，在庙基的青石板上又发现了一只阴刻滴血虎符，从而判断此花与庙主蒙恬一定有着密切关系。


    同时，他们有无意中发现了一部分刚刚被分解的尸体。死了这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报案呢？这时，在济同庄一座传说的鬼宅附近，投宿行人王小二因为夜里看见了鬼，吓出了失心疯病正在胡闹。张公一行赶去，在鬼宅的正房中发现了另一部分尸体，而在屋中的墙壁上，滴血虎符又出现了。


    看来，凶手是在顶风作案，而且杀人总是围绕在刘家庄附近，这其中的蹊跷何在呢？找到的凶器证明，凶手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而且，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鲜血，没有脚印，那些人好像都是老老实实站着让凶手杀死的。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怎样作案的呢？这时，他们又发现了一枚竹管和王小二的包袱。村民们不能理解这件恐怖的事情，都认为是厉鬼作祟。长老孟三叔嘴唇发抖地说，七十年前的鬼又出现了，济同庄也要大祸临头了。


    张公力排众议，指出，王小二的确是被吓疯的，他看到了凶手杀人，而且凶手是故意要让他看见，所以才没有杀他灭口，意在追求一种需要的效果，但是王小二胆子太小，竟吓出疯病来。张公说着取出一枚小小的银针微笑道：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凶手的真面目了。


    济同庄又发血案，但问了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提供情况，且躲躲闪闪，不肯见官。张公几经周折，最后还是从二位老者口中挖出了有价值的口供，他们竟都是刘家庄灾祸的幸存者，据他们称，自己的族长刘小宝原是前秦大将蒙恬的部将，后为赵高收买，暗杀了蒙恬。刘小宝暗杀蒙恬后，连续数月为噩梦所缠，无法入睡，便请来一位道士做法禳邪。道士言蒙恬将军失了首级，魂魄无法进入冥界，更无法脱生，因此化做厉鬼，早晚会来寻仇。刘小宝非常惊恐，急忙派人去找蒙恬的首级，但首级已被赵高焚为灰烬。后来刘小宝解甲归田，当了族长，还收留了许多孟姓的流民。因此刘家庄又分为岗上和岗下，岗上是刘姓岗下是孟姓，可刘小宝却是在岗下庞姓人中安的家。发生血案的那座鬼宅，就是当年岗下的刘家大院。刘小宝将住宅建在岗下据说是为了躲避蒙恬鬼魂，可他还是没有逃过厉鬼的追命。七十多年前的一天夜里，刘家四十多口全都被杀，岗上的刘姓聚居处也烧起大火。衙门几个月都破不了案，后来竟传出话来说是厉鬼作祟，是蒙恬将军的鬼魂向刘家复仇来了。


    此言一经传出，刘家大院就成了鬼宅，任何踏进大院之人都会被厉鬼认为是刘家之人而惨遭杀害，那些刚刚死在那儿的人，就是避雨进去的，因此惨遭厄运。他们二人也是为怕厉鬼寻仇这才改姓孟的。张公接着又询问了已被他治好失心症的行人王小二，根据他提供的情况分析，那厉鬼从扮相看，应该是被暗杀的前秦大将军蒙恬。张公真的有些惊呆了。不幸的事情接着又发生了，向张公提供情况的二个幸存长者被杀，济同庄举庄惶恐。村民们聚众跪在张公和方佑面前恳请救命，说县太爷在这里厉鬼都敢肆无忌惮地杀人，看来谁也治不了鬼，全村的性命难保了。也有人大声疾呼，求谁也没有用，早晚是个死，不如组织起来和厉鬼拼命。但到底怎么拼，谁也不知道。张汤向大家保证，不管杀人凶手是人是鬼，一定会将他抓捕到案明正典刑。老百姓不知张公身份哪里肯信，为了安抚民心张公只好亮出真实身份，布置方佑将县丞、县尉以及随行人员全部留在济同庄，保护乡亲们的安全，他自己连夜回京面圣。


    沂蒙山一座道观，国师袁天罡正在接待一位神秘的客人，那就是田酚。两人密商夺权大事，原来田酚对权力早有觊觎，也想在太子与各势力的权斗中插一杠子。宫中又开始闹鬼了，只见汉武帝挥舞着双手在床上不停地挣扎，乱喊乱抓。内侍秋菊借故支走其他人去喊太医，自己和另一内侍留了下来。但他们并没有真的照看陛下，而是另有所为。


    果然，汉武帝的手脚更加飞快地动了起来，秋菊微笑道：药起作用了，让他自己玩儿一会罢，说罢二人悄悄撤了出去。汉武帝似又进入噩梦之中，一条枕巾缠在他的脖颈上，两端却攥在他自己手中。他的两手不停地抓着，带动枕巾一点点收紧。他的脸胀得通红，呼吸越来越困难。砰的一声门打开了，太医张自忠在秋菊和内侍们的簇拥下冲了进来。众人一起拥上，扯下陛下颈上枕巾，张自忠飞快地打开药箱取出银针。


    张汤进宫面圣遇到窦婴，原来窦婴也是为宫中闹鬼之事而来。窦婴和张公一样不信有鬼，认为所谓鬼怪都来自于人的内心，袁天罡之流不过是在君前妖言惑众，以博取信任罢了。窦婴向张公介绍了汉武帝的病症和几派势力争夺即位权的事态，深为朝政的不稳担心，主张为了大汉的盛世基业，他们应该有所作为。但张公认为陛下的病情远没有到灯枯油尽的地步，说他头脑睿智、言辞锋利、条理清楚，决不是个将死之人的状态。他告诫窦婴不可轻举妄动，以至掉入阴谋之中，为他人利用。劝他一切都要谨慎从事。


    张公刚入寝殿，就赶上汉武帝病危不醒人事。张自忠吓得大呼陛下宾天，气得张公将他一通训斥。经张公施手陛下转危为安，张公随访调查，发现陛下喝的安神汤甚是可疑，便揣了药碗。


    汉武帝醒来提起梦中之事，深信鬼神存在无疑。不料张公竟大言他已得抓鬼之法，同时汇报了平原刘家庄闹鬼之事。逗得汉武帝开怀笑了，道：国师袁天罡怎么样？驱鬼他都做不到，你竟然敢言抓鬼？张公道：而今殿上无人，你我君臣就打个赌。陛下封臣为抓鬼大臣，到平原县办案。如果臣抓住了平原县的厉鬼，那就说明臣有抓鬼的能耐，那么宫中之鬼就不在话下了。


    汉武帝道：君无戏言！张公道：原立生死状！回到府上，张公详查史料，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在《始皇实录》中，他找到了滴血虎符的出处。据《实录》记载，蒙家军军者，乃上（秦始皇帝）之亲勛卫率，开皇三年，始皇帝集蒙家军，并为禁卫，捡军中壮士充任，以血鹰刺左臂。。。始皇六年，六国大军虎视眈眈，为始皇所执，斫其颅，斩其左臂以祭大纛。看罢《实录》张公终于明白了，滴血虎符乃是禁军卫的标志，斩人头颅和右手乃是禁军卫惩处背叛者的仪式。看来，所谓蒙恬的厉鬼，正是沿袭了禁军卫这一残酷的仪式，将背叛他的刘家人杀死后，斩去头颅和右臂，以奉血食。


    联想到眼下面临的案子，不正是这样发生的么，而且每一步都是那么若合符节，毫无破绽，难道这真是一桩鬼案么？张公这一次真的有点犯难了，难就难在他找不到一点现实的证据，来证明这不是鬼案。


    突然，他想到了第一次勘察刘小宝时，尸体旁那具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稻草人。张公率人来到现场，果然从稻草人的南瓜头里摸出一块牙牌，上刻：给内卫首领赵传臣。案情终于有了重大突破，张公判断，对手显然是假托前秦旧事，以厉鬼为幌子，目的是要掩盖某种事实真相。那么他们要掩盖的究竟是什么呢？张公明白，对手每次杀人都要砍下死者的头颅，肯定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但他们为什么要将死者的右手斩下呢？右手上会有什么标识怕我们看见呢？燕南飞突然跳起来道：死者肯定都是内卫，因为只有内卫右臂上有一朵尽人皆知的五行刺青，一旦被人看见了这朵五行刺青，死者的身份也就彻底暴露了。


    张公道：是的，你说的对，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我才重新注意到刘小宝的死亡现场，注意到了稻草人。说到这里，方佑和燕南飞不得不対张公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他们二人因案子迟迟破不了，都真的有点相信鬼神的存在了。张公继而道：内卫是陛下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如果说浙江、湖北、安徽、陕西和这里所发生的血案中，死者都是内卫，那就说明，这个计划是一个针对陛下的大阴谋。方佑道：可济同庄死去的那二位老者，他们不应该也是内卫吧？张公缓缓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个案子另有蹊跷之处，要想查清滴血虎符一案，就必须先回到七十年前刘家庄发生的那场莫名血案中去。


    未央宫中，汉武帝仍然没有摆脱噩梦和所谓鬼魅的缠绕，王太后来看他，劝他说幽冥之事有时是无可奈何的，劝他一定要想开。汉武帝道：我早就想开了，我从出生那刻起，从太子做到帝位，历经血腥磨难，最后成为九五之尊，世态炎凉，人心叵测，我早已看得明明白白，什么大奸大恶，酷吏强官，乃至悍将宿敌，一一倒在我的手下，没成想迟暮之年，竟为厉鬼所治，也真可算是个笑话了。


    王太后问：难道国师袁天罡就没有什么办法？汉武帝摇了摇头：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他怕没法交代，已经于三天前逃走了。还有那个张汤，说他能抓鬼，现在想来也不过是戏言而已，他宅心仁厚，是为了安慰我罢了。事到如今，我也认命了，我这一辈子经历了大悲大喜，酸甜苦辣都尝了个遍，可以说死而无憾，只是太子即大统一事令我忧心不已。王太后有意将话题引到众皇子身上，可汉武帝只是叹气，并没有另立太子的意思。


    这时，国师袁天罡突然出现在殿外要求面圣。刘家坟地，已故族长刘小宝的棺材被从墓中起了出来，几名卫士手持利斧迅速起下棺盖上的铁钉，吱呀一声棺盖推开了，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张公缓缓走上前去，棺中空空如也，哪有刘小宝的尸体。未央宫中，袁天罡进殿后便向汉武帝卖弄起一件法器来，法器的组成是架一根神铁于宫门外，导引雷电驱鬼。一旦鬼怪接近殿门，必遭雷电轰击而烟消云散。袁天罡断言非如此不能确保殿内平安。接着他掏出一个黄铜手镯，上面贴满了驱鬼灵符，扬言是他的前辈大师亲手所绘，请汉武帝入睡前务必戴在手上，可保证陛下入睡时远离噩梦。汉武帝大喜。


    刘小宝的空坟使张公产生了一堆疑问。第一，七十年前的那个夜里，刘家大院大小四十余口被杀，可偏偏户主刘小宝没有死，这说明了什么？第二，刘小宝既然没死，又是谁制造假象给他做的空棺假墓以诈死，其目的何在呢？第三，孟常在奉命勘察三个月之久，死者的肢体和头颅他也都见了，他就应该发现其中没有刘小宝，这一节他为什么隐去不说呢？第四，刘家庄被烧发生在大院血案四个月之后，如果说真是厉鬼杀人，为什么不同血案同时发生而偏偏要等到三个月之后呢？如果说真是蒙恬的鬼魂前来寻仇杀掉了刘姓之人，他为什么却放掉了最大的仇家刘小宝呢？第五，西林中的将军庙是蒙恬鬼魂的家，他自己又为什么将其焚毁呢？这一切，既不符合阳间的逻辑也不符合阴间的逻辑。乍听起来毫无破绽，仔细推敲却漏洞百出。


    燕南飞猛醒道：看来七十年前的血案根本就不是什么厉鬼所为，而是一桩挂着鬼幕的巨大阴谋。而且，这一阴谋肯定与当前的滴血虎符案有着某种内在的关联。张公点点头道：现在的关键是要查清楚，刘小宝既然没死，他到哪里去了？当张公和燕南飞等赶到档案库查档时，查出刘小宝并非是解甲归田，而是景帝初年忽然失踪的。而且，书中关键的两页记载竟被人撕掉了。


    显然，缺掉的两页记载，就是刘小宝失踪的原因。燕南飞感叹对手的狡猾，竟先一步毁掉了证据。张公却微笑着说撕得好！就因为对手撕去这两张纸，反而使案情大白，到了明天，一切就都了然了。袁天罡的法器还真灵，汉武帝自戴上铜手镯后，果真睡得香甜，再不见鬼魅前来纠缠。


    然而，人面魍魉却在床前一步紧似一步地算计着他，汉武帝已身处绝对的凶险之中。张公唤来老态龙钟的前县令孟常在，劈头一阵冷笑道：你不姓孟，也不叫孟常在。你，是刘小宝。此言一出，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将屋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张公缓缓起身又道：在景帝初年以前，根本就没有孟常在这么个人。景帝初年，你刘小宝因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率部下逃离了禁军卫中，来到本县，在沂蒙山深处建起了刘家庄。当时除了你的部下外没有人见过你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刘小宝这个名字。你为怕禁军卫追查，化名孟常在，买通当时的官吏，替你增补了身份文牒，将家人留在刘家大院，而你便住进了县城之中，再也没有回过刘家庄。两年后，也就是景帝三年，你混入县衙，做上县丞的位子。


    景帝八年，禁军卫得知了你的线索，便派出军官来此侦缉追捕，没想到的是，接待他们的人就是你。过了几天，你诈称找到了刘小宝的落脚之处，将军官们骗到了刘家庄，住进了你没有住过的家，刘家大院。当天夜里你的部下趁雨闯进院中，杀了个鸡犬不留。就连你的家人也未能幸免，因为他们走露了消息，才使你险遭杀身之祸的。一番话说得刘小宝无处隐身，只好如实招供。于是三个月后的纵火案随即告破。原来那是第一批禁军卫遇难后，二批禁军卫前来调查，你又将他们骗到东林庙中伏杀，并趁夜来到岗上纵火将自己的刘氏旧部一并烧死灭口，因为自己的家人都出卖自己，对部下他就更不信任了。而他之所以当初从禁军卫出逃，是因为被发现参与了咸阳集的谋反活动。


    燕南飞问张公，就凭撕了两页旧档，怎么就能断定刘小宝没有死，而且他就是孟常在呢？张公道：我们昨晚到档案库查证是突然决定的，决不可能有人知道。这就说明，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因听到风声为了阻止我们查案才干的，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想到我们会查这里。他撕去档案完全是另有目的。那么如果刘小宝已死，他此举就无法解释。因为世上决不会有人对一个死去几十年的人发生兴趣。那么既然刘小宝还活着，必是年已九十多的高龄。方佑拿来的旧挡又告诉我，当年两批禁军卫曾到县中追查判将刘小宝，而接待他们的人正是孟常在，两下印证，禁军卫大都是武林高手，如果不是孟常在这样隐藏极深，身份特殊的人从中捣鬼，他们怎么会轻易失手惨遭厄运呢？而如果孟常在不是刘小宝，他干嘛要与禁军卫过不去呢？


    所以我断定，孟常在和刘小宝是一个人。那么那位撕档页的人又目的何在呢？燕南飞问。张公道：这只有孟常在能够回答。


    据孟常在交代，是一个身穿黑衣之人，于半个月前持那两页旧档前来要挟他，要他一定将七十年前的血案咬定是蒙恬的厉鬼做作祟，否则就将他送官。他问黑衣人怎么知道血案是他所为，黑衣人告诉他是当年一位帮他散布闹鬼谣言掩盖事实真相的道人指点的。这也是唯一躲过被灭口的漏网之鱼。


    那么，这位道人是谁？黑衣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那位道人姓甚名谁？”张认杰问。孟常在：“他叫空道子。”“空道子”，张公沉吟着，思索着，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济同庄，张公当着全村百姓的面公审孟常在，揭穿了七十年前血案的真相，他告诉乡亲们，鬼是不存在的，七十年前是这样，七十年后的今天仍然是这样。


    群众中有人发问，那最近发生在庄里的血案也是人为的吗？张公道：当然是人。他宣布：今天我之所以在此筑台，就是要告诉乡亲们，本钦差要在济同庄抓鬼。让大家亲眼看看所谓无头厉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长安汉武帝寝殿，汉武帝因为袁天罡驱鬼有功，封他为辅国大法师，赐金珠一车。这边张公在济同庄也摆开了抓鬼的阵势，还请来了养马厮李昭李大人。捉鬼捉得热火朝天，只是苦坏了李昭李大人，因为他对案情的进展太过关心了。经过一番设计，上演了一出假捉厉鬼的游戏后，真的“厉鬼”终于落入了张公的法网。


    原来那是一个穿着鬼面道具的大汉。全村老少无不惊诧万端，拍手称快，只有李昭一人心事惶惶坐卧不安。张公笑着向他致谢，从而道出了滴血虎符一案的每一步侦破推理过程，将李昭的真面目置于光天化日之下。李昭坦白道：厉鬼将军名字叫刹儿汗，乃是两年前百越小国进贡骏马时随行的一名马夫，此人天生神力又是个哑巴，被他收留培养。那匹宝马名叫赤兔儿，乃是戎马和乌孙马的混种，他利用工作之便将他们收编，惊心打扮化成厉鬼模样，随时调用，立刻出击。


    发生在四州十道的滴血虎符案都是他一手制造的，旨在对内卫进行一场必要的清洗。当张公问他清洗内卫的目的时，李昭就是不讲，他只是说，讲了会死得很惨。济同庄的全体百姓冒雨送张公还朝，张公缓缓地走着，泪水模糊了双眼。青衣观正殿中，田酚正在大骂袁天罡，告诉他张汤已经大获全胜了。现在李昭、孟常在都在他们手上，一旦事情败露，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命令袁天罡不能再等，明天夜里立刻行动。张公面圣要汉武帝无论如何看看奏折，又问起驱鬼法器，汉武帝告诉他那东西很管用，是袁天罡和他师傅空道子研磨出来的。张公听后似有所察，满腹狐疑地退了出去。


    夜，大雨滂沱雷电交加，宫中的汉武帝已戴上黄铜手镯准备就寝，而宫外赶来的张汤却是焦急万分。他清楚地预感到汉武帝的生命危在顷刻，但他们被挡在殿门外进不去，一筹莫展。张公只盼汉武帝能看他的奏折，只要他此刻能开始看，就有望躲过性命之灾。汉武帝确实已经躺下了，但他想起张公退朝前的殷殷叮嘱，便拿着奏折读了起来。渐渐地，他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大声疾呼传张汤、燕南飞进殿。


    夜，汉武帝戴好手镯已然睡去，殿门外雷声滚滚，闪电频频，驱鬼神铁导引电流冒出一片片火花。殿门吱的一声轻响，一双脚缓缓走了进来，一根铜链拖在他的身后。床榻中的汉武帝睡得深沉，一只手将连着铜链的铜钩轻轻挂在了手镯上。这双脚回到门外，手将铜链的另一头钩在了神铁之上便迅速消失了。动摇天地的闪电惊雷横空炸响，神铁导引电流顺着地上的铜（银）链飞奔着蹿入殿内。幔帐中发出滋滋的一阵巨响，床不停地颤动，一阵轻烟从幔帐中渗了出来。


    殿内的风灯亮了，一双手撩开幔帐，拿下烧黑的头罩，露出一张铁青色的脸，是秋菊，她已经死了。


    万幸汉武帝看了张公的奏折，急宣他进宫措置，这才逢凶化吉，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至此，滴血虎符一案可以全部结案了。君臣对坐，张汤向汉武帝摊开了此案的全部真相。张公道：两年前，陛下密令国师袁天罡和养马厮李昭统率内卫，在江湖上组成一个秘密组织，打着反汉的旗号，实际是为了联络隐遁在江湖的各派反武势力，将他们吸引出来，而后一网打尽。


    然而，袁天罡并没有执行陛下的密令，他们联络到各派反汉势力，非但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反而将其收为己用。其目的是陷害陛下，挑起太子与田酚等人的权力争斗，从中渔翁得利。他们的势力在内卫中迅速发展，就必然会露出马脚。已经沦为他们手下的内卫一旦察觉他们的反汉意图，便会向陛下密报，没想到为他们所察，他们便假托厉鬼作祟的滴血虎符之计，在全国展开了对所有知情内卫的大清洗。


    同时，他们在宫中制造鬼案，其实陛下先前所说的噩梦，都不是梦，而是袁天罡的亲信秋菊等人做下的手脚。他们的目的是令陛下深信闹鬼之事不疑，为以后的法器陷害铺平道路。

 第四章 蓝衣社

    汉汉武帝年间，蒙古犯边，烽火重燃。汉武帝命河西都督张次公、漠北右威卫大将军赵破奴出关迎战。


    不久军中塘报传来，大将军赵破奴已率兵将蒙古主力压迫在北峡石谷，就等张次公借道匈奴包抄敌后，便东西夹击大破蒙古。汉武帝读了塘报志在必胜，将庆功大宴定在了元夕当天。到那时既贺佳节又奏凯旋，岂不是双喜盛事。但张汤却对塘报起了忧心，他觉得塘报内容有些蹊跷，既有违用兵常理，也泄露了军情机密。联想到自己身边的一些现象，对战事更加关切起来……


    从方佑的身上，张公发现了河北案时莫狼使用的独门武功杀拳，他由此断定，河北那股没被消灭的神秘力量，果然来了。果然，他很快就遇到了一次袭击。刺客易容为方佑的样子潜入屋中突施杀手，可惜张公事先已有预感作了防备。刺客失手后狼狈出逃。神秘力量的头子是位大哥大，他得知行刺失手后立即改变了计划，紧急启动第二套行动方案，几路潜伏的人马分头行动，决心和张汤斗法到底一决雌雄……


    对于漠北之败汉武帝大发了雷霆之怒。朝争异常激烈，有关大员遭到贬黜。汉武帝最后委任张公为河西道行军大元帅，漠北大都督，提漠北事，率禁军卫主力往镇漠北。一来御强寇于城下，二来查察兵败一案，便宜行事。


    张公部署赴漠北事宜，看望重伤醒来的方佑。方佑告诉他，因为来的路上怕出意外，已将塘报上的内容背熟，却将塘报藏在了府衙并没有带在身上。没想到路上真的出了事。张公夸他成熟了许多。兵败后的漠北，大将军赵破奴接到朝廷安抚他而怪罪漠北刺史费忠的圣旨，感激涕零之余重新恃宠跋扈起来。当即动手锁了费忠押往长安，同时着手剿灭费忠余党。


    一时间将漠北搞得十分紧张。燕南飞奉命，在张公赴漠北前只身先行去牛栏山中，调查牛栏驿被袭的情况。夜里他发现被人跟踪，制住跟踪者时发现竟是小莲。


    小莲说她一是好奇，二是也想为破案出一份力。但南飞觉得她顶多是个累赘，可是人已经来了，总不能放她自己回去吧。


    燕南飞别了马如风来到牛栏驿站，遇到了一队前来清理被袭现场的官兵。经留心观察与巧妙刺探，终于发现这些官兵竟伙同一批藏匿屋中的黑衣人狼狈离去。


    看来，漠北的事情并不简单。张公带领禁卫大队人马赶赴漠北，路上接到赵破奴关于马如风劫车反叛的报告，感到漠北的案情复杂，殊多混乱，便命令大将军虎墩指挥队伍暂驻附近的祁连县，自己则带着方佑、张春等几个人深入山中微服暗访，待掌握一些情况后再行进成。


    不料一行人刚刚进到一个名叫五柳林镇的村子，就发现了一桩屠村惨案，其状惨不忍睹。但他们也遇到了一位幸存者赵大憨，可惜他是个傻子……


    当匪徒们来到下窑洼准备大开杀戒时，他们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在张公的英明指挥下，村民们浴血奋战，全歼众匪。经审问匪首肖飞，张公才知道这伙土匪是官兵假冒的。他们是赵破奴的属下，屠村动机之一是杀良冒功。可为什么要杀所有的人，肖飞不得而知。张公感到赵破奴的问题很大……


    指挥杀良冒功的赵破奴部将赵安被抓，他说屠杀令是赵破奴下的，目的本来是要抓捕一名蒙古奸细，但因没人见过奸细面目，又怕军情外泄，只好采取了勿使一人漏网的灭绝政策。张公觉得杀良冒功可信，抓捕奸细则是另有隐情。再说，蒙古的奸细怎么会躲在五柳林镇呢？张公觉得应该进入漠北，见一见大将军赵破奴了……


    燕南飞觉得费忠、马如风是崇州案的重要知情者，不能落到赵破奴手中，不得已他出手制住了赵破奴。赵破奴被燕南飞快刀加颈，服软诈降，同意请张公来一辩是非。待燕南飞等拱手受缚后，他却突然变卦，命军卒乱箭射死三人。燕南飞为掩护费忠、马如风，身中乱箭生命垂危。幸好张公率虎墩等及时赶到，这才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赵破奴被就地免职，威风扫地……


    张公根据费忠提供的情况，吩咐方佑尽快取证，查阅战役期间各库档案，核实费忠的证词。再就是找来发现奸细的密探福康安，详细了解奸细方大有的情况。他自己则带人勘查费忠提到的秘密军资转运场，核查物资是否真的被赵破奴暗中供给了蒙古军队。张公在秘密转运场果然有所发现，一是一只被遗弃的靴子，二是一条通往蒙古的捷径。


    沿着这条小路没走多久，他们竟然来到了蒙古境内。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这里竟驻扎了一支四万人的蒙古部队……


    为搞清张次公部失踪情况，汉武帝行文匈奴莫度可汗。莫度可汗很快就找到了张次公部军队的下落。一万多具尸体在匈奴境内黄山的山谷中被发现了，莫度可汗大为震惊，立即展开调查，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太子查理。


    查理闪烁其词巧为掩饰，并趁机挑拨匈奴与大汉的矛盾，暗中做了应变的布置。大将莫尔沙来到莫尔勒部，查明原来是查理私调军队伏击了张次公部，他要立即上报莫度严惩查理，但他没能走出莫尔勒的营帐就被杀死灭口了……


    张公详细地述说了发现假张春以及诱捕他的整个过程，令他交代背后主使和行刺赵大憨的目的。假张春妄图顽抗被燕南飞下手制住，张公撕去他的假面，燕南飞脱去他的衣袖，众人发现他竟是直属汉武帝的朝廷内卫。结果，张公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好押送钦差卫队严加看守……


    张公、如燕、燕南飞去见莫度可汗，却在大帐门前被一众兵马劫持，只是匪徒们劫持的是穿着三人衣着的替身而已，而张公等既探明了处境，也趁机做好了相应的布置。张公等赶回客店，发现客店竟遭洗劫，随来的六大军头也不知了去向。燕南飞正自惊讶，没料到更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莲持剑挟持了张公，并将他们带到了神秘力量在蒙古国的匪巢。匪首李善长终于露面了，并得意地宣布张汤成了他的阶下囚。他告诉张公他手下的神秘组织名字叫蓝衣社，所有成员都是曾遭汉武帝迫害过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推翻汉武帝的统治……


    李善长狼狈逃至查理处，告诉他蓝衣社总坛已被张汤和莫度可汗率兵攻破，后果不堪设想。二人密谋提前举事，李善长迅速赶回了漠北。查理提前举事攻打莫度王廷，被可汗和张汤联手伏击兵败被杀。张汤勘查张次公部所遗军资兵械，发现张次公部之所以迷路，是有人在行军指南车上做了手脚。


    同时，他发现张部的军旗与赵大憨的一副着装有着同样的徽号--难道这个赵大憨--张公来不及细想，匆匆别过可汗踏上归途。蒙古大军就要兵临城下，漠北军民紧张地调兵备战。李善长回到漠北，策动组织准备开关献城。


    而在蒙古后方，燕南飞、小莲身负张公的特别使命化妆而来。他们见到了押在蒙古营中的大将军赵破奴，这位缺心少肺的勇将军终于流下了滚滚的热泪。


    赵大憨失口否认张公的指称。这时他的副将黄盖出现了，张次公抱住黄盖放声大哭。蒙古大军兵临城下，李善长开门献城。方佑、马如风和费忠大惊失色来找张公和大将军虎墩。


    张公却从容地指出，敌人是被放进来的。而那位勾结蒙古卖主求荣的蓝衣社内奸，就是在场的原漠北刺史费忠。张公条分缕析地叙述了他推断整个案件的所有关节，将在场众人直惊得瞠目结舌无不感佩。


    费忠听罢狰狞微笑，说张公你真是太聪明太英明太精确了。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你听，蒙古大军已攻入你的帅府，你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投降了……


    漠北案后蓝衣社组织销声匿迹，张公虽按照小莲的指点突袭追剿，但所到之处均是人去楼空。这个庞大的组织竟好像瞬间蒸发了无痕迹，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蓝衣社组织一日不除，国家便永无宁日。眼下江湖上的格外宁静，反而令他加重了隐忧。这出奇的静，难道不意味着蓝衣社要有所行动吗？这时宫中传出消息，汉武帝定于三日后去灵隐寺进香。张公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张公深思一夜得到一个可怕的结论。小蓝的话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想告诉他们蓝衣社组织的头号杀手青龙，以奉命潜伏灵隐寺伺机刺驾。至于寺中的男尸张公尚不得要领，但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劝阻皇上取消进香以防不虞。


    深夜，张公闯宫遇阻忧急万分，只好来灵隐寺进行深入的隐患排查。他突然感悟到，那位杀死僧侣的歹人，很可能就是潜伏的刺客，而且就冒名跻身在众僧之中……


    此时灵隐寺的进香已经开始。刺客青龙就躲在大点的屋梁上，盯着步入大殿的汉武帝，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但是他突然犹豫起来。猛然，店外人群中一道白光陡起，直奔汉武帝后心而来。青龙吃了一惊，手中暗器本能掷出，击落了飞向汉武帝的暗器。


    店内一阵大乱，禁军蜂拥而上保护皇上，青龙却趁乱脱逃而走。但是他未能逃出灵隐寺，这一点张公料到了。果然，大将军张环误中圈套被青龙挟持。张公临危不乱救下张环，却将公认的刺客青龙放走了。


    青龙感慨张公之能，明白了蓝衣社所以屡战屡败的原因，说能够作出如此精确判断，天下仅张公一人而已。张公问青龙为什么没有行刺反而救了皇上，青龙情绪复杂说不清楚。他给了张公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条奇怪的蛟龙。


    汉武帝得知刺客被放走勃然大怒，张公却平静地道，破案之道遇软而切，遇硬则弯，只能迂回曲折地向前发展，他之所以放了刺客正是要这个道理。但汉武帝仍是气愤难消，限张公三天破案。张公详细地汇报了案发当时现场的情形，机灵地平息了汉武帝的怒火。汉武帝转怒为喜，统一张公便宜行事全权理案。


    张公从木牌上推断青龙是刘姓王族子孙，名字叫刘重。他显然是来刺驾的，为什么却又救了驾呢？而且，那个从汉武帝背后发射暗器的刺客又是谁呢？他是怎么混进禁军中的呢？青龙是蓝衣社组织的四大杀手之首，为什么在派他前来的同时，还要再行另派杀手呢？


    经现场勘查，死者却为禁军卫的一队士兵，首领则是内卫府大将军王杰，凶手为蓝衣社组织确凿无疑。张公顺藤摸瓜，终于发现此案竟与陛下有关。可当他斗胆问及此事时，汉武帝讳莫如深似有难言之隐。张公将此案与刺驾案联系到一起，决定再访灵隐寺。


    张公来到灵隐寺，从假圆真的住屋中发现了内卫专用的腰牌。他还从值日僧的口中侦知，被杀的王杰来过灵隐寺，而且是奉旨而来，从寺中带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


    当时全寺戒严，谁也没看见他带走了什么人。张公怀疑假圆真当时潜入寺中，定与这个神秘的人物有关。进一步的勘查证明了张公的判断。张公找到了关押神秘人物的秘密牢房，意外地发现了两具僧人尸体，他开始怀疑二人是被王杰所杀，但接下来的迹象表明事情并非如此。最后，他推断出杀人者就是僧长圆空，但圆空突施巧计将张公等关进地牢自己脱逃了。


    张公等被拘地牢正自焦急困惑，地牢突然沉降下去将他们送进隧道。几个人顺着隧道来到一处秘密所在，惊讶地见到了陛下汉武帝。汉武帝告诉他，秘密关押的人物是他的老师墨道子，因为他当年制造了举世震惊的洛河惊现九鼎图事件，在助汉武帝登上皇位后，又挟私要挟陛下要广为揭露事情真相。


    而汉武帝之所以没杀他，是因为他建立了蓝衣社组织。后来汉武帝又要杀他，他却利用汉武帝笃信鬼神的弱点，扬言十八年后洛河将由异事发生并危及陛下和整个朝廷。他的话迷惑了陛下，他就这样苟活了下来。


    汉武帝的话引起了张公高度的警惕。按照墨道子所说十八年期限已到，而此时蓝衣社活动频繁诡秘，两起大案接连发生，墨道子又被劫失踪，这与他所预言的洛河异事，会有何关联呢？张公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燕南飞和小莲奉张公派遣二进大连山侦察蓝衣社总坛，在原来的接头地点发现小蓝留下的记号。这表明小蓝并没有死，可是她又会到哪里去了呢？蓝衣社总坛，匪首李善长正在审问犯下大错的青龙刘重。刘重极力为自己辩解，申明自己救驾的大义，痛斥蓝衣社出卖自己出卖天下的种种罪恶，扬言做脱离蓝衣社组织第一人。


    就在这时，老主人墨道子出场了。一番口角一番搏斗，刘重不幸被玄武姐妹的毒剑刺中，但他还是靠了自己的绝世武功杀出了生天。


    刘重逃到小庙，恰好撞在燕南飞和小莲手中。二人救下刘重，同追杀而来的李善长、白虎一伙展开激战，击退了众匪。


    为了救活身负重伤的刘重，他们误闯到猎户秦羽家里，竟找到了治伤的特效药冬虫草，使刘重转危为安。二人决定按照秦羽的指点，奔赴曼陀地继续为刘重求治。张公派燕南飞和小莲二探大连山后，自己微服来到了蓝衣社以前的另一联络点泸州龙门客栈。他一到就遇上了客栈的一起命案，张公私下访查，有所发现。他的行为被客栈老板告了官，县官文泰觉得张公形迹可疑，吩咐衙役准备下手拿人。


    晚上，正当张公深入调查命案时，文泰带兵包围了客栈。他认定张公与命案有重大干系，要锁拿张公到府。张公为文泰详析案情丝丝入扣，并当场推断演示了一番，听得文泰瞪目结舌终于醒悟。文泰当即断定凶手就是店老板。经激烈对抗，店老板属手就缚，承认了杀人事实。


    但他只是交待是蓝衣社属下，被杀二人也是蓝衣社成员，再就什么也不说了。张公搜查客栈老板祥叔的房间，竟发现了以前小蓝和小莲联络的暗号。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微笑。夜里，有黑衣人企图解救身陷囹圄的老板祥叔，但失手未果。黑衣人逃出监狱回到栖身的柴房，张公突然现身揭掉了黑衣人的面具，看到了一张女子的脸，竟是店中的厨房女仆。“你就是小蓝吧？！”张公单刀直入语出惊人，所有的人都愣了。张公收下小蓝，准备第二天率众前往大连山。他断定，蓝衣社总社就在山中。


    燕南飞和小莲来到小镇曼陀地，很快就遭遇了蓝衣社的总社，但此时二人已身陷虎穴。随着机关暗道的隆隆巨响，一场人与机关的较量开始了。小莲不见了，燕南飞惶急地四处寻找。他巡行在霎时空无人迹的小镇上，却遇到了河北案时已经死去的对手莫狼。


    张公、文泰来到大连山，首先拔除了众多蓝衣团。从俘虏的口供分析，他感到南飞和小连凶多吉少，看来得加紧行动了。


    此时的蓝衣社内部，李善长与老主人墨道子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李善长杀死了墨道子，又派人追踪秦羽欲行剪除。秦羽回到家中，被突然现身的燕南飞惊得魂飞魄散，这才知道燕南飞炸死并初探了总社机关。燕南飞利用矛盾策反秦羽，众匪来袭，秦羽迷途醒悟，带领燕南飞进入了机关暗道。张公率人来到秦羽的小院，按照南飞留下的标记，指挥小蓝带队潜入暗道之中。他自己则带领大队往曼陀地进发。形成了分进合击直捣匪巢的进剿态势。


    张公率大队进攻曼陀地山穴，发现蓝衣社正集结人马有所行动。张公判断他们并不是出逃，而是有目的的转移。张公打了蓝衣社队伍一个措手不及，歼敌六百多人，可谓出战告捷了。但余匪却退入了机关暗道之中，官军不慎误中机关有所损失。幸好张汤发现了南飞做的指示标记，队伍这才安全进入。


    地穴之中，燕南飞、小蓝已接近总社中心。李善长挟小莲、刘重为人质企图逃跑，南飞、小蓝下手不得焦急万状，小莲奋不顾身犯险克敌，张公及时赶到，重伤了李善长，化解了凶险。


    鏖战在地穴中展开，张公终于攻入了控制全部机关的总消息室。机关被破，大军在地穴中畅行无阻，搜捕缉拿李善长的战斗随即展开。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墨道子的尸体。燕南飞判断李善长肯定从墨道子的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


    那么，他究竟拿走了什么呢？很快，他们又发现李善长被人杀死在山穴中，经勘查，他的身上也被人动过，仿佛取走了什么。


    同时，刘重和照顾他的人也遭到袭击，死伤有各。张公忽然感到，此案另有蹊跷了。


    是谁杀死了李善长？经分析，张公认为杀死李善长的人就在身边。燕南飞听了张公的分析，立即想到了神秘出现并将他刺伤的假莫狼，觉得此人武功极高。奇怪的是自从大军扫荡地穴之后，此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张公断定假莫狼和杀死李善长的凶手是一个人。


    那么，李善长杀死墨道子得到了什么？这个凶手杀死他又得到了什么呢？夜里又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一是有杀手行刺刘重未遂遁去，而是蓝衣社俘虏中有很多朝廷大员的易容假冒者。张公觉得蓝衣社老巢虽然被破，案情反而越发复杂了。


    终于一线玄机露了出来，据俘虏口供，有一个成员扮成太子刘据后去向不明。张公猛然想起出发前拜访太子时的可疑情形--“难道太子是假的？”他感到事关重大，决定立即赶回长安。


    张公将情况基本理清了。蓝衣社组织严密，极为庞大，共有数千人分布天下各道州之中。他们总社虽破，但各道州分布的成员却是人去楼空去向不明。


    墨道子和李善长虽死，却有另一股势力掌握着蓝衣社的重大秘密，并且已号令所有属下潜入长安，准备暗中闹事。张公赶回长安侦查东宫，很快就查明太子是假的。随后他命张春巧探后院的莲花池，侦查到池底有个奇怪的机关，但一时还弄不清这机关的作用。


    张公推敲从山穴缴获的诸多图纸，终于明白了东宫池塘池底的机关原来是个巨大的水闸。他叫来秦羽反复请教，惊讶地发现水闸和所谓洛河异事有着密切的关联。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解秘密产除逆党。针对蓝衣社蛰伏不动的现状，他决定敲山震虎，从假太子身上获得突破。


    张公矫诏将假太子诳到未央宫宣文殿，掌握了蓝衣社换掉太子的过程和目的。他的任务就是接应千名蓝衣社潜入长安，挖掘水道修建闸口。别的他就不知道了。张公按照假太子的口供来到水道的另一出口仁善坊，发现这里离东宫很近，离大内更近。蓝衣社挖掘的水道又高又宽，难道是想引洛河之水--可哪有什么用处呢？眼下的地宫却顾不上那么许多了，他命令张环集合队伍整装待发，天黑后对太子采取行动。


    同时，他紧急致密函给大将军赵破奴，请他领禁军卫部队相机接应。


    夜，张公带人潜入东宫，却发现自己和六大军头都陷入了蓝衣社之手。大将军张环露出本来面目，原来他也是蓝衣社。张公立即明白了，当初灵隐寺刺驾的另一个杀手就是他。小蓝也露出了本来面目，她是玄武姐妹—水灵。


    此时的张府，燕南飞终于擒获了又来刺杀刘重的黑衣人，她也是水灵。刘重告诉南飞说水灵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孪生姐妹。现在另一个水灵就在张大人身边，情况十分危险。二人立刻赶往东宫。张公临危不乱，在东宫智斗群魔。他滔滔不绝地分析着案情，和得意的群魔互为印证。


    原来，蓝衣社当初刺驾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汉武帝，而是要制造势态，暗逼汉武帝将墨道子转出灵隐寺。


    而小蓝的举动，却是要假张公之手消灭李善长。因为他的势力太大了。双方各自得意着，燕南飞、刘重、秦羽和蓝衣水灵来了。各人面目由此揭开，秦羽才是真正的墨道子。刘重也并没有受伤，假冒莫狼刺伤燕南飞最后除掉李善长都是他干的。


    真相大白之时刘重突然出手制住燕南飞，得意的墨道子告诉了张公所有阴谋的真相与始末。


    张公里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阴谋用意，那就是要利用天狗食日造成的巨大自然力，引导泛滥的洛河洪水冲击大内，将皇上和所有朝臣一起埋葬。

 第五章 血色苏州

    苏州辖下的五行县，梨花的出逃和落入他人之手，在云南侯府无异于响了一声炸雷，侯爷李国忠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骂道：哪来的渔夫竟敢和我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命令恶奴刘全带人到县里，命县衙衙役全体出动查找渔夫和梨花的踪迹，找不回梨花，刘全就别想活了。梨花的爹爹樊老四来到县衙击鼓鸣冤，状告侯府强梨花为婢，梨花逃回家来又被抢走，他本人还遭恶奴毒打，求衙门为其做主伸冤。


    五行县丞因惧怕刘全威胁，竟将樊老四的尸体暴露衙外以诱捕被张公等放归的梨花，梨花果然上当，来衙击鼓鸣冤，被衙役们当场抓获。然而，张公和新县令刘伯温也恰在此时押着恶仆刘全赶到了衙中。只是，刘全来了县衙反倒更为嚣张起来，口出狂言不断威胁县丞和县令，结果被小莲痛打一顿送进了大牢。


    张公分析，侯爷李国忠决不会善罢甘休，而只有煞掉了李国忠的锐气，才会使大家真正地从恐惧中解脱出来。而李国忠乃称霸一方的诸侯，前任县令叶文轩又对他俯首贴耳卑躬屈膝，致使他更加不可一世万分嚣张。于是，张公故意放纵回去报信，将县衙二的消息露给李国忠。李国忠果然上当，怒发冲冠，亲率打手前来要人。李国忠带人前来，但见衙堂大门紧闭，臭无人迹，怎么喝叫也无人理会。盛怒之下命人砸了大门闯进公堂。李国忠手掣钢刀，在一众打手的簇拥下走向公堂。公堂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人坐在公案之后静静地看书，正是张公。


    一番雷霆闪电般的文武较量之后，六大军头所率禁军卫和刘伯温所率一众衙役将侯府人众为了个铁桶一般。李国忠此时方知中了对手的圈套，直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刘伯温本拟就事参治李国忠私率家甲杀进县衙造反作乱的大逆之罪，却被张公有意劝止了。在张公的授意操纵下，刘伯温命李国忠为梨花写了赦书还她自由，以后不准再行欺辱，挟恨报复。当堂判斩了恶奴刘全，悬首城门发放告示以泄民愤。


    侯爷李国忠也怀疑起张公的身份来。他究竟是什么人？竟设下如此圈套把他装进去，赚了他个大把柄在刘伯温的手里？而且此人气度不凡，竟张口便说出了他的官秩和食邑，还揭了他鲁国公刘希之事，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现在，陛下正愁找不到机会除掉他，万一这个姓张的有什么来头，那事情就非常不妙了。他决定暗中调查张公的来历。这时，有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侯府，令李国忠心头一凛。他是李的把兄弟，名叫葛优。他告诉李国忠，其他几位把兄弟也都来到了五行，他们此来是为了十年前的一件事情。


    现在，兄弟中的一人也就是叶文轩，被人杀死在苏州馆驿，众兄弟都觉得与十年前的事情有关。李国忠怀着忐忑的心情随葛优来到悦来老店，大家议论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众人。此时的五行，另一位不速之客也寅夜造访，他便是刘伯温的顶头上司，时任苏州刺史的文泰文大人。刘伯温不便多问，赶紧带着他去找那位神通广大的张公张先生。


    而此时的张汤，却正在与小莲分析苏州的世情。张公认为，梨花关于逃出侯府的叙述有诸多疑点，推断起来也很悖常理，而李国忠抓他也显得小题大做，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刘伯温和文泰的夜访更叫张公吃了一惊，原来，文泰此行是专为叶文轩被杀一案，请张公帮忙破案的。


    死者果真不是个一般人物，乃官秩四品的封疆大吏，苏州司马葛优。而且，被杀的情形与叶文轩一毫不差。文泰感到奇怪，因为葛优并不认识李国忠，为什么也被同一个杀手杀死了呢？张公告诉他，结论下得太早了。他决定，发动所有人等，务必将两个死者的身份和背景，从卷帙浩繁的旧档中查出来。


    果然，端倪露出来了，经查，当年李国忠构陷鲁国公刘希一家时，叶文轩和葛优都是帮凶，一个曾帮忙搜集伪证，一个跑腿投递伪证。结果，两人都由田酚单阁签批，陛下亲旨，由毫无功名的布衣之人，一个晋跃为七品县令，一个当了正七品下的法曹。燕南飞分析，两人被杀定是被他们陷害的鲁国公后人前来寻仇所致，否则，为什么会被同一个凶手，用同一种手段先后杀死？


    然而张公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当年鲁国公的冤案是一个波及大江南北的巨案，决不是李国忠、叶文轩、葛优几个小人物所能轻易做成的。他们在朝中肯定有靠山，而且不可能就这三个人。


    张公和燕南飞赶到张灵甫、吴杰被杀的现场，很快确定了二人的身份。分析出二人的出逃动机，认定还有一位赵秋水就藏在李国忠的候府之内。同时，他们还发现了船上的一个活仓，从中拾到一件只有李国忠才穿的圆领袍。几个人带着圆领袍来到李府，软硬兼施计诈并用，令李国忠措手不及露出了一些破绽。


    李国忠推断，自己的圆领袍出现在船上定是小妾小芳所为，他决计要对小芳下手。张公这边也通过小莲观察到梨花的反常，断定她的身上有大秘密。他交待小莲，要看守并照顾好梨花，在没有缓过手来处理她的事情之前，千万不要惊动她。


    张公经过侦查，发现叶、李、赵、吴、张、葛六人竟然是磕头换贴的异姓兄弟，并由此断定，这种关系和称谓决不是六个人当官以后所形成的，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同时燕南飞侦查到，这几天云南候府的人都鬼鬼祟祟的，行为异常。


    张公觉得，云南候府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吸粘连带，将好几拨路数神秘的人马齐集到五行，而他们自己也好像是其中的一支。


    张公首先以皇上的名义，废除了云南侯李国忠在五行的一切特权，责成侯府将所占所有土地归还农民，所有财产物归原主；严审冤讼，拨乱反正。同时，抓住赵秋水这个突破口，查察叶文轩、葛优等被杀的连环命案。张公的一系列举措，令全县百姓欢呼雀跃，李国忠一伙顿时乱了阵脚。狡猾的李国忠分析出张公的亮相与陛下有关，感到末日临近，他要做垂死的挣扎。


    原来十五年前，李国忠凭着诬告登上了侯爵的宝座，事后汉武帝曾连连下旨，命他焚毁所有往来信件，他怕以后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就偷偷将一封密信留了下来。万没想到的十五年后的今天，信竟被梨花盗走，而此信一旦落入张公或者陛下手中，那他就彻底完了。


    为了挽回危局，李国忠想到了小芳，这个一直潜伏在他身边的不速之客。小芳很快就中了李国忠的埋伏，身份泄露身负重伤。只是她宁死不屈，令李国忠无法挖出她的幕后主使。李国忠在她身上无计可施，很快就想到了她的丫环春菊。从春菊的口中，他们掌握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于是，一条毒计产生了。


    李国忠按照春菊的口供，命她将假情报送往潘阳江畔的幽兰亭，以引诱小芳的同伙出现予以歼灭。同时，他自己化装成杀手，欲将躲在自己后院的赵秋水杀死灭口。不料事有蹊跷，就在赵秋水被击吐血，再给一下子就能将他毙命的紧急关头，有人发现了他的行为大喊抓刺客。


    侯府家奴蜂拥冲去，李国忠再无机会下手。等他打发走了家奴在转会来时，重伤的赵秋水竟神秘地失踪了。而这时的潘阳江畔，李家派去的人马也没有伏击到敌人，反而被对手打了伏击，首领李彻及带去的十几个家奴全部死在了江边上。等李国忠赶到江边，也只能望着幽暗的江水，困惑懊恼地兴叹了。李国忠沮丧地返回家来，等待他的竟又是一幕恐怖的场景。


    有人血洗了侯府，将府中生人直杀得片甲不留。李国忠被对手气疯了，挥刀在府中乱砍乱杀，但是他找不到对手，而他随身的跟班们，在搜查着敌人的时候，仍然在不断地遇袭死去。但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对手终于出现了。小芳被他的上司解救了，他们分析了三年来没有找到密信的种种情况，觉得有些无计。


    小芳认为只要杀死李国忠，寻信的事情便会不了了之。上司认为解决李国忠不是上策。有李国忠在，信就有希望找到。李国忠一死，信就彻底找不到了，那样他们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梨花的行动一直在两股力量的严密监视之下。现在，小莲清除掉了李府的眼线，自己单独跟踪梨花来到了州衙的停尸房。梨花潜入房中，在父亲樊老四的身上一通翻找，中途被巡更衙役打搅中断逃走。


    小莲若有所思，抽身而返。张公和燕南飞分析连环命案，燕南飞认为自己亲眼看见李国忠杀害赵秋水的事实，断定杀死叶、葛等人的凶手为李国忠确凿无疑。他们都是十五年前构陷鲁国公的元凶巨恶，而李国忠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先下手除掉了叶文轩，引诱另外四人来到五行，欲先后除掉。然后利用鲁国公案，企图将张公等引向歧途。然而张公却对他说，有的时候眼睛也会欺骗人。要想真正了解案情，还是要靠心，靠深思熟虑所做的判断。


    他认为，几个血案的发生很可能是几股势力交汇于一点时发生了某种重合。也就是说，作案的对手很可能不止李国忠一股，而是分别的几股势力。很快，李府的惨案和潘阳江畔幽兰亭的惨案都报到了钦差府，从而证实了张公的判断。就连李国忠本人也被另一股神秘的力量谋杀了。


    据李彻交待，救走小芳的势力很大，只一刻钟的工夫，就将他带领的五六十人的队伍消灭了。而小芳的进府，后来发现是为了寻找一封密信。那时陛下于鲁国公案案发前亲自写给李国忠的，案发后陛下曾亲旨命他焚毁，而他却偷偷将信留了下来。三年前，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李国忠一直害怕陛下得到这封信，不料信竟让梨花给盗走了。


    李彻还供认，杀死叶文轩、葛优等四人的凶手就是李国忠，他曾配合李国忠作为帮凶参与了这一行动。当问到李国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五位把兄弟时，李彻只说十五年前他们六个人共同做过一件什么事情，李国忠一直担心另外五个人会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因此才要杀人灭口，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张公和燕南飞分析后认为，在苏州和五行连犯血案的杀手乃李国忠已确定无疑。


    而小芳和梨花的目的，乃是都在寻找一封密信，且梨花已经将密信盗走。张公认为，密信就是本案的最终核心所在。找到密信，一切迷团都会迎刃而解。那么，梨花会将密信放在哪里呢？张公决定从梨花入手开始调查，他带领燕南飞来到了梨花住的杏花村，初步推断了梨花设计潜入李府，盗取密信，转移密信，丢失密信、寻找密信的必然表现。猛然间，张公由梨花的反常表现，悟到了谁也想不到的一个去处，而那地方，很可能就是密信的所在。


    果然，小芳冒险来找梨花，逼她交出密信。她奉劝梨花说：你们要那封信不过是为了向李国忠报仇，现在李国忠已死，信对你们已失去意义。可对于我们，它却是非常重要的。梨花告诉她信给了父亲樊老四，可是他死了。


    当小芳和她的统领孤注一掷来到县衙停尸房，他们也和张公一样，没有找到那封密信。然而，一干人马竟被张公率人团团包围了。张公毫不犹豫地上前揭下了统领的青布面巾，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面巾后面露出的面孔竟然是苏州刺史文泰文大人，所有在场之人都惊呆了。


    文泰无奈于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便和盘托出了陛下汉武帝周密策的划的部署。张公也于此，彻底明白了陛下要他来五行的真正用意。文泰说本来此事进行地十分顺利，由小芳盗出密信，除掉陛下落在李国忠手中的把柄，张公就可以大刀阔斧地除掉这个为害一方的恶贼，谁知半道杀出个梨花，将书信盗走，而今，迷信不知所终，他恐怕是难以向陛下交差了。当张公问及幽兰亭伏击一事时，小芳告诉他，传递情报向文泰报警的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押走了李彻，张公、小莲、燕南飞心情沉重地走到屋外，想去会会刚刚醒来的知情人赵秋水。但小莲回房时突然发现梨花悬梁自尽了，幸亏她来的及时，将梨花救了下来。然而，醒来后的梨花却疯掉了。这一反常的情况引起了张公的严重关注。他觉得已然接近了案情的最后答案了。


    归于平静的五行，寂静的夜，风悄悄地吹动落叶，在空旷的街衢上飞舞。最后的杀手并没有放过牢狱中的恶人赵秋水，他像幽魂一样地飘过街道，划进监狱，在赵秋水的背后举起了杀人的铁棍。猛地，赵秋水转过身来。但他不是赵秋水，而是回长安复命的张汤，杀手惊呆了。燕南飞和小莲此时也出现了，蒙面杀手此次真个是插翅难逃。张公缓缓地上前，揭下了杀手的风帽，他竟然是开明的县令刘伯温。


    张公说：你既不是鲁国公的后人，也不是被牵连的刘姓后代，你是李国忠。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刘伯温正是真正的李国忠。刘伯温道出了所有原委，张公让他见梨花，哪知梨花已疯，认他为鬼，他后悔万分。张公认为刘伯温“其情可悯，其行可原”在奏折中对刘伯温大加赞赏，皇帝即刻对其进行提拔。送张公的小船上，小莲在烧水，梨花走来：“小莲姐，让我来吧”………

 第六章 天国行动

    汉武帝周年间，边事频仍，连年征战。大汉朝国帑虚竭，守边将士军心不宁。这一天，陛下汉武帝邀集众臣商议转运钱粮赴边之事。忽有钦天监来报说，飞鸟触柱、池鱼殃死、天现异兆。根据天象台地动仪的显现，将有大地震在西南发生，并波及神都长安。汉武帝当即吩咐快马通知有关道、州做好抗震抗灾的准备。他特别想到押运巨额帑银赴边的铁甲军，按时间计算，他们此时正好途径地震将发的西岭沙漠，看来是凶多吉少。他特别吩咐派出800里加急快马，务必通知他们小心防范。此时的张汤正带领着燕南飞和六大军头，蜿蜒在去往琼州的山道中。张公自连破长安、河南、蓝衣社、苏州等一系列大案后，几经恳请，终于得汉武帝允准回老家鹭州修养。他于回家的路上，绕道并州去看望门生方佑并想就此向他辞别。想到老朋友，想到诗酒相会笑谈功过，想到远离纷争的朝事，想到回家务农垂钓汾水，张公倒是颇感欣慰。但燕南飞耿直地向他指出，他没有这等享清福的命。果不其然，当一行人无意中投宿某座蹊跷的小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事发突然，光怪陆离。一通打斗之后，他们救下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小男孩。可惜小男孩说了几个奇怪的字眼，并托付一条花纹古怪的腰带后，很快就死去了。朝廷的加急快马没有追上铁甲军。大将军公孙瓒带队押运着巨额饷银开进了大漠。


    不幸事情终于发生了。沙漠像上帝筛糠一样颤抖起来，黄色的沙暴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铁甲军。数十米高的沙墙呼啸奔腾，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铁甲军车驾人马席卷抛洒腾空四散。就在全军茫然挣扎，饥渴交迫濒临绝望的时候，在夕阳的余晖之中，一彪飘忽诡谲的马队进入了他们迷乱的视野。有人恐怖地断言，这是飘荡在大漠之中的死神降临了。将军公孙瓒已控制不了自己的队伍，他治军再严，又能奈何谁呢？并州刺史方佑是张公的门生。他接到朝廷急报，立即组织抗灾事宜，及时疏散了城中的百姓。想到大漠之中押运饷银的铁甲军，方佑不免忧心如焚，于是立即派出队伍进入大漠去寻找接应。但是，当援军找到这支队伍时，情形已颇为难以置信。军中所有人都中了邪，而他们押运的饷银，就仿佛被沙暴席卷的沙丘一样，不翼而飞无踪可寻了。这惊天的变故令方佑瞠目结舌战栗不已。夜里，张公一行无意中来到一处秦朝朝时代的古庙。张公觉得在这荒无人迹的深山中，这古庙建得十分蹊跷，古庙主人解释云云。张公蓦然想起小庙中供奉的那尊塑像，他觉得小庙和古庙两者之间，某些景象有着说不出的相似。联想起小庙的那个夜晚，他隐隐感到这个古庙主人，这座古庙与小庙和那个奇怪的塑像，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公想到小庙那个神秘死去的小男孩，一连串的疑问涌入心中。第一，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追杀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呢？而小庙中的机关埋伏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那位神秘而恐怖的塑像，与这一切又是什么关系呢？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联系到小男孩死前所说的话，还有他留下的腰带，张公作了一个大胆的推断。若假定小男孩的三句话是有内在关联的，那就是有人利用天灾，要图谋大举，而小男孩探听到了这个秘密。那么这条腰带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与他临死前所说的那三句话又有什么内在关联呢？这时，蹊跷的事情又发生了。古庙女主人请去燕南飞，托他捎一封书信，地点和小男孩死前交待的一样。他还嘱咐此事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夫君。这仅仅是一种巧合么？张公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经侦查，他们很快发现了转运使押送货物的大车，发现了大车旁数十名当地村民的尸体。是什么货物如此重要，令匪徒残杀如此众多的村民？！可以肯定，他们正在筹策一个巨大的阴谋。还有，那个死去的小男孩还有古庙夫人，他们又代表着谁呢？这小小的古庙真热闹呀。张公一行的行动被发现了。一场生死搏斗势所难免。


    经过一番激烈较量，燕南飞大展神勇，杀得匪徒们鬼哭狼嚎，狼狈遁走。但是他们利用机关施放毒气，张公等人命在旦夕。古庙夫人突然赶到出手施救，张公等这才转危为安。并州刺史方佑初步查清铁甲军下落，他们已全体中邪口喷鲜血而亡。案情发生，方佑采取紧急措施。一方面封锁州境，盘查各商旅游众，没有签批不得擅离，发现可疑立即拘押；一方面驰报朝廷听后处置。这时，城中、军中、衙中传言四起。方佑鉴于百姓的迷信心理，要求众官注意舆论，控制事态，以防激起民变。张公等在路上救起个身受重伤的骑兵军官。为进一步治病救人，他们暂宿王家庙村，并遇到女扮男装的姑娘小凤。从小凤口中，他们进一步了解到匪徒的情况。在张公、燕南飞的默许下，小凤联络村中群众，特别是苦大仇深的青年准备起义抗暴。但他们的行动被发现了，匪徒们准备大开杀戒，燕南飞及时出手杀死匪徒。但他们惊奇地发现，匪徒竟都是碧眼金发的西域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张公等预感到敌人马上会来报复，于是动员群众布置对策。果然，匪徒大批赶来，燕南飞一马当先杀入敌阵，张公带领群众随后掩上，一举挫败了匪徒的诡计。经审问俘虏，张公了解到，他们的头目都是武林绝顶的高手。但具体是谁，他们不知道。匪徒社在并州地面约有三十个设有同样机关的小庙，他们就是利用小庙机关，装神弄鬼诈骗百姓钱财。张公感到匪徒在并州根基之深、势力之大、影响之广已不容小视，便决定火速赶往并州，一面急报朝廷，一面请方佑设法，铲出如此嚣张的黑恶势力。狂风呼啸乌云翻滚的幽暗之山，匪首们鉴于方佑封锁州境，劫夺的饷银无法运出，遂决定设法在并州城境内，分散与前来的西域商人秘密交易，要创造机会，将“死亡之手”带出并州找到安全的藏所，以备下一步“天国行动”之用。这时的并州城，已有百来个西域商队困留城中，众商队鼓噪喧嚷闹着出城，但方佑扛住压力岿然不动。张公及时赶到了，听了方佑关于铁甲军中邪和饷银失踪的报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联系一路上所闻见，张公很快将所有案情联系起来。但这些匪徒竟行如此大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


    张春三人来安吉巷送信，竟遭遇了不测------张公批评了方佑对匪徒的漠然不知，指点了上奏朝廷的奏章写法。果然，奏章抵达朝廷后，陛下汉武帝按照张公的意图，传旨停止了他的休假，任命他为内史并西南道钦差大使，赴并州调查饷银案。提前大军前来并州报告的两个斥侯，证明张公带来的封条就是饷银封条，匪徒作案的推断被最终证实。张公立刻传令进剿古庙，夺回饷银擒拿逆贼。张公带人进山剿匪，留下小凤照顾受伤军官和大军统帅。可小凤的身边也不平静啊！更不平静的是并州城中的西域商人们。他们焦急等待着出手奇货——死亡之手。匪徒终于出现了，双方交易完成，匪徒将西域商人杀死灭口。但是，这一切没有逃过暗中监视的燕南飞。燕南飞跟踪匪徒，看到他们花巨款买来的奇怪货物。他想知道那笼中的货到底是什么，不幸被不明物体咬伤，命在旦夕。


    张公率大军包围古庙，剿匪战斗杀声四起，下雨了。张公等冲进古庙，但古庙中空无一人，饷银也被提前转移了，张公料立即率人追赶。昏去的燕南飞终于醒来，发现有人救了他，得知身处的宅院是昌邑伯府，主人名字叫王岩，是个袭爵的世家。张公等追赶饷银，顺着暗道来到悬崖绝壁的出口。拉饷的车辙不见了，仿佛横空飞走一般，令人殊难思议。而那条指示暗道机关的绣花腰带，此时也蓦地失了灵。大军找不到绝处逢生的路，只好又回到古庙之中。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并州城中怪事也来了。有商曹向长史急报，滞留城中的西域商队出现了可怕的瘟疫，已经死了十个人。为防止瘟疫蔓延，人们主张将死人和有感染嫌疑的客商送出城去。这样一来，方佑封锁搜查的计划就会被打破，再想勘破饷银案恐怕很难。可事出无奈，为全城百姓安危着想，长史也只好事急从权。


    敌人的诡计没有骗过燕南飞，他根据提供的情报，检查混出城去埋死人的特批商队。令他奇怪的是，商队大车上确实拉载着西域死尸，没藏什么饷银之类可疑的东西。他只好放人出城。张公等又来到村民曾起义抗暴的时庙，这里的情形更惨。留守部队和村民的死相和古庙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们没有受伤和中毒的迹象，面色栩栩如生，令人恐怖费解------风雨之夜，小凤细心照料着病人。病人昏迷中大喊噫语，接着就发生了行刺病人的事情。小凤临危不惧高声呼救招来燕南飞。刺客狼狈逃走，但多少留下些痕迹，病人的昏语也令南飞明白了些事情。这时有人送情报来给燕南飞，南飞嘱咐小凤后离去。不久，张公回来看望病人和小凤，小凤把发生的事情细细叙述了一遍。燕南飞来到昌邑伯府，以调虎离山之虚行投石问路之实，借奸细充当自己抵挡暗器。奸细饱中暗器命丧莫名，小凤趁机查出久已失踪的张春一行。


    张公根据小凤的报告做了推断，初步弄清了铁甲军中唯一活着的失踪者。那么，那位行险两次要刺杀他的又是谁呢------？这时，燕南飞回来了。他带回了一位客人，就是古庙夫人萧蔷。张公感谢萧蔷几次三番给与的救助，萧蔷也惊叹遇到了名震朝野的张汤和燕南飞。就在他们寒暄之时，有匪徒冒着雷雨潜进院子。恰好出门的方佑察觉了些许动静，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张公、燕南飞、萧蔷和方佑汇总情况，首先明确了昌邑侯府的情况，觉得有太多的线索都指向这里。燕南飞建议奏明圣上查抄昌邑侯府，但被张公否定了。他认为在证据不足和情况没有彻底搞清之前，还是不打草惊蛇好。他们分析，如果匪徒仅仅是为了劫夺饷银，他们已经达到目的，完全可以销声匿迹远走高飞。可古庙和时庙的群死惨案说明事情不是这样。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特别是那杀人无形的神秘之物，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种种迹象表明，黑恶势力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而饷银案，仅仅是这一阴谋的序幕开启。


    经两名斥侯辨认，证实了被救军官的身份。张公立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屡屡行刺军官的刺客不是别人，恰恰正是铁甲军主帅。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张公为证实刺客的身份，采取了敲山震虎之计。刺客果然行动起来，但他的所有行动，都受到燕南飞暗中的严密监视。为了掌握匪徒作案的真正目的，避免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张公说服大家冷静分析，从最不易引起敌人警觉的线索入手，迂回包抄，掌握破案的主动权。大家群策群力，在张公的指导下，提出两个至为关键的突破口。那就是秘密查清饷银被运到了哪里，怎样存放。秘密查清匪徒杀人无形的手法？到底是什么？这两点与其说是突破口，毋宁说是所有案情的真正核心。这时候，众人才真正明白张公欲擒故纵顺藤摸瓜的用意所在。


    张公仍行敲山震虎计，令并州所有军、卞、勋、爵来衙点卯，当众逼昌邑伯王岩摘下他始终带着的白银面具。只是谁也没想到，面具后面竟然是一张西域人的脸，所有人都惊呆了。张公当众宣布饷银大案，接着他单刀直入询问王岩有关情况。一连串突袭问话，搅得王岩措手不及答非所问，欲盖弥彰慌了手脚。张公料定他去后必有行动，即命燕南飞布置禁军卫，对伯府日夜监视准备追踪。小凤照顾病重昏迷的军官并出去为他抓药，临行托付萧蔷帮着照顾病人。他没有想到就在他出门之后，院子里又有了蹊跷。这一节恰被张春无意中看到了。昌邑伯府果然动作了。李环跟踪而至，却被怡红院的妓女们一通耍弄轰了出来。匪徒们抓住机会，面见了他们的首领，并领受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张公顺藤摸瓜，勘查西域商人瘟死的凤阳客栈。据店老板说，这批商人颇为奇怪。他们带来的货物天天喝血，被神秘地锁在后院。大灾戒严之后，他们拼命闹着要出城，现在又神秘地死亡------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玄机呢？进一步的调查说明，西域商人带着喝血的神秘货物，是与匪徒们进行秘密交易------张公终于发现了匪徒们的行动目标。好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啊！那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货物？能令匪徒花如此大的价钱，冒如此大的风险呢？他们又为了什么呢？


    燕南飞跟踪匪徒来到某地，他发现了死于瘟疫的六具尸身，也发现了恐怖的西域奇货——的死亡之手。为进一步弄清真相，燕南飞用计混入匪帮队伍，潜入了幽暗之山。这时的张公大队，也出了并州城，直奔古庙而来。张公率钦差卫队对古庙进行了彻底的扫荡。他们几经周折找到藏匿的饷银，但匪首们却借着复杂的密道逃之夭夭了。俘虏所有匪徒拒不招供，竟都宁死不屈咬毒自尽。张公觉得还有太多迷团有待揭开：大漠劫饷的真正动机、杀人无形的恐怖手法、瘟死客栈的西域商人、神秘的幽暗之山、如此种种，张公觉得他们已接近了案件的核心。最危险的时刻就要到来了。燕南飞跟着百姓们来到幽暗之山，他发现匪徒们诱骗时庙百姓来这里，是教他们服食一种黑色的丸药。这是在做什么？燕南飞决定监视下去。燕南飞在幽暗之山与众匪徒周旋较量，凭着大智大勇，冒险来到现场，终于有所发现。在出来的路上，他突然遇到从古庙逃的王岩兄弟，令他奇怪的是，爵爷王岩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还和弟弟王奇冲突起来，仿佛他不是匪帮的人，而是受了欺骗。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饷银如此容易就找到了？难道---就连方佑都感到蹊跷。张公告诉他，这一切都可能是对手给他们下的套。以他的经验，王氏兄弟不过是匪帮中的小角色，其核心人物还一个都没有跳出来。而且到目前为止，一切所谓的真相也许都不是什么真相。方佑认为现在的关键，是找出杀人无形的神秘手法与饷银被劫之间的关联。只有这样才能联系起来对案件的轮廓和性质有个大体确切的判断。并州城里，方佑的刺史府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伺候军官的小凤，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被人家声东击西，在军官的药碗中下了毒，军官死了。


    张公决定查抄昌邑伯府，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再就是尽快治愈昏迷的军官，弄清饷银被劫的真相。得到军官已死的报告，张公微微一笑。他告诉小凤，那是麻痹刺客的障眼法。这一切都是他事先的安排。方佑不解地问张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张公说这样做的结果恰恰证明，大漠劫饷另有隐情，我们一定要把真相搞清楚。张公率队将起获的饷银押回并州，在大校场分配给各军、营、卫。看着各支部队领走银子，方佑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不管怎么样，银子一分不少地找回来，饷银案能对朝廷有个交代了。但是张公却觉得，银子起获不等于饷银案已破。而且，很可能会出大事。张公的感觉令方佑出了一身的冷汗。张公和方佑赶回刺史府。半路遇到小凤和张春慌张而来，告知一直重病昏迷的军官症状激烈，怕有危险。张公加快速赶回来，对军官实施急救并很快令他转危为安。张公告诉小凤，根据他的分析，军官要醒了，大家听后一阵兴奋。果然，军官醒来说话了。他的交代证实了张公此前的分析和判断。


    张公料定，逃走的匪徒们肯定还会出现，因为他们的计划并不止于劫夺饷银，也许比这要重要和巨大许多。夜晚，又发生了一件事，卧底军中的内线终于浮出了水面，大漠劫银案就是由他一手配合才得逞的。当时他由于良心发现，才留下了活口。张公进一步掌握了所有嫌疑人的情况，了解到匪徒们恰恰是利用了这些情况，心机用尽，计划周详。他们的目的的确不仅仅是抢夺饷银。恰恰相反，他们仿佛故意诱导张公来到古庙，并且找到了饷银。这一切的背后，包藏着更大的阴谋。那么，这阴谋到底是什么呢？张公翻查《血神子纪年》，终于查到所谓“死亡之手”的真相。张公料定，几起杀人无形的群死案件，杀人武器肯定是这种手法，所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跟踪侦查的燕南飞回来了，他讲述了发现死亡之手的恐怖过程。大将军公孙贺匆匆然而至，报告说戍边军中发生了瘟疫，感染者达万人，已有四百来人丧生。这个消息太可怕了，因为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两天瘟疫就会传遍所有部队，令各军卫顿时瘫痪，后果不堪设想。张公立即率人奔赴军中调查瘟疫情况，而这时的并州城里，周围四里八乡进城卖货的农人骤然间多了起来。这些进城的乡民，是听说时庙买卖在城中开了张发了财，这才跟着起哄进城碰运气的。他们聚到鸿运街，发现街上所有的买卖铺号都关了门，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赶紧报案。巡城司马带人来看，发现所有铺号中的人都死了，而且死状和瘟疫的死状相同。巡城司马报告刺史方佑。方佑当机立断，命令封锁爆发瘟疫的鸿运街，严令各衙署坚守岗位，全城戒严，等待张公归来处理。在这人心惶惶的混乱中，匪帮成员们悄悄集中到城中某处。匪首得到报告，所有的“死亡之手”已全部准备完毕。匪首兴奋异常，指令夤夜展开攻击，将并州变为一座死城。


    夤夜，在并州城上空腾起了浓血黑色的乌云，盘旋良久消失在城市的夜色中，残酷恐怖的屠杀开始了。果然，钦差卫队和城防营的官兵都倒下了，就连刺史府中的张春也遭到袭击倒下了。匪徒们行动了。他们里应外合开启城门，扫荡街道，搜索各个府衙，聚敛钱财，杀死府吏，抢夺官章府印，并企图最后消灭染病的官军。情况万分紧急。面对如此紧急严峻的形势，张公没有立即行动。他认为此时最需要的，是把握全局的冷静。当匪首得意地出现他面前，并且得意地告诉他，所谓“天国行动”的全部设想，张公自然也明白了“死亡之手”和“天国行动”的全部真相。听起来，倒还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大难临头的味道。


    然而，张公却自信地笑了，并娓娓动听地讲了一个血神子的“真正的故事”。这故事把所有人都听傻了。张公从血神社的起源开讲，一直讲到血神社此次行动的全部细节和态势，分析得丝丝入扣毫厘不爽。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匪首们顿时惊呆了。接着，张公开始讲述他层层分析破解这一切案情的神奇经历。


    终于，张公讲到了最后的决战，讲到了双方力量的部署和战役胜负的消长变化，可谓有声有色，动魄惊心。这时李环、张朗等率队将院子团团围定，匪首束手成擒。张公说生命可贵，只有尊重别人的生命，自己才有生存权。匪首说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和仁慈可言，是非功过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评判。张公说所以你永远不会成为胜利者。匪首们有幸自裁了，临死还抱着来世不渝的夺取鹭并的念头。张公无奈地摇了摇头。方佑问张公怡红院的事，张公一语惊人，道出了一段鲜为人知的血神社先祖的情感隐秘，那是一段饶有意味的故事--并州城终于恢复往日的繁华。只有被贴了封条的怡红院，狼藉荒荒，空空荡荡。镜头缓缓升起到房梁之上，梁柱之间，一只血蝙蝠静静地卧着。

 第七章 官盐魅影

    雷鸣电闪，大雨如注。苏杭大运河长江通往东北的曲梁水面波涛汹涌，白浪浊天。狂风暴雨之中，苏杭盐铁转运使官船不幸在曲梁覆没。但这不是一桩偶然的事件。


    因为，这样的覆船事件在这一特殊的水段一年之内已经连续发生十六次了。结果是数百万石食盐损折，船毁人亡！而朝廷派去武州城查察此事的工部官员一批又一批，均是无功而返，可曲梁覆船的异事却是一次紧似一次。


    更有甚者，此番出运河调查的水部钦差陈亭竟然在任上自缢身死。经武州城刺史李岩严加查察后回文阁部说，陈亭收受贿银三十万两，因曲梁又起波澜，他自知罪责难逃，畏罪自戕。由于盐运受阻，东北各地军民所用食盐已呈紧张之势，本指望南盐北调能解燃眉之急，谁料想运河竟连发怪事。而今，运河渠道已成死地，北运停止，盐荒已经发生了！汉武帝急召自并州回京复命的张汤进宫，改任他为江南道内阁大使，兼江淮两岸总督，奉旨钦差，整饬吏制，察查曲梁覆船大案。


    其实对曲梁覆船案，张公刚一进长安就有所察觉。那是他在街上无意中受理的一个进长安上访告状案。可是，当他下得朝来派人前去接待上访者等一众村民时，却发现这些人都被杀死在客栈之中了。惟有领头的赵四和他女儿不知去向。张公初次感到了曲梁案的迥非寻常。张公勘查悦来老店上访群众被杀的现场，意识到凶手是明显的杀人灭口！而且凶手假冒了公门中的衙役实施作案，意图将侦察引向歧途。


    他感到自己接手案件还未出长安城，那些恶贼的魔爪便已经伸到了这里。这就说明，此事对方是蓄谋已久的。燕南飞觉得既然诉状已被张公受理，对方还要杀人灭口似乎没有意义？张公告诉他按朝廷律，官府要对一件案子立案侦破，必须要有诉状和首告之人，这两点缺一不可。如果首告之人死去，或因故不能出首，那么此案便立即撤销。凶手是想杀死首告之人，那样虽有诉状，也能令此案自销，所以他们必下毒手！他由此想到赵四父女，他们的处境可太不妙了。


    他下令方佑立刻命李德全出动所有衙役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到赵四父女。张公也立即想到了陈亭的夫人，但当他率人赶到陈府还是晚了一步。之前已有两拨人造访过了。先是武州城来的一位掌故，诈称陈亭重病将夫人陈氏接走探病，接着是一女子丽娘声言有要件呈送夫人，听说夫人被接走，急返直追去了。两宗蹊跷的来客令张公疑虑非常，立即命燕南飞追赶救援，务必确保陈夫人陈氏的安全。


    燕南飞追踪陈氏，发现了她遗失的香料盒，并根据那特殊的茉莉花香，终于发现了陈氏的所在。同时，他也结识了便服出行的牧阳县令李朝英。但就在他们寒暄应酬并略略提及曲梁覆船案时，追赶陈氏而来的女子丽娘一伙与他们遭遇了。一场绝杀凳倒桌翻，群枭授首。惟有匪首丽娘趁乱逃逸。陈氏和李朝英被燕南飞的绝世武功深深折服。


    夜，万籁俱寂长安城。被歹徒追杀无处藏身的赵四抱着女儿小花，顶着寒风快步向南召府大门奔去。但他们遭到早已埋伏等待的歹徒截杀，歹徒们乱刀齐下。但是，他们马上发现，截杀的人并不是赵四。


    李固被抓，经对质，他不得不供认了自己的罪行和所知的情况。据他交待，朝廷拨发的护渠款以及两岸纤户的护漕饷，是被作为打点费、照应费、招呼费、斡旋费等多种名目，供衙内大吏们吃喝挥霍了。至于曲梁覆船的内幕，他却并不知情。张公凭多年的经验判断，曲梁覆船、陈亭之死、纤户被杀、陈氏失踪，以及武州城运河衙门合谋贪敛巨款，这几桩案子内中必有紧密关联，其中的蹊跷繁复，诡谲多变，绝非今夜李固所述那么简单。其背后定然酝酿着更大的阴谋。他认为弄清陈亭是否受贿？他真正的死因究竟如何？这两点已成为本案的关键。


    因此，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所谓陈亭受贿的那两张柜坊凭信，到底出自哪一家银号。开具柜坊凭信的银号终于查出来了，张公展开推理，发现陈亭之死还存在着诸多的疑点。他决定立刻赶赴武州城！给对方来一个措手不及！


    燕南飞和李朝英跟踪丽娘一行来到八仙观，二人巧施调虎离山之计，救出陈氏逃离道观。三人会和在道观外的密林里，陈氏告诉燕南飞，那封密信是丈夫陈亭在月前托人捎回的，内中记录了很多人名，都是武州城大吏，另外还有一些数目字，似乎是这些人贪污所得的贿银数目。


    她为了保险，将密信藏在了滨海驿的客房之中。三人决定立刻出发，赶往滨海驿索取密信！张公仔细审阅了陈亭死后，武州城刺史冯继给阁部的回文，发现其中很多地方的叙述含混不清。首先，陈亭之死的准确时间回文中并没有写清楚。就所掌握的情况和各方的叙述来讲，曲梁覆船应该是造成陈亭之死唯一合理的解释。但是如果假设陈亭自缢是发生在曲梁覆船案之前，那么覆船之事就不是致陈亭死命的唯一原因。所以陈亭自缢的准确时间，在本案之中非常关键。


    可恰恰回文之中没有提及。还有，刺史冯继在回文中说，第一个发现陈亭自缢的是牧阳县令李朝英。这个李朝英有什么要紧之事竟然深夜去打扰上官？陈亭是来巡视运河，查察曲梁覆船案的。那么可以断定李朝英去找他，说的一定是与运河和曲梁覆船有关的事情。那么，那天夜里运河和曲梁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以致李县令要深夜面见陈亭呢？是曲梁覆船！


    可是，当李朝英到达牧阳行馆之时，发现陈亭已经自缢身亡了。他当时还不知曲梁覆船，又有什么理由选择死路呢？如果陈亭是在曲梁覆船之前死去，那这案子可就蹊跷了。他为什么要自杀？又怎么会留下那封绝命书，他此时还根本不知道曲梁发生了覆船之事呀？是谁先于李朝英将曲梁覆船的事情告诉了陈亭。张公认为冯继回文把三个最关键的环节竟然忽略了，这很奇怪。而第四个疑点就是，冯继率人搜查牧阳行馆，发现了陈亭留下的那封绝命书和亨运柜坊开据的两张三十万两白银的凭信。冯继将两张凭信做为证物送达了阁部，却为什么不把陈亭的绝命书送来呢？如此重要的证物不上达阁部，究竟是为什么？这四个疑点，都是本案最为关键之处，冯继身为刺史不会不懂。


    那么，是什么原因竟令其将这一切全部忽略？这样做，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张春忽然来报，李固自杀了！


    张公仔细勘验李固的尸身和现场，得出一个结论：他是被人杀死的。可是，此次行动为了不惊动对方，行程绝对保密。一路之上偃旗息鼓，昼夜兼程。那么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航行路线和日期呢？从李固的被杀不难看出，杀手早已在此等候了，这难道不奇怪吗？而且从李固遇害不难看出，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行事之人绝不是江湖莽夫，而是训练有素的专职杀手。


    这就说明，盘踞武州城的赃官们已彻底撕下了伪装，决心孤注一掷。既然早晚要短兵相接，张公决定不必再隐匿行藏！升起内阁使官船上所有纛幡，摆出仪仗卤薄！举旗扬帆直奔武州城！张公的行动确已纳入对方的跟踪监视之下，他们深谙张汤之能冠绝今古，江湖上很多劲旅都败在他的手下。


    就以蓝衣社来说，如此庞大的基业，竟在一夕之间便被张汤摧毁于一旦。他们不希望蓝衣社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他们要打破张汤不败的神话！


    燕南飞、李朝英和陈氏潜入滨海驿取出密信，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分兵两路企图甩掉尾随追杀的匪徒，巧计脱身。但是，燕南飞为此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虽然他以绝世武功杀败对方八大高手，但自己也终因体力不支沉入大运河。


    匪首们仍然惊魂未定，他们从没遇到过武功如此高绝之人。因为陈氏脱逃，燕南飞死去，密信不知下落。匪徒们传下铁手令，命武州城及附近各县中的各个堂口全体出动，查找陈氏踪迹。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密信找到！来到武州城码头的张汤将武州城众僚撂在一旁，秘密行动直奔民间微服暗察。


    并通过工部侍郎许文轩，将秘密调查的消息故意泄露给武州城官面。他这一敲山震虎之计果然起了作用，对手们惊慌万分，马上行动起来！


    张公在民间访查，了解到曲梁附近的家家户户都是用秫秸面混着济济草当饭吃，而且还为此争抢，烧火的柴都买不起，他感到心情十分沉重。当问询到曲梁覆船案件时，被询问的老赵叔告诉他只有运盐船才翻，其它的船只都能安全通过。而且每次翻了船几天之后，官府才派船到河中打捞落水的官盐，可连个麻袋片都没捞上来过。这船翻了十多次，没捞上过一包盐。运河衙门说是纤户合伙做贼，从水底下捞走官盐。于是又抄家又搜查，把两岸的纤户抓了好几千???张公分析，如果事情真如赵老汉所说，这绝对不是巧合，内中定有文章。


    但如此重要的情况，武州城刺史和运河使在给阁部的回文中却只字不提。更进一步的情况是，据虎儿媳妇的叙述，在盐船翻覆的当天夜里，有一队快船满载身穿水靠之人向事发地点海礁石方向行进？两天后看到船队返回行驶得很慢，好像水下拖着什么东西。


    张公立刻意识到，这个船队是去打捞沉没在水下的官盐！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曲梁覆船就绝非意外，而是有歹人作祟！如果这一推论成立，那么，这支多达上百只快船的庞大船队是从何处出发，又要回到哪里呢？如此庞大的一支船队在河面上招摇而行，难道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吗？他们能逃得过巡河官的检查吗？张公深深感到了曲梁两岸的不平静，他还要还要多走一走，多看一看。


    张公一行访查到清河镇，住店时感觉这店主人甚是奇怪。照顾他的生意，他还好象老大不乐意，房子开得很勉强，吃饭也被他支去上了街。而且，进来时看见他的裤子竟是反穿了，也不知为何，继而又看见他和伙计嘀嘀咕咕，指使伙计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快步向后门方向奔去。张公等只好出去找了家饭铺，边吃边聊。方佑觉得此次访查收获颇丰，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细节。


    张公认为曲梁翻船，是这些人做的手脚。现在首先要搞清的便是，究竟是不是那些快船将落水的官盐打捞起来，悄悄运走？他们这样做的动机又是什么？而且还要搞清运河衙门的官船，为什么不在覆船后第二天，便前往出事地点打捞，却要等到几天之后才来？这种种疑点都说明，曲梁覆船案绝非意外，其中定然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正说话间，只见镇上的里长率几名甲丁，押着一名叫张生的秀才进店询问，张公等旁听了解到，是张生抱着带血的人头在街上走，被里长发觉拿下。可张生说人头是朱屠户当猪头卖给他的???现在里长还断不清张生和朱屠户到底谁是杀人真凶。张公仔细验看，断定死者是刚刚被杀的，死去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而且，凶手所用的凶器并不锋利，下手也不干净。


    就凭着这两点，他命人仔细搜查了张生和屠户的住所，证明二人都不是杀人的凶手。


    那么，这个带血的人头从何而来呢？张公耐心地启发张生，终于使他回忆起来一条重要的线索。循着这条线索，张公找到了他们那位蹩脚的店东家------当里长率领几名甲丁高举灯笼火把，押着身背大口袋的店伙计走进门来，并将口袋打开，围观众人登时发出一阵惊叫。口袋中赫然装着一具无头尸身。店主浑身颤抖，慢慢跪在了地上。里长叹服张公的神断，问他其中的奥妙，张公娓娓道来，众人惊叹不已。


    里长伸起大母指道：老先生，不老神仙，我真服了。要依着我，明儿一早儿就把张生和朱屠户交官了查办了。


    经进一步审问，张公得知被杀死的客人，是个倒腾私盐的盐贩子。这一点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进一步的搜查，竟发现了曲梁翻船落入水中的官盐！显然，官盐是从歹人的秘密窝点盗出的。张公根据提供的线索，知道了歹人们秘密打捞官盐的内幕，和藏匿官盐的秘密地点，还有打捞的组织者。了解到每一次捞回盐包后，便会来一艘大船将库存的官盐运走。


    至于大船将官盐运到了何处。又不得而知了。但大船上的人好象是淮西口音。而且每次大船前来运盐，组织者都会出现。张公等返回清河镇后兵分两路，张春率李环、张朗和卫士们跟踪运盐船队，摸清他们的藏盐地点，他自己则同方佑赶往牧阳县，他要亲自查看陈亭的死亡现场，再见一见那位第一个发现陈亭自缢的牧阳县令李朝英，然后返回武州城等候张春的消息。想来南飞也该到达了。


    张公在牧阳仔细地勘查了陈亭悬梁自杀的现场，他们在船上的分析和怀疑逐步得到证实，陈亭之死成了个谜。他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致其死命的原因又是什么？会不会与那两张亨运柜坊的凭信有关？张公决定回武州城探探亨运柜坊的底细，摸清究竟是不是陈亭亲自将三十万两银子存入柜坊，这一点对判断陈亭的死因至关重要。还有，就是陈亭之妻陈氏身上定然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陈亭之死有着紧密关联，甚至有可能是直接原因，可要弄清这一点，只有等待燕南飞的消息了。


    同在牧阳县，李朝英和陈氏也在等待着燕南飞的到来。不过南飞一时是来不了了。他当时虽然元气耗尽沉入河底，却并没有死。


    而是被恰巧路过的姑娘云素救了起来。不过此时的南飞脑海中已一片空白，他失忆了，想不起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双手抱住头极力思索，痛苦万分。


    好心的云素载着南飞回奔祁山县境内飞龙庄自己家中，半路被盐枭胡三率人打了埋伏，幸亏南飞凭惯性出手大显神通，不但打散众盐枭救下云素，而且生擒匪首胡三。云素感佩南飞的盖世武功，又庆幸自己好心救人得到好报，她的善良和单纯侵入了南飞本已空白的记忆。燕南飞笑了笑，眼神逐渐黯淡，转过头望向河面呆呆地出起神儿来。陈氏和李朝英虽然没有等到燕南飞，却等来了死对头虬龙和丽娘。二人虽然摆脱了丽娘，但陈氏的腰牌被丽娘得到。


    就在二人决定立刻赶赴武州城，面见张公将密信呈上时，丽娘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别忙了，你们谁也走不了！张公通过几日的调查，确定了案情的几个要点，明确了这几点后，他立即回到武州城面见众僚，公开表示了对曲梁覆船案的怀疑，并透露他已经知道有人在曲梁覆船后盗捞官盐。他的这番巧诈，立刻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进一步的调查，又发现了亨运柜坊幕后主人的真实身份。并且，亨运柜坊与武州城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对于陈亭之死，他们掌握着一些内情。张公又调来陈亭的绝命书仔细勘验却不得其解，陈亭是在不知曲梁覆船的情况下自杀的，他又怎么会留下这样一封绝命书呢？经方佑提醒，张公终于解开了绝命书这个疑团，综合其他情况张公得出的结论：陈亭绝非自缢，而是被人谋杀的。


    而且，凶手是经过悉心策划，和长时间的准备的。这些歹人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气力，做一件画蛇添足的事情呢？这背后定有隐情。下面要做的，就是要尽快查清凶手杀死陈亭的动机，是因为分赃不均，还是杀人灭口？要搞清此事，陈亭是否受贿就变成至关重要的一点。可，怎样才能从亨运柜坊套出实情呢？张公缓缓踱了起来，忽然，他停住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张公借三具尸身使诈，一路追踪，终于搞清有人对陈亭进行栽赃陷害。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庞大的阴谋集团。他们设计害死陈亭之后，布置自杀的假现场，并制造伪证以混淆视听，其用心不可谓不深，手段不可谓不毒。


    张公断定，匪徒交待的匪首赵德芳是官场中人，赵德芳这个名字，只是罪犯使用的化名。而且，栽害陈亭之事，乃多人所为，只是眼下证据不足罢了。陈亭一定查知了什么内幕，这才迫使对方不得不对他痛下毒手。要破解整个案件，赵德芳是个关键人物。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只能从官盐的下落查起，循序渐进。


    张公决定首先突袭曲梁大仓，抓捕赵德芳，以此做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揪出元凶，找回失踪的官盐，将这群丧心病狂，祸乱盐政，为害百姓的逆党一网打尽！但突袭大仓的结果，没有抓到赵德芳，却意外救出了被关在大仓中的陈氏和牧阳县令李朝英。陈氏见到张公痛哭失声。李朝英则拿出南阳驿分手之时，南飞写下的绝笔条子，声称南飞已经遇难了。


    张公的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身体登时晃动起来，但是他没有倒下。陈氏提及陈亭密信，张公吃了一惊。看了密信所写，张公感到了肩上担子的分量，他必须沿着官盐的去向穷追不舍。只要找到了盐，所有筹划和参与此案的元凶巨恶，都会从幕后跳出来，一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根据俘虏孙文虎交待，决定尽速赶往祁山，查出官盐下落！


    云素带着燕南飞来到飞龙庄，见了父亲——庄主沈霸天。由于云素的追求者周勃吃醋挑衅南飞，结果被南飞无意中回敬得狼狈不堪。沈霸天发现南飞那身奇绝的武功，认定他绝不是等闲之辈。他思忖如果南飞真是个失忆的傻子，当然是最好。就凭那一身功夫，有了他，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如果他是装疯卖傻，实际是个企图谋夺盐市的江湖豪强，或者是官府暗线，那可就成了祸害。为此，他暗派周勃监视南飞，一旦发现蛛丝马迹，便立刻动手予以清除。


    云素劝沈霸天今后别再迫害那些穷苦人出身的盐枭，给他们留一条活路。沈霸天要她请盐枭头目胡三来飞龙庄面谈。


    云素去给胡三送信，遭到周勃的跟踪。沈霸天的计划是将盐枭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燕南飞帮助云素摆脱了跟踪的周勃，云素觉得燕南飞平时傻呆呆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这么机灵。两人找到胡三，通报了沈霸天的企图。胡三等一时慌张不知如何举措，燕南飞虽已呆傻却献了个奇计，那就是“你们抓我，我抓他们???”胡三一时不解，可云素的眼睛却猛地亮了。


    按照燕南飞的计策，周勃等飞龙庄的势力中了盐枭的埋伏。到了此时，胡三终于明白了燕南飞“你们抓我，我抓他们”的话。赞叹这真是一条妙计。云素拍拍燕南飞的肩膀道：我真是看不懂你，平常痴傻呆臬，一言不发，可到了关键时刻，数你聪明。


    你是不是故意装出那副傻样儿的呀？云素和燕南飞回到飞龙庄，告诉沈霸天说沈七七、周勃和他派去的几十名庄丁，已落入了盐枭们的手中，正等着开膛破腹呢！云素望着沈霸天，泪水在眼中打转，说沈霸天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是条铁铮铮的好汉，不管走到哪里，说出你的名字，我都会感到骄傲。可这一次竟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来！如果不是南飞，她现在已经命丧虎王祠了！现在庄里的人都扣在盐枭手上，胡三就在门外正等着和他谈条件呢。


    沈霸天无奈见了胡三，答应将盐枭编入飞龙庄的籍册之中，不再为难他们。


    但是，他要胡三必须要替他做成一件事，而且要绝对保密。胡三答应了。


    张公一行来到祁山，看到城中百业俱废，买卖关张，铺户上板，显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住店老板告诉他们，官盐没了，盐商们出售的盐价是官府常平盐的二十倍？老百姓买不起，都管它叫天价盐。盐枭卖的盐虽比盐商便宜，但盐商窜掇官府严惩盐枭。老百姓就再也吃不起盐了。人不吃盐走不动路，市面上自然就萧条起来。张公吩咐大家分头行动，到民间走访。


    首先要搞清，城中的盐商是从什么渠道搞来的那些天价盐。张公等住进祁山城中的龙门客栈，


    第二天便开始调查，了解到曲梁发生覆船事件后，官盐运不到祁山，县城中只有一间盐号还在售盐，那就是王家盐号，其余三家早已闲置。问到王家所卖之盐的来历，百姓们都认为他是从盐枭手中购买的。王家盐号的主人名叫王大牙，每一次都能从外面搞到几十石食盐，而且，可以断定乃是私盐无疑。难道，如此大量的食盐，王大牙真的是从盐枭手中所得？张公决心通过王大牙查出私盐的来源。


    这期间，飞龙庄发生了一件大事。派去接盐的大趸船在凌云渡被劫了！燕南飞和云素奉命勘查现场，无意中发现一封密信，南飞将信揣进自己的怀里，他分析案情，认为很有可能是胡三率领盐枭所为！劫船一事果然是胡三率人干的，但他是受沈霸天的指使。他将劫持的人质关押在虎王祠中，请沈霸天自己处置。沈霸天为成其事，竟下令杀人灭口。


    但是，他的密谋被周勃偷听了。燕南飞也分析到了沈霸天的计划，只是云素不肯相信。张公根据调查掌握的材料，进行进一步推断和假设发现，只要能够确定横行祁山的私盐，就是曲梁覆船失踪的官盐，那么，这些推断和假设便会被逐步证实。而此案的元凶，也会很快浮出水面。


    燕南飞和云素来到虎王祠，发现祠堂已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数十具烧成焦炭的尸身，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废墟中。经仔细勘查，燕南飞分析死者很可能是被劫大趸船上的人。


    果然，他们找到了曲梁大仓的监库赵高，他还没有死。祁山，盐商王大牙的夫人夤夜负伤跑回家中，嘱咐丫鬟不要声张此事。燕南飞带着重伤的赵高四下寻找药铺，发现周勃向店小二打听劫船脏盐的去向。店小二说，曾经看到几十人押着大车，向北而去。领头的是个大胡子，听他的形容很象是胡三。他和云素遂决定前往祁山。一来为赵高治伤，二来查找胡三的下落。


    就在张公打算加快查清私盐源头的时候。他驻跸的龙门客栈却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对男女半裸身体被杀死在地字乙号客房中。张公就近对现场进行了必要而仔细的勘察。得知死人的房间是被人包租的，可死者并不是包房的人，且奇怪的事情很多。


    祁山县令马文才，来龙门客栈勘查裸尸现场，张公以平民的身份，与马文才就案情进行了广泛深入的切磋。张公认为昨夜共有四人进入了客栈，恰巧都被他看到了。


    这四人之中，最先到的两个是受害者，随后而来的二人，可以肯定，便是凶手。奇怪的是，二名凶手分为两拨进入店中，而且杀人后并不逃离现场，而是回到了另外一间客房之内。而那间客房又发生了激烈地搏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张公请县令大人马上出签，将县城所有店中的老板和裁缝，统统唤到龙门客栈，还要他们带齐剪裁的用具。龙门客栈院中，一场特殊的考试开始了，通过考试，张公初步筛选了重要的犯罪嫌疑人赵大喜，而且令其承认了夜入客栈，刺伤房客的事实！


    但是，被他刺伤的却不是已经死去的那对男女，而是另一房中的另一个女人，他不是杀人凶手。那么，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到底是谁呢？张公认为要想解开这个谜团，首先要搞清裸尸究竟是何人？只有查清了这一点，才能确定杀人凶手的真正动机，也才能彻底破解此案，抓出凶犯。张公决定还是采用老办法，敲山震虎。


    张公有意要将龙门客栈的消息透露，很快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赵大喜的夫人田氏迅速行动起来，但她的行动被跟踪了。经指认，又一个号称薛老板的人浮出了水面。


    很快，薛老板便将侦察的视线，引到了大盐商王大牙的家。张公将侦查的焦点锁在了王大牙身上，通过对王大牙身份的判定，张公断言，杀人凶手的真正目标，绝不是死去的那对男女，而是王大牙！分析薛老板的口供，张公注意到王大牙曾到过飞龙镇，他怀疑王大牙的私盐是从飞龙镇运来的？现在官盐案和龙门命案的焦点都集中到了王大牙身上，张公决定设计潜入王园，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张公在祁山的消息，惊动了介入此案的犯罪组织，他们感到了张汤的利害和难以对付。


    宗主认为张汤孤身犯险，跑到祁山，而他的大批卫士却留在了武州城，这是杀掉张汤的好机会。张汤一死一切就都平静了。


    张公借用江湖豪客的霸道手段，在丽水茶楼给王大牙来了个干净利落的下马威。寻衅的头目化名兼之，说是看上了祁山这块码头，要王大牙自即日起，每从外面趸来一批私盐，就要分他一半。而且下午就到王家盐号提盐，如果没有，盐号就得关门。


    王大牙望着兼之一行浩浩荡荡地走出茶楼，恼羞成怒。下午，兼之真的将王氏盐号的盐运到了龙门客栈，支起布棚开卖常平盐，价钱十五文一斗。城里的老百姓潮水似的奔来买盐！王大牙招集人手，想与兼之拼个鱼死网破。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兼之手下不但武艺高强人多势众，而且竟然还有马队。这可是遇上吃生米的了。


    结果，王大牙被兼之收拾的服服帖帖。甘愿痛改前非通力合作，唯兼之马首是瞻。并趁机邀请张公到王园家中吃饭，这便正中了兼之的下怀。


    其实兼之就是化名的张公，答应了王大牙要他搬到园中居住的请求。由此，张公发现了两个线索，一是据王大牙透露的情况，飞龙庄与落水官盐关系重大。他必须利用王大牙，乔装改扮，潜入飞龙庄取证！二是通过暗察王大牙周围之人的举动，王大牙的夫人刘氏进入了张公的视野。他根据刘氏左臂有伤，推断在龙门客栈罪犯误伤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刘氏？他必须设法证实这一点。燕南飞和云素跟踪胡三来到柳林之中，没想到等待胡三的不是什么私盐交易，而是杀声震天的上百名官军。官军将盐枭团团包围，很快盐枭们便被残酷地屠戮了。


    燕南飞和云素利用周勃救下胡三落荒而走。密林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穿黑斗蓬的人，站在空地中央，他告诉带兵的陈都尉，此事多亏有你帮忙，才能如此顺利。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祁山，嫌疑人田氏和丈夫赵大喜，又为奸情的事情撕打起来，刘抓起桌上小笸箩里的剪刀，向赵大喜胸前狠狠刺来，赵大喜口中怒骂着抓住了田氏拿着剪刀的手，并抢下了剪刀。此时，田氏有些害怕了，她扑上前去抱住赵大喜的腿厉声尖叫：你打吧，你打死我吧！赵大喜狠狠一脚将她踹了出去，用剪刀指着田氏的喉咙骂道：你这恶婆子，娶了你真是我赵大喜倒了八辈子霉！我真恨不得一剪刀戳死你，方解我心头之恨！剪刀在田氏喉咙前不停地晃动，赵大喜双眼通红咬牙切齿。


    田氏真的害怕了，她连连后撤：你，你，你真要杀我???话音未落，扑的一声轻响，风灯灭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田氏死了，赵大喜有重大杀人嫌疑。张公请县令马文才立刻发下海捕，命三班衙役各路追踪，缉拿赵大喜到衙。这时又有衙役来报，薛老板昨夜被人勒死在家中！张公感到这两件案子当中定有内在的关联，要想进一步揭开谜底，还真得搬进王府再说了。


    张公真地搬进了王府，并且很快了解到，贩卖私盐的飞龙庄只收纳亨运柜坊开据的凭信。看来，亨运柜坊不但参与了曲梁覆船案，而且参与了祁山私盐案。很可能，亨运柜坊就是祁山盐案真正的幕后操纵者，而飞龙庄和沈霸天只不过是它的属下。那么飞龙庄之行，就不光是要查清沈霸天私盐的来路，还要摸清亨运柜坊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张公本想抓紧这段空闲时间，先勘破祁山城中这几宗离奇命案。


    没想到现在案情竟愈演愈烈，而今，涉案之人非死即逃，凶手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他虽然觉得赵大喜的嫌疑最大，然勘察现场之时，他也发现了几个小小的疑点。突然，张春飞奔来报，说他和李朝英在龙门客栈门前见到了燕南飞！张公见到了燕南飞和云素，并且将垂危的赵高救了过来，安排他们及随身行囊也搬进了王园。重逢南飞的激动令张公缓缓跪倒，向着苍天深深一拜。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真心地仰拜上苍！苍天有眼呀！他的热泪夺眶而出，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意。燕南飞没有死，这比破获什么大案都要令他高兴！但是，燕南飞丧失了记忆，这该怎么办呀？他相信会有办法的。


    而且，那位昏迷的赵高也十分重要，一旦他醒来道出实情，那么失踪官盐的去向，以及歹人们的屯盐之所便都真相大白了！张公提醒方佑等人，南飞的两位朋友云素和胡三身份不明，因此，他们不能贸然暴露真实身份。


    张公向燕南飞询问云素的情况，他们谈到了飞龙庄和沈霸天，在张公的极力启发、诱导和鼓励下，燕南飞虽然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但还是被张公调动了内心深处的正义感，于是将他侦察得到的赵德芳给沈霸天的信交给了张公。


    张公仔细地推究刘氏死亡现场的情形，怀疑真正的凶手并不是赵大喜，而是另有其人。显然，这个神秘的凶手一直处心积虑要除掉王大牙。在客栈中他失手错杀了那对裸男女，不但令同伴受伤，还使衙门介入了此事。于是，他吸取上次的教训，精心策划了赵大喜杀妻这幕极为逼真的好戏。分析种种迹象张公断定，这个凶手要杀的下一个人是王大牙。


    张公感到势态紧急，命人立刻将随从唤醒，组织人马全城查找王大牙的下落！这时，另一条线索开始收网了。


    当王大牙的夫人刘氏来到老地方与情人约会时，一个人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张公。夫人一声惊叫，扭身想跑，身后人影一闪，燕南飞和方佑拦住了她的去路。夫人彻底惊呆了，浑身不住地发抖。张公望着她冷冷地道：说说吧，他是谁？王大牙被杀了，张公勘查现场得到一张字条和一枚金簪。


    这张字条以刘氏的口吻，约王大牙到碧波亭见面。而那支金簪很可能是王大牙送给刘氏的，凶手用它做个信物，使王大牙对这张条子的真实性深信不疑。那么，只有赵大喜才能够得到刘氏的金簪；也只有他才知道字条上刘氏的乳名。而且，杀死王大牙的钢刀把柄之上有一个左手的血手印。


    看起来，一切证据都指向了赵大喜。县令马文才也认为，赵大喜是唯一一个有杀人动机的人。张公深吸一口气道：马上就可以定案了。王宅大门前张公请县令马文才将王大牙的死讯及事情的始末原尾告之刘夫人。马文才来到内堂前，他没有见到夫人，却见到了赵大喜！张公告诉他，那个在龙门客栈地字乙号房中错杀秋香、唐虎；在孙记茶庄店及薛家暗夜行凶，杀死刘氏和薛老板，嫁祸赵大喜；以及昨日以金簪、纸条诱骗王大牙夜至碧波亭，最终将其杀死的连环命案凶手，已经找到了！刘夫人也快步走了进来。她跪倒在张公面前，泪流满面地承揽责。


    可张公告诉她，凶手之所以殚精竭虑，不择手段除掉王大牙，真正的目的，是要取而代之，独霸祁山盐市！而夫人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凶手彻底暴露，不得不交代了与飞龙庄联手，谋划除去王大牙的动机和全过程。


    赵高醒了，他的供词使张公所有的判断得到证实，曲梁覆船案的全部案情真相大白。一张官匪合谋的大网最终被张公挖出来，真是令人触目惊心！张公请赵高辨认赵德芳的笔迹，赵高顺便交待有一次，他清晨去见赵德芳，发现他坐在铜镜前，正在往脸颊上粘胡须，张公听了一惊。祁山的盐荒解决了，张公命令自即日起，王家盐号关闭，全城百姓可到城里的另三家盐号买盐，盐价十五文一斗！官府的平盐令一发，立时举城震动，百姓们从四面八方赶到三家盐号购盐，那情景真是热烈，堪称造福一方，解民倒悬。


    不知谁在街道上放起了鞭炮，转眼之间，鞭炮之声响彻全城，死气沉沉的祁山，终于复苏了。张公没有沉浸在一时的胜利之中，现在他该推究的是，亨运柜坊与飞鹰团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那个飞鹰团的宗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号召江湖势力为其所用，这一点不难理解。可他竟然能够将武州城的三位最高行政长官全部买通，替他为奴，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呀。还有，赵高提到赵德芳易容化妆之事，此事也甚为蹊跷，难道，我们在曲梁大仓搜查时，忽略了什么???如果赵高之言属实，那么赵德芳现在很有可能仍然混迹在曲梁大仓那些俘虏当中。张公设巧计，终于拿到了查获赵德芳的重要线索。


    而此时的飞龙庄，沈霸天和飞鹰团正在进行着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云素得知他爹沈霸天参与的是一桩震动朝野的大案，内心十分痛苦。燕南飞感于云素的救命之恩，求张公对沈霸天网开一面。张公答应了，但要求沈霸天必须举义投诚。宗主兴师飞龙庄，责问万担食盐被劫之事，沈霸天虚与委蛇，不料由于周勃的出卖，全部真相被宗主证实。


    一场恶战之后，宗主制服沈霸天，将缴械投降的庄丁全部杀死，布下埋伏，专等张汤自投罗网。丽娘带着队伍先行发现张公，本拟行刺，结果意外发现燕南飞没有死。同时还发现了妹妹云素与燕南飞相处一道。一个阴险的计划很快就形成了。


    因为丽娘的捣鬼，燕南飞误以为张公杀死了云素。一时的悲愤冲昏了他失忆的头脑，他竟然用游龙剑抵住张公险些要杀死他。但是，他毕竟已经把张公当做了最亲的人！他弄不清张公为什么要杀死云素。


    当他回到苇荡抱起云素的尸体哭诉时。却发现怀中的女人并不是云素而是丽娘。丽娘闪电般地出手了---但是，她没能杀死燕南飞。一场恶战，燕南飞和丽娘、云素站在了一起。


    在激烈的浴血鏖战中，燕南飞竟然落水重温了当时失意的感觉，找回了作为禁军卫大将军的自己。遗憾的是，云素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张公举行飞龙庄会战，最后的战斗动魄惊心。灾难深重的曲梁终于通航了！沉寂了三年的大运河，又喧嚣起来了。东北终于可以吃到朝庭的官盐了。张公望着宽阔的河面，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八章 内忧外患(一)

    汉武帝圣历年间，沉寂多年的大汉东北边界又闻金鼓之声。


    漠北匈奴国内最好战的喀嚓五部尽起麾下的狼师和豹师不顾两国和平盟约公然挑衅，侵占位于两境枢纽的安化四镇，并出动大批骑兵疯狂劫掠各国的使团商队，把本来平静祥和的两境之地搞得乌烟瘴气，企图夺取大汉天下。


    而安化都护府遵陛下汉武帝和内阁张汤严令保持克制，这一举措却令喀嚓部误以为对方软弱可欺，于是变本加厉更加猖狂。


    而首领太子耶律基亲率骑士闯关夺隘，悄然进入长安城，与蛰伏天朝的内奸沆瀣一气，密谋首除当朝内阁张汤，再夺匈奴莫度大单于之位，以实现其雄霸天下之野心。


    但他们万不该夜逛妓院并返回后刀剔盗贼还遗落物什，为自已的诡异行踪留下了后患。话说长安城，天宫巍峨，浩气不凡。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彼临一座名为铸造局的皇家御坊。


    这天，在铸造总管西鲁的监督指挥下，工匠们不惜万两黄金和珍珠翡翠，淬炼出一尊举世罕见的所谓皇家御制金狼戏金豹纯金雕像。汉武帝为之龙颜大喜，但本家郡王田酚违制倒卖军械一事，又令龙颜大怒，更让他忧心的是边关吃紧大战在即，于是他特召张汤进宫，商议诸事。


    为挫败耶律基好战阴谋，汉武帝决心以联姻怀柔莫度大单于。在此险悪之时，张公极力赞许单于审时度势与大汉交好之英明。


    不料，并州刺史方佑来报，五柳巷发生了奇异命案。


    这剔骨命案引起张公极大关注，他经过周密勘察审慎思辩，发现了个中危机：匈奴人已进了长安且有企图。这时，镇关大将军赵破奴造访，他提到匈奴人犯关刀剔守关士兵的可怕情景，这更引起张公的警惕，他决心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为此，长安城八门只开一门，进出城者搜身验藉不赦一人，同时抓奸捉匪之告示满天飞，官兵们更是奔走街市挨户搜查大造声势，一时间长安城内纷纷扬扬，如同釜中沸水。这让隐身暗室的喀嚓部太子耶律基和哲别大失惊慌。为防不测，他二人在内奸黑衣客的劝说下，决定连夜逃住它方。


    毒蛇出洞，擒蛇人警惕。一辆“内侍省铸造局”拉渣马车驶入上西门，守门军士经搜查，无疑，放行。禁军卫大将军燕南飞却疑惑，随马车而去。一路行来，并未发现破绽。忽然，那拉渣马车在上西门不合规矩的倒车引起了他的怀疑。孰不知，就在这阴差阳错的倒车瞬间，耶律基和哲别上了出城的马车，逃之夭夭。南飞顿悟，立刻摧马追捕。


    入夜，他路宿一家驿馆，在搜寻耶律基的行动中，竞意外发现了过路留宿而又对耶律基和哲别诡异行为暗中察看的张公侄女小莲，危机时刻他救了知己红颜，二人不及叙说，南飞便命她回京向张公秉报求援，以捉拿奸贼。张公闻信，立刻率人赶赴驿馆。节骨眼，虽有黑衣人通风报信，欲解耶律基之危，怎奈南飞示展全身武艺，终于生擒太子耶律基，却让哲别逃逸。


    生擒太子耶律基，汉武帝刘彻大悦，不料张公说出了有内鬼勾结一事，并讲出了对铸造总管西鲁的疑惑并求恩准查察铸造局。


    岂知西鲁乃陛下宠臣，汉武帝爱护有加，哪听的进这般微词，但为国计，他还是恩准了张公的请求。


    张公则手持圣旨携南飞、破奴等一干人马进抵铸造局。西鲁见而慌然。经查察，助耶律基太子逃逸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总管拿帕身上，但他已神秘失踪。


    张公回府，夜不能寐，反复思量，他从残片碎纸上的诗文中，知道了还有个隐藏更深更大的朝中内奸：喜鹊。他是谁?不得而知，这只能从被俘的耶律基口中得知，但任其酷刑，耶律基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


    无奈之下，张公再次进宫拜谒汉武帝皇帝。汉武帝皇帝闻听耶律基坚不吐口，下令杀之。张公则以为将耶律基随和亲仪仗秘送匈奴爪洼国，交由莫度可汗处决，此举若引起大漠部族内讧纷争，天朝则可趁机出兵，助友帮莫度而灭仇视天朝的奴哈部，一举两得。此计令龙颜大喜，准奏。


    但赐婚宗女未定，愁踌间，宗室田酚觐见，自愿献出女儿昭君，远嫁大漠，为陛下分忧。陛下甚喜准奏。张公心中却疑惑。且说喜鹊夜探臧身山村的哲别，告密太子事。


    再表田昭君，她武功稀松却好报打不平劫富济贫，闻听圣旨将她远嫁塞外大漠，哭求父母解婚，无用，一气之下，投身江湖隐姓埋名消失了。


    此时的张公，在雷雨之夜，思辩近日的所见所闻，恍惚中仿佛扣住了喜鹊其人的脉搏。这日，一群妇孺来到刺史府，恳请父母官帮助寻找失踪月余的男人。奇怪的是失踪男人都是银匠，且有二十余人。


    据失踪银匠赵北妻胡氏讲述，雇主是一矮人且留有光头，讲话时银袋挂手腕，双手未曾动过。张公听罢，与南飞走访查察，确认雇主是个善于易容换装的矮子，且双手残疾。


    这让他不由想起在铸造局失踪的双手残疾的矮个胡人拿帕，二者间有何必然联系?查察中得知西府进了大量银料木炭，这是所为何故?为弄清真像，张公与南飞二进西府。


    在与西鲁的对话中，张公进一步了解了拿帕非同寻常的过去和因铸银器而烧伤的经过，同时也注意到了沾在西鲁鞋上非同寻常的红胶泥。南飞此时借故去了西府后院。南飞展开轻功穿房越脊来到西府后院，倒挂屋檐窥望内室情形。此一望非同小可。


    大堂上，张公出于“好奇”又问起范铸金像之法。西鲁从容回答了所用金银和木炭。在回程路上，南飞把看到后的情景一一道出，张公惊刹，银匠们已不在城中，那么去了何方?


    这时方佑报，据守城火长禀，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引领二十余匠人的矮人用铸造局通禁令牌叫开永安门出城向北而去。勘查现场，张公发现了赵北留下的指示北往的银片，他决心依所指方向去寻找银匠。


    再说‘游侠’田昭君，经历了诸多苦涩后，这日避难三清观，无意中竞亲眼目睹了父亲喜鹊与猎鹰会面的情景。她大惊失色!为避张公追查，西鲁以夜障目，将所存金银出库运走。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西鲁人头落地。随即是一场大屠杀。杀人者是哲别，他指挥六十名匈奴骑士杀尽百余名掌固工匠，又一把大火烧毁铸造局。惨案惊动了汉武帝陛下。


    他痛责属下无能，酿此大祸，责令张公严查。张公南飞勘察现场后发现了诸多疑点，最不可思异的是百万两金银不翼而飞。如此处心积虑的阴谋惨案发生在天子脚下，张公震怒了，他一方面秉承圣旨，下令全城戒严，搜捕肇亊歹人，追缴逃逸金银马车。另一方面闭门静思。


    耶律基、哲别、拿帕这些匈奴人在他恼海中反复出现，但铸造局的神秘大火，西鲁的神秘死亡，喜鹊的神秘出没，这一切更让他煞费心机苦苦思索。在与南飞的案情分析中，他忽而想起曾在西鲁府中取回的红胶泥。于是他紧急召见了精于此物的工部郎中方天佑。


    郎中奉命来到张府，他以行家身份证明红胶泥是搭砌冶炼金属炉膛必用之物。即如此，它怎么会出现在西府大堂之中呢?为清疑窦，他二人再访西府。


    今日之西府灵棚高筑，合府举丧。南飞借张公安抚西夫人傲氏之机，飞身进入后院，查看内情，果不其然，有惊人发现。张公在与傲氏的交谈中知会了更惊人的密秘。于是为弄清真像，他决定趁夜突袭西府。结果事与愿违，地洞中冶炼的是铜非金，工匠是朩匠而非银匠，五辆马车除车帮有夹层外也无异样。


    这令张公诧异，也让南飞惊谔。收获便是看清了与拿帕扱为相像的西府总管巴达克之真面目。为感激傲氏的豁达配合，临归前，张公将自已的名帖给了她。回张府，南飞自责，张公览责，二人检讨行动错在何处，决心再从银匠失踪案入手，循序渐进破此大案。


    交谈间忽闻陛下召见，不由心惊。谁知此时陛下正斥责因女儿失踪和亲不成的田酚。张公入宫见之，便明白七分，心定如水。不料，陛下把寻找失踪昭阳公主的任务交给了他。他大慌，情急之下举荐了小莲。谁知陛下竞恩准了，并封小莲为五品寻访使。


    张公回府告知小莲，她竞大喜过望。话说厚载门前，因城门关闭，进出城人等正发牢骚，藏在拉草车上欲出城门的昭君只好悄然下车逃跑，另想它法。


    为寻昭君，小莲与协办大阁领朱雀争吵不休。二人争抢头功，各使绝招，小莲摆了擂台专等好行侠仗义的昭君比武上勾。昭君果真来了，但见台上两男欺一女，她愤愤不平，冲上台一阵王八拳，竞把两男打翻在地。小莲感激，邀她府上面谢，昭君不知是计，欣然充诺，随她而去。此时朱雀正在茶楼对昭君的仆人秋兰大发牢骚。忽闻小莲己找到昭君并邀张府相见，朱雀气而赴约。


    此时的昭君因小莲认出自已，便哭述冤情，小莲陪泪，田酚与朱雀忽然闯入，郡王厉色责骂女儿不孝，小莲不平，怒斥郡王，朱雀看不过，又讥讽小莲，二人遂又对昭君的去留争执起来。昭君则要沐浴更衣后才肯进宫。岂不知她人小鬼大施计溜出了张府。朱雀急了。小莲笑了，她得理不饶人，羞辱了朱雀一番，在郡王的恳求下，她又陪朱雀去寻找昭君了。再说张公和南飞，方佑，


    这日，为寻找银匠微服易妆来到离城百里外的荒山野村，恰遇持刀拦路抢劫之人。


    此人便是化装成叫花子逃难此地的田昭君。她不由分说，抢了张公的包袱逃之夭夭。但在饭铺吃饭时，她们又不期而遇了。南飞见她狂妄自大不可理喻，便与之斗狠。


    张公睿智，看她虽孤身败落山野，貌似可怜巴巴却出身不凡，便收留了她。不想，一群山民进铺，指控昭君是扫把星，必欲除之。


    张公问明原由，知是术士故弄玄虚骗人钱财，便当场揭穿其行骗鬼计，救了昭君。事后又去老者家为其儿媳看病。张公神医，为其儿媳诊治好病后问其可曾见五辆马车来此，刘老汉具实相告。


    雷雨之夜，张公等研究了刘老汉夜遇拿帕买菜一事，断定地灵村定有其隐匿巢穴。当夜，独处西府的傲氏不能入眠，恍惚中，窥见死去的丈夫西鲁以一张血脸怒她斥她，令她惊恐万状。


    而张公这边，一早乘马来到破败无人诡异荒芜的地灵村，寻找藏匿银匠们的所在。他们在村道上忽然看见前方空场上有黑乎乎的东西，他们上前观看，是几垛稻草和破旧的马棚。


    这天张公南飞跟踪五辆马车进了城，在大车台那五人换了车又驶进了与铸造局一墙之隔的西府，这让尾随而来的张公吃惊不已，同时他心中也有了数。车进西府，车中昭君趁人不备，一头撞开上锁车门，逃之夭夭。


    张公与南飞带人打开连接西府与铸造局的地下秘道，彻底明白了过去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并预言西鲁还活着。这让南飞和破奴惊诧不已。


    入夜，张公正在闭目思索，傲氏忽然造访，言每日梦见亡夫痛斥，不知何由，而且梦中竞能知冷知热。张公惊诧：西鲁还活着!西府后院，阴差阳错昭君又上了另一车，正打盹歇息，忽然厢壁烫人灼醒她。


    她探身观望，被人悄然擒拿。傲氏回府也遇意外奇事。与此同时，张公找到并拜访了原匈奴流国苍炎老单于。从他那里知道了拿帕的真实身份和居处，于是张公带人来到聚义坊，耶律基哲别曾住过这里。


    此时，南飞治服守门黑衣人，经审问顽固狡猾的管事佟六，在阴湿的地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拿帕。张公将他接到自已府上为他诊病。经赵北妻辩认，从反面证实他就是真拿帕，是被其谋反复仇的兄弟耶律基关押地洞的真拿帕。他证实，内奸喜鹊即西鲁!他曾与太子耶律基威逼自已共同谋反，而他严词拒绝被击昏。


    现在，西耶已联手行动，要除张公与莫度可汗，以征服大汉天下。行动已经开始。何人能阻?


    为阻敌人实施阴谋，必先拿主犯耶律基西鲁开刀。然张公听罢昭君讲述所见西府匠人往马车车壁浇灌金银水一事，则另有谋略。他命南飞夜探西府，监视那五辆马车去向。结果那马车耍尽花招骗过监视人耳目安然出了城门，这令人匪夷所思。与此同时，在未阳宫，汉武帝怒斥张公，决不相信西鲁卖主叛汉。


    但事实俱在，他也无奈，只能给张公便宜之权。当张公知道银马车失踪后，他断然下令查抄西府!大军入府，先擒巴达克问话，得知银匠们都活着，关地洞中做活，便招其家眷们去西府后院秘道中营救。


    另一方，铸造局密道门悄然打开，潜伏洞中的哲别杀了守门官军，指挥十三骑和西鲁逃盾。同时，张公打开密洞，找到了失踪银匠，而当打开第二层密洞时，却不见了主犯西鲁和耶律基。张公看见的是官军们的死屍，他痛悔晚到一步。而傲氏的失踪，更令他焦虑。


    他下令全城戒严，搜捕西鲁与耶律基。同时，南飞受命追缴银马车，在城外官道上不辱使命查获了那五辆改头换面的金银马车。


    而当张公回府时，竞撞上已等候在此的西鲁等。西威胁张送他们出城，张无奈，允诺之。


    但他在城门一声吼，军士们齐出齐放箭，射杀十三骑无数，更有南飞破奴小莲现身，与敌搏斗，只杀的天昏地暗，西与哲无法抵当，成了阶下囚。汉武帝陛下亲眼目睹了这场战斗，他痛斥西鲁背信弃义后愤然离去。西见大势己去，服毒自尽。


    孰不知，这正是张公一计，竞然大获全胜。谁知傲氏放出话来，此西鲁非她丈夫西鲁!那么假西鲁是什么人，真西鲁又在何处?此案变的更加扑朔迷离了。


    夜，张公面对从西鲁口中抢下的半截纸片思考。那纸片上只有河东卫聂家客栈几个字。这字里行间藏有什么阴谋?他不知道却意识到此案仅只是开始还远未结朿。

 第九章 内忧外患(二)

    话说在国子监翰林馆里，日藉学士龟田叶臻会见其弟子，一场新的阴谋正在酝酿形成。在未阳宫，群臣正为汉武帝陛下祝贺寿诞。陛下兴高采烈，封昭君为昭阳公主，不日赴漠北与莫度大单于完婚，又赠新铸无价之宝“金狼戏金豹铸像”，以示永以为好也。


    同时把日藉小将大岛芳子和小野太狼派给南飞，押耶律基哲别随行。酒宴间，张公请求陛下恩准其乔装改扮，亲驾银马车赴百里外的小王庄，以顺藤摸瓜侦破此案。陛下思之再三，恩准。


    这天，日本遣汉使芳子与太郎押犯人耶律基和哲别出狱，准备随和亲使团出发。


    不眠夜。张公将莫度大单于当年赠他的“金雕狼”之戒转送给南飞，嘱他凡事多思。南飞夜见小莲，二人缱绻难分。昭君哭成泪人儿不愿离别故土。


    二天，张公挥泪为南飞方佑和使团送行。信使李环率卫士先行抵达漠北爪洼国，求见莫度大单于，却被匈奴大将军呼哈尔挡在城门外，二人交手时刻莫度大单于到，他斥责惹事呼哈尔，迎信使李环进入牙帐。当莫度大单于得知大汉天子赐婚联姻后，喜不自胜。在长安张府，张公从银匠赵北口中得知，拿帕曾让他篆刻金雕狼戒指，其目的何在不知道。


    这日，抓到一匈奴间细，进宫把其秘带的金雕狼戒指和一封给张公的信交给了陛下。汉武帝陛下看完信，龙颜大变，但他强忍不发，努力否认张公是内奸。他心绪烦乱，急召田酚、窦婴和拿帕进宫一议。


    皇上传的三位大臣一致认为金雕狼大戒不可仿制，田酚又铁定张公是内奸，汉武帝还是犹豫。他决定亲临张府看究竟。唯恐遣漏，张公再次进入西府，无意间在书厨中发现暗格，暗格中藏有制金雕狼戒指的图纸和几封写有匈奴文字的信纸。张公从信中知道了西鲁有一孪生兄弟名叫达尔。弟己死，张推测，西鲁此刻当在月氏国。这时的未阳宫里气氛紧张。陛下的突然驾临令张公吃惊不小。


    汉武帝要看莫度大单于所赠金雕狼大戒，张公拿不出，转而揭西鲁暗中通敌一事，汉武帝大怒，将其软禁府中，令他从此失宠。张公这时才恍悟西鲁为什么仿制金雕狼大戒。


    这日和亲使团浩浩荡荡进入西域郡。昭阳公主闹性子，忙坏了南飞，不想她竞以死胁迫南飞爱她娶她。公主刁蛮，南飞无奈，只能应她天天来看她。


    这天信使李环回郡府，禀明莫度大单于之意，即将耶律基等人交狼师带回，由他处之。不料，龟田叶臻指使芳子和太郎另做了安排。


    二天大队来到希特勒山口，李环等中埋伏，他们与呼哈尔作了拼死搏斗，终因寡不敌众败下阵，出他意料的是他亲眼看见芳子与太郎恭手把耶律基交给了呼哈尔。


    南飞担心，在西域郡城头遥望沙山沙海，忽听李环回，不由急往查看。李环伤重，却也道出所历情景：押运部队和莫度大单于派出接应的狼师骑兵中了呼哈尔的埋伏，芳子与太郎为内奸，主动打开囚车放走了耶律基等人。南飞闻之，愤然，据实上报朝庭。


    燕南飞率赐婚使团行进千里，这日来到漠北深处，有自称莫度大单于之迎亲马队响导，一行向北进发。行进中南飞觉的迎亲队有诈，果不其然，来人乃太子死党呼哈尔部下，双方刀兵相见，假小队被歼灭，呼哈尔率“十三骑”骑兵攻击使团。虽然南飞率卫队全力奋战且呼哈尔险些命丧南飞手里，但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武艺不弱，卫队伤亡很大。南飞不敢恋战，遂率卫士护卫昭阳公主鸾驾后撤数十里，奇怪的是敌方并不追赶，由他们信马由缰离去。


    南飞护驾来到贝加尔河畔扎营。前方乃是与天朝有交往的天启国，于是大队奔天启而去。久侯的莫度大单于判定使团遭袭改道去了天启，便带人前往安抚迎驾。天启国王努儿哈与王妃玉儿在王宫大殿里迎接了使团。双方杯觥交错，如同挚友相逢。


    这时天启国王欲览陛下赠莫度大单于之金像。南飞便置金像于大殿中。就在人们啧啧称奇之时，巨大的琉璃顶灯落地，殿内一片漆黑。就听一阵脚步声过后，灯亮了，一如先前，金像在人无恙，皆大欢喜。在南飞观看宫中金银噐皿时，他忽见西鲁身影，不由惊诧。另有诸多难解疑惑烦心，更有公主兹事耍性子，南飞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莫度大单于到，二人本是挚友，相见甚喜。但南飞提示大单于，他身边有出卖他的卧底。莫度大惑。


    此时的张公，软禁府中，整日思案。他忽尔想到西鲁企图吞下的纸片和纸片上的字：小刘庄。他断定此地非同小可，决心赴汤蹈火一探究竟。


    在此，张公得知，匈奴军队最缺的是羽箭。这不由让他想起倒卖军械给匈奴人的田酚。入夜，小莲和傲氏设计骗过守门军士，送张公乘五辆银车安全出城。这更激陛下怒气，他严斥田酚无用，命他与西风去追杀张公一行。


    而此时张公已到小刘庄，他扮一行医郎中，由傲氏陪伴进了一家茶棚。闲谈中，有刘氏当众哭述其亡夫前妻女婿霸占遗产赶其母子流浪讨饭的境遇，可谓声泪俱下十分凄楚。傲氏可怜，求张公帮她。


    刘氏便将亡夫生前只留给她两付画说与张公，并取画给他看。此画不看也罢，这一看，竞看出了万贯家财。张公看画后断言道，其亡夫给她留下万贯家财，都在画里，只是她看不懂。


    他语出惊人，众乡人以为他是骗子，不信。张公便在刘姓族长监督下与众人去了刘张氏家。其亡夫前妻女婿夏侯渊，本性自私刁蛮，他当众立下字据，各安天命。张公按图索骥，要持锤青年凿开东山墙，墙内出现一洞，洞内安放一瓮，瓮里装有六千两银锭。众人惊愕哗然。好财者夏侯渊则面如土色。随即张公又让凿开另三面墙，都有陶瓮都有钱。村民以为张公乃神仙下凡，敬仰至尊。其实把两张画叠放一起便看出奇窍了。这天在长安天牢，来了一穿黑斗篷自称喜鹊的人，他私自带巴达克出狱，将一封信交他，命他即刻去百里之外的明月寺，将信交了因主持。这神秘的一幕让小莲看在了眼里。


    这日，张公与傲氏来到明月寺，见到主持慧真，慌称猎鹰心腹，赶银马车来投奔。慧真高兴，透了底牌，银马车须即刻送往联络点西域聂家客栈。不料巴达克送信也到，识破张公真像，欲杀之灭口。幸而小莲早有防备，危机时刻出手杀死慧真和巴达克。这时田酚和西风率亲兵赶到，将明月寺团团围住，欲生摛张公。张公施计，引开田酚，他一行打后门安然离去。


    这日风和日丽，赐婚使团浩浩荡荡进入爪洼国。当夜婚庆，热闹非常。莫度更是兴高采烈豪言不绝。在喀嚓部，耶律基和奴哈及芳子、太郎共商谋杀南飞方佑而后造反一事。这让芳子和太郎大惑不解。会后，他二人换装，手刃行刺之人，乘马去了爪洼国。


    此时，谋反行动在内奸普乌的指挥下正悄然进行。这时节，南飞将汉武帝所赠旷世金银金像置大帐中心，供人拜谒观赏。一尊金狼啸月，一尊花斑金豹，引来一阵欢呼与掌声，莫度大单于俯身看，就在这时，金狼碎裂，三支毒箭射出，正中莫度脑门，当场毙命。


    帐中大乱，普乌指凶南飞，南飞有口难辩。公主闻听此事大喜，但又为大单于惜然，不想普乌进屋，扣她为人质。金狼射出毒箭伤及大单于，这令南飞大惑不解，忽然，他忆起在天启国观看金像时坠灯一事…南飞以为努儿哈的人趁灯灭对金像动了手脚，致大单于死地。但仅是怀疑不足服人。正值此时，耶律基等谋反将领进后牙帐来兴师问罪。


    忠于莫度大单于的狼师大将军不列颠因为不分真相行事鲁莽被耶律基利用挟持田昭君，耶律基又在燕南飞面前耀武扬威中将南飞激怒，便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恶战，双方死伤遍地。


    危急时刻芳子和太郎赶到，保护公主突出重围。拼杀中南飞砍断不列颠右臂并斩杀了呼哈尔，但太郎身中数箭，壮烈取义。突出重围的南飞一行没有出城逃逸，而是悄然住了店。耶律基却迫不及待追出城去。田酚和西风率人马追寻到西域郡，告知守边将军赵破奴张公是内奸，人人可诛之。破奴闻言大怒，欲杀田酚，亏朱雀说情才免予一死。


    此时的张公与小莲傲氏乘骆驼行走在大漠之中，见物说事，谈古论今，悠然自得的很。这日他们来到阳关之外的逍遥堡，遇上了奇人怪事。一是有人进胡杨林捡柴而失踪，一是路见一莽汉毒打小姑娘。打小姑斏的是油铺掌柜刘三，他不问青红皂白说送油小贵子偷了他三百文钱。


    小贵子坚不承认，他便打。张公见之，心生妙计。他约乡亲们去长生庙，言明在那里可求神找到偷钱真凶，乡民们不信，全聚庙门前。堡长闻信也来见证。


    果然，张公用清水盆找到了偷钱真凶刁常而非小贵子。于是他被堡长尊称为老神仙，而且共进晚餐。进餐中，张公问到聂家客栈，堡长一惊，讲述了发生在客栈之种种神秘命案，周围百姓家也常有失踪之人。


    无独有偶，此时名为高如进的来报：张寡妇被人杀死在家中。张公堡长来到现场，经勘察，张公讲了凶案经过，丝丝入扣，令听者不得不信，更以为他是神仙下界而非凡人了。此时张公信心满怀，他要在长生庙中让凶犯现出原形。他能做到吗?时值隆冬，庙内生八大火盆，堡长称：于兰节将到，为神仙菩萨献祭，责八名屠户身穿棉衣头戴棉帽各守一桌切肉。


    其中有名为佟六者总有异见不愿切肉。在堡长严词训斥下他只能乖乖切肉。而张公站立一旁细细观察。庙中温度提高，屠户们摘去棉帽脱掉棉衣干活，唯佟六一头大汗，却去棉衣不脱帽子。张公笑而不语。


    随后，张公施计，让他说出可怕的杀人以及贩卖人口的真话。谁知堡长出于愤怒还是灭口，将他杀死。对此异举，张公给了‘合理’的解释。二天，张公三人来到科尔沁荒漠中的聂家客栈，见到诡谲的女孩小橘和形同鬼魅的老头。说明来意后他三人住进了客栈。


    不料，怪事频频，阴阳两重天，此栈如同阴间。为探虎穴，张公等三人躺进棺椁，冲进烈火，消失人间。真实呼错觉呼?钟氏忽而醒来，以为南轲一梦，小莲也做了同样的梦。她们担心张公安危，出门去看他，看见的却是原本没有的满堂大呼小叫的食客。


    此时的张公孤身，他打开火摺沿暗道走去。小莲因找不到张公，问小橘，小橘却说这里常闹鬼。傲氏慌然，小莲却疑惑，从她们来就未曾见小橘与老板同时出现，因而怀疑二人是同一人所扮。


    她二人又去厨房，亲眼目睹了五十余岁的邪灵金玉橘。即小橘与老板的扮演者。双方便打将起来。不幸小莲傲氏中计跌入洞中。而张公却出了洞，他竞回到了凤来客栈，意外地见到了堡长。而堡长表兄田酚也恰逢此时出现在屋内。张公颇惊。田家兄弟说明来由和目的，又引他下地洞观看了制箭场面，并要挟他交出银马车。


    张公要他在陛下面前为自已洗清罪名，方可得到银马车。交易一拍即合。地洞中的二女人忽而想起张公留信，傲氏忙取信看，张公早已料到敌之行动，故令她二人去寻赵破奴相救。于是二人千辛万苦脱离了险境，却不料又回到了聂家客栈。


    在这里，俩人意外的见到了朱雀。当知有人谋害张公，朱雀立即率兵马返回西域郡。在匈奴爪洼国，耶律基用莫度大单于之死煽动反汉民族情绪，准备进犯大汉王朝。哈奇尔反对。双方对立，成水火之势。但大势所趋，耶律基强势，率兵马进犯大汉边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消息传到西域郡，不明真像的守卫大将军赵破奴，下令迎敌。


    尚不知耶律基已反的南飞，在贝加尔河畔明白了努儿哈与玉儿联手偷换了黄金像，致莫度大单于于死地。而芳子揭露，是龟田叶臻下的让她与太郎释放耶律基等人的密旨。这更令南飞匪夷所思。这日在天启国，玉儿急匆匆与情人达尔(实为西鲁)会面，告知莫度大单于已死于金狼像射出的毒箭。他们的阴谋得逞了，达尔大喜。这时努儿哈惊恐到来，不知如何是好。达尔给了他胆略。


    南飞等到来觐见努儿哈，谈起夜看金像一事，疑有人作了手脚致莫度大单于中箭死亡。不料努儿哈认账，且指示暗藏甲士们拥出，欲杀南飞等人，甲士们哪是南飞对手，即刻死伤一片。努儿哈一看大事不好，遁暗道逃走。南飞等人追到后花园，忽见西鲁(达尔)，将他们引入陷井后便消失了。身陷地牢的昭君闹性子，与所有人吵闹，南飞与之讲理，她不听，一头撞墙，不伤却将墙撞出个洞。众人越洞而至邻室，却见两具僵尸，不知何人。


    密室无门，仍无法脱身，众人慌然。西域郡，赵破奴为莫度大单于身亡懵懂之时，小莲一行到，她将张公信笺交破奴。破奴看罢决定依张公所言立即行动。长安城大街，驿马狂奔。御书房内，窦婴将西域郡加急塘报呈交汉武帝。


    汉武帝惊诧：莫度大单于被和亲使团刺杀身亡。他认定此乃张公南飞和方佑所为，便下令田酚朱雀捉拿之。同时关闭边境，准备迎敌。


    再说南飞他们在地洞中身临绝境，昭君善心发现，依次向大家鞠躬谢罪。当她向南飞谢罪时，南飞却发现了密室机关，遂带领众人逃出密室，赶往西域 。

 第十章 内忧外患(三)

    张公带领寻找银马车的田酚等来到朝阳沟。在这里，他正将银马车化为金银水。随之，他引田家兄弟进一方形屋内，忽然开动机关，将他二人关于屋内。


    小橘见状，持刀来救，被赶来的小莲击退。傲氏又发动响箭，埋伏周围的破奴便指挥大军攻来。小橘见势不好，临死前用毒针直取张公性命，傲氏奋起救张，身中毒针而奄奄一息。张公忙为其疹治。


    剿匪大功告成，张公谢过朱雀和破奴，便揭露田酚乃叛逆号称喜鹊者。田不认罪，张便将滚热之金银水注入屋子四壁，他二人热的无法立足，于是便召供了因走私羽箭由西鲁引鉴投靠了耶律基。


    汉武帝要与匈奴和亲，田酚便献出女儿并与西鲁秘谋造黄金像毒杀莫度大单于，此计业己成功。张公闻之大惊。他明白了田酚又用假制金雕狼大单于之戒栽害于他。朱雀闻之，气得破口大骂，对自己将此物上交酿此大祸后悔不迭。


    随后，田又交待了铸造局失火案真像，献女出使匈奴枉为人父的卑劣行经以及联络龟田叶臻放耶律基哲别归巢阴谋。张公听后斥之心如蛇蝎，胆如虎狼，但终无好下场。贝加尔滩上，纵马驰来南飞与公主一行。


    忽闻炮声，他们登高远眺，望见匈奴主力正围攻西域郡，吃惊不小。他们无法进城，只能等待天黑再作计较。


    这时匈奴军帐中，犯军首领腾格尔与耶律基正洋洋得意，以为后续大军一到，便可攻克西域


    此时，守城大将军赵破奴正与张公商讨御敌良策。张公以为可利用敌之矛盾，分而攻之，定可破敌取胜。破奴大喜而去。张公担心傲氏伤情，便由小莲相陪前往看望。傲氏此时正为其不幸身世遭遇哀叹，见张公，听其慰藉，心情顿好。


    入夜，南飞等奇袭匈奴军营，得知口令，便火烧敌营，制造混乱，他们便从容进城，见到张公。


    危难之时相逢，自有一番苦涩，但更多的是欢乐。那边城外，匈奴兵败如山倒，腾格尔率军狼狈逃窜。这边正堂，昭君认张为父，众人喝彩。张公提出，为破西之阴谋，立刻赶赴天启!


    天启王宫里，努儿哈正为杀国王篡位疯狂自残。王妃玉儿恶梦醒来，见努儿哈成血人且己身亡，不禁大惊。她往密室见达尔，达尔也死。这更令王妃惊诧。


    夜深，诸大臣奉旨朝见国王，议论纷纷中玉儿接见了群臣，宣称努儿哈国王己死。临死将王位交由王妃继承。群臣不服，据理力争，玉儿则篡位心切，强令卫士捉拿反臣。


    臣中有执政者名孝义，称玉儿无视群臣决议蔑视天启国制，便当众废除玉儿王妃之位。玉儿不从，命卫士捉拿反臣孝义等，岂知臣工们自有防备。双方剑拔弩张，大战开始。


    大漠上，前往天启国的张公南飞一行歇下，昭君与小莲又为争宠南飞而斗气。这时张公忽见远方天启国上空狼烟骤起，大惑，即刻命众人快马加鞭赶赴天启国。


    天启国正遭祁连国战火蹂躏。祁连国骑士烧杀抢掠，无悪么作。城中百姓奋起反抗，皆遭屠戮。张公一行赶到，目睹惨景众皆惊骇。他们正欲离去，一伙杀红了眼的祁连兵士冲来，南飞等手起刀落，将来犯之敌消灭。


    从话语上张公判断，此乃天启国近邻祁连国人。张公一行绕开战火来到熟识的驿馆，不想这里也战火纷飞。南飞等出手杀退祁连人，进驻驿馆。


    张公从馆丞处知道了努儿哈死，王妃玉儿欲自立可汗而群臣反对因而双方大战，祁连人则趁虚而入，燃起战火，自此城市失控。这对张公查察大案不利，于是，他们欲力促执政孝义与王妃玉儿和好，共御外敌。当他们赶到王宫门前时，双方战事正酣。张公陷入不知如何调停之境地。


    这时孝义竞乘马从王宫出来，见张公不胜高兴，下马便拜。老友相逢喜不自胜，只是战火当头，颇有尴尬。


    南飞问起那日努儿哈观看金像而灯坠事件。孝义不知内情，南飞便告知元凶是努儿哈西鲁和耶律基。是他们利用灯灭而用假像偷换了真像，致莫度大单于死地。张公他们此行便是为求证而来。但内讧战事对双方都无利，张公欲调停，孝义欣然。


    王宫大殿，玉儿召见了张公一行，张公说明来意，不想玉儿也有和意。于是双方见面，决定联手消灭祁连人，而后再议继承汗位一事。为求公平，双方把军队交张公指挥，以灭祁连人。


    张公不辱使命，亲率大军赶走了祁连人。西域报捷，让忧心忡忡的汉武帝陛下龙颜大喜。但知是张公等协助破奴打退敌人保我大汉江山的功臣，刘彻又慌然不信。


    这时朱雀归来，讲明实情，并呈上叛逆喜鹊田酚供词，铁案如山，刘彻大怒。话说汉武帝陛下痛骂田酚。朱雀便如实将田、西、耶三贼如何相互勾结如何诋毁陷害张公和如何谋反一一道来，并呈上真正的金雕狼大戒指。


    汉武帝得到朱雀的回报和朱雀上交的证据这才恍然大悟，因冤枉了张公而痛心疾首。他当即重新颁布了对张公的任命。


    此时的汉武帝陛下倍加思念老伙计张兼之。天启国已恢复了平静。但两派仍不和，分歧便是先王努儿哈死因。为弄清真像，决定由张公解剖其遗体，给双方一个公道。张公秉公验尸，未发现重大嫌疑，但在勘察走廊时他发现了奇怪的黑粉，便悄然拾走。


    驿馆，张公利用风灯在查验奇异的黑粉。此时，玉儿接纸条趁夜去了风神庙。而与她势不两立的努儿哈兄弟忽必烈也收到纸条，去了风神庙。


    就在这时，孝义来访，告知张公一大秘密。孝义讲，达尔乃西鲁，与王妃玉儿姣好。他与努儿哈同日神秘而死。这引起了张公的注意。当得知忽必烈去了风神庙，张公等也忙找了去。结果在大钟下找到了他的尸体。而且拾到了一缕马鬃和玉儿的香袋。这令张公疑惑：凶手到底是谁?


    凌晨，天尚黑暗，一人影逼近孝义住屋，傲氏发现，欲干涉，却被那人影掠走。二天张公进宫寻问玉儿，得知一些端倪。这天逛街的田昭君忽见傲氏独行，便恶做剧随行其后，见其进入一大户人家，便扫兴而归。这时的张公，以为努儿哈胞妹贝雅有性命之忧，立刻率人去救，但到门前，她已离去。此刻贝雅在马厩，几乎被疯马踩死，但更令她惊谔的是，玉儿持刀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杀死。张公赶到，但晚了一步，虽生擒玉儿，却又发现了至人死命的白色粉末。


    张公这时觐见玉儿王妃，道出达尔即西鲁的事实，让王妃吃惊。这夜晚，张公又用风灯试马厩里拾来的白色粉末。南飞请缨独自试验。张允，在门外观看。只见南飞将黑粉置入灯内，不一会有白烟冒出，再一会，南飞有如中邪，跳起身又打又骂，好不癜狂。张公等人进屋相劝，他则挥刀杀人，危机时刻小莲一盆凉水灌头，他才醒来。


    张公断，此粉乃隐蔽之毒药，能杀人于无形，努儿哈死因如此，忽必烈与贝雅死因也如此。而今谁这么恶毒而又杀人于无形呢?案情又指向了玉儿和她背后的阴谋者。回想在西府看达尔求西鲁回天启国为父报仇的信件，张公以为杀人主谋就在玉儿身后。夜，有人送字条与傲氏。她接条后神密出走。小莲疑惑，随其身后跟去。


    傲氏来到一小巷，秘会一人，那人威胁她后遁去。傲氏悄然回屋，不料小莲在屋等她，问她话，她谎称逛街尔尔，不着谱。小莲便生疑。


    小莲看在眼里，回驿站告张公。张公讶然。第二天张公等进宫，小莲陪钟氏。傲氏神情慌然，顾此而言它。小莲纳闷。


    天启王宫，张公应玉儿之邀准时到来。她具实相告，她与达尔是情人，努儿哈之兄弟忽必烈和妹贝雅是她杀父仇人，她亦被抢入王宫做了努儿哈夫人。后遇达尔，二人因爱而成情人。同时共谋复仇。后达尔联络耶律基，助其复仇，条件是造黄金像杀莫度大单于并除努儿哈，拥玉儿为王。不料耶律基违言，达尔便装死，用送纸条方式毒死忽必烈干掉贝雅。但其香袋丢弃一月有余，不知为何又出现在风神庙。她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只是她不明白情人达尔怎么成了铸造总管西鲁了。


    孝义召开贵族会议，共商玉儿之罪并推举新国王。众人推举孝义继任新任国王，三日后行加冕礼。


    一连几日，张公独处，对身边发生的事作了深入细腻的思考，终於弄清了案情的始末由来。早在天启国先王成吉斯奇异之死，便埋下了后人努儿哈西鲁玉儿之间的恩怨情仇。张公当场揭穿西鲁乃孪生三兄弟，孝义非孝义，而是西鲁易容所扮，而死在后宫的是真正的达尔，半年前死在长安的是老三鲁班。


    孝义大惊，企图逃跑，被南飞擒拿。果不其然，他就是潜回天启国复仇的西鲁。而在先，傲氏早己听出他的声音并辨认出了他，为保护张公性命她违心地为西送过信，因而她才恐惧才担忧。西鲁想绑傲氏却错绑了昭君，这也露了马脚。他杀努儿哈毒达尔，后又易容博得玉儿的信任，之后又杀玉儿，可谓天良丧尽，坏事做绝，今日终有了报应。


    这天，朱雀赶到天启王宫，宣读圣旨：恢复张公南飞方佑等官职…遇不决之事，不必情奏，可行便宜之权!众闻之欢心鼓舞，山呼万岁。张公老泪纵横，带兵横扫耶律基。朝阳泛金辉，金辉映忠臣。张公笑了，笑的惬意满足。

 第十一章 彼岸花(一)

    汉武帝长寿元年，一艘外国使官船遇海难沉没，当年长安案亡灵神秘复活，前秦枯萎多的彼岸花惊人地绽发出血色，刚刚宁定不久的大汉天下，又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动荡。


    张汤与南飞、张春三人出来乡下访查民情，三人碰到在一家面馆外集满了乞丐，一番询问过后，才知道这名乞丐孩童名叫铁蛋，家住山里扈家寨，家中只有他与爷爷两人，平时他靠替别人放羊打发生计，但去年山里遭了鬼灾没人敢住在山中，所以他们只好逃了出来，靠沿街乞讨养家活命。


    张汤听完后深知此事不简单，便让铁蛋将剩余的干粮拿到外边分发，并嘱咐道让他们先不要离开，他晚些有话要问。南飞跟随张汤多年早已不信鬼神，他认为此事不是鬼灾必定是人祸，刚刚他们三人听了后都毛骨悚然，更何况是樊家场的可怜村民，这事他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就在此时，南飞察觉外边有异，待出去查看时外边早已经空无一人。深夜，张汤与南飞两人来到扈家寨探查，一番查看后发现死者生前是中毒而死，而死尸胸口有杀拳印记，张汤见杀拳印心里似乎已有些明了。两人在尸体附近发现地上散落着他们今日给铁蛋的烤馍，张汤感觉铁蛋出事了，果不其然铁蛋和他爷爷都已经在屋内被杀身亡。


    南飞认为扈家寨气氛越来越诡异，突然一声嘶吼两人顺着声源来到了一片野外，张汤诧异地发现眼前身穿白衣的尸体居然是铁蛋的爷爷，铁蛋爷爷死后尸体还被利用，而利用尸体的鬼面人也趁机出来偷袭南飞，两人一番打斗后张汤掉进鬼面人设计的地穴中，南飞也身中杀拳。


    张汤掉进地穴后发现里边竟大有玄机，地穴中不仅有着许多塑像，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他一言断定眼前这女人定是长安案的同仁。


    戴面具的女人让鬼面人将燕南飞拖上来让张汤亲眼看看自己的护卫现在的样子，她让张汤临死前说出自己的遗言，张汤听此便将自己的另一个推断告诉了戴面具的女人，他早已经清楚眼前的这个她便是几年前长安使团大案中逍遥法外的真正幕后主使，郡主刘凤凰。


    刘凤凰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被识破后气急败坏，她命鬼面人动手杀了张汤，却不料鬼面人的剑指向了她自己。


    原来，此前燕南飞佯装中拳，骗取鬼面人的信任和他互换了身份，真正的鬼面人早已经命丧黄泉。燕南飞与刘凤凰进行了一场打斗，而她也早有防备，暗道内机关重重她想毁了这个洞要他们命丧于此。眼看地穴就要坍塌，幸亏是南飞情急之下找到出口，两人才得已平安。客栈内，南飞不解地穴之中戴着面具的人是刘凤凰那几年前案中伏法的是何人。


    张汤向南飞解释道当年伏法的人不过是刘凤凰的替身罢了，而他当时也完全是为了稳定朝政所以才容忍这个弥天大谎。他们决定等他们对这个计划有一个初步了解后才好上奏朝廷。


    一艘外国使船遭遇海难沉没，幸存的一人却发现同伴百合子将全船活下来的人全都杀灭了。赴汉使船的牌匾落入海中被百姓打捞起，而乌鸡国赴汉使落入海里被恶鱼所食的刺青手臂也在泸州被渔民发现，汉武帝得到泸州六百里加急的文书后第一时间召张汤回朝。


    张汤看过刺青的手臂与牌匾之后询问汉武帝是发生何事，汉武帝称泸州加急文书中提到沿海一带发生奇事，张汤认为其中是否掺杂有人祸的因素他还不得而知，他想将两样东西拿回去再仔细地勘验，汉武帝听完后却以此案事涉外交为由要把东西交礼部循例下葬，汉武帝又突然发怒，罚他闭门思过四个月。


    南飞为张汤鸣抱不平，可偏偏张汤也不做任何辩解。张汤看着刺青图案知道了乌鸡国赴汉使手臂上的刺青所代表的就是乌鸡国的国宝夜明珠，并且他一言道出此事的问题就出在赴汉使这三个字上，那些企图内外勾结的奸臣会抓住这件事借题发挥，说当今陛下容不得大汉盛世，连赴汉使都惨遭杀害，如此微妙的舆论围攻让陛下的脸面无处可放，于是只好将此事推至他身上，让他充当替罪羊吸引和平息舆论稳定朝纲。


    树林内，一神秘黑衣人和白衣人在讨论刘凤凰扈家寨失手一事，他们计划让汉武帝派太子刘据来泸州震慑彼岸花，如今张汤被罚闭门思过，汉武帝身为帝王又极其迷信，只要彼岸花如期开放，刘据必定会来泸州。白衣人听此大喜，他决定如期开展他的计划。彼岸花果然如期开放，汉武帝收到泸州的密报后听取朝中官员窦婴的建议立即派了太子前去敕封此花。


    泸州城，太子按旨敕封彼岸花为国花。道观观主青霞为刘据备清茶爽神，刘据见杯中的茶水变为血红色略有惊慌，青霞只解释道泡茶的茶水乃是观内去年取的梅花雪水埋在这彼岸花树下，今春还是头一回拿出来招待贵客。刘据与官员方佑等人一同登船游湖。方佑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场硬舞。刘据便随着方佑一同前去观赏。


    房间内，刘据被下了药产生幻觉，此时，两名神秘黑衣人趁着夜色将刘据劫持走。汉武帝收到泸州的六百里加急，密报上奏明太子在泸州失踪，他听此立即召张汤进宫面圣。封为张汤为钦差大臣秘密前往泸州调查此事，将太子解救回宫。


    三天后，张汤与南飞到达泸州，南飞夜探彼岸花，发现彼岸花一枝独开其中果然有蹊跷，十分诡异。张汤认为太子失踪的玄机肯定和南飞的发现有所关联，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太子，既然是要秘密调查他们要做的就是搜索人心。他们下一步只能先等明日一早打再道刺史府。


    刺史府外，老百姓在府外递状纸却遭到了官差的辱骂，张汤亮出自己身份为老百姓接下这桩案子。方佑出府迎接张汤，张汤质问他为何不理会老百姓的状纸。张汤对方佑的言行颇感心寒并数落了他一番。


    张汤问起太子失踪一事，方佑回忆太子虽名为观赏湖光山色但实则为一赌江中花魁妖姬的芳容，后来青光寺燃放烟花，众人前去观看，太子却突然不见了，一切都看似正常，只是他们在观彼岸花时彼岸花散发出一股浓郁香气，他自己当时站得不如太子迫近，数日之后还感觉心神不宁。

 第十二章 彼岸花(二)

    张汤看过刺青的手臂与牌匾之后询问汉武帝是发生何事，汉武帝称泸州加急文书中提到沿海一带发生奇事，张汤认为其中是否掺杂有人祸的因素他还不得而知，他想将两样东西拿回去再仔细地勘验，汉武帝听完后却以此案事涉外交为由要把东西交礼部循例下葬，汉武帝又突然发怒，罚他闭门思过四个月。


    南飞为张汤鸣抱不平，可偏偏张汤也不做任何辩解。张汤看着刺青图案知道了乌鸡国赴汉使手臂上的刺青所代表的就是乌鸡国的国宝夜明珠，并且他一言道出此事的问题就出在赴汉使这三个字上，那些企图内外勾结的奸臣会抓住这件事借题发挥，说当今陛下容不得大汉盛世，连赴汉使都惨遭杀害，如此微妙的舆论围攻让陛下的脸面无处可放，于是只好将此事推至他身上，让他充当替罪羊吸引和平息舆论稳定朝纲。


    树林内，一神秘黑衣人和白衣人在讨论刘凤凰扈家寨失手一事，他们计划让汉武帝派太子刘据来泸州震慑彼岸花，如今张汤被罚闭门思过，汉武帝身为帝王又极其迷信，只要彼岸花如期开放，刘据必定会来泸州。白衣人听此大喜，他决定如期开展他的计划。彼岸花果然如期开放，汉武帝收到泸州的密报后听取朝中官员窦婴的建议立即派了太子前去敕封此花。


    泸州城，太子按旨敕封彼岸花为国花。道观观主青霞为刘据备清茶爽神，刘据见杯中的茶水变为血红色略有惊慌，青霞只解释道泡茶的茶水乃是观内去年取的梅花雪水埋在这彼岸花树下，今春还是头一回拿出来招待贵客。刘据与官员方佑等人一同登船游湖。方佑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场硬舞。刘据便随着方佑一同前去观赏。


    房间内，刘据被下了药产生幻觉，此时，两名神秘黑衣人趁着夜色将刘据劫持走。汉武帝收到泸州的六百里加急，密报上奏明太子在泸州失踪，他听此立即召张汤进宫面圣。封为张汤为钦差大臣秘密前往泸州调查此事，将太子解救回宫。


    三天后，张汤与南飞到达泸州，南飞夜探彼岸花，发现彼岸花一枝独开其中果然有蹊跷，十分诡异。张汤认为太子失踪的玄机肯定和南飞的发现有所关联，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太子，既然是要秘密调查他们要做的就是搜索人心。他们下一步只能先等明日一早打再道刺史府。


    刺史府外，老百姓在府外递状纸却遭到了官差的辱骂，张汤亮出自己身份为老百姓接下这桩案子。方佑出府迎接张汤，张汤质问他为何不理会老百姓的状纸。张汤对方佑的言行颇感心寒并数落了他一番。


    张汤问起太子失踪一事，方佑回忆太子虽名为观赏湖光山色但实则为一赌江中花魁妖姬的芳容，后来金山寺燃放烟花，众人前去观看，太子却突然不见了，一切都看似正常，只是他们在观彼岸花时彼岸花散发出一股浓郁香气，他自己当时站得不如太子迫近，数日之后还感觉心神不宁。


    方佑向张汤讲述当时太子殿下观赏过情花后似乎有些神志不清，那日彼岸花观观主百合献茶，太子在品茶时不知为何大吃一惊，面露恐惧。当时他并未追问，而事后太子对他说饮茶时他突见一缕血丝，自茶中蔓延开来竟将茶水染成了血色，可当时他自己与在场诸人也都喝过此茶，却并未曾见太子所说的异象。


    张汤深觉此事怪异便询问方佑当时泸州的加急文书上为何不向圣上奏明此事，方佑只道为防止有心人士拿此事作怪他只好向圣上隐瞒了此事，只对张汤一人提起。张汤觉得方佑此事处理得当，他准备今晚将当时太子失踪现场的所有人重聚到画舫，希望方佑能密切配合。


    画舫内，妖姬正在亭内抚琴取乐，泸州富商秋英来寻找妖姬，他为妖姬展示了一场剑舞，正当两人共同欢舞时，妖姬突然想起百花羞在岸上杀了所有人的场景便退离了秋英的身边，秋英见此只一顿恼怒。


    恰巧此时，老鸨送来一封名为兼之递的拜帖，拜帖上不过寥寥数语却让妖姬大为所动，决定请兼之上船。


    夜晚，张汤一行人来到湖边画舫。据方佑的看法，画舫就靠在湖岸，不远处是雨亭阁楼，湖对岸又是金山寺，若有人要设计挟持太子最简便的路就是水路，他们只需将太子用药迷倒，再用绳子槌入小船，当时焰火热闹，舟船蚁集，只需要一叶扁舟，便能在湖中悄然远遁，几乎无人能注意得到。


    张汤认为方佑的看法很有道理，但挟持太子是大事，须得万无一失，这种做法也可能冒着被别人看到的危险，所以他觉得绑架太子之人必定不会如此冒失，这个方法应该不是挟持太子那批人的作法，而眼前的这艘船肯定大有玄机，他早已经调查清楚并写了拜帖取得登上画舫的资格，今夜他决定要还原当时太子失踪的现场以找出真相。画舫虽小却五脏俱全，张汤化名兼之带着南飞和张春两人到舫内入席，同桌之人除了方佑外还有富商秋英和画匠唐虎等人。秋英和唐虎皆是知道太子失踪的人，张汤想从彼岸花一事打听起，于是他对泸州的彼岸花一番大赞赏，可唐虎将自己对彼岸花的另一番见解道出，他认为彼岸花奇而至诡，此番枯而复荣要看应在什么事上，如若应得当的话便是附庸风雅，如若应不当的话将带来无穷后果。


    而正在此时，花魁妖姬从台上的中央缓缓升起，为众人舞上一曲花非花舞蹈，全场众人无一不赞叹妖姬的美颜和绝纱舞姿。妖姬的舞蹈绝美但南飞从其中看出了一股杀伐之气，他直言不讳地将此话说出，秋英听罢便为妖姬辩解道这支舞蹈名叫蝶恋花，其中飞花走袖的动作乃是他与妖姬两人一同创制的。


    恰巧这时，妖姬换过衣裳后到厅内敬酒，张汤向妖姬讨教舞蹈名为蝶恋花的缘由，哪知妖姬并未正面解答，张汤只好利用佛经来圆场，他一言道出此名是来缘于佛法的典故并向众人讲述这一典故。时间一到，金山寺烟花燃放，众人皆被舫外的烟花所吸引，外出观看。张汤让南飞和张春按照原计划分头行事。顿时舫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他趁机无人之际在台上细细查看寻找线索，结果无意间触动了机关，机关通向了妖姬所处的密室。张汤与妖姬两人在密室和房间一番交谈过后，张汤好奇妖姬为何不随众人一起出去观看烟花，妖姬道出了自己对这烟花以及对这世间的看法，她认为所有的江湖恩怨，浩瀚才情都是假的，与其醉心于这海市蜃楼，她更愿意在黑暗里观清自己的心。


    不久，烟花燃放完众人都回了舫内，秋英与唐虎都在赞叹这泸州城烟花的美妙，张汤听闻金山寺每月竟燃放两次烟花，如此频繁倒也让他颇为意外。


    这时，另一桌的两位宾客突然吵了起来，一位张姓相公喝得烂醉如泥在抱怨泸州居士的缺席和摆架子，旁边另一位刘姓相公却一直好言相劝，张汤对这位泸州居士深感好奇，但在场的几人居然无一人识得此人。张相公喝得烂醉如泥准备离场，唐虎为助兴便当众展示了自己的才华，自己亲手题了一首诗。


    正当众人赞赏唐虎的书法时，舫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待张汤和南飞外出查看时，醉酒的张相公已经不省人事，而劝酒的那位刘相公却死了，吊在船上的挂钩。张汤命南飞将尸体拽上来，两人查看后发现刘相公并非死于船钩，而是早在甲板之上被人一剑封喉，然后被挂上铁钩沉入水中。至于那声惨叫声按照张汤的推断定是杀人者自己发出的惨叫，凶手本意正是要暴露他的尸体，杀鸡儆猴。


    两人回到舫内，张汤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并向众人表示，刘公是被人杀死再挂上船钩沉入水中，之所以不让他们离席是因为凶手极有可能是他们之中的离席之人，如若无任何一人离席，那凶手必定是行动迅速，杀人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大厅，也许此刻凶手就在他们之间。


    张汤从刚刚酒席中刘张两人的醉酒争吵中推断出刘公定是见过泸州居士此人，而他之所以被杀的原因是因为在座中有人不希望泸州居士这个名号被人提起，所以刘公才被残忍杀害。现在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找出泸州居士这个人。

 第十三章 彼岸花(三)

    舫内在场无一宾客识得泸州居士这个人，老鸨也表示对他并无任何印象。凡是上船的客人都必留下拜帖，张汤想从泸州居士的笔墨这条线索找出他这个人，可据妖姬所言，从泸州居士拜帖上的字迹看来他必定是一位大书法家，可他却有意隐藏了自己的笔迹，现场众人无一人识得出来。


    虽然无法断定泸州居士是何人，但张汤从种种迹象中推断出泸州居士之前的确是上过此船的。


    由于二人是护卫方佑便想着他们绝非是绑架太子的嫌犯，也就没有把他们请过来。张汤听完后只让方佑马上将两人叫到这里，他有些话要问。


    张汤见妖姬如此直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曾暗中查访过，上次宴会时妖姬所宴的宾客中多数都是座上常客，如果来了陌生面孔她不可能记不清楚，现如今出了命案她的密室又是机关重重，若是官府彻查下去想必她也是百口莫辩。


    妖姬听完只解释道她对那位泸州居士确实是没有印象，只是刘相公陪同的另一位年轻公子喝得酩酊大醉，还一直在絮叨着“明月”两字，她便记住了，再后来老鸨唤她上去应酬，等她再回来时那位客人已经离开了。


    张汤感觉眼前的妖姬并非如此简单，他告诉妖姬那位年轻的公子哥就是在这花船上失踪的当朝太子并讲出其中的种种利害，妖姬见此瞒不住了也终于承认她确实是认识太子口中的明月。明月是她姐姐，她们两人自小相依为命，不幸流落红尘，之前她与姐姐都是京城的歌姬，太子微服私访时对姐姐一见钟情，苦苦追求之下姐姐芳心暗许。


    两人原本恩爱有加，太子也承诺要帮姐姐赎身，但后来太子妃因门第之见对姐姐心怀妒忌，姐姐还没等来赎身却惨遭毒手，临死前姐姐将太子的信物交于她并嘱咐她要逃离京城那是非之地，惶然间她便逃到了泸州避难。


    而之前突然间在船上遇到了太子，他将她错认成姐姐，她怕落得与姐姐同样下场便拒与太子相认急忙逃走，再后来太子去了何处她是真的不知道。张汤看着明月拿出太子的信物也便信了明月的话，并让明月不得对外声张此事。


    方佑满身是伤回到舫内，他按照张汤的吩咐去驿馆找张三鲁九两人，但半路惨遭歹徒的袭击，他们拼死博杀才侥幸逃了出来，可没想到到了驿馆还是晚了一步，三十六个东宫侍卫全部被杀，无一生还。张汤看此只命张春与妖姬照顾好方佑，他自己与南飞去驿馆查看。


    南飞对张汤寻找张三鲁九二人之事十分不解，张汤解释道本来他与方佑的想法一致，他们两人是太子的贴身侍卫所以并未将两人列入重点调查之中，直到妖姬的一句话无意间提醒了他，他们的调查一直局限于宾客之中，所以只注意到了泸州居士却忘了太子的亲随也是人，也有可能成为证人或者是嫌疑人。


    待他想到这点时便想马上对他们展开调查，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现如今也只能先到现场勘察查看证据。驿馆里，南飞认为凶手既然是选择赶在方佑到来前将所有人都灭了口，想必是要掩盖什么秘密。


    这时，张汤也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上所穿着的靴子和衣服有异样，他在衙役胡庸的带领下来到了杂役的居住之所，可没想到他刚一踏进房间外边就有一黑衣人一闪而过，南飞匆忙上前追查也并未追到，却发现了一条密道。


    张汤、南飞、胡庸三人下密道勘察，南飞在密道中发现有一人，胡庸一眼就认出此人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张三，张汤听完马上命南飞将张三扶到房间。张三清醒后便将事情的一切原委告诉了张汤，他这人一向好酒贪杯，而杂役鲁九人品甚好与他也投缘，所以当时偷偷把他叫出来喝酒。


    后来鲁九因为内急就披了他的外衣出门，而他在房间内就闻到一股奇香，这股香味十分厉害，很快就让人浑身瘫软呼吸困难。他深觉有异于是便蒙了口鼻外出查看，结果在暗中看到了惨状，外边如此凶险他又身中奇毒，于是他也不敢冲出去硬碰硬，情急之下他想起鲁九曾经和他说过这馆驿乃是当年马占山的旧居，有一条密道能通往外边，而入口就在荒院的枯井之内，他这才得以侥幸脱身。


    张汤知晓驿馆中所发生的事情后便询问起太子失踪一事，据张三回忆道当时太子登上画舫并无任何异样，后来他与妖姬在房间内喝洒，妖姬不知何故便离开了房间，太子喝得酩酊大醉却还想去追寻妖姬，他与李四二人想着太子平日里在宫中十分憋闷，现如今倦鸟出笼他们也不好从中作梗，于是他们愣了片刻就前往船舷的另一侧观看烟花，可是当他们转过身来却没有看到太子，待他们回到花厅也没有看到太子的踪影，而之前的那几个人也都不见了，妖姬却表示她一直在房中休息换装，身上的衣物也确实是换过了。


    船上的所有房间各个角落他们也都搜了个遍，就是不见人。张汤继而问了张三几个问题，但张三表示并没有任何小船靠近和离开画舫，可太子又不在船上，如此离奇的失踪案其中必定有诡异之处。


    张三再三向张汤保证所说之话的真实性，张汤也只好让张三充当亲随改名张龙，随他办案，戴罪立功。


    张汤认为围绕太子失踪一案，先是刘相公被害，后是全体侍卫被杀，他们显然是被对手监控了，现在形势十分严峻，他命南飞清理完现场后马上到房间与他一起分析案情，寻找突破口。


    张汤在房内想着近日发生的一切，太子失踪的同时六位民女也失踪，但方佑却迟迟不肯为这六位女子立案，他感觉现如今的方佑十分陌生。


    南飞复查了现场后并没有任何发现，张汤将自己刚刚所写的想法给了南飞查看，南飞看过后两人的想法都如出一致，现如今的方佑和他们之前所认识的方佑并不一样了。


    张汤怀疑现在的这个方佑可能是假的，但为了大局考虑他们还是要先与他虚与委蛇。泸州的局势都在方佑的掌控之中，如果他们先惊动了他，那他们的处境就会十分危险，之前在画舫和驿馆都是同样的情况，因此不管方佑是真是假，他们都必须要绕开他的正面，从侧翼找到他们的突破口。太子失踪一案虽暂无任何发现，但南飞调查民女失踪一案却有些收获。六名失踪的女子都是小康人家，年龄相仿，而且平时也很少在街上走动，但就在半个月之内，她们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


    失踪之前六名女子并无任何异象，彼此之间也相隔甚远，很少与外人接触。张汤认为方佑之前迟迟不肯为这六名少女立案，而这期间太子又无故失踪，这两者必定有所关联，他决定明日先与南飞到这六户人家查看。


    第二日，两人来到失踪女子家中探访，这一家失踪女子的父亲名叫田六，南飞之前早已探查过，失踪之前这名女子每日都喜上眉梢，总关起门来偷偷在房间里不知忙活着什么。据田六说道，他女儿失踪后的十几天就是母亲的寿辰，女儿一向孝顺，失踪之前应该是忙着为母亲偷偷准备贺礼。


    说罢，田六将女子所准备的贺礼拿出，女子所准备的贺礼是一个香囊，张汤仔细查看后发现香囊上边绣着彼岸花的图案，他们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无从见过彼岸花但女子香囊上却绣着彼岸花图案，十分蹊跷。女子的母亲只解释道这女子一向绣工精湛，常有富贵人家向她定制绣帕，所以她按照图来绣也是常有的事，平日里这些刺绣的活计都是来自一位名叫麻婆之人，麻婆十分精通画工和刺绣。张汤决定先去拜访这位麻婆。


    两人来到麻婆的住所，却发现大门敞开屋内并无一人。张汤深感他们来晚了一步，果不其然麻婆早已死亡，一武功高强的蒙面黑衣人一闪而过。


    从现场看来麻婆是被刺中颈部，血迹四溅但没有立刻毙命，踉踉跄跄地挣扎了几步弄得满屋都是血迹。张汤一言指出其中的奇怪之处，蒙面人武功十分高强，如若他想取麻婆性命应当是十分利落，可却弄得如此拖泥带水，麻婆手中拿着一把剪刀，他认为麻婆应该是用这把剪刀自己刺破了脖颈，血迹也已经干涸就说明麻婆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刚刚那黑衣人应该不是为杀人而来，麻婆是自己畏罪自杀，只是这现场看起来十分怪异。


    南飞猜测出另一种可能性，麻婆可能早已经知道黑衣人想杀她，所以才选择了自杀，只不过她在她死前故意留下了线索好让他们知道她因何而死。张汤认为南飞说得在理，他也想起之前那家人说过麻婆的画工精湛，两人将屋内的血迹当成墨迹来看，果然发现了其中的线索，血迹拼凑起来合成了一个道字，而香囊的图案也绣着彼岸花，这事必然与道观脱不了干系。


    张汤一行人来到道观查找线索，彼岸花的花香果然浓郁过人，为了解析彼岸花之谜，张汤以喜爱花卉为由让李青将彼岸花的花叶剪下作为标本。观赏过彼岸花之后，张汤注意到浇灌彼岸花的水壶周边围满苍蝇，他故意将水壶踢掉沾湿了自己的鞋袜然后再以移植彼岸花为由找培育彼岸花之人安吉前来问话。


    彼岸花观除了彼岸花还有清茶驰名泸州，张汤正打算细品清茶时南飞发现了张汤的靴子围满了蚊蝇，张汤用红雨伞一番查看后发现了刚刚水壶中的水竟是血水，而就在此时，安吉却突然中风身亡。这诅咒是民间的传说，秦帝当时非常贪恋彼岸花，几乎病态终日离不开彼岸花，后赵高逼死于此地，死前他发过诅咒，天下彼岸花将同他一起凋谢，等到血彼岸花再次开放之时，花开之地，黑云压城，当朝者必定会死于血光之灾。


    此时，就在两人谈话之间安吉的尸体突然七窍流血，张汤用银针探不出毒性于是只好请仵作来此验尸。


    仵作验尸过后却一无所获，七窍流血乃是中毒的特征，但安吉的血并未变黑银针也试不出毒来。张汤见此便让南飞将窗户打开，他打算用蚊蝇来找出真相。果不其然有些蚊蝇一直盘旋于安吉头部，张汤利用磁石从安吉头部找出了一根带着毒性的银针，凶手既然能将一根钢针准确无误的刺中穴位直至大脑肯定是有着极强的武功，张汤从凶手的下手速度推断出安吉的被害时间应该是在他刚问完话后，安吉回花房之时，这么短的时间就足以说明凶手是藏在这个道观中，极有可能是在刚刚在场的众人之中。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安吉手臂有一处刺青，张虎观看过后一眼认出了安吉是徐志摩叛军中的人。

 第十四章 彼岸花(四)

    方佑听闻发生命案的消息也赶到了彼岸花观。张汤告诉方佑花匠安吉被一枚钢针所害，他认为这钢针和他们之前碰到的杀拳有得一比，至于这钢针是否是幻影针还有待查证。


    另外，安吉的手臂上还刺有一刺青，方佑查看过后立马认出了此人乃是徐志摩的旧部。张汤也趁机以寻找太子形势急迫，泸州案局迷雾重重为由暂时接管了泸州的一切军政要务，从现在开始，方佑的一切行动都要向他汇报，须得到他的许可，令行禁止。


    南飞在观内寻找到另一枚一模一样的钢针，张汤问及此钢针的来由，南飞将众人带到了一处柴房。


    原来，早先在他们去禅房验尸时他在路上与一扫地老妇发生碰撞，也就是因为这不经意的一撞他发现了老妇虽然形态消瘦，可是身形步伐却异常稳重，绝非泛泛之类。后来他趁着仵作验尸的时候暗中出去调查，他跟踪老妇至柴房，但老妇却不见了只留下一把扫把，他上前查看过后果然扫把里边大有玄机，上边有一个机关，只需轻轻一按便能弹射出飞针。


    张汤将弹出的飞针与柱上留下的痕迹一对比确实是吻合，这一切谜团便都解开，只有借助了这扫把发射的外力凶手才能将这根细小的钢针透骨射入脑髓，而这根飞针也就是幻影针无疑。方佑质问观主此老妇的来历，观主只道在几个月之前她晕倒于观前，她可怜于这老妇才将她收留此地，做些洒扫的活计，未曾想会发生此等事件。


    恰巧此时，衙役来报，河边发现了一面具。众人随着张汤前来河边观看，原来刚刚那名凶手用了金蝉脱壳的方法乔装改扮成一老妇。既然是乔装改扮的，恐怕这一时半会儿是不好寻找和捉拿的了，不过张汤认为那个柴房倒是颇有玄机。这时，唐虎也到了彼岸花观中求见张汤，他告诉张汤此次前来是有一件关于血彼岸花之物要呈给他。


    话毕，唐虎将一本画册献给了张汤，而后言语中又刻意暗指彼岸花复荣是有人进行播种，张汤看完画册听完他的话后结合自己之前的怀疑，当下便对唐虎的身份了然于胸，原来唐虎竟是乌鸡国的赴汉使田野。


    据唐虎所说，半年之前他们受命带着国宝夜明珠前来拜见汉武帝，但不料途中遭遇海难，他与几名同伴靠着漂浮的船板才得以幸存，结果登岸之后却惨遭另一同伴次郎的背叛，次郎杀死了所有的同伴还抢走了国宝夜明珠，他虽侥幸逃脱但因丢失国宝，无法证明身份，只好隐姓埋名，潜伏于江州暗中打探次郎与国宝夜明珠的下落。


    张汤不解这与彼岸花一事又有何关系，唐虎告诉张汤他们赴汉使此次前来除了要奉献夜明珠给汉武帝之外还带来了彼岸花种，当年彼岸花自秦而灭，彼岸花种却在乌鸡国被留了下来，只是彼岸花种和国宝夜明珠都被次郎抢走，今春泸州的彼岸花复荣，他料想一定与次郎有关系，于是他一直暗中调查也确实发现一些端倪。而此事之所以全盘托出告诉张汤也正是因为他听闻张汤神机妙算，希望能借他之力找到次郎，寻回国宝。


    张汤听完后也清楚了那日在麻婆家中遇到的蒙面黑衣人就是唐虎，唐虎大方承认并表示当日他无意寻得麻婆这条线索，然而等他赶到的时候麻婆已经自杀身亡，他料想张汤很快就会赶到所以利用麻婆的血迹和她的尸体摆出了道字，暗指与彼岸花观有关。他认为这一切都与麻婆脱不了干系，只要张汤盯紧了彼岸花观他便不难找到次郎，而且他觉得今日安吉之死也极有可能是次郎所为，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掩藏一个巨大的秘密。


    张汤从唐虎手臂上的刺青证实了他的身份并承诺于唐虎此案他定当会全力追查。张汤深知要弄清楚彼岸花复荣的来龙去脉就需要先从百合下手，他命手下将百合拿下，果然一番厉语后百合道出了实情，此彼岸花并非是缘于枯萎的隋株，而是缘于半年前一年轻人所赠的花种，当时年轻人告诉她这是稀有花种，如果能养出花来定会吸引香火，红火道观。于是她便让安吉前来培养，等到花种发芽的时候安吉才告知她这是彼岸花，她因贪图虚荣便假戏真做，隐瞒了真相，却不想会遭遇如此祸害。


    至于那扫地的妇人确实是她当初好心收留并不相识，而送花种的年轻人她也从此未曾见过。张汤知道彼岸花复荣的来龙去脉后便要求彼岸花观不得将此事对外声张并放了百合。衙役们按照张汤的吩咐挖开土壤，结果挖出了六具女尸,这六具女尸便是少女失踪案的那六人。仵作前来验过尸后发现尸体的腐败均有规律，六人全都是只剩下一副骨胳，按照尸体的腐败程来看度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四个月左右，死者身体并没有明显的伤但却从表情上看是受到了很大惊吓，至于具体的死因还需要将尸体运回府衙进一步勘验后才能得知。


    张汤上前查看女尸，发现其中一具女尸手中所拿的绣帕的图案与田六女儿香囊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绣帕和失踪的时间都对上了，张汤只好让南飞通知六户人家前来认尸。


    张汤因六具女尸案而夜不能眠，他重新翻阅了唐虎的画册发现这六具女尸的死法与画册上竟有几分相似。南飞认为，如果真如画册上之言那观主百合必有重大嫌疑。


    张汤认为观主百合虽有嫌疑，但没有证据他们还无法动她。张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唐虎今日突然到访，又呈上了这本画册，这一切太过巧合，张汤虽也如此认为，但他查证过唐虎手上的刺青，唐虎确是乌鸡国的赴汉使，如果他是为了找回夜明珠所以才主动向他提供线索也可以理解，而且他们后续的调查还需要他的帮助，包括他们手上的这本画册也为他们提供了不少线索。


    案情迷雾重重，而现如今六具女尸暴露，对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们当务之急需要先研究出相应对策。张汤将六具女尸的家人都聚集在府衙内，看着众人期待的神情也只能十分痛心的将此噩耗宣布出来，他向众人承诺，他必定会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而此时，张汤的一言一行也遭到了百合等人的监视，他们计划除掉这六具女尸的家人，然后将此事嫁祸于张汤，让他身财名裂。


    傍晚时分，一个打扮得如同衙役般的人拿着一盒点心朝六户苦主挨家挨户地送过去。待到夜晚时，这六户苦主全都中毒身亡，方佑听闻消息赶紧前来向张汤禀报。张汤一行人来到死者家中探查，死者夫妻皆是吃了点心后才毒发身亡，而且点心盒里还有一封信，信中提及他因悬案未破，愧心难平所以送了这些点心以聊表心意。


    据发现尸体的苦主徒弟说道，他今天因送货回来晚了，本来担心会受到师父责骂，但一进屋却发现两人都中毒身亡于是立马报官。张汤检验过这位苦主徒弟的手掌后便命他此事不得对外声张，他命衙役将尸体运回府衙，等仵作验过尸后再行安葬。方佑阻止了张汤并发现了死者临死前似乎在写着什么笔画。


    而就在此时，衙役来报其它几户的苦主也都在一夜之间被毒害，只有周堂失踪不见了。方佑听此十分着急命衙役尽快搜查，南飞见方佑如此焦急便一言指出张大人在此，他又何必如此火急火燎。张汤和南飞打算先到周堂家中查看，南飞提醒张汤安吉临死前也在地上画过同样的笔画，也是没有写完，张汤却道此人所画与安吉所画指向绝不相同。


    一切事情的发展皆如张汤所料，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既然泸州的水如此之深，他们就准备趁着水深抓出大鱼。周堂的娘子也是吃了点心后中毒身亡，并且现场留下了一封同样的书信，这明显是同伙人所为。衙役四处搜查却依旧寻不到周堂，张虎认为周堂现在是他们唯一的线索所以他们务必要将他找到，方佑听此又十分焦急，他命衙役明日起进行全城搜查。南飞再次提醒方佑保持冷静，张汤也道搜查之事就不必劳方佑费心，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查清楚其它几家的情况，然后把现场所有的物证都一一收好造册，而今夜之事务必让现场所有人都保密，不得对外散播。


    南飞按照张汤的部署一一准备妥当，此案令南飞感到意外的是对方居然胆敢陷害张汤，张汤只道他们蓄谋已久，如果稍不留意就会掉入陷阱。现如今他们已经露出破绽来了，他刚刚查阅了六户苦主的存档，死者乃是泸州城内有名的木匠，而今日那位报案的学徒口称从师四年，但手掌却洁白细滑，绝不是一位木匠的徒弟。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指使学徒说谎的那位幕后主使也很快就要现身了。既然他们敢向他栽赃，那么明日就必定会有人前来对他发难，他决定要升公堂。


    百合认为张汤现在的状况犹如釜底游鱼，她对神秘男子还留着张汤而感到十分好奇不解，神秘男子只道留着张汤还有用处，他要张汤替他们勘察古墓，找到那件杀人利器，再让李亮与他们一起合作。


    第二日，张汤正坐于公堂等待对方前来发难，令张汤意外的是今日竟出奇的平静，不止没有一人前来报案，就连平日熙熙攘攘的街道都空无一人。而方佑却借口自己昨晚多有冒犯，今天要在家闭口思过，不见人影。南飞按照张汤的吩咐到街上探查一番后发现昨夜六户苦口遇难的消息今早都已传开来，现街市上都人心惶惶，认为张汤是凶手。张汤听完后命南飞立马把昨晚那个报案的学徒找来，眼下的结点就在那人身上。


    方佑前来找张汤，张汤直言指出他昨日就想借着全城搜捕周堂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幸得南飞提醒阻止，但如今他又故作乖巧自己闭门思过，想就此将消息泄露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方佑一番辩解后张汤命方佑将此事查清，尽快找出泄露消息之人，但如若他自己存有异心别有所图就将脑袋不保。


    第三日，张汤的坚持升堂下终于有一妇人上前击鼓鸣冤，妇人因一支金钗怀疑丈夫出轨，清官难断家务事，张汤本想让他们两人回家自行解决，但因妇人的一番热血话语张汤决定为他二人断了这桩案件。


    张氏夫妇两人因其丈夫在树林中捡到一支金钗而争吵起来，幸得张汤一番调解，两人和好如初并将金钗留在衙内等失主认领。张汤觉得幸亏是张赵氏对他的激将法让他审了此案，此案虽小，但围观者众多，而那些市井流言也必定会因此案而有所瓦解。张汤看着金钗的做工以及金钗背后刻着的“梅”字便猜认出了此金钗乃是蒙毅的夫人小乔的物品。他让张春查看近日是否有人失踪，张春查过记录后发现近期并无任何人口失踪的案子。


    张汤问南飞他对蒙毅此人有什么看法，南飞认为太子失踪当日蒙毅也在画舫上所以按例也要对他进行调查，三人一番谈论后张汤决定去蒙家查探。蒙府内，张汤借以仰慕蒙毅才华为由进入了蒙毅的书房，书房之中表面并无任何异样，但张汤对其中一幅泼墨却青睐有加，还向蒙毅讨了过来。


    就在几人讨论泼墨的时候，南飞一直看着旁边的屏风，蒙毅在一旁看到南飞的举止似乎是怕张汤与南飞两人会发现出什么，便借品茶为由将他们带回大厅。张汤想见一见蒙毅的夫人，但蒙毅一再推脱拒绝，后张汤道出了蒙毅夫人的名讳并且拿出今日在公堂上得到的金钗，蒙毅只一眼就认出了此物乃是自家夫人小乔的陪嫁物品。张汤告诉蒙毅此金钗是在荒野中拾到的并问小乔现身在何处，蒙毅见事情瞒不住了便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蒙毅的夫人早在张汤请他们上画舫那日便失踪了，而那日他因受到官府传唤，当晚才不得不前去赴约应酬，整整一晚他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所以后来在展示才华时他也就没有心情题写新诗。张汤不解道既然他夫妻二人感情甚佳，为何夫人失踪他却不报官。蒙毅认为夫人失踪的原委他还不知道，若她只是临时起意，沿途游玩，他贸然报官的话便会让外人看了笑话，所以他只私下拜托方佑帮忙查找，可时至今日还无任何线索。


    话毕，蒙毅便恳请张汤帮他寻回妻子，他定当感激不尽。张汤了解情况后也答应蒙毅他定会尽全力查找。张汤想到小乔的闺房中查探，蒙毅百般拒绝但没想到张汤还是不依不饶，无奈之下只好将他们带到了小乔的房中。南飞深感小乔的闺房十分清素，就如同秀才寒士的闺房一般。


    随后，他与张汤均被房内所挂的一画像所吸引，细细看来画像中的几个女子居然有些眼熟，其中一个是妖姬姑娘，还有一个是穿着便装的彼岸花观观主百合。张汤对此十分不解，妖姬姑娘是半年前才来的泸州，然百合观主多年前便已出家，小乔年纪尚轻，为何几人在画中却都是一群少女之态。


    蒙毅解释道小乔是在闲暇时画的这幅画，她将这幅画取名为百艳红装图，以此来缅怀昔日的红颜，故而才将几位老友画成少女之态。画像中共四人，除了小乔这三人之外还有其余一少女，张汤才刚问起这少女的身份，外边就起了一声巨响。蒙毅听后连忙放下金钗出去查看，张汤拿了金钗后几人也匆匆跟上前。巨响来源于府内丹炉的爆炸，南飞却在现场闻到了鞭炮的味道，蒙毅只解释道丹炉内有味名炮仗木的药材，他年轻时身染腰疾时常复发，所以小乔偶尔跟百合观主提起，百合观主便教授于他炮制药材，炼丹服食。


    张汤听完后本想让南飞与张春上前帮忙收拾然后查看内情，但蒙毅却以诸多借口推辞打发了他们。张汤通过今天的观察认为蒙毅及其夫人的关系并不像外边所传的那么和谐，而且这个蒙毅也并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南飞也向众人说出自己的发现，他们今天刚到蒙府时他便注意到他门前那对对联风吹日晒，有着不少破损，而且正文与横批之间有所区别，再后来在书房中他发现蒙毅的书案之上正铺着笔墨纸砚似乎刚在书写一篇诗作，笔架上的湖笔正滴着墨汁，可宣纸上的字迹却阴干已久。


    他当时就在猜测蒙毅在他们到访之前定是忙着其它事情，得知他们到访的消息后才制造了他在书写诗词的现场。紧接着后来丹炉的爆炸便验证了他的猜想，他在丹房内发现了一扇屏风，此屏风与他书房的屏风是一样的，屏风后的暗门定与书房相通。按照他的推测，事情的发生应该是蒙毅知道他们到访时，他正在忙着在丹房里炼丹，而正是为了要掩盖这炼丹，他才通过暗门赶回书写诗文的现场，伪造正在练习书法的假象。


    张汤认为南飞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南飞还有一事不明，普通人染了疾病服食丹药是正常现象，他不明白蒙毅为何要躲躲闪闪还急于将他们打发走，难道这其中还隐藏了什么秘密。张汤也觉得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蹊跷，不过他想蒙毅赠给他们的那幅画也许能回答这个问题。原来画中的诗句是一首藏头诗，里边提到了泸州居士。


    三人到柳家村向一个路人打听小乔的娘家，但没想到这个路人行色慌张，一听到他们要打听小乔的消息便匆忙离开。进了村子后三人在另一位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小乔家中，他们告诉柳母此来是想打听小乔的一些事情，柳母听此便让三人进屋详谈，一番谈话过后张汤拿出金钗告诉了柳母，小乔早在几日前便已经失踪一事。

 第十五章 彼岸花(五)

    张春按照张汤的吩咐来蒙府侦查，他从府外的烟灰中闻到了浓重的硫磺味。另一边，张汤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柳母，柳母痛心疾首地表示是她自己误了小乔的一生，当年若不是她执意坚持，小乔也不会在嫁人之后终日抑郁。


    原来，当年蒙毅对小乔苦苦追求，柳母便让小乔下嫁于他。只是小乔的心并不在他那里，而是在她的义弟小川身上。小川与小乔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但柳家村祖上有训，同族同姓不可通婚，所以柳母只好棒打鸳鸯，小乔与小川两人皆是柳母所收养。张汤猜想既然这两人如此情深义重是否会私下出走，柳母只道这绝不可能，小川身患肺病，常年卧床，小乔此番回家就是为探望他而来。


    这时，一村民前来寻找柳母，柳母让张汤等人等候她片刻便离去。待柳母走后，南飞觉得这柳母比蒙毅更加高深莫测不简单，张虎也提出了其中的奇异之处，刚刚张汤问小乔失踪一事，母亲还没开始哭但后边的丫鬟却先哭了起来。张汤觉得他对柳母此人有种熟悉感，而且这柳家村也有些不同寻常，看似宁静和美，但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张汤以替小川诊断为由随着柳母前来探望小川，他替小川把脉过后告诉柳母，小川确实是有些症状，但并不像肺病患者的脉象。柳母怕小川醒来后得知小乔失踪的消息而病情加重，她恳求张汤务必帮她寻回小乔。


    此时，柳家村的报警铃突然响起来，村民前来告诉柳母又有人发毒血疮了，张汤听此也随着柳母前去查看。发毒血疮的死者死相凄惨，据柳母说道，从去年开始村里便有人患此怪病，这已经是第五例了。患者发病时，全身溃发血疮而死，发病时间极短，根本来不及治疗。他们也找郎中来看过，但都因症状太过吓人，无人敢医。


    南飞和张春认出死者是他们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形色慌张的村民，不过他刚刚明明是往山外的方向去了，柳母只道他平日独居并无任何反常情况，最近也并不曾听过有远行的消息，应该是张汤他们弄错了。南飞上前查探尸体，但毒疮突然爆发，他因靠得太近被脓血喷到，柳母告诉他们此脓血有毒，沾染后会迅速溃发血疮。南飞听完立即闭穴并告诉张汤他刚看到死者颈部有一针孔，可仔细一看却不见了，他已闭穴暂时应无大碍。为了南飞的安全考虑，张汤决定先放弃这里的调查，他们必须马上带南飞赶回城中医治。


    途中，南飞毒性发作只念叨着要喝水，张虎去为南飞找寻水源，但他刚踏出不久便发觉树丛里有动静，一番查探过后果然一小女孩走了出来。张汤向小女孩询问附近何处有水源，可小女孩十分聪明伶俐，她从他们手里讨了干粮来吃也不透露半句话语。张汤见此直接问出她与小乔是何关系，原来她就是小乔房间那幅画中的第四个女子，这名女子名唤玲珑，是小乔的表妹。张汤将小乔失踪的消息告诉了玲珑并请玲珑帮他们寻找水源，待医治好南飞后便和她一起帮忙寻找小乔。


    玲珑听此马上道附近有一个甘泉寺，寺中有水而且寺里的玄真方丈应该能救南飞。张虎觉得这小姑娘来历古怪，万一这是个陷阱那南飞必定会十分危险，但张汤觉得这种邪毒就算是回城医治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为今之计只能闯一步看一步了。


    玲珑将张汤等人带到了甘泉寺，玄真方丈查看南飞伤势过后表示幸好只是外感，如果刚刚他们再多耽搁一分柳南飞必死无疑。待为南飞施好针灸后，玄真方丈告诉了张汤，玲珑是小乔无意中捡来的，两人相依为命吃了不少苦头。由于玲珑是小乔独自在外养大的所以与柳家村的人过不惯，也并不认识他们。在小乔出嫁后他常常关照玲珑，可玲珑自小野惯了受不得拘束，她认为表姐出嫁了有了自己的日子，她也该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她在寺里呆不住。张虎听完后突然发现玲珑不见了，方丈只道她是去找病已了。


    玲珑在院子里同病已说话，但病已一直埋头劈柴不肯理会玲珑。玲珑气不过便与病已耍起了小性子，两人推搡之中玲珑不慎摔倒，病已十分着急地上前查看，玲珑告诉病已她想要病已腰间的那枚他亲手所雕的玉坠。病已看着手中的玉坠隐约地想起了自己在海边被同伴背叛，砍掉手臂的情景，突然间病已性情大变，他将手中的玉坠摔掉并匆忙跑开。张汤向方丈请教南飞中毒一事，方丈告诉他这是一种蛊毒，幸亏南飞只是外感皮毛，如果是通过口舌或者伤口进入人体内部，那么在不知蛊毒药引和下蛊手段的情况下他也无力回天。


    至于柳家村的那些村民他们都是内感，他也无计可施。既是内感那必定是有人下蛊，方丈曾试着想要寻根究底但却毫无所获。


    此时，玲珑一脸委屈地到方丈面前哭泣，方丈一问便知晓她定与病已闹小脾气了。南飞经方丈救治后已经安然无恙，张汤和张虎两人在玲珑的带领下前去见病已。张虎觉得张汤似乎对病已很是关注，张汤只道病已的身世恐怕不寻常。


    张汤将彼岸花的花蕊拿出给方丈查看并将彼岸花观血色彼岸花与太子失踪一事告诉了方丈。他认为方丈精通药理，医术高明，而且久在泸州熟悉风土，所以想从方丈这里得到一些线索。方丈只道他曾听故友提起过一个传说，这彼岸花的花蕊可以使人产生幻觉，还可以诱发人内心中最深的恐惧，张汤想起太子当日观完彼岸花后的反应，好像也确实是出现了某种幻觉。方丈无法肯定这个传言的真实性，张汤认为如今他们有了彼岸花花蕊，传言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他愿意以身试毒，方丈妙手仁心，他相信方丈定能调配出解药。


    方丈听完后坚决不同意，以身试毒乃是十分凶险之事，更何况此物又十分危险，他不敢贸然领命。张汤心系泸州百姓和天下安危，他道出了心中的一番想法，此举绝非心血来潮，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才定下的决心。


    方丈被张汤一番话语和仁心感动，他最终愿意全力配合张汤。方丈按照张汤的要求用彼岸花花蕊配出一服药让他服下，张汤服完药后果然产生了幻觉，而且浑身抽搐，大汗淋漓，幸好方丈及时用针灸将张汤唤醒，这才平安无事。方丈好奇是何幻觉才能让张汤如此恐惧，张汤只道幻境之中他看到这个天下烽烟四起，兵祸连绵，旧骨未寒又添新骨的残忍情景，便有了些动容。方丈对张汤这心怀天下的胸襟十分佩服，他向张汤行了一礼并将解毒针法告诉了张汤，他也想一试彼岸花毒。


    张汤刚已经以身试毒证实了之前所说的传言，他不解方丈为何还要以身犯险，方丈只表示他想起了一些旧事，所以他想见一见自己的本心。方丈服过药后也产生了幻觉，见到了自己的本心，他在幻境之中大喊着“鲁国公”三字。只是未等张汤为方丈施针，方丈自己便已经醒转过来，他向张汤再了借些彼岸花药粉给病已食用，他认为此举也许能帮病已找回记忆。南飞身体已经安然无恙，他与张春两人来到后院找玲珑，玲珑不慎被柴火绊倒幸亏是南飞与病已两人扶住，南飞从中看出了病已的身手不凡，两人在院内相互较量了起来。


    此时，一位小师父前来请病已与南飞、张春三人前去禅房一趟。禅房内，方丈将彼岸花花粉的毒性与效果都告知了病已，病已也表示自己愿意一试。待病已服下药粉之后，他果然恢复了以往的记忆，可他却变得异常暴躁，似乎十分痛苦。玲珑哭着到方丈面前告诉方丈，病已已经离开了寺庙只留下一张纸条，里边写道方丈大恩，来世再报。张汤深觉这眼前的一切都更加扑朔迷离，小乔还未找到，而这位病已的身份又还未得知。


    几人也拜别了方丈准备回泸州继续查探太子失踪一事。刚踏出寺庙门口，玲珑便执意跟着他们走，张汤见此也只好与玲珑一起同行。一行人回到江州城后，张春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张汤，张汤认为蒙府里果然有蹊跷并让张春将玲珑好生安顿。


    牢房内，狱卒正在严刑拷打一白发老人李亮，而彼岸花观观主百合此时也来到这里，原来百合的真名叫做青梅，她告诉李亮她如今要东山再起，铲除武逆。


    李亮一声冷笑，他知道百合之所以还留着他的性命是想要靠他得到两件杀人利器，可他们打算错盘了，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就算他们得到了那两件杀人的利器，就凭他们也是斗不过张汤此人的。百合搬出了之前李亮立下的誓言想说服李亮与他们合作，共同向汉武帝报仇，实现徐志摩的遗愿。李亮却想起了当年他行军所到之处的生灵涂炭，当时他们战败逃到了一个村庄却残忍将一个无辜小孩杀害，那时候他便突然明白了，他们都陷得太深了，大错特错，无辜的百姓不应该被卷入这场争斗。所以他绝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放出恶魔祸害天下苍生。


    百合见李亮软硬不吃只好利用他的儿子来威胁他，却不想李亮为了家人的性命和百姓考虑竟咬舌自尽。


    李亮的死亡百合未曾预料到，可李亮已死，复仇计划就需要重新调整。之前的神秘男子申豹决定升幡传信让其余的人都前来共同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第十六章 彼岸花(六)

    妖姬与蒙毅等人都看到了升幡的信号而行事匆匆，张汤正为柳家村的事情而烦恼着，从南飞中毒的事上他又重新想到了画册，他觉得画册上记载的一切虽然与柳家村流行的血毒症现象不同，但本质是相同的，都是别有用意，利用百姓的无知和迷信蛊惑人心，图谋深险，南飞此次中毒绝对不会是偶然。南飞也指出柳家村看似平静祥和，内里却暗藏诡异凶险，他们应当高度警惕。


    目前此案的调查又陷入了僵局，小乔还没有下落，张汤认为她是他们寻找太子的关键，所以他们目前的调查还要锁定小乔，至于这本画册倒是很有必要走访一下花农。张虎此时也提出，之前六户苦主遇害一案对方如此陷害张汤，但现在却又按兵不动，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张汤认为他如果判断得不错的话他们现在更需要临机的冷静，只要他们也沉得住气对方就很有可能自己跳出来，不过越是这样，就越需要他们做好周密审慎的部署。


    众人都已经齐聚，百合正借酒消愁，她问及蒙毅火丹何时能练成，张汤步步紧逼他们必须加快脚步。蒙毅只道张汤此人确是碍手碍脚，因为他突然带人到他家的缘故所以导致了丹炉爆炸，幸好是他果断处置消除掉了痕迹，这才不会暴露身份。百合对张汤已经怀疑到蒙毅头上一事十分诧异，她深感张汤此人高深莫测不好对付，他们必须步步小心。


    申豹却对张汤此人不以为然，他认为之前他设计杀死六户苦主陷害张汤一事便可以让张汤在泸州身败名裂，构不成什么威胁。妖姬听此只道申豹得意得过早了，按照她平日与张汤的接触，此人出手奇绝，很多手段都令人意想不到，一旦疏忽大意怕是到了事发时，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百合也觉得妖姬说得有道理，不论如何他们以后的行动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百合告诉众人今天把他们召集到此处是因为李亮已经咬舌自尽了，两件火器都没有了着落他们必须另想办法。蒙毅对此十分诧异，要是李亮一死，那他火丹炼好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就在众人都垂头丧气时，妖姬告诉了他们之前隐藏在彼岸花观的老妇是一支奇兵，可以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任何地方，至于能帮他们找到神器的人将会是张汤。李亮已死，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破解神器的秘密那就是张汤。他们只需先设好圈套，再将李亮的尸体有意的暴露在他面前，张汤的反应一定会是欲罢不能，然后再乖乖进入他们的圈套。


    一披着斗笠的黑衣人来到唐府想与唐虎做一笔买卖，但唐虎从府外回来后黑衣人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条腰带。另一边，张汤与南飞几人到花农处向花农寻找蓝玫瑰，花农只道他也曾尝试过几次想种出蓝玫瑰，但无奈一直不成功，花朵除了大红便是大紫。他还向张汤透露出，如果要令洁白如雪的花朵变成红色，便只需要加一点草木灰即可。


    张汤回府后便按照花农的说法用草木灰种植花朵。这时，唐虎也为到张府拜访，他将昨日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汤，张汤看过腰带后认出此腰带是汉物，价值不菲。唐虎也仔细观察出这腰带钩上短了一个钩似乎是新近脱落的，张汤认为如果找到了那个丢失的玉带环，也许就能知道这黑衣人是想给他们什么暗示。方佑此时也前来寻张汤，城东郊外又发现了一具死尸，死状极惨，他认为这人应该是与彼岸花一案有所关联所以马上来禀报。


    一行人来到尸体现场，李亮死相凄惨就连唐虎见了也不禁连连作呕退出屋外，未想他退出屋外后却发现了有人影在外边停留，他让衙役通知张汤后便自行追了上去。仵作验出死者是长期戴枷锁被施以酷刑，最后咬舌头自尽，可江州大牢中均无此人，死者定是一个私犯。张汤认为他们目前必须要先弄清楚死者是什么身份，然后再进一步地分析他的死因和凶手。此时，南飞发现死者身上有一枚玉带环，这枚玉带环竟与唐虎所带来的腰带是一样的，此人来头定非同一般，而且从他的身体特征来看他定是一个常年劳作之人，像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是古董腰带的主人。


    方佑听完南飞的见解后认为死者极有可能是一个盗墓贼，腰带是从古墓中盗得。据他所说泸州城南有一处古墓，但这古墓周围常有古怪，附近人都在传是闹鬼。张汤听到又是闹鬼事件便与南飞两人都有些明了，他决定亲自去探探这个古墓。


    待查看完死者尸体后张汤按照衙役指的方向和唐虎留下的痕迹找到了他，原来唐虎追上的神秘人竟是病已，从他们的对话中张汤知晓了病已就是唐虎的同伴次郎，可唐虎没想到的是次郎竟丢失了自己的记忆，两人一番打斗后次郎想让唐虎告诉他他自己的身份，唐虎告诉了次郎他们同为赴汉使遭遇海浪，可没想到却在侥幸生存后遭遇他的背叛，他杀死了所有同伴抢走了国宝夜明珠。


    唐虎怀疑道病已的失忆是装的，张汤与病已打过几次交道，他觉得唐虎的失忆不像是装的，而且方丈也精通医理，如果病已是装的也瞒不过方丈。


    张汤想起当日为病已用药之时，病已口中一直念叨着水仙两字，唐虎告诉张汤病已口中念叨的水仙是他们的一位同伴，名叫水仙子，他们在乌鸡国时朝夕相处共同习武，次郎与他都是一同喜欢着水仙子，但水仙子却从未对他们有过回应，此次在海难中水仙子命丧大海。为了尽快找到国宝夜明珠，唐虎请求能够与张汤一起勘察此案，张汤欣然应允。


    第二日，几人来到古墓查探，但古墓周围布下了阵法，他们无法进入。古墓进不去他们就只好来到古墓附近的村子里查看线索，结果附近的村子均是荒无人烟，空废已久。张汤与南飞并不信鬼神，他们想查探出古墓闹鬼的幕后真相。而就在此时，他们突然闻到了彼岸花的浓郁花香，几人纷纷都觉得诧异，此处穷乡僻壤怎么可能会有种植彼岸花，于是几人便随着香源前往东北方向查探，结果却在一荒无人烟处发现一株血彼岸花。


    血彼岸花周围有一草席，里边似乎是隐藏着一个人，南飞与张虎上前查看，果不其然里边绑着一个矮人儿。张汤让南飞和张虎将矮人儿解救下来，不料矮人儿却突然变身为花千骨。花千骨现身后将手一挥，几人前边便出现了一个灵堂，灵堂之中还摆放着张汤的牌位。


    原来，这一切都是花千骨的诡计，她利用血彼岸花作为诱饵将张汤引来，想在此处取了张汤的性命。话毕，南飞、张虎和唐虎便上前与花千骨博斗起来，可花千骨这次是有备而来，这里布满了机关，她先释放出毒烟然后再摆放出满天幻影针，她觉得此次张汤必死无疑便狂笑着离去。满天幻影针一启动，机关便乱针飞出，饶是几人武功再高强也防不胜防，抵挡不了一阵，幸亏唐虎急中生智拿中磁盘，几人这才得以脱离危险。


    四人闯出大阵后张汤突感肩部疼痛，南飞上前查看才知道张汤居然中了毒针，他们赶紧将张汤送回府衙，但毒性已经开始蔓延起来，南飞只好命张虎先将还魂丹拿来一试。玲珑在一旁看到张汤的样子一直啼哭不止摇晃着张汤，南飞一声大吼让玲珑不要触碰张汤，玲珑便哭跑出了房间。张汤服下还魂丹后还一直昏迷不醒，南飞对此情况也迷惑不解，他与幻影针打过多次交道，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方佑此时也带着全城最好的大夫前来为张汤医治，可大夫只道张汤中毒太深，如若两日之内毒性不解他必有生命危险，而他才疏学浅并不曾见过此毒，更加无法可解。


    这时，玲珑也带着玄真大师前来为张汤医治。申豹告诉水仙子花千骨已经出手导致张汤受伤一事，水仙子觉得要光复大业张汤现在还不能死，他们还需要张汤为他们打头阵找出那两件利器，花千骨与张汤的恩怨颇深，若是花千骨此时掺和了进来就必定会对他们的大业造成麻烦和阻碍，所以她决定会一会花千骨，说服她暂时不动张汤。张汤经玄真大师的救治后已经醒转过来，众人也都将心中的大石放下。


    夜晚，玲珑依旧不眠不休地在张汤床边守着，张汤看到玲珑手中的画像便一眼猜到这图中画的四季图是她与病已两人，他对玲珑一番夸奖。玲珑告诉张汤其实她的画画都是和她表姐小乔学的，小乔画过的那四幅百艳红装图那才是妙笔丹青，张汤听到百艳红装图有四幅便有些诧异，他向玲珑打听这四幅图像的下落，玲珑只道她只知道表姐小乔与蒙毅家中的那两幅，至于其它两幅并不清楚。


    此时，唐虎也前来探望张汤，他听到张汤与玲珑正在讨论百艳红装图一事，这百艳红装图他手中也有一幅，而另一幅是在妖姬处。他不解为何张汤对百艳红装图十分感兴趣，张仁将小乔失踪一事告诉了唐虎，并且据他猜测，小乔是在分送了这四幅百艳红装图后失踪的，这图中一定暗示了什么。


    为了查找线索，张汤托唐虎将两幅百艳红装图借来一看。唐虎前来寻找妖姬，他将小乔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妖姬，妖姬对于小乔遭遇不测之事深难过，她想起当日小乔来赠送百艳红装图时便神情有异。


    看着这幅百艳红装图，她想起了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十分哀伤，唐虎向妖姬表明了自己对她的真心，可妖姬却认为唐虎也只有在有求于她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一副情伤模样便拒绝了唐虎。唐虎带着百艳红装图离开后，水仙子从房内的暗门走出，她不解既然妖姬知道百艳红装图与小乔失踪一事有关，为何还要将百艳红装图交给他，妖姬认为唐虎既然是以小乔失踪来借图，如果她百般阻挠的话必定会遭到怀疑。


    水仙子听完便提醒妖姬切不可因儿女情长而坏了大事，而她此次来的正事是想让妖姬身旁的秘密助手去帮她与花千骨谈判张汤一事。

 第十七章 彼岸花(七)

    唐虎将两幅百艳红装图带过来给张汤，几人从这两幅画以及之前在蒙府里见的那幅画中发现了不同点，几幅画像中小乔手持之物均为不同，妖姬的那幅画中小乔拿的是一方刺绣，唐虎收藏的那幅图小乔拿的是一卷诗书，而他们之前在蒙府里的那幅图小乔拿的是一方丝帕，张汤从几幅画中认为得小乔此次的出走并非是没有原因的，他想要再深入研究这几幅画。百合暗中派人告诉蒙毅，他手中的那幅画绝对不可以交出去。


    另一边，张汤自己画出了一幅百艳红装图，让南飞对画像中的人物进行观察。南飞觉得妖姬的笑容之中带有着一种凄恻婉转之美，之前不管是在画舫里还是在舞蹈上，她都是十分美丽但却隐隐透着一丝杀气，唐虎对她一往情深她却拒绝唐虎为她赎身，还有当日太子在她的画舫上失踪一事她也一定与之有所关联，逃不了干系。而妖姬旁边的百合观主虽然是笑语盈盈，可本人身上却隐藏着许多玄机，之前的几个命案都与彼岸花观有关，百合身为彼岸花观观主如果说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也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张汤认同了南飞的观点并且认为泸州如今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缘起就是血彼岸花。


    至于小乔此人，之前他们在重复太子失踪的案发现场时无意中发现了泸州居士，而在小乔的画上也同样提到了泸州居士，所以小乔就成了此案的唯一线索。只要锁定了小乔，也就锁定了破案的头绪。他们现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小乔，从小乔送画的事情上看，小乔一定是想要通过这四幅画来向世人暗示一个重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与太子失踪有关。


    蒙府内，南飞按照张汤的吩咐前来向蒙毅讨要百艳红装图，而蒙毅却百般借口迟迟不肯交出。幸亏是张汤之前早已料到并给了妙计，就在他与蒙毅讨要图像的同时，唐虎可以偷偷潜入小乔闺房中找画。可哪知蒙毅这人极为狡猾，画像早已经被他藏起来了，幸亏是唐虎急中生智他偷偷潜入到到蒙毅的丹房内放火，好让南飞有时间找画。蒙毅知晓丹房着火一事果然十分着急地赶去查看，南飞趁此机会偷偷将蒙毅的百艳红装图找出并与自己所带来的另一幅调换，然后再让唐虎带走。张汤与南飞两人对这三幅图画进行研究但却始终研究不出什么线索。


    水仙子独自一人前来见花千骨，她想让花千骨与他们一起合作，铲除武逆并且希望花千骨能暂留张汤的性命，可花千骨却不肯答应，她执意要取张汤之命，水仙子听此气不过便与花千骨一番打斗了起来，最终两人达成一致，花千骨答应考虑与她合作一事。张汤与南飞看了一整天的画像并无所获，玲珑前来寻找他们，结果她无意中的一句话点醒了南飞，他发现这三幅画像窗外的景色只是角度不同，张汤一经提醒后也发现了画像确实是移步换景，各有不同。两人让玲珑将图像中窗外的景色画出，待拼凑到一起后发现图中窗外的景象竟是柳家村。


    第二日，张汤再次来到了柳家村探访，他们借以探望小川为由进入了房间，然后张虎再以喝水一事将柳母引开，张汤与南飞趁机推开窗户将三幅画像拿出来与窗外的风景做对比，果然小乔图中的景色确实是这窗外的景色，但两者确稍有不同，图中的景色并没有一小屋，但窗户外边却存在一小屋。三人辞别了柳母后决定前往发现的小屋中查看，小屋中灯烛长眠是一祭社，与普通祭社不同的是这里祭祀的是鲜血。张汤在屋中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鲜血旁边的小柱子有蹊跷，里边似乎是空心。南飞将柱子上边的烛火拿开后发现柱子间竟藏着第四幅百艳红装图。


    这时，柳母也来到了祭社，她看到张汤三人颇为诧异，张汤只解释道他们在山中迷了路这才误入了祭社，柳母表情十分不悦想让他们马上离开此地，张汤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与普通祭社不同，他们这里祭社祭祀的为何是鲜血，柳母只解释道他们一族来自南方，部落中习惯祭血，外人看着怪异其实只不过是风俗而已，他们何以大惊小怪。


    张汤回府后便将四幅百艳红装图聚集在一起，虽然四幅画都已经凑齐，可是他与南飞两人横看竖看都看不出玄机。玲珑在一旁学着小乔的画，为了让玲珑所画的画像更为逼真，张汤让玲珑将透纸贴在画像上，然后临摹出画像。


    此时，张汤突然注意到画像中小乔手持之物上边文字的不同，他让玲珑将这几幅图的图文画出来。待玲珑画出图文后，张汤将这几幅图文都拼凑在一起，结果发现这图文竟拼凑出一幅地图。南飞也觉得这图文有些玄机，他一言指出这图文中的诗句极有可能是一首藏头诗，张汤听此便将其中的几个字拼凑了起来，他认为小乔诗中所藏的意思是告诉他们沼泽之地有玄机，于是他便决定明日带上玲珑一起前去查看。


    第二日，玲珑将图文的地图路线绣了出来，众人正打算动身前往沼泽查探，唐虎此时却突然来访，见唐虎也有意一同前往沼泽于是张汤便欣然答应。他们按照地图所绘的路线来到了沼泽，小乔所给的地图中有一个地方是空的的，张汤认为他们现在的位置便是处在这空白之地，而小乔的意思应该是想要让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这块沼泽不同寻常的地方，只要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一切谜团就很有可能破解。


    众人向西走，玲珑发现了前方有一颗树，这颗树颇为奇怪，一半繁荣一半枯萎。张汤让南飞与张虎两人顺着这树枯萎的地方往下挖。唐虎不解张汤这样做的意义，张汤道这颗树的半边是被人动过并且死亡，所以它的一半枝叶才枯萎了。


    果然如张汤所料，这颗树确实是被人动过，而且枯萎的那边下藏有一锦盒。他们将锦盒打开，发现里边有一枚铜镜，张汤拿到铜镜后便认出了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铜镜，而是透光鉴。透光鉴是秦朝时代的稀罕物品，它在外观上和一般的铜镜并无二致，但若有一束光线照在镜面，照射出来的光影就不同了，就好似光线不是反光，而是直接穿透了铜镜。


    话毕，张汤让玲珑将地图拿出，然后他再用透光鉴在上边照射，果然如他所想，地图上边空了一块的地方已经都连接在一起了。众人按照地图的路线在一小屋寻找到了小乔，小乔让众人进屋并拿出茶酒招待众人，他们刚一路走来鞋袜均已沾湿，张虎向小乔借里屋的烤炉一用。张汤对屋子和酒杯一番观察过后道出了自己心内的想法，他觉得此处不止小乔一人居住，刚他一进到屋中就发现屋里有这么多酒坛他便觉得奇怪，一定是好酒之人才如此嗜酒。另外就是这只酒杯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如此贵重且大号的酒器只有好酒之人才会使用。


    正巧此时，张虎从屋内出来告诉张汤里屋有异常。小乔将几人都带到了里屋，众人惊讶地发现里屋之中躺着的人竟是太子，可小乔却告诉他们此人她并不认识。张汤想让小乔将事实的原委如实相告，小乔只道此事说来话长，她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众人。


    原来，她并非是柳母的亲生女儿而是柳母所收养的，在柳家村时，柳家村老老少少都待她很好，柳母也对她和小川一视同仁，视如已出。她自小便和小川一起上学，平日里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也就多了，慢慢地他们就长大了彼此之间也萌生出爱意，她也曾想过控制但却欲罢不能。


    就在一天，小川将她带到了这个小屋之中，为她抚琴念诗。可就是在回去的途中，小川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引起病情的加重，母亲当下便以小川身体为由要求下她与小川少见面。小乔也知道母亲知晓她与小川两人情投一合之事，但因他们在外人眼里便同族同姓，碍于族规，他们如若结亲必定会遭人唾弃，因此，柳母便把她嫁给了蒙毅。


    小乔告诉张汤她开始嫁给蒙毅时还对他百般忍耐，只是后来她发现蒙毅竟然勾结不法之徒残害百姓。为了阻止暴行，她便与小川相聚此地，苦心谋划。


    日子久了，她就不愿意与蒙毅勾结在一起而是选择与小川留在这里过他们的幸福生活。此事如果被柳母知道，他们两人也就完了，可小乔却道他们两人并不害怕，即便是母亲知道了不过是一死而已。张汤知道小乔的心思后还是不解她作画留图之事又是何意，小乔告诉张汤因为柳家村行不义害人，她与小川两人实在看不过去，可虽有意除暴，无奈势单力薄，只好作画留图引张汤到此，而在她曾在画像中所提到的泸州居士正是小川的别名。


    张汤深感小乔的心思细腻，他将之前的金钗拿出，小乔诧异张汤为何有此物，张汤只道此物乃是一猎人从猴子的手中得到，然后辗转交到了他这里。小乔只道此物是她赠与蒙毅的信物，后来蒙毅发现了她的移情却说什么也不肯将金钗交出，可是蒙毅为何又会将这金钗丢给了猴子她也不解。张汤向小乔询问此处是否有猴子，小乔表示因为小川爱喝酒，山上的猴子闻着酒味经常来此偷酒喝，而蒙毅并不知道这里，他虽然跟踪过她几次但均被她避开。


    张汤听完心中便明白了一事。张汤问起了小乔床上之人的来历，小乔告诉张汤由于近日来小川病重，她便决心与小川相伴，这才与他相约至此，两人本是想远走高飞，可是她万没想到，当天她来到这小屋后却上四处寻不到小川的踪影，反倒发现了屋前草丛里的这昏死之人。


    从那天起，她便一边照顾这人一边等着小川的到来。张汤上前为太子诊脉却发现其中有异，此人面色健康可是脉象却是一位患有严重肺病的患者才有的脉象，于是他便让南飞上前查看，果不其然这只是一张假面具，待南飞撕掉这张面具后众人惊讶地发现眼前之人竟就是柳小川。


    张汤深感此事有蹊跷，他让小乔马上带着小川离开，去甘泉寺找玄真大师，玄真大师精通医理应该会有办法救小川，而他们几人也必须迅速离开此地，玲珑听闻要离开表姐便耍着性子不肯走，幸亏是众人一番劝解这才肯跟着离去。张汤离开小屋后便赶往柳家村，现如今一切都迷雾重重，太子被柳小川所假冒，那真太子又何在，而柳家村所躺着的那个人又是谁，这一切他们都必须弄清楚。小屋内，张汤离开后小乔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马上带着小川走，而柳母此时也找到了这里。


    原来，柳母就是花千骨，她对小乔的背叛深感痛心，可小乔却跪地求柳母放过小川，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小川，之前嫁给蒙毅也同样是为了小川，现如今张汤已经发现了小川，他肯定赶往柳家村去寻人质了，小川现在对他们已经没有用处了，她恳求柳母能饶了小川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柳母对小乔泄露消息的行为十分愤怒，恰巧此时小川清醒了过来，两人互倾衷肠并一起为对方乞求，柳母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对于他们背叛了自己而十分心寒，她将全部计划残忍地告诉了小川并催发她自己与小乔身上的毒，小川看着中毒的小乔而十分难过，他想与小乔共同生死，可柳母表示小川既然是她的义子，只要小川肯承她大业她定会保他性命，至于小乔她绝对不可能相救，她也不会让两人同死。小川听完后心灰意冷只想与小乔共同死在一起。张汤到柳家村后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而祭社里却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字语提到了反汉的圣社以及圣社的誓言，而署名正是花千骨。张汤看完后便明白了柳母就是花千骨，而据他推测之前所躺在柳家村的那个柳小川便是当朝太子，至于小乔和真正的柳小川都是圣社的成员，只是两人正义感尚存于是才会以作画留图给他们线索，让他们一路查探至此。


    张汤从这里往下推断，当时在花船上能够带走太子的人必定与泸州居士柳小川有关，而与小川有关的人只有蒙毅一人，所以蒙毅必有重大嫌疑。南飞此时仍觉得有疑惑，按道理说花千骨得到了太子，她就会比长安案更加猖狂，早就该振臂一呼招摇起事，兴兵讨武，或者将太子迅速转移令他们寻无证据，假以时日再行发难。


    可她都没有这么做，反而是若离若即，冒名顶替躲躲藏藏的。张汤从刚刚信中的其它诗句中想到了血誓，他觉得花千骨所说的新计划另有蹊跷，关于太子在泸州失踪的案情恐怕还另有文章。


    从祭社出来后，张汤不解唐虎刚刚为何要自伤，唐虎只道方才他见那祭社中的一切都与血有关，他身染其邪毒便想冒险一试以毒攻毒，而张汤此时似乎从柳家村，血毒以及太子的事件中想到了什么。

 第十八章 彼岸花(八)

    南飞看到唐虎所中的毒与他之前所中的一模一样，可是现在去找玄真大师又来不及了。玲珑此时提议道他们可以去找小乔，她小时候也得到这种病，就是小乔医治好的。玲珑的一句话点醒了张汤，他从柳家村，血毒以及太子的事件中想到了一件事情，小乔自小生长在柳家村也是圣社之人，而如今柳家村已经成了空城，小乔之前又照顾着假扮太子的柳小川，他暗叫不好，据他推断小乔一定有危险，众人马上赶回沼泽。


    沼泽小屋内，众人看到小乔受伤想上前救她，但小乔表示她已经没救了，而且她身中剧毒他们万万不可触碰到她。小乔看到了唐虎手上的伤也知道唐虎是中了蛊毒，而她现在又刚好蛊毒发作可以解唐虎之毒。小乔让玲珑先闭上眼睛，然后她用金钗刺伤了自己，再让张汤将金钗上的血滴到唐虎的伤口上，唐虎便会解此了毒。


    救过唐虎后，小乔恳请张汤能够救一救小川，小川被花千骨带走了，而她这次蛊毒发作也是花千骨所为。张汤承诺小乔他一定会尽力将小川救回，小乔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解，她告诉张汤他既然答应了救回小川，而她自己则以性命救了唐虎也只是个顺水人情，日后张汤不必因为此事而介怀于心。


    张汤听后十分诧异，小乔既然能救唐虎又怎会没法自救，小乔只道唐虎此状是感染了柳家村的血蛊，柳家村之人因是从蛮地迁徙至此，所以大多染有此症，深入膏肓极难治愈，但此症发作时却治愈初染者，不留后患。她自幼丧母在村中长大，不知觉中已经染了此症，现她刚好毒发便能救治唐虎。


    张汤此时看出小乔身上另外还中有暗器，暗器才是她体内蛊毒发作的诱因，而根据他的了解一般蛊毒都是有法可解的，他让小乔再想想是否有其它法子可以自救，小乔自身已经十分清楚自己的毒无法可解，张汤也突然想起玄真大师曾经说过，柳家村之人会染此毒多半是内感他自己也无计可施。就连玄真方丈都无计可施，张汤也毫无办法，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乔在他们面前离去。


    张汤对自己没有早一步意识到花千骨已经发现他们的行动而感到惭愧与遗憾，若是他能早一步意识到的话小乔也就不会因此而死，他们也不会在祭社中了陷阱。南飞从小乔之事中也明白了不管是蛊毒还是暗器，都是花千骨他们用来控制圣社成员的一种邪恶方法，圣社组织之所以如此严密，圣社的誓言之所以牢不可破，在惶惶然的状语背后，这蛊毒才是真正起实际作用的根本保证。至于暗器为何会引发蛊毒，他们还需要等见到玄真大师才可知晓。


    众人将小乔安葬后就回了泸州城，张汤回到泸州城后便马上邀约当日太子失踪时在案发现场的所有人到画舫相见。蒙毅接到帖子后便马上赶去找方佑，但方佑已经先他一步前去赴约了。另一边，唐虎前来找妖姬，他不解妖姬今日为何如此盛装，妖姬只道她已经身在其中，让唐虎自己务必保重。张汤到场后告知众人，他已经查出了劫持当朝太子之人乃是蒙毅。


    方佑为蒙毅辩解着却遭到了张汤的批判。蒙毅让张汤拿出证据，张汤告诉他证据晚些他自会看到，在此之前他问了蒙毅他是否认识柳小川，蒙毅矢口否认。张汤告诉众人柳小川是蒙毅妻子小乔的弟弟，而他有一个他们都熟知的雅号泸州居士。太子之所以能够于众目睽睽之下在画舫上顺利失踪，究其根本就是有一个谁都不大可能注意的掩护，这个掩护就是没有任何人见过的泸州居士。


    由于并没有人见过泸州居士，太子便被冠以了泸州居士的雅号，然后再被劫持者神不知鬼不觉地金蝉脱壳，转移离船，藏匿无踪。而知道泸州居士这个别号的在这条船上只有一人，那就是蒙毅。蒙毅听完后还在为自己开脱，张汤让南飞将蒙毅的垂钓图拿出，他向在场的众人证明了蒙毅确实是与泸州居士柳小川有关联而且杀害刘相公一事也是蒙毅所主使。


    另外，张汤将之前小乔的金钗拿出，他还告诉了众人小乔与柳小川两人间的情投意合，以及蒙毅剽窃两人作品和因嫉妒下毒杀害柳小川一事。


    申豹不解小乔为何不按照百合的计划与小川私奔，却把太子交给了圣社。百合表示她并非是真的想让小乔与小川私奔，而是想把她留在沼泽小屋照顾太子。她特意把沼泽小屋的消息泄露给了蒙毅，蒙毅为了得到小乔亲自下毒毒害小川，害他身受重伤，小乔等不到柳小川就一定会呆在小屋里，这样太子就有人照顾了。


    申豹想不到百合为了计划连自己人都用上了，而她事先却没有和他商量这才会造成了这个后果。他让百合接受这个教训，并非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的。百合想去找一趟花千骨问清花千骨这么做的缘由，申豹却让百合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中了张汤的诡计。


    百合还是来到了树林放出暗号寻找花千骨，花千骨告诉百合太子确实是在她手上，她想让百合用雷震子来换取，百合却不懂花千骨口中的雷震子是何物。眼看花千骨要离去，百合只得赶了追了上去。花千骨突然消失不见，而地上却留下了她的衣物，百合将衣物拿开后发现衣物下边有一暗道，她顺着暗道往里边走，结果发现太子居然在此地，百合一番欢喜上前查看，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太子竟是戴着假面的柳小川。就在此时，暗道的另一道门被打开，花千骨从中走了出来，她告诉百合，她的诚意只能先做到这一步，而他们的诚意便自己看着办。


    百合将柳小川从暗道中带出，路上遇到三个醉汉欲调戏于她，她只好将一剑将三人都杀死。柳小川醒来后，百合告诉小川她之所以带他到此是因为他假冒太子，小川只道他不是太子，也并不知道百合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昏迷中遭人乔装醒来便在此处，关于太子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百合明显不相信小川所说的话，她向小川施以酷刑残忍折磨。幸好是妖姬此时突然来访才让小川免得折磨。南海山有一户人家，老汉此人十分憨厚，但他的三个儿子却不务正业整日偷鸡摸狗。


    就在这一日，他们将粮食偷到家中，结果回到家内却发现粮食变成了黑炭末。老汉认为这黑炭末定是祸根想让他们赶紧送回去，没想到儿子却拒不肯送回，两方推搡之下烛火掉落在黑炭末上，黑炭末突然间发出几声声响并爆炸起来。张汤还在府里研究蒙毅的那首诗，南飞前来告诉张汤，今日城中有一传言，说南海山有一家五口人，不知得罪了何方妖怪全都被拔雷劈死了，且三声霹雳全都来自他家屋内。张汤深感此事怪异想马上去案发现场查探，南飞道他今日一早便已经去查探过了，而且找到一位目击证人将他带来了此处。


    目击证人虎蛋告诉张汤，他昨夜看到死者李大鸭家的三兄弟不知偷了何物匆匆进村，由于他心生好奇便在店里打开窗缝隔街监视，可就在此时，只见他家火光一闪，三声巨响便爆炸了起来，这响动太大将全村之人都惊动了，而他们家不仅房屋破碎，就连五口大活人都身异处不见踪影。


    张汤问及他当时是否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虎蛋道当时他确实有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只是味道太过于刺鼻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张汤听过虎蛋的话后觉得此事应该与蒙毅有关，他与南飞两人来到案发现场查看。张汤从里正的口中得知了此处离金山寺不远，村民经常去寺里帮工然后拿些粮食来养家糊口一事，而且寺庙的和尚还倒卖粮食，他决定上金山寺一探究竟。两人来到金山寺，却发现寺庙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有些像香火又有些像烟花的味道。


    此时，两人见过了寺庙里的成昆大师，张汤不解为何今日不见香客寺里却一片忙碌，成昆大师告诉他寺庙里是受方佑所托而在研制烟花，方佑告诉他们近期朝廷将会有一件盛事，他要以这绚烂烟花作为贡品献给陛下以庆贺天下太平。里屋中，张汤一进屋就注意到了中间的那幅字，成昆大师只道这幅字是蒙毅所赠，蒙毅一向精于炼丹，所以他们炼制烟花时有不懂的就请蒙毅过来指点一二，这幅字便是蒙毅当时所赠。张汤听完后就觉得这烟花有蹊跷，他以观赏烟花为由让成昆大师今夜燃放烟花。


    夜晚，成昆大师专门为张汤燃放了一场烟花，就在两人观赏烟花之时，张汤突然看到寺庙里的和尚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捣腾什么东西，他让南飞凑前去查看，南飞在前方将他们所掉落的东西偷偷带回一些让张汤查看。


    张汤与南飞两人从案发现场的味道、蒙毅丹房的味道以及金山寺中的味道确定了这三者肯定是有必然的联系。三个地方的味道都完全一样，而这个味道中含有硫磺的成分，硫磺本是术士炼丹之物，如今却在周黑村的爆炸周围出现，再加上他们当时探访蒙府时丹炉也曾爆炸过，张汤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一种能够将屋顶炸飞的巨大威力，如果他所猜不错，这种巨大的威力便是将蒙毅炼丹时他们闻到的硫磺味道、还有那金山寺的烟花联系在一起的玄机。他让南飞告诉方佑，蒙毅的尸体他不勘验了，另外派他立即查封妖姬的画舫，他要来一招敲山震虎。


    方佑奉命前来查封画舫，待船上众人离去后他来到了妖姬的房间，妖姬与方佑提起了蒙毅投湖前所吟的诗句，她从蒙毅的诗句中分析到蒙毅是在暗示他们炼制丹药的配方，而他们既然已经得到了丹药的配方，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在张汤还没有查觉出来之前将丹药炼制出来。待方佑走后，病已却突然出现在了妖姬面前，就在他想要杀了妖姬的时候唐虎也突然现身，唐虎将妖姬救下后为妖姬包扎伤口，他告诉妖姬细川极有可能也是在找夜明珠，也许他并没有完全失忆。


    府衙内，张汤终日研究蒙毅的诗句终于有了发现，原来蒙毅所留下的诗句是想告诉他的同伙他所炼的火丹的配比，而至于这碎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碎米应该就是降服这火丹的配料。那日南飞从金山寺里带回的不光是碎米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这粉末应该是火气药，而碎米的特点是火烤不易燃，用它来调制火丹中原料的配比应该是能够控制火丹爆炸程度的剧烈。李大鸭家的爆炸是因为他们偷来的火丹中并没有太多的碎米所以无比猛烈，而金山寺的烟花是因为掺了这些碎米所以这爆炸柔和灿烂。


    张汤觉得对方也很有可能悟到了蒙毅的暗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严峻。他们现在首先需要弄清楚的是金山寺捣腾的粮食最后又运往了什么地方，然而比这更重要的是要弄清他们到底掌握了怎样的控制方法，如何控制和操纵这些火丹这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蒙毅诗句的事情弄明白后张汤想到了古墓的事情，他觉得古墓才是他们最该去的地方。


    此时，玲珑和唐虎都来到了府衙，唐虎告诉张汤那日他在妖姬的房中看到一幅绣品，他从这绣帕中悟到了沼泽中病已所布下的石头阵的解法。既然有了解法他们就决定明日再探一探古墓，玲珑一旁听到了此阵乃病已所布，她也想跟着前去找病已，张汤见玲珑心意已决便命南飞一路保护好玲珑。


    张汤觉得此去古墓危险重重，而他们身边也必定有内鬼。为了以防万一，他书写了一封信让南飞连夜送去给玄真大师，他想要玄真大师暗中帮忙。


    第二日，张汤为了让玲珑乖乖呆在家中便扎了稻草人想骗过玲珑，但玲珑发现自己上当后还是依旧赶往了沼泽。沼泽内众人见到玲珑都十分无奈，为了玲珑安全考虑张汤决意不让玲珑跟着进古墓，他与南飞一番劝解想劝玲珑回去，可玲珑天性调皮无意中触碰到了阵法机关，机关射出一把飞刀刺中了玲珑胸膛。


    玲珑被飞刀刺中，临死前她告诉他们刚才她是看到石头的形状很像病已送她的那个小礼物，所以才一时之间上前触碰查看，她将珍藏的小礼物拿给了张汤，希望张汤能够帮她保管，日后见到病已时交此物交还病已。病已断了一臂又失去记忆，孤苦无依，他在玲珑心中十分重要，所以玲珑恳求张汤能够善待病已。张汤看着死去的玲珑十分难过，他竟连一个小女孩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此时，唐虎也告诉张汤玲珑的这个小礼物很是像他们赴汉使宫船上的装饰之物。众人将玲珑好生安葬后便进古墓查探，墓门上边使用的是六六拼图的机关，张汤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破解，于是只好张汤在后边指导，南飞和张虎两人在前边破解。

 第十九章 彼岸花(九)

    花千骨和百合都得到了张汤进入沼泽古墓的消息，花千骨是计划等张汤破解机关，百合跟踪进入后她再随后进入。南飞和张虎两人在张汤的指导下破解了墓门，几人破解了墓门上的拼图后却陷入了另一个阵法，阵法之中他们发现一箱金银珠宝，张虎十分心急地想要上前触碰，幸亏张汤及时阻止。这里机关重重需万事小心，张汤从之前破的一起盗墓案中找到了一个破阵之法，他让张虎南飞将一些木棍截成与门框一般高低，然后在南飞将石门撬开后，张虎立马用木柱将门框顶住。破解阵法后他们到了墓地的核心。


    张汤感觉墓里石碑的方位不太对劲，而唐虎也发现了底座下边有缝隙，张汤一看便发现了玄机所在，这石碑是可以转动的，只要把它转到了正确的方向他们就会有所收获。南飞将石碑转动后，果然后边的石门被打开了，他们从石门中进入后发现里边有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后里边竟放着能够发射火丹的弩机类武器，张汤命张虎和南飞将这两个武器拿走。这时候，两位蒙面黑衣人也进入到了古墓，他们想让张汤交出手中的雷震子。


    话毕，花千骨突然也出现在了现场，张汤让南飞张虎两人看守住了东西，千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南飞与两个蒙面人博斗，张虎对付花千骨，而唐虎则保护张汤，未曾想到张虎居然不敌花千骨，他手中的武器被花千骨抢了去，花千骨用武器释放出毒气，众人都动弹不得。花千骨想向张汤揭穿蒙面人的身份，情急之下唐虎拿出身上的机关将毒针射向花千骨，花千骨并未料到唐虎有此毒针也未有提防而中毒，现双方都中了毒无法动弹。


    这时，病已也进到了古墓里，病已将两个利器拿走并看到了唐虎，唐虎口口声声，声泪俱下地指责病已残害同胞一事，并告诉了他玲珑也是被他害死的。病已听到玲珑死了一事十分安静，张汤将玲珑临死之前的那件小礼物归还给了病已，并告诉病已玲珑心中一直有他。病已拿过小礼物后十分难过并拿着利器离开古墓。病已离开后，一蒙面人触碰了一机关，结果两名蒙面人与花千骨都跌进了古墓的下层。密室的烛火也随之被吹灭，张汤让南飞马上将身上的毒气逼出来，南飞逼出毒后告诉众人逼毒之法并也逼出了张汤身上的毒。


    张汤在离开这间密室之前发现其中的墙壁上居然有一指路箭头，而唐虎在离开之前也暗自发现了一枚钗子。花千骨与两名黑衣人掉进下层后便揭开了身份，原来这两名黑衣人是水仙子与妖姬。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雷震子而来，水仙子想趁此解决掉花千骨，可不曾想花千骨的人手却突然冲出，花千骨此番来古墓是早有准备。


    水仙子看着眼前的花千骨，她觉得眼前的花千骨一直不肯以真面相示人，必定是假冒的，她让花千骨摘下面具以示真容。花千骨摘下面具后，水仙子十分惊讶没想到她真的是死而复生。两人一番言语后又相打起来，花千骨想要取了水仙子之命，而水仙子却想要花千骨说出太子在何处。


    最终水仙子还是不敌花千骨，可花千骨却关键时刻放了水仙子，她以太子作为条件想要让百合放了柳小川。张汤在离开古墓的途中假借以毒性发作为由，让张虎与唐虎两人去寺庙疗伤并让玄真大师前来。将他们支开后，他与南飞两人自己再进古墓查探。他们沿路查探发现古墓的岩石上都留有箭头痕迹，这就说明他们当中有奸细，而且这个奸细在他们进洞中沿路留下了痕迹，所以那些蒙面人才会适时出现。南飞十分庆幸是病已抢走了雷震子，不然利器就要落入内奸之手。


    张汤只道病已的事回去再说，现在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出这个内奸。玄真大师独自一人前来给张汤送丹药，他对于张汤为何到此冒险而又十分信任于他感到不解，张汤只道他来到泸州后每每遇到危险便得到玄真大师的救助，此番更是如约不爽，他自认没有看错玄真大师。玄真大师对于病已抢走那件利器而感到愧疚，张汤只表示病已来得非常及时，若没有他，那件器物便会落入他人之手。此时，张虎以担忧张汤为由也重新赶到了墓中，张汤与南飞两人会心一笑。


    花千骨和水仙子从古墓出来后都各自派了人马前去寻找病已。申豹看到受伤的水仙子也深感花千骨此人还真是有些手段，水仙子想要用小川去换取太子，与花千骨之间的恩恩怨怨做个了断，申豹只提醒道事到如今，她不能再有丝毫犹豫，一定要干得干净利落。


    水仙子对方佑所派去张汤身边的卧底十分失望，方佑只道他总有一天会发挥作用的，而且作用十分大。此时，外边有声音响起，水仙子觉得她此处已经十分不安全了便赶紧让申豹离开。寺中，南飞前来找张虎切磋武艺，两人在院内一番较量了起来，但张虎哪里是南飞的对手，屡屡败于南飞。


    此时，张汤也来到了张虎房中，他告诉张虎南飞并非是真正要和他切磋并让张虎说出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为何要潜伏在他身边。张虎不解张汤这是何意，他只道自己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张三，太子失踪之后便跟随张汤查案，这些张汤都是知道的。张汤听完后便道出了自己所有的推断，张虎既然知道太子是化名泸州居士上船的却不上报，而且当日知情的侍卫也都被杀，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凶手就是面前的张虎，他杀了太子所有的侍卫然后再潜伏在他身边。张虎对张汤的推断还是再三狡辩，他坚持要张汤拿出证据。


    张汤让南飞将灯熄灭后，张虎身上的绿磷粉显露无疑，原来当时南飞找张虎切磋便是要让张虎在打斗时将身上的绿磷粉都散落出来，而张汤之所以会查觉到一切是因为当时密室的灯被吹灭之后，他便在墙角发现了绿磷粉的痕迹，于是他就诈称毒发让张虎去请玄真大师，然后他与南飞两人趁机返回古墓重新调查。张虎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赞赏张汤果然明察秋毫。张汤让张虎露出自己的右臂，没想到他与安吉居然是一路人，手上都同共刺着反汉二字。


    张汤想让张虎自己说出蒙面黑衣人的身份和雷震子的秘密，但张虎此人也是个硬骨头坚决不肯透露半句。张汤只好让南飞将张虎关押在僧房，严加看管。此时，张春也将城里目前的消息都告诉了张汤。南飞对张汤不继续审问张虎而出来湖边散步一事感到不解，张汤只道自己出来散步休息休息。


    此时，两人恰巧遇到了玄真大师，张汤感谢玄真大师的相助，帮忙取走神器。他好奇于当日试彼岸花毒时玄真大师究竟看到了何幻境，玄真大师告诉张汤，当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立于一片汪洋之中，任海涛澎湃，风雨大作却是面不改色，谈笑风生，但他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孔，恍惚间觉得那人很像他自己却又不太像，后来渐渐风平浪静，他再观其人却已是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直到最终他得一片轻舟，随波逐流。


    话毕，玄真大师问起了张虎之事，张汤只道张虎是徐志摩的旧部，潜伏在他身边想刺探情报，幸亏他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玄镜大师对徐志摩此人也略有耳闻，他将当年徐志摩兴兵起义以及最终遗憾失败一事告诉了张汤，张汤从中知道了徐志摩临终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红颜知已青梅能带给他什么奇迹，这奇迹是能够帮他扭转战局的奇迹，只是青梅当时一直迟迟未去。张汤想从张虎那里得到一些线索，于是便请了玄真大师帮忙。


    夜晚，南飞在看守张虎之时遇到一黑衣人的袭击，他一时大意中了黑衣人的镖毒。黑衣人进入僧房后便将雷震子给了张虎，并露出了自己的反汉刺青。张虎瞬间就明白了他是自己人，待黑衣人为他松绑后他马上带着神器离开了寺庙。


    第二日，张汤让张春多带几个人化作平民百姓样，走遍江州的大街小巷，如果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就第一时间回来向他禀报。南飞此时前来问张汤，那两件青铜器他们好不容易到手了，为何还要让张虎取走。原来昨晚一事是张汤设计的，他认为张虎取走两件神器后，该来的就会来的。水仙子打算用柳小川去换太子，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命手下在她进去的同时将古墓包围，如果一柱香的时间她还没出来便冲杀进去，来个玉石俱焚。


    而此时，她突然发现柳小川身上有一个酷刑导致的疤痕，她们并没有对柳小川进行此酷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花千骨自己亲手对柳小川所施酷刑。水仙子觉得花千骨既然能狠得下心虐待自己的亲儿子就说明他在花千骨心中并非如此重要，再加上她当时把柳小川作为诚意给了自己，而如今却来要回去，水仙子认为柳小川应该是知道了花千骨的一个巨大秘密，明日她要在古墓一探究竟。


    张汤路经金山寺时发现前去金山寺的香客十分热闹，天气十分炎热其中有很多老人与小孩子，他让南飞上前去帮忙，而他与唐虎两人先回府衙。南飞上前时帮忙遇到一位老伯差点晕倒，他将老伯带到附近的小茶馆处，小二送上茶水后见南飞面善便告诉他，如果他要参拜最好去其它寺庙，金山寺半年来一直在捣腾烟花要献给皇上，现如今一到了晚上寺院就满院火光，照在那头顶上一片天通红，有时竟一整晚都不灭，就好像有什么魔王妖孽要出世一样。南飞听完后深感金山寺有蹊跷，他向老伯借来一身衣裳假扮成老伯的小儿子混进金山寺。

 第二十章 彼岸花(十)

    南飞进入金山寺后果然发现了后院有异常，他正想上前查看时却突然遇到一和尚，他不得已只得放下东西和老伯一起退出寺庙。花千骨与百合两人在古墓内交换太子和柳小川，百合上前查看后便知道眼前的太子也是个假的，她一言揭穿了花千骨的诡计，花千骨对她这个儿子并不在乎，此番想把他换回去也只是为了要灭口而已。花千骨听此便马上割掉了柳小川的舌头，她认为自己此番定是赢定了，可没想到百合也并不傻，他们眼前的这个柳小川也是假的，两方人马因此相打了起来，花千骨射出毒针后便躲进墓中。


    府衙内，南飞告诉张汤他已经摸清了金山寺的情况，可以开始行动了，张汤告诉南飞他此番的行动除了金山寺之外更重要的是太子，他断定那位在柳家村假冒柳小川的人就是太子，而花千骨便是本案的幕后主使，而且不单单是她一家的力量，方佑也是在其中。现如今方佑靠张虎得到了两件神器，他必定会行动得更欢，所以南飞的行动必须万无一失，并且一定要抢在他们的前头。


    百合想从柳小川口中审问出太子身在何处，但柳小川十分嘴硬不管百合如何施酷刑他都不肯说出，小乔已经离他而去，他只一心求死想要去见小乔，百合见他这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便拿剑砍断了他的手掌，命手下人继续施刑，直到柳小川肯说为止。就在此时，百合也突然发现了她砍断的那只手掌上有一个胎记，这个胎记与她儿子的胎记完全一样。百合看着眼前的柳小川十分不敢相信，他竟会是她的儿子，她连忙命人停止行刑，赶快请郎中前来医治。


    百合带着那只手掌前来找花千骨，花千骨告诉百合柳小川确实是她的儿子，当年抢走这个孩子的强盗也是自己所主使的，既然百合可以抢走她丈夫，她为何不能抢走百合的儿子，而且古墓之中也是她故意让百合识破她的奸计，然后再故意诱导百合让她折磨自己的儿子。看着眼前心痛疾首的百合，花千骨将之前百合跟她说过的话全都还给了百合，她从未虐待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所虐待的是百合的儿子。百合气愤之下想取了花千骨的性命但却依旧不敌花千骨，花千骨只留下一串笑声便扬长离去。


    泸州城，南飞的行动已经开始，而张春也按照张汤吩咐将一封书信前去送给病已，信中只提及了“花船船底”这四个字。另一边，申豹前来看望百合，百合却隐瞒了柳小川的事情，外边信号响起，申豹知道张三是有事找他，他让百合好好休息便前去寻找张三。待申豹走后，百合带着徐志摩的牌位来找小川，她深感自己对不住儿子，她向徐志摩说起她当年发过的誓言。


    正在此时，申豹前来刑房之中找百合，百合听到动静后连忙将徐志摩的牌位藏起，她告诉申豹她想让小川假冒太子，于是便命手下将小川抬下去好生照料。申豹拿出了蒙毅之前所吟的那首诗，他也参破了这诗中的玄机，诗中蒙毅将火丹的配比暗示给了他们。


    百合大喜认为他们现如今只要有了两件神器，他们就得以成功了，申豹将张三给的两件神器拿了出来，百合倍感意外，没想到张三这人也发挥了作用，有了雷震子这两件神器他们的大事必定成功。南飞潜伏进金山寺中，他无意间发现金山寺中设有一牢房，而牢房之内关锁着一人，这人与他竟然是旧识。他们两人设法引开了药房前看守的人，然后两人再偷偷溜药房中。


    病已按照信中所言去了花船船底查探，出来后他回到了金山寺。玄真大师想让病已放下执念，病已听完玄真大师的话后大哭了一场。另一边，南飞飞鸽传书给了张汤，太子他已经救出，他们可以马上行动。


    张汤听完后便暗暗吩咐了张春一件事情，让张春快去快回。唐虎此时也来到了府衙内，他告诉张汤他心中有一谜团想来请教张汤，他将那日在古墓之中所拾得的簪子拿出，这簪子十分眼熟似乎妖姬有佩戴过，他怀疑那日在古墓之中与他们交手的黑衣人是妖姬姑娘，他对妖姬姑娘一片真心，因此他对此事十分纠结。张汤让唐虎对此事严加保密，然后找个机会试探妖姬，如果妖姬对他无情那他就大可不必如此纠结，如果妖姬对他有意那就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唐虎带着簪子来找妖姬，他告诉妖姬张汤已经在行动了，而百合与花千骨那边也在行动了，他们两人必须采取行动。妖姬只道夜明珠在手必胜无疑，唐虎担忧妖姬安危便劝她道此次行动必须多加小心，次郎此人十分恐怖，另外他也发现南飞近几日一直不见踪影。张汤正在府衙内琢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件案情中黄雀到底是何人。


    唐虎上门前来告诉张汤，之前那只簪子并非是妖姬的，妖姬与两名黑衣人并无任何关系。恰巧此时，下人拿来一张请帖，请帖中请张汤与唐虎两人去花船赴宴。唐虎十分不解花船之前已经被张汤查封了，没有张汤的命令谁敢再上花船一步。下人只道他听说花船已经被方佑解禁，而且方佑还广邀士绅与官员相聚。张汤也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他决定应帖上之邀前去弄清真相。


    花船上，方佑也对此事感到十分迷惑，他并未下达任何解禁花船的命令，可是幽兰楼却收到一封他的亲笔信，信中所盖的印也为官府官印。张汤看着方佑心下也有些了然，他让众人既来之则安之。


    此时，舞台中间青烟缭绕，妖姬从中间缓缓升起为众人带来了一支剑舞，船上的众人看过后都无一不惊叹叫好。妖姬舞完剑舞后，金山寺的烟花燃起，众人都向船外走去。方佑觉得今晚有些奇异他想出去查探，张汤让南飞陪同方佑一起去，保护他的安危。


    待方佑出去后，张汤告诉唐虎他刚刚认出了妖姬所舞的剑乃是唐虎一直苦苦找寻的夜明珠舞蹈，他们两人决定前去找妖姬问清楚。两人来到妖姬的密室却闻到一股血腥味，结果发现刘妈妈被残忍杀害。


    张汤暗叫不好，让唐虎赶紧去寻找妖姬，这时张汤一人落了单遭到了突袭，幸亏是唐虎及时赶到救了张汤。唐虎告诉张汤刚刚他与那黑衣人过招，那黑衣人所用的招数很像是一位故人。张汤细细一想觉得更加不对劲，他让唐虎赶紧和他一起找妖姬，果不其然妖姬已经遭到了毒手，她被人打成重伤。


    晕倒之前妖姬口里一直念叨着次郎和国宝夜明珠，张汤听此也知道是有人看出了妖姬舞蹈的深意并让唐虎赶紧将妖姬扶到他的行馆，然后找玄真大师救治。妖姬经玄真大师救治后已经醒转，但是玄真大师昨日给妖姬姑娘把脉时，发现妖姬的脉象不像是女子之脉而又非纯阳之脉，为了弄清楚他便检查了妖姬的身体，结果发现妖姬是一位男子，却已去势。


    唐虎明白了此事无法再隐瞒后便自己向张汤道出实情，他之前对张汤谎称自己是乌鸡国的赴汉使副使田野，其实真正的田野是妖姬，而他自己则是水仙子。当时他们遭遇海难侥幸逃生后，次郎却想抢走夜明珠杀他们灭口，田野为保护自己便让自己赶紧逃跑。他逃跑后得渔民相救便到了泸州。


    他本应该对张汤将这一切据实相告，但因次郎的背叛他无法再相信任何人，田野又为他而死，他感激思念又无从祭奠于是便改用了他的名字替他活下去，而他之所以知道妖姬的身份时是因为当时恰巧遇到病已偷袭妖姬，这才知道了田野还没有死，他答应过田野替他保守这个秘密，至于田野为何会变成妖姬，这个秘密也只有妖姬能告诉他们。


    妖姬将一切如实相告，在次郎背叛使团当日，她与次郎博斗结果因流血过多而陷入假死，次郎以为她真的死了便将她的尸体弃之不顾，她这才得以侥幸逃脱。死里逃生后她与水仙子失散，独自一人来到泸州无以逃生，身上只有从乌鸡国带来的彼岸花花种，于是她便扮作香客将彼岸花种种子交与百合，百合十分感激便留她在观中小住。


    当晚，她看到百合与一神秘男子约在了一起，她以为道观的道姑不守清规便想捉弄他们，让他们得到些教训，于是她跟随他们来到那间小屋，却结果发现了百合等人密谋造反的现象。丢失国宝已经是重大罪状，她想阻止这个阴谋将功赎罪，所以为了能够探明并阻止百合等人的阴谋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扮成女子混入青楼。

 第二十一章 彼岸花(十一)

    田野想探得彼岸花观的阴谋但却无从探起，她只好铤而走险挥刀自宫，变成女儿身再混入泸州城最大的青楼，那里鱼龙混杂得到消息也比较容易，而平日里，她再以上香的缘由上彼岸花观探查，终于有一天她倒插檀香的举动引起了百合注意，两人从那日起便深交起来，再后来百合与她谈论起了她的反汉大计，她假意认同与百合等人合谋反汉，暗地里则默默地收集证据，并且摸清他们的人员和行动方式。


    据她所知，蒙毅便是百合反汉阵营的一员，此处还有一名神秘的黑衣武士。他们这伙人之所以敢如此冒险行事，兴兵反汉是因为他们手中有两样杀伤力巨大的火器，雷震子，而蒙毅则是以炼丹之名在炼制着火器的火丹。她之前之所以一直未向张汤透露这些消息是因为她并没有完全掌握火器的消息，怕打草惊蛇。至于一直不肯与水仙子相认则是为了水仙子的安危。


    近日，她见百合一伙人似乎已经万事俱备，估计很快就会举事，不得已她才伪造刺史府公文，想以抗命开业与夜明珠舞引起张汤注意，希望能在百合起事前将这一切向张汤禀报。而关于她谎称明月妹妹一事是因为太子在醉酒之时确曾将她错认成了明月还拿出那枚玉佩，后来张汤在询问时她她由于不便挑明便借由玉佩编造出了明月妹妹一事。此外，这次她如此做的原因还另存一份私心，她希望此举能将次郎引诱出来。


    张汤对妖姬行了一礼，他对妖姬的这一切牺牲深感佩服。此时，张春前来禀告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他们纷纷要让张汤给那六户少女与六户苦主偿命。张汤让张春继续盯着。张春对这个情况十分心急，张汤却不慌不忙地要等待闹事之人的到来，他昨日登船之时便已经料到这一切的破立之时不在今日就在明日。百合带着其它人也到了闹事现场，她煽动百姓的情绪想让百姓向张汤讨命。眼看百姓就要破门而进，张汤依旧十分冷静，他觉得既然有人闹事就必定会有平息闹事之人。


    果然如张汤所料，方佑带着衙役前来现场阻止了百姓，他与百合两人一唱一和，最终将百姓的情绪煽向最高点，他告诉众百姓他愿意拼上自己的乌纱，代众百姓与张汤对质，如果能证明张汤真的是凶手，他哪怕是背上不义之名也会让张汤偿命。


    大门打开后，方佑与张汤两人进行对质，方佑口口声声地从之前的案情中分析道张汤就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人，张仁道只道自己对方佑的分析确实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想请这六位苦主的尸体站出来说话，众人都觉得张汤很是可笑，尸体又怎么会说话。张汤命人将这六位苦主的棺木都抬上来，然后想让南飞将棺木打开，方佑和百合感觉事情可能有变便百般阻挠。


    这时，棺木自己动了起来，待南飞将棺木打开后，六户苦主都从棺木里走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张汤的安排之中，包括刚刚田六指证张汤的说辞也是张汤所吩咐的。据田六所说，那日，他们六户人家都到府衙赴宴，在得知女儿已经死亡的消息后张汤答应他们他一定会替他们女儿申冤，而他们的女儿所以会遇害是因为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张汤推测出他们这六人今天回去后可能会遭遇不利，然后再嫁祸给张汤。于是张汤便将应对之策和闭气药给了他们。


    他们回到家后没想到一切确实是如张汤所料，有人专门上门来送毒点心，田六当时被敲晕，醒来后身在另一个地方，有人告诉他，他的家人都被官府的人毒死了，让他先不要回家，待到时候升堂时再出来作证。田六便按照张汤之前的计划与他们虚以委实，留在那里。百姓知道实情后对张汤的态度大为反转，可还是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张汤让他们自己回想今天的事情，第一个煽动此事的人便是凶手。百姓将煽动此事的几人都指认了出来，南飞上前将三个押下后，查看了他们的手臂，确定了这几人都是徐志摩的旧部，张汤让南飞将几人押下去便继续审理此事。此事从血彼岸花一事审起，张汤命人将他精心栽培的血彼岸花取出，他告诉众人这血彼岸花下藏有草木灰一物，正是这一物便能令彼岸花变色。这血色彼岸花本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花，只是栽培的方法早已经失传而已。


    至于坊间流传的人血养花不过是一场天大的骗局，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恐慌，栽赃陷害，是逆贼们为了实现阴谋而欺哄大家的弥天大谎。破晓了血色彼岸花的真相后，张汤也揭发了眼前的这个方佑并非是真正的方佑，他真名叫申豹，是徐志摩的旧部。申豹并不服张汤所言要求他拿出证据，张汤便将真正的方佑请到了现场，申豹这才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与此同时，百合等人也露出了真正的狐狸尾巴，他们将小川所假扮的太子带出，要铲除汉武帝，反大汉，谋权篡位。


    百合观主就是当年徐志摩的红颜知己青梅，申豹等人奉她为主人和统帅。张汤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其实他心中早已经料到了，而且他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贺礼。南飞将张汤所说的贺礼拿出，这是一封申豹亲笔写的信，信中提及到当时申豹出卖徐志摩，投靠汉武帝一事，顿时叛变的人群都人心惶惶，申豹向他们解释道当时徐志摩看似无往不胜，其实是内部空虚，已成强弩之末，所以他才不得已投靠了汉武帝，为的就是保存实力，等待有朝一日重举义旗。百合听完申豹的这番话，为了大事起见她也只有相信申豹的话，帮他重振人心。


    花千骨此时也来到了现场，她说出了当年事情的一切真相。当年徐志摩之所以兵败是因为雷震子的火丹受潮，而这一切也都是她所做的，徐志摩本为圣社之人可他却背叛圣社，自立为王，所以她便策划了这一切事情，她认为徐志摩最后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话毕，花千骨将太子的面具摘下，她向众人揭穿了眼前的这个太子是假的，他的实际身份是百合与徐志摩的儿子柳小川。百合看到花千骨的所作所为十分气愤，她拿起雷震子向众人发射火炮。幸好南飞抵挡及时张汤才没有受到伤害。


    花千骨赞叹道这神器果然非同凡响，但纵使他们有再多的法宝，没有了太子他们就不算是义军，起兵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下场只能是众叛亲离，土崩瓦解。真正的太子在她手上，如果他们想要太子来起兵的话就必须用这件神器来交换太子。张汤看着眼前的花千骨如此猖狂，他让花千骨自己确定看看真太子是否是真的在她手中。


    话毕，张汤便命人将真太子请了出来。原来，早在柳家村张汤给那所谓的柳小川把脉之时，便觉得他抽搐奇怪似乎在向他们暗示什么，后经甘泉寺的和尚提醒他恍然大悟，他把脉的那个人是在暗示他自己已经有了三长两短，要张汤救他性命。张汤心知有异由此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他让南飞暗中将那个人偷偷换出，结果换出的那个人竟是真太子，这一切或者冥冥之中都是天意。申豹看到眼前的太子十分欢喜，他想要上前抢回太子。


    这时，南飞命禁军卫上前护卫，原来张汤之前早已看透他们的阴谋诡计，所以让张春连夜调兵进城，花千骨看到这阵势便当场打了退堂鼓马上离去，百合等人却还认为雷震子在他们手里，他们必然胜券在握，张汤告诉了他们实情，实际上他从玉腰带、古墓探险以及张三的企图等等行为中早就知道了这两样神器对他们的重要性，于是他便挺而走险，冒险一博，他让玄真大师的人扮作徐志摩的旧部将这两样神器和张三放虎归山，想将他们引出然后一网打尽，果不其然他们得到了神器便在金山寺大肆活动起来，然后他再让南飞偷偷混进金山寺中对这神器做了手脚，只是巧的是南飞在金山寺中发现了，并解救出被他们囚禁的真正方佑。经过南飞与方佑的改造，现在他们的所谓神器只不过是一些烟花罢了，现下如果想鱼死网破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不如趁早伏法认输。百合不相信张汤所言，她执意让人放火箭，但结果江州城中所射出的均是烟花。


    栖霞不敢相信自己所策划的一切居然就这样输了，她口里一直念叨着志摩的名字，申豹对于百合心里装的人一直是徐志摩而倍感难过。两方人马相互厮杀起来，最终申豹与百合两人被抓获，张三被杀身亡，而花千骨在乱战中趁机出现抢走了雷震子。


    玄真大师留下一封信便与病已一同离开了泸州，信中提到了国宝夜明珠的下落，唐虎和张汤按照信中所言在花船船底找到了国宝夜明珠。张汤让唐虎与妖姬带着国宝随他进朝面圣，唐虎心中却还担忧着次郎，他不解为何玄真大师会知道这夜明珠藏匿于花船之下。张汤只道此事以后他自会明白。


    几日后，张汤和唐虎一行人一起带着国宝夜明珠面圣，唐虎将国宝呈上给汉武帝，他告诉汉武帝，传说这夜明珠中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只有真正受命于天的人才能接受此等宝物，汉武帝听完后便命人打开。不一会儿，夜明珠却散发出浓烟，在场的众人包括汉武帝都身中巨毒，瘫倒在地，只有唐虎与妖姬两人安然无恙。


    原来，这一切都是唐虎的阴谋，她真实的名字叫罂粟，她是秦朝公主的后人，当年因国破家亡她便随同乌鸡国遣秦使逃到了乌鸡国，他们对灭国的仇恨一直没有忘却，此番作为赴汉使重回故土为的就是要杀了汉武帝，夺回江山。话毕，唐虎便拿起夜明珠想要杀了汉武帝。


    水仙子想让汉武帝亲手杀了太子刘据，然后背负上“亲父杀儿”的罪名痛苦地活下去。正在这关键时刻，南飞射出暗器弹开了汉武帝手上的剑，张汤与满朝官员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原来，张汤早就识破了水仙子的阴谋，他们都并没有中毒，而汉武帝也并非是真正的汉武帝，只是其它人假扮的而已。


    田野看此暗叫不好，他们已经中计了，他想要拉着水仙子逃出皇宫。南飞将水仙子与田野抓获归案，刘彻也出来临朝御审，他将此案的主审交给了张汤。田野不解为何他们众人都没有中毒，张汤告诉了他们事实的真相，原来国宝夜明珠已经是没有毒的了，他们在泸州早就发现了夜明珠并且知道上边有淬毒。而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幽兰湖其它的花船都在湖上划行，但妖姬的花船只是停在栈桥，从来不动，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后来经过他的查寻，发现虽然花船不动但锚绳常动，这就说明花船的锚一定有问题，于是他派人入水查看，果然发现了锦盒中的夜明珠。


    再后来他派张春去通知病已，让病已潜入花船水底去辨认，病已辨认夜明珠后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把一切事实都告诉了玄真大师，玄真大师又将病已的话告知于他，于是他决定不动声色地将这顺手牵羊之计进行到底。唐虎对张汤的洞察秋毫十分佩服，他也告诉了张汤他便是泸州所有案件的幕后主使者。


    张汤对唐虎是如何撬动百合等人东山再起一事感到好奇，唐虎只道她只是顺势帮助了他们而已，就像她曾经帮助张汤得到张汤的信任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张汤及时识破了她，而百合等人却太心急了这才会导致他们的失败。刘彻想知道海难的一切真相，唐虎告诉他们她自小与田野、次郎三人一起在乌鸡国长大，他们一起努力习武最终一起被选中赴汉使，与她不同的是两人都有着美好的向往。


    海难当天，她杀了所有海难中幸存的人却被田野撞见了。她将自己所有的故事和计划都告诉了田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田野答应帮她复仇，可田野觉得自己背叛了国家背叛了同伴，不配身为一个男人，更不配享受这罪恶的爱结出的果实，于是田野就当着她的面挥刀去势，从此他们不再是水仙子与田野，而是两个为了复仇而活着的鬼魂。两人带着夜明珠进入泸州，她假扮成富商唐虎，而田野则扮成青楼名妓妖姬。他们很快就摸清了申氏后人与蒙氏后人各自的弱点，并于暗中渐渐操控了申豹、蒙毅和栖霞，一切皆在他们的设计当中。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次郎，她没想到当时次郎并没有死而只是失去了记忆，于是他们正好将古墓阵法、叛国元凶等等这种罪责统统都嫁祸到他身上，以转移张汤的视线。再后来血彼岸花开、太子被劫、百合等人披挂登场也都在他们的设计之中，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张汤名正言顺地带领他们见到汉武帝。这一切计划都完美无破绽，唐虎也不懂张汤是何时发现她身份的。张汤告诉了唐虎，他之前早就从唐虎的行为中怀疑他了。彼岸花观中，杀害安吉之人刚刚脱了人皮面具唐虎就恰巧出现，而唐虎给的那本画册又与彼岸花如此息息相关，这让他觉得太过凑巧了。


    当时虽然觉得太过凑巧但毕竟破了血彼岸花真相还是因为借助了唐虎的画册，而且他当时也想不出一个赴汉使究竟为何会参与到这个阴谋中来，所以他大体对唐虎还是相信的。相信归相信，但对于唐虎身上无法消除的疑点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唐虎对时机的把握很准，总是能在适当的时机恰好出现，然后对他伸出援手，这便让他对唐虎存了些许怀疑。最终让张汤确定唐虎的计谋是因为沼泽中的阵法。阵法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是联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便不能不让他骤然警惕。之前病已服用彼岸花毒后所说的话与唐虎完全不同，他当时就觉得事中有蹊跷，而后玲珑在临死前说的话与病已在墓中的无辜眼神点醒了他，如果阵法真的是病已所布，那阵法害死了玲珑病已为何会面露悲伤却没有一丝愧疚，他这表情就恰恰验证了玲珑所说的话，病已失去了记忆。


    彼岸花一案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结果，泸州的百姓又恢复安居乐业的生活，为了感谢张汤，他们不远千里给张汤寄了彼岸花花种。南飞看着张汤培育出的白色彼岸花如此洁白无垢，便问起了彼岸花案中给予他们重大帮助的玄真大师。张汤见南飞对玄真大师如此感兴趣也就将玄真大师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他从玄真大师的喜好与张三一事中便知晓了玄真大师是徐志摩的旧部。


    信念是可以改变的，而真正不变的唯有天道，跟随徐志摩起兵叛变的已经随徐志摩而去，现在帮助张汤等人的是甘泉寺的和尚玄真。伄家有云，佛者仁心，不愿见百姓生灵徐炭，无辜相残，也许正是玄真的心灵涅盘所获得的一种解脱。至于花千骨此人，该去的已经离去了，该来的也终究要来的，这正是张汤等人所存在的意义。

 第二十二章 铜人案(一)

    夜晚，长安城皇宫内，汉武帝正独自一人就寝时却突然听到一阵笑声，紧接着走进来一个戴着金色狰狞面具的神秘人，神秘人走近汉武帝掐着他的脖子并指责他当上君皇，天下不服，正当这危急时刻汉武帝醒了过来。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宫娥们此时也都纷纷进殿安抚。边关军营内，本是一片平静的夜晚但几个侍卫却突然发现军营前边有黑风暴席卷过来，其中一名侍卫让其余两人赶紧前去禀报大将军撤离此地，自己则走向另一旁。


    黑风暴致使整个军营上下人心惶惶、一片混乱。领头的大将军有心想要稳住这个场面但却突然遭刺客袭击，这时军营内也有人暗中放火，整个军营毁于一旦，二千多个军卒无一生还。汉武帝收到边关军报后立马召了张汤进宫，他认为此案之发绝非等闲，现朝廷并无战事，和睦安乐，然而他感到在这貌似祥和稳定的背后又隐藏着某种巨大的祸患，因此他想要让张汤前边关去调查案情背后的真相。


    张汤与南飞、张虎几人连夜奔赴边关，张辽前来接应张汤几人。他告诉张汤事发当晚正值月圆之时，当地有一个传闻，每隔十五年天象异动此处便会频发沙暴，虽然以往的沙暴也曾致灾，但将二千人一并卷走连一具尸骨都不剩的还闻所未闻。张汤点了点头便观察起了四周，他发现地上有一个异物，似琉璃却又不是琉璃。


    张辽看到异物后也想起最近此地突然刮起一股淘金的热潮，军营内外都有传闻，他也曾派人打探过但却无人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淘到金子。张汤把那异物在手上刮了刮，结果发现异物刮出来的粉末竟是黄金。边关的客栈内，张汤几人与张辽一起吃饭，张汤眼尖地注意到张辽手上的刺青，于是他便问起了当地所传闻的淘金一事。


    这时一乞丐前来讨饭，乞丐说只要张汤肯赏他一口饭吃，他就将淘黄金的地点告诉他们。此时，京师长安县突发一场大地震，顿时房屋倒塌，人员伤亡惨重。汉武帝收到塘报后便赶紧命人将张汤调回来。几名侍卫进客栈后将长安突发大地震和汉武帝的命令告诉了张汤，旁边的乞丐一听张汤是军官便赶紧逃离，南飞急忙上前去追。


    一山洞中，三个男子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个说起边关此事本就是他们调虎离山之计，结果现在长安天灾更是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刘氏子弟得天之助，这是即将龙兴之兆，所以他想要提前动手，不错失良机。另一个听完却坚决反对，蚩尤现在还没有消息，他觉得若是没有蚩尤的明示他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蚩尤的计划连连相扣，所以他们一步都不能失手。南飞追出客栈后却发现那名乞丐早已经死亡，仵作验过尸后发现乞丐是由于喉咙被一石头所卡住导致的死亡。张汤查看这块石头却发现它并非是普通的石头，这块石头是用金水灌住而成的石壳。死者极有可能是刚在客栈内听闻他是京官，以为自己暴露了然后吞金而死。可此案也有蹊跷之处，死者并未有完全暴露可又为何如此着急地自杀。


    张汤思前想后便觉得乞丐极有可能是遭遇他杀，凶手先用点穴之法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用这块金石将他噎死。南飞听完突然间也想起刚刚自己漏查了一些信息，他重新查看过死者的尸体后也确定了死者是他杀。


    张汤认为乞丐死亡、淘金的传闻一定与边关军卒失踪一事有关，他让张辽查清楚乞丐和身份和其中的关联，而他与南飞则需立即赶回长安。汉武帝决定亲自前往灾区慰问和督促振灾一事，刘氏子孙得知这个消息也便计划要设下埋伏杀了汉武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寻来两位武林高手相助。


    次日，汉武帝到达灾区后但前方道路被毁车队无法继续前进，汉武帝当下便决定步行前往灾区。


    灾区内，一妇人前来哭着求汉武帝去救她儿子。汉武帝看到她儿子陷于大坑之中急忙命人上前相救。可这个妇人和其儿子却突然拔刀相向，原来他们都是刘氏子孙所设下的埋伏，想要取了汉武帝的性命。


    一番打斗过后，逆党终究不敌朝廷的侍卫，妇人被生擒，但她却摘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自杀身亡。一名黑衣人在暗处看此十分难过但又无法上前，他只好发出信号下令撤退，然后打破罐子，顿时现场都是毒蛇。张汤踏上了回长安的归途，南飞在途中却看到了那名死亡的乞丐被吊挂在竹竿上，张汤看此便知晓他们中计了，而这时也走出来了三个蒙面黑衣人，他们意欲取了张汤的性命。


    张汤一番言语刺激可黑衣人还是不肯摘下面具，只摆下了黑白无常阵。黑白无常阵并非是南飞的对手，此时张春一声信号响起，五百名边关将士也纷纷冲出。黑衣人看此才发现中计的是他们自己，恰巧这时黑风暴正欲袭来，几人准备趁着黑风暴来袭，场面一片混乱时再从中逃脱。


    三名黑衣人趁着黑风暴逃脱，周瑜前来向张汤请罪，张汤扶起周瑜并让他马上回边关向张辽禀报，军营之内有奸细。周瑜奉命保护张汤回长安不肯离去，经张汤一番劝说后周瑜这才肯返回边关。汉武帝受了惊吓便打算先行回朝，可这时侍卫却来报早先的那些蛇竟组成了一行文字。


    侍卫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文字的内容，汉武帝只好自己前去查看。“汉主崩，乾坤定”现场的蛇竟组成了这六个字，众人看到这六个字都议论纷纷，汉武帝看到这情景也晕了过去。张汤赶回长安询问了汉武帝的情况后便和窦婴进入现场查探，张春刚随张汤一进入现场就狂打喷嚏，张汤看到张春的情况便上前查看了泥土，果然发觉大有蹊跷。随即他命南飞将蛇都带回府里，然后再吩咐窦婴一些事情。张汤回府后一直捣鼓着药方和酒，南飞与张春甚是不解。张汤只道明日便会知晓。


    第二天，窦婴按照张汤的吩咐将老百姓都聚集在了昨天蛇虫拼字的地方。张汤到场后便拿出酒洒在了地上，然后让南飞将蛇放出。结果蛇都拼凑成了另一行字“民心稳，乾坤定”。众人对此现象纷纷感到不解，张汤便道出了这其中的技巧，关键就在于这坛酒中，这坛酒是加了药品的蛇酒，他把调好的蛇酒按预先设计的字迹洒在了土壤之上，蛇被放出后嗅到了酒香，寻味而去自然就盘踞于泥土之上组成字迹。众百姓听完后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窦婴也十分钦佩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张汤是如何知晓泥土有问题的，张汤只道这都要感谢张春，昨天他们赶到现场时他便闻到了一股奇香，但他并未留意。


    直到张春一直狂打喷嚏他这才引起注意，他在泥土中闻到乌藤菜的气味，而乌藤菜正是这蛇酒配方中一味常用的草药，所以他回去后便忙着抓药做蛇酒。众人听完之后都恍然大悟，原来昨天蛇虫的拼字根本不是什么上天的指示，而是歹人为非作歹的常用技俩，意在污蔑陛下。他们日后定当要提高警惕，万不可被歹徒所利用了。


    长安城内，张汤向陛下自荐为抚慰大使，与窦婴共同赈灾救民，稳定局势，并从中就便查访，擒拿疑凶。汉武帝准了张汤的请求便赐与张汤尚方宝剑，与窦婴一起代天巡狩，如果遇到歹徒可以先斩后奏。运粮队在途中遭遇蛇的袭击，整个队伍顿时只剩下关仓一人拼死逃生，可关仓也抵不毒蛇的攻击，到长安后已经中毒身亡。张汤看到关仓只感觉运粮队出事了，他连忙命人前往运粮队的路线上细细查看。


    张汤和南飞也跟上查看，果然在运粮队的这条路线上发现了遍地的尸体。张汤从现场尸体的情况和尸体上的腰牌确定了他们就是运粮队的官兵。南飞猜测劫持粮食的人和之前蛇虫拼字的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张汤赞同地点了点头，但先不管这其中的种种，他们的首要任务是要马上找到被劫持的粮食。


    张捕头向张汤禀报现场并未留下其它印迹，就连车粮的车辙印都找不到。张汤认为案发的情形极有可能是劫匪用毒蛇袭击了粮队，杀死官兵，然后劫走了马车和粮食，却又将这些马车遗弃。而关仓与那匹惊马显然是于袭击当中侥幸逃脱，但终因中毒太深难逃一死。


    至于运走这些粮食，劫匪极有可能是用了畜力运走，马车要走官道绝不可能用马车。南飞不解道即使是用了畜力也该会有留下痕迹，可现场却并无任何痕迹。张汤告诉南飞劫匪是沿着河道水滩走的，所以蹄印都被这河水冲刷掉了，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沿着河滩逆流而上，寻找劫匪上岸所留下的痕迹。几人到了潜龙滩村的地带却并未寻到痕迹，于是只好进村查问。


    潜龙滩村内一片萧条，众村民都在祈求上苍保佑他们渡过此次难关，张汤见此将自己所带的干粮都分给了村民并向他们保证他此番就是进山来寻粮的，他一定会为大家寻回粮食。村长告诉张汤粮食是被鬼间的阴差劫走的，之前一村民看到有人趟河运粮，他还认为是官兵迷失了方向便带着几人上前讨粮，结果只剩下一个人身中着剧毒回来。


    张汤听完心里更加笃定了劫匪肯定就将粮食藏匿于附近，他让村长在房子前置一块大红布，然后收到他飞鸽传书时就带着村民去搬粮食。


    众人谈话之间突然有一个身着怪异的男子骑着马路过，村长告诉张汤此人是一个疯子，张汤觉得此人有些怪异便和村里众人告辞，他与南飞、张春、张捕头四人进山寻找这个疯子。

 第二十三章 铜人案(二)

    张汤寻到了村民口中的疯子并想上前相识，可那名疯子却向张汤扔出了一个装着死蛇的冒烟竹筒并向前离去。张汤为恐有诈便阻止了南飞上前追查，他们在后边顺着那名疯子的踪迹向前探去。


    那名疯子消失于一块巨石前边，南飞上前查看，结果发现巨石前边是一条蛇道，无论是树上还是地面都布满了毒蛇。张汤从眼前的种种情况来看便猜出那名疯子是想向他们暗示某种信息，而且那名疯子也并非是劫匪，他如果是劫匪的话就不会向他们暗示这条密道，而且也没有必要匆忙抛出冒烟的竹筒向他们发出警示。


    至于这个人的身份张汤认为只有他们过了这条密道才会明白。张捕头身上带着酒，张汤把张春身上带的药和酒混合在一起做成了蛇酒。南飞将蛇酒往蛇道上一扔，所有的蛇都聚集在了一起。


    这时，南飞再过去将草木都点燃，蛇道瞬间破解，几人向前探险。张汤几人走过密道后发现了一座寺庙，他以地震为由想投宿于寺庙之中，可寺庙的住持却不肯收留他们，直到张汤让张春拿出了银子，住持这才肯让他们进入寺庙。一进寺庙张汤就发现了寺庙之中供奉的神有些面生，住持告诉他们阴山阴气太重，故而供奉的是阴山蟒，张汤当下便心生怪异。和尚们为张汤等人备好了饭菜便只留下张汤几人在饭堂食用，张春本想吃包子却被张汤加以阻止，让他先吃另一样。


    而这时，寺庙的和尚一直在外偷偷观察饭堂里的情况，直到张汤几人吃完东西晕倒后才立马出现，将他们几人都捆绑在柱子上。刘氏子孙三人在讨论藏匿粮食一事，其中一人告诉其他两人，他已经将粮食藏匿好并留下了八个人假扮成和尚在阴山寺看守，另一个却觉得这样做大为不妥，粮食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他们把粮食藏好了便没人知道，可万一要是这八人之中有人泄露了风声那他们就都功亏一篑了。


    阴山寺内，住持和几个和尚已经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们拿解药将张汤几人灌醒后并十分得意地承认了粮食就是他们所劫。张汤一声冷笑，只道他们狂妄得太早，他们只不过都是配合这几人演的戏罢了，南飞这时也显示出了自己的身手一举将寺庙内的和尚都擒拿住。张汤命张捕头看好了这几个和尚便在寺庙之中寻找粮食，几人触碰到了寺庙中所供奉的阴山蟒的机关便进入了一条暗道，暗道中所存放的竟然是赈灾的粮食。张汤立即让南飞通知搜山的部队，让他们前来搬运粮食。而他则与张春两人去飞鸽传书通知潜龙滩村的人并好好审问这个阴山蟒。


    潜龙滩村收到张汤的飞鸽传书十分欣喜，而另一边，刘氏子孙几人也收到了阴山的飞鸽传书，知晓张汤已经找到粮食一事，其中的一名被称为六哥的人命令两人立即启动应急计划，他让其中一人去告诉丘处机一定要赶在张汤调兵抵达之前到达，即使灭不了张汤也要一把火把粮食烧了。


    张汤询问张捕头是否有任何异常情况，张捕头只道途中阴山蟒上了一趟茅厕之外并无其它异常情况。张汤从中便发现了阴山蟒飞鸽传书一事。阴山蟒笑着道张汤发现得已经太晚了，他们的人已经出发了，很快便可到达这里。


    话毕，外边便响起了打杀的声音，张捕头与前来的官兵打斗了起来，而粮食也在此期间被丘处机的人一把火给烧了。丘处机笑张汤枉为神探，如今照样败在了他的手上。他知晓张汤调集的人马就快赶到了，他今日也没打算活着回去，他的任务便是把寺庙中的粮食都烧毁，让天下百姓都憎恨刘彻。张汤只道他们这种人并不是容不下刘彻，而是容不下天下苍生和百姓，就凭这一点他们就罪该万死。


    南飞此时也赶到了寺庙里，丘处机见张汤调集的人马已到也不作任何反抗地放下了武器，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认为自己死得其所。张汤看到人马已经到齐也告诉了丘处机，其实他烧毁的都只是沙石和粪土。早先他飞鸽传书给潜龙滩村的时候，潜龙滩的村民们就已经比他们先到达并将粮食都运走了。


    丘处机知道这一切真相后十分意外但事已经成局，他已经走投无路只好自杀自亡。张汤查看丘处机的尸体注意到他手上的刺青与他之前在张辽手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断定丘处机这些人便是在边关失踪的那些军士。丘处机这伙人的集体自杀也令张汤产生了高度的警惕，他感觉这并不意味着什么结束，也许这正是另一个连环的开始。而他还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的皇宫内院，一宗更为深险巨大的阴谋已经在等着他了。


    张汤将赈灾粮食找回分发给了百姓，长安县上下都在传颂张汤和大汉皇帝的美德。刘氏子孙几人也知晓了此次计划的失败，他们决定重新实施一场更为巨大的阴谋。


    张汤回朝后却发现文武百官都在殿外，他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陛下已经几日未上朝，他给自己下了一道罪己诏，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未阳宫里，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连窦婴都无法进去。现朝中的大小事务均由田酚处理，他自说是陛下降旨，由他总领未央殿，代行朝政，可文武百官均无一人见过敕书，对此深感怀疑。


    窦婴现已经带着加急奏折进殿去，他试图游说田酚让他面圣，张汤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便也打算进殿查看。未央殿内，窦婴想要面圣却遭遇到田酚的阻止。这时张汤也到了殿里，张汤向田酚说明了他要见汉武帝的缘由和其中道理，可田酚还是依旧不肯让张汤面圣，张汤自知不可硬来也只好离开了未央殿。


    三日后，窦婴从密道来到了张府。张汤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窦婴，他猜想未阳宫可能出事了，汉武帝虽也曾闭关自省过，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一连数日，还委托他人代理朝纲，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需要潜入未阳宫，摸清未阳宫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夜晚，南飞来到未阳宫里想偷偷潜入查看，不料未阳宫里除了他还有另一神秘黑衣人，两人在宫内相互交起手来，结果却惊动了宫中的侍卫，神秘黑衣人和南飞各自解决掉身旁的侍卫便一起逃离了现场，神秘黑衣人摘掉了自己的面具并想让南飞将他引荐给张汤，南飞不知他的身份有些迟疑，生怕他是敌非友，直到黑衣人提出了未阳宫的事情，南飞这才决定带他前往张府。


    张府内，南飞将黑衣人带到了张汤面前。张汤看过黑衣人所使用的武器便知晓了他是当今国师甘罗。甘罗向张汤表明此次来意，他有一患者身中剧毒，可他却无计可解，他得知张汤擅长解毒因此便在未阳宫里等候南飞，然后再让南飞引荐他到张府。张汤对此患者身份深感好奇，但国师只道他见了患者一切自会明了。未阳宫的变故，国师的造访令张汤不得不审思万端，事态的发展正如他所料，暗相响应，前后接踵，不期而然地发生着，可究竟汉武帝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他却一无所知，为了探清这一切张汤当下便决定立即随甘罗前去查看病人。


    待甘罗走出房间后，南飞也将自己的收获告诉了张汤，未阳宫里凭空出现了一棵青铜树，情形甚是诡异。张汤听此便马上手写一封信，让张春连夜送给窦婴。国师不肯透露患者的住处，而且还要求张汤与南飞两人蒙上眼睛，然后将两人带往一处府邸。张汤在府邸内看着面前出现的老妇便直接唤了一声公主。


    原来，面前的这位老妇竟然是当今的公主殿下，平阳公主。公主卸下了自己的面具并好奇于张汤是如何知晓她的身份。张汤只道他在车上虽然双目被蒙，但周围的感觉并没有被蒙住，他深知公主的府邸和自己府邸的距离，再加上刚他一踏进房间便闻到老妇身上有一股龙涎香，龙涎香除了当今圣上也只有公主殿下能用得起并且敢用。张汤再三向公主保证了自己与南飞两人绝对不会对此事泄露半点风声，公主这才带着张汤来到一密室中查探病人。张汤看到面前的病人大感诧异，眼前的人居然是汉武帝，他为汉武帝把脉过后确定了这是中毒的迹象，于是当下便用针灸将汉武帝身上的毒素逼出并开一副药方延缓毒素的蔓延。公主将这一切事情的缘由告诉了张汤。


    几日前，宫内士兵一直在传言闹鬼，未阳宫前有异常，于是汉武帝便亲自前往那棵凭空冒出的青桐树查看。可汉武帝靠近查看时却晕倒了，宫内太医都诊断出汉武帝这是身中剧毒却无一人可解。


    为了确保汉武帝的安全她当时便马上命人将汉武帝连夜送回平阳府，而就在她命人将汉武帝送走后，田酚也来到了皇宫，他一进宫便马上在寻找汉武帝，幸亏她巧用移花接木之术这才让汉武帝逃过一劫。田酚寻不到汉武帝便直接宣布起他要代理朝纲一事，并将当晚在场所有人都关押殿内不得走露半点风声，她虽然心有不满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回府找国师前来救治汉武帝。国师查看过汉武帝后也毫无办法，这才向她推荐起了张汤，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张汤明白了这一切后便问公主是否有看过那棵青铜树，公主只道她当时心系着汉武帝并未到未阳宫查看过。这时，国师也将煎好的药和自己从西域带来的解毒奇药送了过来，张汤让汉武帝先服过自己所开的药并问起了宫中太医所开的药方是否有留底，公主听完后便马上将她抄写的那份药方递给了张汤查看。


    张汤看完药方后问起国师对汉武帝病情的看法，国师认为这件事蹊跷异常实在是难以判断。张汤觉得汉武帝中毒一事症结就在于未阳宫前的那棵青铜树，他想要明日与国师和燕南飞一起去未阳宫查探一番。


    张汤几人找到一个熟悉的宫中侍卫将看守青铜树的士兵都引开，青铜树四周设有帷布，南飞将帷布拉下，张汤表示自己并未见过此物。南飞认为眼前的这棵青铜树从远处看确实是像一棵树，但近看时却像一群毒蛇在肆意蜿蜒，还有树上的猴子都凶相毕露，令他更不解的是青铜树之间还有一颗巨大的花苞，紧紧闭合似乎是有什么不详的征兆。国师见多识广可也不认识此物究竟是何东西，张汤便上前走近查看，他正想要触碰青铜树时却被南飞阻止，南飞认为此等凶险之事还是他来做比较适合。


    当南飞一触碰青铜树便发现树枝是松动的，他轻而易举地将树枝折了下来。这时，那名侍卫的信号也响起，张汤让南飞将青铜树的帷布拉上，然后他们将这根树枝带回去查看。平阳府内，三人正细细观察着这个青铜树枝却一无所获，平阳公主的一句话点醒了张汤，他让南飞将树枝倒放过来，结果发现了这节树枝竟是青铜烛台，而其它的树枝也均与这节树枝一模一样，这就说明这明青铜树是由十八个青铜烛台而组合成的。


    青铜烛台十分沉重，即使是南飞这样的七尺男儿背着尚觉得有些沉重，何况是要在众目睽睽下将这十八个青铜烛台拼凑成一棵青铜树，这不可能会不留下一点痕迹。张汤深觉此事十分蹊跷诡异，他认为他们还需要再次探查未阳宫，查看内库之中是否有进贡烛台的记录。南飞夜探内库得知了青云山坤宁宫进贡了十八个青铜烛台，张汤准备即刻起程前往坤宁宫查探线索。


    平阳在一旁听此十分钦佩张汤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清案情。而这时，张汤突然发现了青铜树枝凝露的现象，公主对此现象颇为好奇便凑上前查看，岂料公主查看过后却突然晕倒，张汤急忙唤来婢女，哪知几名女婢进来之后也纷纷晕倒。


    平阳公主清醒过来后，张汤告诉公主她刚刚的迹象乃是中毒的迹象，而公主与汉武帝两人所中毒的情况都完全一样，张汤断定她们两人所中的毒是同一种毒，中毒的情形和反应才会如此一模一样。按照常识只有具备相同的条件才会发生相同的现象，那么他们可以通过这些相同的条件来反查其所必要的条件。


    几人一番细想过后果然发现了其共同点，公主和汉武帝中毒都是在午夜子时青铜树枝凝露时，而且两次中毒的对象均为女子，在场的男子却安然安恙。张汤思前想后，认为从长安的蛇虫案开始，到后边的这一系列案情都是同一伙人所为，在这个案情背后可能隐藏一场巨大的阴谋。张汤请求公主查看她的胭脂水粉，南飞也明白了张汤的用意，凶手的目标既然都是女子，那就一定是在女子专用的物品上做了手脚，如果说这宫中有什么是女子专用的物品的话，那便是这胭脂水粉。


    刘氏子孙田酚和另一人也都发现了张汤不在府上一事，其中一人生怕蚩尤回来会怪罪于他们，田酚却道蚩尤又如何，张汤诡计之端，他也不见得就是张汤的对手。况且他此前的一系列重大行动也都是因为他们的相助而完成的，蚩尤的能力再大也得仗着他们的势力。至于张汤这个人也不足为患，他们现如今大权在握，只需尽快找出张汤的去向，防止他从中作梗即可。南飞之前看到张汤将胭脂水粉涂抹在了自己手上便知晓了他这是在以身试毒。


    为了张汤的安危，南飞只好背着张汤自己偷偷试毒，他在青铜烛台前将每一种胭脂水粉都一一试过。张汤这时也突然发现了南飞在以身试毒一事，他将桌上的胭脂水粉都一一打翻并让南飞马上停止试毒，南飞将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和张汤说了出来，张汤听完后深知刚刚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态度也便松软了些许。


    南飞突然唇色变深晕倒在地，他将手中的唇纸拿给了张汤，陛下所中之毒他已经找到了。国师恰巧此时也过来发现了晕倒在地的南飞，张汤来不及多作解释，只道南飞这是中毒了，急忙让国师帮忙把南飞抬出房间。南飞内功深厚中毒并不深，张汤为南飞把脉过后也便放下心来。


    这时公主召见，张汤便前去将南飞此次试毒的结果告诉给了公主。公主看到令南飞中毒的唇纸后便有些诧异，这唇纸乃是出自她平阳府内一名叫莲儿的女子所做，而且陛下和她身边侍从所用的唇纸也都是这种唇纸。张汤听此便觉得找到了症结所在，他将自己从青铜树枝上收集的凝露拿出，他认为这唇纸单用是无毒的，而当唇纸遇到了这凝露，便会产生中毒的迹象。


    张汤和公主已经知晓莲儿与此事有所关联，当下便马上前往莲儿的休息之处寻找莲儿，哪知道他们刚一进入房间就发现莲儿已经上吊身亡，而旁边的馨儿尚有气息，张汤诊断后发觉她是被人用了蒙汗药才致使的昏迷，蒙汗药用量并不多，很明显是下药之人并不想致她于死地。张汤让女婢们煮上解药并查探起了房间内的种种线索。

 第二十四章 铜人案(三)

    张汤认为眼前的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他们刚刚查到莲儿这里，莲儿就上吊自杀了，似乎莲儿对他们的行踪十分了解，他总觉得莲儿只不过是这起死亡阴谋的一部分。而且刚刚他粗略地查看了下莲儿的尸体，莲儿尸体的现象并非是一个上吊自杀之人该有的现象，她极有可能不是自杀。


    这时，张汤突然发现莲儿的耳孔出血，这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莲儿是他杀。仵作前来验过尸后也告诉了他们死者并非是窒息而死，而是被人用高深的武功一招毙命，从尸体上来看她是死于午夜。馨儿清醒过来后将莲儿所说的梦话告诉了张汤，张汤听完认为莲儿不仅是他杀，而且她与这名凶手还有可能是熟人。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让一名女官按照他的吩咐在房间内闭着眼睛走路，从女官走路被椅子绊倒的情况和莲儿死亡的种种疑点，张汤断定这个凶手必是与莲儿十分熟悉之人，至于证据他认为只需要询问下莲儿身边的人即可。


    公主当即便询问了一名与莲儿相熟的婢女，结果那名婢女说出了她今晚午夜时在后花园看到莲儿与另一神秘人在一起一事。张汤猜测莲儿是在中毒事件后就去见了那个熟人，她当时应该是感觉大祸即将临头，万分恐惧又不知如何是好，就想约见这位使者问个明白，讨个脱身的办法。然而很可能就是这个熟人在莲儿对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她下了毒手，凶手在杀人之后迅速打扫现场伪造成莲儿自杀的现象。


    另外除了馨儿之外，在门口守夜的两名宫女也都曾中过蒙汗药，只不过这蒙汗药是莲儿为了偷跑出去所下的，而凶手为了制造莲儿自杀的假象，所以才在离开之时用解药熏醒了两名宫女。张汤在一番仔细推敲之后认为这个凶手并非是普通的凶手，他心思细腻，行事谨慎，极有可能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平阳公主听完之后便下令命人搜查整个公主府，绝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这时，仵作也注意到莲儿手上握有一荷包，张汤拆开看后发觉荷包内装得竟是曼陀罗粉，这曼陀罗粉便是制作蒙汗药的原料。第二日，公主生怕莲儿这件事流露出去会对她自己不利，何况现在田酚等人一直在蠢蠢欲动，张汤再次向公主保证此事他定不会泄露半点风声，现如今朝野的局势他也心知肚明，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要找出汉武帝所中的毒，然后对症下药解开此毒。


    话毕，张汤便注意到身旁的花乃是曼陀罗，而曼陀罗的旁边竟种着荷包牡丹，随即他便想起莲儿死前手握着的也是荷包牡丹。


    夜晚，南飞已经好转过来，他与国师两人前来找张汤。张汤在烛火前将青铜树枝的凝露进行加热，结果发现了水分挥分后余留下了一种毒素。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种毒素便是某种暴烈的蛇毒，蛇毒性寒，只有蛇毒才会被青铜所吸纳沾染，经过种种原理再夹带潜伏的毒素析出表面，这也是午夜青铜凝露的原理。


    张汤认为他们还需要再走访一趟未阳宫，至于研制解药的事情他全权拜托给了国师。张汤在神都的一切行动都受到了密切的监视，他决定要放弃神都的调查转向坤宁宫，寻找突破口，主动出击。他在公主府外极力拜托车夫务必要将国运安全送出城外，还让南飞一路相随暗中保护。


    而另一边，田酚等人也已经收到密报，张汤出现在了平阳府。田酚决定来一招敲山震虎打击张汤，他让其中一人即刻带人前往张府，借口例行巡查，以此来查探张汤是否在府内，给他一招出其不意。张汤刚刚到府门口便看到了官兵前来张府巡查一事，张春再三阻拦却还是敌不过禁军卫，禁军卫闯进了张府。幸亏张汤与邻居一向交好，他从邻居的暗道中回到了张府。禁军卫等人看到了张汤深感诧异，但也只好悻悻离去。


    待禁军卫离去后，窦婴也来到了张府。张汤将事情的一切都告诉了窦婴并和他说出自己打算前往青云山坤宁宫调查一事，窦婴听罢便将自己的出城金牌给了张汤，朝野之事他会权衡利弊妥当处理，张汤只需好好调查即可。南飞回来后告诉张汤汉武帝已经安置妥当，张汤便决定明日一早就动身前往坤宁宫。


    此时，国师甘罗也突然造访，甘罗告诉了张汤，青云山坤宁宫乃是自家恩师袁天罡闭关修行的道场。袁天罡乃是前朝国师，此人深不可测而且还能够推演世事，可张汤也听说二十多年前天罡便已经在其它地方仙逝。国师只道袁天罡当年早就已经迁到了青云山，他建立了坤宁宫后便闭关修行不再过问世事，可也就在那个时候，袁天罡收了一位关门弟子名叫不良帅。


    国师告诉张汤，袁天罡对于这个不良帅是极其宠爱，自从不良帅进门后，袁天罡便对他们这些弟子都渐渐疏远，后来甚至严禁他们上山打扰，而且袁天罡还在青云山上布下了八卦阵，只要一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他的几个师兄们之前也是违抗师命擅自上山，结果都被困于八卦阵后就失踪了。再后来他便听闻袁天罡仙逝后不良帅就入住了坤宁宫当主持，从此后也就再无坤宁宫的消息。


    张汤与南飞两人对于袁天罡禁止本门弟子上山一事感到好奇，国师只道袁天罡此举都是为了保护一本奇书，这本书参透天机，预言了后世的始乱兴衰。他曾经在年幼时见过，只隐约记得书中提到了树与猴子，张汤当下便联想到了未阳宫的青铜树，只可惜国师想不起来书的其它内容。张汤感谢国师为他们提供了这条线索并将自己要探访坤宁宫一事告知于他，国师想劝张汤三思而后行，青云山可谓是危险重重，可张汤心意已决，国师也不便再劝解，只好将身上的八卦阵阵图交给了张汤，希望能对张汤有所帮助。


    田酚等人已经发现了青铜树枝少了一根，他们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张汤所为。当下他们便下令严密把锁各个城门，防止张汤金蝉脱壳。可他们并未料想到张汤手中有窦婴的出城令牌，当他们知晓有人持窦婴令牌出城时张汤早已出了城门。


    这时，一个胜使前来找刘氏几人，他告诉田酚等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他们都可以行动了，此外他还将蚩尤的一封信给了他们，田酚等人看过信后十分激动，他们都认为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到来。田酚按照计划调集兵马包围了平阳府，他们借口以保护汉武帝的名义想让平阳公主交出汉武帝，平阳公主让女官调集禁卫军抵在门口然后自己进了密室，可区区平阳府上的禁卫军哪里是田酚兵马的对手，不一会儿兵马都冲进了平阳府。


    女官急忙进密室向公主禀报，想让公主速速离开府邸。可公主却认为她现在还不能走，她让女官将青铜烛台搬到了门前伪装成普通的烛台，然后她再进入另一个密道来到汉武帝床前。女官出去为公主拖延时间，可田酚等人还是在短时间内冲进来并找到了密道。田酚不顾平阳公主的阻拦硬是要强行带走汉武帝，可他上前却发现汉武帝竟没了气息，平阳上前查看过后也不敢相信汉武帝就这样殡天了，直呼不可能。


    田酚见此便打算命人将平阳押入大理寺勘审，也就在这时，平阳发现了汉武帝的肤色有异，她上前细细查看一番，结果发现眼前的汉武帝只不过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莲儿。田酚与平阳公主两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汉武帝竟变成了莲儿。


    平阳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张汤所做的，莲儿的棺木是张汤处理的，一定是张汤当时将两人调了包。田酚看着平阳的神情也不像是说假，而且如果是她将汉武帝藏匿了起来那她也没必要当着他们的面揭开这张人皮面具，田酚想让平阳与他们一起合作，可平阳却极力不同意，魑魅觉得平阳十分碍事便上前将她打晕。


    田酚让张将军和魑魅两人以张汤私自出城，挟持汉武帝的名义前去抓捕他，谁能先抓到张汤重重有赏。待两人走后，田酚这才从房间内走出来，他生怕张汤此人诡计多端不好抓捕，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燕南飞。田酚只道他让魑魅与齐将军一同前往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何况魑魅与蚩尤暗中呼应，有他们相助要拿下张汤简直易如掌。田酚听完也只吩咐了他要暗中行事，不可张扬。


    第二日，国师前来公主府却发现府外有重兵把守，他只好从墙边偷偷潜入。公主府内尸横遍地，国师一看便知晓是发生了大事，他从密室中找到公主。公主将昨晚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他，她认为田酚的背后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力量相助他们才敢如此猖狂。话毕，国师问起了汉武帝，公主只道他们都被张汤算计了，汉武帝早已经被张汤调包送走，她算是看错了张汤此人，枉汉武帝对他如此信任。按照平阳公主推测张汤肯定是去了坤宁宫，国师将自己调制的解药交给了平阳公主，公主看到这瓶药更加是心伤，国师却认为张汤此人忠实正义，极有可能他是为了保护陛下才做此决定，而且田酚等人一向狡猾，如果不瞒着他们又怎能瞒过田酚等人。


    为了弄清这一切寻回汉武帝，国师也决定前往青云山。张汤几人在沙漠途中寻找着青云山，地图上并未有青云山的标志，他断定那里必定是一个不受管辖，十分混乱的地方。恰巧这时，一西域商队从他们面前路过，骆驼上的几个美女都十分大胆地盯着南飞看。

 第二十五章 铜人案(四)

    张汤认为西域商队所来的方向便是青云山，他们按照这个方向赶到了一处叫做坤阳镇的地方，坤阳镇后边有一座大山，他们猜测这座山便是他们要找的青云山。几人进入镇子后却发现镇里荒无人烟，十分冷清。张汤觉得此处既然地图上没有标识，想必是鱼龙混杂之地，能住这个地方的人都不简单，他们务必要谨言慎行，多听少说。


    几人寻到一家客栈，但客栈主人却道今日不做生意，今晚全镇的人都到了龙家堡里喝开坛酒了，他们的马可以系这儿然后去龙家堡讨酒喝。张春对此客栈主人颇有怨言，张汤阻止了张春并从客栈主人口中得知了坤阳镇后边的山的确是青云山，至于坤宁宫客栈主人却从未听说过。


    离开了客栈之后几人步行在镇子里，南飞和张汤都注意到了这镇上的每一家灯笼上都画着相同图案，张汤觉得这可能是当地的风土人情也并未放在心上。话毕，几人都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他们顺着笛声的方向走，笛声却突然停了，反倒遇上了一家酒味香浓的酒肆。


    他们一进门老板娘便热情招待，南飞询问酒肆老板娘是否有葡萄酒，老板娘顿时失去了先前的热情招待，百般不情愿地告诉他们要喝葡萄酒得去龙家堡，南飞见此也只好向老板娘要来了本店最具特色的马奶酒。


    而这时，隔壁桌上喝酒的一客人却不用酒杯喝酒，反倒拿出一个十分稀罕少见的杯子来喝酒。老板娘呈上马奶酒之后，张汤看着马奶酒便提起了葡萄酒。隔壁桌的客人听此便站起身来，他告诉张汤葡萄酒必须要用他手中的这个杯子来配那才是绝配。老板娘看到客人手中的杯子误以为是琉璃盏，张汤却道这并不是琉璃，而是玻璃。玻璃此物来自西域，十分珍贵，客人告诉他们这玻璃杯之妙就在于盛满酒时外人看起来全是酒，而只有将其摔碎了，那才是真的玻璃。


    话毕，他将这个杯子直接送给了张汤。老板娘在旁看此十分吃味，客人又变戏法地变出了一锦囊送给了老板娘，张汤对此人的身份倍感好奇，此人却道他不过是一个戏台上唱戏的小丑罢了，但在这人世间又有谁不是在演戏。


    说完，此人便扬长而去。张汤从刚刚那个人所说的碎玻璃和小丑的字眼中想到了一些信息，他急忙离开酒肆跟上此人。三人尾随着此人进入了一间饭庄，但此人却凭空消失。南飞想出去查探却被张汤阻止，张汤认为他还会再次出来与他们相见的。


    恰巧此时，有两名无赖在调戏一漂亮姑娘，南飞看不过去便站起身来为此姑娘出头，可没想到的是此姑娘竟然不领南飞的情，南飞也只好悻然回到座位上。无赖继续调戏着那名姑娘，硬是要向姑娘讨酒喝，可这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她身怀武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跑了两人。张汤在一旁对此姑娘的行为十分钦佩便想与她同桌畅聊，可姑娘却拒绝了张汤，她留下酒钱后离开了饭庄。


    南飞在姑娘离开后眼尖地发现她落下了一块金锁，店小二告诉南飞这姑娘是戏班子的人，若南飞想还她东西今晚到龙家堡去寻她即可。张汤看到这块纯金的金锁却发现其奇异之处，金锁上龙凤呈祥的龙角和凤头都被去掉了，而刚刚那名姑娘也身怀武功，她必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戏子。


    为了一探究竟，张汤决定前去龙家堡探查探查。三人来到龙家堡见过了少堡主龙小云，在龙小云的带领下三人也见识到了此次新酒开坛的盛典。张汤发现盛典中表演的小丑乃是他们今天刚刚见过的那位客人，而在半空中洒着花瓣的女子就是他们在饭庄里见过的女子。


    戏班子的每个人都身怀绝学，而戏班的班主胡大海更加是表演得十分精彩。新酒开坛的宴席上，龙小云将张汤和胡班主等人相互引见，张汤和在场的几个人说起了盛酒器皿一事，胡班主听完便拿出了自己的玉杯，而张汤却拿出了今日所得的玻璃杯。


    玻璃杯一出龙小云与胡班主都极为惊叹，用以此物来盛葡萄美酒乃是绝配。龙小云借着张汤的玻璃杯再次与大家共同畅饮，小丑本是在席间此时却突然凑到了胡班主身旁敬酒，他不慎打翻了胡班主的酒，张汤从中注意到胡班主的双手布满了老茧。


    畅饮完后其中一个西域人用西域语为他们作诗一首，正当众人都开怀大喝之时，一名叫李寻欢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席中，张汤也注意到了小丑看向李寻欢时的眼神有异。


    紫韵提出自己身体不适想先行回去休息，南飞趁此便将今日拾得的金锁归还了紫韵，张汤对此金锁的来历一番打探，紫韵却不愿意多加细说只想退席。


    这时，一名叫李寻欢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席中，张汤也注意到了小丑看向李寻欢时的眼神有异。李寻欢被紫韵的美貌所吸引，龙小云也打趣道两人可以凑成一对。紫韵对此却不以为然离开了酒席，而大雄看到紫韵离开也追了上去。龙小云此时也注意到了李寻欢腰间有一物，李寻欢只道这是笳管，


    话毕，他便为众人吹上一曲助兴。酒席散去之后，小丑暗中随着一名黑衣人来到酒窖，他看到黑衣人正在酒窖里移动着酒坛。可不慎的是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竟被黑衣人一招毙命，然后拖出酒窖。


    而另一边，张汤与南飞两人回房之后便讨论起了案情一事。张汤告诉南飞戏台上的小丑便是当日树林里那个疯子，这个小丑多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并总能比他们提前到达，这就说明他们的对手十分掌握并且能预知他们的行动，南飞不解地道这小丑既然是他们对手又为何多次提醒他们，张汤只道他并不是指小丑是对手，而是他们的对手对他们十分了解，所以小丑也对他们非常了解。


    南飞认为既然小丑知晓这一切事情，那他们为何不主动与他联系达成共识，张汤认为现在时机尚早，他们不可打草惊蛇，而且小丑每次出现都是十分小心，就说明他是有所顾忌，如果他们贸然行动说不定会误事，他相信小丑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话毕，南飞也想起了今日李寻欢出现时小丑的异常，两人一致认为这李寻欢定与这小丑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第二日，马戏班众人都在寻找着小丑，张汤上前一问才知道小丑昨夜失踪了。小丑的失踪引起了张汤严重的警惕，尤其是当他发觉小丑能将一系列案件贯穿起来的时候，一种不详的预感蓦然升上脑际，他决定放弃微服暗访，亮明身份，公开调查。


    张汤亮明身份后便立即命人关闭大门搜查各处，昨夜参宴之人也不让其离开。他怀疑小丑十有八九是遇害了。龙小云对此却仍有疑惑，如果说小丑已经遇害那么行凶之人早就已经逃之夭夭，又怎会继续留在古堡之中等着被抓。


    南飞听完只笑着道这倒未必，如果说小丑所谋之事尚未达成，他是不会轻胡离开的。大雄是昨夜最后一个见过小丑的人，他带领张汤前去他与小丑分别时后花园处，张汤在此处却碰到了李寻欢，他询问李寻欢是否认识小丑，李寻欢只道自己并不认识小丑。


    恰巧此时，堡内的下人将昨晚未开封的葡萄酒重新放回酒窖之中，张汤对这个酒窖产生了怀疑，他决心前往酒窖一探究竟。张汤一触碰到酒窖的大门便摸到了血，这就更加加深了他的推测，小丑已经遇害。踏进酒窖之后南飞便注意到了酒窖之中的佛龛，龙小云告诉南飞他平日并不经常来酒窖，故也未有注意到此佛龛，南飞觉得这佛龛大有蹊跷，李寻欢却认为这并无什么稀奇。


    南飞告诉众人这佛像有些许诡异，张汤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佛像的手有些不一样，他上前轻轻移动，结果却出现了一条暗道。几人带上蜡烛顺着暗道往下探查，最终进入到一密室当中。密室之中布满了面目狰狞的石像和满地的白骨。张汤看此情景便推断出酒窖之前的那尊神像分明是看管地狱的一尊神，而这里便是人工制造的一个地狱的景象。


    龙小云看此景象也大为吃惊，这座古堡是他多年前花巨资从一胡商手中购得，当时只知道有一个可以藏酒的地窖，并不知晓会有如此情景，而他自己也经常云游四海，并不常住此地。张汤决定再往前走一走，再探探前方究竟有什么妖魔鬼怪。南飞在前边开路，几人都紧跟其后，结果众人发现小丑被吊于一刀锯之上，这显然就是刀锯地狱的景象。


    张春看到这副景象深感凶手的残忍，张汤认为张春说得十分在理，凶手确实是十分残忍，他将小丑吊于这里无非就是想令他们由此恐惧，停止调查。南飞将小丑放了下来后，张汤查看过尸体便断定小丑是被人灌下了大量的毒水，而且这周围还有一股异样的气味，看样子这并非是一般的毒水。


    恰巧这时，附近出现了动静，李寻欢前去查看。而大雄这时也在小丑的手上发现了一块与紫韵一模一样的金锁。紫韵不解地询问自己的父亲胡班主为何小丑的金锁与她的金锁一模一样。胡班主对此也甚是不解，这世上竟有两块一模一样的金锁。而且小丑并不是自幼在马戏班里长大，而是他几年前无意中遇到的，他当时看小丑说话有深意而且表演也十分精彩便留下了他，哪曾想会有今日之事。


    这时，李寻欢也探查回来了，他告诉众人前边有个出口，出去之后便是花厅。张汤听此便让李寻欢将小丑背到花厅去。张将军和魑魅带着大部队人马也来到了坤阳镇。


    另一边，张汤让在场的众人按照昨夜酒席的位置坐好，他拿出玻璃杯与大家谈论起了昨晚酒席之事，李寻欢进场时电闪雷鸣，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小丑看到李寻欢时更加是惊恐万分，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张汤想让李寻欢向大家说出这其中的缘由。


    张汤告诉众人昨晚夜宴，李寻欢姗姗来迟，小丑见李寻欢面露恐惧，而后就神神秘秘地失踪死亡，他想让李寻欢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李寻欢只道他乃李家后人，李家在全国各地都有商铺，家境富足，昨日到这坤阳镇是为了收账并谈几桩药材生意，因与友人多喝了几杯这才姗姗来迟，至于小丑为何见他会面露恐惧他着实不知缘由。


    话毕，他还将自己的通关文牒和账本一一给了张汤查看。紫韵此时也道李家的名号十分响亮，若是李寻欢的通关文牒无误，那他所言定是真的。张汤听此也深知这情景是审不出什么线索了，他只好让龙小云将小丑好生安葬。


    张将军与魑魅的人马一路杀着进了龙家堡，张汤想出去查看却被龙小云加以阻止。堡内的人都上前顶着，但却敌不过对方的人马，而且对方的衣服上有剧毒，他们的手一触碰到便当场死亡。南飞想与龙小云一起出去应敌，可张汤却认为不妥，对方身怀剧毒不能硬拼，他再想想办法。


    此番张汤探查坤宁宫确实是击中了敌方的要害，小丑之死与此次匪徒的袭击都是围绕着此举才发生的。张汤决心要一探坤宁宫，即使是代价沉重他也在所不惜。张汤思量一番过后，便让龙小云与胡班主到前院与他们周旋拖延时间，他自有办法击退敌方。


    待龙小云和胡班主出去后，张汤便向堡中的人讨来了油，然后再让人取来两根竹子做成竹筒，他打算效仿之前案子利用火攻之计击退敌人。众人击退了敌人后便进入密道。张汤问行凶之人的样貌，胡班主表示外边的人都像是有些来头之人，龙小云也告诉了张汤这些人是冲张汤来的。


    张汤对此深感愧疚，龙小云却无丝毫怪罪之意。他带领众人从密道中离开了龙家堡，如今的他两手空空，龙家堡和所有的财产都毁于一旦，龙小云只好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留给了下人，让他们好生安顿，不必随他四处奔波，待来日他安定下来之后再前去寻找众人。李寻欢看到眼前的景象，青云笼罩，景色十分别致。


    龙小云应道此山便是因为青云笼罩才得“青云山”一名。张汤看到了青云山也便问起了坤宁宫，龙小云道传闻坤宁宫就在青云山内，但因有八卦阵护持所以他久居山下也并未找到入口。胡班主对此八卦阵也有所耳闻，张汤此时只道自己曾经得过了一张八卦阵图。一听到张汤有八卦阵图，几人便纷纷想要与张汤前去会一会八卦阵，即使张汤加以劝阻几人也还是想一同前去。


    面前着这眼前的几人，张汤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几人背后都有着另一张面孔，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看得透彻。他让张春先返回坤阳镇，把这几个人的底细好好查一查。而他与南飞两人现如今是与虎同行，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给这只猛虎任何机会。几人在休息之余都查看起了阵图，唯独李寻欢一人在旁边吹起了曲子。


    紫韵听着曲子向李寻欢走去，李寻欢想讨美人欢心便从地上采了一朵野花，而就在这时，紫韵却看到树林里有张人脸飘过。几人都纷纷跟着李寻欢上前追去。李寻欢告诉大家他刚刚听到有人四处奔跑的声音却不见人影，张汤断定这便是八卦林，一旦闯入便会因为不知路径何在而陷入错觉和迷茫乃至虚幻，最后只有累死或者被当作俘虏。


    话毕，人影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南飞见此匆忙向前追去，追过一会儿后张汤让南飞不要再上前追，他是追不上的。他们现如今陷入了八卦阵里，张汤又不让他们上前追那个老道，南飞不解他们要如何走出这八卦林。


    张汤心中已有计策，但未等张汤说出破解之法，紫韵此时也已经想到了办法，他们可以利用走桩之法来走出八卦林。南飞擅长轻功，可以踏上枝头俯瞰全场然后再带领他们走出去，南飞对紫韵的机智深感佩服，并与龙小云两人跃上枝头带领众人破阵。几人走出八卦阵后寻到了坤宁宫，坤宁宫与他们想象不同，只是一简陋草屋。


    众人还未进屋却听到了一阵琴声，随即出来了一位小道长告诉他们自家师父不良帅出去云游了，而这时，早先在八卦林里的那位老道也现身在了坤宁宫内，胡班主被此老道吓了一跳向后一踩，张汤看到胡班主踩下的脚印感觉有异。而小道长也将此老道的身份告诉了众人，原来，他就是他们要找寻的不良帅。不良帅让几人都进屋，自己则去后院看那些被自己称为凤凰的鸡。


    小道长也为众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不良帅顺着这香味突然出现在了饭桌上，他盯着胡班主说出了一番颇有深意的话并要求胡班主一定要表演杂技给他观看。张汤在一旁暗暗观察，他亦感觉到了不良帅的行为举止有些异常。众人都打算前去外边观看表演，张汤让南飞趁机前去周围查看一番，看看坤宁宫内有何玄机。


    而胡班主则为不良帅表演了一幕空手变花，可不良帅却轻而胡举地看出了胡班主的破绽并再次说出一番深刻含义的话来。

 第二十六章 铜人案(五)

    南飞查探一番后并无发现任何可以制造青铜器皿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密道和密室的痕迹。而此时，胡班主正在表演着大变活人的杂技，结果一张布揭开后，不良帅道长竟坐化仙逝了。不良帅道长的奇特坐化令张汤豁然明白了什么，现如今他只能不动声色地随缘了。李寻欢也从不良帅道长的坐化中看出了其不同寻常之处，张汤随声附合道不良帅道长确实是在向他们暗示某种信息。


    几人顺着不良帅道长的暗示在鸟树和鸡窝中找到了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将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竟拼凑成了一个三辰仪。在场众人均不知晓这三辰仪是为何物，张汤只道这坤宁宫内并再无任何蹊跷，他们还是先拜别不良帅道长。南飞觉得不良帅道长坐化仙逝一事有些蹊跷，张汤却并无彻查之意。


    第二日，众人拜别了不良帅道长，八卦阵一破来时的路便不能走了，小道长为他们指了另一条路，院内的枯井乃是下山的捷径，他们一探便知。南飞第一个下去探路，得知下边是安全之后每个人再一一让后边人摇着辘轳下去，张汤深知这枯井里边大有玄机，便借口以自己太沉为由让小道长帮他摇着辘轳，结果果然大有收获。众人迟迟等不到张汤有些着急，就在南飞要去寻找张汤时，张汤及时出现。他们顺着这枯井的方向往前走出了白云山。


    另一边，坤阳镇此时贴满了告示并禁止任何人出入，张汤众人瞬间都成了通缉犯。张春知晓消息后赶紧出城等待张汤等人的到来，好第一时间给他们报信。张春告诉张汤除了李寻欢之外，其余人均成了通缉犯，现满城都在通缉他们，而且镇内还有传言，此次龙家堡中大火烧死的人还有刘氏兄弟。既是刘氏兄弟就必定有官府的人，堡城出现官军与通缉令，案情又转回到了刘氏子弟的身上，形势看似严峻，但此行的收获也不小。


    按照张汤的计划，他们现在正是该杀回长安，扭转局面的时候了。张汤让众人假扮成迎亲队伍，李寻欢和紫韵作新娘新郎，南飞演一穷酸的疯秀才前来抢亲，而他则扮演南飞的父亲，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冲着混乱之际出了城门。紫韵出了城门后将自己的手帕送与了南飞擦手，这一趟坤阳镇之行她早已对南飞芳心暗许。


    李寻欢在一旁看此情景心中更是十分吃味。众人都打算暂住于李寻欢的府邸中，张汤一进踏进屋便被一香炉所吸引，他拿起香炉盖子却发现盖子上边有血迹，他深感这李府内并不简单。


    此时，李寻欢正在为大家安排房间，张汤却与南飞、张春打算回府居住。这时下人刚好端茶上来，他在为张汤倒茶时却不慎洒落了茶水，张汤从下人擦拭茶水的动作上和下人的言语中也看出了异常。张汤起身向李寻欢告辞，而胡班主此时也表示自己要出去办事。


    两人一同向外走去，张汤对于紫韵姑娘不养在深闺之中，反倒四处随胡班主奔波一事极为不解。胡班主只道这其中是有苦衷的，紫韵自小与他行走江湖便是为了寻找她母亲。当年她母亲怀了紫韵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他不听妻子劝告，动了非分之想寻找传说中的金铜峡谷，结果他在山中遭遇了可怕的风暴。他醒过来后却遇到了一个疯老头子向他讨水喝，疯老头子为了答谢他，便送给了他一个金锁。他得到金锁喜出望外，可回到家后才发现妻子失踪了，只留下刚刚出生的紫韵。


    这些年来胡班主四处寻访却并无任何线索，正当他失去希望的时候，居然在龙家堡内见到了另一枚一模一样的金锁，他认为这枚金锁与他夫人的失踪有关，所以他这才要出城探查金锁一事。


    张汤听完后也向胡班主保证了他不会向紫韵透露此事，胡班主这才离开了李府。胡大海离开却没有带走紫韵，李寻欢的府中又出现了古怪，眼下反击刘氏子弟的行动在即，他们的反常行为又将意味着什么，张汤的心中被这些谜团深深困扰着。


    张府外重兵把守，张汤见此便让南飞马上去将窦婴和国师甘罗请到府内，然后再查探下近期内是否有刘氏子弟意外身亡的消息。张府前门重病把守他们自是进不去，邻居家的密道也走不得，张汤只好巧用爆竹之计从后门中的暗道回进入张府。张春不解张汤为何不留在李府，反倒要重回张府。张汤只道自己家里才是最安全的，他在李府发现了四个可疑的点。


    第一，打扫房屋让客人入住是人之常情，但是将客厅布置一新则大可不必。


    第二，这种大户人家端茶的理应是女仆，他却用了一个笨手笨脚的壮汉，还有这个仆人的服饰和新用的抹布都是新的，这不合常理。


    第三，这个仆人洒了茶水之后慌忙道歉，说在下该死，在下这个词一般是江湖中人才用得到。第四点则是那个香炉，他在香炉上发现了血迹，联系到这一系列的反常，他猜想在他们到达之前那里可能发生过一场血案，所以这才将客厅布置一新，目的就是为了伪造现场。窦婴与国师到府后，张汤将此行的收获告诉了他们。坤宁宫不过是几间破草屋而已，别说是青铜树，就连一件青铜器皿他们都未曾找到，不过倒是找到了一个三辰仪。


    国师一见到三辰仪便认出了此物，此物乃是他的恩师袁天罡精研多年之物，能察天象识地理，神秘莫测。话毕，他拿出了一张青铜树画纸一番侃侃解说。调查坤宁宫一事只有国师与平阳公主两人知晓，可消息却无端走漏，现在国师对着这三辰仪又一番侃侃解说，还带着图纸，张汤突然想起不良帅道长的坐化极有可能还有另一层含义，现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之周旋，因势利导。


    国师带着图纸和三辰仪给张汤、窦婴做了进一步的研究和讲解。而另一边，南飞也奉命来调查刘氏子孙的灵堂，他到棺木旁查看却意外发现棺木底是空的，恰巧此时，灵堂旁边的一密室打开了门，几人从密室中走出。


    待几人走远后，南飞进入了密室查看，密室之中是一处染坊，蹊跷的是里边所染的布居然是黑色的，而且阴山寺的供奉的那尊蛇妖像也出现在了这里，南飞想上前查看却无意中发现了另一些东西，在龙家堡攻击他们那些人所穿着的黑衣服、箭头以及黑蛇，南飞看这一切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收集了一块黑布打算带回去给张汤查看。密室之中突然出现了另一神秘黑衣人，南飞与她交起手来，最终神秘黑衣人被南飞打倒在地。


    南飞上前揭开了黑衣人的面罩，这才发现她居然是紫韵。两人离开了密室之后南飞问起紫韵是否跟踪他，紫韵只道南飞想太多了，便向前离去。国师向张汤和窦婴讲解了青铜树其中的玄妙，张汤认为此事有必要让朝中百官知晓，而他现如今是戴罪之身不便出面，此事只好让窦婴来完成。


    国师和窦婴离开后，南飞也回到了张府，他告诉张汤事情确实是如张汤所料，现所有的线索他已经掌握了，张汤决定明日就开始反击。


    第二日，窦婴在朝堂之上告诉众人他已经破解了青铜树的秘密，他让田酚在今晚子时将文武百官召集到未阳宫的青铜树前，他将为众人揭密。子夜时分，国师带着三辰仪来到了青铜树前，他将三辰仪放到了青铜树前道出一番深刻含义的话，田酚认为国师与窦婴就是在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便想命人将他们押入大理寺。


    恰巧此时，平阳公主带着另一节青铜树枝也赶到了未阳宫，她将青铜树枝安上去之后国师道出了青铜树上的偈语，偈语中有着挽救大汉王朝的办法。田酚等人认为国师就是在危言耸听，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想以平阳公主盗走青铜枝条，挟持陛下为由拿下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亮出了自己的免死金牌，可田酚还是依旧不肯罢休。


    就在此时，国师身旁的随从却亮明身份，站了出来为平阳公主说话，原来这两人竟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张汤与燕南飞。张汤告诉众人取走青铜枝条和转移陛下一事皆是他与南飞所为，与平阳公主无任何关系。田酚听此还想仗着自己的权利取了张汤的性命，张汤听道他的命只有当今天子才可以定夺。


    话毕，他便请了刘彻出来临朝听政。田酚等人看到刘彻都大吃一惊，连忙声声为自己辩解，将事情都推到了张汤身上。


    幸亏是刘彻明察秋毫，他一道旨意恢复了张汤的官位。朝堂上，张汤为众人解开疑惑。原来从大震以来所发生的种种案件均是一个危害天下且图谋深险的逆贼组织所为，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借天灾而兴人祸，先以蛇虫制造恐怖舆论，继而以夺粮撼动朝廷的权威，然后将这一切都假以天罚的借口蛊惑民心，崩溃朝政，最后便趁着天下大乱之时，用抢夺来的赈灾粮笼络灾民，以响应他们振臂一呼，与汉武帝争夺天下。


    刘彻对张汤此次立的功劳大加赞赏，随即张汤也为他们解开了青铜树中玄机。凶手在青铜树上下了剧烈的蛇毒，而汉武帝与平阳公主所用的唇纸之中也潜藏着毒素，两种毒素能够相互作用，通过呼吸进入人体，毒发伤人，因此汉武帝和公主是将此毒素吸入了体内，这才先后中毒。

 第二十七章 铜人案(六)

    张汤告诉刘彻青铜树上神语的意图是说汉主不当拥有神器，父子相害一定会同归于尽，天下社稷因此必不能久存。刘彻听完后十分愤怒，他命张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帮逆贼，不管是谁都要一查到底。张汤表示从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此事极有可能与刘氏子弟有关，此言一出群臣都议论纷纷，刘彻更是指责张汤大胆放肆，江山乃是他们刘家的，难不成他们还会自毁江山？话毕，刘彻身体便出现不适，只好宣布退朝。


    张汤让南飞晚上再探查一次未央宫，果然如张汤所料南飞探查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三个织造官员都同时意外死亡，死因不明，而他潜入户部调查档案竟发现他们三人的名字均没有被消除。张汤认为这三人既然是织造官，他们的死就必定与染毒的服装有关。这三人极有可能是浸毒服装的研制者，而今日他在朝堂上敲山震虎，所以这伙人很可能是怕自己暴露所以才被假死转移。他们应该是被秘密转移到某处继续进行他们的阴谋，而妄图以假死来阻止他们调查取证。


    南飞认为今日田酚等人虽然极其嚣张，但却被张汤扳回一局，而他不解的是田酚等人为何不在朝堂上为他们自己辩解，张汤只道他们是害怕汉武帝追查起了蛇毒，他们的种种行动都与蛇毒有关，如果汉武帝追查起来的话暴露的是他们自己，而他之所以不穷追猛打是因为陛下对他们的行动也是了如指掌的，他相信汉武帝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天子，会处理好自己家族的事，他们现如今要做的就是查明事实的真相，辅佐汉武帝稳定朝纲。南飞决定先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除此之外，张汤还将另一件事情交待给了南飞。


    第二日朝堂上，张汤借以胡旋舞向汉武帝禀报了织造官员刘真和其它两个织造官员均在同一时间离奇死亡的事情，汉武帝听此大为震怒责问田酚为何不报此事，田酚只解释道几人是为国殉难，因怕陛下伤心故而未报。张汤在一旁指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既然三人是因国殉难，可死亡后户部档案都并未除名，而且也不发讣闻，更是没有设灵堂。


    汉武帝听此便要求张汤彻查此事，张汤只道自己已经查清楚涉案实情，现这三人的遗体就在刘家的灵堂中，他希望汉武帝能够前去吊唁。田酚听此便加以阻挠，但张汤以性命担保他所言不虚，汉武帝决定前往灵堂吊唁。


    灵堂中，汉武帝吊唁完便命张汤与燕南飞两人搜查整个灵堂，田酚对此多加阻拦但却未果。燕南飞从灵堂中棺木的下边发现了一条密道，密道中设有一机关，他将机关打开之后，灵堂内密室的门也被打开，众人对此大为好奇，都随着刘彻进入密室，结果发现里边竟是一处染坊，而且刘真和其他两个织造官员也均在染坊内。


    汉武帝当即便命人将田酚都拿下，然后交与张汤审问。张汤告诉汉武帝那支胡旋舞精美服装的制造者便是田酚，而田酚也曾利用此服装来介入谋反，犯罪杀人。田酚对此矢口否认，张汤只道几年前有人将此服装进贡到宫里，而不想此物竟被田酚阴谋利用了，再加上前不久这种衣料也竟离奇地出现在了龙家堡凶手的身上，这就说明田酚与此次的案件脱不了干系。话毕，张汤拿出了龙家堡凶手身上的一块衣布，这丝质与染坊内的布料形同一匹，分毫不差。田酚听到这里还是极力为自己辩解着，单单凭相同的布料并不能将他治罪。


    张汤让南飞上前揭开了装着毒蛇、毒箭头、毒衣服的箱子，如此一来这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刘真等人确实是参与了谋反。田酚看此也深知此次行动的失败，他们三人竟都选择服毒自尽，而三人在临死前都念了一首偈语。


    夜晚，张汤和窦婴将今天的调查结果和刘彻详说，他们两人一致认为这三人在临死前所念偈语，当中提到的蚩尤定与这个谋反的组织有关，而张汤也深知，目前查到这里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可蚩尤不利于汉武帝的阴谋这才刚刚开始。


    蚩尤前来找田酚，他告诉田酚他与田酚两人目前不会有任何危险，刘彻现在必定不会动他们两人，而他们也只有配合他的行动，这才能打败张汤。此夜他夜观天象，已经发现了祥瑞之召，点石成金的光明圣水即将出现，这意味着距离田酚荣登宝座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至于张汤此人他早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


    朝堂上，官员们上奏刘彻，想让刘彻顺着袁天罡的图谱立刻着手修造天枢，以兴国运。张汤对此极力反对，修建天枢是大工程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如今大灾刚过，朝廷若再兴此大役，老百姓必定雪上加霜，依他之见真正的天枢在于人心，如果汉武帝能够以此财力与民生息，让他们感受到皇恩浩荡，这会比起修建天枢这个方法好过千百倍。汉武帝认为百姓的生计要管，而大汉的国运也不可不顾。


    此时国师也出来力主修建天枢一事，刘彻一番权衡利弊后便把安抚百姓一事交给了窦婴，而修建天枢之事交给了国师。国师此时还认为青铜树花苞上所刻的西域古语应先破解再建天枢，刘彻认为他说得也十分在理，于是便下令全天下重金和高官悬赏能解读这西域古语之人。此外刘彻还将田酚等人停职反省。


    张汤觉得这青铜树一案远远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案件虽然至此是告一段落了，可案件中的种种疑点他们还没有弄明白。以往的断案他总能层层剥茧，即使遇到再难的案件他也能提前预察，巧为抽身与应对，而这一次他虽然也预感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牵引着他们，可他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身份。


    张汤认为他们之所以陷入了如此困境是因为对手利用了刘氏家族，令他们即便锁定了目标也会投鼠忌器，碍于陛下的颜面而不敢行动。所以投鼠忌器的事情他们不做，但他们可以采用老百姓最常用的捉鼠办法来捉出这只大老鼠，最简单的办法也往往是最有效的办法。窦婴回到府后也感到了此事的不对头，他赶紧前来张府寻找张汤，他认为形势如此下去，大汉怕是要灭亡。


    张汤只道自己也并不相信一本书会决定一个朝代的存亡，可陛下和百姓们都较为迷信，他们不可能通过几次舌战群儒就改变几千年来形成的信仰。如果他们没有用事实来揭破这些谎言的话，恐怕陛下也很难阻止这次行动的开始。至于这个揭破的时间则要选择在最恰当的时机方才得效。


    话毕，张汤突想起了他们在龙家堡酒宴上遇到的那名懂西域古语的诗人，张汤认为此人定能胜此任，他决定明日便前去找这位诗人。张汤决定请龙小云帮忙并就此对他进行深入的考察。


    于是第二日，张汤带着南飞前来龙府，他向龙小云问起那位懂西域古语的诗人，龙小云只道那个人是他的好朋友，名叫巴基斯。巴基斯是著名的西域学者，张汤也曾听过他的事迹，他将巴基斯与王子前来借兵复国的事迹讲给了众人听并询问龙小云巴基斯是否识得西域古文，龙小云认为巴基斯是著名学者，必定是识得西域古文。张汤将此消息禀报给了刘彻，他认为龙小云目前是可以相信的。


    刘彻听罢便命龙小云为迎请副使，与国师甘罗两人前往坤阳镇迎接巴基斯来朝。次日，龙小云与国师两人接到命令后马上赶往坤阳镇，但巴基斯已经早已经被人先行接走了，接走巴基斯的人自称是皇使，国师感到其中的不对劲便马上与龙小云两人往回赶，结果两人在途中遭遇了蜂群和箭雨的攻击。


    待躲过这两次劫难后，国师才想起向他们所攻击的箭都是没有箭头的，而蜂群也不会致命，因此这些人并不是真正想取他们的性命，而是想拖延时间。至于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只有等他们回到长安方可知晓。


    巴基斯已经被接回长安见到了刘彻，而国师甘罗和龙小云也回到了长安，两人见此场景便知晓了巴基斯是被张汤接来的。迎接完巴基斯后，巴基斯来到青铜树前破解了青铜树上的西域古文，古文中讲着汉主掌管神器极为不详，如若要破解便要铸造天枢。刘彻听完后面露笑颜，铸造天枢本就是他振兴国运的计划，如今青铜上的古文也说要铸造天枢，这可谓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巴基斯表示青铜古文还说了天枢要用十八尊铜人围拱，方能将坤阴转为冲天的乾阳，护持大汉基业，永世不倒。


    待天枢建成之日，以炼金术之法启动金铜球中的金乌神鸟，纯阳之气才会上下贯通，天枢之伟力也才能最终聚成。张汤认为如此破解之法颇费青铜和黄金，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国师听完此破解之法出一时间难以定夺是否要力建天枢。刘彻却坚决要造此天枢以兴国运，可现场的文武百官和巴基斯都不识得十八尊铜人与金乌究竟是为何物。龙小云前来张府造访，他认为张汤带回来的巴基斯十分可疑，极有可能不是巴基斯本人。


    他与巴基斯交往已颇深，此人嗜酒如命，放荡不羁，居无定所，南飞能这么快找到此人本就令他生疑，而且通过近几日的试探观察，他更觉得这个巴基斯并非是巴基斯本人，而像是有人冒充。之前巴基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像不认识他一样，而且这个巴基斯所说的中原腔调也与之前不同，张汤听完龙小云的分析后认为龙小云说得在理，他们还需对这个巴基斯多加注意。


    刘彻在朝堂上告诉众人他昨夜做了一个噩梦，梦中那边疆失踪的二千士卒都化作了鬼魂，附在了青铜树上向他索命。原本他也是不信鬼神之说，可这一切都响应了推背上的预言，因此他决心不论如何都要建成天枢，然而若是找不到金乌，金铜球还有十八铜人，那他空建这座天枢也毫无用处。


    张汤进谏道即使这几样东西找到了也可能是无济于事，历朝历代以来都未曾听闻过修个东西便能消灾抵祸，他还是坚决反对建天枢，而且他还担心一旦为修造天枢而耗尽朝廷财力，万一天枢不灵，民怨四起，那时歹徒出来振臂一呼，这天下即便十分危险。刘彻对于张汤的这一番话十分生气，想要怪罪于他，幸亏窦婴此时站了出来为张汤说话。刘彻饶恕了张汤却要求张汤去找寻金乌，金铜球还有十八铜人。


    此时，国师却怀疑起了巴基斯的身份，张汤只道自己最善辨真假，于是他便上前对巴基斯试上一试。张汤道出了几年前巴基斯和王子来借兵一事，巴基斯从容应答，但却与国师争吵了起来，刘彻见此状只道自己会酌情审度，便退了朝。


    夜晚，张汤与南飞发了一些牢骚，他今日非但没有阻止得了天枢的建造反倒让国师得了便宜，南飞认为张汤虽然受了委屈，但他的计策也起到了作用，至少现在国师已经怀疑起了巴基斯，而汉武帝也开始犹豫。


    张汤却道这只能起到缓兵的作用，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两人继续谈论起这个案件，张汤却突然从中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告诉南飞这个天枢还真是非建不可。南飞对张汤的话深感疑惑，张汤让南飞换一种想法思考，如果对手把他们当成了鱼那么对手就肯定是希望把他们笼罩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然后一网打尽。


    青铜树就是对手抛出的诱饵，他是想借此把他们引诱而至，然后用它编织一张群臣和百姓无法挣脱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对手变成鱼，他们变成渔民，然后用对手自己织造的大网去捕获他们。


    第二日，张汤与南飞两人在去龙府的路上看了会杂耍表演。南飞琢磨起了巴基斯与国师两人，张汤告诉南飞国师没有亲自接到达坦，他出于严谨便想证实巴基斯的身份，而他在朝堂中提到其心必异的话并非是针对巴基斯，而是针对于自己。从其中种种的现象来分析查看，如果他判断不错的话，这个天枢必造汉武帝无疑，只是需要一个更为合适的台阶，他与国师两人怕是与建造天枢无缘了。


    此时，长安城原本晴空万里却突然变得黑云压城，电闪雷鸣，随即发生了地震，张汤连忙让南飞跟他一起进宫。另一边，刘彻则被一噩梦所惊醒。

 第二十八章 铜人案(七)

    刘彻从噩梦中醒来后知晓了长安再次地震一事，朝堂之上刘彻再次力建天枢，张汤只道若陛下执意修建那他也言听计从，而国师却对巴基斯的身份加以怀疑，刘彻听此勃然大怒将两人都停职反省，把修建天枢一事交给了巴基斯。


    巴基斯却不敢从命，他虽然对修建天枢主体了然于胸，但对于炼金术浇铸金乌神鸟却全然不知，因此他无法承担这一神工。陛下听此只好命巴基斯为天枢博士，然后再另行重金和高官悬赏能担此大任者。大震过后长安城内一片狼藉，灾民四起，张汤不忍心看到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他让燕飞将府里仅有的银子都换成大米，熬成粥分发给灾民，而他则前往平阳府去见平阳公主。


    另一边，田酚与蚩尤也在讨论此次的事件，蚩尤只道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现如今国师和张汤都被停职反省，而朝廷的力量又都用于赈灾一事，只要田酚他们能够主动请缨建造天枢，那他们复出的机会也就来了。张汤和国师都来到了公主府，国师想让公主对陛下加以劝说，好让他们官复原职。公主却认为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除了巴基斯谁都不会相信，她强劝了也无济于事。


    三人只好另想办法，国师担忧招募来当此重任之人除了滥竽充数，只怕别有用心。张汤却道他心中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担此大任。第二日，窦婴把龙小云请到了府里，他们按照张汤的计划对龙小云进行了一番考察，果然龙小云不负众望，他的建筑才学十分了得。张汤想让龙小云担任建造天枢总监一职，龙小云一番思量后也便答应了张汤。皇榜刚一贴出，龙小云和田酚两人便因争抢皇榜而大打出手，最终两人一起到朝堂之上面见了刘彻。龙小云精通西域语言更加谙熟建筑之术，再加上巴基斯为他担保，而田酚却只凭着一颗忠心就想与龙小云争夺此职位，刘彻只觉田酚是来捣乱的便想命人将他赶出朝堂。


    田酚此时却突然提出了修建天枢乃需要大量的铜铁一事，收集铜铁也并非易事，他认为龙小云与巴基斯两人并不能做到。而龙小云和巴基斯却认为此事并不难，只是需要人手，他们既然要担此重任也必定能完成此事。


    两方又再次争夺起了总监一职，最终刘彻命龙小云和巴基斯为总监，而刘氏两人官复原职，命他们前往全国各地搜集建造天枢所需的原料。张府内，张汤认为揭皇榜争夺建天枢的主意并非是刘氏子弟所能够想到的，这必定是他们的幕后黑手指挥的。现如今他们需要分两路出击，燕飞从即日起要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有任何动向都需要随时向他报告，若遇到紧急情况也可随机行事，直接干预或阻止他们的行动。至于剩下的他自己来处理。


    龙小云此时也问起了金乌神鸟和十八铜人的秘密，他的问题触动了张汤内心深处的隐秘，张汤判断金乌鸟之说绝对不是简单的谜局，也许那正是对手的网绳，正等着他去自投罗网，至于应对之法他心中也有了计较，他决定顺藤摸瓜查清此事。紫韵在龙府内暗中随着一蒙面人来到树林深处，她看到蒙面人在林子里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和一个狰狞的面具，然后便随着一批人离开树林。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名黑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胡大海。


    胡大海便是刘氏子弟口中的蚩尤，蚩尤前去见了田酚并将自己的新计划告诉了他。随后，两人便相继离开。紫韵在暗处看到马车离开，而胡大海也走了出来换掉衣服。胡大海换掉衣服之后，紫韵也现身此地，她不解胡大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胡大海只道自己是出来见个老朋友。紫韵却不肯相信，如果只是见朋友又何需带着面具换上衣服。


    胡大海一般安抚过紫韵之后便带着她离开了树林。另一边，窦婴来到张府与张汤讨论今日之事，修建天枢要大量铜铁，可铜铁有限，田酚等人又担任了收集铜铁之职，这天下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张汤认为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青铜树阴谋的一部分，他们打算先一边先从田酚的府邸开始防范，另一边揭穿青铜树的谜团。张汤来到龙府，龙府的下人告诉他，除去龙小云搬到了宫中居住，其余的几人均先后没了踪影，龙秋云出去寻找他们，但一走就是三日，一直没有音信。张仁此对此也深感疑惑，几人究竟是去了何处。一场缴铜的灾难迅速在京畿地区蔓延起来，所过之处，百姓备受荼毒。燕飞救下了一家百姓，询问起百姓为何不怕死要拒缴铜钱，百姓告诉燕飞拒缴铜钱大不了就是一死，缴了铜钱全家人都得饿死，而且他听说铜县的金县令心疼百姓拒缴铜钱结果被杀，就连金县令都不怕死，他们又有何惧。


    燕飞对这个金县令感到意外，他在百姓的带领下见到了铜县的一名捕头。张捕头将金县令的冤情告诉了燕飞，当时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县衙，领头之人自称是田酚，奉了陛下的圣旨前来缴铜，要求金县令筹集十万贯铜钱。金县令只道就算是把铜县百姓所有的铜钱集中起来，也凑不够十万贯，他愿以性命来换取这铜县百姓的安宁，而且刘彻自登基以来也从未下过如此惨无人道的圣旨，他怀疑这圣旨有假。田酚坚决道自己手中的圣旨是真，而金县令因拒绝缴铜，全县衙的人都被罢免了官职。


    随即，田酚请出了另一位身穿官服之人，他告诉众人，从今日起这个人便是新的县令，这十万贯铜钱他们无论如何也必须凑集。金县令看着那个新上任的县令，他注意到了他们手中都有一个刺青，于是他便大声地喊道此人是假冒的，并非是真正的县令。田酚听此为防止金县令泄露了什么便一刀将他杀害。


    金县令被杀害后，新上任的县令和田酚讨论起了金铜，原来这位新上任的县令是为了金铜所以才和田酚狼狈为奸。田酚为了向他证明金铜一事，他命人抬上一坛酒，然后往酒里灌了一种水，假县令上前将酒坛摔碎之后发现里边竟有金铜，他拿着沾着金粉的陶瓷块大为惊喜。田酚看着此人如此一副贪财的嘴脸，也命人向他嘴里灌了金铜水，然后将他与金县令的尸首扔于郊外。燕飞听完后便让张捕头和那名老百姓带着他去乱葬岗寻找这两具尸体，三人在郊外寻得尸体后燕飞把尸体带回了张府。


    张汤请仵作前来验过尸，仵作只道金县令是被人用利器割破脖颈而死，而另一具尸体则是服了毒水而死。张汤对于这种毒水深感困惑，而此时他也想起了小丑之死，假县令与小丑的死状都极为相似。


    燕飞在发现尸体的时候还发现了假县令手中攥着一块沾着金粉的陶瓷片，张汤看着这块陶瓷片，联想到了他在边关捡到的那块玻璃，玻璃上边也沾着金粉，他觉得这一系列的案件肯定是有什么必然的关联。突然间，张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上前查看起了假县令的右手手腕，这块依稀可辨的刺青终于令张汤将刘氏子弟与大漠失踪的军人彻底联系了起来，而案情的明朗也预示了危机的重大，张汤必须快速做出安排。


    张汤唤来了张春，他手写一封信命张春六百里加急送去给张辽，然后他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燕飞，从假县令的刺青来看，这个假县令极有可能与丘处机一样，都是沙漠里二千失踪士兵的领队之一，丘处机与假县令都相继死亡，这绝对不简单。而且这个假县令还跟着田酚前去缴铜，这就说明田酚也卷入了这个案件中。


    燕飞听此也突然想起了张捕头说起过，他们跟随田酚乃是为了金铜。案情逐渐明朗，一直困惑着张汤的三大疑点也终于清晰了。第一，边关失踪的二千兵士基本有了下落。第二，二千士兵之所以失踪是为了金铜。第三，这二千士卒已经被田酚所掌握，田酚所利用。他们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最大限度的获取证据，只要有了证据他们就能掌控全局。张辽收到张汤的情报后大为激动，他立即召集了所有的士兵。


    另一边，蚩尤也正准备着下一步的行动，他打算去坤阳镇龙家堡，于是他命胜使将张汤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坤阳镇，以此来配合他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张汤继续研究着假县令手中所攥着的那块陶瓷片，他发现陶瓷片上边的火焰图案在坤阳镇和龙家堡都见过，他决定再探一次坤阳镇。此时，胡大海也来到张府造访，胡大海告诉张汤金锁一事他已经有了些眉目。

 第二十九章 铜人案(八)

    胡大海道自己拿着那个疯癫之人的画像前去山谷询问，后遇到了一老汉告诉他，此人乃是李家堂的李布衣，前几年他失踪过一次，回来之后就疯疯癫癫怎样都医治不好，再后来他又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李布衣失踪后李家就已经乱套，幸亏是李布衣有一个儿子，聪明绝顶，名叫李寻欢。


    张汤听胡大海说此也颇感差异，李寻欢竟是李布衣的儿子。胡大海回长安后也知晓了自己女儿失踪一事，他恳请张汤能帮他寻回紫韵。张汤却认为这有可能是紫韵呆在府里太过于沉闷而出去游玩了，何况还有李寻欢和大熊相陪，不用担忧。


    胡大海却认为李寻欢既然是李布衣的儿子，而且此前小丑身上也有着与紫韵一模一样的金锁，他生怕李寻欢会对紫韵不利。张汤依旧认为胡大海多虑了，第一，李寻欢虽然是李布衣的儿子，但他与小丑之死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第二，李寻欢如果是因金锁杀了小丑，并且想对紫韵不利的话，那他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动手了，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胡大海还想试图游说张汤，可张汤却坚决认为李寻欢并不会对紫韵不利。


    此时，张府收到了一张请柬，龙小云邀请张汤去龙家堡去参加宴席。紫韵的失踪、龙小云的请柬、张汤想再次勘察坤阳镇的决定和胡大海所说的李寻欢背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于巧合，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张汤当下便决定要去坤阳镇一探究竟，他让南飞去宫内看看龙小云是否也失踪了，然后再一同赶往坤阳镇。南飞在宫里找到了龙小云，可龙小云却道此请柬并非是他所写，而是有人刻意模仿他的笔迹，为了一探究竟，龙小云也决定前往龙家堡一趟。张汤心里深知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对手的调虎离山之计，而他则想要黑虎掏心，将计就计。


    第二日，张汤几人按照计划赶往了龙家堡，堡内格外热闹，而在台上表演杂耍的人正是大熊，紫韵则假扮成了龙小云出现在了台上。李寻欢这时也出现在了堡内，他告诉张汤，自龙小云为他们而烧毁龙家堡时他便觉得心有愧疚，后来他与紫韵、大熊一经商量，发现他们三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便共同修复了龙家堡为龙小云举办了这场酒宴。龙小云假扮成巴基斯而来，此时他听完了李寻欢的话也露出了他的身份。他与紫韵、李寻欢和大熊共同表演了一个分身有术的杂技。


    表演完后，众人也进入了宴席，张汤和南飞都发现了那个陶瓷片的火焰图案再次出现在了龙家堡上，此次欢乐宴会的背后肯定大有玄机。夜晚，一神秘黑衣人往酒窖里的酒中放了毒蛇。


    另一边，胡大海却出现在了李寻欢房中，他将李布衣送金锁一事告诉了李寻欢并警示他不得伤害紫韵，李寻欢表示自己从来未有伤害紫韵之心。此番话语被门后边的张汤所听到，张汤之所以注意此二人是因为他们一个发请柬，一个寻女儿，都在吸引着他前来，仿佛彼此呼应，可此番从他们的话听来两人又仿佛彼此充满仇恨，不可能暗相勾结，但张汤相信事情不可能如表面的这么简单，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一件更大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南飞到酒窖前来查看，他移动酒坛后发现酒坛上也刻有火焰图案，而正当他将酒坛的盖子打开时，一条毒蛇从中蹿出，南飞虽未被它咬到但却中了蛇毒，他将毒蛇劈成两段后便强撑着离开酒窖。紫韵倾心于南飞，她来到南飞房门前等着南飞，想送他一个挂饰，结果却看到南飞中了蛇毒。她将挂饰绑在了南飞手上，然后割破南飞右手，为他吸出蛇毒。这蛇毒十分剧烈，南飞只是被它缠于手臂上便中了毒，更何况紫韵此番还将毒血吸入口中。


    不一会儿，她也中了蛇毒，晕倒前她目赌了大熊在屋内被惨杀的景象。龙小云率先发现了南飞与紫韵两人，可堡内的大夫对于此蛇毒也束手无策，唯有找到毒蛇才可对症下药，不然两人性命都十分危险。龙小云听此命全堡上下都加强人手，务必要搜查出这条毒蛇。片刻之后，毒蛇在酒窖中被找到，张汤问龙小云酒窖之前是否发生过这等现象，龙小云只道这还是第一次酒窖中出现毒蛇。


    郎中看过毒蛇后一脸诧异，而龙小云看到毒蛇也十分惊讶，此毒蛇竟然是淬火蛇。淬火蛇蛇身呈黑色，剧毒无比，郎中根本没有办法解开此毒。胡班主听此情绪十分激动，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李寻欢却道他有办法解此毒。李寻欢写了一张药方让龙小云去抓药，此药方乃是他之前从药铺里一客人得来的。当时那位客人带着药方前来药铺里抓药，他听闻这是解淬火蛇毒的配方便将此药方抓给了那个男人，自己则暗自将药方记在心里。


    而近日，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了药铺里，淬火蛇也恰恰在此时出现，因此这张药方必能解蛇毒。龙小云问起这个男人的身份，李寻欢告诉大家这个男人便是齐大熊。胡班主认为大熊此人忠厚老实，不可能会做这种事，而此时张汤也突然想到齐大熊可能出事了。


    果然如他所料，待众人赶到大熊房间时，大熊已经惨遭毒手，而在他的尸体上还有毒蛇。胡班主看到此等景象情绪更加波动，这一系列命案都发生在龙家堡，他认为此事定与龙小云脱不了干系。


    龙小云面对此等指责也十分气愤，他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便离开了现场。齐大熊的死使案情的迷雾又多了一层，而胡大海的表现更是令这层迷雾凌乱不堪，张汤深知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沉着冷静。


    次日，紫韵服过药后已经醒转过来，她向李寻欢询问齐大熊的情况并想去看望大熊，李寻欢担忧紫韵的身体所以不肯让她下床，两人在推搡之间紫韵看到了李寻欢手上的伤口，她想起昨天大熊被杀时他抓杀了凶手，她质问李寻欢是否是杀了齐大熊。李寻欢对此罪责矢口否认但又不肯说出伤口的来由，他向紫韵保证他绝对不是杀害齐大熊的凶手，可紫韵却不肯相信于他。


    这时，南飞也渐渐恢复意识想要喝水，李寻欢看到南飞更为气愤，紫韵肯为燕南飞舍生忘死，却不肯相信于他，现如今他们两人同病相怜而他却成了杀人凶手。话毕，李寻欢就离开了房间。紫韵将水给了南飞并告诉他大熊被杀一事，南飞听完后便马上前来找张汤。张汤与龙小云正在查看齐大熊的尸体，张汤认为大熊胸前的伤口极有可能是自己划的，像是在给他们暗示某种信息。龙小云觉得这个伤口图案很像是一只蝴蝶。


    这时，南飞和紫韵也来到了此处，紫韵看到大熊的尸体十分伤心，她请求张汤务必要帮她抓住凶手。南飞认为伤口的图案很像是一个花结，紫韵告诉他们，这个图案是蓝粉蝶花结，她与大熊、李寻欢三人曾经一起在集市的花结店上见过。张汤怀疑道大熊之死与花结店有关，他准备明日前去探一探花结店。


    而这时，紫韵也告诉了张汤昨夜她看到了凶手，虽然未曾看到凶手的模样，但她却看到了大熊抓伤了凶手右手，而李寻欢的手臂也受伤了。胡大海正在房间内为自己的手臂上药，紫韵此时也来到了他的房间，她虽然看到桌上的药但也并未起疑心。


    另一边，张汤和燕南飞来到李寻欢的房间，李寻欢并未在房间内，他们二人对房间一番探查，一致认为李寻欢昨夜并没有留宿于龙家堡内，南飞认为他极有可能是畏罪潜逃。张汤却觉得紫韵怀疑李寻欢是因为他手上的伤痕，所以他目前只能是有嫌疑，不能因此而定罪，他认为李寻欢的失踪一定另有隐情。


    几人都来到了花结店，但花结店一片凌乱，灰尘遍地，而花结店后边的院子也是杂草丛生，遍地荒凉。地上有血迹，他们顺着血迹往前探查，张汤不慎被迷雾划伤手臂，而南飞也发现了前边布满了毒蛇。待南飞将毒蛇全都处理掉后，他们依然继续前进，结果却看到了昏倒在一间房屋前方的李寻欢。


    李寻欢醒来后张汤查看了他的右臂伤痕，他认为杀害齐大熊的凶手另有其人。李寻欢的伤口与张汤刚刚被迷雾划伤的伤口一模一样，而且李寻欢的伤口上还有残留的迷雾刺，这就足以证明他并非是凶手，但张汤好奇于李寻欢为何要逃跑。李寻欢告诉大家他并非是逃跑，在昨夜大熊被杀害之后，他一眼就认出大熊胸上的蝴蝶便是他们在花结店所见的蓝粉蝶，于是他便追踪到这里，他想找到他父亲的线索。


    他父亲李布衣之前神秘失踪后就一直没有任何音讯，而大熊之前在药铺里所拿出的那张药方却是他父亲的字迹，于是他当时便一直跟着这戏班子查探，只是都一无所获。因此他发现大熊被杀后留下的信号，便马上前来此处查探，第一次查探他因担忧紫韵所以并未深入，而这一次查探他刚刚打开这屋门就被一股毒雾所袭击，之后便不省人事。李寻欢中了毒雾时将房屋的门打开了，众人也都进入了此间房屋查看。


    屋内除了蛇笼和毒蛇，还有颜料作画，而且屋里没有油灯的痕迹，窗户也都被封，张汤猜测这间画室作画之人是常年见不到光亮。李寻欢在一旁听此便认为此人定是自己的父亲，李布衣是盲人而且还是一名画家，他猜测李布衣定是被关在此处作画，靠着齐大熊与外界取得联系，而齐大熊昨夜被杀后却留下了暗示，所以李布衣一定被人带走了。


    张汤在房间床中的被褥之下发现了一幅蛇盘画，他认为要想知道李布衣在想什么，他们就需要变成李布衣，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个蛇盘画。


    南飞按照张汤的指示用触觉来感受这个蛇盘画，他觉得蛇盘画其中的一条蛇似乎有些不同，更为粗糙，而且这些蛇的拼成好像是一个图形。张汤听到这里便让南飞将蛇盘画拓下来，他们带回去好好研究。张汤看着眼前蛇盘画的图纸，他认为这幅画并非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暗藏玄机。李寻欢此时也前来看到了这幅画，他觉得这幅画很像是他家乡那里一条河。张汤听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让南飞拿来地图。果然如张汤所料，其中大有玄机。这蛇盘画就是一幅地图，地点指向迷雾岭。


    第二天，众人都来到了迷雾岭，胡大海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了零星的记忆碎片，但始终拼凑不起来。这时，南飞发现前边有一座土楼，而土楼下边有着三具尸体，张汤认为这三具尸体极有可能是去金铜峡谷的。土楼周围迷雾遍布根本无路，而李布衣给的地图也十分蹊跷并没有指明道路，张汤问起胡大海金铜峡谷的路线，胡大海却道他已经忘记了。


    既然胡大海想不起来路线，张汤决定要一路向西走，如他预料不错的话他们向西走就能直达迷雾岭的腹地。


    而这时，路边突然出现了几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们正用一个大网捕捉一名逃犯，然后将他拖着离开。南飞对张汤不相救此人而感到疑惑，张汤只道此等事情不可以贸然出手，不然吃亏的会是他们自己。夜晚，几人一路向西走，结果看到了一个门框，上边写着“迷雾大道”，旁边还有布条写着“里边没有路，很多人进去了却没有出来。”李寻欢觉得此等景象十分怪异，南飞也认为这着实蹊跷，而且这附近还有一家杀气腾腾的客栈，客栈门前不仅挂了两个黑白无常，还取名为阴阳客栈。


    此时天色已晚而且还要下雨，张汤决定夜宿于那家阴阳客栈。阴阳客栈内，店家主人用酒肉招待了他们。张汤从中探听到这个店家主人是唯一一个从金铜峡谷出来之人，而且金铜峡谷内不仅有金铜还有诱人的美色。至于布条上的字和这客栈诡异装修则是店家主人想给世人的一个警告，希望前去找寻金铜峡谷的人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他们想向店主打听金铜峡谷的事情，可店主却道金铜峡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反倒是和几人讲起了一个传说。


    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个西域古国，那里富丽堂皇，百姓都安居乐业。可是有一天，黑暗笼罩了这个国家，百姓从此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好多人都沦为了奴隶。国王派了王子前去寻找金乌神鸟，想要以金乌神鸟来拯救国家。


    可王子至死也没有找到金乌神鸟，但是他寻到了金铜峡谷，王子用自己所炼制的金铜制造了一只金铜球和球中的金乌鸟，希望能以此唤来真正的金乌神鸟解救祖国。可最终他还是没有等到金乌鸟就死了，临死留下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南飞问起了迷雾岭那座土楼，店主告诉他那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跟王子没有任何关系。


    王子临死前嘱咐他的一双儿女，将他的尸身铸成了一个金人。李寻欢不解王子此做法的意图，店主只道金球和铜鸟未能唤来金乌鸟，而他却要死了，他知道人的肉身很快就会腐烂，要是做成铜人就将永垂千古，因此他决心披着永不腐烂的铜人永久地等下去，直到金乌鸟的来临。后来这对儿女长大后，因为金乌鸟的事情这对姐弟发生分歧。公主听从了父亲的教诲选择了等待，而小王子似乎明白了父亲所等待的金乌鸟也许并不存在，他选择了行动。


    众人都听完了店主讲述的这个故事，张汤问起了店主的身份，可店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离开了。几人就着店主所讲的这个故事对等待和行动进行了一番研究和讨论。而此时，店主却突然扶着一个身受重伤之人进来，这人似乎是被人追杀，店主也因为救他而身中一箭。


    南飞和龙小云让张汤等人进入房间避难，而他两人则在大厅迎敌，最终追杀的那伙人不敌南飞和龙小云两人，他们都跑掉了。几人了认出了这伙人就是他们今天进山时所看到的那批人，而那个身受重受的人也就是今天的那个逃犯。几人都回房间查看逃犯和店主的情况，结果却发现两人均没了气息，而逃犯后背上还插了半截箭。他们猜测逃犯可能进店前就已经中了箭，只是箭被店主折断了。


    南飞此时也突然发现紫韵不见了，几人在客栈的周围四处寻找，但还是找不到。张汤断定紫韵是被人劫走了，而劫走紫韵之人就是杀了逃犯的凶手，逃犯后背的那截箭并非是那批人所射的，而是另一个凶手用内力拍进逃犯体内的。既然凶手向他们发出了挑战，他们决定进这迷雾大道寻找紫韵，救回紫韵。紫韵被一穿白衣的女子绑到了天台，女子告诉紫韵这里是可以瞭望整个金铜峡谷的地方，她将紫韵独自一人绑在了树枝上便离开了，她想让紫韵在这里等待太阳升起时金铜峡谷的灿烂辉煌，等待那一位前来拯救紫韵的幸福使者。

 第三十章 铜人案(九)

    紫韵在日出时果然看到了那名女子所说的金铜峡谷，而张汤几人也寻到了紫韵。紫韵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汤并带领他们寻找金铜峡谷的所在之地。南飞和龙小云在前方寻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入口的石门紧闭，上边用西域文写着要进此门必须要先答对问题，张汤靠着自己的才智答对了这个问题，可没想到的是进入此门后迎接他们的又是另一个问题，无认此题是否答对，他们都将命丧于此。南飞几人看着这个阵仗想要硬闯过去，张汤只道目前还不是他硬闯的时候，他再一次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过了此关。众人都进入了金铜峡谷，金铜峡谷内还是遍地都有白骨的痕迹。


    而这时，他们也发现了就在他们的对面，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紫韵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劫持她的人，而胡大海看到这名女子反应也颇为强烈，随即他便想起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原来，这名女子竟是他十八年来苦苦寻找的妻子。十八年前，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动了念头便到金铜峡谷中去寻找金乌，结果在谷中他遭遇了一件怪事以至于困了他数月，而当他重新回到家里的时候，紫韵已经出生了。他被一伙面具人所追杀，面具人随着他追杀到了家里，他的妻子就是在这场混战中被抓走，只留下了他与紫韵两人，从此后他便因过度伤心就将金铜峡谷的这段往事全忘了。


    张汤询问胡大海当年所发生的怪事究竟是何事，胡大海只道张汤既然已经来到了这山谷不妨就自行体验下，当年之事他无法用言语形容出。但他能确定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相貌是他的夫人芷若。张汤内心深处觉得李寻欢一个寻父，胡大海一个寻妻，这一切都是为了将他引诱至此寻找金乌鸟，他必须要解开这谜团。众人来到芷若的面前，芷若知晓了他们的来意，她回答了张汤的两个问题，他们在这里是为了等待，而他们的命运则是必将得到这个终级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她相信张汤心中也有所了然。


    张汤听完之后便问起了金乌鸟一事，芷若只道这个问题她难以回答，只有她的主人才可以为他们解答。话毕，芷若便带领他们来到了金铜峡谷的太阳神殿，他们自行进入了这所太阳神殿。太阳神殿内两旁皆有栩栩如生的铜人雕像，而这所宫殿的主人便是雅典娜公主。张汤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雅典娜公主告诉了他金乌鸟就在金铜峡谷内，需要他们自己去寻找。而她上前一一审视了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她看到李寻欢时竟用胡语和李寻欢交流了起来，还有胡大海看到雅典娜公主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异常。


    张汤暗中观察到着雅典娜公主对每个一人的表情和反应，他深深知晓他们这几人当中一定有人与雅典娜公主有所关联，而最后他们离开宫殿前，雅典娜公主给他们唱了一首有关于金乌鸟的歌。离开宫殿后，张汤向芷若打听起了李布衣一事，芷若一听到他们要找一位姓李之人便带着他们来到一石屋。南飞先与芷若两人率先进入石屋，可芷若一进入到里边就消失不见，张汤听此便马上和其它几人一起进入小石屋。这间石屋是一间画室，画室上所挂着的图画都极为珍贵精美，张汤认出了这些图画乃是西域国的细密画，中原鲜少有这种画，而李寻欢一看到画像更加是坚定地认为这些图画乃是自己的父亲所画。


    正当众人都在观察图画的时候，一石门突然打开，几人顺着这个石门进去便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众人寻声而去结果发现那个男人竟是李寻欢的父亲李布衣。李布衣此时已经疯癫至极，他一听闻李寻欢的名字十分激动，结果却因过度激动引发了旧疾，突然死亡。张汤安抚了李寻欢后，他在李布衣的手中发现了他紧紧攥着的食盐。而李布衣所处的这间房间也是一个小画室，里边颜料齐全，张汤让南飞将李布衣所画的画像揭开，结果发现李布衣的画像上竟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


    胡大海看到李布衣画像上的女子便一眼认出了这个女子。正当张汤要问清女子的身份时，芷若却走了进来。芷若告诉众人这画像中的女子便是雅典娜公主，雅典娜公主就是西域雅典王族流亡的公主，上天不仅仅给予了雅典娜公主惊世的美貌，还赋予了她冶炼和铸造金乌技术的本领。可这种美貌和本领对于世人而言却是一种灾难和祸害，李布衣便是最好的例子。李布衣当年进谷便被公主的美貌所吸引，他本身长相英俊再加上他画功了得，便深得公主的喜爱，获准他居住于谷中，和西域画师学习细密画。


    刚刚他们在画室中所见到的图画便是李布衣当年所画，可后来李布衣对公主的痴迷太深，竟私藏了公主最喜爱的一幅画。公主知晓之后勃然大怒，当下便命人毁了李布衣的双眼并将他驱逐出谷。李布衣离开谷后也曾强令自己摆脱对公主的痴迷，为此他还将自己囚禁在一潮湿幽暗的蛇舍中，但这依然摆脱不了痴迷的煎熬，于是数日之前他又偷偷潜回谷中，带着这一幅画像前来找她，想让她将此画像交给公主以挽回公主的心。


    她深知公主的脾气，公主定是不会饶恕于他，所以她才将李布衣藏匿于此处，没想到最终他还是死在了金铜峡谷内。李寻欢想将李布衣的尸体带回安葬，芷若却说李布衣在入谷时已经立誓他要死在金铜峡谷，因此李布衣的后事她自会料理，这才是对李布衣的尊重，而且李布衣还要在此继续等待。


    说罢，芷若便带着他们走出了画室，向他们指明了出谷的道路。紫韵和胡大海看着眼前的芷若想上前相认，可芷若却十分无情不肯相认便转身回了画室。紫韵不解芷若为何不肯与他们相认，胡大海只道这一切都怪自己，可他却不肯将事情说出来，只告诉紫韵日后他定会慢慢告诉她。众人踏上了寻找金乌鸟的路途，胡大海想起雅典娜公主用胡语和李寻欢交流一事，他再次怀疑起李寻欢就是杀害大熊的凶手。


    李寻欢只道他并非是杀害大熊的凶手，而公主和他说所的也都是关于梦想的话，他自己也十分纳闷为何公主会找他说这些。张汤问起了李寻欢公主所唱的那首歌的含义，李寻欢将大致的意思说了出来，但其中也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夜晚，几人在山谷树林中歇脚，胡大海和张汤讨论起了金铜峡谷一事。他们在金铜峡谷中的所见所闻对他们调查齐大熊之死非但没有半分帮助，而且还疑点重重。如果李布衣是疯癫之人就不会给他们留下蛇盘画暗示他们，可他们一进入金铜峡谷后李布衣却真的疯癫了还立即死亡，他认为他们当中必定有人是奸细，此人把他们的行动和踪影都透露了出去，所以在他们进入金铜峡谷后李布衣就被弄疯，然后被杀人灭口，而这个奸细他觉得就是李寻欢。胡大海分析得头头是道，李寻欢又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两人相互争吵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产生矛盾的两人，张汤内心只觉得这一切极有可能是一场苦肉计。


    胡大海坚决认为李寻欢是凶手想要拿下他，张汤告诉胡大海，他所想的这一切自己也想到了，此行他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更何况这一切只能说明李寻欢确实是有嫌疑，而不能妄下定论。


    第二日，张汤几人醒来后发现了眼前的山峰十分闪耀，他想起了公主所唱的那首歌的内容，他认为这极有可能与金乌鸟有关。于是他便带领着众人前往山峰的最高处一探究竟，山峰最高处有一个残缺的石亭，石亭上嵌了玻璃，玻璃在光的照射下便闪闪发亮，张汤认为这就是他们在山下所看到的那个亮光。张汤再次根据那首歌的内容发现了线索，最终他们在树上找寻到了金乌鸟蛋。找到了金乌蛋就意味着找到了金乌神鸟，他们与对手最后一场较量的序幕也缓缓拉开。


    张汤认为当务之急就是把金乌鸟蛋送往神都，可这里到神都路途遥远，所以张汤决定把金乌鸟蛋先运回沉家堡再作打算。张春也到了龙家堡，张汤把金乌鸟蛋安置在了酒窖之中，其间他观察到胡大海看向金乌鸟蛋的眼神有异。待众人都回到房间后，张汤让张春立即赶往长安，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汉武帝、平阳公主和巴基斯，让汉武帝派亲信卫队前来护送这个金乌鸟蛋回长安。事情一步步的发展已经到了张汤收网的最佳时机，这个金乌蛋极有可能就是金乌鸟。张汤认为此时他们只要收紧网绳，小心谨慎，这金乌蛋就会变成他们的战利品，金乌鸟的秘密也会真相大白。


    而反之，如果他们此时走错一步，他们就会成为这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他将自己的计划暗中告诉了南飞，让南飞按照计划行事。夜晚，胡大海在房间内遇到一鬼鬼祟祟之人一直敲着他房门，他顺着那人的身影出来查探。结果却发现此人没了踪影，反倒出现一个令他倍感吃惊之人。

 第三十一章 铜人案(终)

    胡大海跟随黑影出来后却发现眼前的人竟是小丑，他倍感惊讶却又十分害怕，他向小丑承认了自己杀了他一事。小丑离开后又出现了黑白无常，再加上外边的天气电闪雷鸣，胡大海更加害怕，他向黑白无常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害小丑和大熊的凶手。


    黑白无常听到了胡大海的招认后也露出了身份，原来他们竟是张汤燕南飞所扮演的，而小丑则是龙小云扮演。龙小云想不到胡大海竟然贼喊捉贼，他居然是杀害小丑和大熊的真凶。胡大海不解张汤为何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张汤只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怀疑他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这才没有行动。胡大海将他与金铜峡谷的一切事情都说出，他其实并没有失忆过，而且他也一直知道芷若就在金铜峡谷内。


    十八年前，他无意中进入到金铜峡谷，当时他就被雅典娜的美貌所吸引，后来他在谷内偷了金铜片，私自打造金锁被雅典娜发现，雅典娜将他赶出了金铜峡谷并派人追杀他，就连芷若也被他们掳走。小丑与他是一起从金铜峡谷出来的，他们都深深痴迷于雅典娜的美貌，他出于同情便暗中给小丑施了迷心之术，让小丑忘记金铜峡谷中的一切。此后他便带着小丑四处流浪漂泊，就是为了躲避雅典娜的魔咒。可就在那个电闪雷鸣之夜，李寻欢的出现竟让小丑恢复了记忆，他与李布衣长得极其相像。


    为了不让小丑泄露金铜峡谷的秘密，他便将小丑杀害。至于杀害齐大熊是因为齐大熊发现了李布衣藏身的蛇舍，他怕齐大熊泄露了李布衣的藏身之所，所以他也杀了大熊。张汤听此以为李布衣是被胡大海所藏起来，可胡大海却道这只是李布衣为了摆脱自己对雅典娜的痴迷，所以他才把自己关于蛇舍之中。因为同病相怜，他这才一直在照顾李布衣。


    张汤对于胡大海的这一番说辞并不相信，反之他还知晓了胡大海真正的目的是金乌蛋。他随着自己来到长安后，先假借寻找妻子芷若，避开了有关于建造天枢的一切市井传闻，而暗中却秘密注视着长安朝野上下的任何动向。当紫韵几人重新到龙家堡后，胡大海又再次卧底到了自己的身边，并通过种种的线索把自己引到了金铜峡谷内，想通过他来获取金乌蛋。齐大熊之死也有着一石三鸟的作用，不但将张汤引向了金铜峡谷，而且还想排挤龙小云和李寻欢出局。张汤此时还将胡大海的计划都弄清楚了，胡大海是想要一边煽动汉武帝建造天枢，一边利用朝廷的力量去夺取金乌蛋。


    一旦汉武帝的天枢建成，而金乌蛋却为他所掌握，天枢没有了金乌蛋就会成为了一堆废料，变成劳民伤财的话柄，成为了歹人造事的口实。而他们就恰好可以利用自己制造的口实煽动百姓的怨气制造混乱，待时机一到便振臂造反，然后拿出这枚金乌蛋，借助天枢的神力夺取天下，改朝换代。胡大海听完后对自己的计划供认不讳，张汤让龙小云将他暂时关押在房间内，而紫韵此时也知晓了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幸亏南飞一番安抚她这才情绪得以平复。第二日，胡大海自杀于自己房间内，死前还留下了一封遗书，张汤确认过现场之后便让南飞陪着紫韵将胡大海的后事料理。


    胡大海出殡当日，芷若前来龙家堡。她此番前来是奉了雅典娜之命来提醒张汤一事，其实这金乌神鸟并无神力，若要国泰民安，国运昌宁还须与民休养，体恤百姓。张汤想让她与自己一起前去长安劝谏汉武帝，芷若一番婉拒后便离开了，而就在她离开之前，张汤确定了她就是紫韵生母的身份，可芷若终究还是不肯认紫韵。夜晚，一神秘黑衣人正在挖掘着胡大海的坟墓，确认他的尸体。


    另一边，长安内魑魅等人都收到胜使情报，圣神降世，要他们都齐聚于柏林寺。柏林寺内，魑魅正询问魍魉现蚩尤现身在何处，而当魍魉转过身来后，魑魅却大为吃惊。朝堂上，各地官员都传来喜报，汉武帝听此颇为欣慰，百官也都认为这是依靠天枢之神力。而张汤此时也将金乌蛋献上，汉武帝十分欢喜。


    田酚慌慌张张前来禀报汉武帝，之前派去全国各地收集铜料，包括魑魅在内的十八名刘氏子弟昨天都同时神秘的失踪了，而有亲随说过魑魅等人失踪前都说要去南郊的柏林禅寺进香，此后便没了消息，他搜查过柏林寺也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张汤听此深感此事有蹊跷，便向汉武帝领命彻查此事。


    天枢的封禅大典上，汉武帝上前祭拜。国师见此便暗中与一小道士交换了眼神，小道士启动了一个开关，随即金乌蛋被熔解，显示出了金乌神鸟，而现场却黑烟弥漫，天枢破裂，地上流露着黑色的液体。本是祥瑞之兆却变得如此，国师见状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原来他竟是秦氏与田氏的后人，他是王皇后的侄子，而他的夫人芷若则是萧淑妃的侄女，今天他要代表公道，为王皇后和萧淑妃报仇，为他们的宗族报仇。


    张汤此时却上前向国师讲了一个故事，十六年前，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一对后人在流亡途中相遇并结成了夫妻，不久后妻子怀孕，丈夫非常高兴便想为儿女打造一对金锁，于是他便潜入金铜峡谷想偷取黄金。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进谷就被西域公主所迷住了，忘记了尘世的妻子。


    直到他遇到了同病相怜的李布衣，从李布衣那里他得知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那便是雅典娜与她弟弟星矢的身世。这个秘密勾起了丈夫对自己家族遭遇的无比感慨，于是一个似乎天衣无缝的复仇计划便在他的脑海中渐渐萌生。他将与自己有着同样复仇情怀又年少无知的星矢王子诱骗出谷，在一秘密之处将他抚养长大，以备后用。遗憾的是丈夫的行为很快就被雅典娜发现，为报复他拐走了自己的弟弟，雅典娜凌厉反击，劫走了那位丈夫的妻子，以及他们双胞胎婴儿中的一个。


    十六年后，丈夫利用星矢王子的复仇志向与金铜峡谷点石成金的传说，诱惑了刘氏宗族的子弟，他表面与他们结成同盟，用迷信蛊惑他们信奉蚩尤，背后则在操纵这群不逞之徒逆行谋反。在这一切动乱的幕后，这位丈夫选择将计就计，与进入金铜峡谷的妻子暗中里应外合，利用李布衣偷偷研究熔金之术，策划了这场以天枢为核心的终极复仇。胡大海对张汤这个故事感到不可置信，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竟都被张汤所知晓，张汤只道既然他利用了胡大海和国师甘罗两个身份来蒙骗于自己，想让自己帮助他完成计划，自己自然就有了时间，一点一点地拼凑出真相，查出事实。


    胡大海知晓自己被拆穿了身份后，但他依然十分猖狂，他认为这里就是张汤与汉武帝的葬身之地。而这时，张汤让他再看清眼前的这一切，现场的黑烟均已经散去，而天枢也不再破裂。胡大海和众人都对这一切感到困惑，巴基斯上前向他们解答了这个谜团。巴基斯上前揭开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原来他竟是不良帅。之前在坤宁宫他用了金蝉脱壳的方法骗过了胡大海。胡大海对此更加诧异，他想要让张汤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汤告诉他早在坤宁宫之行，不良帅道长和他便发现了他的奇怪之处，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他们便将计就计，后来为了证实这一点他便格外留意，结果发现胡大海和甘罗两人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他由此推断这两人很有可能便是同一个人，然而令他最终信服的证据还是胡大海的假死，南飞在坟墓中并没有发现胡大海的尸体，所以他确信胡大海乃是假死，以此来恢复国师的身份。


    确认过胡大海与甘罗乃是同一个人之后，张汤又从紫韵的那枚金锁，劫粮案丘处机夫妇的讯息中猜出了他的身份，至于他能发现熔金术则是因为李布衣所作的细密画中有金粉的存在，他再从李布衣临死前所念叨的找到了和手中所攥的食盐联想到了其它案件所出现的金粉，因此他与不良帅两人多次进行试验，终于找到了这熔解黄金的液体，也就是假县令和小丑被灌下的神水。边关的二千士兵亦是见识到了胡大海的这一熔金术，他们误以为这是炼金术便抛下一切为胡大海效力，他们参与了地震以来的种种案子。


    而龙家堡内小丑的死，南飞被毒蛇攻击就是因为胡大海要隐藏酒窖中的这种神水，至于李布衣则是被胡大海与芷若两人所拘押，他们利用细密画让李布衣研究出了熔金之术，李布衣的眼睛就是长期进行研究才被熏瞎的，但最后当李布衣研究出了这种熔金之术，却被胡大海残忍杀害。胡大海对张汤的这一分析感到了钦佩，但他好奇于张汤是如何获得神水熔金，从而阻止天枢的崩塌。


    张汤拿出手中的玻璃块告诉了他，他和不良帅进行研究过，玻璃和陶瓷是不会被神水所熔化，所以不良帅便在天枢的承重部位加上了玻璃和陶瓷进行保护。张汤还指出了他们身边的李寻欢其实就是星矢王子，而真正的李寻欢则是他们在客栈中遇到的那个逃犯，那个逃犯也是因为胡大海害怕他泄露了讯息，所以被胡大海杀死。


    星矢此时被带到了现场，他看到胡大海后十分愤怨，他为了帮助胡大海假扮魍魉，绑架了刘氏子弟十八人，可胡大海却没有履行对他的承诺。汉武帝问起了胡大海刘氏子弟十八人的下落，胡大海却道这十八人已经为汉武帝尽忠了。汉武帝联想到这天枢上的十八尊铜人，他深感不妙。


    张汤告诉汉武帝他们救出星矢之后他便勘察起了龙家堡的酒窖，发现里边竟有铸造铜人的模具，而他未能先勘破胡大海此阴谋，刘氏十八人怕是已经遇害。胡大海听完张汤的判断后大声狂笑，刘氏十八人早已经被他做成了铜人，和天枢永远地灌铸在一起了。


    张汤此时还向胡大海提起了小丑，胡大海杀害小丑的目的是因为小丑无意中目赌了他偷神水一事，张汤不解神水既然是他们自己研制，又为何要去偷取。胡大海告诉张汤金铜峡谷是雅典娜的天下，神水炼金本就是她的主意，他们只过是窃取成果而已。但雅典娜对神水监管很严格，她命人将配好的神水运出谷外，秘密藏匿于龙家堡的酒窖之中，并派遣一名忠实的奴仆严加监管。


    他们虽然已经掌握了李布衣的配方，却不能掌握已经制好的神水成品，所以只能是偷，乃至后来发展到让刘氏子弟去抢。张汤告诉了胡大海小丑并非是无意撞破他偷取神水一事，而是一直在暗处监控于他，甚至小丑还帮助他们破了劫粮一案。胡大海想要知道小丑的身份，张汤只道他曾经一度也好奇于小丑的身份，直到那天在金铜峡谷中，雅典娜偷偷给了他一张小纸条，他才知道了小丑的身份。原来小丑的主人是龙小云，小丑只是给龙小云做事，为雅典娜尽忠之人。而龙小云才是小丑行动的策划者，胡大海真正要杀死的对象。


    小丑之死在当时便引起了龙小云的警惕，于是龙小云便暗中将神水勾兑了其它的成分，使它失去了原有的威力，这也正是天枢不可能倒塌的原因之一。至于小丑临死前手中所握着的金锁，它则是龙小云之物，龙小云就是紫韵的双胞胎哥哥。胡大海当年将星矢诱骗出谷，而雅典娜为了报复，她便派人将芷若和其中的一个孩子劫走。


    为了方便控制，雅典娜便将他们母子两人隔离，在金铜峡谷外将龙小云单独养大，命令龙小云专门与胡大海作对，使其父子间反目成仇。胡大海到了此时还想要用自己那二千兵卒灭亡大汉，可汉武帝和张汤已经早有准备，张辽早就奉汉武帝之命将那几千兵卒控制住，汉武帝听到张辽的捷报便下令鸣放礼炮，庆祝这天枢的封禅仪事。


    胡大海此时也终于认输，他揭开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却还想杀了汉武帝，幸亏南飞及时出手阻止，可胡大海和龙小云两人还是逃跑了。


    金铜峡谷内，芷若得知了胡大海的失败和龙小云的身份，紫韵此时也来到了谷内想与芷若相认。龙小云上前指责了芷若与胡大海两人的这一系列罪责，并告诉他们雅典娜才是他唯一的亲人。紫韵责备龙小云不该如此对待芷若，而胡大海此时也向他们承认了是他自己对不起这一家人，芷若告诉紫韵和龙小云两人，之所以会重启复仇计划都是因为胡大海迷恋上了雅典娜，所以她才付出了这么沉重的代价来配合他的复仇计划，可是最终雅典娜走了，计划也失败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胡大海和龙小云两人听到雅典娜走了一事都开始神志不清，他们俩人疯狂地想要去寻找雅典娜，而胡大海更是想要让龙小云将他铸成铜人，然后在此永远等待雅典娜。芷若看着眼前的丈夫和儿子顿时失去了人生的希望，她也深深明白这一个家已经毁了，于是她便拿出准备好的毒药服毒自尽。张汤和南飞此时也带着人马赶到了金铜峡谷，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芷若已经死亡，紫韵抱着芷若泣不成声。张汤无能为力也只好深感痛惜，随即他便将胡大海和龙小云两人捉拿归案。紫韵埋葬了芷若之后便决定自己要单独留在谷内生活，她想将曾经的自己找回来，南飞知晓她的决定后也不强求于她。南飞安顿后紫韵后便前来找张汤，他向张汤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道家有一种金蝉脱壳之法，如果不良帅并非是不良帅，而是袁天罡。张汤打住了南飞接下来的话，他告诉南飞不管是不良帅还是袁天罡都没有区别，人只要顺应自然，自然就会忘忧。李布衣是袁天罡的弟子，而袁天罡最喜爱的徒弟便是不良帅，胡大海也是从他那里拜入袁天罡门下，袁天罡曾经有个名号叫圣蚩尤，胡大海便到处借用了这个名号，故弄玄虚。


    而袁天罡本是景帝老臣，自然不赞同汉武帝登基，但局面所致他也不好强行扭转乾坤。后来他从巴基斯处得到了天枢的启示，其实他也是为了汉武帝弥补先天不足，以免乾坤震动。胡大海师从于他，但他很早就发现胡大海心怀异志，故而于自己脱壳之时，将其本真意念灌注不良帅道长，以观后事，这才是真正顺应天道的脱壳之法，生生不息，以至于无有穷尽。说罢，张汤与南飞两人便在山谷之中骑马离去。


    眼前的这一桩桩扑朔迷离的案情都已经结束，可这天下苍生还有更大的案情和谜团等待他们去揭破。张汤深知想要守护好这个天下，守护好这方百姓便要把这天下当成自己的家，只有这样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