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蛊之血瞳》 初入黔城1 夕阳西下,官道上三匹白色骏马载着三位白衣人儿疾驰而过,带起一片飞尘,又迅速消失在暮色之中,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惨淡的夕阳终于落了下去,从此官道上再无行人,夏末初秋的风吹起,竟带着些冷意了! “公子,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只怕到黔城还需要一天的路程,一直这么跑,就算咱们能受了,这马也受不了啊!”一位白衣女子隔着面纱对眼前的白衣公子说道。 那白衣公子勒马稍作休息,看了看四周说:“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吧!进城之前再休息,在这荒山野地里休息,容易出事。” “可是公子……” “别可是了,两位美女,”只见这蒙着面的白衣公子对着两位女子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本公子知道这样做呢,不太怜香惜玉,可这里确实危险,我们连夜赶路,遇到宿投再休息吧!” “况且把这么漂亮的两位姐姐放在这野地里,万一被哪个山野精怪给看中了,抢了去,小生这心里岂不是要痛死了?”这白衣公子说着说着竟带着调戏的语气! 只是这两名女子看来是习惯了,只是笑了笑便骑马继续赶路了! 一行三人策马疾驰,虽在夜里,那马却仿佛有夜眼一般,择路前行,一点也不颠簸!及至天微微亮时,三人来到一处山岗,山岗下恰有一家近乎颓败的客栈,要不是门口挂的红色旗子上写着“客栈”二字,这恐怕会被当成普通农家。 “芷儿姐姐,你去问问路呗?”白衣少年歪着头对其中一个女子眨了眨眼睛! “是,小公子!”那名被唤作芷儿的白衣女子回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便下马去敲门了。敲了半天才出来一对中年夫妻,一听问路的还爱答不理的,可当他们听清这三个人是要去黔城一下子睁大眼睛问:“你们去那里干什么?最近都封城了,进出都不让,那里闹瘟疫呢!” “无事,您就跟我们说说怎么走就行了。”芷儿姑娘递上一锭银子。 那妇女见了钱忙伸手去拿,眼里都放出了光彩,那男人却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不瞒您说,从这里到东城门骑马的话也就一日路程,可那里正在闹瘟疫,你们还是绕道走的好!” 那小公子略一思索便下马道:“那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日吧!” 那女人一看来了生意,喜笑颜开地开了门,忙把三位客人向店里引! 晨光熹微,青山如黛,炊烟袅袅,萧菀站在客栈二楼房间的窗口向外看去,目力所及,一派生机盎然之象,她相信此行定可如愿! “公子,热水烧好了,您沐浴更衣之后再休息吧?”芷儿姑娘站在门口问道。 “嗯,麻烦两位姐姐了。”这白衣公子已经摘掉了面纱,露出了白皙俊俏又笑得很甜的脸,一双眼睛秋水般看着两位侍女,两位侍女只是笑笑,便退了出去! 待到两人出去,这白衣公子便更衣沐浴,原来不是什么公子,而是个姑娘,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年纪还小还是怎么,身子没有长开,加上身形较高,活脱脱的男儿身!也难怪贴身侍女都唤她公子,想来是个天大的误会!萧菀洗浴更衣完毕,便召来两位婢女将水桶抬出去并吩咐饭食。 乡村山野,原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当老板娘端上来一盘白白的软软的,又有点弹性的糯米糕的时候,萧菀的眼睛不由得就亮了,她心中默念道:“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也有这个好东西,看来这次穿越之旅也不是全无好处啊!”十六年了,太想这个东西了! 一阵摩拳擦掌之后,萧菀拿起一块糯米糕送入口中,这一嚼之下才惊觉这糯米糕的味道不是太好,口感偏硬偏糙,不过相比其他的东西来说,这已经是最合口味的了! 萧菀躺在床上小憩了半日,养回了些精神,便毫无声息地下了楼。客栈里冷冷清清,一场瘟疫,现在人人谈黔城色变,在这条路上做生意,自然要受影响。只希望瘟疫能够尽快过去,大家都能过回原来的生活! 萧菀溜到马棚,将自己那匹马的缰绳解开,不知道她俯首在马耳边说了什么,那马竟然悄无声息地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萧菀返回二楼,看到芷儿和柔儿正在休息,便从怀中掏出两个好像早就准备好的纸团对着二人昏睡穴扔去!明明只是两个纸团,那去势劲道却恰如其分地点住了这两位的昏睡穴!然后她背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从二楼窗口飞了出去! 只见她像只小鸟一样于树梢落足,足尖轻点,那树梢一动未动,她就已经落到了另一颗树上,这轻功身法当真了得! 萧菀于树林间一阵腾跃之后,寻了一块空地坐下,从包袱中拿出一块糯米糕正在吃着,忽然听到了一阵马儿嘶鸣的声音,正是自己的坐骑——清晖!她循声寻去,却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眼罩白纱的人正骑在马背上,似乎想要驯服它!萧菀知道清晖野性难驯,既怕爱骑受伤,又怕马上之人受伤,一声口哨吹起,那马瞬间安静下来!口哨声音还未落下,萧菀已经到了马儿身边,伸手就夺那黑衣人手中的缰绳。 那黑衣人明显一愣,随即以手为刀砍向萧菀的手腕,只是万没想到这一下砍了个结实,还把萧菀的手给砍红了! “喂,你那么大劲干嘛?”萧菀一阵心塞,这是出师不利吗?想救人还被打了,这人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那黑衣人又是一愣! “你骑在我的马上,我怕它伤了你才拿缰绳的,不识好人心!”萧菀捂着被砍红的手腕咋呼道! “阁下轻功已臻化境,我……”那黑衣人话未说完,就有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人道:“王爷,您没事吧?” 萧菀这一看,觉得甚是惊奇,这后来的二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关键还穿着一样的衣服,拿着一样的武器!她再回过头来看那王爷,只见他虽用白纱遮目,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清贵气息,鹅蛋脸,挺鼻梁,嘴巴大一分嫌大,小一分又嫌小,这五官中有四官生得极好!“好俊俏的小哥哥!只是眼睛怎么了,瞎了?”萧菀不由得看痴了,竟脱口而出说了出来。谁知旁边一个黑衣人跨步向前一步,凶巴巴地训斥道:“你胡说什么?胆敢对我家王爷无礼……” “阿辉,不得无礼!”那王爷训道! 王爷,这人是个王爷?那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算了,后面遇见再说吧,不然就太刻意了!萧菀本来对皇权富贵没什么好印象,但出于礼貌,还是对这位王爷拱了拱手道:“王爷,草民还有事,先走了!”她旋身上马,一夹马腹道:“清晖,我们走!”一人一马疾驰而去,一阵风刮来,刮来了远处一句“岂有此理!” 哼,这些皇家人还真是,不就说话没注意吗?至于这样吗?这声音应该是那个“阿辉”吧?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马和那个黑衣人竟然同名!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笑点一向很低的萧菀,坐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萧菀的马堪称神驹,行至日暮时分,就远远地看到了城门的影子,绰绰约约地站在一排城墙的正中。总算是到了!萧菀加快马速,不消一刻就赶到了城门口。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城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还立着两个黑衣人,不就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长得一样的人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车后面的黑衣人看了她一眼就回头不再理他,还好还好,没有来跟自己计较,可她还没有庆幸完,车前面那个黑衣人看见她却赶了过来,坏了,这个才是那个叫“阿辉”的人吗? “哎,你怎么跟着我们啊?”那人喊道。果然,这个才是阿辉! “谁跟着你了,这路你家的?”萧菀说完这话突然想起来这人的主人是个王爷,说不定还真是他家的,一时有点走神!此时却听到马车里传出那个王爷的声音:“阿辉,本王刚才的话,你忘了吗?” 那阿辉一顿,忙给萧菀施礼并道歉。这什么情况啊?萧菀一时有点懵!却见那王爷竟亲自下车对萧菀施礼道:“在下辰泽国颀王,不知阁下是……” 萧菀本就是心软之人,看别人有礼,她不好意思再摆谱,于是赶紧下马还礼:“草民杜晚,见过王爷!” “嗯,本王闻到阁下身上有股药香,不知阁下是行医之人还是……” “嗨,你鼻子还挺灵,”萧菀说完这句又看到那阿辉的脸色不太好看,突然想起来,这人是个王爷:“王爷恕罪,我一乡野村夫不怎么懂礼数。我就一大夫,听说城里闹瘟疫,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这么刻意说话,真是难受! “敢问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我还没进城呢,怎么知道啊?”这王爷虽然说话挺有礼貌的,可这不咸不淡的表情看得萧菀一阵恶寒! 初入黔城2 萧菀正出神,从后面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她身穿黄色纱裙,略施粉黛,一双剪水般的眼睛明艳动人,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啊! 那美人对着萧菀盈盈一拜,弱柳扶风般走到颀王身边喊了一声:“颀哥哥!”这声音太苏了吧!萧菀浑身打了个颤,好像是被这夏末初秋的风吹着了一般,赶紧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萧菀看出来了,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怕是要记恨自己了! “王爷,请容草民先进城看看吧。” “既然如此,阿寿……” 那个叫阿寿的黑衣人忙应了一声“是!”就走到城门下,拿出一块令牌道:“开门!” 城墙上的士兵一见令牌,立马放下吊桥并打开城门。萧菀看到城门已开,便策马入城,但鬼使神差地她觉得应该帮一下这个看不见的王爷,于是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扔向颀王,并大喊道:“一人一颗,即时服下,可保你们三日无恙!” 颀王听风辩声,伸手接住药瓶,冲着城门方向拱拱手,仍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多谢!”他拔开药瓶,一阵幽幽的花香飘了出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他取出一颗闻了闻,然后才服下,其余的交给阿辉,让他分发下去,众人服药后也便进了城! 萧菀进城后,看到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和衙役之外,基本上没有别人了,很多人家的门口却摆着火盆和蜡烛,那本来燃烧着的蜡烛因为风的缘故瞬间熄灭。萧菀不由得心中酸涩,身上渐渐地觉得冷了!这偌大一个县城,因为疫情竟萧瑟如斯了! 再向前走,寂静的街道上竟传来争吵的声音,萧菀循声望去,只见一队士兵正在一户人家门口与那家人争执,她把清晖放在一边赶紧走了过去! “各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几个当兵的人一看是陌生面孔,立刻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的,来干什么的?” “呃,各位别紧张,我就是一大夫,听说城里闹瘟疫,想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那家人一听说这人是大夫,忙拉住她的手跪下哭诉道:“大夫,您赶紧给我们儿子看看吧,他就是有点发烧,没有得瘟疫啊,他们把我儿子抓到那样的地方,就非死不可了呀!”那队士兵一听说是个大夫也放松了警惕。萧菀看到一个士兵正半托半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满面通红,双目斜翻,这明显是发烧晕厥了,她再用手探,四肢冰冷,胸腹却极烫,便吩咐道:“快准备温水!”萧菀迅速给小孩喂了一粒药丸,抱起小孩就进了院子! 时值夏末初秋,天并不冷,小男孩身上的衣衫也少,萧菀试过水温后把他放到水桶里,并用针连刺他承浆、百会等穴,不一会儿,那小男孩手脚回温,慢慢睁开眼睛,好像知道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对着萧菀眨了眨眼睛!萧菀也是被萌到了,对着他笑笑,然后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她还对着孩子做了个鬼脸,逗得大家都笑了! 萧菀在城中转了一大圈,大体情况了解了以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向巡逻的士兵问清了县衙的路以后,就策马向县衙赶去! “衙役大哥,请通报一下,我找你们县令,是关于这次瘟疫的!”虽然已是深夜,可县衙周围灯火通明,还有重兵把手,来来往往的人也挺多,这里的官员应该是还没有休息! “你叫什么名字?瘟疫不是儿戏,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可别信口雌黄,回头上边怪罪下来,你可别受连累。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这衙役大哥看来还是个心善的! 嘿,瞧不起谁啊,我要是不行,别人肯定更不行了,除非是我二师兄,否则你们都要完蛋,萧菀心里想着,可是嘴上还是比较有礼貌地对着两位衙役说:“我没有胡说,我有办法对付这次瘟疫,而且我可是颀王的朋友,你们县令应该不敢得罪颀王吧?”不管了,先搬出来用一下,毕竟是个王爷,应该有用吧! 那两个衙役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进入通报。不一会儿,出来一个黑衣人,萧菀一看此人,有点头疼,这是阿寿还是阿辉啊?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分啊?不会还要训我吧? “卑职佟寿,见过先生,杜先生请随我一同去见王爷。”佟寿拱手道。 还好还好,不是那个凶巴巴的阿辉!萧菀这一刻竟发自内心地感谢颀王。 二人行至县衙大堂,萧菀抬头看到大堂正中坐着一个身穿黑衣之人,浓浓的剑眉下一双眸子竟闪现着奇异的红色光芒,虽然微弱,但萧菀目力远不是常人所及,自然看地清楚。只见颀王在旁边烛光的照耀下,整个人像是披了一层月光,就如那九天之上的仙人一样!天啊!这么好看!比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好看多了,就是跟七师兄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杜先生,深夜来县衙,有何事?”一句话把萧菀从出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赶紧跪下行礼,相互客套一番后,便把她关于瘟疫的想法说了一遍。 “王爷,草民的要求确实很高,不知道王爷能答应吗?”萧菀知道她所提要求不是什么人都敢答应的,可是她不得不提,因为这次瘟疫实在是严重,竟然是肺型鼠疫,虽然传染性并不是很强,可在眼下没有消炎药物的情况下,她只能预防为主了! 颀王思索片刻,便对身旁的阿辉说:“从现在起,城内所有兵士归你管辖,一切以先生意思办理。” “是!” “柳县丞,你暂代县令一职,所有衙役归你调度,务必保证做到先生的要求,若出现差池,你提头来见!” “是!”那柳县丞沉声应是,转身出去了,临走之前还觑了萧菀一眼,萧菀对他笑了笑,施了一礼。 萧菀看到这颀王杀伐决断的一面,不由得心中有点敬畏,看来这个王爷不像他说话那么温柔啊!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杀伐决断也是应该的! “你,还有何要求?”颀王与他说话时,竟直直地盯着他,就像看得见一样。萧菀不由得带着些惊奇,“哦,我还需要20位药童,负责为我熬药,一间厨房,10套煎药工具!” “嗯……这是为何?” “王爷给我就是了,”萧菀停了片刻接着说道:“另外我需要大量的药物,不知道王爷可否……” “本王承诺先生,要多少有多少!”萧菀明知颀王看不见,却仍是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许不适,对,就是不适,明明是个看不见的人,为什么那“眼神”有点难以形容的温和! “阿寿,现在起,你时刻跟着先生,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萧菀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武功虽然不大好,但是轻功还不错,别人害不了我的!”萧菀转身欲走,却又突然折了回来:“王爷,药我马上就要,而且我先说好,我闭关的三天,发病人数和死亡人数肯定会越来越多,您自己可要顶住压力啊!” “本王明白,谢先生提醒!” 萧菀被带进厨房,便吩咐众人带上口巾开始收拾。不一会儿,有二十个年轻力壮又精明能干的药童被领了进来,萧菀立刻将他们分成两组,一组休息,另一组准备熬药,而她向下人要了笔墨纸砚就坐在厨房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开始写东西。等到药物备齐,她将手中的药单一人一张分发给十位药童,让他们按方熬药,然后她再坐下来写方子! “来人,给我准备一碗清水!”萧菀此时有点后悔,应该把芷儿和柔儿带在身边的,否则这会儿她俩肯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准备了! “先生,您的水!”萧菀一看,竟是阿寿,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佟寿大哥,怎么是你啊?你随便找个人来就行,你还是去伺候王爷吧!”这王爷身边的近侍亲自来伺候自己,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啊! “先生放心,王爷那里有人伺候。”阿寿说话向来简洁有分寸! “那倒也是!” “先生,药熬好了。”此时一个药童上前禀报。 “好,倒出来吧!” 萧菀端着清水走到十碗药前面。只见她端起一碗药,先是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又尝了一口,慢慢细品,就像是品茶一样,好像是要品出每一片茶叶的味道,然后把药童手中的方子拿出来看了一看,略一思索,把方子中的紫菀一味药加了一钱用量,让药童重新抓药熬药!然后她清口尝第二碗,同样的方法,同样的过程。这让周围的人都瞠目结舌,阿寿却仍然一副淡淡的表情。每三个时辰,药童们就会换一拨去休息。就这样,萧菀应硬是三天三夜没吃没睡,最后她笑着将研制好的药方拿到了颀王面前。 全力抗疫1 “王爷……”萧菀刚刚喊出口就觉得一阵头晕,幸亏佟寿站在旁边赶紧扶住了她,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王爷,按方抓药,每人每天一副,连喝三天,基本上就能预防住了。”萧菀只觉得浑身乏力,腹中空虚,但仍然坚持说道:“我已经让药童给抓药了,待会儿让人分发下去就好了!” “王爷,外面有一个药童想见杜先生,说是药量不够了!”萧菀话音未落就有一个衙役跪在颀王房间门口说道! “让他进来。”颀王语气虽平淡无波,却深锁眉头,似乎也颇为头疼! 那药童快步进来,也未行礼,直奔到萧菀面前:“先生,我们的药太少了,只够一天的了!” “一天?”萧菀心中有点懊恼,“可是一天根本就不可能预防住啊!” “先生莫急,三天前本王已经给城外消息,让他们备药了,明天应该可以到了!阿寿,我们带来的那些药呢?” “禀王爷,那些药已经用完了。” “用完了?”萧菀和颀王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王爷,先生,那些药里有一部分是没有用的,凡是用得着的都分拣出来给先生了,先生没尝完的也给药童分拣完了!” 萧菀突然意识到在短时间里给一座城市的所有人供药即使是在她曾经那个科技发达的时代都做不到,更别说这样一个缺医少药的时代里,竟一时无语,最后颀王对药童说:“先发一天的量,缺的药明天一定到!还有,封锁消息,谁也不准把药不够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军法处治。” “是……”那药童明显吓了一跳! 萧菀坐在桌边有点撑不住了,颀王似乎能看见一样,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先生,喝碗汤吧。”萧菀接过碗,如牛饮水般将汤一饮而尽,对颀王笑了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爷,杜先生睡了,卑职将他带回他的房间吧!”佟寿说着就去扶萧菀。 “不必了,让他安静的睡吧!”颀王说着小心翼翼地抱起萧菀轻轻放在床上,又伸手摸过被子给她盖上,又摸到帘子,江帘子放下。旁边的阿寿简直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他家那位不准任何人碰他的床的王爷吗?颀王做完这一切之后对阿寿说:“你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打扰杜先生,本王去前堂!”原来颀王为了方便,直接在县衙住了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萧菀猛地睁开眼睛,坏了,睡多久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看四周,觉得应该不是多久,放下心来!这心一宽便感觉肚子空得难受,赶紧下床去寻找食物。推开门发现阿寿正站在门口闭目养神,这才记起,阿寿和她一样,差不多也是三天三夜未合眼了。阿寿听到开门声,睁开眼睛毕恭毕敬地对她行礼:“杜先生。” “佟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去休息一下吧!”萧菀笑着说道。 “是!”佟寿也不矫情,转身就走了。萧菀一个人向前堂走去,县衙不大,一会儿就到了。萧菀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出颀王的声音“本王说过,最晚明日,药必须到,告诉情风,明日药不到,她也不必来了!” “是!”是佟辉的声音。 萧菀待佟辉出去便走进大堂。 “草民见过王爷!”萧菀正欲行礼,颀王却站起来忙说道:“先生不必多礼,你怎么才睡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够了,谢王爷赐药!”原来萧菀喝得那碗汤里竟然含有催眠药。 “我就知道瞒不过先生,不过先生确实要好好休息才是,先生……”颀王还未说完,萧菀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来人,上饭菜吧!”颀王吩咐道。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提着食盒过来了。待来人将桌子收拾妥当,布好饭菜,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萧菀咽了咽口水,恨不得马上开吃!四碟小菜,两碗粥,另有四样小点心,甚是精致,令她最惊喜的是竟有一大盘糯米糕!幸好颀王本来就看不到,不然萧菀眼里放出的光一定能闪瞎他的眼! “吃吧,慢一点,你几日未进食了,所以我只给你准备了些清淡的东西。”颀王好像听到了她咽口水的声音! 萧菀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糯米糕就往嘴里送,咬一口糕,喝一口粥,连续吃了五六块,这才抬头看颀王。只见这颀王嘴角微弯,似是高兴,却又不是真的在笑,那表情竟有些微的诡异! “王爷,你是想笑嘛?你想笑就笑呗,这个表情挺诡异的,怪吓人!” “我……不会笑!”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人哪有不会笑的啊!只听颀王继续说道:“自我眼盲以后,就不会笑了!”这话虽说地平缓,却激起了萧菀心中一层层的涟漪,是啊!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看不见了,怎么会开心呢! “没关系,我教你啊!”萧菀把凳子搬到颀王对面,坐下后一把拿起颀王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让他的大拇指放在自己嘴角处,然后一弯嘴角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听力、嗅觉都很好,那你手的感觉一定也很敏锐,我现在笑,你仔细地感觉一下!”说着她又笑了! 颀王没有想到这个人竟对自己没有一丝防备,反而真的要教自己笑,虽然他看不见,可当萧菀笑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真的很开心,他想抓住这样的开心,他更想记住这个人,此刻的他竟然贪心起来,希望自己能够看得见,这样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了!不由得,他用手仔细摸索着萧菀的脸,由嘴唇到鼻子到眼睛。 萧菀知道很多盲人都是靠触觉来认知外界的,就任由他摸索,只是突然之间,颀王缩回了手,似乎有些激动,“我……还……是不会笑……” 萧菀没办法了,只好亲自上手,双手覆在颀王脸上,将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拉,给他摆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就这样,别动!”萧菀对自己的作品非常得意,没想到这颀王笑起来竟是这般温柔。颀王听到她说不动,就真的不敢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连耳朵都带了红色! 萧菀看到颀王的窘迫样子憋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 颀王听到她恣意的大笑,竟一下子站了起来,木着脸道:“杜先生,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去吧!”说着转身朝公案走去,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忘记了他脚下有一个矮凳,一脚绊了上去,还在大笑的萧菀看到,起身就去拉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抱住颀王,一个转身,自己成了颀王的人肉垫子,后背撞到了公案的脚上,疼得她大喊一声“啊……” 颀王这一惊也是不小,他躺在萧菀身上愣了一下,又赶紧起来并把她拉起来:“你没事吧?” 萧菀这一下疼得汗都出来了,但是她听出了颀王口中的焦急与担心,甚至还有一丝丝内疚,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疼!” 此时外面的衙役和阿寿听见动静也进来了,忙问怎么回事,颀王只是沉默,萧菀却苦笑着说:“没事,磕了一下……都下去吧,我和王爷还有事要谈。 众人都出去了,萧菀稍微活动了一下,发现除了痛得厉害之外,也没有异样,便坐下来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颀王。难得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萧菀又笑了起来。 “你……你不疼了,怎么又笑?”颀王被她笑懵了,这人不是个傻子吧,怎么老是笑呢! “好好好,我不笑了,跟我说说这三天的情况吧,我让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不出你所料,这三日发病人数和死亡人数都在递增,你要的士兵、衙役、大夫都准备好了,病室也都收拾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药物怕是明日才能到。” 萧菀听到这里,一下子暗淡下来,“我是不是给你惹了个**烦?” “没有,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皇上派我来抗击瘟疫,如果没有你帮我,我现在恐怕还在找方法呢!只是没想到这药物要的这么急又这么多。”颀王的话似乎是想安慰萧菀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既然预防的药我已经制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要去病室治疗那些得病的人了!王爷,你派人送我去吧!”萧菀知道自己能做的是什么,也知道哪些是自己做不到的! 颀王略做迟疑,终是吩咐下去! 萧菀带着她要的人和阿寿一起出发了。一路上,有人向她详细说明了目前关在病室里的病人们的情况,又大体了解了一下手下这几位大夫的行医经验和技术,最后她的心里大体有了主意。就在萧菀思索着具体安排的时候,一行人来到黔城东南角的“病室”。这里原来是废弃的仓库,周围没有什么人居住,也算是个隔离的好地方!一排四间大库房,只有四个前门可以出入,库房的四面各有一扇窗户,都开得很高,库房的高度也比较高。四周有士兵站岗,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全力抗疫2 没想到这个柳县令还挺会找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隔离医院了,不错啊!萧菀一行人下了马车就直接向库房走去,却被站岗的士兵拦下了,“站住,这里关的都是瘟疫病人,任何人不得进入!” 阿寿赶上前,亮出一块令牌,那名士兵立即要下跪行礼,却听阿寿说:“不必了,从现在起,这里的一切都听杜先生的!”那士兵看到这所谓的杜先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不免有些惊愕,但随即让行! 萧菀再扫了一眼,便问道:“没有安排大夫们休息的地方吗?” “安排了,在仓房后面,相对矮小,而且王爷还专门给您准备了一间房间。”阿寿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把所有大夫、衙役、士兵、药童的名单给我一份!” “是!” “所有去世的人,全部要由专人拉出去深埋,并且整个过程不准任何人接触!”萧菀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务必保证每个人都有两条面巾,对了,面巾清洗时必须用水煮开清洗!” “这,不好办……”阿寿犹疑了一下。 “为何?” “这面巾、衣物都是自己清洗,不敢保证每个人都用开水煮啊?” “那就从今天开始,找专门的人清洗,”萧菀边走边看边说,已经把这个隔离之所看了一遍,接着对阿寿说道:“尽量保证每个人都能够休息好,我能给的建议就这些,具体的你来安排吧!我现在要去看诊了,外面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萧菀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她不会强求事事亲力亲为,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是对这场瘟疫战争最大的贡献了! “是!”阿寿没想到这杜先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远见和大局观,不禁心中佩服! 萧菀抬腿走近门口挂着块红布的“病室”,直到日落西山也没有出来。阿寿在外面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就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却迟迟不见萧菀出来,他本想进去找她,却被门口士兵拦下了:“杜先生特意交代,不准您进去!”阿寿无奈,只好继续等,所幸外面的事情也不轻松,很快他就没有时间着急了! 一直到了第二日晨光微露之时,从那扇门中走出了一个白色身影,她带着白色面纱,一双眼睛略显疲惫,却还是直直的看着刚刚漏出一点头的太阳笑了,晨光撒在她的身上,染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这一幕竟把阿寿看痴了! “好饿呀!”萧菀伸了个懒腰叹息道,阿寿听到这声音才回过神来,忙上前询问:“先生,你没事吧?”萧菀看他靠近,连忙后退一步,“别过来,我们还是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比较好。”说完顿了顿又说道:“佟大哥,你直接带我去休息的地方吧!” 阿寿点点头走到前面,萧菀在他后面三米之外的地方跟着,到了地方后,阿寿推开门便退到一侧,萧菀进门发现房间虽然不大,但里面准备的东西却很齐全,甚至还有浴桶,最让她想不到的是浴桶里竟然有热水。这也太周到了吧,她转身对阿寿笑着喊了一句:“佟大哥,谢谢你啊!”她这一笑,融化了佟寿内心多年的寒冰! 萧菀美美地洗了个澡,吃了些东西,并未休息,就出来了,还有三个病室里的病人还没有看呢! “先生,你不休息吗?”阿寿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事,我刚才洗澡的时候眯了一会儿,”萧菀对着佟寿笑了笑接着说:“再说了,还有那么多病人没看呢!” “可王爷让卑职照顾先生,若先生累坏了……” “没事儿,我自己心中有数。”萧菀不待佟寿说完就打断了他,随即又正色道:“外面的事情更不轻松,你也要注意休息,一定要保证我的要求要做到!” “卑职明白!”佟寿无奈又坚决地回道。 说着萧菀又进了第二间病室,门口挂着一块黄布!这一次,她又是一夜未眠,直忙到第二日中午。当她走出仓房的门,不由得一阵眩晕,她定了定神,心中不免感慨起来,这都已经是初秋了,怎么太阳还是这么耀眼啊!她向四周望去,却见阿寿远远的站在离他有十米远的地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萧菀指了指后面,意思是自己先去休息,这次她觉出了疲倦,她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了。进了门,一样的饭食热水样样俱全,她净手后喝了点汤,便把自己完全浸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冒出头来,把自己擦干后穿上衣服,便把桌上的饭菜都吃了,虽然不多,却精致可口,尤其是那切成锥形的糯米糕,里面虽然加了点催眠药,却并没有影响口感!看来还真是有人怕她睡不好啊!既然如此,就好好休息休息吧!她躺在床上不消一会儿就睡着了! 待她醒来,周围一片黑,只有窗外似是火把的光晃晃悠悠地闪烁着!她惊觉自己睡的时间有点长了,迅速拿起头巾束发,带上面巾就出来了! 门口的佟寿听到动静忙转过身来,对萧菀说道:“先生,王爷吩咐,今晚让你好好休息,不让你去诊室了!” 萧菀一听,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促狭地说道:“佟大哥,王爷管得可是有点宽了,我若想去哪里,你恐怕还拦不住,而且王爷应该知道这点!”萧菀的轻功若说天下第二,应该还没有人能够称第一,就连教自己轻功的大师兄也不敢! “佟寿眼里流露出心疼又无奈的神色,但最后还是将食盒递给萧菀:“看来王爷说得不错,先生请把这个食盒提着里面是些点心,王爷专门派人送来的!” 萧菀上前接过食盒,打开看了一下,都是精致小巧的糕点,还有一大块糯米糕,她欣然接受,并从怀中拿出来一个药瓶,倒出一粒小小的白色药丸,递给佟寿:“把它吃了!” 佟寿接过药丸,二话没说就送入口中服下,萧菀提着食盒走进门口挂着绿色布帘的仓门。这次却没有待那么长时间,在第二日的晨光中,她面带微笑迎着朝阳走了出来,像个快乐的仙子一般!她简单休息后走进了最后一间仓房,门帘是白色的,暮色将至时便从里面出来了。 她出来后,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一会儿了,便对佟寿说道:“佟大哥,我能做的都做了,暂时就不怎么需要我了,除非有紧急情况。所以我要去休息了,有任何紧急情况让人来叫我就好了!”说完她就回去休息了,临走还不忘了说一声:“对了,谢谢王爷的糯米糕。” 从这天夜里开始,萧菀就时不时的被叫起来去看危重病人,也会在没事的时候给各位大夫讲讲应该如何应对这些危急病情,甚至为了激起大家求生的意念,让大家有个积极乐观的心态,使尽浑身解数的讲笑话,唱歌给大家听。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就飞走了,只留下了越来越空的仓房和不愿意离开的大夫们! “先生,佟寿求见!” 正在给大家讲笑话的萧菀听到门口的声音,故意停了下来:“剩下的我们下次再讲吧!外面佟大人叫我了!” “哎,哎,先生,你长话短说,先把这个故事讲完啊!”一个青年小伙子促狭道。 “我一次性讲完不是不行,关键是我下次讲什么啊?”萧菀说完就跑向门口。 原来疫情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其他仓房已经清空了,就这么一间仓房里还有十来个人,有一两个已经可以回家了,却有些不舍得。 萧菀掀开门帘发现颀王正站在离自己有五米的地方,一身黑衣,黑黑的头发用一条黑布缠着,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剑眉星目根本不能形容他眉眼的疏离感,一副白色面巾微微飘动着,真真是一位谪仙人物啊!夕阳下,那本就颀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好一幅美人浴光图啊! “王爷?”萧菀明显吃了一惊。 颀王听到她的声音,抬腿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萧菀忙道:“你别动,虽然现在疫情基本控制住了,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些,你有什么话就在那里说就可以了!” 颀王听到她的话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把脚收了回去,顿了顿说道:“皇上知道疫情基本控制住了,你居功至伟,让我带你进京面圣!” “啊?”萧菀心想,就这么简单就能进京面圣了,那我查明真相是不是就容易了! 颀王听不到她的回答有些着急,又有点失落地说道:“你若不愿意,我会向皇上禀明的。” “啊,我没有不愿意啊。”萧菀怕颀王不让她进京,忙说道:“我其实也没有出过门,想去看看,听说那里特别繁华,特别热闹。” “是啊!到时我可以带你逛逛,给你当向导!”颀王说完尴尬的咳嗽了两下,然后补充道:“我是说让阿寿阿辉他们陪你!” 佟寿…… 佟辉…… 这不是他们家王爷吧!他们家王爷就没有逛过街啊! “好啊!那就多谢王爷了!”萧菀听到颀王的话也有点小尴尬,一个看不见的人要给一个看得见的人当向导,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她又怕说多了伤害到颀王的自尊心,所以只好答应着! “不过,还是要等到这边完全处理好再说吧!”萧菀迅速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是自然!”颀王欣快地应到! 荷花粥1 “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情,您就先回去吧,毕竟这里还是危险!”萧菀见颀王似乎有些局促便说道。 “嗯,好!”颀王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先生自己更要注意!” “嗯,那草民恭送王爷!”萧菀向后退了一步抱拳施礼。 颀王站在夕阳下,面对萧菀却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他将面巾摘下,喊道:“先生!”然后对着萧菀一笑,这一笑竟如这初秋的风儿吹掉了萧菀心头因为忙碌而积累的郁热!她觉得这一个多月的辛苦疲惫都随着这一笑飞到了九天云外了!她也笑了,她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直抵了颀王和佟寿的心!然后她恣意潇洒地转身进了病室,留下了一个开心的颀王和一个心情繁杂的佟寿,还有一个傻愣愣看热闹的佟辉! 十日后,“病室”里只剩下一个十岁的男孩和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伯了,而且这两人的病情今日突然又重了! 身旁一个大夫告诉萧菀,那个小男孩本来说好了今日回家的,不知为何突然又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而那位老人一直都在咳,也不发烧,就是咳! “是不是那个叫豆豆的?还有陈老伯?”萧菀已经退居二线了,除非必要,一般都不再来病室了! “是,就是他们。”那个大夫回道。 说话间,萧菀已经进入仓房,她一进门就听到了一阵强有力的咳嗽声,她抬眼看到坐在病床上的豆豆,正咳得满面通红。萧菀迅速走过去查验,可看了半天也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最后她坐在病床上无奈地对豆豆说:“别咳了,哥哥知道你是装的,你要是不跟哥哥说实话,哥哥现在就让佟大人把你送回家!” 豆豆一听,慌乱中一下子跪在萧菀面前,哑着声音说:“哥哥,豆豆求求你,你别把豆豆送回家。” “为什么呀?”萧菀无奈的笑着问。 “因为豆豆的亲人都死了,豆豆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豆豆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萧菀突然想起来,有天晚上自己抢救一个两岁小男孩没抢救过来的时候,豆豆哭得特别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可是她当时太忙,根本就没有顾及这个孩子。萧菀心中不由得一紧,胸口闷闷的,两万人口的一座城,死亡人数就接近五千,这得让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啊! 豆豆也是个机灵的,他看萧菀动容,觉得更是厉害,“哥哥,我一个十岁的孩子,无父无母,也没有亲戚,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十岁,十岁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呢?是在学校无忧无虑的上学,还是因为父母生病,弟妹年龄又小而一个人扛起家务呢?萧菀忆起往事心头一酸,吩咐旁边的人说:“把他先送到县衙交给王爷,就说是我要的人!” 豆豆听到此话,欢天喜地地跳起来抱着萧菀亲了一口,却又瞬间萎顿下来。 “又怎么了?”萧菀看到他这一出表演宠溺地笑着问。 “我能带着我爹娘和弟弟的排位吗?”豆豆的眼神里充满可怜,让人很容易就心软下来! “可以!”萧菀现在觉得这个孩子又调皮又懂事,心中充满柔软! 萧菀处理好豆豆的事就来看陈老伯了,陈老伯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她,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抬起手来,萧菀赶紧抓住他的手,俯身去查看他的情况。只听陈老伯气息微弱地说道:“好孩子,送我一程吧!” 萧菀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镇住了:“您说什么?” “我昨天梦见老婆子走了,她一辈子跟着我吃苦受罪,如今她走了,我不想让她黄泉路上孤单!” “可那只是一个梦啊?”萧菀莫名地有些心酸。 “错不了的,我一辈子都没有做过有她的梦,就这一回!”陈老伯朦胧的眼睛更加浑浊了,“我知道她是来跟我告别的!” “您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回头我让您的家人来看看您。”萧菀为老人把脉后说道。 萧菀的心里被捆上了一堆毛线,紧紧的缠绕着,闷闷的又毛毛的,难受至极!陈老伯好像是累了,又睡了过去。她起身离开,吩咐下面的人准备后事!她探脉的时候知道陈老伯活不过明天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士兵来报,陈老伯去世了!萧菀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伤心了一阵子,随后吩咐做最后的清理。一把大火把仓房连同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烧了。本来心情沉重的萧菀看着那漫天大火以及大火后面那湛蓝湛蓝的天空,露出了一份释然的笑容! “杜先生,请上马车!”这突然撞入耳朵的声音让萧菀一阵头疼,最后还是回头对着佟辉尴尬一笑,“那个,佟二哥不必客气,您叫我杜晚就行了!” “不敢,小人还是叫您先生吧!”这佟辉一改往日凶人的模样,反而一副求人原谅的表情让萧菀有些受宠若惊!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又让萧菀忍俊不禁,“您能不能给您的神驹改一下名字啊?” “这个不好吧,”萧菀有意逗他,“这马是五师兄送我的,送的时候我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这贸然改名,不知道这马能不能认名啊?” “哎,先生,我求您了。”佟辉一副委屈吧啦的表情直接把萧菀看笑了!佟辉却难得没有发脾气继续说道:“王爷每天去喂马,都青晖青晖的叫,我在旁边很难受的!” “你们王爷还有喂马的爱好啊?”萧菀边笑边问道。 “那倒不是,您那匹神驹不吃东西,最后还是王爷亲自喂,它才吃的!”佟辉无奈道,他摇了摇头,仿佛无法理解一匹马有什么可豪横的。 “不过,杜先生,我佟辉生平没有佩服过几个人,以前就只有我家王爷和我哥,现在多了个你。你不知道,我家王爷多少年都没有笑过了,自从你教他笑,他竟然真的会笑了!”佟辉笑笑说道。 “哎!只要主子开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高兴,所以我觉得应该谢谢你!改天我一定请你喝酒……”佟辉自说自话这会竟然没有听到马车里的人有动静,他赶紧打开车门向里看,原来是睡着了! 等到萧菀一觉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萧菀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翻了个身准备继续与周公他老人家约会去,可是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杜先生还没有醒吗?”这不是那个姑娘的声音吗?怎么这语气也淡淡的,跟颀王一开始那副淡淡的表情和语气如出一辙啊! “回郡主,杜先生还在休息,您先回吧,等先生醒了,卑职自会派人告知郡主。”这是佟寿的声音,竟然也是淡淡的。萧菀突然感觉没什么意思,一群没有表情的人,这要不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懒得和这些人结交!萧菀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一阵饥饿感袭来,甚是难受,虽然不想和别人说话,但是饿肚子才是萧菀最无法忍受的事情!所以她赶紧下床想找吃的,翻了半天也不见有东西吃,想到佟寿每次都很周到,便开了门! “不好意思,刚醒,打扰二位谈话了!”萧菀语气中带着些许疏离淡漠之意。 那郡主身穿浅绿色衣裙,回头向萧菀福了一福,转身向身边的丫鬟要过一个食盒娇弱弱地说道:“宁儿听说先生回来了便亲手做了些点心,以答谢先生此次相助之义。” 萧菀听得莫名其妙,我啥时候帮她了?难道她也是来抗击疫情的?这皇帝也是搞笑,怎么会派个娇弱弱的女人来抗疫?不过,她的食盒里肯定是好吃的,先吃再说,萧菀伸手拿过食盒说道:“那草民多谢郡主美意,不瞒郡主说,草民腹中正唱空城计呢!”萧菀笑着说道,然后直接打开食盒,看到食盒里的东西,萧菀有点后悔了,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让人顿觉失去了胃口!可是自己不能打自己的脸吧!于是萧菀伸手拿了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够绵软也够甜,只是干得有些噎人,连忙进屋找水。 就在此时,佟寿转身进屋,迅速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地递给萧菀。萧菀接过水一口灌了下去,缓了一下对佟寿笑笑,忙说:“佟大哥,谢谢啊!”佟寿没有说话,只是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就退出了屋子。这个佟寿却实是体贴周到啊! “不好意思,宁儿没想到,竟然噎到先生了!”郡主这娇滴滴的声音还不如刚才和佟寿说话的时候淡淡的语气让人舒服,这浑身都要酸死了,她还在这里酸! “啊……不是,不是,是草民太饿了,一时心急,郡主何错之有。说起来,草民还要谢郡主赏赐呐!”萧菀始终与这娇滴滴的郡主娘娘保持距离。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萧菀和郡主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只见颀王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个食盒,萧菀未及说话,郡主先冲了上去,“颀哥哥,你也来看杜先生了?我刚才已经代你谢过杜先生了。” 荷花粥2 颀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躲了郡主一步,然后进屋把食盒放到了桌子上,这一幕让萧菀看得有点暗爽,没办法,自己打心里就是不太喜欢这种软绵绵娇滴滴的小姐模样。萧菀正出神便听见颀王说:“我听说先生醒了,给先生送点吃的!” “啊?” 不会又是什么点心之类的吧?萧菀略感失望,可当颀王掀开食盒,食物的清香之气扑鼻而来的时候,萧菀转瞬之间就高兴了起来,她赶紧到桌边坐下,端起碗来就闻出淡淡的荷花香气,这个时候,荷花都谢了,哪里来的荷花啊? “这粥?” “这是荷花粥。县衙后面的池塘里有荷花,我让人摘了晒干备用的,可能没有刚摘的荷花新鲜,但是味道还不错,你尝尝。”颀王说着就如看得见一样,在粥碗里放了只勺子。然后就把其他几样吃食也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你是学医之人,口味应该比较清淡,所以我只让人给你准备了这荷花粥和糯米糕,还有几碟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颀王虽然没有什么表情,这几句话却带着征询的语气,萧菀忙回道:“合,合,太合了!我正好饿了,不客气了哈!” 萧菀毫不客气的开吃了,却把郡主晾到一边,那郡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像非常生气。颀王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说了一句:“永宁,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颀哥哥……”永宁郡主这撒娇的功夫真的是炉火纯青啊! “听话,本王和先生还有要事要谈!”颀王的话不重,语气却不容置喙!永宁郡主只能福了一福退下了。 萧菀看她出去,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杜先生似乎不太喜欢郡主?” “没有啊!”那么明显吗,你都看不见就知道我不喜欢她!萧菀又怕颀王误会道:“我主要是不太喜欢郡主这种柔弱无骨,说话娇滴滴的样子,也说不上讨厌,毕竟我跟她不熟。” “其实,她是因为我才来黔城的!”颀王好像有点愧疚。 “哦!”萧菀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大体猜到了这郡主应该是喜欢颀王的,遂说道:“其实,她能为了你不远千里跟你来到这里说明她很喜欢你啊,就凭她这份勇敢就挺值得佩服的!”萧菀的话好像一个开关,让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颀王突然之间闭上了嘴巴,随即以一种淡漠的表情坐在桌旁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他突然说道:“我不喜欢她!” “啊?什么……”萧菀完全沉浸在美食中没有注意颀王说了什么。颀王听到她问又顿了顿,最后无奈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你吃吧,吃过再休息一会儿!”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王爷,”萧菀叫住颀王,问道:“我能出去玩玩吗?” “当然可以,先生本就是自由之人。” “那,能让佟大哥带着我吗?”带着佟寿至少能当个苦力吧! “佟大哥?”颀王的语气怪怪的。 “哦……就是佟寿啊!”萧菀瞬间就觉得颀王好像生气了,便赶紧解释道:“你不同意也没事,我自己去。”这是不想让佟寿当苦力吗?至于这么生气? “让佟辉陪你,这样你不会闷!”颀王说完就走了,萧菀听后一个头两个大,我是不闷了,可是会被烦死的!思虑再三,萧菀决定自己出去! 萧菀出了县衙,看到街对面有几个小摊位,有卖蔬菜的,也有卖米粉的,还有卖伞卖扇面的,虽然不甚热闹却在这样大的疫情之后展现出新的生机。是啊!灾难之后的人们总是会慢慢地步入生活正轨,不论在疫情中失去了什么,都要勇敢地面对生活!萧菀信步走去,在卖扇面的小摊面前驻足观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大多都见过,倒是有几个钱袋还不错。那钱袋上绣着两朵荷花,一朵纯白,一朵粉红,荷花花瓣上的露珠好像就要滴落下来,萧菀一眼就看中了! “老板,这个钱袋子怎么卖啊?”肖菀拿起钱袋问道。 “那个十两银子!”那老板一掀头上的斗笠笑嘻嘻地回道。谁知萧菀一听这动静,转身就往回跑。 “别跑了,大师兄已经来了,你跑不了!”那笑嘻嘻的老板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萧菀一听,立即止住了步子,又慢慢踱了回来,到那老板面前将笑容向脸上一堆,要多牵强有多牵强,“六师兄,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哦……原来小十你还记得我是你六师兄啊?”六师兄好整以暇地看着萧菀。 萧菀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这次错犯大了,是真的不好收拾,随即又担心两位侍女:“六师兄,芷儿和柔儿两位姐姐没事吧?” “嗯……”六师兄笑了笑,仿佛在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及别人,“等着和你一起罚呢!” “那……那大师兄现在在哪啊?”这等着受罚,又不知道怎么罚的滋味并不好受。 “怎么?那么想大师兄?我看你是想他手里的戒尺了吧?” 萧菀听到戒尺两个字,浑身的汗毛都奓起来了,不禁一哆嗦。没办法,小时候被师父打怕了,心理阴影留到现在! “老六,你再说下去,我连你一起罚。”冷不丁地这句话从萧菀身后响起,她一下子怔住了,这个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相见的喜悦。 萧菀转身看见大师兄站在那里,心里的害怕以及这许多时日以来的疲惫就像是落在水面的蜻蜓,只是点了一下水,激起一点点涟漪就决然的飞走了!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像只猴子一样攀到大师兄身上,抱着脖子不撒手,口中喃喃道:“大师兄,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好了,下来吧!大街上,成何体统!”大师兄冷冰泉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近乎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菀赶紧下来,盯着自己的大师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果然大师兄开口道:“这次的错太大,虽然你最近很辛苦,但大师兄还是会罚你的,你准备好!” “是……”这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不然就不是大师兄的风格了。 “那……” “放心吧,大师兄说了,那两位一起罚!”六师兄冷冰湖一边说着,一边暗示她跟着大师兄。 冷大没有理冷六,而是径自向县衙西边行去,萧菀只好跟上,一路上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只偶尔向后看,看到冷冰湖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挂在脸上,时不时还向萧菀吹一声哨子,哼!要是二师兄在这里,决不会看热闹!可是大师兄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啊! “到了,进去吧!”身后的六师兄推了一把正在出神的萧菀,这才把心思收了回来。萧菀抬头看到面前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药店,药店门口挂着牌子“慈仁济”,门口站着一位药童,正恭恭敬敬地向冷冰泉说着什么,随后便引着三人来到后院。 这后院也没有什么特别,这院子有三进,前面两进和普通药房一样,晾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令人称奇的是第三进院子,一进入这个院子就有一排青砖白瓦的房间立在眼前,足有十数间之多,房间都连在一起,房顶看上去就像一张白纸,那山壁上浓郁的苍翠就要滴入这白纸了! 这谁这么有才,非在山下建这样一排房子,怕别人看不见嘛? 就在这时,从角落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双身材曼妙的女子,萧菀撇了一眼就知道是谁,而且她们手里还拿着一根银白色的鞭子。天啊,师兄这是要用这条鞭子打我不成? 冷冰泉在房子前面站定,问道:“你是打算趴着还是跪着,要不站着?”那分明慈祥的脸,分明和善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萧菀心里一哆嗦!这都要打我了,还问我怎么打,大师兄是故意调侃我!看来今天这顿罚应该不至于打重了!也对,师父罚我是真罚,大师兄打我从来都没有下过狠手! “怎么?没想好?” “大师兄,你要怎么罚啊?”萧菀讨好似的笑着问冷冰泉。 “你这是打算让我亲自动手?”冷冰泉突然坏笑道。 “啊?您没打算亲自动手啊?”萧菀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自己体质特殊,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可是芷儿和柔儿姐姐不行啊!要是大师兄打,最多就是疼一点,没两天就好了,要是六师兄打,完了,这两位姐姐就惨了!萧菀一时也不敢说话了,赶紧跪下。 冷冰泉看也逗得差不多了,一板脸色道:“既然跪下了,就跪着打吧!”他伸手拿起鞭子,在手里抖开,那鞭子竟然有十余米长。那柔儿芷儿两位侍女在萧菀两侧分别跪下,同时冷冰泉手中长鞭一扬,那鞭子就像条蛇一样,立即钻入三人后背,顿时一阵又冰又刺的痛感从后背传来。原来这长鞭竟不知是什么特殊材料所制,打在身上不像其他东西那样火辣辣的疼,虽然也疼,却带着一丝清凉。三人俱是一惊,懵懂间已经挨了三鞭!三鞭之后,冷冰泉手一抖那长鞭兀自转了几个圈,盘成一圈老老实实地缩回了他的手中。要说这冷冰泉的鞭法确实厉害,这三鞭下去,三个人每人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变样,后背却实实在在的多了三条鞭痕! 药圣阁1 “打已经打过了,你们起来吧!”冷冰泉继续板着脸说道:“回房间面壁思过去吧!” 萧菀一听,如蒙大赦,通常大师兄说面壁思过就是说这过思不思没有关系,回自己房间休息养伤就好了。芷儿柔儿两位侍女伸手欲扶萧菀,便看见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对着冷大公子笑道:“大师兄,那我住哪间房啊?” 冷大看到嬉皮笑脸的萧菀无奈又宠溺的笑着说:“随我来!” 冷大将萧菀带到中间偏右的一间房内,只见房间内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里面是床,床头是张桌子,桌子上简单的放着梳妆用的东西,床尾是个小箱子。外面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这简洁风太大师兄风格了! “你在此地住不了多久,而且白天你要去县衙,所以没给你准备那么多东西。”冷大看出萧菀眼中的失望,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者,你身上带着那些宝贝,我可不敢给你放太多东西,万一失火,可就都糟蹋了。” “大师兄,我那东西都已经研究好了,不会再失火的。”萧菀突然想起自己幼时因为鼓捣烟火而引起的小火灾,不禁莞尔一笑。那时的萧菀不过才十岁,突然在师门山谷中发现了“鬼火”,她知道是白磷的自燃,就和五师兄冷冰江一起挖出好多白磷,然后就试图用这些来做烟花,谁知不小心把自己的房间烧着了,她怕被师父责罚,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一夜未归。第二天一大早,等她偷偷溜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师门里所有的人都被师父派出去找自己了,那时候她才知道,虽然师父一直待她非常严厉,却是打心底里疼爱她。可惜…… “你呀……”冷大似乎也在回忆往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萧菀从来都最会安慰自己,迅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大师兄,那你住哪个房间啊?” “大师兄住左边这间,六师兄住右边这间,这样你有什么事直接喊我们一声就行了。”冷冰泉温柔地回答道。 “哦……”萧菀一边应道一边推开了房间后面的窗户,这一推开窗户竟看到了一大片湖泊,湖泊里还有一处小亭,虽然不大,却别有一番小巧精致的趣味,而那小凉亭边一条蜿蜒曲折的人工小径直通大师兄那间房。然后,然后,冷大就被某人恶狠狠的眼神镇住了! “大师兄,你讨厌,我要住你那间!”萧菀气势汹汹的说。 “不行!”冷大看到她那副表情心里生出了促狭之意,故意板着脸说道。 萧菀一看大师兄脸冷了,赶紧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可爱来,拽着冷大的胳膊撒娇:“啊……大师兄,求你了,你知道我最喜欢这样的房子了,好不好吗?” “不行,你撒娇也没用。”冷大板着脸继续说道:“在谷里你怎么闹都随你,在外面你必须听我的。”说完还偷偷地看看萧菀的表情。 萧菀看到大师兄态度这么强硬,知道自己没那么简单能要到那间房子,必须使出杀手锏了,于是 “啊……大师兄,你不爱我了,哼……”萧菀一边哭丧着脸一边假装抹眼泪。 冷大看到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师兄永远都爱你,”冷冰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仅仅大师兄爱你,几位师兄都爱你,只是这个房间这样安排才是最合理的,你别胡闹了!”冷冰泉不由得从心底发出一声喟叹! 萧菀刚刚要争辩,六师兄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大师兄,颀王派人过来找小十了!” “嗯,知道了!”冷冰泉看了萧菀一眼接着说道:“你换件衣服吧!顺便回去跟颀王说一声,你住县衙我不放心。” “嗯!”萧菀乖巧地点点头。 冷冰泉笑了笑便出去了,顺道给她带上了门。萧菀看了看,在床尾的箱子里找出一身新的白色衣服,迅速换上便出来了。她一出门就看到两位侍女正在门口等着,大师兄也站在一边,看她出来便交代道:“你去说一声就回来吧,皇室贵族的人我们这些江湖草莽还是少结交得好!尤其是你!” “嗯,我知道了!”萧菀答应着就招呼两位侍女一起走了出去,留下冷冰泉一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莫名起了焦虑! 萧菀走出来看到佟寿正在和六师兄相护寒暄,便走过来说道:“佟大哥,你怎么来了?” 佟寿回头看见萧菀带着两个侍女不禁一怔,随即拱手行礼说道:“王爷让卑职来接先生回去。” “嗯,好,我正好回去收拾一下!”萧菀说完又对六师兄冷冰湖反:“六师兄,晚上给我留门哈!” “知道了。”冷冰湖懒洋洋地答应着。 “走吧!”萧菀抬腿先行一步,两位侍女紧随其后,佟寿欲言又止,先向冷六施了个礼才跟上。 “先生,您不乘车吗?”佟寿赶上萧菀她们问道。 萧菀被突然之间的话问愣了,不自觉地动了动肩膀,感觉自己的伤已经不疼了,那长鞭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伤口竟好得这般快!不过芷儿和柔儿两位美女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好了,思及此,萧菀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佟寿说道:“还是佟大哥周到,那就坐马车吧!” 佟寿一声口哨,从街角出来一辆马车,车夫虽未见过,那马车萧菀却已经坐过两次了,自然认得这是颀王的马车!萧菀待马车停稳,旋身就上去了,然后伸手就要把两位侍女拉上车,佟寿却突然行礼打断她:“先生,这两位?” “哦,忘了介绍了,这两位是我的贴身侍女……”萧菀还未说完就看到佟寿脸上错愕的表情,不禁好笑,她看了看佟寿继续说道:“我平常做事都要有女人陪着才舒服。” 这句话说完,两位侍女不由得笑了笑,而佟寿整张脸都呆住了,然后迅速的红了!萧菀见他脸红,觉得煞是可爱,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把佟寿放到一边,把两位侍女拉上马车,然后把掀开的帘子关上,又把车门关上,这下佟寿的脸更红了! 马车开始行驶,佟寿和车夫坐在前面只听见萧菀在不断催促着“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佟寿…… 车夫…… 大白天的,在街上,这也太…… 不消一会儿,马车行至县衙,佟寿自从听到她们“脱衣服”那句话后就如同被雷劈中了似的,怔愣在那里,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马车停下了,他也不敢推车门,只能站在一边等着。正踌躇无策之际,萧菀自己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那两位侍女也下了马车。佟寿低头不敢看,那车夫也躲得远远的! 萧菀看到佟寿这副样子,假装不解道:“佟大哥,你没事吧?”不问还好,这一问,佟寿的脸又红了。 “没,没事,卑职没事!”佟寿说着竟往后退了两步。 话说这人一向稳重,还是个侍卫,怎么就这么容易脸红啊?萧菀看到他局促不安的样子,促狭的心思又起来了,“佟大哥,你不会以为我们在车上做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情呢吧?” “啊,没,没有,卑职不敢。”佟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菀觉得差不多了,再闹下去,这个老实人可能会生气,便说道:“佟大哥不要多想,我只是在替她们看伤!”随后她走到佟寿身边,趴在佟寿耳朵上说:“看来佟大哥该找个媳妇了!” 湿热的气息喷在佟寿耳朵上,吹得他心里痒痒的,脸更红了,连脖子都红了起来,他连连后退,转身跑进县衙,留下了一脸坏笑的萧菀! “小主子,您跟他说什么了?”芷儿看着人高马大的人被萧菀一句话吓跑的狼狈模样不禁好笑。 “还能说什么,让他赶紧讨个媳妇呗!”萧菀向芷儿眨了眨眼睛。萧菀领着两个侍女进了县衙,佟辉迎了出来,脸上却一副疑惑的表情。 “先生,这两位?” “我的贴身侍女。”萧菀笑着回答。 “原来先生好这口。”佟辉了然一笑,却把萧菀说懵了。 “啊?什么好这口?” “一般男子出行,随行人都是小斯,先生带两位貌美如花的侍女出行,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女人吗?”佟辉低声和萧菀说道,他看萧菀有些惊奇的表情接着说道:“没事的,大家都是男人嘛,有空我带你去好好享受享受什么是真正的女人。” 嘿,这双胞胎的性格差距好大啊!刚才把人家哥哥给羞得逃跑了,现在这个人是要给他哥报仇吗?不过我可不会不好意思哟! “那就多谢佟二哥啦!”萧菀揽着佟辉的肩膀笑道:“对了,佟二哥有什么事吗?” “哦,王爷今日想宴请先生,以谢先生相助之义。” “啊,这不用了吧?”萧菀一向不太喜欢与人交际,实在是缺乏善舞长袖的本领。可是后面还要跟着颀王进京面圣呢,还是去一下吧,大不了光吃饭不说话呗! 回程遇险2 萧菀心里虽埋怨颀王,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侍卫,愿意派哪个就派哪个。萧菀笑了笑就和大家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全力前进,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一片树林,可一进入树林,佟辉就勒住了马,让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菀在马车里面也感到了林中的杀气。 “不知道,但是前面肯定不**全!”佟辉回头跟几个人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别乱动。”看到萧菀冲他点点头,佟辉拿着剑,脚尖一点车檐就跃入林中! 待佟辉隐没林中,萧菀看了一眼芷儿,芷儿会意,从车窗里一跃而出,瞬间隐没在林中。谁知这二人一去竟一时没有回来,萧菀等的着急,便吩咐柔儿说道:“你保护豆豆,我去看看。” “可是……”柔儿想反对。 “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逃跑的功夫我还是有的!”萧菀赶紧解释道。 “那你小心点!” 萧菀笑着点点头,不见她如何借力,就已经飞身上了树梢,眨眼消失在眼前! 萧菀进入林子,只见一群人围住了佟辉和芷儿,这些人手里拿着弓弩,佟辉和芷儿背靠背不敢妄动一下!那些拿着弓弩的人都穿一身黑衣,以巾蒙面,距离佟辉和芷儿不近不远,正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射穿他们。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佟辉一手握剑,一手拉住芷儿的手腕,两人身上都有了血迹,不知是自己受伤还是别人的血。就在这群杀手准备射杀他们的时候,一声鸟叫声传入,芷儿一动手腕,低声对佟辉说道:“闭上眼睛!”佟辉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依言而行,然后就听到了一片惨叫声,接着只觉得芷儿挣脱了他,他心中一惊,立刻睁开眼睛向身后望去,却看见那些杀手们都捂着眼睛,一副惊恐的表情,芷儿迅速地以匕首划破了前面那个杀手的脖子,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佟辉也反应过来,迅速拔剑砍向后面的几人。两人把杀手都解决了,也不过片刻的光景!而站在树梢的萧菀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与此同时,颀王和佟寿、情风他们也不太好过正和一群武功不弱的黑衣人混战,等萧菀找到他们的时候,只见颀王和佟寿虽然还是游刃有余,情风却已经是勉励维持了,其他的侍卫们就更不用说了,最让人担心的还不是他们,而是那些黑衣人直冲郡主的马车而去了,那娇滴滴的郡主娘娘要是被抓了,颀王他们就投鼠忌器了!萧菀站在树梢看得清楚,看来要先救这位郡主娘娘了!于是萧菀伸手入怀,掏出了她自制的烟花,只听“咻”一声,那烟花直直冲着郡主那辆马车而去,看着这辆马车的人们眼前只剩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电光火石之间,萧菀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站在马车檐上,一伸手,把在马车里面害怕的郡主捞了出来,然后一个腾跃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此时佟辉和芷儿也找了过来,战局马上扭转,颀王一伙虽然人少,奈何个个武功高强,而黑衣人有好些都被白光闪过,一时半会儿都看不清楚,带头的黑衣人见此光景赶紧下令撤退。 颀王听到黑衣人都撤退了,也就带着众人停了手。他依稀闻到空气中有杜晚的味道。 “佟辉,你怎么来了,杜先生如何?”颀王问道。 “王爷放心,我家小公子很好!”芷儿不等佟辉回答便抢先答道。 “既如此,我们去找他汇合吧!”颀王仍是淡漠道,好像刚才经历刺杀的不是他! 萧菀把郡主带到了她自己的马车上,交给了柔儿,吩咐她好好照看,刚要回去,就听到林中传来切切私语的声音,听不太清楚,萧菀便悄无声息地寻了去。萧菀的轻功要是不想被人发现,恐怕就是听力卓绝的狼也不见得能发现,所以林中人的谈话,被她听了个大概,原来他们是冲颀王来的,还说就算杀不了颀王,也要杀了郡主,好让永安候和颀王起冲突,这样就可以一石二鸟了!可是这两位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萧菀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们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粒珍珠似的药丸,手指用力弹了过去,那药丸不到那两人身边就裂开了,只有点点粉末随风飘到了那两人的身上,萧菀做完这些就毫无声息的回来了!等她回到原来的地方,却发现除了颀王在那里等着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你回来了,我们走吧!”颀王把马缰绳递给萧菀,萧菀知道自己要是再拖延,说不定就会再遇到那些黑衣人,也没有耽误,牵过马上马就疾驰而去了!等那群黑衣人意识到眼睛只是一时失明追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人了! 萧菀和颀王在树林中奔驰了两三个时辰也没有遇到一个人,萧菀刚刚想问不会是跑错了吧,就听到颀王说道:“前面有条河,我们到前面休息一下吧!” “好!”萧菀脱离了危险又想起来,这个颀王好像在和自己生气呐,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待他们来到河边,颀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有几张饼,他拿出两张饼递给萧菀,说道:“路上不方便,你凑合着吃吧,等进了京,我让人给你做糯米糕!” 一句话把萧菀说愣了,但是遇到这么小气个人,我也有生气的权利,所以我不理你不就行了!萧菀从颀王手里夺过两张饼就坐在一颗树下啃了起来!可当她看到颀王小心翼翼的挪向自己的时候,又心软了,她叹了口气站起来就去拉颀王的手,颀王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又主动去拉萧菀的手,然后二人就一起坐下了。 “对不起!”两个人同时跟对方说道,明显两人都有点错愕,但顿了一顿,颀王还是开口说道:“当年,我突然有了心疼之症,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我父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杜前辈,杜前辈给我治疗的时候说过,他也没有全部的把握,只是我不曾想到,心疼之症虽好了,眼睛却看不见了。”颀王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那个笑让人觉得有几分酸涩! “而我父皇不久也去世了,去世之前把皇位传给我叔叔,这些年来,我就像颗弃子一样,哪里最危险他就派我去哪里,心中盼着我再也回不来了,只是没想到我的运气还不错,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最后安全回京!”这颀王的一番话让萧菀心中充满了同情,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着。 颀王说着说着竟然笑了,“幸好,我身边有佟寿佟辉他们在,否则这人间于我而言就是地狱啊!”这一句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那,你……” “所以我恨,恨他把我变成了一个瞎子,错失了皇位,现在只能惶恐不安的度日!”颀王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他不给我治疗心疼之症,说不定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好像不应该恨他!” 萧菀听到这里感慨道:“其实,你要是钻了牛角尖,就不好了,那样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很多事情换个角度思考,就不会是你恨的那个样子了!甚至你应该感谢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否则你怎么可能这么强大呢。” “是啊!可是人好像就喜欢钻牛角尖!”颀王无奈道。 “所以,这就是你问我师门,生气的原因?” “不全是,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颀王这句话把萧菀说愣了,怎么回事?生自己的气? “我气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再恨了?” “那,为什么?” “因为你……”颀王故作轻松地笑笑。 “啊?”萧菀明显不能够理解了,“为什么?” “好了,我们该走了。”颀王站起来,把手递给萧菀。 萧菀还在莫名其妙中没反应过来,看到颀王伸手拉她,就把手递了过来,不知道是颀王用力太大,还是路面不平的原因,萧菀起身的瞬间差点摔倒,她一个趔趄扑进了颀王怀里,幸亏颀王够结实,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菀总觉得颀王抱着自己的时候有一点激动,她赶紧推开颀王,说了句“谢谢!” 颀王仍是淡漠,但嘴角似乎有点上扬。 二人上马继续赶路。终于在日暮时分,重新走到了官道上!萧菀看无人追上他们便问道:“现在,我们应该安全了吧?” “嗯,暂时应该是安全了,等他们发现马车上没人再回头追我们,也要好长一段时间!”颀王说完这句话,把蒙眼的白色纱布取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让佟大哥他们做诱饵吧?”萧菀不禁又想起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放心吧,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在,他们都是安全的!” “那郡主呢?我偷听到两个人谈话说如果杀不了你,杀了郡主也行。”虽然萧菀不喜欢郡主,却也不希望她就这样死了! “放心吧,身为永安候的女儿,武功不在佟寿之下!”颀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啊?那她怎么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啊?”萧菀表示难以置信。 “为了讨我欢心!”颀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药圣阁2 萧菀随佟辉来至前厅,见厅内摆放了四张桌子,一众大小官员都站立两侧,无一人入座,萧菀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这么多人,待会儿可能要吃不饱了,就是不知道这宴会能持续多久。佟辉将萧菀引至主桌,示意她待会儿坐主位,萧菀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佟辉,“佟二哥,你确定要我坐这个位置?” “是,王爷亲自吩咐的!”佟辉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萧菀觉得自己坐主桌主位确实不太好,大家私底下怎么玩闹都没关系,可现在满厅的官员都在,自己一介平民,还是守些规矩的好!于是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前厅,正好在院子里碰到了前来赴宴的颀王和永宁郡主,后面还跟着柳县令和佟寿,萧菀只好向前行礼,大家相互寒暄以后,颀王说道:“我听说先生找到了师门所在?” “哦?”萧菀刚想问问你听谁说的,就想起来是佟寿接自己回来的,连忙看向佟寿,只见佟寿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不想让我说?这颀王不会和我药圣阁有什么嫌隙吧? “啊,我大师兄和六师兄来找我了,所以我要搬出去住了。” “你要搬出去住?”颀王显得有点失落。 “啊!不过我只是不住在县衙,每天白天我还是会来县衙的,直到这次瘟疫完全过去,另外,我想把豆豆带走!”这一番话下来,好像没有人再在意萧菀师承何处了! “先生要带走豆豆,就让他跟你走就是了,”颀王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孩子聪明伶俐,本王也很喜欢。” “王爷,我们到了?”佟寿赶紧上前一步提醒颀王,而颀王根本无需提醒,就提脚迈过了门槛。佟寿伸手扶住颀王,引至主桌客位,颀王刚一站定,大小官员就一起行礼,萧菀也要行礼,却被颀王一把拉住,硬生生地安排到主位上。这就太僭越了吧! “王爷,草民不敢,大家都是国家栋梁,我一介平民,实在是不敢坐此主位,若王爷不弃,草民找个下首之位坐着就可以了。”萧菀说道。 “本王今日设宴只是想谢谢先生相助之意,若无先生,黔城的百姓只怕会死伤无数,在座的各位官员也不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所以此座非是先生来坐不可!”颀王虽然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可语气却很真挚,萧菀一时手足无措,看向佟寿,只见佟寿微微点头,难道是让我坐?好吧,是你让我坐的,坐就坐,难道还会因为僭越被杀了不成! 待大家都坐下,颀王举杯站起身来说道:“各位,今日本王设宴,就是想庆祝一下我们战胜了这次疫情,黔城百姓得以度过难关。” 在座的大小官员也赶紧站了起来附和道。 “今日这第一杯酒,本王代皇上和百姓敬杜先生。” 突然被提名的萧菀不禁有些头疼,这种场面要怎么应付啊?她下意识的去看佟寿,佟寿却只是笑笑,没有任何暗示,她只能谦虚又谦虚地说道:“王爷抬爱,各位大人抬爱,我杜晚不过就是个大夫,真的不敢居功,要说功劳,王爷您合理调度,任人唯贤,运筹帷幄,才是首功啊!”萧菀自己都不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怎么想怎么有些阿谀奉承那个感觉。 谁知下面的官员们竟然都在附和,看来这官字两个口,还真是那么回事。唯独佟寿对着萧菀悄悄地树了下拇指,这让她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起码这么一说,没有说错! “要我说,王爷居功至伟,这杜先生也当居第二啊,要不是杜先生研制出预防药方,恐怕这黔城百姓要死伤过半啊!” 不知道这说话的官员又是哪位啊?怎么没事又扯到我身上了!萧菀心中不但不开心,反而有点烦躁。 “不知道杜先生这医术在哪里学的?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的医术,真的是让人佩服啊!” 萧菀一听,恨不得上去拍这官员一巴掌,刚才佟寿已经暗示过自己不要提师门了,这人也太讨打了! “哦,姻缘际会,曾经偶遇了药圣阁的前辈,传了我一些医术。”我这样说总行了吧!这样我既不是药圣阁的人,医术又来自药圣阁,看你们还怎么说。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佟寿微微摇摇头,一副别再说了的表情。完了,说错了!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真麻烦! 只见颀王殿下那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带了点紧张,但仍然淡淡地问道:“你说的医圣阁前辈莫不是前阁主杜清流?” “嗯,”萧菀忙偷偷的看了佟寿一眼,见他又微微转了下头,这还是不能说实话,这些人真是烦,不管了,爱怎样怎样吧,反正我问心无愧,想到这里,萧菀用近乎自豪的语气说道:“就是他老人家,王爷也认识他吗?” “先生,您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佟寿看着这刚刚还听话配合的人无奈又着急。 “佟寿,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颀王好像有点生气了! “怎么,王爷和杜前辈有仇?”萧菀算是看出来了,佟寿一直不让她提师门,看来就是颀王和药圣阁有什么恩怨,她虽然可以装傻充愣,可涉及师门,她觉得没必要忍! 明显颀王有一丝错愕,又有点点后悔,“没有,说不上有仇。” 佟寿佟辉两人不禁暗自庆幸,幸亏王爷没有生气,否则这杜先生就要倒霉了! 萧菀看到这些虚伪的面孔顿时觉得没意思,站起来对着大家一抱拳说道:“各位大人,草民多谢各位,只是草民确实是乏了,先回去休息了!”萧菀说着便招呼站在门口的两位侍女离开了! 颀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被人驳了面子,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关键是自己好像还不愿意和他计较,更不愿意他离开,正在他失魂落魄之际,佟辉上前说道:“王爷,您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是啊,颀哥哥,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永宁郡主虽然不太明白颀王为什么会这样,可她不能任由她的颀哥哥被别人影响了情绪,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各位,本王确实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各位请便吧!”颀王说完便由佟辉带着出了前厅。 “阿寿,你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吗?”颀王回到卧室遣散了随行,只把佟寿留了下来! “卑职不敢,”佟寿赶紧跪了下来:“卑职怕王爷想起往事伤心难过,故意不让杜先生谈及他的师承的!” “那他究竟是不是杜清流的徒弟?” “应该是!” “应该?” “王爷,杜先生确实是从慈仁济出来的,而且管药圣阁的冷六叫六师兄。”佟寿看着颀王的脸,看出他并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卑职看冷六对他的态度还挺亲密的,所以就觉得即使杜先生不是药圣阁的人也应该和药圣阁很亲近?” “那他也姓杜,他会不会是杜清流的儿子?”颀王继续问道。 “这,卑职不知道,这药圣阁虽然名声在外,却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究竟有多少弟子,就连前阁主也是自己出来报了姓名,先皇才知道的不是吗?而且……”佟寿欲言又止道。 “而且什么?” “而且十年前,杜先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您的事情根本就和他无关!”佟寿还是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寿,这十年来,我是不是做错了?”颀王难得一见的怀疑自己! “王爷,您也没错,是谁突然失明,也会有怨恨的?”佟寿看着带着悔意的颀王,“只是卑职希望王爷能够放下怨恨,开心快乐的活着!” “是啊!当年他来救我的时候,就说过他也没有把握做到万无一失,只是我不曾想到,我竟然要用眼睛和皇位来换取。”颀王顿了顿,好像有些意难平,但最后归于平静的说:“以前我听到药圣阁三个字恨不得扒了人家的皮,可如今,我却不愿意再恨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王爷,放下与否,全在王爷的内心,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能给您的建议,甚至您自己也不见得能够说服自己,只有您的心里真正释然了,才能真正的放下!”佟寿心中微微有点心疼,他跟了二十多年的主子,今天突然间在质疑自己,就因为和药圣阁相关的人是杜晚吗? “你去看看他走了吗?如果没走,你派辆车送送他,如果走了……就算了吧!”颀王好像真的倦了,他站起来走到床边。 “是!”佟寿应是就转身出来了!只剩下一个颀王在房间里沉寂着,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年纪大了就不恨了吗?还是因为这个杜晚才不愿意恨的?其实恨,真的挺累的,没有自由,可是不恨吗?眼睛和皇位,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就这么失去了,能不恨吗? 冷大的秘密1 萧菀带着豆豆和两位侍女刚刚收拾好东西,佟寿就来敲门了,她看看佟寿,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迫不及待想要赶我走了?我马上就走!” 佟寿看她生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眼看他们就要出门,忙上前一步施礼说道:“先生且慢,王爷命卑职用车送送先生。” “怎么?这算赔罪吗?”萧菀想起刚才那一阵试探就来气,而且这个佟寿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真是要让他指挥坏了,“不坐,难道没有马车我们还回不去了?” “先生,先生生气是应该的,卑职不敢多言,只是天色已晚,先生又带着个孩子,没有马车确实不太方便!”佟寿这句话说到了萧菀心里了,这让萧菀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那好吧,佟大哥就安排辆马车吧!”萧菀的脾气一消,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佟寿赶紧吩咐下去,让人准备马车,并且他亲自驾车送人。一路无话,直到佟寿将他们送到地方,准备驾车回去的时候,萧菀喊住了他:“佟大哥,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这,卑职只希望先生不要生王爷的气,他也不容易。”佟寿犹豫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萧菀更加生气,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走吧,说了等于没说,纯粹吊人胃口。” 佟寿一向能够体察人的表情,根据心情决定该怎样说话,偏偏遇到这个嬉笑怒骂都在脸上而且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的人竟有点手足无措了,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不生气。萧菀看他为难的样子心中有点点的不忍,便说道:“算了,你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吧,看你这副为难的样子……” 佟寿一时间如蒙大赦,驾着马车就回去了,剩下萧菀,总感觉自己被佟寿摆了一道似的,心里有点后悔放佟寿走,又想到他一个侍卫,本来就要听主子的命令,应该是颀王不让他说。好吧,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问。在思考之间,突然看到六师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把她吓了一跳,冷六爷却调侃她道:“怎么?谁惹我们小十不高兴了,跟六师兄说说?” “六师兄,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让大师兄罚你。”萧菀做了个鬼脸,冲着冷六爷吐了吐舌头,便一下子溜进药店,直奔后院去了。剩下芷儿和柔儿带着豆豆,随着六公子进了药店。从来这些事情都不必萧菀考虑的,她只需要开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待冷六爷安排好豆豆,便就着满天星光,拿着一个袋子来敲萧菀的门,萧菀听见敲门声,从冷大房间伸出头来,“六师兄,在这呢?” 冷六无奈的摇摇头,“你不会又想霸着大师兄吧?” “对啊!谁让你们都是疼我爱我的师兄呢!”萧菀笑着抢走了他手中的袋子,打开一看,是几块糯米糕和几块桂花糕,她便把糯米糕拿出来,剩下的桂花糕,她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冷六爷无奈地跟冷大告状:“大师兄,你看,小十又挑食了?” “我就挑食,我就喜欢这个糯米糕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那桂花糕留给你啊!”萧菀说话间如阵风般藏到了冷大的身后。 冷冰泉看着两个胡闹的人只能宠溺地笑笑,没有劝架的意思,直到他们自己闹够了,才嘱咐他们去休息。萧菀则跑到冷大床上,迅速地脱掉鞋袜,说道:“我今天要跟大师兄睡!” “你怎么不跟六师兄睡呢?” “谁稀罕和你睡啊?我从小就是大师兄搂着长大的,你呢?搂过我吗?哼……”萧菀简直太有无赖调皮的天分了! “好了,老六你先回去睡吧,我跟小十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语气虽然温和,却让人不敢质疑。 冷六爷受了冷落也无处诉说,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转身离开了。 冷冰泉看着床上闹够了的萧菀,突然严肃起来,把萧菀吓了一跳,“大师兄,你怎么了?” “小菀,大师兄真的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你自己坚持要查真相,大师兄只能由你去查,但此去京城你要万事小心啊!”原来大师兄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呀,萧菀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嗯,我知道,我这次绝对不会把两位姐姐给丢下的,并且我会老老实实的,绝对不会惹是生非。”萧菀举起手来补充道:“我发誓!” “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冷大心中莫名的焦虑不安又出来了,“不管将来你遇到什么人中了‘相思’之毒,都不要去解。“ “‘相思’不是师父研制出来的吗?不是都毁了吗?”萧菀一时疑惑起来。 “你不要问那么多,只需要答应我就好了,”冷冰泉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然你就别随颀王进京了!” “好,我答应你。”萧菀为了进京可是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的哟! “还有……” “还有……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比二师兄还啰嗦了?”萧菀嘟着嘴,明显的不高兴了! 冷冰泉看她不耐烦了,笑了笑,从颈上取下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放到了萧菀的手里说道:“这块玉佩你带好,在宫中遇到了生死难关的时候拿出来,它可以救你一命,不过,大师兄希望你用不到它!” “大师兄,你平时都把它挂在脖子上,从来不许我玩,怎么今天要送给我啊?” “别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大师兄也有,你只要记得这块玉佩至关重要就好了!” 萧菀听到大师兄说他有不愿意说的秘密,突然间就蔫了,原来自己对大师兄没有秘密不代表大师兄对自己没有秘密,那大师兄的秘密又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萧菀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落,强颜欢笑地说道:“我记住了,大师兄,我困了,想睡了!”萧菀在床里侧躺下,面向里面闭上了眼睛! 冷冰泉也是一阵沉默,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说,他默默的熄了灯,在床外侧和衣而卧!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萧菀半夜醒来,将握在手里的玉佩挂在脖子上,不禁又开始安慰自己了,或许大师兄真的有什么苦衷,否则他编个理由给我不就可以了,干嘛直接说他有不能跟我说的秘密啊!起码大师兄不会骗我对吧,那我不是白伤心了!想到这里,她转过身来,借着外面的月光,向冷大的脸上看去,原来大师兄长得这般好看,只是奇怪,怎么总觉得这张脸这么熟悉呢?对啊,我天天对着这张脸对了十五年了,不熟悉才怪呢? “看够了吗?”冷大突然一句话,把萧菀吓了一跳,她又羞又恼的钻被窝里不出来了! “怎么?看完了想跑?不准备认账了?”冷冰泉这一句话说出来,萧菀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个头出来,“谁说我不认账了,看了就是看了,觉得你长得好看,多看几眼不行啊?” “行,别说多看几眼,就是把我这张脸镶你眼睛里我也不敢有意见啊!”冷大笑着调侃道。 “嘿嘿嘿,这还差不多,”萧菀笑着趴到冷冰泉身上,枕着他的胳膊,又撒娇打滚地说道:“大师兄,你说你以后要是成亲了,是不是就不能再搂着我睡觉了?” 冷冰泉被她这一问,禁不住心里憋了口气,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你希望我成亲吗?” “要是你成亲了,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睡了,我确实不希望你成亲,可是你早晚都要成亲的呀!”萧菀虽有两世的经历,却偏偏对自己的感情一无所知,这让冷冰泉甚是无奈。 “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嫁人,大师兄什么时候成亲可好?” “嫁人?”萧菀笑着说:“大师兄,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嫁人啊?谁会要我这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啊?”萧菀好像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她的性格,她的身体都是男孩子,只有在洗澡的时候,她才能真正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 “傻瓜,你觉得自己没有人要,可是你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喜欢吗?”冷大的眼里充满温柔。 “怎么会呢?男人不都是喜欢那种身材好的吗?再说,除了你之外,也没人知道我究竟是男是女啊?”萧菀调侃着自己,好像真的不怎么在意,又好像挺在意。 “好了,不说这些了,都会过去的,将来你一定能够恢复女儿身,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的!”冷冰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抚摸着萧菀的头发,让她尽快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萧菀在冷大怀里安心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萧菀被一阵香味勾醒了,她一闻到这股味道就知道,大师兄给她做了荷花粥。她迅速起床,洗漱,然后就看到大师兄端着两碗粥进了房间。 冷大的秘密2 萧菀飞快跑到桌子边上,看到两碗白白的粥里星星点点的坠着红色莲花花瓣,就像平静的池塘里盛开的朵朵莲花,煞是好看!里面的莲子被熬的软烂软烂的,服帖地躺在那里,光是看一眼,萧菀就已经在咽口水了。 “洗漱完了就来吃吧!”冷冰泉看她那副馋样不禁莞尔。 “谢谢大师兄。”萧菀出来这些天特别想念这个味道,这红莲是大师兄在谷里自己种出来的,气味清香幽远,偏偏味道也好,淡淡的清甜,配上上好的清泉水和粳米,既有谷物天然的馨香又有清甜甘冽的气息,是萧菀最喜欢的早餐! 萧菀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起来,却不见大师兄动嘴,便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不吃啊?” “你先吃,锅里还有,”冷大笑笑继续说道:“怎么样,味道还好吧?” “嗯,岂止是好,简直太好了,大师兄,你的厨艺又进步了!”萧菀自豪地说。 冷大好像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也没什么表情波动,只是嘱咐她多吃一点。 萧菀慢慢地吃完两碗荷花粥,无比满足。 冷冰泉掏出一块手帕,细细地给她擦了擦嘴,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冷冰泉的心里越来越空,好像一颗心被什么人摘走了一样的疼! 突然他一把抱住了萧菀,紧紧地,抱得萧菀快喘不过气来了,萧菀也享受着这个拥抱,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好像都没怎么出过远门,一直都在家人身边,直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思念是什么味道,才知道前世的家人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可她天生就会自己安慰自己,所以很快她自己就会转移注意力,不让不开心围绕着自己,而这次出谷,她忙到没时间思念,可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有多想早点看到师兄们,她有多想念大师兄这一碗荷花粥。 冷冰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紧松开了萧菀,故作轻松地说道:“如果将来……我是说,如果,将来……” 萧菀看着眼前这个语无伦次的大师兄,第一次觉得那么可爱,她默默踮起脚尖,迅速在冷冰泉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越来越快,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脸上也有点发烧,我这是怎么了? 冷冰泉被她亲愣了,低头死死地盯着萧菀,看到她明显是害羞的模样,突然就笑了,那颗被摘走的心也完全的回来了,这孩子还不懂感情,身体却很诚实。 本来就觉得自己不对劲的萧菀听到大师兄的笑声,顿时就来气了,“你笑什么笑啊?” “没有啊,我笑我的小菀终于长大了。”冷冰泉看着明显一愣的萧菀继续说道:“你亲了大师兄一口,大师兄以后要是没人要了,你可要负责的!” “哪有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萧菀现在都后悔自己刚才干嘛要亲大师兄一口,这一下被大师兄讹上了吧! 冷冰泉知道再说下去,萧菀可能真的会急,而且这种事情急不得,笑了笑说道:“好了,大师兄跟你开玩笑的,不让你负责。” “这还差不多。”萧菀一听不用她负责,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可冷冰泉心里的不安又窜了出来!只是傻傻的萧菀根本就不知道大师兄心里的想法,还在得意呢! 就在萧菀得意的时候,门外传来芷儿的声音:“禀阁主,颀王派人来了。” “知道了。”冷冰泉回道。 “你出去看看吧!或许有什么事情也不一定。”冷冰泉对萧菀说道。 萧菀答应了一声就向前面跑出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冷冰泉明显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忙问道:“怎么了?” “皇帝下旨,让颀王赶快回京,我也得走了……”萧菀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想出去玩,可是那一件件未知的事情还是要查出来才好,人这一辈子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过去了吧! “不想走了?”冷冰泉过来拉住了萧菀的手温柔地问道。 “就是……还想吃大师兄做的荷花粥……”萧菀也不愿意冷大为自己担心。 “没事,大师兄等你回来,天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大师兄!”萧菀又扑到冷冰泉的怀里一阵撒娇,最后才收拾了东西。 冷冰泉看着萧菀收拾东西,心里总不是滋味,盼望着她收拾得慢一些,可萧菀总共就那两身换洗衣服,就算再慢也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大师兄就不送你了!”冷冰泉不舍地说道。 “嗯,我知道,我也……”萧菀话刚说了一半,嘴巴上倏地贴上一片温软,只一下就离开了,然后她就看见大师兄红着脸看向了别处。错愕的萧菀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被大师兄给亲了,而且还是嘴巴,这亏吃大了! “大师兄,你,你赔我……”萧菀怎么也说不出“初吻”两个字来。 冷冰泉也在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又怕萧菀生气,忙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将来你没人要,我负责……” 萧菀听到这句话,觉得自己还是占了便宜的,就不再计较了,“那好吧!我走了!” 萧菀带着两位侍女刚要出门,豆豆就在一边跑了过来“杜哥哥,你们要去哪里啊?豆豆要跟着杜哥哥。” 萧菀想着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本不想让豆豆跟着,可是他坚持要跟,并且再三保证路上会听话,最后大家觉得还是跟着比较好,毕竟两位会看孩子的人都跟着走了,于是萧菀就带着豆豆一起前往县衙,准备和颀王他们一起进京了! 等到了县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颀王和郡主的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萧菀这位“杜先生”了! 佟辉牵马站在车队前面,后面多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侍卫,看到萧菀的车过来,一提缰绳向前迎了两步,抱拳施礼道:“奴婢情风见过杜先生。” 这,什么意思,又不是我的奴婢,过来拜我,想干什么?萧菀正思想间,只听情风继续说道:“奴婢是跟在王爷身边专门负责医药的,王爷刚才命奴婢要多跟先生学习,所以特来拜见。” 哦,是这么回事啊!“情风姐姐不必客气,我听佟二哥说过,你的医术也很好,说什么学习,我们互相探讨才是!”萧菀探头出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叫情风的奴婢,只见她一身短打,干净利落,不像个学医的,倒像个武功高手。 “奴婢不敢。”情风微笑着回道。 “看姐姐这身打扮,姐姐的功夫一定很高吧?”萧菀一向不喜欢那些虚伪的相护寒暄,忙岔开话题。 “惭愧,奴婢虽然勤学苦练,却实在是不敢与佟寿佟辉一比。”情风笑道。 “这么说,他们两个武功很好喽?” “是!” 萧菀这么个没事找事做的人顿时有了点新的想法,这两位那么高的功夫不玩玩不是可惜了?她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想法,从马车上下来,等着颀王和郡主出来! 佟寿看萧菀没有进县衙的意思,忙过来提醒道:“先生,王爷和郡主在里面等着你呢?” “这意思是说我要进去请个安是吗?”萧菀靠在佟寿身上小声问道。 佟寿不禁好笑,这个所谓的“先生”,不过还是个喜欢呕气的孩子啊!“先生最好去跟王爷打个招呼!” “知道了!”萧菀说完就抬步向县衙走去,却迎头碰上了一众官员送颀王和郡主出来,又这么多人?好吧!再虚伪一次呗! “草民来迟了,望王爷郡主见谅,各位大人久候了!”萧菀欲跪下行礼,却被颀王一把扶了起来,:“先生不必多礼,说来应该本王亲自去请先生的,可实在是无法脱身,只好让佟寿代为相请,先生不要生气才好!” 这话说的怎么也像演戏似的,我自己一个人演也没意思,有个人陪我演也不错!萧菀想起昨天晚上谈及师门时,颀王那不高兴的样子就难受! 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众人终于上了马车出发了,萧菀才不想看到这些虚伪的十八相送,便躺在车上假寐。直到快出城门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后面跟着的一众官员都急忙越过马车,萧菀才起身去看,原来城门口聚集了无数百姓,这让萧菀有些始料未及,“怎么这么多人啊?” 车队后面的佟寿忙策马向前查看,不一会儿就回来报告说:“是城中的百姓,知道了王爷和先生您要走的事,就想送送你们!” 百姓相送,不会有那些让人落泪的场面吧?刚才和大师兄告别都难受的不行了,才不想再经历一次呐!可就在萧菀决定不露头的时候,外面呼喊杜先生的声音越来越高,芷儿姑娘看了看外面,对萧菀说道:“小公子,要不你就露个脸呗,不然这些百姓要是一直拦着车也不好。” “是啊,杜哥哥,百姓们是真心想谢你的!”豆豆也在旁边劝说。 回程遇险1 “唉,那个大娘手里拿的是糯米糕吗?以后可就不一定能吃到喽!”柔儿突然慢悠悠地插了一句话。 有糯米糕,太好了,萧菀迅速下车看向人群,寻找柔儿口中的大娘。可她根本没来得及找到,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这架势怎么有点像打架啊!慌乱中她一把抓住个人就给推到前面去了,还好,这人挺高大,能挡住!百姓们看到被推出来的佟大人,一脸严肃,手里还带着剑,都往后退了两步,此时萧菀才看清楚被她推到前面的是佟辉,他不是在保护王爷吗,怎么跑我这边来了?佟寿上前解围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大家的心意杜先生心领了,可是这么多东西,杜先生也收不下,就算收下了,现在天气尚热,也保存不住,大家还是都拿回去吧!” 一番话下来,百姓们都安静了,佟寿赶紧向萧菀示意,想让她出来说句话,可萧菀不明所以,只好对佟寿摇摇头。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站出来说道:“杜先生,您救了我儿子的命,我们一家就是给您当牛做马也无法报答您的恩情,这是家里仅剩的一点糯米,我做成了糯米糕,希望先生不要嫌弃!” 这些经历了瘟疫,本来生活就拮据的人拿出他们能拿出的东西相赠,这是何等的情义啊!市井小民虽有市井之气,却也有自己最朴实无华的一面,萧菀想到这里就从佟辉身后站了出来,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开口道:“杜晚谢各位乡亲厚爱!”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笑着对大家说:“此次,杜晚是随王爷入京,所以一定饿不着,是不是啊?”萧菀这一句话成功把百姓们逗笑了,她继续说道:“所以大家把东西都带回去吧!此次疫情之后,大家的储粮都不多了,实在不宜浪费,只要大家把各自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说不定哪天我就回来看看大家,到时候大家可要给我准备好好吃的呀!” 几句话逗得周围一片笑声,萧菀趁机又溜回了马车里,佟寿看到依依不舍的百姓们仍然聚在一起,便开口说道:“各位先回去吧!记得要好好生活,这样下次先生回来的时候才能有好吃的呀!”百姓们纷纷退让,车队缓缓前进,一阵风吹过,吹起了马车上的布帘子,有点点灰尘落入了萧菀的眼睛,磨得红了! 车队每天都在尽量快的行进着,颀王似乎已经忘了车队里还有其他人,一路上除了交代下属几句话就没有其他的话了,无聊的很。走了几天,看了几天的风景,也终于把萧菀看累了,她决定不坐车了,她要骑马。萧菀骑在马上看了几天的风土人情,又乏了! 这天马车行至一个小镇,眼看天色已晚,颀王下令找个地方休息,于是佟寿带着大家来到驿站,驿站的官员热情招待了大家,终于可以放松一下,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了!这不,用过晚餐,两位侍女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萧菀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浴桶,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萧菀看着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不禁想起和大师兄在一起的一幅幅场景,尤其想起他亲自己那一下,温温的,软软的,她竟然会希望大师兄能多亲她几下,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脸红,可又觉得不对,我和大师兄从小不就是这样吗?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啊?越想越烦,竟有些热了。萧菀赶紧穿好衣服打开窗户透气,恰巧看到佟寿从颀王房间出来! “佟大哥……” 佟寿回头只看到萧菀用手指向了房顶,然后就如一只燕子一样瞬间上了房顶,佟寿无奈,也飞身上了房顶。 萧菀见佟寿上来,示意他过来坐下,佟寿便在离萧菀有一尺的地方坐下来,在他心里,已经很近了,可在萧菀眼里,这么远怎么聊天啊?于是萧菀又朝着佟寿挪了挪,这个举动把佟寿吓了一跳,赶紧又挪了挪,这下把萧菀惹急了,我就那么不受你待见,想到这里,萧菀又挪了一挪身体,直接靠在佟寿身上,并伸出一只胳膊直接揽住了佟寿的肩膀,这下看你怎么躲? 佟寿长这么大,除了自己那个吊儿郎当的弟弟之外,从没有人跟自己这么近过,他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可后面萧菀的话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佟大哥,你有喜欢的人吗?”萧菀似乎在想什么。 佟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幸亏萧菀也没有真的要他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你说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啊?” 佟寿听到这里,突然笑了出来,萧菀听到他笑,松开揽着他的胳膊,审视着他说道:“说,你现在想谁呢?” “没,没谁……”佟寿一脸尴尬 “啊……佟大哥,你有喜欢的人了?”萧菀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没办法,八卦是人之本性啊! “没,没有,”佟寿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我知道了,”萧菀笑得有点猥琐地说道:“你喜欢的人不懂你的心思对吗?” 佟寿听完这句话,直直地盯着萧菀,看得萧菀心里有点发毛,“佟大哥,你看我干嘛?” “你,”佟寿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萧菀说着话把身体缩起来,手托着腮笑了起来,神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身边的佟寿看着她一副娇羞的模样心里竟有一丝疼,原来他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吧?”佟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萧菀整个脑子里都是大师兄亲自己的场景,根本就没听到佟寿说的是什么。 “没事,天晚了,你尽快休息吧!”佟寿对萧菀笑笑,就飞下了房顶。留下萧菀一个人在房顶发呆。 夜深了,一阵风吹过,房顶的萧菀被风一吹,觉得有点冷了,就悄悄回房睡觉了! 翌日清晨,萧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颗脑袋,吓了自己一跳,就在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听到某个孩子喊道:“杜哥哥,快起床了!” “小豆豆,你太讨厌了,天还没亮呐!”萧菀从心底里不想起床。 “杜哥哥,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豆豆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哦,”萧菀睁眼朝外边看了一下,天确实是亮了! “豆豆,你去看看两位姐姐干嘛去了?让她们带你去吃东西吧!”萧菀一边找外衣,一边说道。 “我们都吃过了,就你还没有吃,怎么样,要吃饭吗?”这时柔儿走了进来。 “当然要!吃饭是人生第一大事!”怎么每次柔儿姐姐都拿好吃的来引诱我啊? “王爷他们先走了,你快吃吧,吃完我们也要走了。”柔儿将早餐放在桌子上说道。 萧菀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坐下吃东西了,边吃边说道:“这个颀王真是奇怪,自从咱们初了黔城,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过,这都有十天了吧?” “嗯,我们走了十一天了,再有五六天就要进京了。”柔儿在一边回答道。 “那我是不是要主动找他说话啊?我毕竟还要跟他进宫面圣啊!关键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一番话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柔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反倒是豆豆在旁边插话说道:“你不如去问问你的佟大哥,他不是挺好的吗?” “豆豆,你这语气怪怪的,佟大哥挺好的呀!”萧菀一边吃一边用怀疑的语气道。 “可不是吗?某人睡不着的时候,不就是找人家在房顶赏月聊天?”原来豆豆昨晚如厕时正好看到了房顶聊天的萧菀和佟寿。 “是啊!我们就是在聊天啊!这有什么不合适吗?”萧菀有点疑惑! “杜哥哥,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豆豆好心的提醒道。 “不是,这……你总得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吧?”萧菀被说得莫名其妙。 一边的柔儿赶紧打断了欲言又止的豆豆,又跟萧菀说道:“你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萧菀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食物上了,早就忘了要豆豆说清楚的事了! 萧菀吃过早饭,芷儿柔儿早就收拾好东西,一行四人出了客栈,佟辉正站在马车前面等着他们。 “咦,佟二哥,今天怎么是你啊?佟大哥呢?” “哦,王爷有事让我哥去做,以后我来保护你们!”佟二哥一边回答一边掀开马车门,让萧菀他们上车! “哦,其实也不用佟二哥保护,两位姐姐功夫都还不错,一般人欺负不了我们!”萧菀直接回答! “哎,别呀,我说先生,我不就比我哥会说一点吗?你何必赶我走呢?再者这会说也不是我的错吧,您这样我回去跟王爷无法交代。”佟辉这张嘴确实有点烦人! “好好好,佟二哥,我求你留下来保护我们,否则我们就无法安全进京了!”萧菀无奈道。 回程遇险2 萧菀心里虽埋怨颀王,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侍卫,愿意派哪个就派哪个。萧菀笑了笑就和大家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全力前进,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一片树林,可一进入树林,佟辉就勒住了马,让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菀在马车里面也感到了林中的杀气。 “不知道,但是前面肯定不**全!”佟辉回头跟几个人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别乱动。”看到萧菀冲他点点头,佟辉拿着剑,脚尖一点车檐就跃入林中! 待佟辉隐没林中,萧菀看了一眼芷儿,芷儿会意,从车窗里一跃而出,瞬间隐没在林中。谁知这二人一去竟一时没有回来,萧菀等的着急,便吩咐柔儿说道:“你保护豆豆,我去看看。” “可是……”柔儿想反对。 “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逃跑的功夫我还是有的!”萧菀赶紧解释道。 “那你小心点!” 萧菀笑着点点头,不见她如何借力,就已经飞身上了树梢,眨眼消失在眼前! 萧菀进入林子,只见一群人围住了佟辉和芷儿,这些人手里拿着弓弩,佟辉和芷儿背靠背不敢妄动一下!那些拿着弓弩的人都穿一身黑衣,以巾蒙面,距离佟辉和芷儿不近不9远,正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射穿他们。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佟辉一手握剑,一手拉住芷儿的手腕,两人身上都有了血迹,不知是自己受伤还是别人的血。就在这群杀手准备射杀他们的时候,一声鸟叫声传入,芷儿一动手腕,低声对佟辉说道:“闭上眼睛!”佟辉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依言而行,然后就听到了一片惨叫声,接着只觉得芷儿挣脱了他,他心中一惊,立刻睁开眼睛向身后望去,却看见那些杀手们都捂着眼睛,一副惊恐的表情,芷儿迅速地以匕首划破了前面那个杀手的脖子,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佟辉也反应过来,迅速拔剑砍向后面的几人。两人把杀手都解决了,也不过片刻的光景!而站在树梢的萧菀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与此同时,颀王和佟寿、情风他们也不太好过正和一群武功不弱的黑衣人混战,等萧菀找到他们的时候,只见颀王和佟寿虽然还是游刃有余,情风却已经是勉励维持了,其他的侍卫们就更不用说了,最让人担心的还不是他们,而是那些黑衣人直冲郡主的马车而去了,那娇滴滴的郡主娘娘要是被抓了,颀王他们就投鼠忌器了!萧菀站在树梢看得清楚,看来要先救这位郡主娘娘了!于是萧菀伸手入怀,掏出了她自制的烟花,只听“咻”一声,那烟花直直冲着郡主那辆马车而去,看着这辆马车的人们眼前只剩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电光火石之间,萧菀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站在马车檐上,一伸手,把在马车里面害怕的郡主捞了出来,然后一个腾跃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此时佟辉和芷儿也找了过来,战局马上扭转,颀王一伙虽然人少,奈何个个武功高强,而黑衣人有好些都被白光闪过,一时半会儿都看不清楚,带头的黑衣人见此光景赶紧下令撤退。 颀王听到黑衣人都撤退了,也就带着众人停了手。他依稀闻到空气中有杜晚的味道。 “佟辉,你怎么来了,杜先生如何?”颀王问道。 “王爷放心,我家小公子很好!”芷儿不等佟辉回答便抢先答道。 “既如此,我们去找他汇合吧!”颀王仍是淡漠道,好像刚才经历刺杀的不是他! 萧菀把郡主带到了她自己的马车上,交给了柔儿,吩咐她好好照看,刚要回去,就听到林中传来切切私语的声音,听不太清楚,萧菀便悄无声息地寻了去。萧菀的轻功要是不想被人发现,恐怕就是听力卓绝的狼也不见得能发现,所以林中人的谈话,被她听了个大概,原来他们是冲颀王来的,还说就算杀不了颀王,也要杀了郡主,好让永安候和颀王起冲突,这样就可以一石二鸟了!可是这两位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萧菀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们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粒珍珠似的药丸,手指用力弹了过去,那药丸不到那两人身边就裂开了,只有点点粉末随风飘到了那两人的身上,萧菀做完这些就毫无声息的回来了!等她回到原来的地方,却发现除了颀王在那里等着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你回来了,我们走吧!”颀王把马缰绳递给萧菀,萧菀知道自己要是再拖延,说不定就会再遇到那些黑衣人,也没有耽误,牵过马上马就疾驰而去了!等那群黑衣人意识到眼睛只是一时失明追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人了! 萧菀和颀王在树林中奔驰了两三个时辰也没有遇到一个人,萧菀刚刚想问不会是跑错了吧,就听到颀王说道:“前面有条河,我们到前面休息一下吧!” “好!”萧菀脱离了危险又想起来,这个颀王好像在和自己生气呐,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待他们来到河边,颀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有几张饼,他拿出两张饼递给萧菀,说道:“路上不方便,你凑合着吃吧,等进了京,我让人给你做糯米糕!” 一句话把萧菀说愣了,但是遇到这么小气个人,我也有生气的权利,所以我不理你不就行了!萧菀从颀王手里夺过两张饼就坐在一颗树下啃了起来!可当她看到颀王小心翼翼的挪向自己的时候,又心软了,她叹了口气站起来就去拉颀王的手,颀王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又主动去拉萧菀的手,然后二人就一起坐下了。 “对不起!”两个人同时跟对方说道,明显两人都有点错愕,但顿了一顿,颀王还是开口说道:“当年,我突然有了心疼之症,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我父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杜前辈,杜前辈给我治疗的时候说过,他也没有全部的把握,只是我不曾想到,心疼之症虽好了,眼睛却看不见了。”颀王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那个笑让人觉得有几分酸涩! “而我父皇不久也去世了,去世之前把皇位传给我叔叔,这些年来,我就像颗弃子一样,哪里最危险他就派我去哪里,心中盼着我再也回不来了,只是没想到我的运气还不错,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最后安全回京!”这颀王的一番话让萧菀心中充满了同情,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着。 颀王说着说着竟然笑了,“幸好,我身边有佟寿佟辉他们在,否则这人间于我而言就是地狱啊!”这一句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那,你……” “所以我恨,恨他把我变成了一个瞎子,错失了皇位,现在只能惶恐不安的度日!”颀王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他不给我治疗心疼之症,说不定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好像不应该恨他!” 萧菀听到这里感慨道:“其实,你要是钻了牛角尖,就不好了,那样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很多事情换个角度思考,就不会是你恨的那个样子了!甚至你应该感谢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否则你怎么可能这么强大呢。” “是啊!可是人好像就喜欢钻牛角尖!”颀王无奈道。 “所以,这就是你问我师门,生气的原因?” “不全是,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颀王这句话把萧菀说愣了,怎么回事?生自己的气? “我气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再恨了?” “那,为什么?” “因为你……”颀王故作轻松地笑笑。 “啊?”萧菀明显不能够理解了,“为什么?” “好了,我们该走了。”颀王站起来,把手递给萧菀。 萧菀还在莫名其妙中没反应过来,看到颀王伸手拉她,就把手递了过来,不知道是颀王用力太大,还是路面不平的原因,萧菀起身的瞬间差点摔倒,她一个趔趄扑进了颀王怀里,幸亏颀王够结实,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菀总觉得颀王抱着自己的时候有一点激动,她赶紧推开颀王,说了句“谢谢!” 颀王仍是淡漠,但嘴角似乎有点上扬。 二人上马继续赶路。终于在日暮时分,重新走到了官道上!萧菀看无人追上他们便问道:“现在,我们应该安全了吧?” “嗯,暂时应该是安全了,等他们发现马车上没人再回头追我们,也要好长一段时间!”颀王说完这句话,把蒙眼的白色纱布取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让佟大哥他们做诱饵吧?”萧菀不禁又想起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放心吧,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在,他们都是安全的!” “那郡主呢?我偷听到两个人谈话说如果杀不了你,杀了郡主也行。”虽然萧菀不喜欢郡主,却也不希望她就这样死了! “放心吧,身为永安候的女儿,武功不在佟寿之下!”颀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啊?那她怎么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啊?”萧菀表示难以置信。 “为了讨我欢心!”颀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颀王的心思1 “什么?就……就为了……讨你欢心?”这个事情让萧菀更是难以置信,这堂堂的郡主娘娘,也太卑微了吧! “怎么?女人不应该讨自己喜欢的男人欢心吗?”颀王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位郡主娘娘的付出,可偏偏又有一点点内疚感! 萧菀听到这里,真想吐槽一下,这什么狗屁规矩?但鉴于对方是个王爷,又那么可怜的份上,先不跟你计较! “你呢?会讨你喜欢的人欢心吗?”这讨论女人呢,朝我身上说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萧菀很诚实的回答道,可答完后突然想起了大师兄,我最近是怎么了,老想大师兄干嘛? “可我会……”颀王幽怨地说了一句。 啊?什么意思?堂堂王爷需要讨人家欢心吗?你会,等会儿,这信息量有点大,他这是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吗?这谁家姑娘啊?这个人看不见,肯定不会是因为长相才喜欢人家的,那肯定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吧!而且应该认识很久了吧?难道是情风?嗯,那个姑娘是比那个郡主让人感觉舒服些! 就在思想间,二人行至一个小村子。放眼望去,农舍周围种着各种蔬菜,蔬菜田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几只鸭子正欢快地游泳,农舍栅栏上停着好多蜻蜓,在夕阳的照耀下,翅膀上闪现着灿烂的金色光芒,就像小时候见过的红色蜻蜓!这些蜻蜓看到有人过来,都展翅飞走了。只剩下栅栏安静地站在那里。好一派静谧安详的田园风光啊! 萧菀走到这里,心中顿时生出了乏意,好想在这里过几天啊,哪怕只是休息一下也好!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颀王说道:“走了一天了,你也累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啊?在这里休息,那些人不会追上来嘛?”萧菀怀疑道。 “不会,你放心吧!”说着颀王顺着他那匹马的牵引下来到一处农舍门口,他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只见从房间里出来一位老伯,那老伯拿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看了萧菀和颀王一眼,便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找谁啊?” 萧菀怕颀王不方便,赶紧赶过来欲与老人说话,谁知颀王却先开口说道:“老丈,我们兄弟两个行路错过了宿投,一时找不到休息的地方,您看我们能在您家里借宿一晚吗?”说着话还递给老人家一点银子。没想到这人堂堂王爷,也挺有礼貌的,还挺懂人情世故这一套! 那老丈似乎眼睛不太好,把银子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才让两个人进了院子。可是院子并不大,马匹是进不去了,两人只能把马匹拴在门外了! 萧菀进了院子,只闻到了一阵阵米饭的香气,让本来还不算饿的萧菀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不好意思,”萧菀摸着自己的肚子对老丈笑了笑:“请问老丈,可以给我们一点吃的吗?” 那老丈嗓子虽哑了,说出来的话却很温柔:“公子稍候,我那儿媳正在做饭,我让她添两副碗筷就是!” “多谢老丈!”萧菀笑着致谢! 那老丈听她说完就转身向厨房走去,萧菀看院子里有桌子和凳子,就扶着颀王说道:“ 哥哥,我们坐下休息一下吧!”谁知这句话一说完,颀王竟顺势抓住萧菀的说手说道:“好!”怎么颀王说话的语气和大师兄那么像啊? 萧菀和颀王刚坐下没一会儿,那老丈就端着一盘糯米糕出来了,直把萧菀馋得咽口水。颀王却在一边笑了起来,还有声音的那种,这感觉有点尴尬啊! “老丈,你们这里怎么会有糯米糕啊?”颀王问道。 “嗯嗯……我也想知道。”萧菀一边咽着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盘糯米糕。 那老丈笑了笑说道:“这是我那儿媳做的,她老家是黔城那边的,具体什么地方,老朽给忘了。”老丈看着眼冒金光的萧菀说道:“两位饿了,就先吃吧,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客官见谅!” “不妨事,有这个就很好了,我最爱吃这个了!”萧菀忍了又忍,还是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那老丈看萧菀爽快,也很高兴,招呼他儿媳上菜。 他那儿媳是个标准的农家妇人,肤色黝黑,一身衣服干净利落,听到老人的招呼,站在厨房里就喊道:“好喽,上菜喽!”是带着些黔城口音。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素炒小青菜,红烧茄子,焖豆角,还有一道酸菜鱼,另外还有一锅蒸米饭,没想到这农家的生活条件还不错啊! “两位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那老丈说道。 “不等等吗?家里没有别人了吗?”萧菀早就想吃了,可还是礼貌地要等等。 “哦!儿子前两天出门了,要过些日子才回来。”说着话,老丈招呼他儿媳一起坐下,那妇人也不矫情,直接拿个凳子坐到了桌边,拿过碗,给每个人盛了米饭,自己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萧菀和颀王也没有再坚持,他们也拿起碗吃了起来,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这不禁让萧菀记起前世的自己,前世的自己就生活在农村,也经常和家人一起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只是再也不能了!想到这里,萧菀有点感伤,幽幽地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啊?”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奈何颀王耳力惊人,所以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你想回哪里去啊?” “啊?”这个颀王真是的,当着外人的面我要怎么回答啊!她迅速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答案,回答道:“当然是回家了,难道哥哥不想回家吗?” “想啊,我想,带着你,回我们的家。”总觉得这颀王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那老丈似乎吃饱了,笑着说道:“是啊!哪里也不如家里好!不知两位公子是否娶亲啊?” “这个还没有。”萧菀笑笑回答道。 “看两位公子的面相,将来一定会娶到温柔漂亮的姑娘的!”这个老丈倒是很会说话。 “漂亮不漂亮不知道,但一点也不温柔!”颀王好像想到了谁,正出神。 “哥哥在想谁啊?”萧菀太想八卦一下了! “哥哥哪有想谁,想你啊!”颀王似乎意识到这脱口而出的话有点不合适,忙补充道:“想着赶紧带你回家。” 萧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笑笑继续吃饭。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天也很快的黑了,萧菀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说:“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吃过一顿饭了!”好像确实是这样。 “两位公子,我家里只有两个卧室,平时我自己一间,儿子和儿媳一间,你们将就一下住我那间吧!”那老丈看两人吃饱了便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啊?”萧菀说道。 “不要紧,现在天还不冷,老朽住柴房就行了。”那老丈热情地说道。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颀王在一边抱拳说道。老丈笑了笑,点点头就回屋了,不一会儿就抱着一点被物出来走进柴房了,并且嘱咐到,“两位公子,你们可以去休息了,乡下人家,都是天一黑就休息的。” “多谢老丈!”萧菀站起来答谢道。 那农妇点了一盏灯出来,引着二人进了东屋,那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萧菀扶着颀王到床边坐下,那妇人也退了出去。 “刚吃饱,是不是不太想睡?”颀王问道。 “是啊,这时候就躺下,感觉睡不着。”萧菀有点后悔自己吃的太饱了。 “没事,我们可以偷偷出去玩呀!”颀王狡黠地说道。 “嘿,你一个王爷,还偷偷出去,不至于吧?”萧菀突然觉得颀王也有好玩的一面啊! “这样,我看不见,你轻功那么好,你把灯熄了,带我去房顶,我们去赏月如何?”颀王笑着说道。 “我们去赏月?”萧菀被颀王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头脑,你又看不见,赏什么月啊? “怎么,我看不见就不能赏月了?你把我当普通人看就好了!”颀王说着就伸手摸了摸萧菀的头发。这人不仅说话语气越来越像大师兄,连动作也越来越像了! 但萧菀想到在田园风光中赏月,应该别有一番趣味,于是依言而行。两人在房顶躺下,这农舍的房顶是用稻草铺就的,软软的,很舒服。 “跟我说说吧,今晚的月色怎么样?”颀王的语气里有点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今晚啊?挺好的,月亮是个半圆,周围还有一圈光晕,”萧菀说着说着就想起在黔城那晚,月亮很亮,照在大师兄的身上,显得大师兄那么好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萧菀暂时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所以就把这份思绪暂时放到一边了。放眼望去,池塘里水光粼粼,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显得整个村庄更加的静了! 回程遇险2 萧菀心里虽埋怨颀王,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侍卫,愿意派哪个就派哪个。萧菀笑了笑就和大家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全力前进,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一片树林,可一进入树林,佟辉就勒住了马,让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菀在马车里面也感到了林中的杀气。 “不知道,但是前面肯定不**全!”佟辉回头跟几个人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别乱动。”看到萧菀冲他点点头,佟辉拿着剑,脚尖一点车檐就跃入林中! 待佟辉隐没林中,萧菀看了一眼芷儿,芷儿会意,从车窗里一跃而出,瞬间隐没在林中。谁知这二人一去竟一时没有回来,萧菀等的着急,便吩咐柔儿说道:“你保护豆豆,我去看看。” “可是……”柔儿想反对。 “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逃跑的功夫我还是有的!”萧菀赶紧解释道。 “那你小心点!” 萧菀笑着点点头,不见她如何借力,就已经飞身上了树梢,眨眼消失在眼前! 萧菀进入林子,只见一群人围住了佟辉和芷儿,这些人手里拿着弓弩,佟辉和芷儿背靠背不敢妄动一下!那些拿着弓弩的人都穿一身黑衣,以巾蒙面,距离佟辉和芷儿不近不远,正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射穿他们。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佟辉一手握剑,一手拉住芷儿的手腕,两人身上都有了血迹,不知是自己受伤还是别人的血。就在这群杀手准备射杀他们的时候,一声鸟叫声传入,芷儿一动手腕,低声对佟辉说道:“闭上眼睛!”佟辉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依言而行,然后就听到了一片惨叫声,接着只觉得芷儿挣脱了他,他心中一惊,立刻睁开眼睛向身后望去,却看见那些杀手们都捂着眼睛,一副惊恐的表情,芷儿迅速地以匕首划破了前面那个杀手的脖子,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佟辉也反应过来,迅速拔剑砍向后面的几人。两人把杀手都解决了,也不过片刻的光景!而站在树梢的萧菀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与此同时,颀王和佟寿、情风他们也不太好过正和一群武功不弱的黑衣人混战,等萧菀找到他们的时候,只见颀王和佟寿虽然还是游刃有余,情风却已经是勉励维持了,其他的侍卫们就更不用说了,最让人担心的还不是他们,而是那些黑衣人直冲郡主的马车而去了,那娇滴滴的郡主娘娘要是被抓了,颀王他们就投鼠忌器了!萧菀站在树梢看得清楚,看来要先救这位郡主娘娘了!于是萧菀伸手入怀,掏出了她自制的烟花,只听“咻”一声,那烟花直直冲着郡主那辆马车而去,看着这辆马车的人们眼前只剩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电光火石之间,萧菀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站在马车檐上,一伸手,把在马车里面害怕的郡主捞了出来,然后一个腾跃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此时佟辉和芷儿也找了过来,战局马上扭转,颀王一伙虽然人少,奈何个个武功高强,而黑衣人有好些都被白光闪过,一时半会儿都看不清楚,带头的黑衣人见此光景赶紧下令撤退。 颀王听到黑衣人都撤退了,也就带着众人停了手。他依稀闻到空气中有杜晚的味道。 “佟辉,你怎么来了,杜先生如何?”颀王问道。 “王爷放心,我家小公子很好!”芷儿不等佟辉回答便抢先答道。 “既如此,我们去找他汇合吧!”颀王仍是淡漠道,好像刚才经历刺杀的不是他! 萧菀把郡主带到了她自己的马车上,交给了柔儿,吩咐她好好照看,刚要回去,就听到林中传来切切私语的声音,听不太清楚,萧菀便悄无声息地寻了去。萧菀的轻功要是不想被人发现,恐怕就是听力卓绝的狼也不见得能发现,所以林中人的谈话,被她听了个大概,原来他们是冲颀王来的,还说就算杀不了颀王,也要杀了郡主,好让永安候和颀王起冲突,这样就可以一石二鸟了!可是这两位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萧菀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们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粒珍珠似的药丸,手指用力弹了过去,那药丸不到那两人身边就裂开了,只有点点粉末随风飘到了那两人的身上,萧菀做完这些就毫无声息的回来了!等她回到原来的地方,却发现除了颀王在那里等着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你回来了,我们走吧!”颀王把马缰绳递给萧菀,萧菀知道自己要是再拖延,说不定就会再遇到那些黑衣人,也没有耽误,牵过马上马就疾驰而去了!等那群黑衣人意识到眼睛只是一时失明追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人了! 萧菀和颀王在树林中奔驰了两三个时辰也没有遇到一个人,萧菀刚刚想问不会是跑错了吧,就听到颀王说道:“前面有条河,我们到前面休息一下吧!” “好!”萧菀脱离了危险又想起来,这个颀王好像在和自己生气呐,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待他们来到河边,颀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有几张饼,他拿出两张饼递给萧菀,说道:“路上不方便,你凑合着吃吧,等进了京,我让人给你做糯米糕!” 一句话把萧菀说愣了,但是遇到这么小气个人,我也有生气的权利,所以我不理你不就行了!萧菀从颀王手里夺过两张饼就坐在一颗树下啃了起来!可当她看到颀王小心翼翼的挪向自己的时候,又心软了,她叹了口气站起来就去拉颀王的手,颀王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又主动去拉萧菀的手,然后二人就一起坐下了。 “对不起!”两个人同时跟对方说道,明显两人都有点错愕,但顿了一顿,颀王还是开口说道:“当年,我突然有了心疼之症,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我父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杜前辈,杜前辈给我治疗的时候说过,他也没有全部的把握,只是我不曾想到,心疼之症虽好了,眼睛却看不见了。”颀王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那个笑让人觉得有几分酸涩! “而我父皇不久也去世了,去世之前把皇位传给我叔叔,这些年来,我就像颗弃子一样,哪里最危险他就派我去哪里,心中盼着我再也回不来了,只是没想到我的运气还不错,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最后安全回京!”这颀王的一番话让萧菀心中充满了同情,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着。 颀王说着说着竟然笑了,“幸好,我身边有佟寿佟辉他们在,否则这人间于我而言就是地狱啊!”这一句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那,你……” “所以我恨,恨他把我变成了一个瞎子,错失了皇位,现在只能惶恐不安的度日!”颀王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他不给我治疗心疼之症,说不定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好像不应该恨他!” 萧菀听到这里感慨道:“其实,你要是钻了牛角尖,就不好了,那样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很多事情换个角度思考,就不会是你恨的那个样子了!甚至你应该感谢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否则你怎么可能这么强大呢。” “是啊!可是人好像就喜欢钻牛角尖!”颀王无奈道。 “所以,这就是你问我师门,生气的原因?” “不全是,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颀王这句话把萧菀说愣了,怎么回事?生自己的气? “我气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再恨了?” “那,为什么?” “因为你……”颀王故作轻松地笑笑。 “啊?”萧菀明显不能够理解了,“为什么?” “好了,我们该走了。”颀王站起来,把手递给萧菀。 萧菀还在莫名其妙中没反应过来,看到颀王伸手拉她,就把手递了过来,不知道是颀王用力太大,还是路面不平的原因,萧菀起身的瞬间差点摔倒,她一个趔趄扑进了颀王怀里,幸亏颀王够结实,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菀总觉得颀王抱着自己的时候有一点激动,她赶紧推开颀王,说了句“谢谢!” 颀王仍是淡漠,但嘴角似乎有点上扬。 二人上马继续赶路。终于在日暮时分,重新走到了官道上!萧菀看无人追上他们便问道:“现在,我们应该安全了吧?” “嗯,暂时应该是安全了,等他们发现马车上没人再回头追我们,也要好长一段时间!”颀王说完这句话,把蒙眼的白色纱布取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让佟大哥他们做诱饵吧?”萧菀不禁又想起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放心吧,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在,他们都是安全的!” “那郡主呢?我偷听到两个人谈话说如果杀不了你,杀了郡主也行。”虽然萧菀不喜欢郡主,却也不希望她就这样死了! “放心吧,身为永安候的女儿,武功不在佟寿之下!”颀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啊?那她怎么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啊?”萧菀表示难以置信。 “为了讨我欢心!”颀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颀王的心思 “什么?就……就为了……讨你欢心?”这个事情让萧菀更是难以置信,这堂堂的郡主娘娘,也太卑微了吧! “怎么?女人不应该讨自己喜欢的男人欢心吗?”颀王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位郡主娘娘的付出,可偏偏又有一点点内疚感! 萧菀听到这里,真想吐槽一下,这什么狗屁规矩?但鉴于对方是个王爷,又那么可怜的份上,先不跟你计较! “你呢?会讨你喜欢的人欢心吗?”这讨论女人呢,朝我身上说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萧菀很诚实的回答道,可答完后突然想起了大师兄,我最近是怎么了,老想大师兄干嘛? “可我会……”颀王幽怨地说了一句。 啊?什么意思?堂堂王爷需要讨人家欢心吗?你会,等会儿,这信息量有点大,他这是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吗?这谁家姑娘啊?这个人看不见,肯定不会是因为长相才喜欢人家的,那肯定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吧!而且应该认识很久了吧?难道是情风?嗯,那个姑娘是比那个郡主让人感觉舒服些! 就在思想间,二人行至一个小村子。放眼望去,农舍周围种着各种蔬菜,蔬菜田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几只鸭子正欢快地游泳,农舍栅栏上停着好多蜻蜓,在夕阳的照耀下,翅膀上闪现着灿烂的金色光芒,就像小时候见过的红色蜻蜓!这些蜻蜓看到有人过来,都展翅飞走了。只剩下栅栏安静地站在那里。好一派静谧安详的田园风光啊! 萧菀走到这里,心中顿时生出了乏意,好想在这里过几天啊,哪怕只是休息一下也好!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颀王说道:“走了一天了,你也累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啊?在这里休息,那些人不会追上来嘛?”萧菀怀疑道。 “不会,你放心吧!”说着颀王顺着他那匹马的牵引下来到一处农舍门口,他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只见从房间里出来一位老伯,那老伯拿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看了萧菀和颀王一眼,便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找谁啊?” 萧菀怕颀王不方便,赶紧赶过来欲与老人说话,谁知颀王却先开口说道:“老丈,我们兄弟两个行路错过了宿投,一时找不到休息的地方,您看我们能在您家里借宿一晚吗?”说着话还递给老人家一点银子。没想到这人堂堂王爷,也挺有礼貌的,还挺懂人情世故这一套! 那老丈似乎眼睛不太好,把银子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才让两个人进了院子。可是院子并不大,马匹是进不去了,两人只能把马匹拴在门外了! 萧菀进了院子,只闻到了一阵阵米饭的香气,让本来还不算饿的萧菀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不好意思,”萧菀摸着自己的肚子对老丈笑了笑:“请问老丈,可以给我们一点吃的吗?” 那老丈嗓子虽哑了,说出来的话却很温柔:“公子稍候,我那儿媳正在做饭,我让她添两副碗筷就是!” “多谢老丈!”萧菀笑着致谢! 那老丈听她说完就转身向厨房走去,萧菀看院子里有桌子和凳子,就扶着颀王说道:“ 哥哥,我们坐下休息一下吧!”谁知这句话一说完,颀王竟顺势抓住萧菀的说手说道:“好!”怎么颀王说话的语气和大师兄那么像啊? 萧菀和颀王刚坐下没一会儿,那老丈就端着一盘糯米糕出来了,直把萧菀馋得咽口水。颀王却在一边笑了起来,还有声音的那种,这感觉有点尴尬啊! “老丈,你们这里怎么会有糯米糕啊?”颀王问道。 “嗯嗯……我也想知道。”萧菀一边咽着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盘糯米糕。 那老丈笑了笑说道:“这是我那儿媳做的,她老家是黔城那边的,具体什么地方,老朽给忘了。”老丈看着眼冒金光的萧菀说道:“两位饿了,就先吃吧,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客官见谅!” “不妨事,有这个就很好了,我最爱吃这个了!”萧菀忍了又忍,还是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那老丈看萧菀爽快,也很高兴,招呼他儿媳上菜。 他那儿媳是个标准的农家妇人,肤色黝黑,一身衣服干净利落,听到老人的招呼,站在厨房里就喊道:“好喽,上菜喽!”是带着些黔城口音。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素炒小青菜,红烧茄子,焖豆角,还有一道酸菜鱼,另外还有一锅蒸米饭,没想到这农家的生活条件还不错啊! “两位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那老丈说道。 “不等等吗?家里没有别人了吗?”萧菀早就想吃了,可还是礼貌地要等等。 “哦!儿子前两天出门了,要过些日子才回来。”说着话,老丈招呼他儿媳一起坐下,那妇人也不矫情,直接拿个凳子坐到了桌边,拿过碗,给每个人盛了米饭,自己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萧菀和颀王也没有再坚持,他们也拿起碗吃了起来,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这不禁让萧菀记起前世的自己,前世的自己就生活在农村,也经常和家人一起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只是再也不能了!想到这里,萧菀有点感伤,幽幽地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啊?”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奈何颀王耳力惊人,所以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你想回哪里去啊?” “啊?”这个颀王真是的,当着外人的面我要怎么回答啊!她迅速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答案,回答道:“当然是回家了,难道哥哥不想回家吗?” “想啊,我想,带着你,回我们的家。”总觉得这颀王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那老丈似乎吃饱了,笑着说道:“是啊!哪里也不如家里好!不知两位公子是否娶亲啊?” “这个还没有。”萧菀笑笑回答道。 “看两位公子的面相,将来一定会娶到温柔漂亮的姑娘的!”这个老丈倒是很会说话。 “漂亮不漂亮不知道,但一点也不温柔!”颀王好像想到了谁,正出神。 “哥哥在想谁啊?”萧菀太想八卦一下了! “哥哥哪有想谁,想你啊!”颀王似乎意识到这脱口而出的话有点不合适,忙补充道:“想着赶紧带你回家。” 萧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笑笑继续吃饭。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天也很快的黑了,萧菀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说:“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吃过一顿饭了!”好像确实是这样。 “两位公子,我家里只有两个卧室,平时我自己一间,儿子和儿媳一间,你们将就一下住我那间吧!”那老丈看两人吃饱了便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啊?”萧菀说道。 “不要紧,现在天还不冷,老朽住柴房就行了。”那老丈热情地说道。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颀王在一边抱拳说道。老丈笑了笑,点点头就回屋了,不一会儿就抱着一点被物出来走进柴房了,并且嘱咐到,“两位公子,你们可以去休息了,乡下人家,都是天一黑就休息的。” “多谢老丈!”萧菀站起来答谢道。 那农妇点了一盏灯出来,引着二人进了东屋,那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萧菀扶着颀王到床边坐下,那妇人也退了出去。 “刚吃饱,是不是不太想睡?”颀王问道。 “是啊,这时候就躺下,感觉睡不着。”萧菀有点后悔自己吃的太饱了。 “没事,我们可以偷偷出去玩呀!”颀王狡黠地说道。 “嘿,你一个王爷,还偷偷出去,不至于吧?”萧菀突然觉得颀王也有好玩的一面啊! “这样,我看不见,你轻功那么好,你把灯熄了,带我去房顶,我们去赏月如何?”颀王笑着说道。 “我们去赏月?”萧菀被颀王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头脑,你又看不见,赏什么月啊? “怎么,我看不见就不能赏月了?你把我当普通人看就好了!”颀王说着就伸手摸了摸萧菀的头发。这人不仅说话语气越来越像大师兄,连动作也越来越像了! 但萧菀想到在田园风光中赏月,应该别有一番趣味,于是依言而行。两人在房顶躺下,这农舍的房顶是用稻草铺就的,软软的,很舒服。 “跟我说说吧,今晚的月色怎么样?”颀王的语气里有点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今晚啊?挺好的,月亮是个半圆,周围还有一圈光晕,”萧菀说着说着就想起在黔城那晚,月亮很亮,照在大师兄的身上,显得大师兄那么好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萧菀暂时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所以就把这份思绪暂时放到一边了。放眼望去,池塘里水光粼粼,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显得整个村庄更加的静了! 颀王的心思2 二人相对无言的躺在柔软的房顶上,感受着夜眼的宁静,颀王忽然把手伸了过来,抓住了萧菀的手。 “怎么了?你要下去吗?”萧菀意识到颀王的不方便忙问道。 “不是,你这么久不说话,我以为你下去了。”颀王的脸上竟有一点点惊慌失措。 “怎么会呢?我下去会带着你的,而且你耳朵那么好使,鼻子也那么灵,我要是下去,你肯定能知道的!”萧菀看到他的惊慌,有一点心疼。 “你的轻功太好了,我听不到,所以怕你下去了!”颀王话说到一半突然转移了话题:“你轻功那么好,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掌刀还砍到你了呢?” “我轻功是好,可我不会武功,我看你的手砍过来,以为你只是想推我一下,没想到你会对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下手,所以就被你砍了呗!”萧菀说起来还有点委屈。 “那不好意思了,我只觉得有人从我手里夺缰绳,以为有杀手要杀我,再加上你的轻功实在是太好了,我竟一点都没听到,只闻到一点药香,所以就把你当坏人了。”颀王抱歉地说道。 “没事,反正都过去了!” “你……你好像挺喜欢佟寿的?”颀王试探性的问道。 “嗯!我觉得他是个体贴周到的人,关键是很靠谱!”萧菀不疑有他地回道。 “哦!”颀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继续说道:“其实佟寿佟辉他们也不小了,应该给他们安排一门婚事了。”颀王仔细听着萧菀的反应,而萧菀的八卦属性上来,直接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要定一门亲事比较好,尤其是佟寿!” “为什么?”颀王好奇道。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应该找个女人了!”萧菀想起佟寿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好笑,颀王也跟着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有露水落了下来,颀王征询道:“我们要不要下去休息?” “好啊!”萧菀说着就扶起颀王,一下子就飞了下来,二人你一头我一头的睡下了。萧菀确实有些累了,加上向来没心没肺的个性,很快就睡着了。可颀王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的脑子里闪现着萧菀说的每一句话,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是对方偏偏雌雄难辨,如果他真的是个男人,这让他如何自处啊!念及此处,他更是睡不着,便起身披上衣服,慢慢地来到了客厅。 “老奴见过王爷!”原来这老丈竟然认识颀王。 “起来吧!”颀王叹了口气,似乎心里有千千万万个结打不开一样! “王爷已经有近十年不曾来这里了,这次为什么会来呢?”那老奴似是疑问,又好像知道答案。 “王伯,你说这个人怎么样?” “依老奴看,确是个不错的,性情豪爽,也有礼貌,还能为他人着想。”那老人顿了顿:“可是王爷,他是个男子啊,我看不如让他在您身边伺候着,做个伴读吧。至于永宁郡主,王爷还是娶了吧!” “可你知道,本王一直不喜欢永宁,本王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勉强永宁!”颀王虽然对永宁郡主讨自己欢心的举动习以为常,却在认识到自己的心思后有了越来越多的愧疚。 “殿下,您的心思,他知道吗?” “自然是不知道,在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男是女之前,本王还不敢直接跟他说。”颀王心中的结越来越多了! “殿下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女扮男装?”那老人惊奇道。 “是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后来相处得多了,我慢慢地把他身上的味道给分清楚了,有药香味,有花香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处子香味。”颀王说到这里却又有些不自信道:“也可能是我闻错了!” “可……若他真是个女子,他脖子上隐隐的喉结是怎么回事?” “喉结?”颀王一时如坠冰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佟寿一向有分寸,若他没有看出来这人是个女子,就怕他是实实在在的男子啊!”这老人一番话竟说得颀王有点恶心。 那老人看来是个常会伺候人的人,看到颀王沉默着,也不再多言了,只是默默地在一边站着,一直到颀王自己缓过来,看到他还站在旁边,吩咐道:“你怎么一直在这站着,赶紧回去睡觉吧,年龄大了,以后可要小心些!”老人告罪回去休息了,周围的一切又安静了下来。颀王内心焦灼,恨不得亲自问问这个杜晚究竟是男是女,可是问出来要怎么办呢? 颀王最终又摸索着回了东屋,听到床上发出来的轻微的呼吸声,他的心瞬间安稳了下来,阵阵困意涌来,他也躺下睡了! 第二日,萧菀又是被饭菜香味给馋醒的。他起床才发现颀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院子里和那老丈聊天,估计那妇人应该在做饭吧! 萧菀起床整理了一下就出来了,那老丈看了看他说道:“小公子,您稍候,饭菜马上就好了!” 一句话说得萧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有那么喜欢吃吗?可萧菀还是笑了笑说道:“多谢老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况且你哥哥给了银子,我们不就应该好好招待吗?” 萧菀一想也是,这借住一晚,吃两顿饭,给了那么多的银子,可不就要多准备两个菜嘛!顿时心中的不安感消失了,精神饱满的萧菀来到桌边坐下,就等着早餐了!不一会儿,那妇人端了一口砂锅出来,还没有打开,萧菀就被那淡淡的幽香吸引了,“怎么味道那么像荷花粥啊?” “哟,小哥的鼻子好灵哦!”那妇人把砂锅掀开,大米的香味和荷花的幽香一下子闯进了萧菀的鼻腔,让她一下子脑子空灵起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面没有放莲子,大师兄熬的荷花粥才是这世界最好喝的荷花粥,萧菀想到大师兄,又不由自主的笑了! “你最近怎么总是笑啊?”颀王温柔的问道。 “你好奇怪啊,不笑难道要哭吗?”萧菀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这么香的荷花粥摆在面前,我反正哭不出来。” 那老人看萧菀一副等着吃饭的孩子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小公子是饿了吧?那就先吃吧!”说话间,那妇人已经把四样小菜端上桌,并有一大盘糯米糕,这让萧菀恨不得马上开吃。待萧菀大快朵颐地用完早餐,二人就和老丈、大嫂告别了,临走时,那大嫂还送了萧菀一袋糯米糕,让她路上吃。萧菀自然是千恩万谢,还让颀王又多给了些银两。 二人找到马,上马疾驰而去。 “杜先生,我能叫你小晚吗?”二人经过一上午的疾驰,在中午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颀王问道。 “啊?”萧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他要是叫我“小晚”不就和大师兄叫我“小菀”分不出来了吗?不行不行,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舒服。 “王爷不如叫我小十吧!”萧菀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称呼,既然大家都叫我小十,那就叫小十吧! “小十?”颀王无奈道“你在家里排行第十吗?” “嗯……”萧菀应道。 颀王好像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还没有熟悉到拥有专门称呼的地步。最后他自己安慰自己似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很快就可以进京了,进了京,王爷就越来越多了,你还是不要继续叫我王爷了的好。” “那我叫你颀王爷好了!”萧菀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颀王这一下很是伤心,我拿你当朋友,你只想着我是个王爷,脸上不禁黯淡下来。而萧菀看到他沉下来的脸惊奇道:“王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伤心。”颀王沉默了一会幽幽地说道:“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不当我是朋友……” “可,我叫你王爷叫习惯了啊?”萧菀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称呼更合适,又怕伤到他的自尊心,这可怎么办啊? “不如你叫我颀哥哥,”颀王这句话完全就是在试探,试探萧菀对自己究竟能亲密到何种程度。 “啊……”萧菀一下子就起了满身的疙瘩,尤其想起郡主叫的时候那个酸劲就难受。 “不行不行不行,”萧菀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反对两个字,她最后妥协道:“不然我叫你赵大哥吧?” “也,行……”颀王无奈道,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大师兄。 二人简单吃过东西就又上路了,到日暮时分,就远远的看到了京城城门了! “你现在应该能看到城门了吧?”颀王勒住了马缰绳。萧菀也赶紧停了下来,望了城门一眼说道:“嗯,能看到了。” “那我们停下了休息休息吧,等半夜我们再进城!”颀王下马说道。 “为什么?半夜城门不就关了吗?”萧菀下马把颀王的马缰绳拿到手里随手拴在了路旁的柳树上。 “我们就是要悄悄进去,不让任何人知道。”颀王低声说道。 “哦!”经历过刺杀颀王的事情之后,萧菀对颀王的心机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了,她抱着一种理解的心态来看待。 萧菀的嚣张1 萧菀看到近处有间茶寮就和颀王一起走过去坐下来休息。那茶小二看到又来了客人,便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位客官,我们这里没有茶水了,再者这城门就要关了,你们还是尽快进城吧。不然这在外面过夜,不**全!” “小二哥,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来的,我二弟路上去方便了,我和三弟借你这地方等他一会儿。”萧菀很是惊奇,这人说谎不用打草稿? “哦,那二位请便,小人就先走了。”那小二告过饶就用一根扁担挑起几个茶壶和一些茶碗,还有一个火炉向城里走去。 “他不用收拾这些桌凳吗?”萧菀很不理解。 “不用,这些东西也不是他的。”颀王突然很好奇的问:“你住哪里啊?你们那里没有茶亭吗?”颀王又顿了一下:“你不是辰泽国人?” “啊?”萧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只知道自己住在药谷,却实在不知道那药谷的地名叫什么?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的。似乎从小到大,师兄们就没打算让她出门,谁也不曾告诉过她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曾告诉过她,她住的药谷属于哪个国家,甚至她从药谷出来的时候,也是蒙着眼睛出来的,现在让她回药谷,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颀王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尴尬,也不继续追问,只是介绍道:“茶亭是辰泽国的一种惠及百姓的政策,由国库出钱,每隔一段固定路程建一座茶亭,但是国家只是负责修建这简陋的亭子和桌凳,然后把这些茶亭租给别人,由别人来经营,谁损坏了谁赔偿。” “这个政策还挺好的,出门在外总会有累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受益过!”许多人因为这项目受益,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呐。 “其实,这个建议还是佟寿跟我提了,我跟皇上建议的。”颀王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吗?佟大哥还挺了解民生啊!”萧菀惊叹道。 只是她这一句话,却让颀王本来的小心翼翼瞬间就变成了无端猜测,一句话里说了两个人的功劳,他却好像把功劳都推给了佟寿,难道他和佟寿真的有什么?只是颀王的想法,萧菀已经顾不上了,马上就要进京了,进京见了皇帝是不是就能查清楚当年父母失踪的事情,是不是能够查清楚当年自己中毒的事情,是不是能有什么线索提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从小到大,没人教过我要如何与皇室中人虚与委蛇,没人教过我如何从细节推断事情的原委,甚至没人教过我真的遇到危险要怎么办,虽然身边有芷儿和柔儿,可是她们俩若有危险该怎么办?萧菀想到这里,心中一片茫然。虽然都不懂,可是难道不查吗?且不说父母失踪,单就师父因为救我而死,我也要查清楚当年在谷里的我为什么会中毒啊! 说来也怪,如果说记忆中那个虚弱的女人就是我这一世的娘,她为什么会给我施针,让我的前十年都活得浑浑噩噩的,她是封住了什么吗?还是直接把我的记忆抹除?可是10岁那年师父死后,我为什么又都记起来了呢?还有就是我连药谷都没有出过,是怎么中的毒?而且这毒竟然连药圣阁阁主都解不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又在萧菀的脑子里盘旋了一遍,直到颀王喊她:“小十?小十,你还在的吧?” “哦,我在……”突然间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是从一个王爷嘴里喊出来的,萧菀觉得有点讽刺,自己一向是觉得“最是无情帝王家”,也从不愿意和皇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却为了一些不知道的真相和一个王爷成了朋友,关键是自己还不怎么讨厌他,反而有点同情他,不知道这事要让大师兄知道了会不会说我。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你一安静下来,我就怕你自己走了。”颀王的脸上又难得流露出一丝惊慌失措,这让萧菀的心里对他又多了一份同情。 “好啊,”萧菀笑了笑接着说道“说什么呢?” “不如你和我聊聊你小时候吧,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颀王温柔地笑笑。 “我小时候还真没有什么聊的,就是调皮捣蛋了点。”萧菀真的不想再回忆那些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她赶紧转移话题道:“不如你来说说你的小时候吧!” “我,我10岁之前一直都在御书院读书,什么书都有,尤其是什么治国方略之类的,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将来就是皇帝,”颀王突然顿住了,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可怕的安静,这样的安静让萧菀颇为不适,她赶紧打破这样的安静:“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竟得了心痛之症,每日正午都会发作,而且越来越厉害,宫里的御医们束手无策,宫外的明医也延请了不少,可总不见效。”颀王想起那时的痛苦,仍然心有余悸。 “就在那时候,一个人说他或许可以治,但是没有把握,可能会有什么伤害,我当时被折磨的厉害,总觉得再大的伤害也不会比心痛之症更难忍受了,就决然地同意了他的治疗。”颀王顿了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谁知道,心痛之症虽然好了,我的眼睛却看不见了,为此父皇把皇位传给了我的叔叔,我就成了一个闲置的王爷。” “闲置?”萧菀不明白为什么颀王要说自己是闲置的,他不是去黔城抗疫了吗? 颀王听到她的问题,没有回答,而是像个可以看见的人一样“看”向城门处。萧菀也随着颀王的“目光”看向了城门。城头上的火还在摇晃着,城门中透出的光越来越弱了,最后只剩一片漆黑。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朦朦胧胧地躲在深蓝色天空后面,整个天幕只挂了几颗时隐时现的星星,与那隐藏的月亮遥相呼应着,似乎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是啊!今天应该是个大晴天啊,怎么就要阴天了呢? “不说了,我们准备一下,一会儿趁他们换防的时候溜进去。”颀王放下了刚才的感伤,促狭道。 萧菀看到颀王这会儿又有心思开玩笑了,也笑了笑,感觉自己的心中有块石头落了地,原来这个人也挺可怜的。萧菀看了一眼远处绰绰约约站立在那里的城门楼,又回头看看站在身旁的颀王,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保护人的欲望,她想保护这个可怜的人,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一定能保护的了他,甚至要他反过来保护自己,但是她在这一刻就是想保护这个人! “怎么样?你看出他们是怎么换防的了吗?”颀王突然问道。 “啊?还要看他们怎么换防啊?”萧菀有点尴尬! “当然,你不会这么半天还没有看出他们是怎么换防的吧?” “真没看出来……”萧菀苍蝇似的声音让颀王一时有点不适应。 “这样吧,你现在重新看看,看他们多长时间换防一次,每次换防都有几队人,每队有几人?换防的位置是在哪?” 萧菀真的不想费那么大事,“这,有必要吗?” 萧菀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直接从城门口上到城门楼顶上不就行了,只要轻轻的,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这句话一出,颀王真是要怀疑人生了,自己有意教他一些东西,他还不乐意,拿自己的绝世轻功说事儿,这真是置别人于何地啊?算了,看来也不能着急,慢慢教吧! “那好啊,麻烦你带我过去呗!” 萧菀带着颀王偷偷溜到城门口,看准了一个没人的机会,带着颀王就如一只夜枭冲天而起,仅仅一个起落,就落到了城门楼的楼顶上。此时恰好一阵风吹过,萧菀挟着颀王的胳膊,顺着风就如一片落叶落到了城内一座楼的顶楼上,然后又一个起跃,二人平稳地落到地面上。颀王身为一个王爷都觉得这么做有些嚣张,那城门口的士兵可是京城里拔尖的人才,不说武功高强,目光敏锐吧,至少也不至于有人从身边过去却浑然不觉。虽然嚣张,确实有嚣张的本事。 等他们落了地,萧菀终于谦虚了一回:“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啊?” “旁边是不是有一家酒楼,这个时候应该还有一些客人,你带我直接上六楼,不要惊动了别人,一会佟寿自然会来接我们。”萧菀依言而行。 可待他们真正落在六楼,不知为何,六楼的地面突然裂开,从地下凭空出现了一张桌子和一桌子菜!天啊,这些菜摆在萧菀面前,怎么会不让她咽口水。 颀王听到她的动静,笑了笑说道:“饿了吧,赶紧吃吧,这都是京都的大厨烹出来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萧菀迅速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嗯,这味道,不错!这趟京城之旅看来没有白来 啊! 萧菀的嚣张2 萧菀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在美食面前,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待到萧菀摸着肚子说自己又吃多了的时候,好像为了验证她的话,一个饱嗝尴尬地从咽喉里逃了出来,带着萧菀也尴尬了! 幸好,佟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到萧菀惊讶的目光,佟寿从心底里想笑,却生生憋住了!他对颀王抱拳说道:“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回府吗?” “嗯,没有惊动别人吧?” “王爷放心,没人知道!”佟寿恭恭敬敬的说道。 “既然如此,小十,我们走吧!”颀王伸手拉住了萧菀的胳膊。萧菀疑惑地看了看佟寿,只见佟寿从后窗处直接跳了下去,看来马车应该就在后面,萧菀向下看了一眼,扶着颀王纵身一跃,就从六层楼上下来了! “小十的轻功真的是有些嚣张啊!”这颀王笑着说道。 “啊?”萧菀顿了一下,总感觉这个颀王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佟寿架着一辆马车来到二人身边,随后三人乘车回到了颀王府。三人从王府后门进去后,佟辉好像等待多时,直接引着萧菀去了客房。萧菀可能是困了,也没有看周围的环境,昏昏沉沉地跟着佟寿去休息了。 而颀王却和佟寿一起去了书房! “都安排好了吗?”颀王进了书房,直接走到书桌边坐下,若是不知道的人肯定想不到这人的眼睛看不见。 “都安排好了。”佟寿在下首处回道。 “这两日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但是传来的消息是日昭国不日会有使团进京,好像是来和亲的。”佟寿看着自己跟了二十多年的主子,突然间觉得他的心思自己已经猜不透了,或者换一种说法不愿意再去猜了。 “和亲?”颀王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爷,卑职还有一事。”佟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什么事?”颀王一时有些紧张,究竟紧张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佟寿有幸和王爷一起长大,可以说王爷的心思就算别人看不出来,佟寿也一定能看得出来,如今连佟辉都看出来王爷对杜先生不太一样了,所以卑职想提醒一下王爷,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佟寿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了出来。 “那你呢?”颀王听到佟寿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有一种被最亲的人背叛了的感觉。 “王爷,佟寿跟随王爷二十多年了,王爷想要的东西,佟寿即使喜欢也不会要的,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这时的佟寿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战战兢兢,反而有了直面自己主子的勇敢! 佟寿的一番话让颀王瞬间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想将那个人占为己有,可是真的能够归自己所有吗?颀王想到这里,不由得幽幽地说道:“是啊!可是人心这个东西最是难测,争与不争有时候不由你自己。” 听到这里,佟寿知道,颀王已经不能够完全信任自己了,他一下子跪了下来,笑着对颀王说道:“王爷,卑职有一愿望希望王爷成全……”佟寿赶在颀王开口之前抢着说道:“佟寿想自请戍边,暂时离开王府。” 本来害怕紧张的颀王,这一刻竟然莫名的放松了下来,但又觉得只是因为莫须有的感觉就让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去戍边,虽然名义上是由侍卫变成了将军,可戍边的苦不是谁都愿意吃的,尤其是近年来,四国之间纠葛不断,谁也说不准自己能不能回来,想到这里,颀王犹豫着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先把明天的事情做好。” 佟寿本来还想再说,可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舍,就没有坚持,而是与颀王道别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菀就被外面的嬉闹声给吵醒了,她睁开眼看到自己床上素雅的帐子猛地激灵了一下。这是哪里啊?怎么回事?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子,看到房间那一刻,更是疑窦丛生,这房间古色古香的,怎么看都不像客栈啊?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杜哥哥还没醒吗?”这不是豆豆吗?哦,原来这里是颀王府啊。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和颀王一起回来了,怎么就累成狗了呢?怎么到的这个房间都忘了。 “公子应该还没醒吧?”芷儿猜测的声音传入房里萧菀的耳朵。也有几日不见这几个人了,还有点想念啊,萧菀笑了笑,打开房门,只见豆豆、芷儿、柔儿都在门口,正向房间里看着。看见她开了门,豆豆一溜烟似的跑到了自己身边,一把抱住萧菀道:“杜哥哥,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几天很担心你啊?” 萧菀被这小可爱的模样给萌到了,摸了摸他的头发,仔细地看了看他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吃胖了呢?难道担心可以下饭?”一句话把芷儿柔儿以及站在房外的佟辉给惹笑了。萧菀听到佟辉的笑声,想起了佟寿便问道:“佟二哥,佟辉大哥呢?” “哦,王爷派他出去做事了!”佟辉笑着回答道:“王爷说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大哥去做,交给我他不放心,以后我来负责你的安全问题!” 好吧,谁让佟寿是比较靠谱的呢,相比自己的安危当然是他们的正事重要! “杜哥哥,你这身衣服可够脏的呀!”萧菀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好像也没有洗漱,闻了闻自己身上,都一股馊味了,“两位姐姐,麻烦你们帮我打点水呗,好几天没洗澡,都臭了!” 还未等到芷儿柔儿答应,佟辉插进来说道:“先生想洗澡,我去给您打水。”话未说完,就如一阵风似的走了,这一下萧菀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佟辉什么时候给我打个水都这么积极了? 不一会儿,佟辉提着两大桶水过来了,还有几个侍卫抬着个大浴桶,这个人也挺周到的啊! 待收拾妥当,萧菀准备洗澡的时候,众人都准备退下了,只有佟辉留了下来,还说了一句:“先生,不如我来帮你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萧菀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那好,先生自便!”说完就出门把门关上,接着又说了句:“先生若有需要直接叫我就可以了,您那两位侍女给您准备早饭去了。”一句话说得门口站着的两位侍女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看向说谎的佟辉,佟辉一看两位侍女还在门口等着,好像说谎被拆穿了一样,脸一下子就红了。但他向来是脸皮厚的,赶紧对两位姑娘笑着说道:“先生沐浴之后肯定饿了,王府里的下人又不知道先生爱吃什么,两位姑娘不妨去厨房看看。”芷儿柔儿一想也是,竟真的一起去了厨房,只剩一个佟辉看门。 待萧菀洗漱完毕,佟辉带着侍卫们给收拾完毕,两位侍女就将吃的东西端到房间来了。萧菀吃东西有个喜欢就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吃,口味偏酸辣,早餐却独爱清淡,所以当她看到端来的白粥和两碟小菜的时候,还是非常高兴的。 “你们都吃过了?怎么这么少啊?”萧菀奇怪道。 “不是,我们现在在王府里,一些规矩该守还是要守的。”芷儿笑着答道。 “这么麻烦?”萧菀最不想做的就是守规矩。这时站在一边的柔儿清了清嗓子,萧菀斜眼看了她一眼,马上怂嘻嘻的笑着说:“守,守……”说完赶紧低头吃饭,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可她才吃了两口,突然有内侍进来请她,并且说道:“刚才有刺客来袭,王爷受伤了,请先生前去医治。” 萧菀听到这句话忙起身朝外跑去,刚跑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颀王现在在哪里。这时候佟辉赶了上来,带着萧菀就向颀王卧房跑去。萧菀觉得这么大的府邸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待他们来到颀王的住处,发现颀王住处被一群人围着,而这群人正在向一位身穿龙袍的人汇报着什么。萧菀再傻也还记得前世看的电视里面那些皇帝穿的衣服,那么面前的人是皇上?正在萧菀疑惑的时候,佟辉扯了一下萧菀,赶紧跪下行礼原来竟真的是皇帝。萧菀也快速行礼,并且说道:“草民略懂医术,能不能进去给王爷看看?” “哦,你就是这次抗疫的英雄,你赶紧去看看吧。”那皇上好似非常着急。 “皇上放心,草民一定尽力。”萧菀和佟辉赶紧进去了。只见颀王的肩膀确实受伤了,但是已经有人给包扎好了,但为了谨慎,萧菀还是给颀王把了脉。这不把脉觉得颀王只是皮外伤,可仔细把脉之后,萧菀却比任何人都震惊,因为从脉象来看,颀王中毒了,而且还是早就答应了大师兄不给解的毒——相思! 最苦相思1 萧菀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跟颀王说明,因为这种毒没有人解过,更是因为此毒是师父所制,随着师父的去世,此毒早已经销声匿迹了,怎么会有人中这种毒呢?记得二师兄在讲此毒时说过:“人间最苦是相思,所以相思之毒,重则生不如死,轻则痛不欲生。”所以他中毒之时肯定会特别痛苦,那就一定能记住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于是萧菀问道:“王爷,你有过突然之间特别痛苦的时候吗?” “怎么了?” “你好像中毒了,而且是没有解药的毒,这毒在你体内好像已经有十几年了。”萧菀知道直接告诉颀王不太好,可是这样的事情,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难道我当年的心痛之症是因为中毒?”颀王疑惑道。 “我不敢确定,因为我也不知道中了相思的人究竟会有哪些症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毒。”此时的萧菀心中有些抱歉。 躺在床上的颀王好像并没有觉得多伤心,也没有觉得很奇怪,自己若是完好无损才是稀奇吧!他在床上无奈的笑着问道:“那你是如何判断我中的是相思之毒,而且这个毒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啊!” 萧菀正在为不能帮他而抱歉,却没有想到他好像一点都不乎,萧菀不由得反问道:“你没听过的毒很奇怪吗?你又不是大夫。” “这倒也是啊!”颀王还是笑着说。 “你这人好奇怪啊,自己身中奇毒还能笑得出来?”萧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又有点心疼。 “既然这毒在我身上多年,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我想应该是没事吧!”颀王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萧菀,却更像安慰自己。 站在旁边的佟寿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几次想说话却又生生忍住了,算了,还是当不存在的好,不然可能明天就得走了吧? 萧菀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颀王,心中满是愧疚,颀王却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说道:“别难过,我没事的,待会儿皇上要是问你我怎么样了,你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哦……”萧菀还是很愧疚。 此时,佟辉过来把萧菀带了出去,跟皇上汇报了。皇上听说后似乎很关心颀王,忙问有没有解读的办法,萧菀摇摇头表示没有。“那朕问你,颀王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萧菀又是摇了摇头,最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不知道不代表我二师兄不知道,他的医术比我高明太多了。” “这么说,或许能有解毒之法?”那皇帝急切地问道。 “我不敢说。”萧菀看了看面前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见颀王的时候能感受到颀王身上的威严,而这个皇帝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不过,皇上请放心,颀王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外伤需要将养几日而已,至于相思,他带在身上多年都没事,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的。” 萧菀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颀王,所以想让这个皇上赶紧走,否则自己和别人说话不方便,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慌乱中她下意识就去寻找佟寿的身影,却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佟寿的影子。她突然想起来佟寿一直就在颀王卧房里伺候着,可自始至终竟然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有点奇怪啊!想到这里,萧菀知道只有自己来应对了,所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颀王虽无大碍,却也需要休息,这里有我,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了,再者皇上日理万机,这一大早就来看望颀王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皇帝明显是更着急颀王,有点不想走的意思,可堂堂一国之君可不能因为颀王一个人而影响朝堂,再者这御医和神医都说没事了,想来应该没事吧,“既然如此,朕就先回去了,若杜先生有任何需要,只管跟朕提,朕一定会举全国之力来提供所需。” “那我替颀王谢谢陛下!”萧菀赶紧跪下向皇上谢恩,那皇上也是礼贤下士,赶紧将萧菀扶起来说道:“先生抗击疫情,居功至伟,如今又为颀王操劳,是朕要好好谢谢先生才是啊!”皇上顿了顿继续说道:“既如此,朕就先回宫了!先生一定要治好颀王,先皇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又命运多舛,所以先生一定要治好他。” “草民一定尽力!”萧菀这时颇为不耐烦,却仍然保持礼貌的说道。终于这个皇帝走了,萧菀迅速进了颀王卧房,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最苦相思2 待皇帝走了,萧菀立刻返回颀王卧房,恰巧看见佟寿正扶着颀王坐起来,她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到二人身边,说道:“王爷,我记得你说过,我师父曾经给你治过心痛之症?” “是啊!”颀王耸耸肩膀答应道。 “王爷,如果……如果你的相思之毒是我师父下的,你会怎么想?”萧菀虽然有点怕颀王生气,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这,你什么意思啊?” 萧菀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低着头,思来想去越发愧疚道:“因为,此毒是我师父制出来的。因为没有什么用,又伤人,师父便把它销毁了。所以这世上有且只有我师父会配制这种毒,并且你还接触过他……我……我……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萧菀一脸的愧疚。 颀王此刻也没有刚才那样无所谓了,反倒是有点紧张,但不知为何又随即一笑道:“没事,他都已经不在了,我又何必因为此事忧心呢?”萧菀总觉得他的话里有一些掩饰的成分,想追问又怕伤他心,不问的话,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师父为何会给他下这样的毒呢?这不会和争权夺位有关吧?可是师父都给他治疗心痛之症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下相思呢?萧菀越想越烦,越烦就越想不通,因为在她简单的脑子里面根本就想不出这里面的千丝万缕! “对不起。”萧菀最后实在是搞不懂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替师父道歉。 看着一脸愧疚的萧菀,佟寿很想安慰她一下,可转念想起昨夜和主子的谈话,他又把话咽了下去,默默地站在一边。 “小十,你今年几岁了?”颀王突然站起来走到萧菀身边,扶着萧菀的肩膀温柔地问道。 “啊?”萧菀疑惑的瞪着眼睛,不是在说中毒的事情吗,问我几岁干什么? “有十六了吗?”颀王又继续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让萧菀觉得这个人像极了大师兄。 “快了……”萧菀有点疑惑的看向佟寿,只是当她的眼神撞上佟寿的眼神的时候,佟寿却立刻移开了目光,这更让萧菀疑惑,佟大哥是怎么了?躲什么啊? 颀王又向前一步,这样的距离让萧菀有些压迫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颀王觉察到她的不适,便没有再向前,而是笑了笑说道:“就是说我和杜前辈相识的时候你才两岁而已,跟你没关系。”说完话还用手摸了摸萧菀的头发,这让萧菀又产生出这个人和大师兄很像的错觉。而颀王适时的收回了手,让萧菀很快清醒了过来。只见颀王转身朝床边走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点伤感:“只是我本就看不见,现在你又判出我中了毒,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复明,不知道这毒可有解除的一天?” 萧菀看着颀王伤心的样子不禁又心疼了起来,还带着一些愧疚,心中着实有些不舒服,可是我也解不了相思啊,就算能解了这毒,自己答应过大师兄不给解毒的啊!对了,大师兄应该是知道什么吧?不然他怎么会在黔城的时候就跟我说过相思?这究竟怎么回事啊?萧菀心中一片茫然,但现在先安慰病人要紧,还是不想了,“王爷……” “你又叫我王爷……”萧菀未曾说完就听到颀王幽幽的叹气说道,她刚要出口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心中有一点无奈,赶紧陪着笑脸喊了一声“赵大哥”,然后就看到颀王的脸上瞬间由阴转晴,这是学过变脸了吗?之前不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的吗?现在可好,随便一个表情就让我无可奈何了!萧菀有些生气,气自己现在连说话都不能按照自己喜好来了! “好了,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吃过早饭了吗?”颀王好像逗人逗够了,突然就一本正经地问道。 “吃了一半。”萧菀还是有点生气,语气显得有些硬! “那不如就在这里一起吃吧。”颀王怎么看怎么笑得有点欠揍。 “不用了,我不吃了!告辞!”萧菀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非得揍人不可。 待到萧菀回到自己的卧房,便跟芷儿说道:“芷儿姐姐,麻烦你给二师兄发个信,就……就问他相思可有解?” “小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芷儿不明地问道。 “没事,你就这么发,他能看懂!”萧菀满腹心事,甚至不知道自己给二师兄写信对不对,究竟要不要跟大师兄说一下。这可怎么办啊?究竟是不是师父下的毒呢?我要不要试着给解毒啊?如果我判断错误又会怎么样?算了,等二师兄来了再说吧!不知道大师兄会不会来啊?想到这里,萧菀的心中竟泛出一丝甜蜜,大师兄要是能来就太好了!想到冷冰泉,萧菀突然间很委屈,委屈为什么这么多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委屈大师兄不能和自己一起寻找真相,委屈自己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都可以吃上大师兄亲自做的早餐。甚至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查明真相呢?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查明了真相,师父也活不过来了,可是查明了真相就可以有我父母的线索,或许就能够找到他们。可为了查明真相,我就要远离自己长大的药谷,远离师兄们,现在想想,一直待在药谷也挺好的!萧菀正在思想间,芷儿进来说道“小公子,按照您的要求,信已经发了。” “哦……”萧菀没精打采的样子引起了芷儿的注意。 “小公子,你怎么了?”芷儿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想药谷,想师兄们了!”萧菀一脸向往的说道。 “看来咱们公子这趟出门长大了呢!”芷儿的话让萧菀觉得自己被讽刺了。 芷儿从小就在萧菀身边,她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小公子是怎么回事了,肯定又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想让哪位师兄来收拾残局了! “芷儿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芷儿没有料到萧菀会突然转换话题,而且还是个让人脸红的问题,她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 “看来芷儿姐姐有喜欢的人啊?”萧菀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芷儿的脸。 “小公子莫要胡说八道!”芷儿一副生气的样子。 “好好,我不胡说!”萧菀笑着闹着,却又突然止住了笑说道:“芷儿姐姐,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啊?” “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就会时不时的想起他,想起他的时候自己会莫名奇妙的开心。”芷儿不知道想起了谁,嘴角挂着一个既甜蜜又有点害羞的笑。 萧菀本来还在想大师兄,结果看到芷儿那副陶醉的样子,突然间觉得好傻好可爱啊!原来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会变傻是真的!萧菀很想笑,可是又怕打扰了芷儿,生生憋着气息的感觉不太爽!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一声叹息,一个人影迅速地从门边离开,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守卫森严的王府里,应该是王府里的人吧?只是这个人跑什么啊?好像做坏事被发现了似的。萧菀和芷儿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是谁,也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飞逝,眨眼间颀王的皮外伤已经没事了,这几日里,颀王只要一无聊就会拉着萧菀聊天,偶尔还卖个惨,这让萧菀基本上都是在围着颀王转,自己想做的事,想查的书一页也没有查。都怪这个颀王,早知道他这么会耍赖皮,就不住他这里了,也不告诉他相思的事了!这下被讹了! 还好皇上下旨让颀王带着杜晚明日入宫,明日日昭国使臣前来和亲,长得好看的都会与会,这样颀王就又有的忙了,可以暂时不粘着萧菀。 日昭国使臣1 圣旨已到,颀王确实没空粘着萧菀了,可萧菀没想到的是自己比颀王还忙!一大早,佟辉就过来教她所谓的宫廷礼仪,这对一个向来不愿意讲规矩的人来说,比当初师父逼她练武功还难受,当时她不想练师父就没有继续逼她,可现在自己明明不喜欢,却为了顺利进宫,顺利查明真相,还是认真的学着。好不容易掌握了礼仪,佟辉又一遍遍的重复说着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弄得她好不头疼!最后她直接跟佟辉说了一句,“我尽量不说话不就行了。”佟辉也很无奈,说道:“你确实记不住的话就捡好听的说,今天晚上为日昭使臣设宴接风,估计皇上也顾不上你!” 早说啊,我可是受够了!憋了半天的萧菀无奈的叹着气!本来她觉得终于要结束了,前两日做好的衣服又送来,然后是试穿,又修改,又试穿,好不容易修改好,又让她沐浴更衣梳头装扮。这沐浴更衣可以理解,一个大男人讲什么梳头妆扮啊?她都想跳脚了,却还是生生忍住了!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佟辉又来了,“佟二哥,你别再说话了,我现在头疼的厉害,根本就记不住你说的是什么。” “那就不用记了。”这声音是佟寿,不是佟辉。天啊!这个时候有人这样安慰一句,哪怕是假的,听着也让人的心里莫名的舒坦啊! “佟大哥……好久不见啊!”萧菀揶揄道。 佟寿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一千一万份的委屈,可却什么也不能说,最后只是笑笑说:“最近比较忙,没来得及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你看见了,不太好!”萧菀委屈得嘟着嘴说道。 “没关系,不用紧张,我今天会跟王爷一起进宫,你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就好了!”佟寿还是以前那么温柔体贴,这句话一出,佟寿一时就成了萧菀心中的神了,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萧菀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了佟寿,高兴得手舞足蹈,”佟大哥,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佟寿被抱住,身体瞬间硬的就像块木板,僵直地一动不敢动。幸好萧菀很快就放开了他,他才恢复了身体的活动,只是让萧菀没想到的是,佟寿什么话也没说就同手同脚地出去了,还差点被门口那矮矮的门槛给绊倒了。 终于,王府的马车准备好了,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出门了。 萧菀坐在后面,看着越来远的颀王府,突然一怔,不知道此行能否顺利,如何才能让这个皇帝答应我在皇宫里自由出入! 大约行了有一刻钟,终于来到了皇宫,萧菀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只见一排排房子都是红瓦白墙,就像穿着一样衣服的侍卫,整整齐齐的站立着,她的心中满是好奇,就像个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到处都想看看。柔儿也穿了一身男装,跟随着颀王进得宫里面,她知道,她必须保证萧菀的安全,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好像她们经过了很多道门,每一道门后面都有专门的领路人,直到最后一道门过去,领路人直接把他们领进了一个露天的宴厅,然后就把他们交给了另外的引路人。说实话,要不是前面一直有颀王和佟寿,萧菀怕是要迷路了! 只见那引路人将颀王引至下首左手边第一张桌子旁边,颀王直接在那里坐了下来,萧菀因为佟辉的嘱咐,一直不敢妄动,这会儿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佟寿。谁知佟寿对她点了点头,以眼神示意她坐颀王后面那张桌子,这离皇帝也太近了吧? 最后萧菀还是乖乖的坐下了,在这样大的场面,自己还是充当透明人才好!柔儿看看乖乖就坐的小公子,心中不免有些欣慰,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子,终于还是长大了! 坐下后的萧菀低着头斜眼看向四周,发现四周都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的都精神焕发的坐在座位上等着。而对面坐的人,很明显着装与这边的不同,应该是日昭国的来使。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和颀王差不多年纪的人,身穿一件皂白色宽松外袍,可能是因为他的眉清目秀,萧菀无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只见这位来使的眼中竟然有一丝疑惑的红色,怎么回事?怎么这个人的眼睛也是有点红呢?而最令人想不到的是此人似乎腿脚不太方便。这是怎么回事啊?只是萧菀心中的疑惑别人都没有觉察到,毕竟那么微弱的红光,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 这位公子的下首坐着一个身穿橙色和服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生的很是俊俏,一张娃娃脸上镶嵌着两颗宝石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俏皮,她好像觉察到萧菀的目光,直直地向萧菀看来,二人目光相撞,萧菀对她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突然,萧菀听到站在身后的佟寿清了下嗓子就赶紧向他看去,佟寿眼睛一瞪,嘴巴微微一撇,萧菀知道,今天最重要的人要登场了!果然,只听一个宫人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一时坐在座位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行礼参拜!萧菀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位日昭国,发现他竟然真的不能够行走,起身参拜也要有人扶持,这让萧菀更加坚信了他的眼睛里面确实有一抹红色。 “众卿家平身!”皇帝走到座位时喊道。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纷纷起身。 站在上首上的皇帝似乎很高兴,笑着对众大臣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既有日昭国使臣,又有刚刚从黔城赶回来的颀王和杜先生,可谓是双喜临门,朕心甚慰,今晚朕略备薄酒,一来迎接日昭使臣,一路辛苦,二来吗?黔城因为瘟疫死伤无数,幸亏颀王临危受命,又幸得杜先生相帮,才能平安度过,朕心甚慰啊!” 日昭国使臣2 萧菀坐在下面听到皇帝说的一番废话,心中无奈地想着真是老婆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不过这才开始,不知道这位皇帝是不是像前世的老师那样,一说就要说上一大车。不知道对面这个使臣是个什么人,怎么这种出使他国的任务会交给他呢,他们国家的皇帝是不是有毛病啊?这多不方便啊!她这样想的时候,眼睛不由得又向那个方向看去,谁知那使臣也正在看他。这就尴尬了,谁知那使臣只是对她笑了笑,又转移目光,看向了皇帝。 萧菀侥幸的叹着气,这时就听到皇上又说:“朕自登基之日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数月前,黔城突发瘟疫,百姓受苦,幸得天佑辰泽,得神医相助,山河无恙,百姓安康,朕今日代天下百姓和黔城民众谢杜先生。” 突然听到皇上要谢自己,萧菀心中一个激灵,这是要说话了吗,要怎么说啊?萧菀小心谨慎又慢慢腾腾地站起来,赶紧用眼瞥向佟寿,只见佟寿微微一笑,伸出一个大拇指,萧菀瞬间就有数了,加快两步走至宴厅中间,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口中说道:“草民杜晚,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先生快快请起。”这皇帝站起来说道。 萧菀闻言站了起来抱拳说道:“谢皇上!” “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朕甚为佩服啊!” 萧菀站在下面,听到皇上这句话,正不知道要怎么接,就听到皇上接着说:“此次抗疫,杜先生居功至伟,朕一定要重赏,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样的赏赐呢?” “启禀皇上,此次疫情,草民确实有功,但草民不敢贪功,此次疫情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解决,都是皇上您运筹帷幄,知人善任之功。也是颀王爷决策果断,能够在最短时间里筹集到足量药物的功劳,更有佟辉和柳县令统帅将士统一管理之功,当然更有佟寿大哥和草民进入隔离区管理医患之功,草民不过是做了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万万不敢贪功!”萧菀一番话说出来,竟然不觉得自己阿谀奉承了。 “哦?”凡事能坐到那个位置的人,都是人精,萧菀话里的意思还是挺明显的,他不可能听不出来,所以他觉得这人有点意思,“那,先生觉得你的功劳受什么赏赐合适呢?” “这个好说……”萧菀听到皇上说话不再文绉绉的,便抬起头来看着皇上笑着说道,只是她的话说了没有一半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她听出来那是柔儿的声音,所以她又老老实实地拱手弯腰低头说道:“回皇上,草民不敢,功劳都是大家的,要赏还是先从颀王爷开始赏吧!” “颀王自然要赏,佟家兄弟也会赏,现在朕想先赏先生,不知先生想要什么赏赐啊?” “我,能说吗?”萧菀听到这位皇帝好像还挺高兴的,疑惑的问道。 “这有什么不能的,你今日里尽管说,朕恕你无罪!”皇上看着有点天真有点傻的萧菀更觉有趣了! “既然如此,皇上,我能在宫里转转吗?”萧菀把最最最假的笑容端到了脸上,本来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哈哈,朕还以为,杜先生会要什么奇珍异宝呐,怎么你会想在宫里转转,你是觉得宫里很漂亮吗?”皇上的语气异常兴奋。 “皇上,您不觉得皇宫里很漂亮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皇宫这样富丽堂皇偏偏又端庄大气的建筑,还有宫里这些花花草草,明明和其他地方的花是一样的品种,为什么就长得不一样呢?还有就是水,这里的水径通幽,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有什么见识,如今进了宫,只想好好看看,以后回去见到师兄们也算是长了脸了!”萧菀一脸的骄傲。 “这小先生还挺有意思,皇上,微臣自小伤了两条腿,不知可否请小先生为臣诊断,看看臣的腿还能不能恢复正常。”日昭国的那位使臣突然凑起了热闹。 “杜先生,你可愿意啊?”皇上在上面问道。 “既然如此,草民就帮使者大人看看也好,只是我医术有限,不知道能不能为使者大人排忧,如果,不能明确诊断治疗,还望使者大人莫怪!”萧菀一边回道,一边向使者的方向走去。及至她的手搭在了使臣大人的手腕上时,她的惊奇才刚刚开始,此人身上竟然也有相思之毒。这怎么会呢? 就在萧菀好奇之心又出来之际,那使臣大人问道:“先生,可是探出了什么问题?” “这……”萧菀在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那使臣赶忙问道。 “这,大人确实深中奇毒,而且应该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萧菀现在几乎确认这相思之毒就是师傅下的,而且他给他们下毒恐怕是另有原因。只是这原因究竟是什么啊? “什么毒?” “相思……”萧菀瞬间又觉得自己很愧疚,但还没有从自责中出来,就听到那使臣大人又说道:“先生可知道‘药圣阁’?” 萧菀又是大吃一惊,心里充满了做坏事被发现的羞愧,可这都不如后面一句话让人吃惊! “先生可听说过‘云池之巅,四海归一’……”使臣大人说完就故作神秘的说道。 “没有,我从来没听说过。”萧菀被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她一个问题都不知道,她慌张间就去找佟寿,可佟寿根本不可能长篇大论的告诉她什么是云池之巅。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坐在上面的皇上好像有心结束关于云池之巅的聊天,忙问道:“杜先生可有方法解毒啊?” 被点名的萧菀连忙回答说道:“目前我还没有把握能解毒,但我仍在研究,希望尽快能有结果,而且我已经飞书给了二师兄,他应该快到了。他比我的医术强很多,应该会有办法的!” 因为皇帝有意给大家换了话题,满座的人便无一人再提“云池之巅”。 云池之巅1 宴会真正开始的时候,萧菀却没有心思再吃东西了,因为“云池之巅”四个字在她的心里引起了震惊,因为她会经常梦到一群人来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然后有个白发苍苍的婆婆告诉她,这就是云池之巅,是她的家。每次她做这样的梦都会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思念家乡而已,也从不曾想过“云池”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而今“云池之巅”四个字竟然由一个外国使臣提了出来,而且好像知道的还挺多,这“云池之巅”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就在萧菀出神的时候,佟寿走了过来,并给萧菀端了一盘糯米糕,敲敲桌子低声说道:“回神!” 萧菀听到佟寿的话,赶紧收拾心思看向宴厅,此时宴厅中央一个红衣妙龄少女正在跳舞,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很擅长跳舞,可是那属于少女的活力四射和活泼可爱让人看了都觉得甚是可爱,尤其是那少女眼中露出的光芒和脸上的笑,让人不由得也变得开心起来!萧菀看到这里,早就把“云池之巅”抛到九霄云外了! 谁知场中突然垂下了一条红绸,这少女在一群伴舞的女子中间一跃而起,飞身抓住了场中的红绸,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上飞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飞到一半就泄了劲力,看来是不能好好完成表演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出了丑可就太不好意思了,就在颀王刚喊出“小心”的时候,一道白影飘过,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宴厅中间的红绸上猛然增加了一只白***,生生用身体托住了在下坠的少女。少女本来惊慌的脸上明显有了血色,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只蝴蝶竟围着红色布绸转了起来,她站在蝴蝶背上稳稳当当的飞着,看到宴会中众人都在鼓掌,她知道,她的表演算是成功了,而且她踩着背的这个人是她必须要感谢地。 蝴蝶带着她飞了一圈又一圈,高度也在旋转的过程中慢慢的下降了,终于在降到只有一人多高的时候,那只蝴蝶似乎不愿意再呆在红绸的周围,突然飞走了,而那妙龄少女降下地面又开始了表演,而那只蝴蝶早就不知了去向。 一舞毕,那妙龄少女跑跑跳跳的到了皇帝身边,乖巧地叫了一声“父皇”,原来这少女竟是皇上的女儿。皇上宠溺地对着公主说道:“去吧!”公主又蹦跳着跑到了颀王身边,娇娇怯怯地说道:“颀哥哥,我跳得好吗?” “嗯,挺好的,只是你要谢谢人家!”颀王的语气异常的温柔。 “我知道……颀哥哥,对不起,我还是没有练好。”公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关系的,你还小,有些事情不用强求。”颀王摸了摸公主的头说道。 而悄悄坐到座位上的萧菀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来颀王跟自己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难道就是这个公主?可他们不应该是堂兄妹吗?没等她八卦完,小公主一下子扑过来抱着萧菀说道:“杜先生,你教我轻功好不好,我拜你为师吧?” 这是什么路数,皇宫里的人不都是规规矩矩,最重礼仪的吗?你一个女孩子,生扑我一个男人,让别人怎么看啊?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当然这些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萧菀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 “公主殿下,您先起来再说,好吧?”这宴厅上射来的异样目光要是能杀人,我怕自己都死了一百回了。 “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你的轻功好厉害啊!”这公主殿下竟然一点都不像公主性子竟然和萧菀有几分相似,这让萧菀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么豪爽的公主还没见过呐! “谢公主夸奖,主要是看到公主跳得好,忍不住上去凑个热闹而已。”萧菀笑着对公主说道。 萧菀生了一副虎牙,小小的,尖尖的,笑起来的时候,虎牙正好半露着,甚是可爱,加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也让公主对她好感倍增! “那你答应教我轻功了?”这公主明显打算耍赖了! “这,”萧菀有点为难,因为自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教人轻功,毕竟自己的轻功是怎么练成这样的,自己都不知道,至于教自己练轻功的师父和大师兄,恐怕也比不过自己,这要怎么教别人轻功啊!萧菀不知道的是自己所练的轻功名叫御风,此一道,身法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内力,当身体内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其身体就会更加轻盈,加上身法最大的借用了空气中浮力的作用,的确是最高明的轻功了,据说此轻功练至最高层时可如风中落叶般随风而行,而萧菀身上不仅有这些年自己练出来的内力,更有师父临终前传给她的全部内力,所以她的轻功不说已臻化境,却也已经可以做到来去无声了,即使听觉异常敏锐的颀王也听不出来她的动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草民答应公主,只是我不会教人,能不能教会,草民不敢保证。”萧菀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没事,只要你愿意教我就行,我学东西很快的!”这公主殿下说话一点也不谦虚哈! 只是公主此话说完,颀王殿下就“不合时宜”地笑了,看来公主所言,不能太过相信啊! “没想到,小先生不仅医术高明,轻功也是出神入化啊?”那使者大人又凑出来,只是他下一句话,直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妹妹刚才让我问问,小先生可有婚配啊?” 这样一句话,无疑是再说,现场的皇亲国戚的贵公子们,日昭国公主一个也没有瞧上,偏偏看中了一个布衣!这算不算打了皇家的脸啊?这皇上会不会不开心啊?就在萧菀心惊之际,就听到颀王说道:“少将军,杜先生一介布衣,怎配得上公主殿下,公主还是另外再觅良婿才好啊!” “颀王殿下此言差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我日昭国用人不在出身,而在能力。杜先生医术和轻功都称得上出神入化,为何妹妹不能下嫁于他呢?” 完了,这下完了,自己没事出什么风头啊?萧菀此刻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云池之巅2 正在萧菀郁闷的时候,坐在身边的公主殿下却突然开口了,“谁说杜哥哥要娶你妹妹的,他不会娶我吗?”公主这一句话,顿时在厅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有的赞同,有的反对,却无一人问一问萧菀是否同意,看来在这些人的心中,萧菀不过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一个与他国使臣针锋相对的契机而已。就在大家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日昭国少将军又说道:“既然两位公主都想嫁给杜先生,不如我们听听杜先生怎么说吧?” 终于想到问我了,萧菀一时有些无奈,但随即被大家突如其来的质问给问愣了。 “敢问先生可是辰泽国人?” “先生刚才出手相助公主,必是有些喜欢公主的吧?” “先生刚才说喜欢皇宫,不如就和公主成亲,住在皇宫里不好吗?” …… 这些人真敢说啊,你们怎么就知道皇上就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呢? 萧菀刚要回答,却听到少将军又说到“先生,您可知云池之巅在哪里?”一句话就又把萧菀拉进了那个亦真亦幻的梦里。但是萧菀这次没有陷得太深,只是略略思索了一会儿,便在众人瞩目中站起来走至厅中,向少将军和他的妹妹抱拳施礼道:“杜晚多谢两位厚爱,但杜晚确实不能娶公主为妻,还望见谅!”然后萧菀又转身跪下向皇帝施礼说道:“陛下和公主厚爱,草民本不该不知好歹,但无奈草民确实有苦难言,不能娶公主为妻,还望陛下恕罪!”萧菀说完又拜了三拜,以彰显自己的诚意。 “难道杜先生有婚约在身?”那个少将军就是来捣乱的! “这倒不曾,只是草民确实不能害了两位公主。”萧菀顿了顿,故意显得很悲伤的说道:“至于原因,草民可以私下里跟皇上和少将军解释,大庭广众,草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这句话一出,厅中又是各种声音,无外乎就是猜测这杜先生是不是不能人事,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只有颀王听到他这么说好像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如此,皇叔,不如请幸子公主另择佳婿吧?”颀王适时说话,而少将军好像也有意打破这样的僵局,也接话道:“既然杜先生说愿意跟本将军解释,不如明日来驿馆详谈,如何?” “既如此,明日杜晚一定亲自给少将军赔礼。”现在的萧菀只想赶紧结束这场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暗潮涌动的宴会。 “届时,希望杜先生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少将军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萧菀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抱拳施了一礼,就回到她的座位上了。宴会后面又发生了些什么,萧菀都已经不记得了,她只是吃着端上桌来的一道道菜,却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云池之巅究竟是什么?四海归一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只是去帮了公主一下,就被那个幸子公主看上了要嫁给我,而且越想越觉的这兄妹两个就是冲着我来的,尤其这个少将军,一遍遍的提醒我云池之巅,他又知道些什么呢?而且他还提到了药圣阁,难道他也跟药圣阁有过节?还是跟师父有过节?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该怎么办啊?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 第二天,萧菀带着柔儿,依言来到驿馆,那少将军和公主竟亲自相迎,这让萧菀有些始料未及,虽然她心中觉得这二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萧菀进入少将军房间,也没有打算和他周旋,毕竟周旋不是萧菀擅长的,所以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少将军叫杜晚前来,肯定不是让我解释为何不能娶公主的吧?” “杜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本将军只是想让杜先生助我查到‘云池之巅’究竟在何地?”这少将军还真是直接啊! “少将军恕罪,我真的不知道。”萧菀觉得为了自己的一个梦,随随便便就被人胁迫着去做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未免有点滑稽了! 这少将军没想到她会一口回绝,显得有点尴尬,但是很快他就又问道:“先生和药圣阁可有关系?” “少将军好眼力,我确实是药圣阁中人,只是你所说的云池之巅,杜晚确实不知道。” “据说药圣阁中有一个最小的弟子,除了医术和绝世轻功之外其他都没有学过,不知说的可是先生?”这少将军似乎对自己的出身知道的很多。 “少将军既然都知道,那肯定也知道在药圣阁里我就是个草包,师兄们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萧菀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但是在一个外人面前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好奇,不然就真的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少将军见她一丝好奇心思都没有更是无可奈何,不得已只能选另一种方式劝说,于是他放下他胸有成竹的态度,反而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杜先生,你可知道,我小的时候是个正常人,直到十岁那年才变成这样的。”少将军说着话闭上了眼睛,好像那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可如今又不得不在萧菀面前提及。 萧菀看到他的表情,确实有点愧疚,但是她不愿意被人三言两语的就说动了,她觉得自己去帮少将军,不如去问大师兄的好。 “那时的我突然得了心痛之症,遍寻名医却束手无策,直到药圣阁的一个前辈来找到我父亲,”少将军又顿了顿,斜着眼睛去看萧菀,却看不出萧菀脸上有任何表情,一向善于琢磨人心思的少将军,此时也有些心虚了。而萧菀远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为什么是十岁,为什么都是心痛之症,难道师父是用相思压制什么?心痛之症难道是什么毒? 少将军看不出萧菀的心思,又继续说道:“他给了我父亲一粒药,告诉我父亲,如果想治我的心痛之症,只能吃了那药,只是那药有很大的副作用,吃过后可能会伤害身体。”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呢?” “因为不吃可能会死,那种濒死感,很可怕的!”少将军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似乎已经动情。 四兽之名1 萧菀在到驿馆之前就已经找佟寿问过了,这个少将军最会看人心思,她此次前来一定不能有任何表情,不然这个少将军可能就会看出来她的想法了,为了让自己没有什么表情,她还特意去找芷儿做了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的人皮面具,所以才能不在少将军面前露了怯。 “这样吧,少将军,关于云池之巅的事情,我会考虑一下,但是我这个人是个特别懒,不愿意动也不愿意思考的人,所以如果我不想参加,也希望少将军不要怪我。”萧菀顿了顿,还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至于我不能娶公主的原因,好说,因为我喜欢男人!” 这句话一出口,少将军本来一颗自伤身世的心瞬间就炸了,这个杜先生是个什么人啊?怎么什么话都说,一个男人承认自己不能人事,喜欢男人,怎么说的还理直气壮的,反正自己是做不到的。 萧菀看着少将军的一脸错愕,不由得好笑,但也不敢出声,因为她不能把自己贴着面具的事露给对方。少将军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又听到萧菀说道:“杜晚出来多时,回去晚了,怕是王爷要担心了,就不打扰少将军休息了,告辞!” 这正事没谈,给我一个闷雷就这样走了,看来是当我好欺负了,他随手一扔,一支短短的袖箭直冲萧菀面门而来,可萧菀竟然一点也不慌,微微一侧身,那袖箭擦着她的鼻子而过,未伤到她一丝一毫。 “少将军,虽然我不会武功,但你信不信,如果我说要杀了你,你应该活不到今天下午。”萧菀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在气势上胜了一筹!但少将军似乎不愿意相信,拍了拍手,藏在房里的高手们瞬间出现在萧菀眼前。萧菀却不慌,因为这里的人不敢拿她怎么样,这是佟寿告诉她的,况且她今日来是带着柔儿来的,虽然柔儿的功夫不一定能打败这些人,但是平安带她出去的能力还是有的! “怎么?你不怕我把你强行留在这里?”少将军邪魅一笑问道。 “你留不下我。”萧菀陈述了一个事实,可这样的话却深深刺痛了少将军的自尊心。 “你凭什么说我留不下你?”少将军显然有些生气了! “就凭我的轻功,你这些手下没有能抓得住我的人!”好像也就轻功还算好吧。 少将军知道这句话是真话,他无可奈何道:“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说实话,我就是个特别懒的人,帮你找一个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个啥的云池之巅,好像还没有什么好处,是我傻呀还是躺在床上睡觉不好啊?”萧菀拿出了她在药谷中耍无赖的伎俩来对付少将军。 “那你可知道,只要我放出风说你就是云池之巅下一位主人,你就不能够在床上好好躺着。”少将军竟然又用起了威胁! “你可知道,除了我工藤陶务和辰泽国颀王,祁月国韬帖王爷和东鲁国珲钝王爷都有我们相似的经历,难道这些不奇怪吗?”看来这少将军还是打算说服萧菀,可萧菀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线上,当她听到这几个名字的时候,突然记起《山海经》中的四大上古凶兽不就是“穷奇”“混沌”“梼杌”和“饕餮”吗?这几个人用这几个凶兽命名,为什么?好玩吗?还是给他们起名字的人故意的,否则有这么巧? 在萧菀出神的时候,少将军看她一点也不好奇,便问道:“到底什么东西才能引发你的好奇心?” “没有东西,否则我……”萧菀刚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佟寿交代少说话就住了口。 “那我们四个人无缘无故就成了残废,不可怜吗?”现在要装可怜了吗?萧菀觉得自己要赶紧走,否则就他这种磨人的态度,自己非得被磨同意不行,她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高手们,突然发难,一根银针直冲少将军面门而来,众人不知是何物,连忙去救人,就在他们转头的一瞬间,那个白色身影倏然飘了出去。 站在门口等萧菀的柔儿看到她的身影,一个鹞子起身,瞬间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这主仆二人的轻功真的不敢让人小觑了! “主人?”一众高手向少将军询问。 “无妨,他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奇,当她越来越好奇的时候,就会带着我们一起去找的。”少将军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一丝坏笑! 萧菀一回到王府,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佟寿,她想从佟寿那里打听一下他主子的名字是谁取得,她还想知道更多关于“云池之巅”的事情,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正在她失落无奈之际,却在水池旁边的假山后面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哥,你真的要去戍边啊?”这是佟辉的声音。 “嗯!”佟寿叹了口气,口中是无尽的不舍:“王爷与我们一起长大,又是我们主子,他喜欢的人,我不论怎么喜欢都不能要。” “其实一开始知道你的心思,我杀了你的心都有,可是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难怪你喜欢他。”佟辉表示理解,但随即又说道:“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王爷喜欢他,皇上也不会同意的,而且王爷已经有未婚妻了,这永宁郡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是不会同意!” “他们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我能为王爷做的也只有这些,”佟寿长出一口气道:“而且我离开这里,或许有一天能够放下!” 站在假山后面的萧菀听到这些话后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这颀王和佟寿竟然喜欢同一个男人?这什么操作?龙阳之好传染的吗?主子喜欢男人,下属就会喜欢吗?这几句话就像凭空炸出来的一个闷雷,生生把萧菀给炸懵了! 这也是算是个现世报了,她自己扔给少将军的雷炸了少将军后又回来炸了她一下!看来是天理昭昭啊! 四兽之名2 萧菀被炸了个外焦里嫩,浑身一哆嗦,但无奈自己也无法相劝,毕竟喜欢别人是人家的自由,自己一个外人不便干预。大不了,以后不在开佟寿玩笑了呗!可是他要去戍边,什么?他要去戍边了,以后遇到事情不就没人帮我了?这可怎么办啊?谁知她在心中想想就罢了,最后竟脱口而出说了一句:“以后谁来帮我啊?” 佟寿和佟辉这才发现假山后面有人,而且是个他们刚刚讨论的人,佟寿又羞又急的说道:“杜先生,你听我说,我……” “佟大哥,我知道你要离开,可是我以后在王府和皇宫里不就没人帮我了吗?”萧菀还没等佟寿说完就抱怨起来。 佟寿听到他这样说,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他应该只听见了后面,关于说的是谁,他没听见,或者说他还不明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他明白了。 “没关系的,王爷一定会帮你的,阿辉也会帮你。”佟寿温柔地笑着说。 “那,”萧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还有时间吗?”萧菀心里就不愿意这个体贴周到又和自己有默契的人离开,否则自己遇到难处该怎么办啊? “我明日出发,今天下午还有些时间。” 萧菀发现今天的佟寿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变得能说了,以前那个说话简洁明了的佟寿不见了,又好像变得更温柔了,似乎在他面前的萧菀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碰一下都会心疼似的抚摸着。总之,有些奇怪! 搞不懂的事情就放到一边去,这是萧菀一贯的作风,于是她又拉着佟寿给她讲关于“云池之巅”的事情去了! 原来云池之巅的传说一直都在,只是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知道云池之巅的主人是能够决定四国之间的关系的,至于为什么却无人知道。而云池之巅的主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所以“云池之巅,四海归一”其实就是说,只要云池之巅的主人能够一直在,四国就要臣服于他。 “这是个什么人啊?这么厉害?”萧菀心中充满意外,自己一个只希望自由自在的人怎么会是云池之巅的人呢?这云池之巅的主人未免太霸道了! “可是……”佟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近十几年来却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萧菀听说出了意外,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异常紧张,仿佛出意外的是她自己。 “本来辰泽国定下的这一任皇帝是颀王,只是他出了意外,先皇只好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现在的皇上!”佟寿好像在替他的主子感到惋惜! “那,其他三国呢?”萧菀想起少将军说的话,不由疑道。 “其他三国的事情,你问他不如来问我。”房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也是萧菀日思夜想的声音。 原来是冷冰泉带着冷冰渠来了! 萧菀站起身来盯着大师兄,突然眼睛就红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个劲的在眼里打转,最后磨得眼睛疼,她一眨眼,这些眼泪就像洪水找到了泄洪的闸口一般淌了出来。冷冰泉看到她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显出一丝慌乱,他一步飘到了萧菀身边,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萧菀一把抱住冷冰泉,只是在他怀里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摇头,弄得冷冰泉更是不知所措,只能抱着她拍拍背安慰着说道:“没事,没事,没事了,哈,没事了……” 萧菀只顾着哭了,没看到佟寿竟给冷冰泉行了一个皇家之礼,又迅速地被冷二爷扶了起来。 直到萧菀哭够了,主动松开冷冰泉,才红着眼睛委屈道:“没事,我就是想你了!”这一句话说得冷冰泉心花怒放,又紧紧抱着萧菀呢喃道:“大师兄也想你,每天都想!” “真的?” “自然是真的。”冷冰泉说着说着用手刮了一下萧菀的鼻子,然后一个脑瓜崩弹在了萧菀头上,弹得萧菀怒目圆睁,直接抬手就打,冷冰泉好像早有准备,一下子就闪开了,看得旁边的冷冰渠一脸无奈,也看得佟寿怔愣了半晌,最后又握了握拳头。 终于,两个人闹够了,萧菀才想起来问道:“大师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冷冰泉看着萧菀有些心疼的说道。 “我有那么健忘吗?”萧菀嘟着嘴假装生气道。 “那好,我跟你说,其他三国也一样,原定的皇帝都没有当上皇帝,要么是他们的叔叔当了皇帝,要么是他们的哥哥当了皇帝。”冷冰泉抚摸着萧菀的头发说道。 “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冷冰泉这句话说得有点心虚,他赶紧又接着说道:“不如我们去问问他们的先帝吧?” 本来还在思考的萧菀被冷冰泉这一句话又给气跑了思考的能力,冷着脸说道:“大师兄,我暂时是不会去问这几位先帝了,不如你去问问吧?”谁知道冷冰泉一下子正经起来,双手放在萧菀肩上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大师兄希望你能够坚强一点,知道吗?” “不会的,大师兄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刚才是胡说的,大师兄你别吓我!”萧菀的心里突然很慌,很慌,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冷冰泉久久未敢松手,好像松手之后,冷冰泉就真的会去见先帝们了一样,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深深的恐惧从何而来,但已经晚了! 冷冰泉又安慰了她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问:“那这几位定好了当皇帝的人不会正好都是患了心痛之症,因为用药而残疾了的吧?” “正是如此,不仅这样,这四人的名字也很特别。” “也就是说少将军跟我说的都是真的,”萧菀自言自语道,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我们药圣阁和这个云池之巅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让我帮他找云池之巅呢?” “可能是因为传说中的云池之巅和药圣阁很像吧,”冷冰泉敷衍的说道。 兄弟相见1 萧菀看着冷冰泉有些敷衍的态度,就觉得好像大师兄又有什么秘密不能说,也不再继续向下问了,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觉得很安心!她知道,大师兄是永远都不会害自己的! 与此同时,冷冰渠和佟寿在房前的小溪边聊着天:“佟大人莫怪啊,小师弟从小算是大师兄养大的,所以一直跟他感情都很好……” “他们之间一直都这样吗?”冷冰渠话还没说完就被佟寿打断了。 “是啊!他们俩好到睡一张床。”冷冰渠暗自奇怪,这人对小十好像有点关心过度了吧。 看来这雷炸完了少将军,又炸完了萧菀,到最后把佟寿炸了个身心俱碎。如果说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大皇子和杜先生之间绝对不是纯粹的兄弟之情,而且很明显杜先生心里喜欢的人是大皇子,可王爷怎么办?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 就在佟寿为自己更为他家主子难过的时候,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传来熟悉的声音:“听说我颀王府来了两位贵客,不知是哪两位?”颀王的声音里有些激动。是啊!这戒备森严的颀王府要是进来人都没有发觉,或者说颀王不知道是谁,那可就太奇怪了,奈何对方带着先皇信物,别说是门口的士兵,就是佟辉也不敢拦下呀!颀王听来报士兵说杜晚已经回来了,又听说来了两个人,拿着先皇信物,说是来找杜先生的,他便想到或许来的是药圣阁的人,那么自己的毒是有救了吗? 佟寿见自家主子过来,忙抱拳施礼,抢上两步去扶着,而冷冰渠却站在原地略一抱拳,说道:“冷冰渠见过颀王爷。”可以说是很无礼了,但颀王明显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原来是冷二师兄。” “冷二师兄?”冷冰渠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我与小十是朋友,他的师兄,我自然也要尊称一声师兄了。”颀王的语气里带着点自豪,这让冷冰渠暗地里嘲笑了一番,那你是不知道大师兄和小十有多亲近,否则你就知道自己在小十眼里啥也不是! “不是有两位贵客吗?怎么只有一位?”颀王问道。 “哦,大师兄正和小十在房里聊天呢!”冷冰渠有意恶心颀王。 而颀王明显也被恶心了一下,但随即却笑着说道:“原来是冷阁主亲自来了,你们师兄弟之间多交流一下也是应该的!” “王爷说得对,我家阁主与小十自小就十分亲近,还经常搂着他睡觉呢!”冷冰渠有些阴阳怪气的,这让颀王心里很不舒服,但他随即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毒还要这位冷二爷来解,就忍了下来。 就在这时,萧菀和冷冰泉手牵手从房里出来了,在看到颀王的那一刻,萧菀明显感觉到冷冰泉的手握得紧了,可也只有一下,冷冰泉就放松下来,对着颀王说了句:“颀王殿下。”萧菀吓了一跳,这人可是个王爷,就算大师兄不屑与皇室中人有所瓜葛,见到一个王爷也要有意思一下的礼仪吧!萧菀想到这里赶紧拽了一下冷冰泉,可冷冰泉转过脸来温柔地对她说:“没关系的。” 颀王虽看不到,但是他的鼻子真的很灵,可以闻出来面前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小十,另一个应该就是冷冰泉了吧?于是他出乎意料地抱拳施礼:“冷阁主,小王有礼了!” 这下萧菀更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不是违反了常规操作啊?根据她活了两世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只是这妖是出在大师兄身上还是王爷身上啊?冷冰泉看着萧菀惊异的眼神,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然后一脸宠溺的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冷冰渠看到这里说道:“小十,你看到大师兄就抱着不松手,都不理二师兄的吗?” 这句话一出,萧菀这个从不会脸红的人竟然娇羞地低头躲到了冷冰泉身后,还娇娇怯怯地呢喃道:“大师兄,你看二师兄,太坏了……” 颀王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竟有一丝的开心,这样娇怯的声音,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个女孩子,平时不会撒娇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竟是如此悦耳动听,只可惜不是对我说的。不过没关系,她终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对我这样说话的! 佟寿看到颀王的反应,觉得他可能是有点魔怔了,不然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撒娇,他为什么表现得有点高兴呢? 本来想打击颀王的冷二爷看到颀王脸上的兴奋样子,突然有点后悔,我可不是想让你开心的啊!虽然冷二爷不太喜欢这自以为是的颀王,但他还记得自己来比处的目的,便开口对萧菀说道:“前两日收到小十你的信,我和大师兄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不知是谁中了相思之毒啊?” 萧菀听到二师兄不再取笑她了,忙从冷冰泉身后出来,对二师兄说道:“就是颀王爷啊,不过我不太敢确定。”萧菀的医术在其他人面前确实是大神级的,可在冷冰泉面前就是个学徒,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一些手术等先进治疗方法,可能连个学徒都算不上! 冷冰渠万没想到中相思的是颀王,更震惊的却是冷冰泉,师父临终前只让自己发誓,永远不解相思,却不曾想到这相思之毒竟然下在自己亲弟弟的身上,这究竟是为什么?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给了冷冰渠一个眼神,冷冰渠会意,走到颀王身边,先抱拳一下,见礼说道:“那请颀王爷伸出手来。” 颀王依言伸出了手,冷二爷仔细把了把脉,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对着冷冰泉点了点头,冷冰泉心中一下子五味杂陈,为什么师父会这么要求呢?萧菀看到冷冰泉的表情,很是心疼,她紧紧抓着冷冰泉的手,妄图给予他力量。 “看来,颀王爷所中之毒确实是相思,只是这毒不太好解,我和师弟要一起研究研究才能拿出一个比较稳妥的方子来。”在众人以为冷二爷要说什么的时候,冷冰泉却说道。 兄弟相见2 萧菀想不到大师兄会这么说,因为她还记得大师兄曾经要自己答应他不解相思,本来她想卖个巧,让二师兄来解,自己就没有违背答应大师兄的事,可是大师兄这一番话明显也没有拒绝,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对了,颀王殿下,小十我要带走,还有那个孩子和两位侍女,这些日子以来,麻烦颀王殿下了!”冷冰泉始终握着萧菀的手,萧菀听说可以离开,瞬间高兴起来,在王府待着,整天都快被颀王给烦死了! 谁知颀王却不太愿意:“冷阁主,既然小王是个病人,小十身为医者,不是应该以照顾病人为先吗?他住在王府,才能随时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啊?” 冷冰泉显然不想给他面子,一个眼神看向冷二,然后冷二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甚至带了些乞求的意思,天啊,好可怜啊!萧菀看到二师兄这样一副表情心中着实不忍,可冷冰泉没有一丝改变心意的样子,最后冷二只好对着颀王说道:“颀王爷既然这么说,我就勉为其难的留下来照顾你吧。” 什么?谁要你冷二来照顾了,我是想让小十留下来好吗?颀王一时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佟寿适时插话说道:“王爷,冷阁主,不如听卑职一句,王府这么大,多住几个人也没关系,不如冷阁主陪着杜先生先住在王府,待王爷的毒解了再说?” 冷冰泉看着佟寿,竟在佟寿眼中看出一份期待,但在期待什么,他一时有些弄不清楚,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佟寿有些事情想对他说,于是他最后妥协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颀王听到小十可以不走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时就答应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从这两个人住进来,他想见小十一面当真比登天还难啊!当然,这是后话! 当晚,佟寿来与萧菀告别,萧菀依依不舍的送了他好多药物,大多是一些伤药,最后还千叮万嘱地让他小心些,佟寿都一一记下,他临出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着萧菀说道:“杜先生,此一去,不知可还有相见之日,但是卑职想求杜先生一件事情,还希望杜先生能够答应。” “佟大哥,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放不下啊?”萧菀总觉得佟寿算是自己出谷以来交到的唯一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了,虽然他一直称自己为“先生”,虽然他对自己尊敬多亲近少,可真正能给自己提供一些帮助的,真正和自己有些默契的就只有佟寿一人,所以既然佟寿相求,自己一定会尽力做到。 “我家王爷最大的心结就是眼睛,若是冷二先生能够解了相思,治好王爷的眼睛,佟寿也就心安了!”萧菀没想到,佟寿这件事不为自己,竟是为了他的主子,可是相思一毒谁也没解过,二师兄不知道能不能解,还有就是他的眼睛是不是因为相思,还不好说,但是不答应佟寿,自己心里又不安,萧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也不必一定要做到,只要答应我尽力就好。”佟寿看出了萧菀的为难,便安慰地说道。 “好!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试试的!”萧菀笃定地说。 “那么,”佟寿站在门口看着门里的萧菀,最后抱拳说道:“保重!” “保重!”萧菀站在门里,心中有些些的失落,她知道自己和佟寿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相见了!然后这一夜,萧菀躺在床上不免有些惆怅!她不知道的是佟寿见她之前先去见了冷冰泉。 原来,佟寿第一眼看到冷冰泉就认出了他是失踪多年的大皇子,是颀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明显大皇子也认出了他,毕竟大皇子还在宫里的时候,佟寿和佟辉是大皇子的伴读,只是后来大皇子失踪,他们两个就被先帝赐给了颀王。 而佟寿找到大皇子,一是拜见旧主,再者也是想问问这些年他都去哪里了,怎么会变成了药圣阁阁主,更想知道他为什么回来,是不是和皇位有关,虽然大皇子从小就对皇位没兴趣,可自己亲弟弟没能成为皇帝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让佟寿没想到的是,冷冰泉根本就没给他问问题的机会,直接问他说道:“阿寿,你不是无缘无故地让我住下来的吧?” 佟寿一怔,随即了然:“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您了解我。” “其实,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是你今晚来找我,我就觉得你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不可能是简单的叙旧!”冷冰泉在萧菀的心里是个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人,可是在别人眼里,不要太腹黑了! “既然如此,卑职想让大皇子随我走一趟。” “佟寿,不要再叫我大皇子了,我现在只是冷冰泉,是药圣阁阁主,一个江湖人而已!”冷冰泉笑着说道。 佟寿也只是笑笑,然后他一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冷冰泉就跟着他走了。他们顺着小溪向前走,越过一座假山,又越过了一个真正的小山丘,来到这个山丘后面,一间有年代感的房子呈现在眼前,冷冰泉一下子看出来这叫房子是当时他的父皇建了给他,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房子,后来弟弟稍微大一点了,他就带着弟弟来这里玩,可是弟弟很忙,经常被父皇关在御书房读书。后来他曾经问过父皇,为什么要给弟弟那么大的压力,父皇只告诉他,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那时候自己不懂,后来师父带走了自己,再后来,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大人,天天照顾一个女婴,还要让所有人都认为是个男孩,他才知道,原来压力大的不是只有弟弟,自己一样也有很大的压力。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佟寿看他出神,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便没有打扰,而是默默地把房门打开,然后点燃了房里的灯。灯光一亮,二人吓了一跳,只见颀王正一个人坐在桌边抚摸着桌子上一把木剑。 解相思1 颀王早就听到了二人的到来,只是不知道是谁,佟寿进门以后,他凭借敏锐的嗅觉知道了是佟寿,但是他奇怪的是佟寿为什么会带着冷冰泉来。 “阿寿,你怎么会带冷阁主来这里?”颀王疑惑道。 “颀王殿下又为什么来这里呢?”冷冰泉没等佟寿回答就先问道。 “因为冷阁主身上的味道让我想起一个人,只是他失踪多年,我怎么也找不到他。”颀王好像陷入了回忆里。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冷冰泉语气淡淡的说道。 “是啊,他是我童年里唯一的快乐!”颀王顿了顿接这说道:“这里是我整个童年里最快乐的地方,这把木剑是他亲手给我做的。”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颀王拿起木剑对着冷冰泉就刺了过来,冷冰泉一惊,迅速后退,只一步就将距离拉开,然后冷冷问道:“王爷这是为何啊?” “你是谁?”颀王握剑的手有点抖,他虽然尽力控制,剑尖却还是轻微的颤动着。 “那你觉得我是谁?或者说你希望我是谁?”冷冰泉看出了颀王的激动,故意冷哼着问道。 “你不是他对吗?”颀王似乎在祈求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谁?王爷说得是谁?”冷冰泉故作轻松的问道。 “看来你真的不是他……”颀王幽幽地说道,似乎有些失落,又似乎有点开心。快二十年了,哥哥失踪了二十年,却至今没有找到,可如果药圣阁阁主就是自己的亲哥哥,那药圣阁前阁主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呢?就算当时的哥哥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已经懂事了吧,不论什么样的结局,他好像都不想接受,他只想让他的哥哥和他一起成长,然后自己做个忧国忧民的皇帝,而哥哥只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给他安慰就好! 冷冰泉看到他这一幕,不禁有些心疼,面前这个人是自己思念了近二十年的人,是多少回偷偷摸摸回来看的人,是每次看到都不敢说话的人,是自己一直想守护的人! 就在冷冰泉思虑的时候,颀王又突然发难,木剑注入真气,直冲冷冰泉心口而来,冷冰泉稍微一个侧身,木剑擦着冷冰泉的前襟而过,冷冰泉微微一惊,下意识朝腰间摸去,却发现自己的鞭子没带,这时颀王一个侧削却已经来了,这一下要是削过来,他的命就怕要交代在这里了,本来避无可避,却见他身体向后一仰,堪堪避过,而颀王的剑又擦着他的鼻尖而过。颀王两招都出其不意,却没想到他都轻松躲了过去,可是他却没有还手,于是颀王回剑砍向还处在躺姿的冷冰泉,冷冰泉看出来颀王下重手,便也不客气了,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来到了颀王身后,迅速地点了颀王腰间的大穴,这一下,颀王彻底不能动了。 “不好意思,占了点小便宜。”冷冰泉站稳拍拍手道。 “冷阁主的轻功,确实是出神入化!”颀王定在刚才砍向冷冰泉的姿势上说道。 冷冰泉转到他身前,把木剑拿了下来,他看着这把自己年幼时做的剑,一时又陷入回忆中,那是有一次弟弟在御书房读书的时候,恰好看到他带着几个孩子在隔壁练剑,很是羡慕,便央求他带着自己练剑,可是父皇不让他练剑,于是他偷偷地给弟弟做了把木剑,并且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弟弟每晚都会来找他,那时候觉得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事情,不让别人知道甚是有趣!只是弟弟读书聪明,学剑却笨,教了几日,自己便不愿教了。颀王的剑术能练到如今的地步,也着实不易! 冷冰泉想到这里,赶紧把颀王的穴道给解开,满口怜惜地说道:“这木头是好木头,剑却不是好剑,做工太差了,刚才王爷要是在多注入一分真气,就怕这剑自己就折了!”说完把木剑又丢给了颀王。 颀王接过剑,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今日来找王爷,是想与王爷商量一件事情。”冷冰泉看颀王冷静下来说道。 “何事?” “关于王爷的相思之毒的事情?” “怎么,冷阁主解不了?”不知为何,冷冰泉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一丝怨恨,还有一些无奈。 “能不能解,目前还不敢确定,但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解了毒,你的心痛之症可能会再犯,而且你的眼睛和相思有没有关系,目前来说难以确定,所以解毒之后,你的眼睛能不能恢复还不好说……”冷冰泉其实也害怕,害怕解毒之后反而害了他,所以他说起这段话来特别气弱。 怎料颀王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尽管来解毒就是了,至于后果,我自己一力承担。”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少会比现在好吧?” 冷冰泉听到他说这句话又担心起来,看来他还是存了解完毒就完全好了的念想,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要如何再劝了。 “怎么?你没把握?”颀王反问道。 冷冰泉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问道:“你是希望自己看不见活着一辈子,还是看见了多活一阵子?” 颀王被他的话给吓了一跳,可是他受够了在黑暗中摸索,摸索着练剑,摸索着读书,摸索着识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用心用手去“看”,很累,这些以前好像都能够承受,可自从遇见了杜晚,这一切好像都成了他的负累,他越来越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这样他就可以陪她逛街,陪她买东西,陪她玩,陪她笑了。他变得越来越贪心,之前只求她能在自己身边多待会儿,现在只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她! “既然王爷这么决定了,我就会和老二、小十一起研制解药,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吧!”冷冰泉本来不想给他解毒,可无奈仍是下不来狠心,听颀王这么一说,他又动摇了。既如此,那就解吧,解完毒或许就知道当初他的心痛之症是怎么回事了,不行就再解一回呗! 解相思2 冷冰泉转身出来了,一出了那间房子,逃离似的飞奔回自己房间,他最后还是没忍住,明明答应了师父不解相思,可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还是想给他解毒,还是想让他变成那个可以读书的孩子。这一夜,他辗转难眠! 可是睡不着的不是他一个,萧菀也睡不着,以前天天和佟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觉得佟寿有什么特别,如今佟寿要走了,她竟然有些怀念以前逗佟寿的场景,看到佟寿脸红,她会莫名的开心,然后整天的笑个不停,后来颀王把佟寿调开,她虽然不太适应,却也没有什么,人家的侍卫,想让干什么都可以啊!现在佟寿突然要走了,萧菀心中不免惆怅了些! 翌日一早,众人都来送佟寿了,只有萧菀没来,不是不想,是不敢,她害怕自己遇到这种离别的场面会哭,为了让佟寿走的安心,她决定不去送他,她也相信佟寿会体谅自己的! 佟寿站在王府门口,不舍地看着门里,那个自己最在乎的人没有出现在送行的队伍里,他有些失落,又有点释然,是啊,他若出现,自己就更舍不得走了。有再多的不舍也要走,自此远离朝堂,金戈铁马,只有铁血,没有柔情。 送走佟寿回来,各人回到各人的房间,只有冷冰泉来看萧菀,并且递给她一样东西,那是一根木头的发簪,椭圆的荷叶上方是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莲梗就成了簪柄,虽然普素,却也大方。整枝发簪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发簪,冷冰泉拿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个超级宝贝一样,这让萧菀有些好奇,怎么什么时候大师兄变得这么抠了? “这是佟寿送你的!”冷冰泉淡淡地说道。 “佟大哥送我个发簪做什么?”萧菀不明白。可冷冰泉明白,他已经看出来佟寿的走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主要在萧菀身上,但是他不想告诉萧菀,更怕萧菀知道。 “可能觉得要走了,不好意思不送个东西当纪念吧!”冷冰泉心虚道。 “哦,”萧菀顿了顿,伤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个发簪,说道:“不如大师兄帮我收着,等什么时候我想带了再说。”一句话说得冷冰泉喜笑颜开,好像这个簪子是送给他的。萧菀把发簪寄放在冷冰泉处也就忘记了,直到很久之后才想起来,只是那时的发簪已经变了样子了,这是后话! 不一会儿,颀王和冷冰渠一起过来了,萧菀和两位师兄一起仔细研究了一下颀王的毒,最后制定出了一个相对可行,而且实施起来也不是很难的方案。令人想不到的是讨论的全程,颀王都在旁边听着,还时不时地说说自己的意见,而说道他的毒解了之后,他的心痛之症可能复发的时候,他直接就说了一句:“那也比现在这样好吧?”虽然是在问大家,却又有憧憬的语气。这让大家的心都跟着揪起来,因为谁也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在大家的讨论下,最终决定三日后开始给颀王解毒,而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养精蓄锐,配制解药。为了配制解药,冷冰渠把自己关进了药房,一关就是两天两夜,他闭关这两天除了萧菀或者冷冰泉进药房给送些吃的就没有见过别人了! 幸好,三天后,冷冰渠把解药研制出来了!而此时的冷冰泉却越来越奇怪,好像他特别讨厌颀王,点都不体谅病人颀王。并且最后直接搬出了颀王府,现在连颀王的面都不见了。 冷冰渠依言在三天后研制出相思的解药,并且准备好给颀王解毒了。 “小王一会儿就要解毒了,怎么冷阁主和小十都不在府上了呢?”颀王好奇问道。 “你放心吧!小十一会儿就能到了,至于大师兄,我想他应该不会来了吧,毕竟你和他刚刚吵过,他应该是不想看到你。” “那我们现在要开始了吗?”颀王明显有些兴奋。 “等一下吧,等小十过来再开始吧!”冷冰渠也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解相思,一味师父无意间做成的毒药,因为有伤害,又迅速被师父扔掉了,连配方都没有留下。如今经过师兄弟三人的努力,配制出解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颀王的毒是不是造成他眼盲的原因。 “王爷,你还是先找个面巾把眼睛遮起来,我怕待会儿你的眼睛一下子看到光,刺激太大,对眼睛不好。”冷冰渠尽量交代清楚。 “开始吧!”当萧菀帮大师兄把东西搬到慈仁济,又回来后对着二师兄冷冰渠说道。 冷冰渠让颀王坐在凳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给了他一粒药:“你现在把它吃了,可能一会儿会有不舒服,你及时告诉我,这药要在半个时辰之后才能起作用,你不要太着急!” “好……”颀王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心中的激动却暴露了他急于解毒的心思,这多少让萧菀有些心疼! 颀王吃下药丸,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待,这等待的过**是熬人,平时总觉得半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了,可今天都过去了那么久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房里的三个人焦急的等待着,佟辉和芷儿柔儿在房外等着,还有一个更是心焦的人在慈仁济里等着。 终于,终于半个时辰到了,冷冰渠问颀王有什么感觉的时候,他说没什么感觉,然后他拿下了面巾,眼睛中有久违的光感,这让他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双眼睛瞎了十几年了,终于要重见天光了!可当他慢慢睁开眼睛,他的心口却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随之他的眼睛成了鲜艳的血红色,这把冷冰渠和萧菀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只见颀王如发疯了一样,一把抓住萧菀,把她抵在墙上,张口就要咬萧菀的脖子,直把萧菀吓的面无人色,幸好冷冰渠出手如电的点了他的昏睡穴,他一下子昏了过去! 噬心蛊1 颀王的突然发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虽然他们预判过颀王的心痛之症会复发,可没想到他会疯了一样的不认识人了,尤其是要咬萧菀的举动更是让冷冰渠心惊胆寒,还好就是能够控制住他。萧菀惊魂未定,就看见二师兄迅速查看颀王的情况,查看完之后,他愣愣地坐在地上没有了动静,萧菀一魂未定,一惊又起,因为她从来没有见二师兄如此失魂落魄过,在她心里,二师兄就是一个神仙,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都能妙手回春,说他那双手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是有些夸张,但将死之人到他手里,基本上都会有惊无险,如今他这副模样让萧菀瞬间觉得,颀王好不了了,而且是自己害得! 过了半晌,冷冰渠才起身,和萧菀一起将昏迷中的颀王抬到了床上,然后他跟萧菀说道:“小十,你去告诉大师兄,让他来看看吧。”萧菀终于听到了冷冰渠的话,接着就按照他的吩咐去找冷冰泉,可就在她还未打开房门的时候,冷冰渠突然幽幽地说道:“我们就不应该给他解毒……” 萧菀本来就有些害怕,听到他这句话,心中陡然增加了些内疚感负罪感,总之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一时竟不知要如何自处了,更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面对颀王,如何面对佟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茫然无措的去找冷冰泉,可还没等她出门,冷冰泉已经在门口焦急万分地拍门了!她机械地开门,冷冰泉烦躁不安地推开她,焦急地向房间里面走去,当他看到颀王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突然有股前所未有的心慌,尤其是看到冷冰渠那张茫然的脸,他错了,真的错了,他就应该听师父的话,他不应该给解相思之毒的! 冷冰渠看了一眼大师兄,然后一脸绝望地说道:“噬心蛊……” “噬心蛊”三个字一出,冷冰泉和萧菀不约而同的看向冷冰渠,眼神中的疑惑就快溢出来了,冷冰渠看到后却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三人沉默了,最先打破沉默的却是萧菀:“既然是噬心蛊,总有蛊主,我们找到蛊主不就好了?” “可……不论谁是蛊主……都没有用的?”冷冰渠虽然不喜欢颀王,但并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因为颀王是大师兄的亲弟弟,而自己只是主子的师弟而已!主子这些年来对自己弟弟的感情他看在眼里,深知他对自己弟弟感情至深!他不希望大师兄伤心难过!可是,噬心蛊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除,就算找到了下蛊的人,也没有用! 他们都知道,噬心蛊是在人的幼年时期下在人的血液里的,而且他们也知道,噬心蛊会以宿主的血液为食,它会会随着血液的流动而流动,最后进入心脏,而心脏就是它最后的家,等它们慢慢长大了,就会偷食心脏,会引起心痛之症。而只要母蛊感觉到了子蛊的成长,就会像发信号一样控制子蛊所在的宿主按照母蛊的意思做事,否则子蛊就会继续吞食心脏,让中蛊之人心痛难当,这就是噬心蛊可以控制他人的原因。但噬心蛊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如果该让子蛊宿主承受的痛苦他没有承受的话,那么母蛊宿主就会遭到反噬,由母蛊宿主来承受痛苦,而且要比那种痛苦更痛!所以,用相思压制噬心蛊的这些年中,母蛊宿主的痛苦,只怕难以想象啊!所以,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去要求对方来给颀王解除噬心蛊呢?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为什么,萧菀总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相关,总是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萧菀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即使自己死了,事情也解决不了,这要怎么办呢? 而此时,在遥远的云池之巅,一间密室里,一个满头白发,脸上皱纹遍布的老婆婆突然对着身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说道:“文哥……你快派人去查一下……看看……哪个孩子的噬心蛊发作了……我感觉身上没有那么痛了……”她一句话分成了几段才说完,而坐在她身边的大叔却说道:“离儿,我们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她好像又开始痛了,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额头上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上的沟壑淌下来,滴落在身下的玄冰床上。待这一阵疼痛过去,她又嘱咐那中年男人道:“文哥,你快去啊!” 那被称为“文哥”的中年男人,略一犹豫,就走出了这间密室,但很快就回来了,他继续坐在“离儿”身边,伸手抓住离儿的手,好奇怪,这婆婆的手就像个少女的手一样,柔嫩白滑,和她的这张脸一点也不一样。 “这噬心蛊这么霸道,如果当初菀儿足月生产,没有这些波折,现在只怕这些痛楚要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吧!”中年大叔说道。 随后,二人就开始了无尽的沉默,好像都在想念那个不足月就被迫出生,又被迫和亲生父母分开的小小女婴。 萧菀最后站了起来,问二师兄道:“既然这蛊虫就在他的心脏里,在我们没办法的情况下,能不能用手术的方式把蛊虫取出来,然后用颀王的血养着不行吗?”冷冰泉和冷冰渠一时竟有些开心了,这无疑也是个办法,可是这噬心蛊究竟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啊,这个方法听着可行,可是谁也不知道究竟行不行。开胸手术这种疗法在萧菀前世的现代化高科技的时代是司空见惯的小手术了,可是在这样的落后的时代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手术取蛊虽然也是个好机会,但我不敢确定那蛊虫会乖乖的从心脏中爬山来?”冷冰渠担忧道,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就算取出了噬心蛊,如何做到它不会进入别人的身体里呢?这种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噬心蛊2 萧菀只听到了一命换一命,其他的都自动屏蔽掉了。既然可以一命换一命,那就用自己的命来换吧!萧菀想到这里,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既然是自己的错,那就由我来承担吧!她慢慢站起来,看着两位师兄,没有了往日的撒娇和任性,多了一份沉静:“至少我们要先找出什么东西可以压住他的痛苦吧,否则食心之痛也会让他痛死的。” 冷冰泉和冷冰渠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他们看了看萧菀,猛然间觉得那个最小的任性的师弟长大了!是啊!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总不能让琼颀一直昏睡着,冷冰泉想着,然后又拿出了他药圣阁阁主的样子说道:“虽然解了相思之毒,颀王变成这样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办法,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们试着给他解了噬心蛊!” 三个人终于都振作起来,萧菀突然想到颀王上次身体不舒服,皇上亲自来看望,怕颀王昏迷的事情传出去会引来什么不好的事,便说道:“我们现在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佟辉他们?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应对啊!” “这些你不必考虑,我来处理,你只负责查看典籍,找到关于噬心蛊的所有资料,说不定会有解蛊的线索,”冷冰泉看起来好像已经接受了现实,可他心中的绝望悲痛不是几句话就能重新振作的,躺在床上的,是他的亲弟弟啊!他知道自己不能待在自己弟弟身边照顾他,因为若他醒来看见自己,只怕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冰渠,你留下来照顾他,”冷冰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要去一个地方,问问关于噬心蛊的事情!”他说完话就出门去找佟辉了,佟辉从佟寿那里知道了药圣阁阁主就是自己的旧主之后,一直都想单独见见他,可此次单独相见却让佟辉一生都无法忘却,当时的佟辉听过了旧主的话后,一时不知所措,还好旧主说过只要他能够安抚住王府里的人,他会还一个完整的颀王给他,他才算真正的放心了! 冷冰泉交代完了,便出门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七天之后,他才疲惫不堪的回到颀王府。可他不知道的是,颀王府在他不在的七天里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冷冰泉回到颀王府,首先看到的就是王府里面巡逻的士兵明显增多了,而且都已经不是颀王府的私兵,而是军队中的士兵,冷冰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他运起轻功,不知不觉的就到了颀王赵琼颀的卧房,只见卧房门口把守尤其森严,一般人想进去恐怕连想都不要想,可是冷冰泉的轻功虽比萧菀差点,但对付士兵是足够了,所以当他悄无声息地进入卧房,坐在卧房里的永宁郡主竟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到王爷房间里做什么?” 冷冰泉看了看,总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冷冷地说道:“冷冰渠和杜晚呢?” “你是谁?和他们什么关系?”永宁郡主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似乎想把冷冰泉杀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冷冰渠和杜晚有任何差错,颀王爷的命也就没有救了。”冷冰泉已经大概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谁了。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救他?”永宁郡主怀疑道。 冷冰泉看她如此,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玉佩,正是先皇给他留下的信物。而永宁郡主毕竟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世面,一看这个东西认出是先皇的信物,一下子没了底气,但她还是不甘心的问到:“你这信物是哪里来的?” “永宁郡主,你应该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吧,我现在拿着玉佩,就如先帝亲至,不论我是谁,你都必须听我的。”冷冰泉看了看四周接着问道:“冷冰渠和杜晚在哪里?” “来人,把那两个人给我带过来。”永宁郡主一声令下,门外的士兵就应道。 “你私自动兵,不怕你父亲知道了生气,再者杜晚之所以被你抓住,那是她不想跑,她如果想跑,别说府中就这些人,就是再多二百人也抓不住她!”冷冰泉此话一出,将永宁郡主吓了一跳,:“你是谁?” 冷冰泉无奈地摆摆手说道:“我说过了,不要问我是谁了,总之是你有军队也惹不起的人,快把人放了吧!”冷冰泉浑身散发出一股清贵不可侵犯的气质,这让永宁郡主在他身边也不敢随便造次,只好命人把萧菀和冷冰渠放出来! 萧菀和冷冰渠刚刚被放出来,就急奔颀王卧房,他们必须保证颀王还活着! 二人一进房间看到消失了七天的大师兄邋里邋遢的站在永宁郡主的对面正针锋相对着,来不及询问,冷冰渠先跑到床边试探颀王的脉搏,还好,还活着!萧菀看到大师兄的样子不免心疼,要知道大师兄一向注重仪容,如今却又脏又臭又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萧菀一把抱住了冷冰泉,泪水夺眶而出。这七天里她们发现颀王在见不到萧菀的时候,虽然有心痛,但不会失去理智,只有在见到萧菀的时候才会疯子一样要咬萧菀的脖子,所以萧菀觉得可能是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导致了他发疯,可她一样一样的丢掉她身上的东西,都没有用,最后冷冰渠突然想到萧菀身上曾经中过一种毒叫“暗香”,而且这些年来,此毒一直在身上,为了给她抑制毒性,每年都会给她调制临时的解药。想想,萧菀吃药的日子快到了!冷冰渠根据萧菀的发现从萧菀身上取了血出来,单独放在颀王身边的时候他也会发疯,甚至最后把萧菀的血喝了,但奇怪的是喝了血之后,他的眼睛虽然还是血红的,他却说自己感觉不到心痛了,所以冷冰渠推测出萧菀的血中有压制噬心蛊的东西。难道是“暗香”,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就在二人打算进一步研究的时候,永宁郡主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直接派士兵进入颀王府,把冷冰渠和杜晚关了起来! 辰泽大皇子1 萧菀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了冷冰泉,而冷冰泉听过后并没有责怪郡主,毕竟郡主只是救人心切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但他为了更好的医治颀王,还是让郡主从王府出去,但郡主可是为了颀王可以千里迢迢和他一起去抗击疫情的人,怎么会轻易就听冷冰泉的呢,所以她最后跟冷冰泉僵持道:“让本郡主看着你们,否则本郡主现在就派人告诉皇上,依皇上对颀哥哥的宠爱,我相信他会亲自派御林军来看着你们的。” 冷冰泉和冷冰渠对视了一眼,然后冷冰渠上前施礼道:“既然郡主心意已决,不如郡主就留下吧,不过郡主所带的士兵还是走了的好,毕竟人多嘴杂,谁能保证这消息传不出去?” “怎么?你们也怕这个消息传出去吗?”郡主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 “这个消息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我想不用我说,郡主殿下也清楚得很吧,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暂时让他成为我们的秘密呢?”冷冰泉的话可以说直击要点,让郡主一时无话。 原来辰泽国皇帝虽然继位,可当时追随先帝的一班老臣都聚在颀王门下,所以这个皇帝也不太好当,他既希望颀王能安安稳稳一辈子,让这些老臣们没有反抗他的理由,又希望他出个意外身亡了,这样这些老臣们没有了盼头,说不定就会认他为新主。可偏偏当初是他占了颀王的皇位,现在颀王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怕是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容不下颀王,动了杀人之心,所以颀王必须好好活着,受多少罪都无所谓,只要活着就好。如果颀王出了什么意外,只怕那些居高自傲的老臣们会起兵造反啊!所以郡主也不敢随便将颀王昏迷的事情说出来,否则皇上早就知道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既然如此,本郡主就给你们一次机会,颀哥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们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否则本郡主难道要等你们一辈子?”永宁郡主虽然被冷冰泉说穿了心事,可还是毫不示弱地说道。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冷冰渠接着郡主的话说道:“因为他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我们也不敢确定,只是如果你再拦着我们,我们可就更不敢说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永宁郡主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冷静下来觉得这二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思管那么多了,只要颀哥哥能好起来,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了! 冷冰泉看郡主已经妥协了,心中有一丝欣慰,不论如何,琼颀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未婚妻挺好的,至少他的后半生应该不会寂寞!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欣然一笑,却无意间让郡主猜到了一些东西,因为她发现这个人和她的颀哥哥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是她并没有打算说出来,因为她目前还不肯定,更因为她怕自己说出来,自己权势上的优势就没了! 萧菀恨不得马上将冷冰泉洗干净,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插话,否则双方不一定能谈得拢,所以她一直都不敢做声,直到双方各退一步,达成共识之后,她才算安下心来,并且她发现她在这里待的时间有点长了,躺在床上的颀王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默默地走到了冷冰泉的后面,带着些恐惧又带着点委屈的说道:“大师兄,我们先出去吧,不然颀王又要难受了。” 冷冰泉暂时也不想让颀王认出他来,所以他也想快出去,于是跟冷冰渠点了点头便拉着萧菀从房间出来了!两人从房间出来后,萧菀一反常态的没有撒娇卖萌,而是吩咐芷儿柔儿她们准备洗澡水,她亲自给大师兄准备好了洗澡的东西后,默不做声地出了房间。这样的萧菀让冷冰泉有些陌生,感觉这不是平时的萧菀,但是除了不开心之外,又好像看不出什么其他的问题,加上他本身的疲累,他明知道她不太高兴也没有安慰,因为她总是要长大的啊! 等冷冰泉洗漱完毕,又是那个阳光帅气的清冷贵公子了! 萧菀一直在门口等着,等到冷冰泉出来,她看了一眼,笑了笑说道:“大师兄还是那么帅啊!只是好像瘦了一些。”说着话就伸手去摸冷冰泉的脸,冷冰泉躲了一下,冷不丁的愣了一下,这才得以仔细看萧菀,看到她竟有些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但是想到自己得来的信息,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说了句:“不要胡闹了,这几日你可找到了医治颀王的方法?” “还不确定,但是我和二师兄已经找到了一些思路。”萧菀勉强的笑着说。 “哦?不妨跟大师兄说说。” 萧菀总觉得大师兄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但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这样的变化虽然微小,却让萧菀敏锐的感觉到了,这或许也是她不能高兴起来的一个原因吧! “没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不如你去问二师兄吧?”萧菀笑着说完话就转身走了,剩下冷冰泉一人竟觉有些惆怅。 萧菀一个人回到房间,不免有些胡思乱想,她心中隐约有些察觉,觉得大师兄自从来了颀王府就不太一样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是为什么?她在纸上画着什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画的对不对,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手术器具是什么样子的,引流管是什么样子的,可如果真的有一天,大家都没有办法救颀王,那就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冷冰泉着急知道噬心蛊的解法,没有去找萧菀,却赶紧去找了冷冰渠,等他听了冷冰渠的初步计划之后,却又强烈的反对。 “你如何确定小十的血可以引出噬心蛊?” “我也不敢确定,”冷冰渠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我和小十的试验结果只能说明小十的血可以引起颀王的发疯,但是服用她的血却可以压制噬心蛊的发作,所以,小十的血里肯定有能够压制噬心蛊的动西,可究竟是什么,还不太好说。” 辰泽大皇子2 “小十从小就体质特殊,更是用药喂大的,她的血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这要怎么研究出来?”冷冰泉的心中又升腾起那熟悉的不安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失去不再回来一样,难道自己真的无法保住自己的弟弟吗? 冷冰渠看到自己的主子更是敬重的大师兄貌似有点失魂落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师兄,颀王他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一起努力治好他!” 冷冰泉勉强一笑,他知道解噬心蛊有多难,也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还能坚持多久?” 冷冰渠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没用,想了想还是告诉他说道:“应该还可以坚持3个月……” “那三个月后如果解不了蛊,会怎么样?”冷冰泉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冷冰渠,可是他的心中明明有答案! 三个月后,噬心蛊在颀王的心脏中长大,成为成熟的蛊虫,就不在以心脏中的血为食,而是以心脏为食,在短时间内吞食颀王的心脏,然后控制住颀王,让他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萧菀画好了图,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就跟芷儿和柔儿说了一声就出了颀王府,她记佟寿告诉过她,京城里有家铁铺打造兵器非常有名,那里的师傅打铁技艺高超,不知道能不能打造出一副她需要的手术器具来。她有些忐忑不安的四处走着,不想迎头碰上了日昭国少将军。 “杜先生,这么巧?”工藤陶务一脸痞笑道。 萧菀本来不想理他,可这差点撞到脸上了,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于是她抱拳施礼道:“是挺巧的,少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啊?” “怎么,不想见到我?本将军可是非常想见到先生你的哦!”少将军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接着说道:“以前不懂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从先生从驿馆走了,本将军很是想念啊!” 嗯,今天碰着对手了?这少将军细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痞帅,不知道是不是到处留情的那种,而且他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竟不躲,这就有违常规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怎么,少将军不是要将妹妹嫁给我的吗?怎么现在说出来的话,好像……”萧菀故意顿住了。 “先生不要误会,朋友之间也是可以想想的啊……”少将军继续没皮没脸的说道。 “少将军抬爱,杜晚不敢高攀,又怎么敢称自己是将军的朋友呢?”萧菀这样拒绝希望他听得懂,可这少将军偏偏要继续纠缠不清,最后笑着说道:“这辰泽国京城不日就要热闹起来了,只是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欢热闹啊?” “你什么意思?”萧菀虽然大大咧咧惯了,可少将军嘴里明显的威胁还是听了出来! 工藤陶务见他有些急了,立刻做出一派慌张的表情说道:“先生,你不要吓我,我一个瘸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说完就坏笑起来:“不过你猜加上一个聋子,一个哑巴会怎么样呢?”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萧菀明显的着急了,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再给别人解“相思”了,而且她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释然了,既然连解毒的机会都没有了,又何必身前担心身后事!她笑了笑,拱手行礼道:“既然少将军喜欢热闹,那就由您热闹便是,杜某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话音刚落地,少将军就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白衣人儿只留下一道残影,转瞬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这人的轻功太好了,就没有能抓到他的人。 萧菀心中不由得还是紧张了些,如果再等到那两个人到齐,恐怕更会逼着自己去找什么“云池之巅”,到时候能不能为颀王解了噬心蛊就不好说了,所以还是尽快吧!萧菀打听了一下午才找到佟寿说的那间铁铺,只是她得到的答案却让自己有些失望。 “公子,您这东西我们没有见过,能不能打造出来还不一定呢,您不必一下子就付清所有钱!”打铁师父不好意思的说道。 “师傅,这只是定金,您尽快给我打好,越快越好,等打好了,我还会再给你一笔钱。”萧菀向来不太擅长人情世故,可现在不得不独自面对,她只希望尽快打造好这副手术器具,这样她就能尽快给颀王解蛊了! “这,这,”打铁师傅也是个老实人,“小公子,你这套东西我真的不敢保证能打好,就算打出来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这京城还有比您锻造技艺更高的吗?”萧菀疑惑道。 “小公子,若你放心,不如把这图纸给我,我帮你找个人打造,打完后你还是来这里取,只是这价钱……”打铁师傅为难道。 “价钱好商量,只要能打造出来,多少钱都行,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啊?”萧菀恨不得马上就能拿回去。 “大约十天左右吧,十天之后你再来找我。” “那好,十天之后的这个时辰,我来找你!”萧菀听到了具体时间,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一下子踏实了。这才想起自己出来已有半日,怕是两位师兄要着急了! 萧菀很快就到了颀王府,她在远处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刚要进去却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眼蒙白布的人在另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的扶持下上了门口的马车,那不是颀王和佟辉吗?颀王醒了?怎么醒的?噬心蛊解了吗?谁解的?二师兄还是大师兄?萧菀满心满脑子的疑问都集结在了脸上,可心中又隐隐的有点兴奋,这么说不用一命换一命,自己不用死了?可是不对啊!怎么会自己出去了一趟就解了蛊了,如果真那么好解,自己又何必想出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出来。萧菀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她直接飞身翻过了院墙,奔向颀王卧房,可颀王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永宁郡主正在旁边守着,就连二师兄也刚刚端着药进了房间。 那一刻,她恍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颀王有些熟悉,或者说总觉得大师兄长得像一个人,如果把眼睛蒙上,这两个人真的就是很难分辨啊! 初入黔城1 夕阳西下,官道上三匹白色骏马载着三位白衣人儿疾驰而过,带起一片飞尘,又迅速消失在暮色之中,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惨淡的夕阳终于落了下去,从此官道上再无行人,夏末初秋的风吹起,竟带着些冷意了! “公子,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只怕到黔城还需要一天的路程,一直这么跑,就算咱们能受得了,这马也受不了啊!”一位白衣女子隔着面纱对眼前的白衣公子说道。 那白衣公子勒马稍作休息,看了看四周说:“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吧!进城之前再休息,在这荒山野地里休息,容易出事。” “可是公子……” “别可是了,两位美女,”只见这蒙着面的白衣公子对着两位女子挑了挑眉毛,略显轻佻地继续说道:“本公子知道这样做呢,不太怜香惜玉,可这里确实危险,我们连夜赶路,遇到宿投再休息吧!” “况且把这么漂亮的两位姐姐放在这野地里,万一被哪个山野精怪给看中了,抢了去,小生这心里岂不是要痛死了?”这白衣公子说着说着竟带着调戏的语气! 只是这两名女子看来是习惯了,只是笑了笑便骑马继续赶路了! 一行三人策马疾驰,虽在夜里,那马却仿佛有夜眼一般,择路前行,一点也不颠簸!及至天微微亮时,三人来到一处山岗,山岗下恰有一家近乎颓败的客栈,要不是门口挂的红色旗子上写着“客栈”二字,这恐怕会被当成普通农家。 “芷儿姐姐,你去问问路呗?”白衣少年歪着头对其中一个女子眨了眨眼睛! “是,小公子!”那名被唤作芷儿的白衣女子回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便下马去敲门了。敲了半天才出来一对中年夫妻,一听问路的还爱答不理的,可当他们听清这三个人是要去黔城一下子睁大眼睛问:“你们去那里干什么?最近都封城了,进出都不让,那里闹瘟疫呢!” “无事,您就跟我们说说怎么走就行了。”芷儿姑娘递上一锭银子。 那妇女见了钱忙伸手去拿,眼里都放出了光彩,那男人却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不瞒您说,从这里到东城门骑马的话也就一日路程,可那里正在闹瘟疫,你们还是绕道走的好!” 那小公子略一思索便下马道:“那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日吧!” 那女人一看来了生意,喜笑颜开地开了门,忙把三位客人向店里引! 晨光熹微,青山如黛,炊烟袅袅,萧菀站在客栈二楼房间的窗口向外看去,目力所及,一派生机盎然之象,她相信此行定可如愿! “公子,热水烧好了,您沐浴更衣之后再休息吧?”芷儿姑娘站在门口问道。 “嗯,麻烦两位姐姐了。”这白衣公子已经摘掉了面纱,露出了白皙俊俏又笑得很甜的脸,一双眼睛秋水般看着两位侍女,两位侍女只是笑笑,便退了出去! 待到两人出去,这白衣公子便更衣沐浴,原来不是什么公子,而是个姑娘,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年纪还小还是怎么,身子没有长开,加上身形较高,活脱脱的男儿身!也难怪贴身侍女都唤她公子,想来是个天大的误会!萧菀洗浴更衣完毕,便召来两位婢女将水桶抬出去并吩咐饭食。 乡村山野,原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当老板娘端上来一盘白白的软软的,又有点弹性的糯米糕的时候,萧菀的眼睛不由得就亮了,她心中默念道:“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也有这个好东西,看来这次穿越之旅也不是全无好处啊!”十六年了,太想这个东西了! 原来的萧菀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生活在黔城的一个小山沟里,她每次坐大巴车去上学看着车子走在盘山路上,身边就是山崖,就会害怕这大巴车有一天滚落下去。直到那天,大巴车真的滚落下去了,坐在位子上安静听着歌的萧菀却被甩到了空中。她害怕极了,便昏了过去。 当意识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萧菀就觉得浑身就好像泡在水里一样,睁眼看看自己周围,好像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到一个人的心跳声,还有外面传来的声音:“文哥,这个孩子我们真的不能要。”这算怎么回事?我不会是成了一个胎儿吧?关键还是个不能要的胎儿。紧接着,就感觉空间越来越小,几乎就要被挤得憋死了的时候,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而本来就要炸掉的胸口呼吸到新鲜空气,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在耳边。或许是因为这个胎儿发育的还不太好,萧菀觉得自己的周围都很模糊,她努力的想看清她的父母长什么样子,可就是看不清!却听到了一个有点兴奋又有点心疼的温柔的男子声音说道:“离儿,这孩子还活着!” 随即传来的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她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接了过去,然后有水滴到了自己的脸上,好像那个人哭了!后来她只觉得一阵头痛,便再也没有知觉了。萧菀想到这里不禁莞尔,这场穿越和自己的想象真是差别太大! 一阵摩拳擦掌之后,萧菀拿起一块糯米糕送入口中,这一嚼之下才惊觉这糯米糕的味道不是太好,口感偏硬偏糙,不过相比其他的东西来说,这已经是最合口味的了! 萧菀躺在床上小憩了半日,养回了些精神,便毫无声息地下了楼。客栈里冷冷清清,一场瘟疫,现在人人谈黔城色变,在这条路上做生意,自然要受影响。只希望瘟疫能够尽快过去,大家都能过回原来的生活! 萧菀溜到马棚,将自己那匹马的缰绳解开,不知道她俯首在马耳边说了什么,那马竟然悄无声息地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萧菀返回二楼,看到芷儿和柔儿正在休息,便从怀中掏出两个好像早就准备好的纸团对着二人昏睡穴扔去!明明只是两个纸团,那去势劲道却恰如其分地点住了这两位的昏睡穴!然后她背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从二楼窗口飞了出去! 只见她像只小鸟一样于树梢落足,足尖轻点,那树梢一动未动,她就已经落到了另一颗树上,这轻功身法当真了得! 萧菀于树林间一阵腾跃之后,寻了一块空地坐下,从包袱中拿出一块糯米糕正在吃着,忽然听到了一阵马儿嘶鸣的声音,正是自己的坐骑——清晖!她循声寻去,却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眼罩白纱的人正骑在马背上,似乎想要驯服它!萧菀知道清晖野性难驯,既怕爱骑受伤,又怕马上之人受伤,一声口哨吹起,那马瞬间安静下来!口哨声音还未落下,萧菀已经到了马儿身边,伸手就夺那黑衣人手中的缰绳。 那黑衣人明显一愣,随即以手为刀砍向萧菀的手腕,只是万没想到这一下砍了个结实,还把萧菀的手给砍红了!那黑衣人也不好受,他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续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喂,你那么大劲干嘛?”萧菀一阵心塞,这是出师不利吗?想救人还被打了,这人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那黑衣人又是一愣! “你骑在我的马上,我怕它伤了你才拿缰绳的,不识好人心!”萧菀捂着被砍红的手腕咋呼道! “阁下轻功已臻化境,内力之高也是我生平仅见,我……”那黑衣人话未说完,就有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人道:“王爷,您没事吧?” 萧菀这一看,觉得甚是惊奇,这后来的二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关键还穿着一样的衣服,拿着一样的武器!她再回过头来看那王爷,只见他虽用白纱遮目,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清贵气息,鹅蛋脸,挺鼻梁,嘴巴大一分嫌大,小一分又嫌小,这五官中有四官生得极好! “好俊俏的小哥哥!只是眼睛怎么了,瞎了?”萧菀不由得看痴了,竟脱口而出说了出来。 谁知旁边一个黑衣人跨步向前一步,凶巴巴地训斥道:“你胡说什么?胆敢对我家王爷无礼……” “阿辉,不得无礼!”那王爷训道! 王爷,这人是个王爷?那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算了,后面遇见再说吧,不然就太刻意了!萧菀本来对皇权富贵没什么好印象,但出于礼貌,并且想到了自己的目的,还是对这位王爷拱了拱手道:“王爷,草民还有事,先走了!”她旋身上马,一夹马腹道:“清晖,我们走!”一人一马疾驰而去,一阵风刮来,刮来了远处一句“岂有此理!” 哼,这些皇家人还真是,不就说话没注意吗?至于这样吗?这声音应该是那个“阿辉”吧?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马和那个黑衣人竟然同名!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点一向很低的萧菀,坐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萧菀的马堪称神驹,行至日暮时分,就远远地看到了城门的影子,绰绰约约地站在一排城墙的正中。总算是到了!萧菀加快马速,不消一刻就赶到了城门口。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城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还立着两个黑衣人,不就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长得一样的人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车后面的黑衣人看了她一眼就回头不再理他,还好还好,没有来跟自己计较,可她还没有庆幸完,车前面那个黑衣人看见她却赶了过来,坏了,这个才是那个叫“阿辉”的人吗? “哎,你怎么跟着我们啊?”那人喊道。果然,这个才是阿辉! “谁跟着你了,这路你家的?”萧菀说完这话突然想起来这人的主人是个王爷,说不定还真是他家的,一时有点走神!此时却听到马车里传出那个王爷的声音:“阿辉,本王刚才的话,你忘了吗?” 那阿辉一顿,忙给萧菀施礼并道歉。这什么情况啊?萧菀一时有点懵!却见那王爷竟亲自下车对萧菀施礼道:“在下辰泽国颀王,不知阁下是……” 萧菀本就是心软之人,看别人有礼,她不好意思再摆谱,于是赶紧下马还礼:“草民杜晚,见过王爷!” “嗯,本王闻到阁下身上有股药香,不知阁下是行医之人还是……” “嗨,你鼻子还挺灵,”萧菀说完这句又看到那阿辉的脸色不太好看,突然想起来,这人是个王爷:“王爷恕罪,我一乡野村夫不怎么懂礼数。我就一大夫,听说城里闹瘟疫,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这么刻意说话,真是难受! “敢问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我还没进城呢,怎么知道啊?”这王爷虽然说话挺有礼貌的,可这不咸不淡的表情看得萧菀一阵恶寒! 药圣阁2 萧菀随佟辉来至前厅,见厅内摆放了四张桌子,一众大小官员都站立两侧,无一人入座,萧菀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这么多人,待会儿可能要吃不饱了,就是不知道这宴会能持续多久。佟辉将萧菀引至主桌,示意她待会儿坐主位,萧菀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佟辉,“佟二哥,你确定要我坐这个位置?” “是,王爷亲自吩咐的!”佟辉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萧菀觉得自己坐主桌主位确实不太好,大家私底下怎么玩闹都没关系,可现在满厅的官员都在,自己一介平民,还是守些规矩的好!于是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前厅,正好在院子里碰到了前来赴宴的颀王和永宁郡主,后面还跟着柳县令和佟寿,萧菀只好向前行礼,大家相互寒暄以后,颀王说道:“我听说先生找到了师门所在?” “哦?”萧菀刚想问问你听谁说的,就想起来是佟寿接自己回来的,连忙看向佟寿,只见佟寿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不想让我说?这颀王不会和我药圣阁有什么嫌隙吧? “啊,我大师兄和六师兄来找我了,所以我要搬出去住了。” “你要搬出去住?”颀王显得有点失落。 “啊!不过我只是不住在县衙,每天白天我还是会来县衙的,直到这次瘟疫完全过去,另外,我想把豆豆带走!”这一番话下来,好像没有人再在意萧菀师承何处了! “先生要带走豆豆,就让他跟你走就是了,”颀王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孩子聪明伶俐,本王也很喜欢。” “王爷,我们到了?”佟寿赶紧上前一步提醒颀王,而颀王根本无需提醒,就提脚迈过了门槛。佟寿伸手扶住颀王,引至主桌客位,颀王刚一站定,大小官员就一起行礼,萧菀也要行礼,却被颀王一把拉住,硬生生地安排到主位上。这就太僭越了吧! “王爷,草民不敢,大家都是国家栋梁,我一介平民,实在是不敢坐此主位,若王爷不弃,草民找个下首之位坐着就可以了。”萧菀说道。 “本王今日设宴只是想谢谢先生相助之意,若无先生,黔城的百姓只怕会死伤无数,在座的各位官员也不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所以此座非是先生来坐不可!”颀王虽然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可语气却很真挚,萧菀一时手足无措,看向佟寿,只见佟寿微微点头,难道是让我坐?好吧,是你让我坐的,坐就坐,难道还会因为僭越被杀了不成! 待大家都坐下,颀王举杯站起身来说道:“各位,今日本王设宴,就是想庆祝一下我们战胜了这次疫情,黔城百姓得以度过难关。” 在座的大小官员也赶紧站了起来附和道。 “今日这第一杯酒,本王代皇上和百姓敬杜先生。” 突然被提名的萧菀不禁有些头疼,这种场面要怎么应付啊?她下意识的去看佟寿,佟寿却只是笑笑,没有任何暗示,她只能谦虚又谦虚地说道:“王爷抬爱,各位大人抬爱,我杜晚不过就是个大夫,真的不敢居功,要说功劳,王爷您合理调度,任人唯贤,运筹帷幄,才是首功啊!”萧菀自己都不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怎么想怎么有些阿谀奉承那个感觉。 谁知下面的官员们竟然都在附和,看来这官字两个口,还真是那么回事。唯独佟寿对着萧菀悄悄地树了下拇指,这让她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起码这么一说,没有说错! “要我说,王爷居功至伟,这杜先生也当居第二啊,要不是杜先生研制出预防药方,恐怕这黔城百姓要死伤过半啊!” 不知道这说话的官员又是哪位啊?怎么没事又扯到我身上了!萧菀心中不但不开心,反而有点烦躁。 “不知道杜先生这医术在哪里学的?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的医术,真的是让人佩服啊!” 萧菀一听,恨不得上去拍这官员一巴掌,刚才佟寿已经暗示过自己不要提师门了,这人也太讨打了! “哦,姻缘际会,曾经偶遇了药圣阁的前辈,传了我一些医术。”我这样说总行了吧!这样我既不是药圣阁的人,医术又来自药圣阁,看你们还怎么说。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佟寿微微摇摇头,一副别再说了的表情。完了,说错了!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真麻烦! 只见颀王殿下那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带了点紧张,但仍然淡淡地问道:“你说的医圣阁前辈莫不是前阁主杜清流?” “嗯,”萧菀忙偷偷的看了佟寿一眼,见他又微微转了下头,这还是不能说实话,这些人真是烦,不管了,爱怎样怎样吧,反正我问心无愧,想到这里,萧菀用近乎自豪的语气说道:“就是他老人家,王爷也认识他吗?” “先生,您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佟寿看着这刚刚还听话配合的人无奈又着急。 “佟寿,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颀王好像有点生气了! “怎么,王爷和杜前辈有仇?”萧菀算是看出来了,佟寿一直不让她提师门,看来就是颀王和药圣阁有什么恩怨,她虽然可以装傻充愣,可涉及师门,她觉得没必要忍! 明显颀王有一丝错愕,又有点点后悔,“没有,说不上有仇。” 佟寿佟辉两人不禁暗自庆幸,幸亏王爷没有生气,否则这杜先生就要倒霉了! 萧菀看到这些虚伪的面孔顿时觉得没意思,站起来对着大家一抱拳说道:“各位大人,草民多谢各位,只是草民确实是乏了,先回去休息了!”萧菀说着便招呼站在门口的两位侍女离开了! 颀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被人驳了面子,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关键是自己好像还不愿意和他计较,更不愿意他离开,正在他失魂落魄之际,佟辉上前说道:“王爷,您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是啊,颀哥哥,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永宁郡主虽然不太明白颀王为什么会这样,可她不能任由她的颀哥哥被别人影响了情绪,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各位,本王确实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各位请便吧!”颀王说完便由佟辉带着出了前厅。 “阿寿,你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吗?”颀王回到卧室遣散了随行,只把佟寿留了下来! “卑职不敢,”佟寿赶紧跪了下来:“卑职怕王爷想起往事伤心难过,故意不让杜先生谈及他的师承的!” “那他究竟是不是杜清流的徒弟?” “应该是!” “应该?” “王爷,杜先生确实是从慈仁济出来的,而且管药圣阁的冷六叫六师兄。”佟寿看着颀王的脸,看出他并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卑职看冷六对他的态度还挺亲密的,所以就觉得即使杜先生不是药圣阁的人也应该和药圣阁很亲近?” “那他也姓杜,他会不会是杜清流的儿子?”颀王继续问道。 “这,卑职不知道,这药圣阁虽然名声在外,却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究竟有多少弟子,就连前阁主也是自己出来报了姓名,先皇才知道的不是吗?而且……”佟寿欲言又止道。 “而且什么?” “而且十年前,杜先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您的事情根本就和他无关!”佟寿还是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寿,这十年来,我是不是做错了?”颀王难得一见的怀疑自己! “王爷,您也没错,是谁突然失明,也会有怨恨的?”佟寿看着带着悔意的颀王,“只是卑职希望王爷能够放下怨恨,开心快乐的活着!” “是啊!当年他来救我的时候,就说过他也没有把握做到万无一失,只是我不曾想到,我竟然要用眼睛和皇位来换取。”颀王顿了顿,好像有些意难平,但最后归于平静的说:“以前我听到药圣阁三个字恨不得扒了人家的皮,可如今,我却不愿意再恨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王爷,放下与否,全在王爷的内心,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能给您的建议,甚至您自己也不见得能够说服自己,只有您的心里真正释然了,才能真正的放下!”佟寿心中微微有点心疼,他跟了二十多年的主子,今天突然间在质疑自己,就因为和药圣阁相关的人是杜晚吗? “你去看看他走了吗?如果没走,你派辆车送送他,如果走了……就算了吧!”颀王好像真的倦了,他站起来走到床边。 “是!”佟寿应是就转身出来了!只剩下一个颀王在房间里沉寂着,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年纪大了就不恨了吗?还是因为这个杜晚才不愿意恨的?其实恨,真的挺累的,没有自由,可是不恨吗?眼睛和皇位,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就这么失去了,能不恨吗? 冷大的秘密1 萧菀带着豆豆和两位侍女刚刚收拾好东西,佟寿就来敲门了,她看看佟寿,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迫不及待想要赶我走了?我马上就走!” 佟寿看她生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眼看他们就要出门,忙上前一步施礼说道:“先生且慢,王爷命卑职用车送送先生。” “怎么?这算赔罪吗?”萧菀想起刚才那一阵试探就来气,而且这个佟寿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真是要让他指挥坏了,“不坐,难道没有马车我们还回不去了?” “先生,先生生气是应该的,卑职不敢多言,只是天色已晚,先生又带着个孩子,没有马车确实不太方便!”佟寿这句话说到了萧菀心里了,这让萧菀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那好吧,佟大哥就安排辆马车吧!”萧菀的脾气一消,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佟寿赶紧吩咐下去,让人准备马车,并且他亲自驾车送人。一路无话,直到佟寿将他们送到地方,准备驾车回去的时候,萧菀喊住了他:“佟大哥,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这,卑职只希望先生不要生王爷的气,他也不容易。”佟寿犹豫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萧菀更加生气,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走吧,说了等于没说,纯粹吊人胃口。” 佟寿一向能够体察人的表情,根据心情决定该怎样说话,偏偏遇到这个嬉笑怒骂都在脸上而且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的人竟有点手足无措了,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不生气。萧菀看他为难的样子心中有点点的不忍,便说道:“算了,你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吧,看你这副为难的样子……” 佟寿一时间如蒙大赦,驾着马车就回去了,剩下萧菀,总感觉自己被佟寿摆了一道似的,心里有点后悔放佟寿走,又想到他一个侍卫,本来就要听主子的命令,应该是颀王不让他说。好吧,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问。在思考之间,突然看到六师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把她吓了一跳,冷六爷却调侃她道:“怎么?谁惹我们小十不高兴了,跟六师兄说说?” “六师兄,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让大师兄罚你。”萧菀做了个鬼脸,冲着冷六爷吐了吐舌头,便一下子溜进药店,直奔后院去了。剩下芷儿和柔儿带着豆豆,随着六公子进了药店。从来这些事情都不必萧菀考虑的,她只需要开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待冷六爷安排好豆豆,便就着满天星光,拿着一个袋子来敲萧菀的门,萧菀听见敲门声,从冷大房间伸出头来,“六师兄,在这呢?” 冷六无奈的摇摇头,“你不会又想霸着大师兄吧?” “对啊!谁让你们都是疼我爱我的师兄呢!”萧菀笑着抢走了他手中的袋子,打开一看,是几块糯米糕和几块桂花糕,她便把糯米糕拿出来,剩下的桂花糕,她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冷六爷无奈地跟冷大告状:“大师兄,你看,小十又挑食了?” “我就挑食,我就喜欢这个糯米糕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那桂花糕留给你啊!”萧菀说话间如阵风般藏到了冷大的身后。 冷冰泉看着两个胡闹的人只能宠溺地笑笑,没有劝架的意思,直到他们自己闹够了,才嘱咐他们去休息。萧菀则跑到冷大床上,迅速地脱掉鞋袜,说道:“我今天要跟大师兄睡!” “你怎么不跟六师兄睡呢?” “谁稀罕和你睡啊?我从小就是大师兄搂着长大的,你呢?搂过我吗?哼……”萧菀简直太有无赖调皮的天分了! “好了,老六你先回去睡吧,我跟小十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语气虽然温和,却让人不敢质疑。 冷六爷受了冷落也无处诉说,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转身离开了。 冷冰泉看着床上闹够了的萧菀,突然严肃起来,把萧菀吓了一跳,“大师兄,你怎么了?” “小菀,大师兄真的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你自己坚持要查真相,大师兄只能由你去查,但此去京城你要万事小心啊!”原来大师兄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呀,萧菀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嗯,我知道,我这次绝对不会把两位姐姐给丢下的,并且我会老老实实的,绝对不会惹是生非。”萧菀举起手来补充道:“我发誓!” “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冷大心中莫名的焦虑不安又出来了,“不管将来你遇到什么人中了‘相思’之毒,都不要去解。“ “‘相思’不是师父研制出来的吗?不是都毁了吗?”萧菀一时疑惑起来。 “你不要问那么多,只需要答应我就好了,”冷冰泉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然你就别随颀王进京了!” “好,我答应你。”萧菀为了进京可是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的哟! “还有……” “还有……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比二师兄还啰嗦了?”萧菀嘟着嘴,明显的不高兴了! 冷冰泉看她不耐烦了,笑了笑,从颈上取下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放到了萧菀的手里说道:“这块玉佩你带好,在宫中遇到了生死难关的时候拿出来,它可以救你一命,不过,大师兄希望你用不到它!” “大师兄,你平时都把它挂在脖子上,从来不许我玩,怎么今天要送给我啊?” “别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大师兄也有,你只要记得这块玉佩至关重要就好了!” 萧菀听到大师兄说他有不愿意说的秘密,突然间就蔫了,原来自己对大师兄没有秘密不代表大师兄对自己没有秘密,那大师兄的秘密又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萧菀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落,强颜欢笑地说道:“我记住了,大师兄,我困了,想睡了!”萧菀在床里侧躺下,面向里面闭上了眼睛! 冷冰泉也是一阵沉默,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说,他默默的熄了灯,在床外侧和衣而卧!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萧菀半夜醒来,将握在手里的玉佩挂在脖子上,不禁又开始安慰自己了,或许大师兄真的有什么苦衷,否则他编个理由给我不就可以了,干嘛直接说他有不能跟我说的秘密啊!起码大师兄不会骗我对吧,那我不是白伤心了!想到这里,她转过身来,借着外面的月光,向冷大的脸上看去,原来大师兄长得这般好看,只是奇怪,怎么总觉得这张脸这么熟悉呢?对啊,我天天对着这张脸对了十五年了,不熟悉才怪呢? “看够了吗?”冷大突然一句话,把萧菀吓了一跳,她又羞又恼的钻被窝里不出来了! “怎么?看完了想跑?不准备认账了?”冷冰泉这一句话说出来,萧菀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个头出来,“谁说我不认账了,看了就是看了,觉得你长得好看,多看几眼不行啊?” “行,别说多看几眼,就是把我这张脸镶你眼睛里我也不敢有意见啊!”冷大笑着调侃道。 “嘿嘿嘿,这还差不多,”萧菀笑着趴到冷冰泉身上,枕着他的胳膊,又撒娇打滚地说道:“大师兄,你说你以后要是成亲了,是不是就不能再搂着我睡觉了?” 冷冰泉被她这一问,禁不住心里憋了口气,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你希望我成亲吗?” “要是你成亲了,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睡了,我确实不希望你成亲,可是你早晚都要成亲的呀!”萧菀虽有两世的经历,却偏偏对自己的感情一无所知,这让冷冰泉甚是无奈。 “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嫁人,大师兄什么时候成亲可好?” “嫁人?”萧菀笑着说:“大师兄,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嫁人啊?谁会要我这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啊?”萧菀好像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她的性格,她的身体都是男孩子,只有在洗澡的时候,她才能真正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 “傻瓜,你觉得自己没有人要,可是你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喜欢吗?”冷大的眼里充满温柔。 “怎么会呢?男人不都是喜欢那种身材好的吗?再说,除了你之外,也没人知道我究竟是男是女啊?”萧菀调侃着自己,好像真的不怎么在意,又好像挺在意。 “好了,不说这些了,都会过去的,将来你一定能够恢复女儿身,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的!”冷冰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抚摸着萧菀的头发,让她尽快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萧菀在冷大怀里安心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萧菀被一阵香味勾醒了,她一闻到这股味道就知道,大师兄给她做了荷花粥。她迅速起床,洗漱,然后就看到大师兄端着两碗粥进了房间。 血瞳1 那么,大师兄和颀王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长得那么像呢?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难道这就是大师兄的秘密?那个不能对我说的秘密?萧菀极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芷儿和柔儿迎面过来,忙问她去了哪里?饿不饿? “芷儿姐姐,我不饿,你们下去吧,我想先休息一下,等大师兄回来你们再来叫我吧!”萧菀似乎乏了,有气无力的说道。 两位侍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这个一向单纯耿直的主子现在怎么了,好像有不能对人说的心事,这让两个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没等她们纠结完,萧菀自己爬到床上,脱掉鞋子就睡了!萧菀躺在床上,又开始安慰自己,既然每个人都有秘密,大师兄有秘密也不稀奇,只是不知道他和颀王到底是什么关系,迷迷糊糊中,她竟真的睡着了,梦中看到大师兄站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说道:“小菀,大师兄以后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萧菀心中很是着急,她想醒过来,可是不论怎样她都醒不过来,反而又沉沉的睡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萧菀才从一阵噩梦中醒来!她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汗,又回忆起梦中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那人是谁,为什么那么温柔又那么霸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可怜,为什么我见到她受苦会难过呢? 萧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既然回答不出来,就不去想了,说不定哪天答案自己就出来了!她正想出去看看两位师兄和颀王,却看到两位侍女逃也似的进门就关上门并拴上了。 “你们两个怎么了?”萧菀疑惑道。 “颀王,颀王要见你!”芷儿回答道:“阁主吩咐过,不让你接触颀王的。” “为什么?”萧菀一句话出来才想到颀王一见到自己就会痛苦,就会发疯,如果大师兄真的是颀王的哥哥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亲人,肯定不希望颀王痛苦啊,只是终究自己在大师兄的心中的分量抵不过颀王。 两位侍女看到萧菀脸上的疑惑慢慢变成了自怜,不禁有些心疼,芷儿心直口快地说道:“其实,主子在阁主心中真的非常重要,只是……!”芷儿还未说完,柔儿赶紧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让她别说了。 两位侍女还站在门边未动,就听一阵声音传来,“小十,你开一下门,我就看一眼你长什么样子就走,好吗?” 萧菀刚要说话,便被两位侍女示意不要出声,随后就听到柔儿说:“颀王殿下,您回去吧,我家主子不会再见你了,等你的毒彻底解了,我们主子就会离开王府,回药圣阁了!” 后面是长久的沉默,芷儿和柔儿认为颀王好像是走了,便偷偷地开了点门缝想看看,可门缝刚开,就看到颀王右手捂住胸口,左手撑着地面正跪在门口,她们两个人赶紧开门去扶,可还未来到颀王身边,颀王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他的双手垂立,头也低垂着,就像一只木偶被提起来一样。而就在他站立起来的一瞬间,竟不知他是如何起步就飘到了萧菀的面前。他那低着的头一瞬间抬起,萧菀被他吓了一跳,两颗血红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萧菀。饶是萧菀轻功已臻化境,此刻也是动也不动了,因为她的心中已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躲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救颀王了,而且颀王似乎也不打算给她时间反应,直接双手压住她的肩膀,张开嘴就咬向她的脖子。萧菀只觉得脖子上的皮肤被咬得生疼,但是她却一声不吭的忍着,甚至连伸手反抗都没有,而是任由他的牙齿在她的脖子上啃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脖子流进了她的衣服里,可颀王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最后两只银针插入了颀王的昏睡穴,原来是二师兄找来了。 冷冰渠吩咐人把颀王送回房间,就赶紧给萧菀包扎脖子上的伤口。 “二师兄,我们是不是把他害了?是不是再也救不好他了,他的眼睛是不是因为噬心蛊?大师兄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萧菀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轻声问道。 她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让冷冰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小师弟,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吩咐两个侍女照顾好她便出了房间。 萧菀怔怔地坐在地上,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可是那个开心恣意的萧菀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坐在地上的萧菀一瞬间像是长大了很多,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些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惆怅!直到,直到大师兄从皇宫回来! 冷冰泉从皇宫出来,知道了萧菀受伤的事情,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来到萧菀房间看他!可当他看到坐在地上像个死物一样一动不动的萧菀时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突然就被人剜掉了一块。 “小菀……”他试着去喊她。 原本坐在那里的人,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漠然的脸,然后她慢慢起身回了他一个勉强的笑说道:“大师兄,你回来了。”那语气里的疏离感让冷冰泉不禁一颤! 什么时候,两个天天在一起的人,两个亲密无间的人,两个可以性命相托的人这样陌生了?可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这样以后即使自己有什么不测,她还可以开心的活下去! 萧菀好像终于想通了,她吩咐芷儿和柔儿给她做饭,她把冷冰泉推出房门,告诉他自己要换衣服。她慢慢的脱掉衣服,看着自己胸前那一道自脖颈滑落到心口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像极了被人用刀子划破了一样,突然觉得很讽刺,自己本来不就是打算一命换一命的吗?那么自己在大师兄心里的位置有那么重要吗?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何必这么不开心呢?十天之后,工具一到,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那这几天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呢?只是自己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血瞳2 萧菀最后还是说服自己好好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如果连饭都不想吃了,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可现在自己还不能死,还有人需要自己的命去救命啊!原来被人需要也挺好的,至少会在短时间里惜命的很! 萧菀喝着碗里的荷花粥,却怎么也尝不出这荷花的味道,不禁感慨道:“今天这粥怎么少了些人间烟火气啊?” 站在旁边的两位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告诉她,这粥是阁主亲自煮的,和以前一样的煮法!就在两人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主子的时候,佟辉忙完府里的事情,赶紧来看萧菀,看到她脖子里包扎的白布上还隐隐的透出一点血迹来,不禁后怕,若王爷真的疯了,见人就咬,可就麻烦了! 佟辉看到萧菀在吃东西,又放下心来,大哥临行前千叮万嘱让他照顾好王爷和这位杜先生,如今病了两个,要是让大哥知道了,还不得骂他几句。他走到萧菀面前,看到她喝的是荷花粥,笑了笑说道:“原来你也爱喝荷花粥啊,我们王爷最爱的就是荷花粥了,你们这也算是特别的缘分哈!”佟辉话刚说完就被芷儿给骂了:“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萧菀没事人一样看着他们两个吵架,随后还笑他们幼稚,好像心情又好了! “说说吧,你们两个最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每次佟辉来找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呐?”萧菀又八卦起来! “小公子,你别胡说啊……”芷儿站在一边羞赧地说道。 萧菀看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突然就笑了,然后调侃道:“怎么,我问你了吗?你这是不是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此话一出,芷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连站在一边的佟辉一张脸也慢慢的红了! 萧菀看到佟辉的样子突然间就记起自己逗佟寿的日子,这对兄弟连害羞的样子都一样,萧菀笑得合不拢嘴,却把旁边的佟辉和芷儿笑急了,芷儿一个转身跑了出去,佟辉也赶紧追了出去,只剩下个柔儿看着她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才慢慢停下来,叹了口气,本起脸说道:“把粥撤了吧,以后我不喝荷花粥了,没味道!” 柔儿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突然变脸的主子,莫名的心疼了一下,还是默默地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萧菀看着外面慢慢阴了的天,身上突然一颤,笑着想到要下雨了吗?还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快到中秋了,荷花粥怕是以后都喝不到了! 冷冰泉听柔儿说萧菀吩咐以后都不喝荷花粥,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他那么多年喂出来的习惯说变就变了吗?当年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他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哭个不停的小家伙,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后来他想起自己的弟弟哭的时候,只要一碗荷花粥就可以哄好,所以他去熬了一碗荷花粥,虽然都熬糊了,这小家伙却喝地津津有味,喝完就满足地睡了!从此他就经常熬荷花粥给她喝,甚至养成了她早餐无粥不可的习惯,可是什么原因让她觉得粥不好喝了呢?算算日子,快中秋了,过了中秋,她又要吃药了!可是还要不要让她继续下去呢?她何时才能做自己呢? 天空突然炸起了一个响雷,让陷入空想状态的萧菀突然回了神,起身关上因起风而被吹的吱吱作响的窗户,倏地想起了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诗来! 这风雨交加的一夜,萧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佟辉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皇帝下旨,明日让颀王和杜先生一同进宫,因为祁月国任韬帖王爷和鲁国秦珲钝王爷来访,这二位都有些残疾,让杜神医前去医治!可颀王爷现在动不动就发疯,让大皇子代替只怕时间久了会露馅,这杜先生脖子上还裹着纱布呢,这可怎么办呢? 而另一个睡不着的人就是冷冰泉了,他违背承诺给自己弟弟解毒,已然让自己的弟弟处于半疯癫状态了,这几位要是全到了,只怕不太好解决。 可就算各怀心事难以入眠,这漫漫长夜还是慢慢地走掉了,当天光微明,所有人都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令萧菀没想到的是好消息和坏消息一起来了! 冷冰渠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沉沉的说道:“颀王身上的噬心蛊因为有相思的压制,一直都没有发作过,可我们解了相思之后,噬心蛊就会重新成长,啃噬颀王的心脏。而小十的血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可以引诱噬心蛊的活动,让它躁动起来,让颀王处于一个疯癫的状态,这还是在噬心蛊没有完全吞噬掉他的心脏之前,等到噬心蛊完全吞噬了他的心脏,他的意识就是会被蛊虫控制!” 虽然他们都猜到了这样的结论,可冷冰渠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他们后怕,更后悔,看不见就看不见吧,为什么非要给他解相思呢?现在这样不是更糟吗! 接着冷冰渠又说道:“但是,小十血里的这种东西一旦被颀王吸入体内,反而可以压制噬心蛊,所以才会有颀王想咬你,吸你血的情况!” 听到这里,萧菀突然间觉得不就是一些血吗?给他就是了,想喝多少有多少! “不过……”冷冰渠看了一眼萧菀又看了看冷冰泉继续说道:“如果想完全压制住颀王体内的噬心蛊恐怕光用小十的血还不行……” 萧菀最是耐不住性子,便急切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彻底压制?你直接说吧!” “要把他体内的噬心蛊引出来,颀王才能彻底摆脱噬心蛊,否则你的血就是放干了也没用,只能暂时压制!而且……”冷冰渠又是一阵沉默。 萧菀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平时啰嗦就罢了,这个时候啰嗦不是吊人胃口吗?但是想到自己一定打不过他,又慢慢地松开了攥紧的双手! “说吧,而且什么?”这次换冷冰泉有点不耐烦了! “而且我发现小十体内的暗香和相思一样,也可以压制噬心蛊,不过效力有所不同,暗香的药效明显比相思强不知道多少倍。” “等,等一下……”萧菀的脑子里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可是一下子又找不到了,她急切地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可是越想知道就越想不到,最后竟急地心慌头晕,然后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再去想,只是问道:“颀王的心痛之症是十岁的时候犯的对吗?” “嗯……”冷冰渠怔怔地回复着。 “那日昭国少将军呢?也是十岁吗?”萧菀终于知道她脑子里闪过的东西是什么了? 或许所有的人都错了,下毒并不是要害人,而是要救人。 冷冰泉和冷冰渠听她问完,突然也明白了,难道这就是师父不让他们解相思的原因,可是如果真的只是想救人,为什么不说明白呢?如果暗香也是压制噬心蛊的,萧菀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噬心蛊,冷冰泉和冷冰渠几乎同时看向了萧菀,而萧菀也抬头看向了他们! 母蛊1 萧菀这一刻是真的糊涂了,如果自己体内有噬心蛊,为什么十岁的时候没有心痛之症,为什么我会中暗香之毒,为什么师父为了给我解暗香牺牲自己。萧菀本来就不善思考,这么多问题堆在面前,她动起脑子就头疼。 冷冰渠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虽然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继续说道:“我还发现小十体内的暗香和这个特别的东西还有暗香的解药竟然在她的体内形成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冷冰泉,发现他好像没什么表情便接着说道:“这或许就是小十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症状的原因,也是小十一直不能恢复女儿身的原因!” 是啊,每年一次的解药,在压制了暗香之余更是把一个女孩子变成了男孩,甚至长到十五岁上,她的身高超出了同龄女孩很多,她的脖子上出现了本来不该有的突出——那是男人才有的标志。 “我知道瞒不住你,本来也没打算瞒你,只是我答应了师父不会说出去,你自己猜出来的,不算我食言!”原来冷冰渠早就知道了萧菀是个女孩子,只是默契地配合着他们,假装不知道而已! 既然三个人都默契了那么久,这会儿虽然捅破窗户纸,却也没有什么事情败露的羞愧感,三人相视一笑,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萧菀笑笑问道:“那如果我不再吃解药,暗香和那东西之间就会失去平衡,然后我是不是也会有噬心蛊发作的症状?” “应该不会,据我观察,你的体内应该没有噬心蛊,但是……”冷冰渠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残忍,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体内的东西很可能是噬心蛊母蛊的毒素。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母蛊应该在你的亲生母亲身上。” “也就是说,本来这噬心蛊母蛊会随着我的出生而进入我的身体,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传到我的身上。”萧菀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梦,梦里那个白发苍苍的婆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或许,是因为你早产。”冷冰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吧,原来当初父母生下自己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我活着,但是我活下来了,所以那个应该是父亲的人才会说出那句“这孩子还活着”的话!那为什么又要丢下我呢?是了,这些子蛊宿主的噬心蛊被压制了,他们本来要受的苦全都转到了母亲身上,她所承受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她又怎么会把我带在身边。 萧菀莫名的一阵心疼,这么些年,她还在吗?她是如何承受这样的痛苦的,她突然觉得很闷,很压抑,她跑出了房间去透气,可眼泪却如线一般挂在脸上,怎么擦也擦不掉。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我父母何处? 冷冰泉没有出去追,看着冷冰渠问道:“怎样才能把噬心蛊从他身体里引出来?” “用小十那个手术的办法,在颀王的心脏里开个口子,再用小十的血引诱噬心蛊朝外面爬……只是,我还没想到把噬心蛊引去哪里,或者说找个新的宿主!”一命换一命的事情,冷冰渠不愿意有人去做,可如果想救颀王,只能用命换,要么用小十的,要么用颀王同父同母的亲人的,这点冷冰渠知道,冷冰泉也知道。 “卑职见过冷阁主。”就在萧菀刚刚平复了情绪回来的时候,佟辉也来了。 “我们准备一下,进宫吧!”冷冰泉对萧菀说道。 萧菀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后,知道自己还需要面对另外三个“颀王”,虽然极不情愿,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了!现在不是她愿不愿意帮忙治疗的事了,而是只有她能帮忙!或许那个神秘的“云池之巅”里真的有办法解除他们身上的噬心蛊! 一路上,萧菀和冷冰泉都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时候不必有太多的交流。只是让萧菀没想到的是,冷冰泉并没有要蒙住眼睛的意思,而是大大方方的走在她的前面,甚至有点昂首阔步的意思,可皇宫里的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前来询问和阻拦的,有些年纪大一点的甚至跪下行礼,这多少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待见到皇上,萧菀才知道,冷冰泉并不是代替颀王进宫的,而是以他自己的身份进得宫:“臣赵澈见过皇叔!” 皇帝和萧菀一样震惊,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从他的宝座上下来,快速走到冷冰泉面前,扶起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澈儿你都这么大了,快,跟皇叔说说这么多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如此,大师兄以他的真实身份进宫,身上还带着标志他身份的东西,这里的侍卫们看来都已经被打过招呼了,所以这一路上都没有盘查询问! 萧菀虽然早就猜到了大师兄可能是颀王的兄长,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不适应,尤其是一个从小就告诉自己“最是无情帝王家”的人,竟然才是帝王家中人!这一刻的萧菀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震惊害怕,只是觉得无尽的讽刺!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无常。 正思想间,只听冷冰泉说道:“叙话之事皇叔还是暂时搁置,不如大家讨论一下这来求医的两国王爷的事情吧!” “这,澈儿说的对,我们叔侄有的是时间叙话,只是这杜神医就在眼前,让他去医治就好了!”皇帝显然还不知道真相。 “皇叔,侄儿不才,现在虚担药圣阁阁主之位,希望能够为两位王爷分忧。”冷冰泉此话一出,不仅皇帝和群臣震惊无比,萧菀也是吃了一惊,这不是把麻烦揽到他自己身上吗? 皇帝好像挺高兴,无比自豪地说道:“朕就知道澈儿将来一定不简单,没想到堂堂药圣阁的阁主就是你!既然如此,来人,将来求医的两位王爷宣进宫来,澈儿今天就在宫里住下吧!你我叔侄已经二十年未见了,陪朕好好说说话!” “恭喜皇上,恭喜澈王殿下!”就在萧菀还在想大师兄如此做法的用意时,殿上响起了震耳欲聋地的道喜的声音! 有什么可恭喜的,别人梦寐以求的高位,本来就是大师兄弃之如履的,他如今自己主动承认,还说明他自己药圣阁阁主的身份,就是要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这样我就不会再被逼着去给人看病了! 母蛊2 萧菀从小的时候起,犯了错就有各位师兄出来背锅,时间久了,她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不过就是受点罚而已。可是在她十岁那年,她身中暗香,师父因为救自己而死,她才知道,如果自己闯的祸大了,可能是需要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所以从那时候起,她就莫名的听话,基本上不再犯错,即使偶尔犯错,也不过就是把她的两位侍女兼保镖丢下,让各位师兄为她的安危着急,回头大师兄罚一罚也就过去了!可如今,大师兄习惯性地把麻烦朝自己身上揽,萧菀却一点感激的心都没有,她只是自嘲地笑笑,反正自己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活了,身前哪知身后事,随便吧! 很快,朝臣们都散了,只留下了相关的官员和赶来求医的三个“颀王”。 萧菀被冷冰泉安排在旁边,她一直保持着沉默,尽量不引人注意,可还是被人喊了出来。 “杜先生,别来无恙?”又是日昭国的少将军!这个人可能和萧菀命里犯冲,每次都让萧菀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可偏偏不能揍,一是怕打不过,二是她打不过一个身残之人就更丢脸了! “好说,这样的热闹,看来少将军非常喜欢啊!”萧菀的这句话里有话,别人听不懂,少将军可是一听就明白的。 “不错,现如今,两位王爷也来了,还希望杜先生能够不吝赐教,好好诊治一番!” “杜某不才,确实治不好少将军的病,所以请来了药圣阁阁主,不知道这份诚意少将军可还满意?”萧菀想知道,和“云池之巅”有关的究竟是药圣阁,还是她自己,所以她主动交代了冷冰泉药圣阁阁主的身份,可这少将军对药圣阁阁主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继续缠着萧菀说道:“哦,药圣阁阁主的医术在下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我遍寻典籍,又派了多少人调查发现,杜先生才是能救我众人的人啊!” 萧菀想装作不认识他,可是这少将军的脸皮真真是厚出了新厚度,竟带着另外两位王爷走向萧菀。萧菀抬眼望去,发现这两位王爷也算是人中龙凤了,都是贵气逼人的人物,只是鲁国敦王秦珲钝明显要更魁梧一些,却偏偏不能说话,万事需要有人代劳,又显得有些娇弱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怪异。而那位王爷就有些瘦了,他和人说话时喜欢盯着人家看,让人觉得很不礼貌,可萧菀记得少将军告诉过她,这两位王爷一位是不会说话,一位是听不见!难道这位会读唇语。 在他人面前,萧菀不敢失了礼数,勉强自己行了礼,便站在一旁保持沉默,笑着看这少将军想怎么样把戏演下去! 果然,少将军十分给面子,坐在轮椅上开始给这二位介绍萧菀:“二位,她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噬心蛊母蛊的宿主,而且是下一任云池之巅的主人!”此话一出,不禁这两位王爷感到震惊,就连皇帝也很震惊,因为传说云巅之主可以决定四国下一任帝王是谁?也可以决定这天下大势是分是和?若这毛头小子就是云巅之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萧菀还没有说什么,冷冰泉在一边站不住了,他咧嘴一笑,十分轻蔑地说道:“少将军这是想逼死我小师弟不可吗?谁不知道云巅之主会是个女人,我师弟虽然长得俊美,可却实实在在是个男子,而且少将军身上的噬心蛊这么多年都没有发作过,可有想过是谁替你承受了这份痛苦,如果我师弟是下一任云巅之主,现在的他还能活在人间,当真是不容易啊!” 这一番话下来,少将军好像也有点拿不准了,要说这杜晚不是男人,他脖子上的喉结虽然不大,却清楚的很,如果说他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他,自己会莫名的心动,难道就因为他长得漂亮,可是长得漂亮的美人自己见得多了,比他漂亮的多的是,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而且他的身上确实有一种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自己可以闻到的味道,很是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多亲近一番! 同时有这种疑惑的还有两个人,那就是韬王任韬帖和敦王秦珲钝了,他们在见到萧菀后也觉得非常想和他亲近,哪怕只是站在他的身边闻一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也好!殊不知这也正是因为萧菀身上有母蛊之毒的原因! 原来噬心蛊的子蛊宿主会对母蛊毒素的味道比较敏感,由于子蛊对母蛊的亲近而让子蛊宿主对母蛊宿主产生想亲近的错觉!而在场的人,没有人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顺从自己的内心感觉,所以他们都觉得想亲近杜晚,幸好他们的噬心蛊被相思压制,不然他们也会和颀王一样疯癫。 事态发生到现在这种情况,是冷冰泉始料未及的,他以为只要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萧菀的麻烦就会少一些,可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别人根本就不愿意理会他这个药圣阁阁主,只是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萧菀身上。这让他心中曾经数度出现的焦虑感又莫名其妙地钻了出来,不行,不能让她就这样被别人看去。 “各位,既然大家是来求医的,怎知道本阁主救不了各位呢?”冷冰泉还是想把萧菀保护起来,可是萧菀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轻易地解决的,看来她真的要试着去找找所谓的“云池之巅”,不管那里有没有取出噬心蛊的方法,可那里或许会有父母的线索! 天涯路远,若有人能替自己找到这一世的生身父母,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少将军认定了我就是下一任云巅之主,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一任的云巅之主又在哪里呢?”萧菀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迅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啊!那个神秘的云池之巅究竟在什么地方,要到哪里去找啊? “不如少将军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合作把这云池之巅找到。”萧菀这句话正对了少将军下怀,也让其他的人无比震惊和兴奋,那可是传说中可以一统四国的地方,也是有很多奇珍异宝的地方,传说任何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那样一个宝库,谁不想一睹真容,谁又不想据为己有,单是找到噬心蛊,就能拥有一统四国的能力,这样的东西虽然很邪门,可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这巨大的利益在哪里,不如就去找出这个源头,然后彻底解决了它! 云巅之主1 萧菀看着这些各怀心思别有用心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这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都是为利而来为利而往吗?只要这利益足够大,总有人会冒险去争去抢,如今面对这“四海归一,奇珍异宝”的诱惑,多少人还能记得那云池之巅根本就不属于他们。众人中,只有冷冰泉看了萧菀一眼,露出了疑问的表情。萧菀也只是对他笑了笑。 几日后,我就是个死人了,就算我真的是云巅未来的主子,你们能指望一个死人带你们找到云巅,痴人说梦吧!到时候,各位,对不住了!萧菀看着这些讨论激烈的人们就好像云巅已经找到了,奇珍异宝已经摆在他们眼前了一样!那种欲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的丑恶嘴脸,让她从心底感到恶心。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萧菀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萧菀于皇宫中几个腾跃便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只见此处门口站着两个侍卫,慵懒的晒着太阳,门口一颗柿子树,此时树叶已经开始落下,树上的柿子也由青变黄,越发显得那个小院的破败来,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种地方,萧菀一个邪笑刚刚浮现在脸上,又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不会是冷宫吧? 且说八卦是人之天性,所以对很有天性的萧菀来说,去八卦一下完全就是没有任何负罪感的,大不了绝对不说出去就是了! 萧菀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从皇上的御书房跑出来的,更忘了她没跟任何人说她出来了!这皇宫大内对她来说如无人之境,萧菀轻飘飘的落入了这院中。可惜的是这院中没人,只有几间空房子,房前种着两颗玉兰树,虽然已经是秋天了,那叶子却还是深绿,仿佛这秋的到来与它们无关。一条通往房间的小径两旁种了两排鸢尾,这个季节没有花,只有快枯萎的叶子。院里虽然破败,却还算干净,看来是有人偶尔会打扫一下。 萧菀顺着那条唯一的小径走到房间前,她轻轻推开门,房内立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让萧菀皱了皱眉,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八卦因子,抬腿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只屏风把房间分成两半,外面是一张桌子,两只椅子,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的落子好像在说着无解的棋局,应该是个没有下完的残局。不过萧菀向来对需要动脑筋的事情不感兴趣,瞟了一眼就向屏风里面走去。 屏风内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些落了灰尘的书册和画轴,看来打扫的人经常偷懒,纯粹是做表面功夫。 萧菀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画轴和书册,心想看来这里应该是个书房,她随手拿起一幅画,打开一看,是幅美人图,那美人穿一身紫色烟霞纱裙,长得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算得上标志,本来是个端庄典雅的人却因眉心一颗美人痣平添了几分妩媚,真真是个有味道的美人! 萧菀刚想放下,鼻子一痒,一个喷嚏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画上,她赶紧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画,还一边给人家道歉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忍住!”可就在她擦的时候,发现这画上竟出现了几个字,“主,花,陌,离”什么意思,萧菀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便赶紧收好画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而因为听到声音进来查看的两个侍卫,只是看了一眼,连桌上少了幅画都没在意就出去了! 萧菀拿着那幅画,艺高人胆大的皇宫中转悠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前方的御林军在各宫处搜查,她还以为是自己拿画被发现了,刚想藏起来,就听到冷冰泉的声音说道:“杜先生年纪尚小,各位在找的时候尽量轻些,莫要吓到了他。”原来是找我来了! 萧菀一个转身腾跃就落在冷冰泉面前,满脸不屑地笑着说道:“怎么他们商量好怎么分赃了?” 冷冰泉对这个自己宠着长大的胆大包天的人真的是没办法,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萧菀看了一眼,撇撇嘴说道:“知道了!” 冷冰泉带着萧菀回到御书房,大家都散地差不多了,既然大家只是想找云池之巅,不在乎什么毒,那还出力不讨好地给他们诊治干嘛,回去休息才是真的! “杜先生,这一会儿您跑哪里去了?”这少将军就跟那牛皮糖一样,注意力永远在萧菀身上。 “出去透了个气,谁知这皇宫太大,迷路了,幸亏大师兄找到我了,否则我这会儿还回不来呢!”萧菀一心想着那幅画,根本就不想和这些人周旋,便直接说道:“我今日累了,要回去休息,明天我会去驿馆找各位的,至于找云池之巅的事情,少将军等了这么久,不差这两日吧!”可以说萧菀在御书房里说出这样的话,无礼至极,傲慢至极,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她无礼,只觉得很快就能够去找云巅了,然后,然后…… 萧菀回到颀王府,立刻就把自己关到房里,看了看周围没人,她拿起桌上的水壶,将里面的水小心地倒在铺开的画轴上,果然那画上洇了水后,慢慢地显出字来,“云巅之主,花陌离”,下面还有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萧菀不禁莞尔,这个人是云巅之主?是母亲吗?还是以前的云巅之主?可是怎么会有点眼熟,我在哪里见过她吗?想到这里,萧菀的心口一紧,悠忽间梦里那个白发婆婆出现在眼前,竟和画里的美人重合了,这怎么回事,萧菀晃晃头,尽量冷静下来,平复了好大一会儿,才让自己从不适中抽身出来。 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会动不动就不舒服,胸闷心疼,还会有眩晕的感觉?她想了想,没有想通,也就放到一边去了。她回过神来,将那幅画小心翼翼地收好,好像是什么重要的宝贝一样! 云巅之主2 萧菀在屋里研究画轴的时候,冷冰泉和佟辉却去了一趟慈仁济,冷冰泉给药谷发了个求救信,希望能来两位师弟保护萧菀的安全!萧菀这个任性的孩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一句去找云巅,不就是告诉了别人她就是未来的云巅之主,这样一来,各方势力都会算计她,不知道她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再过些日子,自己就不能护着她了,可是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总要有人护她周全。 冷冰泉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只是告诉她人心险恶,却从未教过她如何和险恶的人相处,才让她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众矢之的! 冷冰渠看到冷冰泉一脸忧愁的回来,忙问怎么回事,冷冰泉只是叹息,沉默了好久,最后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琼颀还能撑多久?” “应该还能撑一个月,不过需要小十用血压制着!”冷冰渠知道大师兄不想说,也不愿意逼他,大师兄替小十收拾烂摊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次会是谁来收拾残局呢,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只能活一个的话,活下来的会是谁呢? “你既然知道小十的女儿身,应该知道她的解药怎么配吧?”冷冰泉一副祈求的表情看着冷冰渠。 “说实话,我见过那个解药,大体可以猜出它的成分和药量,可这配制方法,我却不知道。” “我现在手里只有一颗了,这么多年,我也在绞尽脑汁地弄明白这药是如何配制的,可无论如何都配制不出来,想来师父当年给我药的时候,心中也有矛盾吧,毕竟不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能接受自己变成男人的!”冷冰泉前面还在怪萧菀惹了**烦,此刻却又心疼起她来! 冷冰渠看到大师兄这么为萧菀担心,说不出来的难受,从小到大,大师兄的眼里就只有萧菀,即使她犯再大的错,他都会为她兜着,只是这次颀王的事情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做的决定,按说自己也有责任,可最后能够承担责任的只能是大师兄或者小十,难道这次还是大师兄来兜着?冷冰渠从心里希望这次兜底的是萧菀,可他也知道冷冰泉不会让她去死的,想到这里,冷冰渠心中莫名的焦躁不安,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话说萧菀看过那幅画的内容之后就一直记得花陌离这个名字,她想知道花陌离的一切,可是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告诉她实话,所以她想知道的话有两个办法,一是进宫到那个小院里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另外一个就是去找日昭国少将军,他知道的东西那么多,应该知道花陌离是谁吧! 萧菀觉得还是直接去找少将军来的更快些,她一向不喜欢拖拉,眼看要到晚饭时间了,她吩咐芷儿准备吃的,自己却跑到床上会周公了! 等芷儿把饭菜端来,她已经睡着了。芷儿看着她安静的睡姿,竟没舍得叫她,多睡一会儿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要睡不着了!原来每年的八月份,都是萧菀最难受的时候,越接近八月十六就越明显,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不过就是嗜睡和失眠而已!而且有阁主在身边,总会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的,可今年的阁主好像都没怎么在意萧菀的身体了! 芷儿在可怜自己小主子的时候,佟辉正在犯愁,如今王爷时疯时好,澈王爷自认身份,这个杜先生竟答应去找云巅,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处理不好这些事情了,幸亏有澈王爷在,不然的偌大一个王府,还真的是有些管不了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大哥有多厉害,这么些年把王府管的那么好!可是要不要给他去封信呢?如果王爷和杜晚真的出了什么事,大哥肯定会着急吧! 话说萧菀睡了一会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便睁开眼睛,“春困秋乏夏打盹”,好像一到秋天就特别烦躁,应该是天有些燥得慌的原因吧!要么就困得很,要么就睡不着。她努力的睁开双眼,芷儿和柔儿还有豆豆都在桌子边上坐着,都是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萧菀坐起身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问道。 “没事,只是你刚才要地晚饭,给你热了两遍了,你现在要吃吗?”柔儿笑着问道。 “嗯,有点饿。”萧菀涮洗了一下,就坐下来吃饭了。 萧菀吃过东西,突然想起来要去找少将军问问“花陌离”的事情,可眼看天已经晚了,大半夜去找人家不太好吧!哎!佟寿要是在就好了,起码可以先问问他! 想起那些和佟寿在一起的日子,萧菀觉得挺好笑的,便笑了出来。旁边的三个人见她很是开心,不由得也放松下来,豆豆站在旁边笑着问道:“杜哥哥,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嗯,我想起以前佟大哥害羞的样子,觉得好笑。”萧菀笑得很开心! “我怎么一直都觉得佟寿大哥挺凶的,他还会害羞?”豆豆的心中,佟寿就是个中规中矩的端正之人,甚至还有点凶,害羞这个词,离他挺远的。 “哪有啊?他挺好玩的啊,还挺贴心的,做事又周到。”萧菀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这让芷儿的心里一紧,担心的很! 萧菀和他们几个聊了一会儿,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便让他们去休息了!自己在房里看着那幅从皇宫顺来的画发呆,这个花陌离究竟是谁?自己和她什么关系?那个梦里的婆婆是她吗? 可是萧菀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个大祸,自己在众人面前说出去找云巅的事情,不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和云巅有莫大的关系吗?可是过几天自己一死了之,那药圣阁不就摊上大事了?想到这里,萧菀抬手就煽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并没有减轻她内心的愧疚感,她想去找大师兄认错,可这么晚了,他睡了吗? 以前觉得大师兄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可是自从大师兄来了颀王府,就慢慢地变了,以前觉得最好喝的荷花粥原来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弟弟爱喝才会煮来给自己喝的!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以前虽然和大师兄亲密,可那就像是亲人一样,现在知道了自己心里是喜欢大师兄的,却又发现大师兄对自己的好都不过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亲弟弟养! 以前,我是大家都喜欢的小师弟,每个人都很照顾我,可最后,自己还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当初父母不要我,后来师父丢下我,现在大师兄也不要我了! 或许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救颀王?那么另外三位呢?萧菀一动脑子又开始头疼了,这么笨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萧菀自己都恨自己笨了,不过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或许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反而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八月十六1 萧菀的困劲儿又上来了,最近怎么会这么累呢?动不动就困,左右无事,那就继续会周公他老人家吧!于是萧菀就睡了,只是睡梦中她又看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婆婆,这次的婆婆竟然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异常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喊着:“菀儿,菀儿……”萧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真希望自己不用再醒来了! 第二日一大早,萧菀还没醒,芷儿就端来了洗脸水,喊她赶紧起床。 “啊……不想起啊!”萧菀一夜好梦,真的是不愿意起床啊! “皇上和那几位使臣来了。”柔儿一句话让萧菀瞬间清醒。 “那颀王……” “没事的,阁主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只说这是解毒后的正常反应,而且跟他们说颀王很快就可以醒了!”柔儿总是能够知道萧菀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大师兄是这么说的?”萧菀自言自语道。 待到萧菀收拾完,就和柔儿一起来到会客厅,她看见皇帝坐在上首,这几位使臣依次坐在下首,而大师兄,也就是澈王爷坐的却是主位。也是,这是颀王府,他是颀王的亲哥哥,坐在主位,好像也对。 众人见萧菀走进来,除了少将军都站了起来,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啊! 不管她是不是云巅未来之主,昨天她说出去找云巅这样的话,就让这些人已经对她虎视眈眈了,而她也在为昨天的事情后悔,说不定今天是个好机会啊!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进屋给各位“爷”行礼请安!大家互相寒暄一下,萧菀就找了个最下首的位置坐下。 冷冰泉见她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些着急,这都火烧眉毛了,她竟然还一点都不害怕。 萧菀看众人坐定,张口就问道:“少将军,杜某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杜先生但说无妨,在下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工藤陶务挑眉一笑。 “少将军是如何知道那么多关于噬心蛊和云池之巅的事情的?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听师父和众位师兄说起过呢?”萧菀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这……”少将军迟疑了一下,好像在吊人胃口似地说道:“你猜?” “我可猜不到,我要是能猜到,估计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何必等着少将军来告诉我呢?”萧菀这一句话明显带着调侃的意味,这让在场的人都在想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大胆直白的,只有冷冰泉一人暗暗叹息,这孩子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少将军如此关心云巅的事情,还断定我就是云巅的下一任主人,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想必云巅在哪里您心中也有数吧?”萧菀笑了笑,接着说道:“甚至您都知道了云巅里都有什么吧?” 萧菀一句话,明晃晃地点出了各人的疑问,瞬间让少将军尴尬起来。 “且不说我是不是云巅未来的主人,就算我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您是如何得知的啊?莫非您和现在的云巅之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不成?或者说您在云巅有什么认识的人?”萧菀步步紧逼,少将军表面从容不迫,心中却实在是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笑笑回答道:“我确实有我自己的方法,只是这些方法确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就不必说了。” “这么说,少将军确实是知道怎么找到云池之巅的,对吧?”萧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少将军面前,双眼直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少将军磕磕巴巴地说回答道:“我……我也知道得不多……”说完竟然脸红了! “那少将军又何必要我帮忙,自己去找出来不就好了!” 直到此刻,冷冰泉才知道萧菀并不是没有心机地被套出话来,而是要把一个**烦从药圣阁里摘出去,要大家以为药圣阁和云巅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面面相觑,这萧菀提出来的问题也正是他们的疑虑,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想看看这少将军会如何回答。 工藤陶务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成为大家的目标了,本来有点紧张的心却突然镇静下来,他笑着说道:“那是因为只有云巅之主的血才能打开云巅之门,这是我多年来四处派人查出来的,而你才是那个有云巅之主血脉的人!” 其实,工藤陶务自己心里清楚,对于云巅的东西,他若要一个人占了是不可能的,唯有拿出诚意与其他三国联盟,四国一起才能与云巅抗衡。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打算独吞。 “哦……原来如此!”萧菀恍然大悟,顿了一顿又接着问道“那如果我死了,任何人就都找不到这云巅了?” “找到是可以找到,但是打不开云巅之门,找到的只是周边,根本就找不到真正的云巅。”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缠着我不放,就是想得到我的血?”萧菀现在觉得有点可悲,原来人家只是想要我的命。 没关系,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过两天我亲自给们送过去。算算日子,那铁匠答应的日子竟然就是八月十六,是自己的生辰,挺好的,生辰和祭日是一天,这也挺好的! 众人不知道萧菀的心思,却感叹她的耿直坦白,工藤陶务却赶紧解释道:“先生别误会,虽然是需要你的血,可是有一点就够了,不会要了您的性命的!” 萧菀笑了笑,心中想道:你就算是要我性命,我也要有两条性命才好啊!但她面对众人不想说这些,她现在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颀王的噬心蛊给取出来,然后就期待着看看自己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萧菀想到此处不禁莞尔,这笑容让大家看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就好像是在跟一只狐狸商量着要它身上的皮毛,但是不会杀死它一样,又可笑又残忍。 “大家不必要这样,我是不是云巅之主还不知道,况且少将军不是说了吗只要我的一点血,不会有性命之忧呢!”萧菀开玩笑似的 八月十六2 坐在主位上的冷冰泉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人当着自己的面讨论如何要自己师弟的血来开启云巅之门,真当自己是死的吗? 他冰冷着脸,站起来说道:“各位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啊,不管如何,杜晚都是我药圣阁的人,大家真的不把药圣阁势力放在眼里啊?” “哎,大师兄,既然我答应了帮忙,肯定会帮忙的,如果能找到云巅,对各位来说是好事,对我不也是好事吗?起码我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云巅之主啊?”萧菀眨了眨眼睛,带着不屑对众人说道:“各位,杜某尚未用早餐,要去吃了,就不和几位一起讨论了,毕竟在各位心中,我也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萧菀笑了笑,抱拳施礼道:“告辞!”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末了还留下一句:“不如各位先找到地方,直接带我去放点血就好了!” 冷冰泉看着萧菀走了,跟皇帝告罪之后,也走了。满屋里就剩下了是主非主似客不像客的几人,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工藤陶务,虽然没有出口,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大家心中种下了,少将军也有点慌了,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虽然憨直,却也不傻!是啊!这个世界哪有永远的傻子,不过就是有些人明知道会上当受骗,还是愿意用最真诚的态度去面对而已! 此时的萧菀知道自己把药圣阁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小步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呢?对了,豆豆。既然药圣阁和皇室都不安全,就把他给佟寿吧,带去边关,在佟寿身边做个小兵,有佟寿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他学好了本事,能自己养活自己的时候,就让他按自己的路走吧! 芷儿是个心直口快的,一身本事,估计很少有人能伤她,只是她和佟辉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要问问佟辉。至于柔儿,这么些年来,柔儿除了管着自己之外,好像对谁都是冷淡的,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却也和人保持距离感,还没看到她对谁特别上心。 萧菀回到房间,看到芷儿正在摆桌子,不管了,先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才是最重要的!萧菀看了看芷儿,然后笑着对她说道:“芷儿姐姐,麻烦你待会儿把佟辉叫来,我有事找他!” “找他干嘛,干啥啥不行,就一张嘴还利索点……”芷儿一遍上菜一边嘟囔着。 “你们这有点不对啊,这气氛有点像两口子吵架啊?”萧菀揶揄道。 站在一边的豆豆和柔儿憋不住笑了起来,芷儿却抬手就打,一巴掌打到萧菀肩上,萧菀一个闪身躲开了,“哎!芷儿姐姐,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被我说中心事了?”萧菀边躲边说:“别恼啊,你说出来,我给你做媒啊!” 芷儿羞赧地走开了,不过一会功夫,佟辉就找来了。 “杜先生,听说您找我?”佟辉抱拳施礼说道。 “呦,佟二哥消息挺灵通的啊,听谁说的啊?”萧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问道。 谁知道这佟辉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若先生无事,小人先告退了!” “哎,佟二哥别走啊,我真的找你有事。”萧菀怕佟辉走了,赶紧收敛了玩笑,看了一眼旁边的柔儿,柔儿心领神会地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 “佟二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可以不答应我,但你若答应了,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做到,不知道你可愿意?”萧菀在佟辉面前难得地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事情?杜先生不妨先说出来。”佟辉见萧菀一脸严肃,不禁也被她带动了情绪,难得的严肃。 “我想把芷儿姐姐托付你照顾,你可愿意?”萧菀的语气有些不舍,更多的却像在交代后事! “这……”佟辉听到这话后却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你不喜欢芷儿姐姐?”佟辉的反应让萧菀有些意外。 “那倒不是,芷儿姑娘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佟辉难得露出一丝苦楚的表情,接着说道:“可芷儿姑娘好像不喜欢我。” 本来萧菀被他那句“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给说得想笑,这跟芷儿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那是柔儿还差不多,但听到他后面的话就笑不出来了。是啊,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两情相悦啊,自己千万别乱点鸳鸯谱了。 “那你自己不去问问啊。”萧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记得之前你还说过要领我在京城享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女人,莫非都是嘴上功夫,用来骗我这翩翩美少年啊?” 佟辉的头垂得更低了! 萧菀看他不接话,顿时觉得没意思,不过正事还没有说完呐! “这样吧,我把她托付给你,如果她也喜欢你,你们就在一起吧,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就负责给她找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如何?” “你这么说对我是不是挺残忍的!”佟辉抱怨道。 萧菀虽然也觉得这样确实对佟辉挺残忍,可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她随即笑道:“芷儿姐姐,那么温柔可人,你要是不快点,被别人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佟辉似乎又充满了力量,斜睨了萧菀一眼,接着说道:“放心吧,我答应了!”即使她真的不喜欢自己,难道就不照顾她了吗? “对了,你能不能给佟大哥去封信,我想让他帮我照顾豆豆。”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安排后事似的?” “别瞎说,我现在被这些人缠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虽然这些人肯定不会让我死了,可好好的活着估计也难,身边的人我自然要找人照顾了!”萧菀怕他猜到自己以命换命的想法,半真半假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豆豆交给我大哥啊?” “我不喜欢让他在皇室争斗中长大,也不想让他在人心鬼蜮里成长,我想佟大哥的军营应该是比较好的地方吧,再者这孩子和佟大哥也挺投缘的!” 萧菀想到八月十六很快就要到了,就想着赶紧让豆豆离开,尽快到佟寿身边,这样她才能安心些! 中秋节1 佟辉看着萧菀,突然就明白了大哥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虽然她是会惹祸,可那都是因为她傻,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可在她知道自己惹祸了以后,她会想办法去补救,关键是她真的很关心自己身边的人,甚至可以不辞辛苦的去救那些毫不相干的人。 “其实,大哥一直都挺在意你的,你知道吧?”佟辉突然想帮一下自己的大哥,就算颀王也喜欢他,可颀王是个王爷,是不可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但是大哥不一样,只要他们两个觉得没关系,其他的都无所谓! “嗯,我知道啊,我也挺在意他啊!不然为什么要把豆豆交给他!” 佟辉一看到萧菀的表情就知道她理解错了,他所说的“在意”和她理解的“在意”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说道:“我会给他去信的!” “好,那多谢了!”萧菀说着说着困劲又上来了。 “你最近睡得有点多啊?”佟辉怀疑道。 萧菀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打着哈欠回答道:“我也觉得,”萧菀说着就向床走去,还顺道说了句:“也好,我又没事,总不能去盯着他们,看他们如何拿我当工具吧?”话还没说完,她就脱了鞋子钻进被窝了! 佟辉一脸黑线地给关上门出来了,心想着这个人将来要真是和大哥在一起了,大哥可是要把他看好,不然这大大咧咧的性格早晚都会吃亏,给大哥戴帽子。佟辉越想越气,好像这位杜先生已经是自己大嫂了,而这位大嫂却很不检点似的! 萧菀想不到的是就在她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永宁郡主的父亲永安候派兵包围了颀王府,并且要求澈王爷把永宁郡主和颀王爷放出来。这可以说是非常离谱了,弄得朝臣们一个个都茫然无措了!毕竟,有很多人还是希望颀王将来能够继承皇位的,即使他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如今澈王回归,先皇那些忠心耿耿的前臣觉得这澈王爷才是正统血脉,既然颀王不能继承皇位,让澈王爷来继承,亦无不可。 而永安候为了女儿,害怕颀王遭遇澈王的黑手,自然想把颀王和永宁带走。 “侯爷,这事就大可不必了,澈王爷如今成为药圣阁阁主,他怎么会觊觎皇位呢,再者永宁郡主是心甘情愿留下照顾我们家王爷的。”佟辉在门口拦住永安候的时候就跟他解释。 “那本候现在就要见到永宁和颀王。”永安候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提高声音,但是这声音仿佛会随着空气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温和却无法违背。 “侯爷若想见郡主,随属下进府便是,只是侯爷带这么多的侍卫,怕是不太好吧!”佟辉隐隐约约得已经有所戒备了,他暗中派人告诉冷冰泉,又把王府的一干侍卫调集起来,随时准备动手,另外他把佟寿给他的一件信物拿了出来,挂在腰上,他知道只要这件信物在,就不会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永安候看到他拿出了那个神秘组织的信物,不由得一怔,这小子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这神秘的“黑鹰”组织和颀王府有关,还是和澈王有关?既然鹰眼在佟寿身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既然如此,麻烦佟大人带路。”永安候示意他的侍卫留下,他自己艺高人胆大地跟着佟寿进了王府。 原来“黑鹰”组织是近十年来发展起来的一个神秘组织,因为没有任何人知道黑鹰组织的头目是谁,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黑鹰究竟是好是坏,只知道黑鹰做了什么事情以后必然会留下一根黑色鹰羽,其他的就再无线索,朝庭几次三番派人去查,最终都一无所获!不过好在黑鹰做的事情大都是民心所向,所以也没有太多人追究。 永安候进到王府,看到了永宁郡主,明显瘦了一圈的郡主此时看到自己的老父亲那焦急的表情瞬间就内疚起来。 “爹,对不起,女儿不孝,让您操心了。”永宁郡主对着侯爷就拜了两拜。 “你可想好了,你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家?”永安候此时恨不得把这个女儿连捆带绑地带回家,可是自己女儿的脾气自己知道,强制她没有什么好结果! “爹,我求你,颀哥哥一醒我就回家,我保证!”永宁郡主乞求到:“如果到时候颀哥哥还是不喜欢我,我就去请皇上免了我们的婚约,可我真的想亲眼看着他醒过来!” “那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醒?如果他一辈子都不醒,难道你也等他一辈子吗?”永安候痛心疾首道。 “不会的,不会的……”永宁郡主害怕道。 “过了中秋节,八月十六那天,侯爷就可以来接郡主了!”萧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杜先生?”永安候好像才知道这位神医住在颀王府。 “草民见过侯爷,侯爷大可放心,八月十六下午,您尽管来接郡主,我保证那天颀王能够醒过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永宁之前恨透了萧菀,如今却想感谢,只因为她不仅告诉了她,他可以醒过来,还把具体时间也告诉了自己,就不用一直一直这样等下去了! “谢谢!”永宁这次的感谢诚心诚意。不禁让萧菀有些动容,她忙伸手扶起这在她心中善于装娇弱的郡主,看着她憔悴的脸,萧菀笑着说道:“郡主诚心诚意照顾颀王,这分诚意打动了上天,王爷一定可以醒过来,而且他醒来后一定会看到郡主是真心相待,你们二人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夫妻的!” “那你……”郡主听到萧菀这么说,不由得有些羞愧! “我,你们之间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啊?”萧菀一头雾水。 永宁看她全然不知,全然不顾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太庸人自扰了,既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那自己就患得患失的,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眼看马上就中秋节了,中秋之后颀哥哥就醒过来了,到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中秋节2 萧菀看着深情的永宁郡主,突然有些羡慕颀王,如果有一个人愿意这么爱我,就是死了,也值了,只是没有人会这么做,就连大师兄,他应该是爱我的,可他更爱的是他的兄弟。不过,这好像也没有什么错,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好呢,是吧,就连我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可依然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可是有噬心蛊反噬的痛,她真的能够幸福吗? 萧菀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哭,忙换了换自己的想法,对着郡主说道:“不知道郡主有没有时间和我聊一聊?” “既然先生相邀,永宁自会相陪。”永宁郡主此刻对萧菀的态度非常好,好的挺奇怪的。 “既然如此,郡主下午时候不妨到我房里用餐吧。”萧菀说完对着郡主和永安候抱拳行礼,然后就带着柔儿出来了! 永宁郡主听到萧菀的话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目前来看,颀哥哥是很喜欢这位“杜先生”,可是这位“杜先生”明显不知道,甚至是不懂。而且过了中秋节,颀哥哥就能醒过来了! 时间是最慢的却也是最快的东西,晚饭时间如约而至,毫无疑问地,永宁郡主准时出现在萧菀的房间里,桌子上已经准备了好些菜,有些是郡主爱吃的,有些是萧菀爱吃的,还有一些家常菜,是王府里的厨子做的。 “我不知道郡主爱吃什么菜,随便让厨房里做了几样,郡主不要嫌弃才好。”萧菀依旧和郡主保持着距离感。 “杜先生,不知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这郡主不在颀王身边不假装柔弱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起码能够说得上话。 “看来郡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啊,一点客套都没有,直奔主题,这样的说话方式我喜欢,那为什么在黔城的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呢?”萧菀微笑着说,却没有一点嘲笑郡主的意思。 “杜先生岂非明知故问。”永宁郡主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这娇羞的模样当真是称得上面若桃李了,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娇羞些的女孩子! “其实,我和颀王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颀王肯定不会喜欢虚伪的人,因为他生于皇室,自小时候起,他的身边就不缺那些虚情假意,如果换做我是他,宁愿身边的人都能够以最真的面貌来面对自己,省的我还要花心思去猜,你说呢?”萧菀好像说故事似的跟永宁讨论起来。 是啊!我虽然真心待他,可却时刻装作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想让他怜惜我,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其实,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最真的自己才最美,最真的自己也是最自由最放松的,”萧菀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人的一生,不能只是为自己的爱人而活,更要为自己活着,如果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好了,谁还会喜欢你呢?” 萧菀的一番话,说得郡主目瞪口呆,这是闻所未闻的道理啊,这道理放在这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怎么,没办法接受啊?”萧菀了然一笑。 “这,你说的话我从未听过,但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郡主这会儿也不再矜持了,好像已经完全信任萧菀了一样! 二人又说了会闲话,一顿饭就愉快地用完了,萧菀送郡主出了房门就吩咐芷儿打水洗漱,她又犯困了! 悠忽间,中秋佳节在萧菀天天睡不醒的状态里来到了!按照惯例,皇帝在中秋节这一天会诏各位王爷皇子入宫用膳,以彰显皇帝仁德,可今年的中秋节却异常热闹,因为其他三国使臣也在,所以皇上下旨,普天同庆。皇帝还特意嘱咐让杜晚杜先生入宫赴宴! 萧菀其实不想去,毕竟她现在困死的分都有了,可是想想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做,趁着今天晚上要找出当初欲杀颀王的人,不能用命换了命之后再让他被别人杀了,那自己不是赔大发了吗!所以她睡了一路,终于在迷迷糊糊中坐在了宴会厅的座位上。关键是她坐上座位后一道菜都没有吃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到她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对,就是扎了一下,可是她醒过来找了一下,身上什么都没有,奇怪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身后站着的柔儿不见了,换上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人对她笑了笑,就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她突然来了精神,好像连日来的困意被一阵大风给吹跑了。正好台上的节目结束,她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没有离席的人,看来要尽早啊! “陛下,草民斗胆,也想为各位表演一个节目,不知道可不可以啊?”萧菀站起来笑着问道。 “好啊,上次杜哥哥演的蝴蝶就很好看!”那小公主自从说要跟她学习轻功,到现在也没教人家,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多谢公主夸奖,既然公主喜欢看蝴蝶,今天草民就找真正的蝴蝶来表演给公主看,如何?”萧菀笑笑看向了佟寿的方向。 “这都中秋了,怎么还会有蝴蝶啊?” “就是就是……” 台下议论的人挺多,只有小公主好奇又满眼渴望地望着萧菀说道:“杜哥哥,那你快开始吧。” 只见萧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根有一尺左右的烟花,放在桌边的蜡烛上点燃,然后她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表演台的中央,那烟花一开始只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带着明亮的火光,和寻常烟花并无二致,可就在萧菀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大家见她突然举起了烟花,那烟花仿佛一只哨箭,直飞入天,“砰”一声炸开,一朵艳丽非常的蝴蝶倏地出现在舞台上空,翅膀还在振动着,竟似活的一样。最让人称奇地却是一阵花香随即飘来,随着花香一起飘来的还有成百上千只蝴蝶。 而萧菀手中的烟花棒还在挥舞,随着她手的动作,那些蝴蝶排成了四个字“国泰民安”,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偷偷地向佟寿看过去,看到他正在为她翘起了大拇指,她心中很是高兴,但手中的烟花即将烧尽,她一用内力,震碎了烟花,那成百上千只蝴蝶竟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却见有两位皇子的身上落了四五只,煞是好看! “看来,这蝴蝶喜欢两位皇子。”萧菀看到笑着说道,然后她对那几只蝴蝶说道:“去吧!”那几只蝴蝶竟也快速的飞走了。 解蛊1 萧菀随着几只蝴蝶的飞走,台下响起了持久而热烈的掌声,而萧菀自豪的对着佟寿挑了挑眉毛,台下的佟寿赶紧给了她一个大拇指,而让萧菀没想到的是台下的人都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佟寿,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一时议论纷纷。 “那个不是颀王府的佟侍卫吗?这杜先生和他什么关系,怎么觉得好像挺熟的样子啊?” “莫非颀王和这杜先生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杜先生要真是云巅之主,颀王和他走得这么近,难道……” “噤声……” 萧菀完全不在乎台下的人是如何议论的,反正明天之后,我这个云巅之主就不存在了,随便你们议论。 她快步走下舞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却看到大师兄正猛灌自己酒,这有点不对,大师兄一般不喝酒的,即使喝也不过是意思一下,今天这个架势是要把自己灌醉啊!看来真的担心颀王啊! 不知为何,萧菀刚刚还很好的心情突然就沉落了下来,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辣辣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胸腔,她急剧地咳嗽起来,身后的佟寿恭敬又快速地给她倒了杯水,她拿过杯子一口喝下,却看到大师兄投来了关切的目光,满满当当的酒意一下子冲入眼睛,辣得她的眼泪都下来了! 身后的佟寿递出了一方白色手帕,萧菀伸手接过,拭了拭泪,抱拳施礼道:“皇上,草民不胜酒力,想先回去休息了,还望陛下海涵!” “既然如此,杜先生就先回去休息吧,佟侍卫,路上照顾好杜先生。”皇帝对萧菀的事从来很包容! “臣遵旨!”佟寿一边答应一边过来扶住萧菀。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萧菀的困劲上来了,她有些脚底发软,一个趔趄扑到了佟寿身上,她一阵困意上来,竟顺势靠在佟寿身上睡着了。 佟寿一下子愣住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睡着的萧菀,心中泛起一丝甜蜜,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面不改色地抄起萧菀的膝盖,直接把她抱走了,这一操作让在场的人更是怀疑,尤其是那几个知道这位“杜先生”是好男色的人心中更是犯嘀咕,这个佟寿不会就是杜先生的男色吧? 佟寿抱走了萧菀之后,澈王爷也不胜酒力率先离席,本来一场热闹的中秋夜宴也在几位重要人物的先后离席后不欢而散了! 佟寿安置好萧菀,就从房里出来了,佟辉正等着他,本来佟辉知道他回来,很是开心,不由得想到自己不用一个人过中秋了,可看到自己的兄长抱着那个他喜欢的人从外面回来,他还是默默地后退了,本来就不容于世俗的感情,肯定会备受冷眼吧!只是不知道这位杜先生什么时候能够明白大哥的一片心意啊! “我去看看颀王吧?”佟寿对佟辉说道。 佟辉总觉得自己有好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最后竟是笑笑,一句也没问,而佟寿也笑了笑,说道:“谢了!”这或许就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吧,我虽有万语千言但不方便说,你纵有万千疑问也就可以不问! 佟寿看过颀王,知道了颀王的情况以后,拿出了几样东西,正是萧菀画好了图,请人锻造的手术器具。这让冷冰渠顿生内疚,原来小十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用自己的命来换颀王的命了吗? “这东西怎么用?”佟寿身上散发出的温柔让冷冰渠有些猝不及防。 “你又不是大夫,跟你说了,有用吗?”冷冰渠微微一笑回答道。 “是不是要一命换一命?” “是啊,你一向聪明,这次也不笨啊!”冷冰渠带着嘲讽和不甘。 “那用我的命来换,行嘛?”佟寿的一句话就好像扇了冷冰渠一巴掌,让他瞬间爆炸:“怎么?你为你的主子已经可以牺牲自己了?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如果我说我不是为了王爷,你信吗?”佟寿笑着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当我收到这个东西的图纸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杜晚想做什么,所以我现在把这东西做出来,拿着它来找你,就是希望能用我的命来换王爷的命,这样杜晚就可以活着,你的主子也不会伤心,你说是不是最好的办法?” “没用的,这世上能救颀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主子,另一个就是小十,也就是主子的心上人,”冷冰渠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很讽刺是吧?老天爷真的很会开玩笑!”说完冷冰渠笑得更大声了! “就,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佟寿拿着器具的手有些抖,声音也有点抖。 “有!”这时房外突然传来了冷冰泉的声音。 冷冰泉看了看佟寿,又看了看冷冰渠,最后凛然大义般地一笑道:“二十多年前,澈王爷就消失了,现在存在也没什么必要,用我的命换自己亲弟弟的命,难道不应该吗?” “你若不在了,杜晚会很伤心的!”佟寿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看来小十在阿寿心中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我和琼颀在你心中的位置啊?”冷冰泉似乎是在开玩笑,却又有那么一点酸楚。 佟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而冷冰泉却从这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笑着走到了佟寿身旁,趁着佟寿不注意,一把将佟寿手中的器具抢了过来! “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用,关键是用你的性命救不回琼颀的命,你走吧!”冷冰泉沉下脸来下了逐客令。 佟寿没想到澈王爷还会突然发难,本欲夺回,却想到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在药圣阁阁主的轻功下抢到东西,于是佟寿就乖乖地出去了,只是刚出房门就被冷冰泉叫住:“这支簪子还你!你若想送,就亲自送吧!”随后一支红木荷花簪落入了他的手中。在他微怔之际,房门突然关闭,他瞬间反应过来,澈王爷要用自己的命换颀王的命了! 佟寿寸步不离地待在房间门口,直到天光微亮,直到旭日东升,直到日上三竿,王府里的人来来往往,可他最想看到又最怕看到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身后的房门也始终没有打开,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只身来到萧菀的房间,却看见柔儿姑娘正守在房门口,脸上的表情焦急万分! 解蛊2 这是什么地方,萧菀惊奇地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景色,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呢?萧菀试探着在一片丛林里向前走,密密麻麻的荆棘到处都是,那些荆棘滕蔓上的刺随时都可能扎她一下,她叹了口气,这地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真是绝了。她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不管怎么样,总要先出去吧!萧菀一直挪一直挪,可天都黑了,仍然没有出了这片荆棘林。这可怎么办啊?急得萧菀都掉眼泪了!此时却听到一声“小菀”,是大师兄,是大师兄来救我了!“大师兄,大师兄,我在这里。”萧菀话刚落地,大师兄就如天神一般降到了她身边,长鞭一挥,挡在前面的荆棘被他用内力斩断,冷冰泉看了一眼萧菀,轻轻的抱住她说道:“我们走!” 可就在他们飞出去的瞬间,那被斩断的荆棘突然长出了无数只藤,缠在了冷冰泉的脚上,生生把他们两个给拽了回去,冷冰泉又用长鞭挥打,可这次却无论如何也打不断这些疯长的荆棘,就在那些荆棘要缠上萧菀的腿之前,冷冰泉一掌把萧菀推出了荆棘从,而他却被荆棘团团缠住了!萧菀一惊,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个梦啊! 萧菀无奈地揉着自己的头,抬头一看,瞬间惊呆了,这,这不是药谷的莲花池吗?我什么时候回药谷了?让她更惊奇的是大师兄正在莲花池里摘莲花,一身白衣的大师兄站在一片田田莲叶间,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点绯红,比他手里粉红色的荷花还好看,萧菀都看呆了。冷冰泉看到她在看他,宠溺地看着她笑,还比口型说:“荷花粥!”那是她最爱吃的了!萧菀笑着跑过去,可她只是眨了眨眼,眼前的大师兄就不见了,她着急地翻找了莲花池每一片莲叶,却怎么也找不到大师兄的影子,她害怕了,她跑到其他地方找,可找遍整个药谷,却发现药谷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她!一向胆大的她突然间很害怕,是又把我抛下了吗?我就那么不受待见吗?为什么一次一次的把我抛下?萧菀突然头痛欲裂,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佟寿正给自己擦眼泪,而身边的柔儿和芷儿也眼睛红红的,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萧菀心中升起,她咽了咽口水,问道:“怎么了?” 芷儿和柔儿都偏头不说话,只有佟寿,拉着她的手问道:“你现在能起来吗?” 萧菀觉得这话问得好奇怪,怎么会起不来呢?可她刚抬头要起床就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这是怎么回事?她把下辈子的力气都用处来还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你别着急,我带你出去。”佟寿说完,一把抱起萧菀就向外走,却被柔儿拦住,“佟大哥,阁主交代过明天之前不让公子出门!” “出了事情我负责!”佟寿说完,竟转身绕过柔儿出去了! 萧菀被抱到颀王房前,却看到永宁、佟辉,情风他们都在,还有六师兄、八师兄、九师兄,佟寿不由分说地就要进去,却被佟辉拦住了,然后佟寿乞求似的看着佟辉说道:“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见谁最后一面?颀王?还是大师兄?难道他真的要抛下我?萧菀恨不得马上进房间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偏偏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一路上,她想明白了,是有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脚,而整个药圣阁能在她身上做手脚不被发现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大师兄,一个是二师兄。 佟辉还是没忍心再阻拦,马上一天一夜了,该做的都应该做完了吧! 佟寿抱着萧菀进到房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冷冰渠正俯身给颀王缝合伤口,房间里另一张床上躺着那个爱穿白衣的人,脸色苍白异常,安静得连呼吸都没有了! 萧菀心口一疼,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她浑身的力气好像一瞬间回来了,她从佟寿身上跳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冷冰泉身边,她伸手一摸冷冰泉的手,好像他的手是块千年寒冰一般,冻得她只打哆嗦!她浑身颤抖着揭开盖在冷冰泉身上的薄被子,看到了他白色衣服胸口的一片殷红,她知道,她的大师兄用自己的方法换了他亲弟弟的命。真好,真好,真好,最终你还是抛下了我! “噗……”萧菀吐出一口鲜血,在冷冰泉身边趴下了! 等萧菀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她仍然住在颀王府,每天来探视的人络绎不绝,却没有几个是真心的,颀王以前那么粘他却不敢来她的房间看一眼,只有几位师兄和柔儿芷儿一直在细心的照顾她,还有个佟寿,一直在房间外面守着,就像在黔城的时候一样。 萧菀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她试着睁开眼睛,却又觉得光线太过刺眼,不想睁开!嘴巴里面苦得很,比吃了黄连还苦,想喝水,可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这时候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柔儿吗?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不是她,然后就看到柔儿一眼心疼地给她擦手。凉凉的,好舒服!柔儿抬眼看到萧菀醒了,又惊又喜地喊道:“小公子醒了,小公子醒了!” 然后就看着萧菀流下了眼泪,萧菀知道自己这一次把她吓坏了,忙笑笑算是安慰她! 一瞬间,几位师兄和芷儿、豆豆,还有永宁郡主都围了过来,她笑笑向外面看了看,看到房门前有两个身影,很熟悉,一个是大师兄用命换来的颀王,另一个是佟寿,那个让自己见了大师兄遗体的人! 冷冰渠把过脉后说道:“暂时没什么事了,好好修养吧!”然后一转身就走开了。萧菀笑了笑,了然于胸,果然,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挺好的,这次换成我不要你们,不是你们不要我了! “小十,你觉得怎么样?” “小十,你想不想吃东西?” “小十,我从谷里把你最喜欢的烟花拿来了!” 萧菀听到几位师兄的话安慰地笑了笑,原来还是有人这么疼我的。 药谷1 萧菀的身体在冷冰泉的调理下,终于能够自如活动了,这让萧菀觉得很不错,起码在往后的日子里还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自在的。颀王来看过她了并且告诉她,他要和永宁郡主成亲了,会在兄长百日之内成亲,然后一起为兄长守孝。萧菀只是笑着说了声恭喜,就说自己乏了,想休息了! 少将军他们也一起来过了,萧菀告诉他们她死不了,让他们放心,并且告诉了他们,如果他们想彻底解了噬心蛊,也可以找一个心甘情愿为他们牺牲的人,用同样的方法解了噬心蛊!只是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命。而且他们寻找云巅的目的并不单纯是解了噬心蛊。所以他们只说让萧菀好好将养,却不敢过多打扰,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却只有一个人始终站在一个位置注意着萧菀的一举一动,就是佟寿。其实萧菀也注意到了,她知道佟寿一直守着自己,但是她不想和他说话,因为那套手术器具是他拿给大师兄的,否则大师兄哪有那么快走,不然,给颀王换命的就是自己了!然后她或许就死了,永远离开,也或许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真的要恨一个人的话,暂时就先恨他吧!恨他把自己最在意的大师兄从身边带走了!可她更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听大师兄的话要给颀王解什么相思呢?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出药谷寻找什么所谓的真相?找到了又如何呢,难道要真的去云巅做什么劳什子的云巅之主吗?萧菀现在最想做的事情竟然是回去药谷,躲起来,一切回到没出药谷的时候。 想起药谷,萧菀总觉得几位师兄有事情瞒着自己,不然直接给自己一颗暗香的解药不就好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劲给自己调理身体,可是她不能问,更不敢问,她怕,怕他们给出的答案,是双方都不愿提及的痛楚! 萧菀乖乖地在颀王府待到了颀王大婚,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了,她知道颀王大婚以后,她的身体经得起折腾的时候,他们就会带着她去找云池之巅了!也好,在自己死之前看看自己的父母究竟长成什么样子,看看那画里端庄又妩媚的花陌离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终于,该来的都来了! 日昭国少将军和另外两位使臣又一次来到颀王府,说是探望杜先生病情,实则是来探探口风,萧菀觉得自己再把自己关在颀王府里估计要长毛了,就顺势答应了出发去云巅,不过萧菀不想就那么顺了他们的心意,说道:“三位,我现在这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云巅,所以麻烦你们路上多照顾一点,哎,这马恐怕是不能骑了,看来要有个车才好,而且这车要是不舒服,恐怕也撑不到云巅啊!” 她话说得这么明显,三位都是人精,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可现在这几位急于借箭的诸葛亮对这位东风可不敢违逆啊,自然是满口应承。萧菀不禁莞尔,心想道:难怪世人都向往权利富贵,这颐指气使的感觉真心不错啊! 就在几位准备离开的时候,萧菀一眼瞥见了站在房门外的佟寿,她一瞬间起了调侃的心思,对着几位使臣大声说道:“对了,几位应该知道我好男色吧?” 她此话一出,几位使臣大人连同门外的佟寿四个人一样的表情,都在想,这人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没张脸啊? “门外站着的佟侍卫就很对我的胃口,各位看着办!”说完萧菀一抬手一缩肩,十分地痞无赖似的看着几位使臣大人。 可怜佟寿站在门外听到这么一句话,心中彻底慌了,他突然感觉心跳加快,手脚发麻,浑身热得难受,加快脚步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偏偏慌乱中踩到了一块石头,差点跌倒,幸好他身手敏捷,一个转身赶紧跑了。 几位使臣面面相觑,最后都面红耳赤地走了! 萧菀等这几位走了,终于憋不住了,没想到啊,佟寿还是这么不禁逗,她想起佟寿刚才尴尬的样子就好笑。 这时柔儿走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 “你刚才看见佟寿了吗?”萧菀笑着说道:“你没看到他那个傻样子,太好笑了!”萧菀笑得停不下来,却没注意到柔儿眼中划过的一丝温柔,原来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即使深陷痛苦还愿意笑着面对啊!即使那个人只是个小小的侍卫,也无不可啊! 柔儿陪着萧菀笑了一会,忙劝道:“好了,整个王府,就你觉得佟大哥傻,他才不傻呢!” “怎么,我说他傻,你还护上了?你不会是喜欢他吧?”这萧菀八卦的天性又跳出来了! “你别胡说啊,我发过誓的,这辈子就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其他的人和事都跟我无关!”柔儿这句话让萧菀听出了一丝委屈,她赶紧拉住柔儿的手说道:“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乱说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柔儿看她认错,笑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开心了呢?” “怎么会呢?我现在没有几天可以活了,开心一天是一天,对吧!”萧菀仍然笑着。 “说说吧,药谷出什么事了?”萧菀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柔儿知道瞒不住了,这孩子虽然有时候挺傻的,可一些事情好像总是能够看得透彻,于是她把憋在心里快两个月的话说了出来:“药谷毁了,三公子和四公子没了,你吃的解药也没了!” 萧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不伤心,是谁说过,一个人活在世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自己的命都不知道哪天结束的时候,其他的就都不算大事吧! “没事的,只要其他人还在,药谷还是可以重建的吗?”萧菀一句话说完突然就咳嗽起来,直到咳出了一口血才停了下来。然后她很自然地要了杯水,喝完水后她对柔儿说:“我累了,想歇一会,你下去吧!” 柔儿看到她吐血,很后悔自己的冲动,毕竟还是伤心了! 药谷2 第二天,她主动约了少将军他们见面,然后同意尽快出发,不过她想中途回一趟药谷,她想把大师兄的骨灰埋在药谷。少将军他们自然答应,并且告诉她:“我们和颀王商量过了,颀王答应让佟寿佟侍卫随行。” 萧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人都走了,唯独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想像着佟寿那个傻傻的样子,她又笑了,笑得很开心!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佟寿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当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萧菀一头钻进豪华马车里感慨权利富贵还真是好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颀王道:“颀王爷,草民想见见你家王妃,可好啊?” 颀王看到她漫不经心的表情,心中万分不舍,却不敢相劝,而站在队伍后面的永宁郡主听到她的话,赶紧站了出来! 萧菀看到她的妇人打扮,心中不由得羡慕得很,自己这辈子是没有这样打扮的一天了!她笑了笑,对永宁说道:“颀王爷派佟寿随侍我左右,我不能白白占了他的便宜,所以我也送你一个侍卫吧,”她说话间把头转向了芷儿:“芷儿,你就留在王府,给王妃做个丫头吧!” 芷儿这才知道自己的主子把自己卖了,突然悲从中来,落下了眼泪,却让一边的柔儿一阵好笑,萧菀也有点舍不得,可是跟着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再也回不来了!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还希望王妃能够善待她,将来给她找个如意郎君,也不用太好,比如像佟二哥这样的就可以。”这句话一出,自是有人欢喜有人羞啊! “还有,”萧菀挪了挪身子,嘴巴贴在永宁耳朵边上小声说道:“小心大皇子和三皇子。” 永宁郡主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波的人,她立刻满脸堆笑地回道:“请杜先生放心,一定亏待不了芷儿姑娘!” 萧菀进了马车赶紧把车门关上,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说是浩浩荡荡一点也不夸张,时值初冬,光是马车就准备了八匹,还不包括萧菀坐的这量足够躺下两个人的豪华马车。马车上准备了好些御寒保暖之物,还有好多珍贵药材,现在萧菀这具身体就是个美人灯,说不定哪天就被风吹灭了,当然需要这些灯油滋养了!四位师兄随行,每人都有马匹和仆人,这简直太有排面了,就连佟寿和柔儿都给配上了伺候的人,可不就是浩浩荡荡! 萧菀一个人窝在马车上,一开始还能呆住,可时间长了,就很无聊,也容易想起那些让她伤心的事情,所以“杜先生”就成了宠幸男宠的好色之徒。 “佟大哥,你上来呗!”萧菀满眼期待的看着佟寿。 “别闹!”佟寿一看她那个眼神,一阵面红耳赤地说道。 萧菀看他又脸红了,目光躲避,就觉得好笑,更想逗他,她眼睛一转,一个主意就出来了,她对着佟寿撒娇道:“佟大哥,天这么冷,我自己暖不热这被窝,你帮帮我呗!” 这下知道萧菀为人的几位师兄和柔儿只是憋着笑,不知道萧菀平时性格的人全都瞠目结舌,不由得叹一声,好,好不要脸! 而被撩了的佟寿知道她大概又是在故意整自己,既不敢说话,也不敢有所行动,只能假装听不见,却未曾注意自己同手同脚地不会走路了! 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大笑,原来是萧菀真的憋不住了,“嘿嘿”大笑起来,而她的几位师兄也不嫌事大的跟着笑了起来!就在他们大笑不止的时候,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佟寿这个平时端正稳重的人竟然在一片笑声中直接钻进了萧菀的马车,还特别不要脸的说了一句:“杜先生,卑职帮你暖床可好啊?”说着直接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萧菀心想,这下坏了,玩笑开大了,丢了自己的脸了!她十分尴尬地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卑微的表情说道:“佟大哥,求求你,你出去吧。” “我不出去,”佟寿的声音有些嘶哑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是你要我给你暖床的!”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菀捂着脸看着一脸尴尬的佟寿发现原来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啊!那这就有意思了!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那你就暖吧!”随后她满不在乎的躺在马车上! 佟寿却被她吓了一跳,除了年幼时候和佟辉挨着睡过,还是头一遭和人这么近距离地躺在一起,虽然有点懵,心中却充斥着甜蜜,脸上也偷偷地露出了些微笑容! 萧菀本来想着自己躺下,佟寿肯定吓一跳,自己就害羞的出去了,可是没想到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就没意思了,萧菀叹了口气说道:“佟大哥,你不是应该吓一跳吗?” “近朱者赤,近你者黑!”佟寿的声音还是有点沉,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吸引人了,这不禁让萧菀心头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拢上心头,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萧菀不敢说话了,佟寿一样不敢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躺的时间久了,佟寿僵直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默默地吐了一口气出来,终于敢转过头看萧菀一眼,谁知道他一看,顿时觉得七窍生烟,这人竟然睡着了!不过这个人脱去了跳脱的外衣之后那紧缩的身体和微蹙的眉头,不禁让人心疼!他侧过身子,想给她腾出多一点空间,可这小小的身子直往他的怀里缩,好像真的很冷似的。佟寿几乎出于本能的就把人往怀里揽了过来,这一揽却让佟寿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啊? 佟寿忙喊冷冰渠,冷冰渠过来看了一下,说道:“没事,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你注意照顾着就好了!”随后给喂了一粒药,就出了马车,还嘱咐佟寿道:“多给他喝点水!”佟寿被扔到车上的瞬间有点尴尬,这不是亲师兄吧,明知道我对他师弟有不轨之心还留我一个人在车上照顾? 佟寿越想越想不通,不过他一会儿就不能继续想了,因为萧菀浑身开始冒汗,她不停地蹬被子,还扯衣服,外面天气这么冷,这样要是受凉了,待会不是会更烧?他只好不厌其烦地帮萧菀盖被子,给她擦头上的汗,直到她不再出汗,佟寿终于能够休息一会儿了! 同衾1 萧菀出了一身的汗,身下的毯子和身上的被子都被浸湿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佟寿正给自己擦汗又睡了回去,再等她醒来,身上的汗已经没了,可是被子上的汗和身下的汗好像被冻成冰似的冷,她被冻醒了,浑身打了个冷颤! “怎么?你还冷吗?”佟寿看她打冷颤赶紧用手去试她的额头,:“不烫啊?” “佟大哥,我这会儿是真的冷。”萧菀觉得这个佟寿有点傻得可爱,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坐到佟寿身后,和他背靠背,想借一点他的温度来暖一下自己。可是毕竟是冬天,佟寿身上的衣服比较厚,萧菀自己穿的也厚,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萧菀浑身冷的发抖,无奈喊道:“停车!” “二师兄,我冷!”萧菀颤抖着声音对冷冰渠喊道。 “没事,你是刚才发烧出了汗,外面天这么冷,你那汗都变成冰了,能不冷吗?”冷冰渠一语惊醒梦中人,车上的佟寿一摸被窝,竟被那冷被窝冻得一哆嗦! 他一下子脱掉自己外层的衣服披在萧菀身上,并把她关进马车,对她说道:“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萧菀直冷得有些迷糊了,忙点点头,竟显得异常乖巧,佟寿看到这样的萧菀,不由得一愣,随即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道:“乖!” 话未落地,佟寿就像这空中的风一样飞了出去,除了萧菀被冻得迷糊着之外,其他人都在惊异着佟寿轻功之高恐怕已经可以追上冷冰泉了吧,幸好此人是友非敌! 萧菀只觉得时间过的好慢,怎么佟寿还不回来啊,从柔儿那里拿了个小手炉暖着也不管用,还是冷,她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可以直接变成冰了!就在萧菀觉得冷得受不了的时候,佟寿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两床被子,被子里还包着什么东西。 佟寿把铺在马车上的被子和褥子掀到一边,把他拿来的一床被子铺在下面,另一床盖着。然后他把从被子里面拿出的那个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套衣服,还有一个酒葫芦。只见他笑了笑,对着萧菀摇了摇酒葫芦说道:“你猜这里是什么?” 萧菀钻进新的被窝里,却惊觉这被窝里面竟然暖暖的,她终于找到了一丝手脚回暖的感觉,心中更是感谢佟寿,听他这么问连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佟寿打开酒葫芦,一股食物的清香之气瞬间漂满了整个马车。 “喝一口,暖暖身子!”佟寿把酒葫芦递给萧菀,萧菀伸手接过,这酒葫芦竟然还热着!萧菀喝了一口,原来是粥,只是里面添了姜丝和一点胡椒,微辣,喝进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佟大哥,你在哪里找的这个,喝一口真的暖多了!”萧菀笑着叹到! 佟寿此时看到萧菀终于不再那么冷了,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笑了笑说道:“怎么?你还想要?” “不是啊,我就感慨一句!你喝吗?”萧菀一句话说出来自己没觉得什么不妥,可佟寿却又如坐针毡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喝一口,如果喝,就相当于两个人间接接吻,不喝的话,他的心中又莫名的想喝。 萧菀看佟寿一时回答不出来,便自作主张的从马车上抓出一只细瓷碗,赶紧给佟寿倒了一碗粥,并且端正的递给佟寿,又非常认真的说了句:“佟大哥,谢谢你!”这萧菀和佟寿玩笑惯了,突然之间的正经让佟寿有点受宠若惊!他木然地接过碗,一饮而尽! 萧菀看到佟寿又犯傻,不由得又想笑,可是刚刚才一本正经的谢过人家,此时再笑有点不太好,她只好转过头不看佟寿。 “其实,你的真名叫什么?”佟寿好像也为了缓解尴尬,没话找话说。 “你不知道吗?”萧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佟寿可是颀王最得力的助手,他如果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恐怕不是难事吧! “你的事情,我不想去查,只想你自己告诉我!”佟寿说得自然无比,却让萧菀觉得有点别扭,这佟大哥怎么回事啊? “怎么,你不愿意说?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萧菀总觉得佟寿有点小心翼翼的,好多话都有试探的味道,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不想了,反正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是再想多少遍也没用,还不如放下,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明白了! “我原姓萧,真名萧菀!”萧菀想了想说道:“好像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过你什么!” “嗯!我信你!”佟寿一边和萧菀聊天,一边把撤换下来的被子整理好,然后说道:“我把被子放到车篷上晒着,你把衣服换了吧!”说完他人就出去了! 车队依然在北风中行走着,寒冷依然充斥着这辆豪华的马车,萧菀却觉得有些些暖意从那套新拿来的衣服和两床新被子里钻入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然后进入心里,她笑了,满心满眼的满足! 为了能够尽快找到云巅,车队虽然行驶的缓慢,却在寒风呼啸中一直前进。萧菀这冷热交替的症状发的越来越频繁了,就连冷冰渠也没有办法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先应对一下吗?”佟寿好不容易把萧菀安顿好,为了让她舒服些,佟寿给她买了五套换洗衣服,五套被褥,可还是经常出现她出的汗很快冻成冰的状况! “没有,除非有个人能够和她一直贴在一起,用自身的体温来调节她的体温。”冷冰渠说完故意看了佟寿一眼! “这,这怎么可能啊?”这样的事情他佟寿不能做,可他更不希望别人来做! “怎么不可能啊,整个车队的人都知道你是他的男宠,这会儿你却不好意思了?”冷冰渠调侃道。 没想到佟寿没有难堪,却很生气地说道:“冷冰渠,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对他的心思,你还敢把他往我怀里送,你这是再害他!” 冷冰渠看到佟寿生气的样子不禁苦笑道:“那你让我怎么做呢?你知道她还能活多久吗?或许是半年,或许三个月,我现在连她的命都保不住的时候,就不能让她活得轻松开心一点吗?” 佟寿一时无语,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让萧菀开心一些。 “你不觉得,只有你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笑才是真心的吗?”冷冰渠的声音有些颤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你,可是只要她开心,你们怎么样都可以!” 佟寿听到这些话本来是应该开心的,毕竟说明了在萧菀的心里,自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可是他却只有悲伤,他感慨命运不公,他突然明白了当初萧菀为什么会说自己被抛下了,因为他也快被人抛下了! 同衾2 佟寿伤心了一阵,又强行让自己高兴起来,既然注定如此,那就高高兴兴地陪她最后一程吧! 佟寿重新回到车上,却看见萧菀正眨着眼睛胆怯地看向他。 “你醒了?”佟寿还是往常那样温柔。 萧菀乖巧地点点头,她浑身缩在被子里,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一双眼睛却始终不离开佟寿,看得他有点不自在。 “你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佟寿有点心疼。 “没事,就是想让你陪着我……”萧菀声音很小,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佟寿看着萧菀乌青的脸,和满眼的小心翼翼,心口紧紧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嘞住了,越嘞越紧,他一把把萧菀抱进怀里,勉强自己笑着说道:“那我就一直陪着你!” “你说话算话吗?”萧菀似乎不确定他的答案,用水波般的眼睛看着他。 “算话!从现在开始,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你,即使我有什么事情,也会带着你!”佟寿的话好像给了萧菀一颗定心丸,他接下来的动作更让萧菀热泪盈眶。他解下自己腕上的绑带,把萧菀的手和他的手绑在了一起。 车里的两个人,相视而笑,只是笑着笑着竟流下了眼泪! 这天,天公不作美,本来晴朗的天突然刮起了大风,吹来了浓浓的乌云。 “这天怎么感觉要下雨了呢?” “下雨?要下也是下雪,今年这天冷的不太正常,才初冬就这么冷了,要到了年跟前不知道冷成啥样。” 马车外面吵嚷起来,车里萧菀正躺在佟寿身上以获取一些暖意,最近真的越来越冷了!冷冰渠每天从佟寿的描述中知道,萧菀的时间不多了,等到萧菀只觉得冷不再觉得热的时候,就离鬼门关不远了。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捡遍了带着的所有药材,也只是拖延了一点点时间而已! 果然,不一会儿,天就下起了雪,一开始是星星点点的,车队还可以继续行进,可那雪越下越大,还裹挟着狂风,直吹得马儿们都保持不住平衡。萧菀和佟寿的马车直接车仰马翻分崩离析了!幸好佟寿身手不错,在车翻之前把萧菀安全带出来。 佟寿用一件貂皮大氅紧紧裹住了萧菀,可萧菀还是冷,他不得不把自己也裹进去,萧菀才觉得有一丝温暖。 “这大雪纷飞,好有妖风肆虐的感觉啊!”萧菀颤抖着声音玩笑道。 “你真行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身上不冷了吗?”佟寿紧紧抱住萧菀,用身体给她挡着风。 “冷啊!可是不说话也冷啊,”萧菀又朝佟寿的身上缩了缩,看到佟寿头上落的雪继续开玩笑说道:“佟大哥,我们这样算不算此生共白头了啊?” 佟寿却一怔,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怀里的人,觉得自己要是能和她一起葬在这样一场大雪里也不错! 大雪纷飞,直往人的脸上落去,萧菀的眼睛不住的眨着,就在她觉得眼睛一下也睁不开的时候,雪却避开了她的脸,佟寿一张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然后就是他嘴唇的温润触感轻轻落在了自己唇上。 佟寿竟然亲了自己,这,这,难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把自己搭进去?可,可是他的额头,他的脸,他的嘴唇怎么会那么暖和,自己感觉冻僵的脸竟然慢慢温暖起来。萧菀贪恋着佟寿浑身上下的温暖,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抱得更紧了! 佟寿吻得很温柔,好像害怕会弄疼她一样,也吻了很久,久到他头上的雪化成了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服里,他才把她放开。 这雪水不要流到她的身上啊! 佟寿擦干了头上的水,擦掉了两个人头上的雪,笑着对萧菀说道:“你可知道,我不仅想和你此生共白头,我更想和你生同衾,死同穴!” 萧菀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忽然流下泪来,然后笑着回答道:“对不起啊,佟大哥,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特别暖和,我……” “没关系,即使我们一辈子就像现在这样也很好!”佟寿笑着回答道,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挡不住我喜欢你,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几位王爷和皇帝派来跟着的大人们在坚持了一阵终于坚持不住的情况下,终于决定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冷冰渠他们这才出声道:“往前走两里路就是药谷了,各位不妨去药谷躲避一下!” 于是冷冰渠带路,一行人艰难地走了两公里,走到了两道山壁之间。令人称奇的是这山壁中间竟还绿草成荫,刚刚还冷得打哆嗦的人瞬间就进入了春天,不,应该说比春天还要热一些! 萧菀这一路,走走停停,一会儿自己走,一会儿让佟寿背着,一会儿又抱着,走到山壁间的时候身上也出了汗!近乡情怯,萧菀隐约间觉得这里的味道好熟悉,这里的景色在哪里见过,即使她从小连药谷都没出过,即使她唯一的这一次出谷也是被蒙着眼睛带出去的。她突然间有些害怕,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到药谷吧? 只见冷冰渠对着冷冰湖点点头,冷冰湖便在一侧山壁上摸索起来,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冷冰湖摸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他用力向下一按,这面山壁突然上升起来,一阵风吹过,众人再看时只看到面前一条修的十分宽敞的路,只是路边杂草丛生,一看就是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经过了。 冷冰渠带着大家顺着这条路向前走着,可萧菀站在那里一步也挪不动了,不是不想进去看看,而是不敢。她只知道药谷毁了,她只知道她的三师兄和四师兄没了,她不知道她要怎么去面对,就像她看到大师兄遗体的时候一样。大家都进去了,只剩佟寿和她还站在那里,她抬头看看佟寿,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去。 “若你不想进去,我就陪你在这里等着。” “进去吧,我还要安葬大师兄呐。”萧菀嘀咕着。 于是佟寿陪着她一步一挪地朝着那个朝思暮想又担惊受怕的地方走去! 药田里的药还在,只是杂草丛生,没有那么规整了;住的房子还在,只是落了一层灰尘,没有了人间烟火;房子后面的大树还在,反而更加枝繁叶茂,遮住了投射到房子的阳光;就连荷花池里的荷花也还在,只是没有了那个站在里面摘荷花的白衣少年。如果这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该有多好! 续命1 众人进入药谷,冷冰渠吩咐冷冰湖安排好所有的客人后单独吩咐道:“让小十和佟寿住小十房间,其他人不准打扰!” “是!”平时跳脱活泼的冷冰湖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一反常态地让人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有些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知道真相的萧菀却是连自顾都不暇了,如何再去担心他! 萧菀带着佟寿走进自己房间,房里溢出些微的霉味,房间里本来就少的桌椅板凳竟都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本来挂在床上的紫色蚊帐被撕的破碎不堪,就那样横铺在地面上,床头柜子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到处都是,好像贼人在找什么东西而没找到似的。萧菀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子边往外看去,真好,还能看见池塘里的荷花。 恍惚间,一个白衣少年手里拿着几只粉色荷花正向她招手,用口型说着:“荷花粥!”萧菀一时有些糊涂了,怎么可能,这,这是自己做过的梦?可当她再抬起头来看向池塘的时候,却一个人也没有。她紧张又害怕地从窗户飞了出去,佟寿也被她拉了出去。 “大师兄,大师兄,你出来好不好?”带着哭腔的话充满了祈求的味道。 佟寿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大体知道她出现了幻觉,他悄悄解开手上的绑带,让她自己行动一会儿。 她毫无顾忌地走进池塘,在池塘里寻找,可哪里有任何大师兄的影子啊!她找了好一会,突然感觉自己从脚底开始冷了起来,不禁打了个颤,脸色却愈发的青了! 佟寿一直紧紧跟着她,看到她全身一颤知道她又要发作了,不由分说地抄起她就飞离了池塘,带回萧菀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柔儿已经简单收拾了一下,佟寿伸手拿过刚才顺手放到床上的大氅就把自己和萧菀一起裹了进去。他紧紧抱着萧菀,听到她牙关打颤的声音,不由心中焦急。今天已经发作了两次了,中间没有发热,只有冷。 柔儿看到这个样子,赶紧去喊冷冰渠,冷冰渠好像已经有所准备,并没有觉得惊讶! 他给萧菀检查完以后沉默良久,对着佟寿说了一句:“看来,我们要多停留几天了。” 佟寿从他无奈痛悔的眼神中看出来萧菀怕是不好了,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道:“我能做什么?” “她现在一心求死,谁也没有办法,除非她自己想活。”冷冰渠无奈道。 “我以为……”佟寿说不出的失落,他以为日日夜夜的相处总会暖化她心里的冰,他以为生同衾死同穴的誓言总能换回她微弱的求生欲望,却原来都没有,她还是一心求死,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死,因为她的命是她的师父,她的大师兄的命换来的,也是她的母亲十数年如一日的痛苦换来的。 “我会想办法给她续命,不过关键还是她自己。”冷冰渠说完就走了,剩下佟寿紧紧抱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的萧菀,良久良久。 迷迷糊糊中,萧菀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滑,从额头顺着鼻翼两侧滑到嘴角,最后滴落,然后她听到好像是佟寿的声音在说:“你知道吗?我也是被抛下的那一个。”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爹在我和佟辉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因为一次任务牺牲了,而我娘听到消息后悲痛欲绝,产下了我和佟辉,但她疯了,在我们长到四岁的时候,她失足落水走了,本来还能照顾我们的祖父祖母也伤心过度离了世,所以我从那时候起就发誓要好好照顾佟辉,不让他被抛下。可是后来,我们还是被澈王爷抛下了。” “我知道被抛下的感受,所以我不想再被抛下一次,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多活几天?”萧菀只感觉自己脸上的东西越滑越多,从眼角直滑落到脖子。 佟寿好像在给自己擦脸,轻轻的,生怕惊醒了她一样! 金乌西沉的时候,温柔的阳光撒在池塘里粉色荷花上,就如菩萨显灵一般地闪着金光,醒过来的萧菀看到那光透过花瓣投射出来,柔弱却坚强,她突然就笑了! “柔儿姐姐,柔儿姐姐,你在吗?”萧菀的声音虽小,却透出了往日的俏皮。 “小公子,你醒了?”坐在外间守着萧菀的柔儿惊喜道。 “我突然想吃荷花粥,”萧菀顿了顿,有些窘迫地继续说道:“你能给我做吗?” “我不能做……”柔儿的语气拖得长长的,故意似的笑着说道:“因为有个人去做了!” 萧菀哭笑不得,从来都是她去调侃别人,现在被人调侃,自己还不知道要如何反击,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好吧,风水轮流转,谁让自己以前没事喜欢调侃人呢!现世报,来的快! 一声“吱吱”伴随着一阵粥的香味同时敲醒了萧菀的听觉和嗅觉,她从床上快速下来,光着脚就跑到端着粥的佟寿面前笑着问道:“荷花粥?” 佟寿看她满脸满眼的笑意,好像那个死气沉沉的人突然好起来了一样,也是满心欢喜。他把餐盘放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一伸直接把萧菀抱了起来,走到餐桌旁边才把粥和人都放下。看得一边的柔儿一直在笑,还发出来那种让人非常不适的酸楚感,让萧菀非常别扭,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佟寿却像没事人一样,从旁边的盆架上拿过毛巾很自然地给她擦手,擦完手还趁机在上面亲了一口,一旁的柔儿说了句:“没眼看!”就跑出去了。只剩一个萧菀看着桌上的食物凌乱。 “吃吧!菀儿!”佟寿把勺子放到萧菀的手中说道,然后他就单手托腮直直盯着萧菀! 本来萧菀都准备吃了,一听佟寿叫她“菀儿”不禁颤抖了一下,这名字是叫我的吗?怎么会有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佟寿看萧菀的头都快低到碗里去了,心里窃喜,脸上却一本正经又温柔的说道:“怎么,这粥不合菀儿胃口吗?” 萧菀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直接炸毛了:“佟寿,谁让你叫我菀儿的,”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以后你再叫我菀儿我就不理你啦!” “那我应该叫什么呢?”佟寿故意顿了顿说道:“叫娘子还是相公?” “你……”萧菀气的一下子站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打他,可佟寿躲得快,萧菀这一下打空了,“你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我不,我又不傻,干嘛要乖乖站住让你打啊?”佟寿身上突然出来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气质! 萧菀不怒反笑道:“那你就那么确定我抓不住你?” “不妨一试啊?”佟寿说着还对萧菀挑了挑眉毛。 续命2 于是这两个人就追打了起来,萧菀的轻功本来是很好,可她毕竟躺了那么久,就连吃饭都懒得吃,浑身的肌肉都快萎缩了,轻功施展起来大受限制。而佟寿就不远不近的躲着她,偶尔还会回头冲她做个鬼脸,惹得萧菀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萧菀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一阵疼痛感瞬间充斥到她的四肢百骸,她一失足从落脚的树上跌落下来。佟寿时刻注意着她的情况,看她坠落,一个俯冲直接抱住了她,问道:“你怎么样?” 萧菀只是咬牙忍着,可她紧蹙的眉头,握紧的拳头和额头上的细汗都在告诉佟寿,她很疼! 佟寿把手放在她的后背,一股温和的内力毫无阻碍的进入萧菀的身体,慢慢地流入她身体的每一条经脉,她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疼了,她笑了笑,伸手在佟寿的胸口上拍了一下,说道:“你看,我追上你了吧!” 佟寿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她被毒素充斥着的经脉毁了,那她就真的要抛下自己了! 直到萧菀头上重新有了微微的汗,佟寿才把手掌撤了回来。 “现在怎么样?还好吗?”佟寿撤了手后温柔地问道。 “谢谢!刚才突然感觉浑身疼,这会儿没事了!”萧菀有些虚弱。 “疼就喊出来,我会在你身边帮你。”佟寿捋了一捋萧菀乱了的头发,为她擦掉头上的汗。 萧菀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流眼泪,而且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最后直接扑在佟寿身上大哭起来!佟寿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任由她哭了个够! 直到天已经昏黑一片,萧菀才擦擦眼睛破涕为笑说道:“我好饿!” 佟寿也笑了,他抱起萧菀就朝房间走去,柔儿已经把热好的饭菜摆上了桌,萧菀连手都没洗就先吃了起来。佟寿和柔儿只能宠溺地笑笑。 等到萧菀和佟寿吃过晚饭,左右无事的时候,萧菀突然又想逗佟寿了,于是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啊……” “你怎么样?”佟寿果然上当,忙过来查看萧菀情况。而萧菀趁他不注意用力点了他的膻中和中脘穴,然后就洋洋得意地看着他笑。 “你想干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佟寿心里闪过,这个人就怕没安什么好心思。 本来还没想到怎么整人的萧菀点完穴后觉得自己的手指竟然有点疼,这个人的身体是块铁板不成,嘿嘿,不如扒了他的衣服,好好看看!萧菀心里想着,手指不由自主地在鼻子下面蹭了又蹭,然后让佟寿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直接解开了佟寿的腰带。 “萧菀,你别太过分了!”佟寿一贯的好脾气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尴尬和生气。 “哎,哎!佟大哥,别生气啊!”萧菀又看到了佟寿紧张的表情,心情异常的好,一边把佟寿的外衣朝外拉,一边笑着说道:“我只是看看你的身材,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就在佟寿的外衣被完全拉下,萧菀正用手隔着里衣抚摸他的腹肌的时候,佟寿却一把抱住她直接给放到了床上,然后整个身体压着她,那一刻,萧菀怂了,因为她透过灯光看到了佟寿通红的眼睛,就好像一只被饿了很久的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他的身体在颤抖,似乎非常激动,又像在隐忍。 “佟大哥……”萧菀在乞求他放过自己! 佟寿最后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捡起地上的外衣出去了!剩下萧菀叹了口气,庆幸佟寿最后没有失控。天呐,这玩笑开大了,萧菀后悔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能再开了,否则可能吃亏的是自己! 萧菀待在床上等了好久也不见佟寿回来,她害怕了,害怕佟寿不理自己了,害怕佟寿离开她走了,就在她开门要出去找佟寿的时候,佟寿一身湿透了正站在门口。 “佟大哥……”萧菀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看着满身是水的佟寿!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萧菀没想到佟寿竟然会向自己道歉。 “不过,我以后再也不会吓你了……”佟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能不能找件衣服我换一下?我的衣服都在马车上被吹跑了。” 萧菀的害怕终于有所缓解,像只乖巧的小猫似的忙进屋找衣服。可找了半天,自己的衣服都太小了,虽然自己的身高也不矮,可是佟寿整整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高度,这不太好办啊! 算了,去找几位师兄吧! 萧菀想到就去做,她拉着佟寿来到冷冰湖的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到冷冰湖愤怒的声音:“你们当初已经把我抛弃了,如今还要来害我的小师弟吗?难道我命中注定就不能有个亲人吗?”萧菀和佟寿均是一愣,但佟寿显然已经猜到了冷六为什么会这样说话,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而萧菀却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佟寿,佟寿笑了笑说道:“我待会儿就告诉你。” “现在她活不了几天了,要不是二师兄想法子给她续命,她现在就可能已经入土了,你们还找那个云巅有什么用吗?”冷冰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屋里一时没有了动静,佟寿却拉着萧菀回了房间。萧菀这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这会儿想着冷冰湖的事情就把佟寿身上还湿着的事情给忘了,回到房间才想起来。 “佟大哥,对不起,我这光想着六师兄的事情了,把你给忘了!”萧菀的小眼神恳切地让佟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关系!”佟寿只能宠溺地笑笑。 此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佟寿毕竟也是个脸皮薄的人,他一闪身躲到了床后面,这浑身湿透的样子可不好让人看到啊! 萧菀打开门,却看到柔儿拿着一套干净的白色衣服站在门口,看到萧菀开门,调侃到:“怎么,你现在主动下床来开门了,不让你的男宠来开门了?” 萧菀一贯是不要脸的性格,要是比脸皮厚,她说自己是第二,药圣阁里就没人敢认第一,她听到柔儿调侃,一副你懂的表情说道:“他现在不方便,有点累了,不知道柔儿姐姐有何吩咐啊?” “衣服!”柔儿看到她这副表情也是瞬间无语,只是把衣服朝她手里一放就转身走了! 天涯沦落人1 佟寿出来换上了一身白衣,猛然间让萧菀明白了什么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这人长得不难看,但平时一身黑衣也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只不过算是个帅哥而已。可这一身白衣穿在身上,平添了一份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感觉,只能用帅来形容了,而且帅得儒雅温和,直看得萧菀两眼放光流口水! 佟寿看到萧菀的呆样,忍俊不禁,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回神了!” 萧菀瞬间回过神来,忙说道:“佟大哥,以前没觉得你帅,怎么换身衣服就觉得你帅得没边了啊?” “啊?”显然佟寿没听懂!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得就是你吧?”萧菀忙换了一种说法。 “呦,我不过就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你至于这么夸我吗?”佟寿心里有点得意,一得意就会忘形,他慢慢走到萧菀面前用深情缱绻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为夫这一身打扮,可顺娘子心意啊?” 被佟寿迷的晕乎乎的萧菀竟然笑着接话道:“顺,太顺了!”可话才出口就后悔了,这怎么又被他给调戏了呢? 佟寿看她吃瘪的样子也笑了起来,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萧菀者不要脸啊!自己这脸皮越来越厚了啊! 佟寿怕萧菀太过尴尬,赶紧换了话题:“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你是说六师兄?”萧菀的脑子永远在 跳,前一秒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后一秒就可以因为别人一句话而迅速忘记刚才的事情! “岂止是你六师兄啊,你的众位师兄其实都是四国皇室的人,不过是四国皇帝送给云巅的质子!”佟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告诉她,可是她命都快没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吧! 果然,萧菀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而是沉默思考了一下,便要求佟寿继续讲。 原来冷大、冷三、冷四和冷六分别是辰泽国大皇子,日昭国少将军,祁月国大皇子和鲁国二皇子,他们都是被皇室选中陪伴和保护云巅少主的人! “这么说,我真的是云巅少主?”萧菀此刻还在怀疑,我一个还没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神秘的云巅的少主呢? “或许是吧?”佟寿说这话的时候看萧菀的眼神有点奇怪,可萧菀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哦,那我其他的师兄呢?” “应该是这四位的侍卫之类的人吧,反正冷冰渠就是澈王的侍卫。”佟寿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的八师兄和九师兄,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大家都是被抛弃的人啊?”萧菀突然就伤感起来,她的脑回路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这个时候别人都会考虑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云巅少主,如果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侍卫保镖,那自己将来不是可以一统四国了吗?可她却只想到了这些人从小为保护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被送到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能和家人团聚,岂不是很可怜? “好了,别想这些了,虽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但相逢何必曾相识啊!你们既然聚在一起了,自然有你们的缘分,这都是天意,天意难违,我们这些凡人又何必执着呢?”佟寿的一番话让萧菀顿觉开朗,是啊!何必执着呢?执着于云巅一统四海的能力,执着于父母为何抛弃自己,执着于大师兄更在意的究竟是颀王还是自己,都没有什么意义,人生还是要认真的过下去!过去的自己真傻,一心求什么死啊! 或许最是人间无情客这句话才最适合萧菀,可偏偏道是无晴却有情啊! 第二日,萧菀他们在二师兄冷冰渠的带领下将冷冰泉安葬了,就葬在了池塘边上,和萧菀的房间隔塘相望。这是萧菀坚持的,她希望她的大师兄能够看到她幸福快乐的为活着而努力!葬礼结束,大家都走了,只剩佟寿陪着萧菀还跪在墓前,他永远都记得澈王爷换命的那天把木簪还给他并且告诉他让他自己送,他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传说云巅之主都是女人,面前的这个少年明明是个男孩子啊! 萧菀或许是因为昨日哭得厉害了,今天正式葬礼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那么伤心,只是心中默默地说道:大师兄,你在那里摘好荷花等着我,我很快就可以去找你了,不过找你之前,我想先找到云巅,看看他们还好吗?我还想为了众位师兄们好好活些日子,不辜负你们这么多年来的付出,也为佟大哥多活些日子,谢谢他这些时日的陪伴! 萧菀磕完头,站起来的一瞬间,浑身一颤,那种充斥到四肢百骸的疼痛又来了,她赶紧坐下,佟寿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你试试发动你自己的内力,我来替你疏理一下。”佟寿的内力从她的后背慢慢进入她经脉的同时说道。 萧菀依言慢慢释放出被她长时间储存于丹田的内力,可释放的越多就越疼,佟寿的内力却带着萧菀这股强劲的内力快速而坚定的走遍她身上的每一条经脉。不消一会儿,萧菀的头上就出现了细细的汗珠,可是身上的疼痛更明显了,她只能坚持着,因为她知道这是让她多活些日子的最好方法! “我知道你现在很疼,你可以喊出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熬过去就好了!”佟寿的话钻入了被疼痛包围的萧菀的耳朵里,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下来,她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直到萧菀的内力在佟寿内力的引导下走遍了全身每一寸经脉之后,萧菀的痛才慢慢平息,她颤抖着手想自己站起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身后的佟寿没有伸手帮她,这让她很意外,她努力想转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却无论如何也转不动。无奈她只能闭上眼睛重新调息了一会。就在她调息完成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佟寿正坐在她面前,担忧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 两个人异口同声问道。随后两人相视而笑,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天涯沦落人2 原来给萧菀续命的方式就是用她自己深厚的内力来对抗毒性,迫使这些毒单独存于血液,而不侵害她身体器官。但是由于这些毒在她体内长期存在着,和她的内力已经融为一体了,所以必须有人用和她相同深厚甚至更高深的内力来引导这股内力抗衡毒性。但是萧菀年纪虽小,体内却有着她师父一生的内力,所以几位师兄根本就没有办法引导,直到佟寿知道了这个方法,他说他可以试试。 第一天的时候,萧菀只是释放了一点内力,佟寿毫不费力地引导着这些内力周游全身,可今天萧菀一下子把自己的内力全部释放出来,佟寿的内力一直勉强维持着,直到结束,他深厚的内力虚耗过多,导致他无法及时帮助萧菀。 萧菀从佟寿故意喊她“菀儿”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目的,他那么容易害羞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和自己一样赖皮呢!不过既然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些日子,那就努力的多活几天吧! 自从进了药谷,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突然就小心翼翼起来,毕竟相传药圣阁和云池之巅有莫大的关系,而云池之巅是可以掌握四国命运的所在,这药谷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机关,然后一命呜呼了!这倒是省却了冷冰湖不少的事情,要知道大师兄临走的时候把阁主信物传给了二师兄,如今二师兄身为阁主,自然很多事情只要派手下的人去做就好了,况且二师兄整日蹲在房间里给小十炼药,哪有人管这些啊!都是他带着小八和小九干的呀!不过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冷六爷在大师兄的房里找到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女子,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却自有一股灵动清秀之美,尤其是一张脸甚为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去问过小八小九都说没见过,所以当萧菀和佟寿相护搀扶着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就过来了! “小十,你来看看这幅画,我总觉得这人我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你看看,你见过吗?”冷冰湖难得跟她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她还是打开画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画中的人怎么会和她从皇宫里顺出的那幅画画的人一样呢?不对啊,不对,这花陌离那幅画中的女子眉间有颗美人痣,这个却没有。 “怎么感觉有点像你啊?”佟寿看了一眼那幅画说道。 可不就是吗?这冷冰湖细看之下,这五官,这高挑的身形不就是萧菀吗?可是萧菀怎么会这身打扮啊?冷冰湖看看画再看看萧菀,突然大笑起来,还十分讨嫌地捏了个兰花指,做了个抛媚眼的动作,然后捏着嗓子说了一句:“你看我美吗?” “美,小娘子这般美貌,不如今天就陪哥哥好好玩玩啊?”比赖皮,萧菀好像还没输过,她伸出手来捏着冷六的下巴用最深情的语气说道。 旁边的佟寿阴着脸好像很生气地说道:“我还在这呢!” 萧菀赶紧把手松开,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虚,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怎么,这一路上,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秀恩爱就可以,我们开个玩笑就不行啊?”冷六斜了佟寿一眼,接着阴阳怪气地说道:“佟兄弟,你这醋缸里的醋够酸啊!” 吃醋,不会吧?佟大哥不是都有喜欢的人了吗?虽然那个人是个男人!萧菀突然感觉不太舒服,佟大哥将来还是会为了别人离开我的!什么时候呢?或许是那个人真的明白他的意思的时候,也或许是我死了以后!是啊,到时候我都是枯骨一堆了,他还守着我干什么?萧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把自己安慰好了! “怎么,冷六爷有兴趣尝尝?”佟寿和冷六对峙起来。 “好了,好了,两位大哥!咱们好好说话。”萧菀劝好了自己又来劝面前的两个男人,只是明显这两位没有自己好劝! “放心,你的醋我没兴趣!”冷六看了一眼萧菀继续说道:“只是看不惯某头猪拱白菜的样子而已!” “你说什么?” 眼看这两人要打起来,萧菀往后退了退,以免殃及池鱼,这时候柔儿端着午饭进来了,小声对冷六说道:“六公子,你别忘了,是咱家白菜先动的手!”此话一出,冷六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心想道:这个小十净会惹祸!随口却说出一句令大家捧腹的话来“小十啊小十,你好好的白菜干嘛要去当猪啊?”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了一个貌似无辜的萧菀和大笑不止的佟寿! 终于,佟寿不敢笑了,刚才给萧菀疏理经脉的时候耗损太大,又笑得心气都有所损伤了,不得不停下来。 萧菀却被他笑得坐在桌子上有些局促不安,不过她向来脸皮厚,当猪就当猪呗,起码拱了一颗好白菜啊!可这颗白菜好像有猪拱了,我再拱是不是不太好啊?她一边想着一边去净手用饭。 佟寿也忙收敛心神,净手用饭。 “佟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生气好不好?”萧菀突然的乖巧让他觉得她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萧菀接下来的话让佟寿一时半会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屋顶聊天,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萧菀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舒服,但是她还是继续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告诉那个人你的心意了吗?” 佟寿这一刻的心有千千万万个结,每一个结都紧紧地箍着他,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你告诉他了?他没愿意?”萧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突然有了光彩,若隐若现的,就像阴天时夜晚的星星。 佟寿一贯善于猜人的心思,不然也不能成为颀王最看重的侍卫,可碰到了萧菀,他却不敢猜了,因为他猜不出来了,就像现在,他明明在萧菀的眼睛里看到了亮光却无法确定她究竟是为什么? “没关系啊……”萧菀看佟寿还是不说话,笑着说道:“回头有时间我把七师兄介绍给你啊?我跟你说我们这些师兄弟们就属他长得好看了,可以说倾国倾城啊!”萧菀的语气轻快了很多,佟寿却突然站起来说道:“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出去转转!” 哎呀!哪壶不开提哪壶,萧菀自责道,看来佟大哥是被拒绝了!没事,有我呢,我一定给他介绍一个大大大美人! 黑鹰1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佟寿基本上除了给萧菀调理经脉的时候会出现在她面前,其余时间都故意躲着她,因为她真的很烦!萧菀也知道自己挺烦人,所以看到佟寿故意躲着她她也不生气。 这天佟寿刚刚帮萧菀调理玩经脉,自己还在调息的时候,萧菀又开始了! “佟大哥,我这几天说得话你都听到了吗?我七师兄真的非常好!有倾国倾城之貌,游龙飞凤之姿。”萧菀怕他生气影响他的调息,所以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佟寿听出了她的小心翼翼,虽然烦,但还是忍住了,先调息完再和她理论吧! “而且,我七师兄这个人善良温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那你怎么知道你七师兄会喜欢我啊?”佟寿反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是没想过啊!佟大哥喜欢男人,可七师兄是不是喜欢男人啊?萧菀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好一会儿。当她抬头的时候,看见佟寿已经看着自己等着答案了。 “当然了……”萧菀咽了咽口水低着头说道:“你这么优秀,他肯定会喜欢啊!” 远在他乡的冷七爷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小十卖了,而且还卖给了一个男人。 “哦……这么说我们菀儿觉得我很优秀了?” “当然了!”萧菀猛一抬头,一张放大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正用缱绻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突然觉得心跳的好快,浑身发热,这么近的距离,怕是佟寿身上的热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吧,萧菀心想。 “那,这么优秀的我,菀儿喜欢吗?”萧菀低着头不敢说话,一把推开佟寿说道:“佟大哥,我承认我以前没事就撩拨你不对,可那都是开玩笑的,你以后不要这样……” “如果我当真了呢?” 萧菀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不自觉的向后躲了躲,可佟寿却步步紧逼,好像不想给她退路。 “可,可,可你不是喜欢男人吗?”萧菀好像此时此刻想起来自己不是个男人。 “啊?”佟寿好像没听清。 “不是吧?难道我那时候听错了?”萧菀有点尴尬。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不是男人吗?”佟寿的语气很微妙。 “我,我当然是了!”萧菀突然觉得自己被佟寿套路了,怎么回答都不对! “既然你是,我本来就喜欢男人,喜欢你有什么不对吗?”佟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 “还是说你本就是个女孩子?”佟寿紧盯着萧菀,不打算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萧菀一招就反客为主了,“佟大哥,我们俩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男是女,不如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啊?”说着竟真的脱起了衣服! 佟寿本来不是个害羞的人,只是碰到了萧菀,动辄就会害羞,最近他想通了一个问题,才把自己在萧菀面前的害羞丢了,可是萧菀毕竟是赖皮惯了,她被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那股无赖精神又出来了,反正佟寿不可能真的让自己脱衣服来证明自己是男是女! 佟寿看她脱衣服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制止,“你,你穿上!”他一边说着一边背过身去。还好,佟寿还是输了,看来以后要比谁更不要脸才行,萧菀赶紧将假装脱了的衣服穿上。 “佟大哥,那你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萧菀又开始了! 佟寿刚闹了个红脸,还没有缓过劲了,又被她一句话给气得够呛,给了她一个白眼之后径自从窗子飞走了! 萧菀看佟寿走了,却立刻阴沉了下来,佟大哥究竟是喜欢男人的吧?萧菀一直以来觉得佟寿对自己报复心理较重,所以才会学着自己来撩拨自己,她觉得这是自己输了,可是几次三番下来,她竟然会在意他究竟是不是真心,她知道自己在意了,可是自己不是喜欢大师兄的吗?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她觉得自己这样既对不住大师兄,也对不住佟寿。 就在她还在想着佟寿究竟是真心还是玩笑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她刚要起身去看,却见佟寿从门口闪身进来,随即关上了门。 “怎么了……” “你别管那么多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佟寿未等她说完就拉着她从窗口飞出去,可窗外十几只弩箭扑面而来,直把萧菀吓了一跳。 佟寿拉着萧菀赶紧后撤,回到窗内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那窗子瞬间就关上,他随手扯起床上的被子一下子甩到了窗户上,接着两只飞镖飞出将被子钉在窗户上,这一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萧菀甚是惊奇!要知道她几位师兄的武功也是很高的,尤其是三师兄,虽然萧菀不会武功,可眼力却不差,这佟寿的功夫不在三师兄之下啊! 萧菀这会儿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外面的敌人,反而想着佟寿的武功,谁知佟寿根本不给她继续想的机会,拉着她蹲在床边,从怀里拿出一根木头的荷花簪,递到萧菀手里说道:“这个送给你,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带着它!” 萧菀不明就里的接过这支她曾经见过的木簪,佟寿知道她有问题想问,却没有给她任何答案地说道:“不要问!” 萧菀赶紧把簪子插到了头上,却看见窗户上的被子着了起来,“佟大哥,他们有火!” “你小时候玩过捉迷藏吗?”佟寿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玩笑,问出来的话却令人吃惊。 “玩过!” “那有没有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佟寿虽然在和她说话,却一直留心着四周的情况。萧菀看了看四周,这房子四周已经着火了,看来来人没有打算留活口。 “有没有?”萧菀脑子转的慢,佟寿却着急了! “有……” “等一会我先出去引开这些人,你再出去,找到那个隐身之所藏起来!”佟寿说着,用手摸摸萧菀的脸,笑着说道:“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萧菀从佟寿不舍的诀别似的眼神中猜出了什么,不行,她不会再让人为自己死了,她不愿意继续做那个被抛下的人! “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只有你藏好了,我们才能更好的击退这些人知道吗?”佟寿似乎看穿了她。 “好!”萧菀乖巧地点点头。 佟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一个闪身从已经被烧没了的窗户翻了出去,萧菀看到后面有十几个人跟着佟寿飞了出去。看来来的人不少,可这谷中也有不少人啊,怎么就这么快就被烧了房子了? 黑鹰2 萧菀一边想着一边自己从窗户翻出去,远远坠着这些跟在佟寿身后的人!坠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不必担心,这些人光是追佟寿就追得气喘吁吁,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装弩箭,既然如此,还是去看看别人吧! 萧菀想到就去做,她朝着声音最大的地方飞去。不知道是她的轻功太好,还是下面的人都把精力用来对付那些飞来的弩箭上了,她这个大宝贝竟无人问津了! 本来萧菀不打算救这些人的,毕竟都是些想要自己血的人,死就死了,还不用自己想办法对付他们,可她突然间从人群中看到了六师兄冷冰湖的身影,他正和鲁国敦王背靠着背的迎击飞来的弩箭。于是萧菀看准了弩箭射来的方向,飞身朝那里飞去!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医术还是不错的,认穴也准,她从身上拿出自己的针灸针,对准那些弓弩手射了出去。场中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本来处于劣势的谷中众人均感觉到身上一松,抖擞精神继续抵抗这些不速之客。 萧菀看到这个情况也放松下来,她转身就要去找另外三位师兄和柔儿,却不想一个转身看到一个人,是她的三师兄,正拿着一个火把站在大师兄的墓前。 三师兄,他不是死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萧菀心神激荡,从藏身的树上落了下来,却被一个人接住了! “佟大哥,”萧菀看到是佟寿接住自己教了一声,却仍然十分震惊地对他说道:“你看,那是三师兄,他还活着!”说完就朝坟墓走去,却被佟寿一把抓住,对着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让她过去。 萧菀以为自己又出幻觉了,忙闭上眼睛甩了甩头,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三师兄却还是在那里没有动。 “小十……”冷三爷站在坟墓边上看到了萧菀,笑着打招呼。 “不是幻觉,是三师兄!”萧菀不由分说地将佟寿推开,奔着冷冰溪就跑了过去。可就在她离冷冰溪只有五十步距离的时候,竟看到冷冰溪的左手举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已经安装好箭的弓弩,他手指微勾,脸上漏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那一刹那,萧菀意识到要杀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三师兄,她怔在原地,以为自己死定了,也好,只是要把佟大哥抛下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身体却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人的脸上都是血,让人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脸,却让萧菀一下子看出是自己的八师兄冷冰海!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冷冰海的脸就被一个人扑到地上,一只飞镖从那个人的袖子里钻了出来,直冲冷冰溪面门而去。可那个分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突然间就消失了。 佟寿忙把冷冰海和萧菀拖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萧菀看着佟寿怀里被弩箭穿透了的八师兄,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救治了,她的手在抖,她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变凉。 “佟兄弟……好好照顾小十……”冷冰海看了看佟寿,又转过头来看着萧菀说道:“小十,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别忘了给我留一份……” 萧菀忙镇静下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针灸包,打开抽出了一根针却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一只弩箭从后背直接贯穿到前胸,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以现在的条件,无力回天了! “佟大哥,你帮我看着他,我去找二师兄!”萧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想着可以救人的对策,可是冷冰海一把抓住她,嘴里不断向外流血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只是把萧菀的手放到佟寿的手里,模糊不清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耳边回荡着:“带她走……” 萧菀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可佟寿还是带她走了,只是他知道萧菀的身上从此又多了一层枷锁! 萧菀踉踉跄跄地跟着佟寿走到了后山,这里树木丛生,草木荫郁,应该可以藏身,佟寿安排好萧菀,对她说道:“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萧菀茫然地点点头! 佟寿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萧菀不断回想着八师兄死在自己眼前的场景,本来控制住的毒素因为心神激动的原因又再次发作,她的身体在疼,可她的心更疼。她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昏迷了过去。 她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他们十个师兄弟一起捉迷藏,说好了一人找一次的,可是三师兄不让,他说他只藏不找,因为他藏的最好,果然,大家都能找到,就是找不到三师兄,每次都是他自己跑出来。最后轮到萧菀找的时候,大师兄、三师兄和八师兄都找不到了,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她自己认输了三位师兄也没有出来! 萧菀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原来真的是梦啊?可是她的床前跪着的人是怎么回事? “您醒了?”一个伶俐的小伙子过来扶住萧菀。 “属下们见过主上!”下面跪着的四个人一起喊道。 “你们是谁啊?什么主上?”萧菀一头雾水。 “属下们来迟了,还望主上降罪!”跪在面前的人忠恳地说道。 其中一位跪着向前一步回答道:“主上不认识我们是自然的,这些年来主上从来没有露过面,都是首领和我们联系。” “等一下,你们说我是你家主子,又说从未见过我,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家主子啊?”萧菀坐在床上继续问道。 “主上头上带的簪子就是信物啊。” 萧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这簪子没什么特别啊,可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佟大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送我一只簪子啊! “你们首领是谁?” “属下们只认信物不认人,不过首领受了点伤,现下正在养伤。”离萧菀最近的这位忙回答道,他似乎是他们的头头。 萧菀听说佟寿受伤了,心里一紧,掀开被子就要起床,可却没能站住,她只觉得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幸好那个小伙子上来扶住了她! “没有力气,就不要乱跑了!”房外传来了冷冰渠的声音。 萧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内一喜,忙朝房门看去,便看见二师兄、六师兄和九师兄从房外走了进来。她微微一笑问道:“柔儿姐姐呢?” “她也受伤了,我给她服了药,睡下了!”冷冰渠笑着安慰她! “那就好……” 冷冰渠坐到萧菀的床上,用眼神示意她让她身边的人离开,萧菀躺在床上说道:“几位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待众人离开,冷冰渠忙问道:“小十,你是什么时候成了黑鹰的?” 全力抗疫1 “王爷……”萧菀刚刚喊出口就觉得一阵头晕,幸亏佟寿站在旁边赶紧扶住了她,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王爷,按方抓药,每人每天一副,连喝三天,基本上就能预防住了。”萧菀只觉得浑身乏力,腹中空虚,但仍然坚持说道:“我已经让药童给抓药了,待会儿让人分发下去就好了!” “王爷,外面有一个药童想见杜先生,说是药量不够!”萧菀话音未落就有一个衙役跪在颀王房间门口说道! “让他进来。”颀王语气虽平淡无波,却深锁眉头,似乎也颇为头疼! 那药童快步进来,也未行礼,直奔到萧菀面前:“先生,我们的药太少了,只够一天的了!” “一天?”萧菀心中有点懊恼,“可是一天根本就不可能预防住啊!” “先生莫急,三天前本王已经给城外消息,让他们备药了,明天应该可以到了!阿寿,我们带来的那些药呢?” “禀王爷,那些药已经用完了。”佟寿别有深意的看了萧菀一眼回答道。 “用完了?”萧菀和颀王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王爷,先生,那些药里有一部分是没有用的,凡是用得着的都分拣出来给先生了,先生没尝完的也给药童分拣完了!” 萧菀意识到在短时间里给一座城市的所有人供药即使是在她曾经那个科技发达的时代都做不到,更别说这样一个缺医少药的时代里,竟一时无语,最后颀王对药童说:“先发一天的量,缺的药明天一定到!还有,封锁消息,谁也不准把药不够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军法处治。” “是……”那药童明显吓了一跳,差点跪下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萧菀坐在桌边有点撑不住了,颀王似乎能看见一样,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先生,喝碗汤吧。”萧菀接过碗,如牛饮水般将汤一饮而尽,对颀王笑了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爷,杜先生睡了,卑职将他带回他的房间吧!”佟寿说着就去扶萧菀。 “不必了,让他睡吧!”颀王说着小心翼翼地抱起萧菀轻轻放在床上,又伸手摸过被子给她盖上,又摸到帘子,将帘子放下。 旁边的阿寿简直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他家那位不准任何人碰他的床的王爷吗?王爷为何会对此人这么好? 颀王做完这一切之后对阿寿说:“你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打扰杜先生,本王去前堂!” 一个时辰之后,萧菀猛地睁开眼睛,坏了,睡多久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看四周,觉得应该不是多久,放下心来!这心一宽便感觉肚子空得难受,赶紧下床去寻找食物。推开门发现阿寿正站在门口闭目养神,这才记起,阿寿和她一样,差不多也是三天三夜未合眼了。阿寿听到开门声,睁开眼睛毕恭毕敬地对她行礼:“杜先生。” “佟大哥,辛苦了,你去休息一会吧!”萧菀笑着说道。 “是!”佟寿也不矫情,转身就走了。 萧菀一个人向前堂走去,县衙不大,一会儿就到了。萧菀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出颀王的声音“本王说过,最晚明日,药必须到,告诉情风,明日药不到,她也不必来了!” “是!”是佟辉的声音。 萧菀待佟辉出去便走进大堂。 “草民见过王爷!”萧菀正欲行礼,颀王却站起来忙说道:“先生不必多礼,你怎么才睡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够了,谢王爷赐药!”原来萧菀喝得那碗汤里竟然含有催眠药。 “我就知道瞒不过先生,不过先生确实要好好休息才是,先生……”颀王还未说完,萧菀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弄得萧菀好不尴尬! “来人,上饭菜吧!”颀王吩咐道。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提着食盒过来了。待来人将桌子收拾妥当,布好饭菜,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萧菀咽了咽口水,恨不得马上开吃!四碟小菜,两碗粥,另有四样小点心,甚是精致,令她最惊喜的是竟有一大盘糯米糕!幸好颀王本来就看不到,不然萧菀眼里放出的光一定能闪瞎他的眼! “吃吧,慢一点,你几日未进食了,所以我只给你准备了些清淡的东西。”颀王好像听到了她咽口水的声音! 萧菀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糯米糕就往嘴里送,咬一口糕,喝一口粥,连续吃了五六块,这才抬头看颀王。只见这颀王嘴角微弯,似是高兴,却又不是真的在笑,那表情竟有些微的诡异! “王爷,你是想笑嘛?你想笑就笑呗,这个表情挺诡异的,怪吓人!” “我……不会笑!”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人哪有不会笑的啊!只听颀王继续说道:“自我突然眼盲以后,就不会笑了!”这话虽说地平缓,却激起了萧菀心中一层层的涟漪,是啊!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看不见了,怎么会开心呢! “没关系,我教你啊!”萧菀把凳子搬到颀王对面,坐下后一把拿起颀王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让他的大拇指放在自己嘴角处,然后一弯嘴角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听力、嗅觉都很好,那你手的感觉一定也很敏锐,我现在笑,你仔细地感觉一下!”说着她又笑了! 颀王没有想到这个人竟对自己没有一丝防备,反而真的要教自己笑,虽然他看不见,可当萧菀笑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真的很开心,他想抓住这样的开心,他更想记住这个人,此刻的他竟然贪心起来,希望自己能够看得见,这样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了!不由得,他用手仔细摸索着萧菀的脸,由嘴唇到鼻子到眼睛。 萧菀知道很多盲人都是靠触觉来认知外界的,就任由他摸索,只是突然之间,颀王缩回了手,似乎有些激动,“我……还……是不会笑……” 萧菀没办法了,只好亲自上手,双手覆在颀王脸上,将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拉,给他摆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就这样,别动!”萧菀对自己的作品非常得意,没想到这颀王笑起来竟是这般温柔,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好熟悉啊!颀王听到她说不动,就真的不敢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连耳朵都带了红色! 萧菀看到颀王的窘迫样子憋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 颀王听到她恣意的大笑,竟一下子站了起来,木着脸道:“杜先生,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去吧!”说着转身朝公案走去,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忘记了他脚下有一个矮凳,一脚绊了上去,还在大笑的萧菀看到,起身就去拉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抱住颀王,一个转身,自己成了颀王的人肉垫子,后背撞到了公案的脚上,疼得她大喊一声“啊……” 颀王这一惊也是不小,他躺在萧菀身上愣了一下,又赶紧起来并把她拉起来:“你没事吧?” 萧菀这一下疼得汗都出来了,但是她听出了颀王口中的焦急与担心,甚至还有一丝丝内疚,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疼!” 此时外面的衙役和阿寿听见动静也进来了,忙问怎么回事,颀王只是沉默,萧菀却苦笑着说:“没事,磕了一下……都下去吧,我和王爷还有事要谈。 众人都出去了,萧菀稍微活动了一下,发现除了痛得厉害之外,也没有异样,便坐下来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颀王。难得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萧菀又笑了起来。 “你……你不疼了,怎么又笑?”颀王被她笑懵了,这人不是个傻子吧,怎么老是笑呢! “好好好,我不笑了,跟我说说这三天的情况吧,我让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不出你所料,这三日发病人数和死亡人数都在递增,你要的士兵、衙役、大夫都准备好了,病室也都收拾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药物怕是明日才能到。” 萧菀听到这里,一下子暗淡下来,“不好意思,我也帮不了你了。” “没有,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皇上派我来抗击瘟疫,如果没有你帮我,我现在恐怕还在找方法呢!只是没想到这药物要的这么急又这么多。”颀王的话似乎是想安慰萧菀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既然预防的药方我已经制出来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只能去病室治疗那些得病的人了!王爷,你派人送我去吧!”萧菀知道自己能做的是什么,也知道哪些是自己做不到的! 颀王略做迟疑,终是吩咐下去! 萧菀带着她要的人和阿寿一起出发了。一路上,有人向她详细说明了目前关在病室里的病人们的情况,又大体了解了一下手下这几位大夫的行医经验和技术,最后她的心里大体有了主意。就在萧菀思索着具体安排的时候,一行人来到黔城东南角的“病室”。这里原来是废弃的仓库,周围没有什么人居住,也算是个隔离的好地方!一排四间大库房,只有四个前门可以出入,库房的四面各有一扇窗户,都开得很高,库房的高度也比较高。四周有士兵站岗,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鹰眼1 “我不知道。”萧菀是真的不知道。 “你头上这个簪子我见过,若不是被血染过之后呈现出来的图案,我还一直以为它就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冷冰渠显得异常激动! 可萧菀现在只想知道佟寿的伤怎么样了,根本就不想跟冷冰渠说什么。 “二师兄,其他的我们先不说,你告诉我佟大哥在哪?”萧菀眼中流露出的着急让冷冰渠很反感,可他还是调整了情绪说道:“你放心吧!毕竟他救了我们,我不会让他死了的!” 萧菀虚弱的乞求道:“二师兄,我求你,你让我去看看他好吗?” “可笑,你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来求我干什么?”冷冰渠的态度从来没有这样恶劣过,就连大师兄走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过。 萧菀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可是自己确实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黑鹰,她现在只想见到佟寿,看看他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既然二师兄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萧菀也生气,不论佟寿和黑鹰什么关系,可他毕竟是救了自己,也救了几位师兄,就算二师兄生气也要还了人家救命之恩再说吧!萧菀想了想朝外面喊道:“来人,请这几位师兄出去!”声音虽小,可话中的怒气却不小! 房外那个伶俐的小伙子马上进来,打开门一躬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冷冰渠就带着冷六和冷九转身朝房外走去!就在冷九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萧菀却马上叫住了他:“九师兄……对不起……” 冷冰洋回头看看她,苦笑道:“没关系,要是我看到你有危险,我也会那么做的!”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一个萧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带我去看看你们首领!”萧菀回过神来对着那个小伙子道。 可这人好像不会说话,只是在不断的摆手摇头,萧菀看到不由问道:“你不会说话?” 对方点了点头。 “那你刚才是说你们首领不想见我?” 对方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这一下把萧菀弄糊涂了,这什么意思?对方见她不懂,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纸笔,写了两个字“不能”。 “你是说他不是不想见我,而是不能见我?” 对方又点了点头。 “那我去见他行吧?” 对方好像愣了一会,随后高兴的点了点头! 于是萧菀就由此人搀扶着去看了佟寿。她不看还好,看过之后又后悔去看了!只见他昏迷在床上,手里抓着一个青衣女子的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萧菀听不真切,却隐隐听到“别走……别走……”不知为何,萧菀本来的担心一瞬间就消失了,怪不得不能见我,原来是在这里会美人啊!既然还能会美人,就说明没事了,我还来看你干嘛? 萧菀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萧菀强行劝说自己不要生气,可为什么心里既生气又心疼,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没有动心啊,明明之前都是逗他的,可为什么还是会难受呢?我一个快死的人凭什么要求别人一直守着我?这些道理都懂,为什么看到他牵着别人的手还是会难过,萧菀莫名的流下泪来。她赶紧擦了擦脸,不行,不能老想他,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才好。 她抬起头来发现那个小伙计还站在一边忙喊他过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伙计写道:来喜! 来喜,来喜,佟寿这是来了的人就喜欢吗?萧菀这会儿满脑子都在想佟寿牵着那个人不松手,“你这个名字不好!” “请主上赐名”这来喜在纸上写道。 啊?我又不是人家真正的主子,我怎么好给人家改名啊,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兮兮的了,于是笑着说道:“没有啊,挺好的,就叫来喜吧。” “我也不喜欢来喜这个名字!”小来喜突然开口说道,只是他的声音沙哑喑暗,完全没有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响亮朝气。 “你,你的声音?” “小人该死,吓到主上了!”来喜扑通一声跪下了! “哎,你别,你起来!”萧菀还是不习惯这种当老大的感觉,她觉得当最小的那个挺好,有人疼有人宠,还不用操心,这突然就成了什么“黑鹰”委实有点强人所难啊! “你这声音怎么回事啊?” “回主上,奴才自幼净身入宫,因在宫中犯了错,差点丢了性命,是首领救我于水火,可不想嗓子还是坏了!”这来喜说话多了,嗓子竟然就像铁片相互摩擦似的听得人心中发毛。 “你可看过大夫?” “看过,但一直不见好,最后也就不看了!”来喜恭顺的回答道! “要不然我试试?”萧菀说话间就去抓他的手,不料却被他轻松躲了过去。 “你别躲,我只是想帮你看看!”萧菀诚恳地说道。 “不必了,冷二爷已经给看过了,还给开了药,说用过之后会好一些,只是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哎!这个二师兄!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来喜迅速地去开门,却看到一名手下端来了饭菜,一大块糯米糕,还有一碗荷花粥。 “主上请用!” “就这些啊?”怎么连个小菜都没有啊? “首领吩咐过,主上数日未尽食,要先用清淡点的比较好,至于小菜,首领怕做不好,就没有做。”那属下恭敬道。 这东西是佟大哥做的?他醒了? 萧菀本来还在生气,可听到这人说这些东西是佟寿做的,不免又心疼起来,他伤得那么重,怎么能起来做饭呢?她好像一下子有了力气,从床上下来就向外跑,终究是摔了一跤!她爬起来,继续跑,跑到佟寿房间里直接推开门进去,却看到佟寿仍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额头上冒出了汗。 “他受伤不轻,发烧昏迷了,我刚刚给他用了药,烧退了再好好调养就好了!”此时冷冰渠站在她背后说道。 萧菀看着受伤的佟寿,想着他身受重伤还会为自己做饭,想着他在药谷里救自己,想着他在大雪中亲吻自己,突然就明白了,原来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人已经在自己心里了!可是,可是自己能给他什么呢? 萧菀慢慢站起来,慢慢地走回自己房间,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一直在想。可是她天生就笨,好多事情,她想不明白! 鹰眼2 萧菀不吃不喝地在床上坐了一天,中间来喜劝过多次,她就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一样,仍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慢慢地,外面起了大风,吹得门窗晃个不停,乌云压顶,好像又要下雨了,外面这么冷,可能会下雪吧!萧菀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佟寿在大雪里吻她的画面,温润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自己的唇上。谁知风突然就停了,乌云也被太阳晒散了,又成了一个大晴天!萧菀突然醒了,老天自然有他的意思,我又何必强求呢?那就一切随心吧! 第二天一大早,萧菀正躺在床上,恍惚间看到佟寿坐到床前,她迷糊着想,佟大哥还没醒呢,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可是落在他脸上的吻猛地让她惊醒了,这温润而熟悉的触感让她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她拉过被子直接盖在了头上。 “睡觉的时候不要用被子捂着脸。”佟寿温柔的声音传来,萧菀此刻突然有点紧张,用手紧紧抓住被子,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佟寿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萧菀,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来干什么?”萧菀想起昨天佟寿牵着人家的手就生气,可越想越觉得应该是个误会,偷偷用眼角余光看着他。 佟寿这一会儿又觉得她好像生气了,真真是猜不透她了。 “你到底怎么了?一会好像有点害怕,一会儿又生气?” “我才没生气呢?”萧菀气鼓鼓地说道,随后却气弱起来:“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吗?” 佟寿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伸手从被子里把萧菀拽出来,看着她温柔又焦急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把冷冰渠叫来吧?” “我没事……”萧菀说完伸出手握住了佟寿的手说道:“佟大哥,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这最后一句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饿了……”萧菀撒娇道。 “我去给你做!”佟寿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可萧菀拉着他的手不放,忽闪着大眼睛直看着他说道:“我不想你离开我!” 佟寿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随即转身坐在床边,看着萧菀满脸的认真和诚恳,心中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原来被喜欢的人需要的感觉这么好! “那你想怎样啊?”佟寿宠溺地笑道。 “我想和你一起去?” 佟寿一把抱起萧菀就朝外面走去! “佟大哥,你放我下来……”萧菀有点后悔,这佟寿那么害羞的人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 “不是你说要和我一起去的吗?”佟寿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果然,这个小院的人都朝着他们两个看了过来,羞得萧菀直接把头埋在佟寿怀里不敢出来! 但是她却听到了六师兄冷冰湖的声音:“二师兄,你管管他们吧,这、这都不能看了!” “你打得过他?你去管?”冷二不咸不淡的说完就回房间了! 冷六没想到自己成了笑话,干脆转头也不管了! 而其他的人都是乐见其成的,如果首领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且两情相悦的话,即使对方真的是个男人,也没关系,况且还有可能是个女孩子呐! 佟寿旁若无人地把萧菀抱到了厨房,他一个眼神,厨房里面的人都憋着笑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佟寿才说道:“好了,人都出去了,抬头看看我呗!” 萧菀到了这个时候才敢把头抬起来,给了佟寿一番抱怨的眼神,直看得佟寿心里痒痒的。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怎么了?是你说要和我一起的啊?”佟寿好像也受了不小的委屈。 萧菀有些后悔,这人怎么这样啊?蹬鼻子上脸了! “佟寿,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萧菀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就是脸皮厚得可以媲美地球层的人怎么今天就那么薄了呢?关键是那个脸皮薄得动不动就害羞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着我不松手,这就更奇了! 她抬手就要打他,却想起二师兄说他受伤严重,抬起的手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抚摸起他的脸,反正我自己活不了几天了,等我死了,难道还要他守一辈子不成,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情啊! 萧菀仔细看着佟寿的脸,原来这个人这么好看啊,尤其是那张吻过自己的嘴巴,让人想咬一口。她看着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佟寿,突然就翘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而且很用力地吻着。 佟寿被她这一下给吻地晕乎乎的,这什么情况,这人不是一向只占嘴上便宜的吗?怎么今天会主动吻我,可是佟寿的身体却比脑子快,他温柔却热烈地回应着她。 唇齿纠缠,两个人都有些懵了,可就是不愿意分开,直到萧菀想起那个青衣姑娘,她一狠心,一口咬住了佟寿的下唇,使劲咬了一口,却又不舍得太用力。 “啊?”佟寿被咬疼了,一下子清醒过来,“怎么还生气啊?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谁让你牵别人手的?”萧菀嘟着嘴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听不清楚,却被佟寿听到了! “我没有……”佟寿刚想解释却笑了,笑得很开心:“原来我的菀儿吃醋了?” 萧菀赶紧狡辩道:“哪有,我……我干嘛吃你的醋啊?” 佟寿一把抱住萧菀,温柔地说道:“我不介意你吃醋,因为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你喜欢我。可是我要为我让你吃醋而道歉,对不起。” 这,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人吗? “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牵谁的手了?”佟寿有些委屈。 萧菀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可是她不想承认自己错了,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说呢?” 佟寿这下慌了,我这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牵谁的手了,我只牵过你的手啊!不行,回头要找来喜问一问。 “好了,我错了!我给你赔罪,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嗯!”萧菀也不想揪着这个事情不放,随后问道:“佟大哥,黑鹰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黑鹰其实是我用了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一个组织,主要是收集情报,偶尔做做杀手和侠客的活。”佟寿把萧菀放在一边,就开始准备食材,却又用余光观察着萧菀的表情。他看到萧菀好像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组织的头目就叫黑鹰,两位首领叫鹰眼,下面还有好多小头目……” “两个首领?那另一个是谁啊?”萧菀一边看着佟寿择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另一个是佟辉!” “哦……”明显萧菀对菜的兴趣远大于另一个首领是谁! 学武功1 “你会做菜?”佟寿看到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自己手里的菜问道。 “不会啊,我那么多师兄,做菜做饭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让我来啊!”萧菀带着骄傲的说道:“基本上就是大师兄负责做饭,八师兄负责做菜……”话未说完,萧菀就伤心起来,如今做饭和做菜的人都不在了。 “好了,别太难过了,我已经让人把八师兄葬在了阁主旁边,过两日我们就去祭拜一下!”佟寿握了握她的手。 “对了,那些人呢?” “那些人我让钱叔安排个远一点的地方,不想看到他们。” “哦!”萧菀一向对不关自己的事情是不太关心的。 “佟大哥,你功夫那么好,能不能教我啊?”萧菀突然问道。 “你想学功夫?”佟寿睁大眼睛问道。 “我以前觉得只要自己跑得快,别人伤不到我,就可以了,可是,逃跑终究还是有逃不脱的情况,我不想别人再像八师兄那样护着我了!”萧菀眼中流露出的愧疚和后悔让佟寿很是心疼! “好,那你先好好调理一下身体,等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好吗?”佟寿俯下身捏了捏萧菀的脸回答道。 可答应容易,教起来就难了,佟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最难的事情竟然是给萧菀当师傅,不过这是后话了! 佟寿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所需的食材,然后又熟练的熬粥,炒菜,还真是有股家庭妇男的潜质啊! 很快,佟寿就把饭菜做好了,萧菀小心翼翼地帮忙端到客厅,这时候柔儿已经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柔儿姐姐,你没事吧?”萧菀看到柔儿,一番内疚涌上心头,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把柔儿姐姐给忘了,也不知道她的伤重不重! “我没事,昨天的时候就没事了,是二公子非让我休息一日,我才休息了一日!”柔儿看着围着她转的萧菀笑着说道。 萧菀听到这话,瞬间放心了不少,拉着她的手坐到了餐椅上说道:“你既然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嘛,什么时候等伤彻底好了再干活啊!” 萧菀对着柔儿一阵关心,弄得旁边的佟寿和几位师兄大眼瞪小眼,明明受伤最重的人是佟寿吧,你让人家去做饭,现在反过来拉着一个姑娘的手让人家好好休息,你究竟更喜欢哪一个啊? 佟寿更是一副想吃人的表情,可是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只觉得自己伺候了一个白眼狼! “嗯……别只顾着聊天,吃饭吧!”冷冰渠用筷子敲了萧菀的头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她看看佟寿的脸色。 萧菀摸了摸头,把椅子搬到了佟寿旁边,和佟寿挨在一起才拿起筷子要吃饭,这一下佟寿的脸就由阴转晴了! 算算这也算是大家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关键还是佟寿带着伤给做的,而且还挺好吃,冷冰湖就停止了他吐槽的习惯,专心致志的对付桌上的美食了! 当大家吃到一半的时候,来喜突然进来俯首在佟寿耳边说了句什么,佟寿听到后看了萧菀一眼,回道:“先抽调半数人去看看,全力配合二首领就是了!” “是!”来喜领了命令转身又给萧菀行了个礼,这才出去了! “怎么了?”冷冰渠问道。 “颀王要动手了!”佟寿苦笑了一下。 “他动手干什么啊?”萧菀一脸懵逼地问道。 “你吃你的饭吧,别人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冷冰渠伸手在萧菀头上戳了一下。 萧菀赶紧伸了伸舌头,撇撇嘴继续吃饭去了,反正跟我没关系对吧! 只有佟寿和冷冰渠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他们两个都知道,辰泽国怕是要变天了!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这让萧菀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个人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 待众人吃过饭,萧菀要求大家休息,自己来收拾,这又让冷六调侃起来:“小十,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勤快啊?” “以前我还小,不懂事,现在不是长大了嘛。”萧菀笑得有些勉强地说道:“以前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八师兄做嘛,现在他走了,我替他做是应该的啊!” 一句话说得众人皆沉默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还是冷冰湖敲了萧菀一下说道:“我以前只知道你会抬杠,没想到你伤起人心来也这么厉害,佩服佩服啊!” “彼此彼此,我以前只觉得你吊儿郎当的不靠谱,谁知道还有一心护持别人的时候!”萧菀习惯性地怼着冷六,直接一句话完虐! “对不起,各位师兄,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们继续跟着我了!”萧菀收拾好了之后牵着佟寿的手跟几位师兄说。 冷冰渠他们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冷冰湖却说道:“你倒是想得美,我们可不是跟着你,我们不过是想看看这可以让‘四海归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已,说不定还想据为己有呢?” “你这孩子也是,以为成了黑鹰,有了佟寿护着,你翅膀就硬了,连几位师兄的话都敢不听了?”冷冰渠突然摆出一副阁主的姿态来! “不是……我……我也不敢啊?”萧菀嘟囔着,看了看冷冰渠的脸接着说道:“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路要走,我不能因为自己让别人再送命了……”萧菀有一丝委屈,我又不是不听话,这不是为大家着想嘛! “那这么说佟寿就不是别人了?”冷六酸到。 萧菀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可是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于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动手,却不想佟寿抬起他们一直牵着的手说道:“我当然不是别人,我是我们菀儿的内人……” 众人一阵恶寒……都脚底抹油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是谁的内人啊?”萧菀一时气急,抡拳就锤他胸口,却被他一把抓住说道:“不然你做我内人也行啊!” “你……”萧菀转身不理他了! “菀儿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是你嫁我还是我娶你啊?”佟寿从后面揽住萧菀,把头放在萧菀肩膀上。 “当然是……”萧菀突然间觉得这个问题是在套路她,所以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佟寿瞬间慌的一匹。 学武功2 “你不是应该娶昨天那位青衣姑娘的吗?”萧菀说完还假装挣开他的怀抱。 “什么青衣姑娘?我昨天干嘛了?你别生气啊!”佟寿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萧菀生气的点在哪里,这要怎么解释啊? 萧菀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佟寿不知所措了,憋着笑继续说道:“你可是牵着人家的手不让人家走的,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我发誓,我没有,真的!自从我们在黔城那个隔离病人的地方待了一个月之后,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佟寿急于解释,却不想萧菀听到这些话却惊愕起来。 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我,可我当时还以为他的心上人是别人,还跟他聊那些话,天啊!我这算不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 “可,可我一开始以为你喜欢的是个女孩子,后来误会你喜欢男孩,你从来就没有解释过,直到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所以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那你就不要糊涂了,你只要记住,我喜欢的人是你,不管男女,也不论生死,吾生之所愿,唯你而已!”佟寿脸上满满都是真诚! 萧菀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这样真诚的表白,没人招架得住吧?关键对方还是个大帅哥,不行不行,要稳住,不然以后就惨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错在哪里?以后我好改啊!”佟寿看到萧菀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又觉得事情不太简单,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了,原谅你了……”萧菀自知理亏,不敢太计较了,不然可能要自作自受了! 自此,萧菀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青衣姑娘,她亲自照顾佟寿,亲手给他上药。 这天是冷冰海的头七,一大早,厨房里就浓烟滚滚,萧菀顶着一脸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让赶来帮忙的柔儿不禁莞尔。 “怎么?这厨房你用着不顺手,想拆了重建啊?”冷六也看到了,那就不可能放弃一个调侃萧菀的机会! 萧菀咳嗽了半天,伸手在脸上又抹了抹说道:“这几日,我跟着佟大哥学做菜,我觉得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可是谁知道,这火怎么也点不着,好不容易点着了,它一会儿就跑了这么多烟,呛死我了!” “怎么,今天你的内人怎么没来做饭啊?”冷冰渠站在旁边说起了风凉话! “我给他施针让他睡了,”萧菀满是灰的脸上突然滑下两行泪来,“我只是想亲自做一顿好吃的的给八师兄送过去!” “八师兄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九师兄冷冰洋才出现在厨房外面。 众人回头发现冷冰洋今天越发的单薄了,都露出了愁苦。 “没事的,他喜欢什么味道,还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最清楚。”说着,他就把厨房里的人朝外推,直到厨房里就剩下柔儿和他自己。 “你呀,赶紧去洗洗脸,待会儿去见我哥,你这样子会吓到他的,柔儿就先留下来帮帮我!”他的故作轻松,反而让萧菀更是心疼,更加内疚! 众人用过早饭,就出发了,从这里到药谷至少要走大半日路程,萧菀怕晚了,一直催促着。直到金乌西沉的时候,一众人终于到达了药谷。 药谷里,一片荒凉,曾经的药田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曾经的荷花池只剩下干枯寥落的几支荷梗笔直地站在水里,众师兄弟们住的房子也已经成了破壁残垣,房子后面的大树也只剩下一段段黑黑的树枝,叶子都已经被烧没了。 “对不起,我让他们收拾了一下,可也只能收拾成这个样子了,这些东西要修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佟寿看了看萧菀对着大家说道。 “谢谢!”冷冰渠别扭又诚恳地对佟寿道谢! 萧菀和众位师兄们一起来到两位师兄的墓前,拿出准备好的祭品,一起祭拜。 “今天晚上,我们也回不去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佟寿看大家都不愿走,便提议到。 “好啊!”萧菀第一个应和,她还兴致勃勃地给大家介绍道:“我们的房子既然不能住了,我带大家去一个地方,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我经常藏的地方,那个地方只要我藏起来,你们就都找不到。” “是吗?我们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地方啊?”冷六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作风! “到了大家就知道了!”萧菀快步走在前面带路,众人却一头雾水,因为萧菀正带着他们走向药田。 在药田的东南方向,有一颗大树,少说也有百年了,那棵树差不多要成人二人合抱那么粗,老得只剩下一段树桩,树冠上稀稀两两的坠着几片叶子,要不是当年师父不许,这棵树早就被砍了! 只见萧菀走到树下,就蹲了下来,好像在找什么。由于时间久了,加上又是黑夜,树上那个明显的小门缝竟然找不到了,萧菀只能用手摸,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这!”萧菀兴奋道:“佟大哥,有没有匕首?” “我这里有!”冷冰渠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交给萧菀。 萧菀顺着树木上的疤痕割开,慢慢的竟然露出了一扇小门的模样! 佟寿忙过来帮忙,竟然真的打开了,原来这树上真的有扇门,只是年代久远,竟然因为树木的重新生长而给封死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小门,只见里面是个黑漆漆的洞口,时不时还有风吹来,佟寿看萧菀弯腰就要爬进去,一把抓住她说道:“我先来吧。” “没关系的,我以前经常来的,这个洞可大了,里面虽然什么都没有,可还是挺干净的,而且它通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萧菀话刚说完就爬了进去。 佟寿紧接着也爬了进去,大家一个挨一个地进去,最后的冷冰渠还把门又给关上了! 可关上门以后,洞里也并没有完全黑起来,还是有些微微的亮光。萧菀按照她记忆中的方向继续走去,直到模糊中看到墙面上一个按钮,她直接按下按钮,就见本来黑乎乎的洞中突然亮了起来,原来是洞中墙壁上突然冒出了四颗夜明珠,异常大而且明亮,这让一直身处药谷的三位师兄和柔儿也是一阵愕然。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洞的?”冷冰渠问道。 “忘了,好像是十岁左右吧?反正那时候师父还在,他不让我说出去,我就一直没带你们来过。”萧菀想了想接着说道:“后来师父去世,我就把这个洞的事情给忘了。” 夕阳无限好1 众人在洞中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这洞竟然真的除了那四颗夜明珠,什么也没有。原来这洞整体就像个倒放的漏斗,只有中间可以露出一点天光。 “怎么样?我没骗人吧?”萧菀胸有成竹道。 “为什么这么一个奇怪的洞会在药谷呢?”佟寿自言自语道。 “既然这里暂时安全了,我们是不是就地休息啊?这里绝对安全的!”萧菀说着感觉一阵困意袭来。 “既来之则安之,大家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夜吧!”佟寿看萧菀困了,竟从包袱里拿出那件貂皮大氅,直接扑到地上,让萧菀在大氅上休息。萧菀也不客气,躺进大氅里就睡了,而佟寿就挨着她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休息! 由于大家都累了,这个洞又是相对安全隐秘的,所以大家都睡了!直到半夜,萧菀好像做了个梦,哆嗦了一下,把旁边的佟寿给惊醒了。 佟寿抓过了她的手,怎么这么冷?他害怕极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不知道哪天就没了,可是当这一天来临,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他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奇怪,鼻息还在。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明明身体都已经凉了,为何鼻息还在。他又去探她的颈脉,颈脉也还在跳动,这么说她的确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肢体会这么凉呢? 佟寿突然觉得“虚惊一场”这个词真的是太好了!他趁着大家都不注意,在萧菀的背后慢慢躺下,把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可是,即使有他的体温为她提供温暖,萧菀的身体还是一点点在变凉,这是佟寿之前不曾见过的,他又害怕了,可他又怕是自己“虚惊一场”,吵醒了萧菀就不好了。他在地下捡了一颗石头,准确无误的弹到了冷冰渠的手上。 “冷冰渠,你来看看,菀儿怎么身上越来越凉了?”佟寿很焦急,却尽力安抚住自己的情绪。 冷冰渠一听,迅速地起身走了过来,他诊了半天脉,最后颓然坐到地上,看着佟寿说了一句:“你要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尽快吧!” 这是什么意思?佟寿双眼盯着冷冰渠,一脸的不可置信! 萧菀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迷糊着呓语了一句就又翻身睡了,还伸手摸了摸,直到摸到了佟寿的胳膊,抱过来当枕头继续睡了! “还有多少天?” “大约半个月吧!” 冷冰渠和佟寿四目相对,却没有任何话语。 第二日,大家从洞中出来,祭拜了一下冷冰泉和冷冰海就回去了。让萧菀觉得奇怪的是今天的佟寿竟然半步也不愿离开她了。 “菀儿,我答应教你功夫,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佟寿简直就像一条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 “你之前没说要报答啊?”萧菀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 “我之前没有想好,现在我想过了,我不能白教你啊?”佟寿趴在她身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萧菀的耳朵上,痒痒的,弄得萧菀好一阵不适。 “佟大哥,你别离我这么近,怪痒痒的!” “不,从今天开始,我就这样粘着你,省得你被别人惦记着!”佟寿的话酸里酸气的,好像真有什么人惦记萧菀似的! “哪有人惦记我啊……”萧菀简直无语! 众人吵吵嚷嚷地回到黑鹰分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萧菀困意袭来,直吵着要去睡觉,可佟寿总是缠着她不让她睡,“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绝对不会骗你的,那里的夕阳可美了……” 佟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萧菀,还是那种有点萌的眼神,萧菀直接沦陷了,她捏了捏佟寿的脸笑着说道:“佟大哥,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啊?” “那这么可爱的佟大哥的要求你答不答应啊?” “答应……”萧菀跟着佟寿来到了小庄园的西边,那里有一个不高的小山,时值冬日,山上戚风枯草,真的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关键是冷,刺骨的冷!可是佟寿好像非常开心,萧菀就笑笑,忍着吧! 佟寿也发现了萧菀的冷,他拿出准备好的貂皮大氅,把自己和萧菀两个人围进大氅里,然后他指着西沉的太阳说道:“你看,太阳落山了!” 萧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轮红红的太阳只剩下了半张脸,而周围的晚霞红透了半边天,美是真的美,可是这夕阳毕竟还要落下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萧菀可能是被太阳光刺到了眼睛,竟有些泪目了! “是啊!不过,它毕竟是美丽过,绚烂过!”佟寿抱着萧菀,真诚的说道:“菀儿,嫁给我,好吗?” 这算是求婚吗?就看了个夕阳就想求婚,这直男操作,我也是服了!萧菀还没有回答就看到西边山上蹿升起来一团火焰,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火焰,那火焰从地上升腾而起,升到半空就慢慢熄灭了,可是一团又一团的火焰连续升起,就显得异常的壮观。她突然记起前世时好像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美吗?” “美……”萧菀特别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佟寿抱着她不松手,并且说道:“那些都是铁水,你别过去,危险!” “铁水?”萧菀惊讶道。 佟寿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暖暖的,即使我们之间就像这打铁花,时间虽短,却绚烂过,这就够了! “你答应吗?” “啊?” “嫁给我?” 萧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半个月而已,可是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我一直陪着他,既然能陪他做一场美梦,那就陪他吧! “好!” 佟寿满脸的高兴,他抱起萧菀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还喊道:“我佟寿有媳妇了……” “佟大哥,你放我下来,我都快晕了!”萧菀是真的快晕了! 佟寿把萧菀放下来,看着她因为寒冷而被冻得乌青的脸说道:“我们回去吧!” 二人一骑从小山上下来! 这晚上,佟寿毫无疑问地赖在了萧菀床上,众人却没有再调侃的了,就连六师兄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夕阳无限好2 第二日,萧菀是被外面的嘈杂吵醒的,她伸手摸了摸,佟寿竟然不在身边。 “小公子,醒了吗?”柔儿在门外问道,声音里带着喜悦! “醒了……” 柔儿打开门,端着一个方盒子进来了,外面还是冷,好像又开始下雪了。 柔儿满脸的笑,这样的笑在柔儿的脸上是很难看到的,所以就让萧菀有些不适,还有些怀疑! “柔姐姐,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萧菀下床要走过来,却发现自己的脚麻了,又赶紧收进了被子,偷偷的用手揉了起来。 “不是我的喜事,是你的!”柔儿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喜事啊?”萧菀一边揉着脚一边说道,一个很快就要进入坟墓的人能有什么喜事呢? “你看……”柔儿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套喜服,让萧菀更惊讶的是柔儿把它放到桌子上就过来扶着自己,说道:“我们的新嫁娘来试试吧。” 萧菀转头看着柔儿,以为她在开玩笑,柔儿却解释道:“佟大哥说他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敢拿出来,不过你昨天答应嫁给他了,他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他要娶你!” 柔儿后面的话萧菀就没有听到了,她的心中百感交集,那个人明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却依然不离不弃,却依然要娶自己,原来大师兄当初说我终有一天会恢复女儿身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是真的。她笑了,发自真心地笑了,只是眼里酸酸的滴下几滴泪来! “哎呦,这是给娘家掉金豆了吗?”柔儿逗着她。 “小十,你穿好了吗?你穿好了就出来我们看看,我们可从来没见你穿过女装啊?”冷冰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说什么呢?菀儿是穿给我看的,不是穿给你们看的。”是佟寿。 “佟寿,今天你要是想顺利娶走小十,我们这几位大舅哥这一关你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哈!”冷六威胁道。 “我错了,我错了,三位哥哥,小弟在这里给你们陪不是了!” 外面好热闹,里面有柔儿帮着,萧菀终于把喜服穿上了!明艳的大红色,趁着她苍白发青的脸竟有几分诡秘的紫。柔儿忙把脂粉拿出来,在她的脸上扑粉,却把萧菀吓了一跳,这么白的粉,确定不会把自己变成鬼? “柔姐姐,你确定给我用这么白的粉啊?”萧菀有些尴尬的笑道。 “哦,那我换一个……”柔儿赶紧找其他颜色的粉,却怎么也打不开,她的手一抖,那盒香粉竟直接掉到了地上,她眼里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了。 “柔姐姐,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哭了呢?”萧菀扶起低头收拾香粉的柔儿,抱着她的腰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辈子还挺值的,从小到大,几位师兄疼我爱我,还有你和芷儿姐姐陪我,真的,我上辈子,上上辈子的苦都换来这辈子的甜了,关键是我都快死了,还有个佟大哥愿意娶我,我真的是这个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几滴泪滴到了萧菀的额头上,却听柔儿温柔地说道:“姐姐这不是不舍得你吗?”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姐姐还是给我梳头吧,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梳过女孩的头的,没想到第一次梳,竟然是做新娘,我总觉得自己亏了,起码让我多梳几天姑娘头吧!”萧菀调皮地冲柔儿眨眨眼。 “没事,从明天起,我每天都给你梳姑娘头,要是佟寿不同意,咱就不嫁了!” “好!”萧菀端坐起来,让柔儿给她梳了个新妇头,还是颀王成亲的时候,萧菀看着永宁的新妇头挺羡慕的,如今自己也要梳起新妇头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鞭炮声,好不热闹,“那,这个给你,”柔儿从怀里拿出几块糯米糕:“我告诉你哈,新嫁娘这一天是不能吃东西的,要一直等到晚上,所以你把它装好,没人的时候偷偷吃!” “菀儿,你们好了没有啊?师兄们要进来喽!”这是五师兄的声音。 萧菀一听声音,一阵欣喜,药谷没了,四师兄没了,可五师兄和七师兄因为不在药谷而逃过一劫,最近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现在看来,他们没事! “柔姐姐,让师兄们进来吧?”萧菀不懂规矩,只能问柔儿,可惜柔儿也不懂,不过哪有那么多规矩。 柔儿去把门打开,五位师兄站在门口向里面看,这一看不要紧,原来他们的小十穿女装这么好看,只是太瘦了! 萧菀暗中用内力冲开没有知觉的双脚,站起来,在师兄们面前转了两圈,“好看吗?” 几位师兄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却没人说什么。 “好了,还没打扮完呢!”柔儿把她又扶回了座位上坐着。 “还有什么啊?” “凤冠霞帔……”众人一起说道。 “你们也没成过亲啊,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啊?”萧菀一句话成功扎了几位的心啊! “你看,我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不是故意秀恩爱的吗?”冷冰湖又嚷嚷起来。 终于都收拾好了,几位师兄轮流背着萧菀送到了礼堂,一阵繁琐的程序走完,萧菀身上隐隐见了汗,不是累的,而是痛,她要用内力冲开自己僵硬的肢体,可这个过程很痛! 佟寿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将红盖头掀开,里面的人是自己一心想要的新娘。他看着她苍白泛青的脸一阵心疼,他抱起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样?”佟寿看到了她头上的汗。 “没事,就是有点疼。”萧菀咬牙坚持着说。 “我帮你吧!”佟寿坐在床上,帮萧菀调理着经脉,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有些经脉却实实在在的无法冲开了。 “好了,我没事了!”萧菀安慰佟寿,然后又俏皮道:“我头上带的这些东西太重了,佟大哥,你帮我取了吧!” “好,”佟寿宠溺地答应着。 “佟大哥,今天以后,我就是你妻子了……”萧菀笑得很开心。 “嗯,请问夫人还有何吩咐?” “嗯嗯……相公,外面宾客众多,你不如去陪他们喝上一杯,为妻也把这衣服脱下来稍微活动一下。”第一次穿女装竟然是穿喜服,有些不舒服! “既然夫人有令,为夫莫敢不从!”佟寿在萧菀头上留下一个吻就出去了!可是他并没有去前厅陪客人,只是在走廊里伤心,原来她真的没有几天了! 而在佟寿出去以后,萧菀再也憋不住了,一口血咳到了喜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