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异梦》 第1章 山村轶闻 母亲说,我出生那天,天空犹如墨染阴沉而凝重,雷鸣电闪,云层低的仿佛触手可及…… 我出生就体弱多病,村子里的人们说,这孩子一定是天上的童子,在天庭上犯了错误被打下凡尘,说不定哪天又被收回去! 我是姚家的一棵独苗,听闻这些流言蜚语,可愁坏了我的父母。父亲是县城的公职人员,思想不守旧。虽说不相信那些带有苛刻性质的言论,但人言可畏,心里说不出有多担心,唯恐我活不长久,便四处求医问药,可我还是弱不禁风,住医院是时常的事情。 有一天,来了个老道士,说是进屋讨口水喝,母亲抱着啼哭不止的我,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子。 奶奶给老道士煮了饭,老道士吃过饭后,拿出一个麒麟送子玉佩,戴在我的脖颈上,母亲瞧见是珍贵的羊脂玉佩,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老道士说:“福生无量天尊。我的道号叫肖春风,倘若不嫌弃,我收这孩童为弟子可好?师父给弟子的礼物一定得收下,它能辟灾去邪,把孩童的生命和美好事物牢牢锁住。起个适合孩童的名字,叫姚大岭如何?” 全家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奶奶说出实质性的话语,遇到肖道长是大岭的福气! 这个麒麟送子玉佩,是一把长命锁。玉佩质地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若说其洁白也是以偏概全,玉佩则是留着桃心头的孩童戴着红肚兜,骑在麒麟背上,玉石呈脂白色,唯有孩童的肚兜是红色的,雕刻之巧妙,合理利用了玉石的一抹赤色,可谓是浑然天成! 爷爷一见我脖颈上的麒麟玉佩锁,过来就要抢夺,他患了抑郁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会大概有些神志不清,直到奶奶把他拉走才算消停! 说也奇怪,不知道是姚大岭这个名字具有震慑力;还是麒麟玉佩锁起了效力,总之从那天起,我的身体渐渐壮实了! 自从襁褓里师父认下了徒弟,而后十年不见师父的踪影。十一岁那年再次相见,传授武功、还有什么风水术,那时我年纪尚小,对于武弄拳脚颇感兴趣,每当师父提及风水术就犯迷糊,闭着眼睛打瞌睡,直至今日还是学得一知半解! 父亲在县城上班,家人难以割舍青山环绕的小黑山村,我家也没搬迁。直到去县城上高中,就跟着父亲一起住单位宿舍,只有周末、节假日才能回家。爷爷虽说疯癫,大脑意识不清醒,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从我记事起就是这个样子。可跟我特别亲近,每次我放假总是到村口来接我回家,见到我拉起就走,说:“大岭快走,一会山里大老虎下山来了,快走……” 大老虎下山来了!总以为这是哄弄人,我对这一套说辞早已司空见惯。 回到家里,不管爷爷能否听懂我的言语,我会把学校里的一些事情耐心的讲给他听,他像个没长大的孩童,总是傻呵呵的咧嘴笑…… 明天学校要举办一次春游活动,以年级组为单位,师生共同商议选择春游地点。我们高二四个班,最后选定离县城五十多公里的小黑山,小黑山虽说不算高,可是风景宜人,每年春夏季节,都有学校组织学生去游玩。 听说去小黑山踏青,同学们士气高涨,都知道小黑山有千年古墓。原来由于山体滑坡,古墓被深埋地下,最近几年,山里雨水比较大,古墓又露出地面,当地文物主管部门将其修缮完好。 师生们对古墓颇为好奇,都想借着游玩的机会一睹它的风仪! 同学们早就准备好了照相机,想与古墓合影留念,可想而知其重视程度。我家离小黑山只有10公里,这座山也是在小黑山村土地管辖范围之内,虽说很少到山上去游玩,离家比较近,在村口就能窥见其朦胧的轮廓,由此没什么新鲜感。山上树木、花草也许还能吸引人?古墓也就是一个大坟墓而已,里面毕竟埋着死人骷髅,想想都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爷爷患了抑郁症多年,跟他说什么也听不太懂,我把明天高二年级组要去小黑山春游踏青的事情说了一遍,听说我们要去小黑山,爷爷一反常态,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听奶奶曾经说起过,爷爷年轻时进山打猎,回来后大脑意识就混沌不清了。问他究竟在小黑山经历了什么,也说不出原由。爷爷一声长长的叹息,沉声道:“唉!到哪里游玩不好?为什么非要去小黑山?还是别去为好!” 听他老人家这么说,听也不像疯话,我连忙安慰,说道:“咱们家离小黑山比较近,不觉得山里新鲜,在县城长大的同学们对小黑山颇感兴趣,老师说,为了学生得到更好的锻炼,要在野外露营。” “还要安营扎寨?这是要做什么?大岭不要去,不要去了……”爷爷说道。提及去小黑山,他惊恐至极,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潘老师说,在野外露营能培养学生独立生存能力。对学生是有益处的,还能培养学生的团队意识和社交能力,而且在露营的过程中能促进学生更多的交流。”我耐心的解释。 也许老人家搞不懂六十年代的高中生是什么状况;也许被病魔禁锢得太久。 为了说服我,爷爷讲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据爷爷说,姚家祖上积攒下殷实的家业,积聚了万贯家财。到了老太爷这一代,不知是什么原因,年过四十膝下无子,盼子心切,到寺庙烧香拜送子观音,经常往寺庙捐赠银两,无论怎么虔诚拜佛,依然没有子嗣。 一天夜晚梦境连绵,梦见观音菩萨抱着个孩童,老太爷一见别提多欢喜了,连忙去接,倏地,观音菩萨手中的孩童消失了,老太爷一脸茫然,带着哭腔说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我拜佛诚心诚意,只求一子,为什么不能随我心愿?” “你的祖上贩卖耕牛,杀之为食,罪孽深重,你家五代单传来弥补其犯下之罪孽,你竟然还贩卖耕牛,要想得子嗣不难,必须弃恶从善,从此吃斋学佛,多做善事方能得子。”观音菩萨浑厚的声音渐渐远去。 不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观音菩萨真的下凡显灵了! 难怪老太爷的父亲不让他做贩卖牛马的营生,这会才幡然醒悟,从此不再贩卖耕牛,开个油坊维持生计。老太爷为曾经的杀戮而后悔,而后修桥补路,乐善好施,周济一方贫苦百姓,年近五十岁才得子嗣。 后来老太爷竟然将这件事情记录在了族谱上,以警示后代子孙。 因为姚家人丁稀少,爷爷取名叫姚恩赐(姚恩赐是男主姚大岭的爷爷)。 到了姚恩赐这一代家境就不太殷实了。又赶上连降大雨,江河泛滥成灾,百姓们闹开了饥荒,姚家虽然有些积蓄,老太爷恨不能一个铜板都能攥出水来,不舍得花销,声称以备一时之需。话尽管这么说,饭都快吃不上了,不知道银子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姚恩赐过惯了富足日子,饱读诗书,酷爱古今字画。凡事都得听老太爷的,年景不好,老太爷不愿意往油坊投资金,姚家油坊只能关门。 尽管心里对老太爷不满,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暗自思忖,留着银子只是压箱子底?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自家吃得清汤寡水的,买点粮食救济灾民也好。 姚恩赐心里郁闷,于是找到村里的牛大胆,牛大胆四十多岁的年纪,父母早年就去世了,尚未娶妻。为什么叫牛大胆?村子里哪家有白事都少不了他去“坐夜”。被他的胆量而折服,说道:“牛大哥咱们得靠山吃山,干脆咱哥俩进山去算了,打点野味回来,给家里添点荤腥?” 牛大胆正是饥肠辘辘,村里近日来没有红白喜事,没处蹭口吃食。 “大兄弟咱哥俩想一块去了,你找我也找对人了,我胆子大,打猎也是一把好手,打几只獐狍野鹿不在话下。”牛大胆手拍胸脯允诺。 “知道你胆子大,人又能干才来找你,至于能否打来野味还是难说,村子的人没吃食,经常去山里转悠,听说山里的大小动物也打得所剩无几了。”姚恩赐明显底气不足。 “唉!大兄弟咱哥俩去山里得锁定目标,打猎也得靠运气,有道是,鱼过千张网,网网还有鱼。这用在打猎上,也许不太恰当,可是我进山里从来就没跑过空!”牛大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牛大哥听你的,你往哪走我跟着就行,左右我是从来不打猎的人,不懂其中的门道。”姚恩赐性情谦和。 俩人一拍即合,准备进山露营的物品,弄两张草席子,又带上几个煮熟的洋芋,在父亲房中偷拿了一葫芦老烧酒,瞒着父母连夜就进了小黑山…… 第一次进山打猎,想起要在野外露营,心情不免有些沮丧。小黑山有座千年古墓,从小就知道。历经山体滑坡,古墓被掩埋于地下,到小黑山游玩过两次,并没有见到古墓什么样子,尽管胆子比较小,心想还有牛大胆的陪伴。 老太爷那会有钱,酷爱风水术,虽然风水上的事跟捣腾牛马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是就有这个爱好,按他的话说,艺多不压身。 跟老太爷那里学点风水术,知道古墓大概的位置,心里思忖,远远的避开便是。 姚恩赐和牛大胆骑马来到了小黑山,已经是傍晚时分,借着太阳的一抹余晖,在南山脚下放下草席,拴牢马匹。 姚恩赐心想,确定要在这里露营?这跟野猪、野狗有什么区别?不由得心生凄凉,愁眉紧锁,这种落差感几乎让人窒息,不自觉的拉扯几下衣服领子,似乎领口太紧。 这些被牛大胆看在眼里,说:“大兄弟,习惯了就好了,你出生在富贵人家,哪里知道生活有太多的苦楚,我感觉能吃饱穿暖就是莫大的幸福。” “牛大哥你要求的还不高。我没事,只是唯恐打不着獐狍野鹿,那样岂不白跑一趟?”姚恩赐搪塞道。 “唉!你这么想是完全多余的,有牛大哥在,倘若打不回去野味,牛大哥家地窖里还有一只煮熟的野兔子送给你行不行?”牛大胆安慰道。 “都没有吃食,哪能要您的食物,你自己留着好了。”姚恩赐心中有数,牛大胆是哄他开心,家里哪有什么煮熟的野兔子。 第2章 老猎手 看着搭帐篷的物件,姚恩赐一脸的茫然。天色已晚,能看清楚什么猎物?又何必夜晚来这里露营,这是自己找罪受! 山上石头比较多,有许多蟒蛇藏匿山林之中。离山比较近,也就知道它们的生活习性,碰见绕着走也就是了,只要不去无故招惹,它们是不随意攻击人类的。不怕蟒蛇那是假话,反正感觉没有太大的威胁。 满山的树木茂密而高大,其中还有多年生的灌木丛,别说是蟒蛇和其他的动物有天然的藏匿条件,就是人在山林间行走,也是不容易被发现。 黄昏时分,开始搭建帐篷,牛大胆手脚麻利,看似非常有生活的样子,干起活计得心应手。弄几棵雷击倒的干树木做成框架,将草席子捆绑上去,地上又铺了些干柴草,一个简易帐篷就搭建好了! 姚恩赐从小以读书为本,可谓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干活计也帮不上什么忙,牛大胆也不计较,两个人搭伴进山,只好能者多劳。 瞧了瞧将黑的天色,我有些懵圈,说道:“牛大哥也是我进山心切,天越来越黑,去哪里打猎?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事物?” “大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不是?别垂头丧气的,振作精神,别看来得晚些,指不定能碰上干货。你想想,就是这个时候,猎物该回窝的回窝了,该回洞的回洞了,没准来个连窝端!那不就干着了?别说打只大野猪啥的,就是弄十来只的野兔子,你说不就来对了!不是夸海口,你牛大哥可是老猎手了!”牛大胆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姚恩赐带来的老猎枪。 姚恩赐心想,老猎手?自己都没有一支猎枪!先别管这些,有这支老猎枪足矣!倘若每人分上三四只野兔子,带回去至少给家人能尝尝荤腥,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牛大胆倒是心态平和,席地而坐,摸过一个洋芋,又拿过酒葫芦,一口烧酒一口洋芋的吃喝起来,牛大胆递过一个洋芋,接着说道:“过哪条河就脱哪双鞋,到啥时候说啥话。遇事别发愁,车到山前必有路!” “唉!都不知道野兔子窝在什么地方,哪来的路?还连窝端?总得有地方端去?”我直言不讳。 “大兄弟那野味一准能弄到手!到时候弄不着的话,咱俩还有脸回去?干脆活埋在山里算了。”牛大胆明显说的酒话。 “活埋在山里?我年纪轻轻的,还没活够呢!不是兄弟说你,这会你就想不开了?再说就算活埋,咱俩谁先埋谁?”姚恩赐刨根问底。 “大兄弟你懵圈了不是?你先埋我也行,你埋完了我,我再埋你,到时候咱俩相安无事,谁也不欠谁的人情。”牛大胆一顿胡侃。 “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我把你埋上了,你怎样埋我?”姚恩赐问道。 “你不愿意就算了,可别问了,都快笨死了,埋完我,我就不能埋你了?从坑里出来呗,还念过大书的人呢,这点事情都弄不懂?”牛大胆越说越离谱。 “牛大哥你是不是理不清个思路?真可笑,没听说过这活计还能换工!”听了牛大胆的一席话,哭的想法都有。 “大兄弟不换就不换,你说的算,我知道你干点活计费劲巴力的。”牛大胆的意识已经浑浊不清。 天刚眼擦黑,本想指望牛大胆给自己拿主意、壮胆子!谁曾想,刚到山上就喝得酩酊烂醉! 一时间心里没有主张,即使读过好多书,可是先生并没有教过如何在野外露营,如何在野外生存!一想起那连窝端的野兔子,的确具有诱惑力!仍然怀揣希望,说道:“牛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打猎?别误了正事。” “打猎?打什么……猎?黑灯瞎火的,不在帐篷好生的睡觉,你这个人急……脾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牛大胆语无伦次。 “你忘记那连窝端的野兔子?要是弄几只野兔子回去不好吗?只顾喝酒,都忘记咱们干嘛来了?不打猎,这夜黑风高的,又何必来找罪受?一会都被蚊子分餐了!”姚恩赐十分恼火,后悔把烧酒带来,倘若不然哪有这样的事情! 牛大胆哪里听得进去,随即打起了鼾声…… 姚恩赐越想越气,拿过装水的葫芦,往牛大胆脸上一顿倒水,牛大胆被惊醒,猛然坐起身来,嚷嚷道:“下雨了,下雨了。” “快起来吧!下什么雨?哪里下雨了?要想睡觉在家里睡好不好,何必到山里遭罪!”姚恩赐非常气恼。 “大兄弟用水喷……我干嘛?告诉你,我可没喝多!大兄弟别着急,急啥玩意,这就去山里打猎。”牛大胆醒了三分酒意,扶着帐篷的框架站起身来,脚步踉跄的往外走。这就是喝酒人的惯性思维,无论到什么时候,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这个事实! “牛大哥还能行吗?是你打野兔子?还是被野兔子打呀?”姚恩赐问道。 “打野兔子去,打野……兔子去,要么来干嘛?别问那么多,谁知道是谁打谁?”牛大胆说话舌头僵硬。 姚恩赐尽管有些恼火,也没办法,毕竟一起搭伴进山,好歹也得迁就!离家10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总不能无功而返! 总算给醉酒的牛大胆唤醒,姚恩赐不敢怠慢,背上老猎枪,提起提灯,在那个年代也就那个样子,提灯也算奢侈物件,一般人家食用油都困难,到哪里弄油点灯去!老太爷那会开油坊,年景好的时候,积攒下了两大缸豆油,尽管有几个年头了,闻上去有一股难闻的蛤喇气味,然而有的吃就算好人家,再说做灯油不成问题! 山里风大,把提灯的火苗子吹的是左右摇晃,牛大胆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自做的灯罩子,还别说,有点遮挡物好了许多。 两个人从山脚下漫无目的往山上走去,牛大胆不经常进山,姚恩赐心里明白,那十来只野兔子窝是脑补出来的,至于在山上的哪个角落,他根本就不知道,姚恩赐也是第一次打猎,只好一脸茫然的跟着走。 山里时不时传来猫头鹰凄凉的叫声,猫头鹰被人们认定为不祥之物,姚恩赐从小就对其反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特别在这空旷的大山里,听见这种叫声,感觉有些不吉利!唉!进山了,就不能讲任何条件! 天空阴沉沉的,看不见一颗星斗,稍时,山风呼啸,细雨绵绵。恶劣的天气给寻找猎物增加了困难,唯恐灯火被雨淋灭,只好用衣袖遮挡。 牛大胆借酒壮胆,似乎对周围的事物不太在意。也许是过度紧张导致的眼花,手里的灯火忽忽闪闪,呈现出蓝色火苗,令人感到非常诡异!心里发怵,停下了脚步,说道:“牛大哥咱们的蓑衣还在帐篷里,这雨淋淋的天气,衣服都被淋湿了,山风寒凉刺骨,要么回帐篷去吧,实在不行就回家,改天再来山里。” “大兄弟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打起退堂鼓?放心好了,跟牛大哥出来混就对了,我尽管斗大字不识一箩筐,在小黑山村可是捞头忙的主,哪家有红白喜事,我都跑到头里,啥时候掉过链子?谁家结婚办喜事就不提了,单说哪家有白事,我都去坐夜。乡亲们都称呼我牛大胆,我有实力!哪能浪得虚名?”牛大胆显摆道。 “牛大哥可不是么,你胆子大心思缜密,要么能跟你搭伴进山?怎么也能给兄弟壮壮胆子。”姚恩赐极力奉承。话虽然这样说,山里漆黑一片,山风呼啸,雨水拍打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还有瘆人的猫头鹰的叫声,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时天色已晚,不管怎样还能看清远山近水,这会黑灯瞎火的一直向半山腰走,脚下灯影摇曳,能见度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天黑路滑,行走缓慢,还不知道哪股风将灯熄灭,那就更加寸步难行! 从南山坡一直往山上走,山里的路在暗夜里似乎没有尽头,走了好一会,别说野兔子窝,连野兔子毛都没看见一根! 牛大胆原本就是个犟脾气,有什么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半葫芦酒下肚,似乎听不懂人类的语言,越是劝他回去,越是显摆自己胆子大、有本事。唉!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简直无奈至极!真想弃他而去! 雨水打湿了衣服、鞋子,裤子裹在腿上,犹如缠绕上了绳索,让人步履维艰!牛大胆提着提灯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尽管有些堵心,可是一想起即将到手的猎物,心里好似有了盼头! 暗夜在山间行走,只觉得脊背发冷,犹如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随时都能把自己拖进地狱。停下脚步问牛大胆要下酒葫芦,“咕咚咚……”将半葫芦酒一饮而尽,半葫芦酒下肚,好似在云中漫步,轻飘飘的感觉步入了仙境…… 在家里老太爷管得严厉,莫说喝半葫芦酒,就是沾上一点酒气也得过问,除非逢年过节赏个薄面,但也不敢肆意妄为,毕竟还年轻,自觉得资历尚浅! 牛大胆一看酒葫芦见了底,心里有些着急,说:“大兄弟怎么一口气都喝光了?也没给我留点?” “留点?留什么?你不是已经喝……半葫芦了?就知道喝酒!不成大事!哪来的野兔子窝?你净是糊弄人的话语!”姚恩赐酒后吐真言。 “唉!幸亏我多了个心眼子,自己带点老烧锅,要不没的喝喽!就是这个不如你那酒有力度,不好喝也行,总比凉水好得多!”牛大胆自我安慰。 姚恩赐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由他去。 第3章 误入古墓 姚恩赐接过提灯便走,烧酒喝的有点多,弄得昏头涨脑、脚步踉跄,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幸好提灯没有损坏,大脑尽管浑浊不清,潜意识里知道它的重要性,倘若暗夜里没有提灯照明更是一塌糊涂! 牛大胆见我喝光了烧酒,不甘示弱,把自带的老烧锅喝了一大半,烧酒葫芦再也不肯放手。知道是进山捕猎者,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进行饮酒比赛!两个人一个脚步踉跄,另一个里倒外斜,现在谁也别说谁的过失。牛大胆说:“没找到野兔子窝,那是烧酒没喝尽兴,现在再看能不能找到?一准弄它个连窝端!” “连窝端?别说这种不切合实际的话语,即便是找到了,也未必端得动了!还不让兔子把咱们连窝端?有道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姚恩赐灰心丧气。 “快走吧,不找野兔子了?要么一会我找到了,可不分给你,我回家炖野兔子肉去,你可别馋嘴猫似的来讨要,再杀一只老母鸡放在锅里一起炖,野兔和鸡肉一个味道,那才叫好吃呢。”牛大胆说道。 被牛大胆催促得有些恼火,起身便走。雨夜的山路比较湿滑,勉强的支撑着身体前行…… 姚恩赐刚走出一段路,脚下一滑,掉落到了一个大深坑里,无意识的跌落下来,摔得着实不轻,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摔散了。提灯被摔得熄灭了,到处摸索着,想拾起提灯。就在这时,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仔细听了听,有点像猫的呼噜声,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洞?啊!一时间恍然大悟,大声喊道:“牛大哥快过来!找到野兔子窝了!” 牛大胆喝得晕头转向,还站在原地愣神一听到有野兔子窝,简直乐不可支,俯身趴在洞口,问道:“大兄弟你说的是真的?那可好了!咋弄得黑了巴黢的?提灯弄哪去了?” “提灯大概摔碎了!弄几棵……干树枝点燃,要么就得摸黑了!”黑暗之中姚恩赐只觉得头晕目眩。 “找干树枝?你可真能想得出来,下着雨呢,到哪里找干树枝?”牛大胆喃喃自语。 稍时,牛大胆也跳了下来,重重的砸了下来,“哎呀!”姚恩赐一声惨叫。 “大兄弟你怎么不躲着点?我这有烟火,快点把松枝点燃,再把提灯点上,你瞧这黑咕隆咚的,能看见个啥玩意?不管怎样,这回一准掏上了!”牛大胆兴奋至极。 “连野兔子影子还没见到呢,可别高兴得太早。”姚恩赐仍然心里没底。 “唉!你喝懵了吧?你没听见野兔子打鼾的声音?”牛大胆耳朵倒是灵敏。 “听到了,鼾声那么大,不会是大老虎吧?”姚恩赐有些疑虑。 “大老虎更好,那算逮着大家伙了,别忘记咱们手里有家伙!”牛大胆底气十足。 “老猎枪?父亲的老猎枪好多年没开火了,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谁把谁逮住还不一定。”姚恩赐妄自菲薄。 “你真是个窝囊家伙,两个人打不过老虎?岂不是这么多年的干饭白吃了?”牛大胆毫不示弱。 “小声点别吵醒它,老虎就是老虎,可不能轻敌,倘若它发起攻击,可别手软,要么咱俩就成了老虎口中餐了。”姚恩赐提醒道。连忙接过洋火,洋火即使揣在怀里,也受了潮湿,接连擦了好几根,才将提灯点燃,幸好灯油没撒,牛大胆拿一棵松枝点燃起来,看来他意识还算清醒,知道这湿漉漉的天气,只有松枝容易点燃! 有了亮光才看清楚,洞口堆满了淤泥,泥土呈现缓坡状,站在缓坡的最高处,举起手试了试,即便借助土堆,伸手难以够到地面,心里不由得一惊!顿时酒意醒了三分!感觉有些诧异,什么洞会这么深?姚恩赐心里有些着急,说道:“牛大哥你托举我上去,然后我再拉你,赶紧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是真打不过老虎,跑就来不及了!” “唉!大兄弟又打退堂鼓,来都来了,看个究竟吧,说不准那大动物没你说的那么可怕!”牛大胆非常执拗。 原本就是醉酒状态,刚才掉落时摔了一下,大脑似乎更加浑浊不清,但姚恩赐心里清楚,这么深的洞,倘若真的大动物扑上来,抵挡不住就危险了? 查看了一下洞壁,不知道是抹了什么东西,光溜溜的,心里疑虑重重,洞壁怎么会如此光滑?敲击几下,十分坚硬,发出“咚咚”的响声,如果想弄出个阶梯,感觉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假如没人助力、不借助物体的情况下,想要出去都是个实质性的问题,简直堪比登天! 洞壁难道是什么大动物磨擦所致?尽管不是经常进山,可是听长辈们讲野猪为了解痒,总是与松树磨擦,蹭得身上油光铮亮,也许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据说子弹都难以穿透! 难道是什么动物蹭的?是野猪、老虎?要么是黑熊?转念一想,不可能!它们没有翅膀不会飞翔?这么深的洞怎么出行?要么是得道成仙了?不可能的事情!是故事书看多了吧!“我怎么忘记了,的确是喝酒误事,古墓就在南山坡。只顾找野兔子窝了,怎么把古墓这茬给忘记了!”姚恩赐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大兄弟你胡说八道的啥玩意?啥古墓啊?”牛大胆追问。 “牛大哥快托举我上去,然后我再拉你,赶紧出去吧!”姚恩赐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 “瞧你那熊样,你说咱们这是进了古墓了?那不是更好,岂不是歪打正着?找这好事还找不着呢,那叫啥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指不定是有神仙相助,把咱们引到这里来了!干脆弄点干货回去算了,大概是将军古墓,那不就等于找到宝藏了!”牛大胆激动不已。 “姚家祖宗八代没有干盗墓子活计的,到我这代即使不成大器,也不能给祖宗脸上抹黑!原本我就是姚家的独子,我父亲贩卖耕牛犯下大错,后来经过行善事弥补,才换得五代单传,要是我再犯错误,姚家以后可还有人?”姚恩赐虽说喝了烧酒,可是心里清楚,想起姚家被神明惩戒的事情有些沮丧。 “这年月饭都快吃不上了,谁还管那些事情,捞着干货才是真格的。你那时候年纪尚小,经常有懂得风水的人,来找将军古墓,山上冲下来泥土,把古墓给掩埋了,这么大的山头到哪里去找?今天夜里让咱们哥俩撞上了,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要么是祖宗八代都积了大德了!”牛大胆说的双眸放光。 “你没听见那鼾声?你觉得还能进去?假如那个大家伙起来,不比老虎还厉害十倍?”姚恩赐心里发怵。 “可能是咱们烧酒喝的过多,出现了幻听,现在你再听一听,哪里有什么鼾声?死人我可见的多了,有道是,人死如灯灭,虎死如绵羊。再说都死了千八百年了,大概骨头都腐烂了。”牛大胆满不在乎。 姚恩赐毕竟年轻,二十岁的年纪,对事物判断能力比较差,难以抵挡牛大胆的再三劝说。于是勉强答应了,说道:“也好,一会进去赶紧拿东西走人,可别贪多,简单拿点物件就行,倘若有什么古代字画归我,我对其他的不感兴趣,即便是拿回去,我父亲也得给扔出来。其余的物件你愿意拿什么都行。” “唉!你看这不就得了,明明是件好事情,害得我费尽口舌,到里面听你的,反正也不是我家的东西,要不你只管端灯就行,拿回去的物件由着你挑选,你看这样可妥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净是稀罕字画,我不稀罕那玩意,也不懂得欣赏。我都四十大几的人了,还是老光棍一条,弄点什么值钱物件,卖了钱娶媳妇,总算没白来一趟。”牛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牛大胆高举松枝火把往墓里面走,尽管说胆子大,看得出腿肚子一直在发抖,别看喝了烧酒,从进山那会就发现,他并非想象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直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说明他比我胆子还小,只不过壮着胆子行事而已,全是硬撑着。毕竟人的能力有限,体力也是局限性的。 紧紧的跟在牛大胆的后面,仔细观察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唯恐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 这个古墓可是真不小,如同阳宅一样宽敞。只是破了洞,灌进许多泥水,脚下有些打滑。经过一道宽敞的走廊,进入一个墓室,类似阳宅客厅的地方,里面的家当年代久远,虽说古墓封闭得严实,也早已面目全非。牛大胆摸了摸七拧八歪的桌椅板凳,说道:“这些木头可能挺值钱,听我爹说,早些年间,大户人家的一个桌椅板凳都是价值连城,什么南北木、坛子木,我也没见过,是啥名字也记不太清楚。”牛大胆一顿胡诌八扯。 “牛大哥那叫金丝楠木、小叶紫檀木,瞧你说的可挺齐全,就差灌木了。”姚恩赐加以更正。 “你们这些读书人咬文嚼字的,又南木、坛子木、又来个罐子木,太奇怪了!木头咋什么名字都有?反正管他南边北边的,值钱就行了,一会拿几块回去,等我娶媳妇打家具一准用得着。”牛大胆说得不着边际。 坟墓里的东西能制作家具?也不嫌晦气!转念一想,还是别去打消人家的兴致,人与人之间,文化层次不同,需要层次也会不同。任凭他怎么样吧! 第4章 睁眼女尸 牛大胆要拿几块金丝楠木的板子回去,没办法只能随他的意愿。走过一个小走廊,虽说是酒醉状态,可心里明白,要找的古代字画也许在棺椁里。 往墓室里面瞧了瞧,地中央放了两口金丝楠木棺椁,童男童女在棺椁两旁站立,手里高擎着金元宝,青牛白马戳在两边。通常逝者殉葬品都是纸童子,纸牛、纸马。这些殉葬品仿真度极高,简直栩栩如生。 童子目光幽怨的看着前方,似乎能开口讲话,手里的金元宝更像是一枚利器,随手就会砸过来。牛马身上的毛估计是真的牛马毛粘上去的,牛马的眼睛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直看得心惊肉跳,早有耳闻,这是一座将军古墓,怎么会有两口棺椁?转念一想,另外一口棺椁大概是陪葬的,这些也弄不清楚,也不必多费心思。 姚恩赐暗自思忖,到这里不管是赶鸭子上架也好,是强人所难也罢。误入古墓也许是天意如此,老天爷知道我酷爱字画,给了收藏字画的机会? 黑灯瞎火的,进古墓说不害怕是假的,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听牛大胆唆使。倘若如人所愿也没白跑一趟。 就在这时,一股风吹过来,提灯险些熄灭,只觉得脊背发冷,汗毛倒竖。烧酒没少喝,若是没有酒精的驱使,恐怕早就撒腿跑掉了! 牛大胆瞧了瞧里边的棺椁来了兴致,口齿不清的说道:“两口棺椁?这金丝楠木的板子要是拆下来得卖多少钱啊!”牛大胆边说边往前凑合,要么怎么说是一根筋呢!小童子手中的金元宝视若无睹,竟然跟楠木棺椁板子死磕上了,弄了好一会也不知从何处下手,只能索性作罢。牛大胆站在两口棺椁中间,犹如欣赏艺术品,边看边摸,说道:“这棺椁板子真滑溜,等我死那天就请这个木匠给我也做一口棺椁,这手艺确实不错!” 千余载的事情了,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个木匠!牛大胆借着酒劲,说着半傻半痴的话语。 姚恩赐感觉大脑仍然浑浊不清,只觉得头晕目眩,可能是酒量太差,一时半会难以醒酒。只能极力的控制自己。 来到东侧的棺椁旁,两个人费尽力气,把棺椁盖子掀翻在地,借着灯光往棺椁里瞧看,里面躺着个皱巴巴的男尸,干瘪得如同一块朽木,尽管干朽,从轮廓看得出逝者生前身材高大魁梧,听长辈说过,坟墓倘若埋在风水宝地,尸体不会腐烂,有的会成为干尸;有的尸体没有任何改变。 棺椁里的陪葬品除了那些瓶瓶罐罐、一卷卷的古铜钱。男尸身旁放着一把宝剑,宝剑剑柄上刻着两条活灵活现的蛟龙,中间有一颗红色宝珠,可谓是二龙戏珠。这把剑一定是将军生前所用之物。姚恩赐瞧了非常喜欢,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对墓里物品有非分之想不知道还算不算是正人君子。 姚恩赐没有拿走宝剑的想法。瞧瞧没有字画有些遗憾,一时间男尸口中的白玉引起爷爷的注意,从玉石裸露的部分看得清楚,这块是西域玉石,是羊脂白玉!姚恩赐特别喜欢玉石,尽管家里并不缺少,还是想将它占为己有!生前将军功勋卓着,犹如牛大胆所言,到了将军墓如同找到了宝藏! 逝者有压口物件,不管是含古铜钱、含金、含玉石、还是含宝珠,都是一种殡葬风俗。有道是,逝者口中含玉通常被称为蛐蛐玉,这一习俗源于蛐蛐玉琀形状与玉石下葬时的相似性。人们相信,将蛐蛐玉放在逝者口中可以保护其灵魂,使其在来世得到安宁和祝福。蛐蛐玉不仅是物质上的陪葬品,也是对逝去亲人的一种精神寄托,表达对逝者尊敬和怀念之情,蛐蛐玉通常是名贵玉石和翡翠。 姚恩赐出生在富贵人家,可是个识货的主!一时间只想把羊脂玉带回家。拿下系在腰间的粗布口袋,这原本想装山兔、野鸡用的。把布袋子扔给牛大胆,让他装那些所谓的干货。 姚恩赐伸手去取男尸口中的羊脂白玉,大概是尸体干朽的缘故,男尸竟然把羊脂玉咬的紧紧的,想晃动一下取出来,只听男尸发出沉闷的吼声,声音巨大,我下意识的收回手来。牛大胆吓得连连后退,险些跌倒,把灯油撒了满地。牛大胆来时说的挺好,现在只是看着不动手拿任何物品。 因为是醉酒状态,感觉手不太听使唤,要么也许会拿到羊脂白玉,一时间感到非常遗憾。 男尸发出吼声,把两个人吓得不轻,而后看看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放下戒备心。让牛大胆高举提灯,要看看西边的棺椁里是否有字画!只是烧酒喝的太多,也不想想,主子的棺椁都没有字画,陪葬的棺椁里哪来的字画?也不反思一下,将军是名武将,生前不一定欣赏字画这种美术作品,家属不可能给逝者陪葬不喜欢的物品。 牛大胆虽说喝得醉醺醺,也被男尸的吼声吓的不轻,松枝火把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因为手臂颤抖的缘故,灯影一直晃动个不停。 定睛往棺椁里瞧看,棺椁里躺着个栩栩如生的妙龄女子,青丝高挽,头上插着闪闪发光的金簪子,簪子的金光似乎格外刺眼。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庞,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双眸微闭,两瓣薄厚相宜的朱唇,似乎刚刚涂抹过的赤色唇膏,一身朱红色锦缎小袄搭配同色罗裙十分合体,此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眼睑,没错!这分明是一名熟睡的女子! 姚恩赐心里犯嘀咕,熟睡像话吗?这里是墓地,只能说是长眠于地下! 同在一个墓里,怎么一个干瘪,一个容颜未改,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对风水学一知半解,没有评说的权利。 “太美了,简直太美了!”牛大胆情不自禁的称赞。牛大胆看得垂涎三尺,这会没有一点恐惧感,头探进了棺椁里瞧看,就差跟女尸脸碰脸了! 姚恩赐没有任何淫念,极其清楚这是个女尸!把牛大胆推到一边,心里思忖,女尸的衣服是上等的好绸缎,一定值钱,还有头上闪闪发光的金簪子,一会弄下来带走,我心里盘算着把那些陪葬品也带走,换了银子,给灾民买粮食也算是善行。牛大胆说:“我要看看小女子,你怎么不让看,你是不是自己想弄回家去?” 姚恩赐心想,看上女尸了?有毛病啊!听了不堪的言语有些恼火,说道:“牛大哥行了吧,可别胡说八道了,还是赶紧拿了东西走人,刚才不是说好的,我只要字画吗,没有字画就算了,话尽管这样说,那些物件你不拿取,只好从公?” “你愿意怎么样都行,我对任何物品都不感兴趣,什么都不要,就看这小女子挺漂亮的,干脆弄回家去算了。再弄几块楠木板子,回家打家具。”牛大胆胡侃道。 尽管烧酒喝的有点多,可我心里清楚,再耽搁下去,说不定借着酒劲,睡在古墓都是可能的。别跟他计较,毕竟是个粗人,口称弄干货,可是他并不动手,别对他要求得太苛刻。 误入古墓,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唉!老天爷不会纵容人们去做坏事。不过牛大胆着实不成大事,可是还得耐住性子,提醒道:“牛大哥你这会口称小女子,你可别忘记人鬼殊途,拿什么物品都好,只是别打女尸的主意,与它没法生活在一起。这不是久留之地,拿完东西赶紧撤离。” ”行啊,一会把值钱的东西都划拉走,把小女子衣服给她脱下来一定值钱,还有它头上的金簪子一起拿走。”牛大胆只是动口不动手。 看来牛大胆也不是不识货,只是没有任何指望。在酒精的驱使下,姚恩赐如同魔鬼附体一般,想把墓里的值钱物件都拿走,包括女子的衣服和头上的金簪子。 姚恩赐从小就是个犟脾气,不管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只要是坚持不懈的哭闹,父母都得给弄来,要天上的星星,就是天高摘不下来,倘若不然也会去摘! 这会少爷的倔脾气上来了,还是别指望别人,自己亲力亲为会好些。爷爷将所有的值钱物件逐一装进粗布口袋,(只是没有羊脂白玉和宝剑)。然后到了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脱下女尸身上的衣服、取下发簪,是难度最大的事情! 招呼牛大胆高举提灯,姚恩赐手扶着棺椁板子,身子有些不听使唤,晃悠几下,不经意一头栽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重重的砸在女尸身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似乎落在大粪池中,一股刺鼻子的恶臭熏的几乎窒息! 以前听过盗墓子的事情,那会都是当成故事听,如今落在自己身上,岂是一件易事!据说脱下逝者衣服十分不容易,逝者尸体僵硬,它会护着自己的衣服,这种言论倒不相信! 脱女尸衣服怎么说也不是光彩的事情,自己饱读诗书,竟然干这种下流无耻的勾当?现在把一切过失都推到天灾之上。左右在这荒山野岭也没人知道,就别顾及少爷的颜面了。 姚恩赐爬起身来,想伸手去脱下女尸的衣服,还真是如同故事里说的那样,哪有那么容易!衣服就像长在尸体上一般! 在酒精驱使下,倒是不感觉害怕,故事里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首先把尸体扶着坐起来,去脱衣服,假如死尸护着衣服,在脱不下来的情况下,就扇它一记耳光……” 姚恩赐把女尸扶着坐了起来,牛大胆一见,吓得脸都绿了!连连后退,灯光摇曳,渐行渐远…… 此时棺椁里一片漆黑,姚恩赐大声喊道:“牛大哥干嘛去了?把提灯拿近一些!我这里看不清楚了!” 听见喊声,牛大胆慢慢移动脚步,似乎生怕踩雷,勉强的往前凑了凑。 姚恩赐费劲力气把女尸扶着坐了起来,可是往后倾斜,心里揣测,这可真是死人,扶不住就倒下! 牛大胆虽然是醉酒状态,女尸坐起来可把他吓得够呛,他前腿弓,后腿绷,一副要起跑的架势!两条腿不停的打颤! 在棺材里跟女尸坐了个面对面,想去脱女尸的衣服可是一直往后倒,牛大胆不可能过来帮忙,自己弄得手忙脚乱,心想找个绳子会好些,不往后倒就好办了,怎奈事先没有准备,寻思了半天,在这坟墓里到哪里弄去?一番苦思冥想,有了!裤带比较合适,那会读书时,原本花重金买了两条皮腰带,老爷子不让使用,说儿子从小到大都得系红腰带,因为是独子,希望好养活,这会红布腰带可算派上了大用场! 姚恩赐把腰带解下来,打了个死结,一端套在女尸的脖颈上,想了半天另一端没有着落,干脆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这会跟女尸坐了个面对面,又弄了个脖颈套脖颈! 牛大胆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我的妈呀!我哪里是什么大胆!岂不是徒有虚名?这位才是真大胆呀! 弄妥当后,这会女尸是不往后倒了,可是又往前倾斜了,时不时的就跟他脸碰脸,距离近看得清楚,刚才还是一副美艳动人模样,这会一张大嘴叉子里长满了獠牙,口里满是蠕动的蛆虫。 姚恩赐不由得大惊失色,确定这货色是陪葬的?简直是奇丑无比,生前是人吗?一股难耐的尸臭令人作呕! 牛大胆看的心惊肉跳,吓得直闭眼睛,嘴里直喊:“我的妈呀!这可真是活见鬼了!这可咋办啊!”牛大胆吓得哭爹喊娘。 这会借着酒劲,耍起了少爷脾气,只怪命运不公平,堂堂富家少爷,来干这等下三滥的勾当?于是乎把气都撒在了女尸身上。 伸手去脱女尸衣服,衣服摸起来滑滑的,可如同沾在女尸身上一般,那句话语又在耳边响起,举起手来,刚要扇耳光子,看了看这满嘴的大獠牙,有些发怵,万一被咬一口那可是得不偿失!唉!又有什么办法?叹息声在古墓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俗话说得好,夜长梦多。不能再犹豫,“啪!”一记耳光扇在女尸的脸上,牛大胆弄得云里雾里,说:“大兄弟你何必呢,跟小女子怎么还打起来了!” 想想自己够阴损缺德的,女尸招谁惹谁了! 打了一记耳光,试图脱下女尸衣服,还是脱不下来,接着又一记耳光打在女尸脸上,心想,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再次伸出手去脱女尸衣服,这时,只听“咳!”了一声,声音尤为刺耳。 此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心虚出现了幻听,便问牛大胆,说道:“牛大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大兄弟不是刚才你咳嗽一声吗?还来问我。”牛大胆显然没听清楚。 姚恩赐心里十分慌乱,分明听见了咳嗽声,像是从棺椁里面传出来的,又感觉来自棺椁之外。一时间被吓得酒意全无! 与女尸咫尺而坐,想伸手摘下脖颈上的红布套子已是为时已晚,只见女尸睁开了眼睛,从口中喷出一大堆蛆虫。这些蛆虫可是一点没糟蹋,全部喷在了我的脸上,只觉得恶心至极! 女尸睁开了眼睛,两眼没有瞳孔,眼球突出在眼眶外。女尸面目狰狞,十个手指尖利得如同鹰爪一般。姚恩赐这会被吓懵了,极力想摘下脖颈上的红布套,可是难上加难!只能连声求饶:“都是我一时财迷心窍,老祖奶奶放过我吧!” 牛大胆一看女尸睁开了眼睛,面目狞恶,可怕至极,心想,可别当老灯台了,扔掉提灯撒腿就跑…… 第5章 尘封的往事 女尸睁开了眼睛,露出狞恶的面目,与女尸脖颈套着脖颈,再想摘下红布套子已经为时已晚,吓得姚恩赐连声求饶。 牛大胆瞧见棺椁里的女尸睁开了眼睛,僵尸!扔掉提灯撒腿就跑…… 女僵尸岂能听懂求饶?与其脖颈套脖颈的状态,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就下了口,下意识的出拳击打,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腕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红布套是死结,试图想要摘下来逃走,难上加难!一时间一人一魔在棺椁里扭打起来,毕竟是男子汉,哪能轻易被啃噬,小时候为了强身健体,也曾学过武术,怎奈对付僵尸没有任何效力! 牛大胆难以顾及粗布口袋里的干货,心想还是逃命要紧!拿了许多木板摞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爬出了古墓…… 想想也不太对劲,两个人一起来的,干货没弄到,遇到了女僵尸,倘若这样逃走,姚兄弟就死定了!乡里乡亲的,能对得起谁呀!他假如打败了女僵尸,我这个牛大胆的名声扫地,以后还怎样在姚家油坊立足?谁还能瞧得上咱!牛大胆思来想去,跑了一段路又回到了古墓,灯油洒了一地,油捻子在地上燃烧起来,火光连成了一片。 牛大胆壮起胆子往棺椁里面一瞧,棺椁里一人一魔还扭打在一处,弄得血淋淋的,仔细瞧看的确没法逃脱,与女僵尸脖颈套着脖颈,牛大胆心想,也没个剪刀,剪断红布套子了才能逃脱,这墓里哪里弄剪刀去!一时间弄得牛大胆手足无措,瞧了瞧棺椁恍然大悟,有了!弄一块木头点燃,戳一下红布套子就断了! 他摸了摸棺椁板子,这个太大,再说没斧子、锯子怎么拆开?等拆开了,姚兄弟早就让女僵尸给吃了。对了!外间墓室破桌椅上不是有木板吗? 牛大胆赶紧跑到外间墓室,弄了一块木板,心里思忖,有点可惜这块木材了,着实可惜了!没办法,还是救人要紧! 拿过一条木板子往地上的火里戳了戳,将木板子点燃。这时姚恩赐还与女僵尸扭作一团,牛大胆拿着燃烧的木板,不知从何处下手,唯恐将我烧伤,一时间急得直跺脚。 “牛大哥快点,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姚恩赐已有气无力。 牛大胆将火把放在女僵尸的脖颈上猛然一戳,他关键时刻并不呆傻,“哧拉!”一声,红布套子被烧断了,烧到了女僵尸的毛发,烧出了一股难闻的焦糊气味,女僵尸似乎烧痛了一般,面目变得更加扭曲,我见红布套子已经烧断,哪管女僵尸的攻击,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姚恩赐用尽全身力气爬出了棺椁。 好险啊!险些没给女僵尸陪葬!女僵尸在棺椁里滚了几下,便跳出来追赶。 “不好!女僵尸追来了,快跑!”姚恩赐喊叫都没了力气。 “大兄弟老猎枪哪里去了!快开枪,打它几炮弹!”牛大胆声嘶力竭的叫喊。 “那会在背上背着,大概掉到棺椁里了,哪里顾得上猎枪?逃命要紧!”爷爷说道。 与女僵尸一顿撕打,几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只觉得两腿发软,无力气支撑身体前行,一口鲜血喷出,姚恩赐声音越发微弱,说:“牛大哥谢谢你搭救我的性命,你走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牛大胆心想,哪能扔下姚兄弟不管,背起我便跑,安慰道:“大兄弟跑出古墓就没事了,你挺住,回家找大夫好生瞧瞧,你也别上火,物件没弄到手不要紧,重要的是活着出去!” 姚恩赐的确是急火攻心,干货没弄着,即将成为女僵尸的殉葬品,心里思忖,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从小就算盘打的精准,可没盘算出今晚的灾祸。老太爷曾说他太年轻,肉渣发白——短炼,他从来是口服心不服,今晚看来,的确缺乏历练,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来不服气还真不行,生姜还是老的辣! 姚恩赐口吐鲜血将牛大胆吓得够呛,背起就跑,要说牛大胆真够仗义,这要换作别人早就各自逃命去了。 两个人还没跑出几步,只觉得后背发凉,牛大胆下意识的喊道:“不好!女僵尸追来了!” “牛大哥快将我放下来,我走得动,女僵尸就在身后!”姚恩赐说道。 背着百十多斤的人能跑多远?跑一段路用的都是蛮力! 俩人刚跑到小走廊,被灌进来的泥土滑倒,猛然抬头,一瞧男干尸像个大木头桩子似的手持宝剑戳在前面,再往身后瞧看女僵尸伸出利爪直扑而来,要么说自己年纪轻过于莽撞。误入古墓,还以为是一件便宜事情,只想打野兔,带了一把老猎枪,逃跑时,慌不择路,老猎枪早已不在身上!要么也有个防身的武器。姚恩赐绝望至极,原来围追堵截是从僵尸这里来的! 俩人见男僵尸上来了,女僵尸也扑上来了,牛大胆吓得,“啊!啊!”的乱叫起来,姚恩赐仗着自己学过武功,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如同踢在一块顽石之上,再想出手,被男僵尸一拳打在头部,宝剑也随之落了下来……… 翌日清晨,乡亲们在村口土路上发现了姚恩赐和牛大胆,两个人满身酒气,处在沉睡之中,是谁搭救了他们的性命就不得而知了,古墓洞口也被堵上了,是谁堵的洞口也没人知道。难道是遇到老神仙了!这一切成了未解之谜! 几十年前的往事谁能说得清楚? 两个人醒来,变得疯疯癫癫,整天胡言乱语,也许对其而言这是最好的解脱。那段不堪行径无意之间,被尘封在糊涂的记忆里…… 姚恩赐是姚家的一根独苗,老太爷见儿子跟牛大胆进山打猎,弄得狼狈不堪,老太爷是个精明人,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找谁算账去,找僵尸!怪只怪自己的混账儿子!姚恩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怎么说还有清醒的时候。可怜牛大胆从古墓回来就再没清醒过,睁开眼睛只有两句话:“快跑啊!山里的大老虎来了!” 姚恩赐清醒时,看见牛大胆疯癫的样子,十分内疚,不让自己拖累,他早就跑出古墓了,后悔当初不应该去找他进山打猎…… 今天听爷爷讲述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的确让人震惊不已,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似乎缺少真实性!一时间被弄得焦头烂额,几乎一个晚上都没睡觉,一闭眼就觉得古墓里的女僵尸出来了,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用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简直恐怖至极! 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师和同学们,让高二的四个班取消来小黑山?谁能相信,特别是在这个破四旧,树新风的年代,假如阻拦去小黑山,得说出充分的理由!讲出这种荒谬的故事吓唬人?有人一准会说你思想陈旧,想想还是别说为好! 第二天清晨,同学花香香就来找我,我们两家离得不远,她家住在村子西头,花香香说要提前返校,要找戚凤羽和小强去打羽毛球,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让小黑山春游闹腾的!多年前我爷爷和牛大胆好端端的两个人,去小黑山回来就变得痴呆,尽管这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可村里的人们想起小黑山就发怵,迄今为止很少有人去山里。 我追问了几句,花香香白皙的面庞泛起了红晕,尽管没说什么,从她的面部表情判断,一定是她父母不支持去小黑山春游,我表明态度,说:“不管怎样都不会请假,那样同学们都会扫兴,起码戚凤羽和小强会不开心。” 花香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是她的个性,她从来就是快人快语,有什么话一会的功夫都憋不住,犹如憋到肚子里会发霉变质,今天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只是说要提前返校,我猜想,没准是花母管着她不叫出门。 这次野外露营是为了培养学生的群体意识,也是培养学生吃苦耐劳的精神,老师说,生活在农村的学生还好,城里的学生连毛毛虫都怕,为了德智体全面发展,春游对同学们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我说要提前返校,母亲一顿叮嘱,露营也可以,可得有集体意识,最重要的是跟同学不能分开,不能单人独行,最重要的是麒麟玉佩锁不能离身! 母亲说了好几个不能,深知母亲的担忧,为了让母亲放心,我满口应承,一定按照母亲的话去做! 临出门前,我隔着白衬衫摸了摸胸前的麒麟玉佩锁,示意让母亲放心! 次日清晨,全校师生早早的就在操场集合了,操场上彩旗飘飘,同学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把压箱子底的好衣服都穿上了。要在野外露营,同学们都各自背着行李。露营的帐篷是前一天问小黑山村生产队借的帆布,小黑山村委会成员对学生春游活动大力支持,老支书说,为了锻炼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的革命意志,咱们应该大力支持,没说的! 老支书的言语花香香竟然当成了玩笑,没说的?还说一箩筐话语! 村子里的社员起得早,没等师生出发,帐篷就已经送到了小黑山的山脚下了,还拉了一大罐子饮用水。我母亲与花母托付赶车的车老板儿捎来了几只土鸡,真是明事理的家长! 高二四个班的师生们向长龙一样的队伍出发了,远远望去又像一列插着彩旗的小火车,可谓是声势浩大,一路上红歌飘扬,歌声飘到九霄云外…… 戚凤羽、花香香和章小强我们四个人站排时站在了一起,平时总腻着也没有反感。队伍刚出县城没多远,戚凤羽一本正经的说道:“山里毛毛虫多,我最害怕那玩意了,大岭同学,把你的麒麟玉佩锁借我戴一下好不好?听说玉佩还能挡灾呢!” 戚凤羽是校花级的人物,是个清纯唯美的女生,她有着纯净柔和的美感,总是赢得男生的好感、女生的妒忌。天生的一副好嗓子,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头脑聪慧过人,各科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同学们认为她是个完美的人。 戚凤羽问我借麒麟玉佩锁,我俩虽说是拉着横排,相隔没多远,她的话我竟然犯了难,这个物件自从师父给我戴在脖颈上,就很少摘下过,除非洗澡的时候。母亲说,我忘记戴的时候会生病,不管这把麒麟玉佩锁有没有辟灾去邪、锁住生命和美好的功效。它毕竟见证、陪伴我成长,我的确离不开它!临出发前我答应过母亲不会摘下麒麟玉佩锁。可深知戚凤羽十分任性,不借给她不会罢休! 戚凤羽吃了闭门羹,难免心里有些不愉快,气呼呼的瞪大了双眸,说:“喂!姚大岭同学,你怎么那么吝啬呀!小气鬼!我只是想借戴一下,又不是问你要的,有那么严重吗?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没听见,真没意思!” 戚凤羽耍起了大小姐脾气,干脆到男生的排中间夹起了塞儿,硬生生的挤在了我的前头,没有防备她的恶搞,一下子就跟她撞在了一起,险些跌倒,后边的同学也没有防备,来了个人与人的连环相撞,顿时之间高二一班排序乱了套,班主任潘老师吹响了口哨,大家才重新归队站好排,继续前行,这时小强捡了个笑话:“光天化日的,你俩也太亲密无间了,还害得同学们都撞车!” “撞你个头呀,一边待着去!哪里都有你的事!”戚凤羽回怼道。 为了一个玉佩闹别扭不至于!春游活动结束潘老师一定会点名批评?唉!招谁惹谁了! 大家平日都是好朋友,不借她麒麟玉佩锁,恐怕日后难以相处,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情愿的摘下麒麟玉佩锁递了过去,戚凤羽毫不客气的接在手中,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然后戴在了脖颈上,转过身显摆的问身后的花香香,说:“香香,我戴这个麒麟玉佩锁好不好看?” “好看,挺好看的,显得你皮肤更加白皙了。”花香香艳羡不已。 “可别弄坏了,这个可是大岭的长命锁,怎么那么自私?真是闻所未闻,麒麟玉佩锁还有驱虫子的功能。”小强抱不平道。 “弄不弄坏是我的事情,哪里要你管?你才自私呢,我觉得麒麟玉佩锁专门驱赶虫子!”戚凤羽反驳道。 还别说麒麟玉佩锁戴在戚凤羽的脖颈上的确好看,更增添了几分少女独特的韵味。 六十多公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高二四个班的师生们历尽艰辛,清晨出发,天近傍晚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第6章 小黑山露营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天近傍晚才到达目的地,如同长龙般的队伍环绕大半个山脉,小黑山周围有小的山丘,可是小黑山比较高,更像是群山之首。为了好管理,高二四个班各被分到小黑山的一面山坡,一班抽调一名同学抓阄决定,高二一班抓到了南山坡!山下有一条小河,与其他多条支流在不远处汇集形成一条大河。依山傍水,风景清幽如画。可谓这就是好的风水! 师生们一路风尘仆仆,到河边简单的洗了洗脸,走了这么远的路途,脚都磨起了血泡,累得不想动弹,怎奈还有重要的任务没完成。各班男生慵懒的往山上搬运帆布,我班的男生瞧见一会有烤土鸡吃,都振作起精神头儿。男生们排着队,把厚重的帆布举过头顶,站在山脚下望去,犹如舞龙的队伍在跳跃,前面的龙头似乎在往回拉扯天边那一抹晚霞,我班把四个大帐篷搭建好,已是黄昏时分。 跟花香香是小黑山村土生土长的后生,知道千年古墓就在南山坡的半山腰,在我班的露营范围之内,离露营地特别近,想想都会毛骨悚然,看了看花香香的表情也是一脸的茫然。有道是,远怕水,近怕鬼! 因为来得比较晚,没来得及去参观古墓,同学们都准备跟古墓合影留念。天色已晚,只能等明天了,真是闻所未闻,师生们把古墓当成名胜古迹了! 虽说心里有些惶恐不安,不管怎样也不能说出实情,倘若全盘托出,班里女生一定难以安宁,这个夜晚就别想过好了。花香香和戚凤羽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只怕花香香说漏了嘴,瞟了她一眼,我的眼神是说,不要说与古墓有关的话题,戚凤羽像个小喇叭一样,要是知道事情原委,全班同学就几乎都知道了,花香香会意的点了点头。 搭建好帐篷,同学们把各自的行李安顿好,站成两排就往山脚下去了,到河边准备开篝火晚会。 弄一大堆干木棒燃起篝火,火光映照在清澈的河水里,折射出绚丽的光影,仿佛是天际那抹晚霞遗落在水中。 师生们围坐在篝火旁,把几只土鸡悬吊在粗木杆子上烘烤,同学们先吃些自带的干粮垫垫底儿,土鸡烤的“吱吱”冒油,香气几乎飘散至整个山坳,没等烤好弄得同学们口水掉了一地,土鸡直烤得微黄焦香,土鸡肉质鲜嫩肥实,同学们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的满嘴流油,饱饱的吃了一顿,小强搞笑的说道:“同学们还是给山里的野狼剩些骨头吧!” 班主任潘老师吹响了口哨,做了简短的讲话,“感谢小黑山村生产队给予大力支持,还要感谢姚大岭和花香香的家长给我们提供的美食。接下来同学们没理由不好好表演节目,请大家拿出自己的才艺!” 热烈的掌声拉开了篝火晚会的序幕,同学们逐一开始了才艺表演…… 戚凤羽、小强我们仨人表演了京剧《沙家浜》选段《智斗》,小强扮演胡传魁,唱得绘声绘色,就是中间出了点小插曲,唱到一半的时候,胡传魁嘴上粘的胡子掉落下来,把班里女生笑得前仰后合,同学们说,这叫吹胡子瞪眼!总体来说发挥到了极致,尤其戚凤羽扮演的阿庆嫂唱功非凡,《智斗》在班级里引起了强烈反响,掌声此起彼伏划破了夜空。而后同学们士气高涨,戚凤羽和花香香表演了女声二重唱《翻身农奴把歌唱》,把彩色的纱巾捋成一条系在额头,捕捉些许西藏风情,边唱边跳表演的非常成功,两个女生这样装扮,自然流露出浓烈的青春气息…… 我们几人的拿手好戏表演完毕,静静的坐在一旁观看班里其他同学的表演…… 这时,戚凤羽和花香香小声嘀咕了几句,就顺着山间小路往山上去了,不用问这两个女生一定是上天然茅厕去了,手电筒光影摇曳,渐渐远去…… 顿时觉得不太对劲,上厕所干嘛跑那么远,河边篝火亮光照的很远,没有隐蔽之处?我心里不踏实,赶紧叫上小强尾随其后上了山,小强停住脚步,说:“这两个女生神神秘秘的上山干嘛去了,上厕所也没必要跑那么远,不会是先跟古墓打招呼去了!” “应该不会去古墓,再说还有花香香呢,女生的私密之事不好多问,大家都是好朋友,保护她们还是有必要的,黑灯瞎火的,以免被吓到。”我似乎有些不在意。 我说有花香香在,是说她对古墓的事情有所了解,也许我说得含糊其辞? 跟小强走了一段路,也没看到山上有什么手电筒的光亮,不免心里有些紧张,这两个女生不会是回帐篷了?还是真的去了古墓?想想又不太可能,就算戚凤羽对古墓充满好奇心,即便花香香不说出根底,她也没有那个胆量! 往山上走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小强却跟没事人似的,他当然不会紧张,古墓的往事他哪里知道! 见不到两个女生的踪影,就继续往山上寻找,我心想,找不到还是到露营地看看,也许回去取什么物品,再找不到,就得去古墓找人了! 虽说是小黑山村的人,几乎很少到山里来,清晰记得小时候的糗事,跟花香香还有村子里的几个小伙伴到小黑山来玩,刚到山脚下就被母亲捉了回去,母亲从来不打我,那次被重重的打了几笤帚疙瘩,从那以后想起小黑山就发怵,这些陈年往事难道花香香都忘记了?总以为对两个女生十分了解,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 跟小强也不说话径直往山上走,一会就走到半山腰了,“啊!哎呀妈呀!”山上传来戚凤羽的惨叫声。 “不要脸的,看你姑奶奶不打死你!”又传来花香香的叫骂声。 “这两个女生真没正事,去厕所也能吵架,这天然大厕所,也不用排号,为什么翻脸无情!”小强疑惑不解。 看来离她们并不远,只是夜里天黑看不清楚对方而已。我心想,看到毛毛虫了?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跟小强紧跑了几步,看到手电筒开着放在地上,难怪看不到一点光亮。 只见戚凤羽双臂抱着肩头蹲着,花香香手中的粗木棒戳在地上,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小强一把夺过花香香手里的木棒,气愤的质问道:“怎么上个厕所也能打起来,平日里都是好朋友,一团和气,怎么着山上宽敞?来比武功来了?” “比你个头呀,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吗?添什么乱啊!”花香香反驳道。 扶起蹲在地上的戚凤羽,只觉得她浑身瑟瑟发抖,仔细看了看她白色的确良上衣的背上,已经被撕扯得不成了样子,幸好没伤到皮肉。 “走吧,回露营地换件衣服吧。”听我这么说两个女生这才缓过神来。 几个人往山上走,只听花香香讲述,说:“我俩刚才回了一趟露营帐篷,取了包卫生纸,觉得在露营地附近方便不太好,就回到了半山腰,刚面对面蹲下,忽然刮起一阵凉风,只感觉掉进了冰窖里一般,我下意识的往戚凤羽身后瞧看,有个穿着古装衣服的女子,我当时吃惊非小,刚想叫戚凤羽,只见那个女子伸手去抓她的衣服,大概是朝着她脖颈上的麒麟玉佩锁下手,我拾起个木棒正要打那女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女子刚碰戚凤羽的脖颈就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如同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里……” 听完花香香的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即便如此,先别声张为好!两个女生正害怕呢,可别再火上浇油了!我安慰说:“没事,不就是个贼吗?来抢麒麟玉佩锁的,这个贼也是,抢不到物件,就气急败坏的撕烂人家衣服,岂不是无能的表现?这可能是进山里拍戏的演员,那年小百花剧团还来咱们县城拍电影,可能是没什么名气的群众演员,看中了麒麟玉佩锁就要下手。没伤到就好,回去别声张,以免同学们方寸大乱。” “大岭说的有道理,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小强附和道。 我一顿胡诌八扯,至少戚凤羽和花香香心绪平稳了许多,回到露营地等候戚凤羽换好了衣服几个人就返回山下了。 这时同学们的表演即将结束了,幸好赶上了班里的压轴大合唱,集体唱了两首红歌,篝火晚会也就圆满结束了! 同学们回到了山上露营帐篷,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这时,我实在有点绷不住了,跟潘老师说,听说最近山上有野狼出没,我提议班里男生们轮流站岗。 潘老师采纳了我的建议,把班级里二十六个男生分成了四组,一小组六、七人,一组站岗两个小时,男生们叫苦连天,把矛头都指向了我和小强,说我们在老师面前极力表现自己,班长刚刚转学到外地,献殷勤是为了争夺班长的宝座。 为了师生的安危着想,也只能委曲求全,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简直苦不堪言! 一夜无书。 翌日,天刚蒙蒙亮,女生们就开始自由活动了,说要看日出,男生们都匿在帐篷里睡懒觉…… 直到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同学们才成群结队的到山脚下的小河边梳妆、洗漱,简单吃了点自备的早餐,就开始了自由踏青,同学们首先直接奔向古墓,弄个老相机,仨人一伙,俩人一帮的跟古墓合影留念,戚凤羽和花香香明显夜里没睡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距离古墓远远的站着,与现场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其他几个班级的师生陆续而来…… 师生们绕着古墓转圈子,发现古墓的北侧破了个大洞,几个年级组的师生们怀着保护文物的心理,合力把洞口用碎石块堵上了。 四个班举行登山拔旗比赛,山顶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拔下红旗的班级获胜,登山拔旗比赛我班跑了个第四名,昨晚没睡好,体力欠佳。我俩跟班里男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看得出来,班里的男生故意找茬。 潘老师鼓励同学说,没关系,名次不重要,重在参与。潘老师见同学们士气低落,安慰大家,下面男生小声嘀咕,还重在参与?都被掺和得稀巴烂。 同学们的冷嘲热讽弄得我跟小强在班里抬不起头来,也不必解释,觉得解释都是徒劳的,也许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接下来的项目是全年级组寻宝活动,把纸条塞到浓密的树枝上,或者石头缝隙里,寻找到的同学有奖品,奖品在当时可谓是非常丰厚,笔记本、钢笔、油笔,末等奖也能弄两个小楷本。 高二一班的女生们都寻找得非常起劲,男生们弃权坐在一起拿出抬杠的架势,小强的暴脾气上来了,说道:“你们较劲是吗?不就是站岗了吗?能不能死人啊!” 小强人高马大,虽然话语尖刻,也没人敢搭腔,男生们见小强真急了,都起身寻宝去了,我也没说什么,因为毕竟跟小强没有错,只是被同学们误解了。 戚凤羽捂着嘴偷偷的笑,说:“这些男生,总算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了,同学之间干嘛非得过不去?不都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吗?” 小黑山的春游踏青圆满结束了,开班会时潘老师表扬了我和小强,虽然男生们对我们有成见,也懒得解释,说出原由同学们肯定不会相信,一定会说为自己开脱,不管怎样,同学们都安全返校就好! 课间戚凤羽摘下麒麟玉佩锁递给了我,我很随意的接过来。看了一眼戚凤羽情绪低落,脸色有些苍白,昨晚的确过度惊吓,我觉得她是后怕,花香香目睹了当时的一切,因为古装女子是在戚凤羽背后下黑手,她只是捕风捉影,并没有亲眼所见,戚凤羽坦诚的说,”谢谢了,是麒麟玉佩锁为我挡了灾,不然不知道会怎么样,衣服都撕烂了,倘若是实打实的抓在身上,小命就没了。可惜了我的新衣服。”戚凤羽眼里噙着泪花。 “衣服烂了还能买,人没有受到伤害就好,忘记这件事情吧,别伤心了。”我劝慰道。 小强和花香香凑过来,他俩都摸了摸麒麟玉佩锁,说要沾点好运气。麒麟玉佩锁不但能驱邪,还能给人带来好运气?大家高兴就好,怎样解读其奥秘只能由他们! 第7章 戏里戏外 小黑山春游圆满结束了,没出大事可谓是圆满!然而在我心里,小黑山春游是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整整一周的时间,心里总是心神不定,父亲出差去了外地,没听到家里的一点消息,那个年月消息闭塞,好在小黑山村的人很少上山。 心里不免有些惦记,总算盼到了星期日放假,跟花香香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花香香一路闷闷不乐,可能是怕母亲训斥?花母对她很严厉,我倒是没看出来,春游时还给往山上捎土鸡了。看来对她的严厉是假的,疼爱女儿才是真心的。 下了大巴车,要走一段山路。刚到村口,就发现爷爷和牛大胆站在村口的土路上,这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脑子都有问题,谁也别嫌弃谁,牛大胆口中还是那句话:山里的大老虎来了,快跑啊! 牛大胆在那玩泥巴,弄得满手、满脸都是泥土,爷爷在一旁帮忙,看他俩这个样子我很心痛! 对于“山里大老虎来了!”这套说词,做为小黑山的后生早就见怪不惊。 “大岭咱们村子出事了,生产队里的牛马死了不少,都被啃的血淋淋,今早咱村里的徐三怀也出事了,死掉了!”爷爷说得神乎其神。 觉得最近爷爷的头脑清醒了很多,他老人家的话我将信将疑,前几天村里还是一片祥和,几天的功夫怎么又死牛马、又死人的? 连忙回到家里询问母亲,母亲说,咱们村子的确出了大事情,小黑山山脚下有个采石场,采石场的大坑距离古墓很近,公社政府有明文规定,不许再到小黑山石场采石头,违者罚款。社员盖房子搭猪舍,夜间还是偷偷的去采石头,采石头放炮崩塌了古墓,出了一个大洞。古墓的女僵尸,夜晚来村子里,生产队里的牛马被祸害死了。徐三怀在村子里没人性,绰号徐三坏,整天在村子里做些鼠窃狗盗之事。他跟村子西头的寡妇吴大美人有染,称呼吴大美人,其实这个女人长相平平无奇,有些男人就这副德行,有道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徐三怀天天半夜趁着老婆熟睡就去吴大美人家过夜。那天月色朦胧,徐三怀哼着小曲正走着,迎面过来了一个穿着古装衣服的女子,看见徐三怀就直扑过去,这个色鬼一见美女方寸大乱,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个小女子真俊俏,可比吴大美人强百倍,顾不得问明来历,于是宽衣解带……感觉自己浑身疼痛、筋疲力竭,昏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村民发现徐三怀躺在村口的土路上,已是奄奄一息,村民把他抬回了家。 其实于英早就知道自己的爷们和吴大美人有染,天天晚上徐三怀像个馋嘴猫似的,蹑手蹑脚的走出门,于英总是在装睡,即便是阻拦也未必可行,摊上这种男人只能认倒霉!虽说视而不见,可是心里都是泪,又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闹翻了丢人的是徐三怀,自己也没面子,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一通胡搞,没想到竟然搞出了大事! 把徐三怀放到了床上,于英看见他身上皮肤没有完好的地方,再难压抑心中的怒火,于是去找吴大美人理论,见面俩人如同母鸡叨架一般扭打在一起,于英气愤至极,说道:“你昨夜晚是不是跟我家爷们在一起?呸” 于英说着吐了吴大美人满脸的口水,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吴大美人的脸顿时肿得跟发面馍馍一般,她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放在这一巴掌上。吴大美人明知道理亏也不还手。仔细回味一番于英刚才的话语,这才缓过神来,一把将她推开,委屈巴巴的说道:“你爷们昨晚没来我家,不信你回去问一问,哎吆!这个挨天杀的,还说跟我好一辈子,不叫我改嫁,这又跟哪个娘们好上了,徐三怀你这个不是人的家伙,都忘记了与我何等恩爱了?呜……” 吴大美人坐在地上边拍腿边哭嚎,于英一见这个婆娘撒泼放刁,不再理睬她。 回家询问徐三怀,徐三怀也不隐瞒,说昨晚没去吴大美人家,半路遇到了一个身穿古装的美女,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怀愧疚感,说:“老婆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虽说丈夫净做些荒淫无度的事情,毕竟夫妻一场,连忙去叫医生。于英是外村姑娘,可是想起与丈夫从相识到结婚,也有过许多恩爱甜蜜的时光,那时候,经人介绍两人相识,两个村子相隔有两公里,徐三怀几乎天天来找于英,两个人那种柔情蜜意无以言表,徐三怀回家于英去送,送到家,他又将于英送回来,不知不觉送到了天亮,相处了两年多,两人男欢女爱、琴瑟和鸣,于英是怀着女儿进徐家门的,总算盼到了结婚的一天,婚后小两口如胶似漆非常恩爱…… 那年村子里排练黄梅戏《小二黑结婚》,于英被选中了饰演小芹,由县剧团演员亲临指导,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于英挑起了大梁。她天生的一副好嗓子,人长得又俏丽,她饰演的小芹一炮走红!村里小剧团经常去各地巡回演出。公社文化站有意发展于英这个文艺骨干,让她到公社政府工作。徐三怀不愿意妻子抛头露面,那样两人悬殊太大,唯恐她如同小鸟一样飞走,于是哄弄着老守田园。徐三怀很爱自己的妻子,他猜疑妻子和饰演二黑的男演员大梦有染,然而由爱生恨,整日借酒消愁。也许是于英忽略了对他的关爱。 于英到各地巡回演出整天不在家。给了吴大美人可乘之机,她自从丈夫去世后,实在耐不住寂寞。总找借口来找徐三怀,徐家住在村子东头,吴大美人家住村子西头,两家相隔甚远,她今天来借把铁锹,明天又借一把扫帚。开始对于这个女人的挑逗,徐三怀并不动心,因为吴大美人没法跟妻子相比较,无论长相还是某个方面,与自己的妻子相差甚远,开始有些嫌弃,可是她并不灰心,知道男人最需要什么,原本不爱打扮的吴大美人,天天开始擦脂抹粉,一副娇柔的姿态。一口一个大哥叫个嘴甜,帮助徐三怀洗衣服做饭,赶猪进圈,活脱脱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说日久生情还真是如此,徐三怀越看这个娇柔的女人越耐看了,吴大美人没有男人,来往也方便,就这样两个人倒凤颠鸾。吴大美人也不背人,见人就夸徐三怀是个好男人。 徐三怀开始对于英还有所顾忌,于英在家时不出去过夜,吴大美人见了徐三怀软磨硬泡,只是说天天夜里害怕,有时娇嗔的埋怨,徐三怀难以招架其柔情,只能屡屡就范。 徐三怀被吴大美人弄得神魂颠倒,到了夜晚躺在于英身边,满脑子里都想的是吴大美人的柔情蜜意,就这样不管于英是否在家,不再顾及她的想法。于英是个保守的女人,她很爱自己的丈夫,她不想跟徐三怀吵架,只等着他回心转意,像从前一样,深爱自己和女儿…… 于英看见丈夫的病情很严重,是又气又恨,毕竟还有女儿,她很紧张,唯恐丈夫真的这样走了。她连忙请来了赤脚医生,医生听了徐三怀的一番话,便说,不可能是跟什么古装美女搞在一起,说不定是自己想美事。医生给开了药、打了针,可病情未见好转,于英赶紧把徐三怀送往县城医院,途中就一命呜呼了! 不管怎么说,徐三怀的死与古墓女僵尸难脱干系,倘若如赤脚医生说的,是他自己想美事,总不至于丢掉了性命! 古墓女僵尸进了村子,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那天春游并没有亲眼目睹,总觉得戚凤羽、花香香遇到了野狼,也许是她们过度紧张,出现了幻觉。母亲的一番话语让我再也无法淡定,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存在。 在师父那学了两招,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他老人家说阴灵鬼魅最怕香灰、道观土、和上朱砂煮一煮。距离寺庙、道观甚远,到哪里去弄香灰和道观土?远水解不了近渴!朱砂倒是有的。 我一筹莫展,有一次见师父弄些黑狗毛烧成灰,掺和上朱砂画符,想必是有驱鬼魂的功效。民间也有黑狗毛能驱灾辟邪的说法。事发突然,也管不得太多,跟师父学道一回,总不能坐以待毙! 连忙去找二蛋子,二蛋子通知民兵挨家挨户的去找黑狗毛,前提是不能伤害犬类。大家不敢怠慢,平时看起来派不上用场的黑狗毛,这时却被大家视为珍宝,一时间村里的大黑狗可遭殃了,被剪得囫囵半片。好在是夏天,不然更会感到内疚! 又收集了两麻袋柴草灰,村子的民兵都集合起来,帮忙把黑狗毛灰、柴草灰、朱砂搅拌在一起,给它起了个高雅的名称“混物”!民兵沿着村子的外环将混物撒好,老支书又告诉家家户户夜晚锁好门,晚上别外出走动。跟牛支书提出建议,说:“这么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社员们还得下地干农活,得派人把古墓修好。” “唉!给双倍的公分也没人愿意去,关键都弄出了人命,谁还敢去小黑山,没办法去找我侄子,心想叫他跟我儿子二蛋子去修补古墓,被侄媳妇几句话给我赶出来了,她说想叫老牛家绝后呀?好事怎么摊派不到我们身上!这么一闹腾二蛋子也不愿意去了,说我没正事!找到公社政府领导,他们说把修古墓的事情报到县里去了,只是坟墓破了个洞,还当成了大工程了!那天公社领导下来视察,我如实汇报了这种情况,当面就被批评了,说我思想落后。我说倘若不相信就在村子里住几天,公社领导说,暂时没时间。说完就上了吉普车,我追着问啥时候能来修补古墓,他说等上级批文下来,说完吉普车跑的直蹦高高,车子没影子了,修古墓的事情也没什么指望,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下来批文呢!”牛支书面无表情的如同作报告一般。 第8章 离奇的出殡 小黑山村出了大事,古墓破洞女僵尸出来伤害人,致人死亡,闹得小黑山村人心惶惶,牛支书去找公社领导,领导把这件事上报到了县里,等批文下来才能修古墓,牛支书急得直跺脚,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徐三怀的尸体在家停放两天,弄些深井里的冰块冰着,毕竟不是正常死亡,亲戚邻里都避之不及。 吴大美人一大早就腰系白布,到徐家吊孝,声称自己怀了徐三怀的孩子,徐三怀生前允诺娶她,说是把徐家的三间砖瓦房赠予她们,让于英赶紧把房子给倒腾出来。 村民有的说这跟祝英台给梁山伯吊孝差不多,是真感情。后来听说来分徐家的家产,都骂吴大美人是个不守妇道的娼妇。村民众说纷纭,说归说,都在家倚门而望看热闹。于英让这个婆娘气得无计可施,是怎么赶也赶不走。女儿徐领梅气急了,把吴大美人的脸挠的挂彩了,拿着木棒要跟吴大美人拼命,徐领梅虽然年纪尚小,可是身材像极了父亲,站在身材娇小的吴大美人面前的确有一定的震慑力,问她要证据,一看徐领梅来硬的,吴大美人理屈词穷,一时间弄得灰头土脸,只好溜之大吉。 于英来找牛支书,见面就哭哭啼啼,说:“老牛大哥怎么说也得给我当家的下葬,让他入土为安,总在家放着也不妥当!” 于英一天到大队部来几趟,见到牛支书就哭泣,牛支书觉得这个丧气,如同来给他哭丧一样。 闹得牛支书实在没办法,只能村委会出钱买了一匹黑布,给徐三怀做寿衣,牛支书把黑布给村子的马裁缝送去,老马头做了一辈子裁缝活计,寿衣做了多少件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从来没出过差错,给徐三怀裁寿衣时不知道怎么弄的,左叠右叠的,等裁下来一看,裁出了两件寿衣。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马裁缝裁了两件寿衣的这件事情尽管不想去提及,还是不胫而走,没有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小黑山村。 村里的长辈们说,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情,这是咒人家死亡,说不定徐家还会有人去世。于英反倒不在意,把两件寿衣都拿回了家,她经常演出样板戏,也许戏里的人物变成了戏外的自己,尤为思想开放,豁达开朗。 于英把一件寿衣给徐三怀穿上,另一件寿衣叠的整整齐齐放到了柜子里面,说是自己留着,等百年之后也免得麻烦,说归说,于英还不到四十岁,留这种东西怎么也是不妥当,要么说于英想得开,总不能打马裁缝一顿,犯忌讳也没办法,衣服都做得了,拿不拿回来都是一样的。 牛支书到村子找人帮忙给徐三怀发丧,可是村民都不愿意帮忙,徐三怀生前在村子里就众叛亲离。最后只好恳求村官来帮忙,牛支书上了半天政治课,苦口婆心的说,领导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可不能让革命群众失望…… 牛支书要是讲起大道理是一套接一套,直说得嘴角泛白沫子。 村官们被他磨叽的心烦意乱,才勉强答应了。大家来到徐家,牛支书把逝者的脚用一扎白线左缠一道是右缠一道,一般死人用白线缠脚,称作拌脚丝,徐三怀死的突然,又是个壮年汉子,确实有些瘆人。民间有这么一说,死人不缠脚,脚尖往里歪斜,犯里乎,脚尖向外歪斜犯外乎。顾名思义,据说犯里乎克死家族的人,犯外乎克死乡亲邻里。多年留下来的民间风俗,死者都用白线捆脚,到徐三怀这感觉有些不妥当,牛支书找了一根粗麻绳,用力的缠了几道,打了个死结。心想,这回我看脚尖能歪斜哪去?徐家家族的人不肯前来,也没人打理丧葬事宜。这两天村子里的人惶恐不安,还哪有心思做棺材,牛支书到生产队弄了个马槽。几位村官把尸体抬进了马槽,放到马车上就出殡了! 村民没人敢出村子,只有几位村官跟着马车。事发突然,只能丧事从简!马槽也没有盖子,逝者脸上蒙了张黄纸,这种殡葬方式,的确够简单! 走了没多远,还没出村子,突然逝者脚上的绊脚绳子掉了下去,再看两只脚尖一只往里歪斜,一只往外歪斜,送葬的人吓得脸都绿了!心里犯了嘀咕,这个徐三怀里乎、外乎全都犯啊!活着是个刺儿头,死了也不让人安宁,犯的还挺全乎!这村子的人还不得死光了! “这可咋说的,绑得挺结实,这么粗的绳子还是秃噜扣了,邪门!真邪门!这玩意可怎么办?”牛支书带着哭腔说道。 让马车走慢点,因为灵车半路不能停下,牛支书壮着胆子又把逝者的双脚重新捆了一遍,这回他弄了个回马扣,什么是回马扣?就是横着把双脚捆上,绳子又竖着从两脚中间穿了过去,这种捆扎方法多用于包裹、纸箱子。 牛支书捆完了,自己心想,活这么大岁数了,可什么新鲜事都有,弄麻绳子捆死人脚没经历过,这横绑竖绕的更是少见,唉!有什么办法,这还怕弄不住呢,这小子活着就一顿哈搞,死了还是哈搞一通!徐三怀的老婆干嚎了几声就回去了,女儿被母亲拉扯回去了,徐家的家属没人跟灵车,谁又知道这些? 牛支书把逝者的双脚重新捆好,心想,要不我咋能当支书?可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干出来的,二十多岁就在生产队里当打头的,干活计谁敢不服气?从来没干过秃噜扣的活计。 他的确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又看了看逝者的双脚,绑得好好的绳子就像有人解开似的,又掉到了脚跟下面去了,牛支书当时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说道:“邪性,邪性,真是……邪性!”牛支书语无伦次,再看其他几位村官都吓得跑出八丈远,生怕逝者诈尸起来。 谁跑牛支书也得坚持,就是逝者从马车上跳下来,给他几个耳光子他也不能跑!自己心想,当这个支书可真不容易,孝子贤孙的活计都干了,不管怎样,逝者为大!一见倔犟不得,连忙跑了几步,跑到了马车的前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老徐大兄弟,您一路走好,我给您磕头了,您就别折腾俺们了,大家都是好心帮忙,让您入土为安,您放心走吧,领梅闺女由党和人民政府管着哩!” 要么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牛支书迎着马车磕了三个响头,心想,吉不吉利就这么着!干脆逝者的脚也别绑了,绑也绑不住。这个主活着时就喜欢自由自在,就让他灵魂也随便吧!谁要看见说个啥,咱也说他思想陈旧。 死尸的双脚一路上是左摇一下,右晃一下。跟车的几位村官吓得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拉到了乱葬岗子附近,这种爆病而亡的人,徐家祖坟不能埋葬,在荒草甸子边上找了个地方,把马槽从车上抬下来,挖了个坑,看了看马槽也没个盖子,逝者脸上的黄纸一路被风刮成了碎片。牛支书心想,都说黄土不压死人脸,也是忙活忘记了,带几块木头板子也好,哪能回去再取?只好敷衍了事。 牛支书索性把碎掉的黄纸七拼八凑,又盖在逝者脸上,徐家女儿也没来墓地,牛支书只能充当孝子扔第一锹土…… 总算把徐三怀埋葬了。回去的路上,几位村官朝着空气吐了几下口水,去去晦气!说不出心里有多膈应,感觉从未有过的晦气! 徐三怀的尸体下葬后,总算了却一桩闹心事! 牛支书这几天闹得焦头烂额,寝食难安。老伴苏琴体谅他的辛苦,晚饭给炒了一盘花生米,又卧了几个鸡蛋,让当家的喝几盅烧酒压压惊,牛支书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把烦恼和晦气都吐了出来。刚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酒,扔嘴里几粒花生米。于英风风火火的就进门了,嚷嚷道:“老牛大哥你咋没把我当家的埋上呀?他回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吓得牛支书嘴里的花生米噎在了喉咙里,顿时憋得上气不接下气,苏琴又是拍背,又是捶胸,牛支书憋得如同下蛋的老母鸡一般,满脸通红。总算把花生米咽了下去。 “咳,啥玩意没埋上?干啥都有骗人的,这事情哪有骗人的呀!”牛支书声调都变了。 “老牛大哥走吧,你倘若不相信到我家去瞧瞧。”于英说着去拉牛支书。 牛支书心想,我可是个作风正派的人,你男人刚死,就耐不住寂寞。牛支书把手缩了回来,极力保持冷静,可别传出什么绯闻来,可话又说回来,有什么事情党支部书记不管谁管?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说道:“大妹子你先回吧,我吃几口饭就过去。” “过去你个猪头!人家寡妇家的,黑灯瞎火的你去合适吗?”苏琴满脸的不高兴。 “行了,我去不合适,你去正合适,你去吧!”牛支书回怼道。 “我这是没好了,活人欺负,死人也欺负,呜……”于英哭得梨花带雨。 “大妹子你先回去,牛大哥是党的人,你还不相信牛大哥?我找几个人手一会就过去。”牛支书允诺道。 牛支书心想,倘若是这婆娘想男人还好办,不随她心思便是,再说于英模样长得俊乎,还未必看得上咱这个糟老头子。要是徐三怀诈尸跑回来那可就坏了!一个古墓女僵尸闹腾得小黑山村无宁日,再加上个徐三怀,我的亲娘、祖奶奶可怎么得了啊! 第9章 借尸还魂 几天以来,牛支书被弄得心神难安,一个古墓女僵尸闹腾得小黑山村没有了宁日,徐三怀倘若真的诈尸,可想而知,小黑山村的老百姓将无法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连忙找白天跟着下葬的几位村官,话还没说完,上茅房的上茅房,开溜的开溜。牛支书再也无法淡定,怒吼道:“领导干部都精神涣散,何况革命群众!” 可是又找谁讲道理去,“唉……”牛支书长叹一声,只好回家叫儿子二蛋子,二蛋子年轻有为,有政治头脑,具备领导干部的思维和行为特征,在村委会担任民兵连长一职。跟我是发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二蛋子慌里慌张跑来找我,然后又叫上花香香和两个民兵,在牛支书的带领下直奔徐家。 到了徐家已经是掌灯时分,一进门大家就愣住了,徐三怀果真回来了! 白天亲眼看见几位村官把徐三怀的尸体用马车拉走了…… 母亲害怕犯什么外乎,往自家大门外撒些柴草灰,又将大门罩上一个筛子。反正都是当地的一些民间习俗,能不能阻挡煞气也着实搞不清楚。 大家被惊得瞠目结舌,牛支书拧了一把腿部,痛得直咧嘴,心想,也不是做梦啊!这事可真邪性,长这么大没干过秃噜扣的活计,这回可丢人现眼了!岂不是干些打自己耳光子的事情! 事发突然,我的情绪波动大,半天才缓过神来,徐三怀这是真的回来了,黑大布衫子、黑布帽子上面还带着泥土!牛支书也的确没有骗人,看样子是埋葬了,这是从坟墓里钻出来了! 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大家一时间很难调整情绪,花香香拉扯一下我的衣角,小声说:“哎呀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如同梦魇一样,吓死人了。” “我不是老糊涂了?马槽为啥不弄上个盖子?棺材都有盖子,逝者入殓时,四个棺材角都钉上钉子,就是预防这个事情发生,真老糊涂了,干啥活计也不中用,这可怎么是好呦!”牛支书自怨自艾。 牛支书一行人到了墓地,都说黄土不压逝者脸,也没弄块木板子盖上,到了墓地想起来为时已晚,逝者死后脸上蒙了一张黄纸,黄纸被风刮成了碎片,下葬时,牛支书把黄纸碎片捡到一起,盖在了逝者脸上,徐家也没跟家属。几位村官心里发怵,匆忙的扔了几锹土敷衍了事,总的来说也算做到情至意尽。 于英招呼大家进屋,瞧见徐三怀也不像诈尸,好端端的盘着腿坐在床上,双手重叠很自然的放在脚上,双眸看着斜下方,一副禅坐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人死后没有血脉供养,眼珠子会干瘪,看徐三怀的双目又不像是死过的人,于英说:“牛大哥你看我没骗你吧?这可怎么办?” “咳咳,人缓醒过来了,就过日子吧,还能怎么办?”牛支书故作镇定的干咳两声,他感到十分窘迫。 “牛大哥还过日子呢,怪瘆人的,怎么生活在一起。”于英轻声说道。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把活生生的大活人再弄出去埋上吧?我岂能剥夺人的生存权利,那叫触犯国家法律!”牛支书沉声道。 牛支书虽说大字不识一箩筐,毕竟是老支书了,可是满脑子的政治准则。 于英被回怼的无言以对。大家要回家时,于英哭哭啼啼的堵在门口不让出门,花香香小声说:“完蛋了,被泪水幽禁了,今晚甭想走出门了。” 大家体谅于英的不容易,一个女人家遇见这种棘手的事情,徐家的亲戚都像躲瘟疫一样,根本不登门,于英没了主心骨。女儿徐领梅一见父亲回来了,开始是一惊,有些害怕,而后觉得父亲能活过来实属万幸,正庆幸徐家好运气呢! 过了一会,大家见徐三怀只是在床上禅坐,没有过激行为,这才松了一口气。 牛支书神色自若的走到徐三怀身边,把那套寿衣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又叫于英找了一套平时穿的衣服,于英眼里噙着泪花,说:“这些衣服,还没来得及给他烧掉。” “没烧掉就对了,要么这会就没的穿了。”牛支书故作镇静。 “也是的,这身蓝色制服是我给他新做的,烧掉的确可惜了。”于英回答。 “你们再瞧瞧,这回看着不就不眼晕了?岂不是好生的一个人?”牛支书言不由衷。 牛支书费了好大力气给徐三怀换好了衣服,摸了摸他身体没有一处是热乎的,看着是喘着气呢,呼出的气都是冷冰冰的,摸了摸胸部没有心脏跳动的迹象,手腕也没有脉搏跳动。牛支书心里有数,这哪是缓醒过来了!这分明是诈尸了!听说过借尸还魂的事情,大概也不会这样。可不能说实话,大家都看着他,倘若说徐三怀诈尸了,那可是吓死人了!心想,先别声张,左右也走不开,观察一下再说。 牛支书表现出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把从徐三怀身上脱下来的寿衣抖了抖土,铺到床上叠了叠,说道:“大兄弟也回来了,好生的过日子吧。” 徐三怀换上了一套蓝制服,看着还真不那么瘆人了。 于英也从来没见过这档子事,听牛支书这么说,将信将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虽然三怀心思不在家里,其实他挺疼我的,毕竟给他生个闺女,哪是外面女人能及的?” “大妹子这样想你还怕啥?他祸害谁也不能祸害结发妻子。”牛支书往回拉话。 牛支书想往回找补,也是想点醒于英,其实于英并不呆傻,可是旁观者清,当事者迷。不遇上事情怎么说都好,这哪是一般的小事情,于英被弄得云里雾里,说:“牛大哥我当家的喘气怎么凉飕飕的?一点热乎气息也没有。” “是这样,大兄弟从土里刚钻出来,缓缓就好了。”牛支书自圆其说。 咬死了就是不能说是诈尸,村子里够乱的了,再说徐三怀诈尸,满村子的人非得跑的精光。 一时间大家难以脱身,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花香香、二蛋子和两个民兵也都坐下了,要么又能怎样?这话是一点也没错,把牛支书、花香香抛开不说,就这四个年轻后生,徐三怀要是来僵尸那一套,感觉他也不是对手。花香香把凳子往门口挪了挪,很明显有些胆怯,大家不敢走神的盯着徐三怀,观其变化,只怕他忽然起来伤人,半个小时过去了,徐三怀依然禅坐未动。 “徐叔不会修成佛了?这么久了,他连个姿势都没换过,确定他是在禅坐?你没听有的小说里描述,神仙渡人成仙的事情,也没看见过咱们村子来什么神仙。”我小声嘀咕。 “行了吧,神仙临凡你能看见?让你看见的那不是神仙,那是神经病,牛爷爷、姚爷爷那可都能看见。”二蛋子调侃道。 “也是啊,神仙来无影去无踪,肉眼凡胎是看不见的,一定是来度人时徐叔运气好,被度成仙了。”我一顿胡诌八扯。 我的话语不管是否有人认同,起码能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大家刚才还哈欠连天,这会竟然困意全无了。二蛋子一脸的无奈,说:“这怎么办,在这得坐一夜,他禅坐看样子也不累,咱们累呀,你们哥几个对二蛋子的好我永远记着。”二蛋子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这官二代也不好当。 见二蛋子眼里噙着泪水,我连忙说道:“你说什么呢,这点小事还记着?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客气了不是?看你那熊样。” 二蛋子听我这么说,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推了二蛋子一把,二蛋子擦了擦眼泪,四个男子汉相互碰了碰拳,表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花香香也掺和进来了,轻声说:“看你们如同绿林豪杰一样,是劫柴草呀,还是去劫钱财?我看都不可行。”花香香可真是好心性,这种氛围还能胡乱调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多小时后,徐三怀还是没有换姿势,板凳上坐着的人歪的歪,斜的斜,有些招架不住了,二蛋子说:“这个神仙可真有耐力,禅坐一个多小时了也不嫌累,腰都不弯一下。” “随便弯腰那是人,关键他不是……神仙吗?”我似乎说得很肯定。说到关键地方,险些说走嘴。 牛支书有点坐不住了,毕竟五十几岁的人了,白天忙活一天的工作,基层领导干部,琐碎的事情比较多。就这样耗着也没个头绪,徐三怀倘若坐一夜,谁能陪一夜?不陪着又难以收场,牛支书看了看一脸茫然的于英,说:“大妹子俺们就回去了,三怀大兄弟挺安稳,就让他坐着吧,可能白天被埋一下,他有些没缓醒过来,慢慢的就恢复正常了。”牛支书心口不一。 “牛大哥别急着走,我做饭去,大家吃完了再走。”于英说着就去厨房了。 我心想,这个时辰吃什么饭?分明是变相挽留大家。别想得太多了,也许是出于礼貌,于英可能是太压抑了,对于这种棘手的事情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这样干耗着太难受,便走到了牛支书面前,轻声说道:“牛大叔要么把徐叔放平躺下?这样他也不累了,咱们也好照顾。”心想把徐三怀放平了躺下,要不给他用绳子绑上,那样会安全些。 “别……别急,大侄子这可使不得,你徐叔练习打坐呢!”牛支书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怎么一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都不愿意去触及要点。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是在看守一具冰冷的尸体,目前也只能这样。遇到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干耗着! 看来于英心里清楚,自己爷们就是个诈尸的死鬼,只不过不能直言而已,也不怪牛支书吓得脸色大变,这黑灯瞎火的,真惹恼了徐三怀,看似人手众多,只不过是一群黄嘴丫子没退干净的毛头后生,坐夜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者,因为他们经历比较丰富。可小黑山村的老头子都很精明,谁能给个诈尸的死鬼来守夜?还想多活几天呢!真是应了一句话,越年长越惜命! 说多无益,还得继续干耗着,左右徐三怀只是禅坐,不吵不闹就好,这个时候虔诚禅坐,大概是赎在阳间所犯之罪孽! 第10章 女僵尸附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熬过了两个多小时,煤油灯的灯油几乎都快熬干了,徐三怀仍然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斜下方,一副禅坐的样子,这会虔诚禅坐,可能是赎在阳间犯下的罪孽! 我心想,这个死鬼自己熬的油尽灯枯不算,还想熬死别人! 着实有些耐不住性子,我站起身来,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舒展一下身体,要么都快睡着了,大家看样子也是困倦至极,我走到牛支书面前,说:“牛大叔这个神仙禅坐也没个头绪,干脆您在这里算了,都熬不住了,我们先回去了。” “大侄子别急,熬不住就在这里睡下,左右地方也宽敞。我自己在这里也不方便,再说你徐叔刚回来,你没看两眼发直么,再有个啥想不开的,他块头又大,恐怕我一个人拦挡不住。”牛支书无法隐晦。 其实每个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有什么办法,看在二蛋子的面子上,也不能走出门,只好又坐回凳子上。 稍时,于英端进了几碗热汤面放在了条桌上,每个碗里都有个卧鸡蛋,见到了食物,这会感觉饥肠辘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想吃,可是看了看床上的徐三怀,大家都没了胃口。于英热情的招呼大家,说道:“快吃吧,每人一碗,吃完了锅里还热着呢。” 村子里都是这样,无论哪家给逝者守夜,有吃夜饭的习俗。我首先拿起了筷子,看着热乎乎的一碗热汤面,着实难以下咽,不吃面是不给女主人面子,都无奈拿起了筷子。牛支书一见有热气腾腾的面条吃,说:“我也来一碗,这面闻着就香。”牛支书随手端起了一碗面。 “香荷给我也来一碗面,加个卧鸡蛋,再给我烧两个菜来,做个红烧排骨,再炖只老母鸡。”徐三怀指着花香香细声细语的开了腔。 听见徐三槐开口讲话,还是女人的声音,大家吃惊非小,吓得饭碗险些扔到地上,还哪有心思吃饭,连忙放下了碗筷,我把花香香推出了门,紧张的说道:“别见它的面,回家去,快走!” “香荷?香荷是谁?徐叔怎么给我改名字了?说话声音细腔细语的,大概是受于英婶子唱戏的影响吧?”花香香疑惑不解。 “行了吧,你还当它是正常人?到这个时候了,谁唱戏会影响它,快点走!”我催促道。 唯恐花香香走夜路遇到女僵尸,连忙把麒麟玉佩锁戴在了她的脖颈上。花香香非常感动,眼里噙着泪花,说道:“大岭同学,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后走出了门。 “香荷饭怎么还没端来,老娘饿得慌,快给我端饭来!”徐三怀大声叫喊。 不好!这一定是古墓女僵尸的阴灵附在徐三怀身上了!这叫借尸还魂!香荷一定是她生前的侍女。 这就更难办了,又不能把徐三怀埋葬,还在说话谁敢埋呀?也许刚才就应该当机立断! 我心想,熬到天亮,跟牛支书商量把徐三怀重新埋上,现在非但开口说话了,还讨要饭吃,还怎么埋葬呀! 徐三怀不见饭菜端上来,在床上不停的叫喊,抱着稳住它的态度,我端了一碗面,夹了个卧鸡蛋放在了面上,放上筷子,说:“老娘请您吃面,香荷肚子痛,上茅厕去了。”我一通胡侃。 “死丫头,刚套上就拉尿,等一会看老娘怎样收拾你!祥子红烧排骨,炖鸡咋还没上来!”徐三怀追问。骂人够狠的,把人当成了牛马了。 “厨房正给您炖着呢,您先吃面吧,过一会就做得了,都是些费火候的菜系。”我搪塞道。 再看徐三怀青紫的手硬硬的,把面撅撒了一大半,我连忙把面重新收回碗里。 “祥子喂我吃面,没看老娘不想动弹!”徐三怀命令道。 这会我成了它的男奴仆祥子,拿起筷子手有些发抖,好不容易把面送到了徐三怀口中,徐三怀伸出黑紫的舌头来接面,喷出一股如同寒流一般的臭气,此时顾不得害怕,别提多恶心了,那也是无奈,只能冷静的应对。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僵尸喂饭,这个祥子就得我来当,相比之下,我还算是有一定的优势,毕竟跟师父学过道法,可是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应对,都怪自己学道不精,倘若师父在,一定不费力气就制服它。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现在又没有麒麟玉佩锁的庇护! 屏住呼吸,好歹算把一碗面塞到了徐三怀的口中,“老娘饿得慌,快点去再端一碗面来!”徐三怀吩咐道。 听完这话,我难以镇定,这一碗都不知道怎么喂进去的,真怕它一口叨住我的手臂,此时心狂跳不已,镇定了一下,说:“老娘面有些凉了,让奴才们给您热一下。” 伙伴们借着我的话顺坡下驴,连忙把几碗面端到厨房去了。 原本想应付了事,熬到天亮会好些。可是没想到徐三怀站起身来下了床,块头非常大,像个黑塔一样戳在地中央! “该死的奴才,红烧排骨怎么还没炖好!鸡子赶紧给老娘端上来!”徐三怀大声叫喊。他双脚跺在地面上,把红砖地面跺得粉碎,几乎地面要塌方一般。骂了一会,见也没人搭理,冲着牛支书扑了过来,牛支书吓得连连后退,徐三怀哪肯放过,上来就是一顿撕扯,牛支书原本身材瘦弱,此时无力反抗,身体缩成一团。大家见事不妙,连忙冲上前去,要么非得弄出人命! 大家想要抓住徐三怀,怎奈它的力气非常大,难以抵挡,尽管把牛支书救下来。可是满屋子的家当几乎砸得精光,又扑向了于英。毕竟是一个村子的后生,也考虑于英和徐领梅的感受,开始大家只是阻拦,瞧见着实阻拦不住,只能动了拳脚。我毕竟学过武术,被逼无奈,不得不出手,二蛋子跟两个民兵也动用了武力,好不容易才把徐三怀抓住,徐领梅瞧见父亲吃了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做了父亲的帮凶,对大家大打出手,大声哭喊:“放开我爸爸!你们再不放开,我跟你们拼命!” 徐领梅只有十五岁,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生看着跟成年人差不多,可是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大家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只能招架她的拳打脚踢。 徐三怀被阴灵附体,女儿哪里知晓,父女血脉相连,瞧见大家出手击打父亲,心里着实难以承受,气急败坏的冲着二蛋子的胳膊就下了口,二蛋子的胳膊被咬的顿时血肉模糊,牛支书一见怒火中烧,气愤至极,说道:“你这个孬子,怎么好歹不分,俺们在这三更半夜的陪着你们娘俩,不但不感谢,还下口咬人,再没人管你家的破闲事了!” 牛支书拉起二蛋子就走,于英连忙上前赔礼道歉:“牛大哥对不起,你看领梅这个孩子着实不懂事理!这可怎么是好?我这里有些钱,快去卫生所包扎一下吧!” “牛大叔赶紧带二蛋子去卫生所,我们几个人先在这顶着。”我焦急的说道。牛支书说了一句大家注意安全,匆忙带二蛋子拂袖而去。 往大门外瞧看,花香香并没有回家,也许是担心大家的安危,只是远远的躲着。 到了这一步还说什么?赶紧让于英找来了粗绳子,绳子粗些结实,预防徐三怀挣脱;也是为了考虑徐领梅的感受,绳子粗也不会勒出印痕,暂时也只能把它当成活人对待! 几个人合力把闹腾不休的徐三怀捆绑起来,抬到了床上,徐三怀力气非常大,一会就轱辘到了床边,不停的叫骂:“你们这群狗奴才,竟然敢绑老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没办法又找了个粗绳子捆到了床上,怕它咬断绳子,嘴里塞了毛巾。 跟于英打了声招呼,又告诉照看好徐领梅,别解开绳子,几人走出了院子,于英把大家送出门外,说:“大侄子总把它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呀,我闺女又不懂事,这可怎么是好啊!” ”婶子他还有呼吸,能吃能闹,谁也没办法。不过牛支书不会不管的,一会看看二蛋子胳膊没问题,大家也许会再回来,徐叔暂时绑着应该没事,一定要看管好,别解开绳子就没事,无论它怎样喊叫,不用喂饭喂水。”我一番叮嘱。 徐领梅出门窥视,大家脚刚迈出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气恼的说道:“可别再来了!我家不欢迎你们!” 这个丫头可真够不懂事的了,就跟谁欠她什么似的,毕竟年纪尚小,没有判断事物的能力!哪能跟她一般见识,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只能表示理解。只觉得这个夜晚太漫长了。 伙伴们从徐家出来,公鸡已经报晓,天亮了!感觉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我大口的呼吸,似乎想吐出满腹浊气和不愉快! 二蛋子胳膊伤得挺重,周围齿痕已经变成黑褐色,中间的一块肉差点掉下来,缝了十几针,因为诊所缺少麻药,痛得哭爹喊娘!这个官二代实属不易!而后医生又给打了消炎镇痛针。 “怎么那么倒霉呀!我招谁惹谁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大家差点没被女僵尸吃掉,女僵尸了哪有那么好惹呀!”二蛋子痛得一顿胡说。 “唉!你胡咧咧个啥嘛?那个闺女不懂事,说她不就完了,还说啥女僵尸嘛,哪有的事情啊?哈搞!”牛支书满口的方言。 正巧村子的李大婶到卫生所买药,一看二蛋子胳膊血淋淋的,又听二蛋子发牢骚,只听说什么女僵尸吃掉的话语,也没听得太确切。李大婶回家到处宣扬,二蛋子被女僵尸咬了一口,胳膊上一个大窟窿,那肉都被女僵尸给吃掉了,糟糕!” 李大婶眼神不太好,肉在胳膊上长着呢,愣说一个大窟窿,肉都被女僵尸吃了!一时间小黑山村炸开了锅,闹得沸沸扬扬。家家关门闭户,似乎大白天都怕女僵尸登门入室,更有甚者把尿盆都放到屋里,封锁了门窗,看得出来村民惶恐到了极点! 牛支书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难安,在大队部直转圈子。其他村委会领导成员,在家如同躲瘟疫一样,再也不敢上班! “老牛大哥,怎么办呀?今晚上是不是还得到俺家去坐夜?我和领梅挺不起来那屋子,我当家的,被我锁到屋子里了。”于英领着闺女来到了大队部。 “出去,给我出去!赶紧出去!”牛支书发疯似的大声吼道。 于英从没见过牛支书发这么大脾气,也难怪!闺女把二蛋子咬伤,也没问问伤得轻重,着实有些不近人情。于英是个聪明人,自知理亏,连忙改口说来送医药费的,只是心里焦虑,忘记提这个茬了。见牛支书不作理睬,拉着闺女便走了。于英心里嘀咕,这是咋说的,怎么不先询问人家伤势如何?都怪自己欠考虑。闺女咬人是不对,不过领导干部也不能耍军阀作风呀!哈搞,可真吓死人了! 于英回到了家,干脆跟闺女将被褥搬到了厢房,把上房的窗户用木板子钉牢固。毕竟夫妻一场,于英把徐三怀堵嘴的毛巾取了下来,然后将门上了锁,任凭它在床上叫骂:“狗奴才,快给老娘放开,把红烧排骨端来!炖母鸡给我端来!” 狼哭鬼嚎的叫骂声,传播得很远,村子里的人们不知道徐三怀从坟墓里回来了,听见叫骂声,都说于英想爷们成了疯子,村子里爱管闲事的婶子、大娘们,被古墓女僵尸吓得憋在家里倚窗而望。 大队部打更的老韩头请了事假,说是赶猪进圈扭伤了腰。白天没有其他的村官上班,大队部显得格外冷清,就连更夫也不来大队部了,只好自己身兼多职。谁撂挑子他也得支撑着,要么抵不住上级领导的开导! 天刚眼擦黑,牛支书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依偎在行李上休息,电话机响个不停,牛支书抓起电话机,问道:“喂,那位呀,喂!怎么不说话?喂……”没人应答。 牛支书琢磨来琢磨去,不就一个古墓女僵尸吗?会闹腾得这么凶?哈搞,这不活见鬼吗!他刚把电话机放下,广播就响起来了,自动的放起了红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村子百姓晚上休息的比较早,基本上刚黑天就睡下了,这个时辰不能放广播了,牛支书被弄得云里雾里! 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谁哈搞?是古墓女僵尸?出鬼了,真的出鬼了!平日里都由更夫老韩头放广播,也没看见他来大队部? 提起提灯到西边播音室,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连忙关掉广播。回了东屋会议室,牛支书吓得脸色铁青,简直快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牛支书连忙拨打电话:“喂!交换台吗?请帮我转一下县公安局……” 第11章 找根源 牛支书夜晚在大队部值班,被闹腾得一夜未眠。小黑山村接连发生离奇古怪的事情,牛支书再也无法淡定,清晨就拨通了县公安局的电话…… 县公安局接到小黑山村无力解决的紧急求助报警电话,县公安总队派出公安中队火速赶往小黑山村。中队长梁千姿是个年轻女警官,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不但相貌俊美可人,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具有不寻常的才干。 大卡车“吱嘎”一声在小黑山大队部院子停下,中队长梁千姿带领警察们下了车。牛支书见警察来了,犹如来了救星一般。点头哈腰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拿出了一包大红叶牌香烟,每人发一支,而后划着洋火又给逐一点上,牛支书的确身兼多职。梁千姿有些耐不住性子,说:“好了,别再耽搁时间了,大爷请您帮我们找一下牛支书。” “牛支书在呢,刚刚还在。”牛支书激动得语无伦次。 要么说牛支书具有幽默风趣的特质呢,两个见面不相识的人,握手时,做下自我介绍,这两位见面手是握了,“您好,我是中队长梁千姿。” “您好,我叫牛老五。”牛支书一见警察就发怵,心里有些紧张,着急把在家的排序说了出来,其实村民也喜欢这么称呼,那个年月孩子比较多,牛支书序次老五。在小黑山村,都知道牛支书是牛老五,牛老五也就是牛支书。初次见面的梁千姿哪知道这些,把牛支书误认为看屋子打更的老大爷了。 梁千姿说找牛支书,就应该说本人就是,结果还在那兜圈子。 “请您帮我找一下牛支书,越快越好!”梁千姿重复道。 牛支书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说,“警官闺女,我不就是牛支书吗?” “牛大叔误会了,说正题吧。”梁千姿被弄得哭笑不得。 “警官闺女这咋说的,怎么还得考试呢,还得回答正题?”牛支书有些懵圈。 “牛大叔您真幽默,咱们不考试,接到小黑山村报警电话,您是村里主要领导干部,把你们遇到的无力解决的棘手问题,说明一下。”梁队长放慢了语速。 “警官闺女原来是这样,我们村子古墓坏了个大洞,古墓女尸诈尸跑出来了,然后跟徐三怀搞上了,最后把徐三怀弄死了。徐三怀死了也不消停,诈尸了从坟墓出来跑回家了,又吃饭,又骂人的,闹腾得可严重了。昨晚我在大队部值班,来电话了,我接了没人应,播音室没人自动就在那放广播,警官闺女,你听明白没有?”牛支书叙述道。 “牛大叔您说了半天,这就是一件事情。”梁千姿说得非常肯定。 “警官闺女这怎么能叫一件事呢?这不好几件事情吗?”牛支书被弄得云里雾里。 “你说的这几件事情,归根结底不就是说古墓破洞了,女尸诈尸了吗?再说这都新社会了,哪还有诈尸这种说法?修古墓也不是警察份内之事,这类事情您得找文物管理部门。这样吧,我们中队可以在小黑山村观察两天,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警察就撤回去了。”梁千姿说道。 “警官闺女,徐三怀怎么办?是埋上啊,还是放在家里?我没有主见,请教一下。”牛支书谦和的问道。 “徐三怀能骂人,还能吃能喝,谁也不敢把他埋葬呀,警察也不能埋活人,不能剥夺人的生存权利。牛大叔您说是吗?”梁千姿说的非常肯定,然后又来个反问。 “可不是这个道理么,话尽管这样说,这个徐三怀还真是叫人头痛。”牛支书喃喃自语。 梁千姿一时间无言以对,自从当警察以来还真没遇见这么棘手的事情。 牛支书心想,最头痛的事情一样也解决不了!要你们来干嘛?唉!还是先别得罪他们,警察荷枪实弹,起码能给革命群众壮壮胆子!估计古墓女僵尸这两天不敢来闹腾,难熬啊!只能熬过一天算一天吧! 梁千姿看出了牛支书的想法,立即派几名警察去了徐家查看,于英打开门锁,警察们一见徐三怀被绑在床上,大声叫骂,要吃、要喝。活脱脱一个精神病患者,看了一下,徐三怀是被束缚的状态,暂时并没有太大的隐患。便对于英说,赶紧把你家男人送往精神病院医治,要么这种情况会伤害人的。而后警察们便回来向梁队长交差了。梁千姿尽管没亲自查看,可是根据警察一番描述,断定徐三怀因为某种疾病,出现假死现象,被误埋葬,恢复体征后,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出现焦虑情绪,短时间内有精神障碍实属正常现象。 小黑山村来了一个中队的警察,家家户户放下了戒备心,又过起了敞门日子,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牛支书您找几个有志青年,带我们中队去小黑山实地查看一下,看看古墓状况如何。”梁千姿说道。 “警官闺女,有痣青年?小黑山村子有痣青年不太多,这样吧,把村子里的后生都叫来,随你挑选,有瘊子的行吗?”牛支书一顿胡诌八扯。 牛支书心想,大概警官闺女会看面相,懂得风水术,可能有痣的人能驱凶辟邪? 梁千姿差点笑喷了,毕竟得具有警察风范,总不敢太放肆,手掩朱唇,说:“牛大叔您真幽默,您误会了,不是找有痣、有瘊子的年轻人,是找有志向的志愿者,你们村子的民兵就可以。” “警官闺女,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有志向的志愿者咱们村子能找到,前天晚上我儿子二蛋子、姚大岭、花香香,还有两个民兵,都是自愿到老徐家去的,在老徐家帮忙看守徐三怀。你说去石地查看一下?山上除了树木,都是石头,你们怎么查看都行。”牛支书说得蛮拧。 把警察们逗的都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毕竟有严明的纪律。 跟花香香背着书包正要去学校,迎面遇上风风火火的牛支书,说:“大岭、香香正要找你们呢,这不是么,女警官叫我找几个有志青年志愿者,说民兵就行,除去在校学生,咱们村子民兵不太多,请两天假,给大叔一个面子,帮助自愿一下吧?一会叫二蛋子再找几个自愿的。说是要上山查看一下,左右山上石头多,随便他们看去!” 跟花香香对视了一眼,花香香点头表示同意,牛支书毕竟是长辈,不好拒绝,耽搁两天课,只能以后补课了,村子里的事情也是大事。我说道:“牛大叔他们应该说的是实地查看一下?也就是去发生事情的地方,不是看什么石头。”牛支书这才明白过来。便急匆匆的跟着来到了大队部。 跟警察们点了点头,也算打过招呼了,梁千姿跟我握握手,互通了姓名,然后又跟花香香聊了几句,自从我进屋,梁千姿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瞧看,弄得我有些窘迫,不经意的从条桌上拿起一张报纸埋头看了起来。我猛然抬头,她依然看着我,我努了努嘴,梁千姿有些难为情,下意识的捋了捋齐耳的短发,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耳朵。 牛支书把有志青年招集到了大队部,而后做了简短的讲话,叮嘱有志青年,听从梁队长的调遣,不要给小黑山村的革命群众抹黑。 有志青年跟警察们上了大卡车,一路颠簸,到了小黑山脚下,卡车停下来,大家迅速下了大卡车。 梁千姿这个女警官,整天被警察身份所束缚,看起来有些呆板,到了青山绿水间,顿时恢复了女生应有的天性,大声呼喊:“小黑山……我来了!” “小黑山……我们来了!”众人随声附和。 小黑山发出回声,众人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 民兵们似乎把这些天的紧张和烦恼都喊了出去,青山绿水还真减压,在河边自由放松一下,顺着南山坡的羊肠小道上了山。 民兵们走在前面,警察们紧随其后,众人直接奔向古墓,绕着古墓转了转,梁千姿吩咐大家把洞口用碎石块垒好,众人又合力抬来一块巨石挡在了洞口,然后才下了山去。 虽说修补古墓不是警察们份内之事,梁千姿也不太相信古墓女尸诈尸的这个事情,还是以帮助群众解决实际困难为前提,堵好了洞口。 洞口那块巨石足有几百斤重,一个壮汉子也难以推动它,警官梁千姿看了看这块巨大的石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颇有成就感,感觉十分稳妥!心想,这不就解决问题了,这个牛支书身为村支部书记,派人修补一下古墓洞口不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 众人回到了大队部,牛支书把警察分成了几组,安排到社员家派饭,那个年月就这样,下乡工作组都是实施派饭制度。 我觉得这些警察非常敬业,对其由衷的敬佩!便跟牛支书说:“牛大叔就别派饭了,民兵应该起带头作用,大家每人领回去几个人就行了,也就是吃几顿饭而已,农村屋子都宽敞,住宿也没问题,我也算是小黑山村民兵中的一员,领家去几个人,家里住着警察更安全,这样更能促进警民和谐。” 我的提议民兵们也表示赞同,就这样警察们吃住问题就算解决了,梁千姿首先表态,说:“感谢姚大岭同学想得周全,我带几名警察去姚家住宿。” 其实不愿意梁千姿去我家,她看人那种犀利的目光让人难以接受,每当与她的目光相遇,有一种全身不自在的感觉,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唠叨得如同母辈,谁倘若娶她做老婆,那还不得被唠叨死! 听中队的警察说,梁队长因为对结婚对象的标准要求过高,目前还没找到男朋友。 警察们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下了,梁千姿跟母亲闲聊了一会,回自己居住的房间去了,警察执行任务也就这样,天黑下来了就早早休息,随时准备待命。 据梁千姿说,自从她当警察以来,夜晚几乎睡不上个整夜觉。老中队长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光荣牺牲了,当时梁千姿是公安中队的付队长,最后顶上了中队长这个空缺,梁队长别看年纪轻轻,做事雷厉风行,是个当警官的好材料! 夜晚小黑山村鸡不鸣、狗不叫了。 牛支书踏实的在大队部睡了一夜,他心想,警察们还真辟邪?可得留他们在村子里多住几天。唉!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 翌日清晨,梁千姿带领众人到小黑山转悠了一下,看堵在古墓洞口的石头还是完好如初,就下山回村子了…… 到了掌灯时分,村子里鸡鸣狗吠,闹腾不休。公安中队警察们刚吃过晚饭,正准备休息,各组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对讲机里传来梁千姿沉稳柔美的语音:“各组都到大队部集合,准备待命!” 警察们火速赶到了小黑山村大队部,荷枪实弹整装待发。牛支书叫二蛋赶紧招集民兵,民兵们接到紧急通知,火速来到大队部集合,梁千姿的话语掷地有声,说道:“我们中队警员分成四组,民兵穿插其中,四个组沿着村子东南西北各一角,在村子外环巡察。” 花香香跟我一组被编进了二号组,四组分头行动,大家沿着村子外环巡察一周,我们小组在我的建议下,到徐家大门外巡视一番,见上屋、厢房都没有灯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又回到了出发地点,各组向梁千姿报告,四个小组分别报:一切正常! 众人疑惑不解,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为什么鸡鸣狗吠?没看出问题,只能回了大队部,梁千姿说:“大家就在会议室休息,就别回老乡家了,随时准备待命!” 这次叫我实打实的感受了一下警察的日常生活,跟小强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是当兵、当警察,我感受颇深,警察职业让人非常羡慕,这个工作懦弱者难以胜任! 第12章 蓝色鬼火 从小就非常羡慕警察这个职业,警察也是庄严与正义的代名词。至今感触颇深,觉得当警察是一个光荣而神圣的职业,又是懦弱者难以胜任的职业! 警察们原地待命,民兵们也在大队会议室长条椅子上坐下,别管是苦是甜,大家也体验了一下警察生活,无论怎样,保护一方民众平安,尽管付出辛劳,细细品味带着几分甘美! 警察们也许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民兵们也打起了瞌睡,无论什么时候,女生之间沟通比较容易,没两天的时间,梁千姿和花香香已经成为好朋友,两个女生在椅子的一角相互依靠着睡得十分香甜。 刚才巡察没发现情况,可是我的心里并不踏实,右眼睑一直跳个不停。似乎有一双眼睛窥视着我,虽说满屋子的人,感觉毛骨悚然!摸了摸麒麟玉佩锁,这种压抑感似乎减轻了许多,关键时刻它能给我慰籍!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犹如在睡梦中,忽然听见敲击玻璃窗的声音,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 “谁!是谁在外面?”梁千姿厉声问道。 问了半天也没人应答,大家顿时紧张起来,在这子夜时分会是谁?梁千姿将手枪握在手里,问道:“你是谁,报上姓名,再不回答,我就开枪了!” “是我,别开枪,是我……”听上去是个女生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稚嫩,我听出这个声音,是徐领梅! 村子里的长辈们说徐领梅这个名字不好,不克死爹娘,自己也活不长久。乡亲们劝于英给孩子改名字。于英是个犟脾气,心想,自己学识浅薄,又是翻书,又是查字典的,给孩子才起好了这个名字,感觉挺文艺的,将不畏严寒,傲然绽放的梅花领进门有什么不好?那是老年人思想过于守旧,于英坚持不给孩子改名字。目前看来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 我连忙跑出门,把徐领梅拉进了屋子,她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有些冷,身体瑟瑟发抖,我问道:“小妹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情了?” 徐领梅哭着说:“我爸爸……妈妈都不知去向了。” “你爸妈不知去向了?你爸爸不是在床上绑着么?怎么可能?”我追问道。 “跟我妈妈睡在厢房里,趁着她熟睡,我便偷偷的把门锁打开,把我爸爸身上的绳子用刀割断了,我给他喂了水,又喂了一碗饭,就回厢房睡觉去了。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我妈妈不在我身边,还以为在上屋,到上屋一看,他们都不在。”徐领梅擦拭着眼泪。听完徐领梅的一番话,我头“嗡”地一声,心想,不好!于英婶子凶多吉少! 原本想徐领梅没了父亲,非常可怜,怎么说还有母亲在。 我暗自祈求上天,保佑于英安然无恙。只怪大家疏忽大意,徐三怀不管有没有生命体征,十分不正常,他还能认得谁?简直是六亲不认!没伤害徐领梅已经是万幸了! 答应于英去看她们,可是二蛋子无故受重伤,都有了抵触情绪。再说来了警察,把一切希望都放在警察身上,警察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徐三怀着实比精神病患者还可怕! 听完徐领梅的讲述,梁千姿再也无法淡定,牛支书和民兵也慌了手脚。梁千姿连忙派出四个小组分头寻找,事发突然,情况万分紧急,几个小组的成员分头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搜查。牛支书急得团团转,风风火火的满村子的跑。 把小黑山村的街头巷尾找了个遍,家家户户、包括徐家都搜查得非常仔细,也没发现其踪影,牛支书也紧跑慢跑跟着大家,气喘吁吁的说:“这回可坏菜了,再找不到,于英可就没命了!都怪我!那会于英来过大队部找我,我张罗人手去他家看着徐三怀就好了!这可怎么说的。唉!警官闺女,死人杀人怎么处置,是不是也得偿命?” 牛支书恨不能把徐三怀弄去服刑,自己才能安心,那样小黑山村的革命群众也都安全了! “什么是死人杀人?死人怎么会杀人?到这个紧要关头还说这些干嘛?还是找人要紧。”梁千姿说道。 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带领警察住村,闹出人命来,岂不是她这个中队长严重失职吗?梁千姿看起来似乎非常淡定,然而已经是方寸大乱! 牛支书彻底懵了,都不知道迈哪条腿好了,弄出人命来,这个支部书记在革命群众心里还有什么份量?都是来了警察闹的,指望落空了! “咱们到乱葬岗子瞧看一下吧,是不是徐三怀自己又回去了,他婆娘寻思,毕竟夫妻一场,去送他一程。”牛支书一拍腿顿悟。 尽管众人不太认可牛支书的说法,到墓地看看还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再者说,是不是于英把徐三怀制服了,又把它埋上了,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这黑灯瞎火的也得慢慢寻找,黑夜里虽说点燃了火把,能见度也是有限的,并看不清楚远处的事物。 在牛支书的带领下,大卡车载着众人火速赶往西乱葬岗子…… 徐三怀的墓地就在乱葬岗子附近,距离也就几十米远,深更半夜的来这种地方,真是令人发怵! 山丘地界没大路,只有一条狭长的小路,卡车无法前行,无奈众人只好下车步行,距离乱葬岗子还有一段路程,只见“嗖!嗖!”的有无数个蓝光飘动,也许这段时日我睡眠不佳,视力有些模糊,我不敢作声,身边的花香香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说:“大岭你瞧瞧,坟地里面好像有蓝色鬼火。” “什么叫鬼火?你可别吓唬人,那是磷,还说以后要研究矿物质学呢,还有发光的石头呢,这些你竟然不了解。”跟花香香一顿胡侃。 花香香也不是个好唬弄的主,可是听我这么说,也不与我辩解,只能保持沉默,心想,来得人员众多,怕什么呀,警察都荷枪实弹,那天晚上在徐家几个人赤手空拳,守着一个从坟墓里钻出来的徐三怀,竟然坐了一夜! 这些闪动的蓝火梁千姿早就看在眼中,她身为中队长就更不能带头起哄,倘若诚惶诚恐,警察和民兵会乱了阵脚,警官梁千姿举起枪望了望满天繁星,朝着星斗就是一枪,枪声在夜间的荒野中格外的响亮,如同打了个响雷一般,打完了这一枪再看那些蓝色的火团顿时消失不见了。 我想,这也可能是些会发光的类似萤火虫的东西?听到枪响藏匿起来了?众人继续手持火把前行。 来到了徐三怀的墓地一瞧,并没发现徐三怀和于英的踪影,牛支书看了看梁千姿,说:“警官闺女,来都来了,到西边乱葬岗子再看一下吧,能在那儿吗?” 作为警察执行任务是常事,到哪里执行任务,也得采纳群众的意见和建议。梁千姿心想,牛支书虽说唠叨,大事不成一个,毕竟是小黑山村支部书记,左右也来了,看看没在那里再做打算。 只好奔向乱葬岗子,暗夜的山间小路上,众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梁千姿和民兵们走在前面,她为了分散前面一行人紧张的压抑感,说:“香香考警官学校吧,那样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 “梁姐,我正有这个打算,一定倍加努力,争取考上。”花香香沾沾自喜。 花香香提及自己将来也要当警察,脸上洋溢着惬意的微笑,借着火把的光亮往前面梁千姿的背上一瞧,当时吓得花容失色,梁千姿的背上爬满了蚯蚓,而且个头非常大,她低头再一看自己的身上也满是蚯蚓,顿时不知所措,“我的妈呀!快……快点!”花香香吓得语无伦次。 这个女生虽说在乡下长大,从小到大只管读书,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蚯蚓,被这些又粗又长的蚯蚓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梁千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询问:“香香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花香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梁千姿的衣服。 “我当是什么呢,是几只虫子?”梁千姿不以为然。 大家都围过来,不只是两个女生被蚯蚓光顾,几乎众人身上都爬满了蚯蚓,只好耐住性子抖落掉。花香香心想,梁千姿也是个女生,比我也大不了几岁,遇事如此冷静,听她那音调,好似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不过几只虫子?还要当警察?见到虫子就吓丢了三魂七魄,真是缺乏锻炼,只能自愧不如。 牛支书老眼昏花也看太清楚,又是夜晚火把的亮度差,牛支书有些发懵,说:“哪里来这么多的小蛇呢?这不都成了灾了吗,凶兆,这回小黑山村完喽,恐怕要绝户了,都是那天徐三怀出殡那双脚给哈搞的。” 梁千姿和警察们不知道徐三怀“哈搞”什么了,不知所云,但是这个节骨眼谁还有闲心刨根问底。 牛支书年纪大了,头脑里都是些封建迷信思想,不跟他一般见识,爱说什么任凭说去,没人搭腔,牛支书一看警察们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民兵也有他们的思想意识,没人搭个茬,下意识的把脚上的黑布千层底鞋子脱下来磕了磕土,随后又穿上了。 二蛋子一瞧这几天老爸如同中了邪似的,唠叨的没个正题,感觉有些难为情,说:“老爸,我知道你这几天心烦,别唠叨得别人心烦,都是老领导干部了,什么事情还用我教您?” 牛支书听儿子二蛋子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 这是些会发光的蚯蚓,它吐出蓝色液体迷惑人们的视线,怪不得在远处就看见蓝色火球。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东西聚集一处着实让人反感!蚯蚓在土里生存的东西,刚才在徐三怀的墓地旁逗留了一会,大概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土,蚯蚓嗅到了泥土的气息,说不好它们为什么会爬到人的身体上,是在进化,基因变异? 梁千姿带领众人来到了乱葬岗子,午夜时分,在坟地里行走,怎么说也有些瘆人,黑灯瞎火的,人们的视线是有限的,只能将坟地走个遍,虽然有些发怵,可这是执行任务,谁也没办法,说不害怕是假的,我心想:左右一个跟着一个走,小鬼相中谁就把谁拉到坟墓里去,拉去谁只能认倒霉! 梁千姿一行人正走在乱坟之中,还真够瘆人的,这些警察纪律严明,在执行任务中没有一个掉队。民兵也深受感染,似乎也是警察中的一分子。做新时代好民兵,给小黑山村争光。 众人即将走出乱葬岗子。 倏地,从坟地里窜出一个黑影,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是不是真的来了鬼魅!定了定神,仔细观瞧,这个大家伙类似蟒蛇,足足有两米多长,身上一道一道的花纹,众人连忙躲闪,也看不太清楚究竟是哪类蟒蛇,它在后面穷追不舍,众人跑得快,它跟得紧,梁千姿举起枪就是一枪,把大家伙打成为两段,稍时,那两段又接在了一起,如狼似虎继续追赶众人,众人跑出了乱葬岗子,直奔大卡车,众人无心恋战,因为找人迫在眉睫,只怕于英会有危险。年轻人跑得快,似乎在马拉松赛跑,一会就把牛支书落在后面,没办法,只好调头回来接应。 “大家别跑了,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梁千姿说道。 中队长下了命令,众人这时只好停住了脚步,牛支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的亲娘……祖奶奶呀,我可跑不动了,心都快从喉咙钻出来了,别管我,大家快跑。” 二蛋子跑的最快,跑到了最前头,只跑的大汗淋漓,忘记了老爸还在后面,跟着众人跑回来,下意识的捋了捋额头湿漉漉的头发,说:“老爸对不起,都忘记您了,我背您吧!” “小杂花,遇到危险跑的比兔子都快,还管老爸是谁?”牛支书满口的方言。 “牛大叔别吵了,快跑吧,那东西又来了!””花香香下意识的说道。 众人只跑得气喘吁吁,这会想瞧瞧这条大蟒蛇的庐山面目! 第13章 鬼使神差 不是众人害怕“大蟒蛇”,警察们荷枪实弹人员众多对付一条大蟒蛇不成问题。只是情况特殊,想想于英会遇到危险,目前还是找人要紧! 瞧了瞧“大蟒蛇”,我满脸的愕然,这个如狼似虎的东西断开还能自然衔接! 极力的在大脑里搜索可用信息,忽然一组数据显现出来,蚯蚓就有这个本事,断成两段还照样生存,(蚯蚓和壁虎一样,身体含着生育器官--再生器官,这个器官能使蚯蚓被分解后再生,蚯蚓被分解后分泌出黄色带有粘液的物质,把伤口包裹起来,所以还能再活下去)。 “蚯蚓?那大家伙是蚯蚓?这么大的个头,要么就是大穿地龙!不过这种东西只有湖北一带才有,不是咱们地方物种。”我阐明观点。因为不确定,也不知道自己的看法对与错 梁千姿听了我的话语,说道:“大岭同学说的有道理,那个大家伙一定是蚯蚓,也有可能是穿地龙!” 众人听了这番话语茅塞顿开,都觉得有道理,于是放下戒备心里,不要侮辱警察们的智商,他们在执行任务时都是英豪,这次任务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质,着实难以识别乡村的这些虫子,警察们表示以后一定多来乡村体验生活,还要多看有关书籍。 大家把牛支书拉到安全的地方。拿着火把走近了一瞧,果然是无数只蚯蚓缠绕在一起,又粗又长,大概两米有余,着实感叹!这种“团队精神”不得不令人称奇!远看身上的花纹,是蚯蚓衔接在一起的空隙,它们不断蠕动,看上去犹如斑斑点点的花纹,梁千姿举起火把就要把这个蚯蚓链条烧掉。 “警官闺女可别烧小蛇!时至今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小蛇聚集在一起,又是在坟圈子里,大概是阎王爷派来的兵卒!要是给它们弄死了,小黑山村子里的人都完了,还不得被阎王爷把命都索去?那样这个村子就没人了,岂不是绝后了?” “牛大叔您这是封建残余思想在作怪,现在是破四旧,树新风的年代,你身为党支部书记不能有这种落后思想,这些蚯蚓成了灾害就得消灭掉。”梁千姿义正辞严。 “老爸没您说得那么严重,梁队长说得非常正确,不应该有封建思想,有个党支部书记的样子吧,可不要有小农意识。”二蛋子接过话茬。 “不用你说我,我都多大年纪了?还有小农意识,要是有个啥意识,也应该是老农意识!梁队长说话你就帮腔,以后有了媳妇还能将你老爸放在眼里?你这个儿子我算白养了!”牛支书回怼道。 “老爸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再说老农意识怎么解释?真是闻所未闻,可别胡乱改造词语了。”二蛋子有些无奈。 “牛大叔对不起,刚才是我话语太重了,请您原谅。”一见牛支书发了火,梁千姿连忙道歉。 “警官闺女没啥事情,我是教训二蛋子,你别有个啥想法。其实二蛋子挺不错的,梁队长你相中他没有?”牛支书虽说有些窘迫,可是极力推荐儿子。 “老爸你胡说个啥嘛?别乱点鸳鸯谱好不好?”二蛋子有些难为情。 梁千姿也不说话,只是微笑,也许是出于礼貌,二蛋子是否是她心仪的男生目前还是个未解之谜。通过几天的相处,梁千姿与二蛋子成为了好朋友,至于能否发展为结婚对象谁也说不准确。 老百姓都称呼蚯蚓为“穿地龙”,跟龙沾上边的往往都带有神秘色彩。它们在坟地里成了灾,其实不足为奇,坟地是生硬地块,不经常开垦,土壤板结比较湿润,是蚯蚓大量繁殖的温床。在土地里见到三五只蚯蚓拧成“麻花状”,更不是稀奇的事情,人们常说,它们交配时不合群在打仗,对于这种现象是众说纷纭,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拧在一起,谁也没有确切答案。不得不承认对其生物的习性的确了解的不够! 众人把蚯蚓围在中间,蚯蚓见到火把虽说没有解散,也是不断的蜷缩,梁千姿考虑牛支书的感受,毕竟蚯蚓是益虫,放到土地里还可以松土。民兵们回到卡车上,拿了几条麻袋,一点点将蚯蚓链子揪开,还拧得挺结实,警察们也过来帮忙。 吓得花香香直闭眼睛,好在这些家伙不伤害人,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多蚯蚓,尽管它们对人没有攻击性,也对其有反感。警察们也是一次体验生活的机会。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蚯蚓分别装进麻袋里,最后分散的撒在农田里…… 目前还是找人要紧! 坐上了大卡车,眼前满是蠕动的影子,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似乎蚯蚓都爬到了头顶。 仔细观瞧警官梁千姿的表情,白皙的面颊染上了红晕,看上去镇定自若,尽管年轻,可是气度和魄力超乎寻常,公安总队独具慧眼,梁千姿也的确胜任中队长一职! 找不到徐三怀和于英,任务尚未完成,我心想,跟蚯蚓大战了半天,纯属耽搁时间,话又说回来了,不是人找事,而是事找人,耽误功夫也没办法,这次的经历,也许是给我一次历练的机会。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格外凝重。除了卡车的轰鸣声,还有暗夜山间风的呼啸声…… 这会爱唠叨的牛支书也没了言语。牛支书吓得魂不附体,还哪有心思东拉西扯,况且找不到于英和徐三怀也是他的心头大患! 牛支书心想,好危险啊!老命差点没搭上,幸亏是蚯蚓,也多亏后生们搭救,这个党支部书记哪好当呦!古书里都有朝廷大臣告老还乡的说法,我是小黑山土生土长的,应该叫隐退山林吧? 牛支书虽然不言语,大脑也不得空闲,还得寻思儿子二蛋子的婚事…… 大卡车刚返回村口,徐领梅就截住了卡车,非要跟着去寻找母亲,也许是这个女生醒悟了,不再提及父亲。见徐领梅哭的厉害,梁千姿把她拉上了卡车,徐领梅一直在哭泣,虽说年纪尚小,她深知没有父母自己会无依无靠! 只有去古墓找人了! 大卡车一路颠簸奔向小黑山,众人们心里焦急,再找不到于英,她生存的希望更加渺茫。 大卡车停在了小黑山脚下,众人们带着徐领梅迅速往山上走,古墓在半山腰,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只听见有什么声音,众人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好像是人的呻吟声,众人连忙顺着附近草丛寻找,“于英婶子!”我下意识的喊道。 众人大吃一惊,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于英倒在血泊中…… 上前连忙扶起于英,人已经面目全非,倘若不靠声音分辨,根本认不出她就是于英,肚腹上有个大洞,不停的流着血。于英奄奄一息,恐怕抢救来不及了。梁千姿焦急的吩咐道:“大家把老乡立即抬到山下抢救!” 大家过来要将于英抬到山下,于英有气无力的说道:“没用了……脏腑被它……抓碎了,让我跟闺女……再待一会,闺女就托付……给你们了。” 我在县城上学,与于英婶子接触并不多,那天在她家守夜,她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个女人心地善良,性格刚毅,摊上徐三怀这样的渣男,实属是命数不济! 徐领梅哭嚎着扑进母亲怀抱,看不了这种场面。梁千姿哭得梨花带雨,众人都掉下了眼泪。 “大妹子放心吧,大侄女有党、有政府管着,我代表党向你保证,饿不着这闺女,一定让她把书读完!”牛支书老泪纵横。 众人也纷纷表示,照顾好徐领梅,于英握着女儿的手渐渐的放开…… “妈妈是女儿害死了您!妈妈……”徐领梅的哭嚎声在山谷里回响…… 来不及打制棺材,众人动手用干树木,将草绳子捆绑上去,简易棺材制做完成,民间有个风俗,逝者不能抬进村子,争取徐领梅的同意,将于英就地埋葬。 难以忘记于英留恋女儿的那种凄凉的目光,人间最难割舍的就是亲人间的生死离别,原本想徐领梅失去父亲,至少还有母亲的呵护!想不到几天的时间她就成了孤儿,着实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众人情绪消极,忙乎了大半夜没想到还是空忙一场,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来古墓,古墓离小黑山村10公里的路程,徐领梅说她半夜上厕所,他爸妈就不见了,村子里的人睡觉早,徐领梅到大队部报案已经是来不及了。 想起前天晚上于英说,徐三怀虽然心不在家里,对她挺好的,毕竟给他生了闺女,是外面女人不能及的。于英大概没想到徐三怀会对她下毒手,可能没有戒备之心!这样说也许是以偏概全,要说她一点没有防备,她已经钉上了窗户,把门也上了锁,事情确实坏在徐领梅身上,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徐领梅大概也在后悔吧? 于英走的匆忙,还没来得急叮嘱女儿就撒手人寰,这么远的路他们是怎么来到小黑山的就不得而知了,大概是徐三怀在前面走,于英在后面追赶,到了山上回过身来就下了毒手,也可能把于英当成侍女?没吃到红烧排骨和炖鸡,胁迫于英上山?然后她便遭到了毒手?可怜于英命丧黄泉! 答应于英照顾好徐领梅,找徐三怀就不能叫她参加了,徐领梅哭的厉害,梁千姿派几个人将她送到山脚下的卡车上,又叮嘱她好好的待在卡车里,一会等众人下山带她一起回家,徐领梅答应着坐进了驾驶室。 众人直奔古墓,到了古墓旁,惊奇的发现挡在洞口的那块巨石不见了,这令人惊诧万分,那么大的一块石头七八个小伙子才抬得动,怎么会不翼而飞?众人拿着火把照了照,附近几十米内都没有大石头的影子,我心想,岂不是怪事?巨石足足有几百斤重,也不是纸做的,风不可能将它刮走!怎么会不见了?是谁来抬走了巨石?也不太可能,这些天村子里的人都对古墓避之不及,谁家用石头,也不可能铤而走险,做虎口拔牙的事情!再说那块巨石在半山腰感觉是原生态的,不可能现在谁把他抬回家! “大岭同学,你说这大石头是咱们亲手压在洞口的,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这块巨石能哪去呢?”梁千姿疑惑不解。 “梁队长不要想得太多,咱们七八个人抬的大石头,压在了洞口的,这么多双眼睛证明此事不虚,石头大概没放平滚到山下河里去了。”我似乎说得很肯定。 梁千姿听我这么说,嫣然一笑表示赞同。她的确很美,笑起来样子更加妩媚动人。这笑容似乎跟她的身份不太相符,也很难得。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对梁千姿的看法逐渐有了改变,这个警官也有喜有悲,庄严肃穆只是她的另一面而已。 虽然说石头没放平滚到山脚下河里,这个说法有些不切合实际,甚至感觉有些荒谬。心里却一点也不踏实,看似在安慰梁千姿,觉得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说破大天却不敢相信几百斤的巨石自己滚落到山脚下!古墓半山腰是个缓坡,这又不是悬崖峭壁。再说石头又不是圆球形状的。几乎没有滚落下去的可能。梁千姿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避开了她洞察秋毫的目光。 我心想,问我有用吗?爱信不信,不滚到山脚下的河里面去,那么大块石头谁还能生吞了不成?你不是对这块巨石很满意吗?这回可是打脸了! 近日来小黑山村还没有安宁日子过!想到这不敢再往下联想,女僵尸、徐三怀?女僵尸借尸还魂,她的魂魄附在了徐三怀身上,也许是女僵尸推开了石头,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震,这个女僵尸力气的确大得惊人!要么怎样解释?敢肯定不是人为的! 第14章 迷惑 这个警民队伍即将解散。牛支书知道警察们只能驻村两天。徐三怀害死他的婆娘于英,现在下落不明,警察们倘若撤离小黑山村,徐三怀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是小黑山村的最大隐患,不管怎样,也得恳求警察们帮助找到徐三怀,排除后患! 梁千姿也是个负责任的中队长,于英被害,她责怪自己工作上不谨慎,疏忽大意。话尽管这样说,于英被害大家都有责任!梁千姿认为没抓到凶手,不能撤离小黑山村,要么着实回去没办法向公安总队交差! 警官梁千姿没说明自己的想法,牛支书心里没了底,心想,不是帮助搞无力解决的事情来了?再说我们有能力解决还找警察干嘛?梁队长来时就说了,警察驻村两天,今晚要是找不到徐三怀,明天警察撤回去了,那又得抓瞎! 梁千姿是个头脑聪慧的人,想到巨石消失不见踪影一定有其原由,为了消除众人紧张情绪,尽管不声张,也不能掉以轻心,再出什么差池就是给自己脸上抹黑!一定弥补过失! “各小组注意,准备进古墓,预防徐三怀伤人,大家注意安全!”梁千姿吩咐道。 人多洞口小,众人分散着慢慢进入,梁千姿荷枪实弹带领警察走在前面,我心想,有枪就是好,至少比红缨枪强百倍!我叫牛支书在外面等候,他觉得不太妥当,领导干部就应该起模范带头作用,要么说话哪有力度!梁千姿叮嘱大家关照弱小,也就是照顾好牛支书和花香香。 众人边往前走边观察动静,走到了里间墓室的门口,往墓室里边瞧了瞧,并没发现徐三怀的踪影,能藏匿人的地方,只有地中间放着的两口棺椁了! 牛支书瞧了瞧,这两个小童子怎么跟活的一样,还有那牛马,太瘆人了,坟墓里放这些东西,哈搞!牛支书尽管觉得恐惧,还是上小童子手中摸了摸金元宝,触摸到金元宝,小童子眼睛也动,嘴巴也动,牛支书吓得脸色大变,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我的亲娘祖奶奶,还有销销,吓死人了。”牛支书喃喃自语。吓得他连连后退,再也不敢上前。警察们一向纪律严明,没人拿古墓里的物品。 也许老一辈人对金钱看得比较重要,也难免有贪念,众人们固然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 “老爸不要乱动古墓里的物品,咱们是来执行任务的,还是办正事要紧。”二蛋子叮嘱道。 二蛋子口中所说的正事也就是找到徐三怀,众人想到棺椁中瞧看一下。牛支书心里一直嘀咕,也就说出了口。说道:“警官闺女,徐三怀倘若死了还抓不抓捕?” “牛大叔您说呢?死人该不该抓捕?”梁千姿反问道。 牛支书下意识的正了正帽子,说:“叫我说别管徐三怀是死的、还是活的,都给他抓起来,要不他祸害人可怎么办?我看把它绳之以法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个问题梁千姿难以回答,她心想,我只是抓捕过活着的犯罪分子,抓捕死人?岂不是乱套了?国家法律也没有这个规定,真是闻所未闻,不管怎样只能找到再说! 牛支书想起徐三怀就发怵,难怪他害怕,那天夜晚在徐家守夜,假如不是人多,性命不保!心里在骂,这个孬子,好好的一个小黑山村,原本是绿树环绕,炊烟袅袅的一片祥和景象,现在被阴霾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小黑山村一片宁静的家园!都是这个古墓女僵尸跟徐三怀一顿胡搞,闹腾得人心难安,找到徐三怀恨不能将它千刀万剐,趁着警察驻村,可得利用这个有利时机。把女僵尸也给她打回原形,不能让它再闹妖!可是警官闺女有抵触情绪,不按照咱们的心愿办事,这可怎么是好呦! 牛支书一见梁千姿态度不明确,一时间凑到民兵身边小声嘀咕,指了指缠在腰间的粗绳子,说:“不管它那一套,活的咱们也绑,死的咱们也给它绑起来,死的咱们给他绑上再塞回坟墓里,活的就叫警察们带走。”牛支书心有余悸。 “老爸你消停一会行不行?这么多人,你先别来你那一套行吗?累不累呀?”二蛋子说道。 牛支书是个犟脾气,儿子二蛋子的话他还是听的,心想,不信别人还不信自己儿子?儿子能给老爸独木桥走? 两个棺椁的盖子都在地上,这大概是爷爷和牛大胆的“杰作”。两个人非但盗墓子没成功,还弄得疯癫。这些事情没人知道根底,也不想去提及。 先到了东侧的棺椁旁边,瞧见男干尸躺在棺椁里,听爷爷说起过,我并不觉得好奇,大家可是第一次看干尸,像欣赏什么稀有艺术品,谁没看到还直往前凑合,一时间唏嘘不已,这干巴成了树桩子,这可是世上少有! 众人又来到西侧的棺椁旁,顿时在场的人惊诧万分,“美女!真是世上少有的美女!”警察们和民兵一齐往前拥挤,如同着了魔道一般,唏嘘声一片,牛支书也往前凑合! 梁千姿见众人反应不正常,大声喊道:“大家肃静!找不到徐三怀,赶紧撤退!” 没人听她的口令,平日里就这一声,警察早就撤退了,民兵也是如此,这两天都归梁队长领导,这会没人听令。梁千姿举起手枪朝着墓的上方就是一枪,枪声在墓室里如同打了一个响雷一般,众人依然没有反应! 我头脑非常清醒,知道这是麒麟玉佩锁为我阻挡煞气。 花香香连忙拉了拉我的衣角,说道:“大家意志消沉,时间久了,他们会变成疯子!怎么不往前去呀?这个时候只有麒麟玉佩锁能镇住煞气!” 听了花香香的话语,似乎我才反应过来,见梁千姿和花香香非常正常,我感到愕然,这煞气只是迷惑男人?没人给我让路,我只能用出全身力气往前拥挤,好不容易才挤到棺椁旁,只见棺椁里有一股白气升腾,我站定后,那股白气渐渐消散了! 众人如同梦中醒来,慵懒的伸伸腰,打着哈欠。古墓不是久留之地,梁千姿连忙招呼众人撤离。花香香摸了摸我脖颈上的麒麟玉佩锁,说:“麒麟玉佩锁的功劳卓着,没想到它还真能驱灾辟邪!” “香香你们在讨论什么?什么能驱灾辟邪呀?”梁千姿问道。 “梁姐跟大岭夸赞你呢,说多亏那一枪,镇住了煞气!枪声能驱灾辟邪!”花香香有所隐晦。 “是真的?不知道那一枪是否管用,都清醒过来就好,可能这墓室空气不流通,人们会中暑的。”梁千姿说道 刚才大家都着了魔道,梁千姿非说是中暑了,随她怎么说!这个梁队长心智成熟,处事不惊,也太老成了! 众人走出古墓已经是黎明时分,总算能看清周围的景物了,被一些烦恼的事情萦绕,没有心情欣赏山水,但是无法掩盖小黑山清幽如画景色…… 这才看清楚巨石在离古墓几十米远的地方,回归了原位,这时也弄不清这块巨石是根本没抬过去,还是有人挪动它,发生的一切如同梦魇一般! 众人用碎石块将古墓洞口堵好,又抹上了泥土。为了更稳妥些,用几棵粗树木顶在修补处。 在古墓的后侧发现了徐三怀的尸体,这里在夜晚是盲区。原本就是个一具冰冷的尸体,古墓女僵尸借尸还魂害死了于英,倘若徐三怀九泉之下有知,他一定希望于英好好活着,现在女儿徐领梅父母双亡,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不管怎样,徐三怀和于英夫妻一场,大家打算把它们葬在一起,众人把徐三怀抬到埋葬于英的地方,大家顿时吃惊非小,坟墓的土被人刨开,于英的尸体不见了踪影,难道她也变成了僵尸! 众人先把徐三怀埋葬,连忙往山下赶,到了山下的卡车那里,发现徐领梅并没在卡车上,她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是自己回家了? “一定是徐领梅把她母亲的尸体挖了出来,弄走了。”梁千姿说道。 警官梁千姿确实头脑灵活,这也是跟她的警察职业性质有关,对事物有超乎常人的敏感。 众人赶紧上了大卡车,顺着来时的路去追赶徐领梅,离小黑山大约有三公里,离远就看见徐领梅背着她母亲的尸体踉踉跄跄的行走,有人说,死人重千斤,尽管这样说有些悬乎,可这也是人们多年以来对逝者的一贯看法。不能不佩服这个女生,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卡车开到了徐领梅身旁停下来,徐领梅背着母亲,满身弄得血淋淋。 众人从她背上拉下于英的尸体,徐领梅拼命往回抢夺,徐领梅又气又急,也是疲劳过度,一时间昏死过去,梁千姿连忙掐按人中穴,又给他服下了强心药物,徐领梅才慢慢的苏醒。 梁千姿抱着徐领梅,说道:“小妹不要怕,你不是孤儿,还有我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姐姐,以后姐姐供你读书。” “我是二姐,领梅就是我们的小妹。”花香香说道。 顿然响起了一片掌声,我真诚的说:“好感动,跟桃源三结义差不多,算我一个,我是领梅的大哥。” “算我们一个……”众人齐声道。 这不是众人起哄,是叫孤儿不再孤单,有个温暖的大家庭,于英婶子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我们把于英和徐三怀葬在了一起,就带着徐领梅下山去了,还没等到小黑山村,中队长梁千姿又接到了公安总队派出的新任务。 到了大队部牛支书给警察们安排早饭,警官梁千姿说:“牛大叔,还是执行任务要紧,的确没时间吃饭,谢谢您了。” 梁千姿敬了个举手礼,转身往外面走。 梁千姿把我单独叫到了外面,轻声说:“大岭我们……” 我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们警民之间这次配合得非常默契。” “我是说……”梁千姿嗫嚅难言,满面绯红。有话说不出口这不是她的个性。 “梁姐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也考警官学校啊?”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梁姐大岭也要考警官学校呀!”花香香拿来自家种的西瓜。 看上我这个毛头小子了?不可能吧?不知道怎样应对梁千姿炽热的目光,当然她是无可挑剔的女生,可是我们年龄相差的太悬殊,暂时只能做普通朋友。 这时卡车已经起动,牛支书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警察闺女,这些天有句话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呢!”牛支书说道。 “牛大叔,您想说什么您尽管说。”梁千姿说道。尽管有些着急赶路,可也得耐住性子听完。 “警官闺女,我看你这个人真不孬,想给你介绍个对象。”牛支书诚恳的说道。 梁千姿听说给她介绍个对象,十分心喜,心想:这些天一直跟姚大岭在一起,总是形影不离,他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可能被牛支书看在眼里,想撮合我俩吧,姚大岭还是在读生,我可以等他。 “牛大叔,您说吧。”梁千姿微笑着说道。 牛支书心里惴惴不安,心想,那天我不都说了吗,警官闺女只是笑而不答,可能是害羞,那也得给个准话呀?我好给儿子准备彩礼!牛支书难以启齿,最后自信满满的说:“警官闺女,我心思叫你给我当儿媳妇,我儿子二蛋子不孬,下地干活可是一把好手哩,还有政治头脑,我感觉你们两个后生是天生的一对。” 梁千姿没说话,只是抿嘴笑,她上了大卡车,跟大家挥手告别。 “警官闺女,你同意不?给个回话呀。”牛支书追着大卡车问道。 牛支书心里嘀咕,警官闺女身着警服,飒爽英姿、笑靥如花,一定是跟儿子二蛋子的婚事八九不离十,回家得准备彩礼,咋的也得给警官闺女买块儿上海牌手表,取这么好个儿媳妇,四大件一样都少不得!再买几块条绒、的确良布料子。就是警官闺女只是穿警服,那也得准备! 只顾想儿子二蛋子的婚事,望了望远去的大卡车,飞扬的尘土尚未消尽。吧唧两下嘴,啧啧有声的细细品味了一番,摘下帽子抓挠了几下稀疏的脑壳。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赶紧往村子里跑去…… 第15章 潮水涌动 牛支书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赶紧往村子里跑…… 牛支书一溜烟似的跑回了村子来找民兵,小黑山村的村官们一副保命要紧的架势,仿佛民兵成了小黑山村新组合的领导班子,牛支书有事就找民兵商量。 “警察来了一趟,说是搞无力解决的事情,这终归末了的也没解决个啥事情,古墓的大窟窿堵了碎石块,抹上泥土、用棍棒顶着,也感觉不牢固。昨天也是让于英这个事情闹腾的,要不还能弄妥当些。女僵尸跟活人在那睡觉一样,我感觉它随时都会起来。昨晚咱们进古墓还真给面子,一直在那躺着挺消停。也许它也怕枪毙,它已经成了气候,警察们走了,要是再诈尸出来,离徐三怀和于英的坟墓特别近,魂魄再附到死尸身上出来祸害人可怎么得了!”牛支书忧心忡忡。 “牛大叔警察有他们的事情,不能总在小黑山村驻村,管不着修补古墓这档子事,得去找县文物管理部门,这都弄出了人命,再等批文下来更是不妥当,也许公社领导不知道于英被害死的事情,也不能把过失全部推给上级领导,最好小黑山村想办法解决问题,即便把洞口堵上也未必能行,几百斤的巨石都堵不住洞口,你说还能责怪谁?”我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深知镇住古墓女僵尸的不是枪弹,是被施了道法的麒麟玉佩锁。要么把古墓洞口堵上也无济于事,女僵尸也能钻出来,想起了堵在古墓洞口的巨石被推回原位,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也许我私心太重,总不能把麒麟玉佩锁放在古墓里!那样我着实舍不得,也会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 看来有力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不是荷枪实弹的警察,那一定是能降伏女僵尸的人,我摸了摸麒麟玉佩锁豁然开朗,对!去钱塘江边找师父! 牛支书跟民兵们唠叨了一阵子,大家也没有好办法解决问题,只能暂时通知村民别出门,夜晚将房门锁好。感觉青天白日也不安全,似乎随时都能遇到女僵尸,社员只能匿在家里,任凭良田荒芜!做为小黑山的后生,岂能视若无睹,似乎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可谓是心急火燎! 二蛋子和伙伴们要跟我去找师父,牛支书有些不太同意,真要是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了远门,家里有个棘手事情那就抓了瞎! 与花香香坐上了大巴车来到了县城,叫上了小强跟戚凤羽,又跟潘老师请了假,都已经请了几天的事假了,看来去钱塘江还得几天能返回来。 戚凤羽精心打扮了一番,还说要游西湖,跟花香香心急如焚,花香香催促着,她一看大家有些着急,简单打理好行装就出了门。几个人坐上了开往杭州市的火车,一路无书。 坐了一昼夜的火车终于到了杭州市,下了火车又转坐大巴车,赶往师父所在的钱塘江,戚凤羽瞧了瞧车头玻璃窗子上的字目,说,“这是去西湖的车子吗?我看车上面怎么没有标明啊?” “咱们还是先去我师父那里,游西湖看情况再说。”我望着车窗外飞快往后倒去的景物。 “游什么西湖,你当是来游山玩水的?咱们是带着艰巨任务来的!”小强提醒道。 也是来的匆忙,没来得急跟戚凤羽细说,就说想念师父要去钱塘江,小强对这次来的目的十分清楚,也不怪戚凤羽,大家说得含糊其辞,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能笼统概括。花香香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戚凤羽才明白我们来意。 伙伴们下了大巴车,又沿着江边走了几个小时,听说在这一带住,具体在哪我还不太清楚,他老人家只说在浙江海宁县钱塘江边,钱塘江边包括的地界可大了,什么时候能找到师父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几年没见到师父了,记得十一岁那年,师父教我习武,他老人家爱徒如子想把我领走,我是姚家的独子,爷爷拉着我死活都不肯放手…… 后来想念师父,父亲带着我到钱塘江边找师父,记得跟父亲从天明走到掌灯,那时候师父在江边搭了个小窝棚,跟父亲住了几天就回去了。而后听师父说,又搬迁到海宁县江边住,具体在哪也不太清楚,伙伴们到海宁县就下了车,沿着江边走了几个小时,也不见师父的踪影。 春阳朗照,春风宜人,江边两岸长满了碧绿如茵的小草,小野花飘香四溢,两岸红花绿柳伴着悠悠江水,可谓是美不胜收! 有任务在身,的确没有闲情逸致去观赏这如画一般的景致。 又走了一段路,江水涌起滔滔浪潮,听师父说,每年八月十五是观潮的最佳时机,我脑补着大潮的样子。 据说这是天体引力和地球自转的离心作用,加上杭州湾喇叭口特殊地形所制造的特大涌潮。我不由得想起李白的《横江词》,“海神东过恶风回,浪打天门石壁开。浙江八月何如此,涛如连山喷雪来。” 钱塘江不愧有“天下第一潮”的美誉! 虽然是春季,今天正是本月的初一,虽然潮头没那么大,也是极其壮观,江水犹如万马奔腾,后浪推前浪,层层相叠,令人心潮澎湃,仿佛潮水在涌动,心也随之涌动! “实地观看浪潮,不虚此行。倘若是能看到大潮就更好了!可是到哪去找你师父去?再找不到人的话,是不是沿着江边一直走到江的尽头?”戚凤羽说道。 “这也难说,走到尽头也找不到,钱塘江汇入东海,那咱们就跟到东海去,顺便再瞧瞧东海老龙王,来得匆忙,忘记给老龙王带来两瓶烧酒。”小强调侃道。 两个女生听小强一顿胡诌八扯,笑得前仰后合,戚凤羽说:“还到东海去?东海老龙王看见你胖乎乎的,还不把你当成下酒菜吃掉呀!” 小强提及烧酒让戚凤羽联想到菜系,岂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说完也觉得好笑,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几个人观潮不是真正目的,走了大半天了也不见师父的踪影,找不到就得继续沿着江边走,走得口干舌燥,两腿发软。 “你们看有个老头,这人好像你师父”戚凤羽兴奋的说道。 我心想,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见着老头就认师父啊,大概师父是老神仙级别的,哪能叫人轻易找到! 江边坐着个老头戴着个大沿草帽,离远也看不太清楚,紧跑了几步上前,躲过帽沿仔细瞧了瞧,这人并不是师父,但是可以打听一下。 “老师傅,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我恭敬的说道。 我话还没说完,那老头看了看我,“啊……啊吧……啊吧……” 真点背问个路,还问了个不会讲话的,常听人说,问路时要是问到哑巴,多半打听的事情没有指望,则是不太吉利! “你还问的挺准,大概这一带就这么个不会讲话的,叫你给逮住了。”小强说道。 “江边就这么一个人,会讲话的今天没来,你问谁去?”花香香抱不平道。 那个年代钱塘江还不是旅游景点,对于当地人来说这条江早已司空见惯,看什么大潮小潮的也不是新鲜事,江边人很少,除非偶尔有打鱼的人。 “人间仙境,微风撩人,咱就在这不走了,我也累了,你们找吧。”戚凤羽说道。 花香香一看戚凤羽坐下来休息,也陪着坐了下来。 “你们看那边有个人,这人肯定是,跟师父心灵相通,我收到了师父心里发出的信号!”我兴奋的说道。 戚凤羽和花香香在地上还没坐稳当,一听我的话,高兴的如同鲤鱼打挺一般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说:“真的吗?总算找到了!” 走近瞧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师父肖春风,师父在江边闭目垂钓,这让我想起了小说里的姜太公,他老人家的鱼钩不会是直的吧?他的鱼钩是直是弯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这老头钓鱼从来不用鱼饵,他老人家说钓鱼用鱼饵那是欺骗鱼儿,这老神仙从来不食荤腥,钓鱼完全是为了修心养性。 “原来你师父是个仪表堂堂、五十几岁的人?与我的想象具有颠覆性,我还以为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戚凤羽吃惊的睁大了双眸。 “五十几岁怎么了?师父的道法是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及的。”小强回怼道。 “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在我的印象中,老神仙就是那种鹤发童颜的模样。”戚凤羽有些尴尬。 “大岭同学,你师父多大年纪了?能跟我们说说吗?”戚凤羽好奇心仍然未减。 “不知道他老人家多大年纪了,从我记事起,师父就是这个模样。戚凤羽同学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好奇心,怎么见人就品头论足。”我心里有些反感。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想法,的确是好奇心驱使。”戚凤羽说道。 “凤羽别解释了,会影响老神仙垂钓的。”花香香提醒道。 我还是第一次对戚凤羽说话这个态度,其实她的话也不过分。怎奈事出有因,咫尺的距离议论这些。师父是个修练的道士,唯恐惹怒了师父,那样事情就难办了! 师父如同没听见我们的谈话,依旧是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找到了师父心里踏实多了。我笔画了个免打扰的手势,大家舟车劳顿的,也有些疲劳,就在师父身后的江边上坐下来,静静的等师父钓上来一钩鱼。 戚凤羽和花香香还没坐稳当,就站起身来要去下游梳洗一下,我叮嘱她们注意安全,两个女生答应着有说有笑的手拉着手,到下游江潮比较小的地方去了。 着实累了,跟小强坐下来休息。小强侧躺着用一只手擎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师父,好像怕老神仙偷偷跑掉似的,目前看来小强最适合的职业就是当警察,确实有侦查能力。 一路奔波,感觉很疲倦,我躺在江岸的鹅卵石上,四肢放松伸展开来,成了个大字,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听着江潮涌动的音律,仿佛江潮在唱着催眠曲,一时间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倏地,天上下起了小雨,再往江岸上看,钓鱼的老头不见了,几个人赶紧找避雨的地方,慌乱之中走进了一个小屋子里,走在后面的戚凤羽前脚刚迈进来,后脚还在门外,屋子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把戚凤羽的脚夹的鲜血淋漓,跟小强和花香香赶紧推门,门很重,仨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门推开,刚把戚凤羽从地上扶起来,从外面进来一个大怪物,蓬头垢面,大嘴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奔着戚凤羽就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塞进大怪物的嘴里,总算没咬到戚凤羽,可是大怪物面目更加狰狞,伸出两张利爪抓起戚凤羽就走,追到门外,早已不见了踪影,“戚凤羽……戚凤羽……” 我忽地从地上坐起来,原来是个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瞧了瞧下游的两个女生,唉!还是好好的在那。看一眼师父也在那垂钓,仿佛睡着了一般。我们到这一个小时了,还这么坐着,师父是个有能耐的人,知道这是在磨练我的耐力,他老人家教我习武的时候,总说我的耐力不够,我在他身后,一旦偷懒耍滑,师父像脑袋后长着眼睛,总能知道,我心想,这老头磨练耐力也得看时候,急不急呀,也不知道我干嘛来了,要是没有急事,人家还上学呢!哪能不辞辛劳的到这里来,就算我想念您老人家,也不能选这个时候来,倘若不是小黑山村出了大事,伙伴们都约好了,八月十五前来,看看师父,也顺便观看钱塘江大潮。 有时候事不由己,遇上棘手事情提前就来了。原本想给师父写封书信,一封书信得十天半月才能收到,再等回信那就得一个月有余,就算弄个加急电报,也得五六天收到,他老人家总在江边住着,也许再快的电报也不快了,师父真像与世隔绝的老神仙! 再说来的匆忙,还发什么电报,寄什么信件。我知道他老人家对我最好,说不定在心里多高兴呢,也沉得住气。我心想,我也不叫你,看你坐到什么时候为止,您不是磨练我的耐力吗?再急也不差个把小时,这次一定叫您看看我的耐力如何! 第16章 空穴来风 伙伴们来的匆忙,来不及发电报、寄信件,我知道他老人家对我最好,说不定在心里暗自高兴,看你坐到什么时候为止。师父有意识的磨练我的耐力,我还真的稳住,将耐力磨练到极致并非一日之功! 伙伴们来找师父,师父在江边垂钓,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我知道他老人家是在磨练我的耐力,只能耐住性子等待。 刚才做了个噩梦,吓得惊魂未定,有人说梦境是相反的,这么想感觉宽慰了许多。 瞧了一眼下游的戚凤羽和花香香,还在捧江水洗手、洗脚,女生比较喜欢整洁,跟小强算是省事了,只管在这里坐着,跟脏猪似的,瞧了瞧自己,又瞧瞧小强,真想笑,弄得跟花蝴蝶一样,有心也想去洗洗,如同小强那样也对,看住师父没错!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师父依然静坐于江岸之上。小强也没换姿势,两个人似乎在较劲,看谁靠得过谁! “救命!救命啊!”下游忽然传来呼救声。 听见呼救声,跟小强连忙往下游跑,花香香首先跳进了汹涌的江水中,戚凤羽和花香香都会游泳,跟小强游泳也凑合,在家附近的小河里经常玩水,也就是弄个“狗刨”什么的,到这波涛汹涌的大江中还是第一次,虽说看着江水有些眼晕,可是救人要紧! 刚才看到戚凤羽的头还露出水面,随着追逐而来的浪潮,一会的功夫戚凤羽被掀入水底,不见了踪影,跟小强、花香香连忙随影追了过去,潜入水底好不容易才找到戚凤羽,看到她一直在下沉,我吃惊非小,不是会游泳吗?知道在水下怎样憋气,怎么这么一会就承受不住了! 我连忙抓住戚凤羽的手臂,小强也游了过来,两个人往上拉戚凤羽,无论怎么拉动,她依然下沉,身体重得如同一块石头,我心想,据说溺水者救不得,救不上来连施救的人也得搭进去,憋一口气的时间是有限的,弄不好伙伴们都会葬身江水之中,瞧见花香香也在附近。 我心急如焚,无论怎样,也不能扔下戚凤羽不管,撒开手她就彻底没命了!看了一眼水底,有一双大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脚,“水猴”!人们把潜在水底抓替死鬼的水鬼称作“水猴”。民间传说,“水猴”把活人拉下水淹死,做它的替死鬼,自己才能转世投胎。 小强抓住戚凤羽,我去掰开那水猴的手,那双大手像钳子一般,废了好大的力气将其掰开。 花香香带着戚凤羽往水面上游,我抓住“水猴”不肯叫它溜走,这家伙胖头胖脑重得如同一块生铁,拉它着实有些力不从心,跟它在江水里一番搏斗,小强过来相助,两个人用尽力气才把“水猴”拖出水面,刚刚露出水面,一个浪潮又将我们掀翻,跟小强几经周折才把“水猴”拖拉上岸,花香香和戚凤羽已经到了江岸上。 总算有惊无险,看来刚才的噩梦并非空穴来风,“水猴”早就瞄上了戚凤羽,戚凤羽尽管会游泳,在水下待得时间过长,呛了几口水,脸色有些苍白,按压几下胸部,把水吐了出来。江中浑浊的水我也喝了几口,瞧了瞧面前的“水猴”,真够恶心的,真是令人作呕!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吐出几口水,感觉舒服多了,看来我的水性够差的! “水猴”满身恶臭,像个泡酸坏掉的发面馍馍,满身驱虫爬来爬去,瞬间招来了几百只绿头苍蝇。 我手抓着“水猴”,撒不开手,放开怕它又溜回水中,绿头苍蝇直往脸上撞,我周身上下沾满了尸臭气味! 这时师父赶到了下游,一甩手中的拂尘,说:“福生无量天尊。孩子们好样的,真是后生可畏!” 师父一向对我很严厉,很少听到他老人家的赞许,没听错吧!师父今天夸赞了我,非常难得,有道是严师出高徒! 师父一直口念咒语,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救苦拔罪妙经,既《太上救苦经》,为水猴超度亡魂,师父念了一阵子咒语,而后甩一下手中的拂尘,说:“去吧,不要回头!” “水猴”似乎听懂了师父的话语,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然后跳进了波涛汹涌的江水中。 我一脸的茫然,说道:“师父为什么要放它回江水中?岂不是放虎归山?” “福生无量天尊。它回到江中不会再伤害人了,江水中只留下一个躯壳而已,它转世投胎去了。”师父沉声道。 知道师父的厉害,还怀疑什么?难怪师父总在江边转悠,这才是他老人家真正的初衷? 哪能顾及那么多,眼下棘手的事情还没解决,只能恳求师父前去搭救小黑山村。 小强捋了捋还往下滴水的头发,说:“虽说今天咱们挺悬乎,有那么句话,人在历练中成长,只当锻炼水性了。” “锻炼水性?好险啊!”我心有余悸。 小强是个没心没肺的主,任何事情不往心里去。我心想,好险没折在钱塘江中,还这么坦然自若!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老人家岂能眼看着出事?任凭伙伴们在江水中一顿扑腾!我有些恼火,这个老头真没趣!哪有这般历练人的! 尽管心里有些不满意,可是也不能说出口,干嘛来了?也不好与师父较劲! 师父背着鱼竿在前面走,伙伴们紧随其后,只觉得饥肠辘辘,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完了,伙伴们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小强轻声说道:“走了半天也没见到房子的影子,大概是老神仙有变化之术,用手一指,就立刻便出一座房子来,不用了,收了法术房子就收回去了,嗨!有法术就是好,弄个简易的,折叠的帐篷还得经管,这可太省事了,有时间得让老神仙教我几招,再要是出门就省事了,有多大的雨也不用披蓑衣……” 小强一顿胡扯,可谓是口若悬河,说得嘴角直冒沫子,把戚凤羽和花香香逗得直笑。 走了大约一公里的路程,来到了一个采砂石的砂土坑子,沿着铺满鹅卵石的陡坡下去,砂石坑的北侧有个地窨子,地窨子的院子高于其他的地方,院子铺满了鹅卵石,砂石渗水力极强,即使滂沱大雨,院子也不积水,地窨子就是利用有利地形,把砂石坑子掏一个大洞,再用青砖砌墙,砌棚顶,屋子里面挺宽敞,东西屋分开,一个走廊通向厨房,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 师父还真会选地方,这个地窨子起码不怕台风的袭击。假如在离江边这么近的地方盖栋房子,一准被台风掀翻。 “我是大岭的同学,我也不见外,随着大岭也叫您师父,师父您一个人怎么住这么大的房子?”小强问道。 小强说的也正是我的疑问,师父一个人怎么住得过来这么大的地窨子? 师父笑着说:“我在这开客栈。” 开客栈?我没听错吧,说谁开客栈我都相信,他老人家开客栈? 师父看着大家吃惊的样子,笑着说:“免费的客栈,到这来吃住的都是些拉砂土的人,遇上了雨天就得住一个晚上,他们都自带粮食,借锅做饭而已。” 不能不佩服师父的思想境界,师父是正一教道人,虽说可以吃肉食荤腥,也可以娶妻,但是,师父没有成家,自守戒律,从不食荤腥,虽然在家修行,我觉得他老人家修行到了道教的最高境界。 师父带领我们到地里摘了蔬菜,院子里有一个锅灶,在那生火做饭免得屋子闷热,戚凤羽和花香香帮助摘菜,生火做饭,两个女生在家虽说不怎么做饭,可是帮厨弄得有模有样。 跟小强也掺和不上,就躺在床上闲聊,等待吃饭…… 小强说饿得慌,叫我弄些吃食,听小强这样说,我也感觉饥肠辘辘。我扶着厨房门瞧了瞧,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进厨房,打开厨柜,也没看见什么能吃的食物。我掀开锅盖,见锅里有一个小铁锅,小锅不太大,大小跟一个大碗差不多,锅沿上有个大豁口,师父可真会过日子。有道是,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美德。话尽管这样说,锅都破成这个样子也舍不得扔掉,可是真够节俭的。我心想,改日一定给师父买一个新锅,也算弟子的一片孝心。 只见锅里面有半锅蛋炒饭,说是半锅,盛到碗里估计也就是一小碗米饭,我拿了两个汤勺,把小饭锅放到了里屋的条桌上,小强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蛋炒饭,说“这饭是在院子里盛回来的?还冒着热气呢!” “饭是在厨房锅里温着的,大概师父是自己备用的。”我瞄了一眼院子里说道。 小强着实饿得慌,拿起汤勺就吃,“大岭你也吃吧,这饭可真香。” 我心想:就这么点饭够你吃都不错,还让我吃! 小强吃了一会打着嗝,说:“大岭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再看锅里的蛋炒饭一点也没见少,我以为小强没舍得吃,拿起汤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直吃的饱饱的,锅里的饭依然跟原来那么多。我睁大了眼睛,这锅虽然老得“掉了牙”,也太神奇了!还张罗做什么饭,这一锅饭不就足够了!师父果真有宝贝,这是哪里弄来的宝贝?还愁没饭吃?怪不得师父一片土地上,只种蔬菜不种粮食,这回我有了确切的答案。小强说:“师父有这么好个宝贝,回去咱们问师父借怎么样?带在路上,免得饿肚子。” “小强同学别那么自私好不好?师父一个人生活,就这么一个吃饭的物件,你也忍心拿走?这么远怎么归还?”我质问道。 “那咱们再送回来,然后回去再带回去,再送回来,再带回去……”小强贫嘴道。 叫小强叨咕得头昏脑胀,拿起小铁锅准备重新放回锅里,刚想开门,听见厨房有脚步声,心想,先放到这吧,一会也叫戚凤羽和花香香品尝一下,这鲜香可口的蛋炒饭是真的好吃! 这么想又把小铁锅放到条桌上,转身望了望院子里,不知道饭菜是否做得了! 我转身回到里屋时,条桌上的小铁锅不见了,猜想一定是小强在恶搞,到厨房锅里一瞧,小铁锅不在锅中,我回屋问小强,小强说没看见,小强的个性我了解,尽管刚才开玩笑,可是他从无贪念,不可能把小铁锅藏匿起来! 小铁锅不翼而飞吓得我直冒冷汗,虽说师父不是外人,可是小铁锅丢失,我哪有颜面见师父,干脆一走了之,从此不再是师徒!小强见我去意已决,也说要跟我一起走,免得留下受过。心想别惊动戚凤羽和花香香了,叫上她们也就走不成了,按照师父的个性怎么也得把两个女生送回家。说走就走,跟小强悄悄爬上窗台,小强第一个跳了下去,小强比较胖,身体有些笨重,跳到地上没站稳,“扑通”一声弄了个前趴子。我跳出窗户,刚想扶起小强,抬头一看师父站在我们面前,阴沉着脸,面色铁青,不用说,早已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大岭、小强别睡懒觉了!开饭了!”花香香大声喊道。 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一枕黄粱!小强打着嗝说:“大岭出了怪事了,小铁锅哪去了?倘若师父找不到宝锅,咱们能解释清楚吗?” 原来小强跟我做了相同的梦,还说梦话呢!没有比这真实的梦境,赶紧跑到厨房掀开锅盖,可是锅里没有什么带着豁口的小铁锅!小强揉了揉眼睑,说道:“还找什么小铁锅?小铁锅不是丢失了?” 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又摸了摸枕过的枕头,一脸的茫然! 现在感觉似梦非梦,打嗝还有蛋炒饭的味道,难道这也是师父在历练弟子?看有没有贪念?两个人被弄得云里雾里! 第17章 龙卷风来袭 听花香香喊吃饭,跟小强似乎还梦里没走出来,眼睛直勾勾的发愣,两个人走到院子里,八仙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师父将素食做得也如此丰盛,蔬菜丸子、油炸全蛋,还有搭配得当的炒蔬菜,看了看桌子上的装着米饭的小铁锅,跟梦境里面的小铁锅特别相似,也有个小豁口,这小铁锅第一次见,竟然跑到了梦里,看来与小铁锅缘分非浅,与小强面面相觑,吃一顿饭我俩也没说话,盯着小铁锅的米饭是否见少,锅里的米饭快吃完了,我心想,吃完的米饭一会一定会自然的长出来,一直盯到刷锅,锅里米饭没有增多,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做了一场梦! 吃过饭几次想说明来意,都被师父把话岔过去,师父像是有意的,又像是无意之中避讳什么,他老人家总是转移话题,要么不愿跟我们去小黑山?懒得管古墓那档子事?今天旅途疲劳,天色已晚,只能休息一夜再说!两个房间,两个女生住西屋,跟师父、小强仨人住东屋,一路舟车劳顿,吃过晚饭只想休息。早早的熄灯睡觉了。 睡到午夜时分,一阵敲击玻璃窗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睡意朦胧的睁开了双眸,白天赶路着实疲乏,睡得很香甜。 我披衣下床,见一只大乌龟趴在窗台上,用前爪敲打窗棂,我吃惊非小,不知道这只老乌龟是何来意,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师父说:“别问了,赶紧叫醒你的伙伴起床,准备赶路。” 看师父一脸严肃的表情,也没有多问,回屋招呼大家起床,大家早已被敲击声惊醒,听说现在就返程,知道情况紧急没有询问根由,起来简单的洗漱,打点行装。 师父做得了饭菜,装进几个饭盒里,这是准备路上的吃食。又找了一卷草席让我们带上,路上避雨的用具。这么急将伙伴们打发走,也不知道有什么紧急情况,不清楚他老人家是否与大家同去。收拾妥当,临出门的时候,师父也带上个粗布挎包出了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要么说师父是个老神仙呢,我们没说明来意,他老人家未卜先知,大概算出小黑山村子出了大事情! 时间紧急忙着赶路,就连一向话多的小强也不再言语,大家如同后面有追兵在紧急撤退一般,师父走在前面,后面的几人不自觉的排成一队,走夜路人多这样也好经管,倘若谁掉队便一目了然! 师父带着大家并没沿着江边行走,而且一直向北走,这里的道路大家也不熟悉,师父往哪里走只好跟随。 走出离江边大约七八公里的样子,忽然刮起了大风,顿时暴雨如注,众人赶紧打开了草席,再听江岸的方向,风刮的“嗷嗷”作响,只刮得天昏地暗、漫天飞沙,大家所处地界尽管风雨非常大,着实躲过了一场灾难。小强说:“我的妈呀!好险!再走得晚一会就得把咱们卷进江水里去了。绕开龙卷风走,师父真是个老神仙!” 这时我才知道那老龟是到地窨子报信的,有时候动物比人更有未卜超前的意识,那只老龟大概有几百岁了,身子如同大盆一般,借着灯光我仔细观瞧,身上是浅褐色的,有点像人的皮肤,身上还有花纹,这只老龟可真有灵性。听师父说,数年前,他救了老龟的性命,老龟被一个打鱼人打捞上岸,正要带走,师父把兜里仅有的五十元钱给了那个人,才换回老龟的一条性命! 这次多亏老龟,原本我们就有急事,耽误不得。龙卷风来袭刮得到处凌乱不堪,说不定师父的小船都被卷走了!倘若雨大江水上涨,把我们隔到江南岸,那可就彻底完了,我在心里暗暗感谢老龟,其实应该感谢师父才对,是师父行善在先,才换取老龟的回报,曾经听师父说:“每日行善,恶事不见。”这句话我觉得就是一句箴言。 至于没什么好事可做,别做损人利己的坏事也好。今天老龟的确感动了大家,心情犹如涌动的潮水难以平息。其实师父修道多年,这样恶劣的天气,他应该知晓! 来时沿着江边一路西行,也是伙伴们福气满满,如果撞进龙卷风的怀抱,一准被掀入江底!着实感到后怕! 如同小强所说,人在历练中成长。有道是,时间用磨练的方式,锻造我们的身体,希望以后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能成为闪光的传奇! 在土丘上停留了一个多小时,大雨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小强说:“好险啊!雨再下的大一点就水漫金山了!” “感谢师父的先见之明,让弟子受益匪浅。”我满口的感激的话语。 “福生无量天尊。大岭你学道不求甚解,就别说那些了话语了,以后是不是要跟师父努力学道法?”师父问道。 “师父您放心好了,我学业完成一定跟您学习道法。”我感觉是在敷衍了事。 大家卷起草席,准备启程。也多亏师父带上了这个物件,才免得淋雨,这么大的一场雨如果不带草席,不是蓑衣能够抵挡的,要么早就淋成落汤鸡了! 大雨过后,原本不太好走的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夜间赶路,刚刚下过大雨,看哪里都是连成片的白色,一脚踩下去都是没膝盖的水潭,深一脚浅脚的走了几个小时,黎明时分才到了海宁县。 一路无书。 师父一行人舟车辗转,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回到小黑山村,到家天已经傍晚了,戚凤羽和小强说要跟师父学几招,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小黑山村。 牛支书说,这几天家家户户都没出门,关门闭户,唯恐女僵尸出来。二蛋子跟几个民兵日夜轮流值班,红缨枪不离手,在村子大街小巷转悠,这也给村民们壮了胆子。不得不承认二蛋子的确是一把好手,具有“将帅之才”,他身上有许多闪光点,值得的我去学习。 母亲做了满满一桌子的素食,跟师父吃过饭,师父也不休息,在条桌旁画符,为明天去古墓做准备,叫母亲弄些粘米饭和黄粘土,这些是堵古墓洞口用的。前文我们说过我弄的“混物”既是,黑犬毛、柴草灰、朱砂混合而成。 师父自己搭配了“混合物”,我不知道是由什么配方组成的,只有柴草灰和朱砂是我常见的。 师父将符画好放到条桌上,又看着把混合物弄好,把黄粘土和粘米饭搅拌在一起,然后就去休息了。 我觉得非常疲倦,靠在床头上躺着,戚凤羽和花香香趴在条桌上闲聊,小强在床上躺了一会做起身来,说道:“道家的这些符,七画八画的就管用,咱们来个照猫画虎,多弄几张,师父不在的时候,再夜半出门,遇到鬼魅的时候,咱们就拿出来,往它身上一糊,那什么事都解决了!” “师父那灵符是施了道法的,也是你凡夫俗子能及的?”花香香回怼道。 “别把话说那么难听好不好?可别瞧不起凡夫俗子,神仙也是从凡夫俗子过渡的,说不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就被过渡成仙了!”小强自信满满。 如同花香香所说,普通人临摹的灵符未必管用!小强临摹了一沓灵符,洋洋得意的逐一瞧了瞧,自己觉得非常满意,说道:“别以为我不懂道家的事情,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画的这些灵符与师父画的灵符一模一样!师父那么大年纪了,一路舟车劳顿,非常劳累,我看咱们拿着这些物件去古墓把洞口堵上算了。早知道这样简单就不劳驾师父前来了,让他老人家画几张灵符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我觉得小强说的不无道理,戚凤羽和花香香听说要去堵古墓洞口,也非常赞同,都是为师父着想,想为他老人家分担辛劳。只觉得这些是大家力所能及的事情。 还没等出门天就下起了小雨,我拿起条桌上的灵符揣进衣服的口袋里,小强也把自己临摹的“宝贝”也揣在了怀里。到下屋悄悄的找了几个蓑衣分发给伙伴们,跟小强把“混合物”和粘土抬到院子的手推车上,怕惊动师父和家人,伙伴们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院子。 原本有月亮的天气,天下小雨也不见了月光,伙伴们的照明工具就是一个老式手电筒,电池电量不足,泛起了红色的光圈。小强说:“尽管条件有些艰苦,也得坚持到底。干一件大事情哪能不付出辛劳,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你个头呀,淋成这个样子,还有闲情逸致发表豪言壮语?”戚凤羽有些不耐烦了。 “知道你们两个人不耐脚力,就是10公里的路程不推车也够承受的,况且还得推车。”小强表示理解。 满满一小推车的物件也挺重,跟小强把推车倒拉着,两个女生跟在车子后面推车,还多亏人多,刚走出了一段路,就听车后面的两位女生嚷嚷:“停停停!你看都淌一路了,这血淋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命案了!” 跟小强把车子停下来,回转身一看,“混合物”的口袋被雨水淋湿,朱砂的赤色从口袋的缝隙渗出来,滴滴答答的淌满了山间小路,走得匆忙也忘记把车子盖一下了,雨下的不是很大,怎奈路途遥远,伙伴们尽管都披着蓑衣,裤子、鞋子都湿透了。 把车子停在路边扯了几把蒿草,盖了盖车子上面的物件,然后又继续往前赶路,人力车拉着重物,下了雨的土路泥泞不堪,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小黑山脚下。 车子没办法推上山,只好把两袋子“混合物”和粘土卸下来,四个人分成两组往山上抬,这些都是比较重的物件,只能走一步停一下,走两步歇一歇,到这个时候想起来忘记叫上二蛋子和民兵了,到达小黑山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是说找二蛋子他们小强也未必同意,也许怕谁把功劳抢去!顶风冒雨,往山上走脚下直打滑,几乎把身上的力气用尽,才把两袋子物件弄到半山腰! 到了古墓,小强就迫不及待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自己临摹的灵符,像模像样的贴在了古墓洞口两边,嘴里假模假样的叨念着什么。不偏不倚左边一张,右边一张,小强说:“唉!还是贴上两张把握,免得女僵尸出来再抓挠人,女僵尸生前一定是个泼妇,见谁挠谁,死后也没改掉这个恶习。” 两个女生被逗得想笑也不敢笑,戚凤羽自从那天春游被女僵尸抓挠坏了衣服,对这个古墓女僵尸又恨又怕。有一种想报仇雪恨的心情! 看小强贴上了两张灵符,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师父画的灵符,借着昏暗的月光瞧了一眼,灵符已经被雨水浸湿了一大半,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我心想,灵符被施了道法,尽管字迹不太清晰,也强于小强临摹的那两张,这么想着也往古墓洞口贴了两张灵符。 花香香看了看那几张灵符,勉强忍住笑颜,捂着嘴巴,说道:“你们这两位同学,也不年不节的,跑这贴对子来了?” “还别管贴什么,管用就行,我这两张临摹得与师父的一模一样,还有一沓子备用的,这些宝贝得好好的保存,以备一时之需。”小强信心满满。 我心想,贴完了灵符,应该镇住古墓里的女僵尸,小强贴的那两张应该管用,还有我贴的这两张,岂不是双重保险! 伙伴们把“混合物”撒到了古墓周围,在原来的基础上,跟小强把古墓大洞又垒上了一层碎石块,垒好之后,下一步用黄粘土糊上就算完活了,怎么说也得做到万无一失,这次感觉十分稳妥,免得女僵尸再出来抓挠人,想起在钱塘江边师父的夸赞,觉得整个人已经飘飘然也! 第18章 夜半歌声 我心想,贴完了灵符,一定镇住古墓女僵尸,小强贴的那两张应该管用,还有我贴的两张,岂不是双重保险! 伙伴们把“混合物”撒到古墓周围,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把古墓大洞又垒了一层碎石块,垒好之后,下一步用黄粘土糊上就完活了。怎么说也得做到万无一失,这次感觉十分稳妥!免得古墓女僵尸再出来抓挠人! 想起在钱塘江边师父的夸赞,觉得整个人飘飘然也! 跟小强往古墓洞口贴了几张灵符,唯恐洞口还没修复好,女僵尸诈尸会钻出来,为了更加稳妥,又找了两个木头杆子顶在洞口。心想,这样一定会得到师父的赞许,徒弟不是白做的,耳濡目染,他老人家那一套怎么也得灵活运用,起码要有适应性和应变能力。小强更厉害,不能不佩服,都会自己临摹灵符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灵符是否管用? 跟小强把碎石堵在古墓洞口,也忘记带泥抹子了,小强撸起袖子准备下手糊,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歌声:“清粼粼的水来,蓝格莹莹的天,小芹我洗衣裳来到了河边,二黑哥,县里去开英雄会,他说是,他说是今天要回家转……” 听见这歌声心里一震,这不是于英婶子的声音吗?歌声凄凉幽婉,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诉说自己悲惨的故事,歌声音调悲凉得令人浑身发冷! 于英生前有一副好嗓子,前几年排练黄梅戏,《小二黑结婚》到处找不到饰演小芹的演员,县剧团小韩指导跟牛支书跑了几天也没找到合适人选,徐三怀推荐说,他老婆于英能胜任小芹这个角色,于英是外村的姑娘,这个特长牛支书还真不知晓,听徐三怀这么说,连忙将于英找到大队部,没想到一试戏,小韩指导就相中了于英,虽说于英有了女儿,然而天生丽质,面相清秀得如同花季少女,于英饰演的小芹一炮走红,在小黑山村演出了十几场,又到各地巡回演出。 于英一时间成了全公社家喻户晓的人物,倘若不是徐三怀阻拦,就被安排到公社政府工作了。她如同流星一样陨落了,村里人唏嘘不已,都为于英红颜薄命感到惋惜。都说她是个好女人,摊上徐三怀这么个渣男,不到四十岁就踏上了黄泉路,做了屈死鬼! 虽说于英生前伙伴们都喜欢听她唱戏,这三更半夜的听个它的鬼魂唱戏,顿时身上汗毛倒竖,花香香是小黑山村的人,从她紧张的神情看得出来,这个女生早就听出来这是于英在鬼嚎,唯恐都受其惊吓并没有作声。 小强和戚凤羽并不知道这些,有道是,“远怕水,近怕鬼。”这句民间谚语不无道理,远来的人不知道江河水的深浅,固然怕水;哪个村庄死了人,当地的人会害怕,远来的人不知道其中原由所以不会有恐惧心理。 小强和戚凤羽就是这样,不但不害怕,这两位还竖起耳朵欣赏起来,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这嗓音真是清亮,简直唱得太好听了,我喜欢听,只是将《小二黑结婚》这个唱段唱成了苦戏,这个女生一定是有故事的人。一会咱们堵完洞口,一定瞧瞧去,这个女生大半夜在这练声,大概是在附近居住,睡不着起来唱两嗓子,还真够有趣的!” 小强在那一阵叨咕,没人搭茬还找补的挺圆满,他果真有自圆其说的本事! “有故事?岂是有故事那么简单!她的故事都够写一部小说了!”我喃喃自语。 “大岭原来你认识这个女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快跟我说说,还是一会瞧瞧这个女生。”小强刨根问底。 “不认识,这个住在大山里的女生我怎么会认识,你可别胡说一通了。”我惶恐不安,满口搪塞之词。 花香香听说要去瞧瞧那唱歌的女生,吓得脸都绿了!似乎浑身发冷,颤抖起来,一时间难以支撑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把扶住了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淡定!挺住!” “暗恋我是吧,女生就是嫉妒心强,刚说要去瞧瞧唱歌的女生,就差点摔倒,倘若去瞧看,岂不是更受打击了!”小强边说边捂着嘴巴笑。 花香香心绪难平,无论小强怎么胡乱叨咕,也不作声,平日里花香香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戚凤羽瞧见小强一直夸赞唱歌的女生,有些不高兴了,撅起秀美的樱桃口,平时喜欢开玩笑逗戚凤羽,觉得她撅嘴巴的样子特别好看,昏暗的月光下只见她气的脸色惨白,气呼呼的说道:“这个女生的唱功一点不好,还把她捧上了天!我比她唱的好听多了,原本就是甜美风的唱腔,你们瞧瞧她唱的如同《白毛女》的喜儿似的,感觉是苦大仇深,只能说是对剧情了解得不够。”戚凤羽极力亵渎唱歌的女子。 “行了吧,即便是不喜欢人家唱歌,也没有必要去过多的评论,至于它的家世背景你也不清楚,关键是它和你不是竞争对手!”我劝说道。 戚凤羽就是这样的个性,在学校里跟小强倘若夸赞其他的女生,她是一百个不服,这个大小姐脾气上来,非常霸气,大概是哪位仙子投胎转世?说不服也就罢了,她也放开了歌喉,唱道:“清粼粼的水来,蓝格莹莹的天,小芹我洗衣裳来到了河边,二黑哥,县里去开英雄会,他说是,他说是今天要回家转……” 戚凤羽一开口吓得花香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去挡戚凤羽的嘴巴,她生气的甩开我的手臂,说道:“干嘛?还不叫人家唱歌了,你是交通警察呀?咋管得那么宽敞?你没听我唱得多好,香香没听过我唱这一段,激动的都坐在地上了,我还是有听众的。” 花香香吓得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哎呀妈呀,凤羽可别唱了,再把古墓女尸魔唱出来可就麻烦了。” “这么说我就不唱了,别以为我唱不过人家,我的唱功可是跟县剧团当家正旦(青衣)学的,听闻那货的唱功就学的初浅,只是学些个皮毛而已,竟然敢跟我叫板,不知死的大头鬼!”戚凤羽仍然不服气。 其实戚凤羽只是耍贫嘴而已,花香香一听说不知死的大头鬼,立刻打了个寒战,花香香提及古墓女僵尸大家才缓过神来,大半夜的没有正事干谁能到山里吹凉风! 心想赶紧堵上洞口走人!于英的坟墓离这不过一百米,事出有因,当时比较匆忙,徐三怀和于英的坟墓的确埋的离古墓太近了,山路崎岖不平,再说民兵们能把两个尸体抬多远,大家已经做到情至意尽了,徐家的家属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徐领梅,这个小女生不但干不了什么活,还胡闹一通,没人经管还真不行。 牛支书说,死人离古墓近了一点好处都没有,离得远还借尸还魂,距离这么近还不知道搞出什么事情,埋远一点就好了! 这个牛支书也是事后诸葛亮,一个徐三怀把民兵们折腾得难以承受,埋葬逝者也不是埋山芋,没选好地方挖出来再重新埋上,徐三怀都换了一个墓穴了,原来埋在西边乱葬岗子的不远处,那个马槽还在那呢,前文我们说过,徐三怀暴毙而亡,时间比较仓促来不及打做棺材,牛支书就用生产队马槽把徐三怀埋葬了,现在又埋在了小黑山,按村子里的长辈的话说,不太吉利!事情摊上了也没办法,话又说回来了,还是古墓女僵尸闹腾的。 想到这里,赶紧跟小强往古墓洞口糊泥巴,也没带泥抹子,干脆下手糊,大半夜着实有些瘆人,于英鬼嚎了一会停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戚凤羽唱了几嗓子镇住了它,不管怎样,于英的坟墓毕竟离这还有一段距离,于英生前是个知情达理的女人,也许看在我们照顾她女儿徐领梅的份上,不会吓唬大家,转念一想,鬼魂哪有个准头,徐三怀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婆娘于英,这么一想,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抓起来一把泥巴往洞口一甩,只听洞口的石头发出“嚓嚓”声响,吓得我后退了几步,心想,刚才可能是甩得用力过猛,还是慢着点,做事情总不能半途而废,那样师父一定耻笑我们做事不稳妥,有人说,嘴巴无毛办事不牢,什么事情都等长胡须去干,岂不是为时已晚?再说贴上了师父画的灵符,还撒了师父制作“混合物”,双重保险!这样一想我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小强听见了“嚓嚓”声,撸起袖子就不糊了,我做了半天思想斗争,又抓起了一把泥巴,刚想甩出去,只听有石块倒塌的声音,这下我可彻底的懵圈了! “快跑!”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 伙伴们没命似的往山下跑,怎么跑也得顾及戚凤羽和花香香,她们毕竟是女生,跑几步就落在后面了,我把两个女生推到前面,跟小强在后面跟随,还没跑出几步,两个女生停住了脚步,一直往后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一瞧,当时吓得我脸都绿了,于英披头散发的满脸是血站在我们面前…… 小强看见我们一副惊恐的样子,当时就上来了蛮劲,一个箭步穿了上去质问道:“你是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山里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你劫财我们没有,劫色嫌你恶心,赶紧给我滚开!”小强大声呵斥。 小强哪里认识于英,所以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一时间犯起浑来,把于英的鬼魂当成了劫匪了,他说着气呼呼的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快跑!它不是人!它是那个……”花香香吓得语无伦次。 小强抡起拳头刚要出手,听花香香说站在面前的不是人,他脑子这次反应的足够敏捷,不是人一定是鬼魂!小强连忙掏出自己临摹的灵符,吐上点唾沫,就往鬼魂身上沾去…… 要么说小强胆子是真够大的,他看沾了一张灵符后,那鬼魂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又掏出了一张,还是重复相同的动作,吐了点唾沫,又把第二张灵符沾在了鬼魅身上,轻松自如的如同往电线杆子上粘贴小广告一般! 两张灵符都粘贴完后,鬼魅不但没走,而且步步紧逼而来,心想还是说点好听的言语为好。“于英婶子,放过我们吧,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再说还得帮您照顾女儿呢!”我连声求饶。 鬼魅哪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似乎没听见我的求饶,伸着一双血糊淋淋的手,步步紧逼过来,也许它将跟徐三怀的怨气都撒在了大家身上,花香香喊道:“快跑吧,向南跑!” 可不得往南跑吗?东面于英鬼魂在这步步紧逼,西面古墓女僵尸即将出动,只有向南或者向北跑,向南是小黑山村的方向,人在危难之时,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家里的亲人,因为向南跑离家近了,花香香从钱塘江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瞧看父母,这会一定是想起父母了。 伙伴们夺路而逃,还哪里顾得上选什么道路,再说小黑山的毛毛道就两条,北坡有一条,另一条在南坡上,在这种仓皇出逃的情况下,还哪里找到南坡的毛毛道,况且月光昏暗,手电筒的光线也越发暗淡。感觉还是准备得不充裕。 伙伴们只顾奔跑,也没敢回头看于英鬼魂是否追上来,跑了好一阵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着实是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回头瞧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于英鬼魂不见了踪影。只觉得心脏狂跳不已,小强喘着粗气说道:“哎呀妈呀!还是歇会吧,即便不被鬼魂抓去,我看也快累死了。” 小强身材比较魁梧,总说长跑不是强项。刚才是一阵子疾跑,开始落在后头,后来竟然跑到了最前面,可谓厚积薄发! 着实累得慌,正好面前有一堆柴草,看样子挺软乎,刚下过雨,虽然有些潮湿,弄了一些比较干爽的,总比坐在硬地上要好得多! 第19章 小黑山遇险 伙伴们弄一些比较干爽的柴草,总比坐在地上好得多。 黑灯瞎火的到小黑山来修补古墓,刚糊了几把黄泥,只听见有碎石块掉落的声响,伙伴们慌忙往山下跑,哪曾想又遇到于英的鬼魂,伙伴们被前后夹击,吓得慌不择路,奔山南坡跑去,跑了一阵子,也实在跑不动了,回头一瞧,于英鬼魂并没追来,想歇息一会再走,看见有一堆茅柴草,虽然刚下过雨柴草有些潮湿,可也比坐在地上要好些。 伙伴们坐了上去,还没等坐稳,柴草忽然坍塌,等缓过神来已经掉到了一个大深坑里了,这个大坑大概是抓捕猎物用的,小黑山荒山野岭,叫古墓女僵尸闹腾的,跟本没人上山,至于这个大土坑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学校春游时,老师对同学们管理的比较严格,为了好管理,高二四个班各分到小黑山的一面山坡,这一面是高二三班的分配管理区,第一天到小黑山,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在山上游玩了一个上午,高二三班没听说哪个学生掉到土坑里,这也是伙伴们点背,躲过鬼魂的追赶,又掉进了“陷阱”。这么深的土坑底下满是稀泥,尽管都摔了满身,大家没摔坏都已经是万幸了! 伙伴们半天才缓过神来,举目往上面瞧了瞧,大概有六七米深,“这个坑穴是抓捕大型动物用的,挖这么大个“陷阱”,是捕捉恐龙的吗?”小强有些恼火。 戚凤羽和花香香吓得惊魂未定,也不作声,我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搭理小强,想想真够倒霉的,古墓洞口没有修补好,现在又被陷入大土坑之中,真没有颜面见师父,不能不佩服小强,无论何时何地,就是心态良好。 得想个办法出去,不然还等师父来搭救?那就更是颜面扫地,这会戚凤羽和花香香一直在说困倦,深更半夜的,又摔了一下,大土坑原本盖着厚厚的柴草,大概有些缺氧了,得想办法出去,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好办法,为了不叫两个女生睡觉,我说起了她们感兴趣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摔坏了脑袋,她们真的睡了,心就更没底了。 好像师父在我耳边说:“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岂不是自讨苦吃!” “又有什么办法,都是徒弟一时糊涂,莽撞行事,才弄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师父对不是您的教诲。”我小声嘀咕道。 这些都是我脑补出来的场景,还是说些两个女生高兴的事情吧,要么能怎么办?“你们猜我昨天晚上在火车上梦见什么了,大家猜猜,猜对了可有奖品。” “猜不着,谁能猜着啊?哪有猜梦境的,做梦娶媳妇了呗。”戚凤羽声音低沉。 “没猜对,刚多大年纪呀,娶什么媳妇?香香你猜猜,我做了个什么梦,猜着了可是有奖品,我买了一支包尖的新钢笔还没用呢,倘若猜对了就归你了。”我故意提高音调。 “不猜,你那个吝啬鬼,猜对了也不认账,再说哪有猜梦境的,那不是傻瓜吗?你做的梦我怎么知道,叫小强猜吧,他的言语不金贵,唠起来比火车都长。”花香香话语似乎带贬义。 小强一瞧推到他这里,说道:“你猜不着我猜,我跟大岭心灵相通,做梦都能做到一起去,叫我说大岭梦见了马戏团,前些天咱们不还看马戏团表演节目了,那人塔表演得真好,一个摞一个的还不倒,可真有本事!” “小强猜对了,新钢笔归小强了,我一定兑现。”我揭开了谜底。 “大岭你到底有没有新的包尖钢笔?我严肃的跟你说,一定兑现承诺。”小强认真的说道。 “好说,谁说不给你了?问题是咱们怎样爬出土坑子?”我忧心忡忡。 说小强猜对了我的梦境,两个女生撇着嘴巴,尽管没说话分明是不相信的表现,一定是在想这是我跟小强忽悠人,爱信不信,两个女生有了精神头儿,即便被误解也觉得开心,不管怎样得想个办法出去,要么等谁来搭救啊!这深更半夜的,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于英鬼魂追击,再喊叫说不定招来什么祸端! 白天小黑山也是人迹罕至,师父旅途疲劳睡得早,母亲和家人会误认为伙伴们去了花香香家,那样就一时半会没人知道了! 在这大深坑弄得满身泥土,脏兮兮的,只觉得有些闷热,也可能是空气不流通的缘故,两个女生一直瑟瑟发抖,大概是衣服湿了的缘故,也说不清楚是冷是热!怎么才能爬上土坑,忽然想起来小强的话语,说我梦见了马戏团! “小强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感觉很有价值。”我神经质的说道。 “我说你梦到马戏团,那天咱们看马戏团表演节目,那人塔一个摞一个,怎么了,我说得有什么语病吗?”小强慢慢的重复道。 “一个摞一个……一个摞一个……”我把这句话重复说了几遍。 “哎呀妈呀!这不是笨蛋吗?一个摞一个的不就上去了!”小强豁然开朗。 “对,起码能上去一个,目前上去一个就有希望!要么还能总被困在这里?一会下大雨就更麻烦了!”我激动的说道。 “这个主意好,我在最下面,大岭站在我身上,戚凤羽和花香香你两个谁在上面商量一下。”小强说道。 戚凤羽和花香香都说要在最上面,我知道她们不是争吵,而是都要承担艰巨的任务,在上面的人得想办法把我们下面的三个人拉上去,黑灯瞎火的,山中有古墓女僵尸,还有于英鬼魂,这些都是要面对的困难! 有时候经常听爷爷说,进山要带一条绳子,今天才知道绳子有大用处,来得匆忙,可是没有带绳子! “别僵持太久,还是戚凤羽在上面吧,她练过舞蹈,身体会轻盈些,也叫她锻炼一下荒野求生的技能。”我提议道。 就这样小强在底下,我站在小强的肩上,接着是花香香,等最上面的戚凤羽上去后还没站稳,小强就有些吃不消了,底座坍塌就都倒了下去,看来这些技能并非一日之功!又不敢靠坑壁,轻轻一触碰就“哗哗”的往下掉泥土,弄不好土坑塌方就有被活埋的危险。又接连摞起两次,都失败了,这时伙伴们有些灰心丧气! 我毛遂自荐,想尝试一下当底座,小强喘着粗气说:“大岭别胡闹了,你尽管个子高大,也难以承受四百斤的重量!休息一下我一定能行!” 马戏团人塔表演对身高体重要求的相当严格,下面的人要有一定的承重力才行,就一个小强我也够招架的,看来我当底座是不可行的。说到底咱们这不是人塔表演,是荒野逃生!伙伴们休息了一会,小强依然当底座,伙伴都知道,必须咬牙坚持,还得客服心里障碍,如果再不成功,心里的屏障就彻底崩塌了,那样就真的出不去了! 小强当底座,又一次摞了起来,这次伙伴们克服心理障碍,尤其是小强咬紧牙关,把双脚扎进泥土里,如同一棵大树根基稳固,终于成功了!戚凤羽双手扒到土坑子外面,爬了上去,伙伴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着急也是惘然,只能在坑底耐心等候! 戚凤羽也是拼了,倘若是平时走夜路都害怕,况且刚才又被于英鬼魂追赶,到了现在害怕又能怎样,只能豁出去了! 戚凤羽不敢怠慢,连忙找些结实的柴草来编草绳子,编完了草绳子用步子粗略的量了量,感觉伸到坑底没什么问题,然后找了根粗木桩,钉在了土坑子一米远的边缘处,把草绳子系在粗木桩上,然后将草绳子甩到坑底,戚凤羽第一次干这种粗活,把手划出了一道道的伤口,伙伴们见到了草绳子,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叫花香香先上去,然后叫小强上去,刚才小强体力严重透支,抓绳子都有些抓不稳当,等小强上去后,我最后爬出了大土坑! 弄得一个个跟脏猪似的,伙伴齐心协力克服了困难,小强累得严重,戚凤羽的功劳也很大,没遇到女僵尸、于英鬼魂都是万幸! 伙伴们借着昏暗的月光连忙往南山坡的毛毛道上走,刚才慌不择路才掉进土坑子,还是在小道上走比较安全,可别做些弄巧成拙的事情了! 我一直在自责,几个毛头后生能修补古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到底不应该背着师父和家里人行事!可别再出事情了,带领伙伴们安全回去就算是将功补过了! 的确有些体力不支,本来是下山,感觉比上山时抬着东西脚下还要沉重,小强说:“慢慢走吧,大概那个鬼魂不会来了,它追咱们没道理呀!跟它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那戏唱得可真好听,着实可惜了,变成了厉鬼?我不太相信刚才那歌声出自鬼魂之口!” 小强话音刚落,又传来了一阵歌声:“……二黑哥,县里去开英雄会,他说是,他说今天就要回家转,我前晌也等,后晌也盼……” 这歌声仿佛就在身后,仔细听听又像是在前方。 “哎呀妈呀,我这嘴咋跟开光了似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跑吧,这鬼魂算跟咱们死磕上了,可也是这山里也不来个人,大概是寂寞难耐!”小强一顿胡诌八扯。 要么说小强这张嘴是惹祸的根苗,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些。 “瞎叨咕啥什么呀?你想叫鬼魂给你拉到坟墓里去?死鬼寂寞你就留下来陪它,叫它别追我们,鬼魂本来也是看中你了。”戚凤羽埋怨道。 小强就是这样。有人把鬼魂称作没脸的,这些东西就这样,你越用好言语恭维它,它就顺风而来,如果大声训斥,也许会远离你。出于对于英婶子生前的尊重,即便是鬼魂也得尊敬三分,我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快跑吧! 说也奇怪,往前跑,它的歌声就在前面,停下脚步,它的歌声就在我们身后,真是令人前也不是,后也不得,可能是伙伴们都被鬼魅吓惨了,大概有了心里障碍?我被弄得神魂颠倒。不知道是被于英鬼魂作弄,还是心里屏障受损严重!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认错,肯定会拳脚相向。可是面对于英的鬼魂我的确没办法,简直是无奈至极!也许是夜间进山里打扰了她的清静;也许是用它自己的方式述说自己惨痛的人生经历! “于英婶子,我们可听够您唱戏了,回去给徐三怀唱去吧,再说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们肩负照顾您女儿徐领梅的重任,您就行行好吧,放过大家吧,以后每逢年节我带着领梅妹妹给您上坟、扫墓,您安息吧。”我一顿胡乱的念叨。 我的话音刚落,歌声戛然而止,说到底于英还真是个可怜的女人,于英从小没娘,又嫁了个不走正道的男人,落个惨死的下场。女儿徐领梅年纪尚小,恐怕上坟扫墓都是个实质性的问题,大概她也会惦记女儿。也许这才是它缠着我们的真正目的! 虽然于英鬼魂停止了歌唱,伙伴们还是被吓的惊慌失措,没命似的往山下跑。能不害怕吗,鬼魂就是鬼魂,不能按正常伦理道德去对其评论,小强说:“鬼魂哪里去了?追赶咱们大概就是没人给她上坟扫墓?怎么不去找她的家人呀!” “别说了,还是快走吧,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它只有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儿。”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女儿年纪小就胡乱追赶别人?简直是不可理喻,这个鬼魂生前也不是善良之辈,你们为何不打它几拳,让它知难而退!”戚凤羽厉声说道。 “于英婶子生前是挺好的一个人,只是命运多舛,被她男人徐三怀害死了。都是一个村子住着,即便它成了鬼魂,谁也不忍心伤害它。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慢慢细说。”花香香接过话茬。戚凤羽会意的点了点头。 第20章 无比惊险 花香香反驳了戚凤羽的说法,说于英婶子生前是好女人,只是命数不济,找了个渣男老公,最后被害致死。戚凤羽会意的点了点头。 伙伴们爬出大土坑累得精疲力尽,正缓步前行,又传来于英鬼魂的歌声,怎么也难以摆脱鬼魂的纠缠,无奈我叨咕了几句,每逢年节给带着徐领梅给它上坟扫墓,也不知道是否说对了它的心愿,歌声戛然而止,伙伴们吃惊非小,尽管歌声停下了,但是哪敢停留片刻,伙伴们没命似的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岭、小强起来铺床睡觉了,孩子们真的累了,凤羽和香香怎么趴在条桌上就睡着了,孩子们起来睡觉了。”耳畔传来母亲的声音。 我从床上坐起来,半天才缓过神来,口里还喘着粗气,真不敢相信这是一场噩梦,小强从床上爬起来,满头都是汗水,戚凤羽和花香香醒来两眼发直,不用问是被于英鬼魂惊吓所致,我们都做了相同的梦! 做了个噩梦,跟小强吓得睡意全无,戚凤羽和花香香也是惊吓非小,显然也是彻夜难眠。 现在回想起来那可怕的梦境还是历历在目,说是梦境又像是在现实之中,有些事情真是令人费解,也许师父看伙伴们心狂气躁,难道说都成了被历练的重点对象?如果是这样师父也太狠心了!不管怎样,又不能问师父,即便想问也是难以启齿,怎么说呀?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害人呀?梦里给我们弄到小黑山去了,又惊又吓的差点没累死,多亏跑的快,倘若不然还回得来吗? 还是算了吧,梦里师父害你们,可别惹人家嘲笑了,莫非师父真有梦境里畅游的本事? 仔细回想一下,将过失推给师父又不太妥当,开始就是伙伴们自愿去的,为了帮助师父分担辛劳。到现在想想非常可笑,任何事情哪有想像的那么容易! 翌日清晨,牛支书早早的就带领民兵们来了,两挂马车在大门街上等候,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黄粘泥和“混合物”搬上了马车,小强瞧了瞧这些物件,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戚凤羽和花香香面面相觑,分明这些物件被我们几个人抬上了小黑山,撒在了古墓周围了,怎么还好好的存在?伙伴们彻底懵圈了! 民兵们把两袋子物件都装到了马车上,又将师父搀扶上了车,在那个年代,马车就是农村生产队的主要家当,二蛋子在院子里喊着我的名字,这会我嘴里如同含了一块,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说道:“不……不去了,你们去吧。” 二蛋子这时也摸不清个头脑,自从古墓出事以来,跟花香香也加入了民兵的队伍,凡事都跑在前头,心想,这会怎么精神萎靡,成了“蔫巴茄子”了,二蛋子进屋轻轻怼了我一拳,这一拳似乎把我从梦中惊醒。 “你个怂包,赶紧下床走人!”二蛋子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无奈跟小强上了马车,戚凤羽和花香香见我们去小黑山,也要一同前去,跟小强好话说尽并不听取建议,最后两个女生也加入了修补古墓的队伍。 晴天朗日,又有师父在场,众人也就放下了恐惧心理! 到了小黑山脚下,二蛋子把马拴在树上,周围长满了浓密的青草,几匹马儿高兴的甩着尾巴,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青草。 众人把黄粘土和“混合物”,七手八脚的抬到了山腰,放在古墓旁,这时师父一抖拂尘,口念咒语,带领众人走进了古墓,众人不知道老神仙进古墓做什么,也没人多问,即便是讲道说法门外汉也是鸭子听雷,一时半会也听不太懂! 前文书咱们说过,民兵们和警察来过古墓,虽说警察荷枪实弹,但是进古墓就觉得后脊背发凉,被迷惑得难以自拔。这次跟师父进入古墓截然不同,觉得没那么瘆人了,一定是女僵尸在道法面前退避三舍! 师父在棺椁四壁各贴一张灵符,只见棺椁中的娇艳欲滴的女僵尸顿时变得干瘪不堪,不得不佩服道法的力量! 师父又将男干尸的棺椁中也贴了四张灵符。然后叫民兵们把古墓里所有值钱的物品、包括小童子手中的金元宝、双龙宝剑以及所有的古董都带出古墓,准备上交给国家文物部门收藏。 他老人家又叫民兵们把“混合物”撒到古墓的内壁周围,师父做事相当稳妥,沿着古墓外围撒“混合物”,一旦被雨水冲刷,就会失去了应有的效力! 民兵们在师父的指导下修复洞口,抹上黄粘土,这回不再担心女僵尸再出来祸害人了,总算结束了人与魔的战斗。 众人往山下走,师父来到了徐三怀和于英的坟墓前,看了这座坟墓令人惊诧万分,原本不太高的坟墓涨了有两倍高,坟墓上有个很宽的大缝隙,有人说,这种坟墓上的裂缝是不祥之兆,先吞噬家人,而后殃及村子里的百姓,这些我不太相信,觉得这些天总是下雨,大概坟墓上的泥土潮湿而发涨,不管这个理由多么荒谬,也不相信那些迷信言论,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师父把两张灵符烧成了灰烬,掺和上了雨水沿着坟墓倒了下去,坟墓顿时落了下去,大缝隙合在了一起,太神奇了,暗暗佩服师父,徐三怀和于英的鬼魂被镇压住了! 师父肖春风来了,古墓女僵尸闹出来的一场莫大的风波总算平息了! 牛支书抓住师父的手激动不已,说道:“老神仙,干脆古墓这些干货都归您了,您的功劳最大,我代表小黑山村革命群众感谢您,以后都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了。” 师父摆了摆手也没说什么,他老人家从来不邀功请赏,做为徒弟最了解师父,他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而来的。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爷爷和牛大胆进古墓盗墓子,以失败告终,险些被女僵尸弄死,最后是谁救了他们?猜想师父能掐会算,一定知晓这件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师父看出了我的心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我当时就懵圈了,师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定是哪位高人路经小黑山村,看见小黑山黑雾弥漫,猜想一定有大事发生。到了小黑山寻觅一番,看见爷爷和牛大胆有难,便出手搭救,古墓燃起了大火,将火焰熄灭,又把女僵尸打回了棺椁中。这位高人是谁呀?也许是天意难违,古墓女僵尸不应该被消灭? 这个谜团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无论是哪位高人搭救爷爷和牛大胆,也别多问了。 师父住了几天,给我讲了些道法和风水术,我对这些着实不感兴趣,不喜欢可也得耐心听讲,就像这次用混物挡住了一时之灾,他老人家看我对这些总是心不在焉,固然也不强迫。 师父明天就要回去了,跟师父唠到了很晚才睡,师父满满的正能量一直在影响我,不做好事,可也做不得坏事,做他老人家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 师父早早就睡了,我和小强难以入眠,今天目睹了他老人家灵符的厉害,跟随师父这么些年了,觉得净教我些个皮毛,不知道为什么不教我画灵符? 小强也特别佩服师父,对师父的灵符颇感兴趣,小强说:“明天师父就要回去了,咱们真要遇到个急难之灾什么的,可应付不来,离师父又远,去找唯恐来不及,不如再临摹些灵符备用,有个什么鬼怪的就拿出来,也免得到时候抓瞎。” “小强同学行了吧,还没够啊,你那会已经临摹灵符了,管用了吗?往于英鬼魂身上也贴了,吃一百个豆子不知道豆腥气!”我回怼道。 “大岭同学那不是在梦里吗?你还能当真呀,梦终归是梦,不能跟现实混淆。”小强争辩道。 “你尽管去临摹,没人管你,你敢说那天晚上那是梦境?比真的还真呢!”我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小强的个性,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达到目的不罢休,我打开了师父的粗布挎包,还剩下几张灵符,我拿出了一张,又拿了师父剩下的一沓空白纸张,我把纸和笔递给了小强,小强接过来,坐在条桌前认真的画了起来…… 无意之中,我惊奇的发现,师父的挎包里有一个万花筒,出奇的好看,我看了一眼,里面绚丽多彩特别漂亮,还有有七颗蓝色宝石十分显眼,慢慢摇晃,里面彩色的玉石包围着一个阴阳鱼——也就是太极图,太极八卦图众所周知,一黑一白两条首尾相互衔着的鱼,太好看了!我暗自叫绝! 小强在那像模像样的临摹灵符,也没注意我这边的动静,我连忙将万花筒放到我的书包里,暗自思忖,师父真好,知道我喜欢这个玩物,徒弟也不客气了,先收入囊中再说,免得师父忘记送我! 在心里沾沾自喜,师父知道我喜欢万花筒,那年爸爸带我去找他,他老人家特意到海宁县城给我买了一个,师父可真疼爱我,还拿我当孩童,这个老头真有趣,不过这个我超级喜欢,可得放置好了,别让小强他们逮住,到他们手里几天就被弄坏了,再说想念师父我还得拿出来瞧瞧,那年的那个万花筒,都玩成了碎片,也没舍得扔掉,看到它,就如同见到了师父,有时候看到它我就会更想念师父,有一种睹物思人的感觉。 因为还要上学,师父也不让我们远送,只送到县城的火车站,就跟师父分手了,哪次与师父离别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流泪,这次也不例外,小强讥笑说:“都大小伙子了,怎么像个女生似的,没出息的家伙!” 戚凤羽和花香香也是眼中噙着泪花,与师父挥手告别,小强也不是跟师父没感情,这个人泪腺太深,他说过,从小到大他妈打他,打不痛不哭,打痛了也照样不哭,岂不是“滚刀肉”! 小黑山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鸡不叫了,狗不咬了,社员们下地干农活了,那几个匿起来的村干部也上班了,革命群众反应强烈,不愿意再用这些村官,革命群众都找到了公社政府去了,要求撤换小黑山村领导班子,群众一致拥护从民兵里挑选“精兵强将”,民兵们深得人心,可谓是立了大功,村民强烈拥护二蛋子当大队副书记,二蛋子确实是有志青年,尽管只是个民兵连长,村子里有什么事情都跑在前头,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是个当领导的好苗子。 公社政府领导不同意,老爹跟儿子一个当支部书记,一个当副书记这也不合乎规矩,没办法牛支书只好退位让贤,将支部书记的宝座让给了儿子二蛋子,副书记也是从民兵中选拔而出,革命群众呼声一片,以前的村官彻底傻了眼,灰溜溜的匿起来了,也像有的群众所说,老百姓有了危难就做孬种的人,只能回家看管孩子! 二蛋子(牛果青)当选小黑山村的党支部书记,革命群众的疾苦时刻记挂在心上,孤儿徐领梅被送到县城中学读书,梁千姿队长信守承诺,经常去看望照顾徐领梅,每逢节假日,星期天回家时,跟花香香带小妹一起回家,让孤儿从此不再孤单。我也会信守诺言,每逢年节、清明时节,跟花香香一同带着徐领梅去她父母坟前祭奠、扫墓。 伙伴们与警官梁千姿成为好朋友,原本那天警察驻村,二蛋子也不例外,自从与其相识就暗恋上了警官梁千姿。趁着到县城开会的机会就去看望梁千姿。这样聪慧又漂亮的女警官,不但二蛋子爱慕,是很多男青年心仪的女生。只是她眼光过高,自从那天遇见了我,这位警官姐姐一直将我树立为结婚对象的标准,我原本是青涩年华,谈及婚姻大事为时过早,我们年纪相差太多,感觉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婚姻大事,据长辈们说是上天注定的,最后靓丽、能干的警官梁千姿会与谁喜结连理,暂时不能妄下断言! 第21章 赶夜路 警官梁千姿会与谁喜结连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小黑山村古墓事件终于平息下来,一些事至今萦绕在脑海里,成为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母亲看中了梁千姿,把她当成了准儿媳妇,我们两个人年龄相差太多,不合适,可是母亲蛮喜欢的,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母亲说,早些年间,有个叫丁汉的读书人,因为家里贫穷,以砍柴卖柴为生计,一天他到山里砍柴时,遇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地上摆弄石头,老者把石头两个一对的,一组一组摆好,丁汉心想,这老头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干点什么不好,净弄些孩童的玩意,还分的挺清楚,两个一对两一对的,然后两个石头用红线拴好,这是什么游戏?丁汉看了一会,疑惑不解,便开口与老者搭讪,“老神仙您快回家吧,山里风大,一会天就会下大雨了。您没事摆弄这石头干嘛?还是快些回家吧!” 老者说:“我是月下老人,在给人间配婚姻,我不忙能行吗? 丁汉有些怀疑,心想,这老头净扯谎,弄几个石头就在配什么婚姻,这岂不是孩童过家家的玩意。可是还是忍不住问,老神仙您好!我叫丁汉,请您找一找,哪一对是我跟我的媳妇? 老者指了指其中一大一小的一对石头,说:“这一对既是,这个大石头就是丁汉,这个小石头是你的妻子。” 丁汉瞧了瞧一大一小并不般配的两块石头,焦急的问老者,说:“老人家,怎么一大一小这也不般配?您再给我重新弄一下,匹配个一样大的吧。” 月下老人捋了捋洁白如雪的胡须,说道:“我怎敢给你换,我可说的不算数,婚姻是上天注定的,怎奈天意难违呀!” 丁汉这会可当了真了,问老月下老人,说:“老人家,请您告诉我,我的小媳妇在哪里?我想去瞧瞧她。” 月下老人说:“年轻人下山去吧,天机不可泄露!” 丁汉哪里肯走,一顿软磨硬泡,又是给月下老人捶背,又是给按腿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月下老人无奈,只好如实相告,说道:“她家住在离你家三里远的赵家村,村南头东边数第一家,屋子后面有一棵大柳树。看你是个诚实的汉子,切记不可伤害女婴!” “女婴?她还在摇篮里?谢谢您老人家。” 这时,丁汉再也无心砍柴,连忙下山,直奔赵家村,来到了村南头东边第一家,就进了院子,六月的天气,门窗都是敞开的,正赶上女主人要生火做饭,出去到屋后去抱柴草,这时屋子里没人,丁汉隔着窗子往屋子里瞧了瞧,见摇篮里躺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丁汉当顿时一惊,怪不得月下老人弄了一块那么小的石头,原来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就算她七八岁我也等得起,这么小,得等到猴年马月! 这么想,丁汉忘记了月下老人的叮嘱,下意识的捡起了一块砖头,把砖头抛向摇篮…… 婴儿一阵啼哭声似乎惊醒了他,丁汉是个书生,平时一只鸡都不敢杀,不知道今天这是犯什么浑,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拔腿就跑,最后为了避难逃到了东北,在一个村子落了脚,因为学识渊博,就在一所学校做了教师。 自从给摇篮婴儿一砖头,后悔莫及,也落下了心病,谁给他说媒也不应允,到后来都四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条。以后的故事你也会猜到,摇篮女孩长大了,丁汉还是跟她结为了夫妻! 丁汉望着妻子额头的疤痕,长叹一声,真是天意难违呀! 我不耐烦的说:“您怎么又给我讲故事,我跟梁千姿一点可能都没有,她大我将近十岁。” “我看梁千姿挺好,既能干又漂亮,说不定月下老人早给你们配好了婚姻。”母亲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旁敲侧击的告诉我,婚姻是上天注定的,月下老人配的婚姻,逃也逃不出去!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相信这些,我觉得命运与婚姻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想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这些事情自己做主,这关乎老天爷跟月下老人什么事?这极其简单的事情,到了长辈那里就复杂化了。 母亲喜欢说就叫她说去,反正谈婚论嫁还为时过早,原本青涩年华,小鲜肉一枚,弄得跟王老五似的! 日子过得很快,用光阴似箭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到了春节,寒假的假期也已经过半,我对过春节也不感兴趣,母亲做点好吃食,给买件新衣服就算过节了,今年还算可以,村委会为了庆祝古墓修补成功,在大队部的大礼堂放了两场电影,也丰富了村民业余文化生活! 春节也过去了,到了大年初二,在家实在憋得慌,约上花香香到县城去找戚凤羽和小强,这时的大巴车很拥挤,人们都是串亲戚的,用力把花香香推上了大巴车,我也是挤了上了车,可是屁股还在车门外,女售票员关不上车门子,满脸严肃的往下拉我,叫我坐明天的车辆,我抓紧了车门子荡秋千,就是不肯下车,女售票员往下拉也拉不动,我笑着说:“大妹子,行个方便,到县城走亲戚的,去看望岳父岳母。” 女售票员一脸无奈的表情,看了看我非常恼火,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说道:“黄嘴丫子没退净,给谁叫大妹子?也不看清楚,我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说完抬起一脚,用力踹了一下我的屁股,车门总算关上了,这屁股挨了一脚,痛了半天,险些没踹到“两枚鸡蛋”上,倘若不然可要了血命了! 这个售票员说话可真难听,叫什么劲?我心里虽说有些反感,也没说什么,不管怎样,庆幸自己总算没落下! 那时候客运站的开大巴车的司机和售票员相当于基层领导,是“实力派”人物!我心里说不出有多反感! 花香香被挤得前腔贴后腔,不知道埋怨谁是好,说:“我说坐回头车,你非要节省两吊子,这会可好挤的脚都没落到地上。” 那时候车次少,车里非常拥挤,出门上不去车是经常的事情,有的人就选择坐“回头车”,“回头车”顾名思义,就是在你上车的站点,先坐到终点,然后再跟车返回来,这样怎么说也能弄个座位。花香香提议坐回头车,我看今天出门的人不是很多,也就在原站等候。 一旁有个大婶听花香香嚷嚷,有些不耐烦,说:“小两口吵架回家吵去,还嫌挤的慌,谁叫你俩硬往车上挤,明天走不就完了吗!” 花香香听这么说,憋了一肚子气,说道:“又不是你家的车,不坐车就下去,你下去就宽敞多了!” “你瞧瞧这个丫头,牙尖嘴利的,你是不是欠抽呀!”大婶不甘示弱。 “你敢!你动我一下试试!”花香香怒目圆睁。 大婶一瞧花香香急了不再言语! 大巴车好不容易晃悠到了县城,差点没把早饭晃悠出来,多亏长得结实,倘若不然都挤散了架子了。那个年代就是那样,大巴车都是公共客运站的,车次少,遇上逢年过节的,真是挤的要命。 来到了县城,戚凤羽和花香香看大秧歌去了,跟小强对那玩意不太感兴趣。就逛了一会图书馆,然后几个人又看了一场电影,小强母亲准备了可口的饭菜,吃过饭跟花香香就要回去了,小强母亲挽留我们住几天,自从古墓出了事情,母亲就很少叫我外出,这次还是好说歹说才出了门,为了不叫母亲惦记,还是回家为好,花母也是同样,不许花香香出门。 小强和戚凤羽要跟我学武术,只能带他们回小黑山村了,章母和戚母不知道古墓的事情,只是听了点风声,跟小强矢口否认,后来还是放行了! 也不是跟花香香欺骗长辈,小强和戚凤羽也是在家憋闷,说一定要去小黑山村住几天,没办法,只当是善意的谎言了! 戚凤羽从小娇惯,她也是独生女,还没等出门,戚母注意安全就说了好几遍,戚凤羽不想听母亲唠叨,敢紧夺门而出,小强在后面偷偷的笑。我多半是感慨,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了长途客运站,坐上了大巴车,行驶了大概有一半的路程,大巴车就抛锚了,严重超员,导致轮胎“冒炮”,还压坏了一个重要零件,大巴车坏到了半路,到小黑山村大概还有十五六公里,一时半会也修不好,离家近的乘客都选择退票步行回家。 现在是冬季,天黑得比较早,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还等到什么时候! 伙伴们一商量也选择退票步行回小黑山村,要么公共汽车也到不了家门口,怎么也得走一段山路,也不犯愁,春游那次,同学们全程走了六十公里。 想想眼下这二十多公里的路程相比之下算不了什么! 在大路上走了一会,走的没有动力,伙伴们坐一会起来再走,半个小时还是没走出多远,不比春游那次,毕竟是人少动力十足! 花香香提议走小路,说道:“我跟母亲去外婆家走过几次小路,小路超近,要比大路近得多,走小路要少走好多冤枉路。” “我们也不知道小路怎么走,就靠你了,前提是,可不能把我们领丢了!”小强说道。 “乌鸦嘴,这么多人能丢哪去?以为都像你似的,到哪都丢人。”戚凤羽打趣道。 “可别毁我形象啊,我高大帅气,我丢什么人了?尽管没有大岭长得好看,也不能用丢人来形容!简直是用词不当!”小强争辩道。 戚凤羽和花香香听小强当了真,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抄近路伙伴们自然高兴,谁愿意舍近求远,这条小路我也不太熟悉,小强和戚凤羽更是摸不清个南北,听花香香这么说她一定识路,只好叫她带路几个人后面跟随。 越来天越黑,在山野之中到处漆黑一片,因为没有走夜路的打算,也就没带什么照明设备,都说摸黑赶路走得快,几个人也不说话,只顾赶路,四周格外寂静,只能听到伙伴们的脚步声,小路不比大路,行人稀少,在小路上走了好一会,一个行人也没遇到。 山风微凉,原本穿得比较厚实的衣服也显得单薄,其实走路越走越暖和,今晚走夜路不但没暖和,如同披了一件冰褂子,脊梁后凉冰冰的,一直凉到了脖颈,伙伴们穿得也不是很多,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感觉。 走了半天也没人说话,小强有些憋不住了,没话找话的说:“曾经听人这样说,赶夜路要比白天快得多,这话有些以偏概全,其实走夜路也是自己的一双脚在走,只不过呢,夜晚视野狭窄,只顾一门心思赶路,只是感觉问题!” 山路狭窄,伙伴们自然的形成了一个小队伍,两个女生一个领队的,一个断后的,后边传来了歌声:“雪山啊闪银光,雄鹰啊展翅飞翔。高原春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戚凤羽在学校被赞誉为小才旦卓玛,歌甜人美,是校花级的人物。戚凤羽胆子比较小,摸黑赶夜路显然有些胆怯。女生平时就怕黑,相对而言,花香香从小在农村长大,相比之下胆量大了许多,花香香随声附和“高原春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不用说花香香也有些害怕,花香香长的挺漂亮,这个女生第一眼看上去眉目不是非常惊人,可是仔细端详,越看越好看,典型古典美女类型的,可谓是五官精致! 山野间传来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声,我从小就不喜欢猫头鹰嚎叫,这种叫声感觉非常瘆人,故而对这种东西非常反感。猫头鹰对气味特别敏感,病入膏肓的人,它会早早嗅到气味,人们听见或者看见它都觉得不吉利,想起这些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似乎气温骤降,感觉更寒凉了! 第22章 鬼打墙 想起令人反感的猫头鹰,不自觉的感到浑身发冷,似乎气温骤降,空气几乎凝结了一般。 抄近路回小黑山村,因为伙伴们没走过这条小路,只有花香香略微熟悉,所以由她带路,坐上大巴车时是下午三点多,按照大巴车正常行驶的速度,也就一个多小时就会到达我们所在的站点,加上再走几里山路的时间,大约傍晚就到家了! 可是大巴车半路抛锚,也没有赶夜路的准备,黑灯瞎火的摸着黑赶路,山野间的土路,似乎格外漫长…… 两个女生有些胆怯,唱起了歌,歌声在野外的山路上,显得格外的嘹亮,小强说:“别唱了,再唱把野狼招来了,野狼招来都是小事,别把鬼魂招来,我奶奶说,走夜路唱歌能招来没脸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脑补一下,假如鬼魂没有脸,你说还不吓死人了!” “在空旷的野外,黑灯瞎火的,嘴也没个把门的,说鬼魂还不够,又说上没脸的了,没有脸的鬼魂你见过呀!”戚凤羽回怼道。 “别听他胡扯,她是故意吓唬人的,什么事情也没有,他奶奶是老一辈人,典型封建社会的小脚老太太,迷信思想严重,我母亲说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花香香安慰道。 “我话说的有误说我好了,可别牵扯我奶奶,她老人家可不是封建社会的小脚老太太,我奶奶原本是大家闺秀,这些你都不知道!”小强有些恼火。 “对不起小强同学,我没有不尊重老人的意思,只是一时间没把握好分寸。”花香香脸上泛起了红晕。 花香香在农村长大,小黑山村百十余户人家,巴掌大的一个地方,经常有老人过世,那个年代还是延续古老的殡葬方式,人死后不火化直接装进棺材埋葬,村子里的孩童,特别害怕棺材,家长们没办法,只能为孩子们壮胆子,告诉孩子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孩子最相信母亲的话语,有道是,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的确是这样。 正月初二,月黑头的天气,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两个女生听小强一顿胡扯停止了歌唱,正往前走着,花香香说:“哎呀妈呀,跟得太近了,怎么搞的,把鞋子都踩掉了。” “不叫你们唱歌,闹情绪了吧?前走走,后退退的,能不踩掉鞋子吗?”小强辩解道。 “我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干嘛往前走,还要往后退?也不是在扭秧歌,踩掉人家鞋子也不道歉,还强词夺理!”花香香有些反感。 一会的时间,我也把小强的鞋子踩掉了,没有光亮确实耽误事,这时我身后的戚凤羽也直往我身上撞,这是怎么回事? 伙伴们走了半天,就是人与人的“追尾”状态,四周很黑暗,身旁的树木如同高大的人影戳在那里,明知道是黑暗之中眼差,但是也够瘆人的! 凭借一棵树木做参照物,看见大家跟本没往前移动,是在原地打转转,也许是伙伴们太疲劳?休息了一会可能会好些,起来再走还是那个状态,任凭怎样努力,就是走不出去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坏了!着实遇见鬼打墙了! 民间传说,走夜路赶上点背,就会遇见“鬼打墙”,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人们传说得神乎其神,据说,鬼魅在人们走的道路前方挡上一堵墙,任凭怎么走也难以走出去,到头来只能撞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直到东方破晓,鸡鸣时分,鬼魅才会解开魔法,也就是天亮了才能走出“鬼打墙”。 我们是高中学生,接受过文化教育,知道这是在黑暗之中迷了路,这种现象是自我感知模糊,是意识朦胧状态。 有道是,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运动都是圆周。迷路时,眼睛和大脑的修正信号功能不存在了,或者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混乱的,感觉是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按照本能走,走出的必定是圆圈。 说也奇怪,单人独行出现感知模糊,意识朦胧状态,都是可以理解的,今晚我们四个人同行,在原地兜圈子,原本也不应该是这样,我着实有些恼火! 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去,没经历过的事情,不知道那种滋味,仿佛是磨道上的驴,有人在用鞭子赶着走一样,小强说:“我的妈呀,坏了!遇上鬼打墙了?真是难以置信。这怎么还转开圈子了,累死我了,我是不走了,这鬼魅也是,本来也没怨没仇的,干嘛在路上打道墙呀,害的我们怎么也走不出去!” “说的真够吓人的,一会没脸的,一会鬼打墙的。不知道你大脑想些什么,净是些歪理邪说,我感觉你像封建社会的小脚女人,封建迷信思想极其严重!”一时间戚凤羽不知道怎么数落人是好。 “你别管我跟谁学的,这不是鬼打墙是什么?还说我是小脚女人?咱们几个人数我脚最大,穿四十五码的鞋子。”小强胡侃道。 “哎呀妈呀!可真有趣,都走不出这个鬼画的圈子了,还跑这里比起脚大脚小来了!可真逗人!”花香香接过话茬。 “你的书算是白读了,还高中生呢,就这么解释小脚女人?是够逗人的,你这种个性是怎么修炼的?怎么不知道发愁呢?难道不回家了?一直在这里兜圈子,岂不是磨坊里的毛驴!”戚凤羽调侃道。 “我是不走了,走这么半天,都是徒劳一场,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小强有些沮丧。 花香香和小强都止步不前,不停下能怎样?再走也是枉然!伙伴们站在那里想冷静一下再走!忽然,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我心想,还说小路没人经过,有路就得有人走,也许是跟咱们一起下车的,走得慢了些,在这兜了一会圈子,他们也赶了上来,有这个可能! 经常听人说,走夜路时,特别在荒郊野外遇见陌生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搭讪,倘若说了不该说的,问了不该问的,会招来祸端! 我知道小强话多,趁着后边的人还没过来,我轻声说道:“都说走夜路遇见陌生人不能开口讲话,那咱们就别问路,左右咱们也是迷路状态,让开个道路,叫后面的人先走,咱们在后面跟着便是。” 我心想,迷了路,让人带一段路程也许会好些,再走就畅通无阻了! 说话的声音由远而近,听声音像是两位中年妇女,有问有答,边走边聊,聊得火热。我这人一向对声音特别敏感,听过谁说话的声音一次两次就会有很深刻的印象,再听见就会熟悉这个人的声音。怎么听着其中一个人,好像去县城大巴车上跟花香香拌嘴的那位大婶,我还清晰记得她说的话语:“小两口吵架回家吵去,嫌挤还硬往车上挤,明天走不就完了吗!” 当时这位大婶跟花香香急赤白脸的样子还浮现在眼前,听说话的语音就是她!可能也是串亲戚去了,也是当天打来回,怕我听力有误差,轻声说:“香香,你听听,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是不是声音很耳熟,好像大巴车上遇见的那位大婶。” “听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又有点不太像,我一向对声音不敏感,也说不太好。”花香香回答的模棱两可。 一提起大巴车上的那位大婶,花香香有些心绪烦乱,实在对这个中年妇女没什么好印象。 小强和戚凤羽也没作声,也不知道我跟花香香议论些什么话题,也许跟本插不上话。花香香话音刚落,后面的两个人赶了上来,与我们擦肩而过,伙伴们没说话,那两个人也没搭腔,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根据身形、声音判断,像是两个女人,让开了道路,那两个人走在前面,还怕跟不上她们,伙伴们紧走了几步,希望有人带上一段路程,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圈子! 伙伴们与两个人的距离也就几米远,花香香原本走在前面,也是对那位大婶有些反感,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似乎听声音就令人反感,花香香退到后面,小强赶紧跟上去,唯恐把人跟丢了,伙伴们紧随其后,好不容易遇到了同路人,还是别跟丢了,跟小强不敢有任何懈怠,紧紧的尾随! 倏地,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坐在一个摩天轮上,转得速度特别快,两只脚宛若脱离了地面,似乎飞到了半空中,总说世上没有鬼!念叨着就来了,鬼打墙就是感知模糊,这么一转别说感知模糊,一时间大脑都一片空白! 一顿旋转,弄得戚凤羽和花香香呕吐不止,我的肚子里也翻江倒海一般,差点就吐出来,只觉得头重脚轻,难道那个大巴车上的大婶是个鬼魂?早就瞄上了大家,越想越恐怖,知道今天出门这么点背,还不如不返程,上哪买后悔药去!不管怎样折腾,跟小强毕竟是男子汉,还挺得住,两个女生着实难以招架! 我强忍着头晕目眩,往前瞧了瞧,虽然有些看不太清楚,可是离的比较近,只见那两个人的一双脚仿佛是在蹬什么轮子,大家上了“贼船”!这是什么车子没有见过,后面好长的车身,有点像炮车,不过这是人力车子! 跟小强离的比较近,总是头碰头,头都快碰出血包来了,小强说:“他妈的,这可真遇上鬼打墙了,都迷糊死了!” “别说了,抓她们。”我低声说道。 这时,似乎旋转的速度加快了,整个身子都如同飘在九天之上,我强忍着眩晕靠近那两个人,抓住一只脚。小强去也动了手,还没等抓住,车子消失不见了!我抓住了那只脚,如同抓在了冰冷的刺木树上,手痛得要命!不得不放开手。小强的抓捕也落了空。瞬间两个黑影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 不管怎样总算下了“贼船”,也不知道是什么车子,好歹是不转悠了,迷糊得只想吐,戚凤羽和花香香如同喝醉了酒,一顿摇晃。伙伴们还是没走出“鬼打墙”,得想个办法走出去!那样离家才近了! 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两个东西是什么,是鬼魂还是黄皮子一时半会的也弄不清楚,黄皮子有这个本事,它到新坟里弄两个尸体,它会敷在尸体身上,再说了黑灯瞎火的,还是赶路要紧,也别管那么多了,就是想追查个究竟,连影子都没有了,到哪里找去! 本来夜晚就没有方向感,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今天出门运气欠佳,弄不清楚个子午卯酉,想想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想起了家,不由得仰望满天繁星,本来没有多远的路,犹如相隔万水千山! 早知道还不如走大路,也许这会早就到家了。 望着黑灰色的天空,天空中的七颗北斗星,似乎也在晕乎的状态,感觉今晚的北斗七星很低,仿佛触手可及!我下意识的伸了伸手臂,“唉!”我长叹一声,哪里摸得到啊! 北斗七星在固定的北方是永恒不变的,现在的北斗七星斗勺朝上,斗柄朝下“指着北方”这是冬季北斗七星特有的现象。 这种情况就不能凭着感觉走了,伙伴们朝着北斗七星走,一直向北走…… 终于走出了“鬼打墙”,暗夜里的这一段路程似乎没有尽头,只觉得有生以来也没有走过这么远的一段路程! 刚走上小路时,那时天刚眼擦黑,对于周围的事物还有判断力,感知还是清晰的。回家的大路是一直向东,然后左转向北走。抄近路,往东北方向走才对。 “刚才迷了路,就是天太黑了,才失去了方向感。找找有没有火柴,点个火把就会好多了。”我似乎在喃喃自语。下意识的到挎包里摸索着。 “我是没有带火柴,哪里有那种先见之明。早知道这种情况带个手电筒也好,看来以后出门还真得以防万一!”小强自责的说道。 也不吸烟,平时很少往挎包里塞火柴。忽然想起来,过年放爆竹时火柴放到了挎包里,一时间感觉非常兴奋,这会还真派上了用场,找了两根树枝点燃起来,总算有了亮光,心里如同敞开了一扇门,伙伴们一见燃起了火把,精力充沛起来,仿佛身体里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第23章 斗智斗勇 刚才迷路了,也许是天太黑的缘故,失去了方向感。我漫无目的在挎包里摸索着。想找到一盒火柴。平时也不吸烟,很少往挎包里塞火柴。忽然想起来,过春节时放爆竹时火柴放到了挎包里。找到了火柴,似乎找到了希望,一时间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暗夜里的火把,似乎是启迪心灵的明灯,感觉是来帮助解决复杂问题的“使者”,令人振作精神!极力调整紊乱的心绪,要么会怎么样,萎靡不振一点用处没有!遇到了“鬼打墙”,兜了好一阵圈子,有了难处想起了家中的亲人,不自觉仰望星空,看见了北斗七星,只有北斗七星在北方的位置是永恒不变的,用北斗七星做参照物,最终走出了阴霾! 小黑山村是在东北方向,伙伴们也不沿着小路走了,唯恐再走迷了路,仰望北斗七星,右手边就是东边,此时也不管是不是路了,就是朝着东北方向走,刚才迷路就是天太黑,没有光亮,摸着黑凭着感觉走。有了光亮,仿佛心里亮堂多了。 伙伴们正往前赶路,好像路的前方有两个人躺在那里,走近了一看是两位中年女尸,这两个人都身穿寿衣,头后扎着抓髻,身上没有腐烂现象,看来是刚去世不久的样子,再仔细一看正是刚才那两位中年妇女。 在荒郊野外,这被谁撞见也得吓得丢掉三魂七魄,刚才就是这两个鬼魂害人?又不敢相信,逝者诈尸起来追赶人也许会有这种情况,可是迷人这件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 伙伴们绕开两具尸体往前走,没走多远,就看见两座新坟,拿着火把照了照,看见坟土是敞开的,棺材盖子都有一道缝隙,这大概就是那两个中年女尸的坟墓,这两个女人是怎样亡故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同一个村子的,大概死亡时间相差无几,两家的家属就选择把它们埋葬一处做了邻居?大概是暴毙而亡,这样的亡故之人,也不让进祖坟茔,所以才葬在此地,我从小就怕孤坟,一个坟墓或者两个葬在一起的都属于孤坟,坟墓里面埋葬的不是寿终正寝的亡灵。 看见新坟,棺材盖子都有一道缝隙,感觉得非常恐怖,棺材这种物件,里面装不装尸体都一样瘆人。本想绕开过去,可是好奇心驱使似乎必须得过去看一眼,要么感觉对不起自己的视觉。 跟小强说要看看棺材里面有没有尸体,吓得两个女生跑出八丈远,毕竟是女生,难以承受这种强烈的刺激,刚才看到那两个女人尸体,还惊魂未定,跑远点也好,免得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其实瞧不瞧是一样的,那两个女尸在离坟墓远处,这棺材里必然是空的,跟小强高举火把凑近了一瞧,顿时惊得瞠目结舌,棺材里躺着一具中年女尸,不就是刚才遇到了吗?又看了看另一座坟墓的棺材,不用瞧看那具女尸也回来了,再仔细一看这女尸不就是在大巴车上跟花香香吵架的大婶吗!僵尸!简直恐怖至极! 难道僵尸青天白日的也能到处游走? 刚才还在远处放置,怎么一会的功夫又到了棺材里面了。“不好,这两具尸体大概变成了僵尸,快走吧!”小强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跟小强在这里,两个女生也走不多远,她们在离我们几十米远的地方等候,只见两个女生一直向我们招手,知道这是催促快走,也许是怕看不见她们的手势,又拿起纱巾晃动!我理解她们的心情是何等急迫。要说离得不远为什么不叫喊,不出声音两个女僵尸都不放过大家,一顿叫喊事情会更麻烦。 小强这会也着了急,一转身带着风,火把上的火种落在了衣服上,衣襟当时就着了火,扑打了好一会才将火熄灭,化纤的布料子不比纯棉的,遇到火格外燃烧得快。好好的衣服烧个大洞,小强沮丧的说道:“这是过春节母亲给买的新衣服,真够晦气的,都说在坟地把衣服烧了不吉利,是被鬼魂索去了。” “那都是迷信说法,别忌讳那些了,还有人说火烧旺运呢,这你都没听说过?”我安慰道。 “借你吉言,希望有好运气,我这段时间一直运气不佳,我看你也是这样!”小强有些无奈。 “整天腻在一起,还用说嘛?我的好光都被你给沾走了!”我强词夺理。 “行了,我看师父对你挺严厉,想沾点好光也沾不到。还是别在这里说了,一会两个女尸又闹妖了。”小强提醒道。 的确有些可惜,一件崭新的藏蓝色制服刚穿上没几天,小强穿这件衣服特别好看,显得人帅气十足。崭新的衣服烧了一个大洞,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年到头才做件新衣服,小强面带窘迫,回去就得扔了,再缺衣服穿,大小伙子,也不能衣襟补块补丁,弄得跟杨白劳似的。别说小强心疼衣服,我也替他感到惋惜。那又能怎样? 衣服烧坏了也于事无补,也只能顾眼前,再不快走,棺材里的僵尸倘若再出来可就麻烦了! 跟小强刚迈腿没走几步,“来了就别走了!站住!”这时从棺材里传出来一声呵斥,跟小强下意识的拔腿就跑,两个女生在前边,感觉事情不妙,也跟着一阵疾跑,在荒野里磕磕绊绊,摔倒了爬起来再跑,跑了一阵子才想起来这是往哪跑啊! 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北斗七星,我们现在是往西跑,越急越乱,总是跟家的方向背道而驰,一时半会想要回到小黑山村感觉是难上加难! 回头见身后没有僵尸尾随,调转方向往东北走吧。小强说:“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黄皮子在作祟!你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听说黄皮子附在人身上,能迷乱人的心智,唆使人胡言乱语,这附在尸体身上还第一次见过,能到处游走,坐大巴车、跟人吵架、弄鬼打墙,谁敢说见过这种事情!倘若师父在就好了,一定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它们!”我在危难之际想起了师父。 “说那些有用吗?师父在钱塘江,离咱们这个地方远着呢!别有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了,就是把咱们弄死,师父也赶不来,可别叨咕了,师父一定耳朵根子发烧了。” 我心想,这个时候不想师父想谁,师叔的本事也不小,正如小强所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被这两个僵尸弄得无可奈何,不知道为什么与伙伴们死磕! 戚凤羽和花香香吓得六神无主,女生能有这么大的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也许历经了这么多的磨砺,是师父在历练我们,一时间感到费解! “都怪我,要是不提议走小路就没这些事情了,跟母亲走过两次这条小路,不过那都是白天,就是偶尔遇到了坟墓也无济于事,在农村的野外坟墓到处都能看见,人们都是见惯不惊!可是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花香香声音哽咽。 “行了,别太自责了,我们也有责任,过去了就没事了,也就是晚到一会家而已。”我安慰道。 伙伴们手里的火把也跑灭了,捡起两个树枝又重新点燃,看了看北斗七星,跑的偏离了方向,又掉头往回走,我心想,往回走就得又撞见那两座坟墓,这么一想伙伴们直接往北走去,绕开坟墓再往东走就行了! 可是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戳着两个黑影,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一瞧,还是那两个女僵尸,都说惹不起躲得起,这会真避之不及,无论怎么躲避,就是穷追不舍,小强这会暴脾气可就上来了,大声喊道:“两个死鬼再不躲开,你章爷爷可不客气了!一会亮出法宝让你们亡魂灭形!” 前文书咱们说过,小强参照师父的灵符临摹了一沓灵符,不知道今天怎么沉得住气,还没拿出来,不知道是否带来。 僵尸哪听得懂人类语言,也不听吓唬。像两捆玉米秸秆一样还是戳在那里,小强一脚踹倒了一个,我一看也不含糊,这些年的功夫不能白练!我飞起一脚把另一个僵尸踹倒了,两个女僵尸刚刚倒下,又硬硬梆梆的站立起来,只听一阵奸笑,伸着如同枯木的手臂朝我们扑了过来,我大声喊:“快跑!大家绕着圈跑!” 总算走出了鬼打墙了,自己又画开了圈子,两个女僵尸不会转弯,先甩开再说!跟小强围着一颗大树奔跑。两个女僵尸仍然穷追不舍。“这么跑也不是办法,都快累死了,一定是黄皮子在搞鬼!”小强愤怒至极。 “那怎么办?黑灯瞎火的到哪去抓拿黄皮子?回去告诉小黑山村的老猎户来抓它吧,咱们哪有那些经验,恐怕也抓不到!”我无奈的说道。 跟小强绕着大树一圈一圈的跑了有十几圈,两个女僵尸还是在后面跟着转悠! “戚凤羽、花香香你俩快跑,往东北跑,在前面等我们。”我大声喊道。 两个女生不肯离去。再继续绕下去,就得被女僵尸活活累死。小强原本就魁梧,跑几步就冒汗了,简直难以忍受! “小强同学,我在这顶着,快去编两个草绳子,然后挂在树上。累死它们!”我一时间难以抑制心头的怒火。 小强去编草绳子了,我累的简直都要吐血了,还得坚持围着树跑,一圈、两圈、三圈……只跑得眼前发黑,两条腿发软! 小强看我坚持不住了,不敢怠慢,一会就把两个草绳子挂在了树上,我们蹲下来撤退,草绳子在树上飘飘荡荡,两个女僵尸还在绕着圈追赶…… 跟小强到前边找到了戚凤羽和花香香,这时候最时间没有概念,也不知道是几点几分。 伙伴们都跑的精疲力尽,火把也燃烧殆尽,也别再点火把了,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花香香提议去她外婆家,她外婆家离这大概比较近,大家弄了一堆柴草,做下休息,打算一会去附近的村子,能不能找到花香香外婆家也无所谓,只能找一个民宅借宿,天亮再赶路。 一顿奔跑,感觉周身热血沸腾,倒是不寒冷,花香香说,她外公、外婆是个热心肠的人,一看咱们来了,一定高兴。知道花香香是怕伙伴们有顾虑,到这种境遇,还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能有个地方避避风寒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再说,花香香的外婆家在哪里?故意去找要是再走差了路,那就更麻烦了!到这个时候了,也就没有更多的想法了,只能暂时休息一下。 看来两个女生依偎在一起困倦至极,跟小强背靠着背觉得暖和多了。我说:“再困也别睡觉,荒山野岭的容易着凉。” 两个女生有回应,听不见小强说话,只能拍了一下小强的肩头,“嗯,没睡。”小强说道。 远处时不时的传来鸟儿“咕……咕……”的鸣叫声,山风刮的荒草沙沙作响,暗夜里这沙沙声尤为瘆人…… “还得走啊!”我喃喃自语。 在无路的荒野里走了好一会,鞋子都要刮得破碎了,再说磕磕绊绊的行走,可谓是无比艰难,最后伙伴们还是找到了一条小路,小路不是修建的,有道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条小路好像铺了什么东西,要比别处的土壤发白,天黑也看不清楚,这大概是用白土铺的吧,我们小黑山屯附近就有个白土坑子,那里的土是乳白色的,这里的人真有功夫,小路都垫上了白土,叫小强点着了火把,看了看,也不是什么白土,反正在黑暗之中这条小路跟别处不太一样,小强说:“大岭,这条路怎么是白色的呢?点着火把看还不怎么白,真是不可思议。” “有什么难解释的,小路都是土路,踩的有了亮光,在黑暗之中看着就是白色的,你在城里住久了,不习惯这里的事物,你眼差而已。”花香香说道。 小强揉了揉眼睑,摇了摇头,还是一副弄不懂的样子。我走夜路也比较少,真没见过在黑暗之中小路是什么样子。似乎没有发言权! 说是找一个村子借宿,一点亮光也看不到,有村子的地方一定有灯火,有时候夜里出门,在我们村子就可以看到相隔几里路的临村的灯火,今天是什么灯光的影子都没见到,要么我们身处低洼地带,看的不是很远? 第24章 借宿 伙伴们商量找个最近的村子,找户人家借宿一夜,等天亮再走,可是四处瞧了瞧,也不见一点灯火。 只能自我安慰,在乡村这么晚了到哪里还能见到灯光,可不比城市的霓虹灯会亮到天明!也许是大家身处低洼地带,才看不见半点灯火?只有漫无目的往前走,伙伴们盼望有个避风的港湾,好好的睡上一觉,只觉得这种想法有些不切合实际。 伙伴们慵懒得感觉举步维艰,觉得现在面前就有两张大床才好! 常言道,在家百事好,出门事事难。这个夜晚度过得真够艰难的! 戚凤羽和花香香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会是一言不发,小强也不再言语。大半夜的,有什么话说,往日在家里早就酣然入梦了! 说要找个村子借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点灯火都看不见。感觉有点奇怪,要说是平时半夜时分见不到村子的灯光也情有可原,可是现在是正月初二怎么会这样?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伙伴们听见了铃铛声,连忙闪到了小路旁,让开了一条道路,“叮当……叮当……”声音由远而近,黑暗里那个白色的物体简直就是庞然大物!跑得很快,这个是马儿吗?两个女生有些紧张,不知道又是什么未知的怪物跑来与人作对!我说道:“不用害怕,只见过骡子、马儿带铃铛,山里的野兽不可能身挂响铃,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谁也说不准确呀,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离奇,根本解释不清楚。”戚凤羽说道。 “凤羽你是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还是刚才被吓到了?别害怕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花香香安慰道。 “女生就是与男生不同,想法也是截然不同,依我看来,咱们正值青春期,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人生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退缩不前,不是咱们新一代年轻人的个性。”小强又开始上政治课了。 “我看你适合当部队的教导员,有一定的政治头脑!别以为是在夸赞你,都累死了,挑战你个头呀!务实一点吧,想办法解决燃眉之急!”戚凤羽有些不耐烦。 “说的极是,目前还是找到村庄为好,睡上一觉,什么烦恼都迎刃而解!”我接话茬说道。 “大岭同学,你喊的还是一句空口号!到哪里去找村庄?”花香香追问。 对于花香香的问话,我无言以对。 刚才火把在奔跑之中被风熄灭,还剩下几根火柴,可也得节省着用! 我划着一根火柴,就近找了些干柴草,缠在一根木棒上,点燃起来,借着火把的光亮,才看清楚从远处飞奔过来一匹白色马匹,白马背上坐着一个老者,身上穿着一个黑色棉布袍子,衣服很长,把整个马背都盖住了,黑暗之中看到的只是四只白色的马腿,只是没看全乎,还真像一只大怪物! 走夜路不要跟陌生人搭讪,我铭记于心,有时候没有那么简单,刚才不也没说话吗,还是出了状况!果真是事情难以预料,人们常说,把事情往好处想运气就会变好,好事自然也就来了。我看这句话具有两面性,不是想好就能如你所愿,反倒麻烦事情接踵而至! 这匹马跑得很快,像疾风一样从身边掠过,伙伴们在路边,这个人视若无睹,想问个路也没给机会,小强说:“这老者快的如同一阵风,大概是鬼魂,要么白马奔跑时怎么没发出一点声音!” “哎呀,可别总是鬼魂呀,鬼魂的,都吓死人了,这小路上竟是干的牛毛草,哪还会有马蹄声响啊!”戚凤羽提醒道。 正如戚凤羽所说,这一段小路上全是牛毛草,脚踩上去软绵绵的,自然马蹄子踩上去不会发出声响,这个女生真是心细如尘。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我心想:大半夜的是人是鬼还很难说,还是提高警惕性,刚才还口称世上没鬼!话还没说完女僵尸就出现了。要么说走夜路只管走便是,可别没事瞎叨咕,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希望别再出状况了!这是从心底发出的呼声! 别说戚凤羽和花香香能否承受这种不堪的境遇。我简直要崩溃了,幸好有小强的陪伴! “跟上骑白马的老者不就找到村子了?老者看见咱们这么多人大概有些发毛,这马儿骑的差点飞起来,跟不上也没事,朝着白马过去的方向走啊!”小强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 目前也没有妙计可行,只能追着白马的影子而去,伙伴们没走出多远,身后又有催促马儿的声音,“驾……驾……” 回头一瞧是一挂马车,说是一挂有点不准确,一挂马车,起码中间有一匹辕马,两侧挂着两匹马,辕马前边还可以套一匹马,这是四匹马的马车,这也称作“一挂马车”。那时候生产队送公粮都得用“一挂马车”,因为粮食比较重,一匹马或者两匹马很难胜任这么繁重的活计。 大家听见吆喝马的声音,回头看是一匹枣红马拉的马车,枣红马骨瘦如柴,车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这匹马虽然瘦弱跑的还挺快,小强伸出手来拦截马车,车老板儿似乎没看见小强,一溜烟似的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了, “唉!真是奇怪了,这个人难道没看见几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愣是不搭理咱们?弄了个又瘦又小的小马崽子,这个胖老头也不怕把马儿累坏了。”我说道 “搭理你们干嘛?这么多的人,马儿能拉动吗?再说深更半夜的,人家单人独行,能没点戒备心?遇上地痞无赖都是有可能的事情。”花香香表示理解。 有戒备也好,不理人也罢,就是搭腔也没用,这么多人的确也坐不得马车,问问路总可以吧!人家车子不停没有问路的机会,这个人跟刚才那个骑白马的那个人,可能是一个村子的,两个人脚前脚后,大概一起去办什么事情,或者是搭伴走亲戚? 别管太多!到村子里借宿,干嘛问三问四,免得惹人反感! 就拿刚才两个车马当向导,伙伴们捕风追影,朝着马车过去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远,下了缓坡,就看见了灯火的光亮,夜晚的灯火,看着比较近,走起来却是很遥远。不管怎样,终于有了盼头!随着脚下的步伐加快,远处的灯火摇曳而闪烁不定…… “咱们还没吃晚饭,找一户人家给他们点钱也行,给咱们做一锅白米饭吧。”小强说道。 “可别说吃的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更饿得慌了,还给点钱?这里没有酒店!都大半夜了,指使谁给你做白米饭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戚凤羽似乎在自嘲。 我早已饥肠辘辘,提及米饭,感觉饥饿难忍,不免会脑补出来好多食品,白米饭、面条,粘糕! 多亏戚凤羽有爱吃零食的习惯,带了两个面包,分食了面包,感觉好多了! “至于到了村子里能不能弄上一口吃食已经不重要了,也不能能奢求太多,毕竟跟人家素不相识,能找个避风的地方就好,到了天亮就好说了!”我安慰大家。 “别奢求能有食物吃了,只是困得慌,希望能找到一户干净整洁的人家,休息一下才是最重要的。”戚凤羽不停的敲打双腿。 下了缓坡,又走了一段狭长的隧道,终于进了村子,现在是大年初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光。 小黑山村大年三十到初五,都有通宵点灯的习俗,每家每户不但室内亮着灯,大门口上都挂着红灯笼,元宵佳节点灯更是通宵达旦,过春节亮亮堂堂的,也图个吉利,希望一整年平安顺遂! 伙伴们进了村子,在村子中间的街道上行走,从前条街都快走到后条街了,总是举棋不定,也不知道进哪一家是好,因为这里家家户户的房屋太破旧了,房子排列的也不整齐,有的前有的后,这个村子每户人家大门口也挂着灯笼,不过这些灯笼有些特别,大部分都是用白纸糊的,偶尔见到有几户人家门口挂着红灯笼,也是早已褪去颜色,像是被雨淋过的样子,显得破旧不堪,由此可见,这个村子的生活水平是相当的低下。 今天晚上运气是相当的差,想找个村子借宿,竟然找到了这么个贫困潦倒的村子,这里别说混顿饭吃,就是借宿也会成问题,四个人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安置! 经常听母亲说,我们公社有一个典型的落后村子,这个村子特别能生孩子,每户人家都严重超生,哪家都有七八个孩子,多的都十多个,是生了女儿,盼儿子,生了儿子,还盼女儿,公社领导也对这个地方的老百姓束手无策,帮贫扶困不起任何作用,穷的家徒四壁,没有任何值钱的家当,有房子住就行了,要求倒是不高。 据说,这村子经管孩子的方式也挺特别,到了晚上数孩子脚丫子,八个孩子八双脚够数就行。 小黑山村的老百姓们也不是特别有钱,起码不缺吃少穿,这个地方的人可真想不开,少生几个孩子不就完了,何必弄的穷困潦倒! 平时听母亲说,像听故事一样,没当回事,今晚大概就到了这个贫困村子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转念一想,不就是借宿吗,只当是体验生活了,不露宿街头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人家在这个村子生活的不也觉得是安居乐业? “这个村子可真穷,过年挂白纸灯笼,难道连一张红纸也买不起?大概是家徒四壁,春节挂白灯笼也不嫌晦气,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强观点明确。 “行了吧,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西方人结婚还穿白衣裙呢,那个叫婚纱,白色代表圣洁,这样一想是不是就不感觉晦气了,再说咱们住一夜就回去了,好与坏关乎咱们什么事?”戚凤羽反驳道。 “快做决定吧,到底去哪家呀?知道的咱们是借宿,不知道的还以为压马路呢,再不做出决定一会天都亮了,就不用折腾了。”花香香提醒道。 大家也是一直在犹豫,想找一户房屋好一点的人家,可是从前街走到后街觉得也没有一栋可以入目的房子,都是破旧不堪,感觉这些房屋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从前街走到了后条街,仍然犹豫不决,听着戚凤羽的催促,便就近找了一户人家,准备进屋子瞧瞧,大家来到大门口,大门是用破旧木头条子钉的,大门也没上锁,大门的横杆上挂着一个破旧的白纸灯笼,灯笼破了两个大洞,半截蜡烛的火苗被风吹得左摇右摆,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我瞧了瞧,说:“还好,这家大门没上锁,咱们进去吧。” “一脚就能踹倒的玩意,上锁也没必要,这家的灯笼可真是风灯——漏风的灯。”小强出言不逊。 “还要在人家借宿,别说过分的话语,小心屋子里的人听见。”我推开了大门。 进了院子,看见屋子里也亮着灯呢,过春节亮着灯是正常现象,民间都有个习俗。 来到了门前,见一个破旧的木板门也没上油漆,黑黢黢的糟烂得似乎不敢触碰,我轻轻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一道缝隙,一位老者探出头来看了看,我心想,这老者不是刚才骑白马的那个人吗?这可真巧! 老者说:”你们是来借宿的吗?进来吧。” 伙伴们跟着老者进了屋子,这家的屋子里面的格局简单,说简单好听些,感觉十分简陋,一个外间屋子,再进门就是里间屋子了,屋子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老年人卫生搞得不好多数都这个样。这家穷的也没有床,屋子里也没看见其他的人,就老两口子,干瘪的老太太在地上的草席子上坐着,伙伴们面面相觑,大家没说话,问题是这住哪里呀? 第25章 午夜牌局 想找个人家借宿,来到一户人家,轻轻敲门,一位老者来开门,我们定睛一看是路遇骑白马那老人,竟然这么巧!老者六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体态匀称,双眸透着干练与智慧! 老者问明来意,将我们让进了屋子,进门是外间屋子,推开外间屋门就是里间屋子了,屋子里面很简陋。 看了看也没其他的人,就老两口子,老太太坐在地上的一张草席子上,看见我们进屋看了看也没说话,屋子里别说床,连个凳子都没有,可谓是干净利索。 伙伴们面面相觑,虽然没说话,也都知道各自的意思,别提借宿了,自己家都是睡地铺,哪怕有几个凳子坐坐也好,真是坐的地方都没有。 伙伴们看到这种状况,只好悄悄的走出屋子,大家刚走到院子,老者也推门出来,到院子的角落里牵出了那匹白马,骑上马儿往前街去了,我们不知道老头干什么去,从外面刚回来,又遛弯去了? 正月初二,什么时候出门都是正常的事情,伙伴们没有去处,也是出于好奇心理,跟上了骑白马的老者,瞧瞧他到底去哪里,小强没笑挤笑,说道:“哈哈,咱们大半夜的干起了侦探的行当,尾随老者身后,人家去哪里咱们去哪里,老者急了回过头来还不踹咱们两脚。” “踹两脚又能怎样,那么大年纪了,能踹多痛。”我贫嘴道。 不跟着这位老者也没好去处,大半夜的为了住宿也不能随便打扰人家,毕竟是正月初二,感觉年还没过完。见门就进,感觉是在添堵。 跟着老者进了一户人家,老者大概也没发现有人跟踪,把白马拴好就进了屋子,伙伴们跟进了院子,隔着窗户纸也看不见屋子里面的事物,那个年月,大多数人家都用窗户纸糊窗子,这种纸是乳白色的,比较厚实,比较粗糙,上面可以见到木桨原件残留物,窗户纸糊上,在上面涂抹点食用油,这样既结实还有些许的透明度。 我心想,这家能不能孩童一大堆,那样还是没有我们容身之地,别想得太多,只能静观其变! 往手指上吐了点口水,把窗户纸戳了个小洞,单眼吊线往屋子里面瞧了瞧,屋子里坐着十几个老年男性,仔细瞧了瞧,有刚才路上遇见的那个赶车的胖老头,靠大窗子的一个木板床上放着两张牌桌,说是木板床,其实就是用木头板子搭的类似大通铺,一个牌桌四个人,其余的在一旁观看,两个牌桌上各放着一盏煤油灯,屋子里弄得乌烟瘴气,有吸的烟雾,还有油灯燃烧烟雾,满屋子可谓是烟雾缭绕。 地上放着个长条椅子,相比之下这个人家要好的多,起码有个坐的地方。 骑白马的老者晚到了一步,也没掺和上牌局,只能静静的在一旁观看。 小强把我推到一边,顺着小洞往屋子里看了看,说:“这家还不错,两桌子打牌的,咱们在地上坐着不出声也不会影响他们。” 也没好意思直接进里间屋,在外屋门口站了一会,只听屋子里面传出沉稳的男声:“几位年轻人,进来吧,到屋子里面坐。” 还以为屋子里面的人不知道我们进来,这老个人大概会掐算,伙伴们进了里间屋子,我代表性的给老人们行了两个鞠躬礼,表示打招呼。 那个刚才骑白马的老者,牌友们都称呼他夏武,我们尾随他而来,看来他并没有反感。 真像小强说的回过头来踹咱们两脚也得挺着,谁叫跟踪人家了,总算遇到好心人了,这个胖老头一看就是这家的男主人,一脸的正直相。 伙伴们悄悄的坐下,怕打扰了牌局,戚凤羽和花香香困的慌,也不管屋子里有多呛人,头对着头就躺在了长椅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跟小强坐在椅子边上,能有个暖和的屋子呆着也就知足了,伙伴们折腾了大半夜,总算稳定下来。小强坐下一会就打起了瞌睡,我的眼皮也不停的打架,吐了点口水,抹在眼睑上,真怕自己睡着,在陌生的环境中,感觉心里不踏实。 从小就有个毛病,到了陌生的地方难以入眠,看了看牌桌子边的老头们,一个个眼窝塌陷,目光呆滞无神,都干瘪不堪,胖老头尽管面容憔悴,算是鹤立鸡群了。 这些人头戴黑色瓜皮帽,令人奇怪的是脑袋后面的大辫子!怎么像是清朝人! 这个地方生活水平看着差,他们玩牌也是有输有赢,来回摆弄的都是一些散碎银子,通用银子,这是多么古老钱币? 我们的通用钱币是工农兵大团结的票子,在那年代一毛钱能买十块水果糖,几元钱就能做一件布褂子。 老人们玩的牌是我爷爷奶奶他们一代人喜欢玩的那种长方形的纸牌,这个纸牌的玩法类似麻将的玩法,对这种牌不太感兴趣,这类牌在当年就是老年人的专属品,年轻人着实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在家里三缺一时凑把手还可以。 那时候年轻人喜欢玩扑克,想起扑克,我不自觉的摸了摸挎包,在县城买的两副扑克也不知道跑丢了没有,摸了一下,幸好还在。 我抬起了头,发现坐在桌边看牌的一个老头,一直盯着椅子上的两个女生,那眼神中带着贪婪的兽欲,我看在眼里,心里一震,有心叫醒两个女生,瞧了瞧,睡得正香甜,真的不忍心打扰她们的美梦。我心想,还是叫她们睡吧,自己警觉点也就是了。 事情有时候就没有想的那么简单,那个老头看两个女生看得垂涎三尺,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从大床上跳下来,直接就奔向了长椅子,还没到近前,伸出如枯树皮一般的手,要去摸戚凤羽的腿,他的手还没触碰到,我一把手抓住了那干枯冰凉的手臂,也是用力过猛,只听手腕子“咯吱”一声,此时我有些慌神!心想,给老头弄骨折了,可就摊上大事了,本来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没法收场,虽然有些发怵,但是我抓着老头的手也没放开,跟那老头正僵持不下。 小强这会正睡得迷糊着呢,看见跟那个老头起了冲突,立刻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怎么帮我,毕竟是些老年人,大床上的两桌子打牌的也停了下来,顿时都下了床,给那个老头来助威。骑白马的老者毕竟跟我们有一面之缘,从中制止,说道:“这是我的外甥,到我家做客的,是跟我来的,看我薄面吧,镐头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大家还是借着玩牌吧。” 小强把原本不是很大的双眸睁得滚圆,意思是问,这个夏武是你舅舅?他虽然有些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可也没说出口,小强看起来憨头憨脑,其实遇上事情超级精明!在这时候能有这么一个“舅舅”保护,真是求之不得!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别说认“舅舅”,就是认外公也不能含糊。 胖老头毕竟是这家的主人,也过来阻止,倘若在他家出了事情也不太好。 发生了口角,在胖老头和“舅舅”的安抚下,风波总算平息下来,但是也挺尴尬,还怎么再有脸面呆下去,虽说事出有因,外村子的人到了人家一亩三分地上混,怎样也豪横不起来,有些畏手畏脚的,归根结底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 刚想叫醒戚凤羽和花香香走人,镐头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领子,把我往牌桌上拉,要是论拉扯他还真不是对手,毕竟得看胖老头和“舅舅”的面子,别打起来就好,这种牌我虽然不太常玩,可是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年轻人头脑灵活,现学现卖也来得及,小强也被推推搡搡的拉到了另一张牌桌上,看来这些镐头下狠招子要赢我们的钱!这是变相整治! 看着那些镐头犀利的眼神,知道打不打牌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临出门时母亲给的钱,除去在县城买物品,还剩下一张大团结,我掏出钱放到了八仙桌上,说:“各位长辈多有得罪,刚才是我失礼了,我就这么多钱,各位分了吧,放我们回去了。” “我们赢了才算,不是说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吗!你“舅舅”还在,免得说我们欺负人!”镐头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们还年轻,哪里会玩什么牌呀,太高看我们了!”我感到非常无奈。 我们是学生,在家玩点小扑克还行,哪里上过牌局,赢钱就属于赌博,这要是叫母亲知道,一定挨笤帚疙瘩,老师知道了就更完了,三好学生的称号以后就别想沾边了! 看来不玩也不能放过我们,胖老头添了灯油,又拨了拨灯芯,灯油充足了,屋子亮堂多了,同时油烟也更加呛人,老人们手里的烟袋锅子,吸一袋又一袋,灯烟子、吸的烟混在一起,眼睛呛得胀痛,只觉得睁眼都困难。 “舅舅”(夏武)出于善意,一直在打圆场,怕再吵起来,一个劲儿的朝着我跟小强摆手,意思是叫我俩玩几把牌,赏个薄面! 戚凤羽和花香香在长椅子上,位置比较低,烟雾在屋子的上端萦绕,大概不会呛到,两个女生没被刚才的吵闹声惊扰,睡得正香甜,看她们平时挺机灵的,今晚是一顿酣睡,也是跑的确实疲倦了。 跟小强被逼无奈,只好陪着打起了牌,小强也被刚才镐头的举动吓到,眼睛时不时的往地上的长椅子上瞟,的确心里不踏实,真怕再生出什么嫌隙! 我心想,先应付着玩几把牌,输赢不重要,关键伙伴们安全的离开,现在看来,一时半会的走不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镐头跟我一张牌桌,我拿出一张工农兵大团结放在桌子上,老人们把眼睛睁得滚圆,镐头阴阳怪气的说:“哪捣鼓来的这纸票子,别拿这玩意糊弄我们,上哪花销去!上坟烧了鬼都不收!” “不是……我这个可是真的人民币,你们不认识?”我下意识的瞧了瞧他们面前的碎银子。 我一看都不识货,又把人民币揣在了挎包里。银子我到哪里弄去?“舅舅”一看我面带难色,从怀里拿出个小粗布口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碎银子递给小强,然后把小粗布口袋放到我面前。有了这些银子,犹如干旱的秧苗下了一场及时雨。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只觉得底气十足! 刚开始我一直输钱,把小布口袋里的银子输得所剩无几,我心里有些慌乱,镐头兴奋起来,张牙舞爪的吵着叫着。“舅舅”看着我有些着急,摆了摆手示意我镇定,我感激的看了看他,他老人家握了一下拳头表示支持。 我心想,幸亏遇到这样一个好心的“舅舅”,倘若不然可就惨了! 回头瞧了瞧小强那张牌桌,小强很努力的在支撑着牌局,赢几吊子,又倒回去了,倒回去了,又赢回来,翻来覆去的一顿捣腾,打牌都是有输有赢,这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赶鸭子上架”,像我跟小强这初出茅庐的学生,觉得最不适合玩这个,被逼无奈,又有什么办法。 还别说我挺给“舅舅”争气,一会面前的小粗布口袋又鼓了起来。看到镐头犀利的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吃了一样,赢了钱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面一直在打鼓。 虽说是轻飘飘的散碎银子,我也不知道这些银子折合人民币是多少,这些银子假如给我怎么个花法都弄不清楚。 一会的功夫,那三个玩家面前的银子几乎都已经空了,这会那个镐头有些坐不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面前的小粗布袋子,好像怕跑掉似的,大概怕我收入囊中走人,我没有贪念,本想再打几把牌,然后把“舅舅”的银子还了,再把其余的银子归还给其他三个玩家。 镐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粗布袋子,把袋子似乎都盯进那浑浊的眼睛里,真是看到眼里再也拔不出来的感觉!这个人简直爱财如命! 第26章 身处险境 镐头把我和小强硬生生的拉上了牌桌,几圈牌下来,赢光了他的银子,我不以打牌为目的,心想,玩几把就把银子还回去,可是镐头盯上了那个粗布袋子,生怕我收入囊中。 我心想,这样时间久了一定会出大事,右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瞧了瞧小强,小强也正不安的回过头看我,朝着小强递了个眼色,小强心领神会,立刻捂着肚子,直叫肚子痛,“哎呀,这肚子痛得慌……” 我跳下了床,抱了一下拳,“各位长辈,对不起了,我的伙伴可能是吃坏了东西,闹开肚子了,咱们今晚就玩到这里吧,一时半会的我们也不回家,改天再陪你们打牌。”我满口搪塞之词。 “不行!赢了银子就想走啊?不可能的事情,不知道就问你舅舅那里打听一下,我镐头岂是好惹的主!别看老朽干瘪不堪,我可是练家,不服气!我看你嫩点!”显然镐头还是刚才的火气没有释放出来。 “镐头兄长,别跟晚辈们一般见识,还是以和为贵。他们毕竟年轻,看在我三分薄面上,就别动武力了,让他们回去吧。”“舅舅”极力庇护。 “让他们回去?回哪里去?可别忘记我是巫师,我不让他们走!能走到哪里去!”镐头恶狠狠的说道。 “镐头兄长,毕竟是夏武兄长的亲戚,别闹得太僵持,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他们回去吧。”胖老头过来打圆场。 眼睛被屋子里面的烟雾熏的一直流泪,我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手帕上留下了一层黑黢黢的灯油灰。 镐头趁着我擦眼睛之时,如同饿狼扑食一般,一把抢走了那个小粗布袋子,我说今晚就到这吧,还没等我说完,镐头就动了手。 我见状有些着急,这里有“舅舅”的本金,起码得还给人家,要是动抢镐头还不是对手,尽管有些荒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是他非礼在先! 一时间小强那张牌桌也是秩序大乱,小强手倒是麻利,一把抓起自己面前的银子,塞进衣服口袋。 这张牌桌焦点都放在了镐头手中的小粗布口袋上!在学校跟同学们打篮球,就是从抢球学起的,初始阶段得不到球就到队友手里面抠,也不管是否犯规,直到体育老师哨子响起…… 这时我把那个口袋看做了篮球,到镐头手中就是一顿抠,抢夺之中,镐头的手如同长了刺一般,把我的手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我打小就见不得流血,当时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涌到了头顶! 心里有些恼火,这次出门真不顺利!先被僵尸追赶,又被一群老头子欺负,原本咱们也不是没家教的男生,对长辈一向尊敬,对于老年人,见面就得礼让三分。可是这个镐头也太过分,先是骚扰戚凤羽,这会又动手抢银子,还把我的手弄伤,真是可恶至极! 一时间我非常恼火,心里说不出的厌恶,这老头这不是倚老卖老吗?本能反应,又把镐头手中的小粗布袋子夺了回来,银子洒落出来,我赶紧弯腰拾起,把小口袋上的线绳子抽紧扎好,白色的小粗布口袋几乎被血液染成了红色。 我抓着口袋想都没想,就抛给了“舅舅”,这个动作堪比在传篮球,“舅舅”接到手中,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又抛了回来。再看镐头就像饿狼扑食一样追逐着,一时间银子袋子在屋子上空飞来飞去,弄得人们眼花缭乱,这一顿追呀!镐头那几步跑更是滑稽可笑,真的差点笑喷! 心里有气,有意想遛遛他,我把口袋接到手,又抛给了“舅舅”,我知道老人家不能留下,也许没权利处理银子。“舅舅”又抛了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抛了几次,一个牌桌的两个老头也跟着跑,大概也想从中得利。几个人气得眼睛都要从干瘪的眼眶里冒出来,遇到我这么个淘气小子,盲人气得都得挣开眼睛! 几个老头得不到银子,气得暴跳如雷,这银子给“舅舅”也不留,目睹他家经济状况也不太好,可是推来推去的也不是办法,只能瞎耽误功夫。 我心想,来日方长,只能以后再来归还银子,我发自肺腑的说了声:“舅舅后会有期。” “舅舅”没说话,拱了拱手,意思是叫我们快走! 看了看长椅子上的戚凤羽和花香香,已经被我们吵醒,还没缓过神来,坐在那呆呆的发愣。我说道:“凤羽、香香还傻看什么,还不快跑!” “大岭同学,打什么架呀?玩牌干嘛?这是赌博!看回去不告诉你母亲,给你们告诉老师。”戚凤羽不知道其中原由。 “哎呀妈呀,奇怪了!这两个男生学坏了,这么大就赌博。简直丢人现眼!”花香香一顿责怪。 戚凤羽和花香香哪里知道因为保护她们起了冲突,还在那里振振有词,打牌固然是有错,可是着实冤枉!我不能辩解,显然镐头和两个老头不能放过我,即使不要银子他也不能罢休,他的目标是戚凤羽,这个老色鬼,简直不知廉耻!那么大年纪对小姑娘动手动脚! 我奔向长椅子,拉起戚凤羽和花香香就跑,仨人跑到了院子,看见拴在马棚的白马和那匹枣红马有心想骑上,可是马儿似乎很饿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青草,把马儿骑走,他们出行没有了脚力!“舅舅”和胖老头人对我关爱有加,怎么忍心这样去做,还是快跑吧! 一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误导自己,挂白纸灯笼是因为这个村子贫穷,四周看不见灯火,那两匹马过去,走了一段路就看见了光亮,这些都没引起警觉,真不知道这是到哪里了! 听师父说过,人豁达有胆量,就不会遇见难事。看来我还真应验了老太爷说的那句话,油炸发白——短练。 跟戚凤羽和花香香跑到了院子里,小强在后面断后,拾起个木棒子一顿胡抡,镐头和两个老头一见难以抵挡大块头的小强,吓得连连后退。镐头尽管会武术,被小强三招两式就击退,也是三脚猫子功夫! 小强看我们仨人已经跑出了院子,无心恋战拔腿就跑,小强跑得虽说不太快,也不知道是否有骑马的念头,即便是两位老人家同意,马儿也难以承担重负! 跟伙伴们一顿疾跑,跑的有些急促,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一样! 倏地,戚凤羽脚下一滑,惯性比较大,滑出了几米远,跟花香香手牵着手,顿时来了个双双倒地,摔出很远。 戚凤羽和花香香滑出几米远,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大家还没缓过神来,镐头如同疾风闪电般,瞬间而至,一把抓住了戚凤羽,这时小强正好赶到,刚才小强在后面一顿阻击,原本跑的有些慢,镐头赶到了他的前头,这老头简直太快了! 小强赶到之时,正巧看见镐头来抓戚凤羽,平时小强也跟我勤学苦练功夫,虽说拳脚达不到极致,可是特别自信,在学校谁要招惹他,肯定亮出绝招,是连蹬带踹,原本长的就身材魁梧,气势上就压倒一片!小强哪里害怕镐头! 小强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我瞧见两个女生倒地,调转头往回跑,这时镐头将黑爪伸向戚凤羽,我抬起一脚朝着镐头踢了下去,脚还没落下去,瞬间戚凤羽连同镐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钻进了泥土之中…… 镐头消失不见了情有可原,戚凤羽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忽然想起来镐头的话语,口称自己是巫师! 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跟小强想往回走,也就是去刚才胖老头家里,是不是镐头又拉着戚凤羽回院子里去了,再说“舅舅”在哪里?可是我的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挪不开步子,小强、花香香也是原地打转转,根本就无法前行,急得只能大声喊叫:“戚凤羽……戚凤羽……” 从噩梦之中惊醒,微风夹杂着丝丝清冷,我打了个寒战,睁开眼睛瞧了瞧四周,东方的天际已经泛白,回头又瞧了瞧小强,又看见戚凤羽和花香香依偎在一起,还在熟睡中,可能是有些寒冷,身体蜷缩在一起。 离身后几十米的地方,是一片荒坟岗子,怪不得噩梦连连,肯定是与附近的磁场有关?虽然天黑看不见,也许是神经递质传递了信号,人是高级动物,感觉非常敏锐。 好可怕的一场梦,吓得我惊魂未定,是梦就好!梦里戚凤羽被一个叫镐头的老头抓走,唉!也是同学情深,本能地想保护她们。梦里紧张得简直要崩溃了!人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我挠了挠头,有些匪夷所思! 回想起来昨晚很多事情,开始迷了路,然后遇见“鬼打墙”,小强怀疑都是黄皮子闹腾的。后来想找个村子借宿,看不到一点灯火的光亮,伙伴们都累了,坐下来休息,说好了不睡的,特别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 这么寒冷就睡着了,刚想叫醒他们,小强大声喊道:“戚凤羽……戚凤羽……” 显然小强也做了噩梦,他神情倦怠的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真是不可思议,真的好可怕,幸亏没事,凤羽、香香都在就好。” “太可怕了,我梦见戚凤羽被一个老头抓走了,只是虚惊一场!”花香香醒来说道。 看来我们几人都在相同的梦境中,花香香把戚凤羽从地上拉起来,替她拍打身上的尘土,戚凤羽可能是受了惊吓,目光呆滞,一直没开口说话。 人分三六九等,有善良的,也有穷凶极恶的。昨晚幸亏有“舅舅”庇护,还有个胖老头,两个人一直替我们解围,不然就更惨了,想到此我不由得朝着远方深深的鞠一躬! 回想起来昨晚的梦境着实令人恐怖,忽然想起来师父的万花筒,那天我看到了万花筒,猜想是师父给我的礼物,师父那天回去得匆忙,也忘记告诉他老人家了,尽管师徒情深,怎么说将万花筒私自拿来也是不对的。 想起了“万花筒”我连忙打开了书包,“万花筒”还完好无损,我惊奇的发现书包里有一个满是血渍的白色小粗布袋子,我赶紧打开,里面装着满满的散碎银子。小强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小粗布口袋?银子?原来我俩梦里是跟一群不相识的老头打牌,那些老头子是何来历?难道遇上了鬼魂?” “小强同学你说的未必准确,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鬼魂,可是都是清朝人打扮,通用钱币是银子!是不是咱们穿越到了清朝!”我说道。 “穿越到了清朝?怎么可能?我看是遇到了鬼魂!还是承认事实吧!”小强否定了我的说法。 小强下意识的从衣服口袋掏出了一把碎银子,惊愕的攥在手里。 我瞧了瞧手上竟然真有一道伤口,上面还有血渍。小粗布袋子果真装着满满一袋子碎银子,这是一场梦吗?银子和手上的伤痕说明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也别管昨晚梦游如何,跟小强又讲了一下昨晚梦里的事情,小强说:“赢了那几个老头的银子,镐头跟老头们来抢,然后你带着戚凤羽和花香香跑,我在后面用木棒抡打,掩护你们,后来你们摔了一跤,镐头顺手抓住了戚凤羽,我抬脚刚想踹镐头,戚凤羽跟镐头都凭空消失了,镐头大概是鬼魂?戚凤羽那么大个活人怎么也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小强说到这里,我才感觉戚凤羽不太对劲,我们议论了半天,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我们,这可麻烦了,魂魄真被镐头抓走了! 回想起临出门时,戚母担心女儿,注意安全就说了好几遍,如今戚凤羽变成了这个样子,没照顾好她,真的觉得对不起她的父母,望了一眼傻愣愣的戚凤羽,说不出心里是何等酸楚,简直欲哭无泪! 有心想把戚凤羽送回县城医治,想想哪里也治不好这种病症。暂时没将戚凤羽送回县城,只能送回小黑山村,托付母亲照顾,时间紧急,得想办法找回戚凤羽(魂魄),不然耽搁时间太久,她会变成没有灵魂的白痴! 戚凤羽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叫她的名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家,哪怕是笑一下,哭一下也好。 看着呆傻的戚凤羽,花香香哭得眼睛又红又肿,小强这会蔫头耷脑。摊上这事,谁也高兴不起来。 回想起戚凤羽平日里聪明伶俐,说起话来巧舌如簧,心里说不出有多痛! 第27章 寻觅灵魂 戚凤羽自从醒来,一句话也不说,伙伴们看到她这个样子非常心痛,推断她的灵魂被镐头那个魔头给扣住了。 心里着急,不知道到哪里招回戚凤羽的魂魄,小强说:“小时候惊吓到了,整天昏睡不醒,奶奶给我招魂,饭碗盛点水,一边呼喊我的名字一边用勺子敲打门框,然后撩水往院子里走,边走边喊小强回家吃饭,然后等我熟睡时再用笤帚疙瘩在我身上画圈,据说那叫收魂。” “怎么样?管用了吗?你的魂魄回来没有?”花香香问道。 “嗨!你这完全是废话,魂魄没回来我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要么咱们也试试看,再说戚凤羽的魂魄被掠走了,已经被扣住了,她身不由己,能召唤回来吗?”我焦急的问道。 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奶奶的那一套尽管没有科学依据,我原来认为是迷信,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管不管用应该试试看,再说也没有招魂的用品啊!” “招魂用品?具体是什么物件?是老道士的那个招魂牌子吗?我师父就弄过那一套,究竟是些什么,我当时没在意。”我问道。 “奶奶可不懂老道士的那一套,这个只是需要日常生活用品就可以,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就是用一把盛饭的勺子,还有一个笤帚疙瘩。这两样东西是家家户户的常用物品,不是什么稀有之物吧?” “能人果然出在民间,这两种物品就具有震慑力?话虽然这么说,即使不稀有,可是在这荒山野岭到哪里去弄这两种物件?”我有些茫然。 “到家不什么都齐全了,在家里别说一把勺子、一个笤帚疙瘩,要多少把都有,实在不行把邻居家的都借来。”花香香提议回家“施法”。 “邻居的都拿来,你当是要开杂货铺子呀,哪丢哪找,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在这丢失了魂魄到家里去找,那岂能找到?”小强说得神乎其神。 仔细品味一番,小强的话不无道理,也是心里着急没考虑周全,也只能病急乱投医。这么简单,就能找回戚凤羽(魂魄),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是身处荒野,到哪里去弄饭勺子、笤帚疙瘩?现在天已经亮了,可是最近的村子也得走几公里的路程,真是不太方便,我思来想去,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木柄水果刀,这是师叔赠予我的礼物,小时候我削铅笔都舍不得用,可是情急之下也没有办法! 弄了一个短些的木头,削去了皮,最后削成了饭勺子的形状,把中间木屑抠除掉,很快一个木头勺子就做成了,小强拿过来瞧了瞧,感觉很满意! 又弄了点扫帚草,这种草比较坚硬,爷爷经常割回去用来扎笤帚,用来扫院子。我把鞋带解下来扎了一把笤帚,递给了小强,有了这两样东西,小强开始“施法”,用帽子与花香香交换,戴上了花纱巾,学着奶奶的样子,用勺子在水杯里撩水,没有门框就敲打着树木,“戚凤羽回来吃饭吧……戚凤羽回来吃饭吧……” 喊叫了半天,戚凤羽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神情,美丽的双眸不肯眨一下,小强亮出最后绝招,拿起了笤帚,绕着戚凤羽的头上画圈,“笤帚疙瘩驱鬼魂,又能驱鬼,又能聚魂……” 花香香捂着嘴巴,想笑也不敢笑。小强的一套的确滑稽可笑,在这个时候谁还能笑得出来。 小强一顿叨咕,把该施展的“法术”都捣鼓了一遍,戚凤羽还是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大家,小强当时的挫败感简直是不言而喻! 不管怎样,小强出于好意,成功与否也不能怪他,再说毕竟用具都是临时捡来凑合的,还省去了许多环节,小强说敲打门框,用勺子撩水到门外,这里没有门框不说,附近也没有清泉、河流,弄了点土沟里的雨水,“招魂术”只能以失败告终! 伙伴们扶着戚凤羽磕磕绊绊的行走,喉咙都喊得嘶哑,也没唤回她失踪的灵魂! 这件事情迫在眉睫,非常紧急不能延误时日,时间久了戚凤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暂时只能把她送回了小黑山村,交给母亲照管。 看见戚凤羽的样子,我非常自责,尽管梦境不受自己大脑所控制,可是这次的厄运,跟浅意识里的贪念有着直接的关系。到现在才看清自己的真面目,是个比较贪婪自私的人,只是自己没感觉到罢了,要是当时镐头来抢银子给他不就完了,竟然往回抢夺,原本镐头就打戚凤羽的主意,借着银子的原由就将人掠走。 有道是私欲之中,天理所寓。往往人在私心的驱使下会酿成大错,现在真是悔之晚矣。 在内心谴责自己不堪行径,可是世界上根本买不到后悔药。伙伴们的情绪十分低落,只能及时找回戚凤羽的魂魄,弥补过失! 我们回到小黑山村子已经是天近中午,母亲看到戚凤羽这个样子很伤心,赶紧找来了赤脚医生,医生进了门,放下药箱子一顿捣腾,又是听心脏,又是测血压,最后确诊是抑郁症,叫母亲赶紧送往精神病院,这个赤脚医生不但不能治病,仿佛是来添乱的,被他这么一说好似当头一棒,打得我喘不过气来! 伙伴们从昨晚到现在也没进食,实在饿得慌,匆忙的吃了午饭,把戚凤羽交给了母亲看护,跟小强、花香香又急急火火的赶往那个“肇事地点”,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返回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今天是大年初三,新年的气氛还意犹未尽,原本是最开心的日子,可是闹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仨人在附近漫无目的的来回走,但愿能找到一线希望。 小强说镐头跟那些老头是鬼魂,无奈之下,把乱葬岗子走了一遍,可是在众多的碑文上,没有发现夏武这个名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镐头二字。 “镐头大概是生前的绰号,还能把死人骷髅扒出来问它要人?死人骷髅也不会讲话。”小强说道。 “你这么说提醒了我,死人骷髅不会讲话,那咱们等明天到附近村子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叫夏武、镐头的两个人。”我似乎想出了办法。 “你爱问你问去,我可不去问,村子里的人还不得把咱们当成疯子赶出来,跟人打听夏武、镐头这两个人,确切说这两个鬼魂,跟人家怎么说,就说梦里镐头把戚凤羽(魂魄)捉走了,谁能相信你这么荒谬的言辞,就算相信了,坟墓的家属能管得了活人,这死人的事情怎么管?再说都是清朝人打扮,离现在几代人了?打听不到的。”小强说得非常肯定。 小强说的也不无道理,理是这么个理,这也不行那也不妥当,目前真是叫人无计可施! 梦境里清晰记得夏武“舅舅”在后条街,可是这里到哪里去找那一条街道?我说是穿越到了清朝,小强和花香香并不赞同,非要在乱葬岗子找出答案,还是无果而终。 “夏武舅舅,您在哪里,戚凤羽被镐头捉走了,希望您帮助将她的魂魄找回来,您的善举我一定铭记于心,每逢年节我就到这里给您烧香、摆供。”我虔诚的说道。说了一会也没人回应,只有风声鹤唳! 被夏武“舅舅”的善良所感动,我们素昧平生,就对我这么好,着实不能要这些银子,倘若留下银子更是难以弥补过失,但是给他老人家送哪里去?“要么把小口袋用火烧掉,给逝者烧纸不也是这个道理吗?”我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了火柴。 小强一把手夺过了口袋,说道:“可别糟蹋东西了,那样夏武舅舅一准收不到,咱们先带着,说不定还会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当面归还最稳妥!” 听小强这么说,我从小强手里接过小粗布口袋,放到了书包里。 跟小强和花香香坐在荒野中发呆,不知道怎样才能追回戚凤羽的魂魄! 心想,倘若是师父在就好了,可是师父离的很远,假如去找师父再耽搁时间,恐怕事情就更大了。戚凤羽(魂魄)在哪里,是不是受尽镐头的凌辱,真不敢想象,戚凤羽是个聪慧的女生,我相信她会随机应变,真希望这场噩梦不醒,留下来陪她,至少不会这么着急,小强与我也是同样的想法,说:“梦不醒就好了,起码咱们能留下来找人,免得这会干着急。” “谁说不是呢,镐头来捉戚凤羽,一起消失不见了,能不着急吗,一着急就醒了,平时做梦不也是这样吗,到了关键时刻一准醒来,这也是人的大脑意识左右不了的事情。”我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戚凤羽在小黑山村现在是什么状况,告诉母亲给她喂水、喂饭,不然她自己没有自理能力,现在照顾不了她,又到哪里去找她失去的灵魂? 仨人望着荒野一筹莫展,没有好办法,只能等到天黑下来,希望再重现昨晚的梦境;希望再返回那个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子,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回戚凤羽(魂魄),小强说:“咱们这跟守株待兔差不多,假如咱们坐那睡着了,梦里能到那个挂白纸灯笼的村子吗?我从小到大就没做过相同的梦,那要是梦里换地方了怎么办?” 小强虽说话多,但是总能说出实质性的问题。 “想想梦里再去那个挂白纸灯笼的村子都不太可能,梦境本来就不受自己大脑意识所控制,自己能左右得了吗?”花香香也是这种想法。 不知道哪里不太对劲,又从头到尾捋了捋昨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真是有些怪异! 回想起昨晚迷路的场景,越想越奇怪,大家同时出现了意识模糊,遇上了“鬼打墙”,难道出门就被鬼魂盯上了,后来遇到了一匹白马,还有一挂马车,难道它们是蓄谋已久的,夏武“舅舅”跟那群老头子是一伙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确切的说,是个托!怎么可能?“舅舅”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我,可别冤枉好人了! 一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这些诡异的事情,似乎把我的无鬼论彻底击垮! 再往最开始想,早晨跟花香香高兴的出了门,上了大巴车,遇见那个大婶,跟棺材里的女僵尸长得一模一样,下了大巴车,然后花香香提议走小路,花香香带路!难道花香香跟那个女僵尸也是一伙的?唉!这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瞧了瞧花香香,这个女生摸不清个头脑,被我看的有些发毛,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从心底发出自责的声音:“姚大岭你小子在想的什么呢,将花香香都弄到鬼魂行列去了?那你跟小强是什么?”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时间也捋不清个头脑,脑袋像灌了浆糊一般,仨人面面相觑,找不到确切答案。 小强把从家里带来的一把饭勺子和笤帚疙瘩放到了地上,小强还是想试试为戚凤羽叫魂,这个同学遇事就是这么执着。不知道戚凤羽不再“法术”会不会灵验! 捡了一堆柴草点燃,有了火,就暖和多了,小强说:“怎么的,坐下来做梦啊,还做梦呢,现在是一点睡意全无,只觉得闹得慌!” “一会你就迷糊了,昨天晚上不都说好的不睡觉吗,不也都睡着了?要是不睡觉就不会出事情了。”花香香责怪道。 夜晚身处荒野,身后就是荒坟岗子,只听风刮的荒草沙沙作响,似乎有人走动。令人脊梁后面冷风直冒,花香香说:“咱们还是去昨晚那个地方吧,那里离荒坟至少远一点,也不那么瘆人,再说昨晚不是在那梦见挂白纸灯笼村子的吗?”花香香不是教条,只是想寻求一线希望! 大家就是一个愿望,要去挂白纸灯笼的村子寻觅戚凤羽的灵魂! 黑灯瞎火的在荒野中坐着的确有些瘆人,要说锻炼胆量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遇到棘手的事情的确讲不得条件,要么夜晚谁会到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去昨晚那个地方坐着,想想都晦气。可是话又说回来,发生的事情跟那个地方的土有关系?要么那个地方的磁场强大,才造成我们意识混乱的,这真是找不到根源,怨天怨地! 第28章 奇妙万花筒 黑灯瞎火的在荒野中坐着,只觉得脊梁后冒冷风,风吹荒草沙沙作响,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走动,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会过来拍你的肩膀说,你在这里干嘛呢?猛然回头一看,一张苍白令人恐怖的面孔出现在你的面前……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花香香建议去昨天晚上的地方,回想起来觉得那个地方非常晦气,也许磁场强大,大家适应不了这样的条件反射才出现了幻觉,要说是幻觉也是以偏概全,戚凤羽都变成了没有灵魂的人,不得不承认事实摆在面前。原本戚凤羽出门时是好好的一个人,还是什么幻觉?这一切真的很难说清楚,弄得大脑都在超负荷的运转,确实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跟小强、花香香下定决心,为戚凤羽追回魂魄。 为了让戚凤羽与魂魄合二为一,只好又回家将戚凤羽带上,又给他穿了一件厚棉衣。带好食物和饮用水。 师父经常跟我说,遇事要冷静,不要被某种事物的表面现象冲昏了头脑,剖开表面去看问题的实质。他老人家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磨练我的耐力,难道这些事情跟师父有关联?离我这么远,怎样约束于我?难道是这个“万花筒”有问题,可是它是什么原理?就是将它摔成碎片也弄不清楚其实质! 回想起来花香香带路的事情,是她坚持走小路,想抄个近路,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为了大家早点到达目的地,少走几公里的路途。 至于后来迷了路,感觉不是花香香一个人的问题,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画面,那还是遇到“鬼打墙”之前的事情…… 在小路上走着,不小心把肩上的书包掉落到了地上,说是书包,其实就是那种军用挎包,那个年代,这也叫时尚,穿军装、带军帽、背军用挎包,尽管都是仿照的军用品,可是拥有其物品简直是乐不思蜀,那个时代的高中生几乎人手一套,(除了没有领章和帽徽),进了学校如同进了军营一般。 书包不小心滑落掉在了地上,当时,我下意识的“妈呀”一声,因为书包里有“万花筒”,就是这个绚丽多彩的玻璃万花筒,我紧张的捡起书包,隔着书包我摸了摸,还好!并没有损坏的迹象,然后继续往前赶路,掉了个书包又拾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也没有惊动伙伴们,大概也没人察觉。 然后继续赶路,过了一会,就遇上了“鬼打墙”,接着又遇上了两个女僵尸,而后又误入了白纸灯笼村庄,后来导致戚凤羽被镐头捉走。 难道这些劫难都跟“万花筒”有直接关联?简直是不可思议! “万花筒”着实挺漂亮的,在我书包里装了大半年了,藏着掖着也没显摆出来,原本跟小强、戚凤羽和花香香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有什么稀罕物品不会隔日就都知道了。“万花筒”没有崭露头角也不是我小气,倘若与他们分享,恐怕时日不多就得弄成碎片,对于“万花筒”我极其在乎,因为是师父的物品才格外重视,看见它就如同看见了师父,可谓是睹物思人。 他老人家知道我特别喜欢“万花筒”,小时候还给我买了一个,玩成了碎片也没舍得扔掉,这个大概是赠予我的?让古墓事情闹腾的,忘记拿给我了?我自己偷拿了“万花筒”,也许师父第二天看见这个“宝贝”不在挎包里,一定知道是我拿来,师父也就没说什么?也许因为忙碌根本就没发现?别想得太多,师徒如同父子,原本就不应该见外。 有道是,万花筒做为一种光学玩具,其原理基于光的反射,通过三棱镜将光反射对称的美丽图像。 师父的这个“万花筒”着实特别,里面七颗蓝宝石圆片看了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其他的彩色圆片或许不会让人感到不适。“万花筒”尽管绚丽多彩,大概是没福气享用,开始认为是不太适应,可是时间久了这个现象依然存在! 到如今我感觉“万花筒”藏匿不住了,因为再不说也许会误大事,人多力量大,觉得一个人的能力微乎其微,人都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小强和花香香会有好主意。拿出来大家揣摩一下,也许疑问会迎刃而解! 我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万花筒”,小强接过来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往里面瞄了一眼,小强看完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大岭,你这个宝贝万花筒哪里淘弄的?瞄一眼咋这么晕乎哪?如同刚从转盘上下来的差不多。” “唉!我能去哪里淘弄,是师父赠送的,要么这么好的物件谁会送人?倘若是我的,一准舍不得送人。”我说道。 “大岭同学,送给我也不行吗?话不能这样说吧,我知道我不比你们师徒情深,我看你一点也吝啬,这个万花筒对你就这么重要?岂不是亵渎同学之间的友谊?”小强认真的说道。 “对不起,是我没将话说明白,我当然珍重咱们之间的同学友谊,可是这个“万花筒”非比寻常,师父有意无意的历练我,感觉是被师父施了道法,要么看普通的万花筒为什么不眩晕?这个宝贝可是截然不同。”我说道。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感觉这个万花筒也不是普通的物件,这样吧,以后还是别带出门了,等着看见师父归还给他老人家。”小强有些担心。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你还不知道我吗?就是个犟脾气,没读懂这个“万花筒”我是不会放弃它的。它也似乎有魔力一样,如同一块磁铁,吸引力特别强大,让我爱不释手。”我说道。 一时间不知道怎样跟小强说才好,小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伙伴们看着“万花筒”发呆,小强看着这个令人眩晕的物件一脸的茫然,花香拿过往里面仔细端详,说:“哎呀妈呀!真的有点晕乎,你们看这个玩意真特别,外表精致不说,里面有七颗蓝色的宝石圆片,还闪着亮光,像极了小星星,真的好看极了,旁边的七彩小石片也特别好看,绚丽多彩真的太美妙了,难怪大岭对其情有独钟!” 花香香是女孩子心思缜密,这些细节捕捉得特别准确,我知道里面有七颗蓝色的小宝石圆片,看着极其闪耀,觉得好看,像小星星这我早就知道,它有可能会组成北斗七星。 这是师父的东西,万花筒施了道法了?看一眼就有种不适的感觉,花香香很喜欢这个“万花筒”,观察的那么仔细,仔细琢磨一下,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一定跟这个“宝贝”有关联。 跟小强、花香香和戚凤羽在一起至少不会孤单,相信伙伴们团结在一起,问题一定会得到及时解决,“万花筒”是师父的物品,他老人家一定知道其中的奥秘,可是师父住在钱塘江边,就是去一趟打个来回至少得五六天,再延误时日,戚凤羽就真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白痴! 这么棘手的事情,应该马上解决问题才是,她的魂魄现在会怎样?望了望满天繁星,真是愁上心头,一时间无计可施,小强说:“大岭,你说问题会不会出在万花筒里的七颗蓝色小圆片上,我看着这几个小圆片挺特别,一瞧就眩晕,会不会跟这几颗东西有关系?” 我也是这种想法,可是不确定!跟万花筒在一起时间比较长,我也特别喜欢它,没事我就拿出来摆弄,发现那七颗蓝色圆片熠熠发光,我觉得它可以组成北斗七星,也许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则。可是无论怎样摇动,那几个原点只能聚集几颗,要么形成三颗,要么形成四颗,总是形不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样一想我感觉茅塞顿开,这个东西是不是不能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假如形成了就会有“灾祸”? 跟小强、花香香说了一遍我的想法,他俩说有这个可能,跟小强摆弄了半天,无论怎样摇晃也不起什么作用,七颗蓝色的圆片很难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伙伴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万花筒”上,说它是通往那个挂着白纸灯笼村子的唯一途径,这么说虽然没什么确切的根据,大家觉得已经找到了根源,有了这个想法,只能重复一下昨晚的那些动作。 伙伴们赶紧奔向昨天晚上走过的毛毛道,现在天刚黑下来,只是跟昨晚的时间有差别,心想,时间早点大概也是无所谓。 为了不放过每个细节,就得从头捋一遍,去还原昨天晚上的情景,什么都对,只是排序有点乱了秩序,想到这里特别伤感,因为戚凤羽处在懵懂无知状态,只能将她放在排的中间位置,因为今天晚上带路的仍然是花香香,队形几乎没太多变动。 万花筒玄妙莫测,为了捕捉到每一个细节,走到昨天掉落书包的地方,有意把书包滑落在地上,而后我捡起书包下意识的“妈呀!”一声。 我捡起书包赶紧摸了摸书包里的万花筒,它毕竟是玻璃的,倘若摔成碎片,那问题就更严重了,假如它是能进入那个挂着白纸灯笼村子的唯一途径,摔坏了那不全完了!那么戚凤羽的魂魄就彻底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似乎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如同上紧发条一般,绷得紧紧的。 “万花筒”还挺结实,掉落地上完好无损,心想,这个“万花筒”七颗蓝色圆片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根据昨天晚上的事情粗略推断,这个“宝贝”是根据物体原理制造的?磁场与振动频率;磁场对超声波…… 在大脑里极力的搜索可用信息,有道是,磁场本身不具有固定的振动频率,但可以通过某些物体现象和人的情绪状态来间接理解其与振动频率的关系;磁场对超声波有影响,这种影响可以是正面的,也可以是负面的,具体取决于磁场的强度和应用场景。 物理学的不太好,一时半会难以揣摩透这个“万花筒”究竟是什么物理现象?跟小强和花香香一顿研究,也没找出确切答案! 先别揣摩其原理和奥秘了,只当是师父施了魔法好了!只能重复了一遍昨晚的动作,伙伴们沿着小路一直向前走,也不去看那个“万花筒”,只当它没有存在,也许它会有所作为,大家等待着奇迹发生,希望这条小路是通向梦的长廊…… 可是时间过去了很久,也没出现什么反常现象,耳畔只是听见大家的脚步的“沙沙”声。究竟应该怪谁?怪这件事情太离奇了吗?我心里说不出的恼火! 这也说明繁琐的事情简单去处理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伙伴们情绪十分低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个宝贝跟振动频率、超声波不能产生契合,它到底与什么有关系?一定是师父施了道法了,他老人家在远程遥控?”小强提出疑问。 “会与时间有关系?”我绞尽脑汁。 小强和花香香都非常赞同,其实我也是不确定这种说法,可是这七颗蓝宝石圆片会跟什么产生共鸣这个还真的很难说,唉!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解不开其中的奥秘只有瞎猜的份,花香香说:“这里阴气太重,一定跟这个地方的磁场有关系。” 花香香说的也不无道理,跟地理位置有关系,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为了找回戚凤羽(魂魄),仨人带着戚凤羽沿着小路把刚才那一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只是特别小心“万花筒”,真怕将其损坏,虽然伙伴们非常呆板可笑,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不过精神可嘉! 要是说与时间有关系,那么我们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在半夜时分,伙伴们沿着小路往回走。像电影重放一样,同样的事情重复好几遍,感觉非常机械,自己都感觉可笑至极,心里焦急,恨不能利用催眠术给大家催眠,赶紧做个跟昨晚相同的梦,快点把戚凤羽(魂魄)找回来! 第29章 白衣女子 行走之时,感觉非常困倦,我心中暗想,是不是这一顿捣鼓奏效了?问题是还能重复昨晚的梦境吗?只能找到那个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子,才能找到戚凤羽的魂魄,我长这么大就没做过相同场景、相同人物的梦,真是心里没底。 比如梦见了潺潺流淌的小溪,岸边绿柳成荫、开满鲜花的绿草地,那个梦境让你流连忘返,可是有生以来梦里没有故地重游,梦里不是随你所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故地重游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可是我心里清楚,昨夜晚的一切并非梦境,我难以解读“穿越”这个词语,可是我敢肯定的是昨夜遇到的不是什么鬼魂!怀疑“万花筒”是引领我们去了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庄的途径,可是万花筒的玄妙还是未解之谜,好比找不到其机关核心部位。 “说说也挺可笑的,靠做梦找回戚凤羽(魂魄),是不可能的,昨夜晚那一场牌局,包括其中所有的人物,似梦非梦啊!老神仙弄这么个万花筒,又不说明白怎么应用,真是害惨了大家,万一戚凤羽(魂魄)回不来怎么办?”小强似乎在抱怨。 “说到底这个万花筒是我自己拿的,就算师父施了魔法,也是自己没事找事,怪不得别人。他老人家没亲手送给我,要说师父历练我,也不可能弄这么个带有危险性质的物品,你没看出来,师父这老头非常善良,咱们不能怀疑他老人家,起码不应该出言不逊。”我辩解道。 “大岭对不起,我不是在背后诋毁师父的人格,这不是急得慌,没办法找回戚凤羽(魂魄),如同赤脚医生说的,戚凤羽现在就是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不知道戚父、戚母能否接受这个事实。”小强解释道。 “小强我知道这些,可是又能怎样,不是着急就有用处,看见戚凤羽这个样子,谁能不心痛!被她父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他们也会疯掉。都怪没有保护好戚凤羽,是我粗心大意,那一脚怎么就没踢到镐头!感觉自己特别没用,都怪私自拿了师父的万花筒,不然怎么会这样,真是害人害己。到现在简直是欲哭无泪呀!”我捶胸顿足。 “大岭不要太自责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昨天晚上镐头来捉戚凤羽倘若我跑得快些,就没事了,可是问题是被镐头捷足先登,我才是没用呢!两个壮小伙子,竟然让一个糟老头子得逞了,真恨自己没用!等再见到镐头的,一定不会放过他!”小强攥紧拳头。 “行了吧,你俩开自我检讨会呢?这个时候还是正事要紧,只是一味的自责有什么用处?及时弥补过失才是正确的选择。”花香香提醒道。 “怎么弥补过失?有谁给咱们这个机会?”我非常沮丧。 即便这一切是“万花筒”闹腾的,也不能把过错全部推到师父身上,假如他老人家想历练我,也是没有半点恶意。 这个“万花筒”就算是师父施了道法,相信他老人家并没有害我们的意图。师父善良没有私欲,是我这个凡夫俗子不能企及的! 伙伴们在小路上来回踱步,着实感到疲倦、浑身发冷。只好找了个地方,弄了点干柴草燃起了篝火,围着篝火坐了下来,烤火取暖,花香香极力的拉扯着戚凤羽,唯恐她把手伸进火堆里…… 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戚凤羽(魂魄),倘若是找到了,想什么办法也得将她拉回来,让她与魂魄合二为一,假如遇到什么麻烦,那是在另一个世界,谁又能说得好这些事情,想想都会头痛,在那里麻烦肯定会一大堆,不知道能否找到好心的夏武“舅舅”。 困倦又不敢睡着,心里很矛盾,唯恐意识模糊,自己的灵魂难以控制跑得偏离轨道。摸了摸麒麟玉佩,它陪伴我多年,遇到困难它是我的主心骨,能给予我无穷的力量! 伙伴们肩并肩的坐着,看了看小强、花香香,看得出大家的心情跟我一样糟糕。 尽管我们穿的很厚实,荒野的夜里着实有些寒冷,小强不断的往火堆里添加柴草。两个女生互相依偎,平时也是这样,花香香拉着戚凤羽伸手烤火,戚凤羽平时就是手脚温度比较低,小强开玩笑总说她是冷血动物。 夜间荒野的风格外大,刮的火焰如同一条火龙上窜下跳,有了这堆篝火,心里似乎也亮堂了许多。 倏地,从我身边跑过一个白衣女子,一头秀发披在肩后,瞬间掠过,她的秀发无意间飘打在我的脸颊,随即风中飘散出一股奇特香气,这种味道好像在山间开满鲜花的地方可以嗅到,这个女子是谁?难道是花仙子吗? 虽然跑得很快,没来得及看清楚女子的面庞,从轮廓看出十分秀美,看那曼妙的身姿似曾相识,戚凤羽!她是戚凤羽?我赶紧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说道:“小强、花香香,刚才过那个女子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戚凤羽(魂魄)?” “有点像,可是不可能的事情,戚凤羽(魂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地方?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心想,有什么猫腻也得跟踪瞧一瞧,大家捣鼓了大半夜总算看到一线希望,哪怕是厉鬼也不能放过目标! 来不及听他们回答,便朝着那个白影追赶,恐怕那个白衣女子跑掉,我心想,戚凤羽你平日里不是最怕黑吗?即便是魂魄,你也不能乱跑,连我们几个人也不认识?伙伴们追赶上来,花香香说:“戚凤羽(魂魄)怎么连我们也不认识,不知道大家在担心你吗?知道你被镐头胁迫没有自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这难道是鬼……” 花香香话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她跟戚凤羽是最要好的姐妹,自从戚凤羽出事,花香香没少哭鼻子,希望她的魂魄安然无恙的回来。 “是什么也得追过去看个究竟,就是鬼魂咱们还怕她,总把事情往坏处想,别过早的下结论,没准戚凤羽(魂魄)现在很安全,这女子我肯定不是她,戚凤羽本人不是在吗,走路还费劲呢,还跑这么快?不太可能的事情,哪有那么倒霉,怎么会变成鬼魂?”小强说道。 “我的妈呀,我不在这里么,瞎说什么呢?在找我吗?”身后传来戚凤羽的声音。 “跟上啊,戚大小姐要是给你落下了,丢了可没人管你。”小强接上了话茬。 “谁要你管,倘若是丢了还有大岭和花香香呢,他俩一定会找我的。”戚凤羽说的还挺自信。 我没接话只顾往前赶路,平日里早就对他俩的斗嘴见怪不怪,我们开玩笑说,他俩属相不合,一个属鸡,一个属狗,不掐才怪呢!其实大家都是好朋友,谁说什么也没人在意,说过去一会就没人记得了。 忽然想起来,我面前的戚凤羽是她本人,来干嘛来了?咱们不是为她找魂魄吗?那身后说话的人是谁?是她的魂魄回来了?不管怎样,都无所谓,平日里大家跟戚凤羽形影不离,身后的这个人一定是大家脑补出来的,还有问有答,不管戚凤羽(魂魄)在何方,一定是收到了我们的寻找她的信息,这也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想起刚才“戚凤羽”说的,大岭和花香香也会找我的,我不自觉的眼泪夺眶而出。 伙伴们似乎脚步慢了下来,我提醒说:“快走吧,咱们干嘛来了。” “去找人,还真得快点走,那个白衣女子往哪个方向去了,啊!不对呀,我刚才跟戚凤羽说话来着。”小强往我身后瞧了瞧。 我知道他脑子里有疑问?心想,戚风羽魂魄不是在我们身后吗?怎么还找她呢?我下意识的回头瞧了瞧,承认事实吧!那是大家脑补出来的! “走吧,找人去吧,身后这个也是戚凤羽,是你脑子里面的,你是在怀疑她怎么会跟你拌嘴,是你们天天打嘴仗习惯了,假如有一天你丢了,你的位置依然在这里。”花香香一语道破其中的奥秘。 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如影随形,心中永远有她的位置存在,我知道这是大家过于思念戚凤羽(魂魄)的缘故。 戚凤羽(魂魄)似乎真的跟在我们身后,似乎能清晰的听见脚步声…… 朝着白衣女子走过去的方向追赶,不管她是谁也得看个究竟,在脑海不断想象着前边的路程,也许前边就是那个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子;也许戚凤羽(魂魄)安然无恙的在那里等候着我们的到来。 伙伴们紧跟着白衣女子,可是并有她的速度快,一会就跟丢了目标。走过大概几公里的路程,看见有灯火在闪动。即便不是那个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庄,有人家顺便打听一下也好! 越走灯火越近,原来那是一片灯海,这里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别管那么多了,情急之下,也许感觉有偏差,没准在这里能与戚凤羽(魂魄)相遇。 耳畔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走到近前,原来是一条江在悠缓的流淌,这条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江水清澈得一眼可见底,江水似乎不是很深,水中鹅卵石也很特别,要说是鹅卵石不是很准确,这些石头圆滚滚的,大概是经历了江水的冲刷和磨砺,这些石头很可爱,晶莹剔透,色彩斑斓,像一个个水晶球,对岸明亮的灯火直接照射进江水里,把那些圆滚滚的石头,反射得流光溢彩! “可能是女娲娘娘的补天石不慎撒落在了江水里,这样靓丽的石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好看!这也太好看了吧!好像断了线的珍珠,这一定不是寻常的石头,咱们是不是到了蓬莱仙岛?戚凤羽你看这颗石头多好看。”花香香说道。 花香香在江边捡起一颗石头托在掌心,鼻子贴近闻了闻,嗅着它特有的气息。这与众不同的石头的确非常好看,花香香举着石头叫戚凤羽看,她气呼呼的打落了石头,“一颗破石头当成宝贝,贪得无厌的家伙,讨厌死了!” 这令我更加自责,这个戚凤羽一定是话里有话,责怪我的贪心! 花香香的手依然半举着,仿佛变成了雕像,似乎石头滑落一点也没感觉到,小强捡起石头紧紧的攥着,好像要把石头捏成粉沫,他双眸含泪,说“戚凤羽(魂魄)等着我们,一定带你回家,平时总跟你吵架,从现在起你骂我都会洗耳恭听,只要你回来就好。” 小强看起来粗鲁,这时才看出其实他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听他这样说,我也难止泪水,花香香早已泣不成声,这会戚凤羽走了过来说:“别难过了,还是尽快找个补救措施吧,我不是等着你们来救我吗。” 说的对,尽快想办法,心理感应戚凤羽(魂魄)现在至少是安全的。 来到了江边,还是到对岸看看吧,也许会有所收获。 这条江大概是支流,不是很宽,江上有一个木板桥,桥上的木板看上去很破旧,看一眼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一只脚踩上去就忽闪忽闪的直摇晃,桥板离水面特别近,这种有些糟烂的桥板随时都有可能断裂,怎么会承载人过河! 我们带着“失魂落魄”的戚凤羽,看了半天附近也没有其他桥可走,哪怕有条船也好,小强看了看,说:”这桥能走吗,起码我这块头够呛。” 似乎刚才那个戚凤羽还在身旁,我说:“小强要么你跟戚凤羽在这等着,我跟花香香先扶着戚凤羽过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小强看了看我,瞟了我一眼,说:“大岭乱不乱啊?我都被弄糊涂了!还跟戚凤羽在这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两个戚凤羽呢!要是有戚凤羽(魂魄)在,还找她干嘛?脑补出来这么个人,还叫我陪她!再说我在这能不着急吗?别丢了一个没找到,将我再搭上。” 经常在一起举手投足,甚至一个眼神大家都能读懂,知道他是不情愿在这里,我说:“那就一起过江吧,不过得一个一个的过。” 伙伴们叫这个戚凤羽先过江,不管是脑补出来的,还是真的是她的灵魂,她一直在我们身边根本就没离开过,不说人有三魂七魄吗?这些现象觉得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将两个戚凤羽都安排过去后,接着就是花香香,只剩下我们仨没有过桥,伙伴们看着小强上了桥,心都跟着提着,他走到了江心,桥板一下就被压的贴近了水面,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只听见“咔嚓……咔嚓……”桥板断裂的声音,小强还算灵巧,紧跑慢跑的上了江岸,再看桥中间的板子,已经断落到江中去了。 第30章 华丽石屋 桥板是旧的木板,历经长年累月的雨水侵蚀,难以承担重负。几个人同时走上桥,木板塌陷下去,小强走在最后,看着小强上了岸,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感到后怕,倘若掉落江中,能不能应付江水不说,看着江水上面的冰碴,尚且得弄个透心凉! 踩塌了桥板,伙伴们不免有些沮丧,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回去恐怕得游着过江了,江水这么凉怎么游啊!只能一会再说吧,没有桥板,江岸这边的仙子们怎么过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住着仙子,我感觉还住着鹤发童颜的老神仙!” “别管那么多,住着仙子还是凡间人,至少刚才过去的白衣女子就居住在这里,这就足矣!感觉她就是仙子,说她是凡间人也有可能。她是善良之辈这个可以肯定,我的第六感觉应该不会有错!”我说道。 “你是根据这仙境般的环境判断白衣女子的?看她奔跑的速度,岂是人类能及的?还说你跑得快呢,怎么没追赶上她?咱们大半夜在荒野中有情可原,假如她不是鬼魂,一个单身女子敢大半夜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奔跑?这时候下结论的确为时过早!人们都酷爱美丽的自然环境,鬼魂没有理由不喜欢。”小强推断。 “小强同学,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说我追赶不上人家,到达目的地不就追上了?白衣女子大半夜在荒野中奔跑怎么了,凭借这些就断定她是鬼魂?行了吧,就算她是鬼魂吧!”我被说服。 “看你们也没有什么正经话题,白衣女子一会是人、一会是仙子、最后变成鬼魂了?人的嘴巴真是一把杀人的利剑,一会的功夫就把白衣女子给杀害了!”花香香抱不平道。 “香香别胡说八道了,哪里倘若发生人命案件,还不直接找我和大岭啊!可不好信口开河的胡咧咧一通。”小强将声音放低,说得神乎其神。 “行了,没人听你教训,还不如看看这仙境中的夜景呢!”花香香拉着戚凤羽捡起了石头。 花香香选些小一点的石头装进戚凤羽的挎包里,自己又选了些,说道:“凤羽这些石头回去咱们串成项链、手串一定很好看。这里灯火璀璨,夜色阑珊。而且这个地方的石头尤为特别,你一定不在记忆里,只能捡些回去,等你能看懂的时候给你看。凤羽这一切以后我会讲给你听,只要你不烦我。”花香香非常有耐心。 毕竟是夜晚,眼睛看物体有极大的误差,这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眼差”。在江那边看对岸像是一片高大的树木,那片灯火就如同在树林之中,我们过了江再去观看,原来是一座不太高的小山丘,山坡上住着人家,灯光在山上直射到江岸,照得江边色彩斑斓…… 径直奔向那片灯海,走近了才看清楚,这里并非什么村庄,确切的说,是个山洞,洞口外挂着上百盏灯笼,灯笼都是用七彩锦缎制作而成,仔细观瞧,竟然是上好的苏州锦缎,在那个年代这都是不可多得的稀有物品,显得好不奢华,我猜想,如果不是仙子,要么就是哪个富翁到这山中颐养天年? 山洞口呈现半圆的形状,看样子大概是天然形成了七八分,后来又精心修缮开凿成拱形门,洞口周围用江中的圆石头砌造而成,在灯光映照下闪着奇异的光彩,显得无比华丽,我心想,这个洞中的老神仙真能就地取材,怪不得江中的石头都被映照得光怪陆离,原来山洞门口挂着这么多好看的灯笼。 本以为灯笼里面装的是蜡烛,令我吃惊的是灯笼里放置的是跟江边同样的石头,“会发光的石头!”我忘乎所以的喊道。 “还真是的,原来江边的石头不是山上的灯光反射的?它自身就会发光,听说有这种石头,可还是第一次见过?”小强吃惊非小。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听师父说过有这种发光的石头,原来也没多问。咱们不会是来到钱塘江了吧?唉!想想又不太可能!”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哪里不重要。大岭、小强你们看这个山洞可真亮堂!”花香香抚摸着洞壁。 洞口挂着五颜六色的用锦缎做成的彩色灯笼,往山洞里面走,整个山洞的过道、墙壁以及洞的顶部,都是用晶莹剔透的会发光的圆石头修砌而成,洞壁的两侧挂着七色纱灯,这种彩纱很透明,再加上洞壁个小甬道都是这种石头,照得山洞亮如白昼,环顾四周,如同到了皇帝的宫殿,这里修缮的如此完美,堪称巧夺天工。 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进入了童话王国,小强说:“山洞里到处都是发光的石头,还将石头装进灯笼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这神仙洞府大概在渲染气氛?这石头挺特别,一会临回去时可得把挎包装满,一定有收藏价值,这些石头璀璨夺目,个个都跟夜明珠差不多。” “挂灯笼自古以来民间就有这个习俗,特别是过春节的时候。这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庄,挂灯笼是渲染气氛,也是一种情调。只顾想着装石头,可别忘记咱们还有正事要做!”我提醒道。 “可不是么,正事得正办,我说装石头,只是一时兴起。尽管时间紧任务重,我还得夸赞几句,不成熟的泥瓦匠,见棱见角的方砖,也会将墙头砌倒。这砌墙的手艺非比寻常,这滚圆的石头砌得这么好,真够厉害的,可谓是首屈一指!”小强称赞道。 “咱们是不是真到了神仙洞府了,跟看灯展一样,就算是过春节,这也太奢华了,弄得怎么这么……好看!”一向词汇丰富的花香香斟酌了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抚摸着这些光滑如玉的石头,犹如在欣赏艺术品。 这时戚凤羽的幻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原本就是个影子而已,可是我感觉六神无主,心里非常慌乱。瞧了瞧面前呆滞的戚凤羽,对周围的一切没了兴致! 走过一条铺满圆石头的甬道,里面变得越来越宽敞,往上方看,好像看见了天空上的星星,难道是走出了山洞了? 走近了一瞧,是用银色锦缎做的小灯笼,这些灯笼好多,像极了满天繁星,在北侧竟然还有北斗七星,小星星做的惟妙惟肖,不能不令人称奇! 也许洞的主人心灵空虚寂寞,邀来满天星斗做伴? 顺着甬道往里走,一泓清泉喷流而出,哗哗流淌的细流顺着甬道流向洞外,直接汇入江水之中。 泉水“哗哗”作响的一股清流,在寂寥的夜里奔流尤为悦耳,犹如一首好听的“小夜曲”,一时间令人忘记烦恼! 我捧起一捧清泉水,喝了两口,只觉得甘甜微凉,沁人心脾,花香香给戚凤羽捧清泉水饮用,也许是着实清凉甘甜,戚凤羽露出了笑容。一昼夜她一句话没说,还是第一次露出惬意的微笑。 山洞中有泉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不能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山泉的北面有座精致华丽的石屋,这屋子也是用发光透明的小圆石搭砌而成,屋内灯影幢幢,柔粉色的窗帘上映照出女主人曼妙婀娜的身影…… 我猜想一定是刚才那个白衣少女,花香香说:“这个人家真能就地取材,手艺堪称一绝,也是真有功夫,这么小的石头,又是圆滚滚,滑溜溜的,能搭砌一座房子,看来还挺坚固,这是多少颗石头?感觉步入了童话王国,这屋子里面莫非住着女娲娘娘?” “这个地方真是世外桃源!一定是花仙子居住在这里,你没嗅到刚才在我们身边掠过时身上带着花香吗?这些是常人能及的?假如给你这些如同玻璃球子一般的石头,让你搭砌一座这样的石屋,我想累死你也搭不成。”小强话语里带着佩服。 “小强同学,怎么这么一会就改变想法了?这会是花仙子了?不说是鬼魂吗?”花香香质问。 “香香同学,我那是猜想,猜问题如同猜谜语一样,谁能必须保证猜得准确无误?这些事情只有神仙能做到!”小强辩解。 “行了吧,这会可别说长道短的,在这么好的地方就别添堵了,这几天都够堵心的了!”我提醒道。 花香香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心想,那不是废话吗,谁能做到啊,凡夫俗子能干这么精细的活计? 花香香站在石屋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宛若触碰不得,说道:“住在这里的人真有福气,我也想拥有一座这样的小石屋,住在这里幸福指数爆棚!” “行了吧,还是从梦中回归现实吧,不可能的事情。”小强努了努嘴。 轻轻的敲了几下石屋门,门被轻轻推开,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妙灵少女,身穿着一身白色呢料衣裙,一头秀发扎系着白色的蝴蝶结,一身洁白的装束,衬着白皙如玉肌肤,我当时就是一愣,这不就是戚凤羽吗?难道这也是脑补出来的?我揉了揉眼睛,这么个活脱脱的女生就站在面前,还说是虚幻的? 刚才跟她擦肩而过?伙伴们追踪到这里,找到了戚凤羽(魂魄)?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没听小强说,哪丢哪找,戚凤羽(魂魄)根本就不是在这失踪的,那这个人是谁?难道世界上真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一连串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迸发而出,想叫一声戚凤羽这个名字,但是想想没有贸然的开口,从她开门的一瞬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来,我们并不相识。 想开口说话,可是一时间变得木讷,花香香在我身后按耐不住了,说:“戚凤羽你的魂魄跑到这里来了?叫我们找的好苦,你跑到这里享清福,也不知道大家是否惦记你。” 花香香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白衣少女似乎没听见花香香说什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轻启朱唇,说:“你们找谁?请进来坐吧。” 白衣少女很客气的把我们让进了屋子,听她说话的声音也跟戚凤羽十分相像,伙伴们跟着白衣女子进了屋,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桌子、凳子、还有那张床铺都是用闪光的圆石头搭砌的。 床边趴着一只小黄狗,眼睛非常灵活,在那歪头晃脑的打量着我们,这只小黄狗眼睛是黄色的,粉红色的小鼻子湿润润的,十分可爱,我跟小黄狗对视了好一会,跟小狗似曾相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从屋子里的陈设,和床边的小黄狗,我判断她并不是戚凤羽,只不过长的十分相像而已。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除非姐妹,而且是孪生姐妹,与戚凤羽也是几年的同学了,没听她说起有什么姐妹,这个白衣少女和戚凤羽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的。 白衣少女说话的神情,还有说话的声音都跟戚凤羽特别相似,小强说:“终于找到你了,知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们了,毕竟是魂魄吗,记不得事情也不怪你,跟我们回去吧,瞧瞧你的真身傻乎乎的,吃饭喝水都得用人喂食,快跟我们回去吧,要么你们合二为一吧,大家的确找你找的挺辛苦。” “戚凤羽你可真行,刚来了一天,就又建房子,又修山洞的,要么你变成了仙女了用手一指什么都变好了,一般仙女都喜欢穿白衣裙,我知道你平时也喜欢白色的衣服,你要是真成了仙女我们也不逼你回去,那么你在凡间的肉身怎么处置,没灵魂怎么办哪?要么你施个法术,合二为一算了,免得真身在凡间受苦。”花香香一顿叨咕。 花香香平时就喜欢跟戚凤羽说话,戚凤羽出了事情,憋了一肚子的话,总算一吐为快! 白衣少女听花香香说了半天,也听出了个大概,“这位姐姐,你叫错了我的名字了,我不叫戚凤羽,我叫戚凰羽。”白衣少女更正道。 “你可真行,刚走一天将名字都改了,你那次跟我说要改名字,我都没相信,这回真要与世隔绝了,过仙子日子?你也不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花香香仍然坚持劝说。 第31章 良工巧匠 白衣少女说她叫戚凰羽,我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凤羽、凰羽——凤凰,这不正是一双姐妹的名字吗,确切的说,是兄妹的名字,我看他俩还在纠结,岔开了话题,说道:“我叫姚大岭,这是我的同学章小强、花香香。你这里可真好,这东搭西垒的,又搭建房子,这得多少粒石头?再说滑溜溜的怎么做到的。” 伙伴们逐一与戚凰羽握手,说了自己的年龄,戚凰羽比我大一岁,她果真与戚凤羽同龄,而且生日是一天,猜测她们是双胞胎姐妹。这件事情暂时不能提及,还需要慢慢了解。 “我从小就喜欢摆弄石头,花了三年的时间,捡了几亿粒石头,慢慢的搭建,慢慢的垒,功夫不负有心人!”戚凰羽面部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搭建房子是苦是甜。 主要目的也不是替戚凤羽寻亲,只是巧合而已。还是步入正题吧,我看了看戚凰羽,说:“向你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一个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子,我们有个棘手的事情想到那儿去一趟。” “这个村子是有的,不过你们走错了路途,当时你们面前应该有两条路,不过你们没有看见另一条路而已。”戚凰羽说得非常肯定。 我一看有门道,还真问对人了。“没看见另一条路?我们来时没有什么岔路,希望姐姐给我们指引道路。”我焦急的说道。 “怎么觉得你就是戚凤羽(魂魄)呢,我不会看错。可别东拉西扯的不认老同学!你不回去我们也在这住下了,直到什么时候你答应回去为止。不好意思,来时的桥板子被我们踩塌了,也是有些糟烂,给我找些工具,我去把桥板子修补一下。”小强有些窘迫。 “这桥板是柳木的,看起来破旧,其实还算结实。没关系的,我跟凰凰就能修补好,凰凰走呀!”戚凰羽说着带着凰凰出了门。 戚凰羽带着爱犬凰凰修补桥板,拿几只连接扒钉,一个小铁锤,也没带其他多余的工具,我心想,这个女生的住所里工具还挺全乎,什么物件都不缺少! 可是木板桥都塌入江中了,这么简单的工具还有几只扒钉就能修补好?毕竟跟戚凰羽初次见面,虽然有些怀疑,也没有多问,伙伴们也紧跟着出了门。 凰凰小尾巴左摇右摆,紧紧的跟在戚凰羽身后,它满身黄色的毛毛在彩灯的映照下,如金子般闪闪发光,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跟凰凰有缘分,特别喜欢它,觉得跟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毕竟跟戚凰羽初次见面,彼此不是非常了解,说话尤为谨慎。 我站在戚凰羽身后,突然飞起一脚直踢她的秀发,戚凰羽好像身后长了眼睛,来个急转身,抬起秀脚,猛击过来!我连忙躲闪,一看脚上的力度,就是武术界的翘楚,要么一个人怎敢居住荒凉偏僻的山野之中! 从她深邃的双眸可以看出,她是个有故事的人,看起来要比她实际年龄成熟了很多,她跟戚凤羽长得十分相像,可是她身上少了戚凤羽那种被父母宠出来的娇气! 戚凰羽带着凰凰上了已经断为两段的木板桥,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她,也跟着上了桥,戚凰羽摆摆手叫我不要上桥,我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桥板本来不是很结实,唯恐越帮越乱,小强根本没考虑上桥,大家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冷眼旁观。 她脚步轻盈的走上了倾斜的已经塌陷江中的桥板,到了江心处,我有些担心,倾斜度太大,怕她跌落江中,看她身体极度倾斜,凰凰的毛毛都沾上了水,我的心绷得紧紧的! 桥板极度倾斜,可想而知一人一犬弄不好就得掉到江水中,江水尽管不太深,天气非常寒冷,看着只有江心处水在流淌,边缘处结了冰碴,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伙伴们心里非常紧张,踩断了桥板似乎有种负罪感,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更会过意不去。 再看戚凰羽脚步轻盈的走到了江心处,迅速的扶起木板桥的一端,然后又扶起木板桥的另一端,用一只脚勾住一端桥板,转瞬间两个连接扒钉钉了上去,木板桥立刻悬浮在水面上,接着又钉上了两只扒钉,这个修补的过程不到五分钟,这活干的麻利妥帖!她没用多余的工具,只是几只铁钉,一把锤子而已!凰凰瞧瞧怕铁钉钉得不牢固,在钉子上面啃了啃,咬了咬,然后用粉红的小鼻子嗅嗅,而后在扒钉上面撒了一泡尿,总算“验收”合格!好可爱的凰凰! 江岸上响起了掌声,从心底佩服戚凰羽,年纪轻轻却是有生活品质,可谓是心思缜密! 别说戚凰羽跟凰凰把桥修补得如何,就这种温馨的画面真是太暖心了,好羡慕这份真挚的情感! 我在心里暗自佩服,这活计连我这大男人也望之莫及,就算能干也得大动干戈。 戚凰羽用几年的时间修山洞、搭砌房子,这么一双灵巧的手,别说搭建房屋,假如给她时间能建造一座华丽的宫殿! 在江岸上看得发呆,花香香看得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唯恐错过这么无比奇妙的瞬间,小强不由得拍手称奇,戚凰羽这样的女生不能不让人佩服,似乎又有点不可思议,自从进山洞以来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个戚凰羽到底是人还是仙子? 想起戚凤羽(魂魄)下落不明,没有时间去疑虑这些,不管面前这个戚凰羽是何来历,也许这个女生也是我们脑补出来的?这仙境般的地方,这圆滚滚的石头,一切犹如身处虚幻之中,太不真实了!可是戚凰羽和凰凰活脱脱的就站在面前,又不能不相信这些的确真实存在。 这几天弄得神魂颠倒,一直梦境跟现实混淆不清。 不管怎样,还是跟戚凰羽告别吧,还是找戚凤羽(魂魄)要紧!假如是脑补出来的女生随即让她消失!还是别误了大事为好! 过去摸了摸凰凰的头,小家伙跟我并不陌生,摇头晃脑的跟我很是亲近,看了看戚凰羽,说:“姐姐打扰了,回去时我们还是游过江去吧,麻烦你给指一条路,我们去找回戚凤羽魂魄不能再耽搁。” “没关系,这个桥板修补得尤为结实,可以在桥上放心的行走。也是我疏忽了,原来桥板就要断裂了,一会还是送你们过江去。”戚凰羽话语诚恳。 这个女生心细如尘,她说是自己疏忽了,是怕我们尴尬。 “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我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尽管戚凰羽说桥板修补的挺结实,人在桥上通过没问题。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分开上桥,花香香搀扶戚凤羽过江,然后我跟小强也顺利的走下了江桥,还真结实!戚凰羽看大家过了江,招呼等她。她将凰凰送回了石屋,才过江来。我不知道她的用意,大概是想将我们送得远一些,也许会为我们指路,毕竟是女生,送得太远会担心她的安危!还是算了吧!戚凰羽说来时有两条路,一定是太忽略大意了,毕竟是黑天没看清楚也是有这个可能,想想又哪里不太对劲!我们毕竟是四人组合,走到哪里都不孤单。 当挥手跟戚凰羽告别时,她叫住了大家,说道:“能耽搁大家一会时间吗?有事情跟你们说一下,是我的身世。” 不知道戚凰羽有什么凄惨的身世,只能停住脚步,耐住性子听她把话说完。 “你的身世?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假如你不介意就说给我们听听。”我说道。 小强瞧了瞧戚凰羽有些不耐烦,漠视的说道:“无论你说什么也得快点,我们耽搁不起时间,说你不是戚凤羽的魂魄,又扯出身世这个话题,让人痛哭流涕吗?我泪腺深不会被你感动。” 小强极其不耐烦的瞟了一眼戚凰羽,知道他还在怀疑这个女生就是戚凤羽的魂魄,就是不认人,小强就这样,倘若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主见,明白他的意思,你不认我们,我就拿话损你,就不给你留情面! 戚凰羽听见小强的话语刻薄,也不生气,刚才还淡漠的脸上,嘴角上扬,似乎喜上眉梢,笑起来真比一钩新月还要美丽,被回怼还能笑得那么甜,这姑娘真是好心性! 不管这个戚凰羽是人还是仙子,第一次见也得敬畏三分,通过短暂的相处,对她肃然起敬,直觉告诉我,她似乎跟我们某个人之间有什么渊源,是跟戚凤羽,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要么靠伙伴们寻找戚凤羽(魂魄)没有那么容易,都已经折腾了大半夜了,要是有结果就不会到这里来了,现在只好耐住性子,耐心的听戚凰羽讲故事…… 戚凰羽似乎有什么心事,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亲人、朋友,旧相识,也许她与戚凤羽长得相像?这种感觉自己真说不清楚! 虽说初次见面,对戚凰羽并没有戒备之心,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想从她的面部表情上捕捉到什么信息,可是并没有明显的面部表情,看上去神情更加镇定自若。 我盯了她好一会,她领会我的意思,说:“大岭,别着急,估计现在戚凤羽(魂魄)还没事,一定帮助你们将她找回来。” 戚凰羽跟我年龄差不多,我一个男子汉自愧不如,她遇事冷静、干练,那种成熟内敛的个性像极了母辈,叫我名字那口吻,感觉是故交。 小强和花香香似乎还在梦中没醒,认定了这个人就是戚凤羽(魂魄),小强在一旁叨咕:“凰羽、绿羽的,编瞎话骗人谁还不会?” 戚凰羽听见对她的质疑,也不再卖关子,自揭谜底的说:“我是戚凤羽妹妹,我们是孪生姐妹,我的师父叫肖春风,我是大岭的师姐。” 她这话一出口,伙伴们都弄的云里雾里,这一句话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至于她是戚凤羽妹妹我早有心里准备,她是我师姐这件事可是闻所未闻,跟师父相处并非一朝一夕,有这么个师姐,师父从未提起过!也许师父弟子太多,不知道从哪位提起?至于这事是真是假,一个戚凤羽给我们弄的失魂落魄,总觉得戚凰羽也是大家脑补出来的。暂时还是别信以为真。 不管怎样,戚凰羽是脑补出来的也好,真实存在也罢,能帮助找到戚凤羽(魂魄)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小强听戚凰羽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略有所思的说道:“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怎么都叫我们遇上了,说是戚凤羽妹妹还不算完,还说跟大岭是同门师姐弟,刚才自报年龄原来就是想认师弟?我看你是自己找台阶下,跟我们套近乎没用!你是不是我表姐呀?” 小强越说越不像话,像是遇到冤家对头,他把满肚子的怨气完全撒到了戚凰羽身上,我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说道:“客观问题客观对待,什么事情哪能千篇一律,师姐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有必要编瞎话骗人吗?你再说下去,她与镐头都是一伙的!清醒点好不好?别冤枉了好人。” 怕师姐戚凰羽过于尴尬,回怼小强几句,花香香还是一副懵圈的状态,说:“她……你……你们……”花香香不知所云。尽管话语迟钝,双眸直盯着我看,意思是说,这么快就认下师姐了?真的假的! 戚凰羽的话我至少相信八九分,她没必要骗人,虽然没听师父说过有这么个师姐,看她刚才那个回转身“扫堂腿”,这是师父教过最经典的功夫,想想都如出一辙,同出一个师门没有错!这一招一式小强也学过,竟然没看出来?跟小强、花香香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只能暂时安抚。 师姐戚凰羽说,她三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按现在医学上说,就是急性肺炎,当时幼小弱不禁风,那个年代,医药注射消炎的就那么几种,青霉素过敏就没有更好的消炎药物,口服消炎药物只有四环素,一场大病没挺过来,就咽了气。 第32章 闪耀的星星 双胞胎女儿三岁了,都会喊爹叫娘了,戚母虽说没少挨累,看着日益长大的一双女儿,确实非常欣慰,自从两个女儿降生,连个整夜觉都没睡过,只要孩子安好,父母打心眼里高兴。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的确令人难以接受…… 戚母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如同即将临盆的差不多,去妇幼保健院做产检,那个年月医生全靠听诊器,妇幼科室的医生也是如此。 医生听出两个胎心在跳动。说戚母怀的是双胞胎,而且是“龙凤胎”,这个医生纯属会说话类型。哪个人不盼着儿女双全,要说靠听诊器能听出胎儿性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都是这样,喜欢听逢迎的话语。 戚母回家就给腹中的“龙凤胎”起名字,斟酌了半天,就叫凤羽、凰羽,最后生下了一双小姐妹,夫妇俩索性还是用了原有的名字,姐姐叫戚凤羽,妹妹叫戚凰羽,戚家夫妇心想,这样给两个女儿起名字,凤凰也有永远不分离的意图。 哪曾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让戚父戚母难以承受,虽说世事难料,可是现实过于残酷,小女儿就这么走了,父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们觉得小女儿犹如一颗流星陨落,划破夜空的瞬间及其耀眼! 戚母抱着大女儿哭小女儿,从早哭到晚,从夜里哭到天明,为了给戚母一些安慰,戚父在书上看到一种殡葬方式叫瓮葬,这还是早些年间的幼儿殡葬方式,可是将小凰羽尸体烧掉也舍不得,就采取了瓮葬,(瓮棺葬的用具一般是日常使用的陶瓷器,底部有小孔,作为死者灵魂出入的地方,使用瓮葬对它的观念,即它的灵魂不灭。)至于瓮罐上面有孔,大概是当时诊断技术落后,儿童经常会出现“假死”现象,死者父母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能起死回生! 戚父在家找了一个大陶瓷罐子,把底部和盖子都钻上圆孔,这也是希望小女儿能缓醒过来,然后又削了两个木棒槌,一个留给大女儿,一个叫小女儿带走,也表示双棒永远分离,小女儿凰羽走了,毕竟大女儿凤羽还活着。 将小凰羽穿戴整齐放到瓮罐里,原本想在老宅找个地方埋葬,瞧见戚母哭的厉害,暂时安置在老宅中,准备过几天再埋上…… 小女儿凰羽不幸夭折,父母好像塌了半边天一样,舍不得把小女儿尸体火化,就采取了古老的瓮葬方式,给小女儿的尸体穿戴整齐放到了瓮罐里,又削了一个棒槌放到小女儿身旁,父亲把瓮罐的底部和盖子都钻上了孔洞,也是希望有奇迹发生,希望小凰羽能活过来,孩子停止呼吸一天一夜身体没凉,有的长辈们说,这孩子是天上的童子下凡,又被招回天庭了,不管怎么说,为了考虑戚母失女之痛,暂时把瓮罐放到老宅中,准备过几天再埋上。 也是小凰羽命不该绝,道士肖春风从此路过,正赶上天降大雨,他走进了无人居住的戚家老宅避雨,他看了看屋子里没摆放任何物品,只有屋子地中央摆了一个大陶瓷瓮罐,看见瓮罐盖子上有圆孔,没打开瓮罐已经猜出八九,因为早知晓这种瓮葬。 肖春风赶紧打开瓮罐盖子,看见里面有个俊美的女童,女童身旁还放个棒槌,知道这是个孪生子女,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他摸了摸女童的小手,还是软软的,又将手放到女童的脖颈上,隐约还有微弱的脉搏在跳动,肖春风立刻把女童抱出来,连忙采取措施,他掏出银针给女童扎针又给女童服下了自己配制的药丸,过了半个时辰,女童青紫的脸变得红润起来,慢慢的睁开了双眸…… 女童刚刚缓醒过来,身体非常虚弱,睁开眼睛也不说话,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看来女童很乖巧,更令人心痛,肖春风想将女童送回家,孩子起死回生,父母一定很高兴,肖道长几经打听,敲开了戚家的房门,戚父看见小女儿又活了过来,高兴得把孩子接了过来,可是精神失常的戚母,当时又哭又闹,拿起笤帚抽打小女儿,只是说,鬼魂回来索命了!戚母失女过于悲痛,神经出现了问题,戚父抱着小女儿面露难色,说要把小女儿送给奶奶抚养,原本幸福的一家人,因为小女儿出了事情,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听闻小凰羽奶奶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不太好。肖春风请求把小凰羽带回家抚养,戚父瞧见肖春风为人正直善良,便将小女儿托付与他。戚父伤心欲绝,看着小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原本幸福的一家人,也许再无团圆之日! 将小凰羽抱回了家,又当爹又当娘,尽管以师徒相称,可是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也没给戚凰羽改名字,只是起了个乳名,叫小星星,他将小星星捧在手心里,希望她长大后成为耀眼的一颗星星! 小凰羽离开父母一时间难以适应当下的状况,心里有阴影,性情变得乖戾,经常发脾气摔东西,肖春风可怜小星星不在父母身边,对她既不打也不骂,更是关爱有加。为了磨练她的心性,把泥巴托成一块块的小土坯,起初土坯如同小星星拳头大小,叫她盖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可是想搭建房子哪有那么容易,弄不好就坐地上哭闹,师父在一旁耐心的指导,师父说:“你哭吧,我盖房子,盖好了我自己住进去,可是没有你的份。” 肖春风搭建了一座小泥坯房子,有窗子有门,小星星站在里面高矮正合适,她很喜欢这座小房子,因为她喜欢,后来她就学习自己搭建,到了五岁她就能自己搭小房子了,而且搭建的很结实,师父会帮她按上窗子、按上门,然后再放上小床,下雨的时候,她就会在小屋子里避雨,天气炎热她会到小屋子里乘凉,这样既磨练了她的心性,小星星也很有成就感! 为了奖励小星星能自己搭建房子,师父就会带她出去游玩,游西湖,看山水,感受大自然无穷的魅力。 小星星渐渐长大,到了十多岁,师父为了磨练她的耐力,加大了难度,把方泥坯子换成了圆滚滚的圆球,晒干后,小星星用粘泥胶合,把一个个圆滚滚的泥球搭建起来,这摆弄圆球可得有一定的耐力,倒了一次又一次,重新搭建,这可是得手稳心稳,焦急不得,稍微失手就会全部倒塌,最后小星星搭建好了圆球房子,除了习文、练舞,摆弄圆球搭建物品几乎成了一门必修的功课。 后来小星星摆弄圆泥球得心应手,干的不但好,还非常麻利,她手指灵活,想搭建房子,家具都是游刃有余。 小星星遇事冷静,不骄不躁,那种成熟干练就是这样磨练出来的,不能不佩服肖道长的教育方式。 后来师父把她送到海宁县城上学,在县城学校寄宿,只有寒暑假和周末才能回家,虽然小星星不在父母身边,可是他并不缺少父爱! 在这个山洞里小星星(戚凰羽)不是为了居住,她是为了磨练自己的耐力,她利用三年假期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师父为了供小星星上学,卖了家里的老宅,又找了工作,在师父的精心照料下,小星星渐渐的长大成人。 本来师父就是个随性的人,不受约束,自从收养戚凰羽竟然承担起了做父亲的责任。 “我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闹了半天小星星就是你呀,由此说来,你真的不是戚凤羽?原来是戚凤羽的亲妹妹,这么说你还真是大岭的师姐,怎么不早说呢,这是越说越近乎,可是怎么如同梦境一般。”小强说道。 听完师姐戚凰羽的讲述,木然的愣了好一会,心里说不出何等酸楚,不敢相信这些是真实的,这个美若天仙的少女,竟然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怪不得她那么坚强,目光深邃,何止是个有故事的人,原来是个弃儿,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平!多亏遇见了好心的师父,弥补了她缺失的父爱!看得出她内心仍然空虚孤寂,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她渴望有亲生父母的关爱,想想幸福的戚凤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女生,真是同人不同命,孪生姐妹一个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另一个是父母不闻不问的弃儿,难怪戚凰羽心里有阴影! 我心想,戚凰羽的父母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是当时戚母有疾病在身,后来怎么不将女儿接回家,是时间久了没有感情,索性就把女儿推给了师父,岂不是推卸责任吗? 心里有些气愤,只能安慰戚凰羽:“师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遇到了师父也是你的福气,说是师父,她不就是你的父亲吗?” “他老人家就是我的父亲,他的恩德我会永远铭记于心,我从小到大,没给受过半点委屈,我真的很爱他老人家,以后要找工作,赚钱赡养师父。”戚凰羽眼里噙着泪花。 师姐虽然是个不幸的人,同时又是幸运的人,师姐跟师父有父女之缘,我跟师父的师徒之间也是缘分匪浅,那年不叫爷爷舍不得,师父早就把我留在身边了,我是姚家一根独苗,爷爷舍不得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们也随着大岭叫你师姐吧,师姐你劫后余生,鸿福无量。”小强逢迎道。 花香香只顾抹眼泪,女生见面三分缘,她同情师姐的遭遇,沉吟了片刻,说:“师姐,你的遭遇是不幸的,有幸遇见了良师,将你培养得如同仙子一样,真羡慕你有超强的耐力和技能!” 戚凰羽见到了我们,如同见到了亲人,将所有的往事一吐为快,她拿出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怪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平,不知道亲生父母为什么这般冷酷无情。 瞧了瞧戚凰羽很心痛,为她被父母抛弃心痛,也为遇见良师而欣慰。 虽说心里纠结,可是戚凰羽的父母还是爱她的,不然就不会采取瓮葬,也许当时火化,就没有现在的小星星,这些我旁观者能勉强体会,看得出她很难理解父母,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想不通。 “寻找姐姐魂魄宜早不宜迟,应该抓紧时间,能把那个万花筒给我瞧瞧吗?”戚凰羽说道。 “哪有什么万花筒啊,没有那玩意,真的没有!”小强眨巴着眼睛。 我领会小强的意思,分明对戚凰羽不信任,这个“万花筒”何等重要我心里有数,可是不叫她参与进来,自己又弄不懂,小强刚才已经把话挑明,说师姐来历不明,他认为是在编故事接近我们,多长几个心眼也有好处,那叫分辨是非曲直的能力,小强怕“万花筒”被骗走,那样戚凤羽就会永远失去回来的机会。 小强也是出于好意,怎么会责怪他,把小强叫到一边,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信任人家,咱们如同蝉蛹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谁都不相信,看谁都当成敌人,那得什么时候有个头绪,也许她是有意来帮助我们的,再说我看她的拳脚功夫跟我及其相像,感觉她是我师姐不会有假,到这个时候只能赌一把了。” 小强听我这么说也不反驳,一直用眼睛盯着花香香,唯恐像戚凤羽那样凭空消失。 尽管戚凰羽好话说了一箩筐,小强对她还是有成见,认为大有来头,将她看成是镐头的同伙,骗走戚凤羽,又来引诱花香香上钩。他把戚凰羽当成了人贩子,我们小时候最害怕这种人,称呼“拍花的”。据说“拍花的”人手心抹了迷药,胁迫孩童走,旧时拐骗孩童的人贩子的一种手段。年轻女性也是他们拐骗的对象。 小强听了我的话语,暂且不说话了,为了叫小强放心,我将“万花筒”拿了出来,握在手里给师姐观瞧,她说:“这个万花筒是祖师爷送给师父的,记得小的时候,对这个万花筒颇为好奇,师父把它放到了柜子里,并且上了锁,感觉他老人家有意不让我接近,越是这样我越是对其感兴趣,夜晚趁着师父睡下了,偷偷的把柜子打开拿出来玩,孩童哪知道其中的玄机,一时间弄得屋子差点倾倒,师父醒来及时制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我看见一个非常可怕的人,险些被捉走!第二天被师父罚站,从那时起,我不敢再触碰这个“万花筒”。 第33章 机缘巧合 也是一场误会,以为是师父送我的礼物,关键是人家没送就自己拿来了,即便拿了,应该跟师父打个招呼才是,这种不礼貌的行为,现在摊上了大事情才知道为时已晚,弄出了乱子,戚凤羽(魂魄)被镐头扣住,人的大脑承受力是有限的,觉得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感觉遇见师姐是不幸中的万幸,她是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生,有她在至少多了个帮手,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小强还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表面上承认了戚凰羽,可是心里有抵触情绪。 我觉得能巧遇师姐是件幸运的事情,可是小强偏偏不这么看,觉得戚凰羽主动引领我们到山洞来,带有一定目的性,小强认为戚凰羽跟镐头是一伙的,合伙来欺骗人的。 小强一直盯着花香香,唯恐也像戚凤羽一样凭空消失,他把戚凰羽看成了人贩子,觉得她不可信,倘若将“万花筒”哄骗到手,说不定戚凤羽(魂魄)就再也回不来了,在那里故弄玄虚编故事蒙骗人,她的身份是真是假也搞不清楚,故意把自己说的非常凄惨,骗取人们的同情,小强很执拗,他的想法一时间很难改变。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听小强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拿过“万花筒”,握在手里也没放开,只是叫戚凰羽远远的瞧了瞧,她瞟了一眼说:“这个万花筒是祖师送给师父的。 “祖师的物件?它的玄妙之处难道是跟《易经》有关联?我还以为它是个普通的万花筒,是拿来玩的,直到惹了大事,才知道这个物件非同小可!”我有些心神不安。 师姐说,这个“万花筒”白天属阳,它到夜晚属阴,这里看着像彩纸片的东西,其实是薄如蝉翼的玉石的碎片,它属阳;里面有七颗蓝色的玉石片,看起来很好看,像极了星星,这七颗蓝色玉石片白天是看不见的,只有夜晚可以看得见,它属阴。看起来它们是共处一室,其实阴阳是分开的,到了夜晚假如触碰到“万花筒”,一旦机缘巧合,阴阳交织一处,也就是说,一旦阴阳产生共鸣,七颗蓝色的玉石片就会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那些彩色玉石片就会变成点点繁星。这时就会开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北斗七星有时候会形成三颗,这时会干扰大脑信号,出现困倦状态,如果没有形成北斗七星,一切即将恢复正常。 师姐看着大家还是疑惑不解,又说,昨晚你把书包掉落到地上,开始形成了七星中的三颗,而后你在拾起书包的时候,促使它没有形成北斗七星。师父明知道“万花筒”是个极其危险的物件,而且还留在身边,一定是想惩治另一个世界的恶魔,比如说,那个镐头就是个害人的魔头。 小时候有一次,险些步入另一个世界的甬道,师父生气的把那个“万花筒”扔到了地上,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发火,我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他老人家抱起了我。最后也没舍得把“万花筒”扔掉,又如同珍宝一样藏匿起来,我想“万花筒”存在于世,一定有它的存在的理由,假如它哪天破碎了,那它也许终止了它的任务。 我猜想,师父羽化成仙的那一天,要么会将其传下去,传给我们弟子中的某个人;要么他就会把“万花筒”销毁,他老人家可能是有意将其带来,你是师父的得意弟子,尤为器重你,看你有没有拥有这个“万花筒”的潜质,大概这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师姐,师父没有与你说明,你怎么懂这么多?真是令人折服。”我说道。 “师弟,也没什么,前提是我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所以才对此斟酌。我猜想“万花筒”一定是被祖师施了道法,至于它是什么原理,怎样才能开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我也没有确切答案。” “被祖师施了道法这是肯定的,师父一定有破解的密码。不能遇事都去问师父,要自己专研才行,话尽管这样说,事情迫在眉睫,将戚凤羽魂魄放在另一个世界,一味的去研究破解之法,有些不太现实,救回戚凤羽魂魄宜早不宜迟。”我说道。 “我看你们并不着急,在这里一顿研究也没用处,还是抓紧时间吧!”小强有些恼火。 师姐说了这么多,见伙伴们忧心忡忡,我是师父得意弟子是真实的。我心想,还考验呢,出了这么大的差池,这证明考验失败,真是令师父失望透顶! 师姐看出我的想法,说“也许这只是冰山一角,磨难刚刚开始!” 愣愣看着师姐,惊的无言以对,我们昨晚可是受尽了苦楚,磨难刚刚开始?我一个人受罪不说,伙伴们都跟着受连累,还弄丢了一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弄得戚凤羽失魂落魄,倘若她不丢……不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师姐似乎有所隐晦。 师姐的意思是,要是都顺顺利利回来了,那么一切不就结束了!还有什么后来的磨难?像是师父精心设计的一个局,听师姐话的余音,似乎戚凤羽也该有此一劫,能找到就好,就是有天大的障碍也得跨过去!“师父这老头岂不是吃饱了撑的?把弟子弄到另一个世界去磨练意志!堪比孩童玩火!哪怕万花筒是铜的、铁的都好,弄个玻璃盒子,倘若万花筒破碎就回不来了,师父未免对弟子太苛刻了,这种磨练意志的方式闻所未闻!”小强似乎在抱怨。 “小强同学,铜的、铁的万花筒我更是没见过,那就失去了万花筒原有的色彩,我感觉你要求的材质不是制作万花筒,是保险箱!”我辩解道。 “也是啊!有些自相矛盾。我不是担心这个玩意破损,没有归途,岂不是事半功倍!”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昨夜晚的一切都在师姐的监视之下。伙伴们不免有些窘迫,原来师姐一直跟踪我们,那么她为什么不把戚凤羽魂魄拉回来,那样就没有后面的磨难了?这是天机?这不是拿亲姐姐的生命开玩笑吗?是从小就分离没有感情?唉!怎么怪罪起师姐来了,另一个世界遥不可及,她不是仙子,与大家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今晚一些重复笨拙、滑稽可笑的动作她也都看在眼里,想想都会尴尬,一时间觉得面红耳赤。 听师姐说的头头是道,小强、花香香对师姐的疑虑和猜忌渐渐消除了,人有警惕性还是好的,可是过于纠结某个问题也是容易误事! 师姐回去送凰凰,回来还背了一个挎包,包里装得鼓鼓囊囊,至于里面装了什么,初次见面也不好多问,大概都是女生的生活用品。 也别隐晦,赶紧把那“万花筒”递给了师姐,师姐说:“对于万花筒的奥秘,我只是略懂一二,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小时候玩了一次,我觉得旋转起来容易促成阴阳交织,形成北斗七星,以及众星呼应。我来试试看!” 师姐高抬起一只脚,接得稳稳的,脚上的功夫可真厉害,比手拿的都妥当!此时,她将“万花筒”接在掌心举过头顶,也许是在借助风力,接着旋转起来。令人看了眼花缭乱!“万花筒”慢慢的停了下来,师姐还是不停的拨弄,促使其旋转不停,这个物件说来也奇怪,我都带着大半年了,也许弄不转动,总是爱耍小聪明,跟师姐比起来,真是显得笨拙不堪。 师姐的确聪慧过人,小时候摆弄一次就了解它?简直是个了不起的女生,在心里暗自佩服师姐! 据说,那次就是这种玩法,由此看出师姐对事物理解、诠释能力超乎常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小强在一旁伸着一双手,舌头吐露在口外跟着用力,像极了舞台上的小丑,滑稽可笑,看得出来,小强十分紧张,唯恐“万花筒”掉到地上。那天我把书包掉了,至少有帆布隔着,倘若现在掉落非得摔个稀巴烂,这时师姐将“万花筒”举过头顶,师姐的身高一米七左右,“万花筒”离地面两米有余,看了半天,事实证明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个物件如同沾在她的掌心一般,无论怎么摇晃都是稳稳当当。 “唉!师姐真是技艺精湛,可是这么着急你就别玩杂技那一套了,伙伴们都看够了,还是快着点吧!”小强催促道。 还说小时候只摆弄一次,怎么看也是个“老手”,大概与经常摆弄泥球子有关联?锻炼得手指灵活!做什么事情都会得心应手! 这时,只觉头有些晕乎,看了看小强、花香香似乎也被磁场干扰,大概“万花筒”中的七颗蓝色圆片已经拼成了北斗七星…… “要说机缘巧合,也许这次机会难得,这毕竟是去另一个世界,你还以为在咱们这片土地上。说好了,找不到戚凤羽(魂魄)大家就不返回来,师姐是否也跟咱们一起走?大家互相照应可别走散了,在家走散怎么都好说,在另一个世界可是了不得!咱们吃亏应该长记性!”小强叮嘱大家,知道他是过度紧张才喋喋不休,一定保持清醒的意识,倘若不然还怎么找到戚凤羽魂魄! 伙伴们跟师姐在漆黑的小路上行走,慢慢的脚下的小路变成了白色,没错!这不是昨晚走过铺满白土的道路吗?越走越黑暗,越走越寒冷,只觉得身上的衣服单薄,浑身凉飕飕的,走了一段路,好像进了一个地下甬道,这不正是昨晚的甬道吗?一切都对的上! 只有跟昨晚的道路没有差别,才能找到那个挂着白纸灯笼的村子,只有到了那里才有找回戚凤羽的可能! 还好今晚是大年初四,挂灯笼的日子还有两个晚上,白纸灯笼就是那个村子唯一的标志,要么就会望之莫及,其实挺讨厌那些白纸灯笼,觉得特别是在过春节的时候,看到了白纸灯笼,觉得有些晦气,现在庆幸有这种特殊标志! 师姐走在前头,这个女生刚柔并济、智勇双全。大家克服了寒冷,加快了脚步,身上也就热乎多了。 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走过狭长的甬道,看见了斑斑点点的灯火,离灯火越来越近,当时差点叫起来,这不就是昨晚挂着白纸灯笼的那个地方吗?伙伴们有了奔头立刻变得精力充沛,找回戚凤羽魂魄有希望了! “你们确认一下是这个村子吗?找错了会误事的。”师姐询问。 “有点像,可是不知道哪里又不太像,说不好,看看再说吧。”我不确定的直摇头。 从前街走到后街,的确不太像昨晚的那个村子,这里大多数人家也挂着白纸灯笼,房屋比那个村子好得多,房屋座落得也是比较整齐,记得昨晚那个地方横不成排,竖不成行,乱七八糟的,也许大脑感觉出了问题,还是心里有了偏差? “大岭,这个村子好像不是昨晚上那个,这可麻烦了,还到哪里去找那个地方!”小强心灰意冷。 “大家不必着急,我想一定会想到的,至于结局好与坏还得看天意如何。”师姐说道。 师姐跟师父一起长大,自然凡事相信天意,我觉得事在人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目前是天意所为也好,命运驱使也罢。先别纠结这些了,还是以找到戚凤羽为主,至于师姐的想法以后慢慢沟通! 师姐是在安慰大家,平心静气的对待此事,虽说我们年龄相仿,看来面对困难,的确缺乏砥砺奋进的精神,应该学习师姐的刚毅,如山岳般坚不可摧!柔美似水流淌,润物无声! 这样一来就给找人增添了麻烦,从村子走出来,站在漆黑的夜里不知去往何方,忽然有个人像疾风一样快速的从身边掠过,伙伴们连忙跟了上去,走出大概有两公里,果然看见了一个村庄,我们尾随那个人身后,那个人走得很快,似乎没有察觉有人跟踪一样,没等看清楚什么模样就消失在夜色里。 第34章 设计施救 跟着一个人的踪影来到了一个村子,原本想打听一下,这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感觉这个地方很像昨晚那个白纸灯笼村子,破旧不堪的白纸灯笼和房屋尤为相似,原来另一个世界也是有很多村落,大概也有村庄的名称,比如李家庄,马家铺子,险些没找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大半夜的去哪里找戚凤羽(魂魄)! 不管怎样,又重返昨晚来过的地方,找人就有了希望,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是这个村庄,就是这里!” “那得怎么找人?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吧,那样也太麻烦了,再说也打扰人家,别管这个村庄的人如何,也不能太过分了,除了镐头,其他的人也没招惹咱们,由昨晚的事情看,这个世界里还是好人比较多,都是些善良之辈。”小强说道。 “要么去胖老头家。或者去找夏武舅舅,至少他们不会对咱们不利。”我提议。 跟大家讲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小时候父亲给曾祖父上坟烧纸,我哭着要跟着父亲去墓地,后来父亲带着我去了,从墓地回来后,我就昏睡不醒,猜想大概是被吓到了,奶奶说,曾祖父稀罕我,把我的魂魄扣住了,奶奶拿着香烛贡品,还有黄烧纸出了门,到了坟墓前,烧香摆上贡品,又把烧纸点燃,把我穿过的衣服披在坟头,奶奶大声呼喊,着火了,快出来救火啊! 喊完救火拿起衣服喊着我的名字,就跑回了家,据说这样就把我的魂魄领了回来,其实这些我并不相信,都是些封建迷信的勾当,奶奶的做法虽然我不赞同,小脚老太太的那套玩意,但是可以借鉴这个方法! 一时间难以找到镐头,只有找到镐头才能找到戚凤羽魂魄的下落,黑灯瞎火的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敲门,那样着实太扰民了。 去昨夜晚胖老头家,已经熄灯了,也许是昨晚牌局发生了口角,牌局大概解散了。原本是一伙老年人自娱自乐,看那些散碎银子,也是过春节图个开心。 又到后条街夏武“舅舅”的住所,也熄灯了,看来昨夜晚的事情给他们带来负面影响! 想起小时候跟父亲上坟的事情,我说可以借鉴这种方法。伙伴们极其赞同,表示这种建议可行! 伙伴们弄了一堆干柴草,放在大街中心的位置,把挎包里昨天赢的那些碎银子拿出来,放在草堆旁,为了保险起见,小强把口袋的几元钱拿出来,说:“总感觉这些银子不像通用钱币,弄点真实的,起码咱们看着踏实就行。” 花香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两元钱,怕遇到意外,师姐叫大家留点盘缠,人民币在这个世界上不会通用,衣服口袋里有几张工农兵大团结的票子,怎么说也会底气十足! 师姐从挎包里拿出一盒火柴,又拿出来几件衣服,原来是有备而来,怪不得挎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原来是这些东西,这个女生真是心细如尘。以后谁要是娶她当媳妇可是福分不浅,想到这我不由得脸颊绯红! “师姐怎么有种给鬼魅上坟的感觉,这会物品会有人来拿吗?”我有些好奇。 师姐摆了摆手也没说话,她把柴草点燃,伙伴们大声呼喊:“不好了!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 顿时,见有人影传动,家家户户都有开门、关门声…… 街心火光冲天,显然我们的呼喊声惊动了白纸灯笼村子的所有村民。 想想这帮家伙也够坏的,为了找人竟然出此下策,这种恶搞简直令人欲哭无泪。这不叫打扰村民?我感觉这种叫骚扰比较恰当! 为了找人,也没有办法?伙伴们连忙躲藏起来,藏在了比较黑暗的角落里。村民们纷沓而至,手里的大盆小桶都装满了水,显然都是“救火”来了!出来的人多数都是些五、六十岁的人,也许是年轻人贪睡的缘故。有个把年轻人也是一副慵懒的状态,也难怪,毕竟是大半夜的。 村民们到了大街上一瞧,只有一堆柴草燃起的火,还不至于酿成火灾,也就消除了紧张情绪,村民发现火堆旁有银子和衣物,四周瞧了瞧,没发现有什么人,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都开始捡起银子衣物! 一时间,大街中央乱了套,几乎所有村民都聚集一处,有的踩到了火堆里,弄得火花四溅,不着火也弄着了火。 奇怪怎么没看见胖老头和夏武“舅舅”,镐头也不见踪影,是去其他住所打牌了? 伙伴们有一种失落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找人,怎么回事?正心急火燎的张望,夏武舅舅从村子的一个角落走了过来,我十分惊喜,连忙迎了上去,“舅舅,我是大岭。” “舅舅”一看是我,轻声说道:“我找不到你,正着急呢,是来找戚姑娘的?真是一言难尽。那晚见你们走了,我以为没事了,哪曾想镐头竟然把戚姑娘劫走了,我刚刚知晓。这个老家伙,不知道害了多少年轻女性,真是可恶至极!” 听“舅舅”的话茬,戚凤羽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了。 “舅舅,镐头在哪里?请舅舅帮忙找到镐头。”我焦急的说道。 我这个“舅舅”算是认下了,他和蔼可亲,着实令人敬佩! 我顺手将剩余的银子还给了“舅舅”,他不肯收下,我一再坚持,才勉强的把小粗布口袋塞进了怀里。 村民乱作一团,没人注意是谁燃起的火。 “舅舅”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外,这家的房屋院落破旧不堪,我们进了院子,敲开房门,从屋子里面走出个干瘪老头子,定睛一看,正是镐头,扑鼻而来的一股酒气,看来这个魔头没少喝烧酒,怪不得看不到他出来“救火”。 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镐头,生怕他溜走,我难以抑制满腔怒火,说:“你这个坏家伙,赶紧把戚凤羽(魂魄)交出来,不然砸烂你的狗头!” 镐头虽说烧酒喝的有点多,可是还算清醒,一时间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快点交出戚凤羽(魂魄),要不然打你个魂飞魄散。”师姐大声呵斥。 “你……你……怎么……跑回来了?我都收了人家的赏银了!”镐头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完整。 凤羽、凰羽两姐妹长的太像了,把镐头弄懵圈了,听话茬戚凤羽并不在他家里,那在什么地方?我觉得“舅舅”大概也不知道戚凤魂魄的下落,他面带难色,一时间欲言又止。 “都是你做的好事,带他们去找戚姑娘吧,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问题悬而未决,怎么会善罢甘休,闹僵了也都没有好处,看我三分薄面好吗?”“舅舅”用和解的口气说道。 听“舅舅”说话非常斯文,一定是没少读书,怪不得如此通情达理。总跟这些老年人打交道,似乎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弓腰驼背的老者。 但是听见“舅舅”从中调节,也不能太过分,毕竟得看他老人家的面子。 镐头被逼无奈,磨蹭了好一会,最后只能带领大家找人。 黑灯瞎火的不知道镐头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只能跟着他后面走,只觉得一路磕磕绊绊感觉道路并不平坦,我想点燃火把,师姐叫住了我,知道她的意思,即便点燃火把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反正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过的地方,也许师姐不愿意看镐头丑恶的嘴脸,也许会看到不堪入目的鬼魅? 脚下似乎有荆棘,只觉得脚面子被扎的隐隐作痛,只觉得脚上粘糊糊的,大概是鲜血流了出来,即便是这种情况,大家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些不堪境遇,不能不佩服伙伴们的这种精神,戚凤羽如果知道大家所受之苦,一定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到这个时候还卖空人情,戚凤羽(魂魄)所受的苦楚,这笔账还不知道找谁清算! 平日里戚凤羽并不是个好惹的主,见了面,得知真相,首当其冲的来质问我,你七弄八弄的,弄来个破“万花筒”,害的我被镐头这个恶魔捉住,险些魂飞魄散,我恨死你了,死去吧! 要被戚凤羽骂一顿,还是幸运的事情,真怕苍天不给这个机会,连被骂的机会都没有了,说明戚凤羽回去没有指望了! 镐头这个恶魔,也许把戚凤羽(魂魄)卖到了风月场所,简直难以置信!她个性比较强,也许性子太烈,这个世界的男人不会喜欢她,希望她能躲过这次劫难!她应该没事。这个说辞是自我安慰罢了!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处吗?已经悔之晚矣! 在内心不断的自责,真怕见到戚凤羽(魂魄)时被镐头折磨得疯掉了,依着戚凤羽的个性,她不会苟活于世! 戚凤羽灵魂倘若破灭,那就彻底完了,这个女生岂不是成了行尸走肉。大脑里犹如断开的画面很难衔接,太可怕了,不敢再想下去! 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了一个高大门楼面前,门楼外面挂着一排红灯笼,把一个匾额照的真真切切,上面写着:“顾府” 两扇红漆大门紧紧的关着,看着匾额上的字一时间被莫得云里雾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卖给老财主做了偏房? “看这架势,这大概是电影拍摄基地,要么是咱们戚大小姐长的周正,被哪个电影导演相中了,留下来拍电影了?那可是一件好事情。”小强非常牵强的说道。 “不是拍电影那是干嘛,来当姨太太,不可能,新社会了,哪有什么地主婆子、姨太太这种说法?没准是戚凤羽命好,邀约来拍电影的。”花香香古今混为一谈。 师姐没有发表见解,看得出她好像明白了一二,从师姐的神情可以看出并不是什么好事情,那真来当姨太太的?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感觉是郊区。我极力的说服自己面对现实,这是在清朝的土地上! 不知道哪个官吏、有钱的财主会与镐头同流合污?这个顾府的主人大概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天的确是心态的变化,看谁都有问题! 镐头略有思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大铁门敞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清朝打扮的男子,大约有二十几岁,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有是没有从电影的模板里走出来,舅舅不也是这种打扮?男子见是镐头,客气的说:“镐爷您来了,我去禀报老爷。” 镐爷!瞧瞧这称呼,听起来就令人恶心极至!都是这个老色鬼害了戚凤羽(魂魄),心里恨不能一脚将镐头踢死! 管家打扮的男子瞧了瞧大家,满脸堆笑的说:“我是顾府的管家,叫顾三,有什么吩咐请跟小的说。” 我心想,咱们习惯了新社会的生活方式,人人平等,这口称“小的”一时间真是难以接受。 大家还在懵圈状态,也没人回答,顾三也不尴尬,一路小跑进了后院……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院子是老式的四合院,四合院建筑都是一套固定的模式:北面是正房,东西是厢房,南面是倒座,东西南北都是房子,中间是天井,整体由廊子贯通。 进门廊右侧就是一个马棚,马棚里拴着个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在咀嚼着青草。 院内地上铺着青砖,干净整洁,正房门的两侧有两个大石狮子,和两个滚墩狮,这彰显了主人华贵与气势,看得出来这不是一般的住所,这是什么所在?顾府?好不奢华! 顾山去了一趟后院,很快就回来了,把我们让进了客厅,客厅两扇门半开着,玄关处,挂着两道珠红色的纱帘,纱帘上面镶嵌着珍珠、宝石,在红烛的照射下熠熠闪光。屋子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无论是桌椅、茶盏,包括屋子里面的每一件物品,彰显了华贵的气息…… 第35章 巡抚新娘 正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西侧正中央的条桌子上方贴着个大红双喜字,两支大红蜡烛将其映照得熠熠闪光。显然这是顾府举办结婚典礼,刚才院子里挂着红灯笼,以为是迎合新年气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脑海里闪出个可怕的想法,戚凤羽做了顾府的姨太太!确切的说是戚凤羽魂魄嫁人了,简直前所未见的事情! 大家瞧着正厅的大红双喜字,吃惊的表情无以言表,我发出长长的叹息:“唉!大家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这……这大红双喜字怎么回事?戚凤羽魂魄嫁人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花香香一时间语无伦次。 “香香我知道你与凤羽是好姐妹,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你以为谁能接受?”小强神情颓丧。 “师姐,你说这是真的吗?凤羽是个完美的女生,她一身傲骨,高傲、自强,一般的男生她都会漠然置之,怎么可能与一个老头子结婚?即便是魂魄,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花香香眼里噙着泪花。 师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也许是赞同花香香的说法;也许对于这种窘迫的现状无言以对。 本想问问镐头这是怎么回事,回身瞧见镐头早已逃之夭夭,这个魔头比猴子都精明,唯恐大家不放过他! 只见几个侍女在厅堂站立,她们尽管穿着简单,服装都是统一的装束,白色的夹袄外面搭配淡紫色中式马甲。这些侍女刚刚进来,也许都已经休息了,侍女伺候左右,感觉主子快到了! 心里七上八下,我将顾三拉到了一,我平时很少吸烟,可是挎包里也经常备着香烟,那个年月,与人见面递上一支香烟,感觉好说话。 我拿出一包大红叶牌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了顾三,自己又叼上一支,顾三很是惊奇,并不“买账”!犹如看见什么奇珍异宝,端详了好一会,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玩意!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剪绒帽头,下意识的从怀间掏出一个烟口袋,上面带着一个烟斗。看见这玩意,我心里不由得一震!这个烟斗大约有七八寸长,铜制的烟袋锅,汉白玉的烟杆,在当时可能是价格不菲,也许是只有顾府的管家才会拥有,这也显示了主人的气势! 虽说烟袋比较奢华,可是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物件,这个玩意是被时代淘汰的产物,他竟然拿出来显摆?心想,这个年轻人也太老成了!烟斗好与坏先别评论,这个年纪竟然用烟斗!简直是老土,这不是老头子的物件吗! 眼前的这一切仿佛虚无缥缈,没有一点真实感!小强说戚凤羽大概是来拍电影,种种怪异的迹象表明,跟拍电影没有任何联系!可是没有见到戚凤羽魂魄,不能妄下断言! 还是问问顾三再说,“顾三兄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说道。 顾三没有接香烟,我下意识的将香烟塞回烟盒。顾三将烟斗点燃,他不比我大几岁,说不出的别扭,也许人家看你也不适应。还是别计较眼前这些。 顾三一直盯着我的衣服看,伙伴们的装扮在这个顾府显然格格不入,侍女们交头接耳,也许是对大家评头论足。 “顾三兄长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府邸吗?”我压低了声音。 因为是半夜时分,又是一个不熟悉的环境,言行只能谨小慎微。看见伙伴们坐在床榻上,也是一副拘谨的样子。 “这是顾抚台的府邸!不知道你与顾抚台是什么亲属关系。”顾三颇为好奇。 顾抚台府邸?原来是巡抚府邸,(清朝巡抚作为正式省级政府大员,管理一省民政,相当于省长,为从二品官员。) “请问现在什么年号,是清朝的哪位皇帝在位?”我满腹疑问。 “现在是1702年,皇帝是爱新觉罗?玄烨,兄弟看着你挺聪明的,这个也不知道?”顾三说话蛮不客气。 “康熙帝!1702年?”我喃喃自语。 我一时间似乎又糊涂起来,现实与梦境彻底混淆!这片清朝的土地原本与伙伴们就是没有任何瓜葛! 自从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开始,一切都是不能按照常理论断! 不管怎样,还算庆幸,镐头将戚凤羽魂魄献给了巡抚,要是献给了皇帝当了妃子那就彻底回不去了!步入风月场所也得大费周章! 现在还是见到戚凤羽魂魄要紧,怎么说也不能将其留在这里,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叫人禀报,贸然去找也不太礼貌,再说巡抚府邸说不定有多少侍卫!现在有个身手不凡的师姐,至少多个帮手,假如一言不合打起来,倒也不怕他们!尽量别动手,还是以解决问题为前提,师父磨练我的耐力,现在能不能耐得住性子也是关键。 “顾府是不是新来了一个女生,她现在在哪里?”我急切的问道。 “你们是来找四姨太的吗?一定是她的娘家人,今天是顾抚台和四姨太的大婚之日,这会他们公母俩早就歇息了。”顾三说道。 原本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听见这样一番话话,令我吃惊非小!四姨太?公母俩?歇息了?尽管早就有思想准备,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我暗自思忖,自己犯下的错误,造成严重的后果,本想赶紧找到戚凤羽魂魄,及时弥补过失,这也太快了吧?就是昨晚的事情,今天就成了抚台的新娘!而且圆房了!这是什么事呀! 戚凤羽是校花级的人物,各个方面都是非常优秀!她的智力也是超乎常人,今晚这件事情又能作何解释?是她的魂魄没有自主能力?轻狂、下作?还是被逼无奈,她知道自己嫁的抚台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第一次见面就闪婚!这个高傲的女生,嫁给了尘封了二百多年的人,简直是离奇透顶! 还安歇了,即便是灵魂,也是真实存在的载体,怎么不拿自己的贞操当回事?虽然生在新社会,没有那些封建残余思想,可是岂能一生留在这里! 心里着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师姐听见了顾三的话语,四姨太……安歇了…… 原本性情沉稳的师姐顿时变了脸色,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静气的说道:“什么四姨太、八舅妈的,胡说八道!快将戚凤羽叫来!” 顾三这才注意到跟自己说话的女生,顿时一怔,心里在画魂?这位姑娘跟四姨太长得一模一样?也是那么水灵。再一瞧还有一个跟四姨太相像的姑娘,心想,我的妈呀!这是三胞胎! 顾三盯着师姐瞧了半天,自己觉得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摘下头上的剪绒帽头,摸了摸额头。干咳了一声,移回斜视的目光,也是当下人的弊病,不敢直视主子落下的毛病。 “刚才都禀报过了,可能小两口新婚燕尔,正腻乎着呢,刚才在外面听着,俩人有说有笑的,看得出来,老爷是真稀罕戚姑娘,长得那么水灵,谁还不喜欢,男人这……”顾三话说了一半就噫了回去了,觉得有些失言,毕竟是个下人,议论主子是大不敬,顾三感觉后怕! “找四姨太做什么?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女人早晚都得嫁人,嫁给顾抚台是她的福分,再给抚台生个一儿半女,抚台就更喜欢四姨太了。”顾三劝慰道。 小强听完胡三的一席话,把手合上又摊开,表示遗憾!花香香两眼发直,难以接受这么严酷的现实,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想想戚凤羽性格刚毅,无论是哪方面都做的完美无缺,闲聊时,她总是说,以后要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做为结婚对象,然后生一大堆的孩子,当时花香香开玩笑说,你是母猪吗?还生一大堆孩子!生孩子都论堆?难道这个男人是她最喜欢的人?真是难以置信! 顾三到了后院只在门外候着,也不再敲门,这小子机灵,抚台新婚燕尔,唯恐敲门声惊扰了主子,轻的是自讨没趣,严重了后果不堪设想! 顾三捅隔着花玻璃只看见粉色的窗帘,根本瞧不见屋子里面的事物,床榻“咯吱……咯吱……”作响,床榻距离窗子比较近,顾三下意识的后退,心想,小两口还亲热呢,我可怎么好去惊扰。 不是顾三喜欢听房,顾抚台就是这样,有侍女伺候着,哪里也少不了顾三这个心腹,顾抚台娶哪个姨太太他都得候在窗外,免不了听房这一关!也是事出有因,那年娶二姨太新婚之夜,二姨太忽然晕厥!大概心脏有问题,出了事情传唤下人没人回应,从此以后只能听从抚台吩咐,抚台大婚之夜顾三一定在窗根下伺候,原本抚台跟四姨太临睡时,顾三已经在房外呆了好一阵子。主人没有吩咐,就回到了门口的倒房里准备休息了,听见镐头敲门,再次返回顾抚台房门外,简直令人无可奈何! 顾三长叹一声“唉!”心想,这个管家着实不好当,没办法,这几个客人是四姨太的娘家人,虽说穿的有些怪里怪气,大概是留洋回来的,都是穿西装?出来找人,连行头都没换,四姨太不也是那么一身来到顾府的?管他们是干嘛的,有四姨太这棵大树,他们这些人岂敢得罪!先在这躲一会是一会,左右刚才禀报过了,抚台在屋子里面回应了,有什么事情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顾三蹲在窗根下,心里一顿嘀咕,还听窗根,就是叫你在外面候着也没叫你紧贴着窗户,抚台真要是出来一准踹你几脚,还是机灵点吧,听着点,该撤就撤,还是离得远一点,抚台出来,也是能看见我的一片衷心。 顾三耳闻屋子里渐渐寂静,才到后院的门口等候,顾三心里明白,人叫不来,那个跟四姨太长得相像的姑娘就得怼人,还是门廊站着吧,既避风,又两下都不得罪。 这小子机灵着呢,先在外面躲着,再说也得候着主子,顾府的老管家生了重病,抚台看着顾三年轻,干啥都有个灵活气才让他当了顾府的管家,顾三心想,看来什么事都得灵活着点,要不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过了好一会,顾三从客厅后门进来,高挑门帘,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子,这个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五官俊朗,尽管身着便装,可还是仪表堂堂!一时间我看傻了眼了,这男人长了一张明星脸,怪不得她这么快就投怀送抱,连我一个大男人都看得出了神,我不是女生,我是女生也一样喜欢这位顾抚抬! 觉得我的相貌在全校男生中,可是称得上是翘楚!可是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总觉得自愧不如,不是没他长的帅,一个毛头小子。气质方面还是略胜一筹,四十岁的男人,又是个见过世面的巡抚,只有状元郎才能当上从二品官员,这个男人不但相貌俊朗,一定是才华横溢! 想想自己是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即便是新社会的人,见识广泛,也没办法与人家相提并论,我本想这个抚台是个糟老头子,哪曾想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顿时我把准备了一箩筐怼人的话语噫了回去! 伙伴们面面相觑,大家可能跟我一样被这个气宇不凡的男人镇住了! 顾府台与戚凤羽手牵着手,戚凤羽身穿着朱红色锦缎衣裙,白色狐皮领子的锦缎红色大氅,掩住曼妙身姿,看上去十分端庄得体,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后,显然没来得及梳理,看上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红色的锦缎绣花鞋被长罗裙还得只是露出脚尖,她显得优雅、高贵、神秘,好一副贵妇姿态!我打量着面前戚凤羽魂魄,这让我想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句词语,戚凤羽魂魄这一身装扮,更加美艳动人,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 这还是她吗?那个高傲的女生!她好强的个性似乎消失殆尽,仿佛一夜之间被这个男人“驯服”,看得出来他们十分恩爱,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舍得把牵着的手放开! 只见呆傻的戚凤羽朝着自己魂魄走了过去,仿佛其魂魄有魔力一般,瞬间戚凤羽与其魂魄合二为一。一时间大家感到非常欣慰!这一切将顾抚台弄得云里雾里,可是他非常爱四姨太,至于刚才眼前的一幕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他并没有多问。 我替戚凤羽解围,说道:“戚凤羽同学,恭喜你将失落的魂魄找到!” 第36章 做客顾府 戚凤羽魂魄附体,伙伴们非常高兴。顾抚台被弄得云里雾里,我连忙解围,好在顾抚台并不在意,他非常爱四姨太。 现在的戚凤羽显得精神矍铄、娇羞可人,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神情,由此可见他们非常恩爱。 一时间被眼前的戚凤羽惊呆,以为她与顾抚台结婚是被逼无奈,设想见到伙伴们一定是无可奈何,满脸凄苦的表情。起码是痛哭流涕,哪曾想,脸上洋溢着笑容,简直是幸福感爆棚!似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不在乎与三位婆娘共侍一夫,看着戚凤羽的样子真令人无语。我内心充满失落感,伙伴们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对戚凤羽极其失望! “早知是这样,咱们还来干嘛?你看她见到咱们还有亲切感吗?现在她心里只有顾抚台,估计她不会跟咱们回去。”小强面带沮丧。 “不用多说,咱们还能依着她,谁没她都可以,戚父、戚母没有女儿可不行,为了她的父母就是硬拉也得将她拉回去。”我轻声道。 “看戚凤羽那幸福满满的样子,可能早就把父母抛之脑后了,这种现状怎么办?唉!棒打鸳鸯难分开!”小强一脸的无奈。 “暂时将戚父、戚母放到一旁不提,即便是将戚凤羽留在顾府做四姨太,也未必能幸福长久,顾府已经有大夫人和两位姨太太,让顾抚台感情专一?岂不是笑话,和他生活在一起,新鲜感过后,保不准娶回来个五姨太、六姨太,戚凤羽将面临着跟姨太太们分食一碗羹,整日里勾心斗角,想想都累得慌!” “戚凤羽假如就愿意过这样的生活,谁有什么办法?也是这个顾抚台长得太帅了,又是身居高位,才获得戚大小姐的芳心。这种闪婚速度可是真够快的,有她后悔的一天。”小强断定道。 “不会吧?戚凤羽一向有主见,即便是以魂相许!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会后悔?咱们是她的同学,其实没权利管人家的婚姻大事,不知道师姐做为妹妹怎样看待这件事情。”我说道。 一时间屋子里面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不知道怎样开口,大家僵持了良久,顾抚台最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说道:“顾三上茶!是娘子的娘家人来了?一定是来恭贺新禧的,也是顾某人办事唐突,没事先邀请诸位来参加我和四姨太的大婚典礼,是我失礼了,顾某人给各位赔礼了!” 说着顾抚台站起身来给大家行了个鞠躬礼,我看人家这么客气,也礼貌的站起身来。小强看见顾抚台鞠躬,把脸扭到一边,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小强就这样的一个人,要是看谁不顺眼是一点也不留情面,从来都是爱憎分明!戚凰羽和花香香在那一直愣神,说不出是悲是喜,一脸茫然的表情,谁也没办法,戚凤羽现在的身份是顾府的四姨太!不理睬大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顾抚台不必客气,我们是戚凤羽的娘家人。你身为巡抚,做事不是唐突,是没有任何道理!将纳妾视为吃顿家常便饭一样简单!你可知道戚凤羽娘家人不是好欺负的!纳妾起码有三媒六娉在先,你在镐头手里将戚凤羽买来,私自成婚,这跟强抢民女有什么两样?”戚凰羽厉声质问。 “这位大概是家妹吧?你教训得极是,是顾某人办事有欠考虑。此言差矣,我并不是从镐头手里把人买来的,而是我路遇四姨太,见她被人欺负,而是救下了她。不叫我及时赶到,也许她早就被镐头糟蹋了。”顾抚台说道。 还说什么?也许看中了戚凤羽,与镐头演了一出“苦肉计”,一个情场老手,欺骗个黄毛丫头岂不是绰绰有余!我尽管没有亲眼目睹,可是并不相信顾抚台的片面之言,也许我将顾抚台想的太恶劣,毕竟是巡抚大人,朝廷命官,竟然让我想成了地痞无赖!想想自己有些可笑! “难道是英雄救美?是顾抚台救了戚凤羽?你看戚凤羽顺从而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样子,无论谁说什么也不言语,说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是好听的话语,简直是灌了满脑子“迷魂汤”,看她这个样子可恨至极。说是恨她,想想往日的同学情谊又恨不起来。一瞧这个抚台就长个欠揍的脑袋,与良家女子一夜成婚,简直跟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小强轻声说道。 “谁能证明顾抚台是把戚凤羽买来的,还是救了她?戚凤羽也许只是看的表面现象,可是现在她被这个男人俘获芳心,智商归零!还能问出来什么!就是被镐头卖来的,也得替人家数钱!她一定庇护夫君的尊严,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也叫抢占先机!还是明智点吧,就是告到皇上那去,也难断是非曲直!清朝律法就是这个样子,不用领结婚证书,愿娶、愿嫁就行了,戚凤羽已经是顾府的四姨太,这是不争的事实!” 虽说是步入清朝的土地,来到这里,看样子戚凤羽与顾抚台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自从进客厅,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夫君,似乎旁若无人,俩人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都怪这个顾抚台长的太帅了,这个男人有勾魂摄魄的本事! “你是英雄救美也好,是花钱买人也罢,我不想知道,她是新中国的学生,不能被禁锢在这封建社会里,再说也得争取她的父母同意,她的父母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已经成亲了,做为巡抚是不是也做事不妥当?”戚凰羽说道。 戚凰羽的话像一把利刃一样直戳心窝子,顾抚台被质问,并不恼火,一旁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他也有些茫然,戚姑娘说的什么新中国呀,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字眼,心想,大概又是些西洋弄来的词语,这会不懂也得装懂,毕竟是堂堂的巡抚大人,岂能被人落下笑柄! 都说孪生姐妹会有心灵感应,戚凤羽似乎一点没发现有妹妹的存在,可谓是视若无睹,这不是她的个性,戚凰羽三岁离家,她们彼此都小,恐怕早就不在记忆之中了,这些往事显然戚凤羽的父母并没提及过,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孪生妹妹,连我们见到戚凰羽时内心都会掀起波澜,姐妹相见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戚凤羽被爱情冲昏头脑,智商归零了? 觉得我的想法有些不合乎情理,那是怎么回事?别说对戚凰羽冷淡无情,对伙伴们也是不闻不问,难道真将大家当成空气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生!心里有气也无法表达,谁让自己摆弄“万花筒”惹下祸根!唯恐有一天戚父、戚母不会放过我这个“罪魁祸首”! 暂时先别想得太多,至于戚凤羽与顾抚台成婚也不必追责,戚凤羽是成年人,有自己选择婚姻的自由权利。 还敢去皇上那里?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弄个“万花筒”一顿转悠,哪天大清的江山还不得叫你们转悠没了!赶紧把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斩立决!以儆效尤!真不敢再想下去,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劝戚凤羽回家,她能回去吗?树根不动树梢还不瞎摇晃! 再说也不能死磕,闹僵了,顾抚台家的侍卫很多,能是什么善茬?整出一群来想走也难,目前看来顾抚台十分喜欢戚凤羽,他们已经结为夫妇,倘若是将戚凤羽硬生生的拉走,别说顾抚台不同意,就是哪个男人也会找你拼命!最大的仇恨莫过于夺妻之恨!看得出来,顾抚台不但是文才出众,一身腱子肉隐约可见,他一定武功非凡! 都说从哪看人是否有武术功夫,师父曾经说,习武之人走路有力度,腰身挺拔。师父武功盖世,怎能不了解习武之人! 不管怎样,还得看戚凤羽是什么态度,她可愿意回家,能舍弃她的夫君?我瞧了瞧戚凤羽,说道:“戚凤羽同学,我想你不会忘记我们两天前临出门时,你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注意安全就说了几遍,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父母将近老年,有没有替二老考虑过?你在这里嫁人了,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这是在哪里?你和父母会永远分离!” 戚凤羽留在这片清朝土地上,跟去世的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我这样说也是以偏概全,可是回家的希望非常渺茫!我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这都已经说的露骨了,对于聪慧过人的戚凤羽来说她应该听得明白,也许顾抚台不知道我们是何来历,与他根本不是一个朝代的人,这事顾抚台暂时不知道,倘若他知道根底又会作何感想? 顾抚台知道了真相,一冲动把我们交给了皇上,那样事情就不好办了!顾抚台毕竟是巡抚,吃皇粮的人,是朝廷重要大员,假如不看四姨太三分薄面,也许理都不理你! 戚凤羽依然没说话,可是拉着顾抚台的手慢慢的放开了,这说明我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她的脸上原本幸福的笑容,也慢慢的变得淡漠,双眸里噙着泪花。 “好了,别伤心了娘子,都是夫君不好,过两天我陪你回娘家去,看望阿玛和额娘,再向他们二老赔罪。的确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彩礼后补抬到戚府。娘子放心好了,我以后不再纳妾,视你为掌上明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娘子以后看夫君的表现如何?”顾抚台说得非常诚恳。 “少扯淡,还补彩礼抬到戚府,恐怕你没那么大能耐,找不到戚府的大门,再说戚府比你家有钱,你那两个大子没人稀罕,一口一个娘子的叫着,我感觉恶心至极,答应以后不再纳妾,跟前几位妾室也是这样允诺吧?谁相信你的鬼话!再说你们去婚姻登记处登记了吗?有结婚证书吗?没领证你们这叫非法同居。”小强厉声说道。 顾抚台始终保持温和儒雅的风度,被小强回怼并不生气,反而镇定自若的不说话,人家叫什么?刀把攥在手里,你如若过来抢夺,怎么受伤的也是你们,大不了你们将小女子拉走,我也不吃亏,吃亏的是你们!到时候可别来恳求于我!顾府台这才叫封建思想严重! 顾抚台还在纳闷,我这么个抚台大人,又是一表人才,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愿意嫁我,我还看不上呢!难道我配不上戚姑娘?还真别说,之前的那几位,一位正室,两位姨太太,哪位也跟戚姑娘无法比较,戚姑娘不但人长的俊俏,对于夫妇之事不会羞涩,与她聊了大半夜,感觉她见识广泛,才华横溢,就连大夫人张云舒也比她逊色三分! 倘若四姨太离我而去,还真舍不得!顾抚台不急不缓,心想,要是动起手来,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你们也占不到一点便宜,再说四姨太不可能跟你们回去,正与我甜蜜着呢!她无论哪方面都是非常可人! 小强的一番话,顾抚台什么都听得明明白白的,就是这个小子后面说的有些话语听不太懂,什么登记,结婚证书?当了这么多年的抚台真是闻所未闻,可能是皇上最新宣布了什么律法?我身为巡抚会不知道?刚才这个小子说四姨太家比我家有钱,难道是她大有来头,要么她阿玛是当朝一品官员;要么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名门望族我都会认识?她是哪家的嫡女?难道她的姓氏不是真实的? 顾抚台心想,还是别管那么多,只是结婚证书是什么玩意,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想开口询问,又怕被人家笑话,堂堂的巡抚大人,也太孤弱寡闻,什么证不证书的,岂不是过于麻烦,倘若两个人在一起过腻了,一纸休书就打发了。 顾抚台虽然听不懂,碍于面子也没多问,再说看这个人说话凶巴巴的样子,一定是故意刁难本巡抚,哪天还真得打听一下,皇上是不是给纳妾的发什么证书,还没准有什么赏赐?也许给点救济银两!要不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也够本抚台招架!想想休了哪个都舍不得,尤其这个四姨太,特别如人心愿,顾抚台心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臂,唯恐跑掉! 第37章 情爱如网 大家来找戚凤羽,她已经成了顾抚台的新娘,俩人夫唱妇随,一副如胶似漆的样子,看到了这种状况,令伙伴们唏嘘不已,戚凤羽是个现代的高中学生,毕竟不是十七世纪的千金小姐,怎能被禁锢在这片清朝的土地上! 顾抚台被小强一顿回怼并不懊恼,心想,与四姨太已经成婚,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们再闹腾也是无济于事,看得出来,四姨太尽管年纪轻轻,可是心机颇深,岂能听你们吆五喝六,她不会离我而去,树根不动树梢岂不是瞎摇晃! 顾抚台一副稳操胜券的架势,他小口浅酌着茶水,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让人看了简直气煞人! 一瞧顾府台不屑一顾的样子,简直是将大家不放在眼里,小强火气往上窜,忽的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 “戚凤羽同学,你立刻、马上跟我们回家,你想没想过你还是一名学生,倘若你想嫁人,至少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给予你幸福,就你们的家庭而言,怎么会给人家做小?你别糟蹋自己的青春行吗?”小强非常气愤。 顾抚台一看小强发了怒,沉声道:“我与戚小姐已经结为百年之好,她是我顾抚台名正言顺的四姨太,好亲戚已经做成,还是顺其自然为好,假如你们胡闹一通,就将你们抓起来,判你们私闯民宅、破坏人家家庭的罪名,想将四姨太带走,那得看她是否同意!” 顾抚台声音低沉,可是句句话语好似一把利刃直刺人的心窝子!这也提醒了我,最关键得看戚凤羽,她不同意回家岂不是徒劳一场! “结为百年之好?名正言顺?什么好亲戚已经做成?戚父、戚母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有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戚家大小姐怎么会给人家做小?你身为巡抚,根本不缺少女人,还是放戚凤羽回家,要么闹的太僵持都没有好处,你告我们私闯民宅?我还告你身为巡抚,一方父母官,趁人之危,威逼利诱女子与你成婚!”我言之凿凿。无论怎样,在气势上一定占上风。 顾抚台听了我的话语,沉默良久,心想,为了四姨太倘若是闹大了,也是不妥当,毕竟身为巡抚,执政一方,还怎么去管理民众事宜! 我觉得平时,戚凤羽挺听我的话 ,有什么事情即便不全然听从,至少会采纳我提出的建议! 为了平息双方矛盾,只能与戚凤羽单独谈话,有道是,情爱如网,一旦坠入,很难摆脱。为了能说通戚凤羽,我起身说道:“戚凤羽同学,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戚凤羽起身跟伙伴们走到了门廊,这里与客厅只是一墙之隔。 伙伴们临行前戚母注意安全说了几遍,由此可见戚凤羽对于这个家庭何等重要,没办法只能把戚母放到前头说事,说完后,发现戚凤羽的内心的确起了些许变化。 又把师姐介绍给她,说道:“这是你的同胞妹妹戚凰羽,为了找回你,她没少跟着受苦。” 伙伴们目不转睛的看着戚凤羽,希望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她看了看大家,说:“你们回去吧,我不回去了,大家忘记我吧,嫁个好男人也是我平生的夙愿,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幸福,他对我很好,我真的很爱他,你们想叫我回去,绞尽脑汁来哄我,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妹妹,这个女生跟我长得相像,认作妹妹也好。你们的好我一定会铭记于心。回去请替我转告我的父母,说我一切安好。拜托你们照顾我的父母,回去给他们带些养老金钱。” “怎么着?这就将我们打发了,你不回去?那我们就不走了。带些养老金钱?你父母缺钱吗?他们缺少女儿!你好好的想想这些问题!”我沉声道。 戚凤羽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内心一定是波澜起伏,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放弃所有?她天资聪颖,她心里应该明白,如果留在顾府,与父母将是生离死别!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现在已经是顾抚台的人了,不可能跟你们回去了,假如还有同学情谊,请替我照顾父母,我在此谢过了。”戚凤羽将目光移开,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你的父母我们肯定不会去管,我们没有这个义务,这样说可能有些薄情寡义。他们二老晚年会因为失去你,将没有快乐而言。你敢说这个男人对你很好?一瞧他就是靠不住的人,他已经有一位正室,两位姨太太了,你敢保证他以后不会纳妾?你愿意跟那些姨太太争风吃醋?我真是看错你了,还是跟大家回去吧,都是新社会的女性了,别把一些事情看得过于重要,回去继续上学,以后找份好的工作,自食其力,又能在父母身边,何乐而不为呢。”我不厌其烦的说道。 我说不管她的父母,不是推卸责任,在这关键时刻只能这样说话,越说好听的也许会适得其反。 “你们回去吧,我不要你们管,我不回去,你们管我的父母也好,不管就算了,他们的养育之恩只有来世再报答了,反正我跟定了这个男人!”戚凤羽非常执拗。 没想到戚凤羽今晚很难沟通,令我出乎意料,父母之恩来世再报?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来世! “戚凤羽同学,你父母把你宠的像公主一样,你不缺少这种优渥的生活,再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为了寻找你吃尽了苦头,你不买账也就算了,你的生身父母你都不要了?来世再报,哪个来世?你这个没良心的女生,真够绝情的,你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一切,你愁嫁吗?一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态度,随便跟男人上床,你真是令人失望,真不知道那个男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小强气愤至极。 “现在叫我怎么办?我已经成了顾抚台的新娘,还回得去吗?我以为你们再也没办法来了,我才嫁给了他,毕竟他不是普通百姓,人长得又帅气,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们说轻浮也好,下贱也罢。当时我没有办法,要么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依靠!我只能这样选择!”戚凤羽说出实情。 “喜欢的类型?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底线,何以谈得上喜欢二字,找一个与自己不相配的男人还有什么显摆的?”小强话语刻薄。 戚凤羽不再争辩,只是低头不语,看上去我们的话语一点也没听进去。 “我们没必要哄骗于你,我们是好朋友,你在我们心里真的挺重要,要么不会劝说你这些。戚凰羽的确是你的同胞妹妹,这个故事太长,回去会慢慢告诉你,就算我求你了,跟我们回去好不好,都怪我摆弄万花筒,犯下大错,也得给我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我苦口婆心的劝说。 “大岭同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回不去了,即便是回家,再也回不去了,那个天真烂漫的戚凤羽已经死了。 花香香也不说话,拉住戚凤羽的手,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戚凤羽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压抑,抱住花香香、戚皇羽痛哭起来…… 也许她现在很无奈,一定是顾抚台救了她,她十分感激才跟他成亲,怎么说嫁给英俊帅气的巡抚,要么会被镐头糟蹋。也许知道自己回家没有指望。现在能想象到,她当时是何等无助! 戚凤羽哭得厉害,花香香、戚凰羽只能安慰她。顾三推开门,高挑门帘,顾抚台来到了门廊,说:“诸位还是进屋叙话吧,叫顾三打扫客房,一会带你们去休息,左右来了,安住几日再回去。” 安住几日?不知道过了今晚还能不能回去,伙伴们面面相觑,显然这句话提醒大家时间有限。 戚凤羽一瞧顾抚台出来招待客人,显然是不放心自己,转身往客厅走,我下意识的去拉戚凤羽,我心想,现在着实摸不清“万花筒”的习性,不知道这条甬道有没有时间限制,假如再磨蹭也许会出大事,弄不好大家都走不成了! “姚大岭同学你干嘛?别在我夫君面前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戚凤羽甩开我的手臂。 刚才伙伴们的劝说看来是起了作用,可是戚凤羽一看到顾抚台如同孩童见了娘亲,一切仿佛前功尽弃!她的态度令我心寒,也许是在夫君面前演戏。 时间有限,这样耗下去唯恐会误事,到时候弄不好戚凤羽会被落下,大家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瞧了瞧师姐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总不能硬生生的拉她回去! 顾抚台吩咐顾三打扫客房,然后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他拉过戚凤羽就奔后门去了,这是要回寝室?倘若回到寝室就不好办了!情急之下,我连忙一步上前,拦在他们面前,说:“戚凤羽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你都忘记了,咱们早有婚约!”情急之下我胡邹八扯。 “毛头小子编瞎话骗人是不是?你们早有婚约,可是你们没有成亲,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四姨太至今还是处女之身,识相的到客房安歇,要么就立刻走人,让开!我跟四姨太还有悄悄话要说!”顾抚台毫不客气。 为了让戚凤羽回家,我也是拼了,将不该说的话语都说了,就差说跟戚凤羽做夫妻了。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男人,说你是毛头小子一点不为过,一时间有些窘迫。 顾抚台也许心里在嘲笑我,我的一句失言,叫他占了上风,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这个男人,可恨的是戚凤羽并不配合我,与顾抚台旁若无人的对视。难道这就是两情相悦!戚凤羽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像个公主,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失去自我! 被顾抚台嘲笑我有些不甘心,便说:“我俩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即便没圆房也是我娘子,你放开她,再不放开,我到皇上那告你去,告你强抢民女!” “抚台大人,再不放开戚凤羽,我们就去告御状!看你怎么收场?”小强帮腔道。 这时顾抚台一把手将我推开,顾三将后门敞开,我一见事情不妙,他们要是回到寝室匿起来,那可就不好办了!我一把抓住戚凤羽的手,顾抚台往后拉,我往前拉,我一看也不是办法,就这样拉扯非得把戚凤羽拉成两段! “别拉了,听我说一句话,你们等一下。”小强说道。 小强说着就出去了,一会从外面拿回来一把劈柴的大板斧,说:“我看这样吧,把戚凤羽从中间劈开,一人一半,平均分配!堂堂的抚台都不一定将案件断得这么公平。” 小强说着举起大板斧就要砍,嘴还叨咕着:“我不一定砍的那么均匀,砍偏了可别怪我。” “慢着,住手!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少来这苦肉计,娘子是我的,我可舍不得!”顾抚台厉声呵斥。 我没言语,知道小强不会下黑手。 “长个乌鸦嘴,说谁是乌合之众?恐怕不知道你章爷爷的厉害!”小强毫不示弱。 这时看起来非常谦和的顾抚台变了脸色,一时间俊朗的双眸瞪得滚圆,面带凶恶,戚凤羽这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这是要打起来了! “夫君,你不必气恼,叫娘子跟他们慢慢说,给点盘缠打发他们连夜回去吧,告诉顾三就别打扫客房了。”戚凤羽谦和的说道。 我听戚凤羽这么说,也只好顺坡下驴,退后了两步。 “盘缠我们不要,毕竟我们远道而来,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也想通了,咱俩的亲事就算了,你以后跟顾抚台好好过日子,等你们得子之时别忘记给我捎个信。”我只能用缓兵之计。 戚凤羽眼里噙着泪花,呆呆的看着我们,花香香、戚凰羽不想再掺和走到了院子,跟小强也往外走。 “夫君,我去送客人,你先在这里等候妾身,咱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戚凤羽声音娇柔。 第38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戚凤羽与顾抚台说话声音娇柔,听见戚凤羽这样说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小强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可思议! 顾抚台从床榻上拿过大红斗篷,披在了四姨太肩头,他双眸含泪,看着面前这位即熟悉又陌生的四姨太,四姨太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这些犹如一幅电影画面,两位主角仿佛入戏太深,难以回到现实中…… 的确是这样,戚凤羽深深爱上这个男人不能自拔!也许自己是个涉世不深、阅历尚浅的毛头小子,没有评说爱情的权利! “娘子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快去快回,不要送得太远,别叫夫君等候太久,我也有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顾抚台关爱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顾抚台语调轻柔得犹如一颗,让戚凤羽的脚步难以移动。她思忖了良久,才转身而去,看得出她内心非常纠结,已经被情爱之网牢牢的罩住,难以逃脱! 与顾抚台僵持不下,吵得厉害,即将动起手来,戚凤羽从中调和,说给我们盘缠打发我们返程,大家也没好办法,只能顺水推舟,借着戚凤羽出门送客的机会,再想办法。 戚凤羽与夫君情意缠绵,难分难舍,一个深情款款,另一个含情脉脉。我心里没底,看得出戚凤羽不情愿跟我们回家,伙伴们互相交流了眼色,到了庭院之中,不由得她任性,只有将她拉走,现在只能做好应战的准备,也许难免一场恶战! 伙伴们走到庭院中,瞬间出来十几个黑衣侍卫,说侍卫好听些,其实就是一群家丁护院,看这架势,是顾抚台私下安排好的,他不想放过四姨太,先来个敲山震虎!明摆着,你们要是硬抢四姨太,只好用武力解决! 小强劈柴的大板斧还在腋下夹着,他一看出来这么多侍卫,把一双大鞋脱下来,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磕了磕灰尘,然后又穿上了,一副打扫干净准备应战的架势,师姐也是不甘示弱。 “顾管家赶紧打开大门,将我娘家亲戚送出门!”戚凤羽吩咐道。 顾三一见四姨太下了命令,岂敢怠慢,“吱呀呀”将大门敞开,伙伴们见时机已到,不管顾家的侍卫如何,只想带上戚凤羽回家,要么大家岂不是白费心思! 伙伴们在院子里走的不紧不慢,看得出戚凤羽唯恐连累大家走不成,已经放弃了回家的念头,我递了个眼色,师姐心领神会,走到了戚凤羽面前,说:“姐姐,你我姐妹刚见面就要分别,你多保重,也许我们今生再难相见。你还是送妹妹一程!” 师姐扶在姐姐肩头哭泣,戚凤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时间哭的楚楚可怜! 小强磕完鞋上的灰尘,将鞋子穿好,大摇大摆从侍卫中间穿过,有意的一只大脚用力踩向一个侍卫的脚面,只痛得那个侍卫直叫唤,旁边的一群卫侍见状立刻将小强围住,嚷嚷道:“怎么着,欺负人是不是?你是干嘛吃的?” “别管我干嘛的!我有个毛病,走路跑偏,什么时候走路都不走直线,要不信我再走几步你们瞧瞧!”小强说道。 小强又奔着另一个侍卫过去了,这个人紧躲慢躲还是踩到了脚面子上,当时那个侍卫就坐在了地上,小强身材魁梧,倘若被他踩到,脚面子踩不断裂也得脱层皮,这会侍卫们炸锅了,嚷嚷道:“四姨太的娘家人欺负人了!” 顾三一瞧要打起来,过来打圆场,连忙安抚,说道:“请各位见谅,可不有这种病吗,走路跑偏,可能是脑子有问题,我四舅妈的表弟他妻侄媳妇就这是这个毛病。行了吧,毕竟是四姨太的娘家亲属,是顾府的贵客。散了吧!一会擦点药物也就没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三毕竟是顾府的管家,说话有一定的力度,他的话语一般意义上,代表顾抚台的意图,侍卫们至少听从一二。 尽管顾三打圆场,侍卫们也是心绪难平,还是议论声不断。 顾抚台听见院子里一片嘈杂声,从屋子里面出来,沉声道:“吵闹什么,四姨太呢!” 顾抚台这么一说,顿时,顾三和众侍卫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往大门外跑,去追赶四姨太。 刚才趁着混乱,师姐和花香香拉起戚凤羽就走,戚凤羽开始不肯走,哭的梨花带雨。她知道顾抚台的厉害,顾府侍卫众多,各个虎视眈眈,倘若惹急了他们,岂能脱身?为了找自己回家,伙伴们假如被关进监牢可是得不偿失!现在看来还真得慎重考虑是否回家这个问题!跟顾抚台毕竟只是一夜夫妇,正如伙伴们所说,他不值得托付终身。这会戚凤羽想起了家里的父母,他们岂能离开心爱的女儿! “这片清朝的土地,包括顾抚台都是虚无缥缈的,是尘封已久的过去。可以查阅历史资料,这个世界就是一段史书。想想这些你还留恋什么?快回家吧,你是校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在等你,老师和同学们都在等你,花样年华的女生不能将青春断送在这里,这跟死去没有太大的区别?过了今晚也许会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到那时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将过着举目无亲的生活,到时候你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妹妹求你了,跟我们回去吧……”戚凰羽极力劝说,好话说尽。 “凤凰羽假如你永远留在这里,只能成为封建礼数的牺牲品,时间久了,夫妇之间热情过后,你只能是个生育孩子的工具,没有自主权利,到时候你有家也难回了。”花香香说道。 师姐苦口婆心劝说,毕竟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戚凤羽岂能不相信妹妹的话语,虽然小时候分开居住,孪生姐妹心灵相通,她知道这个妹妹是真实存在的,从小到大曾经多次梦见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跟自己玩耍,原来这个世界还真有一个妹妹,那种浓浓的亲情令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花香香一直拉着戚凤羽的手不肯放手,最后她还是跟师姐和花香香走了,师姐一瞧姐姐的斗篷拖拖拉拉的挺碍事,师姐将斗篷解下来,扔到了地上,戚凤羽连忙拾起来抱在怀里,看得出来,她很难忘掉顾抚台。 小强平时看起来憨头憨脑,到了关键时刻可是一点也不憨傻,他故意制造混乱状况,给三个女生留下充足的逃跑时间,要么被顾三和一大群侍卫盯着,别说是大活人,就是一只麻雀也很难逃脱! 三个女生跑了一阵子,着实再难坚持下去,黑夜里磕磕绊绊的只凭两条腿跑,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体力不支,戚凤羽一直喊肚子痛,也是跑得过于急迫的缘故。 这条路根本没有岔路,一会顾府的人就得追赶上来,戚凰羽心中有数,靠两条腿想逃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赶紧扶姐姐坐下,叫花香香帮忙把姐姐的衣服脱下来,跟自己调换一下,姐姐不肯放开怀中的斗篷…… 戚凤羽不肯调换衣服,斗篷也不放手,一是怕连累妹妹,二是舍不得与夫君的情谊。 师姐哭着恳求道:“姐姐,还是将斗篷给我吧,你和花香香先走,我武功比较好,要想逃跑比你要容易,回去好好照顾父母,他们不能没有你这个女儿,晚年岂能孤苦无依,大岭和小强还在后面,别叫他们白费心思,都是为了你好,为了父母不失去女儿。” 师姐一再恳求,两个姐妹最终还是调换了衣服,姐姐舍不得放下斗篷,那就叫姐姐披走吧,毕竟与顾抚台有一夜情缘,也许这将会成为她永远的记忆…… 戚凰羽替姐姐披好斗篷,系上朱红的丝带,跟姐姐、香香含泪拥抱,说道:“你们赶紧走吧,一会侍卫就会追赶而来,快点走,要么就走不成了。” “妹妹都是我连累你,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不好,呜……呜……”戚凤羽自责的哭泣。 只听得远处一片嘈杂声,迫不得已,戚凤羽、花香香一路奔跑,消失在夜色之中…… 很快马蹄声由远而近,火把随风摇曳,顾抚台如疾风闪电,来得非常快。他纵身从马上跳下来,直奔戚凰羽,说道:“娘子,你怎么送这么远啊,叫为夫等得好苦,外面风大,快跟随夫君回家。” 顾抚台一团和气,声音的含糖量仍然很高,戚凰羽面带窘态,说:“夫君对不起,叫你久等了,我看夜里风凉,把斗篷给妹妹披上了,你不会怪罪为妾吧?” “娘子不会的,一件斗篷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为夫哪有那么小气,回去再叫人给你做新的,叫你明天就能披上。”顾抚台应允道。 戚凰羽听了以夫妾相称,感到非常的窘迫,为了蒙混过关也着实没有办法! 顾抚台没想到四姨太会留下来,还以为真的逃跑了,如果跑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他现在看着“四姨太”没走,有种失而复得的快乐,顾不得矜持,将喜悦完全写在脸上! 见到了“四姨太”很怕再跑掉似的,连忙过来就抱起放到了马上,随后翻身上马,小强一见有些气恼。这岂不是白费半天力气!连忙过来拉扯,试图从马上拉下“四姨太”,到现在还能拉下来? 不知道小强有没有发现,马上的人竟然是师姐,尽管她们俩姐妹非常相像,刚才她跟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从眼神我就看出她是师姐,到现在没办法,只能留下一个做“四姨太”,要么很难逃脱! 我知道不是戚凰羽贪图荣华富贵,唱了一出“假凤虚凰”!她虽然没有父母的疼爱,可是她还有师父,她还有凰凰,也许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她眼里无泪,我知道她的泪流在心里,她毕竟跟戚凤羽的生活环境不一同,她学会了坚强,不像一般的女生遇事只会抹眼泪,跟师姐接触时间比较短暂,可是除了师父以外,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唉!戚凤羽你不是人,你一点亲情都不懂,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女生,你重色轻友,轻视父母,你是个没良心、不孝顺的女儿,挺好的一个人嫁给人家做小妾,凭什么?别告诉我,你没见过男人!”小强话语尖酸刻薄。 一时间小强不知道说什么才解气,我了解小强,更多的不是责怪,也是为戚凤羽感到惋惜!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事实明摆着,顾抚台是不会放过“四姨太”,他是否知道姐妹掉包的事情,也许知道,反正长的一模一样,留下一个就不亏,他倒是不亏了,“四姨太”可亏大了! 这是一场生离死别,我去拉师姐的手,真的舍不得她,师姐一瞧拉她的手不放开,说:“夫君,等一下为妾,我跟他们说几句话,毕竟离家比较远,他们有些担心,我去安慰一下。” 师姐从马上下来,仨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我的眼泪不听话的掉落下来,师姐说:“行了,别哭了,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谢谢你竭尽全力救我回家,知道你们疼爱师姐,大岭、小强,认识你很高兴,我会永远记着你们的,回去帮我照顾好师父和凰凰,告诉师父不要伤心,来世我一定做他的女儿,凰凰都三岁了,从来没与我分开过,我有些后悔,不如把凰凰带来,至少有它陪伴,好想师父,好想凰凰。”师姐似乎在说临终遗言。 师姐没有流泪,也许心痛到了极点,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安慰师姐才好。 其实开始小强就知道这个人是师姐,是在责怪她不应该回来,是没办法将话挑明。 顾抚台等得有些不耐烦,叫顾三过来接“四姨太”,顾三将“四姨太”扶上马匹,顾抚台瞧了瞧我和小强,眼里带着怨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催马远去…… 顾三乜斜着眼睛瞪着我们,这个管家简直是墙头草,随风倒,原本看他挺好的一个人,可是这会跟主子一个德行。不过可以理解,毕竟是顾府的管家,看主子的眼色行事、听从指令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第39章 假凤虚凰 想跟顾府侍卫拼斗一番,对方人员众多。单看一个顾抚台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和师姐武功比较高超,小强的拳脚也不错。戚凤羽、花香香根本没什么功夫,就这种情况能跟人家打斗多久?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抚台将师姐带走,马蹄声渐行渐远,最后飞扬的尘土也消失殆尽…… 心里无奈,只觉得面对眼前的状况无能为力! “早知道还来救戚凤羽干什么,真是救一个搭上一个,你看戚凤羽那个下作样子,夫君,夫君的,真招人恨!”小强愤怒至极。 也别去怪罪戚凤羽,有道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感情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一旦被情网罩住想逃脱也难! 跟小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愿意抛下师姐,师姐是个薄命佳人,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关爱。师姐不是贪图富贵荣华,只是想救回姐姐,结果自己又成了顾抚台的“四姨太”,师姐一向性格刚毅,可是造化弄人,不知道师姐能否摆脱现在的困境。 小强责怪戚凤羽,不应该草率决定婚姻大事,不仅害了自己,而且连累妹妹、大家跟着受苦。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追根溯源,最应该责怪的人是我! 一队人马扬起的尘埃已经散去,似乎师姐也永远的消失了…… 找到戚凤羽和花香香,两个女生直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想问师姐,又嗫嚅着难以启齿。还用问?明摆着的事情,已经猜到了师姐被带回顾府,两个女生泣不成声。小强攥紧拳头,将腋下的大板斧拿在手里,朝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凭空剁了几斧头,似乎能解心头之恨。 我也是一样的心情,恨不能打败顾府的侍卫,将师姐抢回来,人员比较少,着实力不从心。倘若跟人家硬拼,一准一败涂地,被侍卫们一一拿下,扔到监狱去,那就更没有回家的指望了。 的确有这个冲动,想跟他们一拼到底,跟师父这么长时间,他老人家总是磨练我的耐力,一想起师父,远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觉得心里暖暖的,着实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倘若师姐真的回不了家,还有什么颜面再见师父。 想到这里顿时怒火中烧,非常憎恨顾抚台,再怎么说也得耐住性子,暂时没有应对措施,一切都是枉然!只能先跟着回顾府寻找有利时机!师姐身不由己难以摆脱困境,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戚凤羽只是哭泣不言语,不知道是为了妹妹而伤心;还是哭泣失去了四姨太的地位! 花香香无计可施,只能陪着一起落泪,两个女生泪眼婆娑,小强难以抑制心头怒火,生气的说道:“现在哭泣有什么用处!师姐有你这个姐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没见过男人?刚来一个昼夜就跟人家举行婚礼,将自己的婚姻大事当成儿戏,能不能慎重考虑一下?你是否知晓这片土地是清朝1702年,顾抚台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竟然夫君、夫君的叫个不停。假如矜持些,能搭上师姐吗?你以为她愿意去顾府?她有割舍不下的师父、凰凰,她为了你想都没想,毅然决然的去了顾府,你是不是认为她抢了你的夫君?回到现实中你就会明白,师姐是替你消失去了!” 小强的一番话语让戚凤羽无言以对,她哭得更加厉害,我并没劝说,就让她哭一会吧,这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她一方面是替妹妹担心,另一方面是难以割舍夫妇情缘,也许只有眼泪能洗刷一切烦恼! 原本生活幸福的戚凤羽,现在左右为难,连累妹妹“深陷漩涡”之中。 我也是徒生一种负罪感。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弥补过失!只能回去找师姐。 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再耽搁唯恐找不到返程的路途,拿出“万花筒”瞧了瞧,里面的北斗七星尤为明亮。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留下来找回师姐,倘若不然心里时刻不能安宁,即便面临危险,也不能将师姐留在另一个世界,让她孤苦无依! 跟小强说出自己的想法,小强也十分赞同!准备找一家客栈,将戚凤羽和花香香安置妥当后再去顾府。 那日假如不带戚凤羽和花香香出门,也许这两个女生相貌出众?麻烦事情有起因,却没有完结。现在师姐被顾府台带回顾府,救人还是宜早不宜迟,我的话语刚说出口,两个女生也表示同意,非说要一同去找师姐,一旦分开,会彼此担心。 最关键的是保护好“万花筒”,倘若破碎也许伙伴们没办法找到回家的路途!我用毛巾将它包得严严实实,这样觉得会更安全。 伙伴们赶紧往回赶,唯恐师姐遇到麻烦了。 路上叮嘱戚凤羽,假如再见到顾抚台,你不再是四姨太,你们现在的身份已经互换,你现在是戚凰羽!为了救回师姐只能暂时顺水推舟,能不能搭救成功,得看师姐的造化,也得看大家的运气如何! 伙伴们急匆匆的返回顾府,叫开了门,顾三禀报后,把伙伴们让进了院子。 顾抚台的确有二品官员的风范,倘若素质低下,也许不会理会大家,明摆着是来打“四姨太”的主意,人家厌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能一味的去责怪人家的过失!在清朝纳妾也就是这个样子,不能用卑鄙去形容。 “小姐、少爷们这会回来可别闹腾了,刚才下人们连同侍卫都被顾抚台训斥了一顿,责怪对你们照顾不周,四姨太进门就发了一通脾气,顾抚台在那正安抚呢,可得小心伺候了。”顾三非常谨慎的样子。 伙伴们进了院子,顾三请大家进正厅,我说道:“顾管家,我们一时间走得匆忙,感觉有些闷热,在院子里透透气也好。” 顾三听我这么说不再言语,转瞬取来了桌凳,又放好了茶水。 大家坐下来休息,在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缓解一下烦乱的心绪,平日里倘若遇到什么困难,有父母支撑,还有师父可以依靠,在这片清朝的土地上,举目无亲,想想也够凄凉的,凡事还得大家互相依靠,结果怎样谁也不敢断定。 刚才看见顾抚台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似乎在向我们示威,好像在说,毛头小子,我的四姨太回来了,她舍不得我这个夫君,生气也没用! 一时间感觉非常窘迫,还怎样面对顾抚台,顾抚台明着对“四姨太”百依百顺,心里说不定对这些娘家人有多憎恨,唯恐弄得鸡飞蛋打,也许顾抚台不知道调包的事情;假凤虚凰也许被识破!一模一样的姐妹花,留下哪个还不都是一样,甚至师姐从某个方面更胜一筹。留下谁他倒是无可挑剔,对于师姐来说,应该怎样面对突如其来的尴尬境遇! 花玻璃窗不是很透明,我身体依偎在墙壁处偷窥屋内。 客厅里传出来温和的声音:“娘子,是我怠慢了家妹和你的伙伴,都是为夫不好,不要生气了,以后好好带你的娘家人便是,娘子你能留下来我很感动,以后你不用受顾府礼数所束缚,只要你好好的做我的四姨太。” “夫君,以后我不用大太太管,我肚子很痛,真的很痛,哎吆……”师姐在叫肚子痛。 我知道师姐是个非常聪慧的人,开始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叫肚子痛,她是怕顾抚台把她拉进洞房。 “娘子以后不用大太太管你,不用给她敬茶、请安,我说话算数。顾三快去请郎中,在吩咐厨房煲一碗燕窝粥来。”顾抚台吩咐道。 顾三跑了趟厨房,就匆忙出去找郎中去了。 “娘子,要不你我二人一同回卧房去吧,都是为夫不好,这些天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会和你房事,等你身体好些了,为夫等着你。”顾抚台声音轻柔。似乎怕吓到娘子,这个顾抚台可真会宠女人! “娘子随夫君回卧房吧,你我二人的这些事叫别人听去可没有面子,回去说好不好,我跟你说点更肉麻的。”顾抚台的声音更加轻柔。如果不仔细听都有些听不清楚了,看来调包的事,顾抚台没有起疑心,有道是,真正爱一个人时候,智商等于零,显然他没有过多考虑。 戚凤羽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她的,她垂下头,我弄不懂了,难道是我们拆散了人家的好姻缘?这个涉世未深的戚凤羽,的确被牢牢地罩在了情网里无法自拔! “夫君,我肚子痛得厉害,不想动。”师姐声音娇柔。 “好好好,肚子痛我娘子就不动,夫君在这里陪你可好。”顾抚台安慰道。 我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暗自称赞师姐,小强说道:“师姐做事稳妥,不能不令人敬佩,知道在困境中如何保证自身安全,真是个了不起的女生!可比温室里的花朵强多了,遇事不冷静,只能让人家占便宜!” “小强同学,你说话能不能长脑子考虑一下再说,总是夹枪带棒的损人,有意思吗?你就保证不会犯错误?有道是,人无完人。”花香香回怼道。 “香香别说了。都怪我遇事不冷静,哪怕是将时间拖延几日也好,其实小强说得没错,仔细考虑自己的确缺乏耐力,是我自毁人生!” “凤羽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太自责了,这样只能徒增烦恼。过去就没事了!”我安慰道。 只看见窗棂上人影传动,侍女们抱来被褥,铺好了床榻,又扶着“四姨太”躺下,只见顾府台将被子盖上,依偎在“四姨太”身旁。看来师姐把戏份做得挺足! 顾三请来了当地有名的郎中,给“四姨太”把脉,郎中说“四姨太”着了凉,郎中心想,这脉象也不像是有什么病症,郎中也是过来人,以为四姨太是在顾抚台面前撒娇,左右这隆冬季节,药的剂量减半也喝不坏人,这是郎中会做人,还不能说“四姨太”没病,那是等着顾抚台的训斥! 郎中把驱寒的药方(苍术、陈皮、厚朴、(姜制)白芷、茯苓、大腹皮、生半夏、干姜……)递给了顾抚台,抚台看了看递给了顾三,郎中小声告诉顾抚台说,把药熬制后多留一点汤水,分几次服用,这三副药得间隔开喝,因为房事后不能用药过多,喝过多的药水会落下肚子痛的毛病,唯恐日后影响给您添丁进口,郎中怕原本没有寒症的“四姨太”喝多了驱寒的中药汤子上火,倘若是出了差池,顾府台还不得怪罪到郎中身上,那样还怎么在这个地界混日子! 顾抚台连连点头,表示遵照医嘱照顾患者,提起生育,顾抚抬心里美滋滋的,说:可不能影响我的四姨太给我生大胖小子,我可盼着呢!” 顾三赶紧出去抓中草药,回来又吩咐厨房熬了药。主人有事情,管家、下人也不得消停! 大半夜的又是煮粥,又是熬药的,可真能折腾人,要么说师姐可真有心机,这戏做的跟真的似的! 戚凰羽从小跟着师父长大,师父是个精通医术的人,关于中药方面是深知药性,她知道这个驱寒的中药方剂喝不坏人,顶多是喝出点热症,丫鬟把中药端上来,她故作姿态,故意不喝,她假意撒娇,顾抚台劝慰了两句,她也就喝了下去。然后闭目养神,顾抚台把被子掖了掖,大半夜的顾抚台也没休息好,和衣而卧躺在娇妾身旁。 刚才顾三来禀报,说,“四姨太”的亲戚又回来了,抚台吩咐,安排到客房好生伺候! 戚凰羽得知伙伴们没走,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高兴的是自己有了依靠不孤单,也唯恐大家再也难以找到回家的路途! 师姐的确聪慧过人,现在也顾不了太多,为了自身安全得到保障,只能把戏份做足,一直装作肚子痛,下一步怎么办,再想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40章 巧遇 师姐聪颖过人,为了自身安全故意装作肚子痛,“身陷”顾府一时难以逃脱,心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别以为这是戚凰羽在劫难逃时,打算以身相许,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念头。这样想也玷污了她的一片苦心! 感觉师姐暂时没有危险,与顾抚台闹的僵持不下,着实无法面对。趁着顾府请郎中院门没有上锁,伙伴们溜出了院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黑灯瞎火的。只能在院门外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站着等候郎中,想尾随其后找一家客栈暂时栖身。 等顾三送郎中出来,唯恐师姐惦记,托付顾三给师姐带了张便条,上写:我们暂时回家,照顾好自己,希望你身体早日康复,不必挂念,一切安好。 我相信师姐能看懂便条,一定会理解其中的意思,知道我们没有走远,看来师姐暂时能应付顾抚台,但是心里仍然不是很踏实,怕顾抚台又来柔情蜜意那一套,再把师姐拉进洞房去!小强说:“师姐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不上好事情?属实有些担心,真怕师姐吃亏,我说的也许不太明白?” “小强同学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师姐是谁呀,她在我心里就是仙子,仙子对付一个凡间人还不是绰绰有余,还没看到吗,刚进顾府就将顾抚台惩处的服服帖帖,师姐着实令人钦佩,她的对策绝对高明!她有自我保护意识,看来暂时没有危险,不过得尽快想办法,救师姐回家!”我说道。 “不是我多虑,师姐毕竟是女生,假如动起手来,她尽管武功非凡,力气比较有限。别说打斗不过顾府侍卫,就是一个顾抚台都难以对付。”小强忧心忡忡。 “师姐不是愚笨之人,目前她不能暴露身份,顾抚台不可能对付四姨太,师姐也会见机行事,这几天一定会被管制,想要逃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说道。 “师姐成熟、干练,是咱们无法企及的。以后还要向师姐学习,她身上的闪光点,我可是一时半会学不到。那也不是一日之功,比如她盖圆球石头房子的本事,我是做不到的!”花香香心悦诚服的赞赏。 “圆球石头房子,是什么玩意,是妹妹搭建的房子?”戚凤羽感觉好奇。 “这些说起来可是话长了,你看就是这种石头……”花香香叙述道。 花香香又将师父如何救了师姐的事情说了一遍。她非常有耐心将事情整理的如同小说版本,讲的绘声绘色。 戚凤羽听完花香香的叙述,一时间变得木讷、呆滞,愣神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怪父母无情的抛弃了妹妹,心想,假如当时得病的是我,也许是同样的下场。幸亏路遇良师,将妹妹培养的这样出色!也感谢苍天的眷顾,让姐妹重逢在异地他乡! 戚凤羽经过劝说,心情开朗了许多,不再纠结发生的事情! 现在面临困难,只好暂时找家客栈歇息,在顾府闹得颜面扫地,怎么也不能住在顾府,那样也让“四姨太”难堪。 顾府的两个侍卫将郎中送回了药铺,伙伴们一路尾随其后,药铺也就是市中心位置。不远处就有一家小客栈,多亏刚才留了个心眼,说是要回去,在师姐示意下,收了顾府送的银两盘缠,只觉得收人家的银子太贪心。大家对顾抚台没有一点好感!只能说有备无患,倘若不然口袋里的工农兵大团结在这个世界里到哪里消费! 伙伴们进了客栈,店家给安排了两间房,为了两个女生的安全,只能找店家给换个四人间的房间,刚才进店时看见身后有人影掠过,不知道是谁跟踪?在这里我们初来乍到,也没跟谁结下仇怨,我想一定是顾府的侍卫,不知道是何来意?也许是杀人灭口!我惊愕万分,想想这个顾府台可真是蛇蝎心肠! 不管怎样,还是谨慎行事为好,出门在外,人身安全应该放在首要地位! 躺在床铺上休息了一会,如坐针毡,救师姐没有指望,唯恐夜长梦多!假如像上次一样,师姐就真的留在顾府了,我弄个“万花筒”一通胡搞,害惨了戚家两个姐妹! 戚凤羽心情有些沮丧,说道:“大岭、小强、香香我们之间亲如兄弟、姐妹,我想回顾府换回妹妹,其实顾抚台不像你们想像的那么坏,他是个好人,不叫他我就被镐头糟蹋了,那天镐头把我掳走后,将我关进了一个小黑屋子里,后来我趁镐头没防备跑了出来,被镐头发现,追赶于我,正巧遇上了顾抚台带着侍卫骑马路过,见有人来,我大声呼救,顾抚抬过来询问。镐头说,我是他买来的丫鬟,顾府台见我哭得厉害,当时给了镐头银子,才将我救下来,我那时很无助,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能遇见他已经是万幸。感激他救了我,以为再也无法回家了,所以答应了顾抚台的求婚,跟他成亲我不后悔,将他的地位抛开,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跟他成亲你不后悔?还提你那些好事情,还要回去?在顾府没住够!你是校花级的人物,人们都看重你,我觉得你做事没长脑袋,这是作践自己,说好听的是为了报恩,说难听的,你就是被顾抚台官职所诱惑,也不想想你的父母。不知道怎么盼望女儿回家呢!不后悔你就回去,没人阻挡你!”小强说道。 小强非常气愤,把一肚子的怒气都撒在戚凤羽身上,戚凤羽知道后果很严重,也不跟小强辩解,她深知小强的倔脾气,有火就得发出来,不然憋着难受,倘若是平时,戚凤羽可有八句话回怼他,可是现在她无言以对! “行了吧,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原本生活安逸,你以为她愿意到这个地方来?不小心误入歧途,换位思考一下,你是她能怎么办,不跟顾抚台成亲能怎么办,在这个世界里,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让她到哪里去?你以为是生活在现实中,遇到难事找警察叔叔。她是被镐头吓坏了,跟顾抚台成亲是在寻求他的庇护,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花香香抱不平道。 小强被回怼得一声不吭,没有人责怪我,弄个破万花筒瞎捣鼓一通,把大家害惨了!我觉得心里惭愧,心里说不出的烦闷,我开门走到院子里,举头望着满天繁星发呆,原来这里跟家乡是同一片天空?也有北斗七星,看来几百年来从未改变! 小客栈院子里灯火通明,原本是大年初四,挂灯笼的日子,要么客栈也会通宵达旦的亮着灯,也是为了方便住店的客人,有灯光也会亮堂许多! 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要么等天亮,去京城找皇上告御状,要么谁能管得了巡抚?等伙伴们就是告赢了御状,恐怕也来不及了,再耽搁下去,真是不敢再往下想,唉!我不自主的长长叹息。 忽然窜出一个黑衣人,直奔我而来,大半夜的这人跟踪我大概居心叵测?在这里并非跟人结仇,难道是顾府的人,想杀人灭口?这个顾府台可真是小肚鸡肠! 我下意识的飞起一脚,直奔黑衣人的面部,黑衣人抬脚抵挡,两个人打斗在一处,发现他的拳脚一招一式,跟我如出一辙,好像是同出一个师门,他是的同门师兄弟?黑衣人虽然蒙着面,可是从他的双眸看出似曾相识!在大脑里搜索有关熟人信息,一时间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是顾府的侍卫?要么在清朝这片土地上我还会认识哪一位? 师父自创一套拳法,只有同门师兄、师弟才熟知拳法,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一时间无人助力,想熟人想出毛病来了?我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 正在想哪里见过黑衣人?这个人并非真心与我打斗,我就更弄不明白了,我收回拳脚,说:“兄弟你干嘛去都好,能不能不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这句话语怎样解释?遇到十万火急的事情了?谁叫你不告而辞到处乱跑!”黑衣人的言语有些苛刻。 “别说是十万火急,就是二十万火急也与你无关!不告而辞到处乱跑?我们素昧平生,到哪里去有必要与你打招呼吗?刚进客栈就来盯梢,离我们远点就好!”我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与我无关?倘若是你的事情我必须过问,你大概是误会了。”黑衣人说话谦和。 我心里嘀咕,听他的话茬是老熟人,我猜想大概是他认错人了,就像我们误认为师姐就是戚凤羽一样,她们确实是孪生姐妹。可是我可没有什么兄弟,爷爷都说了,祖上五代单传的命,到我这里才是第三代!再说这人看起来年龄比我大,是我兄长?我感觉有点胡扯! 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苦思冥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唉!初来乍到的,见过才怪呢!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得有人搭理,看起来黑衣人并有恶意,弄不懂原委,只能顺竿子往上爬了,说:“我记忆力不太好,的确点记不得你是哪一位了,有急事走得匆忙,不知道这位仁兄深更半夜的跟踪我有什么企图?” “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一起住了十几天,竟然记不起我是谁?你可叫我找的好苦啊!我去了好多地方,没想到会在这里不期而遇,再找不到就把东宫太子急疯了。”黑衣人道出实情。 太子?这叫我非常意外,我怎么会跟他有瓜葛?岂不是越扯越远! 仔细回想起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半年前,那时候师父刚来不久,我舍不得与师父分离,叫师父多住几天,他老人家总推辞说,家里还有事天,原来他是放不下女儿戚凰羽。 与师父的感情特别深厚,别说他救了我的命,给我起名字,又送了麒麟玉佩锁。师父对我特别的好,看起来很严厉,看得出来他对我非常疼爱,师徒情深,我想念师父就拿出了这个“万花筒”左瞧瞧,右看看。 奇怪的是那些天我竟然梦境连绵,在梦里我来到了一个非常华丽的宫殿,侍卫们将我捉拿,说我夜闯“毓庆功”,然后有个英俊潇洒的青年,落座宝塌,侍卫都称呼他东宫太子,他问,为什么夜晚来到此地,我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一副懵圈状态,哪里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的,走到哪里都有小强跟随,今晚就我一个人,连个壮胆子的人都没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紧张的有些发抖,不管怎么来的,还是多说好话为宜,真要跟人家蛮横无理,还不真给定个夜闯“毓庆功”,行刺东宫太子的罪名!我非常惶恐,说道:“太子,您好,多有冒犯,这都是无意之中的事情,我有个梦游的毛病,到夜晚不受控制的乱跑,希望您鸿量海含,请求您放我回去,我这里感激不尽。” “我不怪你,你叫什么名字,你没有带凶器,没有谋害本太子的嫌疑,看你年少斯文十分面善,也一定是个心地良善之人,本太子跟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赐座!”太子有些激动。 赐座!我没听错吧,一时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看太子如此通情达理,不但没有怪罪于我,还让我落坐,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太子待人和善,令我钦佩,我站起身来,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侍卫搬来了一把小叶紫檀木的椅子,这把椅子四脚每一面都有横木,左右对称,前低后高,象征前朱雀,后玄武;前左上角和右上角有飞天雕饰;靠背为四根波浪形曲枋,象征四季平安。 这样的椅子大概只有在皇宫、毓庆宫才能见到,这么珍贵的物品,我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哪还敢落坐!我觉得这种物件作为一件艺术品欣赏还差不多! 第41章 义结金兰 梦游般的夜闯毓庆宫,被侍卫捉住,太子并没有怪罪,还让侍卫搬来小叶紫檀木椅子,见如此贵重的物件,不坐都会感觉惶恐不安? 太子看出我非常拘谨,摆手示意侍卫退下,只有两个心腹侍卫伺候左右,太子命令他们远远的候着。 侍卫都退下了,我也放松了许多,太子指了指椅子让我坐下叙话,只好欣然从命,要么显得见识浅薄,咱们新社会的青年见过世面,不能唯唯诺诺!怎么发落随便!这毕竟是毓庆宫,太子的住所,虽说太子面带和气,也得小心谨慎回话。 尽管所作所为不在意识里,毕竟是夜闯毓庆宫,冒犯了人家。按照当年大清的法律,论罪当诛!越想越心里没底!都怪自己不争气,还是请求太子放过我,能全身而退就算祖宗八代都积了大德了! “早就听闻太子豁达大度,我真是无意来到毓庆宫,打扰您了,请求太子放我回去,万分感谢。”我垂下眼睑不敢直视对方。 “不必紧张,有本太子在,没人敢伤害于你,能否说出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武功一定了得,高墙深院都进得来,佩服,佩服!”太子面带微笑抱拳道。 见太子这样问话,我被弄得云里雾里,心想,自己感觉都离奇透顶了,说出我的姓名?家住哪里?我所在的县城在这里称呼什么地名?这可怎样回答是好?误入大清朝的土地,到哪里去找我的家?可是不回答问话有失礼貌,只能简单的说,心想蒙混过关,赶紧走人! “我叫姚大岭,我师父肖春风武功不能说盖世无双,也是非比寻常,自幼跟师父在一起,忘记了回家的路途,我不知进取,只是跟他老人家学了几下三脚猫子功夫,不值一提,太子武功高强,应该向您学习。”我有所隐晦。 “你师父肖春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父皇有意请他进皇宫,可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可以引荐吗?” 我心想胡乱说一个地名,又怕对不上茬,从他健美而挺括的胸肌看得出,他是个练家。平日里喜欢看关于历史方面的书籍,历史资料记载,爱新觉罗.胤礽(1674年6月6日—1725年1月27日)清朝宗室,清朝以及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经过公开册立的皇太子。乳名保成,清圣祖玄烨的第二个儿子。胤礽自幼既聪慧好学,文武兼备,不仅精通诸子百家经典、历史诗词,而且熟练满洲弓马骑射;长成后代皇帝祭祀,并多次监国,治粗不俗,在朝野内外颇具令名。曾两次侍驾南巡,是人们眼中十全十美的皇太子。后来胤礽在皇室之争中,经历了两废两立,以失败告终。雍正继位后将其改名为允礽,雍正二年(公历1725年1月27日)幽死,享年五十一岁。胤礽是康熙帝最喜欢的儿子,康熙帝给他取这个名字,希望他一生能够生活在福中。不过胤礽并没有像他的名字一样都那么幸运,生活在福中。 我有些诧异,他是太子?不会吧!我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看了看自信阳光的太子,不由得感慨的长叹一声“唉!”,为之惋惜。可能这位太子现在没预料到以后的境遇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命数不济! 太子见我长吁短叹,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没联想自己如何,认为自己生在福中,是未来大清江山的主宰者。 太子体恤我的疾苦,说:“大岭我不多问便是,你夜游到此,是想跟我学几招吗?你真是个好学之人。你师父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只是苦于难得相见,以后可得给我引荐。” 他后面的话刚出口,我下意识的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太子见我如此紧张,连忙说道:“大岭既然师父的武功甚好,怎么不能一见呢?这是为什么?” 大岭?太子犹如故交一般的称呼,令我惊诧万分。太子对武功颇感兴趣,也是怪自己,在这里显摆师父,那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在清朝这片土地上到哪里去找师父,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 “您有所不知,我师父云游四海,还叫我引荐,只是苦于没地方找他去,都怪我事先没有说明白,请太子谅解。”我为自己的说辞开脱。心里犯嘀咕,他知道我师父?还说什么大名鼎鼎?大概他认识的道士跟师父重名重姓? “唉!有些遗憾,见不到你师父就罢了,你将师父的武功练到了极致,见到你已经是三生有幸。”太子坦诚相待。 太子这样对待一个夜闯毓庆宫的“贼人”,简直不可思议!不知道为何这样信任我,也许看我是个毛头小子,心思单纯,没有心机、谋略?也就是没有城府?或者看着比较面善?也许是看师父的面子?初来乍到,这些也不好多问。 看得出来太子个性刚毅,无论是习文练武都讲究个“极致”,令我感慨不已,追求登峰造极,武功练至最高境界,凡事力求完美,命数不济也是枉然! 尽管初次见面,对这位潇洒帅气的太子顿生好感,想起历史资料,太子的确做的有些太过分,怪不得皇上后来不再器重,这些我无法评论对与错,也许他命该如此?凡事都有定数?这样想心里释然多了,瞎想什么?一切都是天意,谁能改写历史? “太子不要过于劳累,早点休息,感叹有时候命数不由人,打扰了,恳请您让侍卫送我出去,真心感谢您的备至关怀。”我诚恳的请求。 “唉,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多愁善感之人,说真的,觉得你我十分投缘,真的希望有你这样的兄弟相伴,不如……”太子拉长了语音。 只听旁边的心腹侍卫干咳两声,这两个侍卫一个叫马虎,另一个叫章豹,对太子忠心耿耿,非常有实力的左膀右臂,不仅精明能干,照顾太子左右是一点也不含糊,尤其是马虎,虽说名字起得吊儿郎当,遇事却是分毫不差,太子的言行举止、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捕捉的十分精准。 太子把话音拉长,可能这段时间在考虑事情,也许这是太子做决定前的一个习惯性的举动,马虎赶紧过来跟太子耳语了一阵子,尽管离得不太远,没听清楚只言片语,猜想马虎说,这人夜闯毓庆宫,还不知道根底,武功很高超,问他家住哪里含糊其辞,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虽说身上没带武器,是不是来行刺的也很难说,这么高墙深院的都翻得进来,一定是个武功高手,目前不排除有什么企图,再说太子要冷静,一念之差也许会误事,还是弄清楚了再说,暂时就别做什么重大决定。 太子是个睿智的人,也不是在犯糊涂,着实跟我投缘,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太子听完马虎的耳语,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脸颊绯红,说:“大岭听口音确定你是安徽人,随皇阿玛出巡时到过安徽,那里有个富商叫姚德峻,你们很是相像,他可是令尊大人?你尽管穿了短衫,一定是留洋回来的。看出你不是凡夫俗子,猜对了没有?我敢肯定你不是来行刺的,哪有不带刀剑赤手空拳的行刺者?我就不跟你行三拜九叩之礼了,不过从即夜起,你就是我的兄弟了。” 我家的家谱上就有姚德峻这个名字,原来太子说的是我的祖宗?隔了几代人还跟我相貌相像?这是真的?心里有疑惑也不能多说,那人本来就不是我的父亲,又不能说是祖宗,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一直在那里愣神,不敢多说半个字,可别给祖宗惹麻烦,要是说是我父亲,那也是对祖宗的大不敬,再说万一哪天找不到我,到姚府去找,岂不是破豆包子— —露馅了,还是慎重回话! 太子说了半天看我也不搭话,他也不气恼,从宝塌上起身,走到我面前,说:“大岭不管你是怎么来到毓庆宫的,暂时我不计较,今夜一见,说明我们非常有缘分,我看还是教我三招两式为好。” “太子倘若不嫌弃我手脚笨拙,可以切磋几招,不过三更半夜是否打扰了您休息。”我有意推脱。 太子一见我答应教他习武,简直乐不可支,只是说:“不妨事,只要你方便就好。”连忙跟着来到习武馆,太子是个急性子。三更半夜着实有些慵懒,只觉得大脑还在沉睡之中。 武馆十分宽敞,类似现代的小型体育馆,四周设有观礼台,但不一定有观众,也许是休息区。 几十根碗口粗的红蜡烛插在落地石制烛台上,将整个武馆照得通明瓦亮。东侧摆放着小叶紫檀木茶几,茶几上面摆放着西域白玉石茶盏,晶莹剔透犹如艺术品,武馆每件物品都彰显着华贵的气息。 墙的西侧挂着古代十八般兵器,在烛光下熠熠发光,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寒光逼人! 太子换上了练功服,又叫我换了一套,可能太子怕我紧张,只是叫两个心腹侍卫一旁伺候。 将师父的自创拳法教给了太子,一直在毓庆宫住了十几天,这些天太子只管习武,不问世事,跟他相处融洽,说话十分投机,那天竟然跟我义结金兰,以皇室兄弟相称,考虑这样称呼我不太习惯,再说想想太子以后的处境,还是跟皇字少沾边为好,我说道:“不如我称呼你太子兄,你叫我贤弟如何?民间的称呼显得不疏远,您意下如何?” “哈……哈……我喜欢民间称兄道弟,这样更能拉近我们的距离。”太子笑着说道。 “你我亲如手足,相处零距离。”我用了一个现代词语。 “零距离?可以解释为没有距离吗?”太子认真的说道。 “太子兄,没有距离是对的,我有些激动,一时间口误而已。”我连忙改口。 太子说,让皇阿玛封你爵位! 至于爵位,那是皇室之中的封位,我不想掺和,再说我也不能在这里住得太久,要什么爵位也是白搭。 听马虎说,太子可不是随便到哪都认兄弟的人,着实是跟你有兄弟缘分,堂堂皇太子哪能随意在民间乱认兄弟?的确那些天在一起特别开心,我教他拳法,他教我骑马射箭,也许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与太子相处,看不出他是个喜欢耍心机的人。有道是,也许因人而异? 后来大梦方醒,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毓庆宫,跟东宫太子义结金兰只是一场梦而已?还被封镇国将军?这也太不可思议! 黑衣人摘下面罩,一瞧正是东宫太子的心腹侍卫马虎,那会练习拳法他也偷学了几招,不只东宫太子刚强,手下的侍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姚公子,你看我是谁!哈……哈……”身后传来太子的笑声。 “太子兄,您怎么来这里啦,不是做梦吧?”我高兴的握住他的手。 “还叫太子兄?根本没将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说走都不招呼一声,还说没有功夫?没人给你开门,你不胫而走,飞檐走壁的,实在是功夫了得。”太子沉声道。 “我……我不是……梦见了师父了吗?他说不叫我贪图荣华富贵,再贪图享乐小命都不保,他老人家在时就给我算卦,说我就是平民百姓的命,真要是享福了,将会命运多舛,人不相信命运不行,今夜我能遇见太子兄真是万幸,虽说您庇护我,命运不济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我似乎旁敲侧击。 真心为太子以后的日子发愁,提醒他不要结党营私,作得太过火?觉得他以后的日子会很糟糕。怎么办?全盘托出告诉他?假如说了,您以后会被废黜,您得小心那些跟您争皇位的皇子们,连他寿终只有五十一岁都告诉他?这样说了太子会作何反应?他会相信吗?会不会说我挑拨离间,假如他不怪罪我,那还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内心还能平静得了吗?不知道根底至少他现在过得很幸福,他现在正是辉煌时期,还是别扰乱他内心的宁静,让他过几天安宁日子吧! 要么谁能改写历史!真要是改变了一切,太子做了大清第五代皇帝,那就乱套了,雍正安置何处? 第42章 大战抚台府 没办法只能有所隐晦,不是看着这位太子兄不管,而且是无能为力!看着他充满自信的样子,我有些痛心!一时间心绪难平。 半年前,我在毓庆宫,与太子在一起的一幕幕呈现在眼前,他聪慧过人,待我亲如手足…… “没想到贤弟竟然如此多愁善感,跟孩子似的喜欢哭鼻子,一定是想念我了?那日怎么不告而辞?我知道你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说白了,你这样的公子哥,都是义父、义母娇惯出来的,跟我一样,是皇阿玛娇惯长大的,你不愿意留在毓庆宫,我也不勉强于你,总得把没教完的那套拳法教完吧?”太子说道。 “太子兄着实想念……想念您。”我眼里噙着泪花,不知所云。 似乎眼泪能冲走太子日后的窘境,心情非常糟糕,将太子兄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不单单是想念他,一定是遇到了麻烦事情,太子说道:“见了皇阿玛一面你就不见了踪影,我只是说你过惯了没有束缚的日子,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皇阿玛也不怪罪。你已经是镇国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再说。我知道你是个随性的人,我的话没说错吧?哪天一定跟我去见皇阿玛,还哭鼻子呢,等太子兄继位可得来辅佐我啊!” 什么镇国将军?当时关于什么头衔我也没在意!皇帝是个明君,岂能这样草率行事?这些感觉虚无缥缈,没有一点真实感!说是高兴,还不如说徒增烦恼!唯恐日后被牵连?这倒是不至于,好在那不堪的日子不是现在。想想太子以后也没有那么惨!有妻妾陪同,生活过得优渥…… 心想,太子兄啊!继位与你没什么关系!没有远见的家伙!武功学的再精通又有何用处?不要狂妄自大!以后落了个被废黜的下场,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跟太子相处融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说了一些话有意提醒,可是他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就是坏事一点也不往自己身上联想,见面就将拳脚放在首位,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看见我泪光闪烁,他以为是遇到了困难,目前的确有棘手的事情,都不知道师姐现在状况如何,只好跟太子说明原由…… 想要太子下令前去救人,事情紧急,我说道:“太子兄,我不是不想把拳法教完,实在是有大事要办,着实十万火急。” “什么大事?十万火急?能跟太子兄说说吗?”太子追问。 “我师姐被顾抚台逼迫成婚,我们进顾府找人,没兵没将,打也打不过人家,只好被人欺负,被人家赶了出来。”我夸大其词。 不将事情往严重说,唯恐太子忽略,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也就别管得太多了! “贤弟你说的可是真实事情?顾抚台一向清正廉明,怎么这会竟然糊涂起来,还敢逼迫你师姐成婚?这成何体统?”太子说道。 “顾抚台救了师姐,然后威逼利诱成婚,看得出来师姐不愿意嫁他做小,这件事情属实存在。”我叙述道。 太子吩咐众侍卫说道:“马虎听令!你带领侍卫去一趟顾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即便打斗起来手下也得把握分寸,不要随便伤害人。我在小客栈等候消息!”太子不到迫不得已不能亲自出面,要么有以权势压人的嫌疑,再说太子真倘若是去了巡抚府,顾抚台必然承受不起! “喳!”马虎答应一声带领侍卫便走。 与伙伴们又重回顾府,叫开了大门,顾三一见是我,也没通禀,直接就将我们领进了院子,顾三诚挚的说道:“这可怎么说的,本想少爷、小姐是出门溜达,怎么这会才回来?客房打扫妥当,还是请你们到客房去歇息。” 顾三只看见我们几人,没看见后面还跟着侍卫,顾三刚想关上门,太子侍卫马虎抢先一步拥挤进门,接着十几个侍卫也进了门,顾三一见有些懵圈,连忙拦挡,扯着嗓子就嚷嚷道:“怎么着,哪来的,不懂规矩是吧,还没通禀抚台怎么就进来了,快来人哪!” 马虎带着一行人来到顾府,没经过顾三允许,直接就进了院子,这叫什么,太子的侍卫来到了巡抚府邸,也是挺横,谁敢怠慢,关键顾三不知道这是太子的侍卫,还以为是我带来的打手,顾三不客气的接着嚷嚷道:“这是干什么呢,一点规矩也不懂是吧?我还没通禀抚台老爷呢,你们怎么这样啊!怎么跟强盗似的!” “我们到这里还用通禀吗?什么叫规矩?你们抚台强抢民女懂规矩吗?”马虎厉声质问。 忽然从阴暗之处窜出来十几个彪形大汉,这些人都是顾抚台的侍卫。两伙侍卫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动起手来,夜晚刀剑“叮叮当当”声尤为刺耳,两伙侍卫不甘示弱打在一处,毓庆宫的侍卫都是体魄强健的高手云集一处,章豹领了几个人留在太子身边,只来了一十几人,虽说人员不是很多,一会的功夫就把抚台府的侍卫打的哭爹喊娘,躺了满院子,毓庆宫的侍卫手下有准,只是教训他们而已,并没有伤其筋骨,太子尽管位高权重,但是侍卫从来不给太子惹事! 顾抚台一看院子里面打起来了,连忙跑出门,一见侍卫们战败心里面就是一惊,怎么的?府上的侍卫可都是武术界高手?竟然不是人家对手?顾抚台有些纳闷,哪来的这伙人,武功高超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些人进顾府挺豪横,难道这些人真有什么背景?是皇亲国戚?顾抚台惊得冷汗直冒,他哪里知晓,这伙人是毓庆宫的侍卫! “这又是何必呢,弄一群人来闹事,都亲戚里道的,岂不是胡闹吗?”顾抚台话语变得柔和。 这个顾抚台占尽了便宜,娶一位如花似玉的四姨太,心里正美着呢,就是满肚子的火气想发都发不出来,想想四姨太柔情似水,还有什么可恼火的?心想,我和四姨太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群人可真不知趣,就算你们把人接回去又如何?难道我堂堂的抚台大人还配不上她?唉!想想还真有点不太般配,四姨太也是超常的优秀,就算将四姨太接回去,毕竟与她同床共枕,夫妇一场,想起这些一肚子的怨气消失殆尽。 顾府台熄灭心中的火焰,呵斥府里的侍卫,说道:“瞧你们这群窝囊废,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快些起来!免得丢人现眼!” 顾府的侍卫们听见顾抚台这么一说,感觉颜面扫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溜了墙根。再看顾三吓得浑身筛糠,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主要责任就在于这个管家,开门时看都没看就将一群人放进来,倘若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说什么都晚了!“抚台,都怪我……都怪我不好,不应该这么着,太……太大意。”顾三吓得语无伦次。 顾抚台没有责怪顾三,自从顾三做了顾府的管家,多年来恪尽职守,从没出过任何差池,他没说话,顾管家一看抚台没有怪罪自己,当时泪流满面,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太子心腹侍卫马虎将一切看在眼里,简直令人动容,看来顾抚台真像太子说的那样,不是清正廉洁的官吏,可是在女人的事情上有欠考虑! “都怪我府里侍卫太冲动,顾某人给诸位赔礼了。”顾抚台态度谦和诚恳。 原本马虎是想给顾抚台来个下马威,看见他有如此大度的胸襟,马虎一时间反倒无言以对! 小强见此情景,有些沉不住气了,瞪了一眼顾抚台,说道:“这会态度好了是不是?我想你是害怕了,既然害怕了,快将我师姐交出来吧,她不属于你,更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应该弄明白!” “我说这位小兄弟,就别难为我了,我和四姨太已经拜堂成亲,恐怕四姨太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顾抚台坚持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放人?你束缚她的人身自由,这是你一个堂堂巡抚该干的事情?拜堂了就写休书,快点!”小强逼迫道。 顾三一看事情不妙,看这伙人的拳脚功夫可不是善茬,虽说来历不明,也是跟着这几位少爷、小姐来的,看这气势,人家一定是家世显赫,没准是什么皇亲国戚?皇帝可是明君,真是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巡抚可要摊上大事情了,在顾府做管家多年,也不能任凭事情往坏里发展! 顾三想到这里,急忙去找大夫人张云舒,在顾府只有大夫人的话语抚台听得一二,张云舒的父亲是朝廷的十大重臣之一,名叫张霆修,官至刑部左侍郎,整饬吏治,是清朝杰出的政治家。 当年张霆修将女儿嫁给了顾抚台,没攀什么高枝,凭借女儿的姿色,自己又是朝中重臣,女儿嫁给皇亲国戚不成问题,可是考虑嫁给皇室未必幸福,还是嫁给手下的官员过安稳日子要好些,要说嫁给顾抚台,张云舒是一百个愿意,因为顾抚台刚考上头名状元不久,到府里来拜访,张云舒在珠帘后面看见了帅气俊朗的顾汉仁,心生爱慕之情,女儿到了该出嫁的年龄,父亲对这个后生也是颇为满意,连忙找人提亲做媒就将女儿嫁到了顾府,朝中大臣有女想嫁的,怎奈迟了一步。张云舒如愿嫁给了状元郎,自己庆幸有个好父亲!哪曾想婚后肚子不争气,多年也未生育。而后顾抚台以纳妾生子为由,先后娶了两位姨太太进府,这会将一个路遇的女子收房,张云舒心里有气也说不出,谁叫自己生不出儿子,这也是做女人致命的弱点。张云舒家世显赫,不但两位姨太太在张云舒面前循规蹈矩,顾抚台对妻子也是敬畏三分! 顾三轻轻敲开大夫人的房门,告知庭院里发生了大事情!其实屋子虽然熄了灯,张云舒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毕竟是女人,一想到夫君多年来将一个个女人娶进门,对自己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热情,经常自己独守空房,心里有苦难言! 听到顾三急促的敲门声,张云舒披衣下床开了门,顾三简单跟她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张云舒是个识大体、见过世面的女人,听说那几个人走了不久就带来了一伙人,武功十分高超,府里的侍卫被打得凄惨不堪,顾府的侍卫个个彪悍勇猛、武功在当地一带也是首屈一指,都被打的一败涂地!在这个地界上还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一伙人,莫非是大内高手?张云舒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就算父亲在朝廷位高权重,哪敢跟皇家抗衡?再说可别给父亲招惹是非,张云舒一时间感到惶恐不安,匆忙穿上外衣,披上斗篷,一路小跑跟随顾三来到了庭院。 此时,顾抚台正跟这一伙人僵持不下,小强操个大嗓门嚷嚷着叫顾抚台放人,要说这时屋子里面的戚师姐听见没有?早就听见了,扶着窗棂也看得清楚,不过她也在怀疑,大岭他们出去一会的功夫,哪找来这群功夫高超的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会认识他们,看着像老熟人似的!也不像花钱雇佣,这么短暂的时间怎么做到的这些?师姐被磨得云里雾里!不过也不能出去,看来顾抚台一会就得没辙,到时候哪里管他是否同意,暂时看看再说! 大夫人张云舒匆忙来到了庭院,连忙将夫君拉到了一旁,耳语了一阵子,顾抚台听完妻子的一席话,脸子阴沉得如同大雨将至的天空,看来大夫人把是非曲直都说得明白,一准叫他放过四姨太,说这伙人大有来头!为了一个女人不能给你岳父添麻烦!一语点醒梦中人!看来四姨太的确是顾抚台的命根子,要想休了四姨太着实难以割舍!如同挖去心头肉,简直抱恨终天! 第43章 一品武官 我与马虎带着毓庆宫侍卫到了顾府,顾抚台正沉浸在水乳交融的情意缠绵中,拖延着不肯放过“四姨太”。 顾三一见事情不妙,叫来大夫人张云舒,劝说好一阵子,顾抚台阴沉着脸子,一向做事利落、干脆的顾抚台一时间难以下决断! 着实知道这伙人的厉害,明摆着“四姨太”家世显赫,是个有背景的人!可是一想到与“四姨太”分道扬镳,比钢刀扎心还要痛!她不但相貌俊美,那种潜意识里确实让人琢磨不透,真是世上难以寻觅的好女子,与她同床共枕,如同拥抱仙子一般! 顾抚抬心想,失去四姨太让我怎样过此余生,以后会在思念她的日子里度过,这个巡抚不做也罢!堂堂一位巡抚大人,参加工作多年,处理工作、家庭事宜干练、沉稳、没出过差池。可是在面对四姨太的问题上,竟然要弃官为民,如此率性而为?也许是怕惹恼了四姨太的阿玛! 小强和马虎还真对脾气,虽然是两个朝代的人,脾气秉性十分合得来,都是有话在肚子里放不了三分钟就得嚷囔出来的主!有人说,这种类型的人没有心机,我倒是不这样认为,我感觉是城府颇深。小强和马虎有说不完的话语,如同八辈老姑亲,一顿谈天说地东拉西扯! 顾抚台耷拉个脸子也不言语,知道他下不了决断,小强给马虎递了个眼色,马虎心领神会,大声的说道:“镇国将军,这个顾抚台强行逼迫你师姐成婚,这是轻视大清律法,对你这个镇国将军大不敬,要不要拿下!” “当然得拿下,到皇上那说理去比较好些,皇上英明一世,不能纵容哪位官员行不轨之事。我看这是将你这个镇国将军视而不见!也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小强说道。瞧瞧这顶大帽子扣得严实合缝! 顾抚抬低头不语,似乎没有听见这些毋庸置疑的话语!着实难以割舍这段情缘,他眼睛一直往客厅的窗子上瞧看,窗棂上显现出四姨太窈窕的身影,他知道四姨太在倚窗观望,可不知道她作何感想,是否愿意回家?她能舍弃我这个夫君吗?顾抚台想一问究竟,可是一瞧这伙人咄咄逼人的架势,还哪有机会去问明白。两个人共处一室多时,这句话语很难启齿! 顾抚台苦思冥想,与四姨太的情缘如同梦魇一般!只听黑衣人首领说什么镇国将军,听见这个称呼如同晴空霹雳,顾抚台早就料到这伙人的背景,只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不知道只是纳妾,怎么会招惹上皇子! 大夫人张云舒拉了一下夫君,顾抚台如梦方醒,连忙跪倒在地,说道:“不知镇国将军来到府上,怪顾某人眼拙,请镇国将军见谅,有什么照顾不周请您海涵。” 要说顾抚台毕竟关雎正二品,见到镇国将军可以不跪,可是他自知理亏,唯恐招来祸端。心想,这怎么还招惹到皇子了!别说下跪了,就是磕头也好!十载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混上个正二品,还得仰仗岳父在朝廷的威望! 大夫人、顾管家连忙跪倒,这个人物年纪轻轻就被册封镇国将军,一定是皇子没错! 刚才溜墙根的侍卫们,跪倒一片,要说顾抚台怎么轻易就相信马虎的说辞?顾抚台是大清多年的官吏,也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别说相不相信这几个人是不是皇子、贝勒,就凭借这些黑衣人的超群的功夫,哪是一般侍卫能及的?只有大内高手才有这样好的身手! 这时,屋子里面的戚凰羽一见时机已经成熟,连忙从屋子里面出来,站在门廊之下,一时间望着镇国将军发呆,弄不清楚是何原由,看得出她不太相信这是事实,还以为是胡诌吓唬人的!不过又不能拆穿! 戚凤羽心生忧虑,害怕大家对顾抚台不利,连忙劝慰道:“大岭同学见好就收,人家对我并没有恶意,只要他能将姐姐放走就好,看我三分薄面,求你别为难他行吗?” “看你三分薄面?你不这样说也许不会为难他,可是现在不行!他身为巡抚,什么礼数不懂!一味地与我们作对,假如不遇到太子,他位高权重,一手遮天,能放过师姐吗?我看他可恶至极!这里也包括你!”我冷言以对。 听了戚凤羽的恳求,心里非常气恼,还说人家对她没有恶意,让人家占尽了便宜,竟然说的如此轻松!虽说是新社会的青年不保守,不受封建礼数所束缚,可是女生总得自重! “对于你这样的女生我会重新审视!你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到这个时候你还替你夫君求情,你们相爱没错,错的是我们,我们不应该来找你!”小强心灰意冷。 昔日那个聪颖过人的戚凤羽,在我心里不复存在!作为同学,着实为她感到惋惜!怪不得小强说话尖酸刻薄,这些能全怪顾抚台?有哪个男人不爱美色,这都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唉!事情就是这样离奇,谁又能诠释对与错! 也许我计较得太多,弄到底,顾汉仁丢了巡抚的官职,戚凤羽会心痛!再说也别给太子惹麻烦,那样牵连得太多人,大夫人张云舒一定去找其父亲,张大人还得在皇帝面前为女婿开脱!一想到这里有些惶恐不安,在这个世界上,能结识太子,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把大家聚拢得一个不少的回家,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心想,如果没有太子撑腰,师姐一准难以脱身,遇事得知足才行!对于戚凤羽被顾抚台占了便宜的事情,那也是她自愿的,草率也好,轻浮也罢,毕竟她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维能力! 看了看跪地的一群人,还真不习惯,都是新社会的青年,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哪有让人下跪的道理?但是不能为所欲为!刚想让顾抚台及家眷起来,小强低声说,“镇国将军,让他们跪着吧,在镇国将军面前还不得多跪一会,赶紧叫上师姐走人。” 小强虽然这么说,一向放任自由的我,总有被这个镇国将军头衔桎梏的感觉,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顾管家连忙搀扶起抚台大人和大夫人,看看顾抚台腿都跪麻了,起身都不会走路了,戚凤羽看在眼里心都痛,悄悄的到一旁抹眼泪去了,顾抚台没办法,只能回到屋子里,写了一纸休书,含泪递给了“四姨太”。 “娘子这一纸休书,让你我夫妇劳燕分飞,永远分离,希望与娘子的情谊永恒。”顾抚台垂下眼睑。 师姐将休书接到手里沉默不语,顾抚台心生疑虑,也许是我太多情了,没看出四姨太有什么不舍的表情,也许有苦难言?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位四姨太是假扮的! 顾抚台咬着后槽牙吩咐道:“顾三将大门敞开,送镇国将军一行人出府!” 顾三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双手颤抖的把大门敞开,低着头躬身站在门旁! 大夫人张云舒怕夫君再惹出什么事情,拉扯夫君在庭院里也没出门,小强一见计上心头,朝着大夫人走了过去,说道:“大夫人你夫君即便写了休书,我也不放心,唯恐日后再来骚扰戚姑娘,我看您是个明事理的人,还是给个承诺吧。” 大夫人尽管年近四十,仍然风姿犹存,说起话来燕语莺声,十分动听,说道:“小兄弟你考虑的极为周到,我们不会再招惹戚姑娘,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您保证?拿什么保证?我可是有些不太相信。”小强疑虑重重。 “我父亲是朝廷命官,是个守诚信的人,我也一样会守诚信。这样吧,把我的巾帕给你做个诚信物件,假如日后我夫君再去骚扰戚姑娘,你拿这巾帕去找我父亲,就是找皇上也行啊!”大夫人说道。稍时派顾三拿来笔墨砚台,在巾帕的右下角写了一个“信”字。大夫人的巾帕大概是自己手工刺绣,雪白的巾帕,上面绣着淡蓝色云朵,与她的名字非常吻合! 我接过巾帕有些难为情,虽说大夫人年近四十,毕竟是女性,古代赠送巾帕是男女情爱的物件。可是事出有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说明大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 小强在关键时刻可是一点不吃亏,这样也对,太子侍卫不能总跟随左右,别前脚出门,后脚再将戚凤羽拉回顾府,凡事得多长个心眼,以防万一!有了这个诚信物件,顾抚台也会有收敛! 见顾三敞开大门,我有意将腰杆挺得笔直,镇国将军总得有个模样!邋里邋遢成何体统!仪表得与身份相匹配! 众人走出大门,顾抚台在门旁恭送,顾三刚要关大门,戚凤羽如同疯癫一般,不顾一切阻挡,冲进院子,抱住顾抚台不肯放开。顾抚台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左右为难,他在镇国将军面前,岂敢放肆!小强回到院子,硬生生的将戚凤羽拉走! 顾抚台面无表情、呆若木鸡,似乎对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看得出来,他已经痛心疾首,心想,一个堂堂巡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岂不是无能的表现!自从自己为官二十载,一直对自己的官职比较满意,事业上可谓是如鱼得水、如日中天!可是今晚的事情,简直是人微言轻! “你还想做什么,还一副情意缠绵的样子!你还以为镇国将军是吃素?我们救你回家,理所当然是吧?说白了我们欠你的!”小强气愤至极。 小强将戚凤羽拉出了顾府大门,顾三咣当一声把大门关闭,戚凤羽情绪激动的再也难以控制,双手不住的敲打着两扇朱红色的大铁门,哭嚎得难听至极!可想而知门里的顾抚台是什么状态,一定心痛得撕心裂肺! 看到了这一幕,戚凤羽着实令我们失望透顶,倘若不是考虑她父母的感受!真想放弃她!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师姐她的妹妹,小强、花香香也在,问他们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将伙伴们聚集一处,开个临时会议。马虎是个明智的人,也不掺和,只是带领侍卫远远的等候。 “师姐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是不是咱们做事不妥当,我觉得咱们有点像法海,拆散人家美满姻缘。”我沮丧的说道。 “师弟不必多虑,不能由着她胡闹,她倘若留在了这个世界,父母怎么办?我看她满脑子浆糊,倘若留在这里不会幸福?顾抚台不仅风流倜傥,更是城府颇深。按照姐姐那种娇惯的个性,日子久了没人娇惯!顾抚台发起官威,她以后的日子会苦不堪言!”师姐发表言论。 师姐知道大家要先听取她的建议,首先发表了见解,小强、花香香也表示就是硬拉也得将戚凤羽拉回家!大家着实为戚凤羽考虑,尽管她不买账,也许日后会理解大家一片苦心!我心里一直自责不已,我摆弄“万花筒”酿成大错,竟然让戚家姐妹买单! 小强听了师姐的话语,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过去就拉戚凤羽,戚凤羽并不配合,拿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伙伴们还是以说服为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劝,师姐说:“你现在心里只有一个顾汉仁,你就不想想父母的感受吗?你倘若留在了这里,叫他们二老晚年孤苦无依?别说依靠我,我取代不了你在父母心中的位置,在他们心里我早就死掉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做人别太自私了,你就保证留到顾府能幸福一生?可惜你有深厚的学识,处事跟个市井泼妇一样,着实不冷静。” 师姐说出了关键问题,最后的那两句也是我想说的话语,有师姐在,哪有我说话的份,我只能给个参考意见,考虑戚凤羽的内心感受,提议还是叫她与顾抚台做一下最后告别! 第44章 最后的晚餐 考虑戚凤羽的内心感受,提议还是让她与顾府台见一面,做最后的告别! “那可不行,戚凤羽倘若进了顾府的大门,不出来怎么办?再说也耽搁不起,还想惹起侍卫大战?就是太子的侍卫再厉害,我看也别给人家添麻烦,一会顾抚台不买你这个镇国将军的账,那就没办法了?休书已经生效了,还有必要纠缠不清吗?我看还是将这种愚蠢的想法收起来,做什么告别仪式?”小强心有余悸。 “看戚凤羽哭得伤心,你不心痛是吗?人是高级动物,毕竟是有感情的载体,你以为只是两个人婚姻那么简单?你别将这件事情往卑劣上想,那你也太不尽人情,她这么哭闹是因为这次分手便是生离死别,有可能一辈子再也难以相见,不是有可能,那是肯定见不到了!”花香香抱不平道。 也许女生最了解女生!花香香一直很少说话,因为有师姐在,人家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大家说多无益,说的太苛刻,师姐也会心痛! 小强被一顿回怼也不言语,也许考虑这些话语着实在理。关键是花香香说到实质性问题,觉得叫他们见最后一面,可能双方会减少失去彼此的遗憾! 伙伴们跟师姐商议一下,决定还是叫这对情深缘浅的人见最后一面,也许是造化弄人,倘若同在一个世界,顾抚台也许是戚凤羽无可挑剔的对象,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这些事情顾抚台不会知晓! 大家叮嘱了好一会儿,让戚凤羽将心态放平和,这是被封建礼教所束缚的时代,这个世界讲究的是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正是女子要恪守的多种规矩,也许顾抚台只是没有见过思想解放的现代人固而对戚凤羽有特殊的感觉,如果按照封建礼教的儒家思想好好品味一番,就会失去原本对戚凤羽的好感,还是别给娘家人丢面子。 再次敲开了顾府的大门,顾三笑脸相迎,客气的躬身行礼,称呼了一声:“镇国将军,您请进!”我背着双手踱着四方步,尽管穿便装,也得派头十足,我在门外站定,小强、马虎一行人站在身边,只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 “顾管家还是快去禀报抚台大人!”我沉声道。 “喳!听令!”顾三答应着进了庭院。 师姐跟戚凤羽小声嘀咕了一会,可能是在嘱咐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这时顾抚台正站在庭院中发呆,听见戚凤羽的哭喊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顾三来禀报说:“抚台大人,镇国将军进府!” “恭迎镇国将军进府,镇国将军是贵客,小心伺候不得怠慢!”顾抚台吩咐道。 顾抚台心想,莫非镇国将军见戚凤羽哭得厉害,改变主意了,想将“四姨太”赏赐于我?想想这种可能性不大!怎么说这茬也得罪不起,急忙让顾三将大门敞开,迎接镇国将军! 大门敞开,顾抚台携带家院迎接,戚凤羽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紧紧的抱住顾抚台不放,她如同离家远行的孩子,回到了娘亲的怀抱,没想到她竟然对夫君如此依赖。这还哪像个新社会的年轻人!分明是融入了清朝时代,感觉离开顾抚台再也无法生存下去! 戚凤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就扎进了顾抚台的怀抱,夫君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两个人相拥而泣,而后顾抚台带着戚凤羽进了客厅。 看到深陷爱情漩涡不能自拔的戚凤羽,简直令人无言以对。也许是大家好心办了坏事?是棒打鸳鸯?顾抚台如果是生活在现实社会中,谁也不会强加阻拦,可惜这里是清朝的土地,一切如同梦魇一般,倘若伙伴们真的回家,戚凤羽就再也见不到她的父母,会孤零零的留在这里,看到她与顾抚台如胶似漆,竟然心生放弃带她回家的念头。就让她“酣眠”在这片清朝的土地上? 顾三将大家让进了客房,马虎领着侍卫们也走进客房休息,知道这一时半会的也走不成了。 小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将伙伴们拉到庭院中,说道:“这算什么事儿啊!闹了半天,还是输给了人家,你看顾府台那副得意的神情,感觉是在挑战咱们的底线。都怪戚凤羽不争气!人家夫妇这会又回屋子里恩爱去了,说不准还得回卧房休息,顾抚台可真是色胆包天,在镇国将军面前也敢胆大妄为!真是急煞人,计划不如变化快。”小强沮丧的坐在了台阶上。 “顾抚台又不是傻子,回来了分明就是向人家妥协,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人家都已经圆房了,即便写了休书,人家还睡在一起谁也没辙。”花香香接过话茬。 再看师姐牙关紧咬,白皙的面容变得铁青,窗棂上的灯光照射过来,似乎面颊变得扭曲,她恨不能将这个不争气的姐姐打一顿,想想戚凤羽简直厌恶至极。 大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也许不应该让戚凤羽重返顾府。小强气得直瞪眼,说道:“我说这样不行,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小强同学,是不是用词语不当?你将戚凤羽比喻成老虎?简直是不可思议!”花香香有些恼火。 “顾抚台是山林,戚凤羽不是老虎是什么?你看人家那种腻乎劲,这样比喻不是很贴切吗?”小强以理据争。 “你们就别争辩了。师姐你也别生气了,还是耐住性子等待吧,人家夫妇体己话还没说完,随遇而安。”我安慰道。 看得出来师姐的泪水流在心里,姐姐的这些举动,让她有些难为情。 虽然从小姐妹天各一方,可是毕竟是血脉相连,甚至她可以冒着自己回不去的风险顶替姐姐,这种感情是其他人不能及的!我知道师姐不是真的憎恨姐姐,是发自肺腑的怜爱! 我在窗外偷偷的往客厅里面瞧了瞧,戚凤羽娇滴滴的依偎在夫君宽阔的胸怀,显得小鸟依人,顾汉仁眼角还挂着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他一直在抚摸着娘子的秀发,亲吻着她粉红的唇瓣,说话声音轻柔,声音小的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客厅熄了灯…… 这两个朝代的人,怎么会爱的这么真挚,真是爱到骨子里的感觉,倘若是将戚凤羽硬生生的拉回家,她肯定是心如止水再也不会去爱别人,她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假如不了解戚风羽的根底,她就是活脱脱十七世纪的大家闺秀! 看到了这里我感觉来找戚凤羽是多余的,伙伴们煞费苦心不知道她是否能体会!强硬的把她拉走,会不会恨伙伴们! 顾抚台毫无顾忌的熄灯,不是不把我这个镇国将军放在眼里,而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已经说过,为了戚凤羽可以弃官为民,大不了不做这个巡抚,即便是砍头大概也不在乎,不知道是爱的深沉,还是色胆包天! 伙伴们一见屋子里面已经熄灯,小强直摇头表示没有办法!师姐一直心里不愉快,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看戚凤羽这点出息,是人家占他的便宜吗?怎么也从四姨太这个角色里走不出来,你看人家夫妇这般恩爱,将她强行拉走,她不但不会体谅其良苦用心,而且会憎恨大家。我看就别做这个法海了,就叫她在顾府做四姨太吧,只是可怜她的父母了,你看她现在心里除了顾府台还会有谁?我看算了吧,别等她了,再不走恐怕大家都回不了家了,我还惦记家里的父母呢!”小强说道。 “还能真将她扔在这里吗?做什么四姨太,倘若是两个人腻乎够了,男女间的激情过后,她想父母要回家能回得去吗?那怎么办?现在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哪里还有智商?真要是将她扔在顾府,我真的会心痛。”花香香眼中噙着泪花。 看得出这次的经历,受苦的不只是戚凤羽一个人,伙伴们心里倍受煎熬! 客厅里又亮起灯,接着窗棂上人影传动,听见碗碟的声响,唉!这个戚凤羽平时看着比较睿智,这会怎么傻里傻气?还要吃夜宵?难怪小强心里气恼,这也太过分了!平时戚凤羽就任性,这会也不考虑他人的感受,知道众人都在等候她!当着大家的面就跟夫君熄灯上床,这还要吃夜宵,这分明是拖延时间,我心里对戚凤羽极其不满,可是又能说什么?师姐脸色阴沉得非常难看,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师姐表示歉意:“大岭、小强、香香,同学之间能做到不离不弃,你们的友谊着实令人羡慕,我在这里表示感谢。” “师姐到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也许都是这个万花筒的错,不然戚凤羽就不能认识顾汉仁,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个万花筒是乱点鸳鸯谱!”我感觉这样的话语是强词夺理,这会又责怪起万花筒,下意识的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 一想到万花筒,我瞧了瞧挎包里的这个“宝贝”,幸好北斗七星还在!真想一气之下将它摔得粉碎,都别回家算了,我左右都是镇国将军了,有俸禄,好在吃喝不愁,给他们几个再谋个差事,唉!想哪去了,可别被这个头衔牵绊,真想当这个镇国将军啊!那父母怎么办?我可是三代单传的一棵独苗!想到这不觉得心里有些发冷,不用说,家里有父母难以割舍! 伙伴们焦急看着窗棂上的人影,这夜宵吃的非常浪漫,夫君喂娘子一勺,娘子喂夫君一口,这得什么时候吃完饭? 过了有半个时辰,好不容易两个人将夜宵吃完了,只看见大头影依偎在一起,唇瓣相接…… 小强急得直跺脚,她望着窗棂的头影说:“这样缠绵重复下去,什么时候有个头绪?顾抚台就是个畜牲,说是缠绵于爱情,还不如说是兽欲大发!” “不知道太子在客栈会不会惦记,这叫什么事儿啊,真够尴尬的,不知道回客栈怎样跟太子解释!”我无奈的说道。 小强难以抑制心头怒火。师姐脸颊涨红。也许她觉得姐姐太过于浮薄,连脸面都不顾及。 大家本想叫他们见最后一面,说个离别的话语。可谁曾想这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又是上床,又是吃饭的,一顿折腾!要说原本就是个错误,岂不是一错再错! 男女情爱之事不能用卑鄙无耻来形容,可是不知道怎样形容这两位! “顾汉仁你赶紧给我出来,给你脸了是吗?你明目张胆的在镇国将军面前扯淡!我看你不是不想做官了,你是不想做人了!”小强大声喊道。 “小强同学别嚷嚷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看咱们走吧,让戚凤羽留在这里吧!”花香香深表同情。 我瞧了瞧师姐,师姐尽管生气,可是没有说话。 这时,窗棂上的两个影子拥抱在一起,顾三听见外面又闹腾起来了,连忙跑进了客厅,焦急的说道:“抚台大人,还是叫四姨太走吧,人家这都已经挺宽容了,要是镇国将军真的发了怒,这伙人咱们哪惹得起呀,估摸这次四姨太回家一定受到惩罚,毕竟不是平民之女,假如是你的女儿会怎么处置?” 顾三可能有些着急,说话声音过大,大概顾三是第一次这样跟主子说话。在窗外听的很清楚! “受惩罚那还回去做什么?还不如我这个巡抚不做了,也许再也不会受官职的束缚,你我二人干脆私奔算了,种田、捕鱼、打猎,怎么样都能生活,只要有娘子在就好。”顾抚台气馁的规划着未来。 顾三吃惊非小,心想,弃官为民?种田、捕鱼、打猎,这个抚台大人简直疯掉了,您哪里来的自信?倘若真是这样,不知道四姨太看你还是否潇洒?您可还有魅力!顾三尽管这样想,可还是尽量将话说的婉转些,毕竟自己只是顾府的奴仆! 第45章 一波三折 顾三颔首低眉,壮着胆子说道:“抚台大人您得考虑清楚,您还这么一大家子人,四姨太没来之前,您不是与大夫人、两位姨太太相处的非常融洽,怎么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四姨太身上,家里人都不管了?再说大夫人家世显赫,总不能嫁到顾府最后落个凄惨的下场。” 倘若平时顾三哪敢说这些话语,顾三一看事情越发展越糟糕,简直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豁出去这个管家不做了,也得提醒抚台大人悬崖勒马! “这是你一个管家该说的话语吗?你太放肆!我尽管不堪,岂能轮得上你教训?我这个巡抚不做也罢,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做官还有什么用处!你立刻、马上给我出去!”顾抚台带着哭腔怒吼。 一见主子勃然大怒,便悄悄的退下。顾三心想,也别再找大夫人了,找他亲娘祖奶奶也无济于事,就这么一根筋的玩意,死磕到底了!顾三一时间感觉对主子非常陌生,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在顾府当管家多年,最佩服的是主子的言行举止,他遇事沉着冷静,工作、家庭都处理得有条有理,这个四姨太简直是媚祸人的狐狸精! 顾三心灰意冷,巡抚都要辞职不做了,我这个管家还当的挺起劲,干脆也收拾行李回家算了!别这样闹下去,再落得跟主子吃官司,皇子也是谁都能招惹的!与皇子抗衡不知道会怎样处置!不就是一个女子吗?至于搭上官职吗?顾三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去前面倒挂房准备收拾行李走人! 马虎和侍卫正在客房休息,听见院子里大吵大闹的,连忙跑到了院子,马虎说:“怎么的这告别跟过日子似的,要不要进去将顾抚台拿下,送到太子面前发落!” 示意马虎先观察一下再说,尽量还是少给太子添麻烦,尽量息事宁人,别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其实告到哪里,也不是大事情,纳妾在清朝是正常的事情。我虽说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镇国将军,也不能太过分,不能给太子招惹是非! 看起来顾抚台还是不情愿放过四姨太,小强大吵大嚷的喊声惊动了在客房休息的毓庆宫侍卫,马虎问我要不要进去将顾抚台拿下,我考虑顾抚台树高根粗,倘若将他拿下,一定惊动朝廷重臣其岳父张大人,他们毕竟是瓮婿,一定在皇上面前为女婿求情。那样太子也会从中为难。太子的根基并不稳固,还是少给他徒增烦恼。 我想还先看看再说,马虎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一会顾抚台再犯浑,就将他拿下扔在街头。倘若以后找咱们也不承认,是他欺负人在先,这叫以牙还牙!他吃了哑巴亏让他无处诉苦,我看他不知道咱们的厉害,他身为巡抚着实不明事理!好在顾府侍卫不敢掺和,一会见机行事!” 我点了点头,不然也无计可施,顾府台简直蛮横无理,不采取点措施也不行,早知如此就不让戚凤羽重返顾府,这不是自寻烦恼吗!谅解他,他并不会换位思考,竟然贪心不足! “看顾抚台那么宠爱戚凤羽,应该没错,咱们别强加干涉也不妥当。至于你父母大家多照顾吧,只当戚凤羽这个人不存在了!要是硬生生的将他们拆散,唯恐她想不通,会走极端!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我说道。 “戚凤羽真是让人头痛,把她留下怕她受苦,倘若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倘若不回家,父母还不得疯掉,这个不孝顺的丫头!有了夫君将父母全然抛之脑后,这是想与家人、朋友永别呀!一会争取一下她的意见,愿意留下,悉听尊便,要么她这样执拗能怎么办?”师姐表示无奈。 谁都这样想,让她回家,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凡事都占上风的戚凤羽!想想前两天还是父母的乖乖女,是个优秀的女学生,没两天的功夫,竟然成了清朝巡抚的四姨太!这跨度也太大了,这个事实令人难以接受!一切仿佛在梦中,感觉似梦非梦! 想奔到屋子里将戚凤羽拉出来,小强本来就是个倔脾气,那个马虎也不是好惹的主,我再不冷静,会将事情弄得愈演愈烈! 现在师姐已经做出妥协。原本婚姻就是戚凤羽和顾抚台两个人的事情,做为朋友,将利弊说清楚,人家不采纳建议也没辙!不能一再从中作梗! 我正在迟疑,想进客厅与他们敞开心扉的交谈!忽然客厅的灯熄灭了,小强说:“真够恶心人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顾抚台饱读诗书,身为巡抚,智商应该非常高,可是他情商并不高,可能是清朝人与现代人在处理事情上也有一定的差距!应该与这些娘家人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交谈一番,不是一味的与四姨太娘家人抗衡。也许我们做事不妥当,不应该蛮横无理的压制人家! 一时间感觉满脑子塞满了乱麻,理不清个头绪。 忽然间正厅灯熄灭了,小强有些恼火,认为这两个人腻乎没个头绪。一想事情没那么简单,召集大家连忙进客厅观瞧,进正厅一看已经人去屋空。 大家急忙奔向后门,出了后门就是他们的寝室,一瞧新房还亮着灯,他俩并没有在房间,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 师姐焦急的说道:“他们不会真的私奔了吧?戚凤羽就是个混蛋!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她简直将大家的善良当成理所当然!”师姐气愤至极。 这里我们本来是人生地不熟,马虎和侍卫对这里也不熟悉。因为京师离安徽地界还远着呢! 黑灯瞎火的,就是白天对于陌生环境也是枉然! 没办法,只好返回前院,将正在收拾行李的顾三抓住,顾三有些愕然,连忙说:“爷爷们,顾抚台与四姨太的事情,我一个做奴仆的不好多问,刚才我将好话都说尽了,让抚台放过四姨太,倘若不是四姨太,我哪能管得了主子呀,再说我也不做这个管家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别找我了!“ “不是找你的麻烦,顾抚台和戚姑娘不见了,请你帮忙找人。”我诚恳的说道。 “这可不行,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你们还是自己寻找为好,要么去找捕快,话又说回来了,捕快也归顾抚台管理。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这些事情可别牵连到我身上,这哪里是小事情,我可吃罪不起!”顾三说道。 马虎一见不但主子奸诈狡猾,连奴才都是油腔滑调,马虎一把揪住了顾三的衣服领子,说道:“赶紧带路,倘若戚姑娘真的找不回来,你吃不了得兜着走!” 顾三吓得浑身筛糠,连忙说:“这可怎么话说的,这些事情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啰嗦赶紧带路,要不看你八十岁老娘的面子,就打你满地找牙!”马虎厉声说道。 顾三一看不带路不成,哭丧着脸子奔了后门,咧着嘴巴叫苦连天! 顾三带着大家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个马厩,马厩里有几十匹膘肥体壮的骏马,马虎说:“顾抚台一定是骑马逃跑了,赶快追赶。” 马虎叫侍卫在顾府等候,大家不敢怠慢,只好骑马随后追赶。花香香摆弄不好马匹,只能与师姐同骑一匹马。大家准备就绪,可是后院并没有见到出入的门!大家被弄得云里雾里! “这件事情简直离奇透顶了,这么高的院墙没有门,从哪逃跑的?土遁了不成?要么会飞檐走壁?”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要说顾府的院墙大概有6米高,高度跟皇宫院墙差不多,一般人没梯子是翻不过去的,再说就是脚跟脚的事,哪看见有什么梯子,还带着戚凤羽,要说后门在哪,也许管家顾三能知道,马虎说:“顾管家,这后门在哪里!” “各位大爷,放过我吧,这个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来到顾府,院墙就没看见有什么后门,这个也许只有抚台大人和大夫人知道,因为大夫人当家,掌管顾府的钥匙,还是问问大夫人去吧,要么从前门出去追吧!”顾三说道。顾府的大院子非常宽敞,再绕出去那就更追不上了。 顾三也许是怕承担责任,将问题又推给了大夫人。去找大夫人张云舒?想想还是算了吧,不是害怕她父亲位高权重,这个女人出身名门,四十岁的年纪,身边没有子女,嫁个不着边际夫君,又要弃她而去,刚才见到大夫人就知道她生活的不幸福,还是别打扰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无论在夫家怎样,只有被夫君休的份。想想大夫人过得也是实属不易,夫君的心半点也不在她的身上,还是别打扰她了,再说也耽搁不起。 把正北面的院墙寻觅了个遍,只有一处墙上刻着相对而视的两条巨蟒,要说巡抚府的墙上怎么刻蟒不刻龙呢?巡抚的官服都称为蟒袍,官服的补子上刻的是蟒纹,这墙上大概也是不敢刻龙,巡抚府的院墙上刻着龙,那是找死呢,还不说有谋反之心。 还别管墙上刻什么,大家心里急着呢,都感觉疑点在这里,用手敲了敲墙,觉得有空洞的声音,再敲敲别处,觉得感觉没有错,我用力推了一下那巨蟒之处,也没推动,马虎过来说:“镇国将军,还是我来吧。” 马虎用力按住其中一个蟒蛇的头,往旁边推动,果然推开一条缝隙,又按住另一条巨蟒的头往另一侧推动,这样一个大门就呈现在眼前了,门上有把大铜锁,马虎用手中钢刀一下砍断了大铜锁,马虎是太子的心腹侍卫,那把大刀还能差得了?真是削铁如泥。推开上锁的大门,那面也是推拉石门,这墙修的可真够绝的,里外推拉石门,中间夹着一个大铁门,这可真够隐蔽的,马虎跟随太子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可谓是见多识广,也应验了那句话,主多大,奴多大。在我眼里马虎并不是奴仆,他是我的兄长,今晚还真是多亏有他在。 我们开后门,再回头找顾三早就没了影踪。还是大家赶紧追吧,有马就快了好多,我骑马还是太子教的,到这时我真的庆幸有这么个兄长,要么在大清的土地上哪有这般威风,我们跑了一段路,小强跟师姐毕竟是第一次骑马,师姐又带着花香香,他们的两匹马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情况紧急,我们临回去之前,怎么也得再见戚凤羽一面,哪怕她不愿意回去,也得听她亲口告诉我,也是在自欺欺人,都逃跑了还没说明她已经不想回家了吗! 十几匹马又跑了一段路,来到了一个悬崖边,借着火把的光亮看见两个人的身影,他们不是别人,就是顾抚台和戚凤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戚凤羽穿戴整齐,一身朱红色的婚服,披一件长长的赤色斗篷,头上高挽凤卷,发簪熠熠闪光,满身珠光宝气,十足的一位阔太太! 我看到这一幕不知所云,嗫嚅了好一会,说道:“校花,行,你真行啊!” 师姐、花香香、小强也赶到了,小强瞧了瞧戚凤羽,说道:“校花,你真了不起!我看你即将成为笑话,你父母养你这么多年,你一点也不顾及,跟这个男人一夜情缘就可以为他殉情,你是真行啊!没白跟这个男人一回,还弄身行头!我们为了找你,历尽了磨难,你不跟我们回去还不算,还弄这幺蛾子,行!有种你就跳下去!” “顾抚台你也太自私了,你活够了要跳崖,还得拉个女生给你陪葬!你真的爱戚凤羽吗?你已经活了四十多年,妻儿一大群,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她人生刚刚开始,没认识你以前她是个自信阳光的女生,怎么一夜之间被你洗脑,变得自私狭隘,眼里没有父母、亲人,只有她自己,以为你死了就完结了?我身为镇国将军,一定去皇阿玛那里告你,你视大清律法而不顾,胁迫良家女子跳崖,你即便死了,也会身败名裂、株连九族!”我恐吓道。 “太子就在客栈,你不走极端,这件事情还没有那么大,你死去会连累你的家人?男子大丈夫白活四十多岁,欺骗人家小姐的感情,你这是欺骗!”马虎说道。 要么说人死也容易,下决定也很难,两个人正你侬我侬在热恋之中,要硬生生把他们分开,头脑一热,那咱们两个跳崖吧,等到了悬崖边上,才冷静下来,怎么知道他们在犹豫呢?不疑虑早就跳下去了,在院里感觉是跟得挺紧,然而并没跟上这两个人,我们出不去顾府大门!耽搁太长的时间了! 第46章 悬崖峭壁 顾抚台带着戚凤羽想跳崖轻生,大家一时间惊愕万分,唯恐戚凤羽真的跳崖,只能软磨硬泡劝他们回头。 站在悬崖峭壁往下瞧看,尽管是夜晚,下面犹如无有尽头的大黑坑,让人望而生畏,瞧一眼只觉得两腿发软!万丈悬崖,跳下去必死无疑! 戚凤羽和顾抚台两个人手拉手站在悬崖边缘,此时大家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不敢说错一句话,唯恐他们往前迈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出妥协! 师姐并没有说一句话,即便她和戚凤羽是亲姐妹,也是初次见面,总觉得人微言轻,刚才一顿劝说让师姐彻底失望!不但没有采纳她的建议,而且来悬崖边寻死! 不能无故抛弃戚凤羽,怎么会忘记同窗情谊!我和小强、花香香牵起了手臂,站在戚凤羽身后,近在咫尺,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都表示倘若她跳崖,我们都跟随跳下去! 戚凤羽按捺不住内心的压抑,一头扑进了花香香的怀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一时间哭得楚楚可怜!顾抚台一见戚凤羽“缴械投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说道:“娘子,你不要夫君了?与夫君往前迈一步,成为仙子不好吗?” 戚凤羽此时沉默无语,风将斗篷刮起,斗篷的大部分都在悬崖中,真唯恐来一阵大风将她掀到崖底。顾府台拉住戚凤羽的斗篷不肯放手,花香香急了,一脚将顾抚台的手踢开。说道:“凤羽不要听他的,他简直是个疯子!凤羽咱们回家吧,伯父、伯母还在家等着你呢,我刚才在院子里打瞌睡,梦见我母亲给我做了一大桌子好吃食,想叫你跟我一起吃,还没等吃呢,梦就醒了,梦里一点也没看清母亲的容貌,感觉有些遗憾!” “我不回家了,你们回去吧,我都成这样子了,没有颜面见我的父母,还回去干嘛?以后谁还会娶我,顾汉仁对我挺好的,我就留在顾府了,看在我们同学的情份上,就高抬贵手放过顾汉仁,这些不是他的过错,都是我不好,包括刚才在正厅都是我主动的,是想告诉你们,这些不怪他,你们再要是对他不利,我就真跟他一起跳崖。”戚凤羽执拗道。 “戚凤羽你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我们为了你考虑,只是让你回家,你不愿意回家就算了,还给我们上演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大家都想通了,你就留在顾府做四姨太好了!”小强说道。 说到底这个戚凤羽就是为顾抚台开脱,顾抚台不是傻子,知道招惹镇国将军以后会一败涂地。他也是够偏激的,自己死还不算,还得拉个陪葬的。 “有什么事情可以沟通,干嘛做些偏激的事情!我答应你,如果你跟我们回去,我不会找顾抚台麻烦。假如你不回家,你就留在顾府。”我连忙表示道。 “大岭你说什么?就这么算了?你能咽下这口气,我还咽不下呢!他占尽便宜,他还要拉着戚凤羽跳崖,这不是欺负戚凤羽年少无知吗?岂能这样算了?”小强说道。 “行了,只要你们肯回去,凡事好商量。”马虎接过话茬。 “凤羽你就安心的留在顾府吧,伯父、伯母我们能照顾,你就与顾抚台好好的过日子。”花香香推心置腹的说道。 “我只是为顾汉仁求情,我不愿意留在顾府。刚才我都被吓坏了,他非要拉着我一同跳崖,险些没被拉着跳崖,这也让我看清楚这个男人,遇事不够冷静,只会钻牛角尖!我还有父母、朋友,我不会轻生!” “凤羽你都吓死我了,凤羽……”花香香哭的梨花带雨。 师姐吓得花容失色,一直在抹眼泪,戚凤羽拉住妹妹和花香香的手……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喃喃自语:“唉!要么是咱们哪里做错了?这不是自找的打脸吗?你说人家双双殉情咱们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别叨咕了,咱们的确有错误,不应该拿着镇国将军的头衔压制人家,以后做人要低调,这些事情师父知道一定会训斥我,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吗?说到底就是缺少沟通。顾抚台假如能平心静气的与咱们沟通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五味杂陈一起涌上心头。 “大岭不要太自责,我也有错,遇事着实不够冷静,看来师父历练我们没有错误,人生道路上的事情与咱们书本上学习的两回事,有道是,实践出真知。”小强自我检讨。 这时,顾三带着几个侍卫赶来,要说顾三不是收拾行李回家了吗,怎么又来寻找主子?这个年轻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主,心想跟主子多年对咱不薄,怎能在关键时刻弃他而去,怕顾抚台出事,就这样找了几个侍卫追赶而来。 “抚台大人,怎么跑到死亡谷来了,夜黑风高的,万一掉下去可了不得,少爷、小姐还在家等着您呢!”顾三轻声说道。 顾三有意提醒,唯恐主子做傻事。首先提及他的儿女,现在也许只有亲生骨肉才是他的精神支柱。 顾三把顾抚台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顾抚台此时颜面扫地,比霜打的茄子还蔫巴,此时的他为自己的自私而汗颜! 想想都后怕,这里的悬崖峭壁被人们称为“死亡谷”,幸亏戚凤羽头脑清醒,再往前一步就彻底完了! 顾府的侍卫护着顾抚台催马前行,伙伴们将戚凤羽扶上了马,心想,总算将他们从悬崖峭壁的“死亡谷”救回来了,多说无益,戚凤羽看样子没有轻生的念头了,也别在逼迫,顾抚台与咱们无冤无仇,干嘛非得将人家逼上绝路! 话又说回来了,只是找戚凤羽回家,没想到闹的这么僵持!险些闹出人命!平时看来聪慧过人的戚凤羽,是这件事情的主要导火索,这个女生不懂得进退,不知道克制自己,只是一味的执拗!伙伴们心里的苦楚说不出来。 有时候将事情想象的太简单也会出错,大家还没走出多远,只见顾府台调转马头就往回跑,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他骑马已经到了悬崖边缘,瞬间都傻了眼,真是疏忽大意,还以为都回去也就算了,谁知道顾抚台心结并没解开,只是一心求死! 顾抚台简直太小气,什么家里的夫人、儿女谁也不牵挂,这个七尺男儿,堂堂的抚台大人心里脆弱到了极点!归根结底不是为爱痴狂,他害怕得罪我这个镇国将军无法收场,觉得自己惹了大麻烦了,大家连忙调转马头追赶。 “顾汉仁我还有话说,等我将话说完好不好!”戚凤羽哭着喊道。 现在只有戚凤羽在他心里占据一定的位置。可是他似乎没有听见戚凤羽的话语。顾抚台娶了四姨太,一夜之间心里哪还顾及大夫人和姨太太,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着实可恨至极! 尽管众人追赶得急切,怎奈还是晚了一步,顾抚台一提着马缰绳就直奔悬崖,要说马儿是有灵性的动物,看见悬崖峭壁会止步不前,这匹枣红马任凭顾抚台怎样抽打就是不往前迈步。也许马儿也有思维,怎么着,给你效力多年,你死了还得拉上马儿给你陪葬,这不公平!要么说这匹马也是太神奇了,两只后腿在悬崖边缘,两只前腿竖起来支撑着,这也太危险,马儿能坚持多久!众人离着还有一段距离,要想救人万万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健硕的身影一把拉住马缰绳,麻利的将马背上的顾抚台推到了一边,将马儿从悬崖边缘上拉了回来,这时众人方才赶到,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匹马非常懂事、乖巧,一直用嘴巴拱着救了它性命的男子。这惊险的一幕只有在电影里才见过,我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太子兄您怎么来了,原来一直在跟踪我们?您的确是身手不凡!”此刻我激动不已。 “不跟踪这会就出大事了,还说呢,镇国将军您是不是失算了?”太子说道。 一时间让我无言以对,觉得非常窘迫。 太子真是足智多谋,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顾汉仁还会回来,他在这里等着施救!看起来我这个镇国将军真是油渣发白——短练,真是不佩服太子不行,怪不得史书记载他文武双全,朝野内外颇具令名,是大臣们眼里十全十美的皇太子。由此证实史书记载的名不虚传! 我不自觉得竖起了大拇指说:“兄长,你真行,敬佩,敬佩!” 我现在不会说别的话语,一个敬佩说了好几遍。倘若不是太子身手敏捷,还原一下刚才的情形,谁也不敢施以援手,弄不好会直接被带下悬崖!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等赶到什么都晚!枣红马前蹄悬空竖起,只有两只后蹄在悬崖边上站立,马儿膘肥体壮有几百斤重,能把它从悬崖边上拉个逆转,实属不易,当时枣红马被拉翻在地,我真是后怕,腿吓得一直哆嗦个不停,倘若太子出了事,我岂不是天大的罪人! 顾三吓得惊魂未定,连忙上前将主子扶起来,连拉带扯的将主子拉出了十多米远,唯恐他再跳下去一样,要说顾抚台也真是个孬种,真是山雨未来风满楼,要说这些年的抚台(巡抚)能白当?不是见多识广吗?怎么一个镇国将军就吓得要死要活的! 这时戚凤羽吓得脸都绿了,从马背上下来,本想过去看看顾抚台,跟他说些体己的话语,下了马匹,腿就不听使唤了,一下就瘫倒在地,看得出来,现在顾抚台已经成了她的全部,要么说也应验了那句话了,“嫁出门的女,泼出盆的水”,很难收回! 太子两岁就被册封为皇太子,在恭维声中成长起来,一向唯我独尊,可是太子兄在我面前还是一点也没有太子的派头,经过一段的接触,我觉得太子非常善良,至于皇上对这位皇子怎么有偏见,我觉得至少他这个皇子缺少包容心,这又扯的太远。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高于一切的皇家之事!有时间还是应该用话点醒太子兄,好好听皇阿玛的话语,别去结党营私,否则后果堪忧! 太子摆了摆手,大家明白他的意图,是让大家别称呼他为太子,想做了好事不留名,悄悄的走开。没想到顾抚台早就认出太子,连忙跪倒在地说:“太子恕罪,是下官眼浊,连累太子险些坠崖,太子我以后好好的生活,听从皇上调遣!” “哈……哈……起来吧,抚台说的极是,听皇上调遣是正确的,我都得听从父皇的话。”太子笑道。 其实太子说的是大实话,听从皇上调遣是正确的,事实历史资料记载,的确太子营私舞弊,拉帮结派,后来,这个顾抚台就成了太子的一枚棋子,原来他们是在这次悬崖边上遇险而“结识”的,的确太子没有追查她跟戚凤羽的事情,这令顾抚台感激涕零,然而才有了日后追随太子,为太子所用,成为太子的臂膀。 戚凤羽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他是怕自己丢官罢职,丢掉性命才轻生跳崖,而不是为了爱而殉情,她幡然醒悟,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丑恶嘴脸,想想顾抚台十分可恨,自己死了还不算,还得拉着一个陪葬的,岂不是将我当成玩乐、殉葬品了吗! 顾抚台亲自给太子牵马提缰,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这叫戚凤羽重新认识了这个与自己一起同床共枕的男人。心想,新中国的官吏没有这样的人,他们都是人民的公仆,各个顶呱呱! 要么说,了解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戚凤羽心里只觉得自己十分幼稚,傻得可笑,跟顾抚台同眠共枕,被他占尽了便宜,想想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之身,只当还了他搭救之情,现在想想这个代价也太大了,但愿噩梦就此结束! 第47章 一匹黑马 太子在悬崖边缘上及时勒住了枣红马的缰绳,救下了顾抚台,尽管太子想做好事不留名悄悄的走掉,然而还是被顾抚台认出,太子没有追究他娶四姨太的事情,顾抚台感激得痛哭流涕,当时卑躬屈膝的亲自给太子牵马坠蹬,这一表现让戚凤羽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来面目,原来是怕自己丢官,没有颜面才要跳崖,并不是为了爱而殉情! 顾抚台这会不敢多看她一眼,唯恐被太子抓住什么把柄,戚凤羽此时心灰意冷只是不停的流泪,她觉得跟这个男人不值得,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她现在不再爱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想想在床上对她百般温存,都是哄骗自己的,两个人根本没有爱情基础,就跟人家成亲上床,不怪小强一直在责怪自己,说自己没见过男人!想想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太草率了,就算不能回家,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到现在说什么都悔之晚矣! “戚凤羽没事的,你至少还有我们,大家不会看着你不管,咱们回家吧。”花香香说道。 “姐姐你要振作起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样,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也别后悔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道是,天意不可违。你与顾抚台一定有夫妇缘分,大家跟这个世界都有不解之缘,这些谁又能诠释清楚是怎么回事!”师姐劝慰道。 跟小强并没有过多言语,一时间无名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我觉得至少这个时候越劝越乱,小强看戚凤羽哭得厉害,多半是同情和心痛,哪还能再说出责怪的话语。 师姐走到顾抚台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呵斥道:“顾汉仁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跟姐姐做了一夜夫妇,占尽了便宜,你以为你写了休书就什么事情都结束了吗?姐姐失身不算,她倘若怀孕了怎么办?她现在只是哭泣,你不闻不问,我们到皇上那告你去,就告你强抢民女,强行奸污。”师姐说道。 顾抚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直咧嘴,心想这小娘子可是够厉害的,妻妹打姐夫打也是白打。奈何手里还牵着马缰绳,即便是手上空闲也不能打女人,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顾抚台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将头低下来,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师姐一见顾抚台不作声,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你是哑巴吗?我问你呢,倘若姐姐怀孕怎么处理?你以为你不说话事情就算完结了?”师姐见顾抚台还是不言语,抬起一脚直奔顾抚台的头颅, 马上的太子也是一惊,这怎么当太子的面就打人呢,岂是还有王法?太子在马上抬起一脚接住师姐的招数。要么这一脚下去直奔顾抚台的脑门,非得将顾抚台踢倒,也不尽然顾抚台也是练家,不知道为什么不出手,也许是自知理亏,还是在太子面前矜持! 太子一想这伙人是大岭贤弟带来的,还是别说话,只是装作没看见,他们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还是别多管闲事!看来大岭师姐很难缠,心里也正琢磨怎么处理这档子事才两全其美。太子这时眼睛半闭半睁,静静的在马上悠闲的坐着,抚台(巡抚)府里的马训得极其好,走得既不急也不缓,在马背上如同坐轿子一样稳当。 师姐看着打耳光、出招,并没引起任何重视,就拦在马前大声喊道:“冤枉!冤枉!民女有冤情向您禀报。” 太子一见拦马喊冤,目前看来这件事不管是躲不过去了,太子甩镫离鞍下了坐骑,瞧了瞧师姐说道:“小妹,有何冤情从实道来。” “小妹?嘴还挺甜,谁是你小妹,又仔细一想可能是在大岭那边论的?喜欢叫就叫去!还太子呢,一点派头也没有,跟人称兄道弟的,只是为了学点破武功,就和姚大岭结拜兄弟,还叫他皇阿玛给姚大岭封了镇国将军,简直离奇透顶了!这样的人净是意气用事,还能执掌大清江山?幸亏皇上他拿下了,不然这个太子简直吊儿郎当!”师姐喃喃自语。一点也没将太子放在眼里,师姐对太子漠然置之,在她眼里这位皇太子如同纨绔子弟差不多! 太子一见师姐傲慢无礼,也不生气,反而对她笑脸相迎,也许是看我的情面? 师姐对太子一脸的反感,生气的说道:“行了,也不是到这来认八辈子老姑亲,还是审问一下顾抚台为好,他趁人之危,跟姐姐做了一夜夫妇,写一纸休书,就想打发了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师姐的话语咄咄逼人,让太子一时间有些尴尬,我想也许这是太子从小到大第一次吃闭门羹,一看赶紧过去打断师姐的话语,将师姐拉到了一边,说道:“师姐就别追究这些事情了,刚才你打了顾抚台一记耳光、又给人家来了个扫堂腿,要不是太子拦挡,顾抚台性命不保!你这会应该出气了,你还要讨什么说法?可别不依不饶了!这么荒唐的一夜婚姻,是戚凤羽自愿的,没人逼迫她,刚才在正厅里那一幕大家都看见了,她跟人家一番你侬我侬,还要跟人家一起跳崖殉情,这不是社会主义国家,是清朝,纳妾是正常的事情。别胡闹了,能一个不少将大家带回家就挺幸运了。” 师姐听我这么说不再言语,毕竟是亲姐妹,为姐姐讨公道也不无道理!也许是看见戚凤羽一直在哭泣,要说这个顾抚台虽说与四姨太一夜情缘,体会了戚凤羽每一寸如雪肌肤,然而也吓得够呛,要不是太子谋略深沉,静守在悬崖边缘,恐怕顾抚台早就丢掉了性命! 虽说不是一心向善,也别闹出人命来才好,毕竟顾抚台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还有几十口子人呢,上有老、下有小,孩子没有父亲怎么办?又有谁养活这一家老小?心里不自觉的感激太子,今晚幸亏有他在,才免得酿成大错! 跟太子在前面走,马虎和侍卫跟我们拉开了距离,马虎有眼力,跟得太近了,唯恐影响我与太子促膝谈心。 就在这时忽然窜出一个黑影,将太子的帽子掀翻在地,直扑太子的头颅,跟太子正聊得起劲,哪知道有“刺客”偷袭。在这个紧要关头,跟在太子身后的师姐出了手,抬起一脚直奔刺客脑壳,顿时间只听得“嗷嗷”乱叫,奔着师姐扑了过来,太子一见举起宝剑便刺,刺客一见亮晃晃的家伙上来,仓惶逃跑,这是宝剑落了下来,只听嗖的一声,削掉刺客的半截毛发,大家拿下火把追赶,“啊!猕猴!”我惊叫道。拾起那半截毛发仔细观瞧,原来是猕猴的尾巴尖部! 小强一见猕猴跑掉,要去追赶,被太子叫住,太子说:“没有伤到人就算了吧,多谢小妹出手相救,为兄十分感激,多谢了。” 师姐没有搭话,对于太子小妹这个尊称并不买账,甚至感到厌恶,认为太子是极力讨好自己,有龌龊的想法! 师姐被顾抚台闹腾的,现在将男人通通都归为一类,感觉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故而将太子的话只当成耳边风了!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一见师姐一脸淡漠并没理睬太子,我有些窘迫,连忙从中打圆场,说道:“太子兄别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她是我师姐,您是我兄长,彼此彼此,说多了不就见外了。” “不说见外的话语了,刚才在客栈吃了一个桃子,可能是身体上留下了桃子的气味,这个猕猴差点将我的脑袋当成桃子吃掉,太有趣了,结果还斩断了它的尾巴,它一定会很痛。无意中的伤害!哈……哈……”太子开怀笑道。 没想到太子兄如此风趣幽默,竟然可怜那只猕猴被斩断尾巴。我原本想太子一定会整天板着面孔以示威严,哪曾想如此平易近人,具有一定的亲和力! 这时侍卫们“呼啦啦”的围过来,原来马虎他们在远处都看见了,猕猴差点没伤害到太子,这还了得,侍卫们吓得赶紧跑过来问长问短,太子非常谦和,并没有怪罪他们,侍卫们这会可不敢离太子太远了。谁料到半路杀出“一匹黑马”,好在有惊无险! 我过去跟太子告别,太子说什么也是不让我走,她声音浑厚有磁性,笑道:“我千里迢迢的来寻你,还想溜走没那么容易!哈……哈……” “兄长我的确有事情要处理,过几天我去毓庆宫找你好不好?”我看似应允,其实是推脱之词。 “好什么好呀,恐怕你再藏匿起来,太子兄到哪里找你去,你走后我十分想念于你,你可是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样子。”太子动情的看着我。 看得出太子对我非常真诚,我们半月有余的相处,太子让我感到非常踏实,对我亲如手足,推心置腹的无话不谈,我感觉不到皇太子有什么高傲,他说叫我留在毓庆宫,以后给我娶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想起这些还真有些不舍得离开他。 尽管如此也得回家,倘若是走晚些,唯恐没有归途!要说与太子无话不谈,也是以偏概全,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件事情难以启齿。唉!倘若在这里做镇国将军?现在有太子兄照应我想也不会受苦,但是这片清朝的土地不属于我!家里还有父母、亲人,姚家就我这么一棵独苗,留在这里怎么办?我感到非常无奈,不敢再想下去! 跟随太子回到了小客栈,也包括戚家姐妹。客栈里住的客人并不多,也许客栈掌柜看太子在,特此殊荣!小客栈比较肃静,看在我们结拜兄弟的情分,还是再跟他比划几下拳脚功夫!这么远来寻觅我,说是为了那套没有教完的拳法,其实太子聪慧过人,以下的拳法能自创出来,我知道最重要的是太子还是想念我们之间的友谊,那种极其放松的相处方式! 在一起时我隐晦曲折的说今讲古,希望能点醒太子兄,觉得我与他之间虽然不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跟他却有不解之缘,冥冥之中就是亲兄弟,不只是他对我依赖,我也是一样依赖于他。想想他以后的境遇,我会心痛,感觉我没办法扭转乾坤,这些事情我无能为力,只是历史遗留问题!有道是,时代则不断的向前发展,如滚滚车轮不可逆转。 跟随太子到了客栈的庭院,尽管心情比较糟糕,也得跟太子切磋一下拳法,要不对不起太子兄对我的信任与崇拜,练了几招几式,我又详细说了一下拳法的精髓,大半夜的,着实有些有困倦,太子兄说要去歇息,等明天早晨还有话跟我说!我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事情,我有些紧张,唯恐伙伴们即将离开,岂能等到明天? 太子一人住单间,我干脆还是找太子问明情况,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比较好,马虎与侍卫分别住在隔壁,他们和衣而卧,将太子的安危放在首位,毓庆功的侍卫做到尽职尽责! 马虎瞧见我进了太子房间,便候在门外,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始终马虎对我有戒备心,这也怪不得人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太子跟我称兄道弟,还肯求皇阿玛册封我为镇国将军,其实我觉得太子看人挺准确的!可是他难以预料我们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太子猜想我是富商姚德峻的公子,正在安徽地界,大概离姚德峻家不太远,唯恐一查究竟,会露馅! 我是谁似乎自己都弄不清了!意外的穿越不只是戚凤羽受伤害,我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身心疲惫! 大家追赶顾抚台折腾了大半夜,太子困倦至极,真的不想去打扰他,我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说道:太子兄,您休息了吗? “请进。”房间传出太子的声音。 我轻轻的推门进屋,太子兄和衣而卧,仿佛我来寝室是在意料之中,我坐在床边,欲言又止,不知道跟他怎样告别。 第48章 天降之喜 太子说,明天早晨跟我说一件事,尽管与太子聚少离多,可是我非常了解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猜想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在一起这句话都成了口头禅。也许太子生活节奏快,比较忙碌,心里总是酝酿事情,总觉得有没办理的事情,按照现代语言来说就是“职业病”。 跟伙伴们偷偷溜走也不太好,总得打声招呼,要么显得不近人情,辜负太子的一片真情,倘若无故失踪太子还得满世界去找人。 我推门进屋,太子和衣而卧,见我进来微笑着叫我坐下,我坐在床头,不知道怎么开口。觉得说回家的事情,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这种话语过于残忍,我嗫嚅了好一会,也没说出半个字,一时间变得木讷寡言,脸上的笑容感觉非常僵硬。 太子看出我似乎有心事,说道:“找为兄有什么话要说,咱们兄弟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尽管说来,为兄洗耳恭听。” “没事,我这个人从小就有个毛病,谁要是跟我有话说,我就会在心里惦记,在心里嘀咕,到底是什么事情,得不到消息会彻夜难眠。”我有意转移话题。 “这一点咱们兄弟还挺像,我也有这个毛病,也是有事先烧包,那就今晚跟你说说,你先别紧张,先跟你透露一下,是天降之喜。”太子在卖关子。 “天降之喜?什么喜事?皇阿玛都封我为镇国将军,还有什么喜事,您说要给我娶一位,官宦千金,这件事情我知道,我现在还小着呢,不想娶妻。”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年龄不小了,到了试婚年龄,兄长为你张罗一门亲事,包你满意!”太子说道。 “太子兄我没感觉到这是什么天降之喜,男婚女嫁到了年龄感觉是必须履行的使命。多谢太子兄为我操心。”我说道。 “嗨!别好事只是往自己身上想,想想为兄,哈……哈……”太子直视着我。 太子看得我毛骨悚然!听他这么说我仿佛明白了七八分,不会吧!戚凤羽的事情闹得无果而终! 太子又相中了哪一位?师姐、花香香?想到这里我脑袋只觉得“嗡”的一声,如同五雷轰顶。 与几个女生出门,真是惹祸的根苗,那能怪她们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不想再往下听下去,太子一向任性长大,倘若拒绝他,他会怎样?看中了谁,这件事情能劝说吗?我没等太子将话说明白,只能抢占先机,说道:“兄长不知道你看中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兄弟一定是帮不上忙,就眼前这两位小姐,一个是师姐戚凰羽、另一个是花香香,据我所知,她们都已经许配人家了。” “大岭贤弟,你说得可是真的?那样的确有些可惜了。” “可惜了?太子兄您看上了花香香?这个女生毛病甚多,礼仪方面的知识一点不懂,是个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人,不适合做太子妃。” “大岭贤弟你说话可真有趣,哪家的小姐进毓庆宫都会感到生疏,有专门教礼仪方面的嬷嬷。”太子说道。 “花香香是个汉人,不懂得琴棋书画,女工刺绣,说白了没有任何优点。”我极力诋毁。 “那也无妨,一切可以从头学起,只要人好就行,一切不成问题。贤弟可能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花小姐,我说的是……”太子拉长了语音。 马虎走进门,太子就有这个习惯,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一定会拉长语音,这个时候马虎一定出谋献策,马虎也成了职业病,在门外听见太子有重要的话要说,连忙进门,说道:“太子我看戚凰羽小姐也不是做太子妃的合适人选,当然仅供参考。”马虎说完退了下去。 “马虎兄长说的极是,师姐戚凰羽性格偏执,见人没大没小,不知道怎么那么豪横,我是拿她没辙!”我挑拨离间。 看得出太子有些失落,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虽然是结拜兄弟,不能不佩服我的胆量,敢在太子面前胡邹八扯,他可是洞察能力特别强的人,说白了,哪有那么好糊弄! 一个戚凤羽将大家弄得焦头烂额,这又来个天降之喜!没办法,先将门封死,别叫太子有任何非分之想。话又说回来,太子身边怎么会缺少美女?朝中官宦小姐巴不得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看中师姐,是相貌出众?师姐的相貌无可挑剔,只是不知道师姐作何感想! 一会小强慌里慌张的来敲门,说道:“大岭同学,快去看看吧,几位女生睡在一张床上,谁碰了谁的脚,谁又碰了谁的手臂,这会吵起来了,这几个女生怎么跟市井泼妇一样,真令人头痛!”小强说道。 知道小强一定是在门外听到了我和太子的谈话,是来解围的。 “这几个女生,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刚才还好端端的,真是翻脸无情。”我似乎很无奈。 我说着跟随小强走出门。 旁敲侧击的与太子说了几次,他总不往心里去。在“蜜罐”里泡大的皇太子,凡事不会往坏处想。离别之时,不免会挂念他,看了看太子只好把话说的明白些,我说道:“能认识太子兄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兄长总是帮助皇阿玛操劳一些国事,不要太累了,凡事要多听从皇阿玛的意见,可别跟皇阿玛抗衡,千万不可意气用事。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心态平和的面对,将心胸放宽,以后不要太想念于我,我和小强在深山练习武功,也许您会找不到。” “说完了没有,像是说临终遗言一样,不必担心兄长,皇阿玛最喜欢我,凡事我的意见也会采纳几分,大清江山永固。我听你的话茬我有些懵圈,不过贤弟放心,为兄从来处事不惊!以后不跟我相处?我可离不开你,说真的,我也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任何束缚,你走到哪我就跟随到哪,你说行不行?”太子自信满满。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拿得起来放得下才是条汉子,真想跟你去见见皇阿玛,可是时间仓促,只能以后再说。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太子兄你毕竟有你的事情要做,恐怕没有机会了。还是在此告别为好。”我将话说得露骨三分。 “没有机会了?不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你还要藏匿哪里去?跟我见见皇阿玛,皇阿玛一定喜欢你的,见过一面就册封为镇国将军,我看你也是文武双全,在朝中辅佐皇阿玛岂不是更好!”太子极力劝说。 “也不是我不愿意辅佐皇阿玛,我也愿意跟您在一起,唉!可是事不由己,我还得把没练习完的拳法练完,总之一言难尽。”只是不能说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一言难尽就慢慢说,左右我也没了睡意,为兄喜欢听你说长道短、谈古论今,我觉得我不是缺少兄弟,而是缺少你这样的知己。”太子话语真诚。 没错!我看的出来,太子是缺少推心置腹的朋友,也许皇室兄弟明争暗斗让他心生厌恶,一时间我难以体会他的心情,毕竟皇宫的大门遥不可及。 跟太子从天降之喜交谈了许多,我知道太子是看中了师姐戚凰羽,莫不是大家同在一个世界,看得出师姐并不喜欢太子,师姐跟戚凤羽尽管是孪生姐妹,也许是生活环境不同,两点人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戚凤羽虽然争强好胜,也有女人温柔的一面,那种小鸟依人的内在是男人喜欢的类型;师姐从小跟师父一起长大,身上有着更多女人少有刚毅个性,我觉得即便是师姐钟情于太子,她不适合做太子妃。这也不能过早下结论,也许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没有评说爱情的权利,只能说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这么说将话题扯得太远,就是适合做太子妃,也不能在这片土地扎根!想到这里我起身跟太子说告别。 “别急着走,再聊一会吧,想想也真可笑,这天降之喜,竟然没降到为兄身上,那样兄长暂时在等待中。”太子抱有幻想。 不是太子见到美女就动心,只怪师姐才貌出众。人有七情六欲是正常的事情,太子也是人并非神仙! 我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想迈步的时候,眼泪不听话的夺眶而出,这个告别挺特殊,正如太子所说,如同说临终遗言、生离死别一般,要么又能怎样?这会分别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见面,也许今生再也不能相见! 我连忙转过身去,怕太子看到我流泪,其实太子将一切早就看在眼里,他似乎有些疑虑,起身跟我拥抱,太子眼里噙着泪花,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说道“大岭贤弟,你能不能叫兄长省点心,别跟我玩失踪这一套,这次我找你找的好苦,兄长很忙碌,我哪是说去哪就能去哪的人,叫你跟我回去你还不肯走,至少带我回姚府拜见伯父、伯母。” 与太子相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流泪,这时小强走到了我们身边说:“行了吧,这两位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回房间吧,让太子好好休息,明天请太子到姚府做客也就是了!” 小强拉着我出了门,太子看着我的背影发呆。跟小强回到了房间,三个女生挤在一张床铺上和衣而卧,看样子也没睡,跟小强躺在床上将灯熄灭…… 小强翻来覆去睡不着,说道:“可别睡着了,都过三更天了,谁知道天亮还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途?” 三个女生连忙起床,准备好启程,要说什么时机?太子不愿意我离开,只怕惊动太子就走不成了。 马虎干脆睡在走廊,我推门瞧了瞧,没人注意,赶紧叫伙伴们悄悄溜走,大家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院子,似乎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看了看万花筒中的北斗七星出现了时隐时现的状态,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也不敢点亮火把,唯恐有人跟随而来,再耽搁时间就有回不去家的可能。 看得出来伙伴们也是惶恐不安,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走,还没走多远,忽然窜出一匹马来,拦住了去路,我当时心里一惊,虽然天黑看不太清楚马上的人,但是从身型上看是顾抚台,不知道这货又来捣什么乱,简直令人讨厌。只见那人从马背上下来,离得比较近,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确是顾抚台。 顾抚台纵身从马背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件朱红色的斗篷,直奔戚凤羽而去,将斗篷披在了她的肩头,柔声道:“娘子,今夜一别,恐怕永远再难相见,我们一夜夫妇,假如你为我生下儿女,一定送回顾府,我希望上天眷顾,你能为我生下子嗣,因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顾抚台眼里噙着泪花。看得出来,戚凤羽在顾抚台心里占有重要的位置。 戚凤羽一下扑倒顾抚台怀里,哭成了泪人,说道:“夫君我想为你生孩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今日一别也许我们今生再也不会见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夫君,我今生不会再嫁,假如我怀了你的孩子,就留在我身边吧,他长大了也许会来看你,无论我们隔得多么遥远,你一定会收到我心里的信息。” “娘子,我以后也不会再娶,四姨太的位置非你莫属,希望你能回来,我等着你。”顾抚台望着戚凤羽说不出心里的苦楚。 两个人情意缠绵,这会戚凤羽并不憎恨这个夫君。 伙伴们心急如焚,假如再耽搁下去,那就有留在这里的危险,我连忙催促大家赶路。 戚凤羽与顾抚台两个人将手拉的紧紧的,“戚凤羽你是去是留赶紧做决定,不然伙伴们不会等你了。”我焦急的说道。戚凤羽一时间犹豫不决,师姐、花香香只能伸手去拉戚凤羽…… 第49章 诀别 戚凤羽和顾抚台情意缠绵说个没完,两双手拉得紧紧的,戚凤羽根本没有主见,简直信口雌黄,一会看清顾抚台丑恶嘴脸,一会又一副难以舍弃夫君的样子,简直让人无话可说。弄得大家左右为难,弃她而去只怕回家无法面对戚父戚母,不然伙伴们不能再陪她,这场如同游戏一般的婚姻简直令人咋舌! 小强过去将他们的手掰开,晃了晃拳头,示意我们不是好惹的主。 这会我收起镇国将军的头衔。我郑重其事的说道:“顾抚台咱们将一切抛开而论,你这个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能不能有个男人的样子,设身处地的为戚凤羽考虑一下,娘们唧唧的,休书都写完了,有必要纠缠不清吗?戚凤羽同学我最后问你一句话,到底是走人还是留下,没人逼迫你,悉听尊便。赶紧决定好不好?没人陪你过家家!” “大岭同学谁说不回家了,留在这里干嘛?我只是与他告别而已,不能做夫妇,总能做朋友吧!”戚凤羽模棱两可。 “行啊!戚凤羽可别往里绕我们了,早知道你这样谁还会找你回家,这会自己拿不定主意,给大家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们将你留在这里,你父母一准责怪伙伴们不负责任。将你生拉硬拽的拉回去,你还不恨死我们,我们贪图什么?”我有些恼火。 “不管她,让她回顾府做她的四姨太吧,有她的苦头吃!到时候可别怪大家没提醒你。”师姐非常气愤。 “凤羽快做决定吧,别这样犹豫不决了,我们的时间是有限度的。这些你不是不知道,倘若不顾及姐妹、同窗情谊,大家早就弃你而去了。”花香香话语朴实。 “戚凤羽同学回顾府吧,跟你不负责任的夫君过日子去吧,以后我们不再是同学关系,也就是说我们之间只是陌路人。”小强无奈的说道。 不想再干涉戚凤羽的事情,大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戚凤羽一见大家对她不闻不问、不理睬,紧紧的跟在后面。可是顾抚台的马一直在我们身后尾随着,这叫我们不知所措,可是也没办法,只能任凭他。 走了一段路,从路边窜上来七八个蒙面人,这些人不由分说过来就动手,伙伴们只能应战,这伙人蒙面也看得清楚,猜想他们是顾府的人,因为顾府的侍卫我们有过接触,尤其是那两个被小强踩了脚的人,也许是他们来报复的,大概是顾抚台安排的才埋伏在此地。 师姐武功非凡,我和小强的功夫也不含糊,怎奈对方的人手众多,大家越战越勇,可是想打败对方,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就这样打下去也没个头绪,唯恐耽误回家。 戚凤羽一见这种情形,有些着急。戚凤羽气愤至极,说道:“顾汉仁你还是不是人啊?身为巡抚小肚鸡肠,他们只是找我回家,是为我好。不是来拆散我们的,是我想回家。你已经写了休书,我再住在顾府,名不正,言不顺。况且我们并不合适,我也不能在这里做四姨太,要问当时我为什么答应你的求婚,我是被逼无奈。我们没有感情基础,草率的在一起,那不是爱情。也许封建礼数将你束缚得太久,我们新社会的青年有婚姻自主权,婚姻不是牢笼。不是男人想要就娶回家,不想要就一纸休书的抛弃。” “娘子你说的哪里话来?都忘记与夫君何等恩爱了?我知道你一定是留洋回来的,学些西方国家的玩意。可是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我不是普通的男人,思想也不腐朽,夫君奉劝你跟随我回家,好好的过日子,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顾抚台话语诚恳。 “别说这些了,不能一概而论又能怎样?还不是封建礼教思想严重,三妻四妾的好几个婆娘,还允诺对我好一辈子?不可能的事情,不知道哪一天对我厌倦了,还会再娶。别说不着边际的话语,倘若不是油嘴滑舌,我还会念一夜情缘。让一群侍卫强加阻拦,是想将我抢回府去吗!”戚凤羽厉声质问。 “娘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们是跟着来的,这些我全然不知晓!”顾抚台一脸的茫然。 顾汉仁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跟着你来的是不是?那他怎么会在你的前面埋伏,这又作何解释?”戚凤羽不依不饶。 “你们这群败家玩意,能不能不掺和我与四姨太的事情!好事情都让你们搞砸了!快些住手!赶紧回去!”顾抚台声嘶力竭的喊道。 其实顾抚台早就认出是自家府上的侍卫,要说是不是他安排的,这群侍卫半路拦截,还真不是顾抚台指派的。顾三一见主子出门,为了保护主子,赶紧叫上侍卫跟踪。 顾府侍卫犹如没有听见顾抚台的喊声,还是一顿追打。再这样下去不但走不成了,毕竟只有三个人应战,难以抵挡下去。 就在这九鼎一丝之时,浓重的夜色里窜出一群人来,仔细一看是太子侍卫马虎带着人赶到,两伙人站在了一处,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大岭贤弟,我知道你有事情,快些走吧,别忘记到毓庆宫来看为兄,别叫为兄想得太苦情。” 听了太子的一番话我潸然泪下,说道:“太子兄感谢您的搭救,贤弟记下了,我一定会去毓庆宫看望您的。”我说道。 原以为太子会阻拦我的离去,没想到他这样通情达理,是怕我们有什么不测前来护送。 知道这一切也许是空话,怎奈事不由己。希望有一天有奇迹发生,我们之间不再有空间的隔阻。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太子摆了摆手让我们赶紧走,伙伴们夺路而逃,还没走多远,没想到前面有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尔等将四姨太留下,方能过去。” 顾府的侍卫还真多,竟然设下重重阻碍,太子的侍卫尽管武功高超,毕竟人员有限,总共也就二十几人,这里毕竟离毓庆宫甚远,怎奈远水解不了近渴。顾府的侍卫虽然武功平平,全靠人多取胜。这会顾府的侍卫犹如穷途末路,根本不听从主子调遣,拿出拼命的架势!无论主子怎么呵斥就是不听从。 伙伴们是真傻眼了,马虎带着毓庆宫侍卫还在应战,这边又冒出来一伙子人,我心想今天是走不成了,万万没想到顾府的侍卫来捣乱。戚凤羽一看急了,都是自己连累大家,她知道走不成后果很严重,她找到顾抚台,戚凤羽带着哭腔说:“夫君你怎么还要带人来阻拦,咱们不都说好了吗?我假如有了顾家的骨肉,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得把她扶养成人,以后能不能认祖归宗我也不知道,假如我没有给顾家留下子嗣,我也不再嫁人。” “娘子你快走吧,这伙人不是我带来的,我没有指使他们,这些侍卫是来保护我的。他们现在都打急了,还能听我的话语吗?娘子我来对付他们,跟你的伙伴们快走。”顾抚台抡起手中的大刀,和自己的侍卫打在一处。 顾府的侍卫一看主子跟他们大打出手,弄得云里雾里,抚台大人吃错药了怎么着?侍卫有点懵圈,怎么也不能跟主子对打!这时,戚凤羽拉着花香香就跑,小强、师姐我们仨人在后面掩护,伙伴们一顿奔跑,忽然从路旁窜出一匹马,一把手将戚凤羽擒到马背上就跑,师姐见此情景,来了个空翻,迎在马前,顺势将戚凤羽拉下马来。这时又窜出几个人来。将师姐掠到马背上就跑!跟小强连忙在后面追赶,怎奈人怎能跑得过马儿,这时只见太子赶到,追赶被掠走的师姐。 一顿狂奔,书包从肩头甩落出去,慌忙跑到近前捡起,还没打开书包,只听见玻璃破碎的声响,我当时就懵圈了,心都纠在了一起,打开书包的那一幕,让我惊愕万分。万花筒已经成为碎片,无奈的瘫坐在地上,“师姐又被捉回顾府,怎么办啊!”我带着哭腔说道。 “太子一定去顾府讨要师姐,大岭咱们走吧!不然就回不去了!”小强无奈的说道。 眼前的道路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师姐……师姐……” 我从噩梦中惊醒! “大岭你终于醒了,可能是这几天太疲劳了,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母亲担心的说道。 “三天三夜?这哪是三天三夜,我觉得我们走得太久,伙伴们呢?还有师姐怎么样了?”我心里焦躁不安,万花筒碎了,师姐在清朝再也回不来了!”我说道。 “伙伴们那天从古墓回来就各自回家了,师姐?什么师姐?”母亲问道。 “师父她不是收养一个女儿吗?她我不叫师姐叫什么?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啊?”我心里有些着急。 “大岭你先别问这些了,刚刚醒来头脑还浑浊不清,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母亲安慰道。 心里还是不能安宁,知道母亲一向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以安慰为主。我连万花筒已经成了碎片这又作何解释忙下床,瞧了瞧我的挎包,当时惊骇万分,挎包里的万花筒成了碎片,我赶紧拿起玻璃碎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也太离奇了,这原以为是一场梦境?那几颗蓝色的宝石还在,里面的七彩玉石片也没少,只是万花筒的玻璃碎得不成样子! 这个梦境也太长了,如同唱了一场大戏,里面的人物众多,太子、马虎,毓庆宫的侍卫,顾抚台、大夫人张云舒、顾三还有顾府的侍卫,一切都在眼前,我对自己刮目相看,竟然梦里还有个师姐,与戚凤羽是双胞胎姐妹,是师父的养女?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有师姐这个人吗?瞧了瞧万花筒碎片,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心里一直在疑虑,赶紧去找花香香,听花母说,花香香从古墓回来,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再不醒来,打算今天将她送到县城医院去了! 花香香看我进屋,焦急的哭了起来,“师姐被人抓走了,再也回不来了,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戚凤犹豫不决的,要么能搭上师姐吗?” 这还用问吗,花香香这几天与我一起经历了这场噩梦,还有戚凤羽和小强,一定也是如此。 跟花香香赶紧坐上去县城的大巴车,上了车左顾右盼,我知道她是害怕再遇到那个僵尸大婶,伙伴们这几天请事假也没上学,好在一切都是一场梦。要不戚凤羽也挺惨的,跑到了另一个世界,去嫁给了顾抚台。太子是真实的吗?我永远的消失他会不会想念我! 想去找师父问个明白,怎奈路途遥远,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师姐这么个人的存在,倘若是真实的,师姐就将永远留在另外的世界了! 那个骑马的简直坏透顶了,顾抚台老奸巨猾,来抢师姐做什么?去顶四姨太的空缺?幸亏有太子在,也许会追赶到师姐?谁又知道呢?师姐会不会像戚凤羽一样重蹈覆辙?不管有没有有师姐这个人,梦里跟她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师姐、师弟相称,简直亲如手足。 只有问师父才能知道有没有师姐的存在,要么问问戚凤羽?还真没听戚凤羽说过她有什么姐妹! 太子喜欢师姐,可是师姐不喜欢太子,她个性刚毅,凡事都好强,太子看在我这个贤弟的情分?我想不会逼迫师姐!那个掠走师姐的人我敢肯定与太子无关!我非常了解太子,至少他不是那种卑鄙无耻之徒! 我脑袋里如同塞了乱麻一般,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跟花香香来找小强,小强和戚凤羽回家也是睡了三天三夜,家长认为是疲劳过度,睡几天也就没事了!要不是大家豁出性命去找戚凤羽,能没事吗?这以后有没有事也说不太好! 几个人又聚到了一起,大家面面相觑,还用说吗?都是噩梦初醒,这些都是万花筒闹腾的?也许跟古墓的气场有关?真的说不清楚,伙伴们不管怎样终于回家了,可是师姐却留在了清朝的土地上,伙伴们问我是不是真有师姐这么个人,为了弄清楚这是真实的还是大家脑补出来的人物,只有找戚凤羽的父母问问清楚,考虑戚父也许应该有承受事情的能力。 伙伴们由戚凤羽带领来找戚父,戚父面带忧伤的说,的确有个小女儿叫戚凰羽,和戚凤羽是孪生姐妹,然而她三岁时不幸夭折了! 我想问是不是被一个道士救活了给你送回来,你们没留下女儿,而后被那个道士领养了,能这么直白的问吗?这会让人很尴尬,有戚凰羽这个人,诠释了一切都是真实的,夭折了?那个师姐是人是鬼?是不是要去钱塘江问师父,怎么才能将师姐救回来,不管师姐是鬼魂还是血肉之躯,的确与她有难以割舍的姐弟情缘! 第50章 企盼 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找到戚父,问问他是否有个女儿叫戚凰羽,戚父说,的确有个小女儿叫戚凰羽,与戚凤羽是孪生姐妹,三岁时不幸夭折了,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见戚父面露难色,又怕太过于尴尬,只好不多问。 还是去问师父,也许一切会水落石出,倘若真有师姐的存在,赶紧让师父寻找施救措施! 只是离钱塘江路途遥远,怎能去问?伙伴们心急如焚。 戚凤羽自从那天回家,一直深陷爱情的漩涡不能自拔,这一场梦境着实害惨了她!人是回家了,可是没有从四姨太的角色之中走出来!戚父、戚母不知道是何缘由,女儿整日闷闷不乐,问又问不出个子午卯酉。这也急坏了她的父母。总以为女儿出去游玩,过度疲劳导致的,也许过些日子就会好些。 伙伴们心里着急,师姐留在了清朝那片土地上,小强说道:“听戚凤羽父亲的话茬,他的小女儿戚凰羽已经不在人世了,师姐是人是鬼魂还不知道,这一切如同梦魇,可是怎么那么真实!” “小强同学,你大概都忘记了,那天咱们尾随师姐到了她建造的山洞,后来她送咱们,不是首先说了她的身世吗?是师父救了她,将她养大成人,这些你都忘记了,竟然还怀疑师姐是鬼魂。我弄万花筒犯下大错,但是不能与戚父一样,推卸责任!”我有些着急,迸发出的语言掷地有声。 大岭同学不是我怀疑师姐的存在,可是没有听师父亲口说,总觉得一切的说服都显得苍白无力。还得及时告诉师父,看他老人家有没有好办法,拯救师姐回家。”小强诚恳的说道。 “都怪我不争气,无故连累姐姐跟着受苦,到现在就别将那一切当成梦境了,倘若在拖延,唯恐姐姐深受其害,咱们还是尽快找到师父,跟他说明事情的原委。”戚凤羽面带沮丧。 “凤羽不要太过于着急,看得出来,师姐尽管与咱们年龄相仿,可是她非常成熟、干练,有心计,也许与她的经历和生活环境有关。感觉她不会有事情,起码她能应付发生的事情。”花香香劝慰道。 “我做事的确不如姐姐,就拿与顾抚台的婚姻而言,当时草率行事,害人害己。看来人就得在逆境中成长,起码遇事会冷静面对,心里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戚凤羽自我检讨。 伙伴们赶紧去邮局,发电报,还邮寄了一封厚厚的信件,要么一句话两句话怎能说的明白发生的事情。 两天过去了,真感觉度日如年,师父就算收到电报、信件也得一周的时间。 天气阴沉沉的,只感觉闷热,也许下一场大雨会好些。 跟小强各骑一辆二八自行车,车子后面带着戚凤羽和花香香,火速赶往小黑山村,事情紧急,车轮子差点没登飞了,我风风火火的进了门,母亲说,师父没有走,去了小黑山古墓。 跟随伙伴们骑自行车很快赶到了小黑山古墓,看见师父端坐在那里,口念咒语,大家没有去打扰师父,在这个时候,即便是想问一些事情,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等着师父念完道经。 不知道师父为何到这个地方来念经,师父念罢经文,一抖拂尘站起身来,真的有些耐不住性子,连忙说:“师父我们有急事找您,想跟您说一件事情。” “说一件事情?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师父似乎有些漫不经心。没有贸然直接开口,也是叫他老人家有个心理准备。 “师父我睡了三天三夜,还有伙伴们都是如此,这几天我们在梦境里经历了很多事情,先是戚凤羽被一个叫镐头的抓走了,而后在寻找她的途中遇到了师姐戚凰羽,最后我们回来了她却……”我娓娓道来。当说到师姐的时候,就将话噫了回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遇到了麻烦,怎么大家都回来了,偏偏扔下了师姐。 “师父,大岭忘掉了最关键的话语,就是他偷拿了您的万花筒,那里面有好看的彩色玉石片,还有七颗蓝色的玉石片,它会形成北斗七星,只有夜晚才能看见,我们这次在梦里走得很远,都跑到清朝康熙年间的1702年去了,最倒霉的是回来万花筒碎了,师姐……”小强说出了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万花筒”,也许没有这个万花筒,大家就不会经历这场劫难,他提及师姐也是说不下去了。 “也是都怪我心里有贪念,偷偷拿了您的万花筒,都怪我知道约束自己,这个不经意的举动,竟然酿成了大错!将师姐留在清朝的土地上,师父弟子错了。”我检讨自己的过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师父,是在察言观色。 “师父最倒霉的是我们姐妹,一个留在了清朝的土地上,另一个做了顾抚台的新娘,知都怪我年少轻狂,不知道矜持,被人家。占尽了便宜,现在悔之晚矣!”戚凤羽倾倒心中的苦楚。 “出门上了大巴车就遇见了魔鬼大婶,这说明我平时不听我父母的话,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时候母亲不叫我干什么,我只要自己拿定主意,父母的话也只是耳旁风。”花香香反省了自己的过错。 “我也是遇事莽撞,说话不着边际,这次磨难我也有直接不可推卸的责任。”小强也做简短的检讨似的发言。 “知道自己身上的缺点,那你们也没白白受苦,不吃千般苦,怎能领悟人生的真谛。”师父的话语意味深长。 师父说的没错,这次的经历叫我们感受深刻,不管历经了多少苦难,总算回家了,然而师姐却留在了另一个世界,还是别东拉西扯的了,免得误事,我说道:“师父,您当年收养过一个女孩吗?她现在在哪里?” “我收养了一个女儿,她叫戚凰羽,她在家里县城读书。”师父沉吟了片刻说道,表情仍然平淡如水。 这也就是说有师姐戚凰羽这么个人!那就坏了,她还怎么回来,看师父的表情就像没事人似的,其实这些事情师父早就知道了?难道他疼爱女儿小星星是假的?当年她将师姐抱回钱塘江,没给她改名字,只是给她取了个乳名,叫小星星,据师姐讲,师父对她十分疼爱,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即便师父有超于常人的本事,似乎凡事都能未卜先知,有些事情甚至不用说的太明白他就知道,难道这件离奇的事情他早已预料到了? 我心里着急,觉得还是把所有的事情赶紧摊牌,也许师父会有对策!我不敢直视师父,低下头似乎能减少心里的压力,放下了心里的顾忌说:“师父我们在寻找戚凤羽的途中,遇见了师姐,她把凰凰扔到了山洞里,跟我们一同穿越到了清朝康熙年间1702年,好不容易将戚凤羽救了回来,在回来的途中,师姐又被人掳走,我们想回去救她,怎奈万花筒不慎摔成了碎片,师姐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唉!这就是她的命数,三岁没去另外一个世界,将她养大成人她还是走远了,我也没有办法。”师父语速很慢,似乎怕我们听不懂,也许这就是师父超乎常人之处,凡事看得开,放得下,看到心绪平静如水。我心里一阵心酸楚,做了这些年师父的弟子,能不了解师父吗?我知道师父眼泪流在心里。 “师父真的没有补救的措施吗?师姐说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是师父和凰凰,还说给师父养老送终呢,人间最凄惨的事情是生离死别。我对不起您和师姐。”我难以抑制眼里的泪水。 “这也是我从小就历练她的原因,知道她迟早要离开我的,她倘若是个没有半点自我生存能力的人,我会惦记她的,从将她抱回来那天起,就知道她不好养活,就开始为她念太乙元真保命长生经,希望她的能久久长生,要么她到现在会死去,这样到了清朝至少还活着,这也许是她最好的结局,我还会为她念长生经,不管她以后能不能回到我身边,至少他还活着。”师父道出了实情。 我心里抱有内疚感,在心里默默的为师姐祈福,希望她在清朝的土地上过得幸福,也希望太子能看在我们兄弟的情分上照顾好师姐,不管她是否愿意做太子妃,不会强迫和为难她就好! 师姐是个睿智聪敏招人喜欢的女生,抛开漂亮的容貌不说,她举手投足都十分不凡,也许太子看上的就是这一点,一个现代派的女生,一个封建帝王的太子,能融合在一起吗?这要是戚凤羽还好,她们姐妹的性格截然不同,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捕捉到师姐的信息,她现在一定在想念师父和凰凰! “师父,师姐会嫁给太子?还是自己生活?我真的很惦记她,能不能再叫我们去一次大清朝,我想办法把她带回来,求您了。”我央求师父道。 “大岭,还是别让师父烦心了,你没听师父说,她的命数就这样吗,你给接回来,假如她的阳寿到了,真的死了,还不如这样有个盼头,倘若师父总为她念长生经感动了上天,她就回来了,与咱们永远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小强说道。 “师父说的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就是别不过这个弯儿来,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在那里了吗?连见一面都难,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面带凄凉的说道。 “你没听师父说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至于她会不会做太子妃都不确定,也许她会自己搭建一个小房子,在那里居住,我们共同盼着有一天能再见到师姐戚凰羽。”花香香说着双手合十为师姐祈福。 师姐被历练的十分能干,相比之下她会比人家过得好些,想到这些我还算欣慰,假如她嫁给了太子她会享福,即使自己生活,她也有自我生存的能力,那又有什么办法,就再惦记也是惘然,那是另一个世界,是大清朝,能是随便来去的地方吗?也只有在心里默默为师姐祈福,盼望她早日回来。 师父来古墓念经也许这里能捕捉到师姐的信息,他们父女在一起生活了十几个春秋,即便不是生父,早已血脉贯通,无论离的多么遥远,一定会有心理感应的。看似平静的师父,我感觉即使师父有心理准备,女儿一旦离开,心里也会被掏空。 我忽然想起了凰凰,师姐后悔没有带上它的爱犬,师姐离开凰凰几天了,不知道给它留了多少食物和饮用水,师姐将它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它是否缺粮断水,将我的担心说了,师父说,几天的时间应该没问题,小星星在不能带凰凰的情况下,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师父表示以后会将凰凰接回家。 听师父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凰凰一定是天天盼望着主人回家! 翌日,无论怎样挽留师父也是执意要走,知道师父是要回去经管凰凰,看到小星星住过的山洞,还是在家里,看到女儿用过的物品,一定会睹物思人,含辛茹苦养大了女儿,就这样去了另一个世界,想想都十分凄凉,他老人家回家必定天天念长生经,跟凰凰一起企盼小星星回家。 我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一场梦境,师父害怕我太焦虑,竟然来到我的梦里!看来果真有师姐的存在,师父说,没有办法救回师姐。只有见师父的面,将万花筒交还师父,也许他会将万花筒修复如初! 至于万花筒能否修复好,与师父远隔千里,还得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知道确切的答案。 觉得一切离奇透顶,跟师姐远隔千里,竟然在梦境不期而遇,都说孪生姐妹心灵相通,也许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伙伴们梦里怎样去的钱塘江,竟然遇见了师姐,居然去了她居住的山洞,真想再去那个五彩斑斓的江边看看,再看看师姐搭建的圆石头房子。那个地方真的好美,美的如同蓬莱仙岛,那种震撼和敬畏之情,真是不可言喻! 大概姐弟缘分匪浅,临走时与我相逢,要么怎么会知道有师姐的存在! 第51章 意外事件 一晃这件离奇的穿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是什么状况,能否接受失去爱女这个事实!我心里着实惦记,恨自己不能陪伴在师父身边,现在唯一能跟师父朝夕相伴的只有那个乖巧懂事的凰凰。 自从穿越清朝这件事情过后,仿佛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伙伴们的变化可想而知。在学校似乎魂不守舍,尤其戚凤羽还没从四姨太的角色中走出来,一改往日的天真烂漫的个性,不再是昔日争强好胜的校花,两眼发直,盯着书本发呆,知道她是在思念那一夜情缘,想想也是大家做事情太苛刻,拆散了这对情深缘浅的人,让他们永远不能相见。其实这些也怪不得谁,将她留在清朝做四姨太,至少对戚父、戚母是沉重的打击。但愿时间会洗尽铅华,归还本真和自我;归还她淡雅如菊的气质。 有时候想想,任何事情都难以两全其美,一个是想留下,却重返家园;另一个不想逗留片刻,却再也不能回家! 原本想戚凤羽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件事情会慢慢淡漠,哪曾想这个周末本想放假回家,戚凤羽一脸严肃的说要去图书馆买书,非要伙伴们陪同,一想这次的遭遇除了师姐,她的心里也是受了严重的创伤,为了让她开心只好同去图书馆。 看来戚凤羽并没有买书的打算,坐在角落的长椅子上发呆,我想女生好沟通,就让花香香陪她聊天,跟小强只是胡乱翻看一些书籍。 尽管在看书,心思全然不再书本上,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瞟着长椅子上的戚凤羽和花香香,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将小强手里的书本抢夺下来,顺手扔回书架,小强有些恼火,说道:“大岭同学你干嘛,到图书馆不看书做什么?看得正起劲呢,我可是全身心的投入,瞎捣什么乱!” “小强同学,你没觉得戚凤羽来图书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有什么情况。”我说道。 “什么?买酒?到图书馆买什么酒呀!岂不是乱弹琴?难道是要庆祝她与顾汉仁喜结连理?戚凤羽越来越不靠谱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小强有意打岔。 “可别捣乱了,看戚凤羽的神情,唯恐发生大事情了!还在这里胡闹什么?”我心生疑虑。 要么说小强冰雪聪明、精明能干,可是糊涂起来也是够忍受的! 角落里戚凤羽和花香香的谈话他是一点也没在意,拉起小强走到长椅子边缘,两个女生瞧见我们走过来,停止了谈话,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压抑,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将花香香拉到了一边,问道“是不是戚凤羽有了……” 花香香没说话只是点头,我一听头都大了,这可是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能摊上,原本女人怀孕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在六十年代,一个未出阁的女生身怀有孕,岂不是晴天霹雳!可是这怎么办?这哪里是一件小事情,一时间被弄得不知所措。 原本想是一件离奇的穿越,还是发生在清朝,只要伙伴们不说,也不干扰到她以后的生活,她怀了顾汉仁的骨肉,凭我对戚凤羽的了解,她一定会将孩子生下来,因为她一向是信守诺言的人。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会怎么样?真是越想越头痛。 事情哪有想像的那么简单,没想到小强突然问道:“有了?有什么了?” 小强这么一问,着实将大家吓了一跳,六十年代一个没有嫁人的女生怀孕,本来就是一件被世俗唾弃的事情,还大吵大嚷?我下意识的去捂小强的嘴巴,生怕他再嚷嚷。 戚凤羽走了过来穿过我们,站在了我们仨人中间说:“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我跟顾汉仁拜过堂,就如同现在登记结婚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请你们能够谅解。” “呵,呵,原来身怀六甲了,我还当有什么了!你挺能耐呀,与顾汉仁拜堂成亲了,如同现代登记结婚了?我没听错吧!你们拜堂成亲这件事情谁知道?还要将孩子生下来,你一人能养活吗?再说姑娘家家的就怀孕生子?你父母的脸面往哪放啊?你父亲在县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只顾及自己是不是?你这人也太自私了!”小强回怼道。 “小强同学先别将话说的太难听,将心比心,倘若是你,你能怎么办?将孩子打掉吗?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这件事情我觉得应该不要隐瞒她的父母,他们毕竟都是过了大半生的人了,凡事一定比我们有主见,再说这么大一件事情,怎么能瞒得住?”花香香具有理性思维。 花香香明确的思维方向和思维依据,说服了我和小强,的确说的不无道理。就看戚凤羽的父母是什么态度了,我想,戚凤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定会原谅女儿的过失。 伙伴们陪同戚凤羽回到了家里,为了让她的父母能谅解女儿,我们从头到尾说了离奇的经历,说了顾汉仁救了戚凤羽的事情,她原想没有希望回来的情况下才嫁给了他,也隐瞒了一些实情,说戚凤羽为了不抛下父母历经了很多困难才回家,也许这是善意的谎言。 我们说明事情的原委,戚凤羽的父母根本不相信,戚母说,自己都活半辈子了,这简直是编故事糊弄人,不可能有什么穿越这档子事情,一定是女儿跟哪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上床,被人抛弃。戚母两眼紧紧的盯着我,看得我非常不自在,似乎我就是那个坏男人,一味的推卸责任! 原本不想将师父牵扯其中,可是没有办法,只好将师父的地址告诉他们,假如不相信可以去问师父,我说师父叫肖春风。 我的一句话似乎说到了戚凤羽父母的痛处,戚母顿时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她可能想起了小女儿戚凰羽。见此情景不由得叫我有些尴尬,左右戚凤羽是她的亲生骨肉,也不会对女儿怎么样,到现在戚凤羽也是一副任凭发落的态度! 伙伴们瞧见事情不妙,索性离开了戚家。 后来戚凤羽的母亲带她去了外地亲戚家,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在那里去迎接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着实为戚凤羽信守爱的诺言而动容,不管生男生女毕竟都是顾家的骨肉,倘若有见面的一天,顾汉仁一定倍加珍惜母子…… 给师父去了两封加急电报,电文都是一个内容:惦记师父、师姐、凰凰,请急速回电。这两封电报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只能徒增惦记和伤感,总算熬到了五一小长假,今年五一放了一个星期的假,约上了小强和花香香一道去了浙江省海宁县。 这次来已经熟悉了路线,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到了钱塘江边,过了江就直奔师父的地窨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一点也没捕捉到师父心里发出的信号的半点信息,是师父不在家吗? 快到地窨子了,小强有些激动的说:“就要见到师父了,师父看见我们来了,一定很高兴,真挺想他老人家的,也想念凰凰,总算要见面了。” 小强也看不出来我心里是否烦躁,只是自己一顿唠叨。 “还见到咱们高兴,弄个破万花筒,一顿捣鼓,竟然将师姐遗落在清朝,还有见面说这些,不被师父训斥已经是最好的。要是师父不在家怎么办?师父越看家里的一切越难过,带上凰凰走了吧。”我说出心里的疑虑。 “不在家,就去师姐居住的那个山洞去找呗,一定在那里。那个没去美如仙境的地方谁不想去啊!问题是那个地方在哪里?你们可能找到?”小强有些茫然。 “小强同学,我出门就会转向,没有方向感,况且那天还是夜晚。你都不知道师姐居住的山洞在哪里,我到哪里去找?”我感到困惑。 “香香你一向记道路,你一定能找到师姐居住的山洞,还是你带路为好。”小强似乎有了指望。 “行了吧,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损我,那天不让我带路,能遇见鬼打墙?这次我可不带路了,还是随帮唱影为好。”花香香心有余悸。 “香香同学遇到鬼打墙又没人怪你,何必总是纠结一件事情,我只是看眼前。”小强没有任何顾虑。 “你倒是释怀了,我毕竟是女生,这次经历我会铭记于心,足够记一辈子的!”花香香对这次经历耿耿于怀。 “行了,不嫌累你就记着,反正我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小强满不在乎。 我们来到了师父居住的地窨子,果然师父不在家,一切都是如常,像是没走远的样子,那个带着豁口的小铁锅就在灶台上放着,里面并没有蛋炒饭…… 一路旅途疲劳,做了点简单的饭菜,吃罢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师父推门走进屋子里,面带笑容的对我说:“知道你惦记我一定会来的,我在小星星居住的山洞为她祈福、念长生经,得念九九八十一天,你们就别来找我了,住几天就回去吧,凰凰也蛮乖的,不用惦记。” 我坐起身来,原来是个梦,师父真是个老神仙,知道我们来了,梦中回来看我们,不可思议,一切都好就行了,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再说去找师姐居住的山洞也是一件麻烦事,那次梦中来过,真要是想去找这个地方得大费周折。 “大岭同学,师父丢了女儿咱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师父也许生气了,知道大家路途遥远的来了,也不回家见我们。”小强疑虑重重。 “小强同学你就别添乱了,咱们帮助不了师父,还是别打扰他老人家了,希望他念的长生经能感动上天,希望他的女儿戚凰羽快点回家,父女早日团聚。”花香香非常理解师父的良苦用心。 不管怎样,千里迢迢来了,虽然师父不在家,就跟他在家一样,只是我们自己到菜园子摘菜,自己生火做饭,到了这里有一种家的温暖。 师父无论去哪里门也不上锁,附近拉沙土的人赶上雨天就会来此居住,还好这两天没有拉沙土的车辆,要么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人家住宿。 住了两天,跟伙伴们就撑起师父的小木船过江了,也许老天爷在照顾我们,今天天气格外的晴朗,对于上次来钱塘江赶上龙卷风的事情,迄今为止还是心有余悸,今早要过江,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总是听着外面的动静,真怕老龟来报信,倘若是那样今天就会耽误行程,如果龙卷风来临,没有师父的带领,这群初出雀巢的小鸟一定会失去方向感。不管怎么说,上次来钱塘江多亏老龟来报信,才免去劫难,也是师父救了老龟的性命,才换取了回报。有师父在凡事至少不用大家操心,现在他老人家不在我们身边,似乎总是提心吊胆的不踏实。 岸边的花草出奇的靓丽,左摇右摆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似乎在引起人们的注视,在这个时候心乱如麻,哪有闲情逸致去欣赏美景。 师父住这地方是钱塘江浪潮最小的地方,也许这江水认生人,小船颠簸得十分厉害,还不如说划船的技术欠佳。船还没划多远,花香香就开始呕吐,小强瞧了瞧花香香说:“你这般呕吐不止,不会也是有了吧?” “有你个头呀!船划得不好还说呢,没个正经的,简直信口雌黄、虎了吧唧!”花香香跟我学的东北话一生气说了出来,刚才还脸色蜡黄,顿时气得涨红了脸,撩起江水泼打小强,小强也是太过分了,没出阁的女生对于这类话题能不害羞吗?小强也就这样,心直口快,从来不管人家的感受,想说就说,关键是说完了自己并不在意。 这个话题叫我想起了戚凤羽,不知道去外地亲戚家待产心情如何,希望她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心胸开阔。这一次离奇的意外事件的确给她稚嫩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她考大学的梦想也许就此破灭,按照师父的逻辑思维,这也许是她的命数,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回家,她还惦记将孩子送回顾府,真希望有一天清朝与现代有一个永远不关闭的时间隧道,来去自由。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重回顾府,希望到时候带她父母同去,那样我也会经常去看望太子兄了…… 第52章 亦真亦幻 花香香晕船厉害,呕吐不止,我虽说不经常划船还划过几次,也许相比之下会手稳些,接过了船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涟漪…… 倏地,不远的江面上传来一阵清亮的歌声:“太阳啊霞光万丈,雄鹰啊展翅飞翔。高原春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雪山啊闪金光,雅鲁藏布江翻波浪。驱散乌云见太阳,幸福的歌声传四方……”这首《翻身农奴把歌唱》,我平日里也是特别喜欢。 听见歌声蓦然回首,我仔细观瞧划船的女生,师姐!那不是师姐吗?那天跟她分手时,她就穿这件鹅黄色的确良外套,倘若不是看见这件衣服还以为她是戚凤羽,她们是孪生姐妹,长得特别相像,师姐大概只管回家高兴了,又选定了这么个大晴天。微风撩人,一路唱着歌。旁观者都是非常惬意,将她抛下不管,一定是特别生气,几个大活人在船上她视若无睹,看那神情感觉有意无意的向大家挑衅,不由多想什么,快速摇了几下船桨追了过去……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家来看望你了!”我大声招呼。 “唉!唉!往哪里划呢,你刚才喃喃自语,叨咕些什么玩意?说我划得不好,这船怎么还不走直线,迎着浪潮而上了?喊谁师姐呢?你到底几个师姐?江面上除了我们以外,哪里有其他的人啊?你是不是中邪了!”小强过来抢夺船桨。 “小强同学,你晕乎了?抢船桨干嘛?江面上的大活人都没看见?没看见师姐生气了?都不搭理咱们了!即便没看见人的存在,歌声总能听得见吧?”我执拗的抓着船桨不肯放手。 “谁不搭理咱们了?这大白天的,怎么鬼话连篇的?你没事吧?怎么瞪眼睛说胡话,吓死人了!”小强说着往我脸上泼江水。 “那不是师姐划着小船?唱着歌,好不悠闲,好不浪漫!又是在这么阳光普照的天气!”我说道。 “大岭同学醒醒吧,不会是在梦魇中吧,说起话来简直不着边际。”小强惊恐至极。 这时我定睛仔细瞧看,江面上的小船瞬间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太过于思念师姐出现了幻觉?说是幻觉怎么那么真实,还踏歌而来?经常听见戚凤羽如同百灵鸟一样的歌声,听师姐唱歌还是第一次,也许这歌声虚无缥缈,然而每一字每一句似乎敲击我的心房。也许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双眸,又仔细观瞧刚才的江面,只有追逐不息的浪潮…… 想起这些天与师姐在一起的种种过往,皆为虚妄。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不听话的夺眶而出,唯恐被小强、花香香看见,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些都被心细如尘的花香香看在眼里,她掏出手帕,在江水里漂了几下,然后拧干水分递给我,面带窘迫的接过手帕,大概脸上都抹成花猫了。 “要我说,咱们还是去找师姐居住的山洞,瞧瞧师父这位老神仙,咱们远道而来,来一趟也实属不易,不是惦记师父、师姐,大家还上学呢,这几天假期唯恐不足,连师父的人影都没见到,就无功而返,我着实有些堵心。”小强说道。 其实我流泪小强也看在眼里,看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不见到师父的面有一种失落感,执拗着不肯回家。 “没有听大岭说,梦见师父回来看咱们了,他老人家不让打扰他,你这个人怎么就一根筋呢,不会转转弯吗?你以为大岭不想见到师父?”花香香说道。 “大岭同学唯恐找师姐居住的山洞过于麻烦,就说梦见了师父,我不相信,那我怎么没梦见呢!一顿胡邹八扯!”小强执拗的坚持自己的观点。 也没与小强争辩,知道他尽管不是师父的弟子,是非常敬重师父的,对师父的爱戴不比我少,着实是惦记。花香香还是一副晕船的状态,也没过多言语。 我心想,是回去还是找师姐的住所,总得过江再做打算。小强在那叨咕个不停,索幸今天我心情尤为开朗,不管师父在不在家,师父的确梦里回家看望大家,给我和小强盖了盖被子,还隔门瞧了瞧花香香。跟师父固然心灵相通,就是不在梦里相遇,也总会有心灵感应,所以他老人家回不回家都是一样的! 小船很快靠了岸,系好了缆绳,将晕船的花香香扶下船,小强还在赌气,下船用力踢江岸上的砂土,他气愤至极,只好拿着砂土撒气。花香香看着倔犟的小强也忘记自己晕船,笑得脸颊上染上了红晕。 小强认为我是在哄骗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还是不想去打扰师父,他倾心念长生经是一件正事,盼望与女儿戚凰羽早日团聚,这些不也是我们企盼的? 只能耐心劝说小强,总算跟随我们坐上了返程的火车,虽说一路很少说话,他有些想不通,还算好样的,总算给师父一处宁静的空间,让他老人家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路舟车辗转着实疲惫,第二天约上花香香去上学了,这些天请了几天的事假,为了跟班主任潘老师解释一下,以免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跟花香香早早的就到了学校。 到了班级教室里只有几个同学,值日生正在擦黑板,跟同学打声招呼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花香香拿出书本在找补这几天落下的功课。还没等我坐定,小强就大步流星的进了教室,坐在了我身边的板凳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小强与我耳语了几句,说道:“大岭同学,出大事了!” “小强同学,有话直说,可别这样一惊一乍的,现在我难以承受任何不堪境遇。”我感到愕然。 “戚凤羽回来了,昨天傍晚去我家了,也是父母在家不太方便说话,问什么也不说,只是说今天来上学,就回家去了,我本想追出去问个明白,看样子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我感觉非常奇怪,真是搞不懂这个女生,可能是不愿意住在亲戚家,回家来住了?还是不愿意舍弃学业。” “你说的是真的?戚凤羽回来了?不会吧?一个星期前收到了她发来的电报,电文清晰历历在目,说已经到了亲戚家了,一切都好,不必挂念。跟戚凤羽是好朋友,咱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要回家的事情怎么没说?她回来这件事情没有必要隐瞒。”我惊诧不已。心里一直在怀疑,难道是戚母为了自己的颜面不顾及女儿的想法?那样一定是堕胎了?这样一想也是有些残忍,毕竟是一个小生命,没见天日就如流星般陨落了。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只能见到戚凤羽的面再问个清楚。 “也许是戚凤羽急着返程,没来得及发电报。大岭同学你还别不相信,一会戚凤羽来了你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人!我向老天爷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小强信誓旦旦。 “小强同学你说戚凤羽回来了?怎么可能?哪里有这么开玩笑的,前几天来电报怎么没有提及?你一向喜欢恶搞,没人相信你的鬼话。”花香香不屑一顾。 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看小强的样子不像是恶作剧,也许这几天大家心里着实有了心里阴影,时常出现幻觉,例如在钱塘江江面上我看到了师姐的事情,不也是看得真真切切?还听见她唱歌了。一定是小强出现了幻觉,不然戚凤羽怎么没有理睬他!还是别信以为真,也别当成假话,那样就会亵渎同学之间的友谊! 班主任潘老师到了班级简单询问一下,也没过多的说什么,同学们上自习课,她忙着去教导处开早会去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在等待戚凤羽来上学。 过了好久,戚凤羽终于走进了教室,也是同学们都到齐了,就差她一个人了,戚凤羽还是平日里的装束,一件白色的确良上衣,下身穿平时穿的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藏蓝色的确良裤子,脚上穿一双蓝色球鞋。这身穿搭一点没有变,她真的回来了?一会下课我得好好的质问她,至少没有这样骗人的,我有些气恼,岂不是将我们当成空气了。上一节自习课我都懒得理她,花香香以借书为名来到我座位旁跟我一顿比划,别人没看明白,我领会她其中的意图,是对戚凤羽反复无常的做法表示费解! 原本等下课找戚凤羽问个究竟,戚凤羽整堂自习课既不看书,也不做笔记,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然后拿起书包出了门,我赶紧追了出去,看她直奔教导处,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请假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戚凤羽自从进了教室也没多看我一眼,这又是为什么?一向上学积极的戚凤羽今天为什么来这么晚? 这时小强也追出了教室,望着远去越来越淡漠的背影,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道:“师姐?她是师姐?你那天在钱塘江看到的就是师姐,我还以为你看错了,她是来顶替姐姐的?真的搞不懂这两姐妹。不是师姐,也不是戚凤羽,难道戚家还有一个女儿?是三胞胎?” “小强同学行了吧,没办法将事实诠释清楚,又来个三胞胎?你真是脑洞大开。”我说道。 “那能怎么办?我看要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只能去请才华横溢的福尔摩斯了。”小强无奈的说道。 一向粗心的小强这时变得心思缜密起来,他的一句话的确提醒了我,难道真的是师姐回来了?怕姐姐丢面子,来为姐姐争面子的?又不太合乎情理,刚刚从钱塘江回来,师父还在为她念长生经,这也没到九九八十一天!师姐留在那里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倘若是师姐回来了,可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她一定带回来很多我不知道的、又急切想知道的事情,我们走后,留下师姐一个人在那里,一定是有一种失落感,她跟太子成亲了没有?我想,太子看在我这个兄弟的面子上不会逼迫师姐,反而会体贴入微的照顾好师姐。太子是不是还在想念我这位贤弟? 这时花香香也追出了教室,望着渐渐淡出视线的背影,跟小强争得面红耳赤,她说是戚凤羽,小强说是师姐戚凰羽,最后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来,花香香一脸茫然失措的神情,说道:“大岭同学,你说她是戚凤羽还是戚凰羽?” “有点像戚凤羽,还有点像戚凰羽,长得一模一样,那几天他们在一起她们姐妹穿的衣服不一样,看衣服像戚凤羽,她不是去了远方的亲戚家了吗?哪有这么快就回家了?是戚凰羽也不太对劲,我也说不好!看样子跟咱们形同陌路人,难道是生气了?”我摇了摇头,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确切答案。 这件事情只能放学再弄清楚了,毕竟是学生,无故中途离校也不成样子,还不等着潘老师批评,潘老师说,她更年期提前了,说教训人一点不含糊,同学们能不加倍小心吗!再急迫也得放学再说…… “大岭同学,这个人的确有点像戚凤羽,又有点像师姐戚凰羽,我这等于没说是吧?戚凤羽原本跟我有说不完的话语,今天进教室都没看我一眼,我有些捉弄不透,也许是孕妇就这个样子,喜怒无常。感觉是生气了,等放学我去她家看看,大概是堕胎了?心里不是滋味?一定是对她夫君的承诺食言了,假如是这样,你说她能释怀吗?唉!这些事情我也说不好!”花香香一顿自圆其说。 “花香香你可别一厢情愿的在那编故事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口才好,无论说什么都跟真的一样。还跟戚凤羽是好姐妹呢,这都分辨不出来,在那一顿乱猜,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戚凰羽,难道你不盼师姐回来吗?”小强争辩道。 “唉!好像就你一个人关心师姐似的,谁不盼她早日回家啊!可别小题大做往偏处说,不就说她是谁的问题吗,东拉西扯的离主题太远了!”花香香有些恼火。 小强就这么个倔脾气,戚凤羽在时,天天跟她吵嘴不休,这会又跟花香香吵开了。同学们下自习陆续的走出了教室,这场争论才算暂停,至于来上学的女生是谁,其实我也是的确说不清楚,这个谜团萦绕在心头。 那天师姐在山洞里与我初见,看我的目光有种陌生的感觉,在一起共处了几天,目光中岂能有闪烁、迷离的神情! 第53章 无头鬼魂 至于来上学的是戚凤羽还是戚凰羽,大家争论不休,最终也没弄清楚个首尾,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我们仨人赶紧去了戚凤羽家…… 敲开了门,戚父一脸不欢迎的表情,赶紧从条几上拿起眼镜戴上,似乎镜片能遮丑一般,女儿未婚先孕的确给他的内心蒙受了极大羞辱,没几天的时间似乎苍老了许多,瘦长的身躯显得更加干瘪,那副厚厚的镜片下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感觉戚凤羽发生的事情,我就是始作俑者! 僵持了片刻,伙伴们还是厚着脸皮进了屋子,戚父根本没理睬我们,就站在门口,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环顾了一下四周,屋里并没有戚凤羽的半点踪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想多问,我想还是走吧,问什么看戚父的态度也是不情愿答复。 小强有些不太甘心,下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道:“戚叔,戚凤羽回来过吗?我们挺惦记她的,来看……” 小强话还没说完,一向儒雅的戚父把手里的烟头使劲的往烟灰缸里一戳,中分的头发甩得乱如鸡毛掸子,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吼起来:“无可奉告!出去!你们快给我出去!” “戚叔您这是做什么?这一切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不让伙伴们极力劝说,戚凤羽甘愿留在顾府做四姨太,她是不愿意回家的。”小强辩解道。 “你们这些游荡不务正业的浪子,带坏了我女儿,她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女生,怎么会做顾府的四姨太?这不是编故事骗人吗?那个清朝在哪里?顾汉仁在哪里,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戚父怒吼。 “戚叔都是我不好,偷拿了师父的一个万花筒,竟然带领大家穿越到了清朝,这些事情完全都是我的过失。”我诚恳的说道。 “可别在那里编辑剧本了,不会有的事情,万花筒我见多了,你那不是骗小孩子的话语吗,赶紧给我走人,让我清静一会。”戚父不听解释,一时间怒火中烧。 瞧见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灰溜溜的从戚家出来,从没有过的耻辱感,也是自讨没趣,犹如是来揭人家的伤疤,这也不能怪戚父无情面,这件事放到谁身上也得想不开,一个优秀的女儿,突然间说怀孕了,竟然说结婚对象是一位清朝巡抚。戚父是一位公职人员,没有腐朽的思想,可是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让人难以置信! 去戚家并没见到戚凤羽的踪影,那一定是师姐回来了?但是也不敢确定,只有等放暑假再去钱塘江看个究竟。 放暑假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天接到了师父发来的电报,电报内容:师父正在念长生经,勿来钱塘江。 本想发个电报问问师姐是否回来了,看师父的态度也是不想被打扰,都明确表达现状了,也未必收到电报。 师父是在责怪我吗?难道抛弃我这个徒弟了吗?想到此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至于那天来上学的女生是谁不想去追究了,原本想发个电报给戚凤羽,想想还是算了,戚母对我们也是十分排斥。就让这件事情永远是个谜吧!至于以后会不会和师父再见面都难说,就是见面了,也不想提及这些不堪的往事,不是漠不关心,而是想起这件事情就会汗颜! 一直有个疑问,今天早晨来学校上学的女生是戚凤羽还是戚凰羽,各位看官你们说她是哪一位? 心情一直好不起来,心里惴惴不安,盼着师父有好消息传来;盼着戚凤羽发来电文报平安。 还没到放暑假的日子,远在东北的外公、外婆就寄来了书信:“大岭外孙见字如面,外公、外婆非常想念你,希望暑假能来东北玩……” 看到外婆的来信,简直是乐不可支,似乎将这些天的不愉快全然抛之脑后。话尽管这样说,到了夜晚,还是难以入眠,我摆弄万花筒惹出大麻烦,难怪戚父、戚母对我厌烦,可是世界上哪里也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倘若能重来,我一准将万花筒抛得远远的,免得它再害人! 不管怎样,还是去外婆家住一个暑假,东北的夏天,天气比较凉爽。小时候师父给我佩戴了麒麟玉佩锁,好在弱小的身体慢慢的强壮起来了,而后外婆把我带回了家里扶养,直到十一岁才回家,提及去外婆家,真是心生双翼,对于外公、外婆和所住的小山村有着特殊的情愫…… 尽管心里还惦记戚家姐妹的境遇如何,想起自己想挽回现状又做不到。想起戚父那句无可奉告,心头涌起无名状的忧伤。这不是不讲道理吗?全然不听解释,要说摆弄万花筒将戚凤羽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可是戚凤羽草率行事,贪图顾汉仁是巡抚、一表人才,没等到大家救援,她已经做了顾府的新娘。还没有与戚父说明戚凰羽的事情,左右他们夫妇对于小女儿戚凰羽并不在意,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想起这些天的遭遇就会颓废不堪。思来想去还是到外婆家住一段日子,给自己的心放个假。把要去外婆家的事情告诉了小强,小强听说要去东北非得同去,他说有个远房亲戚在东北,也要去到那里度过假期,他说这些天折腾得太累,也想给心放个假。 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人家去外婆家,他就去走亲戚,以前没听他提及过东北有什么亲戚,去就去吧,通过这次磨难,跟小强有种同甘苦、共患难的感觉,无论走到哪里没有小强在身边,如同少了一道“护身符”。 原本想跟花香香道个别,一想起戚家姐妹的不堪境遇,原本想换个环境,休闲一下,可别再惹麻烦了,偷偷的出门,还是叫花香香安稳的在家里度过假期吧! “咱俩去东北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花香香还不得生咱们的气呀!”小强神秘兮兮的样子。 小强大概忘记了那些糟糕的事情,要是说起跟花香香深厚的友谊,理应打个招呼再走,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小强说漏了嘴,一旦花香香知道了,她再说东北有什么亲戚要去探望,那就不好办了。 临行那天早上,显得有些匆忙,恐怕花香香出现在面前,像是有追兵在潜逃一般,背起行囊,匆忙坐上了去往县城的大巴车,小强犹如怕落下,早早就在火车站候车室等候了!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车窗外,发现花香香用力的向我挥着手,那一刻我心里感到非常酸楚,为不告而辞感到悔恨!没想到她还是尾随而来,看到花香香那种失落的眼神,心里在说,这样做也是实属无奈。火车由慢变快,车窗外那个挥手臂的身影渐渐的淡漠…… 因为急于出发,只能买硬座票。跟小强对车窗外沿途的风景充满了好奇,一直盯着车窗外看个不停,直到夜幕降临,诸天万界都开始进入沉睡的状态,不得不把目光移回到车厢里,小强说:“天黑了,还是别往车窗外看了,小心有小鬼扒窗户,倘若有个大白脸在窗外贴着你还不得被活活吓死!” 原本想息心不去想任何事情,小强这么说顿时感到愕然! “别瞎说吓唬人了,大晚上的怪瘆人的,没事就睡一觉好不好。”我提醒道。 “你还别真不信,就前几年离咱们火车站不远就有个农用车跟火车撞上了,司机那叫死个惨啊,连头都被撞飞了,后来在铁轨上找到了头颅,被车轮子碾压的没了模样,这是真实的事情,我还到现场看去了。”小强唯恐我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将原本不大的双眸瞪得滚圆。 轻声提醒小强,叫他大晚上的别说这么血腥的事情,以免打扰其他旅客休息,小强这才意识到吵到了邻座的旅客了,总算停住了嘴巴。 我微闭双眸,心想,只有这样小强才能消停一会,我把头靠在了后座椅上…… 到了换车的时候,到了a市的车站,跟小强随着拥挤的人流下了车,小强说“咱俩出来一趟,趁着换车就溜达溜达。” 我想也行,这次来东北,目地是看望外公、外婆,顺便不也就是看看北国风光吗?与小强不谋而合,那就趁着换车在这停留半日,左右车次不少,也就是晚到家几个小时,跟小强商量,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风景可看,得找个小旅店休息一下,等着天亮再说。 我俩第一次来a市,对这里很是陌生,离开了候车室,那个年代这个市里的街道还很少有路灯,特别是车站附近出门一片漆黑,心想,还是找一家最近的旅店才好。 跟小强摸着黑走了一段路程,似乎道路不太平坦,深一脚浅一脚的,两个大小伙子,这些都能克服,真庆幸没带着花香香来,这女生跟随一准叫苦连天。 走着走着,怎么面前出现了两条路,虽然天黑视物不清,似乎面前这两条道路尤为明显,我俩好像往北走,左边的一条路是白色的,右边的路是黑色的,两条路并排挨着,只是黑白分开,隔着一条线而已,这叫我心里一震,难道这是阴阳两条路? 有那次白纸灯笼村子的经历,我俩也没有迟疑,小强说:“我看还是走这条黑的吧,上次可叫那条白色的土路给害惨了,戚家两个女儿,妹妹留在了另一个世界,姐姐几天的时间都快当孩子妈了,以后见到这样的路可得躲远点,小心咱们也误入歧途。” 我俩刚上黑色的土路没走多远,就看见那个白土路上,有两个身穿橄榄绿色军服的人压着一个无头鬼魂与我们擦肩而过,那两个差异长得特别瘆人,简直是一言难尽,原本想害怕就不去看,可是好奇心驱使似乎必须看一样,一个是脸如白纸,满嘴的獠牙,一双眼睛裸露在外,根本没有瞳孔。另一个脸黑如炭,长着一双死鱼眼,只看见大红舌头飘来荡去。 这两个差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它们行走的速度快,那个无头鬼魂脖腔骨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血,也不知道头颅哪里去了?看到这个场面简直太血腥了!只觉得自己没有藏匿之处,唯恐被他们发现。 心里十分恐惧,我屏住呼吸,生怕发现我们,我看了看小强,怕他搞出动静来,知道小强胆子大主意正,对他尤其不放心,用有些颤抖的手碰了碰小强的胳膊,小强大声说道:“怕个什么玩意,人家走人家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也不能来拉你,你以为鬼差随便抓人哪?那是寿数尽了,阎王爷派他们来抓人的,那就是黑白无常?都啥年月了,黑白无常也不穿古装了!” 小强不但不害怕,还一顿胡侃,好像就他认识,还一顿介绍,那几个货刚刚过去还没走多远。我下意识的回头观瞧,真怕它们调转头来追赶,我不由得倒退了几步,不敢再尾随其后,我停下脚步,小强还在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小强说:“你没听说吗,阴间阳间只隔一张纸,你看这两条路都是挨着的。” 那两个穿绿色军服的人大概有些疏忽,那个无头鬼魂犹如听见了我们的谈话,一个箭步跨到了黑土路上来追赶我们,只见鲜血淋漓的鬼魂虽然没头,似乎身体上长着眼睛,在身后穷追不舍,那两个解差也在后面追赶,像是追赶无头鬼魂,感觉是追赶我和小强。我心里没底,是不是追上,也会将我俩带走。 小强这会也顾不上说话了,虽说长跑不是强项,可是这会玩命的跑啊! 我实在跑不动了,岂能束手就擒!那个无头鬼魂伸出血腥的双手来抓我,我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啊!”小强从座位上一下跌到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啊!大岭你踢我干嘛?快踢无头鬼魂,打黑白无常!快点!” 原来是一场噩梦,根本我们也没换车?这可真是奇怪了,跟小强总是做相同的梦,这个梦境着实太恐怖了,那种血腥的场景,还有那两个差异怪异的相貌,简直令人恐怖至极!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前一天晚上洗澡时,忘记戴上了麒麟玉佩锁,也是临行时过于匆忙,从小到大就没与它分开过。这个噩梦不是什么好兆头,仿佛预示着这趟来东北会诸事不顺! 第54章 街坊邻居 跟小强坐上火车去东北外婆家,夜晚在车上做了个噩梦,梦境令人惊恐万分,醒来血淋淋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梦里差点没被无头鬼魂抓住,小强惊恐至极,从座位上跌落到了地上,吓得冷汗直冒,睡意全无。看看车厢里的旅客都酣然入睡,夜晚坐车睡觉是正常事情,想想那么可怕的梦境,一时间惊魂未定。 “大岭同学,你说是不是邪门,这可真是念叨什么来什么,刚才提到看了铁轨上出车祸,这就梦着鬼差压着一个无头鬼魂,这张嘴大概开光了。真够晦气的,这怎么半路上,就叫鬼魅给盯上了,还休闲度假呢,我看这回咱们没有什么消停日子过。”小强喋喋不休。 我连忙扶起小强,小强感觉有些尴尬。瞧了瞧旁边座位上的旅客没有注意到自己,赶紧坐到了座位上,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弄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身强体壮,竟然被鬼魅盯梢? “大岭你瞧,好像有小鬼儿爬窗户,多亏跑得快,要么被无头鬼魂捉住了,被那两个鬼差捉住也一准没好,还不得给咱俩拉到阎罗殿去!”小强心有余悸。 “别嚷嚷了,别把旅客们吵醒,哪有什么小鬼儿爬窗户,鬼又跟咱们没怨仇,有这么多旅客在,怕什么?车上还有乘警。”我安慰道。 虽然这么说,下意识的望了望黑洞洞的车窗外,被刚才的噩梦吓得六神无主,犹如车窗外真有鬼魅影子在晃动。 又换乘了火车,第二个夜晚,两个人根本就没敢睡觉,真怕在梦里被那个冤死鬼魂抓走去充当替死鬼,看来这个噩梦不是空穴来风! 与小强一路舟车辗转,终于到了外婆家所在的县城,下了火车还是半夜时分,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了,生怕走远了遇见冤魂鬼魅。 翌日,清晨就下起了雨,雨下的虽说不太大,给出行带来了不便,那个年月公路都是砂土路,到了雨季,某一段低洼路段就会积水,变得泥泞不堪,有时候雨下的过大大巴车就会停运,会连续几天车辆滞留状态,在当时,公共大巴车是唯一的交通车辆。 直到与小强坐上了大巴车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道路也不太好,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下车的站点,下了大巴车还要走七八公里的山路,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直下着小雨,给外婆发了电报,大概外公会来接我们。 两人穿上备好的雨衣,缓步慢行在山间小路上,透过薄如轻纱的雨帘,看山中景致别有一番情趣,细雨把树叶、小草洗刷得生意盎然,那斑驳的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点缀山林中,好似浓墨重彩的一幅油画呈现在眼前…… 与小强似乎忘记置身在雨中,采摘了许多山中的榛子、高粱果、还有半青半红的刺木果,看见刺木果叫我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的伙伴江岚,我们到山里采来刺木果穿成项链、手链,在那个年代这种野山果足够萌化孩童的心怀…… 咬开一颗尚未成熟的榛子,里面的果仁水嘟嘟的,鲜嫩脆爽,小强说:“大岭同学,东北这旮瘩的确山清水秀,山里还有这么多野果子可以吃,这榛子好吃,这高粱果真甜,怪不得说来外婆家你一蹦八丈高呢,这次不虚此行。” 小强细细品味着山里的野果子,把嘴塞得满满的,真是入乡随俗,吃着野山果,说着当地的方言。 与小强吃罢山果就采蘑菇,我俩也没有什么筐篓,只能把外衣脱下来应急,只顾采山珍野货,两人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忙活了半天,才想起外公接站来迟了。 外婆居住的地方,山里都是原始森林,听外公说,早些年间山里的原始林子比较多,一直通往村子的边缘,原始树木,大多是白桦树、榛柴树,村子附近都被开垦成农田了。高大的树木,山路蜿蜒曲折,往远处眺望,总有树木遮挡视线,雨虽说下的不算太大,雨水浸透了山间的砂土路,砂土路因为地势比较高,并不积水,下过雨比较干爽。跟小强只能慢慢往前走,外公大概有事情来迟了。 倏地,一声清亮的鞭哨声打破了山间的寂静,我心里一阵欢喜,一定是外公来接我们了!一时间真恨这些碍事的树木,马车只有到近前才能看得清楚。 一辆马车飞快的跑在山间小路上,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还有个俊俏的姑娘,我高兴的说:“小强同学你看,是外公、江岚来接我们了!” “吁……”马车停了下来,江岚风风火火的跳下马车,径直朝我飞奔而来,如今的江岚已经出落成一个标志的美女,她到了近前紧紧的抱住了我,“大岭哥,可把你盼来了,都想死我了!”一时间江岚白皙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这一旁若无人的举动,叫我不免有些猝不及防,可是江岚并没在意我是否尴尬,还是抱着我的两条胳膊不放手,叫我无法动弹。 也许一路上咽喉有些干燥,喉头发紧,张了半天嘴只发出两声:“嗯嗯。” “这丫头,只顾着高兴了,这还下着雨呢,小强、大岭麻溜的上车!”外公打破了我的窘态,招呼着我们。 “我的妈呀,我们可是什么也没看见啊!简直都将我们当空气了。”小强调侃道。 江岚似乎这才意识到其他人的存在,不好意思的捋了捋两条长辫子,下意识的抖抖雨衣上的水渍。 “这是我同学章小强,江岚我小妹。”为了缓解窘迫我连忙介绍道。 小强和江岚握手,寒暄几句。我们就匆忙上了马车,一路上江岚滔滔不绝的跟我说起村子里勺大碗小的事情,大到跟我们一起玩的发小哪个结婚了,她去参加婚礼。小到哪家母猪又生了一窝猪羔子,一窝猪羔子能卖多少钱。我心想,这个女生,满脑子的小农意识,这可不是经历搞活的年代。 江岚是县城高中在读生,只有放假才能回家,可是毕竟是靠山村的后生,村子里的家长里短的事情的确无一不晓。 外婆早早的就等候在门外,三间草房飘出土鸡的香气。江岚从家里拿来了两瓶东北老白干,喝一口微辣带着存粮的清香,尽管跟小强从不饮酒,这天晚上带着重逢的喜悦,还真没少喝烧酒,江岚说:“今天见到大岭哥、小强哥极为高兴,放肆一回跟你们喝几盅。不过可不要笑话于我,我可是发自内心的欢迎你们到来。” “小妹不要多想,到了外婆家就如同自己家一样。现在都新社会了,男女平等。没人笑话你的,你尽情的喝酒好了,前提是不许喝醉!”我话语真诚。 在六十年代的东北农村未出阁的女生,饮酒会被人嘲笑,江岚今天是豁出去了,喝的小脸蛋白中透着红,都说酒是兴奋剂,几盅下肚,跟小强、江岚差点没把外婆家的房顶喊穿。 “大岭哥你可不要忘记,我俩小时候过家家,我当你媳妇给你做饭吃,咱俩吃的净是石头、野山果,竟然假意吃得津津有味,可真好玩。”江岚兴致勃勃。 说到这里江岚不免有些羞涩,脸颊变得更加绯红。 “小妹童年的往事我都没忘记,那时候年幼单纯,没有其他想法。对了!你要写小说的梦想是否落于现实?” “毕竟是学生,有学业要忙。现在正在构思中,不久的将来我一定写几部长篇小说。其中的一部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童年的回忆》,故事里有你和我、黑蛋、刘云……”江岚若有所思,话语有些哽咽。 提及黑蛋、刘云,我们都是发小,一起长大的娃娃。黑蛋大名叫李建国,听说在部队发展的尤为不错;至于刘云几年前就去世了,想到她我非常心痛! “行啊,有梦想就好,我期待你的小说及早问世,我会是你的忠实的读者。”我岔开话题。 “江岚小妹《童年的回忆》这篇回忆录一定没有我是吧?那样小强哥会失望的。”小强插话道。 “小强哥一定有你呀,将你写成一个足智多谋的配角更合适,敬请期待,一定要帮助我收集素材,等我出书,作家可不是好当的。”江岚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哎吆,我当是谁来了呢,谁要出家,好好的日子不过了,啧,啧,大岭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怎么越长越带劲了!可不是当年爱淘气的小屁孩了,还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哪!”邻居孙二嫂抱着孩子啧啧有声的走进门。 孙二嫂一进门也没听清楚,将江岚说的出书、当作家,混为一谈,这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逗死个人,仨人差点笑喷。 出于礼貌,我连忙下炕,接过孙二嫂怀中的孩童,招呼她们母子坐下,孙二嫂怀抱的孩童叫拴住,活泼可爱,正是呀呀学语的时候,听外婆说,她家还有个大女儿,已经十岁了。 孙二嫂坐了一会也许怕打扰我们吃饭,就要抱着拴住回家去了,外婆赶紧给栓住盛了一碗土鸡肉叫孙二嫂带上,孙二嫂扭动着丰腴的臀,边往外走指着栓住说:“拴住,快谢谢奶奶,吃啥都少不了俺们的份,哈……哈……” 孙二嫂的笑声在院子里飘荡,这大嗓门适合去大队部播音室。 看见孙二嫂,不免有些难为情,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那时候孙二嫂刚刚与孙二哥结婚,这娘们就是臀部尤为丰腴,我也就八九岁,正是淘气的年龄,越看孙二嫂的臀部越像外婆家猪的后丘部位,于是跟小伙伴们给孙二嫂起了个绰号“孙后丘”,追着喊叫还不算,看人家出门尾随其后,拧人家屁股,拧一次人家没急,等待人家出门还是与小伙伴追逐在身后,直到将孙二嫂惹急了来找家长。外婆觉得面子过不去,拿着笤帚疙瘩追着我一顿吓唬,其实外婆挺宠我的,毕竟父母不在身边,生怕有什么闪失,这次我惹了“祸事”,不打几下总也说不过去,孙二嫂见外婆当真动了怒气,也有些难为情的拦挡,“婶子小孩子就这样,一吓二邪乎,可不能动真格的打小叔子!” 瞧瞧孙二嫂这气度,如同亲叔嫂似的。从那时候起,我与孙二嫂结了仇怨,她到外婆家串门,我就一顿翻白眼,现在想想还真可笑。 “这娘们嗓门可真够亮堂的,说话就跟吵架一样,这臀部可是真够号!”小强借着酒劲直言不讳。 “小强哥可别让人家听见了,你没听说吗,嘲笑人不如人,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娶一个更难看的婆娘。”江岚抱不平道。 “江岚妹子,又没说你,我看你也少吃点好吃食,不然变成肥猪可就不好看了。”小强贫嘴道。 “小强同学,休要口无遮拦,其实孙二嫂这个人挺好的,为人处事比较实在。不要刚见面就出言不逊。”我说道。 “还说孙二嫂实在呢,一准看见外婆家杀土鸡了,抱着孩子过来蹭吃食,栓住长了几颗牙齿?能吃土鸡肉吗?我看这个婆娘是个馋嘴猫,闻着香味就来了。”小强借着酒意一顿品头论足。 小强的一顿胡侃,江岚笑得前仰后合,“小强哥你怎么娘们唧唧的,这样说孙二嫂,可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主,小心满街撵着打你,说话可要慎重了!”江岚提醒道。 小强就这样的个性,不管是否第一次见江岚,他的话语人家能不能接受,就是一顿胡邹八扯。 江岚虽说喝了点烧酒,可是头脑还清醒。小强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总得礼让三分,毕竟以前不熟悉。江岚也不尴尬,只是选择低头不语,也不再多说什么,礼貌的给小强夹了一块土鸡肉。江岚从小就是好心性,那种温柔的性格像极了她母亲,这些年知识的熏陶,使这个女生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第55章 天眼未关的孩童 平时很少饮酒,带着与亲人重逢的喜悦,晚饭小酌几杯,香甜的睡了一夜,至于外婆什么时候送江岚回家都不在记忆中了…… 一晃来小青山村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大多都是以休息为主,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似乎外面的雨声吵醒了我,一骨碌从木板床上爬起来,外公知道我睡不惯土炕,早早就做好了这个大木板床,外婆又去供销社买了新床单。 听外婆说,昨晚外公就去瓜棚了,生产队里的瓜园他经管的格外精心,全体社员一年到头就这夏季指望着吃点青头呢! 外公为人老实巴交,也是比较叫人信赖的看瓜人选,六十岁的年纪,除了有老寒腿的毛病,身体还算硬朗。他老人家是个木匠,夏季看瓜园,到了冬季就给生产队做些犁耙、车辕子之类备耕物件。 休息两天总算缓解了旅途疲劳,倚窗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渐渐的拉下柔美的雨丝,呈现在眼前的仿佛是一个湿漉漉的画卷,雨水敲击在院子红色的砖面上,发出滴滴答答悦耳的声响,犹如一首好听的乐曲…… 看看栅栏里的蔬菜被小雨洗刷的格外碧绿,周围的景物清新、洁净。有的人说下雨天心情会变差,可是我从小就喜欢下小雨的天气,不急不缓的,瞧瞧天宫精心洒落的小雨,着实减压、消除烦忧。 小鸭子们高兴至极,拍打着翅膀,伸长了脖子接着雨水,边喝边洗澡,快乐的接受着天宫的馈赠…… 这两天习惯了社员们上班的钟声,在这样的天气一切显得无比的静谧。 我看了看身后的小强,一副懒散的神态倚窗远眺,望着雨雾发呆,也许清晨话匣子还没打开;也许对车上的噩梦耿耿于怀。 外婆将饭菜热在锅里,跟小强正吃饭,只听见孙二嫂抱着啼哭的拴住进了门,西屋的门虚掩着,我趴着门缝看了看,拴住哭得大鼻涕都“过了河”,小孩子哭闹原本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听见孙二嫂跟外婆神秘兮兮的说着什么…… “二子媳妇,快哄哄孩子,这是哪里不舒服了,咋哭成这个样子?”外婆拿了一把我带来的糖果递给孙二嫂。 被拴住闹腾的满脑门子的汗水的孙二嫂,说道:“你这个熊孩子,嚎什么玩意,再嚎没人管你了!这孩子可真矫情,闹腾得我一宿没睡,这也不是哪世的冤孽托生的。” “二子媳妇,可不许说狠话,小孩子不都是这个样子?还小着呢,哭闹是正常的事情,好生哄哄孩子。”外婆真诚的说道。 孙二嫂捋了捋额头湿漉漉的头发,说道:“大婶子,这孩子不是实病。可能是天眼未关呢,被吓着了。这不是吗?我前天后晌带着拴住回河南岸娘家了,刚住了一宿,原本昨天傍晚阴天呼啦的,不打算回来,那又咋整,家里又猪又鸡的,大丫也没带去,二子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孩子他舅套上马车给我们娘俩送到了河南岸就回去了,那时候天刚傍黑,刚好摆渡的老李头还在呢……” “二子媳妇,都是这种说法,说婴幼儿天眼未关,都是民间的一种传说,也不可全信。傍晚河套湿气重,拴住年幼扛不住磕打,一定是着凉了,可别相信污秽巴糟的事情,快去卫生所让赤脚医生瞧瞧。”外婆说道。 拴住仍然啼哭不止,孙二嫂解开衣襟,将乳头塞到拴住嘴里,孩子暂时总算止住了哭声,他又接茬说:“大婶子,你说怪事不?我刚刚抱着栓住上了船,这孩子就哭嚎不止,哄也哄不好,我气急眼了就说,再哭就给你……我话说一半,摆渡的老李头你说快性不?赶紧接我话茬说,再哭给你买糖球吃,都叫这兔崽子给我嚎糊涂了,这才反过沫来,话要是说得全乎,船还不翻到河里面去了,现在还后怕呢!” 小时候就听外公说起过,过河时不能说不吉利的话语,否则会翻船的,话都这么说,久而久之,过河都会守规矩,谁也不敢破戒,哪有拿着生命开玩笑的!据说南河套子水非常深,长辈们说,小日本修工事把河底的砂土都挖出去了,河总共几十米宽,水深却有十米深,小青山村的乡亲们会游泳的人很少,这么深的河水能不怕吗? 外婆见孙二嫂怀中的拴住睡着了,顺手拿了个夹被盖在住住身上,我以为孙二嫂说的就这些,没想到孙二嫂接着说道:“大婶子你说多邪乎,船划到河中间,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我用被子麻溜的遮盖孩子的头,过一会风小了许多,我往河面上一瞧,有两个人影晃悠,我觉得是有人在游泳过河,也没当回事情。没想到拴住往河里瞧了瞧,哭嚎得更厉害了,后来我仔细往那两个人影的地方瞧看,我的妈呀!吓得我当时不知怎样是好,那哪是人在游泳呀,是两颗血赤呼啦的人头在水面上漂浮着,我还以为是眼浊看花眼了,再细瞅瞅,还带着日本鬼子兵那种狗耳朵帽子呢!就是电影里鬼子兵戴的那样式,我估摸着老李头也看见了,用船桨用力一和弄,那两个人头就不见了,船靠了岸,拴住还是直往我怀里扑,我再一瞧,河岸上有两个无头尸体在那溜达,我吓得一路小跑的回了家,拴住昨夜里哭嚎了一宿,这孩子可能天眼没关,净招些没脸的玩意,等我叔哪天打棺材时叫他钻钻棺。” “二子媳妇,行啊,等你叔打制棺材时告诉你一声。”外婆应允道。 “嗯呐,婶子可别忘记了。”孙二嫂说道。 民间有种说法,小孩子钻钻没上底的棺材好养活,有“过关”的意图。 孙二嫂也许是因为过度紧张,说话语速很快,这近乎没有标点符号的说辞,外婆也搭不上什么话茬,说了好一阵子,总算停下了。 “二子媳妇,别害怕,也许是天黑看差眼了,哪有那些鬼怪的,赶紧去卫生所让赤脚医生瞧瞧,给拴住买点压惊药物,别耽搁了。”总算给外婆说话的机会了。 孙二嫂抱着啼哭不止的拴柱,扭动着丰腴的臀朝着卫生所方向走去…… 跟小强像听故事一样,似乎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孙二嫂这人原本说话就没有准头,在村子里净扯老婆舌头,可是再吃饱了撑的,谁也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大岭同学,这些事情我怎么感觉是在胡邹八扯呢,孙二嫂一看就不靠谱,一定是喜欢嚼舌根子的人,说什么话语一副神乎其神的样子,如同真实发生的一样。”小强断定道。 “谁又知道呢,看拴柱哭成那个样子,也不一定是假话,也许小孩子天眼未关,被吓到了。要么说婴幼儿晚上不出门,也许有一定的道理。”我说道。 “什么天眼未关?婴幼儿没有表达能力,把一切污秽的事情都推到孩童身上。我看都是迷信言论,着实不可信。”小强反驳道。 “不知道江岚在家干嘛?也许这样的天气不愿意出门吧?这个女生可真有意思,也是看到我们来了高兴,竟然喝了几盅酒,在东北农村,尤其是这个年代,哪有姑娘家喝酒的道理。”我岔开话题。 “你那是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残余思想,女生饮酒怎么了?还别说,江岚还挺能喝,佩服!佩服!”小强说道。 “佩服你个头呀,江岚在酒桌上跟咱们饮酒的事情,假如公开,以后还找不找婆家了?”我说道。 “江岚长相俊俏,还发愁找不到婆家?可别东拉西扯的,孙二嫂说的两个人头在河里漂浮的事情是真是假?”小强又找补回来。 因为没有实地调查,所以不能妄下断言。只有等外公回家问问,外公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我小时候就听外公说过许多关于日本关东军在东北的事情。 正逢阴雨天,瓜田也不用看守,又有谁顶着雨去偷摘香瓜,外公平日里总是吃住在瓜房里。外公坐在厨房的板凳上抽烟,只是瞧着吐出的烟雾也不说话,外公是个木讷、寡言的人,什么事情不问,从来不多言语。 跟小强搬来两个小凳子,坐在外公身边,还没等我开口,小强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问道:“外公,孙二嫂说在南河套子看到了两个死人人头和两具行走的男尸,说的这么邪乎,是真实的吗?” 外公磕了磕烟斗,面部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说道:“这话得怎么说呢?要说孙二贵媳妇说话没影没踪的,爱扯瞎话,可是她说的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根据,那说来话就长了…… 外公说:“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一年内小日本子就把咱们这东三省全部占领了,建立了满洲国,那些小日本子拿咱们中国人不当人哪!欺凌妇女,把这个小青山屯闹腾的乌烟瘴气,大姑娘、小媳妇都穿上男人衣服,把脸都用锅底灰抹得雀黑,百姓看小日本来了东躲西藏的,恨不能钻到地裂子里去,哪能躲过去呀!小青山村子里的年轻男子都被抓了壮丁,那年我也没逃过去,也被抓去了,说去修什么工事,谁也不敢打听修那玩意到底做什么。 劳工们吃不饱啊!一顿每人一碗棒子面粥,说是粥,跟稀米汤子一般,劳工们把碗都舔的流干净,谁要是干不好二狗子就用鞭子抽,劳累过度,如今落下个咳嗦的病根,还有这老寒腿,一到雨季就痛得厉害,我还是命大之人,被火房叫去当火夫,给人家劈柴烧火,也许是我木讷寡言救了我的命,后来跟日本岗哨混熟了,我说去买点管咳嗦的药物就跑了回来,而后藏匿山里好几个月,后来劳工们修完工事都不见回来,一定是拉到深山老林里给枪毙了,小日本子拿咱们中国人不当人哪!” 外公气愤的朝着地上用力吐口水,然后又装上了一袋烟。 “外公,那两个日本鬼子兵头颅是哪个大英雄干的?真了不起!”我急着要听这一段,连忙往这上面拉话。 “两个外孙要听日本鬼子兵头颅为什么在南河套子水面上漂浮着,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这一顿东拉西扯,比老太太裹脚布子都长,你外公就是这个样子,要是提起来这些都能说三天三夜。”外婆边说边往炕桌上放碗筷。 外公知道我们急于想听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又接着说:“山上柳子下来一伙人,土匪头子叫马大哈,马大哈为人仗义,劫富济贫,这些人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也是中国人,恨小日本子占领中国的土地,欺压中国人! 马大哈带领百十来号人,就在小青山村的村西头跟小日本鬼子开上火了,那仗打的叫个邪乎,马大哈名字马里马虎的,人可精明着呢!打起仗来一点也不马虎,把一个中队的小鬼子几乎都打死了,两个鬼子兵趁人不注意仓皇逃跑,一百来号的胡匪在这次血战中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当年我也血气方刚的,村子里的百姓都跑到后山去了,我听见炮火连天,就想去瞧瞧,正赶上马大哈和小鬼子殊死决战,躲在村头柴草垛后面用猎枪打死了七八个小鬼子和那个中队长,我打了小鬼子黑枪,马大哈和那十几个兄弟总算保住了性命。 后来,马大哈为了感谢我还送我一顶貉子皮帽子做念想,这伙人打小鬼子有功,我给他们杀了两只土鸡,做了一锅棒子面的大饼子,吃完饭他们就回山上了。马大哈他们打扫战场,得到了好多枪支弹药,怕小鬼子找他们算账,毕竟人手太少了,山上也没发住下去了,后来带着家伙参加红军队伍去了。小黑山村民们把柳子里那些死亡的人都埋葬了,把那些小鬼子的尸体用马车拉到山里喂了野狼。” 外婆叫我们吃午饭,打断了外公的话语,外婆说:“这东拉西扯的,还是没说到正题上,那两个小鬼子人头是咋回事还是没说。” “这不快说到了吗,不得把根部来底都说完了,他们才能听的懂吗?”外公有些烦外婆唠叨。 第56章 勇敢的打柴人 外公讲起1931年日本鬼子占领东三省,小青山村也未能幸免,欺压百姓,叫百姓们忍无可忍,山上柳子下来一伙胡匪共百余号人,跟小鬼子一个中队在小青山村西头开了火。 外公说,那场仗打完下来,只剩下马大哈和十几个弟兄,也都负了重伤,跑掉两个鬼子兵,也没再追赶。 两个鬼子兵直奔南河套子仓惶而逃,想往南河岸逃跑,知道船家不可能摆渡,慌不择路从深水之处就下了河,那两个小鬼子会游泳,在水里面一阵“狗刨”,游得离河岸已经几米远了,那两个鬼子兵大概是枪里没了子弹,看得出水性很好,这时,在那打柴禾的一个达翰尔族的青年人,叫郭贝勒,他早就看在眼里,他憎恨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欺压百姓,那两个小鬼子手里有枪,十分危险,没容得他多想,他抡起钐镰(金属制造的长把镰刀)就削掉了其中一个鬼子兵的头颅,另一个缓过神来朝着他就是一枪,郭贝勒非常机敏,拿着柴禾捆子就当在面前,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钐镰像生了风一样,“呼”的一声直奔那个鬼子兵的脑袋,头颅直接滚落水中,这个达翰尔族青年真是好样的,从小打柴禾练就的刀刀有准星,这会派上用场了。郭贝勒觉得杀两个小鬼子没太过瘾,后来,找到了马大哈,参加了红军的队伍,在战场上一展身手,临行的那天,父老乡亲都来送别,郭贝勒非得给老钐镰带上,在他看来,老钐镰就是宝贝,众人好说歹说的,部队得发枪,那玩意比老钐镰更好用。还算听劝,最终把这个立了大功陪伴他一起成长的物件放下了,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得给他保管好,大家都说,像老天爷保证,一定给你保管好。他这才放下心来…… 从那以后,南河套子就经常闹鬼,时不时的就会有人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两颗头颅,还有人看见有两个无头鬼魂在河岸上来回踱步,这也是讹传,看到的人毕竟是少数,有的人茶余饭后没事净扯闲篇,没看到也说得邪乎,吓得老百姓都不敢到南河套子去。听着什么风声,我就背上猎枪,到南河套子放几炮,镇镇邪气!这都是陈年老账了,小青山村的妇女和孩子没人敢到南河套子去,孙二贵媳妇娘家在河南岸,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过河。大岭、小强你俩可别去南河套子,避免吓着……” 听外公说这些血腥的事情,跟小强一直疑虑重重,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并没有说什么。 外公说完,撂下碗筷就到院子里给鸡、鸭扔两捧玉米粒子,就顶着小雨又回瓜园去了。 至今我才知道,外公、外婆为什么不愿意我去南河套子玩,只想是怕我不识水性,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外婆叮嘱我俩别去南河套子洗澡,说那条河邪性,哪年都有溺水的人,我们答应着回了西屋。 本想躺床上睡个午觉,可是孙二嫂和外公的那些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翻腾不息,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犹如就在眼前,翻来覆去的,把一个新床单弄得皱皱巴巴,只听见院子里土鸡“当……当……”啄食的声音。 看了看小强虽然闭着眼睛,眼睫毛一直在微微的颤动,知道他心里并不安宁。小强忽然坐起身来,说道:“大岭你说这两颗人头和无头鬼魂,咱们能不能看见?要么咱们去南河套子一趟,摆渡的老李头一定是没少见过,咱们问问他去。” “小强同学,问老李头这些事情干嘛?即便说看见过,又能怎样?你还想亲身体验吗?外公、外婆不是都叮嘱咱们,不让去南河套子吗?不会这么一会就忘记了?”我说道。 “大岭同学,我不是对这件事情颇为好奇吗?想亲眼一见吗?”小强将双眸瞪得滚圆。 “我也想瞧瞧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可是外公、外婆知道了会担心的,我母亲都叮嘱过了,不许要听他们二老的话语,要么以后不让我来外婆家。”我说不敢违规。 “咱们去找江岚,可以远远的看着,也就是说不到近前总是可以的。”小强说道。 为什么我与小强能够成为好朋友,也就是能合得来,无论什么事情都会不谋而合、能想到一起去。我也不是不想去南河套子,原本来度假的,不要给外公、外婆徒增烦恼。 窗外的小雨一直下个不停,思来想去,还是叫小强起床,我俩去找江岚,本想跟外婆打声招呼,见外婆正在休息,我俩便悄悄的出了门。 刚想推开江岚家那两扇厚重的木头大门,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黄狗“呼”的一声,凶狠的露出四颗长獠牙,一跃从大门上方跳出门外,我躲闪不及,下意识的飞起一脚正好踢在了大黄狗的下颏上,痛得它“嗷……嗷……”的叫着跑回了院里,钻进窝里不敢再出来。 江岚听见大黄狗惨叫声连忙跑出了屋子,见是我和小强站在门外,赶紧把我们让进了屋,江岚家陈设虽说简单,但是柜子、箱子的都擦得锃光瓦亮。 跟小强坐下来,环顾着屋里的一切,三间茅草房非常宽敞,给人一种洁净、温馨的感觉。 江岚自己在家,听说他爸妈去看望生病的外婆去了。 江岚去狗窝摸了摸大黄狗的头,从灶台上拿了一只鸡腿扔给了大黄狗,刚才那一脚踢得挺重,不怪江岚有些心痛,江岚捋了捋又黑又长的两条辫子说:“大岭哥,你真坏,干嘛那么用力的踢我的黄将军。” 江岚说完故意的撅起了嘴巴,我有些窘迫,说道:“小妹不好意思,不出此下策恐怕被黄将军咬到了,下不为例,再来给黄将军拿好吃食,一只鸡腿总够了吧?”我允诺道。 “看你这么小气黄将军一准还咬你,你再来拿只土鸡来不就行了吗。”小强倒是气度非凡。 江岚听小强这么说,难为情的轻掩朱唇。江岚毕竟是高中生,没有乡土气息,穿搭简朴大方,整体看上去干净整洁。 跟江岚说了孙二嫂的一番话,江岚神情有些凝重:“可不是吗,我爸说那些年南河套子就闹鬼,这几年都消停多了,这怎么又作上妖了呢?” “小妹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还以为你总是在县城上学,不知道这些事情呢!”我说道。 “大岭哥这些事情我从小就知道,你忘记了家长不准咱们去南河套子玩,怕水深有危险,也是怕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江岚说出事情。 “当面外公、外婆没跟我说过,也许知道我天生的体弱,有意的让我远离一些污秽巴糟的。要么我能被外婆接来吗,外婆讲,我当时瘦弱的不成样子,母亲没有信心将我养活,也幸亏师父送我麒麟玉佩锁,要么小命难保。”我想起往事。 “哪曾想现在的大岭哥长得高大帅气,幸亏有师父的长命锁,也多亏外婆悉心照顾。”江岚补充道。 “大岭同学,看不出来你小时候瘦弱?你的麒麟玉佩锁哪里去了,是不是送给戚凤羽同学了?我看她一直惦记你的玉佩。”小强问道。 “临来时忘记带了,这次出门,就如同有追兵一般,要带给江岚的几本小说都忘记带了。”我说道。 江岚从地窖拿出了羊肉,切成厚薄相间的小片,又到栅栏里摘了一捧新鲜的甜辣椒,一起放到锅里炖上了,跟小强做饭的手艺不太好,也搭不上手,只能一个抱柴禾,一个当火夫。 江岚的厨艺不错,干活非常麻利,一会的功夫,就将一大盆香嫩可口的羊肉端上了桌,又炒了一盘黄嫩嫩的土鸡蛋,还烙了油饼,真是个巧手的姑娘。 看着桌上的羊肉,口水已经流了下来,羊肉炖的软嫩、鲜香,看着江岚那一大捧辣椒放到了锅里,我心想,一准辣到不能食用,可是真正吃到口中微辣适口,而且没有了羊肉的膻味。 仨人如同风卷残云般,把一大盆羊肉吃得所剩无几,要不考虑还有黄将军,我估摸汤都剩不下。 小强吃完抹了抹嘴角上的油渍,说道:“江岚小妹,这也做得太好吃了吧,你的厨艺可是真不错,以后一定是个合格的主妇。”小强赞许道。 提及以后这些话语,江岚难为情撇了一下嘴。将碗筷拿下了桌,又将剩下的羊肉和羊汤拌上了饼子。而后叫来了邻居家大黑狗,名字叫大老黑,这两条大狗都长的壮如牛犊子一般,两个大狗也饱餐了一顿。 我俩在江岚家刚刚吃过晚饭,外婆就找上门来了,非得叫我俩赶紧回家,跟小强好说歹说,江岚父母不在家,又是多年不见的朋友,要跟江岚说说体己话,外婆一见屋子也宽敞,也有地方住宿也就回去了。 外婆走后,我提议说要去南河套子瞧瞧,江岚表示赞同。 仨人一拍即合江岚从里屋出来,一副轻装上阵的架势,她把两条长辫子折叠起来捆系在脑后,又把衬衣塞到裤子里,裤带系在腰间,显得她的两条腿更加修长而笔直,看起来犹如一个利落的女兵,又从下屋找出雨衣,江岚一顿倒腾,看来少她带路还真不行! “江岚妹子,你做的羊肉真好吃,情我们领了,可是我看你就别跟着去了,这眼看就要黑天了,真要是遇到鬼头颅在水面上漂浮着;再遇到无头男尸在河岸上溜达,你一准吓懵了,我看你还是好好在家呆着吧。”小强极力劝慰。 “不吗!我要去,你们要是有危险怎么办?我要是看不见就会更加担心。”江岚倔犟的撅起了嘴巴。 “小强,叫江岚跟着一起去吧,要么她也得尾随其后在身后跟着。”江岚是我的发小,又谁能比我更了解她呢?她从小就这个脾气,要是认定的事情从来就没的商量,还不如一起同去为好,她的确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危。 江岚听我这么说,当时嘴角上扬笑靥如花。 小强一看有些费解,眼睛睁的滚圆,这怎么感觉是去游山玩水的? 江岚的确是这个样子,从小就愿意粘着我,有我在她的身边,她觉得就有足够的安全感。 记得小时候,原来小青山村没有小学校,要到离家四公里的“种马场”小学去读书,小青山村只有六个学生,其中只有江岚一个女生,那几个男孩嫌弃她走得慢,好在受江岚父母的委托,只能和她一起走…… 有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天阴的厉害,看来大雨将至…… 我们五个男孩催促江岚快些走,刚刚走有一半的路途,路上竟然有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蛇横在路上,把原本不是很宽的砂土路完全堵住。 路的旁边都是很深的壕沟,壕沟的两侧都是荒草甸子,那几个男生赶紧跳过壕沟跑的不见了踪影,吓得江岚大哭起来,我拉着江岚跌跌撞撞的跳过壕沟,好在那条大蛇没有追赶,从那天起,那几个男生就不跟江岚一起走了,说她是蛇精变的,后来,上学、放学的路上只有我跟江岚一起走,江岚嘴巴很甜,直说我是她的亲哥哥…… “去就去呗,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别害怕就行,看江岚那两条大长腿,一定跑得快。”小强总算想通了。 等候江岚收拾妥当,仨人走出了院子,小强停住了脚步,略有所思的说:“老钐镰真那么厉害么?你家有这物件没有?要是有就带上一把,做应手的家伙事,最好再拿把小镰刀。” 小强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的确心细如尘。 “我家有老钐镰,我去拿。”江岚应声回院子。 一会的功夫江岚拿出来个大钐镰,还拿了一把小镰刀,我赶紧进院子接过钐镰,这个家伙还真有重量,东北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这种物件,都是铁匠铺打造的,为了好用,都有足够的份量,打柴禾不漂浮,那叫刹茬! 第57章 顽固的好奇心 听孙二贵媳妇说在过河时看见了日本鬼子兵的头颅在水面上漂浮,还有无头鬼魂在河岸上踱步。又听外公讲起多年以前的往事,跟小强在好奇心驱使下,来找江岚,没想到江岚是个不怕事的姑娘,具有东北女生的粗犷、豪放的个性。不但没有劝阻我们,非得跟随同去。 江岚从院里拿出老钐镰,这东西有一定的重量,看来江岚的小身板很难驾驭它,我连忙接过老钐镰,就这东西的杆子足有两米多长,而且是用沉实柞木制作而成,刀头也是沉甸甸的铸铁,要问为什么不弄个轻巧点材质,为了贴地面更近,使着不飘浮、顺手,老百姓叫刹茬。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们仨人穿好了雨衣,我拿着小镰刀走在了前头,小强扛着老钐镰在后面跟随,江岚一副雨中漫步的架势,仿佛是来游山玩水,张开双臂,拥抱着美丽的大自然。看上去逍遥自在、惬意无比。 江岚提议从东小石河子往南走,这样既看了雨中的景致,河边空气清新,从这走直接奔向南河套子,也不绕道。 这条小河是南大河的支流,小河尽管不宽,水清澈得一眼可见水底的鹅卵石,走在河岸的小路上,似乎又看到了昔日小伙伴们在水中“狗刨”的场景,到了夏天,这条小石河子就是天然的避暑、洗浴胜地…… 透过细雨编织的雨帘,眼前犹如罩上了一层曼妙的轻纱,岸边的小草、花朵尽显朦胧之美,细雨洒落在水面上激起千万个圆环,一环套一环的环环相扣,美丽的景致简直是画笔难描绘…… 黄昏时分,在这宁静的河边,三人同行,尚有细雨做伴,此时此刻,大家静静的走着,也不说话,倾听着细雨的钟情告白…… 离南河岸越来越近了,最终小强打破了宁静,小强巧舌如簧、能说会道,能憋这么久实属不易,他将雨衣的帽沿往后推了推,说:“江岚小妹,真要是遇上那鬼东西出现,你会不会胆怯?” “会胆怯,不过现在对鬼呀怪呀都已经麻木了,记得小时候特别胆子小,害怕棺材,害怕坟墓,村子里倘若是死了人,就得慌乱半年,村子总共几十户人家,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孩童整天活在恐慌之中,现在长大了自然也就好多了,我说的这些,也许你们住在城里的孩子不会感受到。”江岚说的都是实情,的确那时代的棺材给村里的小孩子心里徒增很多阴影,虽说我是个男孩子,但是也有同感。 “我能体会得到你当时的感受。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要说鬼魂都是人们潜意识里的一种执念而已。我就不怕坟墓、鬼魂,根本就没有那么一说。”小强一顿胡侃。 “行了吧,可别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了,在火车上做梦还被无头鬼魂一顿追赶。这刚几天的功夫,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似乎在揭底。 “我这不是在安慰江岚小妹吗?被无头鬼魂追赶也不是真实的事情,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小强强调。 “小强同学,咱们来干嘛的?做好思想准备吧?没准会被两个无头鬼魂追赶,别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我心里惴惴不安。 “我看你心里有阴影,还来南河套子干嘛?岂不是吃饱了撑的?”小强辩解。 “晚饭吃得饱,不来运动一下,会积食的。向小妹学习,将心态放得平和,只当是一场旅行。”我说道。 “大岭同学,你说这话我爱听,咱们哥们什么时候遇事沉着冷静,如同没事人一样。话又说回来,怕也没用,那还不如不去。”小强自我赞许。 “我大岭哥可是事事都能干,我小时候,只要有大岭哥在身边,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胆怯。”江岚夸赞。 “小妹,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能干,惭愧呀,原本我可以跟随师父学道,可是我学不进去那种玩意,只是现在学的还是一知半解。你没见过我师父,他老人家那才叫什么都不怕呢。”我极力赞美师父。 “大岭哥我知道你师父,小时候总是跟我提及你师父,还有麒麟玉佩锁。小时候只有你和黑蛋有玉佩,小伙伴们羡慕,用石头、刺木果穿成项链戴在脖颈上。”江岚说道。 “大岭同学我知道你最崇拜的人就是师父、师叔,以后有机会我也得跟师父好好学道,起码遇到鬼魅能应付,不会胆战心惊。”小强说出心里话。 仨人边走边欣赏小雨之中美丽的景致,走得比较慢,下雨的天气,路上泥泞不堪,鞋子像烀饼子一样,沾满了泥巴,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脚在鞋子里打着滑,走了很久才来到南河岸。 南河套子由条条支流汇总而来,在河的交叉处就可以看到两个或者三个支流溶于一处,形成一条滔滔奔流的大河。当地老百姓就将这样汇总在一起而形成的河叫“河套子”。 前两天孙二嫂抱着孩子回娘家,路过大河看到了两个日本鬼子兵的头颅在河面上漂浮,还看到有两个无头男尸在河岸上溜达,是这细雨蒙蒙的天气,也是傍黑,我们仨人来到了河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天空渐渐拉上了黑灰色的幕帘,小雨仍然下个不停,河岸上出奇的安静,偶尔可听见野鸭子、青蛙的叫声…… 想找点干柴草坐下,这下雨天哪会有干柴?左右雨衣都很长只能席地而坐,江岚说:“我们大老远的赶来的,哪有什么东西啊,我看歇息一会该干嘛干嘛去,夜晚声音传的远,说话一定小声点,我爸说,夜晚出门,不要打扰不该打扰的东西。” 江岚说到这里声音更加轻柔,小强听江岚这么说,满不在乎的说:“江岚小妹,这都什么年月了,还高中生呢,满脑子都是四旧思想,夜晚说话能吵到什么东西?唉!我倒不信!” 小强天生大嗓门,叫他悄悄的说话都能憋坏了,他说话总是声音洪亮。 “唉!小强哥,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组织无纪律啊,咱们出来就是一个小组,你别我行我素好不好?一会无头僵尸把你拽下河看你怎办。”江岚说得一本正经。 一提起无头僵尸,小强不再说话,在火车上梦里就被无头鬼魂追赶,这些只有我俩知道,江岚目前还不知晓。 小强听江岚这么说,仿佛无头僵尸就在身后,赶紧将提灯点亮,看了看身后,又四处照了照,又往河里看看,这才放下心来,只见滔滔奔流的河水从西向东而去…… 有了灯光,匿在草丛里的蚊子顶着小雨就都聚拢而来,这河套的蚊子个头很大,一时间脸上、手臂都被叮起了刺痒难耐的血疙瘩,江岚拍打边喊:“小强哥,快把灯熄灭,快点。” 小强赶紧拿起灯罩子,一口熄灭了灯火,这些蚊子在黑暗中看身体上露肉的部分看得很准,还是不依不饶的围着我们转,这样总比刚才好的多。 “我的妈呀,谁啊!”江岚下意识的窜到了我身边。 “我还以为你都麻木不仁了,不会害怕呢!”小强开玩笑的说道。 “小强哥,原来是你拍了我一巴掌,你真坏我还心思是……”江岚语调有些颤抖,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这大晚上的,趁人不备,在身后来一掌,放到谁身上谁都得害怕,何况又是在这充满诡异的河岸上,江岚没有把话说全乎,虽说对那些传闻充满了好奇,可是心里十分矛盾,又想亲眼目睹;又怕遇到。 老上海夜光表显示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雨衣缓着潮气凉冰冰的裹在身体上,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北方的天气,虽然是夏季,河岸上的风夹着小雨凉飕飕的,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江岚和小强都说有些冷,也没看见有什么异常情况,只好回去了。 走到半路,窜出两个黑影,把我吓了一跳,江岚赶紧招呼:“黄将军,大老黑,快别闹……” 原来是黄将军、大老黑来接江岚,这个女生真是与这两条大犬有默契,离得远远的就知道是它们。如同守护神一般,围着我们转圈圈。 “孙二嫂可真能瞎扯闲篇,哪有什么鬼子兵头颅,无头僵尸,净编瞎话骗人,一定是报复大岭,谁让你小时候总拧人家屁股来着,要是我也吓唬你!”小强边走边叨咕。 “你这样说也是以偏概全,孙二嫂是有时候说话没准头,可是这件事情多少年前就有人说看见过,直到后来遇见的不只是个别人,多数是妇女和年幼的孩子,也许是说没火力。说男人有阳刚之气,鬼魅不敢招惹。也许那两个鬼魂也得随心情?”江岚说道。 “江岚小妹,要你这么说,那两个鬼东西心情好了就出来溜达溜达,心情差就在水里匿着。”小强说话风趣幽默。 “大岭哥可不是吗,小强哥这样说也有可能,要么咋有时候出来,有时候匿起来,哈……哈……。”江岚还是小时候那样喜欢笑。 想想孙二嫂跟鬼魅也没有亲戚,干嘛编故事骗人!那天的确拴柱哭得厉害,从这一点看来,不怀疑她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接连就是几个大晴天,北方的最热的天气也就个把月的,最高温度也就35c,出门也觉得太阳火辣辣的,小强说:“这旮瘩的太阳认生人,把挺白的皮肤晒得却黑,简直受不了火辣辣的太阳。” 小强说完自己捂着大嘴叉子乐,没来几天,真是入乡随俗,满口的东北方言,平时小强也跟我学了不少,只是没有用武之地,到了东北可是派上用场了!时不时的就来上一句东北嗑。 没事跟小强就到外公看的瓜园去蹭几个瓜吃,这几天压根就没提去南河套子的事情。 清晨,燕子们就穿梭不停的忙碌觅食,天气看似很晴朗,我知道这是大雨将至的征兆,跟小强帮外婆把柴禾垛用草席盖好,又抱了一大堆木头半子,外婆住的是山区,烧柴禾大多都是以木材为主,打些毛柴引火,青山村的小伙好娶媳妇,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烧柴禾不发愁,而且净烧木头,木头火硬实,煮的饭菜也格外的香。 天刚上半晌,已经阴云密布了,还没吃中午饭就下起了大雨,看来雨下得太大,外公不能回家吃中午饭了,外婆说,左右瓜房也有粮食,外公会自己煮饭吃。 下了好久的大雨,吃过晚饭雨才停了,正跟小强商量要不要去南河套子,江岚从门外进来,跟外婆打声招呼就直奔西屋,进屋就直入主题,说道:“你俩今晚去不去南河套子?是不是不打算了?” “嗯哪,有点不想去了,在家待着多好,万一僵尸出来给谁拽河里去,唯恐小命不保。”小强打趣道。 “拽也得先拽你,僵尸也得挑有肉的下手,我看你是不敢去了。”江岚漂亮的眸子闪动,掠过一丝轻蔑。 江岚是有意的,小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道:“江岚小妹,你也不用来激将法,今晚我就是不去了,好生的谁能拿生命开玩笑,大岭家就他一棵独苗,要是有个闪失,谁能负起责任,再说我姐嫁人了,我爸妈还得指望我传宗接代呢,你一个女生感情没有那么重要,要去你自己去吧。” “我不重要,今晚我自己去行了吧?废话连篇,自以为是!”江岚说完气呼呼的夺门而去。 “小妹不要生气,小强就这样,喜欢开玩笑”我追了出去。 外婆在院子里喂鸡鸭,大概也没听见我们屋里的谈话,见江岚生气走了,赶紧进屋询问原由,我编个理由说:“江岚要借小人书,没借给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都多大了,还把小人书当成宝贝,借给她又弄不坏。”外婆劝说道。 跟小强借这个理由就追江岚去了…… 第58章 等来的祸患 小强说话有些苛刻,江岚气呼呼的夺门而去,跟小强一路追赶来到江岚家,江岚左手拽着老钐镰,右手拿着一盏提灯,右腋下夹着一把小镰刀,还带的挺全乎,江岚见我们追来也不理睬,拉着老钐镰径直往南走,把刚下过雨的土路拉一趟深深的印迹…… 看到江岚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可是哪里还敢笑,原本江岚还怒形于色。 小强上前夺过老钐镰,有些难为情,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江岚小妹,我就说了句大实话,还真生气了?其实在新社会,男女平等,男生、女生都同等重要,我口无遮拦,给你赔礼道歉,对不起,以后不再说不尊重女生的话语,你是我的亲小妹,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谁生气了,我根本就没生气,恨自己投错了胎是个女儿身,本来我爸就说,生几个闺女姓都断了,你还说刺激性的话语。”听话茬江岚不只是生小强的气,只是借题发挥而已,病根还是在家长那里,江岚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她父亲一定是盼子心切伤了江岚的心。 据江岚说,她还没出生,江父就将名字起好了,小青山村周围虽然没有高山峻岭,都是低矮的小山丘,可是想想孩子的名字叫山比较妥当,这显然也是男孩子的名字,江岚降生,江父耷拉着脸子不愿意看女儿一眼,哪还理会她名字的事情,江岚大姐那时已经上初中,在当年,也算是文化人了,就将江山改成江岚,这个名字既好听又文艺,江岚大姐出生时正巧刮大风,江父指天气为名,叫江风,二姐出生时下小雨,名字又来了,就叫江雨,江父虽说大字不识一箩筐,认识几个字还是那几年扫文盲上冬学时学的,能看书看报了,就自我感觉良好,叫风叫雨也比花呀凤呀要强得多。 小强哪知道这些,说话口不择言,触及了江岚的“病根”,江岚自尊心强,的确伤害了她,其实江岚性格很温柔,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见过她生气,这次也是小强将话说得过于沉重。 南大河水很深,据外公说,那是当年小日本子修工事时取了河中的砂土,河最深处有十米有余,河底的水温一定很凉,难怪那日本兵死后变成了僵尸,这些年一直在作妖。 刚刚下过雨小路十分泥泞,小路上长满了野草,露水打湿了半截裤子,裤子裹在腿上,潮湿难耐。 直到走到了漂筏甸子,总算道路好走了许多,“漂筏甸子”也就是漂浮的苔草沼泽,由于连雨天积水较多,加上河水上涨。踩上去就会冒出水来,走上去软绵绵的,这样的地方虽然不会把人陷下去,可是走路也很累,甸子里长满了塔头,只能踩在上面走,甸子离大河没有多远,河套子地界也就这样,过了这个地方就到南河套子了。 幸亏江岚想得周全,没有忘记带煤油提灯,这物件是那年月夜晚主要的照明工具,谁家倘若有几盏提灯,竟然会被羡慕,说明是真正过日子的人家。 我们仨人到了南河套子,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虽说刚刚下过雨月光有些朦胧,可是也好过月黑头的天气,起码能借的少许月光。刚下过大雨,河水已经“出槽”涨得很宽,河中心水流湍急之处离河岸似乎越来越远,瞧了瞧河中心悠悠流淌的江水,心里暗自揣测,也许大河涨水那两个僵尸不会出来了? 小强一见我沉默不语,又瞧了瞧江岚,说道:“你说咱们仨人夜黑风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体察民情呢。河水涨的这么宽,人游到河对岸都得费劲,那两个僵尸这天还不得在窝在老家住着,能出来吗?它们初一出来一趟,也许十五就不出来了,我看白在这瞎耽误时间。” “小强哥,体察民情还能用得着咱们?由公社防汛办管理。这个问题真新鲜,谁知道僵尸是什么心情,是留在老窝里,还是出来散步?也别管得太多,我看左右也来了,别急着回去,也许那两个僵尸会冒出来,瞧瞧它们到底长什么模样。”看得出来江岚这会心情倒是坦然。 仨人纯属吃饱了撑的,黑灯瞎火的跑这来看僵尸! “我也是跟小妹同样的想法,来都来了,不看个究竟心里着实不踏实,也许都是以讹传讹,谁知道这件事情是有还是没有,也许当地老乡捕风捉影,编故事吓唬人的,事情至今都几十年了,也许鬼子兵的尸首都被河水冲的不知去向了。外公说,他来了几趟也没看见有什么僵尸,也不能说孙二贵媳妇说的是假话,也许是心里因素,听人传言有这档子事,心里非常紧张,看差了眼,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左右这会也刚眼擦黑,就平心静气的耐心等待,今晚倘若没有什么动静,以后也就别来了,那一准是一枚空跑。”我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大岭同学,听你这么说,我也不是不愿意在这里等待,我觉得这两个僵尸不存在,也许传说这个事情的人,都有心里恐惧症,越害怕,有了心里阴影,久而久之,都出现幻觉了,也许是这样一种情况。”小强分析道。 “也许是这样,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就会出现幻觉或者幻听,咱们在这等待一个晚上也好,也许能把小青山村几十年的谜团解开,前几天咱们也来了,怎么什么也没发现,今晚再没有异常现象,就说明都是虚无缥缈的想象,这样也好,也免去了老乡们的恐惧心里。”我极力分析。 话又说回来了,分析归分析,实地考察还没结束,谁也不敢妄下断言,仨人说的最多的话语,是也许、有可能,但是僵尸是否存在谁也不敢肯定。 “外婆不知道咱们来南河套子,倘若知道还不得打咱们笤帚疙瘩,你说咱们也是够叛逆的,外婆叮嘱过的事情咱们非得背道而驰,也是够让外婆操心的。”小强心里怀着愧疚感。 “想想咱们也是的,对事物有好奇心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咱们偏偏对僵尸的话题感兴趣,这都是人们避之不及的事情,这个好奇心着实害人不浅。更有甚者,不看个究竟就会生气。”我检讨过错。 “大岭哥不许笑我,你再是旁敲侧击的个人攻击,我就不理你了。其实自从我知道这件事情,心里就总惦记着,关键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江岚疑虑重重。 “小妹我没有别的意图,只是在这样湿漉漉的夜晚,你还不如在家睡觉为好,何苦在河岸吹凉风。这些事情师父不知晓,倘若知道,不知道作何感想。我这个徒弟在师父眼里的确不怎么样,简直对我失望透顶。也许这件事情是善举。那天来上课的女生究竟是哪一位?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我无奈的说道。 “大岭哥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呀?”江岚追问道。 “行了吧,还是别问了,说起这件事情得两天两夜。”小强接过话茬。 想起这些,觉得与小强经历了许多事情,也许得到了历练,现在竟然有了强迫症,事情都是过去几十年了,是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感觉必须去管这档子事。唉!也许是好奇心驱使,也是一种顽固的心里执念。不管怎样来都来了,还是一看究竟吧,不然心里不会安宁! 刚刚下过大雨,还有厚重的云朵遮挡月光,周围的景物被雾气笼罩,仿佛身处虚幻的世界中,小强瞧了瞧远处,说道:“盯着河面看得眼睛酸涩,也总是视物不清,我看忍着点蚊子的叮咬还是点上提灯比较好,起码近处的物体能看得清楚。” 小强说着接过江岚手里的提灯,划着火柴点上,他提灯高挑,东照照,西照照,江岚说:“听我爸说,晚上出来灯不可以哪都照,惊扰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净些迷信思想,那都是旧社会小脚老太太的说辞,咱们都是新社会的青年人,别听你爸的,当然也不是教唆你不孝顺,青年人应该有自己的主见才行。”小强反驳道。 “小强同学不要将话语说得太苛刻,新社会的年轻人,不是家长的话全然不听从,老一辈人说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我说道。小强说话没轻重,唯恐江岚生气,与江岚毕竟刚接触,没有熟悉对方的性格特征。 江岚一看小强将灯点燃,还是到处一顿照,心想,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吓得离得远远的,也是夜晚过于寒凉,江岚今晚穿了一身藏蓝色条绒衣裤,深色的衣服避免蚊虫的叮咬。 江岚跑得离提灯有十多米远,怕她害怕我也凑过去,并肩跟她站在一起,江岚深情款款看着我,说道:“大岭哥你真好,你一点没有变,还像小时候那样关心我。” “你是我小妹,关心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话语真诚。 也许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又是在这种阴气非常重的地方,互相搭话能减少恐惧感。说是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假话,胆子再大的人,说是可能随时会有僵尸出现,一定会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也许与小强经历了一些事情,对于鬼魂的概念有些麻木。那也得格外注意,毕竟有江岚跟随,一定要保护她! 伙伴们一直盯着水面,生怕什么时候有情况,不敢走神。忽然,江岚说道:“我的妈呀,小强哥,没想到你这个人小肚鸡肠,没说你好你就羡慕、嫉妒是不是,打我一下干嘛?又下手那么重。” 小强站在提灯边上根本没动,有些委屈巴巴的,辩解道:“江岚小妹,我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打你干嘛?即使我与你开玩笑也不能用力打你,我在这里你什么时候看我过去了?” 我回过身瞧了瞧江岚的衣服,有个很明显的大手印,上面似乎还带有水渍,因为她穿的是条绒衣服就更加清晰,手印部分把绒都压倒下了,衣服划出了一个三角口子,因为眼睛盯着河面,疏忽了身后的一切,当时我感觉毛骨悚然,一定有情况! 不知道江岚什么时候脱下雨衣,只能劝她重新穿好。 显然不是小强所为,这叫大家立刻警觉起来,离河岸十几米远处就有一片浓密的芦苇,大家赶紧藏匿其中,悄悄的观察河面及河岸上的动静…… 倏地,河面上水流湍急的地方,也就是大河正流,泛起巨大的水浪,我们距离河中心大概有六七十米远,再加上月光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观察一会再说,巨浪过后,只听见哗哗的拨动水流的声响,再仔细的瞧看,好像有人在游泳…… 我大脑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么晚了,大河又在涨水,看来上游的雨下得很大,河水渐渐上涨,河面要比刚才宽出许多,这是谁在游泳过河?江岚说:“看样子这人的水性很好,要么怎敢冒险游泳过河,也许是有紧急事情,船家又回家了,只能游过河了。” 江岚是在自圆自说。跟小强也没搭腔,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关键看不清楚这个人长的什么模样! 很快水流的拨动声离岸边越来越近,这会虽然看不清楚游泳人的面部轮廓,可是能清晰分辨出是两个人!一时间我吃惊非小,没猜错的话,日本鬼子兵僵尸真的来了! 小强凑近了轻声说道:“大岭同学、江岚小妹请注意,那两个僵尸叫咱们盼来了!现在跑还来得及。我看江岚小妹还是快跑吧!咱俩在这里,瞧瞧这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 “小强哥你用词不当,那不是盼来了,是等来了。我不回去,我也想瞧瞧那两个僵尸,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观看这种玩意!”江岚非常执拗。江岚说的邪乎,僵尸有什么好瞧看的,在小青山村住着,视野再狭窄也不至于观看僵尸当成兴趣。知道江岚是个善良的女生,唯恐我和小强有危险,着实惦记才不肯离开! 江岚也不愿意离开,我在心里默默祈求,但愿大家平安无事。我下意识的拿起镰刀,说不紧张那是假话,谁知道一会这两个僵尸会出什么招数! 此时伙伴们更像是即将应战的战士。小强说得没错,别管是盼来的,还是等来的,也许会是一场生死的较量!我沉声道:“一会见到僵尸见机行事,看家的本事都用上。倘若打不过,就及时撤退。小妹你跑得快些,不要拖后腿!” “大岭哥我知道,还是你们跑快些,别给我拖后腿就行。”江岚信心满满。 小强精神抖擞,拿起了老钐镰…… 第59章 身临其境 听见河里有动静,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的瞧看,是两个人在游泳,第六感觉告诉我这不是人在游泳,大概就是小青山村口口相传的那两个日本鬼子兵僵尸! 劝说江岚回去,免得被吓到,据说,这两个僵尸的目标就是妇女、孩童,江岚坚决表示,非得跟我们一起瞧看僵尸长什么模样,想想这个女生也够执拗的,面临僵尸竟然不胆怯。 不知道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是把僵尸打败了,还是僵尸把伙伴们拖下水,那就会葬身江底。 想想也没那么严重,听说鬼子兵僵尸首尾分家,单说两个鬼子兵头颅还有多大的威力?两个无头尸体也不足成什么气候,那天孙二嫂不也看见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怀里还抱着孩子,也没怎么样啊?仨人轻手利脚的,实在不行撒丫子走人,想到这里反倒心里平静了许多。小强看出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大岭同学,我看还是应该高度重视,可不要轻敌,它们毕竟不是人类,没办法用语言沟通。这两个鬼东西做了横死鬼,一定怨气冲天,还是要多加小心。” “小心点还是应该的,今晚咱们遇上它们,一定要血战到底,不是弄死咱们,咱们就把它们送回老家。”我不以为然。 这里不是显摆我的英雄气概,也许与当年的达翰尔族青年郭贝勒没办法相比较,可是咱们也是新社会血气方刚的汉子,不能面临困难就退缩。 话又说回来了,也许这件事情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想完全错误,毕竟跟小青山的老百姓息息相关,多年以来,给人们造成恐慌心理。我不是小青山村土生土长的后生,可是小青山是我的第二故乡一点也没错,这样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犹如师父常年住在江边,为一方百姓解除烦忧。也许不能像师父一样专心做某一件事情。想想还是扯得太远,咱们根本就没有师父那样高的境界,与小强无事闲聊,说要跟师父学道法,学习做人基本原则。 小强和江岚也许是跟我同样的心理,满不在乎的在草丛里藏匿,再看河里的那两个东西游得飞快,转眼之间就游到河岸边了,小强弯下腰,把老钐镰攥得紧紧的;我也将小镰刀握在手中;江岚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这也是东北女生特有的个性,没事不找事,遇事不怕事。处事沉着冷静着实令我刮目相看,她不再是遇事胆怯的小女孩。 江岚说道:“这两个东西游得还真快,小强哥,准备好老钐镰抡它们。” 江岚有些不淡定,毕竟是个女生,身临其境看僵尸?说归说,我相信谁真看到这怪异的东西谁也淡定不了! “别怕,还不知道是人是鬼呢,别先吓唬起自己来。”我违心的说,其实就是想给大家长个胆子,我知道我这要是慌神,那也就全乱了,只能先压住阵脚。 “我看,先抡它两钐镰,它们不是脑袋搬家了吗,再让它们搬得远一点就好了。”小强说道。 “先别……别的,要是伤到人怎么办,也看不太清楚,万一是哪位老乡过河,那样可麻烦大了。”我虽然心里有些紧张,可也得全面考虑问题,倘若是一钐镰下去,伤害老乡可是不得了!“做事必须慎重!”这也是师父一向叮嘱我的话语。 “大岭同学,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倘若是将老乡给抡了,那可坏菜了!”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仿佛自己的头颅岌岌可危! 就在伙伴们迟疑之间,那两个东西就上了岸,这才看清楚,果然是两个日本兵头颅,孙二嫂并没有说谎,的确两颗头颅上还带着帽子,就是那“狗耳朵”帽子,当初孙二嫂说,我竟然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单说帽子泡在水里几十年了,还不腐烂?今晚一见,那帽子是真的没有腐烂的痕迹,一时间吃惊非小。 我以为两颗头颅能怎样?居然出乎意料,两颗头颅跟长了脚一般,又活脱脱的像两个弹跳力十足的足球,头颅脖颈处血淋淋的,似乎这些血渍无法洗刷干净。想想这两个日本鬼子兵年纪轻轻的就葬身异国他乡。也许无法评说历史性质问题,不过做为新中国的青年有权利扞卫祖国的领土! 这会这两个足球般的头颅在河岸上跳来跳去,神仙看了都得惊出一身冷汗来,伙伴们的确低估了这两个东西,目前只能屏住了呼吸匿在草丛里,生怕弄出动静来,似乎自己都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那种紧张不言而喻,这会小强也懵圈,有些不知所措,也不张罗用钐镰抡了,一时间带来的工具都“卡壳”了。 这时江岚“啊……啼……”一声,江岚因为这几天着了凉,一时间没憋住,打了个声波超长的喷嚏,这个真是出乎意料,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这个喷嚏显得尤为响亮。本想在观察一下,唯恐再也藏匿不住了!江岚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我真想笑,这时候捂鼻子还有什么用处? 两颗翻滚跳跃的头颅,先是被惊吓得一弹八丈高,而后就直奔发出声音的方向而来,我一看这可糟糕了,连忙将江岚推到身后,小镰刀直接奔着那跳跃的头颅砍去…… 小强手中的老钐镰有点过长,在这时候显得有些笨拙,再加上初次接触,感觉手里拿了一个大木头杆子,左抡一下,右抡一下,不但派不上用场,反而险些没抡到我的腿部,两个头颅弹跳灵敏!也是我们太轻敌了,感觉它们首尾分家不会很厉害,看了看那头颅牙齿上生了好多黑刺,倘若是被它咬住,也是可怕至极!小强抡了几下老钐镰,看不太管用,只能弃之一边,要么说有时候想象总是与现实相差甚远,可别小瞧劳动工具,不会使用,反而弄巧成拙! 郭贝勒从小就用老钐镰打柴草,当然抡起来得心应手,才能不费力气的削掉日本鬼子兵的头颅,倘若是他也如此笨拙,我看说不定被敌兵削掉脑袋! 手中的小镰刀看起来非常轻巧,可是刀刀落空,见此情景我当时冷汗直冒,再这样下去不但不能把这两个东西干掉,没准被它们给活活啃噬! 小强左一拳右一脚的就是白忙活,是踢也踢不到,打也打不着,忽然其中一个头颅直奔江岚面部就下去了,她躲闪不及,跟这个东西撞在一起了,撞的江岚当时倒地不起,鼻子当时就流出血来,情况危急,再这样下去就都完了,我将小镰刀扔到了一边,拾起了老钐镰…… 其实我也没用过这玩意,只不过小时候,跟外公去草甸子打柴禾时,看见过,只听外公说,用钐镰时手要稳,刀头才有准,不然刀头会颤悠,必然没有准头! 眼看江岚受了伤,我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后退几米远,叫江岚、小强快闪开,小强扶着江岚躲到了远处…… 看到她俩走开,我抄起老钐镰一顿的抡打,跳跃性及强的两个僵尸头颅,被我一顿猛打,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弹跳力也逐渐减弱,看来要想将两个僵尸毁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们犹如磐石一般坚硬,把老钐镰锛出来几个大豁口,我也是真心心痛老钐镰,这是江岚父亲的宝贝物件,在东北农村这是家家必备物品,我心想还是顾及眼前,以后再买钐镰还给江父! 心想暗自下决心,这两个僵尸会对人们构成巨大的威胁,即便再难也得铲除祸患! 这个东西硬如磐石,江岚被撞伤,看样子伤得不轻,得赶紧回大队卫生所叫赤脚医生瞧瞧,江岚说没事,只是鼻子出了点血,平时鼻子毛细血管就非常脆弱,出点血问题不大。听江岚这样说才放心。 到现在这两个僵尸头颅,犹如烫手的山芋,拿不得,又扔不得。将它们比做吃食,着实恶心! 看来只能速战速决,我一生气,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个僵尸头颅怼到了河里,朝着河里吐了几下口水,便说:“哪来的就回哪去吧,好好在水里呆着,别出来瞎得瑟!就是没有护照,要是有护照就把你们送回老家去!” 这会也顾不上许多,赶紧问江岚怎么样了,江岚说:“我的确没事,这个死东西险些撞晕了我,你们也许没有体会到,比石头还坚硬?幸好我长得结实,要么鼻子还不撞飞了?大岭哥,你把那两颗头颅推回河里,你以为它们会听你的话,不再出来了?你那么想完全错误,没有除去它们,简直祸患无穷!” “小妹这我还不知道?尽管我没亲身体验它们的坚硬程度,你看老钐镰都砍出了豁口!”我说道。 小强上前瞧了瞧老钐镰,说道:“这把刀的钢口真好,江岚爸倘若知道老钐镰废成这个样子,指不定多心痛呢,我看回去还是及时给人家买一把。”小强感觉非常识货。 “大岭哥、小强哥,我看一把钐镰不是非常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注意安全,我看咱们赶紧跑吧,这两个僵尸的确没有想得那么简单,不是说好的吗,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及时撤退吗!”江岚提醒。 江岚说的没错,这两个僵尸的确非常难缠,看来想铲除它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说道:“唉!哪里知道是这个样子,也许拿镰刀、钐镰是错误的选择,还不如拿来两把大铁锤,也许会更有用处!” “谁又知道呢,心想又不是去采石场,感觉镰刀更好用,可是谁知道这两个僵尸硬如磐石,确实是失算了!”小强有些自责。 心想还是叫江岚、小强赶紧撤退,不然那两个僵尸再出来可就麻烦了。 “大岭同学,你今天怎么这样胆小怕事,就这两个僵尸头颅能把咱们怎么样?把它们怼回河里就完了?根本没有除去隐患!大概一会还得出来。”小强有些不服气。 “出来再将它们推下河,行了吧,不完能怎样,都撞伤一个了,也不能轻敌,谁能抗的住撞击?不撤退还不知道这两个鬼东西弄出什么幺蛾子呢!”就看把老钐镰锛出好多豁口,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主,一时间我失去自信心! “大岭同学你一向足智多谋,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佩服,出来就给它们推下河,你能天天什么也不干了,只是看守它们,说得倒是轻巧,跟打保龄球一样,真是笑点极高!”小强说出问题的实质。 “大岭哥,小强哥说的不无道理,险些将我笑喷,将它们推回河水中,的确没有解决实质性问题。”江岚如梦方醒。 “说的轻巧,那么坚硬,如同两个石头球子,踢不得,打不得。怎么能解决实质性问题?我看还是快走吧!”我有些泄气。 “行啊,那就回去,回家拿两把大铁锤,反正也不会消失,改日再来吧,左右这个东西都几十年了,也不急于一时。”小强有些不情愿。 伙伴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悻悻而去…… 刚走出十几米远,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水浪声,我们回头一看,当时惊骇不已,河中央泛起滔天巨浪,一个黑色的大水柱子在河中央旋转,发出的响声简直震耳欲聋,小强沮丧的说:“这下完了,大概咱们遇上龙卷风了,这回不撤也不行了,那天幸亏有师父庇护咱们躲过了一劫,快跑吧!本来水性就不怎样,不然被龙卷风卷入水底就完了!” “不能跑,快找个低洼的地方趴下!”我喊道。 我赶紧拉过江岚趴到一个地势比较低洼的地方,小强看我们趴下,也不情愿的趴在了我们身边,由于刚刚下过雨,这洼的地方都是稀泥,情况危急也顾不上许多,弄得满身都是泥巴,小强说:“大岭同学,咱们弄得这副惨相,再叫龙卷风给薅走,那可是得不偿失了,再说也不听哪个大爷说的,还得趴在泥坑里子里!” “小强哥说什么呢,为了安全就别提这些了,是没有长胡须大爷说的。哈……哈……”江岚说的搞笑,笑得声音很低沉,江岚就这样,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左右不了她的心情,虽说年纪轻轻,内心十分强大。 我心想,谁也没说叫我们趴在泥坑子里,这不赶上雨天了,哪个低洼地带没有泥巴。不是赶到这个档口,也差点被小强的说辞逗得笑出声来。 虽说离河岸不远,因为趴的地方比较低洼,根本看不见河面,只能看见上方的大黑水柱依然在水上盘旋,长这么大,真没有身临其境的见过龙卷风的模样,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听说很厉害,能摧毁房屋、树木,人在飓风面前力量太薄弱,想到这里觉得伙伴们的生命危如累卵。 想想可是真够点背的,什么糟糕事情都叫我们几人摊上了! 第60章 冲天水柱 我费了好大力气,将僵尸头颅推到了河里,把它们送回老窝待着去吧,最好别再出来吓唬人才好。 这两个僵尸头颅经过多年在漩涡之处水流的冲刷,简直硬如磐石,想轻易的摧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了看老钐镰上锛出来的几个大豁口,心里不免有些泄气,为了伙伴们能安全撤离,只能暂时这个样子。 伙伴们转身刚走出河岸没有多远,只听河中央响声震耳,泛起一股巨浪,只见周围黑雾弥漫,黑风盘旋,幸亏我平时喜欢看书,在一本关于自然与气象的书里看到,遇见龙卷风时,应急自救的办法,只有找个低洼地带趴下,情急之下,与伙伴们趴在一个低洼的土坑子里躲避龙卷风的袭击…… 由于趴的地方地势低洼,看不见河面,也不敢再起身去看,听说龙卷风的威力十分强大,真担心伙伴们会有危险,为了安全着想,只能暂时躲避。 心想两个僵尸被推到河里,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应该对大家不会构成威胁。 伙伴们都穿着雨衣,现在虽说没下雨,怎么说也能挡挡夜间的凉风、露水,至少蚊虫也奈何不得,也是夜里折腾的疲乏,趴在土坑里不知不觉的眼皮有些发硬,小强提醒道:“可别睡着了,真被龙卷风卷到天上那还了得,掉到陆地上岂不摔成大肉饼?我估摸着那样掉到河里的可能性比较大,就是咱俩水性再好,掉到深窝子里也够呛,江岚小妹大概水性不行,到那时候还不得给僵尸做伴去,这里哪有师父搭救咱们……” “小强哥,没看出来,你这个人怎么废话连篇,瞧你说的过于严重,不叫龙卷风卷走也得被你吓个半死,我可不想葬送花样年华,至少我写小说的梦想不能落空。”江岚惴惴不安。 “江岚小妹,我们一晃都来了几天了,也没见到你将愿望落于笔尖,依我看来,写小说不但有好的素材,也得有毅力才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强悉心指导。 “小强哥你说这些我喜欢听,写小说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倘若想落在纸上,的确没有可写的东西,这是一件令我惆怅的事情。” “小妹,今天夜晚的事情是一个好的小说素材,没有比这个再真实的,可以写纪实小说。”我插话道。 “大岭哥写纪实小说是我的真实想法,这个必须有真实见闻才写的出来,比如战地记者,我特别喜欢记者这个行业,以后我考大学就考播音主持或者新闻采编,你说行不行?” “行啊,只要有理想就去冲吧,当记者是令人羡慕的行业!”我说道。 “行了吧,这夜黑风高的,又是湿漉漉的天气,可别在这讨论了,留点话题,回家讨论去,哪天让小妹再炖只羊腿边吃边聊。”小强咽了咽口水。 “可别馋嘴猫似的,昨天外公还打了一只野山鸡还没有吃呢,回家外婆一准炖上,这个东西可比土鸡还鲜嫩呢。”我避免尴尬接过话茬。 “大岭同学,大晚上的可别总是提及吃食,我都有点饿了。说这些暂时都不现实,还是顾及眼前吧。这股大风来势汹汹,可不能小觑!”小强提醒。 提及龙卷风小强仍然心有余悸,小强尽管到了关键时刻话有些多,可是胆子大、主意正,这是我非常佩服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谁又能与老天爷抗衡,龙卷风谁也奈何不得。我俩初来乍到江岚哪知道这些。 “小妹,你今天夜晚表现得非常勇敢,注意安全也就是了,不要多想什么,一会这场大风过去咱们就回家。”我极力安慰。 “大岭哥我没多想什么,小强哥是为了大家好,不然在夜晚这样静静的趴着,当真会睡着的。”江岚善解人意。 正在伙伴们轻声交谈之时,只感觉浑身发冷,一时间犹如身处数九寒冬,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刚要起身一看究竟,忽然感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后背上,使我动弹不得。我回头一瞧,坏了!原来是该死的僵尸,再看小强同样遭遇厄运,江岚吓傻了眼,一时间愣愣的看着我们,我发出沉闷的喊声:“江岚,快跑!快跑!” 这时江岚似乎被我唤醒了一般,连忙起身逃跑。 奇怪的是,本来这两个东西首尾不在一处,将它们推到了河里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头颅也顶了出来,也不知道头颅是否安错了位置,是不是张冠李戴?这件事情只有鬼才知道!显然刚才河面上的大旋风是它们作得幺蛾子! 想想有时候判断失误也会带来大的麻烦,倘若直接跑掉也就没这档子事了,显然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以前的过失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这次再打持久战,恐怕伙伴们会受其害! 僵尸像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背上,叫人喘息困难,我用出全身力气,试图拱起身来,几次也无济于事,把手举起来想拔下僵尸的头颅,虽然它们的身首后组合在一起,还挺牢固,拔了几下也没拔得动弹,也可能是反举手臂,用不上力气。此时双手被僵尸逮个正着,被抓出了几道伤口,鲜血顿时顺着手臂往下流淌,一时间刺骨的疼痛难以忍受! 小强身体强壮,有把子力气,一时间难以起身,幸好僵尸没有砸在江岚背上,倘若如此一定招架不住,庆幸江岚逃脱。 只是我没有回头瞧看,江岚并没有走远,勇敢的拿起老钐镰抡两个僵尸,刚才把这个老钐镰几乎毁得差不多了,锛出豁口还不算,它还得尽其所能。江岚喊道:“大岭哥、小强哥,身体用力,可别抬头,钐镰抡到头上可了不得。” 因为上午刚刚下过雨,身下满是稀泥,越用力越是往下陷,再加上身上还压着重物,用雨衣的帽子护住头部,唯恐僵尸伸出魔爪抓挠,我被压得有气无力,竭尽全力喊道:“小妹别乱抡刀,用刀搂住小强身上的那个僵尸,用力……用力拉!” 因为小强力气比较大,有人助力会很快的“翻身”! 江岚听懂了我的意思,果断的用钐镰搂住了小强背上的僵尸,用力往后拉拽,这个姑娘头脑聪慧,她没有直接来搬僵尸,那样用不上力气,还比较危险,要说江岚的老钐镰能起作用吗?钐镰的杆子比较长,也就用上了古希腊科学家阿基米德的杠杆原理:动力臂越长,阻力臂越短就越省力。 也难怪老钐镰杆子非常长抡起柴禾一点也不费力,小强声音低沉的喊道:“江岚小妹,快往后拉,用力拉!闷住力气!” “小强哥,你也用力,这个老乌龟,不在自己国土好生待着,净出来祸害人,快将背上的乌龟拱掉。”江岚非常气愤,不知道怎样说方能解心头之恨。 关键背上背的不是乌龟,也不是一块磐石,是个难以应付的僵尸!只见那两个僵尸伸出锋利的魔爪在背上乱抓挠,把雨衣撕扯出一道道口子,越来越危险,在要继续下去,非得把人撕成碎片,江岚一看情况紧急,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月光之下那白皙的脸庞涨的通红,小强也急了,用出蛮力,终于在江岚的协助之下,把压在后背上的僵尸抖落在地上…… 小强拱起身来了,情况就有了转机,小强直接去搬我背上的僵尸这个东西简直把我压得快要断气了,被掀翻在地的僵尸,先是在地上仰壳,四腿朝天紧着蹬腿,像极了乌龟的动作,江岚一看赶紧用钐镰一顿怼,不叫它翻过身来,可是最终还是起身扑向小强,小强也顾不上许多,身上的雨衣被僵尸几乎撕成了碎片,手臂被抓出了一道道伤口,一时间弄得血肉模糊,江岚带着哭腔说:“大岭哥,小强哥,坚持住,用力……用力啊!” 江岚把老钐镰抡向僵尸,用力往后拉,这么一来,那个扑过去的僵尸被拉的难以近身,跟小强合力,最终把身上的那块“顽石”甩掉,总算爬出了泥潭,来时总怕江岚添乱,今晚她一点也不含糊,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 站起身来,只觉得腰都快断了,手臂一直在流血,小强也受了伤,想跑也没那么容易,两个僵尸穷追不舍,像狗皮膏药一般难以摆脱,跟小强一顿拳打脚踢也不起任何作用,这两个僵尸真比顽石都坚硬,一时间是打也打不退,逃也逃不掉。 目前看来,只能先保护江岚,叫江岚离得远一点,跟小强哪弄出伤也无所谓了,倘若是一魔掌下去,岂不是伤及面容?刚才庆幸那个僵尸头颅撞过来时,江岚侧身躲闪,撞到了那个东西的脑袋,假如要是撞到了那长满黑刺的獠牙上,那可当时就毁容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跟小强一边保护江岚撤离,大脑里一直在想,有什么好的办法,尽管老钐镰被抡得已经卷了刀刃,它也立了很大的功劳! 一时间没办法打败两个僵尸,目前最应手的应该是铁锤,小强说:“我看这样也没个头绪,咱们又被缠着走不了,这样纠缠下去,大家都完了,你先掩护我离开,刚来时我看那边有个破救的房子,去找一件应手的家伙事,找个铁棍子一类的东西,钢筋也行,不把它们脑袋瓜子开瓢我看是不行了。” 怼一拳踢一脚简直手脚如同断裂一般,弄得手脚伤痕累累,只能掩护小强离开,劝江岚离开她也不肯,只好叫江岚站远一点。 两个僵尸十分凶狠,似乎刚找到泄愤的人,即使它们的身首重新组合在一起,把头颅拔下来也就好对付多了?我试图接近它们,可是两个东西犹如扎手的刺猬,张牙舞爪的难以靠近。 小强也走了有一会了,叫江岚躲远一点,也看不见了踪影,心里不免有些惦记,我本应该跑掉,我在学校长跑就是强项,甩开这两个笨拙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东西不除掉,几十年来闹得小青山村人心惶惶,南河套子没人敢靠近,就是找个摆渡人都非常难。 后来村子李老汉自告奋勇担任起了摆渡人,村里人都说老李头不怕鬼魅,都是因为李家世代学佛,鬼魅不敢近身,提及这些事情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李老汉家原来供有一个弥勒佛的小铜佛像,据说这个小铜佛像到他这里已经传了四代了,破四旧那会,造反派头子以扫四旧为名,拿走了小铜佛像,然后用绳子拴其脖颈上,满街的拖拉,说是给小佛像游街示众,以警示人们以后不许供奉佛像,说其是严重的四旧产物。 造反派头子拿着高帽和大牌子,拉着李老汉就要去游街示众,乡亲们好说歹说的,都说老头年纪大了,都乡里乡亲的就饶了这一回吧,以后也不敢再犯了,虽说免去了李老汉的游街,可是无法再保护小铜佛像,李老汉跟小铜佛像共处多年,有无比深厚的感情,学佛非常虔诚,当时老泪纵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怎奈自身都难保,还能顾及得太多吗?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弥勒佛主,对不住您了,弟子无法保护您周全了! 就这样眼瞅着小铜佛像在当街上被拖拉了一整天,天渐渐的黑了,李老汉眼巴巴的盼望着小铜佛像回家,心想:人游过街后都得叫回家,小铜佛像也得如此吧?他也没招惹谁不是?李老汉的想法完全错误了,自从那天起,小铜佛像就再也没回家…… 据说,那个造反派头子没过几天就嚷嚷脖子痛,而后暴毙而亡,死得非常凄惨。这件事在小青山村子引起了巨大风波,久久不能平息,有人传说小铜佛像显灵了,弄死了这个混账小子;也有人传说,玉皇大帝庇护佛主,给阎王爷下了旨意叫他命归了阴间,关于这件事情是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大队的赤脚医生说,其人死于心肌梗塞,觉得后面的说法也许靠谱些。也许人做了亏心事情神经高度紧张,害怕佛主怪罪,心脏超负荷跳动所以导致一命呜呼! 为人正直善良是人的本性,只有保持这个优良的本色,才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第61章 遗留的炸弹 小青山南河套子摆渡人李老汉,在破四旧那会,造反派头子拿走了他供奉多年的小铜佛像,李老汉险些被游街示众。跟小铜佛像共处日久年深,有着深厚的感情,怎奈无法护其周全,眼睁睁的看着将小铜佛像拿走,在街上拉着游街示众一整天,到了晚上李老汉企盼着能将小铜佛送还,左盼右盼的最终落了空,那也是无可奈何,自己都险些遭受厄运。 小青山的老乡都说只有李老汉敢做南河套子的摆渡人,是因为他家有佛主保佑,李老汉和老伴年近古稀身体硬朗。那天孙二贵媳妇在南河套子遇见僵尸,说老李头用船桨一和弄,那僵尸头颅就不见了,这就更叫老乡们相信李家着实佛光普照。 两个僵尸是小青山村的巨大隐患,我决心除掉祸害,怎奈两个僵尸非常难对付,一时间叫人无计可施。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在这荒凉偏僻的河岸,还是得小心为妙,别除不掉它们,反被其害,只能拿出百倍的警惕性。 也不知道这两个僵尸怎么将尸体和头颅组合在一起,既然是后组合的,必有嫌隙,我试图接近拔掉其头颅,几次的努力都无济于事,白费了力气,深吸一口气,自然吐出,仿佛在注入能量。 我再次发起攻势,奋力扑向僵尸,两个僵尸是在水里浸泡多年,泡发了一般,非常粗壮高大,毕竟跟师父习武多年,有功夫在身,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我飞起一脚直奔僵尸头颅,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僵尸的脑门上,本以这一脚踢中了命脉,再一看僵尸头颅还完好如初,反倒脚差点没踢骨折,犹如踢到了磐石上一般,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拼尽全身蛮力,最终将那颗僵尸头颅拔了下来,没想到另一个僵尸在后面偷袭,也是一时疏忽,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那个僵尸头颅,趁我不备,一口叨住了我的手臂,一时间血流不止,痛得我冷汗直冒! 被僵尸拖倒,想要起身非常困难,没办法,只有死死的抱其小腿,将它拖倒在地,一人一尸扭打在一处,僵尸力气非常大,这会我真的急了,再不拼尽全力,就有被弄死、啃噬的可能,怎奈想站起来非常难,心里只有一个执念,拔下它的头颅,将危险系数降到最低,可是要想叫两个僵尸身首异处也没有那么容易!小强和江岚在时,起码能助我一臂之力,这会清冷的河岸只是“孤军作战”,还是好自为之! 在河岸上与两个僵尸扭打一处,被僵尸拖倒,鹅卵石几乎将身体硌得到处淤青,只觉得周身疼痛难忍。 白天刚下过雨,河岸上面的积水比较多,指望着雨衣挡水看来是不可能了,早已被僵尸撕扯得破烂不堪,雨衣太长这时也显得格外笨拙。想脱下来都没有任何机会,弄得满身泥水,周身冰冷,再加上手臂上有伤口,掺和上泥水,难忍的疼痛钻心刺骨! 小强看来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江岚也不知去向,一人面对两个凶狠的僵尸,只有努力的站起身来,才有战胜它们的可能! 在这孤独无助的时刻,不自觉的想起了从小陪我到大的麒麟玉佩锁,瞄了一眼光秃秃的脖颈,眼泪险些没掉下来,不是它嫌弃我,不愿意陪伴我了,都怪自己太匆忙,临行前疏忽大意,忘记戴上了。小时候离开麒麟玉佩锁,一准病魔缠身,现在不生病已经是万幸了。望了望北斗七星,不由想起师父,师父的两个脚心都有七颗红痣,而且都是北斗七星形状,人们都说这样的人是紫微帝君下凡,是帝王之命格,师父双脚从不外露,唯恐招惹祸端。是不是因为师姐的事情还在怪罪于我…… 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容我大脑开小差,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想起师父教我习武时的一句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全神贯注,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才行。” “师父我记住您的话语了,一定竭尽全力将僵尸干掉!”我喃喃自语。 “大岭徒儿,师父可在这里看着你呢,可不要给师父丢脸。不要懈怠,加油!”师父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吧,我一定做您合格的弟子,决不给您老人家丢脸,加油!”我自言自语。 也许在这个时候师父的话语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的确能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对!再不使出百分之百的力气就要葬身于此,在这紧要关头,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身后支撑着我!几脚踢退了僵尸,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趁着僵尸还没有起身,上前拔其头颅,没想到,另一个僵尸头颅一下叨住了我的手臂,尽管有穿着衣服,手臂被咬得非常疼痛,倒地的僵尸站起身来,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我拾起老镰刀一顿抡打,这个举动,只能让僵尸无法近身,可是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几次试图想拔下最后一个僵尸头颅,都是以失败告终。我几乎耗光了力气,怎奈这不是拔萝卜! 在这命悬一线之际,耳畔传来“凑……”的声音,忽的窜出两条大犬,直扑向僵尸,我一看“救兵”到了,简直欣喜若狂,大声叫道:“黄将军、大老黑!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江岚看我满身血迹,心痛不已,说道:“大岭哥看你弄得满身血淋淋的,你受苦了,一定要格外小心啊!赶紧将伤口包扎一下。” “小妹不要着急,只是些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你不要担心。”我安慰道。 “大岭哥还说不要紧呢?看你如同战场上的伤病员,简直惨不忍睹。唉!你真傻,怎么不跑呢,在这里一顿死磕。”江岚嗔怪道。 “小妹两个僵尸不肯放过我,在面临巨大挑战面前,我选择破釜沉舟。这会有黄将军、大老黑助力,一定要将它们消灭掉,永除后患!”我下定决心。 “大岭哥你是好样的!决心已下,志在必得。”江岚鼓励道。 两个僵尸仍然不肯放过我,似乎与我有血海深仇! 这两个“救兵”来的太是时候了,我顿时来了精神头,用力用老钐镰抡打僵尸。在昏暗的月光下,清晰的看到手臂被硬生生的叨出了几牙齿的血印,不断的往出流血,江岚用鹅卵石不断击打僵尸,可是也不得施展,唯恐打到我和两个爱犬。 我从小就见不得流血,听江岚说好像个伤病员,只觉得伤口更加疼痛。不管怎样,江岚说:“大岭哥让黄将军和大老黑先顶着,先包扎一下再说,不然流血太多会导致昏迷的。” 我听了江岚的话语连忙闪身掏出手绢,江岚也掏出自己的手帕,将伤口简单的处理、包扎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江岚在关键时刻心细如尘,叫来了两只爱犬,简直就是救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是说了一句:“小妹谢谢你。” “大岭哥我小时候多蒙你的照顾,只是做了这么点小事情就这么客气,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江岚温情脉脉。 再看黄将军、大老黑两只大狗勇猛无比,把僵尸撕扯得难以招架,只是用两只魔掌胡乱抓挠,江岚像极了战场之上的指挥官,发号施令道:“凑!黄将军、大老黑快咬脑袋,快点!” 两只大犬听见江岚的指令,一跃而起直奔僵尸头颅,这两只大犬平日里没白被宠爱,膘肥体壮,力气非常大,关键时刻也真卖力气,黄将军一跃而起,朝着僵尸头颅“汪……”就是一口,结果只是把狗耳朵帽子拽了下来,当时就露出长满绿毛的脑瓜壳子,散发出无比赤鼻子的恶臭,清晰可见有好多大黑水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简直令人作呕。 大老黑一看伙伴黄将军把僵尸帽子拽了下来,也不甘示弱,扑向那恶臭的脑壳,大老黑大概把面前这东西当成是好吃食,怎奈僵尸太高,大犬窜得挺高,只是擦上了个边而已。 还是助它们一臂之力吧!把老钐镰抡起来,直奔僵尸裆部,结果捞住了一条腿,江岚也来帮忙,两人合力,最终拉倒了僵尸,这会给两条大犬提供了施展的机会,再看三下五除二的就撕扯掉了僵尸头颅,两颗僵尸头颅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在河岸之上一阵乱跳,两个无头身体在河岸之上顿时失去了方向感,乱串乱撞,果然把它们首尾分开就好多了,心里正在庆幸,两颗僵尸头颅渐渐的靠近它们的身体,我一看不好!好不容易才把它们弄掉,再回归原位就麻烦了,赶紧用老钐镰扒拉,不叫它们相互接近,它们现在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想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大脑之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有火就好办了,我问道:“小妹你带火柴了没有,弄点干柴禾烧它们……。” 我将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怕僵尸听见一般。 “大岭哥没有火柴,我没有回家,是半路上遇见的黄将军和大老黑,挺惦记你的,我没回去,它俩是嗅到了我们的气味找来的。”江岚回答。 目前倘若有火和汽油就好了,将两个僵尸炼成焦炭,荒芜之地到哪弄这两样物件?挎包里尽管备有常用的物品,可是今晚并没有带挎包,离家遥远,怎奈远水解不了近渴! 两条大狗在打斗中嘴巴都受了伤,江岚心疼爱犬,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日记本,撕下两张无字迹的白纸,给它们擦拭伤口,两只爱犬非常懂事的依偎在主人身边,江岚说:“你们好棒!回家给你们炖鸡腿吃。” 听主人说有奖励,两只爱犬摇头摆尾的像是在说感谢主人。 两个僵尸现在首尾分开,也没有那么厉害,想给它们再推回河里,转念一想也不太妥当,这两个僵尸终究是个祸害。 正巧这会小强回来了,怀里抱着个黑乎乎的铁球子似的物件,小强说:“你俩可真行!把它们弄分家了?我当是谁呢,黄将军和大老黑也来了!” “小强哥你躲清净去了?怎么才回来?是做土坯去了?唉!不是土坯,做了个大泥球子。”江岚有些好奇,猜不透这个圆乎乎的家伙是什么玩意。 “在这荒凉的河套子,到哪找铁锤,铁棒子去,破房子里什么也没有,在房后的地下抠出来这个东西,可不是泥蛋子,可重了,我估计你一准抱不动,用它砸僵尸头颅,准能管用。”小强显摆道。 昏暗的月光之下,也看不清楚小强怀里抱回来的到底是什么家伙,任凭他说什么,在这河套子上,想找个什么物件的确有些难度。 两个无头僵尸凑到了一处,两颗僵尸头颅也往一起聚拢,用老钐镰把它们分开又聚在了一起。 小强到了我近前,叫我瞧瞧他怀中的宝贝,江岚抢先上前摸了一把那个物件,然后将手缩了回去,拍打拍打手掌上的泥土,有些不在意的说道:“小强哥这不是泥蛋子,要么是将谁家的小铁锅拿来了,臭乎乎的,真的搞不懂拿它来做什么?” “江岚小妹,你可别瞧不起这个家伙,这可不是泥蛋子、也不是小铁锅,是个实心的铁家伙,份量十足。”小强炫耀道。 江岚话音未落,再一看小强怀里的那个家伙,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发出火花,“吱吱啦啦”的响了起来,江岚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打趣道:“在哪里弄得这个泥蛋子,还不叫摸,一摸还来了脾气,火上来了,谁稀罕摸你,臭气熏天的。” 一看泥蛋子冒了火花,我下意识的喊道:“地雷!小妹快离远点,快带着黄将军、大老黑黑离远点趴下,小强往僵尸那里扔!”我赶紧冲到小强身边,接过冒火花的泥蛋子,用力扔了出去…… 仨人携带两只爱犬跑出一段距离,连忙趴下,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砂石都被崩上了天,响声过后,伙伴们赶紧起身,这时河岸上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见莎莎风刮芦苇的声音。那两个僵尸已经不见了踪影。 成功的喜悦包围着伙伴们,调皮的黄将军和大老黑也张开嘴巴在笑,起初听见一声巨响它们吃惊非小,这会才缓过神来,摇头晃脑的将尾巴都摇成了一个圆圈圈。 这次的成功,两个爱犬功不可没,真得好好奖励一下,一定给弄两只鸡腿吃! “小强同学你可真行,在哪捣鼓出这么个家伙?不过着实太危险了,弄不好当时就爆炸了!感谢老天爷的眷顾,你的生命力可是真顽强,如同你的名字一样!”话尽管这样说,我仍然心有余悸。 “那是!幸亏我父母给我起了这么顽强的名字,的确是后怕。”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第62章 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看着被炸上天的砂土,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憨笑道:“哈……哈.……这个东西着实挺危险,不过咱们有老天爷保佑,在破房子里寻觅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家伙事,转悠到了后院,才发现了这个东西,幸亏今晚有月光做伴,虽说不怎么亮堂,也能看清个一二,发现它只露出一小块儿,我以为是铁块子,就找了一个木棒子慢慢挖掘,首先把周围的土散开,又挖了挖,而后就全露出来了,我瞧看了半天,觉得有些像自制的炸药,有一次跟我爸去乡下的河套子打鱼炸冰窟窿,就用的自制炸药,我首先将它的雷管卸了,那江岚妹子一碰怎么会爆炸了呢?尽管危险,也值了!没想到二战时期遗留的炸弹把它们自己彻底送回了老家,也许当年埋炸弹它们也是参与者,这叫自食其果!” “小强同学以后可不要冒险了,不能拿着生命开玩笑,这个地雷可真是后怕,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可不要贸然行事。”我心有余悸。 “大岭同学我知道了,以后还到哪里去弄这个家伙,不过这个地雷可是立大功了,将僵尸炸上天的那一刻,心情豁然开朗!”小强兴致勃勃。 “是啊,今晚你和那个地雷都是功不可没,还有小妹和她的两只爱犬表现的非常棒!”我称赞道。 “大岭同学,你瞧你满身血淋淋的,就知道我离开你受了多少苦楚,你今晚立了一等功!当然江岚小妹表现的非常好,小妹、黄将军、大老黑也是一等功,当然我尽管立了大功,可是捣鼓的这个玩意着实不可取。走这会我一直在惦记着,可是分身乏术,总算有惊无险,快回家到卫生所包扎一下。”小强总结试的说道。 尽管有些后怕,一想到结果完美,伙伴们的笑得嘴都合不拢。 幸亏小强手脚轻盈;幸亏有月光做伴,不然一脚踩上去,小命休矣!这次小强的确是捡了一条性命,挺重的家伙,抱了几百米远,累得够呛不说,着实非常危险。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江岚兴致勃勃的提及黄将军和大老黑跟脚的事情,说道:“我的两只爱犬可有故事呢,你说它俩多有意思,有一次我坐生产队送公粮的马车去学校上学,后来我在教室上课时,发现窗外有人影扒窗户,同学们将目光都投向窗外,我定睛一看是黄将军和大老黑!老师说,去两个同学将大犬赶走。我第一个举手,接着全班同学都举手,老师无奈只能停课几分钟,同学们把好吃的零食都掏出来喂它们,给它俩买了烧饼,我挺心痛的,百余里的路程,累坏了可怎么办?然后叫送公粮的车又将它们捎回家,你说多好玩?” “江岚小妹,这两个家伙也太好玩儿,这么远的路程尾随去学校,可是真累坏了。它俩吃惯了烧饼,还不得总去陪读啊?”小强打趣道。 “不许说它俩是家伙,它俩有名字,它们是我的家人、好朋友。请你尊重黄将军和大老黑。”江岚纠正道。 “小妹,看今晚黄将军和大老黑的表现,没人不尊重它们,回家一定好好奖励,至少一只土鸡,说话算数。”我允诺道。 “大岭哥可不要食言呀,黄将军和大老黑期待你的奖品。”江岚巧言以对。 “江岚小妹,给黄将军、大老黑发的奖品,那我可得监督,要么你还不得给吃完了。”小强贫嘴道。 “小强同学是不是提及土鸡口水都流出来了,回家让外婆给咱们炖土鸡吃,不要跟外公、外婆提及今晚的事情,那样以后外婆一准不许咱们出门。”我提醒道。 黄将军和大老黑勇猛无敌,着实可爱至极。也幸亏喜欢跟脚,没有它们相助,今晚我的小命休矣! 在村头岔路口江岚带着黄将军和大老黑回家了,我跟小强往家走,小强望着江岚远去的背影,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件,递给我瞧,我当时一怔,吃惊的差点大叫起来:“小铜佛像——弥勒佛主?这是在哪捣鼓出来的呀?你还敢拿这个,尽管现在那股风气减弱,保不齐哪天又跳出来一伙造反派也把你拉去游街示众去?” 我紧张的周身冒冷汗,刚才打僵尸的那绷紧的神经还没放松,这会觉得心情更糟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外婆家度假,再给他们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我劝小强说:“这可不是好玩的,趁着天还没亮,快哪拿的就送哪去,可别惹祸上身。” “我是在挖那地雷时,这个铜佛像就离那里不远,我说大岭同学,你怎么这么胆小怕事啊,咱们也不声张,刚才江岚在不没显摆出来吗?这个女生心直口快,万一传扬出去可是不得了?再说了,你看这小铜佛像也挺可怜的,被埋在土里,见不了天日,这铜像身体上被砸得满身净是小坑儿,一定是砸不烂就被埋上了,再埋回去?我有些下不了手。”小强非常执拗。 想想也是,咱们都是善良的后生,倘若将小铜佛像再埋回地下,见不了天日,也是有些不忍心,赶紧叫小强把佛像藏在怀里,等天亮后,再去南河套子偷偷的问问李老汉,是不是他供奉的那个佛像。 跟小强悄悄的走进院子,大半夜的弄出动静会打扰外婆休息,进了西屋,把雨衣和脏衣服脱下来,扔到了地上,简单的擦了擦手脚就躺在了床上,这时才感觉手臂上的伤口疼痛,外婆精通医术,经常采集山里的药材,制作治疗创伤的药物,房间里摆满了瓶瓶罐罐的药物。我将手臂洗干净,涂抹了药物,着实减轻了疼痛感。 小强两只手臂也受伤了,被抓挠出一个个血道子,小强也擦抹了药物。 小强将小铜佛像从怀里掏出来放在了条几上,端详了一会,便说:“大岭你先睡吧,我得给小铜佛像洗洗,这么好的一个佛像,也太脏了,这让佛主哪有尊严。” 小强拿起脸盆,打了干净的水,把小铜佛像放到水盆里,是一顿洗刷,洗干净重新放在了条几上,再看弥勒佛像脸上似乎笑开了花,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也可能是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楚,反正有种难以言喻的朦胧感…… 觉得小铜佛像的金光有些刺眼,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条几上坐着一个光脑瓜,大肚子的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和小强…… 眨眼间铜佛像变成了老头,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些激动,有惶恐不安,我连忙说:“您是弥勒佛主下凡尘了?见到您老人家真是三生有幸。” 小强平时挺能说会道,这会反倒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傻愣愣的瞧看,沉吟了半天,指了指弥勒佛主说道:“老头,您可别吓唬我们,从土里将您救出来,您不但不感谢我,反倒变成老头来吓唬人,这你就不乖了,您是我的亲爷爷,快变回去吧,一会再给你埋回土里去。” 小强有些后悔,话语之中带着三分不客气,我推了一把小强,乱七八糟的胡说一气,岂不怕佛主怪罪? “推我干嘛?我当初听你的话语就好了,应该把他再埋回土里去,这会变成老头了你说怎么办?埋上还不成了,往哪安置?是不是还得给他养老送终?”小强有些着急上火。 “年轻人,就是想叫你给我养老来的,你把我从土里挖出来,重见天日,我当然感激你,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也算怀你个人情……”弥勒佛主说道。 老头的声音气宇轩昂带着回声,仿佛是在一个大殿堂里一般。 “养老就算了吧,我家里有爷爷奶奶要养老,哪有地方安置您呢?您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不过您还算是个有良心的老头,那我就说我的愿望了,不过一个愿望有点太少了,这个……”小强犹豫不决,也许愿望太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快捡重点说,一会人家走了,你就没有机会了。”我催促道。 “急啥么,我这不正心思吗?要说重要的,那就是……对了!大岭长得帅,到哪都有美女追求,我长的难看,这么大了,都没有女朋友,老头您施个法术把我变得帅一点好不好?”小强说话不急不缓。 “好,我可以将你变成帅小伙,那得看你是否有私欲,假如私欲太重变得漂亮也不会持久的。”老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别啰嗦了,快变吧,我可没什么私欲,要是有私欲能把您捡回来?再说人哪能比得了佛主呢,要说一点没有私心杂念,那是肯定做不到。古时候有个潘安您认识不?就照着他变吧,唉!潘安年代太久远,要不就照着电影明星变吧,就是那个叫王心刚的男演员。再加个愿望行不行,大岭同学手臂受伤了,给他治疗好了吧,要么看着都痛。”小强有些不耐烦, 一时间也没想起谁,想起谁是谁吧,反正王心刚帅气十足。 只看老头一抖拂尘,再看小强真变得眼睛大大的,嘴巴变得方正美观,变得非常英俊潇洒,还真有些与电影明星王心刚相像。小强照了照镜子,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摸着俊朗的面庞说道:“这可太好了,感谢老头,感谢老头,我没白把您捡回来,这可太好了……”小强简直乐不可支。 我在一旁有些懵圈,都看傻眼了,转瞬之间,小强竟然变得如此帅气! 老头看出我的失落感,便说道:“我也给你一次实现愿望的机会,不过也只能说出一个愿望。” “敬爱的老人家谢谢您了,不过我也是一个愿望有些不够用,一个是师姐戚凰羽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去了,请您帮我把她找回来,还有我爷爷有精神分裂症,土都埋半截的人了,傻傻的活了大半辈子了,您能叫他做个正常人吗?还有牛爷爷,我的愿望有些多,不过您能帮哪个都行,我感谢您老人家了。”我恳求道。 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反正叫老头有些不妥,叫弥勒佛主我感觉也不行,铜佛像尽管被埋在地下,又重见了天日,可是能下凡光临寒舍?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虽说有些年纪轻,也没听老辈人说过,弥勒佛主现真身的事情,不过这老头跟小铜佛像倒是有几分相似,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实的事情,不过老人家年纪很大,总得敬畏三分。 我话刚说完,再一看老头不见踪影,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条桌上只有个满身是小坑儿的铜佛像,也没来得及问,能否帮我实现愿望,我有些后悔自己的贪婪,非得磨磨唧唧的,说一个愿望不就完了吗,把师姐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老人家一定想我是个贪心不足的汉子,一定是被我气走了! 再说小强也有些过分,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就跟人家欠他多少似的,满口称呼老头长,老头短的,唉!简直口无遮拦,好不容易给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他的愿望倒是实现了! 瞧了瞧小强,不听他说话的语音,变得都不认识了,简直是判若两人。 小强拿起小铜佛像就要往外走,我连忙说道:“把小铜佛像放那吧,干嘛去?” “放那干嘛?我看还是埋回土里算了,要不哪天再变成老头,往哪安置,我家里有爷爷还等着养老送终呢!反正我变得好看了,那天我也拍电影去。”小强执拗的有些得意忘形。 我知道小强非常倔强,只能说:“大半夜的,折腾得挺累的,天亮了再埋吧,先弄块布包裹好,别叫人家看见,你明天拍电影去,这活就留给我。” 我从柜子里捣鼓出一块红布,将小铜佛像包好又放回条桌上。 “咋用红布包裹,别的布不行吗?”小强问道。 “出于尊敬吧,反正我也说不好,红的喜庆,不管怎样老人家帮你实现了愿望,应该感激才是。”我随口回答。 瞧了瞧红布包裹的小铜佛像,总觉得有些不妥,还是先放到柜子里吧,唯恐外婆看见会刨根问底,再说小铜佛不能轻易拿进家门! 第63章 洒落的珍珠 翌日,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刚刚淡去,生产队里上工的钟声就响了起来。 接连下了几天雨,地里的杂草和小苗一起成长,难怪生产队长着急,倘若是草长高了,就得减产,到时候“分红”时社员们就没账可算。那个年代耕田靠牛马,锄地靠锄头,还没有发展到机械化耕田的时代,暂时也只能是这个样子。 尽管外婆家没有按时上工的人,外婆也一样早起,在农村住久了,早睡早起也养成了习惯,在农村生活也就这个样子,要是起床太晚会被人家嘲笑,认为不是正经过日子人家。 外婆清早就在院子里喂鸡鸭,而后开始武剑,听外婆说这把宝剑是曾外祖父传给她的。 外婆武剑完毕,就收拾着做早饭,然后把饭热到锅里,嘴里念叨着:“大岭、小强这两个外孙儿,昨夜晚没在老江家住宿?” 碍于无法开脱,我也没搭腔。小强有意装睡,这会在床上两眼紧闭,也不言语。着实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我记得昨晚与僵尸搏斗时手臂受了重伤,清晰记得手臂被叨了几个大洞,而且两个手臂都是有伤口,回来时伤口还往外渗着血迹。将两个白色手帕都染得血淋淋的。这会不痛不痒的,我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伤痕。我有些好奇,一夜之间伤口痊愈了! 清晰记得弥勒佛主答应满足我一个愿望,大概我提的要求苛刻,只是满足了我眼前的事情,想想伤口好了也免去疼痛。 想起这些,不由得让我想起来小铜佛像,我连忙打开柜子瞧看,红布包裹的铜佛像哪里去了?是外婆进来过,拿走了?想问问外婆,可是看见老人家正在武剑,也只好一会再说。 一时间我被弄得云里雾里,赶紧叫醒小强,开门见山的问道:“昨晚咱俩和江岚去南河套子了?” “去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去了,又好像没怎么去。反正不对劲,哪不对劲我也说不太好。仨人能干那么大一件事情?不可能!”小强含糊其辞的否定。 “快想想哪里不对劲,什么叫没怎么去?什么叫干不了那么大一件事情?我手臂的伤口怎么不见了?伤口愈合得再快也不可能一个晚上连疤痕都没有了;再说小铜佛像是怎么一回事?那光脑瓜的老头是弥勒佛主现真身了?”一时间我彻底懵圈了,脑袋像灌满了浆糊,感觉头都大了。 “我不也受伤了吗,没你那么严重。手臂被僵尸抓挠出好多道伤口,这不也痊愈了!我估计是小铜佛像变的老头给咱们治好了伤口,要不叫僵尸黑獠牙叨的还不得狂犬病!对了!小铜佛像变成老头,还把我变得与王心刚一样帅气!”小强摸了摸脸庞。 小强连忙跑到镜子面前,照了照感到非常失落,说道:“这不跟原来一模一样吗?那老头说有私欲就会变回原样,哪个人没有私欲啊,咱们不是佛,也不是神的,哪能清心寡欲。我感觉老头是在骗人!” “小强同学行了吧,你一点礼貌都没有,一直称呼人家老头,人家能没有想法?其实你不用改变模样,长得挺帅气。小铜佛我明明放在了柜子里,刚才瞧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啊!要不这又是一场梦而已,真的诠释不通!”我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脑袋。 “咱们去南河套子了吧,梦你个头啊!快问问小铜佛像是不是叫外婆拿走了。”小强有些着急,极力辩解道。 小强赶紧掀开柜子,在柜子里翻找小铜佛像,找了半天,哪里有什么小铜佛像的踪影。 我又瞧了瞧光滑的手臂,对了,看看衣服!记得回来时把破雨衣和满身泥水的脏衣服都脱下来扔到了地上,再一看我衣服就在床角,而且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并没找到那两件雨衣。 看这些干净的衣服,断定是虚幻一场!小强连忙跑到院子里,看是不是外婆把雨衣给洗了,院子并没有晾晒衣服。想想雨衣已经破烂不堪,也许被外婆扔掉了。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唉!这大概又是一场噩梦?怎么这么真实呢?我看还是问问江岚去吧。” “问你个头啊!还是好好的吃个早饭吧,昨夜晚你一直喊饿,赶紧补充食量吧,那些不靠谱的事情一会再说!”我说道。 “不靠谱?是咱们将两个僵尸消灭掉,永绝后患,小青山的老乡应该感谢咱们才是。就算不邀功请赏,咱们自己也是非常欣慰。”小强纠结道。 “小强同学自己欣慰就算完了,可别声张了,昨晚的事情多半是梦境一场。”我极力安慰。 “大岭同学,昨晚的事情是梦境一场?这也太邪乎了吧?那两个僵尸太难缠了,你险些没牺牲,满手臂的伤口,我现在感觉自己的伤口隐隐作痛,这些都是虚幻的!”小强瞪圆了眼睛。 跟小强匆忙的吃了点早饭,就去找江岚,黄将军老远的就迎了出来,瞧了瞧黄将军,身上的毛黄黄的,非常干净,再看看它的嘴巴,也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时大老黑也闻讯赶来,昨天外公打了两只山野鸡,出门时我拿两个鸡腿塞在挎包里,我拿出鸡腿一犬一个,它俩叼着鸡腿各自吃去了…… 江岚站在窗前,见我俩走进院子赶紧迎了出来,“大岭哥、小强哥,你们还挺准时,去西山玩还挺积极”本来有好多问题想问问江岚,看她饶有兴致的样子,简直精神头十足,也不像是经历过什么劫难,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噫了回去。 “这几天因为换了环境,睡眠不佳,记忆力减退,什么时候约的去山上玩?我全然忘记了。”小强问道。 “小强哥,这些你都忘记了,昨天傍晚时你们离开我家,咱们约的呀!”江岚吃惊非小。 小强看了看我想张嘴说话,还想问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最好先别说扫兴的话,本来今天艳阳高照,大家心情非常好,就先去山上玩玩,改变一下糟糕的心情。 江岚把我俩让进了西屋,这是她的闺房,屋间不大,收拾的干净整洁,卧室是用木板子打制的隔断,刷着淡黄色的油漆,玻璃窗户上挂着白底粉花的花布窗帘,南北两室分开,一改了东北一进门就看见一铺大炕的格局,外间放着一头厨式的条桌,上面摆放着雪花膏、胭脂之类的化妆品,条几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大镜子,把整个屋子的空间照的宽敞了许多,窗外栅栏里的月季花芳香四溢,小屋满是月季花的香气,在当年的东北农村这也算是一溜的女儿家的闺房了,看来江家父母还是重视女儿的。 我随手拿起江岚的日记本,翻看了几页,其中有这样一段话:“xx年7月26日,晴,今天天气真好!我用炽热的阳光煮一碗粥,粥里加了蔬菜、红枣还有一杯鲜牛奶,一定既有营养又好喝,想送给千里之外的大岭哥尝一尝……” 江岚还是小时候过家家那一套,整天做饭给我吃。小强说:“这文才可真了得,还用阳光煮一碗粥,那得多热的阳光啊!能煮熟吗?岂不煮成了夹生饭了!” 小强改不掉较真的毛病,说话风趣幽默,话语带着搞笑色彩。 “行了吧你,别哪都能捡到笑话,用阳光一定能煮熟,你管夹生不夹生干嘛?”我这样说避免尴尬。并顺手合上了日记本。 “你跟江岚小妹这感情可真是杠杠的,我要是有这么个青梅竹马的小妹就好了。”小强羡慕不已。 江岚进栅栏摘李子,大概也没听见我们的谈话,洗了满满一大盘李子端了进来,我一瞧见这东西,腮腺不自觉的泛出酸水,在当年东北农村夏季只能吃到李子和沙果。没有其他的水果可吃,小强一看紫色的小李子,非常诱人,丢进嘴里一颗,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我也拿了一颗放到嘴里,那种酸鲜叫我一改往日对它的看法,真的很好吃,江岚说:“大岭哥、小强哥吃吧,这是干心李子,酸中带甜,挺好吃的,一会再摘点带上。” 江岚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确良衣裤,在当年的确良可算是上等布料,把两条长辫子叠扎起来,一边系上了一根同色的头绳,江岚从梳妆盒里拿出了五颜六色的头绳,显摆给我们看,所谓的头绳,就是用各色毛线剪的,在当时,毛线显然也是稀罕物件。 江岚在县城上学,对于服装、饰品也是搭配得当,山里妹子怎么鲜艳怎么穿,小强打趣道:“江岚小妹,我看黄色衣裤还是系红色的头绳或者粉色的比较好看。” 江岚听小强这么说努努嘴,表示不在意,也不听从。 进山就得有进山的装束,怎么说也得耐得住树枝的刮磨,穿得颜色太淡,真要是染上山野的色彩,非常难洗!倘若穿条绒的衣服,一准刮得满身都是三角口子。当然在夏季穿条绒也会闷热。 收拾妥当,又找了一张包装纸包了些李子,那个年月,到供销社买点饼干、油茶面之类的食品,都用黄色的有些条纹的包装纸。 我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小强和江岚在后面唠嗑,说的净是些可有可无的话题,比如说,你班有多少男生,多少女生啊,长得好不好看,帅不帅之类的话…… 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走在山间小路上,感觉真的很惬意,因为来的比较早,小草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江岚说:“这露珠儿可真好看,是不是仙子打翻了玉盘,洒落了珍珠啊,一会得摘几颗回家去,穿成项链好不好?” “好看,摘几颗吧,穿成项链一定很好看。”我顺口回答道。 “你俩走进童话王国是吧?这怎么穿成项链啊?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小强打破美好的遐想。 虽说小强净说些扫兴的话语,看得出来一点也不影响江岚的心情,边走边采摘些野花。 山上都是些原始树木,大多都是榛子树、白桦树。树木尽管算不上遮天蔽日,但是也挺高大,树木大多都有两米多高,人走进去就会隐没在绿色之中。 我把各色野花编制成一个花环,江岚接过戴在了头上,衬着那莹洁如玉的脸庞,简直如同花仙子下了凡尘,小强张开大嘴巴笑个不停,赞叹的说:“好看,真好看,可惜我托生错了,我要是女孩就好了!” “行了吧,就做你的男生吧,托生女生就长你这个样子,一准嫁不出去。”我打趣道。 “大哥说什么呢?老天爷咋那么瞧不上我啊,做女生我还长这样?不行的话,哪天我还得找那个老头去。”小强把我说的话语当真了,有些气恼。 江岚薅了一把狗尾巴草,递给小强说:“小强哥,找哪个老头?我看你托生女孩子就把这个戴上,再点颗媒婆痣,做个媒婆倒是蛮好的。” 我有些憋不住笑,江岚真能借题发挥,把小强逗的哭笑不得,小强转移话题道:“这小山丘子有什么好玩的,那两座山比较高一点一定好玩,我想去那玩一会,起码能体验一下登山的感觉,这也叫山啊,比平地能高多少?” “你说那两座山吗?我可不敢去那儿,那里大多也都是原始树木,不过树木要比这粗壮高大,我也没去过,这是听我妈说的,那叫西下洼子,也叫魔鬼洼子!”江岚指了指那个山坳惊愕的说道。 “不敢去?哪有那么邪乎,叫西下洼子就算了,还叫魔鬼洼子?真有趣,我倒想去看看。”小强有些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一个外地人哪里知道西下洼子的厉害,那里就是当年扔日本鬼子兵尸体的地方,差不多二百个日本鬼子的尸体,都扔在那儿!”江岚说到最后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 “啊!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叫魔鬼洼子,那天听外公说过小日本鬼子的事情,原来都扔到那个地方了!”小强惊诧不已。 看来真是应验那句民间俗语:“远怕水,近怕鬼。” 这些对于小强来说自然不会知道,我也是那天才听外公讲起的,尽管我小时候就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将近十年,可是那时候还小,家长是不会跟小孩子说这些恐怖的事情的。 第64章 瓜果香满园 伙伴们到山上游玩,小强说要去那两座比较高的山上去瞧一瞧,江岚一听顿时花容失色,连忙说道:“那个地方可不是好去处,那个山坳叫西下洼子,老百姓都称呼魔鬼洼子。原来当年日本鬼子兵尸体都扔在山中,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可是小青山村的老乡们仍是谈虎色变,也许想起当年血雨腥风的场面让人胆战心惊;也许老百姓恨透了那些侵占中国领土的日本鬼子……” 在山上采了些榛蘑和黄花菜,又摘了些酸木桨,外公最喜欢这玩意,一会路过瓜园时送给外公品尝。说叫外公吃酸木桨,也许是借口,想瞧瞧外公,再蹭几个瓜吃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在山顶上就能看到外公的两间小瓜房,顺着山间小路往山下走,远远的就嗅到了诱人的瓜香,小强如同馋嘴猫一样,用鼻子嗅嗅,说道:“外公种的香瓜真香哪!这么远都能闻到,真是十里飘香啊!” “小强哥你是馋猫!香也不给你吃,让你只是流口水吃不着!”江岚打趣道。 “不给我吃我也得吃,我买还不行吗?用工农兵大团结票子买还不行吗?临行前母亲给我拿了一沓子钱,还不够买吃食?”小强显摆道。 “买也不卖给你,你又不是小青山社员,外公不开这个后门,谁叫你馋了着?”江岚的言语一本正经。 “瞧瞧!这个女生如同你种的瓜似的,不给我吃,不卖给我?怕是你说得不算数!还我不是小青山社员?我外公是小青山社员这就足够了,不要欺负人嘛?”小强回怼道。 “唉!看你急得那样,你外公是小青山社员?我特批卖给你几斤香瓜,这总行了吧!”江岚捉弄道。 “江岚小妹,你现在是小青山的一名学生就这么豪横,将来倘若当了公社领导,县委书记唯恐来小青山村都不行,你也太厉害了。”小强反驳道。 “小强哥可不要信以为真,我逗你玩呢,你们毕竟是远道来的贵客,哪天给你们炖羊腿吃还不行吗?可别将事情严重化。嘿……嘿……”江岚笑靥如花。 “行了吧!看你俩闲的慌是不是?净说些逗哏的话语!别贫嘴了,少不了你的瓜吃。”我连忙接过话茬。 穿过了玉米地中的小路,就到了外公的瓜房了,外公瞧见我们来了,非常高兴,赶紧到瓜地里摘了一筐香瓜,还摘了个大西瓜,称了称,然后记到小帐簿上,外公就是这么个实诚人,要么生产队长怎么会如此信任呢! 外公种的香瓜都是铁巴青,皮薄而脆,橘红色的瓜瓤,十分甘甜,沙瓤大西瓜更别说有多甘甜,仨人大快朵颐,吃罢了香瓜又吃西瓜,伙伴们饱饱的吃了一顿,小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外公您老人家可真有本事,香瓜种得如此甘甜。自己家吃几个香瓜,这么大一片瓜田,少几个谁也不知道,我看一会回去,我用衣服包几个香瓜,回去给外婆吃!” “外孙儿,你外婆吃也得记账上,咱们可得注意影响,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外公是个老党员,讲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外公说得对,我们这就这个规矩,你敢挖社会主义墙角我都不答应!”江岚附和着说道。 “吃几个香瓜也得上纲上线,累不累?唉!当然我没有数落外公的意思。只是说江岚小妹。”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小强同学外公就是这样的人,以诚信为本,要么能受到人们的信任吗?可不要教唆外公犯错误。”我接过话茬。 小强有些尴尬,连忙往回找补,笑着说道:“哈……哈……怎么能教唆外公犯错误呢?外公种的香瓜和西瓜真甜,都能馋死个人!” 外公听小强这么说,赶紧把门关上,似乎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外公这是怎么了,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外孙儿,可得小声点,可真别把鬼给引逗来。” “外公您说什么?把鬼引逗来?鬼能来吃瓜?有这么邪乎?”小强疑惑不解。 “外孙儿可不是嘛,这可不是一句笑话,的确是不能声张,可别叫不干净的东西听去。”外公说道。 伏天雨比较多,外公的老寒腿又犯了,外公倒了一盅自己泡制的红花酒,边揉搓着腿边讲起了几年前的事情…… 外公说,几年前的夏天,正是香瓜成熟的季节,原想那几天摘些香瓜给社员们一家分上几斤,因为生产队长有事情外出,就给耽搁了。正巧那天村里有两个妇女来山上采蘑菇,打此路过,说是买几斤瓜带回家,我就给摘了些瓜,两个妇女就一人吃了一个瓜,边吃边嚷嚷着甜。也是这两个人说话嗓门高,都能传出二里路去。那天晚上我就感觉天气比较寒冷,因为老寒腿怕凉,我找了一件秋裤穿上,去瓜园寻觅了一圈,就回屋了。夜里就刮起了白毛风了,我寻思着可能要下雨,都说风在雨头里,我瞧了瞧天也不像下雨的样子。到瓜园瞧看一下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没有在意。第二天清早到瓜园里一瞧,当时就傻了眼,香瓜和西瓜都变成了土黑色,全都发了霉,满园飘香的香瓜变得恶臭,当时真是欲哭无泪,精心伺候的瓜园子,到了成熟时节了,一夜之间就这样完了,老百姓盼望着夏天能吃点青头,可是都落了空。 老支书到瓜园瞧了瞧,又请来了公社农业站的技术员,据说是“黑斑病”,这时候来个马后炮还有什么用处,我觉得是叫恶鬼吞噬了!老党员了,不应该有迷信思想,可是有些事情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 这几年我就留了心眼子,把香瓜都用红布条子系上,听说红布辟邪!希望是真的,这几年瓜园子还挺太平的。我有老寒腿的毛病,一到阴天下雨就酸痛,生产队里为了照顾我,给我盖了这土坯房,可比那窝棚强多了,这么大一片土地,也能倒过茬来,感谢党的照顾。” “那边就是扔日本鬼子兵尸骨的地方?离这挺近的,看着大概也就两公里的样子。”小强说道。 外公点了点头,点上了一袋烟。江岚说:“可不是咋的,我妈和邻居大婶去山上采蘑菇,邻居大婶非得要去西下洼子瞧瞧,听说那里的蘑菇多,她俩每人采了满满一大筐蘑菇,西下洼子雾气大,啥也看不清楚,我妈一抬头,看见一大群人,好像也在那采蘑菇似的,赶紧叫邻居大婶去看看,忽然有人在身后拍我妈的肩膀,我妈回头一看那人的头是个骷髅,在看前面的那群人都没了,吓得我妈把蘑菇扔了就跑,差点没滑进深沟里,我妈回家吓得病了好几天,邻居大婶心脏病都吓犯了,去公社卫生院住了好多天。” 怪不得提及要去那两座山玩,江岚吓得变了脸色。小时候外婆带我到山上玩,也从来不带我到那两座山上去,后来外婆说那里有狼,我小时候就害怕狼,要是吃饭时说漏了嘴,提到了狼的字眼,就得立刻把自己吃饭的碗扣到桌子上,里面扣点饭,说是能把狼撑死,这都是山里孩子自己的那一套,可见孩子们有多么怕狼。 “西下洼子总是出事,就别去那里玩了。”外公嘱咐道。 跟小强答应着,将没吃完的香瓜放进篮子里,带回去给外婆吃。 外公的老寒腿像气象站一样,要下雨的前一天腿就会痛,这些天总是连雨,野外湿气重,他老人家的腿僵直疼痛。 跟小强要替外公夜里看瓜园,叫他老人家在家休息几天,外公不答应,说荒郊野外的怕吓到我俩。外公着实也有些不太放心将瓜园交给我们看管。 “外公我俩都是大小伙子了,还吓着个啥,再说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锻炼一下,以后还得到边疆扎根呢,您放心,保证看好瓜园!”向外公保证道。 “向老天爷保证,一定看好瓜园,阵地在,我们在,您老人家放心吧!”小强手拍胸脯承诺。 外公很喜欢小强,他这么说将外公逗的“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俩软磨硬泡,最后外公还是欣然同意了,外公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老猎枪说:“两个外孙儿,锻炼锻炼也好,万一有什么动静,就朝天上放两枪,真有来偷瓜的人,可不许伤人,都是乡里乡亲的,振唬振唬就行了。” “大岭哥,晚上我也来看瓜行不行?”江岚说道。 “行了,怎么哪都有你啊,就这么一间房,你一个女生不方便住宿,就别跟着添乱了。”小强先开口拒绝。 “我不吗?与你们一起看瓜园,能添什么乱?可别小瞧我,到了关键时刻,我可是有用处,比如有来偷瓜贼,我就拿着红缨枪向他屁股上刺,看他还敢不敢来?”江岚神气十足。 “不行,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你在留下看瓜园,你没听外公说吗,有偷瓜贼,只是吓唬一下就行,谁叫你给外公捅娄子?”小强说道。 听小强这么说江岚眼泪在眼圈打转转,我一看赶紧解围,说道:“的确女生在这里有些不方便,你来的话就得再搭个床铺。起码有个歇息的地方,你说是不是小妹?” “这还差不多,还是我大岭哥好,以后可别女生这,女生那的。不是说了吗,妇女能顶半边天。”江岚破涕为笑。 我们仨人往外走,回家吃晚饭,然后来接替外公。 刚走到门口,看见门后蹲着一只大狼狗,外公摸了摸它的头部,说道:“俊三,乖乖,你来了,这是两个哥哥,这个是姐姐。要跟他们友好相处,哥哥姐姐喜欢你。” “俊三是谁家的大犬?我怎么没见过它?”我好奇的问道。 “俊三是咱家的,你们看它长得多壮实。”外公笑得合不拢嘴。 “咱家的?外公我们都来过几次了,怎么没见过它?这俊三尽管是条狼狗倒是有些像狼。”小强问道。 “我从小长在山沟里,都没见过野狼,你竟然见过?这可有些新鲜,可别说在动物园里见过。”江岚有些疑惑不解。 “我确实见过狼,不过不是野生狼,年年我爸带我去省城动物园看见过狼。”小强说道。 “动物园里的狼我也见过,与俊三哪里一样啊?俊三一看就跟人类友好。你看他那温纯的目光。真的可爱至极。俊三哪里像野狼了?它与我家黄将军耳朵和鼻子都挺像的,就是眼睛不太相像。”江岚比较的说道。 “的确是,黄将军和俊三像的地方挺多的,都是挺可爱,大老黑也可爱。”我附和着说道。 我看着俊三一头雾水,外公看我们疑惑不解,便讲起了收养俊三的事情,外公说,要说起有些个离奇,前两年的刚开春,一只公狼为了给即将产崽的母狼觅食,去生产队的羊圈叼羊,被老羊官用猎枪打死了,那只母狼天天在村头嚎叫,那叫声,比人的哭声都凄惨,人们还是不放过那条母狼,用棍棒打死了母狼,我赶回去,就说我想要这狼皮做个褥子,我把死去的母狼带回了瓜房,抛开它的肚子,拿出来三只小狼崽子,把它们放到火炕上的草垫子上,将玉米碴子煮到八分熟,然后捣碎,用白布挤出米汤喂它们,我按照它们大小取了名字,虽说是刨腹拿出来的,可是几个小家伙虎头虎脑的,还挺俊的,就给它们叫,俊一、俊二、俊三。 俊一、俊二不吃喂的米汤子,只是找母乳,最后活活的饿死了。我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俊三说道,狼孙儿,你快吃米汤吧,再不吃你也饿死了,那样爷爷就白忙活了,听我这样说,小家伙大口大口的喝起了米汤,不知道它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上天怜悯我的苦心。 就这样,那年冬天我一直住在了瓜房,跟村民们说房子总是空着不太妥当,抹的墙皮都冻掉了,就这样偷偷的把俊三养到了一岁多。这样也不是办法,它毕竟是个小狼,不能常养在家里,我给它活鸡吃,训练它的野性。 第65章 大自然的宠儿 外公说,那年冬天,为了俊三住在了瓜房,直到将它养到一岁多,逐渐训练它的野性,有一天把它送回了野狼谷,可是我往回走,俊三也在身后跟随着,就是不愿意在山里住着,没办法,又将它带了回来,后来只能住在山里一段时间陪伴它,你外婆一个人又忙活家里又看守瓜园,着实辛苦。 直到有一天我狠下心来,还是将俊三送走。为了安全我也不敢离野狼谷太近,只能送它到这里了。渐渐的俊三跟野狼谷的野狼们混熟了。直至今日,俊三还是三天两头的跑回来,我怕它有危险,告诉它尽量下半晌回家,又与村民们打了招呼,说我养了一条狼狗,怕俊三受到伤害。俊三能听懂我的语言,我告诉它,不要进村子,不准伤害生产队的牲畜,更不许伤害人。 俊三吃惯了做的熟食,有好吃的我就给它留着,有时候它会叼来山鸡、野兔,做熟了我们祖孙一起食用。 俊三知道在说它,似乎在感激外公,用舌头不断的舔舐外公的裤腿,跟外公那亲昵的样子,让人非常暖心。俊三与外公的祖孙情谊,不需要华丽词藻去形容。狼通常被人们看成最歹毒凶狠的动物,形容人的不堪行径通常用狼心狗肺,我觉得这个形容词语至少是以偏概全。一时间我对野狼的看法具有颠覆性的改变! 外公与小狼俊三相处得非常融洽,令人羡慕不已,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一定让人难以置信。 看得出来俊三对外公的依恋,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外公身旁,外公把它当成了亲孙子,那种亲情不言而喻。不由得可怜这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俊三。 俊三没有十足的野性,比较老实温顺,希望它永远平安健康,成为大自然的宠儿! 伙伴们被外公的仁爱之心深深触动,回家一路上小强都在感慨不已,说道:“外公这老爷子可真是心地善良,一手带大了俊三,那种感情相处的,真是无以言表。好感动啊!” “看来野狼也有灵性,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个样子,话又说回来,不被人们调教的野狼也有一定的攻击性!”小强说道。 极力劝说江岚不要夜晚来瓜园。说了半天也执拗不过这个女生。 江岚依然坚持说要晚上跟随去瓜园看瓜,知道她从小遇事就固执己见,劝也没用,小强无奈的说道:“江岚妹子,你一个姑娘家的,晚上就别来了,荒山野岭的怕吓到你,再说两个大小伙子,你一个女生的确不太方便住宿。” “小强哥,我非要来瓜园看瓜!我不害怕,再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看瓜又不是住旅店,还能久睡不起?那样香瓜丢了你可是赔不起!你这是封建残余思想在作怪,大岭哥、小强哥你们将我当成是男性朋友,你们的铁哥们!”江岚振振有词。 “想去瓜园就去吧,江岚喜欢讲故事,给咱们讲几段故事,这也为她以后写作打基础,一个出色的作者,一定是从讲故事开始。听故事也以免睡过头,要么一准看不好瓜园!”知道劝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做个顺水人情。 “江岚小妹假如你想吃瓜,就偷偷与我们说,我和大岭可不能那样老本本,起码自己吃几个瓜不用记账,一准偷偷的给你揣回几个香瓜。这样可以了吧?”小强仿佛具有观察力。 “小强哥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我想要来瓜园,与吃香瓜没有任何关系!你这么说,真叫人难为情。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吃食哄弄。”江岚嗔怪道。 “唉!江岚小妹是我误解了,我还以为你是想蹭几个香瓜吃,不是这样,还来干嘛,干脆就在家消停的睡觉吧,大姑娘家的,夜不归宿,会被老乡们嘲笑的。”小强喋喋不休。 “我就要来看瓜园,大岭哥都同意了,你有什么权利制止我的行动?你这是男尊女卑思想严重,瞧不起妇女!”江岚有些恼火。 “小妹别生气了,别动不动的就给人家扣大帽子,小强哥是在逗你玩呢,你不了解小强同学,他就是这个样子,在家上学时,整天与女同学打趣、斗嘴,他大概是贫嘴习惯了。”我从中调节气氛。 “江岚小妹的确是逗你玩呢,你还真急了?我巴不得你来瓜园看瓜,我还能睡个安稳觉,你看四个小时,大岭看四个小时,这样一个夜晚就过去了,没我的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小强贫嘴道。 “小强同学,我看你想得倒挺美,怎么不说你看四个小时我睡觉呢,可不要占小便宜。”我接过话茬。 “大岭哥、小强哥你俩可是真行啊,反正瓜园值班的就有我的四个小时,你们这不是欺负小女子吗?”江岚提出异议。 “小妹对不起,原本是替你打击他的嚣张气焰,这怎么还改变了话语性质了?怎么还成了争论和攀比了?唉!也是这几天心绪比较烦乱,说话竟然也不靠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太可笑了。”我极力辩解。 “可不是怎么的?太好玩了,不用解释,我知道大岭哥、小强哥都是为我好,怕我来瓜园受苦,你们的情谊小女子心领了,你还真以为我与你们急赤白脸?你们是远道来的客人,我应该礼让三分才是,以后我一定注意说话的语气。”江岚有些窘迫。 跟小强表示愿意带着她一起看守瓜园。 江岚听闻欣喜若狂,笑得如同一个孩童,险些跳起来。小强咧了咧嘴,做了个鬼脸,表示不可思议! 接着边走江岚抖落开两条长辫子,把辫子捋到了胸前,有模有样的唱起了红灯记选段,《我有一颗红亮的心》,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他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 江岚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小铁梅,不但嗓音洪亮而且唱功非凡,唱起来韵味十足,再加上江岚长相秀美可人,县评剧团的团长余少春曾经两次到学校邀请江岚到县剧团工作,可是她有更高的目标,希望自己将来像刘长瑜老师那样有所作为。江岚从来就是好高骛远,但是毕竟年纪轻轻,她的前途不可限量,父母对她寄予厚望! 江岚又与我们讲起了跟县评剧团当红青衣李艳学唱功的事情,怎样调整气息,如何发声。与我俩说这些,如同鸭子听雷,只是理解的一知半解。 小强被江岚的歌声打动,边走边仔细的听着,还跟随着哼唱,说道:“江岚小妹,你唱的太好听了,好像刘长瑜老师原声版本。” “有那么夸张吗?我还在学习阶段,还要虚心像向刘长瑜老师学习。”江岚目光里充满希望。 “小妹的确唱功非凡,真了不起!可是写小说的梦想一定要坚持。”我赞许道。 江岚从小有什么事情都要得到我的认同和称赞。 吃过晚饭,两个人一同叫上江岚,就急匆匆的往山下的瓜园赶,外公见我们来了,就要回家去了,临走前嘱咐得十分周到,说到底外公还是对那年瓜园出事心有余悸。 小强见外公有些不放心,说道:“外公,我们仨人呢,轮流值班,大岭看上半宿,我看下半宿,江岚值白天班。古人云: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就是有人在瓜田路过,提鞋的也得给他逮住。” “小强哥你可是真好玩,你抓人家提鞋的干嘛?你咋那么不讲道理呀!嘿……嘿……”江岚笑得前仰后合。 “我只是打个比方,抓提鞋的那是他倒霉,谁叫他跑这提鞋的?”小强还挺豪横。 “那就好,你们几个轮换着睡觉,把门一定要关好,俊三来了要好好对待它,跟他说我会来看望它的。”外公说完将红缨枪放到门口就回家去了。 一般来说,俊三会傍晚回家,那时外公应该还在瓜园,外公仍然不放心,恐怕俊三看不见他会着急,更怕它受委屈。 伙伴们接连给外公照看几个晚上的瓜园都挺顺利,也没发现什么偷瓜贼,看来小青山的老乡素质挺高,也可能给我们几个愣头青点面子,除了松鼠啃噬了几个瓜,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几个想吃瓜就用称称几个,然后记到账簿上,外公看我们照看得格外精心,总算放心了许多。 这几天傍晚俊三就来瓜房,跟我们也混熟了,不过外公不在瓜园,它会有些失落,毕竟是外公一手带大的,俊三能听懂人的语言,外公不在,我们就会安抚他,告诉它外公会来看望它的,我们将好吃食与俊三分享,小强还去了供销社买了光头饼干给它吃,那时候的饼干是粗粮细作,大部分都是玉米面制作而成,白面粉占少部分。 瓜房毕竟是俊三的家,它来呆一会也就有莫大的满足感,尽管野狼谷离这的路途遥远,在瓜房歇息一会,吃点食物,也就回野狼谷去了。 这天傍晚,跟伙伴们来接班晚到一会,听外公说俊三都已经回去了,见不到俊三竟然有失落感。 太阳刚刚在山坳隐匿起半个脸,瓜房就蚊虫四起,嗡嗡的在眼前乱飞乱叫,犹如雨点一样直往身上叮咬,一会的功夫就被叮了满身的红疙瘩,江岚被叮咬得连忙往屋里跑,无奈的叫道:“大岭哥,小强哥,快关窗子,快些关门,屋子里也好多蚊子。” 原本想躲进屋里就没事了,没想到屋子里的蚊虫也挺多,气得小强一阵扑打,没办法,在院里弄了一堆柴草,点燃后,又往火堆上盖些湿的薅草,又捡来些干牛粪扔进火堆,憋出些青烟,试图将蚊虫熏跑,那个年月农村家家户户也都是用这个土办法熏蚊子,外面的蚊虫不敢再靠近火堆,有的没来的及逃跑的就直接成了殉葬品。 窗外的蚊子是赶走了,可是屋子里面的没法解决,又不能在屋子里面点燃火,没办法只能看着蚊子在屋里飞来飞去,是打也打不到,赶也赶不走,一时间对这些蚊子束手无策,小强感到非常无奈,说道:“今晚不用看瓜园了,就看着蚊子吧,要不明早咱们还不得被咬成筛子啊!” “你了真逗,咬成筛子?也能想得出来,蚊子还不得挑肉多的叮咬啊,明早一看,我的小强哥没有变成筛子,变成一只大熊了!”江岚打趣道。 “我就不信治不了这群小蚊子,还真等着叫它们咬成大熊?这些蚊子可是真实在,不请自来,还一点也不客气。”小强胡邹八扯。 我在抽屉里面一顿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物件,又在放杂物的木头箱子里寻觅,最终找到了一盒卫生香。 小强瞧见卫生香,简直乐不可支,说道:“嘿!这个卫生香比较好,蚊虫一定害怕它。” 小强说着就顺手点燃了几支,插在泥土窗台的缝隙里。 江岚一见连忙说道:“小强哥,听老一辈人讲卫生香不能随便点燃,有时候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我妈说,小时候家里点燃卫生香我就会生病,感觉这个没什么问题,相信这些不也是封建残余思想吗?” “江岚小妹,这才像新中国的青年说的话,都什么年代了,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我从小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小强信口雌黄。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不管是梦境也好,是现实中的事情也罢,现在我没了说辞。 一时间我也插不上言语,只能劝江岚回家,她也不肯走,和衣躺在自己的小木板床上,将夹被盖得严严实实,又在脸上蒙上了纱巾,让蚊虫无懈可击! 江岚不太习惯卫生香的味道,呛得直咳嗽,这个女生虽说有些执拗,知道她心里不踏实,是跟随陪伴,现在说也没用只能只能随她心愿。 小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喃喃自语:“江岚小妹,对不住了,你说你那么好的闺房不住,非得跑这来陪伴我们,让我们于心何忍哪!” “小强同学,就别自言自语了,小妹的个性我非常了解,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几乎不能改变。就别多费唇舌了。”我说道。 江岚也不吭声,她是个好心性的女孩,一般情况下不会恼火,大概是睡着了,《一千零一夜》放在枕头边上,江岚特别喜欢看故事书,是个喜欢幻想的女生。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小强又续上了几支卫生香,为了下半宿不犯困,铺上了被褥早早的就睡觉了。 外公在土炕上铺了木板,木板能隔潮湿也能隔热,也考虑我和小强睡不习惯睡土炕。 院子里的薅草的青烟时不时的飘进屋子里,掺和上煤油灯的烟雾,再加上点燃卫生香,屋子里烟雾缭绕,人进入睡眠状态,感知能力下降,倘若是呛到了就麻烦了! 赶紧跑到院子里,将冒着青烟的火堆挪开,又将煤油灯熄灭,敞开了窗子和房门。好在瓜园前后有门窗,因为瓜园在房屋后面,这也是为了看瓜便利。 第66章 幽灵出没 江岚在地板铺上睡得香甜;小强后半夜还要值班看瓜园,点燃了几支卫生香,和衣躺在土炕上也睡觉去了。 微风将外面火堆的烟雾直接吹进了屋子,房间里点了一盏煤油灯,卫生香冒着蓝烟,一时间弄得烟雾缭绕。 唯恐小强、江岚被呛到,将院子里的火堆移开,又熄灭了煤油灯,连忙敞开了门窗通风…… 瓜房前后是对开门,将两扇门都敞开,通风良好,一会烟雾慢慢的飘散出去,解决了烟雾滞留的大问题…… 瓜房南北都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西面山连山似乎看不到尽头,瞧瞧东边的小青山村,家家户户早已熄灭了灯火,瓜房离村子大概有两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还真不近。 不知道是何原由,今晚总觉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汗毛倒竖,大概是点燃了卫生香时江岚的一句话语?“小时候家里点燃卫生香我就会生病。”也许是这句话给了我负面影响,无形的心理暗示有了偏差?我听了当时就有些犯嘀咕,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心理暗示?一种预感?越想越徒增烦恼,简直有些恼火!恨自己没有了麒麟玉佩锁的陪伴,做事情竟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瞧瞧小强、江岚酣然入梦,还是先别惊扰他们为好,观察一下再说!一时间我提高了戒备心,只能保持敏锐的感觉。唯恐瓜园来“偷瓜贼”! 今晚又是月黑头天气,可不能掉以轻心,还是留意一下瓜园的动静,没有哪个蠢贼皓月当空为所欲为,也许会趁着月黑头天气遮掩自己! 提起提灯从后门出去,先瞧看房子后面的瓜园,瓜园就是外公的命根子,是全村父老乡亲一年“吃青头”的指望。想想看守瓜园的确责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 高举提灯,有道是,灯高下亮。这句话不无道理,民间俗语是历年来老百姓智慧的总结。其实提灯的光线怎么说也是有限度的,只能看清几米远范围内的事物,根本看不清楚瓜园地头的末端,外公在瓜园空地上种了好多芨芨草花,白天一眼望去,瓜田中花红瓜绿,色彩斑斓极为好看,微风袭来香气幽幽,令人悦目娱心! 沿着瓜地的毛毛道往地头走,说是毛毛道,其实为了伺弄、巡视瓜田方便,自留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上布满了外公的足迹。 大片的玉米正是抽穗穿寮的时候,倘若没有风吹玉米叶子的沙沙声,你会误认为是一座座重峦叠嶂、层峦叠翠的山岭,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瓜园的长度也就百十余米,走到地头也用不上多大功夫,我快要走到地头时,有两个黑影“嗖……嗖……”的一闪而过,我当时吃惊非小,下意识的大声质问道:“谁!干嘛的!” 我身背老猎枪、手里拿着红缨枪,感觉装备齐全。说句实话,也就是给自己壮壮胆子,外公明确表示,不许伤人。的确是这个问题,看瓜的人,犹如江岚所说,拿着红缨枪往偷瓜贼屁股上刺,村里人指不定怎样评论这件事情,一准说这个人虎了吧唧! 没人回答,只有风吹玉米叶子发出的沙沙声。想起小强说的,有个提鞋的在瓜田边上走也得逮住,这么快哪能抓得住!关键是正常过路的人,他们跑什么,说明这两个人一定心里有鬼,我立刻警觉起来! 天色比较黑根本看不清楚事物,手里的提灯也只能照个亮而已,几乎是个摆设,对于远处的事情根本看不清晰,刚才钻进玉米地的两个黑影,不知道是人是鬼!联想起刚才的一系列的心里感应,这件事情还真难说! 想起外公说的,那年香瓜一夜之间全都得了黑腐病,我心里一直在打鼓,说一句实在话,这么大一片瓜园,来两个贼每人装半麻袋走,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那看瓜人的管理什么?也不能随便让人将香瓜摘走,一想起黑腐病连窝端就不寒而栗? 提着提灯到处照了照,香瓜暂时没有任何问题,想回瓜房又怕瓜田出事情,那这么远,小强、江岚在屋子里还睡觉,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就刚才这两个黑影而言,不管是人是鬼都无大碍,假如是鬼魅,一个西瓜、几个香瓜还不得撑死! 还是把提灯熄灭,不然人走灯影跟随着,偷瓜贼看你是看得清清楚楚,左右顺着瓜田中间小道走,熄了灯走得很慢,恐怕踩了瓜蔓儿,瓜蔓儿上接了很多小瓜蛋子,所以说的格外注意。 摸着黑走回瓜房,依然是冷风飕飕的感觉,都说房子挡风,感觉比瓜田里还冷,也没敢点灯,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秋衣披上,也许是前后门都开着有过堂风? 我顺手去关前门,下意识的瞧了瞧前边的土路,这一看叫我吃惊非小,也许是天黑瞧看事物有误差?怎么黑乎乎的好像很多人站在土路上?土路其实就是两片庄稼地中间的一条道路,大概也就两三米宽,道路南面种的是一大片玉米,路北瓜园的西边种的也是同样的作物,瓜园的东边是一片大豆地,生产队里原想除了瓜园外都种上玉米,想想也不利于通风,瓜田被包围其中,的确也是不好管理。 高稞作物也会遮挡阳光,不利于香瓜生长,别说香瓜的长势如何,看瓜也是一件难事,这样瓜田东边种了大豆。听外公说,今年是倒不开茬了,要么瓜园边上是忌讳种玉米的,人隐藏其中,瓜园很难管理,刚才那两个黑影不就钻进了玉米地吗? 我发现土路上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当时惊骇万分!知道都这么晚了哪还有什么人啊!怪不得一直是冷风飕飕的感觉,原本想是即将下雨带来的冷空气。 一定是刚才小强点燃卫生香惹了祸端,这可怎么办是好?赶紧去拉门,一股强大的气流将我推进了门里,我用力关上门连忙插好,心狂跳不已,紧张的情绪无以言表。不是害怕斗不过鬼魅,只是唯恐瓜田受其祸害,这么一大群鬼魅光顾瓜田,香瓜一准被啃噬精光,那样就罢园了! 这些恶鬼要是跑到瓜园可是了不得,瞧了瞧那几只剩下一小截还在冒着青烟的卫生香,赶紧又接续点燃几只。连忙叫醒小强,小强正睡得香甜,听闻叫喊他,毛愣愣的说道:“该换班了吧?闹钟怎么还没有响呢?” 小强临睡前将鸡妈妈啄米的小闹钟上了发条,还等着到零点闹钟叫醒他。 “快起来吧,还响你个头啊,快点瞧看,出……大事了。”我说话声音颤抖。 小强听我说出了大事,忽的坐起身来,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来偷瓜贼了!快点去瓜田看看!” “可不是来偷瓜贼了,这可比那个邪乎,你快看窗外。”我无意识的指了指窗外。 小强连忙下了土炕,往窗外仔细瞧看,当时险些叫起来,说道:“啊?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鬼魂吧?” 只见窗外两张大白脸趴在窗户上往屋子里张望!小强刚刚醒来,似乎在梦境之中,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结结巴巴的说:“大岭同学,快点……快点叫醒江岚小妹。” 听小强这样说,才想起江岚的存在,连忙招呼江岚起床,她也是吃惊非小,一时间呆若木鸡,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小强哥,你非得点燃卫生香,捅娄子了吧?这可怎办呀?” “问题是不只是这两个人,你们往南边土路上瞧,那些是什么呀。”我把他俩拉到了南门门口,把门推开一条缝隙。 小强看完吓得险些坐在地上,顿时惊骇不已,说道:“那么一大群人黑压压的,看样子有几百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到这里干嘛?倘若是偷瓜贼,咱们能拦挡得住吗?这也太邪乎了?为了吃点香瓜至于兴师动众?” “小强哥,你有没有搞错,还说这些是人类?没猜错的话,大概就是我妈和邻居大婶看到的那群脏东西,这可怎么是好啊?”江岚说的非常肯定。 “外公说,有事情就拿猎枪朝天空放空枪,赶紧去拿猎枪。”小强提醒道。 “还是算了吧,倘若开枪振唬不住,都跑到瓜园里那可就全完了,别说它们吞噬香瓜,就是到那里踩一遍瓜园会夷为平地,那就彻底罢园了。”我无奈至极。 “放枪不行,离村子又远叫人也唯恐来不及,那咱们怎么对付它们,唉!都怪我点燃卫生香惹了大祸。”小强后悔莫及。 “小强同学,现在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只能顽强面对,一切困难都会过去。”我安慰道。 “话尽管这样说,这个瓜田是小青山村老乡,整个夏季吃青头的指望,这可怎样是好!”小强焦急万分。 顺手将前门插上,又插上了后门,小强伸手要将窗户关上,我赶紧阻拦,说道:“先别关窗户,接着点燃卫生香,这些脏东西要是不吸食卫生香,早就跑到瓜园去了,你俩在这里先顶着,我去野狼谷找俊三,听说脏东西最怕野狼。” “大岭哥,大半夜去野狼谷不要命了吗?人家都说命贱之人,是咸盐换的,难道你的性命还不如咸盐值钱?能不能不去?”江岚声音低沉。 “大岭同学,要么你跟江岚在这顶着,我去找俊三,万一野狼翻脸无情我能对付它们。”小强话语诚恳。 “俊三挺黏我的,还是我去吧,叫不到它怎么办?或者不跟你来也不是白跑了,我估摸有俊三在,野狼们不会伤害于我,没听说那句话,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俊三一定告诉野狼,这是我亲哥哥,再说这里的山路你不是很熟悉,你再走转向,找不到回家的路途,再去找你,那就更误事了。”我成竹在胸。毕竟是跟野狼打交道,心里不免有些别样的滋味。 “好了,那你去吧,我毕竟远了一层,俊三得告诉野狼们说,这位不是我亲哥哥,那野狼们还跟我客气什么?野狼谷那么多狼,估计骨头渣子都不能给我剩下,这么说还是你去最合适。”小强心可够大的,都这节骨眼了也没忘记调侃。 顺手拿了一盒火柴放在衣服口袋里,以防万一,假如跟野狼们“一言不合”打起来,那就得点火吓退它们。 推开后门,小强怕我出意外,非得叫我把老猎枪带上,我执意不肯带,就这么一把猎枪,还是留在瓜房给他俩壮壮胆子,不管这把枪是否起作用,也许能给他们精神上的慰藉。 看着他俩有些不放心,顺手将门后的红缨枪攥在手里,怎么也好过赤手空拳,嘱咐他俩插好门,一定看着续卫生香,无论外面有啥动静,哪怕来偷瓜贼也不要出去。 我出了后门,沿着瓜田的小道往北走,走到地头直奔西边的野狼谷,要说野狼谷离瓜房也得有四公里的路程,要问为啥舍近求远呢?小青山村离瓜房有两公里多的路程,为什么不回村喊人来,问题是叫来了村民们就是把这群脏东西冲走了,香瓜还是得遭殃,外公看瓜十分上心,那年不也得了黑腐病吗? 这要是按正常走,往返得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平日里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如果回来太晚,真怕小强、江岚在瓜房顶不住,弄不好那片瓜又得了黑腐病。 香瓜刚开园,还一次没给社员们分呢,一般的都是摘下一马车来,一家分几斤香瓜,分一个西瓜,前文咱们说过,生产队长出门办事,这样一来,也将分瓜到户的事情耽搁了。 我越想越急,出门就一顿急跑,毕竟小时候在小青山村长大,山前山后比较熟悉,除了西下洼子没有去过,这几座山也是经常去玩,野狼谷位于西下洼子北面的那座山岭之中,其实那里也是人们禁足的地方,想想有谁不怕狼!除非成群结队进山,单人独行还不成为野狼的口中食! 夜晚赶山路,没有照明工具,根本看不清楚道路,还找什么路?情况紧急,不如抄个近路,走小路为好,这山上的小路白天走都是时隐时现,长满了杂草荆棘,夜晚觉得根本就没有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想跑几步都十分困难。 第67章 野狼下山 我一个人去野狼谷找俊三来帮忙,天黑路途遥远,时间紧任务重,晚回去一分钟也许会出大事情。毕竟一炷香的时间是有限度的,不知道剩下的卫生香能维持多久? 只能抄近路,走毛毛道,这条毛毛道人迹罕至,白天都不太好走,何况晚上摸着黑赶路,现在讲不了任何条件,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只要能保住瓜园,什么都不是问题? 小强总是在身边跟随,这会小强不在,单人独行走在山坳之中,别说害不害怕了,夜黑风高的,时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还有一种怪异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让人听闻不寒而栗!现在哪里顾得上害怕,只能豁出去了!陪伴我的只有一盒火柴,一把红缨枪。只是预防万一,唯恐野狼不买我的账,那样就点燃一堆火,吓退野狼,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出此下策,还指望野狼解救瓜园,对付居多鬼魂,显然只有俊三是不能胜任! 想到此我无意识的将红缨枪紧紧的握在手中,大步流星的往前赶路…… 路上的荆棘刺破了手脚,掺和上了露水,简直疼痛难忍。外公常说一句话,苦是人吃的,罪是人受的。可是这些苦楚简直让人难以承受! 几次滑进深沟里,又爬出来再走,能爬出来的就不算是沟壑!在这单人独行的夜晚就别管那么多,只当前面都是坦途! 一路上历经了艰辛,磕磕绊绊最终到达了野狼谷的山脚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瞧了瞧老上海夜光表,十多里的路程,只用了半个小时。怎么这么快?自己都难以置信! 只知道俊三在野狼谷,山洞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晓。刚想叫俊三,忽然从草丛之中窜出两个人来,黑暗之中也看不太清楚,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张大白脸极为瘆人,清晰的看见穿白衣服的人手里拿个算盘,穿黑衣服的人手持铁链,难道是瓜园扒窗户的那两个鬼魂跟随而来?虽然天黑,与我面对面的站着,也看得真切,真遇上鬼魂了?看来大概是黑白无常,来拿我下地狱的?我下意识的将红缨枪戳在地上。 听师父说,要是遇见脏东西,你的气势一定要压倒它,镇定六神,鬼魅不敢靠近,最怕的是六神无主,心慌意乱,鬼魅就有了可乘之机。 真的是阳寿到了,大限已至?心里不免有些酸楚,年纪轻轻的,尽管没有结婚生子,可是爷爷奶奶、父母双亲可怎么办?还有外公、外婆也是我最牵挂的,还答应师父为他养老送终,我要是走了,可怎么办啊! 有未了的心愿,有惦记的人,也有未完成的使命,姚家到我这里已经是三代单传,目前给姚家延续香火是最大的使命!想到这里不能就这样走了,便将红缨枪端起来,大声呵斥道:“什么人,还不赶紧让开道路!” “来拿你下地狱的,想的倒美,让开路怎么抓你呀!难道我范五舅抓不了你吗?”黑衣人说话阴阳怪气。 “对呀,还有我谢必喃,难道抓不了你吗!”白衣人随声附和。 五舅?必喃?听说过黑无常叫范无救,白无常叫谢必安,这两个人满口的东北方言,甚至东北味更浓,听声音十分耳熟,是小青山故去的人?我小时候曾经多次看见村子里有人去世,这黑白无常也是当地的鬼魂?毕竟是男子汉,不能束手就擒! 想得倒美?难道鬼魅也这么贫嘴? “那得看能不能抓到我,你俩有什么本事抓人?”我将红缨枪用力往地上戳了戳。 “有什么本事?你看这个迷魂法宝没有,这个铁链子往你头上一套,你就得乖乖的跟我们走。”小个子黑衣人显摆道。 黑衣人将铁链子递到了我面前,一瞧铁链子差点笑出声来,细细的一根,比钢丝也粗不了多少,简直是自欺欺人。我当时心里有了谱,哪个黑白无常弄这么个糊弄人的玩意?分明是遇到了打劫的强盗了! “赶紧滚开!我还有急事,没时间跟你们闲斗嘴。”我大声呵斥。 “五舅我说买条粗铁链子你偏不听,你看这事闹的,漏兜了吧!穿帮了!”白衣人无奈的埋怨。 “漏兜?还漏气呢!穿帮什么玩意!少废话,把钱交出来是真格的,快点把钱交出来!”小个黑衣人腔调变得更加扭曲难听。 我用红缨枪刺向小个子黑衣人,只听“我的妈呀!哎呀!哎呀!” 黑衣人叫个不停,难道红缨枪扎到皮肉上了?我手头有准头,我看多半是想讹人,因为有重要事情在身,还是息事宁人! 这两个人尽管看不清楚,一定是小青山的人,我强压心中怒火,真能趁火打劫!转念一想还是别惹是非,别给外公、外婆添麻烦,只能自认倒霉,顺手从兜里掏出语录本,取出仅有的一张工农兵大团结的钱票子,递给坐在地上的黑衣人,幸亏其余的钱款没有携带,要么是不是全盘端了? 当年一毛钱能买十块水果糖,一张十元的大团结能买好多物品,我虽然有些心痛钱财,也是实属无奈,瓜园的确出了大事情,外公又不在身边,唯恐小强和江岚难以应付!尽量别拖延时间! 黑衣人接过钱款,不再喊叫,乐得脸上的白色面具呼哒个不停,穿白衣服的大个子说:“都把我五舅扎坏了,这点钱能够瞧病的吗?再拿点钱出来!” “还没从戏里走出来是不是?你俩在这演戏吧,没时间陪着你们演戏,不够也没有钱了,要不到小青山大队部找老支书评评理去,走吧!”我恐吓道。 两个大白脸一听要去大队部吓得不再言语,不知道是吓的蒙圈了,还是得了钱票子高兴得过了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了!真恨不能踹倒这两个地痞无赖!管不得那么多,不再理睬他们,绕开这两个大白脸往山上小路走去…… 我大声喊道:“俊三……俊三……” 我的喊声在野狼谷回荡,夜间的野狼谷格外的寂静,偶尔能听到草丛之中蟋蟀的叫声…… 等了一会没什么动静,又接着喊了几声。过了一会,草丛中传来了树叶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立刻警觉起来,不会叫来了其他的野狼吧!我爬上了一棵大树,小心的往下观瞧,的确有只狼蹲在树下,我说道:“是俊三吗?你是我的兄弟俊三!” 树下那只野狼似乎很着急,尾巴不停的的敲打着地面,弄得树叶子到处飞扬,我又叫了两声,地下的狼急得慌,要上树的样子,点燃一根火柴,仔细瞧看,果然是俊三!这个小家伙,见到了火吓得跑得远远的,我高兴的从树上下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赶紧抱住俊三,俊三两眼发着幽绿的光芒,望着我一脸的迷茫,似乎在说:“哥哥人家还在睡觉,你叫我干嘛?大晚上的不在瓜房到这里干什么?” “俊三兄弟,打扰你了,瓜房出事了,出大事了,来坏人偷瓜了,能不能叫上你的伙伴们跟哥哥打坏人,带上你的伙伴们。” 我又重复一遍,俊三似乎听懂了,一会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我也没敢走远,等候在原地,唯恐俊三回来找不到我。 我站在山谷里,迎着带着山野气息的微风,等待着俊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只看见密林深处窜出一大群野狼来,跑到了我身边只听一只野狼嚎叫了一声,这群狼把我围在了中间,我心里想这回可完了,真是个喂不熟的狼崽子,是叫来它的同类包围我的?想要将我吃掉,这是将我当成夜宵了!其实这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野狼谷的野狼多而且非常凶狠! 我尽管会拳脚功夫,这几十只野狼着实也招架不住,要说不是带火柴了吗?可是事先没有采取应急措施,我紧张的大喊:“俊三,我的好兄弟,快些搭救哥哥!” 只听见俊三“嗷嗷”叫了几声,野狼们解除围困退倒了一边,只听见草丛之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奔跑,野狼们追了过去,把两个人围在了中间,我一看是那两个装神弄鬼的人,脸上还贴着大白脸,野狼们可不怕什么“鬼魅”,直接就扑了上去,把两个大白脸按倒在地,“我的妈呀!快来人哪!救命……救命啊!” “救命……救命!”只听两个人连声呼救。 两个大白脸鬼哭狼嚎的呼喊,不管这两个人的行为如何不堪,总不能见死不救!我连忙与俊三沟通,说道:“他俩也是大哥哥,救救他们,别叫野狼们伤害他们。” 俊三听懂了我的话语,“嗷……嗷……”的叫了几声,野狼们放开了两个大白脸,撤离了包围圈,两个大白脸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密林深处…… 这两个大白脸作恶多端,以为跟踪到野狼谷会有什么甜头,为了一张工农兵大团结票子险些丢了性命。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跟踪我,大概是窥探我的秘密?要么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着实没有时间理会这些。 天空不见一颗星斗,阴沉而凝重。转瞬间山坳下起了瓢泼大雨,下的沟壑满是积水,跟随着野狼们到浓密的蒿草中避雨。大雨来势凶猛,去的也快。不能耽搁时间,只能带领野狼们快速的奔跑…… 我在前面,紧跟其后的是俊三,接着就是野狼的队伍,这个队伍,足足有五六十只野狼,而且都是青壮年,可谓是声势浩大! 倘若是论起奔跑的速度,还真跑不过野狼们,一会的功夫我就被落在了后面,俊三变成了首领! 我带来了野狼,心里有了底气,回去的路上脚下似乎轻松了许多,野狼队伍离瓜房也就几十米远,野狼们大概是嗅到了什么气味,狂奔了起来,直接扑向那些正在吸食香火的鬼魅。 野狼们跟鬼魂展开了殊死搏斗,野狼冲向鬼魂是一顿撕扯,俊三更是勇猛无敌!我和小强有了野狼的助力,也不甘示弱,每一拳每一脚都见真功夫,与鬼魅打斗不比寻常,它们具有隐蔽性,看似击中对方,其实你会扑空,毕竟鬼魂不是生物的载体,看来要想消灭掉这些脏东西,还真是力不从心,也许不是人类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会的功夫,鬼魂战败!黑压压一片,最后变成了一团团黑色的烟雾,直奔西下洼子方向逃走,其中一团黑雾被野狼追到了玉米地,接着那团黑雾就奔小青山村的方向去了,我心里想,不好!怎么鬼魅还进村子了?岂不是留下了祸根!可是暂时不能去追赶。 江岚看见黑雾散去,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抱住了俊三,俊三受伤了,野狼们也不同程度的身负伤痛,小强拿出来了两大瓶消炎药水,那是外公备用的,又找来喷壶,将消炎药放进喷壶,兑水稀释后,给野狼的伤口喷洒,给俊三做了消毒处理。都说野狼是凶猛的动物,这群野狼今晚那么乖,我改变了对狼族以往的看法,感觉非常喜欢它们,瓜房有半口袋玉米面粉,江岚将玉米面倒进大铁锅中加了水,做了一锅糊糊,又找来几个大盆,把糊糊晾至温度适宜,野狼们吃过了玉米糊,俊三就带着它们回野狼谷去了。 看着野狼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的被夜色吞没,心里十分酸楚,有些舍不得俊三回去,也为野狼们的付出感到欣慰,的确心痛他们,看来人类要比狼心险恶,它们原本生活安逸,为利用它们感到汗颜,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无可奈何,俊三和野狼们属于那片山林,属于狼族。只听江岚哽咽的说道:“舍不得野离开野狼们,舍不得俊三,有一只野狼伤得特别严重,叫他们留下来又不行,真的非常担心。” “小妹这件事情明早就跟外公说,再多买点消炎药水给他们喷洒,顺便再给他们带些食物。”我说道。 “大岭同学行啊,还算有良心,没有利用完它们,就弃之不管。”没人再提点燃卫生香的事情,小强还是难免窘迫的神情。 往小青山村子方向瞧了瞧,着实有些担心,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有一团黑雾飘进了村子。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养狗,希望村民们不会受其伤害。 折腾了大半夜,这会闲下来只觉得两条腿发软。这件事情等外公白天来换班再说,小强、江岚就站在我身后,也望着小青山村发呆,也许是担心;也许是今夜晚的事情太离奇,吓得还没缓过神,总之伙伴们护住了瓜园,没有受到损失,着实挺欣慰的,这也兑现了承诺外公的话语,人在阵地在!看似一句调皮的戏言,这个夜晚是怎样度过的只有伙伴们最清楚! 在独自穿越野狼谷的那一刻,让我在不断的成长中找到了真正自我。 第68章 泼皮无赖 将野狼们送走,又朝小青山村的方向望了望,刚才看见一团黑雾飘进了小青山村。也是折腾了大半夜了,伙伴们着实有些疲乏,只能等着天明外公来换班再说,希望小青山村民平安无事。 跟小强又看了一趟瓜园,就回屋子了,小强说:“去野狼谷往返刚一个小时,怎么那么快?是真急了!” “能不急吗?现在一想都后怕,真怕卫生香烧完了,脏东西跑到瓜园去,唯恐伤害你们!”我仍然心有余悸。 “大岭同学你也挺危险,大半夜的敢进野狼谷,你真是好样的!”小强伸出大拇指夸赞。 “不去怎么办?是被逼无奈,要是不急谁敢去?我心思大岭哥回不来了呢,自从大岭哥走我一直流眼泪。”江岚双眸泪花闪动。 伙伴们正在谈论之中,只听窗外有动静,下意识的往窗外瞧了瞧,窗户上贴着两个大白脸,江岚吓得声音都变了,哆哆嗦嗦的说道:“我的妈呀,又回来了,岂不是白折腾了!” “赶紧滚!少来这里作妖!再不干人事给你拽到大队部去!”我气愤至极。 “急眼干啥?闹着玩还带急眼的?我是范五舅!”大白脸在窗外回答道。 “谁跟你闹着玩?你也配!回家给你爹当五舅去吧!”我训斥道。 “怎么回事?这怎么范无救都出来了?你跟鬼还也有亲戚?”小强疑虑重重。 刚要去开门,江岚一把拉住了我,声称危险。 真怕不理他们,跑去瓜园偷瓜那样更危险,要想看着除非整夜守在瓜园里?显然地头的那两个黑影就是他们,一定是来偷瓜的,因为看得比较紧,难以下手!就设计将事先准备好的面具戴上吓唬人,感觉是知道了根底,知道是我们几人在看守瓜园,欺负伙伴们年轻,大白脸大概没看见土路上的鬼魂,也许鬼魂将他们当成了同类,真解释不清楚,怎么没被恶鬼吞噬掉! 我将门打开,“黑白无常”从门外进了屋子,我指了指两个大白脸,说道:“赶紧收起那套鬼把戏,有个人样不行吗?三更半夜的也不怕招来鬼魂!” “黑白无常”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脸上还糊着厚厚的胭脂,像极了戏台上的小丑,大半夜的可真够瘆人的! 小个子黑衣人我认识,是小青山村的村民叫吴大扁头,大个子白衣人瞧着陌生,江岚瞧了瞧说道:“大扁头叔,你咋这个扮相吓唬人呢!这个大白脸是谁呀?你俩是一点没人样!” “大侄女不好意思,这不跟你们闹着玩吗?这是我的堂弟叫吴有德,在后屯住,怎么跟你叔说话呢?谁当侄女的说叔叔没人样!”吴大扁头说话阴阳怪气。 江岚斜了一眼面前这个半吊子,感到非常厌恶,说道:“大扁头叔,你俩大半夜的不睡觉,到瓜园来干嘛?不会是想偷瓜吧!” “你这个丫头片子可真能诌胡八扯,瞧你说啥话呢?偷瓜能进瓜房来?可不要无中生有!”吴大扁头伶牙俐齿。 “江岚小妹,不要理他,看着也不像是干正事的人,你听听这个名字,吴有德?你爹给你起名字时怎么寻思的?你是一点德性都没有!”小强话语犀利。 小强目前还不知道半路勒索、打劫的事情。倘若不然更会轻视。 吴有德明知理亏,此时低头一言不发。 “这位小兄弟,常言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不像是干正事的人了?名字就是个带号,叫啥都是一样的。再说你还管的挺宽敞,你管人家叫啥名字干嘛?”吴大扁头极力狡辩。 “大扁头叔,你就别再言语了,还叫我揭老底不成?不行咱们就去大队部找老支书评理去。”我沉声道。 “大侄子别叽歪呀,我刚才是跟你闹着玩呢,说几句笑话还当真了。”吴大扁头连忙往回找补。 要么说吴大扁头脸可是真够大的,在野狼谷劫钱,还恬不知耻的来瓜房,也许良心发现,感激我救了他们的性命来还钱的? 对吴大扁头是了解一二的,这个小子就是个泼皮无赖,倚仗他老爹是八路军的退役军人,在村里是晃着膀子一顿得瑟。 吴大扁头从小娇惯成性,按他爹的话说,能不宠着儿子吗?自己在战场上枪林弹雨,妻子生产时难产撒手人寰,倘若照顾不好儿子对不起故去的妻子。 就这样吴大扁头凭借他爹的光环,认为自己“根红苗正”,简直坏事做尽,就是一件正经事情也不做! 在生产队里,下地干农活干不了,生产队长看在他老爹的面子,叫他赶马车送公粮,在当年,那可是个令人羡慕的美差事,到县城住大车店、吃麻花,还能下饭馆儿,这些生产队里都给补贴公分。 往县里送了两趟公粮,看着膘肥体壮的马儿起了歹心,这要是能吃马肉就好了,贪婪的欲望驱使,恨不能将马后丘割下来一块肉。 眼珠一转,损招就来了,把马腿弄断了,生产队里就得将马儿杀掉,那不就得给社员们分马肉! 硬生生的将马车往地裂子里赶,果然把枣红大辕马腿崴骨折了,生产队长跟村民都心痛,挑选个辕马不容易,辕马就是中间架车辕子的,挑大梁的马匹,一般都是二至五岁的壮年马匹。膘肥体壮、个头比较大。 一挂马车由四匹马组成,辕马会起到重要的作用,车辕子两侧各有个拉套的马儿,辕马前方有个拉套马儿。 辕马腿骨折了,治好了也伤残了,再也架不了辕了,无奈生产队里忍痛割爱杀了辕马,吴大扁头用损招如愿以偿的吃上了马肉,还到处显摆,胡说一通,老少爷们能吃上马肉要感谢我吴大扁头才是! 老乡们背后骂声一片,生产队长再也不敢将马车交给他了。这回倒好,一天游手好闲的东家进,西家出,三天两头到生产队部去一趟,找生产队长给安排清闲的活计,生产队长说,回家呆着吧,没有比这更清闲的了! 吴大扁头在村子里没有人性,四十多岁仍然是光棍一条,这小子是一点也不随他老爹,吴天贵是个要强的人,当过八路军,上过战场,在一次战斗中弹片飞进了耳朵里,弹片取出来了,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耳朵失聪再也听不见声音,一只耳朵隐隐约约能听见点声音,社员们都叫他“老龙王”,其实大家不是取笑,更多的是同情! 老龙王尽管耳朵不太管用,可是小青山村当红的人物,六十几岁的年纪,身板还算硬朗,经常到学校给学生们演讲,忆苦思甜,讲革命家史。生产队里给社员们开大会也少不了老龙王…… 有时候也会闹出许多笑话,一次开全体社员大会,为了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那时候全体社员动员大会,妇女也都得参加,反正开会落下的就扣工分,扣十分,一个工作日的活计就白干了!那个年月社员有一套顺口溜,“钟声一响,全体社员到场。” 老支书叫老龙王先讲几句,给社员们先上政治课。老龙王站在台上,面对全体社员不免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老支书一旁提醒道:“大哥,成分!你家什么成分!” 老支书有意提高了嗓音,老龙王家三代穷农,在当年可是炫耀的资本。 老龙王听见老支书与自己交谈,只是听个一知半解,只闻其声,仔细推敲,沉吟了片刻说道:“老少爷们,老支书真有意思,问我搁哪盛饭?什么盛饭?还能搁哪盛饭,从锅里掏出来,饭勺子盛饭!” 此言一出,会场都笑“开锅”了,哗然一片…… 从那以后,小青山村除了地主、富农、中农、贫农、贫下中农,外加了一个“饭勺子”成分。 不管怎样说,革命军人令人敬佩,在战场上光荣负伤,更是令人同情和怜悯。 所以说,不只是老龙王宠着儿子,不管吴大扁头有何不堪行为,乡亲们也得看他老爹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大扁头在野狼谷敲诈、勒索钱财,显得有些尴尬,沉吟了片刻,谀媚的说道:“大岭可真有能耐,我眼瞅着将一群狼领下山来!不说这些了,愿意干嘛就干嘛,要论起来你还得叫我老叔呢,其实咱们两家是实在亲戚,你外婆是我二舅妈的表妹的叔伯姐姐,你看亲戚是不是不远?” “胡说八道,这里没有野狼!再说跟大岭有什么亲戚!不远你个头,拐了八个弯的亲戚,八竿子都打不着!别跑这来套近乎,大半夜不再这里闲扯淡,快回家睡觉去!以后少装神弄鬼的吓唬人!”小强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你瞅瞅,这表侄子咋这么大的脾气,我俩都口渴了,摘两个瓜吃呗?”这才是吴大扁头来瓜园的真正目的。 即使知道带着目的而来,那也不能主动给他们摘瓜,那样更助长了歪风邪气! “摘瓜也得记你爹账上,这是集体的瓜,谁也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你可别以为白吃呢?我们看瓜的吃瓜都记到账簿上,你多了个啥玩意?最好别跟我提你老爹!”江岚言语强硬。 “这咋生起气来也那么好看呢?记账就记账呗,我爹挣得公分还不够买瓜吃吗?小丫头片子还上纲上线了?这么邪乎以后谁家敢娶你?你家的根部来底我可都知道?”吴大扁头一看占不到便宜,一脸的高兴,只能拿江岚的家世来要挟。 “有没有人娶我要你管吗?你是干嘛吃的?我就这么邪乎!我的家的根底怎么了,不就是中农吗!管你什么狗屁事!”江岚彻底被激怒。 他怎么不堪,毕竟乡里乡亲的,跟外公、外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种泼皮无赖也惹不起,沾边赖,啥损事都干得出来,谁要惹急了他,趁人不备,往人家大酱缸里扔狗屎。 将勒索钱的事先放到一边,为了打发他们快些离开,赶紧拿起柳条筐到地头摘了几个香瓜,称了称告诉江岚说:“记到外公账上,六斤八两。” “大岭哥,你可真实诚,叫你摘两个,你就摘两个算了,摘这么多干嘛,外公干活挺累的,还得搭上香瓜钱,凭什么呀!谁来卖瓜都记外公账上,乱弹琴!”江岚气得眼里噙着泪水。 “该死的丫头片子,我不是你老叔吗?你爸是我大哥,尽管你们家成分定低了,应该定成地主,你家什么事我也不能给你们往外说。可别说大岭实诚!我家跟大岭家有亲戚,你可别多管闲事,这个瓜账的事,记上不跟没记不是一样吗?哪天老头偷着把记账那页纸扯掉了,还有啥帐?有个看瓜的亲戚吃瓜就是方便哪!”吴大扁斜愣着眼睛,说着个狡辩理,而且越说越来劲。 “你这么说,我一准记到你家账簿上。凭什么你吃瓜人家付钱?还要不要脸?这里没人与你沾亲带故。”江岚冷言以对。 “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油盐不进呢?跟你爸叫大哥,跟大岭攀亲戚不都是拉近乡里乡亲的距离吗?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吴大扁头无理辩三分。 小强气急了,一把抓住了吴大扁头的衣领子,跟拎小鸡子一样,吓得吴大扁头不敢再言语,小强顺手把他往地上一扔,怒吼道:“滚!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旁的吴有德虽说块头不小,可是哪见过这种架势,见要来真格的,站在小强面前似乎矮了半截,吓得双手颤抖的拿起柳条筐就夺门而去,吴大扁头跟着一溜小跑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属猪的,怎么也忘不了吃食!”江岚气得脸颊绯红,朝他们远去的背影吐了几口口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好心性的江岚被激怒了,这主的确可恶至极! 不管怎样瓜园没受损失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虽然折腾了大半夜,但是睡意全无,刚才发生的诡异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伙伴们面面相觑,有些怀疑其事情的真实程度,难道是一场梦?说是事实存在,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第69章 野狼谷 夜晚鬼魂来瓜房门前吸食香火,引起野狼与其大战,野狼们都受伤了。被泼皮无赖讹了钱财,又摘了香瓜,江岚一气之下将拿走的香瓜记到了吴大扁头的账簿上。 江岚气愤至极,说道:“吴大扁头这种人到处偷鸡摸狗,是个雁过拔毛的人,这次我偏不让他占到便宜。要么吃习惯了,下次还得来瓜园。” “小妹这样也对,外公一年劳动非常辛苦,记到外公的账簿上也着实有点冤枉。”我附和着说道。 “我也支持江岚小妹,这个记账员公平公正!”小强称赞道。 “小妹的口才了得,今晚打击了他的嚣张气焰,要么对付他们更是没有办法。毕竟与外公外婆是乡里乡亲,感觉是豆腐掉进灰土里——捶打不得。也幸亏小强同学,倘若不是吓唬他一顿,更会嚣张跋扈。”我话语带着无奈。 “大岭同学,要不是看在外公、外婆的面子,我非得打无大扁头一顿。这个人简直就是泼皮无赖。”小强非常气恼。 “小强同学还是先消消气吧,不管怎样,瓜园没有受到损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外公、外婆倘若知道事情这么严重,一定会后怕。”我有所顾忌。 想想这些事情都那么不可思议,眼看着一团黑雾如同一阵风一样飘进了村子里。静下来仔细思忖,一时间睡意全无,唯恐小青山村子再出事情,这几天大概也是睡眠不充足,两个上眼睑一直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几次经历逆境,镇定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相信阴霾终会过去,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伴随伙伴们的是和煦的阳光! 极力劝说自己不要多想什么,要勇于面对挫折。可是想起那一团飘进村庄的黑雾,心里困惑不已,唯恐有恶事再次发生! 小强一副凝重的表情,大概想不通为什么总是会与鬼魅打交道,也正如小强所说,大概出门就被鬼魅盯梢了!当时听闻这么说,我并不在意,心想咱们与鬼魅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还非得瞄上咱们!这几天接连出事情,我不得不承认小强是个“预言家”,说话非常精准,感觉精准度百分之百! 小强遇事不往心里去,心境豁达开朗,他要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肯定是要出大事情。 “江岚小妹,这个吴大扁头可真是个泼皮无赖,还拿你家世来要挟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大扁头胡说八道的胡侃个什么玩意?”小强感到好奇。 “小强哥别听他瞎掰,我家成分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小青山老百姓尽人皆知,好像谁得领他人情似的。当年来北大荒的时候,我爷爷带一家老小一锄头,一镐头的自家开垦的土地,最后的确是土地比较多。爷爷一九三一年就参加了工农红军,在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将家里的土地主动的上缴给国家处理,上级看爷爷思想进步,在部队又有立功表现,就这样我家的成分被定为中农。”江岚叙述。 “原来你爷爷也是老红军,你是老红军的后代!真了不起!”小强由衷的夸赞。 “感谢爷爷保家卫国立下赫赫战功,做为她的后人,不能以爷爷的战斗功勋做为资本,以后我要写一部关于战争回忆录,主人公就是爷爷。”江岚感到非常自豪。 听见小强和江岚的对话,我也想掺和着说几句,可是心里一直提心吊胆。 心里的阴影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穿透我的心房,让我的心里无名状的痛楚。是野狼们受伤了心里不安宁?还是被这些鬼魂吓到了?自己也难以诠释! 无意识的瞧看瓜房门前的土路,有如还有鬼影闪动,似乎出现了幻觉,这件事情对于伙伴们内心的触动也是非常大。 又不敢离开瓜园,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外公来瓜房换班,他非常细心,进门就发现了窗台上的香灰,就问是怎么一回事,我如实的将昨晚诡异的事情说了一遍…… 外公说,不管是真实的还是梦境,总得小心了,倘若出什么事情怎么向你们的父母交代啊! 听野狼们受伤了,外公十分惦记,非要去野狼谷去瞧看,外公说:“老太婆,好好的看瓜园。” 外婆答应着就去瓜园除草了,说除下来的野草,还能带回家喂鸡鸭。 因为有小强、江岚在,外公、外婆尽管没有责怪的话语,可是这比骂我还让我难为情,小强、江岚也感到窘迫,可是事情都发生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外公听到俊三和野狼都受伤了,心情非常凝重。 跟外公到生产队部借了闲置的马车,又到卫生所买了消炎药水,然后做了两锅窝窝头带上。 迎着夏日和煦的微风,祖孙四人坐上马车就去了野狼谷,折腾了一夜,伙伴们坐在马车上非常享受,大家不自觉的打起了瞌睡…… 等睁开眼睛已经到了野狼谷的山脚下。名为野狼谷,其实是相邻两山之间山坳,中间有溪流,野狼的山洞就在山坡上,山谷有小溪饮水也不成问题,看来野狼是最有灵性的动物。 到了山坳,外公找到了俊三,它萎靡不振的趴在草丛中,显然伤势不轻,外公心痛的抚摸着它的头,给俊三擦抹了药物,看见有好多野狼们都受伤了,这些野狼虽然凶狠,可是不知道是昨晚跟我们混熟了,也许总跟俊三打交道,我们身上有了狼族的气味,野狼见了我们并没有攻击。 伙伴们跟外公一起给野狼们喷药,又给它们分发了玉米面窝窝头,叫野狼们饱餐了一顿。 看见它们都在外面转悠,并没有进山洞,外公带着我们去了山洞,也就是野狼们的住所,原来是雨季山体滑坡,造成洞口坍塌,洞口堆满了土块和碎石头,这件事大概发生在昨天夜晚,要么野狼们就被掩埋在山洞里了。带领群狼下山,也算救了它们的性命! 跟外公给受伤比较严重的野狼喷了消炎药水,然后其余的野狼也做了消毒处理,毕竟是狼族,真怕弄痛了过来伤人,爷孙几人面对这么一大群野狼能安然无恙,这件事情也真够奇葩的! 要说奇葩,昨晚跟俊三调遣野狼们下山,大战幽灵,假如不是亲身经历,真是难以置信,一定得说是梦游! 目前,最棘手的事情就是修复野狼们的家园,野狼的山洞毁了,没有栖身之地,万一下大雨怎么办? 跟外公回到了小青山村,拿了泥抹子和铁锹,将要用的工具全部带齐全,又请示生产队长,说是瓜房茅厕坏了需要修理一下,外公是个老实人,从不撒谎,可是为了野狼们也没办法,也算是一句善意的谎言。 假如实话实说,生产队长一准说外公没事找事,有一年还要组织社员们到野狼谷去将野狼全部消灭,外公从中阻拦。外公说,野狼谷的野狼几乎很少进村子,不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吗?别招惹他们了,再说社员也没人敢去野狼谷。后来打野狼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外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那会俊三还没出生。外公说,俊三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礼物。 拉上一车砖头带上工具就去了野狼谷,爷孙几人修补了一整天,总算把洞口用砖头砌好了,小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外公,这回下多大的雨山洞也不会坍塌了!” “可不是吗,这回可好了,野狼们的家终于修缮好了,野狼们保护瓜园有功劳,这也是对他们的奖赏,我孙子俊三也能住进去了。”外公看着修好的山洞极为高兴。 “的确多亏了野狼们,要不瓜田指不定什么模样呢!”我感慨道。 修好了野狼的住所,野狼们还是不进去,都在山洞外打转转,也许洞口砌上了砖,野狼不认得自己的家了,也许洞口坍塌被吓到了,它们也是有自我保护意识的。 只好往山洞里引领了,要么就白费功夫了! 跟小强将剩下的玉米面窝窝头掰碎,一块一块的从洞口一直撒落到山洞的深处,山洞很大,足足有一百余平米,怪不得野狼们都能住进去,跟小强用铁锹把山洞里的粪便都清除干净,又把伤的重的野狼引进山洞,那些野狼都进去捡吃的,然后吃完了又都出来了,外公说:“习惯了就好了,以后也得经常来看望它们!给他们带吃食。” “外公,你自己来也得多加小心,它们毕竟是狼族。”我嘱咐道。 “外公,大岭说的有道理,以后最好别来了,万一它们哪天翻了脸,可就麻烦了,来时带着火把和火柴,以防万一!”小强说道。 “谢谢两个外孙子,不打紧,外公知道了。”外公看着我们笑得合不拢嘴。 俊三伤的比较严重,伤的又是头部,外公放心不下,只好把俊三带回瓜房,还有几只野狼伤势挺重,那些野狼一般也是带不走的,再说也不能将它们放在家里,只能过两天再来喷消炎药水。 “外公,村子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情?昨天夜晚眼看着一团黑雾被野狼冲进了村子,我们这里离不开,伙伴们担心了一个夜晚。”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关系,就是有啥幽灵鬼怪的也不打紧,村子里的狗多,有点啥事全村子的狗就叫个不停,昨晚也叫来着,不过一会就消停了,还挺太平的,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外公说道。 “那团黑雾可快了,简直快如流星!”小强补充道, 外公看了看西下洼子的方向,眉头紧锁,忧郁的说,西下洼子那里有个老狐仙堂,据说是修炼千年的狐仙,说是狐仙堂,其实就是一个小山洞,谁也没进去过,村里人传扬吴大扁头进去过,据说山洞非常幽深,离洞口好几里远,有个漂亮的大房子;有清泉;还有花园,住所非常奢华,后来村里有两个好信的人去了狐仙堂,怎奈洞口太小进不去,就把洞口刨了,最后也没进去,这两个人也真够实诚的,这些大概都是吴大扁头瞎掰呼。 事情也是赶巧了,地里的大豆一夜之间就起了蝗虫,大豆叶子上爬满了一寸多长、半青半绿的虫子,大豆叶子全被吃个精光,老支书一看可摊上大事了,这要是被虫子吃光了庄稼,减产了,小青山村的先进村可就泡汤了,老支书急得直抓挠秃脑壳子。领着社员们到地里扫虫子,虫子太多,动员全村妇女也都下了地,学校的学生也都停课,那大虫子扫得一麻袋一麻袋的,都放到大粪堆里烧了。虫子怎么也扫不败,没办法村子里长辈就在村外给虫王爷烧香上供,还念叨一套嗑:虫王爷快收兵吧! 那也不管用,有几个社员们瞒着老支书到狐仙堂给老狐仙烧香上供,也不知道是虫子闹腾够了,还是真管用了,反正虫子还真没了,我感觉是天气渐渐的凉爽了,虫子没了生长环境,小青山的社员们迷信思想太严重,这些年破四旧,也没人赶去狐仙堂烧香了,也许又是谁冲撞了白狐大仙,又来瞎胡闹? 外公的话叫我匪夷所思,一个白狐大仙能闹腾这么凶?究竟是怎么回事,别说外公不敢确定,这件事也太蹊跷! 俊三住在瓜园,我们照顾他外公又有些不太放心,外公说,这两天叫生产队里来摘瓜,给社员们分下去一茬也能好经管些,有人来,就得把俊三放到下屋,等伤口痊愈了再把它送回去。 想起昨晚的意外之事,仍然心有余悸,想和小强再住在瓜园,外公看我们都有了黑眼圈,显然这几夜都没睡好,就坚持叫我们回家,一想起进村子的那一团黑雾,有些不放心外婆,跟伙伴们也就回了村子了。 俊三依依不舍的远远的在后面跟着,直到外公呼喊:“俊三……俊三……快回来。” 看着俊三的背影好可爱,外公将它当成亲孙子,感觉它就是自己的家人,从昨晚俊三和狼群保护瓜园,这也叫我打破了以往对野狼的看法,从小极其怕狼的孩子,现在却爱上了它们,简直不可思议,回想起来似乎就是午夜里的一场梦。 第70章 百发百中 听外公说了很多有关白狐大仙的传闻,昨夜晚这些诡异的事情难道与白狐大仙有关联? 小强非得说哪天去狐仙堂瞧看一下,清泉、花园像一块磁铁般有强烈的吸引力,可是狐仙堂在西下洼子那个山坳,想起来不由得胆战心惊。 据小青山老乡口口相传,狐狸的本事非凡,能变成靓丽的少女、少妇,还能变成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郎。小青山有个老猎户经常进山打猎,有时候也会住在山上的窝棚里,他说,狐狸变成一个漂亮的女子,帮他包饺子,趁他不注意,就偷吃饺子馅,这些都是老猎户一面之词,是真是假谁也没有亲眼目睹。 有道是,狐狸身上有一种特殊物质,对人有致幻作用。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能迷惑人。小青山村三面环山,野兽比较多,这些年随着人口的增加,山林大部分都被开垦成农田,大型野兽东北虎、花斑豹、黑熊都转移到了远处的原始森林,山里只剩下野狼和狐狸颇多。 小时候就在这山边居住,经常能听说狐狸迷人的故事,我虽然不太相信这些说辞,可是听得多了,久而久之形成了强迫的思维模式。 毕竟生在现代社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总不能听风便是雨。 被昨夜晚的事情弄得焦头乱额,再加上睡眠不足,只觉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后和小强一上午也没起床,直至中午,被邻居孙二嫂的大嗓门吵醒。只听孙二嫂说:“大婶子,你说我一看你家东房山的棺材咋就心里毛愣愣的,原来也有点怕那两口空棺材,可是自从今天咋还邪乎了?” “总是说让你大叔将棺材挪走,他说没地方放置,等过几天,倒腾个地方,放置后院去,眼不见为净。”外婆安慰道。 “嗯哪大婶子,你侄媳妇也不是矫情人,咱们娘俩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的确是害怕那物件。”孙二嫂有些窘迫。 “邻居相处多少年了,婶子理解你,弄两口棺材放置到显眼的地方,的确有些不妥当。”外婆话里带着歉意。 “嗯哪婶子,不挪放到那里也没事,那个物件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也许习惯了就没事了。”孙二嫂模棱两可。 “老二媳妇,这些日子没回娘家呀?再回去得赶着白天回来,让二子接你们娘俩。”外婆岔开话题。 “婶子可不是么,有小孩子可是得多加小心,黑天可不能出门了。”孙二嫂应承。 小强以为我还在睡着,推我两下,说道:“大岭同学快醒醒,孙二嫂跟你家什么亲戚?我听说侄媳妇什么的,怎么回事?”小强刨根问底。 “没什么亲戚关系,只是邻居,村子人朴实就这样,见谁都如同八倍老姑亲似的,那个吴大扁头不也那样,八竿子打不着都能攀上亲戚。”我回答。 “这个娘们嗓门可真敞亮,整天吵吵嚷嚷的,跟个大喇叭似的,这样人多半没心眼子,还挺多事的。我听说害怕房东头那两口空棺材,棺材放到自家的地方,挡着她的视野了?”小强抱不平道。 我赶紧将门关好,生怕孙二嫂听见,毕竟邻里邻居的,说谁是个多是非的人谁也不会高兴。“嘘!可别让人家听见,女人胆子小是正常现象,听见咱们议论她,一准不高兴。”我连忙解释。 “外婆与孙二嫂还提及回娘家的事情,我估计现在安全了,因为僵尸被咱们除掉了,可是老乡们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小强感到遗憾。 “小强同学行了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做好事不一定非得让人家知道,再说没有人亲眼目睹这件事情,咱们说仨人打败了僵尸,将僵尸用地雷炸上了天,老乡们一准不相信,认为咱们是在编故事哄骗人。索性就别说了,只当那就是一场噩梦! “大岭同学那两个僵尸可是真难缠,现在想起来,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唉!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要说是现实发生的事情,怎么没听江岚提及只言片语?我现在还糊涂着!”小强百思不得其解。 “小强同学可别继续说了,一会一定提及小铜佛像的事情,再旧话重提感觉就是磨叽,我敢肯定这件事情一准是梦游。”我说道。 “行了吧,什么也别说了,我看咱俩是理不清个头绪,我看江岚记忆力超强,哪天没事闲聊问问她总是可以的。”小强神秘兮兮。 “问问僵尸的事情还差不多,后来的事情,也就是那个小铜佛像变成老头的事情,江岚根本没掺和。”我提醒道。 “别说这个那个的,我看外公木匠活手艺不错,咱们跟外公学学木匠我看总是可以的。”小强转移话题。 “你愿意学就去学,我这白皙纤细的手指可不是干木匠活的材料。”我话语肯定。 小强听我这样说瞧了瞧变得粗糙的双手,五味杂陈一起涌上心头。 外公是小青山村出了名的木匠,冬天农闲时给生产队里打制些犁巴、车棚子一类的农具,闲置下来就做棺材,明着说是老两口备用的寿材,其实也就是“棺材铺子”,那个年代都是计划经济,不允许私人经商,外公为人忠厚老实,老支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说小青山村百十户人家哪家倘若有老人去世,当时都实行土葬,也就用得着棺材,借东西有借有还,借棺材还回去是犯忌讳的,抬口棺材送回去也膈应人,然后人家也就还些钱款,按照外公的话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多要钱,也就是弄个烧酒钱。 孙二嫂走后,外婆就去了房后倒腾放置棺材的地方,房后堆些劈柴半子,我和小强来帮助外婆,祖孙三人倒腾完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外婆说,哪天在房后盖个小仓库,将棺材放进去,避免被雨水淋湿,也免得谁看见产生恐惧感。 刚刚眼擦黑,就觉得脊梁后直发冷,也许是孙二嫂白天来咋呼一通闹腾的。 昨晚看见一团黑雾飘进村子,真怕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小强忧心忡忡,说道:“孙二嫂说看见棺材就发毛,是不是那里有什么脏东西,那团黑雾进了村子,出没出村子都是个未知数,要不咱俩打开棺材瞧看。”小强疑惑不解。 “打开棺材?你以为那是柜子,说打开就能打开?”我说得非常神秘。 外公说,棺材被抬走的前几天,会发出“咔咔”的响声,这些事情没有调查研究也就没有发言权,也许是水胶沾和不严实,有缝隙漏风所致。反正这是装死人的物件,就很容易与诡异事情联想到一处。 “只是新打制的空棺材,有什么不能打开的,说的那么邪乎,简直是迷信思想严重,又不是死人装棺入殓了,随便打开犯忌讳。”小强据理力争。 棺材都是实打实的樟子松,最怕雨淋,外公在上边盖了一层帆布,帆布上面又盖了一层厚厚的草帘子,盖的是平平整整,严严实实的,要是打开棺材就得把上面的物件都移开,别说开棺材犯什么禁忌,总之也够折腾的。 与小强解释一番,总算打消打开棺材的念头。到外面观察一圈就回屋子睡觉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潜意识里听见有急促敲击窗子的声音,睡得迷迷糊糊被惊醒,赶紧撩开花布窗帘往外面瞧看,虽然窗外黑咕隆咚,但是看得真切,根本没人,跟小强开门到外面瞧了瞧,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影,就又回屋睡觉了,刚刚睡意朦胧,又听见急促的敲打玻璃窗的声音,再次瞧看窗外依然没有人。也许这些天过于疲劳,出现了幻听?问小强,他说也听见了有人敲窗子,干脆就别睡了,心想,一定跟那团黑雾有关联,至于它是什么货色,一时半会弄不太清楚,脑子里始终有个疑问,到底是鬼魂还是白狐大仙? 跟随小强来到了院子里,小强拾起一根木棒,做为防身武器,在黑暗之中,希望能捕捉到那个敲窗子的“贼人”,心里不免紧张,有俊三和野狼们的经历,唯恐那个“不明物”伤害我们,小强也是格外的注意,慢慢往前挪动脚步,唯恐与其撞个满怀! 我俩在院子里寻觅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不自觉的就来到了房东放置棺材的地方,小强说:“棺材里面肯定有东西,白天打开也就好了,非得相信迷信的言论。” 小强无意识的埋怨,还是坚持将棺材打开一瞧究竟,我心里本来就对棺材有抵触情绪,听闻夜间要弄七弄八的,说道:“这大晚上的,别胡闹了,要是看到不该看到的,就麻烦了,这又不是在野外,咱们跑得快可以跑掉,这是在家里,捅出篓子,可是没法收场。” 外婆有失眠的毛病,临睡前口服了安眠药片,可能睡的比较沉。 我俩的交谈尽量将声音放低,村子是一家挨着一家,大半夜的吵到邻居也不妥当。 小强见不赞同打开棺材,就推开了东边的木头大门,外婆家东院是孙二嫂家,两家大门相对,共走一条过道,小过道也就两米多宽,直通向南边的沙石路,小强轻轻的推开了大门,我悄悄的紧随其后,往大门外定睛一瞧,有一个黑影晃动,仔细瞧看是个圆乎乎的家伙,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是什么动物,想起外公说的白狐大仙的事情,心想,一定是这个东西敲打玻璃窗作妖,打扰人家睡眠。 小强要用木棒子去打,我一想不太妥当,狐狸不是一般寻常的动物,极其有本事,别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赶紧阻止小强叫他先别莽撞。 我俩蹑手蹑脚的回了屋子,取了白天打鸟用的弹弓,从小就摆弄这玩意,不能说射击目标百发百中,也是手上十分有准头。 从屋里悄悄出来,那团黑乎乎的物体依然在,为了避免万一,站得距离远一些,先捡了一颗石子,放进了弹兜里,想想这个有些太猛了,也没弄清楚是个什么动物,石子十分坚硬,用弹弓的力度会更大,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取出石子换了一个土块儿。 绷紧弹弓,弹丸“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砰”击中了那个物体,只听见有人在叫唤:“我的妈呀,啥东西啊!是哪个坏蛋,打死人了,哎吆!” 啊!我无意识的叫出声来,分明是孙二嫂的声音,误打了人家!这个婆娘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甬道干嘛?我心里无名状的恼火! 跟小强感觉又气又好笑,赶紧趴在地上,减小目标!想起来电影里红军战士打鬼子,遇到目标都是匍匐前进,我俩爬到了房门前,将门轻轻推开,进了屋子连忙躺在床上,装着打起鼾声…… 紧接着就响起了敲击玻璃窗的声音,只听孙二嫂在外面喊:“开门!开门!” 这个娘们本来嗓门就大,在晚上声音更显得格外响亮,我一看事情不妙,吵得邻居都出来就麻烦了,也是怕吵醒外婆,赶紧端着油灯去开门,我故意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谁呀!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吗?” “大岭兄弟,明知故问呢,装蒜是不是?我上茅厕你用土块儿打我干嘛?小时候偷着拧我屁股,起先看你小不懂事,就不跟你计较了,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讨厌!”孙二嫂质问道。 “怎么回事?二嫂你先等会,让我捋捋,你上茅厕他用土块儿打你,感情是你解手倒蹲着,人家谁打鸟崩到了你,那不活该倒霉吗!“小强狡辩道。 “小强大兄弟,你也装蒜?净是胡说八道,我就在过道那旮瘩,也不是厕所里面,我倒蹲着正蹲着管你俩啥事儿?再说大晚上的鸟都进窝了,打你个头?”孙二嫂回怼道。 “原来你是在过道啊!我俩在屋睡觉哪知道这些,大半夜的我俩出屋干嘛?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挺大个人了,不在厕所解手,在大门外面蹲着,一定是花鼠子偷吃东西,掉下来你中弹了!”小强强词夺理。 “这两个生牤子,净说些狡辩理,我都听见开门的动静了,还不承认,看我不找你外婆去!”孙二嫂不依不饶。 “今晚有人敲窗子,原来是你,我们没找你,还找我们?你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小强没理辩三分。 “二嫂对不起,况且是三更半夜的,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楚对方,可别再嚷嚷了,你说这话,我俩也难以辩解,只当是我俩梦游行不行?要说我们耍流氓可就出大事了,给您赔礼了!”我连忙接过话茬。 孙二嫂一看我的态度谦和,摊上个能言善辩的小强,也是实属无奈,一甩袖子悻悻而去…… 现在不比小时候,都是堂堂男子汉了,误打了良家女子,的确羞愧难当,简直令人汗颜! 幸亏把石头弹丸换成了土块儿,不然可就出大事情了! 第71章 夜半惊魂 深更半夜正处在睡梦之中,朦胧听见急促的敲打玻璃窗的声音,跟小强出门观察动静,赶巧孙二嫂在甬道解手,误认为是白狐大仙,用弹弓误打了人家,孙二嫂上门来质问,看小强拒不承认,看我的赔礼道歉还算诚恳。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实孙二嫂是个热心肠的人,邻里邻居的也不会撒泼放刁。这件事情做得着实冒失,没弄清楚情况就出手。倘若伤及无辜一定追悔莫及! 孙二嫂走后,的确有些后怕。毕竟与外婆家邻居多年,唯恐为了这件事情伤了和气。小强说:“孙二嫂说害怕棺材才到甬道来方便,我觉得这不是理由起码不够充份。” “大概怕黑吧,她家的厕所离放置棺材的地方不过十几米远,就是隔着两道栅栏,的确瘆得慌,女人胆子比较小,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还是检讨自己的过失吧,不搞清楚就拿弹弓子打人家,做事情的确考虑不周全。”我表示理解。 “大岭同学可别这样谴责自己,首先咱们没看清楚对方,可别说咱们看清楚是孙二嫂,那样就有耍流氓的嫌疑。误打了她这件事情双方都有责任。”小强有些紧张。 “小强同学孙二嫂这个人尽管说话声音比较大,吵吵嚷嚷的,可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品行恶劣的女性,误打了人家给人家赔礼道歉也就是了,可不要强词夺理。”我劝慰道。 “这个女人随地大小便,也不讲究卫生,大门甬道是两家共享区域,她这种作为被弹弓打也是自食其果。”小强有些恼火。 “行了吧,咱俩都在瓜园落下了毛病,出现了幻听了,这醒着怎么没有人敲击窗子呢!再说这么大个村子,白狐大仙不可能专门在咱们家里闹腾。毕竟与咱们没仇没怨的,不应该的事情。”我说道。 “大岭同学,瞧你这记性,在瓜园你请来野狼对付它,野狼一顿撕扯,咱俩也参加了战斗,它还能不报复!”小强心有顾虑。 “那不是鬼魂吗?你敢说是白虎大仙?还是真难说,谁又知道呢!”我模棱两可。 小强想起了用弹弓误打了孙二嫂,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略有所思的说道:“大岭同学,你也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乐天派,这件事情仔细品味真笑不出来。幸亏你拦挡,要么一棒子下去,还不打出人命啊,想想都是后怕。” “没用石子伤到孙二嫂已经是万幸了,人家也是看邻里邻居的情分,不然你看她哪是一盏省油灯!”我心有余悸。 生怕再有敲窗子的声音,后半夜跟小强也没敢再睡觉,似乎总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我们,仿佛身处岌岌可危的境地。还是小心谨慎行事,让它没有可乘之机! 第二天清晨,外婆在院子里喂鸡鸭,就听见孙二嫂抱着拴柱来了,孙二嫂一天得来外婆家八趟,感觉门槛子都被她踩破了。 原本孙二嫂串门子也不是新鲜事情,昨晚误打了人家,心里一直在打鼓,仔细听了一会,孙二嫂只是与外婆拉家常而已,过一会就回家去了。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尽管算不得什么大事情,都大小伙子了,大半夜的用弹弓打人家良家女子,倘若说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为人处事不能惹是生非。 小强趴着窗子听了一会,看见孙二嫂抱着拴柱回家了,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下意识的整理起自己乱七八糟的衣物,说:“大岭同学,吓我一大跳,我寻思这个女人来找外婆告黑状来了,还好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以后可得注意,可别整出什么绯闻,还哪有颜面在小青山村住下去。 “行了吧,我不是说了吗,人家看在邻居的面子上,不跟咱们一般见识。以后还是改变对孙二嫂的看法吧!”我说道。 “还真是的孙二嫂的确挺讲究。其实我也不是总贬低孙二嫂,我就是看她喜欢占便宜,比如那天端一碗鸡肉的事情。”小强还是耿耿于怀。 “小强哥说什么呢?又是馋土鸡肉了?馋嘴猫。”江岚从外面走进屋子。 “江岚小妹你听得囫囵半片,可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怎么又我成了馋嘴猫了?谁还不习惯好吃食,有道是民以食为天。”小强辩解道。 “嘿……嘿……小强哥,与你开玩笑呢,可别当真啊,谁都喜欢好吃食,就连我家黄将军和大老黑都喜欢吃土鸡肉呢!这可是不争的事实。”江岚笑得柳眉弯弯。 “小妹可别总是提及吃食了。你将真正的心思用在写小说上,可别总是喊空口号了期待你的小说早些问世。我们也会给你累积小说素材。”我说道。 “多谢大岭哥那么看中我,我有这个想法一定要实现我的愿望。我的第二个愿望你们也是知道的,是要做个京剧表演艺术家,我觉得我这两个愿望并不冲突,在写小说之余可以唱戏。换句话说,唱戏之余也可以写小说。”江岚说得兴致勃勃。 江岚的到来。使我和小强忘记了烦恼的事情,也不再去纠结昨夜晚发生的事情。这几天睡眠不足,精气神欠佳,出现幻听也是实属正常。 孙二嫂前脚刚走,吴大扁头就吵吵闹闹的进了院子,“哎吆……哎吆……”捂着眼睛叫个不停。 外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问道:“老大,这是怎么了?眼睛痛啊?” “大婶子你瞧瞧,这眼睛不红不肿的,就是疼的邪乎,哎吆……”吴大扁头叫唤不堪入耳。 吴大扁头原本就长了一双鼠眼,这会是闭得紧紧的。外婆扒开吴大扁头的眼睛瞧了瞧,就带着他进了东屋。 “这货可能没救了,眼睛痛得这么严重?叫唤的比杀猪的声音都难听。”小强对吴大扁头有成见。 要问吴大扁头为什么找外婆看眼睛,这事还得从曾外祖父那说起,老太爷祖传的医术,配制一手好的膏药,也捎带着配制些眼药膏,老太爷在北京城王府井大街小有名气,当年才高行洁,年轻有为,很少知道刘旺程这个名字,都称呼他刘大膏药,祖传其药膏十分霸气,专治疖子、疙瘩、秃头疮,还能治皮癣之类的病症。 据说在光绪年间,给光绪皇帝的珍妃医好了顽疾,深受皇帝宠爱的珍妃得了秃头疮,满头黝黑的秀发掉得所剩无几,太医院的太医用尽了浑身系数也医不好珍妃的顽疾,而后请来老尼姑瞧病,尼姑说,珍妃除非剃度出家顽疾才能好转,珍妃刚入宫没两年,正受宠爱,光绪帝哪能舍得,一气之下把太医院的太医贬的贬,罚的罚,而后昭告天下,广招良医,就这样太医院院使找到了老太爷,非得叫跟着去瞧病,不愿去也不成,医不好是掉脑袋的事情,怎奈圣旨难违,就跟随着院使进了皇宫。 老太爷隔着粉帐一瞧,珍妃满头的黄疮,流脓流血,溃烂的简直惨不忍睹,看样子痛痒难耐,怕她抓挠,两旁一边一个宫女按着手臂,珍妃痒痛得哭喊着额娘,光绪帝派人请来了老太太,老太太也不会医病,只能陪着掉眼泪。 光绪帝急得团团转,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得的病! 老太爷说的头头是道,这种疮疖是疥螨在人体表层内引起的接触性传染性皮肤病,首先是焦虑、上火引起自身免疫力下降所致。把光绪帝说的是连连点头,可能是整日忙于朝中之事怠慢了珍妃。 老太爷首用消炎药水洗去了结痂溃烂的部位,然后涂抹药膏,药膏涂上没过一刻钟,珍妃也不吵也不叫了,一会睡着了。 没过十多天的功夫,珍妃满头的秃头疮,都掉了痂了,又过了半月有余生出了一层又黑又浓密的头发茬子,可把光绪帝乐得够呛,佩服老太爷的医术,太医院这些个太医那哪个也说不出病因,就别说医治了。光绪帝罢免了太医院院使,册封老太爷为太医院院使,他不想留在宫中,没有自己开个小药铺子自在,可也是没办法,而后光绪帝又御赐了一把随王伴驾多年的双龙戏珠宝剑。 直至末代皇帝被俘,朝中大臣纷纷潜逃,老太爷携家带眷赶着马车自行发配宁古塔,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就站住了脚,自己开垦土地,养活一家老小,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成了屯子,也就是现在的小青山村。 老太爷眼看自己年纪大了,想想自己有入土的一天,不能让刘家祖传精湛的医术失传,便打算教给儿子刘天水,手把手教了几年,没曾想他配制的膏药差点弄出人命来,气得老太爷脸都绿了,撂下一句话:“打明儿起,您是我爹!” 原本祖上有个规矩,医术传男不传女,怎奈宝贝儿子不争气,也是没办法,只能打破陈规陋习,把医术传给了女儿刘涓。 窝在深山沟里,外婆刘娟只能做一名乡土郎中,都是乡里乡亲来瞧病,有钱就给点膏药钱,没钱也就免费医治。 后来老太爷临终前又把心爱的御赐双龙戏珠宝剑留给了女儿。 外婆瞧了瞧吴大扁头的双眼,既不红也不肿,又给他诊脉,而后得出结论,可是并不能直说,有所顾忌,说道:“老大,你这眼病婶子医治不了,给你上点药膏,我看还是到乡卫生院瞧看吧。” “婶子,你可得一视同仁,别人家得病都能医治,怎么轮到我头上就不行了呢?”吴大扁头满口刁钻刻薄的话语。 “老大,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我是说你整天手脚不得闲,招猫逗狗的,招惹着啥东西,病可不太好治疗。”显然外婆有所隐瞒。 在这个破四旧的年代,可不能把话说的太直接,间接的说能听懂就听懂,听不懂也就算了。 “婶子,这你都看出来了,其实我也没招惹啥东西,昨晚上茅房,就看见那里面蹲着一只大白狗,那个白狗个头还不小,我回屋拿了猎枪,朝着大白狗就是一枪,我不是嘴馋吗,寻思吃狗肉呢!”吴大扁头讲述。 “老大,那一枪将大白狗打死了?”外婆问道。 “一枪正好打在了大白狗身上,婶子,你说咋的,也奇了怪了,那大白狗一抖落毛,没放屁功夫大呢,就不见了,我一找枪子把茅厕的夹坯墙穿个窟窿,这狗难道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我房前屋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回屋子就这样了,哎吆!痛死我了!”吴大扁头一顿掰呼。 外婆给吴大扁头上了药膏,又拿了一小盒药膏,说道:“老大,一天四次,按时上药膏,这个药膏不是包治百病的,最好去乡卫生院再瞧看一下。” 吴大扁头答应着,拿起药膏就跑,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小强瞧了瞧,跑得一溜烟似的吴大扁头说:“外婆留个心眼子,对他有戒备心也就对了,万一说指着药膏耽搁了病情,再放讹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也是大多数大夫的惯用的说辞,万一夸下海口延误了病情也有损声名。”我回答道。 大清早的可真够热闹的,送走了吴大扁头,宛若清净许多。 这会外婆去了瓜园送早饭去了。江岚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院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岭哥,小强哥,不好了,黄将军不见了!” “别着急,看看大老黑在不在家,也许它到东院玩去了。”我安慰道。 “我都去大老黑家了,它也不在家,是不是前天晚上我呛了吴大扁头,他把黄将军和大老黑弄走了!”江岚急得眼里噙着泪花。 “不可能,吴大扁头来找外婆看眼睛,刚从这回去,听他说昨夜晚在茅房遇见了一只大白狗,用枪没打着,后来就眼睛痛了,看来没去别处。”我劝慰道。 “吴大扁头眼睛是红了还是肿了,他可是啥事都干得出来,从来不拉人屎。”看来江岚对吴大扁头成见颇深。 难道吴大扁头的眼睛痛是装出来的,他说,嘴馋想吃狗肉,这可坏菜了!尽管两只大狗勇猛无比,又很聪明,但是再聪明也难逃出人的算计! 第72章 疯癫的宝妈 吴大扁头到外婆家看眼疾没走多久,江岚就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说道:“黄将军失踪了,连同大老黑也不见了踪影,在瓜园因为吴大扁头出言不逊,我回怼了他,我怀疑是吴大扁头弄走了它们,这可怎么办呀?”江岚焦急万分。 跟小强听到这个消息吃惊非小,黄将军和大老黑与我们交情深厚。 “小妹不要着急,不会有事情,无大扁头再不堪也不能拿着两只爱犬出气,再说咱们也没说什么偏激的话语,男子大丈夫能那么小气吗?”我安慰道。 “大岭哥你是不了解无大扁头这种人,他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倚仗自己根红苗正,是老红军的后代,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就跟一只烂头苍蝇似的,到处惹人烦。”江岚说道。 “江岚小妹,要这么说还真没有准头,赶紧去找,可别啰嗦了,再一会唯恐来不及了。”小强心里急迫。 “小妹,是什么时候发现黄将军和大老黑失踪的?”我焦急的追问。 “早晨起床它就不见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看是凶多吉少。”江岚心情急切。 “大岭同学你这个侦探的毛病又犯了,有时间还不如去无大扁头家瞧看一下,我看是最直接可行的办法,快走吧!”小强催促道。 “无大扁头原本就是个刁钻刻薄的主,咱们有什么理由去人家家里察看?可别让人家反咬一口。”我有所顾忌。 “大岭同学,看着你挺精灵的,这会可是笨拙了,咱们就说找他老爹听讲革命家史。”小强提醒。 “小强哥你了可千万不要提及那个茬,那样无大扁头更会气焰嚣张,是涨人家势气,灭自己威风。”江岚提醒道。 “要么就说找老龙王有事情,我感觉这个说辞也是不妥当。老龙王在大队部打更,黑天住在大队部,不知道这个时候在不在家,快走吧,还是找黄将军和大老黑要紧。”我心急如焚。 伙伴们赶紧跑到吴大扁头家,见大门紧锁,分明不在家,跟小强跳进院子,前后院找了个遍,并没发现两只爱犬的踪影,仔细察看,最后在他家院子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扎黄色鬃毛,我拾起来递给了大门外的江岚,江岚当时哭得梨花带雨,说道:“这回可是完了,一定是黄将军遇害了,黑虎大概也没命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岚哭得泣不成声,我连忙劝慰道:“这一捏鬃毛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货一定是弄了别人家的狗,这毛上还有泥巴,看来冲过雨水,不像是刚弄的,咱们再去找找。” “黄将军和大老黑能不能去南河套子?到那去瞧瞧吧!”江岚似乎想起了什么。 “大岭同学行了吧,咱俩还是赶紧出院子吧,倘若吴大扁头回家,看咱们跳大门进院子,还不得生出是非来,反咬一口咱们入户偷盗就麻烦了。”小强有所顾忌。 “尽管吴大扁头不堪,也是不至于这个样子,老龙王可是个正直无私的人。”我说道。 “大岭哥你们快出院子吧,小强哥说得不无道理,无大扁头着实难缠,再用入户偷盗做为要挟,去瓜园勒索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咱们还是抓紧去南河套瞧看一下吧。” 与小强面面相觑,难道江岚和两只爱犬真的参加了南套子大战僵的战斗?那天夜晚不是梦境?江岚嘴巴可是真够严实的,怎么只字未提呢?是心有余悸不敢再提及? 这些天总是梦境与现实混淆不清,一时间真的弄不清楚个所以然。 伙伴们刚走到半路,就看见黄将军和大老黑从远处跑了回来,嘴巴里叼着黑黢黢的一块东西,江岚连忙上前抱住了两只爱犬,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黄将军和大老黑懂事的摇晃着尾巴,“你们去哪里了?可把姐姐急死了,以后可不许到处乱跑了,知不知道姐姐多担心你们?两个小坏蛋!”江岚喜极而泣,嗔怪道。 “黄将军、大老黑可不要到处乱跑了,不只是姐姐担心你们,我和小强哥哥也担心,以后一定跟随着姐姐一同出行。”我兴奋至极。 看两只大犬安然无恙,确实非常开心,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我有个疑问,老龙王给大队部打更上班去了,这个游手好闲的吴大扁头大门紧锁,干嘛去了? 伙伴们刚回到外婆家,就看见孙二贵急匆匆的进了屋子,焦急的说道:“看没看见我家你二嫂?这个婆娘不见了踪影。” “二嫂没在家里?清早抱着拴住来了,与外婆拉家常,没一会就抱着拴住回家去了。”我回答道。 “二哥,你今天没上工去?还没看住媳妇?大概是回娘家了!”小强提醒道。 “你二嫂一大早抱孩子从外面回来,就说有些发冷,我想这三伏天的还热呢,冷什么玩意?大概是感冒了?给她拿了扑热息痛片,吃完药就开始大吵大闹,还把碗碟都摔碎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俩结婚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有些恼火就没上工去,我去上厕所的功夫,回来她就不见了,拴住在炕上哭闹,可能回娘家了?”孙二贵无可奈何。 “快找找吧,大概是回娘家去了?”我说道。 “不可能,她是个要脸面的人,有什么闹心事儿都不愿意回娘家去说,感觉不能回娘家,我想起来了,能不能去西下洼子,那地方可邪性了,咱们村的妇女都在那地方寻了短见。”孙二贵说着就往外跑。 去寻找孙二嫂,江岚也要同去,拴住没人照看,只能委托她暂时带着拴住。 跟随小强、孙二哥一路小跑,山路崎岖不平坦,一路磕磕绊绊,过了两座山坳,来到了大雾弥漫的西下洼子那两座山前,刚到山边就朦胧的看见,一个人影在树上直悠荡,不好!孙二嫂果真寻了短见! 大家赶紧跑过去将孙二嫂从歪脖树上解救下来,摸了摸鼻息,鼻息微弱,孙二哥当时吓得哭出声来,口中不断呼喊:“拴住他妈,拴住他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你走了两个孩子就没有娘亲了……” 在外婆那学了点急救知识,这会派上了用场,赶紧把孙二嫂放平,按压胸部,然后做人工呼吸…… 过了一会孙二嫂长长的哼了一声,大家长出了一口气,总算从死神手里将她抢了回来!孙二嫂醒来身体软软的,脖子上紫色的勒痕今人看了咋舌!她根本不能走路,五六公里的路程,身材瘦小的孙二哥,背一百多斤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和小强、孙二哥轮换背着,孙二嫂身材偏胖,别说孙二哥,将我和小强着实累得不轻! 总算将孙二嫂背回家,放到了土炕上,孙二嫂两眼发直,也不作声,孙二哥说:“那会在家时就这样,我估摸着是中大邪了,要不怎么会寻死觅活的?” “二哥你说这些是真实的?中大邪是什么意思?以前二嫂有过类似的情况吗?”我问道。 “没有过这等事情,你二嫂尽管脾气不太好,可是通情达理,从来不撒泼放刁,今天可多亏你们哥俩了,要不你二嫂就没命了,非常感谢……”孙二哥连声道谢。 孙二哥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虽然木讷寡言,可是媳妇出了事情,如同塌了半边天,急得是团团转,“二哥你先别着急,二嫂刚刚缓醒过来,不说话也实属正常,脖子都勒的那样一定很难受。” “大岭兄弟,小强兄弟你们快回去歇息吧,都跟着累坏了,江岚妹子帮助带孩子也辛苦了,都先回去吧。”孙二哥说道。 “看来孙二嫂身体极其虚弱,孙二哥请赤脚医生来给她打一针。”我说道。 伙伴们刚走到院子里,只听孙二嫂连哭带骂又闹开了,小强说:“咱们快回去吧,是不是因为咱们用弹弓打了她,大概是因为这个事儿才想不开的,可是怎么是好?” “不会吧,以我对孙二嫂的了解,至少她不是个小气的人,虽说山里的女人有些保守,但是也不会到如此的地步吧?”我模棱两可。 “感觉咱俩摊上大事儿了,良心上真过意不去,幸亏赶到西下洼子及时,再晚到一会孙二嫂就没救了。”小强心怀愧疚。 “不管什么原因我误打了她,也是我的不对,一会去检讨一下,承认错误!”我自责不已。 江岚被弄得一头雾水,她心思缜密,也听出了大概意思,怕多问会添乱,只是默默的跟随。 仨人返回孙二贵家,刚到院子,孙二嫂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把菜刀,嘴里骂骂咧咧的,孙二哥在后面追赶。拴住在土炕上大哭不止,小手用力拍打着玻璃窗,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 我一瞧事情不妙,孙二嫂正在癫狂状态,手里的菜刀十分危险,让江岚快跑,我迎着孙二嫂就过去了,去夺她手中的菜刀,刚到近前,孙二嫂手中的菜刀就砍了下来,我头一偏,闪身躲过,又是一个回转身,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抢夺下来她手中的菜刀。 这个过程的确十分危险,虽然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真是令人惊心动魄,江岚急得直跺脚,小强似乎还没缓过神来,直勾勾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孙二嫂一瞧菜刀被抢夺,过来就直奔我的手臂下口,我连忙躲闪,小强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会便挣脱开来,这个女人一定是有脏东西附体,力气简直大的惊人! 联合小强、孙二哥将她制服,把孙二嫂抬回屋子里,用粗绳子绑了起来,又找来了赤脚医生,赤脚医生也就是村里基层的兼职的医疗人员,亦农亦医,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送医送药。 医生用银针扎了人中穴,而后打了一针镇定药物,一会孙二嫂就睡着了,跟孙二哥说了昨天夜晚有人敲窗户的事情,而后误打了孙二嫂的事情。 孙二哥憨厚的笑了笑,说:“大岭兄弟,别多想什么,跟你们没关系,二哥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我的好兄弟,昨夜晚的事情不是故意的,你二嫂回来说了,她也没生气,今天这是赶巧了,她大概冲撞黄皮子了。” 孙二哥一席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着实令人感动,一时间险些没掉下眼泪。 心里特别憎恨白狐大仙,在瓜园就用分身术,好多黑雾跑向西山,幸亏我们目光锐利,看着那团黑雾进了村子。 跟“白狐大仙”这个梁子算结下了,关键是这个东西不尽人情,小肚鸡肠,觉得被脏东西缠上,犹如豆腐掉进灰土里——吹打不得。 江岚知道了事情的原由,说道:“原来是半夜有人敲窗户,你们才误打了孙二嫂,这些一定是白狐大仙搞的鬼,说不定就在这不远处,狐狸对人有致幻作用,看见孙二嫂那么癫狂一定是白狐大仙附体了。” 江岚说的这一话不无道理,也是我的肺腑之言,小强也连连点头,小强说:“这个脏东西可真够闹腾的,要不将它找到,我看它一准闹腾不休,与咱们死磕上了!我看八成就在东房山那两口棺材里。” 倘若小强说的白狐大仙进了棺材了?我略有所思,说道:“我不相信那么大的一条狐狸,棺材盖子盖的紧紧的就能钻进去,万一不在棺材中岂不是白折腾了。” “听人家说狐狸是软骨头,再说白狐大仙,村里人都说是千年狐仙,得道成仙了哪还进不去?别说棺材有缝隙,就是死葫芦也能进得去!”小强说得神乎其神。 我心想,谁也没活过一千年,哪知道它是多少岁,不过听小强这么,真是没了底气,白狐大仙一定是来无影去无踪,怎么找啊?就是将棺材掀开,假如在里面也捉拿不住!联想起吴大扁头说的枪子都打不到,感觉一时间无计可施! 第73章 白色光影 小强为昨晚未打开棺材的事情纠结,将“白狐大仙”说的神乎其神,这无形之中涨了白狐大仙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要么人与仙抗衡,即便胆量十足,也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一时间感觉束手无策,想想“白狐大仙”这个不懂人言的小气鬼,别说伙伴们跟着遭殃,还殃及无辜,连累邻居孙二嫂也受其害,真是恨透了这个白狐大仙,恨不能现在就捉住这个妖狐,想想又确定不了这些事情它就是罪魁祸首,一时间弄得焦头烂额。 小强无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略加思索的说道:“大岭将事情都怪到白狐大仙身上是不是不妥当啊!一个白狐大仙能这么来势汹汹?我怎么看孙二嫂像是魔鬼附体!你仔细想啊,能与仙沾上边际的就不一般,起码没有人类的私心杂念,会祸害人?这我倒是不相信。”小强言之凿凿。 “小强同学,你怎么总是袒护白狐大仙?你这个逻辑思维我倒是非常赞同,有可能是没有修炼成仙的狐狸,起码道行比较肤浅。这样我感觉说出了问题的实质。”我顺口回答。 “大岭哥,小强哥别争辩了,狐狸狐狸的说个没完,我从小就害怕那玩意,就别说白狐大仙了,普通的狐狸我也害怕,感觉它们神秘莫测,人类的这点智慧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江岚皱起了柳叶眉。 “江岚小妹,不就是狐狸吗?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看是小人书误导你,从小就接受狐狸如何狡猾的负面信息,所以导致的你认为人类没有狐狸睿智,你这样说是以偏概全,确切的说是片面之词。”小强将问题说得严重化。 “小强同学讨论就是讨论,可不要攻击我小妹,每个人理解问题的方式截然不同,男生和女生理解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我这样说也不是偏袒谁,这是事实。”我接过话茬。 “大岭同学,我没有攻击江岚小妹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咱们只是讨论狐狸而已,我承认狐狸的确不一般。”小强往回拉话。 我不是袒护江岚,小强、江岚都是我的好朋友,没有厚此薄彼。只是害怕他们争论不休,伤了和气。这两个人都是犟脾气,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极端的时候,只能从中制止。要么争论得面红耳赤,江岚还会违心的说没有生气,因为你们是远道来的客人,只能礼让三分。 江岚听闻小强说得模棱两可有些难为情,捋了捋两条长辫子,说道:一会去我家吧,我爹捎回来一只山野兔,可肥实呢,给你们炖兔子肉吃怎么样?” “我看这个行!江岚妹子不好意思,我总是与你争论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过我酷爱吃野兔肉,可不要将我落下!”小强听说有兔肉吃喜出望外。 “让孙二嫂给闹腾的,着实没有心思吃什么好吃食。不管是不是我的责任,孙二嫂病了,我感到汗颜! “大岭同学,不要太自责,昨天野晚我也够不理智的,倘若不是你阻拦,那可就出大事了,还不一棒子将孙二嫂打倒啊!想想现在还是后怕。”小强补充道 “不要太自责了,孙二哥已经说了,拴住妈得病与你们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还是吃野兔肉吧,赶紧补充能量,要么搞侦查工作可是没有力气呦!“江岚极力劝说。 有道是,恭敬不如从命。江岚手脚麻利,一会野兔肉就下锅了,放上自家种的苏子叶、香菜,跟小强负责劈柴、烧火,兔肉飘香四溢,从厨房能飘散二里路。 转瞬间高粱米饭、野兔肉就端上了桌子,小强说:“江岚妹子,这野兔肉炖的可真软嫩,太香了!你父母对你可真好,我们也有口福了,叔叔、婶子怎么还没回来?” “这不是生产队挂锄了吗?活计不是太忙,姥姥病得厉害,住医院需要护理。家里又是鸡又是鸭的,还有黄将军,也走不开。有你们在,我也不愿意走远,难得和你们在一起吃饭。”江岚说道。 “要不哪天我俩帮你照看着家禽和黄将军,你去瞧看姥姥。”我话语诚恳。 “好的,那样我看也行,就是劳累你们了。”江岚附和着说道。 “江岚妹子,这炖野兔肉可没少放油,你们生产队里一年每户分多少个豆油?”小强问道。 “还可以,哪年每户人家都得分三四斤豆油,要提起分油来还真有趣儿了,生产队保管员是个老头,就跟那豆油是他家的似的,年底分油时,天气冷,豆油就凝固,这个老头可有招数,将豆油用大铁锅烧热了,豆油自然就缓醒过来,再分给社员们,为了充分证明了热胀冷缩的物体的原理,你说这个老头有多抠门。”江岚说道。 那个年月就这样,生产队里分的豆油不够用,就自行安排,老乡都以猪油为主,江岚又说:“生产队里一口人分六十斤小麦,能磨两袋面粉呢,白面粉留着包饺子,其余的就留着吃面条或者烙饼。” 江岚语调之中带着满足感,那个年月都指望着牛马耕田播种,小麦靠着牛马播种费时费力,所以播种面积相对来说比较小,一口人分六十斤小麦的确就不少了。 江岚东拉西扯的也是为了缓解我们紧张情绪,她把提灯上粘贴上了一个圆形的红纸做道具,给我们唱了一段《红灯记》选段,听巴奶奶说红灯,言语不多道理深……为的是救中国救穷人打败鬼子兵……” 江岚非常崇拜似铁如刚的铁梅,没有比我更了解她,她的确是个外柔内刚女生,也就是从来不服输,那天夜晚在南河套子,看得出来的确了得,让我这个男子汉自愧不如。 也许江岚唱这段红灯记在激励我们,想想也是,真要遇到什么状况怕也是没用,还不如勇敢面对! 从昨夜晚起,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唯恐再出什么意外,这白天还好说,到了夜晚就怕“脏东西”又来闹腾,孙二嫂大概缓醒过来了,想起这些事情不由得心情忧郁。 小强虽说性格大大咧咧,遇事不往心里存放,看得出来这几天也是精神萎靡不振。 吃过晚饭就与小强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家,生怕“脏东西”再黏上外婆就麻烦了。 推开屋门,外婆正捣鼓着配制膏药,把棕黑色的药膏装进了盒子里,又把干净的白布剪成一个个圆圆的形状,而后放置到柜子里,看见外婆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天刚傍黑,就感觉脊梁后凉飕飕的,仿佛有双眼睛正盯着我,弄得心神不安,山里人家都有早睡的习惯,这要是往日早就睡下了,可是今晚只觉得心慌意乱,睡意全无,小强说:“我要说打开棺材,你就说道多,那东西大概就藏在那里,它再是个半仙之体,也得有处藏身不是?这样弄的咱们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向铁梅同志学习吧,勇敢点行不行?把那东西捉住,孙二嫂的病也就不治自愈了。” “不是害怕,我也盼着孙二嫂快点好起来,怕打开棺材再什么都没有,也是唯恐外公、外婆犯忌讳,要是什么都没有,还不是徒劳一场,行了,出去转一圈吧!”我顺手拿起提灯往外走。 跟小强来到了东房山,小强顺手就要拿棺材上面的草帘子,我阻拦道:“先别急,敲击一下试试看!”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有东西和没东西发出声音截然不同!”小强如梦方醒。 我十指弯曲敲了几下,两口棺材都发出空洞洞的响声,这个声音分明里面是空的。 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这是他窘态时习惯的动作,总算用事实说服了他。 小强回屋还是疑惑不解,说道:“大岭同学,你说这东西能藏哪去呢?要么藏在茅房里,你没听吴大扁头说在茅房里看见了大白狗吗?那十有八九就是白狐大仙。” “白狐大仙可能去他家茅房解手,叫他遇见了,大概是这样。”我一脸茫然。 “去你的吧,白狐大仙上茅房解手?这话可真够新鲜的,哈……哈……”小强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信就算了,白狐大仙是谁呀,都能化成美女,帅哥,还能随地大小便吗?不上茅房上哪?你没听说白虎大仙的住所有清泉、有花园,简直是设施齐全,还能缺少茅房。”我理性化思维。 “哈……哈……这笑话说给江岚小妹,她能笑三天三夜。”小强夸大其词。 “行了吧,你以为小妹何许人也,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笑话只笑三天三夜?还不得笑半年啊!”我说道。 与小强闲扯几句,也是为了放松绷紧的神经,和衣躺在了床上,睡也不敢睡实的,唯恐再有敲打窗户的声音。 这些天着实有些疲劳,头挨到枕头上,眼皮不自觉的打架,小强早已响起了鼾声,我渐渐的睡意朦胧…… 只觉得浑身彻骨般的寒冷,潜意识里,好像有什么亮光晃眼睛,想睁开眼睛,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是睁不开,想喊小强也喊不出声音,耳畔清晰听见什么物体落地的声音:“哎吆,摔死我了,哎吆……” 听见这声音好像是小强,可是我还是动弹不得,耳边传来小强的声音:“大岭,快醒醒……快醒醒……” 我坐起身来,满头大汗,夹被还在身上盖着,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屋子里很亮,好像月亮照进了屋子里,瞧了瞧窗外,是月黑头的天气,哪来的月光,我在屋子里寻觅一周,看见光亮是从西墙上方照下来的,把整个屋子都照的通亮,墙是用白纸糊的,屋里似乎有股淡淡的焦糊气味,仔细看了看,是一个白色的圆形,那光影一动不动,好像小时候我对着阳光晃动小镜子发出的光亮,不过比那种光亮要明亮的许多。 小强身上披着夹被,好像也是很冷的样子,小强轻声说:“你倒是睡的实沉,好像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我动弹不得,后来都掉到地上了,摔死我了,你瞧瞧,那事啥玩意?” 小强还以为我没看见,指了指西墙顶端,夜晚没有阳光,不可能是什么玻璃反射的光影,我想一定是哪里的灯光照射进来的,对了!我忽然记起来,是不是车灯,大概是大队部那辆老“解放”ca10卡车,夜晚有事出动了?大概就停在对面,据说那是部队领导为了搞好军民团结,支持地方修补道路赠送的,虽说是老掉牙的玩意,除了喇叭不太响,满车的零件哪都响,这也把老支书乐得合不拢嘴,那个年月大队有卡车的少之又少。 那年月山沟里干什么活计都得指望着马车,修路拉砂土把生产队里的马儿们累的够呛,还是不出活计,有了卡车干啥活计也就方便多了。 我撩开花布窗帘,没发现外面有什么动静,并没有什么车的声音,小强神秘的说:“大岭,别看了,这一定是鬼魂,听我奶奶说,新刚针可以辟邪,有没有做活用的新钢针?快找来几根。” 我也没有好办法,那东西只是影子而已,打也打不得,只能听小强的,我从抽屉针线包里找出来一包新钢针,递给了小强,小强说:“这招是一个道士传授给奶奶的,奶奶说,我家老宅就有过这种情况,后来,请教了老道士,老道士说,新钢针辟邪,插在光影处就可以了。” “奶奶说老宅那的光影用新钢针管用没有?”我连忙追问道。 “不知道,当时也不知道这事儿会叫咱们遇上,根本没问那么多。”小强说道。 听师父也说起过新钢针能辟邪的事情,脑袋像是灌满了浆糊一般,哪还能想起这些,我这个人生下来就病魔缠身,有一次病得严重,差点没送掉小命,师父赠予了麒麟玉佩锁,邪灵从此才不敢近身,那天临来时,忘记戴上了,有了磨难不自觉的想起陪我近二十个春秋的麒麟玉佩锁…… 那会鬼压身,到现在似乎呼吸都不太顺畅,出了一身的白毛汗,现在浑身还在打哆嗦。 从没遇过此类事情,跟那个白色光影近在咫尺,不知道钢针插上去是什么后果,弄得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了,紧张的周身每一个汗毛孔似乎在涨大,冒出豆粒大的汗珠来。 第74章 一棵歪脖树 傍晚时分,跟小强到院子里巡视一下,就回屋子了,总有些惴惴不安,两个人和衣而卧,近日来,睡眠不足,头似乎挨到枕头不自觉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刺眼的光亮晃醒,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眸,四周瞧看了一下。 发现西墙上方有个白色圆形的光影,看了看也不像是什么物体反射上去的。 小强说新钢针辟邪,从针线包里拿出了一包新钢针,我心里有些纠结,万一这钢针降它不住,那可就惹了大麻烦了。师父因为师姐的事情对我有成见,要么也是路途遥远,远水难解近渴。根本救不了急! 我拿出七根新钢针,心情着实有些紧张,通过这些事情,也不能不让人有警觉性,想叫醒外婆,可是又怕打扰她老人家,有事情还是与小强自行解决问题。靠师父、靠家长都是一件不可行的事情。 小强表现得无所畏惧,白色光影下感觉非常淡定。我并不是畏首畏尾,只是这个“脏东西”进到房间中,不知道这么几根针能不能解决问题。不管怎样还是将七根新针刺上去,说不定小物件有大作用。 尽管没有大刀、宝剑之类的武器,可是这时在村子的家里并不缺少农具,我将铁锹、笤帚放在了身边。要说这不只是一个白色光影吗?有必要小题大做?一次次的挫折告诉我,备些应手的家伙还是必要的,以防万一。 小强做事可是不含糊,将铁锹牢牢的攥在手里。要问为什么用新钢针,一铁锹砍过去不就完了吗?那样未必打得住那个“脏东西”,别看小小的钢针,说它辟邪气我倒是相信。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世间万物都有他们的克星和独特的解决办法。 我呼出一口气,镇定心神。搬过一个木头凳子,站在上面,我搬过木凳子,要开始“施法”,小强说道:“大岭同学,要不我来吧,还是手下有点准头,说不紧张那是假话,可得一招取胜,要么弄不好会深受其害。 与白色光影近在咫尺,这个光影无色无味,也不像是什么有血有肉的生命的载体,难道是幽灵?不管它是什么,感觉害怕都是多余的。它除了有一定的亮度,确切的说是个透明物体,透过白色的光影清晰可见白色壁纸。我上了木凳,站在它的面前。它一点都没有被惊扰到,还是依然在那里纹丝未动,大概是睡着了? 我屏住呼吸,抬起手臂,快速的一并把七根钢针都插了上去,转瞬之间,白色光影留下一股黑色的浓血,忽然白色的强光减弱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刺眼了。 我当时吃惊非小,说道:“小强同学,快点准备好武器,可别让它伤害人。” “快点下凳子,我给你扶住,离得那么近,可别让它冲撞到。”小强有些担心。 倏地,房间黑了下来,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将站在木凳上的我掀翻在地,小强也被巨大的气流击倒。 我一时间摔得难以爬起来,只能摸过笤帚胡乱的抡打,耳畔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听见“可别瞎胡抡了,没打到白狐大仙,人都快被打死了。”小强声音里带着无奈。 这会才想起小强在我身边,赶紧点上提灯,一看窗子被撞开,窗台上有一双鞋子,我当时一惊,这鞋子分明是死人穿的那种掐脸棉鞋,原来不是什么狐狸,一定是鬼魂登门入室!一时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我提着提灯到了院子,瞧见有一行带着柴草灰的大脚印,是一只脚的鞋印,我顺着鞋印就出了大门,到了大门街上鞋印还是清晰可见,一直顺着鞋印走到村子西,鞋印逐渐的消失了,我无意识的在原地打转转,只觉得转得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一棵歪脖树,树上挂着一个绳套子,我渐渐神志不清,脖子伸到了绳套里,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 耳边传来小强的呼喊:“大岭,大岭你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烫。” 睁开双眸,看见小强在呼喊我,我支支吾吾的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白色光影呢,在歪脖树那我不都钻进……绳套里了吗?你将我救回来了?” “我可没救你,你根本就没出屋,哪有什么白色光影?烧糊涂了吧!”小强惊讶的说道。 “小强同学可不要骗我,那个白色光影不是什么白狐大仙。是个厉鬼,是来索命的!这样说也不对,它被钢针扎出血了,是个生物!”我仍然惊魂未定。 “我没有骗你,今晚咱们只是在床上休息了,根本没有出门,我看你是做噩梦了,可能是睡眠不足,这些天阴雨天比较多,也许是湿气比较重。”小强劝解道。 “小强同学,快瞧瞧我的脖颈上有没有勒出印痕?我都快要窒息了,现在喘不上气来。”我无意识的摸了摸脖颈。 “大岭同学可不要多想什么,脖颈上哪里有什么印痕?这些都是你胡思乱想导致的。”小强安慰道。 小强拿来两片退热药,端过来一杯温开水,吃过药,我迷迷糊糊的说道:“觉得我是被恶鬼缠身了,来抓孙二嫂当替死鬼,结果被咱们救下来了,这会盯上我了,觉得我在劫难逃。” 我将刚才的梦境跟小强说了一遍,小强说“不可能,哪有抓替死鬼抓一米八大帅哥的,身体比牤牛都壮实,能抓住你吗?” “魔鬼哪里管这些,还论高矮胖瘦啊?抓住一个是一个,我看这次悬乎。”这时我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别想得太多,睡一觉就好了,我不睡觉了,只管看着你,我不相信哪个魔鬼能把你拉走!”小强安慰道。 做了个怪梦,的确吓得魂不守舍。仿佛生命岌岌可危! 觉得屋子里的空气很稀薄,拉开窗帘瞧瞧窗外,似乎漫天星斗都在晃动…… 我把房门打开,院子里有一堆黑黢黢的什么东西,赶紧叫小强拿提灯出来,仔细一看,我当时就傻了眼,原来是一堆纸灰,还有余下的黄纸屑。也就是给死人烧的那种纸的灰烬,看样子是刚刚烧过不久的,还有火花闪动,一看木头大门关的严严实实,门里面上了锁,周围的栅栏很高,假如有人翻过栅栏跳进来一定会有动静,再说烧纸时会有火光,这么一大堆灰烬看样子烧了挺大一沓纸,小强说:“这是谁干的?这也太膈应人了,这不是咒人死亡吗?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真是邪门了,我根本就没睡觉,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这是不是吴大扁头干的坏事?要么是白狐大仙?唉!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干的,干这阴损缺德的事情,要么明天弄些柴草灰,掺和上朱砂和黑狗毛,要么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又亮出绝招。 “行了吧,跟师父这么多年,就学会了这个,这办法对付僵尸鬼魅还管些用,对付来无影去无踪的白狐大仙未必管用。”小强忧虑重重。 这些事情十分诡异,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为的,要说是白狐大仙捣鼓的,它再能干,倘若得罪它,它就给人家烧纸咒人,听着也挺新鲜的!外公、外婆为人正直,跟邻里乡亲都处的十分融洽,怎么会这样? 幸亏及时发现了这堆纸灰,要么外婆看到会隔应,心里一定忌讳,连忙跟小强把纸灰处理掉,小强说:“我看还是把那两口棺材打开瞧看一下吧,也别敲打听什么声音了,有什么纰漏我担着,倘若外公、外婆犯忌讳,这两口棺材我买下,送给小青山村孤寡老人,只当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知道小强心里有股无名火,将话语已经说到了极限,再不打开棺材这家伙真急了! 小强也是为了大家好,再不将这个骚扰我们的罪魁祸首抓住,说不定真会弄出人命来! 怕惊动外婆,跟小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东房山放置棺材的地方,把提灯挂到了附近的栅栏上,灯高下亮,把两口棺材周围照的一览无余。 拿开草帘子和帆布,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前一后的两口棺材了,大半夜的,打开棺材要是里面真有个什么,可如何是好!赶紧回到院子里拿了一把铁锹做应手的家伙事,小强也拿了根木棒防身。 棺材盖子就是浮放着,只有人装棺入殓才会订钉子,我鼓足勇气把棺材盖子掀开,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得清楚,跟小强当时就傻了眼,里面躺着一个老妇人,一身装老的衣服,下面还铺着黄色的褥子,脚上并没有拌脚丝。 又打开另一口棺材,让人吃惊非小,里面躺一个老头,穿着寿衣,带着一顶鸡冠帽,仔细看看这两个逝者很面生,再说外村的死了人也不能这么没规矩,不买棺材,直接将逝者抬到人家的道理,再说白天弄两个逝者被弄过来,就算外婆看不见,邻居也得看见,逝者不许无故进村子,更别说进入别人家,难怪院子里有烧纸灰! 小强一脸糟糕的神情,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都怪我太任性,非要打开棺材,犯了禁忌,怪不得说,棺材没有死者装棺入殓前不能随便打开,这可怎么办哪!外公、外婆把我当亲外孙看待,这可怎么是好?” 小强话语带着哭腔,有一种闯了祸自责感,我知道外公、外婆再怎么对他好,这会儿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客人。 “没事,我就说是我打开的,不怪你。”我话语诚恳。 “行了吧,是我坚持打开的,还能叫你背黑锅。”小强语调低沉。 看了看棺材里的逝者,我灵机一动,压住内心的恐惧,便面带从容的说:“先别沮丧,咱俩把逝者搬出棺材扔掉不就完了。” “大岭,都急糊涂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小强有些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 “快点吧,一会天亮就来不及了。”我轻声说道。 “扛死人,哥们你行吗?”小强问道。 “行,怎么不行!谁说不行!”我咬着后槽牙说道。 扛死人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与死人零距离接触有过几回?事情就逼到这里,扛也得扛,不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么叫人来帮忙?那样不但外婆犯忌讳,全村子人都得人心惶惶,唯恐哪天被克死!想到这里还是硬着头皮扛吧! 小强简单的将老妇人的手脚捆了捆,放到了我的肩上,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计,只是现在顾不得有什么恐惧感。 小强扛起另外一个逝者,我俩一前一后的就往村子外走,外婆家住在村子的东头,肩上的死人直挺挺的,是越走越沉重,原想扔到西下洼子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看来背不那么远,跟小强只好往村东头走去,村东头离着两公里有个村子叫赵家沟子,大概这个逝者就是那个村子的。 跟小强扛到离赵家沟子有几百米的地方就没了力气,都说逝者重千金,只有体会才知道,再往前走一步都觉得迈不开脚步,我“咚……”的一声将逝者扔到了地上,一股尸臭气味袭来,扛了一路只顾害怕了,似乎没闻到什么臭气味,小强将肩上的逝者也扔到了地上,无奈的说道:“要不要埋上,忘记带铁锹了!” “走吧,还埋上?咱们还服务一条龙啊!”我惊骇不已。 “天明时分,倘若有人报案,警察还不得找扔尸体的人,会根据指纹、鞋印发现蛛丝马迹,还不得将咱俩逮起来啊!”小强有所顾忌。他一改往日的那股勇猛无敌的劲头,一脸的茫然。 “小强同学回去吧,逝者又不是咱俩害死的,我估计逝者家属正在寻找尸体呢,倘若人家报案,到时候咱们还得讨个说法呢!”我出奇的淡定。 “大岭同学,你说的不无道理,可不是吗,将逝者如同储存大白菜一样,无故的放置到别人家里,不找他们理论已经是挺仁道了!”小强终于开窍了。 “我估计这些奇葩的事情不是人为的,一定与那个脏东西有关联。”我肯定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咱们没有证据,怎么证明逝者是有人弄进咱们家的?”小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用理论什么,谁又不是精神疾病患者,可能将别人家的死人抬到自己家里哭吗!”我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烈火在燃烧。 跟小强将两个逝者扔到了临村的村外,迈着疲惫的脚步往家走,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想起一会外婆即将起床,棺材盖子还没关上,便匆忙赶路…… 刚开大门的那一刻,就听见棺材里面有动静,我当时就懵圈了,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那两个逝者又回来了! 第75章 侦查行动 跟小强把两具来历不明的尸体扔到了临村的村外,想起那两口棺材盖子还没盖好,就匆忙赶到了家里,刚开大门,就听见棺材里面有动静…… 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分,外婆将要起床了,怕外婆知道犯忌讳,赶紧跑到棺材边上,南面的这口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记得有个黄色的褥子,还有个公鸡枕头没拿出来,这怎么变成了石头和破麻袋片子了,不管怎样还好,没有其他东西就是万幸,只听北面的棺材里有敲打棺材的声音,我当时吃惊非小,心想,这可是出了怪事情了,这个鬼魂算是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难道真有鬼魂作祟?我定了定神。暗自思忖,天已经亮了,大概不会有乌七八糟的东西了,一定是野猫子在里面,跟小强跑过去一瞧,当时就愣住了,简直令人惊骇万分,我叫了起来:“孙二嫂,你怎么在这里?快出来!这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孙二嫂快出来吧,活人哪有躺在棺材里面的,这个可是不好玩。”小强伸手去拉孙二嫂。 “不出去,这里面太好玩了,什么都有,还有麻袋袋,正好躺在这里面睡觉,这个地方还挺凉爽的!嘻嘻……嘻嘻……”显然孙二嫂说的是疯话。 “孙二嫂这是棺材,是死人住的房子,这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我一时间理屈词穷。 “好玩,你不高兴了?那一会我抬到家里玩去,这个房子真板正。”孙二嫂说道。 这个女人真是疯癫了,原来害怕棺材,望而却步,现在竟然躺进去,我心里不免有些痛楚。 赶紧叫来了孙二哥,这时外婆也出门了,将孙二嫂连拖带拽的弄出了棺材,孙二哥说:“婶子对不住了,我看她一夜,快亮天了困意上来了,只是打了个盹儿,这不她就跑出来了,去哪不好,怎么还进棺材里面闹腾?真能祸害人!看我不打你是不行了。” “孙二哥这个棺材盖子是我掀开的,这个事情不怪我二嫂。”我话语真诚。 “行了吧,大岭兄弟,知道你心眼子好使,可别替你二嫂争面子了,说破大天去也没人相信,你没事掀棺材盖子干嘛?这个疯婆娘可真能作妖?咋连人事都不懂了呢!”孙二哥责怪道。 “二子别一味的责怪她二嫂,她有毛病,不存在故意的行为。没人怪她,将她二嫂带回家去吧,要么今天带着去县城看看大夫,可别拖拉严重了。”外婆善意叮嘱。 我极力解释,不是孙二嫂掀开的棺材盖子,无论我怎么说孙二哥也不相信我的说辞。 只是不停的责怪自己的婆娘,就连外婆都不相信,小强也是一顿解释,最终我们的解释都是徒劳的!索性就别去说明什么,打开棺材并不是胡闹,是为了追捕那个隐蔽之物。 与小强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暂时也只能这样,也许抓住“白狐大仙”,棘手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帮助孙二哥将发疯的婆娘送回家,孙二嫂的智商还不如一个孩童,孙二哥一脸的茫然…… 昨夜晚的事情,跟小强心里一直在打鼓,还是到扔那两具尸体的地方瞧看一下为好!要么心里不踏实。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决定报案! 跟小强一路小跑赶到赵家沟村外,那两具尸体的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这两具尸体哪里去了?记得非常清晰就扔到这里了,是被逝者家属认领回去了?要么死人作妖,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岂不是诈尸了!” “别找了,逝者没跑掉,在这里呢!”我吃惊非小。 小强头摇的如同波浪鼓一般,表示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这不是两头死猪吗?这都哪跟哪呀?我感觉是逝者家属将尸体认领回去了,要么也解释不通啊!” “这没准就是白狐大仙搞的鬼,它迷乱人的心智,弄两头死猪唬弄人,干这种情况的不是狐仙,纯属是妖怪作妖!”我猜测道。 “可能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这种离奇的现象,这个可恨的白狐大仙,害得咱俩挨了半宿的累,一定要抓住它讨要说法!”小强怒火中烧。 “哪是光挨累那么简单啊,肩上扛具死尸,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可真是害人不浅啊!”我非常恼火。 “大岭同学,我也跟你一样,吓得不轻!长这么大了哪里扛过死人啊!想想都后脊背发凉,难道是扛的死猪,都累死人了,这个白狐大仙,让我抓住它一定将它碎尸万段!”小强非常恼火。 小强面色发青,显得憔悴不堪,也许昨夜惊吓过度。看不见自己的一张面孔,我估计也好不哪里去。这些事情不能用离奇来解释,着实荒诞无稽! 只觉得两条腿直哆嗦,夜里吃了清热止痛的药物,还是发热、头晕脑胀,也可能有些睡眠不足的原因,我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片刻,小强说也想睡一会,的确有些疲劳过度。 忽然,听见一阵吵闹声,外婆刚要去瓜园送饭,正好撞见吴大扁头进了院子,只听吴大扁头舌头打着卷说:“婶子,你是……好人,再给我……拿点眼药膏!” “老大,一大早的就喝这么多酒做什么?眼睛没好要不要去卫生所瞧看一下?”外婆温和的说道。 “不用了,大婶子,你就是……我亲妈,给我拿点药膏,一会去找……我狐姑奶奶去!”吴大扁头打着酒嗝。 “我这就给你拿眼药膏去。老大,别喝两盅酒就胡乱言语,要是叫人听去可是不得了,这个年月是树新风的年代,可不好有落后思想。”外婆面带微笑。 “婶子,找我狐姑奶奶……不行啊!”吴大扁头脚步踉跄。 外婆去了东屋,拿了药膏递给吴大扁头,说道:“老大拿着眼药膏,婶子配制的眼药膏上不好也没什么副作用,我劝你还是到县城医院眼科瞧看一下,医院大夫毕竟是专业医生。” “婶子给你一元钱。我不去医院瞧看,找我狐姑奶奶去了,可别把这件事情告诉老支书!”吴大扁头踉踉跄跄走出了大门。 “老大,婶子不收你的钱,到时候别说婶子眼药膏不管就行了。”外婆要求得并不高。 “这孩子,喝这么多酒去西下洼子不要命了?得告诉他老爹去!””外婆念叨着,拿起饭盒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外婆前脚刚走,老龙王就急急忙忙的进了院子,大声喊道:“大妹子在家吗?” 我连忙迎出了门,回答道:“吴爷爷,是不是跟外婆走两岔去了,外婆找你去了。” “你说啥?啥出岔了!”老龙王说道。 还把这茬忘了,老爷子耳朵背,我扒到他耳边大声的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老龙王点点头焦急的说:“外孙子,刚才听我家东院的他郭大婶说,我家大扁头喝了好多酒,奔着西下洼子的方向去了?这不找死去了吗?不喝酒都没人愿意去那旮瘩,魔鬼洼子总出凶事儿,净是上吊的,抹脖子的,唉,这个不争气的瘪犊子不要命了!” “吴爷爷别着急,一会叫上些人手把扁头叔找回来!”我大声的说道。 “外孙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扁头叔在这屯子没人性,整天招猫逗狗的,没人愿意搭理他,哪有人去找他呀!再说社员们都下地干活去了,在家的也都是些老年人和孩子,两个外孙子你们年轻腿脚快把你扁头叔追回来行不行?。”老龙王哀求道。 老龙王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眼睛都急红了,有道是“……殚心竭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虽然吴大扁头平日里忤逆不孝,净做些违背天理人伦的事情,可是老龙王一点也不嫌弃儿子,他说,儿子年轻不定性体,过几年就好了,也是没媳妇管着,有媳妇就自然成事了。 吴大扁头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定性体,啥时候能成事。 老龙王看我也没答应帮助他找儿子,就要跪下来,我连忙应承:“好的,吴爷爷,都这么年纪了,我们哪能承受得起,我们给您下跪才对,放心吧,一定帮您追回扁头叔。” “外孙子,我跟你们一块儿去!”老龙王说道。 “您腿脚不灵便,路途又很远,别去了,在家等我们的消息吧!”我诚恳的说道。 “嗯呐,外孙子,我就不去了,有你俩帮忙,吴爷爷就放心了,大队部那看院子还没人手呢。”老龙王说着倒背着手就回大队部去了。 老龙王走后,我就犯了心思,现在外婆不在家,倘若在家一准不同意我俩去找人,外婆不是不通情理,关键是到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魔鬼洼子去,实在是没事找事。 “吴大扁头也没走多久,要是快点走,估计能追上。”小强说道。 既然答应帮助老龙王找儿子,也不能食言,昨晚也没睡好,真想美美的睡一觉,这会都搅和了。 江岚来了,说老龙王知道他放假在家,恳求她帮助找儿子吴大扁头,江岚说:“魔鬼洼子怪事多了,前两年咱们村子的马寡妇,到西下洼子采蘑菇,挂到树杈晾了人肉干了,警察去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西下洼子的确去不得。” “挂在树杈晾了人肉干了!这也太新鲜,不会下来呀!”小强吃惊非小。 “那有什么办法,都答应帮助找人了,看吴爷爷心急火燎的样子,咱们还是瞧瞧去,说不定在路上就将人追回来了!”我喃喃自语。 “行啊,走吧,我也答应吴爷爷了,要是看吴大扁头的面子才不去!”江岚对吴大扁头有成见。 小青山的老百姓认为西下洼子雾气大,是魔鬼为了迷惑人放的烟雾弹,其实按照科学解释很简单,有道是,雾也就是水气凝结物,生成雾多的地带,因为那里有丰富的凝结核存在。 那个年月的偏远山区,革命群众的认知能力比较差,一旦有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就总喜欢与鬼魅联系在一起。 说得神乎其神,跟小强不得不相信西下洼子真有鬼魅作祟。 为了防身不由得想起了外婆的双龙宝剑,还是带上它为好,要是遇见“脏东西”,一准管用。 外婆的祖传宝剑说起来话就长了,前文已经说过,那年高外祖父给珍妃医治好了疮疖顽疾,光绪帝龙颜大悦,就将随王伴驾多年的双龙宝剑赐予老太爷,这把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皇家之物非比寻常,不说多么珍贵,多么稀有了,那也是不知道历经了多少杀伐征战,死在剑下的亡魂也是不计其数,要不说御赐的宝剑辟邪呢,让人想起来都就会不寒而栗! 外婆出去得匆忙,柜子也没上锁,双龙宝剑就放置在柜子里,可能外婆今天早晨练剑后忘记了锁柜子。 原本外婆说我长大了她就把宝剑送给我,可是看见外婆对它特别有感情,毕竟陪了她几十年了,我想真的拿走了,外婆会有失落感。 有道是,“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尽管外婆特别疼爱我,可也得顾及外婆的感受。 据说,曾外祖父剑法非常高超,外婆虽说是个女儿身,可是也得到了曾外祖父的真传。外婆武起剑来,剑起有速,剑落有声。她老人家习武练剑,如今年近六十岁,依然保持少女般匀称的身材,看上去气度不凡。 外婆每天早晨喂完鸡鸭,就先打开柜子,拿出那个紫红色的小叶紫檀木的木匣子,木匣子形状扁长,匣子的内壁,用鹅黄色金丝绒布镶嵌,匣子的表面刻着在云中对视而啸的两条龙,双龙嬉戏着一颗华丽的珍珠,木匣的四条边角嵌入秀雅的蓝宝石。 不说皇家之物何等华贵,工匠也是用心良苦。小叶紫檀木匣精雕细琢,可谓是巧夺天工,更彰显了此宝剑的尊贵之气。 宝剑带花纹的不少见,这双龙戏珠的宝剑可是世上罕见之物,难怪外婆爱不释手。 第76章 大雾弥漫的山坳 外婆对双龙宝剑情有独钟,将它视为珍宝一般,不是因为它何等贵重,毕竟是父亲传给自己的,具有纪念意义,陪伴在身边几十个春秋。 外婆出去的匆忙,柜子没上锁,打开柜子取出双龙宝剑,宝剑寒光逼人,显得格外刺眼,小强说:”外婆知书达礼,是落在山沟里的金凤凰,她老人家天天练剑我也没仔细瞧看,这把御赐宝剑可真不是寻常之物,上面的双龙戏珠弄得活灵活现,双龙宝剑是凡间稀有之物,你再瞧瞧这小叶紫檀木匣子,更是稀罕至极。”小强伸出大拇指。 “你可是个识货的主,还认识这是小叶紫檀木的,让我刮目相看。”我意想不到。 “我奶奶陪嫁的梳妆匣子就是这种木头的,听奶奶说,他父亲是一位富商,那个小叶紫檀木匣子花了她父亲小半个家底儿,这样说大概是夸大其词,反正是价格不菲。”小强显摆道。 小强说的的确属实,别说双龙宝剑是什么珍贵物件,单说这小叶紫檀木匣子就价值连城,可不是稀罕物件! 还是第一次触碰双龙宝剑,倘若不是有紧急任务在身,不经过外婆的允许,不会私拿宝剑,遇到棘手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去西下洼子不带上应手的家伙,唯恐被魔鬼吞噬! 小强又把外公剁骨头的大砍刀夹在了腋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出门了,这架势,像极了屠宰场卖肉的张屠夫。 跟小强急匆匆的出了门,叫上江岚,小强又问外公借了猎枪,他跟外公说进山打野兔子,外公叮嘱道:“外孙儿小心着点,别走了火,可别看它是猎枪,火力也挺猛。” 从外公瓜房出来,就径直奔向西下洼子,西下洼子其实是个山坳,是两座山的中间地带。 我们翻过了两座小山丘,远远的就看见西下洼子大雾弥漫,江岚说:“你们看魔鬼洼子今天雾气更浓了,人们都说,魔鬼趁着大雾笼罩就会出来。” “这么大雾咱们去哪找吴大扁脑袋,到那山坳?不撞到眼珠子上恐怕都看不见人。”小强有些泄气。 正如小强所说,别说在山坳里,在平地上行走,大雾天气能见度很低,何况山坳里雾气升腾,在陆地上可是见不到如此浓重的雾气。 别说找不找狐仙姑奶奶算账了,单说乡里乡亲的,不说吴大扁头的为人如何,看在老龙王为世界和平做贡献的份上,也得管这档子事,明知道是“浑水”也得趟过河! 离西下洼子越来越近,停下来休息一下,做好心理准备,万一遇到恶鬼出现,就得随时随地应战。 小强这会还嚷嚷着腿痛,向江岚倾诉,说道:“昨晚梦见大岭往鬼身上扎针,从凳子上掉下来,砸到了我的腿,这会走路很痛。” “小强哥你说什么?梦里砸了你的腿?可真是刚出炉的新鲜事,小强哥你又在编故事吧,哈哈……”江岚笑得脸颊绯红。 “信不信由你,我的确是梦里被砸了腿,现在走路都痛,还笑得出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小强埋怨。 “小强哥同情你,以后做梦可得小心着点,可别再被砸到。”江岚打趣道。 江岚觉得小强是在搞笑,并没当什么真实事情去听,温婉的捋捋扎系在脑后的长辫子,笑眯眯的不再说话。 歇息片刻,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跟随小强、江岚朝着那雾气笼罩的地方走去…… 西下洼子今天的雾气的确很大,能见度很低,不走到近前根本分辨不出任何物体的真面目,一片片高大的树木看上去,朦胧中犹如绵延起伏的山脉。 “怪不得老乡将这地方叫 魔鬼洼子 ,别说是来了鬼魂,就是来了豺狼虎豹,也猝不及防,想跑唯恐来不及,可别说这是开玩笑,不撞到眼珠子上根本看不清楚对方,你说这地方不出事才怪呢!”小强心生恐惧。 “是啊,人们都说这地方阴气重,据说,当年扔了好多日本鬼子兵的尸骨。我妈跟邻居大婶来采蘑菇,看见好大一帮人,她们以为雾气大没看清楚,等走到近前一看那些人都没有脸,是一群骷髅,她们吓得将蘑菇筐都扔了,跑回了家。这里雾气弥漫,村子里有的人说的更恐怖,魔鬼为了迷惑人,放的烟雾弹,让人的双眼看不清事物,达到它们害人的目的。这哪有什么吴大扁头呀,他在哪根本看不清楚,上哪儿去找?”江岚揉了揉眼睛。 天空盘旋着上千只乌鸦,“呱呱”的鸣叫,叫声连成一片,在山谷里回旋,特别在这个阴森恐怖、充满诡异的地方,听起来格外瘆人,今人骨寒毛竖! 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青纱,只好探着往前走路,雾气浓重,像下毛毛雨一般,草木上挂满了露珠,没走多远,周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衣裤紧紧的裹在身上,让人步履维艰。刺木树将手划出一道道伤口,掺和上露水,真是疼痛难忍。 人们把这地方叫魔鬼洼子,也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让人们谈之色变,有很多难解的谜团。外婆是个有见地的女人,不信鬼神,没有那些腐朽的思想。毕竟是人言可畏,听的多了久而久之,对西下洼子诡异的事情半信半疑。她不愿意我和小强到山坳来,回家倘若发现我们不在家,一定很着急。这个山坳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心想,赶紧找到吴大扁头,再顺便到狐仙堂瞧看一下,然后抓紧时间往回赶,免得外婆惦记。 正如江岚说的那样,平时进山里找个人都难,何况看不清楚,又不敢呼喊,能喊来鬼魂我倒不相信,倘若是叫来豺狼虎豹,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想起外婆说的马寡妇那档子事,我不相信树杈能将人夹死,听着都新鲜,可是到了山坳感觉这件事情并不奇怪,雾气太大,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不小心脚下打滑,就会滑进深沟中。 这里的树木常年没人采伐修理,树木长得歪七扭八的倾斜于深沟之中,人倘若掉到深沟里的树木上,夹在树杈上,树的枝条垂于沟内,想抓着树枝爬上来十分困难,树枝很难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下面深沟积水成渊,满满的雨水和淤泥,掉下去必死无疑,还不如挂在树杈上死得干净,这地方没人来,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在树杈上挂几天,就会活活饿死,真就晾了人肉干了! 西下洼子有好多大深沟,这里地势低洼,每年到了雨季,山上的水顺势而下,因而冲出了一条条的水打沟,边缘长满树木,周围杂草浓密。这里是两座山中间地带,走到山坡处就得格外小心,不然就有滑进深沟挂在树杈上的可能! 伙伴们试探着往前赶路,脚下的每一步都不敢掉以轻心。 走了一段路程,也没看到吴大扁头的踪影。我心想,吴大扁头说是去找狐仙姑奶奶,狐仙堂就在这“魔鬼洼子”的里面,说是狐仙堂,大概是个山洞。我和小强没来过山坳,搞不清楚这个狐仙堂的具体位置,小强说:“江岚小妹,这狐仙堂到底在哪里,地界这么大,说是在魔鬼洼子。山洞是在这座山边?还是在那座山边?” “我也不知道,长这么大根本就没到这里来过,这是我父母没在家,如果在家不可能叫我来。”江岚说的非常肯定。 到处都湿漉漉的,树木上挂满了蜘蛛网,上面粘满了死苍蝇、死蚊子。大雾弥漫视物不清,大的物体都看不太清楚,何况细小的蜘蛛网!伙伴们都沾得满头、满脸黏糊糊的。小强扯着头上的蜘蛛网,像极了老太太纺线的动作。 “知道咱们来的匆忙,没戴帽子是吧,好家伙!回家都够炒一盘的了!”小强打趣道。 “炒一盘?小强哥,可别说了,想想都恶心,跟蜘蛛抢食物,不怕蜘蛛精吃了你呀!”江岚吓唬道。 跑到这山坳里活受罪,这两位心态良好,这时还有闲心斗嘴。 伙伴们谁也不知道狐仙堂具体位置,只能顺着山脚下树木低矮处行走,耐心的寻找。 倏地,在我身边闪过一道白光,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虽然白光如同闪电般瞬间消失,可是大家都看得清楚。 “我的妈呀!什么动物,这么快!快看!”江岚惊叫道。 快看!我心想,快看什么?还没等看清楚就消失在雾气中了,我估计就是没有雾气恐怕人的视线也跟不上这个东西,真是比流星还要快,这大概就是吴大扁头所说的狐姑奶奶吧! “这个是不是大扁脑袋他狐姑奶奶,大概是,我估计狐仙堂离这也不太远了,大概狐大姑奶奶知道咱们找不到它了,可能给咱们领路来了,是他姑奶奶,咱们跟他又是街坊,可能知道都不是外人。”小强一通胡侃。 知道小强对吴大扁头有成见,也就是痛快痛快嘴而已。不过说狐仙堂离这不太远了,这个观点我赞同! 朝着白光闪过的地方走,估计就能找到狐仙堂了。伙伴们在充满雾气的山坳中艰苦跋涉,脚踩在山坡上直打滑,走得两腿发软,想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可是到处都湿漉漉的,大雾并没有消散的迹象,依然是看不清楚周围的事物。想找个干爽的地方坐一会,寻觅了半天,也没找到,忽然走在前面的江岚大声叫喊:“大岭哥、小强哥快过来,你们看!” 原来江岚发现了石桌、石凳,一时间我疑惑不解,这里没有住户人家,哪来的这些东西?这跟狐仙堂有关系吗?大脑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江岚悠闲的坐在石凳子上,拧着裤腿上的露水,然后拍打着拧出来的褶皱。这个山坡杂草丛生,而且茂密高大,足足有一人多高,野兽藏匿其中根本看不见,况且是大雾笼罩的天气。 石桌、石凳的周围并没有杂草,像是经常有人光顾,桌凳上非常干净,没有一点荒芜的迹象。往东有一条小道,小道是用砂石铺垫而成的,通常说,就里有路没人经常走动踩踏,肯定是杂草丛生,可是这条小路上并没有蒿草,这些迹象顿时让我心里一震,这里有人打理!这里大概就是狐仙堂! 打扫得如此干净整洁,谁是白狐大仙的家丁护院? 跟小强沿着小道往东走了大约有二十几米,就看见有一片绿茵茵的牛毛草,小草很浓密,踩上去软绵绵的,草地上开满五颜六色的小野花,小强说:“这大概就是狐仙堂了吧?这里也不像没人来过的样子,好像有人经常打理,不是说谁也不敢来吗?这里面指不定有啥猫腻呢!”小强说道。小强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管不了许多。关键是目前为止没发现吴大扁头半点踪影,既然答应了老龙王帮他找人,也得遵守允诺。 可是这雾浓草密的,一时半会的上哪去找,听老龙王说,吴大扁头喝了很多酒,说是到西下洼子,来没来这里也不确定,指不定在哪里睡大觉呢! 这小子都年近四十了,还是光棍儿一条,在村子里骄横霸道没人性,村子里老对他没有好感,自己都说他家的狗都烦他,这人是既没有人缘,连狗缘也没有。 吴天贵对于儿子却有自己的说辞,从小没娘的孩子命苦,能不娇惯吗? 前文咱们说过,要不说吴大扁头名字的由来,那可话长了,当年吴天贵(老龙王)媳妇临产时,吴天贵那个时候还在前线战场上打仗,为了给吴家留条后,媳妇拼命产子,难产大出血撒手人寰,将孩子的头夹成了鸡头的形状,小时候吴大扁头也没有名字,奶奶就叫孩子大鸡头。吴天贵从战场回来,知道妻子去世的消息,痛哭流涕,暗暗在心里发誓要带好孩子,应该对得起逝去的妻子,他觉得孩子叫大鸡头难听,就改成大扁头,虽说这个名字也不文艺,按照吴天贵的话说,这名字也不咋地,可是歪名好养活,怎么说总比大鸡头好听多了。吴大扁头刚一周岁,奶奶就去世了。吴天贵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想想吴大扁头的确是个苦命之人。 第77章 魔鬼洼子 虽然答应了老龙王找人,可是这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找,一时间心里犯了难。走过了一片荒草地,小强这会来了精神头,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我等了一下江岚,江岚只顾采野花,这女生真是好心性,感觉是快乐一秒是一秒,小强极力催促,说道:“快走啊,大岭同学、江岚小妹,你俩要在这里过日子是怎么?简直是磨磨唧唧。” “小强哥净是瞎胡说,过什么日子,不说正经话。”江岚羞涩的面颊染上了红晕。 “江岚小妹,你还真别得罪我,到时候给你当个媒人总是可以的。”小强贫嘴道。 江岚知道小强的个性,越搭理他,他越说个没完没了,江岚不再理睬他。 “大岭同学、江岚小妹你们看,这有个洞口,这还有个香炉!”小强惊奇的发现。 在雾气中停留时间过久,只觉得两眼十分酸痛。我揉了揉双眸,仔细瞧了瞧,的确有个洞口,洞口是用青砖修砌而成,可是这个洞着实也太小了点,只有大碗口粗细,直径大约也就十五公分左右。 我心想,这就是“狐仙洞府”?这么窄小怎么进得去啊!洞口的前方,摆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厚厚的一层香灰,上面的香灰像是刚烧过不久的。的确有人来过!又是谁来烧香呢?我脑海不自觉的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吴大扁头!他装神弄鬼的,原来是他给狐仙上香?附近也都是他打扫的?那个年月这个狐仙堂被列扫四旧的重点对象,小青山村子的老乡们也没人再敢到狐仙堂烧香拜狐仙。 “大岭同学、江岚小妹,这就是吴大扁脑袋他狐姑奶奶的洞府?这能进去吗?我看连个狐狸崽子也进不去。”小强说得非常肯定。 “不能,怎么可能啊!那个狐狸再纤细估计也进不去,我想这大概是老鼠洞穴,要么就是豆杵子洞,是狐狸洞穴或许是假的,就跟死人供奉牌位那种。”江岚摇了摇头,表示不可思议,又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腰。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再纤细的人也未必进得去。 “江岚小妹不对劲,得全面考虑问题,这要是正常来说,是进不去,可大扁脑袋的狐姑奶奶不是成仙得道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有个小说上不是说,神仙住在天上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再说老鼠洞、豆杵子洞谁给他用砖砌啊,你看这香炉,解释不通啊!”小强疑惑不解。 虽说小强和江岚说的各有千秋,仔细琢磨说的也都各有各的道理。 我们几人正争论不休,主要话题:这是不是狐仙姑奶奶的洞府!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刚才虽然看见有一道白光掠过,但是也不确定是狐仙堂的白狐大仙,再说进没进洞谁也没看见,小强跟江岚也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我感觉在这守株待兔未免可行,感觉有些荒唐,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脊梁冒冷汗,有一种不不祥的预感,心想,可别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想到这我说:“要么咱们往回走,也有可能半路上遇见吴大扁头,看这周围的一切十有八九这就是狐仙堂,吴大扁头没到这来也就别找了,荒山野岭的,找人着实困难。” “咱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不瞧看吴大扁脑袋的狐姑奶奶长啥样,就回去会不会太遗憾了?再说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东西跟咱们死磕上了,见一面要么就讲和算了,井水不犯河水,它也别打扰咱们,咱们也不来犯它的仙界,不就得了!”小强想象力丰富。 小强说的没错,这几天在瓜田、在家里都没消停过,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那天叫来野狼,从而这东西跟我们结下了仇怨。搅得我们坐立难安,而且殃及了邻居孙二嫂跟着受罪。 小强说得轻巧,跟狐仙讲和,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们仨人等了良久,也没见狐仙的踪影,这时小强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要么咱们进去瞧看一下,请白狐大仙出来总是可以的。” “小强哥行啊!那我们就派你当先锋官,进去先瞧看一下,将白狐大仙请出来那就更好了!”江岚反应灵敏。 “江岚小妹,你可是真心将我当成朋友,要么还不将我硬塞进去呀!”小强一脸的窘态。 “可别说的那么邪乎,我可是将你当朋友看待,只是开玩笑而已。”江岚解释道。 小强趴下往洞口里瞧了瞧,故意把头往里钻了钻,说道:“我的妈呀,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哪里有清泉、花园呀!大概是纸糊的吧,这些老乡想象力极为丰富。我尚未修练成仙之前,还是算了吧!别把头也夹成鸡头的形状。”小强这一举动也是故意搞笑,明知道进不去,只好打退堂鼓。 这真出乎意料,听闻小青山村的人说狐仙堂的狐仙洞里面,有清泉,有花园。这是小青山村多年以来的传闻,目前看来这些话语都是吴大扁头胡邹八扯。是脑补出来的把戏、骗人的言语。 小强一见进也进不去,又等不到老狐仙出来,着实有些不耐烦了,用大砍刀把洞口的青砖敲得当当作响,大声喊道:“老狐仙哪,我是青山村子的张屠夫,生产队杀猪宰羊少不了我张屠夫,不有那么一句话么,有了张屠夫,从此你就得吃混毛猪。我们都来了大半晌,也不烫壶酒,炒俩菜什么的,你总躲着不见客人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嫌弃没给你烧香啊!香我们可没带来!杀猪的大砍刀倒是带来一把!”小强敲山震虎。吵着大嗓门一顿嚷嚷,自己说完都有些憋不住笑,捂着大嘴巴在那偷偷的乐。 “我的妈呀,可真搞笑,张屠夫来了就得烫壶酒,炒俩菜!还真将自己当成狐姑奶奶的亲戚了?自不量力。”江岚说道。 “这不是吴大扁脑袋他狐姑奶奶吗,怎么说咱们跟他也是街坊,按照他的惯性思维,岂不是攀上亲戚关系了。”小强理性思维。 小强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嗖的一声从洞里钻出来,疾如飓风,快如闪电,我站在洞口的中心部位,来不及躲闪,一下被撞个正着,仰面朝天被撞翻在地,这仰八叉摔得那叫实成,差点摔断后脊梁骨。那道白光在我身上掠过。赶紧起身,顾不得摔得哪痛了,赶紧寻觅白狐仙的踪迹。“嘿!大岭啊,你这迎接的方式特别了点吧,人家都是往前拜,你怎么拜反了呢!”小强真是个乐天派的帮主,到这节骨眼上了也没忘记说笑。 我们几个在周围的草丛里寻找了半天,也没找了那白狐仙的踪影。“这一溜烟似的哪去了 还能土遁不成。”小强这会也没了底气,白狐仙出了洞,山沟里树木、荒草浓密,大雾 不但没消散,而且越来越浓。 忽然江岚叫了起来,“你……你们看,马寡妇!”江岚声音颤抖的喊道。江岚下意识的后退,将我撞了个趔趄,我赶紧抓住身旁一棵树,江岚有些重心不稳,险些摔倒,我一把手抓住江岚。小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拉住了我。几个人站稳了脚跟定睛观瞧,前边一米多远是个深渊,四周长满了树木、杂草,江岚心思缜密,脚步缓慢而轻盈,如果我和小强走在前面有掉下去的可能! 这里正是马寡妇出事的那条深沟,沟里深深的淤泥,堪比陷人的“沼泽地”,掉下去就得无影无踪。沟边缘的树都长的歪七扭八的,树杈伸向沟的中央,从山坡上踩秃噜脚滑下来,要么直接掉进淤泥深潭,赶巧就挂在沟里的树杈上了。 夹在了树杈上想自己上来也困难,因为树杈倾斜于沟内,树枝纤细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实属不易,想往上爬有一定的难度,树枝乱颤,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马寡妇就是这种情况,上不来,下不去,最后挂在树杈上活活饿死了。 得知马寡妇出事后,老支书带领几个社员来到了西下洼子,想将她弄下来埋葬,可是费了半天劲也没弄下来,那几个人也险些滑进深沟,老支书说,“大妹子,实在对不住了,就这么着吧,人家不有悬崖峭壁上放棺材的,这也挺好,虽说不能给你装棺入殓,野狼野狗也祸害不着,大妹子安息吧!”老支书看见马寡妇死的凄惨,老泪纵横。老支书观察地势非常危险,怕再出事,就带社员们回去了。 马寡妇的尸体腰身死死地掐在树杈中间,大概是通风良好,尸体还没腐烂,脸色青紫,舌头耷拉在口腔外,两眼半睁半闭,好像随时都有睁开眼睛的可能。 小强说,“快走,你别看活着时下不来,这鬼魂可说不定怎么样,下来了可就麻烦了。”我抓紧树干,想把江岚拉上来,在下面着实危险,脚下一滑,就会跌进淤泥深沟。抓紧树干,缓一下手,用另一只手去拉江岚,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动,我拼命往上拉,似乎有什么东西往下拉扯,往江岚身后瞧看,顿时吃惊非小,有一只青紫的手正死死地揪着江岚的后衣领子,我双腿夹住树干,拔出双龙宝剑,手起剑落,那只手被我斩断,接着另一只青紫的手臂又揪住江岚,宝剑寒光一闪,另一只魔掌也断在剑下。心恐再生嫌隙,急切的说道:“小强,快固定一下,快拉我们!”我声音有些颤抖。 不做固定,小强来拉我们,那样属实危险,假如掉下去就是一串,还好我们临来时带了绳子,要问为什么带绳子呢,在山里住的人,上山的时候总有个习惯,不空手回来,捡些蘑菇、臻子、野果之类的东西,有时候捡不到山珍野货,也别白来一趟,解下腰间的绳子,捎带点柴禾回去,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进山前首先系到腰间一根绳子,跟小强也是入乡随俗,每次进山,都不忘记带绳子。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小强将绳子一端拴在一棵树上,另一端系在腰间,然后再来拉我。眼见江岚身后的衣领子上挂着两只青紫的死人魔爪,江岚这是自己没看见,倘若看见那两个东西悠荡着,一准被吓晕! 小强刚想将夹在树上的双腿挪开,我抓着江岚的手又往下沉去,像是身后坠了块石头,将我腿间粗壮的树木都拉得弯了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我瞧了瞧江岚身后,有一条荆棘像绳索一样缠住了她的双腿,“邪门了!跟咱们死磕上了!不弄死咱们不罢休啊!”小强非常恼火。 小强顿时怒火中烧,抡起大砍刀劈向荆棘,手起刀那缠人的荆棘断成两截。这时都急了,几个人都精疲力尽了,为了不让两只脚打滑,鞋尖死死抠在泥土里,只觉得两只脚酸痛不已,痉挛起来,脚筋拧成了疙瘩,双脚渐渐的不听使唤,再继续耗下去就得葬在此地! 想起了跟随自己多年的麒麟玉佩,这时好不感伤,在生死关头,特别想它,心里一酸,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想起麒麟玉佩,顿时有一股无穷的力量在我身边,不能就这样折到这儿,别说对不起给予你生命的父母、还有那些爱护你的人,更对不起麒麟玉佩的多年的呵护! 顿时,我来了一股蛮力,双龙宝剑往那深渊之处一顿乱刺,小强拉过了江岚,等他俩都上到缓坡处,我还在那乱砍乱刺,发泄心里郁结的怨气。要问刚才双龙宝剑为什么不管用?不是说辟邪吗?人在萎靡不振的时候,身体的阳气下降,阴气徒生,脏东西就会趁虚而入。有这样一句民间谚语:“只要火力旺,鬼神不敢上。”有了精气神,阳气旺盛,鬼魂见之就会退避三舍。 第78章 白狐大仙 小强将腰间的绳子系在树上,然后来拉我,以为这样妥当了,刚想将夹在树上的双腿挪开,我抓着江岚的手臂一直下滑,如同身体后面坠了块巨大的石头,将我腿间粗壮的树木拉得弯了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这种情况非常危险。我瞧了瞧江岚身后,有一条荆棘像绳索一样缠住了她的双腿,难怪小青山村老乡说这个地方叫魔鬼洼子,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就连这些荆棘都感觉是赋予了邪气,对于人类简直是死缠烂打。小强有些气恼,说道:“真是邪门了!这些荆棘也跟咱们死磕上了!是不弄死咱们不罢休啊!” 这些荆棘,名为透骨草又称野豌豆、落豆秧,有医者研究,透骨草具有祛风除湿、舒筋活血、散瘀消肿、解毒止痛的功效。生长在田地里非常难缠,它是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假如不及时除掉,一准将小苗欺死。生长在这种沟壑之处,地势比较湿润,更是落豆秧生长的温床。 我的双脚被落豆秧牢牢的缠住,想带着江岚往上攀爬,没有双脚的助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强声嘶力竭的喊道:“大岭同学,你快点踢断荆棘,总是这样下沉非常危险,一会将这棵树木拉断了,可就危险了!快点往下踢呀!” “小强同学,我的双脚被牢牢的缠住,没办法活动,快抡刀斩断荆棘,帮助我一下,快点!”我心里焦急。 面对这些缠人的落豆秧着实无奈至极,小强有些恼火,他确定一下拴绳子的树木没有任何问题,自己身子呈现倒挂金钩的状态,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抡起大砍刀劈向荆棘,只见手起刀落,那些缠人的荆棘被斩为两段。这个时候都急了,几个人已经精疲力尽了,为了不让两只脚打滑,鞋尖死死抠在泥土里,只觉得两只脚酸痛不已,逐渐的变得痉挛起来,脚筋拧成了疙瘩,双脚渐渐的不听使唤,再继续耗下去就得葬身于此地! 想起了跟随自己多年的麒麟玉佩锁,这时心里感慨不已,在生死关头,特别想念它,心里一阵酸楚,噙在眼里的泪珠不听话的流淌出来。“目前还是加油吧!哭没有用!可不能做孬种!”耳畔似乎有一种声音在鼓励我。只当是麒麟玉佩锁在身边,这叫无形的陪伴! 想起麒麟玉佩锁,似乎有一股无穷的力量在身后支撑!不能就这样折到这里,对不起给予我生命的父母,也对不起宠溺我的师父,更对不起麒麟玉佩锁多年的陪伴与守护! 顿时,我来了一股蛮力,双龙宝剑往那深渊之处一顿乱刺,小强拉过了江岚,等他俩都上到缓坡处,我还在那里乱砍乱刺,发泄心里郁结已久的积怨。 外婆说,双龙宝剑有辟邪的作用?为什么这会不管用?人在萎靡不振的时候,身体的阳气下降,阴气徒然升腾,“脏东西”就会趁虚而入。想起一句民间谚语:“只要火力旺,鬼神不敢上。”有了精气神,阳气旺盛,鬼魂见之也会退避三舍! 伙伴们竭尽全力才上到了山坡,总算是脱离了险些要人性命淤泥深潭,用力朝那深渊之处吐了几口口水,去去晦气。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江岚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挂在江岚背后的两只惨白魔掌不见了踪影,心里暗自庆幸,总算松了一口气。 “唉!还好小妹,那一双手臂也太吓人了,这会那个东西不见了,要么咱们的生命岌岌可危呀!”我低声的喃喃自语。 “大岭哥,你是不是被吓到了,说的什么玩意?我怎么没听清楚呀,什么手臂呀,我的手臂没事情,可不是吗,都快抻拉得脱臼了,这会一点事情都没有。”江岚喜上眉梢。 这个女生真是好心性,就算是没有看到自己身上吓人的手臂,险些没掉进深泥潭中,还笑得出来,可真不知趣,我心里在埋怨。 这些以后都不能告诉江岚,倘若她知道自己背上背着两只死鬼魔掌,还不得立刻吓晕! “大岭同学,你嘟囔什么呀,我也没听清楚,你昨天夜里还发高烧呢,体力不支有情可原,况且在这种又湿又滑的山坳,不出大事就是老天爷照应咱们,不要多想什么。”小强安慰道。 幸好有小强在身边,要么今天还能不能爬上缓坡都是个未知数。正如小强而言,没出大事情的确感谢上天眷顾。 江岚不知道自己身后挂着一双惨白鬼手的事情,好在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倘若小强知道一会就得说出去。只当没有那么一回事,要么江岚做事情会畏首畏尾。 慢慢爬上缓坡,只觉得累得筋疲力尽,两腿在不停的颤抖,浑身虚汗直冒。也顾不得草地是否潮湿,反正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 仨人席地而坐,只当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不去谈论,感觉说话都会消耗体力。吃了点野山果,总算缓解了暂时的饥渴。 正如小青山村子老乡说的那样,西下洼子起雾容易消雾难。现在已经是上午七八点钟了。大雾依然很浓密,丝毫没有消散。 小憩一会,跟随小强、江岚沿着西下洼子的中心地带的一条小毛道往回走,说是小道,可是人迹罕至,小道上也长满了蒿草。正往前行走,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忽然江岚狂奔起来,顺着刚才走过的路程又跑回去了。跟小强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以为是江岚掉落了什么物品回去寻找。 “小妹快回来,都这节骨眼上了,什么也没有命值钱,掉落的物品也就别要了,快点回来!”我边追赶边喊道。 看江岚跑的急速,好不容易从沟底处上来,再跑回去冲下陡坡,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小强身材丰腴,自称跑步不是强项,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我追了半天才追赶上江岚,上前赶紧拉住了她。 “小妹怎么了?是掉落什么物品了?这个山坳着实危险,快点回去。”我劝慰道。 江岚并不回答,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将我看的有些发毛。江岚似乎听不懂我说的话语,双手冷冰冰的,浑身不停的颤抖,失心疯!这可真是越忙越乱! 小强总算追赶上来了,一见江岚这副模样,也发愁了。本来打算尽快离开这种鬼地方,可现在只能拖拉着她往前走。 “刚才险些葬在淤泥深潭里,这会江岚小妹又得了失心疯,这些一定是白狐大仙搞的鬼!”小强气愤至极。 据经常上山打猎的老猎户说,狐狸迷人时,离人不会太远,最远不超过五十米远,这个时候也是它晾弱点的时候,它一定是肚皮朝上,四腿朝天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找到它一定是逮个正着。为了不打草惊蛇,怕小强一会找不到我会着急,跟小强打了声招呼,叮嘱他照顾好江岚。 我解下系在腰间的麻绳,打了个“撸死结”,这种绳套一旦钻进去越挣扎越紧。 也没办法,哪像小强开玩笑说的那样,要与白狐大仙讲和,它倘若能体恤人类的苦楚,也许不会与我们抗衡。我心想:还讲和呢,险些没将伙伴们弄死!这个白狐大仙的确存在危险系数。捕捉到它一准还会继续祸害人,心里说不出的气恼。下定决心捉住白狐大仙,只有捉住它,才有谈和它的可能性。 以小强、江岚为轴心,一圈圈向外扩展开来,我走的很快,怕那白狐大仙收了“法术”,再逮它不住,觉得我们几人命悬一线,现在跟我们死磕上了,迟早会弄死我们。 我坚信在这方圆几十米的地方一定找到它,雾气很大,又在草丛里寻找,脚下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步子迈的太大,一不留神,踩到那狐狸身上,那才叫捉不住狐狸惹一身骚呢!只能小心翼翼的迈出脚下的每一步。 倏然,随风传来了一股刺鼻的骚臭味儿,我知道狐狸尾巴根有臭腺,自带的骚味,这个信号告诉我,白狐大仙就在这附近。不敢再往前走,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那白狐大仙就在离我有五六米远的草丛里,仰面朝天,肚皮裸露在上,四条腿在那紧着捣腾,犹如当今的仰面朝上在模仿骑自行车的一项舒展身体的运动。 见那狐狸全神贯注的施法,我一个箭步来到白狐大仙身旁,迅速把绳套套在它的脖颈上,这白狐大仙神通广大,大概没算出有人来捉它吧! 这时白狐大仙收了法术,一跃而起想逃跑,它力气非常大,多亏我留了一手,又打了绳结系在自己的腰间,它往前一拉险些把我拉倒,白狐大仙拼命挣扎,没想到越拽绳套越紧,最后差点勒死,只好作罢不再逃跑。 这时小强跟江岚赶了上来,江岚这时已经恢复正常,她说:“自己觉得好困,刚才睡了一觉,睡着了依偎在小强哥身旁,辛苦小强哥了。” 我心想刚才我还背你好长一段路呢,都不知道,功劳都记在你小强哥身上了,觉得自己好笑,有些醋意,胡思乱想什么,江岚能清醒如初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雾气中,可真耽误事,他俩只看到了我的存在,我脚下的白狐大仙他俩是一点也没看见。小强听江岚对他照顾的肯定,只顾在那乐了,一步穿到我面前,差点踩到白狐大仙的身上。 “嗨,可看着点脚下。”我提醒道。 小强这才往我脚下仔细看了看,“我的天哪!白狐大仙!”小强惊愕不已。 “白狐大仙,看着你也挺可爱的呀,你心咋这么黑呢,险些害死我们!”江岚质问。 “他要是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有人性就好了,就不会想方设法的害人了。”小强恶语相向。 白狐大仙确实挺漂亮,一身如同白雪一样的绒毛,在浓雾之中,似乎扑朔迷离,白狐大仙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我最见不得谁哭了,看白狐大仙落泪我顿时心生怜悯。的确有些心软了,说道:“也许是人们追捕掠杀,它把账记到了咱们身上了,也许这是一场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还是将它放回山林吧,再说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依我看还是放生吧。” “大岭,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你要放了它!我不同意,放了它还不弄死咱们!你这一会就忘了吗?这家伙从瓜田闹到家里,刚才险些死在它手上,人善被狐欺,马善被人骑。你如果放走它,它祸害死咱们不算,还不知道祸害谁去呢,孙二嫂是不是它害的?我看把它交给老猎户算了。”小强说道。 小强不愿意放走白狐大仙,振振有词,这也不能怪他不讲情面,白狐大仙的确闹腾得太凶了!将过失都怪罪到它的头上我感觉也不公平,也许有鬼魂作祟! 小强不愿意放过白狐大仙,无奈讲起了爷爷说过的往事,高祖父以贩卖牛马为生计,虽然家财万贯,可是年过四十膝下无子,后来高祖父盼子心切,经常到寺庙烧香拜送子观音,往寺庙捐送大量银两,可是仍然求不来子女,心里暗暗怪菩萨不灵验,这天晚上高祖父做了一个梦,梦见观音菩萨抱着一个大胖小子,高祖父这个乐呀,伸手去接,伸手的瞬间,大胖小子不见了,观音菩萨说,你杀生太多,罪孽深重,你要想得子不难,从今以后不再杀生,多做善事,可得一子,以后你家会五代单传,弥补你以往杀生犯下之罪孽。 观音菩萨的话点醒了高祖父,后来他不再杀生,做了许多善事,果然得了一子,这些我不能不信。到我这代已经是三代单传了,其中连个女子都不多得。有时候什么事情不信还真不行。起码它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还是放了它吧。 第79章 骷髅群 小强和江岚听我讲完了这段鲜为人知的故事,说道:“理儿是这个理儿,谁都知道杀生不好,真要杀生我也下不去手,可是这个白狐大仙也不讲道理,在瓜田就给咱们吓够呛,叫来野狼能怪咱们吗?况且它还伤及俊三,刚才咱们险些葬在泥潭,仗着自己有点破法术迷惑人,不如一枪崩了它。” “小强同学,没有证据这些事情都是白狐大仙所为,可别将老乡们的想法都报复到它身上,这样也不公平,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放过白狐大仙可是宏福无量!”我极力为白狐大仙开脱。 “小强哥,大岭哥说得不无道理,假如白狐大仙做了错事,会得到上天的惩罚,不要杀死它,看着挺可怜的,放过它吧,就算我求你了。”江岚哀求道。 “江岚小妹这不是看面子的事情,这个东西可恶至极,刚才还迷惑你的心智,让你失去理智,往西下洼子跑去,倘若没人阻拦,还不出大事情了?没准马寡妇就是它害的,才被挂到树木上了,还有村子那些女子寻短见的一定与它有关联。放过它?就等于放虎归山!”小强不听劝说。 小强气愤至极,操起猎枪对准白狐大仙,这时在草丛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来,挡住了枪口,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吴大扁头,歪戴着帽子,乜斜着眼睛,一副懒散的样子,说道:“不要脸的东西,你敢杀害我狐仙姑奶奶,倘若是敢动它一根汗毛,我让你跪着给扶起来,敢招惹它,我跟你没完!” “吆喝!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根红苗正的吴大扁脑袋呀,一会就把你带回大队部,说你到西下洼子给白狐大仙烧香、磕头,看老支书怎么处理你!”小强说道。 “你算哪根葱?连小青山村的社员都不是,还在那里一通胡诌八扯,没人听你瞎胡掰,你去告状,也没有证据。”吴大扁头得意忘形。 “我外公是小青山社员这就足够了,即便我不是小青山社员,人人都有维护正义的权利。”小强义正辞严。 “没人听你的,你维护啥正义呀?还是醒醒吧,可别做白日梦了,要不你就告诉老支书,看他站在谁的立场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呀!”吴大扁头神气十足。 “我劝你还是醒醒吧,根红苗正又如何?哪天犯了错一样进笆篱子(坐牢)。”小强回怼道。 其实小强也就是拿枪吓唬一下白狐大仙,可是吴大扁头却当了真,从草丛中窜出来一顿理论。 小强放下猎枪,一把手揪住吴大扁头的衣领子,“你一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得你老爹挣钱养活你,我问你整天尿唧什么,打不打白狐大仙管你屁事,一会就告诉老支书去,说你搞四旧那一套,你整天来拜白狐大仙,叫革命群众开批斗会批斗你,要么给你挂上大牌子游街示众,看你怎么跟我没完!” “我还不信邪了!你哪有什么证据?还革命群众开批斗会?简直笑话,革命群众也不能没有证据,你肆意报复好人!”吴大扁头言之凿凿。 “吴大扁脑袋,你看这是什么?”小强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支钢笔。 “哎呀!我还以为是刀子呢,太吓人了!别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拿一支钢笔糊弄人,快收起你的法宝吧,哈哈!”吴大扁头一阵怪笑。 “大扁头叔你不认识这个!那个是数码录音笔,将你说的话全都录音了!”我恐吓道。 “大侄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就这么小小的一个玩意有录音功能?可别糊弄你叔这个屯老帽了。”吴大扁头询问。 “大扁头叔,这个的确是录音笔,小强他爸是搞刑侦工作的,是从国外进口的录音笔,这次小强出门带来了,听说这个玩意咱们国家现在为数不多。”我说的神乎其神。 “大侄子这是真的,那可坏了,把我刚才说的话都录音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听闻录音笔这么神奇,吴大扁头吓得浑身筛糠,小强板起面孔,极力端起了架子。吴大扁头连忙说道:“误会,误会,可别告诉老支书,那样我可是吃罪不起,我还没找媳妇呢,再说我家跟大岭家亲戚里道的,我寻思给狐姑奶奶烧几柱香,让它保佑我早点找到个好媳妇,请小强大侄子原谅我吧。” 吴大扁头央求。 “白狐大仙就在你面前,你问问它能帮你这种人吗?你要想找到媳妇就得改邪归正,要么还找好媳妇呢,性情差的你都捞不着!”小强训斥道。 小强说话掷地有声,吓得吴大扁头浑身发抖。 “是……是…说的对,我改……我改。只是别把录音笔交给老支书。”吴大扁头一时间吓得语无伦次。 小强放开吴大扁头,这家伙也管不了白狐大仙的死活,一溜烟似的消失在浓雾之中…… 看看白狐大仙还在不住的流泪,放了它,又怕小强不高兴,我说道:“要么咱们带它回洞府吧,你看它挺可怜的,冤家宜解不宜结,白狐大仙通人性,经过这次教训相信它以后一定做个善良的狐仙,那天在瓜田,开始没准是咱们冲撞了它呢,它才反击的。” “放了吧,带回去,依你的个性也不会杀了它,根本不会交给老猎户,那带回去干嘛?要给它养老送终吗?”小强一脸的茫然。 解开白狐大仙脖子上的绳子,它的脖颈上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原本它生活得非常安逸,也许是人们扰乱了它平静的生活,我摸了摸它的头,心痛不已,说道:“以后可得小心点了,要是被别人捉到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请多保重。” 我这时特别理解它,白狐大仙望着我久久不肯离去,知道它是在感恩于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吧,我抱起白狐大仙就走,小强、江岚也想通了,也跟随护送它。 很快来到了白狐大仙居住的洞府前,我轻轻放下白狐大仙,说道:“刚才多有得罪,对不起,以后好好炼丹,希望你真的得道成仙。”白狐大仙听我这么一说,哭的楚楚可怜。它脸上的毛被泪水冲出了两道印痕,我轻轻拭去它的泪水,将它送向洞口,那雪白美丽的一道光线瞬间消失得没有了踪影。 这时我感触颇深,白狐仙的洞口如此狭窄,也是有其形成原因的,这样也许会更安全。面对人们的残忍猎杀,还真得有自我保护意识。 “走吧,还真要在这喝两盅吗?大岭哥对白狐大仙真好,好感动,好暖心,我的心似乎都被融化了。”江岚眼里噙着泪花。 “感动吧,暖心吧,指不定哪天白狐大仙变成个美女,你呀!就一点戏都没有喽!”小强调侃道。 小强的一席话触碰到了江岚的心窝子,江岚面红耳赤,拿起树枝追打小强,小强连忙躲闪。 “哈哈!江岚小妹,有戏,有样板戏,不是有那个铁梅吗?”小强油嘴滑舌。 真佩服这两位的好心性,都这会了还没忘记斗嘴。 我们将白狐大仙送回了家,就径直往东走,也没去找那条毛毛道,常年没人行走,小道荒芜得跟荒草甸子差不多,也就别多此一举了,直接赶路,抄个近路也挺好。 左右是走在荒草甸子中,也没什么路,我们仨人不分前后,齐肩并进,在浓雾之中如同走夜路差不多,眼睛似乎成了摆设,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 越走路越不好走,脚下磕磕绊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将我绊了个趔趄,弯下腰从脚下摸到一个不圆不扁的东西,我心想,行走在这山坳之中,一定是树疙瘩之类的东西。仔细摸了摸又觉得不太对劲,凑到眼睛下仔细看了看,顿时吓得我头发根子全都立起来,原来是个死人骷髅,双手如同摸到了电门上,触了电一样,慌乱之中把死人骷髅抛了出去,赶紧叫小强、江岚往回走。他俩觉得路不太好走,也没太在意什么,听我说往回走,一时间俩人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俩人也没多问,还以为路况不好另选道路,几个人掉头急匆匆的往回走。 觉得刚走过的路虽然荒草遍地,可是还算好走,原路返回,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仍然是磕磕绊绊的,小强说:“咱们大概走差路了,往回走怎么也不好走呢,这可真是怪事,在大雾之中怎么没了准星。” “走在山坳里有绊脚之物也不是什么怪事情,大概是树疙瘩吧,在雾中迷路也是正常事儿。总算跟白狐仙化干戈为玉帛,好在它不会再给咱们设障碍了。”江岚感觉良好。 江岚认为跟白狐大仙的事情解决了,路上再没有拦路虎了,她一向心思缜密,可是有时候也会忽略一些关键问题,凡事都愿意往好处想,往好处想也好,有时候倘若别扭起来想好还真难!直觉告诉我目前想顺顺利利走出山坳没那么容易! 弯下腰摸了摸拌脚的物件,仍然是死人骷髅,心中暗想,这又有大麻烦了! 走出了大概几十米,脚下还是到处都是死人头颅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刚刚摆脱白狐大仙的纠缠,现在又误入了坟圈子,真是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有绊脚的东西使劲踢!”我非常恼火。 小强也发现脚下有些不对劲,弯腰细瞧,雾气太大,险些把眼睛贴到地面上了,终于看清楚了,身前身后到处都是死人骷髅!简直令人惊骇万分! “小日本鬼子你们听着,章屠夫爷爷在此,赶紧把路给我让开,不然的话,我让你们尝尝我手里大砍刀的厉害!”小强大声呵斥。 小强一顿怒吼,气得一蹦八丈高,江岚没见过小强跳高的本事,“我的妈呀!这个胖子怎么这么灵巧?怎么练的,能分享一下经验吗?”江岚打趣道。 虽说小强偏胖,还真是个跳高能手,春季全校跳高比赛,他获得高二全年级组第二名,按小强的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跳高也需要体力,那叫个练一套! 江岚可真是好心性,都这会了还要分享经验?不知道这个女生是真不害怕还是假装镇定。 跟小强一顿乱踢乱踹,脚下的死人骷髅倒是没了,我们正准备去找来时的毛毛道,前面一大群人无法通行。想另选道路,可是转头一看,四周是人墙,将我们包围在中间,围得是密不透风,小强说:“真邪门了,大白天就遇见了鬼打墙!” 我心想鬼打墙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走不出去,看不见其他的物体,这可实打实的“鬼打墙”。 “别管他,径直往前走!”我大声喊道。 听闻师父说,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别管它怎样,只当没看见,径直往前走,叫你只当没听见,要是与其搭话,就会招惹麻烦! “那不撞到人身上了吗?这么拥挤怎能过得去?哪里有道路?”江岚有些胆怯。 江岚停下脚步犹豫不决,不敢往前迈步,一把抓住江岚的手臂。“快走,哪有什么人啊,瞪圆了眼睛往前闯,别管那么多,再耽搁下去情况会更糟糕。”我催促道。 我拉着江岚旁若无人的往前走,走向那密集的人群,说也奇怪,看似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走过之处并没有阻碍,感觉如同穿越空气一般。中间犹如有一条道路,也许听了小强的训斥让开了道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不仔细看还好,仔细一瞧身躯上面顶着的都是骷髅,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感觉身上披上了冰褂子。 江岚紧紧抓着我的手,紧张的险些将我的手指抠出血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身在其中很难感受那种恐怖程度! 与小强、江岚最终通过“鬼打墙”,这段艰辛的旅程,感觉很漫长…… 这时只听我身后喊了一声:“姚大岭!”,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我一愣神,刚想回应,想起师父的话语…… 我心知肚明,这个山坳里除了小强、江岚,哪里有熟人! 第80章 古法疗伤 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并没回头,也没答话,径直往前走。后面又传来呼喊章小强的声音,说也奇怪,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也许无意之中我们相互称呼被窃取了! “叫你章爷爷干嘛,一群不要脸的鬼东西!”小强有些恼火。 “小强同学,我看咱们是进了魔鬼的包围圈了,就是老乡们口中说的,扔日本鬼子兵尸体的地界,还是赶紧走几步,出去就没事了。师父说,遇到脏东西不要心慌意乱,要镇定六神,不去理睬他,要么会深受其害。”我说道。 “大岭同学,我脚步怎么那么沉重啊,根本迈不动步子,要么你背我吧,好不好?”小强似乎在开玩笑。 “小强哥可别逗我们了,别说大岭哥背你,就是我俩抬着你走,恐怕也得耗光了力气,还是自己走为好,怎么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出门走几步就让人背着,真好玩。”江岚接过话茬。 “小强同学是啊,我真想背着你走,可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还是自己走吧,可别开玩笑了,做一件事情要坚持不懈才行,走路也是一样的,加油!”我鼓励道。 我心想,小强今天这是怎么了,每天出行都是体力充沛,从来都是不服输,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可能是被这浓密的大雾闹腾的,在这雾气比较重的地方待久了,有一种压抑感、窒息感。我说道:“小强同学、江岚小妹,快走吧,过去这个山坳就没有大雾了。” “大岭哥知道了,怎奈脚下磕磕绊绊的,怎么走的快呀!”江岚答应着。 “可不是吗,的确走不快,还是慢慢走吧,会拨开薄雾见青天。这还真不是豪言壮语。只是喊空口号而已。”小强悻悻的说道。 “小强同学,认真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路程,脚踏实地的去做事情,那就不是喊空口号。”我鼓励道。 “不是喊空口号,也是在讲大道理,真正的要将事情做到完美,难上加难!”小强似乎在感悟人生。 “鬼打墙都穿越过去了,前面就是坦途,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信心满满。 “大岭哥,不怪小强哥说你,可别讲大道理喊空口号了,说点实际内容,看来脚下一时半会的没有坦途。”江岚言语犀利。 我说话江岚从来不反驳,可能我说的太不切合实际了。现在被困在大雾笼罩的山坳中,不讲大道理、喊空口号,说些鼓励的言语,要么又能怎样?简直无计可施。 到现在还能怪谁?怪只怪伙伴们热心肠,答应帮助老龙王找人,要么待在家里,哪有这等事情。 本以为穿过了鬼打墙灾祸就此结束,可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啊!”小强一声惨叫坐在了地上,因为雾气比较浓密,看不清楚事物的本来面目,我以为小强是在恶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定睛一看,一个骷髅的嘴巴像钳子一样,紧紧的咬住了小强的鞋子,小强脚趾被咬得紧紧的,无法动弹,用手去掰那骷髅的嘴巴,这嘴巴比钳子咬得还紧,我拿起大砍刀,劈向骷髅,只听当的一声,真比石头还坚硬,将大砍刀锛了一个大豁口。 刚想拔出双龙宝剑,一看小强的手臂上又挂了两个死人骷髅,因为衣服穿的比较单薄,鲜血顿时从胳膊上流下来,都是见不得流血!小强顿时精神恍惚,赶紧扶住小强。 “不要慌,振作起精神来,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道。 虽然在安慰小强,可是我一见他胳膊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一时间乱了方寸。 “太恐怖了,这可怎么办啊,小强哥是不是很痛啊?白天怎么还能遇见这些脏东西?”江岚声音哽咽。 情况紧急,不容我多想,抡起双龙宝剑刺向死人骷髅,“大岭哥,剑下留情,小心点胳膊,脚指头。”江岚紧张的叮嘱。 还真是如此,不让江岚提醒,火气上窜,没准刺穿掉小强的脚指头。 手起剑落,顿时那几个死人骷髅从小强身上滚落下来,双龙宝剑寒光利刃,削铁如泥,刺向这些死人骷髅,不但不卷刃,而且更加锋利无比。“还有没有上来的,不怕死脑袋开瓢的就上来,一群不要脸的鬼东西,我的宝剑有些不太锋利,谁还上来帮我磨磨剑!”我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也就是恐吓这群骷髅,假如它们真都扑上来,恐怕双龙宝剑再厉害也难以抵挡,我瞧这会骷髅被镇住了,赶紧扶着小强向前方走去…… 小强的一只脚、两个手臂被死人骷髅咬伤,血流不止,脚上的皮下脂肪少,伤口露出了筋骨,看了特别心痛,小强痛得头上的汗珠子不断的滚落下来,跟江岚采来了马粪包蘑菇(马勃)(山里野生的一种止血药材,嫩时是白色的,类似蘑菇,头上像小馒头,成熟后里面有棕黄色粉末)。它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止血。 掰开马粪包蘑菇,弄出粉末洒在伤口上,别说还真管用,立刻伤口不再流血了,用手帕包扎好了伤口。 可能是过于疼痛,小强一直冒冷汗,脸色苍白。拿下水壶让他喝了几口水,看上去好了很多,知道他是怕我们担心,咬紧牙关不叫痛。 心想得赶紧回小青山村,去卫生所重新包扎一下伤口,然后让小强好好休息。想起休息来,只觉的两腿发软,懒得往前迈步,在荒野里跋涉也着实太累了。 心里着急,想赶紧离开山坳,刚才可能也是道路没选好,才路遇了鬼打墙,从而导致小强受伤。心里不由得暗暗自责,进山坳就没顺利过,白狐大仙一直在捣乱,好不容易摆脱了它的纠缠,倘若走毛毛道就没事了,小青山村子里的老乡都知道日本鬼子兵尸骨扔在何处,经常走的毛毛道一定是安全的,后悔药还真没地方买去! “都怪我,其实我知道日本鬼子葬尸骨的地方,这不是在大雾中转悠迷糊了。”江岚谴责自己。 正如江岚说的那样,在浓雾之中时间过久,真的搞不清楚任何状况,看不清道路,甚至方向的感知也渐渐的模糊起来。我心想,可别在徒增嫌隙了,赶紧去找小毛毛道。小强受伤,虽然敷上了临时捡来的止血药材,血是止住了,可是担心在这湿气比较重的山坳,会导致伤口发炎。 觉得这会让小强走在前面比较妥当,弄了根带拐头的粗木棒,用砍刀修理一下,做了个简易拐杖,叫小强夹在腋下,有了拐杖的辅助小强脚下也就稳当多了。他的伤口也不太痛了,马粪包还真有止血、止痛的功效。 小强脚受了伤,他的体重比我重,想要背着他还是力不从心,没办法只好搀扶小强慢慢走。 这时大雾倒是稀薄了很多,雾气逐渐消散的山坳,刚刚分辨出树木、蒿草的真面目。天空上又笼罩了密集浓重的乌云,这时雷电交加,大雨即将来临,心里着急也没用,小强勉强能走路就已经是不容易了,衣服虽然还没干,但是已经在身上有了适应的温度。山坳里树木很多,雷雨天气也着实危险,一时半会走不出山坳,恐怕小强的伤口淋不得雨水,现在只好找个避雨的地方,在这山坳里想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着实很难。 一阵大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有句俗话说,风在雨前头,大雨将至。 “大岭同学、江岚小妹你们快看,那里有个草窝棚!”小强兴奋的叫了起来。 连忙扶着小强走进了简陋的草窝棚,这个窝棚看来好久没人居住了,棚子顶部大窟窿小洞的,根本不能遮风挡雨,找了些比较干爽的柴草,铺在地上,让小强、江岚坐下,我砍了些蒿草将棚子的破洞堵了堵。顷刻间大雨滂沱…… 到处都是淤泥深沟,原本就是行路艰难,下起了大雨,山路会更加湿滑,一时间伙伴们望着大雨发呆,愁也没用,只能等雨停再走了。 重新给小强的伤口敷了马粪包蘑菇粉末,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会吴大扁头走没走出山坳,看在老龙王的面子上,真希望他能平安返回小青山村,也希望他以后不要到西下洼子来。”我望着雨雾说道。 “吴大扁脑袋比猴子都精灵,又常来这个山坳,大概早就到家了,早知道这样不如让他带咱们走出山坳。”小强思忖着说道。 “带咱们走出山坳?可别做白日梦了,那小子蔫坏,满肚子坏水,真是头顶一拍,脚底流脓,我看他是从小缺少娘亲教养,心里严重扭曲,让他带路恐怕比现在还要惨。”江岚评论道。 江岚说的没错,鬼才相信吴大扁头能善待他人! 想想也是,开始答应帮助老龙王找儿子,哪曾想却被陷在了西下洼子,将这件事情全部怪到寻找吴大扁头身上也不妥当。那天晚上在瓜田就已经铸成了来山坳这个错误因素,难道怪白狐大仙吗?这些天的怪异的事情接踵而至,如同一团捋不清的乱麻,简直弄得焦头烂额,一时间很难说清楚祸起何处了。 伙伴们没来过这西下洼子,想一时半会走出去的确困难。坐在破草棚子里避雨,身陷山坳,心里犯了难,不知道该怪谁了,这时责怪谁也是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安全离开山坳才是最重要的。 雨渐渐的小了些,现在已经是天近中午,不赶紧回去,外婆一定会着急,大概是社员们下地干活了,外婆没找到人手,发现我和小强不在家,双龙宝剑也不在柜子里,一定知道我们来了西下洼子,再不回去,恐怕外公、外婆会来找人,再说外公的瓜田也得有人照看。山坳这么大,真来找人也很难遇见,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 刚想扶起小强,不知道什么东西拱了我腿一下,回头一瞧,当时就是一惊,这个东西我认识,是东方田鼠,俗称豆杵子、瞎目杵子,这种动物虽说视力不太好,可是嗅觉灵敏,天生有盗洞的本事,到山野里时常会看见一个个土堆,豆杵子可是东北出了名的“地道专家”,那个年代并没人食用,不在捕猎范围内,野外到处都能见到一个个的土堆,有人说豆杵子专治孩童尿床,谁家孩童尿床,豆杵子可就遭殃了,将它从地下挖出来,回家洗剥干净,放到锅里烀上给孩童食用,要问能管用吗?百分之百不管用,山村那时缺医少药,也就是治治家长的心病,想想都是恶心至极。那时山村也就这个样子,孩童流口水,自己家也有土偏方,到树上摘几个杨拉罐扔到灶坑里烧烧给孩子吃,杨拉罐是何物?就是毛毛虫的蛹,有的孩童看人家吃,说那东西可香了,你再看树下整天围着一群孩童,只要是树上结出一个杨拉罐也给弄下去,不管怎么说也是荤腥,想想也是无法下咽。 扶起小强正想离开草棚子,不知什么东西拱了我腿一下,回头一看,一群豆杵子一只只的从地下钻了出来,紧紧跟在我们身后,大概是来寻找食物的,在荒野间行走,身上一定是沾满了什么它们熟悉的气味,我扶着小强往外走。 “快走吧,你们瞧田鼠又追来了,这群家伙,干嘛追人啊?”江岚感到奇怪。 江岚并不讨厌田鼠,可是这么多弄得眼花缭乱,真是前走也不是,后退也不行,直往脚上绊。一时间难以应付,只好躲避这群家伙。 本来也不想伤害它们,可是这些家伙穷追不舍,没办法只能用脚踢退他们,可是太多了,把这只踢得四脚朝天,那只又上来了,原本不讨厌田鼠,肉乎乎的,憨态可掬的感觉挺可爱的,小时候跟江岚经常到野外捉田鼠,拿着铁锹,有时要挖十多个土堆才能捉到田鼠,跟田鼠玩够了,再把他塞回洞里,那个时候觉得跟田鼠玩特别开心。 第81章 山坳历险记 跟江岚并不讨厌田鼠,田鼠是我们儿时的玩伴,憨态可掬的样子,给我们的童年带来很多乐趣。“什么东西多了不成祸害,也会成灾害,这群败家玩意。”小强出言不逊。 他跛着脚拿起大砍刀就要动手,被我拦挡住,的确儿时跟田鼠就有难解的情愫,“别招惹它们了,可能他们饿得慌,才来觅食的,视力不太好,放过它们,有点耐心好吧?” “行啊!大岭同学听你的,哪天也跟吴大扁头一样,弄个香炉将田鼠供奉,这样总是可以了吧?”小强心里有怨气。 “小强同学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供奉倒是免了,别伤害它们,我就感激不尽了,你不觉得它们非常可爱吗?”我说道。 “可爱你个头啊,多的都成灾害了,还在那振振有词,我真佩服你的耐心。我看还不如弄死它们。”小强满嘴牢骚话。 “小强哥这可不行。田鼠与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倘若对它们痛下杀手,我再也不理你了!”江岚撅起嘴巴。 小强听江岚这么说,又将大砍刀夹在了腋下。只好小强和江岚在前边走,我在后面阻拦田鼠的追赶。 这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田鼠们瞬间又都钻进了洞里,这些小家伙虽然视力有缺陷,还真有灵性,撤的十分迅速,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能不令人称奇! 从小在山里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我感慨颇深,对田鼠的钟爱依然没有改变。离破草棚子越来越远,也不能再回去了,正想寻找个临时避雨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救……救命……”远处传来呼救的声音,我当时吃惊非小,因为离的比较远,只凭听声音分辨是谁,的确很难,西下洼子人迹罕至,会是谁呢? 仔细思忖,肯定是吴大扁头还没走出山坳,遇到什么危险了,我拔腿就要跑。 “唉!我看还是别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怕再招惹什么麻烦,这个要命的地方,没人来就对了,谁在呼喊救命?说不定又有什么猫腻呢!”小强近乎神经质。 小强从来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刚才这“血的教训”的确徒增了心里的阴影面积,况且脚上有伤,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我迟疑了片刻,小强害怕招惹是非也不无道理,现在都走不出这个西下洼子,哪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转念一想有人遇到危险总不能见死不救,必定人命关天!“救命啊,救命……救……” 这个呼救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越来越遥远, 要是不仔细去听都听不太清晰了,犹如猫的叫声,叫江岚扶着小强在后面慢慢走,我极速奔跑。 “山路湿滑,别忘记自身安全!”身后传来江岚的提醒。 目前不能顾及那么多了,再耽搁恐怕真要出大事了,快速奔向那个发出呼喊的方向…… 这是一道山坳之中的深沟壑,沟里满是的泥,淤积的泥水长满了绿毛,散发出恶臭不堪的气味。 只见一个人只露个头在泥潭里挣扎,满头、满脸的泥巴,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嘴脸,鼓弄得简直像个脏猪,从轮廓上看像是吴大扁头,只见他瑟瑟发抖。 “坚持住,坚持住!”一时间我非常焦急。 一边跟泥潭里的人搭话,一边迅速解下腰间的绳子,打了个死结,拴在一棵比较粗壮的树木上,找一个粗木棒递到泥潭里,用出全身的力气,泥潭里的人是纹丝未动,从泥潭里往出拉人,真有千斤重。这叫我想起不用镐头徒手拔萝卜的场景,拔萝卜怎么说平地能站立稳当,山坡陡峭而湿滑,倘若不将自己固定在树木上,也会被泥潭里的人带下去。 这时小强和江岚也赶了上来,看见泥潭里的人已经坚持不住了,也是非常着急,伙伴们赶紧研究施救措施,小强说:“拉不动了不是?唉!这木杆子竖着拿着,叫杆子,横着抬着叫杠子,说话怼人,叫抬杠子。再者说木杆子竖着泥猴也抓不住,跟江岚又上不了手,杠子横着抬就不一样了,我们仨人合力像抬猪似的把他抬出来就容易多了。”小强看似非常有生活,简直足智多谋!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强说,跟随他父亲到乡下河里捕鱼,“实践出真知”。 小强看出泥潭里的人是吴大扁头,有意怼他,不是小强落井下石,吴大扁头平日里为人过于奸诈,骄横跋扈,一点人性也没有。 这时的吴大扁头比霜打的茄子还蔫巴,无论怎么怼他就是不出声,真怕惹急了救命的人,倘若是撒丫子走人,那样定死无疑。管他什么猴呀猪的,到这节骨眼上了,就是骂亲娘祖奶奶也得洗耳恭听! 小强建议找根粗木杆我们几个横着抬,让泥潭里的人抓住杠子。跟江岚连声叫好,表示赞同,小强看起来憨头憨脑,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有智慧,这会成熟干练,像是有生活的老者。他从小生活在县城,跟随父亲体验生活,这会派上了用场。 伙伴们一拍即合,找来了一根长的粗木杆,木杆小头有小碗口粗细,这可是吴大扁头的一根“救命稻草”,原本他的体重也就百十余斤,现在弄得满身泥巴,得有他原来体重的两倍,所以才选了根比较粗的木杆子,恐怕木杆子断了,被救的人一下就会沉入沟底。 为了安全起见,虽然我们抬着重了些,还是越结实越稳妥,我暂时还撒不开手,吴大扁头的双手紧紧抓着我递下去的木棒,要么坚持不到现在。 小强和江岚把自己都用绳子做了固定,小强胳膊有伤,我让他辅助江岚,我在另一端抬木头的大头,我们仨人弯下腰把横杆落到泥坑表面,叫吴大扁头的手抓住横杆,吴大扁头身体粘满了泥巴,不停的颤抖着。 “大扁头叔你一定抓牢固,不然很危险,这也是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倘若是沉入坑底就无能为力了!”我叮嘱道。 看得出来吴大扁头非常紧张,再加上挣扎了好久,体力严重透支。 身上带的泥巴很多,好像抬了个大泥块子似的,真的没有把握救援成功,不管怎样,伙伴们一定做到最大的努力! 这时的雨还一直在下,也给救援增加了难度,脚下湿滑站不稳,雨水直往眼睛里流,无论怎样艰难,也得将木杆抓紧,一旦撒手后果不堪设想! 小强一只脚有伤,用另一只脚扣在泥土里,真是勉为其难,遇上这种棘手的事情,也没办法,伙伴们几乎耗光了力气,好不容易才将人拉得上半身露出了泥面。这会身上雨水和汗水掺和一起,衣服裹在身上紧紧的,缓了一下,感觉再也没有了力气,心似乎都要从喉咙里钻出来,木杆的那头江岚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毕竟是个女生,用她柔弱的身躯扛起千斤重担,这时她更像坚强如钢的铁梅了。小强的脚和手臂都有伤,着实用不上力气。 伙伴们竭尽全力将大扁头从泥潭里拔了出来,只差一双脚在泥谭里,这时只见他用一只手把木杆,另一只手在泥潭里乱划拉。 “唉!大扁脑袋你当我们是应该的是不是,都到这会了你还不把住木杠子,还瞎抓挠什么?再掉落下去我们几个人再没有力气救你了,到时候找你的狐仙姑奶奶救你去!”小强大声呵斥。 这时才看到吴大扁头的下体走光,在往上拔的时候裤子连同内裤都陷在泥水里。 “扁头叔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别管裤子了,什么也没有生命重要,抓紧木杠子!”我焦急万分。 这时吴大扁头总算不再开小差,抓紧了木杠子,伙伴们拼尽全力,才将吴大扁头从泥潭里抬了出来,这家伙上来就瘫软的倒在了地上,肚子圆鼓鼓的,像个大肚子青蛙,我把吴大扁头倒背在背上,吐出来一大滩泥水,瞬间肚子瘪了回去,人也精神多了。 虽然身上的泥巴被雨水淋掉了一部分,可是还是又脏又臭,又往他身上浇了些干净的雨水,洗的总算有个人模样了,自己把布褂子系在腰间,极时遮丑,然后趴在地上给我们磕了两个头,以表示感谢,然后起身就走,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站了一会,而后就向荒野深处走去。毕竟灌了满肚子泥水,也够他缓一气的了,我尾随了他一段路程,发现没事这才放心了。 问为什么吴大扁头慌里慌张的就走了,自己心术不正,被我们救起也是无颜面对我们,正如小强说的那样,比猴子都精灵,也不知道怎样划进泥潭的,有句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天天到西下洼子拜狐仙,掉进泥潭是迟早的事情,今天幸亏我们来了山坳,不然老龙王可就再见不到儿子了,不用说吴大扁头以后也不敢来山坳,相信他以后也会有所改变。 走不出山坳非常懊恼,救了吴大扁头,也算不虚此行,所受的苦楚觉得都是值得的。 再看伙伴们身上从头到脚不比吴大扁头强多少,也是弄的满身泥水。救了吴大扁头,总算跟老龙王有个交代。 扶着小强,沿着吴大扁头过去的方向缓步慢行,这时的雨越下越大,刚才避雨的破草棚子离得也远了,东瞧瞧,西看看,也没有避雨的所在,离不远处有个砂土坑子,我们敢紧奔了过去…… 村子离得这么远,两边都是山,也没有道路,是谁到这取了砂土呢!”小强说道。 “那谁知道啊,你问挖砂土的人去吧。”江岚虽说是土生土长的小青山村的后生,但是她年纪轻轻的还真不知道这些,山坳里阴森恐怖,这次来“魔鬼洼子”才知道此名的由来实而不虚,这个地方接连出事,小青山村子的人们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地,都避之不及,似乎提及就能招来祸端,这也诠释了老乡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小强说的话不无道理,这砂土坑看来不像是小青山村子的人取用,这两座山那边还是连着山,附近没有其他村子,小青山村子的人们不可能到这么远上不来马车的地方来挖取砂土,一时间砂土坑在我的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砂土坑子面积很大,里面长满杂草,看来荒废已久,多年没人挖取砂土了。 伙伴们找了个方向,身体贴在坑壁上避雨。 这里特别像师父居住的那个地方,这老头竟然把地窨子建在了砂土坑里,真的好想师父,想起了和他相处的种种过往,还答应师父等他走不动路时我会扶他走路,喂他吃饭。想想自己总是经历险境,不知道哪天小命休矣!想到这里真觉得人活着才最重要,要么怎样谈及人生、理想、亲情,倘若走不出山坳能对得起谁呀! 伙伴们在砂坑避雨,望着雨雾,想起了亲人,“你们快看,这有个什么洞,不会又是田鼠洞吧!”江岚心有余悸。 江岚惊恐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身一看,身后果真有个洞,洞口也没多大,洞的大部分都被砂土掩埋了,倘若不仔细观瞧很难发现,看了看洞似乎挺深远,并不像是田鼠洞穴,用大砍刀挖了挖洞口边堆积的砂土,越挖洞口越大,挖到最后,一个大洞口呈现在面前。 这个大洞令人惊愕不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往里面瞧了瞧,洞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任何状况,小强从挎包里拿出了一盒火柴,火柴有些潮湿,鼓弄了半天才划着火,借着火柴微弱的光亮往里边瞧看,洞里边都是用青砖修砌的,这是什么洞穴? 一根火柴很快燃尽了也没看太清楚,在坑壁边上捡了些干松枝,树枝自带松油,很容易点燃,用松枝做了两个火把,不知道这是什么洞穴,小强说:“这里大概是真狐仙堂,刚才的那只白狐仙道行太浅,吴大扁脑袋大概是走错了庙,拜错了神仙,听青山村子的人们说,狐仙堂有清泉、有花园的,刚才的那个真对不上号,这里边大概住着白胡子的老狐仙。一定是破四旧将它掩埋了。” 听小强说的头头是道,与江岚对这个洞穴充满无限遐想…… 第82章 神秘的地下室 手擎着火把往洞里面走,松枝燃烧冒出呛人的蓝烟,一时间弄得洞里烟雾缭绕。在大雾里待得过久,眼睛原本就有些酸涩,洞里狭窄,烟排不出去。松枝的油烟直往眼睛、喉咙里面钻,很难睁开眼睛,呛得不停的咳嗽,我用衣襟擦了擦眼角,说道:“我看还是别往里面走了,这也太难受了,况且你的脚上还有伤口,咱们还是出去吧。” “我脚现在不痛了,都走到这里了,还是进去瞧瞧吧,我估计离清泉和花园不远了,还是一看究竟。”小强非常执拗。 小强就是这样的个性,即便有伤在身,贪玩心比较重,其实不满二十岁的年纪,童心未泯、有好奇心属于正常的事情。瞧看江岚也没有回去的打算,我暗自思忖,进去就进去,看一眼也就踏实了,免得总惦记着。 举着火把往洞里面走,越往里面走越宽敞了,高度也高了很多,火把能举过头顶,觉得也就没那么呛人了,往里面又走了一段路程,看见了刷着红油漆的两扇大铁门,小强说,“莫非里面就是白胡子老狐仙的洞府?这都是谁修砌的,难道是小青山村子的老乡修的?” “这些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谁知道是谁修缮的,从我记事起,西下洼子根本没有来过,就别说这种地方了,这么隐蔽的地方我估计没人进来过”江岚说的非常肯定。 “江岚小妹,你在小青山村住一回,咋一问三不知呢?也对,俗话说得好,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小强贫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大概谁也不知道,你没有看到都已经掩埋了吗?也许这里是过去的历史记忆!我也是在小青山村长大的后生,只听说西下洼子有个狐仙堂,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我略有思忖。 江岚也不是但求无过,怕说错什么,犯什么语言上的忌讳,她与我们根本就没有掖着藏着的事情。年代久远的事物不知道实属正常。小强心直口快,想说就说,江岚知道他有事从来都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与小强在一起相处久了,江岚也非常了解他,同时也尊重他是个客人,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只好避之不答,莞尔一笑表示尊敬。 伙伴们在大铁门外停留了片刻,不知道推开门会看见什么样的场景,我的心跳加速。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从进山坳以来就没顺利过,总有危险跟随。 小强迫不及待的去推大铁门,大铁门很重,用了很大的力气只是推开了一道缝隙,这个时候,小强忘记了腿部有伤,借着火把的光亮往里面瞧看,里面似乎还有个大门,这门套着门的,是防御工事?不会是二战时期的遗留的地下兵工厂吧?心里暗自思忖,来也来了,往里走吧,要么不到黄河不死心! 跟小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厚重的大铁门推开,勉强的人能挤进去。第二道门也没上锁,同样很厚重,伙伴们推开第二道门,看到里面有与外面两道相同的门。 “唉!咱们是来这数门来了,怎么这么多道门啊,难道这里是什么保密机构!这可是邪乎了!”小强疑虑重重。 “有可能是地下宝藏?比如童话故事里的宝藏,大概找到金银财宝了。”我打趣道。 “大岭同学,行了吧,可别想的美了,没看出来啊,你竟然是个贪心不足的汉子!可别说找到宝藏了,不找到麻烦就心满意足了。”小强说道。 “小强哥这个时候应该向大岭哥学习,有个积极向上的好心态才行,可别净是想些别扭的事情,越是想些正能量的事情,没准就能遇到宝藏!”江岚兴奋得声音更加甜美。 “唉!这几天麻烦事情接踵而至,想好都难,可别说好话骗自己了。”小强情绪低落。 “小强同学要么咱们就别进去了,你是不是脚伤难以忍受,小妹还有没有马粪包蘑菇了,快点再涂抹点,要么快些回去吧,我能理解你,一定伤口很痛。”我关切的问道。 “还别说,这个马粪包蘑菇的粉末还真管用,涂抹上灼热感消失了,感觉冰冰凉凉的,没有疼痛感,我估计没有这个天然药粉,恐怕我难以走路。”小强心满意足。 “脚伤不痛就好,回小青山村去卫生所包扎一下,外婆也有自己配制的消炎药物,效果不错。”我安慰道。 这个神秘的地下室一道道的门立刻让我想起了外公说的话语,他们被日本鬼子抓壮丁的事情,外公说除了他被叫去当火夫,其余的劳工都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猜想是弄到深山之中枪毙了,就是枪毙了也得留下个尸首,别说是那么多大活人,就是死只猫狗也得有个影终。 这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也只有外公他们老一辈人知晓,如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早已成了小青山村后生们茶余饭后的趣闻轶事。 伙伴们进了第二道门,看见与外面的两道相同的第三道门,这更令人惊奇,这一道道厚重的大铁门让人联想到了机要室、监狱之类的重地! 仨人面面相觑了良久,要不要推开第三道铁门,第三道铁门之内会是什么,真的难以想像,小强说:“这道门里面大概还是门,这地方修得这么严实,密不透风的,老狐仙这排场可够大的!这么说又不太合乎逻辑思维,不用说别的,这几道大铁门小青山村的老乡也没地方淘腾去。” 小强说的一点也没错,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这些钢铁物资还真不是老百姓力所能及的事情。 伙伴们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第三道大铁门,果然像小强说的那样,第三道大铁门里面还有一道石门,石门有道小缝隙,在小说里经常看到某些石门都有机关按钮,石门的按钮可能用电操作的,这里荒废多年,就是有电路早就中断了,不知道怎样弄开这个石门,“这怎么跟电影里面的场景似的,这大石门一定有机关,这么个小缝隙怎么能进去?”江岚非常惊讶。 将大砍刀插进石门的缝隙,用力翘了翘,石门纹丝未动,幸亏临进洞前捡了根粗木棒,把木棒最细的那头插进缝隙,跟小强用力搬动木棒,石门很勉强的向两边移动了一点点,我们侧着身子挤进门内,洞内黑咕隆咚的,火把的光亮有限,也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两扇石门“咔嚓、咔嚓”即将闭合,我下意识的把木棒挡在石门中间,木棒被夹成了两段,赶紧捡起一段又塞进门缝。 “好险啊!它真要完全关闭,我们恐怕再也出不去了。”我心有余悸。 “大岭哥,你刚才来得真快性,倘若不然……太可怕了。”江岚手拍胸口说道。 “我总感觉后脊梁冒冷风,这里面是不是住着鬼魂阴灵啊?跟想像的不太一样,没有清泉、花园不说,老狐仙根本不能在这住,这是不是就是外公说的修的什么公事,外面的沙坑就是修这个地下室了?” “不一定,今天麻烦着实太多了,感觉变成了错觉。”我深有感触,发表自己的见解。 只感觉不太对劲,只是没有声张而已,本来小强被死人骷髅咬到了手脚,神经正在紊乱状态,我倘若再说些带有敏感性的话题,他更会六神无主,这样说好像很严重,面临危险放到谁身上谁都会乱,其实平时小强胆子大、有主见,并没有那么脆弱,可是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确超过人们能承受的范围, 这时江岚看上去倒是镇定自若,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倘若遇事慌乱只能是恐吓自己。 伙伴们拿着火把往里走,越走里面越宽敞,里面有一排屋子,中间一个十字走廊,将几间屋子分为左右。东侧的一间屋子门敞开着,拿着火把往里面瞧了瞧,里面到处都是蟑螂、蚂蚁,而且是个头很大,横行肆虐的爬来爬去。 一张办公桌摆放在屋子中间,桌子旁边有几把椅子,仔细瞧了瞧办公桌上的物品,有一台老式的电台\/发报机,还有一部老式电话机,果然这里是当年日本关东军的通讯基地! 劳工修公事就是修的这个秘密地下住所,那劳工们还活的成吗?一定是修完这个基地怕泄露机密,将劳工们杀害灭口了! 屋子里凌乱不堪,跟小强鼓弄了半天这个发报机,上面有好多按钮,这又老又笨的家伙,在当年竟然承载着艰巨的任务。 可能这个情报基地的日本鬼子,在当年仓皇逃窜时电台都没来得及带走。 看了挺多谍战电影,有道是,情报基地利用电台情报通讯,主要分为两部分,一块是各型电台组成的传输部分,另一块则是由密码机和密码本组成的加密部分。在传输部分上,主要分为短波、中波、长波三种电台。当时的电台主要靠无线电波来传播信号。当时敌人不使用明文进行通讯,也就是按照摩尔斯电码进行发送。是经过密码机加密过的,这就涉及到最主要的加密部分。 打开另两间的屋门,一间屋子是卧室,卧室里东西两侧各摆放着一张木制单人床,另一间是厨房,锅灶盆碗齐全。 两个松枝火把都即将燃尽,在写字台桌的抽屉里面东翻西找,找到了两根蜡烛,将蜡烛点燃。抽屉里还有女人用的胭脂、小镜子。 “原来这里住着女谍报员,两张床,大概还有一个男人,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小强说道。至于住着什么人年代久远都无从考究。 伙伴们只觉得饥肠辘辘的,吃了些野果、酸木桨充饥,小强在厨房翻腾了半天,找出了两瓶东北老白干,小强有些好奇,说道:“这些小鬼子还挺会享受,喝东北老白干!” “这酒可是陈年老窖,拿回去给外公品尝一下。”我说道。 给小强的脚、手臂的伤口重新抹了些马粪包蘑菇粉末,据小强说伤口不痒不痛,这个天然药粉还真管用。进山坳一整天了也没休息,这会见到了床铺,也许是条件反射,大概也真的累了,只觉得两条腿发软,实在折腾得够呛。 瞧了瞧腕表,表盘里全是水珠,也许即将停歇了,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在这个地下室黑天白天没什么区别,到处漆黑一片。 想想也是够没谱的了,进山坳一整天了,外公、外婆指不定多着急呢。吴大扁头应该早就到家了,这个臭小子倘若有一点良心的话,应该告诉外公、外婆一声,报个平安。现在鬼使神差,又在这山洞里难以拔腿,天黑了,山路险峻,也许这里是个好住所,恐怕得挨到天亮才能回去了,总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跟小强挤在一张床上,江岚躺在另一张床铺上,也不言语,大概是睡着了。 倏地,只觉得头皮发麻,沾满灰尘的墙壁上那些蟑螂慢慢的拼凑出一个大大的人头,接着那个大人头慢慢的从墙壁上下来了,头顶在天蓬上,这个巨人走到了江岚身边,伸出像簸萁一样的手掌照着江岚的脸就是一巴掌,江岚满脸留下个大大的血掌印,我拔出双龙宝剑就刺向那只大手掌,转瞬间它向我扑来…… 我忽的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原来是个噩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哎呀妈呀!我的脸啊!”江岚被噩梦惊醒。 江岚双手捂住绯红的面颊,我们又做了相同的梦,进山坳以来弄得神魂颠倒,浑浑噩噩,真的分辨不清楚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梦境。 “这个梦境里面的大脑袋是怎么回事?让我想起了那天外公说的徐大个子,该死的小日本子,修的倒挺全套,苦了劳工们了,一定是卸磨杀驴,将劳工们都杀害了,尸体都弄到哪里去了呢?”小强问道。 听小强这么说,我也没说什么,江岚也没搭话。我有个预感,劳工们的尸骨离这个地下室不会太远。 第83章 血掌印 身处荒芜之地,做了个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江岚和小强从梦中惊醒,伙伴们做了相同的梦,不知道这个梦境预示着什么,在这个阴森诡谲的地下室,着实令人毛骨悚然,也许睡得不踏实的缘故。 既然来到了地下室,就得看个究竟,我们往走廊西边走,手中的蜡烛的火苗不停的左右摇晃,小强无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这个地下室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呢?是外面的几道门没关严实进来的风?” 洞口离这里至少有五十米远,有三扇大铁门,一扇大石门,尽管没有关严实,会进来这么大的风?心里暗自思忖,多说无益,想看看西边的几间屋子,没准装着什么枪支弹药,走近才看到,这几间屋子根本没有门,准确的说,原来的门后来被砖头砌上了。瞧了瞧还砌得挺牢固。我心里一震,心里暗自思忖,这是什么意图,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概是军用备用物资,又怕被发现,才将门堵上了,也许用时再打开,这样一想,里面百分之百是军用物资。小强略有所思,说道:“好好的屋子将门堵上怎么进人呀,小生学写字时,老师会说,先进人后关门,倘若先关门人怎么进得去啊?这些日本人做事情可是真绝性,还将门堵上了,根本不让进人。” “小强哥你啰哩啰嗦的说什么玩意,这跟小学生写字有什么关联?你可真逗。”江岚好奇的问道。 我暗自窃喜,到时候弄把手枪回去,留着给外公打山鸡、野兔,那玩意灵便,不比这老猎枪好用得多。有关资料表明,当年日本单兵装备齐全,明治式38步枪、弹药盒,包括九八式“战帽”(邻居孙二嫂口中的狗耳朵帽子),九八式钢盔、昭五式军服、昭五式行军鞋、水壶、军用背包、羊毛毯之类的军用物资。食品有精米、罐头肉、蔬菜等。还配备了95式挎斗摩托车,97式侧三轮摩托车,昭和1式三轮摩托。 我暗自思忖,就端过蜡烛仔细瞧看了一下,这几间屋子根本没有窗子,只有一个被砌上的门,这个门要高于其他的屋子的门。 “这屋子装着什么宝贝,门砌得严严实实,我猜想一定是军用物资,没准有好多枪支弹药!一定手枪、步枪齐全,再演话剧可就真实多了。”小强语音中带着兴奋。 提起了枪支小强心情豁然开朗,记得班里排演京剧《沙家浜》,小强、戚凤羽我们仨人演的《智斗》,这段戏演的绘声绘色,没有道具枪,用木头削巴几下,涂上黑墨汁,这段戏剧演得是真不错,可是那把假枪也始终是个难以言表的遗憾,小强说,从头到尾都在演,假的很,连道具枪都没有,还削个木头的,失去了戏剧的灵魂所在,按小强的逻辑,演样板戏弄把真枪才有灵魂,我看是惦记手枪丢了魂魄。 跟小强不想失去这次有利时机,想弄把手枪(俗称鸡腿撸子或者日本王八盒子)。也是好奇心驱使,想瞧看西边这间大屋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一定有重要的军用物资,猜想东侧屋子有电台,这边也装的大概是军用物资,大屋子里面的一切仿佛触手可及。 脑补着那些枪支密密麻麻摆放的模样,似乎又哪里不太对劲,刚才的噩梦,不像是空穴来风,一定也有其原由! 据外公说,劳工里有个叫徐大个子的人,身高两米多,脑袋大,手脚都大于常人,外公说,徐大个子,脑袋跟柳灌斗子似的,(旧时水井里用柳木做的往上提水的木桶,柳木泡在水里不易腐烂,没有异味),他的手跟小簸萁差不多,人高马大,有把子力气,二百斤的麻袋自己就能放到肩头,同时可以扛两个麻袋的粮食,可怜这条壮汉子也没逃脱日本鬼子的魔掌。 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可是梦境如此真实,与现实一时混淆不清,大头影子,血掌印,各种猜测与想象弄得我简直快要崩溃了。 莫非劳工们的尸骨在这间大屋子里面?这样想,就更想看个究竟了。可是这间屋子的门是用青砖砌上的,怎样能凿开,恐怕也得费点力气! 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撬开青砖的趁手物件,用大砍刀的刀背砍了几下,青砖连个缝隙都没裂开,只是敲掉了些许的粉末。 想撬开青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凭着一把大砍刀很难办到,寻觅了一下周围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只好又回到了东间的屋子里,到处寻觅,在床下发现了一个铁签子,(铁签子就是粗铁棒,这东西是铁匠炉冶炼打制出来的,一头是铁棒原样,另一头打制成尖头)。 在那个年代,铁签子在东北农村家家户户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用来冬天捕鱼穿冰窟窿,原本是极其寻常之物,可是在这个床底下摆放,一定是当年小日本子的谍报员怕遇到危险,近距离手枪会卡壳,防身所备下的。 至于铁签子放在床下有何用处,迄今为止已经是几十年的事情了,也无从考究了, 猜想终归得不到证实。 弄了个铁签子,砸起堵门的青砖得心应手,一会的功夫就捣碎了一块青砖,用蜡烛往里面照了照,发现并没有穿透,里面竟然还有一层青砖。 “这墙是双砖的,还挺结实,这屋子里到底藏匿什么宝贝?不会真的找到了宝藏了吧!”小强打趣道。 一直觉得头皮发麻,后脊梁骨凉飕飕的,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想弄把手枪的念头逐渐消失殆尽。 “行了吧,要不就别刨了,回到东边卧室,对付到天亮出山坳吧!”我一脸的茫然。 “累了吧,我来刨,都刨一半了,里面是什么也得瞧瞧!”小强坚持道。 小强脾气倔强,胆子大,遇见什么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小强这时手臂上的伤大概也不痛了,凭着有点蛮力气,他接过铁签子就是“叮叮当当”一顿乱砸。这响声在这夜间的山洞里,犹如打闷雷一般,格外刺耳,震的墙壁上的泥土横飞。 江岚用手遮挡着头,站的远远的,说道:“我的妈呀,上面的土也往下掉落了,可别把山洞凿塌方了,别把咱们埋到这里,那就完了!乌鸦嘴,呸呸呸……” 晦气够多的,江岚不停的吐着口水,唯恐再招来祸端,在紧要关头,说话都谨小慎微。 小强缓了缓手,往手心吐了点口水,抓牢铁签子,说道,“江岚小妹,把心放在肚子里,力气再大也砸不塌山洞。” “砸开了两层青砖,里边还是青砖,这屋子大概堆的全是砖头,这样说又不合乎逻辑思维,修这么大个地下室劳民伤财,装砖头也太浪费了。”江岚疑惑不解。 江岚说得没错,这间屋子装着满满的砖头?在这个密闭的山洞里,怎么可能存放砖头?想想没有一点可能性。 我暗自思忖,这个屋子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强的手臂震动又渗出血渍,感觉非常疼痛,将铁签子扔出很远。还是凿开看个究竟,到这个时候了,似乎在强迫自己,这堵门的砖头必须刨开,感觉犹如一个遮挡人面的面纱,后面一定隐藏丑陋不堪的“真面目”。 我接过铁签子凿向青砖,又凿开两层,最后的一块砖头掉落在了里面,凿通了!一时间具有成就感。 我迟疑了片刻,做好了心里准备,接过江岚手中的蜡烛,将蜡烛端向那个刨开的洞口刚靠近,顿时从屋子里面涌出一股腐朽的气味,从这股难闻的气味判断,这间屋子里面藏匿的既不是军用物资,也不是什么古董、黄金。这气味自从进山坳以来就没断过,大概嗅觉神经出现了严重问题! 凿开的洞也没多大,直径也就二十多公分的样子,墙壁的厚度就得有六十公分,这个厚度跟我的胳膊的长度相差无几。 我屏住呼吸,将蜡烛伸向凿开的洞口,为了聚光把眼睛闭上一只往屋子里面看,这一看叫我惊愕万分,当时蜡烛险些扔掉,屋子里面满是死人尸体,果真有个大个子男人,顶天立地的站着,说也奇怪,这些尸体并没有腐烂迹象,都簇拥在一起站立着,死了也没倒下,他们是好样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也太神奇了!可怜劳工们死得凄惨。 我仔细瞧了瞧,他们脚下的地面亮晶晶的,难道是地上泼洒了什么粘合剂?我将铁签子伸向屋子里面,插到地上,抠出地上的一小块发亮的物体。我把这东西用纸包好,紧紧的攥在手里,想等一会看个究竟。 小强、江岚站在我身后,像是排队等候观看景物一般,毕竟打开的洞口有限,他俩并没看到屋子里面的一切。 “小强同学、江岚小妹,快走吧,简直是白费力气,屋子里面没有什么好瞧看的,尽是些碎砖头。”我故作镇静。 我边说着边拿起一块青砖的砖头堵在洞口,接着弯腰又捡起了一块砖头…… 这些劳工不管死的多凄惨,遇见了个风水宝地,尸体完好如初,我不想破坏了这里的风水,这些尸体倘若是见了光、见了风,一定会腐烂,那我们岂不成了罪人?想到这里无意识的将一块砖头塞到洞口。 小强见我将一个东西攥在手里,有些不解,他心知肚明,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道:“唉!不管屋子里面是什么,也得让我瞧瞧吧,耳闻不如眼见。” 小强在好奇心驱使下,非得瞧看个究竟。从我的表情上判断,所希望的只是一场空,也许心里还抱有希望,不亲眼目睹不甘心! “小强你希望屋子里面装着什么?是黄金、白银、古董玉石,还是枪支弹药?”我问道。 “大岭同学,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并非是个贪心不足的汉子,心思弄两把手枪,步枪也行,一把留着给外公打山鸡野兔,另一把留着咱们班级再演京剧当道具枪,总比假的道具枪真实。”小强一顿胡侃。 “小强同学,可别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了,枪倒是真实了,可是枪支不能当成儿戏,枪支弄回去也得上缴国家。不管这些军用物资还有没有用处,可不要私自囤货。”我说得郑重其事。 “小强哥你可不要贪心,还弄两把手枪,看来屋子里面的枪支弹药多得你都拿不过来了?”江岚猜想。 江岚作为旁观者已经揣摩出了其中的原由,她旁敲侧击的想点醒小强。 “唉!江岚妹子,你还不了解大岭吗,胆子小的跟蚂蚁似的,他怕不让个人私自囤放枪支,会招惹麻烦,那咱们就看情况决定。”小强似乎开窍了。 小强遇事爱钻牛角尖,倔脾气上来了。进山坳以来空气里总是有一股腐朽气味,伙伴们大概嗅觉变差,小强也并非愚钝,也许太想得到一把手枪。他跟我说过,等高中毕业后,也不去上大学了,要跟我一起去当兵,一起报效祖国,还能整天跟枪打交道,男生对枪支有着特殊的爱好,唉!跟小强彼此头上有几根毛发甚至都清清楚楚,还能用了解或者不了解词语吗? 小强固执接过我手中的蜡烛,划拉掉我刚堵上去的那块青砖头,唯恐瞧不清楚,将端着蜡烛的胳膊伸向了屋子里面,屋子里面的一切一览无遗、瞧得那叫个仔细! 小强手臂颤抖得厉害,险些扔掉蜡烛,神情慌张的收回手臂,只见他顿时满脸涨红,说道:“快……快点撤退!”小强一时间吓得不知所措。 “大岭哥,小强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满屋子的枪支弹药、军用物资?”江岚出于好奇在刨根问底。 “江岚小妹,哪里有什么枪支弹药,像大岭说的那样,满屋子的砖头、瓦砾,脏乱不堪,还是快走吧。”小强满口搪塞之词。 小强似乎神情有些木讷,江岚站在后面,凭借着我俩的表情判断,屋子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物件。她下意识的倒退几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青砖砸的七零八落,也难归回原位,将砖头拼在一起勉强堵上了凿开的洞口,伙伴们转身想往西走,小强有些神色慌张,说道:“我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出去吧,外公、外婆指不定多着急呢!” 我不由得思忖,臭小子,还算你有良心,这会才想起了外公、外婆! 第84章 火海中的僵尸 将七零八碎的青砖勉强拼凑在了一起,堵上了洞口,屋子里面站着一大群宛然如生的劳工的尸体,那个徐大个子的尸骨就站在离门口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像是众劳工的首领一般。这些尸骨似乎变成了一尊尊的雕像。 手抖得不听使唤,青砖有的碎了,有的掉落在了屋子里面,要想将洞口恢复原样,没有砖头和泥巴的情况下非常困难。 伙伴们转身刚想往回走,突然蜡烛火苗的光束变得幽蓝,腊油子如同流泪似的不断的嘀嗒个不停,最后一支蜡烛淌成了烫人的“小蜡人”,然后瘫软在地上,蜡捻子“哧拉哧拉”的在地上燃烧着,地面上似乎有油脂一般,火光顿时连成了一片,这诡异的一幕令人震惊,简直猝不及防,我本能的大声喊道:“小强同学、江岚小妹快跑!” 江岚一见大火熊熊燃起,拔腿就跑…… 瞧了瞧小强平时跑步不是强项,再加上脚上有伤病,拐杖还没扔掉,就更别提及跑那个茬了!目前没办法,只好边扑打脚下的火焰,边扶着小强往外走。 倏地,只听轰隆隆,如同打了一声闷雷一般,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去,不好!堵在门口的青砖全部倒塌了! 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不由得责怪自己。岂不是来捅马蜂窝吗,原本劳工逝去多年,这里一直无人打扰,它们在神秘的地下室已经是安息了。可是偏偏来做些令鬼魂讨厌的事情。 一时间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群劳工僵尸倘若出来,怎能应付得了,就一个徐大个子就难以对付!也许是刚才砸砖的声音过大,唤醒了沉睡多年的劳工僵尸! 这时,一个高大身影带着劳工僵尸“踢踏踢踏”的穿过火海,烧出了一股刺鼻的焦糊气味,跟小强再走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僵尸都是活活饿死的,见了咱们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啊!怎样都是个死,你有宝剑我有枪,跟这些鬼魂拼了吧!”小强摘下背后的猎枪。 江岚跑了一段路程一见我们俩并没跟上,又调转头回来了。 “小妹快跑!你回来做什么!”我焦急万分。 “我不走 ,就是死我们仨人也要死在一起!” 江岚非常执拗。 江岚紧紧的抱住我和小强,有种同归于尽的打算。 小强哽咽着说道:“都是我脚上有伤病拖累了你们,要么是能跑掉的,假如有来生我们仨人做亲兄妹,过奈何桥时千万别喝孟婆汤,求求阎王别让咱们几人分开!” 小强这时非常绝望,像是在说临终遗言。江岚听小强这样说早已泣不成声,我大声的说道:“振作起精神来,要么将会成为饿鬼口中食,怒目圆睁,鬼魂惧怕三分,就是钟馗来了有一死也挡住了!” “据说 ,钟馗是鬼王,是吃小鬼的,鬼王来了没准倒好了!”小强提醒道。 伙伴们面对着大群纷沓而至的劳工僵尸,只好倒退而行,的确走是来不及了,小强干脆把拐杖扔了,握紧了老猎枪,我将双龙宝剑紧紧的握在手中。 “江岚小妹给你这把大砍刀,咋说也得有个应手的家伙”小强将大砍刀递了过去。 大砍刀的重量足有三公斤重,据外公说,它是祖传下来的物件,说是宝贝似乎有些严重,大砍刀曾经记载着外公家几代人的记忆…… 早些年间,外公跟随父亲在北大荒开荒占草时,听这话你可别误认为是占山为王的草寇,那时候北大荒人烟稀少,一家人赶着两匹马拉的大轱辘车,相中一个地方,扔下铺盖,垒起炉灶就生火做饭,四周都是荒山、草甸子,刨几亩生荒子地,撒下种子,一家人够吃够用就心满意足,那时候山里的野兽特别多,曾外祖父走了两天两夜,差点没成黑瞎子口中食物,幸亏爬上了大树才躲过一劫,第二天到镇子的铁匠炉打制了这把大砍刀,用了三公斤生铁铸造而成。 江岚拿出拉弓射箭的架势接过大砍刀,别说江岚拿不动这把刀,就是男子汉不吃饭也抡不动它,江岚双手拿着刀,看那架势好像搬一块大石头,她还用来防身?拿着都费劲,这把刀确实不太适合她,这时到了生死关头,这要是平日里非笑喷了不可,瞧了瞧江岚,小强说:“江岚小妹,还是算了吧。这也有点强人所难,这刀还是我拿着吧,它不但帮助不了你,反倒徒增累赘。” 小强无奈将大砍刀从江岚手中接过来,又夹在腋下。 这时,劳工僵尸渐渐逼近,一股烟熏火燎的尸臭气扑面而来。 “小妹,快走吧!”我焦急催促。 江岚也不说话,也不撤退,“江岚小妹,快走吧!你在这只能给我们增添麻烦,你先走,没准我们就打退了这群僵尸呢!全面考虑一下!你到山洞外面等着我们。”小强苦口婆心的劝告。 好话说了一箩筐,江岚哭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江岚不要害怕,到山洞外面藏匿起来,相信我,我俩会出去的!”我大声喊道。 江岚走了,跟小强没有了后顾之忧,两个人连连后退,我暗自思忖,退出山洞就好说了,哪怕掉到深沟泥潭之中,也比被饿鬼吞噬要好的多。 这群饿死鬼魂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气味了,还是什么原因而导致的,那个大个子僵尸抓住身边的一个僵尸就是一顿啃咬,顿时僵尸群乱了阵营,互相啃咬起来,顿时空气之中焦糊气味更加浓烈,一具具僵尸倒在了火海之中,烧成了红火炭,原来五六十具僵尸,最后折掉了一半。这些可怜的家伙! 跟小强见此情景赶紧往洞口方向撤离,大个子僵尸追了上来,慌乱之中我拔剑刺了过去,宝剑如同刺在顽石上一般,宝剑穿透了僵尸的腹部,这是普通宝剑不能及的,它削铁如泥,我想拔剑时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我纵身一跃双脚踏至僵尸腹部,来个旱地拔葱,可是无论怎么用力也难以拔出宝剑,僵尸伸出魔掌来抓我,我只好暂时放弃,虽然双龙宝剑很贵重,是外婆心爱之物,可是生死关头也没有办法,小强说:“这群东西刀枪不管用,它们只怕火!” “说的没错,赶紧往外撤,弄点干柴禾烧它们!”我表示赞同。 这帮僵尸互相自残,只有大个子僵尸追赶我们,它虽然彪悍,可是毕竟是僵尸不那么灵活,跟小强只有边躲避边撤离,总算走到了石门附近,那边的火还没蔓延到洞门口,这边虽然有些许的光亮,但是洞口的事物也看不太清楚。 让小强先挤过石门,我刚要退出石门,那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被拉个趔趄,没有站稳,脚下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慌乱之中踢开了夹在石门上的木棒,石门“吱嘎吱嘎”的即将闭合,大个子僵尸的手像钳子一样,钳住了我的胳膊,叫我难以挣脱,这时武功拳脚简直派不上用场?僵尸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的脖颈就要下口,我岂能就此等死?我一拳击打出去,可是大个子僵尸纹丝未动。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我的麒麟玉佩,临行前忘记戴上了,有了大灾难不能不让我想起它,陪伴我近二十载的麒麟玉佩,我今晚可能逃脱魔掌…… 这时,听见小强、江岚的哭喊声…… 小强跛着脚,用身体挡住了石门,夹在石门中间难以动弹,自己用力撑着,这是小强,换成身体弱小的人早就被加成了肉饼了,江岚说:“小强哥,你试着出来,用这些柴草掩门,快点把柴草点燃烧僵尸!”。 江岚弄来了柴草,捆扎了一小捆塞在石门中间换下了小强,又不敢把石门的缝隙留得过大,那样僵尸一旦闯出来,都很危险,小强端着猎枪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这里的光线就有些暗,倘若开了枪一准没有准头。 “小强,快开枪!”我大声叫喊。 我有意大声叫喊,叫他俩知道我至少还活着。倘若是没有武功拳脚早被这个大个子僵尸啃噬了,这些年的武功也不能白练,虽然暂时难以摆脱困境,可是它对着我下口,就给它来一拳,让它难以下口,我试着拔出宝剑,这把剑就像锈在僵尸腹部一般,着实难以拔出。 “江岚小妹,快拿根松枝来点燃,有了光亮就有了底气,哪怕是死,也要死得亮亮堂堂。”小强说道。 小强身体有伤病,又被石门碰了一下,伤口不断的流出血渍。他一直咬着牙坚持。 火柴在小强的挎包里,鼓弄了好一会才划着了火!点着了松枝总算有了光亮,这时才看清楚我们面前不仅仅有个大个子僵尸,不远处几十个僵尸都站在那里,犹如我们是害死它们的凶手,感觉是来寻仇的! “快将柴草点燃,然后你俩快跑!”我大声喊道。 “死就一起死,遇到这些饿鬼想活也难!”小强说着举起了猎枪。 “开枪小强,快开枪!”我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被大个子僵尸倒提着,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进入了头部,只觉得头昏脑涨,几乎没有了力气。 小强唯恐我遭遇不测,挤进石门过来解救,他对准大个子僵尸就是一枪,子弹并没有穿透它的身体,又接连开了几枪,大个子僵尸依然牢固的站立在那里。 江岚点燃几根松枝从石门的缝隙之中塞了进来,小强把燃烧的松枝抛向那群僵尸,顿时僵尸群中着起了火。 此时小强焦急万分,生怕大个子僵尸弄死我,这时小强无计可施,拿着大砍刀就奔向僵尸,大砍刀像生风一样劈向大个子僵尸,这一刀非但没劈上,反倒让它逮个正着,它张开魔掌死死的抓住了小强。 两个大男人都被逮住,唯恐江岚再遭受魔掌,“江岚小妹,快跑!快跑!”我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的声音几乎很微弱,小到连自己几乎都听不见。 石门外面传来江岚哽咽的哭泣声…… 小强本来就有伤,僵尸这会把我俩当成麻袋,都扛在了肩上,似乎不知道把我俩卸到何处一般,扛着奔向那群着火的僵尸,大个子僵尸腿部烧得“知啦知啦”直响。 “大岭要是把我俩到这卸了货,不烧死也得被生剥活吃了呀!”小强感到绝望。 跟小强命悬一线,一时间想挣脱魔掌是非常困难,我俩拉起了手,死也要死在一起!这时,有了彼此的体温,反倒胆子壮实起来! 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跟小强被牢牢的按在僵尸的肩头,一时间动弹不得。 小强不停的击打僵尸,给了我可乘之机。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僵尸魔掌,对准大个子僵尸一顿拳打脚踢,极力想救下小强。小强原本力气大,怎奈手臂、脚部有重伤。 倏地,传来一股奇特的骚臭气味,”嗖”的一下,眼前掠过一道白光,白狐大仙!那个大个子僵尸满身痉挛倒在了地上,跟小强站起身来,从僵尸身上拔下双龙宝剑,我们用力挤出了石门,顿时山洞被大火吞噬…… 这时不见了江岚的踪影,跟小强在空旷的荒野中大声呼喊,“江岚……江岚……” 我俩寻找不到江岚,“大岭同学,江岚小妹一定是还在山洞里,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了,要么是掉到了泥潭里了。” 我俩又返回了山洞,洞内的火舌从石门的缝隙钻出来,把石门烧得通红,跟小强不停呼喊着“江岚……江岚……” 一边喊着江岚的名字,一边拍打这滚烫的石门,我俩的双手也都变成了与石门一样的红色…… “大岭、小强,你俩又喊什么,是不是做噩梦了?”耳畔传来外婆的声音。 那天把吴大扁头从西下洼子找回来,跟小强总是噩梦连连,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难道西下洼子真有魔鬼作祟?那个地方当真有那么个山洞?神秘的地下室是否真实存在? 跟小强有了心理障碍,对西下洼子产生极度的恐惧感,我想以后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了。想想都是后怕,幸亏白狐大仙搭救,要么小命休矣! 这些是真是假?一会问一下江岚,这个机灵鬼,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准这样说,你们那是白日做梦! 第85章 诡异的合影 跟小强来东北度假,没有几天的时间,总是噩梦连连,小强说,一定是我忘记戴麒麟玉佩锁才引来众多麻烦的,原本是来度假的,跟小强梦里都想瞧看北国风光,现在虽然没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美景致,但是夏季青山环绕的绿意分外宜人。 非常喜欢这片土地粗犷豪放的风土人情,哪曾想一直以来,总是惊魂未定,不但享受不到假期的快乐感,反而弄得神经如同上了发条似的,按照江岚的话说,就是不服住姥姥家。这些都是关于针对孩童的说辞,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这样的词语感觉已经“过期”了。 尽管状况不断,这些又不能表现在脸上,不能给亲人徒增烦恼。 自从前几天晚上出了大事儿,跟小强对外婆家房东的那两口棺材抱有抵触情绪,外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第二天就将棺材盖回原样,怕我俩尴尬,也没问其原由,至于棺材打开了,外婆是不是心里犯嘀咕,只有她老人家心知肚明,外婆有事从来脸上不会体现出来,那叫岁月沉淀出来的稳重。 我的心情尤为沉闷,小强张罗着要带我去他亲戚家住几天,外公、外婆总说还没来几天,要求多住几天再走也不迟,跟小强又安心的住了下来。 清晨就被一个洪亮的声音吵醒:“这是哪个懒虫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懒觉!” “谁啊,还没睡醒呢,就这么吵闹,可真烦人。”小强小声嘀咕。 ”小强同学,我的发小来了,他可是稀客。”我说着赶紧披上外衣。 不用看就能分辨出黑蛋的声音,前几天听外婆说黑蛋在部队干得不错,已经是部队的政治教导员(是正营级职务)。听说我回小青山村了,有意请了探亲假回家来看望我。 黑蛋是十月一日出生的,名字叫李建国,小名叫蝈蝈,他皮肤黝黑,伙伴们都喊他黑蛋,久而久之,黑蛋也就成了他的小名了,伙伴们一喊他黑蛋,乐得屁颠屁颠的,他十分喜欢伙伴们赠予的名字。 跟小强将黑蛋让进屋子,因为经常带领士兵参加野营训练,他的皮肤更加黝黑,笑起来显得牙齿尤为洁白,只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没有改变,只不过眼神里多了几许时间沉淀下来的成熟,原本中等身材的他,换了水土长高了许多,出落得高大帅气。部队的大熔炉将他锻炼成了钢铁般的男儿,据说在一次军事演习返回途中,救了掉进江水里的战友,在幽深的江水中自己险些丧生,那次他荣立了二等功。 大家一阵寒暄过后,就说起了各自的近况,江岚也闻讯赶来,黑蛋虽说比我大几岁,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黑蛋提及刘云有些伤感,刘云是我们的发小,前两年因突发心脏疾病过世了,当时因为路途遥远,没来给她送葬,只是寄来刘云小时候送给我的一个手帕,上面用丝线绣着她的名字,还有一朵白云,寄回来叫外婆放到她的坟头,以寄托哀思,她已经变成高天上的一朵流云…… 还清晰的记得刘云的样子,她相貌清秀可人,一双黑黑的杏核眼,笑起来白皙的脸蛋泛起一对深深的酒窝,一双眸子,似乎能看穿整个世界。村子里的老年人说,这个丫头目光毒辣,不克死爹娘,自己也活不长久,现在看来当真应验了那句话语。要么说人言可畏,有时候,人的嘴巴就是“杀人利剑”,这句话属实不是假话。 刘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当年医疗条件有限,能活到十七岁已经是个奇迹,小时候总是憧憬着能做心脏移植手术,后来也没能等到那一天,这片云就萧然飘走了…… 黑蛋带回个照相机,说是用部队发的津贴购买的,虽说是黑白带交卷的相机,在当年还真是个新鲜玩意,那个年月都是去国营照相馆拍照片,个人有个相机在村里也够显摆一阵子的,沾亲带故、乡亲邻里,来找黑蛋拍照片的络绎不绝。幸亏黑蛋备有足够的胶卷,要么一定“卡壳”了。 黑蛋来找伙伴们合影,一顿拍照,小强是“自来熟”,没一会的功夫,跟黑蛋混得滚瓜烂熟,照相直往中间凑合,小强说,老同学的发小不也就是自己的发小吗?想想这样说尽管有些牵强,但是也没毛病,待人热情好过冷若冰霜! 过了几天,黑蛋去了公社照相馆就将相片取回来了,照片照得很清晰,不过明显的都绷着个脸子,那天提及刘云,大家都不开心,照片上再也不可能出现刘云的影像,后来黑蛋将刘云的一寸黑白照片用胶水粘了上去,这让大家看了反而更加难过,江岚不停的抹着泪水,的确儿时的情谊不比寻常。 黑蛋提议去刘云坟头补拍一张照片,这也正随了我的意愿,要么来小青山村,总得去刘云坟墓前祭奠一下,至于跟坟墓合影还是第一次,这个提议,我既然不反对也不赞同。 翌日,大家买了香烛、贡品、也少不了黄烧纸,又拿上黑蛋带回来的苹果和糖果,又采来刘云最喜欢的酸木桨。临时采来野花编织两个大花圈,天然的花朵更能体现我们对刘云的重视程度,因为刘云从小就喜欢这些小野花…… 刘云的坟墓就在南山脚下乱葬岗的不远处,因为是英年早逝,没有婆家,刘家的祖坟茔又在山东老家。村里也有这个习俗,年轻早逝的男女,不允许进乱葬岗,刘父找了风水先生离乱葬岗子大约几十米处选了块墓地,附近还有几个荒坟头,大概葬的也是些早亡的孤魂。 瞧了瞧阴沉沉的天气,我心里犯嘀咕,说道:“听长辈们讲,阴天烧纸钱,逝去的亡灵收不到的。” “没问题,那要看谁给她烧的,大家从小要好,刘云小妹想尽办法也得将纸钱收回去,况且又是在她自家门前,一定能收到。”小强说得非常肯定。 “小强兄弟,你真行,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这么说,仿佛看到刘云一般。”黑蛋说道。 伙伴们望着刘云的坟墓,心里不免有些酸楚,清理一下坟头上的薅草,躬身行礼,心里默默祈求刘云安息,但愿她来世还能托生个美女。 摆上了香烛、贡品,又将黄烧纸点燃,这些只不过是祭奠形式而已,至于刘云能不能将纸钱收回去,感觉世人无法考证! 黑蛋拿出了相机,深情款款的说道:“刘云小妹,那天大家合影,唯独少了你,今天大家来到你的墓前,只能跟你的坟墓合影了,大家都没忘记你,希望来生咱们还能做好朋友!” “刘云小妹,我叫章小强,是大岭的同学,你生前咱们虽说素不相识,但是我看了你的照片,感觉似曾相识,这也是缘分,来生希望能与你成为好朋友。”小强大大咧咧的性格,这会也与墓里的刘云相约来生! “行了,刘云知道大家没忘记她,倘若忘记了就不会来了,这些她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伙伴们的。”我说道。 伙伴们坐在刘云的坟墓旁拍了两张合影,尽管大家心情郁闷,总算了却一桩心愿! 回去的路上,一路最多聊的也是与刘云在一起的往事。黑蛋说:“明天把交卷捎到公社照相馆,过两天照片就洗出来了。” 果真没过几天照片就洗出来了,黑蛋清晨就送过来了,我接过照片愣住了,说:“照相馆的技术可真好,还真把刘云的照片给拼上去了?只不过有些不太清晰,还好,这就已经不错了,总算弥补大家的遗憾了!” “大岭兄弟,可不是吗?我原来就有她的这张照片,有意叫照相馆拼上去的,你看如同刘云站在大家身后一样,不过坟头拍照,背景有些特殊,我有意选了这张穿白衣裤的,看着水灵,夏天的们穿的也是浅色,跟大家挺搭的,你印象里她十一二岁时的样子,她临终前出落得可漂亮了。”黑蛋似乎话语有些勉强,不会说谎话的人,眼神中带着无奈。 看得出来那两张照片后的刘云果真挺漂亮,脸上的大酒窝依然很迷人,不管怎样,刘云现在过世了,看她的影像出现在大家的合影照片里,心里总有些发毛,黑蛋要将照片给江岚带过去,我连忙说道:“黑蛋哥,将照片放到我这里吧,江岚没事总往这儿跑,叫她自己取回去算了。” “大岭兄弟行啊,我还有事,为了去公社照相馆取照片这不借了台摩托车,我给人家送回去。”黑蛋说着,骑着红色嘉陵摩托车一溜烟似的消失在了土路尽头。 跟小强送走了黑蛋,又仔细瞧了瞧那两张合影,怎么看都没有后拼加上去的痕迹,大家坐着,她不就是站在大家身后吗?只不过光有些虚而已,可是五官轮廓挺清晰的,我看了心情不知道是悲是喜,小强似乎看出了端倪,说道:“刘云小妹生前一定是个实在人,知道大家想念她,从墓里出来跟大家合影,来弥补遗憾!” “唉!祭奠一下就算了,也许根本就不该跟坟墓合影。”我似乎在埋怨。 “相片都洗出来,就别想得太多了,照片只是照片而已,又不会说话,也别往心里去,说不定真是有意后拼加上去的,再说,要是刘云真显灵跟大家合影,说明她在酒泉之下也没忘记大家,你们从小就那么要好,相信她不会伤害人!”小强劝解道。 “黑蛋是个军人,不相信鬼神,看得出来刚才似乎他在说谎,从他说话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分明说的是搪塞之词,黑蛋跟大家从小就要好,真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无论怎样,也不应该无故猜忌,也许是怕大家恐惧。”我带有歉意的说道。 一会江岚来了,我试探着问道:“小妹,那天在刘云坟墓前的照片洗出来了,不过有些出乎意料。” “怎么了大岭哥?快拿来我瞧瞧,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没有洗好吗?”江岚表情非常淡定。 “还是别看了,怕吓到你,黑蛋将刘云的照片添加上去了,添得像一起合影似的。”我是让它做好心理准备。 拿出照片递了过去,江岚有些吃惊的说道:“我的妈呀!加的还挺逼真,就跟一起照的一样,刘云生前跟我如同亲姐妹,遗憾的是我俩都没有合影照片,她念完初中就辍学了,那会她的心脏病就复发了,她很羡慕我能到县城上高中,她临终前几天,我请了事假,一直陪着她,唉!真替她的离世感到惋惜。” 江岚不但不害怕,而且如获至宝的仔细打量着那两张合影照片,这真令人意外,小强说:“其实跟你关系密切的人,死后她不会吓唬你的,也不会伤害你,你说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那天去她的墓地我都盼着她能出来跟大家说说话,唉!不可能了,人死如灯灭,要想见到刘云除非在梦境里了。”江岚遗憾的摇着头。 也可能这些年没跟刘云接触的原因,我一看那两张合照片心里就发毛,觉得不看为好,后来干脆就夹到一本书里面了。 那天夜里我很久不能入眠,真是世事无常,一个妙龄少女像一朵流云一样永远的飘向了天的尽头……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刘云的笑容总是在眼前浮现,大脑似乎不能自主,瞧了瞧小强根本也没睡,小强最终开口问道:“唉!大岭同学,你不说刘云给你的手帕你寄回来了吗?你叫外婆放在她的坟头,今天去那怎么没看见有手帕的踪影?” 小强还真细心,这茬我早就抛之脑后了,“大概被风刮走了,要么风吹雨淋的也早已腐烂了,或许外婆忘记了去刘云的墓地了。” 刘云的影子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合影照片后面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夜间回想起来不免有些瘆人! 第86章 乔迁新居 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听说我回到了小青山村,黑蛋在部队当兵,将探亲假提前回来看我。说话间,提起了伙伴刘云,刘云因患心脏疾病两年前去世了,情义难忘,黑蛋提议去刘云墓地祭奠,顺便跟她的坟墓合影留念。 去刘云墓地拍了两张合影,照片洗出来了一看,令人吃惊非小,刘云瞪着黑黝黝的双眸站在我们身后,黑蛋说是叫摄影师后拼加上去的,看了那两张合影照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夜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合上眼睛脑海里总翻腾着刘云的影子,这些天一直处在疲劳状态,后来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我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连忙打开门,我一瞧看,刘云站在门外,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裤,我将她让进屋子,她莞尔一笑,面颊泛起深深的酒窝,尽管脸色青紫,但是依然很美。 “刘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世了吗?你……”我惊恐万分,吓得连连后退。 “大岭,我没有去世,那天咱们不是还合影了吗?这个茬你都忘记了?”刘云一脸茫然。 “刘云你可真是个坏女生,还在骗我,你已经去世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来与我争论这个问题?”我严肃的质问。 “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嘛?真的不是说假话骗你。”刘云满脸无辜的表情。 “刘云假如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快走吧,咱们毕竟是阴阳两隔,我的麒麟玉佩锁是被师父施了道法的,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可别过来,唯恐它伤害你。”我话语真诚。 “大岭,我知道你的麒麟玉佩锁。谢谢伙伴们能来看望我。今夜晚有事相求,明天帮我搬家好不好?我的衣服,鞋子挺多的,一个人恐怕搬不完,再说我不想住地下室……” 刘云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不自觉的飘向远方,渐渐的消失在黑夜尽头…… “刘云!刘云!”我坐起身来,定了定神,我吃惊非小,原来是午夜里的一场梦境! 只觉得头昏脑涨,努力的回想刘云说的话语,大脑里疑问重重,搬家?叫我们帮助她搬家?死人也要“乔迁新居”?往哪里搬啊! 连忙叫醒小强,将刚才的梦境跟他讲述了一遍,小强睡得迷迷糊糊,说道:“干嘛呀,不好好睡觉,我还困着呢,不可能吧,搬家?往哪搬?没听说死人搬家的,对了,刘云口中的搬家可能就是挪坟,挪坟得是她家里人的事情,怎么来找咱们呀?不愿意住地下室?不懂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问清楚啊?” “梦境非常真切,她说的地下室我也不太清楚,难道葬得太深的缘故?叫咱们给她重新换个地方?我也想问明白,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走远了,做梦怎么会受意识控制?” “大岭同学,这些事情我也说不好,她也没将话说全乎,猜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要么明天找黑蛋哥和江岚商量一下。”小强慵懒的说道。 “刘云的祖籍是南方的,刘云死后,她母亲在她居住的房间整天哭泣,房间似乎还弥漫着女儿胭脂味道,十八年母女情深,老夫妻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疾病,从小就体弱多病,母亲为了照顾她没再生育,刘云不在了,整日思女心痛,这里跟女儿的回忆太多,没办法,后来老夫妻搬回了南方老家去了。”我娓娓道来。 “唉!刘云这么一走,可是害惨了父母,人间的生离死别也没有办法。“小强感到无奈。 “都说人逝去灵魂不灭,看来这是真的,刘云生前就聪明伶俐,他知道只有伙伴们可以委以重任。”我说道。 “可不是吗,刘云看来还真有灵性,知道来找她的发小,让我看来,那天的照片是她从坟墓里出来跟大家合影的。”小强旧话重提。 “小强同学行了吧,大半夜的,挺瘆人的,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你再说这张照片我不敢再保存了,要不哪天烧掉算了。”我心有余悸。 “大岭同学,你没有搞错吧,照片上面还有咱们的影像呢,你确定要烧掉?”小强表示惊讶。 “不烧掉能怎么办?看着就瘆人,你看她那双黑黝黝的双眸,我都不敢直视,刚才也是那个样子。”我仍然惊悚。 “行了吧,鬼魂能是什么好样子,没有披头散发的吓唬你已经是最好的。”小强表示理解。 刘云有求于我,这样也不是准确,她有求大家,还要吓唬人?”我惊愕的质问。 清晨就跟随小强出了门,去找黑蛋,跟黑蛋说了我昨晚的梦境,黑蛋说:“你说的这些,也不是空穴来风,我正想跟你们商量呢,今早到大队部给我母亲买药,遇见了曲支书,跟他打声招呼,谁知道他说为了减少坟地占地面积,要平坟深葬,不想把自家坟墓深葬的,可以挪坟,将坟墓可以挪到不能开垦的荒山边上。刘云泉下有知,怕没人帮她挪坟,深葬住地下室?你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也可能是个巧合而已。” 黑蛋是部队干部,历练得说起话来非常圆滑,看不到往昔愣头愣脑的青涩时光。 怪不得刘云说不想住地下室,这大概指的就是平坟深葬。 后来了解,有者说,农村开展平坟开荒运动、平坟整地运动,推行殡葬方式改革,解决中国地少人多的事情。土地越来越珍贵,解决死人与活人争地问题,也是殡葬改革,减轻殡葬的经济负担。 伙伴们讨论期间,江岚闻讯赶来,大家商量怎么帮刘云“搬家”,这也得选个地方,跟师父学了点风水知识,这会总算派上了用场,听说挪坟的消息,也不敢怠慢,当天上午跟伙伴们就奔西南山坡去了…… 路上给伙伴们讲起了选阴宅的风水知识,想起师父的话语,有道是,选阴宅最好万象具备,具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还有来龙、案砂、明堂、水口、立向等。如果阴宅地后面有绵延不断群山峻岭,前方有些低矮的小山丘,左右两侧护山环抱,中间部分堂局分明,地势宽敞,最好不远处有弯曲河流环绕,也就是说,明堂开阔,依山傍水之地较好。山地风水还要追究天人合一,它讲究形势和理气的最佳配合,要有“以穴为中心,以主山、少祖山、祖山为背景,以河流、水池为前景,案山、朝山为对景,以水口山为屏景,以青龙山、白虎山为两翼”的形势。还要有以穴的座向、分金,取五行生尅理论配合亡人之命卦及水口方位,以及二十四山座向分金,的理气。这样的山势风水福泽后代,保佑子孙。 黑蛋摘下带着红五星的绿色军帽,抹了一把浓密的乌黑的头发,又将帽子带在头上,说道:“大岭兄弟,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懂,但是也听出个大概意思,总之就是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是不是?这样的地方先别说风水好不好了,让亲人、朋友看着也舒坦,刘云也没有结婚,也没有后代,找个好地方,让她的亡魂得以安息,倘若有一天她的父母来了,他们二老心里得到安慰才是最重要的,这样说来,找墓地也不能小觑,听说老支书都已经规划好了坟地的搬迁的具体位置了,就在西南山坡上,大概离刘云现在的墓地也不太远。” “原来坟墓埋在山下占土地,现在都挪到山上也好,既然有了局限性,那就在规定的范围内找个树木稀少的好地方总可以吧。”我以征求意见的口吻说道。 “可不是就这样吧,大概乱埋乱葬还不行,大岭兄弟,行啊,到山里再研究吧!”黑蛋说话直截了当。 最后伙伴们在山上选了一个地方,由于地理限制,正巧南山坡下有一眼清泉,就将刘云的搬迁的位置选在了南山坡上。 挪阴宅也得看个好日子,伙伴们将刘云“乔迁新居”的日子订在了下个星期日,小强说:“常听人家说捡尸骨得戴红手套,既卫生,关键是还能辟邪,也是对死者的尊重,咱们要不要也弄几副红手套戴上?” “小强哥,你脑袋大概是灌浆糊了,刘云刚刚去世两年,棺材大概都没腐烂,抬棺材不就完了,还用把尸骨捡出来再放进棺材里?岂不是多此一举?”江岚直言不讳。 “挪坟是上级的指示,东北挪坟捡尸骨又有戴红手套的习惯,要么就先到供销社买几尺红布做几副红手套放置着,倘若刘云“搬家”用不着,家里挪祖坟也能用。”黑蛋话语真诚。 黑蛋比我们大几岁,相对成熟老练得多。毕竟给刘云“搬家”是件大事,绝不能草率行事。 刚进村口,就听见村头的大喇叭响起,曲支书正传达上级平坟的文件:“广大社员同志们请注意了,广大社员同志们请注意了,我下面传达上级的指示,关于平坟开荒、平整土地运动,这个……这个……啊!广大社员们一定要给予支持,积极配合上级的平坟运动,希望广大社员同志们积极行动起来,不想就地平坟的,可以把祖坟挪走,要是哪家不挪坟,也不想平坟的,大队部就派人给那些没人认领的坟墓进行深葬,这个……这个……啊!希望广大社员同志们都能积极配合上级的平坟运动,不要做社会主义的绊脚石,要是硬当绊脚石的话,别说我不会客气,上级也不会助长、纵容歪风邪气,会立刻把绊脚石踢开,这个……这个……啊!” “曲支书讲话总这个……这个的,累不累啊?这病句太多,听着就不太舒服!”小强吐槽道。 “全指着这个……这个……啊!拿出派头,你知道什么呀?”江岚说话一针见血。 “拿派头这是一方面,也是一种习惯,一般都是没打草稿,这个……这个……的中间一般是在思索下句话应该怎样说,啊!也就是做为直接引语句,要是没有’这个’中间做连接,就会出现空白,叫人听着没水平。”我进行充分研究后做出结论。 “真有你的大岭,说的挺全面,给你满分!”黑蛋赞许。 其实我也不是卖弄自己,看小强把话说得过于难听,出于对曲支书的尊重,按照曲支书的话讲:“大岭子,你妈给我叫大哥,我可是你娘舅,我是看着你长大滴!”要是有什么不尊敬的话语传到老支书耳朵里,还不真急了,他是长辈,倘若是打两下也得挨着! 听曲支书传达上级文件,家家户户都如同破庙里的石像——慌神了,真怕当成社会主义绊脚石给一脚踢开! 不到一天的功夫,供销社的红布,卫生香之类的祭奠用品就销售一空,有的人家下手慢些就没有货物可买了,为了支持平坟运动,曲支书督促供销社经理赶紧补充货源! 外公、外婆,黑蛋爸妈,江岚家人和小青山村的社员们都投入到祖坟“乔迁新居”的运动之中。 家家户户镐头铁锹没有闲置的,都派上了用场。一般的老坟墓,棺材板子都腐烂得不成样子,尸体都直接跟土混在一起,这样的好处理,将尸骨挖出来,戴上红手套,将尸骨捡到小木头箱子里,再选个地方埋好也就完活了,就是近期一两年的新坟墓,棺材还没有腐烂,倘若抬到远处的山上去就得有人手了。 因为曲支书催的紧急,说上级领导过两天要来视察,所以家家户户都没挑选什么日子,哪天挪坟哪天就算吉日。 小青山乱葬岗子一片忙碌的景象,据说,家家户户都从祖坟里捡回几件金银首饰,怎么说也是有些意外收获。 为什么都把葬死人的地界称作乱葬岗子,顾名思义,都是高岗地,也就是开垦耕地的好地方,所以说坟地的确占据了上好的土地。 经过两天的挪坟,还剩下一部分荒坟没有挪走,这也包括刘云的坟墓,至于给刘云挪坟的事情,不是伙伴们拖延时日,正因为刘云生前是个未嫁女生,过早亡故,希望选个吉日良辰帮她“搬家”,但愿她来生投胎一个漂亮的女生,能够长命大吉! 第87章 护你周全 曲支书传达上级指示,农村即将开展平坟开荒运动、平坟整地运动,小青山村家家户户积极响应号召,将自家的祖坟都搬迁到了规划的山坡上了。 还有一部分荒坟没人管理,这也包括刘云的坟墓,大家将挪坟的日子定在下个星期日。 清晨大喇叭里传来老支书的声音:“社员同志们请注意了,这两天社员们都能积极响应上级的号召,把自家的祖坟都搬迁了,你们这种集体主义精神值得赞扬,集体主义精神是啥精神呢?就是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这个……这个……啊!这也就是打个比方,虽说用在平坟运动上有些不太恰当,可是革命的意义都是同样的吗?啊是不是?我要说的是啥呢?这个……这个……啊!剪短点说吧!就是还有一部分坟墓没人认领,也就是没主的荒坟墓,再没人认领那就得就地深埋深葬,别到时候深葬完了,又来找我讨要说法,是张三家的,是王二麻子家的,先把丑话说到前头,这个到时候我管不了,这个……这个……啊!别到时候整些个熊老娘们到大队部闹腾,一整有啥破事不给解决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滴,这回死了都不管用!这个……这个……啊……” “这怎么办呢?催促得这么急,刘云坟墓不挪走看来还真不行了,你看老支书把话都说绝了。”江岚心绪不宁。 “江岚小妹,别着急,大不了咱们到刘云坟墓那里看着去!”黑蛋安慰道。 “看着去?能看得住吗?要不咱们跟老支书打声招呼?看能宽限几天吗?他知道了也许就不会硬来,咱们又不是不响应号召,只是晚几天而已。就怕他……”江岚欲言又止,从小在小青山村长大的,十分了解老支书是个六亲不认的倔老头子。 “说说也行,行也就行了,不同意只当咱们没说,江岚小妹是不是这个道理?”黑蛋满不在乎。 “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倘若不同意一定往外赶人,就得这样说,去吧去吧,哪凉快哪呆着去!小丫头蛋子知道个啥玩意,黄嘴丫子还没退净呢!那老头子不近人情,去年冬天放寒假,我去定一本名字叫小说家的杂志,你听他怎么说,还订小说家呢?黄毛丫头回家歇会得了,有空儿跟你妈学学做针线活,别到婆家还横针不知道竖线滴,回吧回吧!你说这老头管得多宽敞?”江岚说道。江岚想起不愉快的往事,气呼呼的努了努嘴巴。 江岚一席话语将伙伴们逗得都快笑出眼泪了,看大家笑她,有意撅起嘴巴,说道:“哎呀!笑什么笑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哪!你们笑吧,我去刘云坟墓看着去,倘若有人挖坟掘墓我就跟他们拼命。” “小妹,平坟是上级的号召,你跟人家拼命也不是好办法,那样显得没有素质。”我劝说道。 “大岭哥,到时候看了,我又不是女侠客,未必能拼得过人家。假如能打过他们,为了刘云,我豁出去了!”江岚说道。 “小妹可别莽撞,就是你会武功拳脚,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我极力劝说。 “大岭哥你挺大的个子,又有武功在身,怎么这么胆小怕事?熊蛋,我瞧不起你!”江岚气呼呼的说道。 江岚说着就往村外走去,这也提醒了大家,黑蛋说:“还是真别在这闹了,要是将刘云的坟墓给深葬了那可就晚了,坟墓又不是埋土豆子,哪能随意的挖来挪去的,小强你跟江岚看着点,以防万一,我跟大岭去找老支书。” 我跟黑蛋到了大队部,老龙王说,曲支书刚出去,听说老支书昨天下半晌就已经安排好平坟的人手了,大概安排源头和大虎了,要是头脑正常的人给公分再高也不愿意干那种活计。 我俩一听这句话,当时吓得够呛,黑蛋说:“大岭还找什么老支书,恐怕来不及了,快点我借摩托去,咱俩快点去刘云墓地!” “黑蛋哥还真得抓紧时间,小强和江岚都在气头上,跟人家打起来这都难说。”一时间我心急如焚? 黑蛋是部队的政治教导员,锻炼得雷厉风行,一会借来了嘉陵摩托车,带着我骑车一路狂奔,急促的赶往西南山坡,没走多远就追上了江岚和小强,摩托车在他俩身边急驰而过,江岚焦急的喊道:“怎么的了!出什么事情了!不会没看见我俩吧?” “江岚小妹,看你挺精灵的,这会怎么傻了吧唧的,还问个什么玩意!一定是刘云的坟墓被挖了!”小强焦急的大声嚷道。 我跟黑蛋还是来迟了一步,远远的就看见刘云坟墓那里几个人挥动着铁锹、镐头,我人没到近前,高声喊道:“住手,别挖了!” 跟黑蛋跑到近前一看,是吴大扁头带着源头、大虎在那刨坟墓,跟黑蛋连忙阻拦,吴大扁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干哈呀?你俩为啥不让平坟?要当社会主义的绊脚石是咋的!” “吴大哥,曲支书不是说平那些没人认领的坟墓吗?也就是平没主人的荒坟头,这个是刘云的坟墓,她父母委托我们帮助经管。”黑蛋面带微笑解释道。 “啊!原来这是刘云死丫头片子的坟墓啊!要说看你们的面子这坟墓我就不平了,要是看这死丫头我非平不可!”吴大扁头面带怒气。 “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人都去了就别计较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吴大哥就算了吧。”黑蛋劝解道。 “我都四十多岁了,不是大人还是小孩啊!不计较?你可不知道刘云这个死丫头片子说话有多噎人,我感觉她不错,叫人上门提亲,他说啥都不同意!”吴大扁头愤愤不平。 “不同意就算了,乡里乡亲的记什么仇啊?一家女百家求,不同意就分道扬镳!再说你跟她还差着辈分呢,你不给他爹叫大哥吗?听刘云说就是因为辈分的事情,好像你跟他爹也没差几岁。”黑蛋说道。 “黑蛋兄弟,啥辈分呢,都是屯邻论的,再说男人禁老,大点也没啥。这不是么,常言说,人怕见面,树怕扒皮。她可能不好意思,就上她家亲自问去了,开始咋问也不说,我就多问了两句,你猜她说啥?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就是将自己剁碎喂鸭子也不会嫁给你!”吴大扁头非常懊恼。 “刘云年纪轻不懂事,说话是有些过分,人都没了,就别计较这件事情了,要么她也是个病秧子,活不长久,大扁头叔,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说道。 “就算不跟刘云这个丫头片子计较,公事私事一定要分的清楚,平坟是上级派下来的一项运动,我这个基层领导,不能徇私枉法。我这个人的脾气你们也知道,一向做事情雷厉风行,要么曲支书能派我当平坟战斗的总指挥吗?”吴大扁头神气十足。 “大扁头叔就你还是基层领导?真没看出来呀,就是什么高层领导也不能六亲不认!”江岚回怼道。 “大侄女你又瞧不起你大扁头叔是不是?哪天我就找你爸去,我可不是六亲不认,只是公事公办!”吴大扁头依然坚持自己的理论。 “大扁头叔,早知道你这样那天在西下洼子没人救你,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在这里耀武扬威?”江岚亮出杀手锏。 大侄女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没去西下洼子,你可别血口喷人!”吴大扁头紧张的说道。 与伙伴们将好话说尽了,吴大扁头坚持要将刘云的坟墓深葬。 “大扁头叔,你没有权利将刘云的坟墓深葬?老支书说的是没人管的坟墓才能平坟深葬,刘云坟墓不是荒坟头,不能乱刨!”江岚争辩道。 “问我有什么权利?我在跟你们说最后一遍,老支书任命我为平坟战斗总指挥,你说我有没有权利?你知道这叫啥吗?县官不如现管,我今天就要平坟,你说气死人不气死人!”吴大扁头趾高气昂。 “早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那天在西下洼子还不如不救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小强一看吴大扁头油盐不进,就冲到了前面,晃了晃拳头说道:“怎么的,大扁脑袋你是不是没遇见过吃生米的?他们看你爹的面子惯着你,我不认识你爹是谁!你去狐仙堂那事老支书是不是不知道啊?革命群众是不是不知道?那天多余救你,应该把你扔到泥潭里喂水鳖!” 吴大扁头那天在瓜园就差点挨揍,一看小强真急了,立刻就吓得“鼠眯”了,手一软扔了镐头。 那两个愣头青也被小强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了,吴大扁头一边跑嘴巴依然不消停:“等着你们,给你们告诉老支书去,这群社会主义的绊脚石!” 伙伴们将露出棺材的地方又重新填上土,江岚气得脸色铁青,说道:“就别管什么吉日了,今天就挪走吧,要么谁有他们功夫长啊,假如大家回去了,他们来了就会把坟墓挖开深埋。”江岚感到无奈。 问题是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小青山村有这样的习俗,下午没有迁坟下葬的,这是多年以来祖辈传下来的,久而久之,习俗也就成了规矩,人们常说,没规矩不成方圆,倘若违背了,一旦日后诸事不顺,就会联想到这件事情上来。 “咱们搭个简易的窝棚,在这看一夜吧,明天将坟搬迁不就完了吗?”黑蛋提议。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找曲支书也未必答应,再说吴大扁头这个混蛋,说老支书任命他当了平坟战斗总指挥,也可能老支书看它游手好闲的没事干,可能为了约束于他,给他弄了这个差事,吴大扁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扬言道:跟刘云生前仇深似海,这会跟她没完! 黑蛋提议,刘云坟墓不看着,就有被挖的风险,还是搭窝棚看着!大家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表示赞同。 跟小强、黑蛋捡了些比较粗壮的干树枝,用柴草宁成草绳子做固定,用薅草披窝棚的棚顶,简易的窝棚总算搭建好了,窝棚门又拧了草帘子,地上又铺上干柴禾,这个小窝棚遮风挡雨没问题,趁着太阳还没下山,黑蛋要骑摩托回家拿点米面吃食,大家劝将江岚顺便带回家,江岚执意要留下来,黑蛋说:“不回就在这儿吧,反正窝棚挺小的也没躺的地方,大家就坐着唠唠嗑,待会听江岚妹子给大家讲故事。” 黑蛋回村里拿来一只土鸡和老玉米,大家燃起了篝火,把土鸡烤得微黄酥香,又把老玉米烤熟,晚饭就解决了,大家吃着土鸡肉,啃着老玉米,畅谈起未来与人生…… 大家问黑蛋有什么打算,黑蛋憨厚的笑了笑说:“我从小就愿意当兵你们也知道的,我现在当政治教导员,将来复员大概得回地方工作,不管怎么出去锻炼锻炼,然后还想回家乡来,故土难离,到哪总觉得没有家乡好,当地老乡给我介绍一个内蒙古姑娘,女孩叫其其格,也就是花朵的意思,人如其名,如月牙般的一双眼睛挺漂亮的,我跟她只是做了普通朋友,生活习惯也不一样,弄不到一起去。” “其实内蒙古那地方也挺好的,在草原上弄一群羊,喝奶茶、吃奶酪,还能吃烤全羊,住毡房。那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看着心情都舒坦,那里的女孩能歌善舞,还有啥习惯不一样的?内蒙古大草原的生活多好。”小强满怀对大草原的向往。 “我倒是可以,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跟我去草原,我妈说,那种生活整天游荡,不在家呆着,跟流浪者的生活差不多,她老人家不习惯住那种毡房。”黑蛋回答道。 看得出黑蛋对其其格很是钟情,哪天开导黑蛋爸妈,劝说不要妨碍儿子的婚事,黑蛋在那边工作,跟随儿子可以定居在内蒙古的某个城市,有闲暇时间去草原走走,那岂不是神仙般的生活! 第88章 新房子 伙伴们怕刘云的坟墓被挖,干脆在坟墓附近就地搭建了个窝棚。不守护着坟墓也没办法,万一被挖深埋,说什么都晚了。 大家谈论间,黑蛋话里话外,带着对内蒙姑娘其其格的深情厚意,由于父母的不赞同,有些遗憾的与其其格失之交臂,伙伴们答应帮助黑蛋劝说李父、李母。 伙伴们也谈了谈各自的理想,小强抢先发言,说道:“大岭去哪儿上大学,我就去哪儿,我俩整天吊儿郎当的,也不一定能考上什么高级学府,倘若考不上就得响应上山下乡的运动,到农村来。有道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或者像黑蛋哥一样去当兵。” “我可得努力学习考上大学,我的理想是当个戏剧家,还想当个作家,写几部小说。感觉我的理想特别遥远,不可能实现。”江岚说出自己的主观愿望,脸上洋溢着憧憬美好未来的笑容。 “江岚小妹,你可真是好心性,理想难以实现还笑意盈盈?你岂不是没心没肺吗?”小强说话直戳心窝子。 “哎呀!小强哥,人不都是一样吗?在青涩年华,许下愿望和诺言,通过努力没准就会实现愿望。要你这么说,老天爷看我的眼眶子发青是怎么的?至于结局如何,谁也说不准确,更是无法肯定。”江岚极力争论。 “小妹你说的极是,人的愿望都是靠个人的努力争取而来的,天老爷不可能虐待哪个人,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我鼓励道。 “大岭兄弟说的真好,既是鼓励别人,同时也是在鞭策自己。大家都是青年人,积极上进,一定是前程锦绣。”黑蛋拿出政治教导员的能力勉励道。 也许我的鼓励是江岚的实现愿望的动力。 江岚是个有理想、有志向的姑娘,她的理想能不能实现还得看自己的努力,也得看命运的安排。 “明天一早得去南山坡瞧看,好不容易给刘云修的墓子可别遭受破坏,还真得预防吴大扁头出什么损招。”黑蛋转移话题。 “不至于吧,我不相信吴大扁头能干那种损事。他再不堪也不能去祸害江岚的新墓穴!他尽管话说得凶狠,不看刘云,还不得看咱们的三分薄面。”我随口回答。 “大岭兄弟,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这样的泼皮无赖还真得多长个心眼。”黑蛋说道。 “他倘若敢毁坏刘云的墓穴,可就不是平坟那么简单了,那就得当挖坟掘墓论处了。这件事情,大概也没有什么明文规定,那就收拾这个鳖孙子!”小强愤愤不平。 “唉!他老爹参加过八路军呢,又在战场上负了重伤,大家都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上,没人搭理他,这小子依着“根红苗正”,的确被老乡们惯得不成样子。”黑蛋说出实情。 “谁敢惹他这个无赖,谁要是惹了他就是惹了麻烦,往人家大酱缸里扔狗屎,还偷着在人家窗下烧纸,他净是阴招、损招,这个泼皮无赖,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你们说他啥事情干不出来!”江岚非常气恼。 这让我想起了外婆家窗下的黄烧纸灰,一定是吴大扁头所为,这主是真够阴损缺德的! 伙伴们并排的坐在窝棚里,谈论到深夜,渐渐的窝棚里响起了酣睡声…… 刚睡意朦胧,就看刘云走进了窝棚,她站在窝棚门口,那双黑黝黝的眸子打量着每一位伙伴的脸庞,随后刘云看向了我,手指放到唇边“吁”了一声,轻声说道:“都这么晚了,真不忍心跟你们说,出大事了,山上的那个新家被一伙人占领了,他们正往那搬东西,看样子是要在那常住了!”刘云说话的声音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看着刘云焦急万分,莫名的紧张,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不容我多想,赶紧叫上伙伴们急匆匆的奔向南山坡…… 刘云的新坟墓是昨天在家里拉些砖头,搭砌而成的拱形墓穴,也就是在坑穴里砌上砖头搭成拱形小屋,棺材放进去,避免雨淋,这样一般都是挪坟的比较多,用砖头把坑穴砌好,再把装尸骨的小木箱放进去,以免雨水侵蚀。 大家想到刘云生前就喜欢干净的环境,也给她修了墓穴,造好拱形的墓穴,为了放置棺材时好进入,墓穴的地面和外面的一段地面都铺了砖头,这在当时农村的墓地来说,已经是非常奢华了。 远远的就看见刘云“新家”有灯影闪动,大家赶紧跑到近前一看,哪里有什么墓穴,眼前是一栋大房子,还散发着泥土的气息,有一群如同乞丐般的干瘪老头子、老太太,每人手里都提着个破白纸灯笼,背上背着行李卷,正往门内没命的拥挤。 大家有些发懵,刘云过来说:“这不是你们昨天给我盖的新房子吗?你看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伙伴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搭建的墓穴怎么变成了大房子?难道刘云会什么法术?还是不能多想,我大声喊道:“这是刘云的房子,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怎么抢占别人的家?还有没有规矩?快回自己的房子去吧!” 这群人根本没听见我的话,还依然往门内拥挤。 “你看看他们这个模样,大概是些乞丐,可能没有安身之处。”黑蛋看出了端倪。 “回家吧,这是刘云的家,又不是难民营,没地方住就去找老支书解决,要么住他家去!”江岚说道。 我把刘云叫过来问道:“这些人你认识吗?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认识他们,这些人大概是小青山村的,不知道是哪家的老祖宗,离我原来住的地方不远。”刘云说道。 我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大概他们就是那些没主的荒坟头里跑出来的,也许是祖宗八代的,下面晚辈难认领了,大概这些“难民”也不愿意住地下室,想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看他们没有人管也挺可怜的,要么刘云就跟他们住在一起算了。”小强说道。 “说啥呢,这么多人恐怕都住不下,刘云住哪里?这里又不是难民营,咱们的话它们不听,就往外拉!”黑蛋说着就动了手,往门外拉扯那些人。 屋子里面已经进去了好多人,外面的也阻挡不了,靠几个人往外拉根本没用,拉了这个那个又进去了,我们正急得焦头烂额,只看见一个老头跑了过来,大声骂道:“这帮败家玩意,抢占人家房子干啥?”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曲支书吗?这可来了救星了,伙伴们赶紧将老支书围了起来,求老支书帮忙解决问题。 “这些鬼魂没有人认领,把他们深葬大概也不愿意,明天派人手给修个大坟墓都统一搁里头算了。”曲老支书的劝说下,“难民”总算从屋子里面撤出来了。 曲支书看事情平息了,而后扬长而去,我说道:“曲支书这人不错嘛,不像想像的那样,咱们都没去找他自己就来了,真够意思,是个当官的好材料!” 曲支书前脚刚走,随后吴大扁头就到了,带着那两个“喽啰”耀武扬威,阴阳怪气的说:“行啊!大岭子、黑蛋你们挺够意思啊,刘云这个娼妇有你们做情人怪不得生前就看不上我呢!” “不许你侮辱刘云,你这个肮脏、龌龊的东西!”江岚非常气愤。 “你是不是欠揍啊,不揍你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吧!”小强说着就把大扁头衣领提了起来。 “你把我放下来,臭不要脸的,我是平坟战斗总指挥,这是曲支书亲自任命的,你敢打我就是跟上级作对,就是社会主义的绊脚石!”吴大扁头扯着嗓子叫唤。 “少来上纲上线,就你这个货色才真正是新中国的败类,社会主义的绊脚石!”小强使劲的把吴大扁头扔到了地上,这下摔得挺重,这小子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吴大扁头一看吃了亏,拿出来一包光头饼干,显摆的对“难民”们说:“你看这是啥玩意,谁把这个房子拆了,就到我这里领取饼干!” 吴大扁头说完把光头饼往怀中一掖,洋洋得意的眯起三角眼。 听了这话,那些“难民”用锋利如同鹰爪般的手指开始乱抓乱挠,一会的功夫,“新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刘云望着那些破碎的瓦砾哭得梨花带雨。 她满腔怒火的从兜里掏出弹弓,弹丸用力射出,不偏不倚打中了吴大扁头的一只眼睛,当时一只眼睛血淋淋的冒了出来,痛得吴大扁头满地打滚…… 刘云从小就弹弓打得准,没想到这会替自己报了仇,伙伴们面面相觑,虽然可恨!这个惩罚着实有些太重了。 “难民”们哪管吴大扁头的死活,蜂拥而上就把吴大扁头扑倒在地,哄抢他怀中的干粮。 我一看不好,再这样踩踏下去就出人命了,我招呼黑蛋小强赶紧救人,伙伴们费了半天力气才突破重围,总算把吴大扁头解救出来,吴大扁头也够惨的,左眼在外面冒着,估计一准瞎了。 “刘云快走吧,明天我们再帮你修房子。”我真诚说道。 吴大扁头这会害怕了,也忘记了与刘云之间的恩怨,手捂着眼睛跟在我们身后,没想到的是得到了吃食的“难民”又蜂拥而来,眼看就要追赶上来,伙伴们只能慌不择路的逃跑…… 江岚看样子是跑不动了,落在了后面,大家只好停住了脚步等候,这会才发现那些“难民”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吴大扁头也不见了踪影,心里暗自思忖,这个混账东西比猴都精灵,一定是躲到哪个隐蔽的地方去了。 定睛一看,附近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里,为了躲避不再被追赶,大家只能往林子中间跑,穿到了林子深处,眼前出现一片绿草地,伙伴们实在是跑的太累了,就肆无忌惮的躺在了草地上了,望着天上那一钩新月,只觉得身下软软的,似乎躺在上面很舒坦,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夜间的微风夹杂着小野花的香气,此刻令人感到放松与惬意…… 江岚和刘云唱起了歌剧《江姐》的主题曲《红梅赞》,“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封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两个姑娘唱得悠扬婉转,宛如天籁之音。 “两个小妹唱得太好听了,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大晚上的,唱的跟催眠曲一样,都快睡着了。”黑蛋称赞。 “确实听了歌曲一直犯困,这样说是以偏概全,要么也困倦了。”我慵懒的说道。 正在谈话间,只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因为过度劳累也没太在意,我用手一划拉,感觉什么东西直扎手,仔细一瞧,满手臂的大绿虫子,借着惨淡的月光看得清楚,这种虫子山里不多见,头长得像蟋蟀的头,头上长了两个坚硬的触角,眼睛挺大,眼睛瞪得如同蛤蟆一般,这种虫子蜇人非常疼痛,这一点倒是像山里那种绿虫子,要么这是那种虫子的基因演变吗? 不容人多想,我大声嚷道:“快点别唱了,看看你们身下是什么东西!” 这时虫子已爬满了周身上下,蜇得人一时间疼痛难忍。 江岚大声呼救:“救命!救命!我的妈呀,救命啊!” 这时候都是自身难保,我艰难的往江岚身边挪动,准备帮助她,小强和黑蛋也是难免厄运,好像状况更糟糕。 伙伴们实在太累了,又是夜里看不太清楚,都误认为是绿草地了,哪曾想是无数只绿色的虫子缠绕在一起,一时间伙伴们被蜇咬得难以忍受,用手扑打根本没用,那些虫子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打退一波,又上来波,想迈开脚步,脚下寸步难行,我绝望的说:“要是有火就好了!” “来的匆忙哪里带什么火呀!”黑蛋无奈的说道。 大家绝望至极,一时间被“虫王阵”围困在森林之中,仿佛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第89章 惊魂未定 跟伙伴们躲避“难民”的追赶,一阵近乎逃命般的狂跑,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大家发现了一片绿草地,跑的实在是两腿发软,就躺在“草地”上休息,没想到所谓的绿草地竟然是无数只绿色虫子缠绕在一起的。 被蜇咬得撕心裂肺般疼痛,据说,在野外成群的蚊子可以将人类叮咬而死,蚊子有毒液,会吸人血,这虫子比蚊子还要凶狠,伙伴们一时间被困住…… 正在伙伴们绝望至极的时候,回头一看一片火光,原来刘云找来了火柴,她找个木棒包裹上了柴草,然后点燃了火把,往“虫王阵”里一扔,虫子被火烧得吱吱作响,卷曲成团,而后纷纷逃窜,身上的虫子被炽热的火焰熏烤得掉落下去,最终伙伴们艰难的冲出“虫围”…… 伙伴们身上满是被压死的虫子浆水,弄的周身上下脏兮兮的。大家感谢刘云的救命之恩,她莞尔一笑,那笑容依然很迷人,像极了天上那一钩新月,刘云有些窘迫,说道:“我应该感谢伙伴们才是,都是因为我大家才吃尽了苦头,真是对不起。” “刘云小妹就别客气了,别说与伙伴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我初次见面的朋友也不能不管。”小强语言真挚。 “谢谢你小强哥,小强哥你真好,你看起来马马虎虎,可是个心思缜密的男生。”刘云的嘴巴甜得如同抹了蜜糖。 手臂和脖颈被虫子蜇咬得疼痛难忍,大家又不敢往回走,怕那些“难民”再追来。 刘云在草丛里采了一种四叶草,她说,这种草有消炎作用,我闻了闻,好像有种薄荷草的味道,大概这是野生薄荷草?伙伴们都涂抹上了四叶草的汁水,果然红肿的部位不那么灼痛了,渐渐的肿痛部位得到缓解。 大家走出森林,看见不远处有一片灯火,大家以为那是村庄,刘云说那里是夜市,拉着江岚的手非得去买头绳,我暗自思忖,夜市?我有些不相信,这个年代还没有改革开放,这岂不是投机倒把吗? 一想到今晚的状况不断,心里不免有些发怵,我说道:“别买头绳了,江岚有好多不同颜色的头绳,改天让她送你几条,买的太多往哪系呀!” “可不是吗,有头绳就算了,你要是没有哪天回去买了给你带来。”黑蛋随声附和。 “你以为我跟江岚在一起的时候多吗?以后都不一定能见面了,我也不缺头绳,母亲给我买了好多头绳,只是愿意跟江岚系一样的,衣服也喜欢跟她穿一样的。”刘云眼里噙着泪花。 “走吧,别听他们的,咱俩一起买两条一模一样的头绳去。”江岚笑着挽起刘云的手臂便走。 黑蛋小声说道:“大岭同学,没听说小青山村附近有什么夜市,投机倒把先不说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黑蛋哥我来这么久了,也没听说有什么集市,平日里的生活用品,外婆都是去供销社购买。”我回答道。 “小心点先观察一下再说,要么江岚和刘云不会高兴,你看那执拗的尽头,也是无法阻拦。”黑蛋说道。 “这两个女生可是真任性妄为,去夜市买头绳?还真能想得出来,工商部门还不得来夜市抓投机倒把的?”小强说道。 “小强同学,两点女生前面走,后面跟着也就是了,只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要么又能怎样?”我无奈至极。 跟小强、黑蛋尽管有些疑虑,可也阻止不了两个女生的兴致,刘云和江岚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姐妹一般,从来都是一唱一和,想法一致。 两个姑娘手拉手的走进了夜市,跟小强、黑蛋有些只能尾随其后。 夜市里灯光有些昏暗,大多是小摊前挂着两盏灯笼,整个一条街的人,穿戴都十分古老的装束,穿的都是长衫马褂,总体来说跟我们的穿戴非常不搭,看出了大家心里的疑虑,小强说:“这是哪里,这些人穿戴怎么老气横秋的,怎么如同看电影一样啊!” “小强同学这就是看电影,有道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也许好戏在后头呢,不过一定得小心喽!”我说的神秘兮兮。 “大岭同学行了吧,可别当预言家了,咱们这些天的状况不断,别用这种说话方式了,心脏都快超负荷了。”小强摸着胸口。 “还别不相信,你看这些小商贩,都是古装打扮,还没引起警觉?”我提醒道。 “引起警觉又能怎样?还不得跟随着,唉!刘云就不说了,我看江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强满口埋怨的话语。 夜市上两边矗立着一排排古老的房屋和楼阁,买东西的人也不是很多,小摊大多卖的都有是些日用百货,包括肥皂、火柴、雪花膏,什么针头线脑之类的物件,吃的也就有几种点心,光头饼干什么的。 刘云和江岚买了两幅鹅黄色一模一样的头绳,江岚要付钱,刘云挡住了她的手臂,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钱递给了货郎,两个女生把头绳像宝贝一样各自揣在衣服口袋里,看得出来,她们不在意东西多少,也不是花钱多少的问题,是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 刘云和江岚边走边说笑,将我们早就抛之脑后,跟小强、黑蛋也不说话,一直在后面观察动静。 就在大家转身将要离开夜市的时候,从市场的尽头跑过来三匹马,前面一匹枣红马背上坐着一个富家少爷,二十几岁的年纪,身穿淡绿色绣纹丝绸长袍,外罩一件乳白色亮绸对襟袄子,腰系白玉带,脚穿鹿皮靴,乌黑如墨的头发发鬓整齐,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冠之中,玉冠两侧垂下淡雅银色丝绸冠带,额下系着流花结,黑黑的双眸透出冷峻,白皙如玉的面庞,五官轮廓十分精致,这位公子哥长着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跟小强和黑蛋都看傻了眼,一回头刘云和江岚也在那目不转睛的瞧着! 只见公子哥甩蹬离鞍下了坐骑,后面的两个随从下马在一旁伺候,公子哥叫随从去买糕点和光头饼干,虽说距离比较远,但是还听得真切,只听随从无奈的说:“峻亭少爷,咱们府上不是有点心师傅吗?您吃啥样的都换着样的给您做,这街上的您能吃吗?再说也不干净不是。” “要你买你就买便是,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公子哥手持象牙折扇轻轻的扇动几下,脸上掠过一丝惆怅,但是又像是得到了扇子微风相助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货郎,这时我想起宋代文天祥的《夜起二绝》其中的诗句:“……起来露立频搔首,夜静无风自在凉。” 看了看公子哥和随从的打扮,以及街上的摊主、行人,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又看了看伙伴们的装束,简直是格格不入,这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小强定了定神,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这些人都是哪来的?难道咱们还像上次去找戚凤羽那样?穿越到了哪个朝代了?这个公子哥喜怒无常的,他们花的是银子?这些人小商贩也不挑拣,刘云给的钱收下了?” 面对小强一连串的问号,我的确解释不通。 “这大概是拍电影的吧,八一电影制片厂还来内蒙古拍电影了呢,听说还得用群众演员,你看那个公子哥长得一表人才,大概是男主角。”黑蛋看出我费解的表情,将看到的一系列的奇怪的现象做了妥善安置。 “那些卖糕点的小摊,还有街上的来回走的大概都是群众演员,能不能将咱们也拍到镜头里去呀!”小强附和道。 “估计不能,咱们穿着打扮跟人家不一样,这大概是拍古代电影,镜头里出来几个穿现代服装的人,那不露怯了吗?那说明影片拍摄的失败,真拍进去剪辑师也得剪掉。”黑蛋说的非常肯定。 “黑蛋哥你还懂的挺多,要是叫咱们也当群众演员,那就得叫咱们换服装是吧?”小强问道。 “咱们后来的,又都是英俊、靓丽的年轻人,大概不符合剧情需要,群众演员也是陪衬人,不能比主角长得帅,不然的话那不抢了主角的风头了吗?要是拍摄场地的导演看见没准一会就得将咱们赶走。”黑蛋越说越逼真。 “黑蛋哥可不是怎么,倘若将咱们拍进去,再剪辑不掉,那是什么玩意,不伦不类的,你说是不是?”小强附和道。 小强和黑蛋有问有答聊得热火朝天,我瞧了瞧刘云和江岚满脸的狐疑,也不说话正在那琢磨着什么。 “看那公子哥也不是好惹的主,咱们今晚状况不断,可别惹事了,还是快些走吧。”我说道。 “再看一会,这是什么情况,刘云你怎么知道这有个集市?是经常来吗?”江岚问道。 “我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只来过一次,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也没买什么东西就走了。”刘云回答。 “这位公子哥可真帅气,不过脸上阴晴不定,给人一种嚣张跋扈的感觉,你看那冷峻的眼神,就令人琢磨不透,要么是拍什么电影?拍电影虽说我没见过,想像之中就是这个样子,要么玩什么呢?都啥年月了,弄得跟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似的。”江岚猜测。 江岚喜欢看小说,《红楼梦》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她喜欢贾宝玉,尽管林黛玉的结局不好,可是她也非常羡慕林黛玉,能有一个那样爱他的宝玉哥哥。 催促她们也不动弹,就站在那想一看究竟,公子哥仿佛像磁铁一般有吸引力,好在我们站在一个没有摊位的角落里,正好灯光不是很明亮,也不太显眼。 就在这时那个公子哥跨上了坐骑,随后那两个随从也上了马,我暗自揣测,他们一定北街来回北街去,没想到并没调转马头,一溜烟似的就奔着南边的方向而来,很快就与我们擦肩而过,忽然那两个随从一个附身,把刘云和江岚拖拉到马上就跑,转眼间就消失在小街的尽头,这些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跟小强、黑蛋在后面紧紧追赶,一见难以赶上,想找小贩摊主问个究竟,回头一瞧那些人已经不知了去向,小强说道:“这些人怕拿他们试问,可倒是跑的快行!” “救命!救命!”刘云和江岚的喊叫声渐渐的消失在山野中…… 我心里十分恼火,都是新中国了,还来旧社会那一套,怎么还抢人呐! 都怪这两个女生太执拗,这回出事了,还不知道怎么害怕呢! 尽管天上有一钩新月,并不亮堂,山野里仍然是漆黑一片,举目远望阻碍视线的只有茫茫不尽的夜色,摸黑追赶更是心里缺少底气,点燃了两只火把,总算有了光亮,大家朝着路上飞起的尘土奔去。 伙伴们在后面追赶,怎奈只是凭借两条腿怎能追赶上马匹,两个女生的踪影越来越渺茫,黑蛋说:“这可怎么办呢?这还追得上吗?倘若是有双翅膀就好了,咱们真是没用,脚跟脚的把两个大活人弄丢了!” 黑蛋说的两个大活人,提醒了我,跟大家在一起的是刘云魂魄?难道她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想想又不太可能,刚才在森林里遇到了“虫王阵”,多亏刘云施救,不然都没命了!不管刘云是鬼魂还是大家脑补出来的,怀疑刘云有什么不堪行为,觉得实在有些亏心,也是在亵渎我们的情义! 跟小强、黑蛋急得团团转,跟着飞起的尘土追了一段路,毕竟靠两条腿追赶,夜晚视野有限,一会就连尘土泛起烟雾也看得模糊不清了。 夜里赶路视线模糊不说,大脑也是混浊不清的感觉。顺着尚未散尽的尘土,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小强一脸的茫然,说道:“黑蛋哥这路况你是否熟悉?小青山村附近可有这样的路口?” “这附近只有通往北大营子的路口才是这样的,中间的一条路是通向北大营子的,左边的是通向北山的路,右边的通向赵家沟子的路,也是这几年总是在部队上,对小青山的一切感到陌生,咋看也不太像那条路呢!”黑蛋无法确定。 这会才知道,虽说从小在小青山村长大,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只能算半瓶子醋,白天还好,尤其夜晚,也不知道是哪里!要说起这些还真不及在小青山村土生土长的黑蛋。 第90章 夏季飘雪 刘云带着江岚去夜市买头绳,被公子哥和他的随从拐走。 伙伴们追赶到了一个三岔路口,跟小强不太熟悉附近的路况,就问黑蛋,小青山村附近有没有三岔路口,黑蛋说在记忆之中好像就通往北大营子那条路才是这样的,左边的路是通往北山的,右边的路是通往赵家沟子的。 至于北大营子我小时候就知道,解放以前据说是周财主的大宅院,方圆有千亩良田,传闻,周大财主土地是搜刮而来,在土改时期,一夜之间周大财主一家不知了去向,有人说全家都寻了短见;也有人说偷渡跑国外去了,反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于他家的财产、家当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上级有关部门也没深查,就是周家人尚在,也是跟革命群众平等对待。 周家大宅子一直荒废无人居住,后来成了驻军部队的军营,几年以后军营也搬迁了,据老乡说,通往北大营子的道路仍然平坦如初,和别的道路一样,有人常年踩踏、修整,经常能看到铺垫上去的砂土。 北大营子离小青山村有十多公里的路程,不过小青山村的人很少到那里去,因为那些土地,都在赵家沟子土地管辖之内。也就是前文书提到姚大岭和章小强,扔逝者尸体的那个村子,也就是距离两公里的邻村。 据说北大营子附近的方圆“千亩良田”,土改后,土地变成了集体所有制,土地所有权分配给了赵家沟子,自从那些年以后,年年都不收成,那里冬夏刮白毛风(白毛风,是我国北方地区群众对这种天气的地方性的称呼。大风、降温并伴有降雪的天气。在气象上又称吹雪或暴雪),冬季刮白毛风都是正常现象,夏季刮白毛风,下暴风雪?把庄稼都冻死了,后来生产队里只能种些早熟农作物,要么种些畜牧草料之类的。 夏天下暴风雪,这是唱的什么《窦娥冤》哪?赵家沟子的老百姓说,那附近的土地邪性,八成周大财主显灵了,不叫别人种他家的土地。这件事情只是以讹传讹,有关地质部门是一顿研究。 毕竟北大营子的千亩土地,是赵家沟子土地的一部分,公社领导对其非常重视,曾经多次请专家来此地考察,得出结论,也就是山地海拔高所致。 专家说,大气温度主要不是来源于太阳辐射,而是由地面逆辐射决定的,海拔越高离地面越远,所获得的地面辐射越少,辐射冷却是造成降温的原因,因为大气特别是我们所处低温对流层,主要是水气、二氧化碳、氧气、甲烷等气体吸收长波辐射增温的结果。 要么说是专家呢,解释的头头是道,令人佩服!至于赵家沟子老百姓胡乱猜测、众说纷纭,对于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尽管专家做出结论,老乡们还是说这个地方有阴灵作祟!人们的执念无法改变。 人言可畏,一提起北大营子来就令人毛骨悚然,想起来北大营子就是不祥之地,老百姓还说那所大宅院经常闹鬼,军队有枪有炮的都镇乎不住,可谓是闹的非常凶!是一座凶宅。 顺着飞起的尘土追赶,到了三岔路口,这样的路口不多见,人们常见的路大多是十字路口比较多,最多是人字路口,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裤裆路口,这种三岔路挺少见的。 黑蛋说,中间的道路是通向北大营子的道路,我心里不由得一震,难道跟北大营子周家老宅有关联? 手中的火把烧得吱吱作响,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感到迷茫,说道:“黑蛋哥,别迟疑了,这三条路到底走哪一条?” “大岭兄弟,根据那位公子哥和随从的穿着打扮来判断,不像是咱们这个时代的人啊,就是拍电影的也没有抢人的道理,也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北大营子的离奇往事。”黑蛋说道。 “黑蛋哥我知道,咱们小时候不就经常听家长说吗?那咱们走中间的路,到北大营子看看去?”我肯定的说道。 “唉!怎么回事?我听着话里有话呢?北大营子到底怎么回事?”小强追问道。 “小强同学就别问了,北大营子是原来的周财主家的老宅,这里面的故事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说吧。”我说道 “行了,快走吧,再耽搁时间了,耽搁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感觉这件事情有蹊跷,怎么明目张胆的抢人啊!。”黑蛋愤愤不平。 “北大营子?周财主老宅?这些事情可得跟我说说,萦绕在头脑里面的谜团解不开啊?他们拐走江岚和刘云是何目的?”小强皱起了眉头。抓挠了两下圆乎乎的脑袋,心里犯了嘀咕:怎么回事?看样子挺邪乎,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强同学,我看你适合当记者,总是愿意刨根问底。”我说道。 “大岭同学我知道情况紧急,可是对于这么新鲜的事物在城里可是不多见。大概周家财主还活着,一定跟他的家属生活在这个大院子里,只不过不经常跟外界接触,你没看见那个公子一副古装打扮吗?”小强自圆其说。 “这些事情过去多年,谁又知道呢,现在谁也说不好这些事情,只能是个迷了。”我回答道。 “大岭同学不只是个迷,就是个解不开的迷团,问题是他们不与外界接触,人们就将他们淡忘了,一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就会感觉到诡异,久而久之人们可不就会说闹鬼吗?”小强猜测。 “小强兄弟,你说那位公子和仆人,包括夜市里面的人和事物没有诡异色彩?你一点也不怀疑这件事情有蹊跷?”黑蛋问道。 “事情有他的多面性,看着蹊跷,可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质疑的,你看那位公子耀武扬威,简直神气十足,包括他的随从哪里像鬼魂?怎么看着也不像啊?”小强模棱两可。 小强和黑蛋的观点有所不同,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黑蛋毕竟从军多年,年龄也比我们大几岁,岁月的沉淀体现的淋漓尽致,所以他跟我们的看法不可能一致。 不过小强看似稚嫩的话语也是不无道理,我抱着找到人再说的态度,也许找到人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这时透过现象看本质也未必可行,说白了得用事实说话。 通向北大营的道路虽说是砂土路,整条路都十分平坦,路上也很少有杂草,像是经常有人修缮。 走了十多公里的路程,一路奔跑赶到了北大营子附近,果然像人们口中经常描述的一样,到了这里仿佛进入了初冬季节,道路上的积水都已经结冰,到处都是白色的冰碴,像是积雪融化而后冻结的,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现在正是中伏天气,怎么会有这般景象? 小强瞧了瞧地上的冰碴,说道:“都说东北天气冷,夏季怎么都结冰了?咱们不会来到北极村了吧?” 这里不但路上结了冰似乎空气都是凝结的,我觉得呼吸不太顺畅,有种窒息的感觉,我吃惊非小,说道:“黑蛋哥、小强同学你们看,那个大院子就是周家老宅,你看那匾额上写着周府!” “没有啊,哪有什么匾额。”黑蛋、小强异口同声的回答。 愿意说什么说什么吧,都是脑补出来的,反正跟现实混淆的一塌糊涂,我在极力说服自己。 两扇红漆铁皮大门也没关,大家慢慢的走进去,有一种怕惊扰了主人的感觉,我指了指亮着灯的房间,说:“你们看,果然有人,还亮着灯呢,刘云和江岚大概在那里。” “亮着灯?我怎么没有看见啊,哪里有什么灯光?在哪里?是不是物体反射的光亮?”黑蛋否定了我的话语。 “那间房子不是亮着灯吗?那么亮堂的灯光你们当真看不见?”我问道。 “知道你想尽快找到江岚和刘云,大概都神经了,可别吓我们。你是不是看花了眼?”小强否定道。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看,刚才的灯光不见了,一想到周家老宅昔日的光景,可能是这些都是我脑补出来的。 大家手持火把进了门廊,什么是门廊呢?就是走廊两侧立有很多石柱子,上面有人字顶棚,类似公园的栈道——长廊。 走过狭长的门廊,就走进了院子,偌大的院子,显得空旷寂寥,黑洞洞的窗户像是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家平复一下心情就直奔院子正房,房间里黑咕隆咚的,到处是长长的塔灰和蜘蛛网,把所有的房间找个遍,并没发现有什么刘云和江岚的踪影,东西偏房也看了个遍,依然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有满屋子窜来跑去的老鼠。 最后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后院的那栋房子里,去后院,正房的东西两侧都有过道,小强说:“咱们是走房东这条过道?还是走房西边的过道?” “哪个过道都一样,还分什么房东房西的”黑蛋顺口回答道。 “这可不一样,一般房子东西都有过道的,我看还是走东边的吧,西边的大概是鬼道。”小强似乎很懂的样子。 既然主人房子两侧都留有过道,就是为了方便,要么这么大一栋房子,绕来绕去的非常麻烦。尽管小强说的也没什么根据,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就想走房西的那条过道,也犯了膈应,这叫什么?人的意念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一旦自己犯嘀咕的事,大脑里一时间很难转过弯来。 就这样我们从东边的过道往后院走,刚走出十多米,就有一堵墙阻挡住去路,小强说:“还判断失误了,原来这是个死胡同!” 这栋房子很长,一共有几十间,大家又绕到房西的过道,走了十几米远,依然是一条死胡同,跟东头的墙一样,有六米多高,想翻过去也不太容易,我看了看伸手难触摸墙头的高墙,便说:“既然都是死胡同也就算了,这么高的墙,人怎么能上得去?这也就没有找人的必要了,再说就算人能翻墙过去,那三匹马怎么能翻得过去?” “我看也没有再过去的必要,还是回去吧,也许咱们走错了道路?”黑蛋沮丧的说道。 “黑蛋哥,越是过不去,才越得翻过去看看才对,我们走这么远的路程,累了够呛,也没找到人,无功而返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小强执拗的说道。 小强就是这个脾气,越是得不到的、看不着的东西,他就越好奇,其实这一点我俩挺像的,经历了一些事情过后,我几乎棱角渐渐被磨平的感觉,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无论对任何事物都好奇的,从而任性妄为。 对于小强而言,我经历的种种过往他也从来未缺席,对于他的执拗我十分理解,我也不是没产生怀疑,这两侧的墙都是老式的青砖,看来不是驻军部队后堵上去的,听说驻军部队都是五十年代以后的事情了,尽管对当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看这些青砖跟房子上面的青砖是一样的,就包括院子地面和周围的围墙都是这种青砖,断定这是房子的主人堵上去的。 驻军部队都是人民子弟兵,部队并没有乱改造,似乎等待着主人有回来的一天。 黑蛋见小强坚持翻墙去后院看看,举着火把到处看了看,连个可以蹬踩的东西都没有,整个一栋大房子包括东西厢房,也没看见什么桌椅板凳,什么家当都没有,大概这家主人走后,家当都被附近百姓们捡荒了,反正在院子里连一个木头杆子都找不到。 没办法只好走出院子里,到附近的树上弄了两颗比较粗的树杈子,戳在地上,蹬着树杈上了墙头,又把树杈放到墙里头,就这样我们仨人先后翻过了高墙。 到了后院,院里的地面也都是用青砖铺砌而成的,只不过砖头的缝隙里都长出了小草,虽然院墙外面看似如同冬季,院里的小草青绿浓密,好像给青砖打上了绿格子,似乎有意加以修饰一般,看上去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第91章 十室九空 跟小强、黑蛋翻过高墙,来到了后院,院里小草碧绿浓密,跟外面的景象有着强烈的反差,也可能后院墙比较高,遮挡住了外界的风寒。要么作何解释? 瞧了瞧窗子,跟前院一个模式,都是格子窗棂,玻璃是那种四角相对的圆形花瓣,中间带有云卷纹,一个个相连,中间形成好看的菱形体,这种玻璃虽然不怎么明亮,叫我看来就是工艺品,有极高的观赏价值。想看清楚室内是不可能的,看上去如同罩上了一层轻纱,有极强的隐蔽性。 站在窗外欣赏窗子上的玻璃,玻璃窗似乎刚刚擦拭过一般,看上去一尘不染。 伙伴们轻轻推开门,进入了一个很宽敞正厅,正厅有百十平米的样子,中间分布四个大柱子,柱子是很粗的樟子松木,一人合抱都抱不拢,柱子上面刷着紫檀色油漆,刻着各样的花纹,樟子松木质地板刷着朱红色的油漆,屋子装潢考究,可谓是雕梁画栋,彰显了东方古建筑的古朴与典雅。 古式建筑就这样,木头柱子起到了至关紧要的撑起房梁的作用,上面刻上花纹又像是几个工艺品矗立在屋子的中央,有效的掩盖了柱子的碍眼。 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茶壶杯盏上面也是没有任何灰尘,一台老式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着,跟小强、黑蛋面面相觑,我说道“难道这里有人居住?你看这房子跟前院的大不相同,整个房间都是十分洁净,还有这个挂钟……” “大概有人住,要么能一点灰尘也没有?就说这台老式挂钟,几天没人上发条,还不早就停摆了。”黑蛋随声附和。 “我有一个想法,周财主当年家财万贯,土改那年才四十多岁,现在是不是还尚在人世,跟儿孙们住在这里,他也没有对社会危害行为,政府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他们?”我猜测道。 “大岭兄弟,的确有这个可能,那他们靠自给自足生活,在这大山里哪还不能刨几亩生荒地,维持生计应该没问题,在山边子经常看见小开荒,种些瓜果蔬菜,也有种粮食的,再说他家的金银一定不缺少,弄一定金子出来的换回多少钱,有钱款吃喝就不发愁。”黑蛋脑补着说道。 “黑蛋哥,还真是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得磨推人。这样说是不是非常现实?”小强附和道。 “胡说八道,都是人推着磨盘在走,也没看见磨给人推动弹的。”我纠正道。 “两个兄弟,行了吧,别嚷嚷了,大概江岚和刘云就在这栋大房子里,可能周财主有两个儿子没娶媳妇,这深宅大院的别说女人,连母老鼠进来都费劲。”黑蛋提示。 “也不能老传统观念哪,都是什么年月了娶媳妇还动手抢人?他们不懂得法律,倘若要不回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可以去人民法院起诉他们。”我义正辞严。 “你看那个公子的打扮,是什么时代的人?还周财主儿子呢,大概是他的老祖宗。”小强提醒道。 “唉!可不是怎么,这个问题我忽视了。今天晚上的事情非常蹊跷,离奇诡异,仔细想想不可思议。”黑蛋一脸的茫然。 “咱们快把火把熄灭吧,倘若真是有人在这里居住,一准跟咱们急,这么高的墙头你们都能进来,到底有什么企图?还起诉人家呢,人家不起诉咱们就算祖宗八代烧高香了。”小强非常在意。 “是有些不对劲,要是有人的话,擎着三支火把,这么亮堂,还不早把人家晃醒了,我看未必有人。”我说得非常肯定, “没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人居住,那老式挂钟正常运行,这又作何解释?”小强非常纠结。 “小强同学,行了吧,先别讨论了,要么挨个房间瞧看,要是有人出来,就说是查户口的。”我满口搪塞之词。 “大岭同学,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哪个公安局的半夜查户口?再说咱们的服装也不搭,不会说穿便装吧?”小强揭短道。 黑蛋面带微笑,瞟了我一眼,我说话露怯严重,可能是给我警示。 “唉!黑蛋哥,那应该怎么应付,我此时无言以对呀!”我表示无奈。 “大岭兄弟,不用多费心思了。倘若有人居住,无论怎么说都是属于狡辩。倘若周家不容咱们,那也没有办法,谁让事情就赶到这里了?假如找到江岚和刘云,咱们还得讨要说法呢!”黑蛋言之凿凿。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在没有找到人之前,夜闯民宅怎么说也是没有道理。”我辩解道。 “大岭同学我知道你说的意思,就是不找到江岚和刘云,跟周家说什么也是没有底气。话又说回来了,这里怎么没有人的气息?到底有没有喘气的?”小强说话直截了当。 为了减小目标,三支火把熄灭了两支,剩下的一支也把大火苗打掉,只留下残余的火种,这样有微弱的光亮,以免脚下磕磕绊绊。 伙伴们在正厅停留了良久,小强思索片刻,说道:“真希望出来一个人来接待咱们,轻声问道,几位后生,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行了吧,就怕出来个蛮横无理的,粗声大气的问道,你们是谁?黑灯瞎火的夜闯民宅?你们是不是找死啊!”我接过话茬。 “两位兄弟,行了吧,这些只是你们脑补出来的,现在不管是温柔的、还是蛮横的,恐怕没人出来啊!”黑蛋看出端倪。 这里的走廊很干净整洁,大房子的布局是这样的,进门是正厅,从正厅的后门出去就是左右分开的一条走廊,南面是两排房间,这座大房子的格局好像一个办公场所,看样子没有改动的痕迹,都是原有的建筑。我看的出神,也许是驻军部队为了战士住宿方便后来改动的,至于怎样,这些事情看来无从考证了。 我有种莫名的预感,刚才尚未进大门时那匾额上面的字迹我确定没有看错,还有一瞬间的灯光也是十分诡异异,难道那灯光是从后院传出来的?刚才翻墙之前我分明听见了后院这栋大房子里有嘈杂的声音,随着我们翻墙到院子里那声音便戛然而止! 这次我并没说什么,说了小强和黑蛋也不会相信,一准说我神经兮兮。 我暗自思忖,一定是跟师父学了多年的道法有关,虽然只是学些个皮毛,但是关键时刻,略显不同,多了几许对事物辨别的能力?我怀疑自己的感觉,这栋大房子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诡秘事情! 火把的光亮也不是很亮,跟火炭差不多,刚刚能分辨清眼前的物体,伙伴们瞧了瞧每一个房间的门都关着,黑蛋轻声说:“要不要把门推开瞧看一下,只怕是三更半夜的闯入人家内宅也不太妥当。” “那怎么办?大家又不是透视眼,不推开门又怎能瞧得清楚?”小强表示无奈。 “还是敲门为好,倘若有人也避免尴尬,再说大半夜的随便闯入人家内宅,有失体统,唯恐有偷盗的嫌疑。”黑蛋轻声提醒。 黑蛋的几年部队生活将他历练得不但有组织性、有纪律性,遇事冷静而且极其有内涵。 黑蛋见我和小强没发表个人见解,就弯起食指轻轻的扣了三下门,“咚……咚……咚……”屋里面没人应答,也可能主人睡得比较沉,接着黑蛋又是三下扣门声,不过这次要比上次扣得响了一些,“咚……咚……咚……”里面依然没人应答,黑蛋说:“要不里面没人?这么几十间房屋能都有人居住吗?” “黑蛋哥,也是的,你这么说不无道理,有多少人口,能住这么多房间?”小强附和着说道。 就这样伙伴们从东头至西头,挨门的扣门都是没人应答,小强说:“看起来这些房间没有人居住,要么都睡着了?还是不知道咱们是干嘛的?根本不愿意搭理咱们?” 黑蛋显然心生疑虑,没有回答小强的问话。 “要不咱们就回去吧,刘云和江岚根本不会在这所宅子里,倘若在的话能没有一点动静?”黑蛋心生疑虑。 “我看还是将房间挨个的打开瞧看,咱们都已经敲过门了,就是有人也不算非礼勿动,我感觉怎么这么瘆得慌?总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小强疑虑重重。 的确像小强说的那样,要是有人居住的房子,一通的敲门,哪能没有动静!估计真是没人居住!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说没人还有些为时过早! 黑蛋拿出火柴,干脆点燃起了火把,小强说:“这小心翼翼的,弄了个憋了巴屈,我看还是亮堂点好!起码有了光亮心里有底气。要么一只大手在你身后拍你的肩膀,那可是糟糕透顶了。“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为了节省时间,大家分头行动,总共几十间房屋,每个人分几间察看,黑蛋是大哥首先奔东头最远的一间房间去了。小强检查中间的房间。我奔向西头,西头有个小侧门,我推开侧门,里面是一间磨坊,磨坊里有一个不大的小窗户,窗户上顶着粗木头栏杆,这叫人想起电影里古代的监狱,给人一种十分瘆人的感觉,石头碾子上面还有残留谷米,也没看到有什么拉磨的毛驴。 我从磨坊退回来,站在第一间屋子的门口,我轻轻的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便推门进屋,原来这里是一间仓库,里面装着满屋子的谷米,我打开米袋子瞧了瞧,颜色金黄,玉米也是黄澄澄的,还有小麦,都是很新鲜,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并没有发霉的气味,看来这些米粮都是近年来收成的,西面墙摆着一排大号黑釉缸,缸上面都盖着木头盖子,掀开盖子,除了两大缸豆油,其余的缸里装的都是些磨好的米粮,看了这些不由得心里一震,有米粮、有烟火气,这些毋庸置疑,说明大房子里面一定有人的存在! 轻轻的打开了西间的第二个房间,这间房间挺大,原来是一间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厨房里还放着劈柴半子,灶塘里还有木柴的余烬,我暗自揣测,种种迹象表明这栋大房子里果真有人居住,可是为什么敲门没人应答?再说我们仨人进来的动静也不小,倘若有人早就知道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接连后腿几步,难道没有活人? 我推开了西边第三间房间的门,摆放着一张大床,大床上垂下淡蓝色的纱帐,清晰可见床上根本没人,我脑袋里开始画魂,没人在床上为什么纱帐是合在一起的?仿佛有人在安睡一般?这可真够吓人的,真怕眼睛里看见一堆骷髅卧在床上。 接连看了几个房间都是如此,其中有一间棋牌室,一张红木大方桌子上还散落着麻将牌,四个红木六角凳子在大方桌子旁摆放着,桌子和凳子的围子都刻着镂空花纹,显得古朴典雅。 我带着很多疑问往东边的房间走去,这时小强和黑蛋于我会合一处,小强说:“我察看那些房间,有一间房间是空的之外,其他好像都住着人,还有一间是书房,这不我在那里拿了一本《三国演义》,这些房间好像有人居住,不过床上没人,是不是都出门串亲戚去了?” “我看的那些房间也大都如此,就是最东面的一间供着几十个排位,贡品都是新鲜的各样糕点,条案上还有个大香炉,里面有好多卫生香的灰烬,其中有个排位上写着周峻亭的名字,这是不是街上遇到那个峻亭少爷的排位?”黑蛋心生疑虑。 “黑蛋哥,你说这些事情是真的?看那峻亭少爷分明是个大活人,怎么会跟牌位牵扯在一起了。”我有些懵圈。 “我一时间也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己做了好一会的思想工作,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黑蛋说得非常肯定。 黑蛋的话语让我毋庸置疑,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事情不是十拿九稳他从来不会加以肯定。 这些事情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可是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叫自相矛盾!那个牌位上写着周峻亭?小强感觉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偏差,一时间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92章 深宅惊魂 小强和黑蛋说出了巡查结果,尤其黑蛋说,有个牌位上写着周峻亭的名字,这个会不会是那个穿着古装衣裳的公子,仆人口中的峻亭少爷? 又将看到了磨坊、灶塘里有木柴余烬、新鲜的谷米,还有棋牌室的麻将牌都说了一遍,小强思索片刻,说:“看来大房子里面有人,要么这些人听闻有动静藏匿起来了?我觉得说去走亲戚理由过于牵强,你想他们消失了多年,一定是怕见世人。不是说山里有原始人吗?就是那一种。周家人过着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一定是有打更、站岗的仆人,一旦有情况就藏匿起来。” 不得不佩服小强的超常的想象力和自圆其说的本事,只言片语,可是涵盖广泛。现在是各抒己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说得过于牵强,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只能拓宽自己的思路。还真以为是没事情扯闲篇?倘若不是寻找江岚和刘云,没有人会愿意到惊骇得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由得暗自思忖,黑蛋看到的那个牌位又作何解释?不会都是巧合吧! 最重要的是刘云和江岚无影无踪,前院、后院都找个遍,并没发现关于两个女生的任何蛛丝马迹,要说有地下室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到哪里去找地下室的入口?我心情不免有些急切,这会距将岚和刘云失踪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寻找人刻不容缓!黑蛋劝慰道:“不必太着急,依着对两个女生的了解,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一般来说,能困住江岚有情可原,她毕竟是血肉之躯;刘云是魂魄,能束缚住她,只有佛法、或者道法高超的人。说白了不是什么幽灵、鬼怪。” “黑蛋哥,的确有这个可能,要么刘云怎么会老老实实被擒拿。看来人在某个方面真是很无能,可恨自己是肉眼凡胎,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没辙,倘若师父、师叔在就好了,这件事情一定会迎刃而解,起码不会在这里左右为难?”寻找无果,我一味的自责。 “大岭兄弟,在学道法方面,你比我要强百倍,不是我师父教的不好,是我学的不精通。无论你师父教的如何,起码你的领悟能力超强,比如进门时你能看到隐蔽的牌匾上的“周府”的字迹,还能看到隐蔽的常人看不到的灯火,这说明你在学习道法方面已经超过了我,你真了不起!”黑蛋称赞。 “黑蛋哥,在我师父面前我不是一个好弟子,师父认为我心高气傲,做事情不靠谱。总是以各种方式历练我的耐力,我现在遇到事情相比之下要好得多。这句话语还真不能让师父听见,要么我以后可是有苦头吃了。”我有所戒备的瞧了瞧周围,似乎师父随时都会出现。 “大岭兄弟,你说极是,不只是师父在历练你,我感觉天老爷也在历练你,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说是不是天老爷也在监督你。”黑蛋话语真诚。 “黑蛋哥还真是,有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我深信不疑。咱们是学道法的,希望祖师爷保佑江岚、刘云化险为夷。这两个女生一定能逃过这次的劫难。”我祈福道。 “黑蛋是个内敛的人,从来不提及他的师父是谁?我暗自思忖,也许他的师父是个没有名气的道士,没办法跟我的师父肖春风相比较,就是师叔段秋风也不是哪个道士能企及的,现在我长大了,有自我思维方式,小时候我逢人就会显摆师父,师叔,师父尽管没有明着说,不要拿着师父、师叔的鼎鼎大名做为炫耀的资本,师父经常说,不要人前卖弄,做人要脚踏实地。 我尽管跟师父学了些粗浅的关于道法的知识,要是论老成远远比不上黑蛋,他的一番话语说得我心服口服,小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黑蛋说的极是,那会遇到“虫王阵”时大家都无法抽身,刘云魂魄没被困住,像个影子一般消失了,一会如同一缕清风又出现在大家面前。 早有耳闻周家老爷子学佛多年,他修炼到佛法的最高境界,锁住了刘云的魂魄?要么怎么会不见刘云的踪影?盼望她来通风报信!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跟小强、黑蛋又来到了最东面的那间屋子,果不其然,房间里靠北侧的一个大条案上摆放着几十个牌位,其中就有个牌位上写着周峻亭的名字。 屋子出奇的冰冷,如同进了冰窖一般,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小强和黑蛋将火把尽量靠近自己的身体,看得出来是用来驱走寒气! 看了看牌位下面供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这叫我想起那个峻亭少爷要买糕点,仆人的一句话语:峻亭少爷,咱家里有糕点师父,你想吃什么样的,都换着样的给您做。 小强仔细的趴在那个牌位上瞧了瞧,恭敬的双手合十,垂下眼睑说道:“峻亭少爷,您把那两个女生弄哪去了?不带这样的,堂堂周家少爷,娶啥样的名门千斤没有?何必找两个穷人家的女生呢?这多有失体统,简直是丢失颜面,他们家里都有父母,要是知道她们凭空消失该有多着急,肯求您放了她们吧。” 看得出来江岚和刘云失踪小强也很着急,不过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强这样,真是能刚能柔,这也叫我们看出小强的另外一面。 “是啊,峻亭少爷,尽管我们有一面之缘,但是看得出来,您是个善良之辈,恳求您放过刘云和江岚,您倘若放了她们,我们会经常来看望您,您愿意吃什么点心都可以给您带来。”黑蛋允诺道。 对着黑黢黢的牌位说了半天,是任何反应也没有,小强有些不耐烦,说道:“唉!黑蛋哥别说了,就是些木头牌子,还真拿它们当回事了?我看是多此一举,岂不是是对牛弹琴!” 见小强出言不逊,给小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过分的话语。伙伴们见说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就要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大眼皮你敢出言不逊,你是不是找死来了,站住!” 我走在后面,听得非常真切,那声音显得沉闷,当时吓得汗毛倒竖,不知何去何从,唯恐从上面下来在身后来一拳,我回过头去,见也没什么异常。不管怎样,也是赶紧走出这个房间为妙,我下意识的推了一把前面的小强和黑蛋,小强回过头说:“大岭同学,你可真胆子小,我就说了一句,你怎么叫我大眼皮,还死了活了的?你在诅咒我?唉!同学之间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快走吧,小强兄弟,还是少说话为妙。”黑蛋似乎听出了原委。 我瞧瞧身后,虽然有说话的声音,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随手关上了门。 “大岭兄弟,那声音是从那些牌位上发出来的对不对?我听见了。”黑蛋问道。 我点了点头,小强满脸狐疑,说道:“这么邪乎吗?我就说了一句对牛弹琴,就有了反应?还以为是大岭同学跟我说着玩呢,当真搭话了?要不咱们再回去跟它们聊聊,怎么样?”小强不以为然。 “刚才都聊好一会了,还聊什么,拜也拜了,还能怎么样?别跟看不着、摸不着的神明较劲。”黑蛋轻声阻止。 “黑蛋哥有没有搞错啊,他们是神明?也是的,这也不按套路出牌,他是周家的祖宗,还以为人人都得敬仰他呢,只不过是寻找不到人急得慌!”小强吐露真言。 “行了吧,刚才那几拜已经是难为你了。还是干正事吧,再找找吧,瞧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暗道或者地下室。”我催促道。 大家仔细察看,哪里有什么暗道,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黑蛋指了指西面的墙角处,说道:“你们快看,那里有一个人。” 有人?伙伴们心里很矛盾,盼着能有一个人出现,打听一下,又害怕看见人,在这空旷的大房子里面,自从进来只能听见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距离那个人站的地方大概只有二三十米远,定睛瞧看,是一个老妇人,大概有八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瘦骨嶙峋,上身穿一件青布大衫子,下身穿一件青色老式勉裆裤子,小腿间打着白色的腿带子,当年大多数老年人都这样穿搭,也不足为奇,这反而看不出富贵相。 老妇人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刚想与其搭讪,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踪影,当时我吃惊非小,这大半夜的,虽说三个大男人,这也真够瘆人的!真是活见鬼了! 当时伙伴们惊恐万分,小强一时间不知所云,说道:“老妇人……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快啊,没看错吧?她是周家的人吗?也不太对劲,这穿戴跟……这大房子又不太搭,是佣人?能有这么大年纪的佣人?她都得被人伺候了。” “这老妇人在找什么物品?怎么一闪就不见了,大概是鬼魂?”黑蛋无意识的搓了搓双手。 “黑蛋哥,部队允许带枪支回家探亲吗?这件事情我早就想问你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小强问道。 “军官在出差或回家探亲时也可以随身携带枪支,但需要遵守部队的严格机械管理制度。部队枪支使用是有严格规定的。”黑蛋解释。 “黑蛋哥,那可不错。有枪在身边感觉就安全多了。来的过于匆忙,要是带上外公的老猎枪,起码多一把力量。”我这时想起了那杆老猎枪。 “小强兄弟,本想为刘云守墓地,枪支不曾携带。在家的日子我不会将它带在身边。”黑蛋坦诚相待。 小强原本抱着希望,在这个怪异的大房子里,本想凭借枪支壮壮胆子。听闻黑蛋的话语,一时间感到非常失落。 伙伴们来到了老妇人消失的地方,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整个走廊和里间屋子都是铺的樟子松木质地板,刷着朱红色的油漆,地板都是一米多长,一尺多宽木板拼接而成的,唯有西边的北墙角那块地板有些异常,地板是六七十公分宽的正方形,这叫我想起来菜窖的出入口,大多数都是这种正方形的,小强看我和黑蛋一直盯着那块地板看,便说道:“这有啥好看的,大概拼接地板时,到这就没有合适的木料了,索性就弄个方形的。” 小强从小就生活在县城,很少看到什么菜窖,所以联想不到那么多,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有生活经历。 轻轻的敲了敲,发出空洞洞的声音,这里是个菜窖或者地下室?黑蛋试图揭开地板,可是弄了半天也揭不开,我连忙跑到厨房,拿来一个锅铲子,沿着缝隙扣了半天地板是扣下来了,可是下面令人意外的是并不是什入口,下面全是泥土,难道是判断失误,那个老妇人到底是何居心?误导我们有什么企图?这老妇人是周家故去的亡魂,也是那些牌位上的?来吓唬人的? 那些牌位几十个,真要是都现身找麻烦,那可是了不得!虽说刚才那个老妇人是平民打扮,也可能是平时的装束,再有钱也不能每件衣服都是绫罗绸缎,越想心里越发毛,黑蛋说:“我记得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一般大户人家都有暗道,入口还设有机关,周家当年家财万贯,起码得有地下室,也得有通往外面的暗道,一旦遇到胡匪,总得有藏匿和逃生之处。” “想想应该是这样的,越是大户人家过得越不踏实,金银财宝、粮食、马匹总被胡匪惦记着,你没看见,大门东侧就是个炮台?院子北面大概也得设有炮台。”我似乎有一定的观察力。 “行啊,大岭这都看出来了,你是怎么知道那有炮台的?”黑蛋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听外公说过关于大户人家的事情,据说,周大财主当年是个老财迷,非常抠门,豆油放哈拉了都不舍得吃,拉屎都害怕拉出粮食粒子来。”我极力捕捉关于周家的每一条有用的信息。 “大岭哥,你说的也太邪乎了,有那么严重吗?有得是金银财宝和米粮,至于吗?”小强疑虑的追问道。 “我也是听外公说的,可能过去的土财主就这样,一是靠田地多积攒财富,再也得靠节省过日子,其实无论有钱没钱,节俭过日子挺好的。”我回答道。 掀开地板下面是实体的地面,大家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会儿想起那老妇人一定是大家心急如焚出现了幻觉! 第93章 如履薄冰 每一个房间的角落都搜查个遍,也没找到刘云和江岚,想想周家老宅会不会有地下室,正在寻找之间出现一个老妇人,穿的很朴素,平民百姓的打扮,正在我们想上前问清原由之时,老妇人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大这让大家感到非常的诡异,小强下意识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道:“大岭同学、黑蛋哥,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老妇人哪去了?也许是找人心切,出现了幻觉?” “小强同学还问我们?我还想问问你老妇人哪里去了?我敢肯定她不是周家的主人,还老妇人呢,是人是鬼魂都不确定。”我模棱两可。 “大岭兄弟,先别管老妇人是人是鬼魂了,还是找到再说,也许会找到突破口。”黑蛋说道。 “是啊,假如找到老妇人,一问便知晓,新来了两位女生,她能不知道,看样子溜得这么快,唯恐咱们问这问那的。”小强说得神乎其神。 不管怎样,还是先冷静一下再说,在老妇人消失的地方,察看地板跟其他之处有所不同,大家费劲蛮力将地板掀开,发现下面并不是什么地下室的入口,感觉非常奇怪,真想挖地三尺赶紧找到江岚和刘云。 用手敲击几下挖开地板之处,还是发出空洞洞的声音,又敲击其他的地方跟这个方块下面也没什么不同,小强说:“这可奇怪了,怎么敲击的声音像是空的,可能铺的地板就这样,下面挖空,再把地板铺上去,走上去发出空空的声音,感觉比较考究?” “至于这些事情对于咱们一个局外人,还真是说不好,谁知道当年周财主的装潢是个什么布局,倘若知道就省事多了,直接奔着地下室去了。”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岭同学,你说的几乎对咱们寻找地下室没有什么帮助,不过说的也对,咱们可不就是不了解这座大房子吗?咱们初来乍到,能知道什么玩意。”小强自圆其说。 刚才忙中出错,只是敲击了挖开的这一块,没有对比,想再挖下去一看究竟,怎奈实在是不忍心破坏这么干净整洁的老宅子,当年前院一度成了驻军部队营房,我想这后院的老宅子部队的官兵也一定进来过,都是人民子弟兵,也跟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想破坏这处静谧的住所。 这样一想,我提议将地板拼回原位,再挖下去就将地板给毁了,小强和黑蛋也赞同我的观点,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地板很快的拼好了。 怎么说没找到人,败兴而归着实不太甘心,大家借着火把的光亮四处瞧了瞧,墙壁都是用当地的白土矿的白土抹的,在方块地板的墙壁上方齐肩之处,有一个一米左右的正方形,周围有裂缝,像是后抹的一样,推了推正方形墙体,竟然移动了,原来是一块木板推拉窗。 把那块木板推开,大家吃惊非小,原来里面是一个九块樟子松木头断面镶嵌的,木头的粗细跟小碗口差不多,呈现出一圈圈的树木年轮。 遇到棘手的事情时,总觉得自己涉世未深,小强也是满脸狐疑的说:“大岭同学,黑蛋哥你们说说,这是些木头用来做装饰的?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还是木头桩子比较珍贵、值钱?怎么镶嵌在墙壁里面了?这个挺有意思的。” “小强兄弟,你说得对,这里面一定有意思,我看这倒像什么布局,确切的说,是不是什么机关按钮?”黑蛋眉宇之间聚成了一个疙瘩,显现出他的那智慧与刚毅,这个军人头脑着实也不简单,大概是被军魂所引领。 “那这九个木桩,哪个是按钮?是中间的吗?也可能都是按钮?这个玩意可是弄得稀奇古怪呀,真是闻所未闻,也没有听师父说过。”我非常纠结。 我试着按了按中间的木桩,那木桩缩回去了大概一寸左右,又弹出来了,可是并没什么反应,我说道:“这大概都是机关按钮,想想也是,其他八个没用处就没必要按上去了,这九个木桩先按哪个也一定有说道的,我说的对吗?”我问道,问话的同时,极力的在大脑里搜索着相关信息,不但这些课本里没有学过,就连我看过的所有关于科学一类的书籍也不曾记载过。 “只能都按一下试试看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还真是欠缺。”黑蛋略有所思的说道。 “咱们毕竟年纪轻轻,说成上没有教过,师父没有传授,感觉确实是知识盲区。”我心里没有底气。 “大岭同学黑蛋哥可别说了,遇到棘手事情再说学的少。为时已晚,还是快点吧,恐怕耽误时间久了,江岚和刘云会出危险,快瞧瞧这里没有,快到别处去找,可别向戚凤羽一样说什么都晚了。”小强催促道。 “小强同学这些都知道,寻找人需要抓紧时间,希望这两个女生别去步入别人的后尘。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赶紧弄来木头桩子才行。”一时间我感到束手无策。 至于这方面的知识,虽然外公阅历丰富,但是也没有提及过,可能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也许这些跟资历深浅风马牛不相及,那也只有机关的设计者和周家人自己知道了。 黑蛋看我疑虑再三不敢动手,便伸手去按木头桩子,他从上至下从左到右,一到九按了一遍,看没什么反应,又从下至上从左到右的按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黑蛋说:“就这看来这九个木桩先按哪个后按哪个有一定是有顺序的,尽管看似平常简单,这跟密码差不多,基本类同,倘若是外人一时半会的真弄不明白,这就看出设计师的高明之处。” 我提议给九个木桩写上阿拉伯数字,我从蓝色中山装上衣口袋拿下钢笔,在木桩上从左到右依次标上了九个阿拉伯数字,写上数字竟然眼前一亮,黑蛋说:“我猜想,这个跟密码锁差不多,我在部队干的通讯员工作,我们团长的办公室就有密码保险柜,得用密码才能将柜子打开,这密码只有我们团长才知道,这个也可能只有周老爷子知道。” “我在一本小说里也看到过关于密码锁的事情,密码锁也可能是周老爷子的生日。”我一脸的茫然。 急于找到刘云和江岚,也顾不得研究怎么破解,就是研究到天亮也是无济于事,左右也没有时间和次数限制,黑蛋在木头桩子一顿乱按,看是九个简单的木头桩子,还真将大家难住了,九个阿拉伯数字竟然按出了好多种来,毕竟是木头桩子,按的次数多了,也十分吃力,黑蛋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感到失落,说道:“周家靠土地发了家、土地也是主要生计来源,大概凡事也跟土字有关联。” 黑蛋在九个木桩上按出一个土字来,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在黑蛋的启发下,我若有所思的说道:“黑蛋哥,会不会是个田字,土地也是田地,你说对不对?” 黑蛋非常赞同我的说法,后来竟然在木头桩子上按照笔画按出了一个田字,倏地,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门,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小门里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似乎什么花的香气,气流太大火把瞬间被熄灭,在黑暗之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我猛推了一下因为没有预防,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觉得头皮发麻,脊梁骨发凉,这也许是在黑暗中的条件反射,赶紧叫小强点燃火把,小强说道:“哎吆,可要了命了!” 原来小强和黑蛋也被风卷倒在地,小强捣鼓了半天,才从挎包里拿出火柴,将火把重新点燃,小强望了望黑洞洞的小门里面,近乎绝望的说道:“可别进去了,再闷到里面出不来就玩完了!” “也许空间密闭太久,等一会空气进入也就好了,那刘云和江岚她们会在这里吗?大概不会进去,在这里面也悬乎了!”黑蛋有些担心。 “这哪说的好啊,她们是被掠走的,哪有自主权,江岚是最近跟我学的几套拳脚,也就是三脚猫子功夫。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倘若能有自由就回来了。”我面带沮丧。 “说不准看上那位公子哥了,你没看到两个女生那眼神吗?没准心甘情愿给人家做了姨太太了!倘若是那样一准没辙!”小强说道。 “哪来的公子哥呀?看来都没从那场闹剧里走出来,还真将峻亭少爷当成大活人了?两件事情不能往一处联想,戚凤羽遇见顾抚台那是穿越时空,顾抚台是清朝人,不是牌位上的哪一种。都让你绕进去了。”我好似清醒了。 “大岭同学,不是我绕你好不好?是事情绕你,你能说准峻亭少爷就是牌位上的那一个?我这话不是反驳黑蛋哥,还觉那个咱们又跟穿越时空似的。混淆视听,简直一塌糊涂。”小强无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 大家原地站了一会,对小门里面的事物既好奇又感到发怵,大家即使心照不宣,都心中有数,这股强大的气流并非空穴来风! 事情也是被逼无奈,不叫刘云和江岚无故失踪,大半夜的来这被人们遗忘已久、荒废多年的周家老宅,现在小青山村和赵家沟子周边村落的后生们,对于北大营子的前周家老宅大也也都是一知半解。再说没有必要与其较劲! 大家商量了一下,不管怎样,还是进小门里面看看,要么也有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感觉,大家往前走了没几步,从门又窜出一股风来,几只火把瞬间又被熄灭了,大家只好又退了回来,小强说道:“哎呀,这可真够邪乎的,地下室哪来的这么大的风呢?可能这地下室跟外面直接通着的,看来拿着火把是不行了。” “小强同学还是你聪明,这还用你说吗,有手电筒最好,其次老提灯也行。”我说道。 “大岭同学行了吧,可别拿话损我,我这了都是为了大家好,你可别不知好歹。”小强回怼道。 “两位兄弟,看你们说得挺起劲,我赞同小强兄弟的说法,大岭兄弟以后可不许无故损人”黑蛋打趣道。 并没有进去,谁也不知道地下室是什么结构?我心里一直在揣测,也像小强说的,这风可真够邪乎的,确切的说,令人不可思议,简直是邪门!火把容易被熄灭,走那么多房间没发现有什么灯盏之类的照明工具,也是不用时不注意的缘故。 我忽然想起来放祖宗牌位那个房间有个老提灯,这种灯有具有防风罩,有风也不会熄灭,就这样大家又来那间房取提灯,走到门外,我嘱咐道:“可别说什么话了,拿了提灯赶紧走人,手脚轻点。” 大家进了门,提灯在牌位的下面东侧放着,我伸身手去拿提灯,似乎有只冰冷的手将我按住一般,叫我的手半举在空中无法动弹,黑蛋见状手疾眼快上前拿起提灯,我划拉了半天好不容易把伸在半空的手抽了回来,黑蛋小强转身往外走,我这会多了个心眼,倒退着往外走,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朝这边飞来,抬起脚接住那不明物体,落地一看,是一个老式烟斗,小强看了看说道:“快捡起来,周家祖宗看咱们是几个穷家伙,赐给咱们一个金烟袋?” “什么金烟袋,是青铜的,你来寻宝藏来了?”我轻声说道。 “也不是寻找什么宝藏,那人家赐给的东西也不能不拿不是。”小强胡诌八扯道。 “小强兄弟,想得倒美,还没看出来,这是用来打咱们的,快走吧!”黑蛋推着小强往外走。 忽然地面在上升,感觉非常滑,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接着小强和黑蛋也被重重的摔倒,仔细查看,地面上竟然结了冰,看上去冰层下面似乎水很深,我试图想站起来,耳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真是如履薄冰,有种处在未冻结好的江面上一般,似乎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第94章 惊心动魄 唯恐去地下室风大手中的火把被熄灭,到放置牌位的房间去取提灯,大家将要返回时,凭空飞出一只老烟斗,幸亏我手脚利索,抬脚接住老烟斗。 令人意外的是,地面上一时间竟然出现了近乎江河般的冰层,真是闻所未闻,眼看着凭空捏造的深潭,一时间伙伴们没有防备,再好的身手也会猝不及防。 瞬间将伙伴们滑倒在冰面上,而且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感觉非常瘆人,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伙伴们都会游泳,都是在小河沟天然洗浴池练就的本领。跟黑蛋、江岚小时候就在小青山村头的小河中游泳,小强尽管那会没跟我们参与。没听说吗,跟随父亲经常去乡下河里打鱼摸虾自然练就的好水性。 尽管不怕水,可一旦掉进冰层下面,那就是生存希望渺茫。脑补一下有冰层跟在水里不同,直接会将人闷在水里,找掉下去的冰窟窿啊?到时候唯恐不由自主。要说能掉下去,就能顶破冰层,恐怕在水里没有力度!这个百十平米的大房间,也足够将人溺死,后果不堪设想。 要问在地面上结冰掉下去能危及生命吗?这也说不好,冰下好似汪洋大海一般,看似深不见底。可以见得周家祖宗法力了得。 黑蛋虽然摔倒,手里仍然护住老提灯,这是大家进入地下室的唯一可用的工具。 冰很滑,站起来就被滑倒,小时候总去河上冰面滑冰,从没见过这么滑的冰层,犹如被人泼了油一般,难怪小强说这个房间邪性,这眼前的一幕哪里是邪性啊?简直是诡异透顶了! 伙伴们倘若不赶紧撤离,性命不保。我下意识的喊道:“小强同学黑蛋哥赶紧往门口撤离,出了这个房间就好了。” “大岭同学,你离门远没瞧见吧,门都被冰冻住了,还怎么出去啊!”小强感到非常无奈。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窗子,看来逃生着实困难。 “门窗被冰冻住了,周家祖宗这是要致人死亡啊,看来生前也不是善良之辈。周家祖宗听着,我们不是有意冒犯仙界,我们是来找人的,周家也算大名鼎鼎,怎么无故抢人啊?还蛮横无理,与我们作对,有什么好处吗?假如遭遇不测,你们会受到人们的唾弃,现在给你们留一个空间,你们不感谢党,一味的与我们作对,你们太可恶!”我不知说什么是好。 “大岭同学,没有用,不要对牛弹琴,白费劲力气。”小强出言不逊。 “小强同学,可别惹事生非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有何用处?只能起反作用。”我心急如焚。 “不要着急,它们有法术,也一定有破解之法,快念驱鬼咒语。”黑蛋提醒。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级……急急如律令……”念了一遍又一遍地下冻结的冰层没有消失。 我感到莫名的失望,是伙伴们疏忽大意,周家祖宗并非鬼魂,也许修炼成仙了?要么哪有这么深厚的法术? 到现在伙伴们都急了,看了看窗子几乎都在冰层下面,门还露出冰层一部分,就是捣烂门板也得出去。 黑蛋护着老提灯干脆匍匐前进,部队的军事训练在这派上了用场,我和小强也学起了黑蛋,房间虽然很大,一会出去也就没事了,可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耳边传来“飕飕”的风声,往房间的上空瞧看,无数只老烟斗像密集的雨点,朝着大家就砸落下来,这么多的老烟斗恐怕拳脚派不上用场了,只能撩起衣襟遮挡,黑蛋那边更惨,只顾护着老提灯。我一看赶紧掩护黑蛋,想想这些烟斗落下就完了,伙伴们往外走,目前也难以走掉,说匍匐前进好听些,弄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只好用脚踢飞烟斗,这些年的武功不能白练,我暗自揣测,周家祖宗可是真不客气,给他们颜料,就开染房。 没等大家往前爬多远,走一波的烟斗飞起,小强护着头颅叫喊道:“今晚真点背,遇到了烟斗铺子!” 我暗自思忖,一会只能用老烟斗砸来冰层。感觉也得耗光力气。 常言道,身处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失礼在先,私闯周家内宅。我说道:“周家的各位祖先,请求收了神通吧,不是有意来冒犯您的仙境,怎奈事出有因,府上令公子掠走了两个女生,我们是为了寻找她们才来这里的,一想周家列祖列宗一定也是通情达理的,我们找到人,立刻将提灯奉还,我们保证不拿任何财物,拜谢各位长辈。” 可能我的话起了至关紧要的作用,地上的冰面瞬间解冻了,露出原来的地面,那些烟斗也随即消失殆尽,对于这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事物,看来还真是执拗不得! 伙伴们有一种赶紧逃命要紧的感觉,跌跌撞撞的又出了那间屋子,尽管护着,伙伴们的头颅都被烟斗打起了大包,黑蛋为了护着老提灯不被打碎,不但头颅打得肿痛,额头上也起了一个大包,不得不佩服,黑蛋真是好样的,在部队一定是个合格的军官! 也顾不得,头颅被打的又肿又痛,赶紧来到那间小门之处,伙伴们往里面走去,过了一条狭长的走廊,边走往下走的台阶,顺着台阶下去是个很宽敞的屋子,屋子里面放着两口棺材,棺材旁边放着两个纸扎的小童子,纸牛纸马放在棺材的两侧,这两口棺材并非什么上等木料,是樟子松的,不过棺材很厚实,是那种足四六的,大家十分好奇棺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人的尸体?难道是周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吗? 伙伴们怀着好奇的心理,把两口棺材一一打开,发现其中一口棺材里躺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尸首没有腐烂,像风干了一般,看来这地下室的风水不错!大家又打开其余的一口棺材,里面并没有尸体,这也是出乎意料的。 房间很大,靠北面有个木制屏风,走过屏风,看见有一张雕花大床,床上挂着鹅黄色帘子,撩开帘子,大家当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周老爷子已经化成了一尊肉身菩萨,难怪离奇失踪,已经成为金身正果,也不枉费学佛多年。听说当年周家老夫妇共同孕育两儿一女,都送到国外上学去了,大概也都定居国外了。 没有香烛,大家朝着肉身菩萨拜了三拜,表示敬意,我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今晚来打扰,实属无奈,因为我们的伙伴刘云和江岚失踪,这事可能跟府上的公子有关联,请菩萨指点迷津,今天晚上没带香烛贡品,假如两个女生平安无事,不会忘记您的恩德,一定会给您上供烧香。” 恭敬的求完,眼前显现出“平安”两个字,我心中大喜过望,我又请求道:“刘云和江岚在这所大房子里吗?请菩萨指点。” 眼前又出现了“不”字,将我的心灵感应说出来,黑蛋和小强都十分高兴,不管怎样,两个女生平安无事是大家求之不得的,小强说出了他的疑问:“咱们请求了半天,给了三个字,刘云和江岚不在这所大房子里那她们在哪里?” “行了,小强同学,这已经不错了,有了这三个字证明刘云和江岚没危险这就足够了,他们要是不在这所大房子里,晚上视觉有误,也许看错了,没准回家了呢!”我劝慰道。 伙伴们谢过了菩萨,也没找到通往外面的出口,就又从小门返回了地面,大家又将小门恢复了原样。 打算从刚进来的前门出去,没想到有好多人戳在那里,将门堵的严严实实,我脑袋当时“嗡”的一声,这些人有男有女,年龄也各不相同,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伙伴们当时傻了眼,这些人是排位上下来的?刚才不是交涉过了吗?怎么又来找麻烦! 武功拳脚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怕越打越糟糕。没有好办法,只能选择逃跑。 瞧了瞧这些人,非常瘆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多有得罪,我们是来寻找人的,没有拿周府的一草一木,请各位行个方便让我们出去。” 这些人不但没有让路,而且一拥而上,过来就来抓捕我们,“快往最西面房间跑,我知道那个磨坊是木头钉做的。”我大声喊道。 大家往西边跑,后面青面獠牙的怪人在后面追赶,小强在学校长跑不是强项,这会反倒跑的最快,伙伴们跑到西间偏房,赶紧插紧门闩,磨坊窗子木头栏杆虽然挺粗,但是看上去有些糟烂,黑蛋跟小强用力踹木头栏杆,两根栏杆被踹断,伙伴们顺利的逃了出来,还好树杈子还在墙头下面戳着,大家赶紧翻墙逃了出来,这时后面那群“怪人”也赶到翻过墙头,在后面大喊:“抓贼……抓贼……” 伙伴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腿差点没跑断,总算把那些“怪人”甩开了,快到小青山村口了,终于回村子了,村口有灯影闪动,伙伴们立刻警觉起来,远远的就听见有女生的高喊声:“站住,不许动,缴枪不杀!” 刘云和江岚一人拿着一杆红缨枪来接我们,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刘云和江岚兴奋得一跳八丈高,跟大家讲起了她们的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刘云和江岚果真遇到了长春电影剧组,正在拍摄电影,因为女主角无法配合拍这段戏,练了好多遍都没通过,只能找个替身,怪不得江岚的身上还搭着一件衣服,虽然将两个女生吓得够呛,也圆了她们拍电影的梦想,不管镜头能不能被录用,还是挺好的,还给了片酬,尽管不多,买几件服装还是用不完的。 为了追赶江岚和刘云,去了北大营子(周家老宅),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可能这一个夜晚的经历都够让人记一辈子的了! “醒醒,真有你们的,还在这搭起了帐篷,跟刘云真够铁的,看得可真叫个牢靠!”吴大扁头一顿阴阳怪气的喊叫将伙伴们吵醒。 大家面面相觑,难道昨晚的经历是午夜里的一场噩梦?伙伴们都走进了相同的梦境!真令人难以置信! 我直勾勾的盯着吴大扁头的眼睛瞧看,这眼睛岂不是好好的?昨晚清晰的看见他瞎了一只眼睛,这梦做的也太真实了! 吴大扁头被大家盯得发毛,便嚎叫起来:“都盯着我看什么,难道我脸上长花朵了?瞧看我有用吗?也不拿我这个挪坟总指挥当回事呀!告诉你们,再不把这个破坟丘子挪走,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会我还不深葬了,我给扬罢喽!” “行了!别自不量力,长得恶心人。谁说不挪坟了,滚旁边吼去!”小强凑过去说道。 吴大扁头见小强朝自己走过来,见事情不妙,就领两个平坟小喽啰转身走了,走出八丈远才叫喊道:“快把坟挪走!别给我这个挪坟总指挥添麻烦!” “呸!什么东西,跟毛驴叫得没什么两样,还总指挥,拿自己真当根大葱了!”小强怒吼。 “行了,大概挪坟的期限还有两天,吴大扁头尽管小肚鸡肠,跟刘云生前有过节,虽然人有些不靠谱,这次总算干了一件人事,咱们也别挑日子了,星期天给刘云“搬家”是来不及的,今天就搬走吧。”黑蛋提议。 昨晚做了一场噩梦,伙伴们只觉得身心疲惫,江岚眼圈黑黑的,变成了熊猫眼,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来,大家劝她回去,又不肯,说昨晚一整晚都跟刘云呆在一起,感到很幸福,一定陪着刘云搬到新家! 黑蛋清早就回了村里,问生产队借了马车,因为刘云棺材还没腐烂,只能将棺材一起搬走! 我们仨大小伙子,带着江岚把刘云的棺材安置到了南山坡上,在这次给刘云“搬家”的过程中,别说我们几人做出了多大的奉献,单说江岚也是用了百分百的力气,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刘云生前有江岚和我们这几个朋友也算值了! 联想起昨夜晚的梦,那些“难民”孤苦伶仃也够可怜的,跟小强和黑蛋找了老支书,曲支书找了几个社员,要将那些无人认领的荒坟头都挪到了南山坡上去,可是到那荒坟岗子一看,大家傻了眼,那些坟墓已经夷为平地,还是来晚了一步,吴大扁头带着他的喽啰已经把那些坟头扬得七零八落,死人骨头遍地,看到这种情况,老支书也变了卦,叫几个社员把死人骨尸捡了就地掩埋! 小青山村平坟运动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吴大扁头带着平坟总指挥的头衔,在小青山村父老乡亲面前炫耀了好一阵子! 第95章 离奇失踪 吴大扁头倚仗曲支书给的一点特权,将那些无人认领荒坟头撅得七零八落,白骨遍地,真是惨不忍睹。曲支书见状派社员们将尸骨捡到一处。因为母亲是小青山村土生土长的,在我面前曲支书总是以舅舅身份自居。我走过去说道:“舅舅,还是将这些尸骨都埋到南山坡上去吧,也叫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是啊,这些荒坟头也跟那些坟墓做邻居多年,还是葬在一处吧,别叫它们成为孤魂野鬼。这些指不定是谁家的老祖宗,也算晚辈后生积点阴德了。”小强附和着说道。 “你们这两个后生,思想怎么这么落后呢?现在是破四旧,树新风的年代,可不能有落后思想,再说这些尸骨都掺和一起了,谁知道哪是哪了?我看这些也就是活人眼目而已,不叫考虑广大革命群众的感受,这个……这个……啊!要是依着我把所有坟墓都扬罢喽,完活了,就地深葬那样也省事!”曲支书说道。 “干革命工作,也不能只是贪图省事,就别说这些尸骨有没有灵性了,做为他们的后代,没有先人哪里有晚辈后生。您就网开一面吧。别管荒坟头是哪家的,都通通挪走掩埋算了。”我恳求道。 “我早就说了吗?荒坟头没人认领的就地深葬,不能影响种庄稼。”咱们平坟的目的也就是解决这个问题。你们都是新一代年轻人应该响应号召才是。”曲支书言之凿凿。 “您那天晚上不是亲口答应“难民”了,说不让抢占人家的房子,您亲口答应给难民一个新住所。这个您都忘记了?”我质问道。 “大岭子我啥时候答应给他们一个新住所了?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我跟死人交涉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你又不是小青山村社员,多余管这档子事情,还真把几个荒坟头当难民营了,简直是小题大做。” “我尽管不是小青山社员,我母亲曾经是小青山社员,舅舅您也是小青山村党支部书记吗?这就足够了。”我以理据争。 “去吧去吧,大外甥可别套路你舅舅了,别在这里瞎胡闹了,为了几座“老轱辘棒子”坟头,在这里一顿唧唧犯不着。”曲支书一脸的严肃表情。 “大叔,还是网开一面吧,我们负责这些尸骨,不用您操心,就算我们认领这些尸骨了,您看行吗?”黑蛋恳求。 “要说呢,黑蛋子是小青山村飞出的一条龙,前程似锦。我应该答应,可是你别跟着掺和了,认领这些破尸骨有什么用处?还是算了。”曲支书婉言拒绝。 无论怎么说,曲支书就是不理睬,不采纳我们的建议。 刚才在大队部还说的挺妥当,没想到这么一会就变卦了,这会竟然上纲上线,跟黑蛋对视一眼,伙伴们心里明白,这个倔老头子要是认定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小强小声嘟囔道:“说话不算数,还叫他舅舅?刚才说的还挺好的,这么一会就这个,那个的,满口搪塞之词,都烦死人了。” “行了,咱们拧不过人家,就这样吧,只是委屈那些荒坟头子。”黑蛋安慰道。 黑蛋气得面色铁青无计可施,我和小强说话更是没有力度,只好作罢。 吴大扁头耀武扬威,带着源头和大虎将荒坟头的尸骨就地深葬。 小青山村的平坟运动算是圆满结束了。可是昨晚的梦境非常真实,也许它们无依无靠,托梦给我们,都怪下手太慢,叫吴大扁头抢占了先机。为没有搬走的荒坟头感到惋惜,心里一直在骂吴大扁头不仁不义,这种小人连死人都不放过,真是阴损缺德! 大家回到了小青山村,想想昨晚也够累的,梦游刘云“新家”,跟那些“难民”周旋,又“虫王阵”的,后来去了夜市,因为刘云和江岚失踪,去了周家老宅,周家老宅的一切,还有周财主坐化成了肉身菩萨,一件件的事情回想起来,这些说是梦境,可是自己都难以置信!周家老宅真是那个样子吗?有一种特别想去证实一下的感觉,昨夜晚梦里在那所大房子里经历的挫折还少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去证实? 小强和黑蛋看见我发愣,知道是在回想昨晚的噩梦。小强匪夷所思,说道:“大岭同学,回想起来昨晚那场梦境挺悬乎的,简直令人惊心动魄,尤其周家老宅那些青面獠牙的怪人,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跑慢一步被捉拿住了,真是离奇透顶了!着实够江岚写一部小说了!” “是挺危险的,险些没被捉回去,怪不得都传说北大营子闹鬼,北大营子真的太邪乎,整的也太逼真了,简直太恐怖了,能吓丢人的三魂七魄!”黑蛋说道。 大家跟江岚说了去北大营子的事情,她感到非常惊愕,说道:“北大营也就是周家老,我父亲那年二十多岁时,给周家当长工,我父亲经常跟我说起周家大院里的事情,那房子装璜得古朴典雅,通过你们的描述,怎么跟你们真去过似的,那所大房子就是那种结构,那种装璜,这可真够邪乎的!没听说周家老宅子邪性吗?你们深更半夜的就敢硬闯,不要命了?” “江岚小妹,好模好样的,你非得跟刘云去夜市买什么头绳,刘云这个女生更任性,不是为了寻找你们。伙伴们能去周家老宅子吗?你现在还说风凉话,简直不可理喻。当时就将大家急得够呛,两个女生失踪了,能不去找寻吗?伙伴们没有跟上你们的马匹,根据公子哥的装束,所以才联想到了北大营子。在潜意识里就自然而然的事情,谁又能左右得了啊!”小强说道。 “小强哥,对不起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左右得了梦里去哪里?不好意思,害苦了伙伴们,我由衷的表示感谢。下次梦里可不能随便溜达了,不过在梦里看到那个公子哥的确挺帅气,还当了一回替身演员,可是真有趣儿。”江岚回味无穷。 “小妹,让我看那个公子哥并不帅气,怎么遇见你们这两个花心女生,瞧瞧那个刘云,做鬼魂也不消停,当时见到公子哥都看直眼了。要么能害得伙伴们到处寻找吗?再有下次没人管你们。”我有些恼火。 其实我也总结了,梦境的确跟平日里的思维相关联,正因为大家是朋友,才是梦中人! 跟江岚提及在周家老宅看到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似曾相识,多亏她老人家的引领,要么我们仨人在那么一所大宅子里,想找到地下室是有一定难度的。 根据我们对老妇人外貌特征的描述,江岚说,一定是她奶奶,奶奶最疼爱她,两年前她老人家去世了,一定是她的魂魄去了周家老宅? 江岚也就随意那么一说,至于那个老妇人是谁,鬼才知道!想想就如同鬼使神差一般去了周家老宅,遇见江岚奶奶的魂魄也纯属巧合,跟他老人家素昧平生,却在梦里相遇,即使在梦里,也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也是去寻找人,难怪没有伤害大家的意图。 这一切是虚惊一场,大家早晨醒来还在刘云坟墓旁的窝棚里,未曾走出半步,可是几个有趣的灵魂一夜也没得消停,也许那里原来就是乱葬岗子,阴气太重所致,有关磁场的事情,的确令人难以琢磨,一时间解释不通! 江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鹅黄色头绳,她说这是和刘云昨晚一起在夜市买的,我瞧了瞧那头绳,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这些事情感觉似梦非梦。脑袋里像塞了乱麻,捋不清个头尾,看来小强和黑蛋跟我一样糟糕! 索性就别去想了,越想越麻烦,越捋越乱,就将梦游周家老宅的事情,永远留在记忆的百宝箱里珍藏!留到晚年时期再去品味,如同牛羊一样重新“反刍”。那样一准别有一番韵味。 黑蛋好不容易放几天探亲假,跟我们黑天白日的腻在一起,跟小强也混成了莫逆之交! 又到了生产队里田地锄大草的季节,社员们天一亮就上工去了。小青山村平坟运动结束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外婆清早去院里喂鸡鸭,然后习武练剑,再做早饭,她老人家天天周而复始的做些琐碎的家务。 跟小强这两天过度疲劳,日上三竿,我俩才起床,从锅里将饭端出来,还没吃几口,就见老龙王来了,跟外婆在院子里一顿哭哭啼啼,跟小强也没太在意,心想一定是吴大扁头惹了老龙王生气,来找外婆诉苦来了。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吧,吴大扁头着实不招人待见。 看老龙王哭得厉害,听听有些不太对劲,来到了院子里一问,他说吴大扁头大概性命不保了,这句话语如同晴天霹雳,着实令人震惊,不敢相信老龙王说的话是真的。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能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呢,况且是亲生父亲。 吴大扁头是老龙王的独子,虽说儿子已过不惑之年,仍然不学无术,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老龙王盼望着儿子年长些能改过自新,娶个媳妇,给吴家延续香火。老龙王彻底崩溃了! 老龙王说,吴大扁头当了平坟总指挥,自己耀武扬威的显摆,吃早饭就喝了一瓶白酒,老龙王去大队部上班去了,他是个老兵,在前线战场上负了伤,曲支书为了照顾残疾军人,叫他在大队部打更,昼夜看看屋子,临时接听电话,也算清闲。 老龙王清早就上班去了,将近中午有些不放心,便回家瞧看,儿子早已不知了去向。据老龙王说,儿子当了平坟总指挥,说这一定是白狐大仙保佑的,要去感谢白狐大仙,老龙王当时劝儿子几句,西下洼子地势险峻,那里总是出事情,就别去了。儿子也没应答,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还没等大扁头吃完饭他就去上班去了,老龙王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些日子连降大雨,西下洼子大雾弥漫,积水成渊,这次儿子肯定没命了! 前文咱们说过,老龙王参加了八路军。在前线打仗时,妻子生产时难产,为了给老龙王留后,拼命生下孩子,而后撒手人寰,老龙王为了对的起死去的妻子,害怕娶了后娘给大扁头受气,也没再续弦,自己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儿子拉扯大,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了,说自己是到头来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龙王估计儿子是滑进了淤泥深沟再也回不来了,清早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外婆劝慰道:“大哥,老大指不定喝了酒去哪凉快去了,你也没见就哭成这样子做什么?也许一会就回来了。” “大妹子,不喝酒的人进了西下洼子都很难走出来,况且喝了一瓶老白干,那酒多冲你是知道的,这个瘪犊子,就是我把他惯坏了,真是惯子如杀子呀!”老龙王老泪纵横。 “我跟随大岭、江岚去西下洼子找吴大扁头,险些没丧命,还到这里说什么?瞧吴大扁头那副德行,没人管你家的破事。”小强回怼道。 “啊?你说啥?大扁头没有事?谢谢大外甥了。”老龙王一顿打岔。 瞧看老龙王说的不着边际,我心生怜悯,我大声说道:“吴爷爷别太伤心了,一会我们去西下洼子帮您找大扁头叔,再说前几天我们都去一趟了,这次再进山坳应该是轻车熟路。” 黑蛋走进大门,听得真切,接过话茬,说道:“是啊,吴爷爷,我们一会就进山坳找人,大扁头叔也许是迷路了,别着急,真要是去了西下洼子,一定能找回来,相信我们。”黑蛋话语诚恳。 “我看你们几个不行,人手不够,等一会再召集一下人手去,两个外甥和江家老闺女那次进山坳,大扁头是救回来了,几个人差点没搭上性命,多亏社员们上山里救回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呀!”外婆眼里噙着泪花。 跟小强、江岚前几天进西下洼子,历尽艰辛,经历了重重险阻,险些没葬在那里,外婆左等不回,右等不回,发现双龙戏珠宝剑也不在柜子里,就跑到瓜田问外公,外公说,拿了老猎枪进山打野兔去了,外婆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进西下洼子找吴大扁头去了,外婆找到了曲支书,曲支书到田地里叫来几个年轻社员,进了山坳,才将伙伴们寻找回来。 见外婆不答应我们进山坳,也没敢轻举妄动,外婆把黑蛋叫到近前,说道:“黑蛋子,我去求老支书帮忙,再叫上几个人手,你们再跟着去,可别再重蹈覆辙,记住外婆的话语,先在家等候着。” 外婆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外婆跟黑蛋说的话语伙伴们明白,相信黑蛋比较成熟,也是变相禁锢,叫大家勿草率行事。 第96章 山坳迷雾 老龙王来跟外婆哭诉,说他儿子吴大扁头清早就喝了一瓶烧酒,现在人不知去向了,大概又去了西下洼子,西山坳地势险峻,近几年可没少出大事,抹脖子的、上吊的,更有甚者,竟然晒了人肉干了。前文书咱们说过,马寡妇独自一人进山坳采蘑菇,挂到探进深沟的树杈上了,上不来,下不去,最终导致死亡。小青山村子社员救援队也没有办法将尸体弄下来,后来竟然晾了人肉干了。 小青山的老百姓提及西下洼子就心惊胆战,都认为这个山坳,简直是个不祥之地,甚至都避之不及。 原来认为西下洼子没有人们说的那么令人恐怖,那次亲身经历属实令人终生难忘…… 去找吴大扁头,他掉落泥潭,跟小强、江岚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像抬猪一样抬出泥潭,这个人可真不长记性,喝点烧酒就将什么事情都抛之脑后了,这主也真够他老爹操心的! 外婆的担心不无道理,那天不叫外婆及时发现我们进了山坳,带领社员们寻找,大概伙伴们都得葬在西下洼子! 外婆急匆匆的出去找人去了,老龙王急得团团转,也随后走了。 等了好一阵子外婆才回来,领来了两个人,外婆凭着面子将两个人硬拉来的,这两个人平整坟地,也没下地干活。 一瞧这不是那天平坟总指挥(吴大扁头)领的那两个小喽啰吗?这两个人我比较了解,一个叫源头,另一个叫大虎,要说源头的名字的由来,那得从兴修水利那年说起,源头母亲也参加了挖河会战,在人工河边生下了孩子,有人提议孩子应该叫小河,源头父亲是个天津人,有些文化,给儿子起了个非常文艺的名字,说在这人工河边产子,有一定的纪念意义,引水思源,感谢伟大的共产党领导,叫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就叫谢思源,乳名叫源头。 源头和大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按照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傻了吧唧的,那天在乱葬岗一阵乱扬罢,这要是正常人来说,给加多少公分也没人干那种活计,老话说农村两大阴损缺德的事情:踢寡妇门,挖人家祖坟。 这两个人智力不太健全,哪管缺不缺德?生产队长也真会见人下菜碟,能有效利用人才。 当初老龙王不同意儿子当什么平坟总指挥,这会他哀叹不已,一定是儿子将那些荒坟头撅了,遭到了报应,不知道去了西下洼子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老龙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源头见我们的面就没头没脑的问道:“平坟总指挥死了吧?这回可完犊子了,搁哪呢?是叫我俩来看尸体吗?” 老龙王虽然耳背,好听的话是听着非常吃力,这糟糕的话语也是听的一知半解,当时沮丧得差点跌倒,见过不会说话的也没见过这种不会说话的人! “大扁头真的死了?在哪里啊?谁叫你俩来看着尸体的?是曲支书派的?哎呀!这回可是全都完了啊!“ “平坟总指挥没事,只是喝多了,不知道躲到哪里睡大觉去了,咱们找找吧。”我往回拉话,也有意在安慰老龙王。 “没死?没死找我俩干啥?我还心思看死尸呢?我俩在小青山村子可就是干这种活计的。”源头看不出火候,简直是火上浇油。 “谢大哥你说话过于冒失,这么说话小心挨揍。你和大虎除了看尸体就不会干别的活了?” “嗯呐,大岭子我俩除了看尸体还会平坟,哪里平坟就叫上我俩,一准干的干净利索。给的公分多就行。”源头一顿胡侃。 “谢大哥行了吧,我可没地方淘腾那种活计去,找那种俏皮活还得找老支书去。”我回答道。 “嗯呐,一会我问问曲支书去,看南山坡那些坟头用不用平坟,干这种活计我和大虎在行。”源头胡侃道。 “我看你真是虎了吧唧的,南山坡都是新挪过去的坟墓,显得着你去平坟?我看你就是长个欠揍的脑袋。”小强出言不逊。 “你这个人怎么骂我虎了吧唧啊?我妈都不这样骂我,我看你虎了吧唧!”源头有些恼火。 “源头别跟他唧唧,等他死了咱俩不给看尸体。那样他一准完犊子了。”大虎接过话茬劝慰。 “我看你俩可是真是半吊子,我让你胡说八道,看来不揍你们不行了。”小强怒不可遏就要动手。 我跟黑蛋连忙拦挡,源头和大虎见状不敢再言语。 源头和大虎因为胆子大,村子里哪家死了人,都叫去看尸体,这也成了“职业病”了! 还得以正事为主,“老龙王爷爷、伙伴们别太在意,源头和大虎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黑蛋安慰。 看老龙王恨不能马上找到儿子,大家也就不再耽搁了,因为西下洼子地势险要,腰间都系了绳子,老龙王年事已高,去了也是拖累,只能在家等候音讯了。 西下洼子除了冬天,一年三个季节都是大雾弥漫,天空阴云密布,刚进山坳就下起了大雨,这也给找人增加了难度,源头和大虎不是很聪明,还得照顾他们,唯恐没找到人他们再出事。 经过几个小时的寻找,终于在淤泥深沟找到了吴大扁头,吴大扁头倒着扎进泥潭里,估计当时就已经被呛过去了,只路一双脚在泥面上,这要是没了踪影就彻底葬在这里了,大家潸然泪下,不管他如何不堪,可怜他老爹眼巴巴的盼望着儿子回家呢! 前文咱们说过吴大扁头经常来西山坳拜白狐大仙,不止一次来这里,这个山坳地势险要,不有那么句话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不是湿不湿鞋的问题了,小命都葬送到这里了! 上次掉进深泥潭里,大家好不容易把他救了出来,哪曾想到头来还是上这送死来了,这也应验了那句老话:“生有地,死有处。” 为了考虑他老爹的感受,不管怎么样也得把他的尸体从泥潭里弄出来,大家用两条绳子打了个撸死结套在了他的双脚上,大家合力把吴大扁头的尸体弄了出来,试了一下鼻吸,摸了摸脖颈的动脉,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大家给他按压胸部,做心肺复苏,又做了人工呼吸,可是没有用了,人最终还是走了,死的时间过长,恐怕神人也无力回天,源头一瞧说道:“总指挥,你洗澡也不能到这里洗呀,埋了巴汰的。” 源头的一句憨话倒是提醒了大家,这样回去他老爹看了会更加难过的,大家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弄来了干净的雨水,给他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又将衣服洗了,拧干给他穿上,这样看了好多了,吴大扁头的样子倒是挺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 黑蛋回村问生产队借了马车,怕老龙王过于伤心,也给老人家个精神准备,按常理说,死人是不能进村子的,好在生产队在村子的南头,先把的吴大扁头的尸体安置在了生产队的草料库里,里面装的都是喂牲口的草料。黑蛋回家把自己的衣服找了一套给吴大扁头换上,安置好了,才把老龙王接来见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的场面,真是叫人不忍心去看。 从西下洼子回来都是过半晌了,当地的习俗称,下午出殡不吉利,只能夜里为吴大扁头守夜看尸体了。因为白天折腾挺累的,只能叫曲支书找几个老头坐夜,小青山的老头子被吴大扁头生前都得罪光了,平日里不是今天去这家偷只鸡,就是明天到那家去弄条狗,谁要是找他理论就往人家大酱缸里扔狗屎坨子。这些老年人提及他都恨之入骨,老支书心知肚明也没人肯去为吴大扁头坐夜,只能叫源头和大虎在草料库里先看着。 曲支书没找来坐夜的人,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我们前脚到家后脚老支书就上门了,曲支书皱着眉头说道:“黑蛋大侄子跟两个外甥帮忙看守一下吧,明天一早就拉到南山坡埋了,这两个二愣子看着我有些不放心,虽然这两个人胆子够大,可他俩没单独看过尸体,万一捅出个啥篓子,也对不住他老爹不是,这个……这个……啊!他老爹可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的!”曲支书提及老龙王,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那光荣也有他的份! “大叔,我们仨人白天去了西下洼子,不是不愿意看,着实挺累的,再说大岭和小强又不是小青山的村民,也没这个义务。”黑蛋直言不讳。 “大叔知道这些,你们都是新社会的青年,学雷锋做好事吗,这个……这个……啊!有困难克服克服,大岭和小强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在说大岭和小强他母亲是在小青山村子这片土地长大的,大岭和小强也算是小青山的后生吗?啊!哈……哈……”老支书牵强附会,笑得很勉强,真是没笑生拉硬挤。 这会用得着大家,承认我们是小青山后生了。 无论是看在曲支书的面子上,还是看老龙王都不好拒绝,虽然外婆有些不同意,可是碍于面子也不好说什么。 曲支书说完便扬长而去,这会江岚来了,老支书的话听得十分真切,江岚恼火的说:“整个是个官僚主义,命令谁来了,他怎么不看尸体去,拿谁当大头呢,这会认识外甥和侄子了,那天在乱葬岗子,为了那些荒坟头还跟咱们争吵呢,整个一个顽固不化。” “这还怪江岚小妹不高兴呀,这老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用不着咱们的时候,屁大的事,一顿上政治课,我妈也是小青山村这片土地长大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你总结的挺好,不过也不能只是看他,咱们看吴大叔也得去做夜不是?”黑蛋劝慰道。 留下源头和大虎在生产队部草料库房看尸体。伙伴们吃过晚饭天色已晚,已经是掌灯十分了,江岚像是有好事怕拉下一样,非得也去生产队的草料库看看,本来是个女孩子,吴大扁头又是年纪轻轻的,他死了,全村的人都感到十分恐怖,家家户户刚黑天就已经关门闭户了。 大家劝江岚回去,她非要跟着去看看,还怪大家白天去西下洼子没有叫上她,小强小声嘀咕道:“江岚小妹属穆桂英的,阵阵少不下。” 伙伴们刚走到生产队部的大门口,就看见有个人影站在那里,虽说是月黑头的天气,根据身形来看,还有那鸡头形状的扁头,分明就是吴大扁头,吓得我脊梁后凉飕飕的,头发茬子都竖了起来,虽然他身材瘦弱,可是毕竟是个死鬼,想到这里更加毛骨悚然。 常听师父说一句话,要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必须镇定六神,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千万别慌神,也别跑,假如跑的话,没准你也跑不过那货,我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只管往前走!” 大家旁若无人的走进了院子,与那个瘦弱的鬼影擦肩而过,我看的真切,那就是吴大扁头的鬼魂,心里暗骂:这个死鬼,不叫大家把你从西下洼子弄出来,恐怕现在也没人去打捞,不但不感恩于我们,而且还来吓唬人!我知道这个货色,生前放荡不羁,死了也不肯安息,生前不孝顺,也许死后惦记他老爹? 进了院子大家才敢喘口气,江岚拍着胸部说道:“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可能没死吧?要么怎么还在那站着?大概缓醒过来了吧?”江岚吓得战战兢兢。 “这么个坏蛋,你还盼着他缓醒过来?死了好,死了个祸害,全村虽然有些害怕,可是指不定多解恨呢!”小强说道。 “行了吧,我又跟他没仇,看他老爹哭得生无可恋的,真盼着他能活过来,跟他老爹相依为命吧。”江岚心生怜悯。 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看老龙王哭得的确可怜,真想吴大扁头倘若是活过来就好了! 第97章 午夜看尸人 吴大扁头掉进西下洼子泥潭溺死,家家户户刚黑天就已经关门闭户了,生前这主就不厚道,死后都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伙伴们走进生产队部大门口时,吴大扁头的鬼魂就戳在大门口,怎么说也是阴阳两隔了,令人越想越瘆得慌,伙伴们也没敢回头瞧看,只管大步流星往前走,恨不能一脚跨进草料库房,江岚这会是走在前面也害怕,走在后面也不妥当,毕竟是女生,着实吓得够呛,大家一前一后来到了库房门前。因为夏季炎热,门虚掩着,库房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灯光非常昏暗,豆粒大的火苗,被门外刮进来的风吹得左摇右摆,看着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进门就看见吴大扁头的尸体用一块白布盖着,乍一看吃惊非小,尸体旁边还躺着个人,跟尸体并肩紧挨着,盖同一块白布,江岚偷瞄了一眼放置死尸之处,下意识的捋了捋长辫子,说道:“我的妈呀,真够邪乎的,怎么死了两个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白天咋没告诉我这件事情?这也太令人震惊了,那一具尸体是谁呀?” 我仔细瞧了瞧,源头紧挨着吴大扁头的尸体躺着,我刚要开口解释,源头忽的一下坐起身来,江岚吓得一个箭步窜到门口。源头捡了一个笑话:“我的天哪,这个丫头片子咋这么胆子小,你看我死了吗?告诉你吧,俺们的总指挥也没死,在那睡着了,大概是这几天忙活得太累了,歇一会,就起来了,嘿……嘿……” “嘿……嘿……可不是咋的,可真逗乐子!”大虎看源头笑个不停,也一旁附和着傻笑。不知道源头是傻到不知生死还是怎样,瞧了瞧这两个人真傻的让人痛心!心里着实有些不落忍,说道:“大夏天的,门敞开凉快,再说你俩吃饭了没有?倘若累得慌就先回去睡一会,我们暂时看守就行了。” “开啥门呢!老经管那老头胆子小,跟耗子胆子一个样,不让我俩敞开门。老经管好人!好人!给我俩做煎鸡蛋,小米饭,我干了三碗小米饭,还有点没吃饱。再说总指挥睡觉,看着他干啥?就让他睡觉呗!嘿……嘿……”源头一顿傻笑。 “听前面说的还挺靠谱,瞧你说的,吃三碗小米饭还没吃饱?再说吴大扁头在那里睡觉你不害怕吗?”黑蛋询问。 “还带红五角星呢,胆子小得像耗子,总指挥睡觉,我怕个啥玩意,我都睡一觉了,他又不吃人,嘿……嘿……”源头的话语不着边际。 “谢大哥你和大虎回家吧,今天夜晚我们看着吴大扁头叔就行了,这么多人也是干耗着。回去吧。”我劝慰道。 “大岭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啥心思,是想抢我和大虎的饭碗子。我俩在小青山村看尸体多少年了?你们能撬动弹?老支书都说了,好生的看着平坟总指挥,给我俩双倍工分,你说老支书多够爷们意思,我妈说这是重用我们。”源头显摆道。 “大岭同学,黑蛋哥,是不是源头妈也智力不健全,要么怎么会说那种话语,还是源头在拿她母亲压人呀?”小强轻声问。 “源头父母是头脑健全的人,并没有智力障碍,听外婆说源头小时候得了脑炎,这可能是后遗症。”我讲述道。 “小强兄弟,的确是这样,源头的父母不但不痴呆,而且非常聪明,一度为儿子的痴呆症发愁。”黑蛋证实。 “据说这种后天的脑病通过针灸推拿能够医治好,不过得去大城市,治好的几率非常高。”小强提议。 “行啊,有时间跟谢叔、谢婶说一声,给源头治疗一下,没准就治疗好了,看源头相貌不错,着实有些可惜了。”我说道。 “据说大虎的父母是近亲结婚,大虎的智力障碍,恐怕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了。”黑蛋感到遗憾。 听说源头前几年处了个女朋友,虽然身材矮小,但是智力很正常,还没等到结婚那天,小个子女生就弃他而去了,源头心痛了好多日子。遗憾也没有办法,哪个女生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傻子。大虎根本没有女生能瞧得上。这两个人各有所长,源头整天一顿胡侃;大虎是说也不说,侃也不侃,是什么都表达不清楚,小青山村子老乡都说,这两个半吊子谁家姑娘摊上也够呛。 想想还是既来之,则安之。草料库房虽然很宽敞,可是这里的窗子根本就打不开,通风性很差,有一种谷草发霉的气味。屋子非常闷热,只有那两扇大木门能进来少许凉风。黑蛋觉得热得慌,将门敞开了,我们四人就坐在了离尸体十几米远的谷草堆上,一坐下来还真有些犯迷糊,白天折腾得挺累。这种场合也着实难以合眼,况且刚才进大门时,不管是幻觉还是事实存在,伙伴们确实惊吓非小。尽管坐定,仍然心有余悸。 黑蛋瞧见我有些犯困,说道:“要么你们先睡一会,我先值班,咱们换班休息,也免得困乏。” “黑蛋哥,你说的极是,可是现在倘若睡觉,在这种情况下也睡不踏实。”我无奈的说道。 江岚坐在大家中间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吴大扁头的尸体,唯恐尸体起来似的,毕竟是女生,黑蛋担心被吓到,劝说道:“江岚小妹,要么我送你回去吧,在这里也无法休息,还是回去吧。” “我可不回去,你没看见大门口那站着一个?比这躺着的更瘆人。”江岚吓得心惊胆战。 “江岚小妹,没事的,刚才看见什么人了?我怎么没有看见?那是老经管,你是过于紧张出现了幻觉,伙伴们一起给你送出大门口,还是回家更安稳。”黑蛋劝慰道。 “黑蛋哥,我才不回去呢,要回你回吧。”江岚撅起嘴巴。 黑蛋见江岚非常执拗,也就不再言语了,源头又挨着吴大扁头尸体躺下了。大虎在一旁的草垛上鼾声如雷,听见呼呼如同风哮般的鼾声,还真有些困倦,眼皮不停的打架,小强在一旁直打瞌睡。 我刚睡意朦胧…… 听闻有吵杂之声,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从外面进来两个高个子男人,也看不清楚五官眉眼,进来便去拉吴大扁头,其中一个人将一条大粗铁链子套在了吴大扁头的脖颈上,那人说道:“快走!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阳寿未到自己作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请求差人,您别抓我好不好?我老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走了他可怎么活呀!求你们放过我吧,以后我偷来的鸡鸭鹅狗都孝敬你们,只求放过我。”吴大扁头喊叫得难听至极。 “快走吧!我看你走了,你老爹更省心,再说那些孤坟头,你无故就给人家扬罢了,它们也不饶恕你。你在阳间恶贯满盈,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高个子甲沉声道。 吴大扁头听闻差人的一席话,叫唤的更加难听,跪在地上,磕头如鸡啄米一般,高个子乙说道:“走吧,这会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这时,吴大扁头看见了我站在一旁,肯求我救他,我无奈只能跟两位差人求情,说:“两位大哥行个方便,吴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他娘走得早,他爹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不容易,还是行个方便放了他吧,至于那些荒坟头子的人,我明天给他们挖出来挪到南山坡上去,求您二位行个方便,放了他吧,我这有钱,虽然不多买几包烟足够了。” 我说着顺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工农兵大团结票子,递给那两个人,差人甲接过钱款,说道:“就是我们不拿他,他也活不成了,明天就臭了,那时候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那两个人说完就消失不见了踪影。忽然我似乎从房顶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打了个寒战,从噩梦中惊醒,只听江岚大叫起来,说:“我的妈呀,不好了!你看死尸动弹了!”江岚吓得脸都绿了。 我定睛瞧看,果不其然,尸体头脚都在动,将白布弄得直咕哒,跟小强、黑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我忽然想起刚才的梦境,说道:“大概大扁头叔缓醒过来了,我梦见鬼差将他放开了,没有抓走他!” “是活了?不会是诈尸了吧?还是快跑吧!”小强一时间动了逃跑的念头。毕竟是尸体着实令人惊恐万分! “跑什么?真诈尸起来了,咱们仨个大小伙子,都身强体壮的怕他干嘛?还是过去瞧看一下吧!”黑蛋提议。 黑蛋掀开盖在吴大扁头身上的白布,原来是源头在恶搞,他将自己的胳膊用绳子拴在死尸的胳膊上,他一拉绳子,尸体就动,这大晚上的这般恶搞,可真够吓人的! 源头的把戏被戳穿,只顾傻笑,吓得江岚站在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我暗自思忖,还是把江岚送回家为好,要么这个夜晚她不会安稳。 说了刚才我做的噩梦,黑蛋说道:“也许能缓醒过来,咱们去弄点冰来,要么大夏天的,尸体假如臭了,就没的救了!” 我摸了一把衣服口袋,我那张十元的票子,果真不见了踪影,当真贿赂鬼差了?那张钱币也没放到钱包里,也许是丢到哪去了?这会哪还有闲暇时间去理会这件事情! 我忽然想起来,吴大扁头倒扎在泥潭里,口腔里一定有泥砂,掰开他的嘴巴,果然抠出了一大把泥巴,又清理了鼻孔,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缓醒过来,也许有这个可能性。别说梦不梦的,逝者活过来也不足为奇。 嘱咐源头和大虎好生照看平坟总指挥,“可不能拿死人开玩笑,死者为大,好好看着,我们一会就回来。明天给你们买光头饼干。”我应允道。 “嗯哪,明天买光头饼干的事情可别忘记了。假如耍赖,再也不理你们了。你说总指挥死了,我才不相信呢,简直是胡说八道。嘿……嘿……”源头憨笑着。 “行了,看好平坟总指挥,可别胡闹了,吓到人可就麻烦了?”我劝说道。 “还吓到人?村子里属今晚上寂静,有人是害怕,大多数人也是膈应这个小子。”黑蛋说道。 嘱咐源头和大虎看好吴大扁头尸体,伙伴们走出了生产队部,这会并没发现吴大扁头的鬼魂,也许他也知道吓走了我们,没人再理睬他了。吴大扁头除了不干正事,生前是个精明人。 黑蛋回家取来提灯和砸冰的大铁签子,只能去村东头的深井里砸冰了,那个年月夏天用冰块只能到深井里去淘腾。 小青山村就这两口井,一口在村子东头,水层比较好的地方,井打得也比较深,带辘轳把的那一种,吊落水中一个柳灌斗子,也就是柳木做的木头水桶,因为柳木泡在水中抗腐烂,也没有气味,柳灌斗子缠绕一圈又一圈大粗绳子,打上来一桶水实属不易。 记得那年上小学时,正是夏季,江岚来找我上学,我俩上学天天都路过大水井,家长都嘱咐不许私自动辘轳把打水,江岚说:“大岭哥,我渴了想喝井里的水,井水凉爽。” 我想,那就打一罐子喝吧,就这样我跟江岚一起合力将一罐子水打到了井面上,柳罐在井中间悠荡着,可也得提上来才能喝到水呀,一米二见方的一口井,柳罐悬吊在井中间,对于成年人来说去抓柳灌毫不费力,对于十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江岚提议她扒在辘轳把上压着,让我去提柳罐,我站在井的边缘去抓柳罐,怎奈江岚没压住辘轳把,辘轳把转圈的翻滚起来,险些没将我俩打落井中,身子趴到井沿,两条腿在井里悬着,一只鞋掉落井中,江岚也被翻滚的辘轳把打到井的边缘,想想那次水没喝到,人险些没井中丧生,想起来着实有些后怕。 小青山村有两口井,一口是在村东头,一口是生产队部粉房有口井,不过队里的井不是很深,只有村东头的这口水井比较深,大约有四丈余深,夏天只有深水井才有冰块,就这样,伙伴们只能到深井下砸冰。大晚上的,要不是有急用,谁愿意下那么深的水井,可是没有办法,不看吴大扁头的过往,只看他不幸去世,仿佛以往的胡作非为都烟消云散了。 第98章 吃人的麝鼠 嘱咐源头和大虎看好吴大扁头的尸体,跟伙伴们来到了村东头的大水井旁边,我趴下往水井里瞧了瞧,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就算是白天,四丈深的大水井看了也叫人眼晕。 我提议体重轻的人下井,江岚首当其冲的表态要下井,说道:“我是咱们几人中间,我的体重比较轻些,我下井比较合适。” “也是我没有说明白,说的是我和小强、黑蛋哥,我们仨人中间体重比较轻的人下井,因为太重怕踩坏柳罐斗子,再有麻绳子常年浸泡在水中也许不太结实,尽管更换也是有安全隐患。”我说道。 这样考虑我自告奋勇的下井,小强和黑蛋将柳罐摇了上来,我抓着绳子,伙伴们慢慢放绳子,将我渐渐的送到井下。又将铁签子和事先准备好的水桶用另一根绳子系好,放至下去,将老提灯放到井口,水井太深,也借不上多少亮光。 我几乎摸着黑在砸冰,一桶桶白花花的冰块子从井下提了上去,大约砸了五六桶冰,我将铁签子放到装冰块的水桶里,喊他们拉上去,虽然是夏天,井下的温度很低,感觉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把个柳罐斗子弄得摇来晃去,黑蛋见柳罐绳不停的抖动,知道我非常寒冷,便大声喊道:“大岭兄弟,知道你很冷,坚持一下就好了,马上摇你上来!” “黑蛋哥不用担心,我感觉不是很冷,能坚持住。”我应声回答。 “大岭兄弟知道井下很辛苦,抓紧时间,上到地面就没事了。”黑蛋安慰。 “大岭同学,你要坚强,还不如让江岚小妹下去了,她生活在北方,能抵抗寒冷。”小强有些后悔。 “江岚小妹尽管体重比较轻,可是她毕竟是女生,恐怕砸不动冰块,岂不是枉然。你想是不是这样。”黑蛋说道。 “黑蛋哥,可不是吗,我只顾着急了没有全面考虑问题。下井前给他多穿衣服就好了。”小强非常担心。 “大岭哥抓住绳子,一定小心啊!夜里井水凉!”江岚喊道。 尽管井比较深,感觉距离伙伴们比较遥远,他们的谈话隐约还是听得见,我说道:“小妹、小强、黑蛋哥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困难只是暂时的一会就过去了,再砸一桶冰块应该够用了?” “大岭同学够用了,手脚麻利点,要么都快冻僵了!”小强催促道。 “小强兄弟做好准备,一会大岭应声就摇井绳子。”黑蛋吩咐。看得出来黑蛋不是命令,而是着急,毕竟是夜间下井,视物不清,唯恐把不住绳子掉落水中,我极力的用腿缠绕着井绳子,唯恐一不留神掉落井中。 就在这时,我的腿部后面一阵巨剧烈疼痛,我一个趔趄,险些掉落井中,因为半蹲在柳罐里,完全是腿的力度控制身体平衡,身体前倾,腿部是个绷紧的状态,在一个小柳罐里,转身不太灵敏,感觉什么东西死死的咬住我的腿部,我痛得下意识的回手就是一拳,可是那东西不但没有放开嘴,而且咬得更加牢固了。 井上的小强和黑蛋听见我惨叫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急得趴在井口往下瞧看,井太深,估计也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小强大喊道:“我们摇辘轳把了,快上来吧!是不是冷得严重呀!” “大岭摇绳子了,你把住绳子!不要太过于抖动,一定抓住井绳子。”黑蛋大喊叮嘱。 “大岭哥,出啥事情了,不会又是鞋子掉水里去了吧?!”江岚说道。江岚大概想起小时候鞋子掉落井中那件事情了。 我不作声,井上面的伙伴们慌作一团,我咬牙忍痛喊道:“先别摇绳子!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咬我的腿了!” “什么东西啊?怎么还咬人啊?是老鼠吗?”小强焦急的问道。 “大岭兄弟不要慌张,赶紧用铁签子击打它。加油!我们帮不了你啊!”黑蛋焦急的大喊。 大岭哥,别管是什么东西了。还是快点上来,在井下危险。”江岚一时间慌了手脚。 伙伴们将老提灯伸进井口,让我借些许灯光,井太深,真借不上多少光亮。 那位看官问了,有东西把腿咬住了,那还不叫上面摇绳子,上去不就没事了吗? 我猛然回头,虽然没看清楚咬住我腿的东西是什么,我感觉那个东西是个庞然大物,我当时吃惊非小,在井下会有这么个大家伙!会是什么动物!怎么还咬人啊!我有些恼火,暗自思忖,可真是点背,在井下也能“中枪”。 要是硬生生的往上摇绳子,我估计它要是不放口,就得将我直接拉入井中,还真没测试过井里的水有多深,反正感觉挺危险。深井估计会将人淹没。要说会游泳,不能溺水也得弄个透心凉,还真别高兴的太早就怕大家伙一门的往水底按,不由得让我想起水鬼,在井下也有水鬼?不会吧! 井上面的伙伴干着急,根本帮不上忙,我知道在不做决断,上面的人不知道什么状况,一定会强硬摇辘轳把,那样一准被大家伙拉进水中。 听见鲜血滴答滴答落入井的声音,痛得我差点昏厥过去,大家伙牢牢的咬住我的腿部,让我很难转身,我反出拳试图击退它,可是没有用处,无论我怎么打它,它就是不放口,这样下去,我腿部血流不止,会危急生命,“小强同学、黑蛋哥,快往下放……铁签子!“我大声喊道,我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上去! 伙伴们在井上急得直跺脚,又无法帮忙,很快铁签子随着水桶递了下来,我近乎疯狂,拿起铁签子用力抡打,今晚不是它死,就是我亡,不得不狠下心来,出此毒手!我用铁签子一顿击打,大家伙最终放开了口,我回转身,看见一个好像猪一样大家伙,也看不太清楚清楚究竟是什么动物,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是猪狗一类的动物,大家伙被我打得奄奄一息,两只前爪还在死命的抠着柳罐斗子,我这会动了恻隐之心,不是它咬我的腿部,依着我的个性是不会伤害它的,况且我还跟师父学道多年,也不能乱杀生吧,即使它咬了我,我也一定要救它,这个大家伙挺重,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系在了水桶的绳子上,我用手拉了拉绳子,感觉将它拉上去不会断掉,我大声叫喊:“快拉绳子上去,快点!” 看得出来,大家伙挺重,伙伴们往上拉挺吃力,最终伙伴们还是将它拉到了地面! 我用手用力按住腿上的伤口,预防伤口流血过多,小强和黑蛋将大家伙安置好,就合力摇辘轳把,我知道他俩用的急劲,把我摇上来的时间要比放下去的时间还短,我上到了井上,由于在井下时间过长,再加上腿部有伤口,一时间双腿发软,伤口处不断流血,小强和黑蛋赶紧找来消炎药水和白纱布,帮助我包扎伤口。 这时,借着提灯的光亮我才看清楚,地上大家伙跟老鼠长得有些相似,头部受了重伤,在那喘着粗气,我看到它那样子,不免有些后悔刚才那种过激行为,无论它是什么种类,它毕竟是一条生命,不让到井下砸冰,它应该活得好好的! 我有些心痛这个大老鼠了,我说道:“快瞧看大老鼠有没有救了,快给它上点药物!” “大岭哥,你看大老鼠头都快砸塌陷了,它还能活吗?”江岚毕竟是女生,一时间心生怜悯。 “估计活不成了,外公有老寒腿,正好用大老鼠给外公做一条老皮裤,一定挺暖和的。”小强并不在意。 “小强同学,可别这样说。至少它还活着,能救活尽量救活,哪里缺它做皮裤?不能随便伤害生命。”我心怀愧疚感。 “大岭兄弟说的非常正确,学道不只是学习法术,学道的弟子一定是个善良慈悲的人。”黑蛋说道。 “黑蛋哥你说的极时,将道法、佛法抛之不谈,做一个善良慈悲的人,也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你们说是不是。”小强领悟深刻。 “可不是吗?说得简要易懂,做好事总比做怪事好的多,咱们新中国青年要有正义感,为了保护野生动物尽职尽责。”江岚说道。 江岚还真有超前意识,在六十年代还没有提倡这个问题,因为那个时代,野生动物比较繁多。尤其在东北,就有棒打狍子,瓢舀鱼的民谣。 小强和黑蛋赶紧给大老鼠擦拭伤口,又上了消炎药粉,江岚好奇的问道:“黑蛋哥,这老鼠成精了吧?怎么会这么大?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老鼠!” “江岚小妹,你可是孤陋寡闻,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个东西叫水老鼠,俗称水耗子,近水栖息,具有一定的潜水能力,但是不能长时间在水中生活。水老鼠靠肺呼吸,一般昼伏夜出,觅食河里的病鱼死鱼,吃水中的香蒲及其他的水中植物,淡水里的河蚌、青蛙、鳌虾都是它的觅食对象。据说这种水老鼠在南美北部比较多,头部和身体的长度一米多,重量达70至80公斤,肥的有一百多公斤的,是自然界最大类型啮齿类动物。它的学名麝鼠,它的分泌物能代替麝香。50年代引进我国并且养殖,可以代替貂皮,所以用来制作高档的裘皮大衣、皮手套、皮帽子等,这种动物因为适应能力强,繁殖速度惊人,有一部分逃逸出去,然后成了当地的一大祸害。它适应能力和抗病能力强,对生长环境也不挑剔。它繁殖能力强,一月一次,一次繁殖1—3只小崽,所以在野外泛滥成灾,常常祸害农民的庄稼。”黑蛋说了很多关于麝鼠的生活习性,他说他驻军部队那就有麝鼠,常常祸害老百姓庄稼。 虽然腿部很痛,但是我也喜欢听这些事情,至于这种水老鼠这地方可能刚刚逃窜过来,我并没听说过,也是第一次见,没曾想竟然来了个人鼠大战,井台边缘到处血淋淋。这些天一直下雨,它一定是闻到了井里有什么气味,下去容易,上来可难了,也许在井下待了几天了,井太深,人们也没发现它踪影。 我忽然想起,生产队部的草料库房只留源头和大虎,也不好过于长时间耽搁,黑蛋取来了手推车,将冰装进麻袋放到车子上,然后又将快要断气的麝鼠抬上了车,江岚搀扶我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小强黑蛋推车走在后面。 大家来到生产队部草料库房,当时就惊呆了,源头和大虎不知了去向,吴大扁头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黑蛋焦急的说道:“难道吴大扁头醒过来了?他俩将他送回家了?” “都死了这么久了,缓过来不太容易,那他们去哪里了,要说源头和大虎能走,尸体能走吗?不会将尸体弄回吴家去了吧!”我猜想道。 我忍着腿伤疼痛跟伙伴们,来到了吴家,可是门上锁,根本没有人,一定是在邻居家呢,怕老龙王在家会更加想念儿子,过度悲伤。 还哪有闲心去顾及老龙王,我感到非常沮丧,说道:“赶紧找吧!要么天亮了老支书来了也没法交差,不管有没有这个义务,既然接这个活计了也不能将尸体看丢了,源头和大虎不是正常人,才叫咱们看着的,这会到底弄哪里去了!”我心急如焚,真是哭的心都有。 “那怪谁?偌大一个村子连个坐夜的人都找不到,非得赖上咱们,再说他自己咋不来看着哪?一定是吴大扁头年纪轻的就亡故了,瘆人啊!这些他心里没数吗?还怪咱们?看你这腿的伤口,感情他不痛了,明天问他算不算工伤!”小强满腹牢骚,仗义执言。 “也是的,曲支书也真是这样,平时极其能装,认为自己是老支书年纪大了,倚老卖老,这活计他不干,咋不叫他家人来看着?平日里见了咱们这些晚辈后生可不是这么慈祥,板着一副冷面孔,这个……那个的,真叫人恶心!”江岚抱不平道。 看得出来黑蛋心里也不太舒服,但是有军人身份约束,只能打牙往肚子里咽,虽然没多说什么,只能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只说了一句:“找吧,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咱们就是面子上磨不开,当初就不该接这么大的活计!” 黑蛋说的极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目前只能先把吴大扁头尸体找到再说! 第99章 栽种尸体 看老龙王哭得生无可恋的样子,真为他老人家失去独子感到遗憾。那也是枉然,怎奈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劝老人家接受这个事实。 我和小强、黑蛋受曲支书的委托,江岚也是个好事者,仿佛看守吴大扁头尸体她也是责无旁贷。 在生产队部草料库房,为吴大扁头看守尸体发生了许多百思不解的事情……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鬼差役来捉拿吴大扁头,后来买通鬼差将他放开了,原来阴间鬼差也吃贿赂这一套?要说年纪轻轻不应该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怎奈看在老龙王楚楚可怜的份上着实无奈,毕竟人命关天,不能让吴大扁头意外丧生。是飞来横祸?这个人简直作死! 鬼差的一句话语点醒了我,放开他也没有用处,尸体臭了也得沦为孤魂野鬼!正值仲夏时节,那个年月没有冷冻措施。只能到深水井里淘腾冰块来冰着尸体。跟伙伴们商议,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也许吴大扁头有生还的希望! 伙伴们去村东头的水井去砸冰块,回来吴大扁头的尸体包括两个看尸人源头和大虎都不知去向了,到吴家没找到,村子的大街小巷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一时间伙伴们心急如焚,我说道:“根据我做的噩梦推断,也许吴大扁头缓醒过来了,源头和大虎将他送回家去了,有这种可能。” “按照源头和大虎的智商推断,事情也不尽然,还是赶紧寻找吧,要么出了差池怎样向曲支书和吴家人交代呀!想想这几个大活人会将吴大扁头尸体看守丢失,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黑蛋自责道。 曲支书最了解这两个半吊子,认为他们不能独自胜任看守尸体的工作。这才派我们来草料库房,不去砸冰又不行。源头和大虎同样也不能去井下取冰块。 伙伴们一顿苦思冥想,他们不在村里,又能将尸体折腾哪去呢?到吴家寻找无果。我忽然想起一个地方,说道:“他们会不会去西边乱葬岗子,去埋葬吴大扁头?一定是那天平坟总指挥带领他们在那里干活了,整个思想还沉浸在平坟战斗中!还没有走出死人骷髅堆。这两个半吊子简直陷得太深。” “有这个可能,快去西乱葬岗子寻找吧,大岭你腿上有伤,要么就别去了,伙伴们去瞧看就行了,你在家里等待音讯吧。”黑蛋建议道。 “黑蛋哥,还是一起去吧,这会伤口也不流血了,我在家心里会更着急!”我执意前往。 黑蛋看我一定要去,便叫我坐上了手推车,也许回来时手推车也能派上用场。 大家急匆匆的赶到了西乱葬岗子,借着老提灯昏暗的光亮,远远的就看见那块地的中间有人影晃动,我一时间忘记了腿部有伤痛,跟随伙伴们疾速奔了过去,距离大约有十几米的样子,大家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那边站着的是三个人,江岚惊呼道:“你们看哪!吴大扁头怎么站起来了!是不是诈尸了!” “这是什么情况还真说不好,他们三个人怎么一动不动?是不是出大事了!要么在怎么那么安静啊?”黑蛋皱起了眉头。 “谁又知道呢,不会真的死了吧?要么吴大扁头果真活过来了?倘若如此,真是令人大喜过望。老龙王知道了,还不高兴得晕厥过去?”我模棱两可。 伙伴们不敢往前走,唯恐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那里站立良久,似乎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没等我们走到了近前,源头便先开口了,说道:“你们来得挺快行,我们仨人都快被野外的蚊子叮咬死了,俺俩把总指挥栽上了,费了好大力气!这个人可真懒惰,就是不愿意站立着,好不容易才摆正当!嘿……嘿……” “都把我和源头累完犊子了,这回不知道能不能多给公分。”大虎憨憨的说道。 看到这种情景让人哭笑不得,源头和大虎将吴大扁头的尸体挖了个坑穴,如同栽树木一样栽上了,将土埋到膝盖的位置,身体前后都用粗木棒顶着,这两个半吊子也真能想得出来。 “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将平坟总指挥埋上啊?”我厉声问道。 “你们不说他死了吗?栽上了不就活过来了?树木不都是埋到土里就活了吗?你说对不对?你看我多有办法,你们几个傻了吧唧,一点也不会想办法,我要是给平坟总指挥栽活了,你说多好,嘿……嘿……”源头幼稚的说着憨话。 “源头、大虎你俩也埋在土坑里干嘛?你们又没有死去?”黑蛋问道。 “埋上干嘛?埋上省着干巴,要么死了咋办?平坟总指挥就是因为没有埋上土,也没有及时浇水,干巴死了,嘿……嘿……”源头一顿胡侃。 这两个半吊子也真能想得出来,竟然将自己的腿埋在土坑里,真叫人无语。 “好人死了多少?你俩怎么不替好人死了?也能想得出来,都不如三岁孩童,死了算了,只是埋脚干嘛,整个人都埋上算了,死了你爹妈落得干净!真是恨透人了,简直是傻到家了。”江岚气得一顿数落。 “你个丫头片子,你敢骂我死?你才傻到家了?我这不在野外吗?四六不懂的丫头片子,看我不给你告诉你妈去!”源头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 要问这个点子是谁想的?一定是源头!相比之下他的智商高于大虎。大虎只是跟着附和。 弄得大家哭笑不得,也不能责怪他们,都怪伙伴们疏忽大意!跟生产队打更人打一声招呼也就好了,不至于弄到这步田地。 本想他俩看一会也不能怎样,现在看来老支书想法没错,他看透了这两个人,才派我们协助看守尸体,想想生姜还是老的辣!大家将吴大扁头的尸体从土坑里挖出来,放到了手推车上,然后又挖源头和大虎,江岚生气的说道:“还是别挖了,他俩怕干巴就在这栽着吧!” “哪能跟他们一般见识,让蚊子叮咬一夜也没命了,不带他们回家,老乡会说咱们不近人情。”黑蛋话语真诚。 黑蛋说的不无道理,一味跟呆傻的人执拗,也显得不厚道! “我看就将吴大扁头尸体放置这里算了,明天埋葬时离南山坡也比较近。”小强提议。 “这山里蚊子这么多,又不能将尸体单独放置,再说下雨了也不太好办。”我回答。 从乱葬岗子回来都是午夜时分了,大家又把吴大扁头的尸体放回了原处,掸掉身上和鞋子上的尘土,将尸体的周围放上砂土,砂土上面放上了冰块子,放砂土也没有什么讲究,就是预防冰块融化水流得满地。 源头和大虎在草料库房呆着,怕看不住再生出是非来,我想打发他俩回家去,我说道:“你俩回去吧,这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回去休息吧!” “不我不回去,那公分不都叫你们几个人挣去了?曲支书说了,多给公分,不回去!要么你们回去吧,老支书说不定还得多给公分呢!”源头还是个财迷。 江岚胆子小,不让源头和大虎回去,说有他俩在怎么也能壮壮胆子。没办法只好叫他俩留下来。 只能跟小强、黑蛋换班休息了,唯恐这两个半吊子再惹事生非。 稍时,源头和大虎便打起了鼾声,也许在他们单纯的世界里,只有吃饭、睡觉和挣工分,虽然生活简单,倒是落得个悠闲自在。 这会停下来才觉得腿部的伤口非常疼痛,小强帮助换药,又重新包扎好伤口,又问打更人要来了镇痛药和四环素药片,那个年月口服消炎药片也只有四环素类型的药物。 伙伴们被一顿折腾,着实心绪难平。我也没有困意,这里坐夜也没人管饭,到了午夜时分感觉有些饥肠辘辘,小强说:“我看那大老鼠也活不成了,要不给它剥了皮吃了算了,虽然没吃过老鼠肉,我感觉这个大家伙的肉能好吃,皮毛给外公做一条皮裤。” 这会才想起了那只麝鼠,再往库房的角落里瞧看,它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定是缓醒过来逃跑了,心里当时有落得清净的感觉,不能不佩服麝鼠的生命力着实顽强! 黑蛋回家叫他母亲杀了一只大公鸡,又放上粉条子、榛蘑炖好,端来了一大盆,还拿来了玉米饼子,也不敢离开,问打更人借来桌椅、碗筷,干脆就在草料库房吃饭,叫醒了源头和大虎,大家刚拿起筷子,就听闻身后有咳嗦声,大家下意识的瞧了瞧那白布下面的尸体,没有什么异常,便继续吃饭,还没吃几口饭菜,只觉得脖颈后有喘息声,我猛然回头,瞧见吴大扁头就站在我身后,大家吓得惊慌失措,将碗筷扔掉,江岚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一口玉米饼子险些卡在喉咙里,“咳……咳……大扁头叔,你也想吃饭呐!感情死人到吃饭时也得吃饭?” “嗯呐,我也想吃饭,给我拿双筷子,我饿得慌。”吴大扁头死死的盯着那盆土鸡炖蘑菇。 “哪有你的份,还是回去躺着吧,跟我玩诈尸那一套是吧?信不信我削你一顿!”小强厉声呵斥,朝着吴大扁头走了过去。 我赶紧拦挡住小强,将手放在吴大扁头的鼻孔处,感觉他的鼻息是热乎的,我高兴得声音有些颤抖:“大扁头叔,你真……缓醒过来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吴大扁头你赶紧滚一边去!活着就是不着边际,死了还闹幺蛾子!哪凉快哪呆着去!”小强沉声道。 伙伴们一时间难以置信吴大扁头缓醒过来这个事实。 源头和大虎看见平坟总指挥活过来了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源头一顿傻笑,说道:“总指挥,我看看长树杈子了没有?真栽种活了,都忘记浇水了你都缓醒过来了?嘿……嘿……” “嗯呐,栽种活了!一会浇点水,总指挥还上哪里平坟去?”大虎一顿胡侃。 吴大扁头这会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土鸡肉发呆。黑蛋递给他一双筷子,吴大扁头便大口小口的吃起饭来,简直如同饿了八天没有进食,江岚瞧着吴大扁头跟恶鬼索食一般,说道:“大扁头叔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活人哪有这么吃饭的?简直太瘆人了!” “江岚小妹,别胡说了,大扁头叔缓醒过来了,吃完饭咱们送他回家。”我说道。 黑蛋走过去把手放到吴大扁头的背上,说道:“大扁头叔是个命大之人,身体热乎乎,真的缓醒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有后福?活了就多了个祸害,还不如死了呢!死了全村老乡反倒落了个清净!”小强出言不逊。 这会吴大扁头就像什么也没听见,只顾吃土鸡肉,一会的功夫一盆土鸡肉就吃的精光,吃完了,抹了抹嘴巴,往外就走,正赶上打更老头出来给牛马添草料,看见吴大扁头从草料库房出来,吓得老提灯扔掉就跑。不知情的人,谁看到这情景也得吓够呛。伙伴们赶紧跟了上去,将吴大扁头送回了家,又从邻居家叫回他老爹,老龙王一见儿子缓醒过来,喜极而泣,从门外拿起个木头棒子就往儿子的腿上打,老龙王眼里噙着泪花,说道:“你这个不孝顺的逆子,你知道这一晚我把眼泪都流干了,你没安好心眼子,我叫你哪都跑,你这个瘪犊子,想叫我给你送终啊!” 大家赶紧阻拦,老龙王扔下木棒子就抱住了儿子,伙伴们知道这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管怎样,人缓醒过来了,皆大欢喜,小强心怀不满,说道:“老龙头,你懂不懂事啊,我们从昨天白天就去西下洼子为你找儿子,又是干熬夜,你一点也没感谢的意思?这爷俩就跟谁欠你们似的,老爹不懂事,儿子更完犊子。人家从家里炖只鸡他都给吃个精光,你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吃食!” 小强说的声音挺大,老龙王只听到只言片语,就听见给人家鸡吃光了,老龙王当时去了鸡窝,抓了只鸡,说道:“我儿子又偷你们的鸡了,这个混账小子,真不是东西。外孙子别生气,还你们的鸡就是了。” 吴大扁头听说是我们去西下洼子将他救了回来,去井口取冰我的腿被水老鼠咬伤,又从乱葬岗子将他抬回来,大家付出的辛苦无以言表,吴大扁头落下感动的泪水,当时跪下给大家磕头,伙伴们赶紧将他扶起来,看到他们父子团圆,大家觉得付出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后来就吴大扁头起死回生这件事情咨询了当地县医院的医生,医生说,不是什么鬼差役没抓他,而且是他当时呛晕了过去,出现了假死现象,回来一折腾就缓醒过来了。 看来还幸亏源头和大虎将他背到了西山坡,栽上了。真是误打误撞,歪打正着。这两个人竟然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情! 有这样一次教训,我相信吴大扁头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翌日,老龙王杀了几只土鸡,又买了好多罐头肉,邀请全村的乡亲邻里前来赴宴吃喜,为儿子起死回生庆祝一番! 第100章 抛锚的汽车 下井砸冰块,腿部被麝鼠咬了一口,虽然上了消炎药水,还是又痛又肿的,一直往外流血水。因为麝鼠口腔毒性比较大,导致伤口发炎。一时间高烧不退,外婆将祖传的精创药物给我涂抹,并没有起色,外公、外婆急得团团转。 慌乱之中,叫来了卫生所的赤脚医生,他看过后直摇头,让到县城医院去医治,不得耽搁,说倘若再耽搁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大家听闻这番话语,一时间焦急万分,赶紧一起商量,外婆也没有办法,说自己祖传的膏药治疮疖拿手,对外伤治疗效果不佳。外婆不是找借口,只是唯恐耽搁病情。家人连忙收拾行李和洗漱用品,准备送我去县城医院。 老龙王和吴大扁头闻讯赶来,吴大扁头一看出了大事情,如同煮熟的茄子——蔫吧了。 老龙王提议到麝鼠身上剪一撮毛,然后烧成灰烬,上到伤口部位。我并没发表见解,伙伴们并不赞同,小强说:“是有这么一说,被狗咬了,上些烧过的狗毛灰,说是管用,可这个未必可行,鼠类本身就携带大量的病菌,倘若上了鼠毛灰会更麻烦,再说麝鼠早已不知去向。还是别耽搁了,赶紧去县医院医治吧!” “是啊,我赞同小强兄弟的建议,腿伤严重,不可小觑,还是抓紧时间赶往县城医院为好。”黑蛋催促。 看得出老龙王也是非常着急,才出此下策的,老年人有事情习惯用土偏方。怎么说这条腿也是为了救吴大扁头受的重伤,吴大扁头心怀愧疚,一直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黑灯瞎火的,离县城又非常遥远,黑蛋找曲支书商量,只能叫老解放汽车ca10出动了。 前文书咱们说过,这台老解放汽车ca10是附近军分区赠送的支农车辆。 稍时,黑蛋开着汽车回来了,黑蛋焦急招呼道:“大家快上车吧,腿伤不能耽搁,宜早不宜迟,抓紧时间赶路要紧。” 因为外公、外婆要照看家务,我提议没让他们跟随。老支书拿出了一把工农兵大团结票子,塞进我的挎包,说道:“大外甥是舅舅对不住你,原本是来外婆家度假的,可是农村就这德行,一忙起来昏天黑地的。大外甥不管怎样这算工伤,给你外婆家多记公分,快点赶路要紧,过两天我去县城看望大外甥。” “曲支书你这是良心发现?还多记公分,谁替着大岭疼痛啊?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还是派你的家人去做吧,别一口一个舅舅的称呼,大岭没有你这样的舅舅,简直不可理喻。”小强气愤至极。别说小强拉着脸子,黑蛋和江岚也是一脸的严肃表情,老支书感觉无比冷落,简直是无地自容。 “大外甥,真是不好意思,干革命工作哪能不付出辛苦,谁知道这怎么还受伤了呢?是我对不住你们,那咋整,事情依旧出了,也没有办法,以后我不敢麻烦大外甥、大侄子了,黑蛋好不容易回家探亲,也让我给劳烦了,对不住了。”曲支书点头哈腰,一改往日的派头,一时间闹得灰头土脸、颜面扫地。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外婆也没给他好脸色。瞬间顿悟,这种伤痛用工分无法解决问题。 “曲支书看守尸体是干啥革命呀?到这个时候了,少在那里唱高调好不好,要不是你一口一个舅舅的说着,又是大侄子、大外甥的哄弄我们,能受其害?现在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能不能闭嘴消停一会?简直是不可理喻!”小强生气的回怼道。曲支书一见小强真急了,没有一句好言语,下意识的抓挠两下稀疏的脑壳子。我和小强黑蛋毕竟不是源头大虎,这也给曲支书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以后不好轻易指使人。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感觉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徒劳一场! “事情都出了,就别埋怨了,老支书又是拿钱,又是出车的,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我表示理解。 “大岭同学,你还替他说话?我看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不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小强气愤难平。 “大岭兄弟,这个时候回怼他几句也对,让他以后不要总是以长辈身份自居。”黑蛋沉声道。 江岚一路奔跑回家取了挎包,便急匆匆的赶回来。黑蛋开车,匆匆忙忙的往县城医院赶。 还没走出多远,就下起了雨,大一阵,小一阵的下个不停。那年月的公路都是土路上面铺了些砂土,到了雨季有的地段就开始翻泥浆,路况非常不好,多亏带了一把铁锹,遇到不好行走的道路只能挖挖垫垫,小强说:“感情咱们免费维修公路来了,遇到事情也是实属无奈,只要是顺利到达也算烧高香了。” “小强兄弟,咱们几个应该有天缘,别看下雨,一路上少了许多飞扬的灰尘。你说是不是一件好事情。”黑蛋心态乐观开朗,积极面对生活,将原本的坏天气,说成是美好的自然现象。 离县城大约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一路颠簸走得还算挺快,大约走了几十公里的路程,汽车就出了故障,无论怎样也打不着火,黑蛋有些着急,说道:“临行前刚加的汽油,油管又没堵,就是给不上油,唉!这车的零件都老化了,大概真该退休了,可是今天先别这样行吗?” “汽车可别坏呀,假如抛锚那可就完了,黑灯瞎火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怎么是好,再说大岭哥的腿伤也不能耽搁。”江岚非常担心。 深更半夜没有车辆经过,想找车代步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那个年月,大巴车都是公共汽车,傍晚过后已经没有车次了。现在又不是送公粮的季节,车辆经过的少之又少,说白了根本没有车辆通行。 只能跟小强、江岚一起推车,希望能将汽车启动,我的腿伤痛的厉害,我坐在车上握着方向盘,他们仨人合力推车,忙活了半天,总算将汽车启动了,可是没走多远汽车又熄火了,这次怎么也无法启动!看来是走不成了,只能将汽车推到路边放置。伙伴们商量找个村庄休息一夜,只能等待天亮再赶往县城,汽车灯还挺亮堂。 附近根本没有村庄。那个年月,即便有村庄,农村也没有电灯,家家户户早已熄灭了灯火,到处一片漆黑。 小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老解放车的驾驶室只有主驾驶和副驾驶两个座位,我和江岚坐进了驾驶室,小强和黑蛋只能钻到车箱下面避雨,江岚忽然大叫起来,说道:“大岭哥你看,那边有灯火,那里是什么地方?是县城的灯光吗?” “没走错路,再说顺着公路走能走错吗?有灯光的地方是北方,县城在西面,还整天在县城上学呢,这会连县城在哪个方向都不清楚了?”我说道。 “虽然在县城上学,可是很少夜间出门,感觉那挺亮堂,就以为我们走错了路途,那也一定不是村庄,会是哪里呀?是哪个城市?”江岚满脑子疑问。 “行了吧,我从小在小青山村长大,这附近没有其他的县城,距离这里还远着呢,再说我们所在的兴旺人民公社都已经过去了,那不在东边吗?公社一级的小镇也跟村子差不多,天黑家家户户就熄灯,也没有路灯。”我解释道。 “那是什么地方?反正灯火通明的不像是哪个村子。”江岚无意识捋了捋长辫子。 “管他是哪呢,大晚上的可别离开这条公路了,这些天状况不断,不叫这腿害的不会夜晚出行,连累大家跟着受苦。”我心怀愧疚感。 黑蛋听见我和江岚在驾驶室里谈话,敲击窗子问道:“你俩谈论什么呢,是不是大岭腿痛的厉害?” “黑蛋哥,大岭哥的腿暂时没事,你看!那是哪里?”江岚指了指正北方向。 “是啊,那是哪里呢?也不像什么村子,灯火通明的。这样吧,你俩在车上等候,我跟小强瞧瞧去,看样子,也不过几公里路途,我对于修车也不太懂行,要是能找个修车的师父就更好了,实在不行能借一辆马车也行。”黑蛋抱有希望。 “这么晚了,还是别去了,在这等到天亮再说吧,我腿部伤口那会可能是紧张导致的,现在好多了,也不那么痛了。”我阻拦道。 “大岭同学,没事的,我俩待着也是待着,到那瞧看一下,一会就回来。”小强说道。 小强和黑蛋说着就提着老提灯往正北的方向走去,只听见鞋子的沙沙声,老提灯灯影摇曳,渐行渐远…… 瞧了瞧腕表,小强和黑蛋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回来,我不免有些着急,叫江岚搀扶我下车,江岚不肯,说道:“大岭哥,你就在车上等待吧,腿部伤倘若掺和上雨水会发炎的,大概他们也快回来了。” 一时间我心急如焚,唯恐他俩出什么事情,眼睛一直盯着北方,盼着那老提灯的灯影出现。大约又等半小时的时间,北方隐约出现了灯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看见远处晃动的灯影情不自禁的大声说道:“小妹你快点瞧看,他们回来了。” 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赶紧将车门打开,希望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小强和黑蛋走近了,一看车门敞开着,就知道是等得着急了,黑蛋说:“你俩等着急了吧?那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也还真不近,大约有四五公里的路程,你们猜那是个什么地方?” “黑蛋哥猜不着,我们又没去怎么会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江岚回答。 “告诉你们吧,那是一家医院,里面的卫生条件还不错,反正也不太远,要么去那瞧看一下,有值夜班的医生,给换些消炎药物也好。”黑蛋兴奋的自己揭晓答案。 “医院?没听说咱们县城有其他的医院,咱们县城不就一个人民医院和一个中医院吗?要么是公社中心卫生院?这离咱们兴旺公社也不过二十公里,前两年听说公社要新建中心卫生院,大概看这宽敞在这建成了?离兴旺公社也太远!”江岚猜测。 “江岚小妹,好像不是公社中心卫生院,黑灯瞎火的,我俩就看见那写着战地红十字医院,我俩进屋瞧看了,看见医院里面挺亮堂,医生、护士都有,腿部的伤口挺严重的,我看到那包扎一下,再拿些口服消炎止痛药物,等到天亮了就好办了,再去县城医院总是可以的。”黑蛋提议。 “红十字医院非盈利性医院,现在一般都在地区级、省级的城市比较常见,县城哪有什么红十字医院?原来有也被其他的医院取代了,还是战地医院?”我非常惊讶。 “大岭同学、江岚小妹,你们没看见,那里的确是一家医院,是个大帐篷,外表看着有些简陋,里面条件一点不差,房间里面挺宽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住院部、手术室、还有病房,这个可是我和黑蛋哥亲眼所见。”小强仔细耐心的描述。 “天色已晚,不会又有什么状况吧?”江岚疑惑不解。 “江岚小妹,能有什么状况?反正咱们四个年轻力壮的人,又能将咱们怎样?要是有什么状况我俩还回得来吗?”小强极力劝说。 我暗自思忖,他俩都去一趟了,要是有什么名堂,还回得来吗?医院原本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况且小强和黑蛋口称那是一家红十字医院,就更加令人毋庸置疑,也许大家孤陋寡闻,原本就有一家医院,只是都不知道而已,虽然有些疑惑,大家都是为了我,黑灯瞎火的跑那么远的路途,天气又不好,道路一定泥泞不堪,转念一想,他们是为了我着想,我不再言语,还是听他们的,去医院瞧瞧去! 将老解放车ca10门锁好,伙伴们搀扶着我就顺着一条土路往北走,走了一段路程,就听见有铃铛的响声,由远而近来了一辆马车,黑蛋说:“我俩邀约医院来救护车接咱们,那医院管事的没搭理我俩,我以为不愿意来接呢,还挺给面子,马车也挺好。” “不愧是红十字医院,挺讲信用,还真来接了,马车也行,总比走着强多了,况且你腿部有伤病,上车吧!”小强感到非常满意。 我看出江岚的疑虑,说道:“小妹,即便救护车有些简陋,也比步行强得多,上车吧。” 跟江岚坐在车板的前头,前面省着颠簸,小强怕我腿部淋雨,给我盖了一件闲置的雨衣,便跟黑蛋坐在马车尾部。 看了看车老板,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大夏天的穿着一件黑棉袄,也没穿雨衣,大概是怕冷的缘故?棉衣淋不透?这个车老板子只顾扬鞭催马,我暗自思忖,大概是个哑巴,要么医院有规定,不能跟患者乱搭话? 坐车就比走路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红十字医门口,我有意瞧看一下,大帐篷是白色的,正中央雨棚上方果真有个红色十字,下面几个黑色大字:战地红十字医院。 虽说这黑字和这白帐篷看起来有些不太搭,不过有很多匾额上都是黑字,果然如此,是我和江岚没有亲眼目睹,的确多虑了! 第101章 就医奇遇 跟随伙伴们坐着红十字医院的救护马车,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大帐篷前,我瞧了瞧,可不是吗?小强和黑蛋说的一点没错,那帐篷门口的雨棚上方清晰可见红色的十字,下面有几个黑字:战地红十字医院。 我有些懵圈,战地是什么意思?在这和平年代,哪来的战地医院?我一头雾水,脑袋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自己腿伤告急,汽车又半路抛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尽管临出门前外婆给服用了扑热息痛药片,还周身擦抹了老烧酒尽管高烧消退了,可是腿伤一阵阵疼痛,让我简直无法忍受,毕竟是男子汉,痛也得咬紧牙关忍受着。正如小强所说,给多少公分,也抵不了我的伤痛,话又说回来了,受伤也不能一味指责别人,就是单看在老龙王的份上也不能坐视不管。不管怎样,用我血的教训唤醒了吴大扁头,也算值了! 下了马车,我瞧了瞧车老板,问道:“大哥,你们这家医院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这挺偏僻的,人们都不知道有这家医院吧?今天我们出门还算顺利,竟然半路上遇见了能医病的医院。”我似乎忘记了腿部的伤痛,简直兴致勃勃。 车老板只顾调转马头,也没理睬我,似乎没有听见我的问话。大概跟老龙王差不多,耳朵有点背。小强无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大岭同学别问了,大概是个哑巴,十个哑巴九个聋,可能耳背听不见话语。” “大岭兄弟,赶紧进屋吧,别叫腿部淋雨,避免伤口感染。”黑蛋关切的说道。 伙伴们搀扶着我走进了医院,虽然是帐篷,里面还挺宽敞,这所医院有所不同的是没有挂号处和收款处,我有些纳闷,这家战地红十字医院难道是救助站一类的,要么怎么会这么简陋?看得出来伙伴们跟我想法一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四周巡视着医院的一切事物,徒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也许是陌生的感觉? 走过来一个漂亮的年轻女护士,将我们引领到住院部,说是住院部,其实跟外间用木板做的隔断,屋子有八张床,床铺是用木板搭的,有一张空床外,其余的七张床上都躺着患者。我逐一的瞧了瞧,几乎都是外伤,有的伤在头部、有的腿部、还有的腹部缠着纱布,都血糊淋淋,简直令人惨不忍睹,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每个床头都放着沾满血渍军衣、军帽、水壶以及军用物品。我从小就见不得流血,自己腿部已经让自己感到难以喘息。这些伤病员,看了感觉自己腿部病情加重,一时间我无法面对这个场面,下意识的垂下眼睑。也许自己太懦弱,心里暗自思忖,自己真是个没有用的家伙! 江岚瞧了瞧,退到了门口处,乜斜着眼睛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位患者,顿时心生恐惧,我一见这种情况,便将那名女护士叫到了一边,说道:“护士姐姐,我们人多,有没有其他的房间,帮忙给调换一下,麻烦你了。” 女护士也不言语,便带领着伙伴们来到了隔壁的房间,然后转身出去了。我暗自揣测,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怎么这样啊?怎么不搭理人?难道都是哑巴?简直太怪异!小强无意识的摘下绿色军帽抖落一下雨水,这个军人帽是黑蛋赠送的,说道:“大岭同学、黑蛋哥、江岚小妹你们说说,是我感觉有误?这家战地红十字医院是哪来的不说,这个女护士看着相貌靓丽,可是怎么爱搭不理呀?还有那个车老板子,也是非常怪异,一句话都不说,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小强同学,先别着急,看看再说,人家给咱们调换房间了,也不是不理睬。外面下着雨,汽车又抛锚了,在这里避避雨也好,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我感到非常满意。 “大岭兄弟说的非常正确,人家医院不管怎样,还用马车接咱们,要么几公里的路途,恐怕你这腿脚也难以行走。别管那么多了,只当是住店了。也许这里的医护人员就这个服务模式。”黑蛋表示理解。 “我和小强哥一个感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看那个女护士挺漂亮的,眼神里充满怪异,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回到汽车那里更安全,让大岭坐进车里,咱们怎么都好说,对付一夜也就是了。”江岚提议。 “这么远怎么回去呀,看马车走的时间计算,至少走出了五公里的路程,别说大岭腿部有伤病,就是咱们顶风冒雨也是行路艰难。”黑蛋表示为难。 “黑蛋哥,让医院马车再给咱们送回去不就行了,别看车老板子不言语,看着还挺和善的。”江岚执意要走。 “江岚小妹,哪里有那么容易?不知道能不能送咱们回去?看看一会再说。”黑蛋表示为难。 这屋里也是八张床,只有一张床上面有个患者,我看了看那张床上的人,像是个男性,被子把口鼻都盖住,只露一双眼睛,好像睡的很熟的样子,大概是轻伤,并没有家属陪同。 这屋子床铺多,伙伴们也正如意,大家每人一张床,床上还有白色的枕头和被子,都挺干净的,跟住旅店差不多,不管怎样,大家也能休息一下,小强把刚才的护士叫来给换了药,那个女护士看了伤口直摇头,难道我的腿伤很重?我心里没底,便问道:“护士姐姐,我的腿伤是不是挺严重?要么请您联系医生给我做手术吧,把伤口的烂肉剔除,要么腿保不住就完了,求您了护士姐姐。” 女护士处理完伤口,用纱布包扎好,又打了竹帘子,我当时就懵圈了,这条腿断了?怎么处理方法像是骨头断了一般,转念一想,随她去,到了医院可不就得听医生和护士的吗?来这医院还正好,是专职的正骨医院,来着了! 女护士处理好伤口,又将我的腿用吊架吊了起来,我觉得这么处理挺正确的,无论是胳膊、腿部受了重伤,血液循环不好,越是垂着越痛,还真是这样,我感觉吊起来疼痛减轻了许多。 “大夫,用不用打针或者拿点消炎、止痛药啊?”黑蛋问道。 女护士就跟没听见黑蛋说话一样,垂着眼睑,眼皮都没撩一下,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房间。 “这医院服务态度极差,应该找他们院长去,难道都是哑巴,患者问话都不回答。”小强心怀不满。 “也不能说服务态度不好,大老远的都给咱们接了过来,大晚上的值班,放到你那你也犯困。”从来都是女孩子好沟通,江岚为女护士抱不平道。 “行了,这家红十字医院,可能像救助站一样,也挺像慈善机构,大概也不能收费用。隔壁那个屋子的人,倒是像伤病员,要么是战地医院?我是军人,没听说跟哪个国家发生战争啊?再说咱们这离边境线远着呢!”黑蛋说道。 “这离苏联挺近的,要么是边防部队跟苏联发生了什么口角?又不太可能?咱们国家跟苏联好着呢!”小强自圆其说。 “缺胳膊、少腿的,弄得血糊淋淋的,好像从战场上下来的伤病员,这场面在电影里倒是不少见,在现实中哪里见过呀?。”江岚疑虑重重。 想起女护士看了我的腿部伤口直摇头,我有些担心,说道:“这条腿大概不太好医治,这次可能真的保不住了,大概是残废了。” “大岭兄弟,不会的,别净说丧气话,不就是被麝鼠咬了一口吗?能那么严重?女护士又不是医生,她只负责打针、换药物,能懂多少医术?”黑蛋安慰道。 “她大概看出来这条腿无可救药了,即便是护士,总跟着医生,耳濡目染,时间久了什么都看得出来。这外科的事情,都是秃头虱子——明摆着,哪有那么深奥,要我自己看,我这腿也挺严重。”我情绪低落。 “还时间久了,她也就二十几岁,工作时间能多久?别把事情总往坏处想,看把你能耐的,你自己会看,就不用到医院来了。”小强回答。 “大岭哥,别着急呀,不会那么惨?怎么可能,腿部只是小伤而已,没准明天就会愈合了!”江岚安慰。 伙伴们挖空心思的一顿安慰,让我放宽心,随遇而安,看到大家为我操心费力,只能将顾虑暂时先放下了。 我瞧了瞧那床上躺着的患者,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自从我们进屋,那人就没有任何动静,睡的这么沉吗?我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不会是…… 小强瞧看那张床上的患者,说道:“这哥们跟我睡觉一个德性,蒙头盖脑的,倘若是睡着了,火上房都不带醒的。” “吁……别吵吵,人家又没家属照顾,大概是轻伤病号,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去?还以为是咱们真多?总是一顿折腾。”江岚善解人意。 瞧了一眼黑蛋,默不作声,似乎在思索什么,我心里有总莫名的感觉,不过还是先别说了,即使那个床上放着的是一具尸体,也可能是刚去世不久的,要么还不早就抬到太平间了,又是夜晚,医院出奇的寂静,到公路来往的车辆少之又少,先别戳穿,不知道根底伙伴们就不会恐惧,这个房间宽敞,没有其他的患者,每人一张床,不问你要床铺费用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像上了发条的闹钟,神经绷得紧紧的,毕竟是跟一具尸体在一起,尽管是蒙头盖脑,从头发浓密程度看,是个年轻患者,从体型的胖瘦和长度看,是个身高马大之人。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床的动静,心里默默祈求,可别再出现什么状况了! 江岚在对面的床上侧身面朝墙壁躺着,不知睡着了没有,可能累了也想安静一会,小强在床上躺着也不说话,眼睫毛一直抖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蛋在床边默默的坐着,我心里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说穿,不行就出去到路边老解放车那去,要么在这个房间里也呆不踏实。 叫黑蛋将吊着的腿弄了下来,说道:“咱们还是走吧,我腿伤口现在一点也不痛了。” “外面还下着雨呢,你腿部伤口又怕淋雨,这屋有屋,床有床的,就别当看路工去了。”小强感到满意。 “在这呆的也不踏实,要么我去叫刚才那个人,套上马车再把咱们送回去,步行的话,你的腿伤口恐怕抻着。”黑蛋说道。 黑蛋出去叫马车去了,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张床上的患者,依然没动弹,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黑蛋不在,要是出啥状况,我和江岚都是小强的累赘,这里的人都不说话,怪里怪气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么一想,赶紧叫江岚起床,我暗自思忖,尽快离开这个房间才好。 虽然是下雨天,还是有些闷热,门虚掩着,透过狭窄的走廊可以清晰听见外面雨打帐篷的声音,看了看门外透进来的灯光,雨雾变成了一道道的斜线…… 小强刚扶我下床,就从门外进来四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将手里的担架放到了地上,不由分说,就把我按倒在了担架上,用掐扣固定我的手脚,我瞬间失去了自由,几个人抬起担架就走,我心说不好!怎么有种像抬猪被宰杀的感觉,小强赶紧上前阻拦:“唉!唉!干嘛呢这是?抬哪去?赶紧放下!”其中一个人一把将小强推倒在地,几个人抬起我就走,走进狭窄的走廊…… “我们都是他的家属,给他做手术,也得家属同意,没有我们的签字你们就是违法,放下来!”小强追了上来。 “放下!把人放下!你们这个医院,怎么强制性的,是胡匪吗?”江岚在后面大喊。 抬担架的人神情木讷,也不说话,而且走得飞快,无论小强和江岚在后面怎么喊,执意的只是抬着我往前走。 几个医生把我抬进了手术室,放到了一个条案上,用绳子把我捆绑在案子上。 感觉我现在是砧板上的肉,静等任人宰割。我央求道:“医生,行行好吧,放开我吧,我还年轻,不能没有腿呀,我这条腿保不住了,我活着就失去意义,我家三代单传就我一个独子,倘若是残废了,我们这个家就没有希望了。医生,求求您们放过我吧,这条腿就是受了点轻伤,没必要手术的,放过我,再说这事哪有强制性的啊!” 我苦苦的哀求,可是无济于事,我把好话说尽了,这几个医生根本听不见一样,我望着那些手术用的刀、钳子,心里说不出的恐惧,这个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简直非人类,与他们简直难以沟通,可能交流有问题?从叫小强和黑蛋叫救护车,还有女护士给更换房间,他们尽管不说话,感觉我们的语言他们能听得懂,我忽然想起来,要么他们都是哑巴,真的残疾,耳朵背? 想到这里,我用力的摇起了头,手脚都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只能摇头,希望他们能理解我的意思,把我放开…… 门外小强、江岚和黑蛋一直敲打着手术室的门,叫他们赶紧放人,我头摇到双耳轰鸣,几乎听不见门外有任何声音…… 第102章 强制就诊 我的腿被麝鼠咬了一口,肿得非常厉害,黑蛋开着老解放车赶往县城医院,半路上汽车就抛锚了。 后来到离公路几公里远的战地医院就诊,哪曾想医生强制性的将我拉上了手术台,反锁了手术室的门,无论怎么与他们沟通,根本没有用处,似乎听不见一般,医生做术前准备工作,将我裤子脱光,往腿部抹的感觉是酒精,我近乎绝望,不再说话和挣扎,只听见门外小强说道:“大岭同学,别害怕,看看能不能找到医院院长!跟他好好聊聊,也许遇到个通情达理的!” “找院长恐怕来不及了,大岭兄弟都怪我疏忽大意了,给你弄到这个神经质的医院来,真是忙中出错,遇事太不冷静,只看些表面问题,本来腿伤严重,岂不是雪上加霜。”黑蛋自责不已。 “小强同学、黑蛋哥,不要过于自责,都是为了我好,你们的一片苦心我知道。”我大声的回话。 “大岭兄弟,到现在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想办法逃离,跟他们拼了,这群疯子!”黑蛋痛心疾首。 “大岭哥,坚持住,事情总会有转机!”江岚大声喊道。 我心里一点也没有责怪伙伴们,倘若受重伤的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暗自揣测,有转机?还有什么逆转的机会?对!不能坐以待毙,寻找机会反击!毕竟是习武之人,不能这样任人摆布。 “这是什么医院啊,还是白衣天使吗?简直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这是发自心底的呐喊声。 尽管门外伙伴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渺茫,但也听得清楚,他们安慰给予我巨大的力量,不能这样任人宰割,这段时间也真够倒霉的,似乎躺着都“中枪”! 被紧紧的束缚着,我的腿部伤口在大腿外侧,几个医生将我面部朝上用绳子绑在手术台上…… 我下意的瞄了一眼空荡荡的脖颈下方,麒麟玉佩锁早已不在了,前文咱们说过,麒麟玉佩锁是一把长命锁,是我刚满百日之时,师父赠送的礼物,这次出门匆忙之间,忘记戴上了麒麟玉佩锁,我心里默念着师父和那把陪伴我多年的长命锁。 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念它,好想念师父,还有家人,外公、外婆,亲人们可能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外婆要一同来县城医院,考虑她年岁大了,就叫她老人家在家等候。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她老人家非常疼爱我,祖孙感情特别深厚,关键时刻,首先想起的一定是最亲近的人。 伙伴们一直在门外呼喊我的名字,就在这时,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我。 我顿然间内功发力,把捆在我身上的绳索全部绷开,顿时一跃而起,这一系列的动作,也就是转瞬间,令几个医生猝不及防。 门外传来砸门声,伙伴们大概也急了,一定是要将门砸开。要问帐篷是布制的,弄开不就进来了?问题是这个房间四周都是铁制的墙壁,如同一个无懈可击的大铁箱子。 几个木偶一般的医生,虽然机械,可是力气大的惊人,这叫我始料不及。我一顿拳脚相向,可是击打得手脚疼痛,几个医生犹如钢筋铁骨般,一时间我心中有数,这哪里是人类啊?又遇到僵尸了?我惊骇不已! 我转念一想,一定是二战时期的后方战地医院,要说这些医务人员,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应该受到人们的敬仰和爱戴。可是这样说是以偏概全,这也太敬业了,死后变成僵尸还是这样执着。我暗自揣测,先辈怎奈我不能奉陪你们玩这个游戏,我的腿还得用来走路呢! 其中一个医生一把手将我按倒在条案上,这次他们一改对付我的方式,不用绳子捆,一个医生按住我的双手,另一个按住我的两条腿,叫我再也无法动弹,这次使劲全身系数,再也于事无补,一时间我绝望至极。 只能望着手术室棚顶发呆,我用眼睛余光环顾四周,手术台两侧有四个石头大灯台,灯台上放着四盏老提灯,手术台的一侧,有一个铁制的手术用的医疗器械推车,推车已经锈迹斑斑,上面的刀、钳子也都满是锈迹,让我吃惊的是旁边还有个推车,上面竟然放着斧头、锤子和锯子,看到这些工具我身体便不停的发抖,到现在还能淡定吗!用上哪样工具也够呛,这条腿非但保不住,可能人都得一命呜呼! 我暗自发怒,这些倒是像极了屠宰场的分割工具!有没有搞错啊!确定是要做手术?这是想要我的性命! 帐篷门非常坚固,伙伴们尽管在外面不停的敲砸,也是一时半会的难以弄开。 此时,我无力挣扎,只能任人摆布,拳脚功夫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人的力量毕竟是有局限性的。 只见那个医生拿起了一把锈的有些发红的刀子,看起来刀子尖尖的非常锋利,叫我想起了杀猪剔骨用的刀子,医生没给我用任何麻醉药物,我惊恐万分,这是要“硬摘瓜”! 一时间,我身体抖个不停,冷汗直冒,刀子在伤口周围划了一圈,然后把那一块被麝鼠咬坏的肉剔除,硬生生的把一大块肉挖了下来!痛得我豆粒大的汗珠子不停的掉落在手术台上,简直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但是我还是十分庆幸,幸好没用那些比较恶劣的工具! 我暗自思忖,还是得趁机逃跑。我恳求道:“恳求叔叔,哥哥们放过我吧,我今年不满二十岁,人生路还很漫长,假如我失去一条腿,还怎么正常生活?我相信你们也会有儿女、兄弟姐妹,假如他们身体不健全你们一定会心痛的,请把我当成你们的家人好吗?” 我一顿絮叨后,察言观色,医生们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仍然继续操作。“再说你们的所做所为并不合法,做手术,是不是得征求本人同意,得有家属签字才行,你们自以为是,自行做主,是白衣天使应该做的事情吗?你们这是忽视法律,忽视人身保护法。” 就在这时,那位老主刀医生,老头子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戴一副老花镜,两只镜片都碎成了八半,不知道能否看得清楚事物? 主刀医生不停的摇头,紧接着那三位助手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我心里一沉,坏了!那会女护士就这样摇着头,不就出大事情了?这样的表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忍着剧烈的疼痛,试图想起来,可是手脚被死死的按着,怎么也难以挣脱。 果然那个主刀老医生拿起了锤子,只见伤口不停的往外冒着血,老主刀医生用锤子敲打几下,我有生以来,哪经历过这些,还以为怕出血过多,帮助止血! 哪曾想那个老主刀医生又拿起了刀子,在伤口上面的部位划了一圈,拿出了剔骨的架势,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叫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大叫起来:“啊!妈呀,啊!” 听见我的叫喊,外面的砸门声更加急迫。 这时主刀医生拿起了那把锯子,这个手术别说何等的痛,全过程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进行,真是吓到半死! 主刀医生用锯子吱吱嘎嘎的锯着我的腿骨,我失望至极,这回全完了,以后就会变成独腿男生了! 真应验了小强那句不服住姥姥家,这哪是水土不服啊!这是拿身体开玩笑,到这时,叫我怎能不后悔,想想老龙王倚仗着自己是老红军、老革命者,也太自私了,你儿子在小青山村净走螃蟹步,横着混世界,遇到什么状况就来找我跟小强,这会又搭上个黑蛋!老支书更可恨,叫我们学雷锋,他是老翁打围——座山喊。 到这时候了,后悔还有用吗?现在还能全身而退吗!我没命的喊叫:“小强!黑蛋哥!江岚!快来救我!” 倏地,门外透进一股凉风,手术室大铁门被砸穿了,伙伴们手持铁棒闯了进来,小强拿着大铁棒朝着主刀医生的后脑勺就是一棒,主刀医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其余的三个助手一见蜂拥而上,黑蛋拿着大铁棒用力砸向其余的三个医生,这几个人力大无比,抓住黑蛋的铁棒如同撅个柴禾棍子,一下就弯曲成了u字形状,黑蛋见状大喊道,“快跑!快跑!”小强身材魁梧,跟三个医生硬碰撞。小强、黑蛋跟三个医生打在了一处,我腿部的伤口不但没减轻,硬生生的被挖下一块肉去,一时间血流不止。也怪我无意识中的一句话:“恳求护士姐姐联系医生为我做手术,将腿部烂肉剔除,要么我的腿保不住了。”也许这句话语是后面强制手术的导火索,现在真恨自己的一张嘴,怎么会无故乱说话呢! “江岚小妹快点帮助大岭,他腿痛得厉害。”江岚在帐篷外看得不知所措,听见黑蛋的喊声,似乎反应过来,赶紧进门搀扶我,将裤子帮助我穿好,腿痛的厉害,血流不止,幸好没有割到动脉,想想我也是命大之人。假如被主刀医生割断动脉,一准死掉了。江岚递给我一把斧头防身,然后随手从工具车上拿了一把钳子和一根粗铁丝。 然后搀扶着我,从门洞口处爬了出去,“小强哥、黑蛋哥别恋战了,快跑吧,跟他们能打出什么名堂!一群疯子,简直是一群行尸走肉!”江岚催促道。 “小妹,可别高抬他们啦,他们并非血肉之躯,咱们遇到的是僵尸呀!”我失望透顶。 “唉!真是点背,这几天总是遇见脏东西,心想着是一件好事情,可是这些异类简直是不可理喻,看着是白衣天使,一点人事不干!”江岚怒气难平。 看得出来,小强和黑蛋是在掩护我们逃跑,江岚看我的腿部的伤口不但没好,而且弄得血肉模糊,伤心得哭泣起来,一见没人追赶,她怕我失血过多,便用粗铁丝在腿部伤口的上方拧紧,江岚说道:“快点,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江岚一会就回来了,原来她到那个房间去拿拐杖去了,又拿来了一盏老提灯。 江岚将一副拐杖夹到我的腋下,这个女生临危不乱,这总比搀扶着走要快得多,我俩来到了院子里,江岚将马车牵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个大皮鞭子,搀扶着我坐上马车,说道:“大岭哥咱俩先走吧,整好车老板子不在,就别等小强哥和黑蛋哥了,将你送出一段路程,回头来接应他们。” “江岚小妹,还是等等小强和黑蛋哥吧,将他俩扔到这里真是不放心,你不知道,那三个医生力气大的很,不能小觑。万一将他们拖回去,一定会非常惨的。”我忧心忡忡。 “将你送到安全地带,再回来接应他们,要么你这腿也不行,总用铁丝捆绑,血液不循环,时间过长腿会废掉了,到了汽车那里有消炎药物,涂抹上应该好些,一会哪里有凉水弄些,得尽快止血才行,咱们快走吧。”江岚极力劝说。 她唯恐我的腿真的残废了,也担心小强和黑蛋,此时也是模棱两可。 江岚用力打了辕马一皮鞭子,辕马挨了鞭子,“咴……咴…”的叫了起来,一撅尾巴奔跑起来,其余的三匹马在辕马的带领下,一路狂奔,那个车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马车不在了,紧紧在后面追赶,江岚一看事情不妙,回手就是一皮鞭,将车老板子打翻在地,躺在了地上直蹬腿。 江岚不愧是山里长大的女生,这皮鞭抽下去又准又狠,记得小时候,也没什么玩具,她非常喜欢皮鞭,外公到县城生产资料商店买回了两把皮鞭,送给江岚一把,整天比谁打得鞭哨声最响亮,看来那时候真没有白练功夫,这会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看得出来,江岚心疼我的腿伤,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是一般人不能及的。外公也知道,买什么东西都买两份,记得外公去兴旺供销社买回了两个玻璃罩的灯笼,罩子上带着好看的红色荷花和金鱼,一个大的,一个比较小一点的,将小灯笼送给了她,大的自己提着,到了年三十晚上,我提着提灯去找江岚玩,江岚高兴的点上了荷花金鱼灯笼,开门时,门被风刮了回来,一下打碎了她的小灯笼,看见灯笼碎掉了,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小青山村供销社又买不到,没办法,只能将我的灯笼送给了她,可是难以弥补遗憾,想起来这些事情还真是亲兄妹的情谊。 瞧了瞧地上躺着那个车老板,我说道:“小妹,是不是将车老板打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岂不是惹了大事情?” “打死人了?指不定是不是活人呢!哪里有活人啊!刚才我回咱们住的那个房间,我看那个患者还在那一动不动,感觉挺好奇的,便掀开他盖在脸上的被子,我一试鼻吸,原来那是一具尸体,吓得我拔腿就跑。那个女护士真够可恶的,将咱们跟尸体安排到一个房间,还说呢,这医院里的医生大概都是妖怪,不然怎么锯人家腿?大家再进屋晚一会,腿就被锯下来了,太可怕了!现在还后怕呢!”江岚已经醒悟。 “啊?病床上躺着那一位伤病员果真不是活人?竟然将咱们安置在太平间?这个女护士心肠也太坏了,简直是坏透顶了,你看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如同谁欠她八百吊子钱似的。”我愤愤不平。 江岚赶着马车沿着田间土路往南面奔跑,后面看见小强和黑蛋赶了上来,刚想叫江岚停下马车接应,再往他俩后面一瞧,那手术室的几位医生、女护士,还有一个披着白被子的僵尸,在后面穷追不舍。这还不算,后面还有一群伤病员,血糊淋淋也在后面追赶,我暗自思忖,可谓是捅了“马蜂窝”! 第103章 逃跑未遂 从大帐篷战地医院逃出来,跟江岚赶着马车往南面公路方向奔跑,这时候,小强和黑蛋赶了上来,看他俩身后有“一群怪异”的人在追赶,医生和护士都出动了,还有房间里的那个蒙被子的僵尸,那些伤病员也都一瘸一拐的赶了上来,医生护士追我们有情可原,是为了“对患者负责”,不知道那些伤病员和那个僵尸为什么也跟随起哄! 江岚瞧了瞧后面追赶的“怪异人群”,说道:“我的妈呀!这是全体总动员呀!这个医院也热情得太过头了,要不是医病的方式特别,还真令人感动!还是快跑吧!” “小妹还感动呢?这条腿险些没被截肢,原本腿伤没有太大问题,这会可好,又挖肉,又锯骨的,听见锯骨的声音,看来这条腿真够呛了,想想可真够点背的,怎么凭空就冒出来一个大帐篷——战地红十字医院?连累伙伴们跟着受苦不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是动真格的!现在想想都后怕!这条腿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我心有余悸。 “大岭哥小声点,小强哥和黑蛋哥也是看着你腿伤严重着急,才到了这家医院来的,听见了他们会更加懊悔的。”江岚提醒。 “不好意思,我的话语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腿部弄成这个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大家都是为了我好,这些我能理解?”我此时欲哭无泪。 大岭哥就别沮丧了,事情就赶上了,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就没事了。”江岚极力安慰。 “小妹你说的轻松,看来目前逃出去有点难度,刚才那三个医生都对付不了,况且来了这么大一群行尸走肉,还能逃脱?还是等等小强和黑蛋哥吧,要么他们被捉回去,说不准也得被锯腿,唉!都是受我拖累。”我心急如焚。 “大岭哥不会吧,小强哥、黑蛋哥腿部没有伤,还能将好端端的腿都锯掉,那样更是不人道啊!这哪里是白衣天使?简直是一群胡匪!还血着战地红十字医院?真给红十字医院抹黑。我看就是一家精神病医院,医生护士都是疯子。”江岚气愤至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唉!小妹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跟这群怪人根本理论不通,他们没有一个能开口讲话的,从始至终医生、护士、伤病员,包括那个车老板,都不言语,还跟他们讲道理?倘若是能沟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我说道。 “大岭哥,你说的是缺乏沟通?他们不开口讲话还好,假如能开口讲话指不定更瘆人!看着像个人样,说不准咱们又遇到鬼魂了,要么哪里凭空冒出个战地红十字医院?现在想想简直太离谱了。”江岚神秘兮兮。 “小妹不是这家战地红十字医院离谱,离谱的是咱们,原本人家没来生拉硬拽,是咱们自己走进医院的,这也怪不得人家。”我说道。 “大岭哥你也太善良了,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们说话?也许小强哥、黑蛋哥来时就被迷惑了心智,你没听说鬼魅、妖精都是这个样子吗?”江岚极力辩解。 “到这个时候可别争论了,都是病急乱投医,要么也不能重招术,不是这个道理吗?”我说出实质性问题。 “说病急乱投医也没错,要是追根溯源,那些鬼魂还是首先迷乱我的心智,是我先看到的灯火,要么也不能有后来的事情,你没听说吗,妖魔鬼怪首先下手的是妇女儿童吗?”江岚自圆其说。 在这个时候真没有闲情逸致去讨论这些问题,左右事情都发生了,现在是回天乏术,倘若是逃脱也就算是三生有幸了。 看后面那些人已经追赶上了小强和黑蛋,他俩手里的铁棒不留情面的打在了那些人身上,也不是他俩无情,叫这些机械的人抓回去,还不得重蹈覆辙?一定是还得锯腿,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有些怀疑,难道我的腿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不然怎么这些人执着的追赶?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的。 师父精通医术,他老人家在就好了,没准吃两粒丹药,上点自己配制的草药就好了!也费不得这般抄事。师叔在哪里?怎奈远水解不了近渴,都怪自己不学无术,无论师父教什么都不放到心上,就说跟师父学些武功,也并非练到极致,师父收我为关门弟子,也不给师父争半点气,戚凤羽和师姐这档子事,别说师父是否原谅我,至今也是一块无法抹去的心病,真对不起师父多年的教诲。如今遇难之中想起这些还有什么用? 看后面小强和黑蛋虽说有铁棒在手,打到那些人身上,似乎不起什么作用,依然都往上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犹如机器人一般的东西不会累,他俩是血肉之躯能挺多久? 叫江岚将马车停下,招呼小强和黑蛋上车,我大声喊道:“小强同学、黑蛋哥快上马车,别恋战,快点!坐上马车就好办了!” “大岭同学,别担心,你们先走,我俩能打败他们!”小强似乎在说誓死宣言。 “大岭兄弟、江岚小妹,你们先走吧!你们到安全地方,我俩能跑掉!”黑蛋说着违心的话语。 “黑蛋哥都到了穷途末路了,还能跑掉?这不是痴人说梦吗?都是兄弟连累了你们,我真是无能啊!”一时间我自责不已。 “大岭兄弟别这个样子,大不了是个死,你们先走,说不准还有转机!”黑蛋催促道。 “江岚小妹快点赶车走吧,事情不像想象得那么糟糕,你们先走了,我们就可以跑掉了!”小强大声喊道。 到这个时候还能走得了?伙伴们为我拼命,我们哪能独活,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看着伙伴们这么受罪,不免心痛不已,我执拗的说道:“江岚快搀扶我下车,咱们走能放心吗,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不会将他俩拉到手术台上去?” “这可怎么办啊,你的腿这个样子,下车不就被捉回去吗,刚才血淋淋的教训不够吗?你怎么这么拗执拗啊!下车还能走路吗?”江岚带着哭腔说道。 “他们是来抓我的,你让我怎么办?万一把他俩抓回去,弄到手术台上去,把好腿锯下来就更完了!”我说道。 看江岚拿着拐杖不放手,不情愿让我下车,我有些着急,就自己往车边缘挪动。还没等我下车,定睛往车后瞧看,那个车老板追赶上来,他的头顶的草帽掉落了,借着老提灯昏暗的光亮一瞧,那头顶怎么好像不是头发?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许这个家伙为了防皮鞭子抽打,脑袋上做了防护措施,难道顶了个什么物件?反正也看不太清楚,江岚看见车老板上来了,又是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身上,一皮鞭下去,衣服被抽开了一条大口子,心里责怪江岚下手太重,大风将车老板的棉衣吹得呼啦啦的,瞟了一眼车老板身体露出的部位,当时大惊失色,那哪是人的肌肤,竟然是石灰的,而且粗粗拉拉的坑迹清晰可见,我当时说不出什么感觉,怪不得这些人不说话,连同那些医生和护士都是一言不发,难道他们都是些石像? 江岚坐在马车的前面,也许没看太清楚,只听江岚骂道:“该死的车老板,让你尝尝你姑奶奶的厉害,看你还敢来追车马?” “小妹,别骂了,目前看来骂是一点用也没有,简直浪费唇舌。”我沮丧的说道。 “大岭哥,我知道你心眼好使,不过不下手狠一点他就不知道我的厉害,还得来追赶?”江岚有些恼火。 江岚的确没看清楚,没理解我的意思,以为我怕她把车老板抽痛,太过于残忍,我摸了摸如同木头一般僵直的腿部,一时间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一般,有些哽咽的说:“无论你怎么抽,他……不会痛,快叫小强和黑蛋哥赶紧走吧,跟这些石头人打仗不值得!” “石头人?什么石头人?都不说话,叫石头人也对!”江岚似懂非懂。 腿部被铁丝紧紧的捆扎,血液不循环,已经失去了知觉,恐怕时间久了就没救了,叫江岚帮我把铁丝拧开…… 铁丝拧开后,腿又恢复了疼痛,现在觉得疼痛又是一件正常事情,它要是真不痛了,就彻底的报废了! 瞧了瞧被刀子划过的地方,虽然还在往外渗着血渍,幸好没有划破大动脉,要是大动脉断了,估计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人彻底没救了! 江岚在关键时刻,像极了懂得医术的医生,怕大动脉断了,用铁丝捆扎,不知道她在哪学来的这个救护的本事! 把腿铁丝去掉,腿痛得厉害,看了看小强和黑蛋还在拼力厮杀,僵持不下看起来也没个头绪,我便大声催促,说道:“小强同学、黑蛋哥别打了,快跑吧,上车快跑吧!” “打死这些山寨货,简直是一群土匪,这些赖皮缠真他妈的可恨!”小强怒骂。 “大岭兄弟,别管我们了,你们快走吧!”黑蛋焦急的喊道。 看这种情况,那些机械般的医务人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再这样下去,还不得像那些伤病员一样,弄的身体残缺不全,伙伴们也难免遭到毒手,我真急了,夺过江岚手里的拐杖下了马车,拿过皮鞭子,大声喊道:“小强同学、黑蛋哥快闪开,看我的!” 我这个拐子单手持鞭子,拿出了小时候练就的看家本领,将鞭子半空中用力一甩,一声清脆的鞭哨声,划破寂寥的夜空,这时天公作美,十分巧合,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江岚惊呼道:“哇!大岭哥,你真厉害,竟然将天幕打了一条曲线,不要太厉害了吧!难道你是一条龙吗?” 我听见他说龙的字眼,不仅叫我想起了小青山村的老龙王,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这个老龙王护子心切,可将我害惨了! 鞭子连接一道闪电,也惊飞了一棵老孤树上的飞鸟,借着闪电的光亮清晰的看见老孤树十分粗壮,上面系满了红布条子…… 一道闪电过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响彻天宇的雷声…… 我心想,也许我作的厉害,惊扰了老天爷,大晚上的,都不叫天宫安宁!虽然这样想,我知道这个雷电是大雨的前兆! 我甩开了皮鞭,小强和黑蛋急忙闪身,黑蛋我俩一起长大,我的本事他全然知晓,这一鞭子彻底震惊了小强,小强都看傻了眼,大声喊道:“大岭同学,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的?皮鞭子抽得这么流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哪!” “小强哥,你咋没心没肺的,都这时候了还有时间感慨!可别看热闹了,快上车!大家快上车!”江岚焦急催促。 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几鞭子抽退它们,大家就溜之大吉! 手里的鞭子用力挥舞,直接朝着那个外科主刀医生下去了,一边子抽掉了他头上的白色卫生帽,露出了光头,那脑袋尽然也是石灰产物,小强和黑蛋被惊的目瞪口呆,江岚这会也看的真切,喊道:“小强哥,黑蛋哥,快点砸它们的头颅,把它们脑袋瓜子开瓢,叫他们瞎得瑟!” 小强和黑蛋边往马车这边靠拢,不停的扔着砖头、石块。 看他俩来到了马车近前,快速上了马车,看见掩护成功,我又甩了几下鞭子,便也坐回马车上,把鞭子递给了江岚,江岚舞动皮鞭子,催马疾速奔跑。 看了一眼,马车后面,那个主刀医生顶着个石灰脑瓜壳子在没命的追赶,后面那几个医生、护士,以及伤病员,还有那个披着白被子的僵尸,一直在马车后面穷追不舍…… 江岚将马车赶得简直跟驾云了一般,因为车速过快,马儿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上,无法躲避,辕马两条前腿一下跪在了地上,驾车的辕马是挑大梁的,马失前蹄一趴下,其余的三匹马也都步履蹒跚的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往车轱辘处一瞧,原来车老板前来阻拦,已经被压成了两截,变成了两段石灰桩子。 马车跑得快,那些“追兵”毫不逊色,马车前脚停下,“追兵”就赶了上来,那个披着白被子的僵尸,将白被子往车上一顿乱咕哒,一股尸臭气味夹杂着血腥味简直令人作呕,僵尸这么一掺和,叫手术室里的医生有了可乘之机,到马车上抓住我的四肢举过头顶便走,等伙伴们反应过来,早已被抬出了远远的一段路,他们的脚步飞快,小强、江岚和黑蛋焦急的在后面追赶,追到了帐篷门口,帐篷的门已经关闭了,那个帐篷看着是布做的,可是比铁还坚硬,说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的,帐篷的门也反锁着,简直无懈可击! 伙伴们用手拍打着帐篷,眼前的一幕令人猝不及防! 第104章 过路的道士 伙伴们全部上了马车,江岚挥舞皮鞭,催促马儿疾速奔跑,因为马儿奔跑得过于快,车老板到车前阻拦,辕马顿时马失前蹄跌倒在地,其他的马儿也险些被拉倒,马车停了下来。 那些“追兵”随后赶到,将我再次抓走,而且大门反锁,一时间伙伴们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在手术室门外用铁棒砸门。我虽然年纪轻轻,有武功在身,怎奈好汉难敌四手,何况遇到的又是些力大无比、非人类的家伙。 我被四名医生强行困在了手术室,趁他们不防备,我起身跛着脚便跑,刚才清晰记得门上有个大洞,那是伙伴们砸穿的,这会怎么不见了洞口,门竟然严实合缝,难道是修补好了,这么快速!一时间我惊叹不已! 我只好去开门栓,还没来的及我动手,几个医生就扑了过来,我真急了,忘记了有伤在身。一顿拳脚相向,可是打得手脚几乎断裂,简直痛的要命!怎奈无济于事,心里感到非常绝望。这些人虽然没有人类的思维,只抬走我一人还算万幸,并没殃及无辜,又重新将我如同绑猪一样绑到了手术台上,我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躺在手术台上听之任之。 伙伴们被一伙伤病员阻拦在门外,砸门也不得实施。只听大声叫我的名字:“大岭同学……” “大岭兄弟……” “大岭哥……” 伙伴们喊声中带着无奈与凄凉…… 江岚的哭声传到我的耳畔…… 正在绝望之时,倏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人,五十多岁,高个子,面堂红润,手拿拂尘,一看来人,我兴奋得差点叫起来,救星来了! 那位看官说了,到底是谁来了?能救我脱离苦海吗? 原来是师叔来了,师叔跟师父一样,是个游方道人,可是却不曾想,师叔会来到此地,又是在这危急关头,出现在我的面前,师叔本领不亚于师父,能掐会算,大概知道我在此有难,才来相助,看见师叔,当时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流淌出来,委屈的像个孩童,哭着说道:“师叔,您快救我!救我呀!” “大岭师侄,不要惊慌,没事了,不要哭泣,要有个男子汉的样子!”师叔不慌不忙的说道。 有个男子汉的样子?感情您是神仙,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腿都要被锯掉了,能不哭泣?可别在那里高谈阔论了,是不是见了这几个医生也是眼高手低?怎么还不快救人啊!不慌不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责怪师叔,能不能救我不说,单说他老人家及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非常感动了,起码能给我壮壮胆子! 再看那个主刀医生拿起锯子劈头盖脑的砸向师叔,师叔手中拂尘一抖,口念咒语…… 主刀医生瞬间僵持在原地不动了,其余的三个助手医生见状立刻扑了上来,试图抓住师叔,师叔一甩拂尘那几个医生都靠边站立在那里,低下头颅,如同在认罪认罚一般。 转瞬之间,那几个医生都化成了石像,师叔从怀中取出丹药,叫我服下,又将伤口处理好,拿出一瓶粉末状的药物抹到了伤口上,药粉涂抹上,伤口立刻就止住了血,而且不痛了。 师叔将我扶起,我一头扑到了师叔怀中,早已泣不成声,师叔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跟伙伴们做的很好,能帮助别人,叫吴家父子团员,这可真是大功一件,你师父没有白教你,你现在尽管本领尚浅,可是你的为人已经出徒了,你师父知道也一定高兴的,以后要多跟你师父学本领好不好?” “师叔好的,谢谢你的夸奖,我以后会好好做人,好好的跟师父学本事,谢谢师叔救我,侄儿感激不尽!”我给师叔行了个鞠躬礼表示感谢。 师叔又将那个女护士、僵尸和那些伤病员打回了原形,原来那个女护士也是石灰雕像,我惊讶不已,说道:“师叔这个漂亮的女护士也是雕像?真是不可思议。这帮害人不浅的家伙,简直穷凶极恶,不让师叔您,我的腿可定保不住了,感谢师叔的大恩大德,侄儿侄女要好好孝敬您。” “师侄你和伙伴们多多保重,接下来的日子麻烦还会有,一定要勇敢面对。”师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侄儿记下了,可是以后有了难处您还会不会帮助于我,今天这次不让师叔可是栽跟头了,拿来这么多怪物,真是防不胜防,师叔我真是有些胆怯。”我惊魂未定。 “师侄不要害怕,你现在如同刚刚学步的孩童,不能怕摔倒就止步不前,要勇敢的走稳脚下的每一步,以后才会前途无量啊!”师叔鼓励道。 “师叔您真好,出了事情您不责怪我无能,反而对我体贴入微,感谢您老人家。”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师侄有了这些教训,以后可得跟师父专心学道才是,可要知道,学道法并非一日之功啊!”师叔给予教诲。 “师叔要么临时传授我些对付妖魔鬼怪的招术吧?好不好师叔?”我央求道。 “师侄,刚才师叔说过了,学道法并非一日之功,这也得自己领悟深刻,比如去周家老宅你能看见匾额上面的字迹、包括常人看不见的灯火,这说明你大有进步。”师叔称赞道。 “师叔这些你都知道,您可真是老神仙啊!不知道侄儿什么时候会有师叔这般本事,在家里坐着就能知道别人发生的一切事情!”一时间我吃惊非小。 那个僵尸和伤病员都是些尸骨,它们竟然起来作祟! 师叔又在那些石像上贴了灵符,又将那些尸骨也贴了灵符,然后准备处理。 跟伙伴们汇合一处,小强、江岚和黑蛋看我安然无恙,便喜极而泣,给他们介绍了师叔,小强说道:“多亏有个好师叔,不然大岭同学这条腿残废了,师叔真的太谢谢您了!” “是啊!师叔,我们做晚辈的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激之情,大岭不方便,我替大岭给您磕头了!”黑蛋跪地就给师叔磕头,小强和江岚也过来给师叔磕头。 师叔连忙扶起伙伴们,说道:“侄儿们快起来,大岭师侄有你们这几个真挚的朋友是他一生的福气,我这个做师叔的应该谢谢你们才对!黑蛋你和大岭不是……” 黑蛋点了点头,如同跟师叔打哑迷,他们在说什么,我和黑蛋有什么瓜葛?不可能啊!黑蛋与我前世有什么渊源?是冤家?是朋友?还是什么?师叔欲言又止?按照我和黑蛋的关系,如同亲兄弟一般,还有什么话隐瞒?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别多问了,师叔不说穿自然有不说穿的道理,就别多问了,尽管师叔不是外人,也显得自己没有城府。什么叫没有城府?缺乏防人之心、情绪化、缺乏策略性思维、说话直接、缺乏远见。这么一对照,感觉自己就是个没有城府的人! 我让伙伴们瞧看那些石像雕刻的医生和护士,又跟他们看了那些伤病员和僵尸的尸骨,大家惊诧不已,瞧了瞧这所空荡荡的大帐篷,不由得令人唏嘘不已! 师叔揭开谜底,说道:“这里是抗战时期的遗留下来的战地红十字医院,前线下来伤病员,都到这里医治,这四名医生和女护士生前一定是战功卓着,救治了很多伤病员,这个地方周围都是农田,可能都是后来开垦的,原来这里是荒山,这所临时战地医红十字院后来被日本鬼子发现了,这几个白衣天使光荣牺牲了,老百姓为了纪念他们才将他们雕刻成了石像,他们现在是没有任何思维的,还像生前一样敬业,看见你腿部有伤极力帮你医治,虽然医治的方法有些特别,但是他们依然是最令人敬佩的烈士!” 听了师叔的一番话语,尽管这些石像医生险些没将我的腿锯断,还是让我肃然起敬,伙伴们也非常的感动,大家面对着烈士石像行鞠躬礼! 大家走出了这个搭帐篷红十字医院,小强说道:“还是坐马车回去吧,那辆马车可快了!那几匹马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是草料喂的比较足,唉!师叔,不对啊,医生和护士都是石像,那些伤病员和僵尸都是尸骨,那个车老板也是石灰的雕像,这些马是谁经管的?”听小强这么一说大家转着圈的找那四匹马拉的大马车。 “侄儿们别找了,不是在那里吗?那就是你们坐的大马车。”师叔指着一个大石头墩子说道。 大家凑近了一瞧,原来都是石头雕刻的,一个车前面还有四匹石头大马,伙伴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那个断成两截的石头车老板的雕像拼接到了一处,大家仍然迷糊,分明坐着马车来的,刚才也坐着马车逃跑的?这都是石头的?简直不可思议! 跟伙伴们沿着土路往回走,天空又是一道闪电,接着雷声滚滚,一会就下起了滂沱大雨,大雨淋得难以睁开双眼,但是还得继续赶路。我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师叔!师叔哪去了?是不是还留在那个大帐篷医院里没回来?” “师叔?师叔是谁?大岭同学,你说什么玩意?我怎么没听明白?是不是高烧烧糊涂了?你好好看看这是在哪里?”小强说道。 “大岭兄弟,你怎么了,医生刚给你打过针,又处理了伤口,这会大概不烧了吧?”黑蛋关切的询问。 “大岭哥,你真烧糊涂了吧?还找你师叔呢,是不是想念师父和师叔了?”江岚温柔的抿嘴笑了笑。 “不是的,刚才那个大帐篷战地医院你们不都去了吗?大家刚刚还在那里呢,不是下雨了吗?”我坚持的说道。 “大帐篷战地医院?大家都去了?大岭大家始终在医院里,哪也没去,外面也没下雨。”黑蛋说道。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间陌生的病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里是县人民医院?不是老解放车半路抛锚了吗?这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快? 黑蛋看我一脸狐疑的看着大家,说道:“大岭兄弟,你好好想想,昨晚咱们不就住进了医院了吗?是小强把你背进病房的。” “好好回想一下?昨晚老解放车半路不是坏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头很痛,努力的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半路上汽车是坏了,但是没多一会就修好了,车没大毛病,只是油管有些堵了,跟小强换着班的用嘴吹,最终过油了。那时候你在车上睡着了,头挺烫的,不过进医院小强背你,你还说了一句什么,我有些记不得了,感情你没醒着?”黑蛋讲述。 经过黑蛋这么讲解,我才知道那个大帐篷战地红十字医院都是我高烧所致的幻觉,简直是不可思议! 伙伴们一直没睡,在照顾我,我非常感动,想起师叔的话说的非常正确:“大岭师侄,有这几个真挚的朋友是他一生的福气。” 跟伙伴说了我梦幻中的遭遇,伙伴们听得入迷,竟然说这段离奇的幻觉比电影更刺激,我伤心的说道:“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啊?我的腿都差点被锯下来,你们还说刺激?” 江岚黏着我把其中的情节再说的详细一点,说她要将这个离奇的战地医院写进小说里,经过县医院的医治,腿部的伤口不痛了,也许一路颠簸腿痛的厉害,又有怕被截肢的恐惧心里,在高烧的情况下才出现了幻觉,不过这也太奇葩了!这里面的一系列情节,比精心编排的都严谨,简直是严丝合缝,我目前并没从那个大帐篷战地医院走出来,我似乎相信真有这么个地方,真有那几尊石像,还有那些伤病员,那个蒙着白被子的僵尸,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真是幻觉? 住了几天院,腿部的伤口逐渐愈合了…… 黑蛋开着老解放ca10载着伙伴们离开了县人民医院,奇怪的是到了前几天汽车抛锚的地方,汽车油管又不过油了…… 小强和黑蛋又开始鼓弄车了,弄得如同修理工一样,满手的油污。黑蛋悻悻的说道:“这辆汽车都快老掉牙了,回去禀报老支书,叫大队部的修车师傅好好的大修一次,要么跑远路就抛锚,这老汽车可承载着小青山家家户户的重任呢,哪家妇女生孩子难产它得出动,哪家人有个急症它也得出动,这个年月,大队部能有个老解放ca10老百姓感觉腰杆都硬实!” “可别提及曲支书了,做事情雷声大雨点小。这辆汽车也邪性,怎么一到这就抛锚呢?是不是真有什么鬼怪?”江岚疑惑不解。 “可别这样说曲支书,平坟运动将咱们简直害惨了,看守吴大扁头尸体不也是他的主意。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怪,事情赶巧了,大白天的什么都没有,这么说是极其正确的,要么谁见到鬼长什么模样了?”黑蛋边修车边搭话。 “黑蛋哥还说呢?那天吴大扁头在大队部门大口行是怎么回事?可别否认这件事情,人有三魂七魄这是真的?简直令人恐怖至极,至于现在缓醒过来了,我也怕他,行了不说这件事情了。要么咱们就往北走,走出几里路程,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个大帐篷战地红十字医院。”江岚提议。 “现在想想吴大扁头不是真正死亡,等于是灵魂出窍。小强同学,黑蛋哥要么去路北瞧看一下吧?”我接过话茬。 “行啊!一会我也想看看去。”黑蛋随声附和。 “看什么看啊?大岭同学那会是烧糊涂了,怎么你俩也跟着起哄?你们没听说吗?好奇心害死猫,我不去,你们喜欢去哪就去哪!”小强非常执拗。 听见伙伴们意见不统一,我也没说什么,我暗自揣测,真想到梦幻中的地方去瞧看一下,想证实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战地医院。 第105章 战地医院遗址 住了几天的医院,腿部的伤口渐渐愈合,唯恐外婆惦记,只好拿些药物回家慢慢疗养。 黑蛋请大家下了饭馆,伙伴们饱餐一顿。然后开着老解放ca10载着伙伴们往家赶,中途半路,汽车又打不着火了,巧合的是,还是那天的老地方,我心生疑虑,这坏车怎么还老地方“不见不散”? 事情就这么巧合,跟鬼使神差一般,汽车无论怎样弄也动弹不得,我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黑蛋和小强一边修车一边讨论,想到北面几公里远的地方瞧瞧,伙伴们对我说的地方充满充满好奇感,那天无论是梦境也好,是幻觉也罢!总而言之,腿险些被锯下来,直到吓了个半死…… 黑蛋和江岚意见统一,说一会去北面瞧瞧,小强却持相反意见,说我是高烧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一切都不存在,我个人也非常想去证实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令人恐怖的地方。 小强执意坚持自己的观点,说道:“你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好奇心害死猫。对什么事物都充满新奇感没有任何好处。”这话也对,大家正处于青春期,对任何事物都有新鲜感这十分正常,小强平时对任何事物都感兴趣,今天也许被那个外科主刀医生的故事给恐吓住了! “黑蛋和小强一会就将汽车修理好了,黑蛋笑着招呼大家,说道:“上车吧,去北面那地方瞧瞧,不为别的,只为江岚写小说收集题材,小强兄弟,你要是怕的话可以在这里等候大家,我们一会就回来了。” “谁怕了,我才不怕呢!黑蛋哥,少将我的军,我不吃这一套,这回我非去北面那地方瞧瞧不可”小强话语里带着不服气。 “我的妈呀,小强哥,你可真有意思,这是什么逻辑思维?你要是去了,才是被将军了呢!你怎么净是反着说话?哈……哈……”江岚无意之中讲了个笑话。 “江岚小妹,黄嘴丫子没退干净,笑话谁呢?反正我不害怕,说不定有没有那八宗事情?害怕个什么劲头?”小强回怼道。 “害怕个什么劲头?那个外科主刀医生将你捉住,弄到手术台上去,锯你的大象腿!看你是否害怕?”江岚贫嘴道。 “江岚小妹,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那个主刀医生,相中你那条美丽的大长腿了呢,然后咯吱……咯吱……的把你的腿锯下来,往旁边一扔!”小强说得惟妙惟肖。 “你还是我小强哥吗?如同将我的腿锯下来你能解心头之恨一样,还往旁边一扔?说的恐怖至极!”江岚撅起秀美的嘴巴。 “江岚小妹这就不高兴了?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怎么还当真了呢?真不识逗!”小强窘迫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小强哥这还怨我了?瞧你将话都说绝了,想想都血淋淋的。我可不愿意听你说话,净是说些极端的语言。“江岚争辩道。 “唉!江岚小妹你这张嘴也太犀利了,也不怕找不到婆家,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小强解释道。 “小强哥将话语升级了是不是,我找不找到婆家用你操心吗?要不是看你是远来的客人,我不会理你了。” 小强被回怼得面红耳赤,我原本心情不好,看这两位争论不休,一时间不知道怎样解决问题。 “你俩在这犟咕吧,我跟大岭到那边瞧瞧去,你俩什么时候争论出个甜酸,再来接你们。”黑蛋作为旁观者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方式还真特别。 “跟江岚小妹觉得不见外,开玩笑呢,都是好朋友,能犟咕出什么甜酸,谁说不去了呢?”小强说着笑呵呵的上了汽车。 “是啊,黑蛋哥我俩就这样,跟小孩子差不多,一会吵,一会就没事了,你可别当真呀!”江岚下意识的捋了捋长辫子。 “我没有当真,不争执了?我看你俩应该继续,还没看够热闹,为一句话就争论不休,瞧你们这点出息。”黑蛋拿出政治教导员的派头。 “政治教导员同志,言之有理,我们不争论总可以了吧?”小强笑着说道。 小强与江岚感到难为情,握手言和,其实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矛盾,就是说起话来习惯性抬杠。 汽车从公路上拐向北面的土路,径直往北走,让黑蛋将车开得慢些,找补一下昨天梦里的记忆,感觉这个地方特别熟悉,走了大约两公里的样子,让黑蛋停下了汽车,田地的中间有一块荒芜的土地,长满了杂草,不种庄稼已经成了一片荒甸子,西面不远处的田地里果真有棵老孤树,我并不吃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地方和老孤树倒是对得上号,但是并没有记忆之中的那个白色帐篷,要是有个帐篷在那戳着,远远的就可以看见,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强说:“我说是高烧烧糊涂吧?哪有你说的白色帐篷,红十字医院啊?战争年代的事情,现在戳着个帐篷?再说我不了解当地的地理地貌有情可原,你们应该了解才对,就离小青山村不过百里有个白色帐篷戳在那里,关键是战地医院能没有耳闻吗?黑蛋哥你听说过没有?”小强显然对这件事情有些质疑。 “有个白色帐篷上面写着红色十字,是个战地医院,这件事情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听大岭将那个医院描述的非常真实,一时间我也被弄糊涂了,甚至相信这个简陋的战地医院真的存在,这老孤树倒是有,可是有老孤树的地方也不少见,这并不能证明什么。”黑蛋有些纠结。 “第六感觉告诉我,这所帐篷战地红十字医院是存在的,要么刚才小强哥说锯腿的事情,能那么紧张吗?有时候人的幻觉很准的,何况大岭哥学过道法。也许为了纪念战争遗留下来的产物,政府部门一直在维修、护理,雕像真的存在!”江岚说道。 仔细想想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和平年代,出现个战地红十字医院,越想越蹊跷,政府部门维修、护理?真想弄个水落石出。 方圆几百里真有战地红十字医院的遗迹,别说是戳着一个大帐篷,就是剩下帐篷的框架也得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现在有些怀疑那天的一切的确是幻觉,这里并没有帐篷的影子?感觉像是自己开了一场玩笑一样,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伙伴们的想法也不太一致,有的说可能有这家战地红十字医院,有的说一定是幻觉! 也许大家年纪轻轻孤陋寡闻?附近有座将军墓,这事我小时候就听家长们说过,有所帐篷搭建的战地医院真的不曾有过耳闻,也许曾经有过,后来遭遇敌机轰炸一切不复存在了,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年轻后生,谁还知道这些昔日的战火硝烟。 大家继续寻找关于那个战地红十字医院的蛛丝马迹,走到荒地中间的地方,找了半天,发现了一块石头,这石头一半裸露在外,一半被埋在土里,跟伙伴们挖了挖,大石头全然呈现在眼前,仔细瞧了瞧,的确是个车子的形状,前面刻着四匹石马,想想那天梦幻之中有个车老板,大家又在附近挖出了一个石头墩子,仔细瞧瞧是个石头人手里半举着马鞭,看了看那个石头人竟然断成两截,好像而后拼接而成的,看了这些我惊惊骇万分,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石头车马,还有这个石头车老板子,跟大岭那天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真对上号了,看来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我还真有点低估这件事情了。” “大岭哥,你是半仙之体呀?这些东西怎么梦幻之中搞得那么准确?佩服!不过了没有什么帐篷红十字医院呀?那几个医生和女护士的石像又在哪里?”江岚问道。 “唉!大岭学过道法,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一准这里就是战地红十字医院的遗迹,要么谁好模好样的没事干,刻这些石车、石马、石头人?”小强疑惑不解。 “真有趣,幻觉竟然跟现实竟然有三分吻合,这也实属不易,这个对得上号,那个帐篷红十字医院和医生的石像也可能存在!”黑蛋说的肯定。 尽管是晴天朗日,想起昨晚那个外科主刀医生面目扭曲,拿着锯子锯我的腿,那个场景仍然历历在目,不由得出了满脑门子的冷汗,下意识的连连后退。 “大岭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为那天的事情心寒?没事的,咱们这么多人,又是大白天的,不要怕,不要忘了我这把弹弓的厉害!”江岚说着掏出了弹弓,又拿了一颗石子,放进了弹兜里,瞄准了远处的一棵老孤树(千年古树)的树干,把弹丸用力发射出去,只听得“咚”的一声,石子打在了树干之上,只见树干当时被打出了一个小洞,从里面冒出红色的液体。 仔细瞧了瞧那棵孤树,是一棵老榆树,树干特别粗壮,树干上方有块小木牌子,上写着:“千年古树”。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小xx市文物局,xx年月日。 古树大概要几个人和抱才能抱得拢,它能生长得枝繁叶茂,看样子千年古树不虚。树的枝条上还系着许多红布条子,这个我懂得,这是本地的习俗,哪家孩童日哭夜闹,爱闹毛病就找棵老孤树系上红布条子,摆上香烛、贡品,再叫孩童给孤树磕三个头,孩童太小的就大人代替磕头,这个孤树“干妈”就算认下了,据说认孤树做干妈孩童好养活。 小强看见老孤树被一弹弓打得冒出了“血浆”,顿生恻隐之心,说道:“江岚小妹,干嘛呀?你怎么这么讨厌呢?那棵老孤树又没招惹你,胆子不小,竟然敢打老孤树?你没听说吗?年头久的老孤树都成仙了,十分有灵性,小心它一会变成老树怪将你抓走!” “小强哥,哪有那么邪乎?难道不拿老孤树当靶子,拿你当靶子呀!我这百发百中的弓力还不将你身体打出洞来,再说这不也是给大岭哥壮胆子吗!”江岚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给大岭壮胆子,初衷是好的,‘弓力’也挺准的,叫我大开眼界,不过将老孤树都打出血浆来了,一会还不真找你算帐来!”小强吓唬道。 “小强哥,甭吓唬我,找我算账?我还打它,要是敢来,我就将它树枝、树叶都打光,让它变成光杆司令!哈……哈……”江岚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寂寥的田间久久回荡…… “江岚小妹,行了吧,别口出狂言,倘若是老树怪来抓你,你就什么招数都没有了,一准吓的哭哭啼啼!”黑蛋接过话茬。 “黑蛋哥,行了吧,我什么时候哭让你看见了?净埋汰人!”江岚不服气昂起头。 “还什么时候哭让我看见?小时候屁大的事儿不顺心,就坐在地上蹬腿哭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糗事我能不知道?”黑蛋说的一本正经。 “哎呀!黑蛋哥,要我说你这个政治教导员不合格!还提人家小时候的事情,怎么揭人家老底呀!还看着我长大的,听这话就像咱俩是忘年交,别装大叔好不好?”江岚感到难为情。 “喜欢叫什么随你,反正江家老丫头的事儿我都是清清楚楚,倘若外村来相亲的小伙子问我,一准就说这些。”黑蛋打趣道。 看出黑蛋跟她耍贫嘴,她深知黑蛋这些年在部队上历练不一般,便不再理睬他。自己心里明白,知道大家都言语攻击,的确是打老孤树被大家轻视。 江岚是江家小女儿,不宠自娇,江家没有男丁,江父将江岚从小就当男孩子养,她的闺房里没有什么针头线脑、绣花用品,墙壁上竟然挂着几把弹弓,墙角戳着大皮鞭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了房间了! 江岚从小就弹弓打得准,皮鞭子抽得流道。可能是我对她知根知底的缘故,所以那天在幻觉之中她一马当先的晾出绝技,将车老板子抽成两段,也可能年久受到风雨侵蚀不结实的缘故,要么谁也不肯相信皮鞭子能抽断石灰雕塑。 梦幻之中,江岚抽断了车老板,我也毫不逊色,一皮鞭抽掉了外科主刀医生的帽子,竟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简直让人惊骇万分! 第106章 追根溯源 那天梦幻之中,来到一家战地红十字医院,虽然那里条件简陋,外科主刀医生以及那里的工作人员都“认真负责”,险些没把我的腿锯下来,跟伙伴们说了梦幻之中的场景,大家颇为好奇,一想事出有因,便来验证虚实。 看见田地之间有一大片荒芜的土地,与那天梦幻之时来过的地方有些相似,原本想着一定有个帐篷,上面写着非常醒目的大字——战地红十字医院。可是并非梦幻中的那般场景,只是在那片田地的中间位置看见了石头车、石头马、还一个中间有裂痕的石头雕塑车老板子。 想起那天被锯子锯腿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江岚为了给我壮胆子,掏出了弹弓,一弹弓将老孤树打得冒了“血浆”,大家劝说江岚几句,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瞧了瞧周围的一切景物,哪里有那个写着红色十字的白布帐篷,其他的场景倒是感觉十分熟悉。我在脑海中慢慢搜寻那天的记忆,感觉就是这里可是并非有医生护士的雕像,难道是埋葬于地下了。二战时期,毕竟时间荏苒,年代久远?就是打听当地的老百姓也未必知道,除非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也许能知道根底。 仔细回想起来,那天下了马车,又下了一个缓坡,然后才看见了白色帐篷,战争年代的产物,已经过去数年,早已物是人非了,不可能有大帐篷还戳在某一个地方。假如有这样的物件或许是拍摄影视剧的道具,总会与哪部电影场景联合在一起,这是有可能的事情。 那天在公路上就看见了这边有一片亮堂堂的灯光,小强和黑蛋才顺路找来的,然后叫马车将我接了过去,分明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帐篷,问伙伴们,都说就算做梦也没来过这种地方,由此就无法证实此事的虚实。 就算是那些都是高烧所致的梦幻,奇怪的是当时伙伴们都在其中,为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也许我真是高烧烧糊涂了?我脑海里仍然执着的翻腾着那天不堪忍受的一幕…… 我有一个不确定的想法,说道:“假如这个地方没找错,就是那天我在梦幻中来过的地方,要么是一座地下室?这也合乎战争年代后方战地医院的情景。”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咱们先将幻觉这事扔到一边,就算真的来过,不过这里荒草遍地,哪里有地下入口?”黑蛋问道。 “简直是天方夜谭,大岭同学那天说是在公路上看见了一片灯光,才将大家吸引过来的,地下医院灯光能照射到地面上吗?被伙伴们在公路上看见,这个不可能啊?简直太奇葩了!”小强断定。 “一切充满诡异色彩,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如同你想像得那么简单?那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了,那天吴大扁头死了一个昼夜,不也说活就活过来了?”江岚匪夷所思。 “江岚小妹,那是老龙王积了八辈子德了,儿子才死而复生,这两件事情风马牛不相及,可别往一处扯了,那样过于牵强附会。”黑蛋极力劝说。 “行了吧,大家还是找找有没有地下入口,现在只当就有这么一所地下战地红十字医院,被敌机轰炸后面目全非,大家仔细找找,现在黑蛋哥是搜救队长,模拟搜索开始吧!”我一本正经的建议。 “模拟搜索?咱们是战地搜救队吗?弄得跟真的一样,简直入戏太深,问题是没有军犬啊?倘若有军犬那就好办多了。军犬嗅觉灵敏,别说找几个雕像,就是找鸦片也不困难。”小强表示没有办法配合行动。 “小强哥,你可别矫情了。哪有那么齐全的,还没有军犬?用不用带几个地质勘探员?咱们抓紧搜救吧,倘若真就出活着的伤病员,功劳都归你模拟就是假设的,这些功能都人工代替行吗?”江岚心理素质过硬。 “小妹行啊,搜救工作马上开始,没有军犬也一样,克服不必要的困难。”我说道。 黑蛋按照军事部署安排工作,指挥搜救队,不要踩余雷,注意人身安全。 模拟搜救工作,既刺激又像是一场游戏,似乎还原了当年的战争场面,感觉看到了尚未散尽的战火硝烟…… 大家仔细将荒地的所有地方搜查了一番,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地下入口,无奈黑蛋从车箱取来铁锹,东挖挖,西敲敲,捣鼓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结果,黑蛋若有所思,说道:“有这个石头车马,按道理说这个战地红十字医院应该有,要说是地下室可能深埋地底下难以见到天日,别灰心,再找找。” “要么打听一下附近的居民,这里这个战地医院是否存在,要么不是瞎耽搁时间吗?鲁迅先生说过,生命以时间为单位,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小强说道。 “小强哥,你自己的时间宝贵,别人的时间也不浪费,有能耐你找到那个战地红十字医院不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你搜救到了伤员也行啊!”江岚入戏太深。 “大家都找不到,我能找到个什么玩意?这不是扑风足影吗,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八宗事呢,到哪去找啊?还找伤病员,找到还不得将人吓个半死!”小强表示无奈。 看看周边村落离得很远,四周也没有锄地的社员,正在伙伴们心里烦躁之时,来了一个大伯腰间系个绳子,手里拿着镰刀,看样子是打草的,果然大伯躬身打起草来,然后拧了草腰子,一捆一捆的系好,为了不惊扰老人家,只能叫伙伴们在原地等候。 走过去与大伯攀谈起来:“大伯您好,您怎么来这里割草啊?割草喂牲畜吗?” “小伙子,你不是这附近的吧,我是西边跃进村的,村子边上没有好草,这里草茂实,割点回去喂鸡、鸭、鹅子。”大伯说道。 “大伯,我是兴旺公社小青山村的,离这里不远的路程,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里从前有战地红十字医院吗?” “小伙子,你是国家文物部门的?以前就有国家文物部门去村子里打听过这件事情。”大伯说道。 “听了大伯的话我兴奋起来,便问道:“听您这么说有这里原来有一所战地红十字医院?那个医院现在还在吗?” “小伙子,你问我算问着了,问现在的青年人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个年月我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八路军一个连一百多号人在山里埋伏十多天,为了支援革命,村子里的老百姓自发的往山上送粘豆包,我还给送了两大锅呢。后来八路军跟小鬼子就在这后山上开了火了,那仗打得可激烈了,小鬼子打死不少,八路军也死伤惨重,这所战地红十字医院建在这个深山密林里,我说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这田地都是后来开垦起来的,医院早就没了,多年以后的事儿了,现在还有个啥?” “大伯,原来那个战地红十字医院是那里吗?”我指了指那片荒甸子。 “战地红十字医院是个秘密的地方,那时候我们村子几乎没人来过这座山,到后来小日本子还是知道了后方的救援医院,飞机抛下几个炮弹瞬间将那个医院夷为平地。那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伤病员都被炸死了。后来解放了,为了纪念战地红十字医院的烈士,听村子的老石匠说,修了石像,问他在什么地方,他说石像是被国家保护的,可能石像修的质量不好就地掩埋了,这些都是听说的,谁也不知道医院在哪,石像在哪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大伯说道。 “大伯,那么这里一片荒地怎么不种庄稼?荒芜了有些可惜,北大荒的土地肥沃,寸土寸金啊!”我问道。 “那里是盐碱地,种什么庄稼也不收成,后来就成荒甸子了。再说这里挺邪性的,总有人无故失踪,这里的青草茂盛,要不我都不想来这个地方,年轻人,快回去吧!可别招惹出什么事情,快回家去吧!”大伯劝说。 大伯说完背起青草捆子走了,我愣愣的望着大伯远去的背影,他说有这么个战地红十字医院,既然是石像是被保护的,那石头车马都裸露在外了,也许这里只被列为烈士墓?也许这里被时间遗忘? 伙伴们离得远,大概也没听太清楚,我说了一遍大伯的话,小强说道:“听大伯这么说果真有个战地红十字医院,虽然他说不确定在哪里,石头车马和石头车老板都在,我估摸着那些医生和护士的石像也不会太远,也许没有什么大帐篷,也许医生和护士的尸骨残缺不全了弄了几座塑像,然后和那些八路军伤病员的尸骨都埋葬了,大伯说这里邪性,可不是吗?拿锯子锯腿还不够邪性的?有人无故失踪这件事情,我看说的过于邪乎!” “除了这块荒草甸子,其他的地方都种着庄稼,又不能去挖掘,这里找不到也就算了,也没白跑一趟,知道这附近就是战地红十字医院的遗迹就足够了,江岚小妹写小说素材应该是完整版本。也别评论大伯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是以讹传讹,谁也没有证实这件事情是否属实,就别跟这件事情死磕到底了,对于咱们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弄个水落石出,还是回去吧。”黑蛋劝说。 “的确没白跑一趟,果然大岭哥那天的梦幻挺准确的,真有这么个地方!”江岚听闻有了写小说素材,情绪高亢激昂。 伙伴们商量一下,也没有再挖掘下去的必要,就别去打扰这些苦难的英灵了,建造者可能看烈士们生前战功显赫,给他们建造(配备)了救援车马,雕刻了车老板。 想起烈士们生前的光辉形象,也许那天幻觉之中那个外科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真的太敬业了,不过他们少了人类的正常思维。 这么一想我的情绪稳定下来,恐惧感也消失殆尽,不再纠结被锯腿这件事情,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大家对着荒地三鞠躬,只当这里就是那个战地红十字医院,向抗日战争牺牲的英雄们致敬! 这时老天不留客,一时间雷鸣电闪,一阵狂风过后,倾盆大雨瞬间而至,大家赶紧回老解放汽车上避雨,雨下的过大,只能大家挤在一个驾驶室里,这个路段都是土路,汽车走起来车轮子一直在打滑,只好原地不动,等雨停了再赶路。 已经是傍晚时分,盼望雨早点停下来,天空灰蒙蒙,云层低的仿佛触手可及,令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 江岚嫌弃车里太挤,穿上雨衣下了车,我大声喊道:“小妹,下这么大的雨干嘛去?快点回来!” “大岭哥甭管我,我去方便一下,去去就来!”江岚回答。 雨雾中,看见江岚高挑的身形,两条大辫子隐约在雨衣里面直悠荡。 “江岚小妹可真会过日子,下饭馆有菜不吃,专吃那两碟子小咸菜,喝了半水壶的水,能不上厕所吗?”小强截短道。 “今天咱们在饭馆点的几道菜都是肉食,饭馆做菜猪油比较多,太油腻了,不合乎江岚的口味,这也不是什么吝啬,忘记点两盘蔬菜了。”我回答道。 “大岭兄弟这么说不无道理,女孩子为了保持好身材那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你以为是《水浒传》里的孙二娘啊?” 江岚去小解,姑娘家的,又不好跟随,都是男生,又不好眼盯盯的看着,只感觉她往老孤树(千年古树)那边去了,离得不太远,周围的田地都种的是矮棵作物,也藏不住人,老孤树周围都是高的薅草,大家只能在汽车里等候。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不见江岚回来,去了这么长时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道:“江岚小妹这是怎么了?不太对劲,这怎么没有时间观念呀,就算在这暂时休息,不知道下大雨会淋湿吗?太不爱惜自己了。” 我知道小强这些嗔怪的言语中是担忧、惦记,这会大家在汽车里真的坐不住了,赶紧下车奔向江岚去的地方寻找…… 第107章 荒野奇遇 天降大雨,老解放汽车ca10在土路上一直打滑,不肯前行,无奈只能等雨停了再走了。 大家挤在一个驾驶室里避雨,江岚下车小解。 去了好一会也不见回来,傍晚时分,尽管是雨天,天也不是太黑,还是能看得清楚周围的事物,所以伙伴们也没太在意。后来左等江岚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大家觉得不太对劲,赶紧下车寻找…… 伙伴们奔着江岚去的方向走去,老孤树离汽车不过百十米远,穿过田地来到了老孤树附近。 大树周围有一大片没人高的薅草,人在里面别说是附下身体,站着根本也看不见人影,唯恐惊扰了江岚,大家停住脚步,我问道:“小妹,你在吗?” “江岚小妹,你在哪里?”小强随声附和。 大岭兄弟、小强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根本没有人呐!人哪里去了?”黑蛋吃惊非小。 虽然雨声很大,可是按照正常来说,别说有人在呼唤,就是大家穿过庄稼地走动的声响她也应该听得到,见草丛里没人应答,我又大声喊道:“小妹,你在吗!” 草丛里仍然没有人应答,大家只好剥开薅草,这时才看清楚,老孤树周围并没有江岚的踪影,伙伴们心急如焚,小强说道:“这可奇怪了,分明看着来到了这里,这也太蹊跷了,人哪去了?” “这大雨天的,江岚小妹不会往远走的,看着是来到这棵大树边缘,人哪里去了?这不出了怪事了吗?”黑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焦急的说道。 黑蛋比我们大几岁,处事沉着冷静,从他沮丧的神情捕捉到一个信息,大家又遇到了大麻烦! 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江岚的踪影,伙伴们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江岚的名字,可是于事无补,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是不是江岚回到汽车那里了,我说道:“江岚大概回汽车上了,跟咱们走两岔去了,还是回去瞧看一下吧!” “大岭兄弟,我觉得你脑袋那天烧糊涂了,还没有好转,离多远走两岔去了?江岚倘若回汽车上,也得转过头来喊咱们。”黑蛋提醒道。 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视觉和听觉,一时间呆若木鸡。 我急急忙忙跑到了汽车近前,驾驶室里空无一人,哪里有江岚的踪影,车前车后查看了一遍,没回来啊!“这么远的距离,还不是一目了然,倘若她回去了看见伙伴们不在,也得找咱们才对,没多远的距离,她又不是耳背,这么喊能听不见?”小强提示道。 “我的确太过于着急,考虑得不太全面,万一雨声过大,阻碍了声音?我看还是回汽车那里看看,你们在这边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我话语真诚。 “大岭兄弟你的腿伤没有痊愈,别淋雨水,去汽车那里等候,我俩在这里等一会,看看江岚会不会回来。”黑蛋抱有希望。 “你俩还是离老孤树远些,大雨天必须预防雷电,这个常识可别忘记。”我叮嘱。 “大岭兄弟放心吧,我们离开一段距离,应该没问题。这样的天气,幸好带了雨衣和雨靴。”黑蛋说道。 在那个年月,塑胶雨衣、雨靴,也是老百姓夏季出行的必备物品,哪家要是没有几件雨具备着,感觉不是正经过日子人家。看样子江岚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赶紧拿起老提灯去找小强和黑蛋,等我走到了老孤树近前,并没有看见他们的踪影。 我暗自思忖,这两个人,真够不靠谱的!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在这里等候,一会就不知道了去向,就算去远处找江岚,也不差这么一会?怎么也得等我回来再走啊!小强不靠谱有情可原,黑蛋哥做事情竟然也这么离谱,感觉靠不住啊! 这会倒好,江岚没找到,小强和黑蛋也不见了踪影!这也太蹊跷了!刚才江岚无故失踪,好在有小强和黑蛋支撑着,可以彼此给予温暖,即便下着滂沱大雨,心里会感到是个风和日暄的日子。 这会天色已经眼擦黑,用雨衣遮挡着老提灯,雨下的太大,雨水从老提灯的排烟道进入灯芯,再这样下去,老提灯就会掺和上雨水,自动熄灭! 我用衣袖极力护住老提灯,也别喊了,喊也是于事无补。 刚才找江岚将喉咙都喊到嘶哑,也没见她回来。一时间感到无比凄凉,这会忘记了腿伤没有痊愈,跛着脚在原地打转转!这可是真够邪性的,我忽然想起打草大伯说的话语,年轻人,快些回去吧,这个地方邪性,人们会无故失踪。 的确有些纳闷,刚刚往返也不过十几分钟,这么一会的工夫小强和黑蛋能去哪里呢?三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被地洞陷下去了?我绕着老孤树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地裂子、地洞之类的。 忽然想起了江岚白天将老孤树打得冒了“血浆”,心里不由得暗自责怪江岚太莽撞,即便不是相信什么唯心论,老孤树毕竟没有招惹人类,何必去强行冒犯,先将大树是否成仙的事情抛开外,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无故招惹老孤树。这不是讨人家烦吗?它也有维护自我权益的基本能力! 站在原地感觉愧对老孤树,尽管我不是“肇事者”,我默默的祈求它的原谅,希望不要跟江岚一般见识,也许我没有那么虔诚,老孤树收不到我的信息?我暗自揣测,不就是一棵大树吗?有那么灵验?简直将它看成了神仙!觉得自己傻的可笑,不是对它不尊敬,是感觉收不到它的反馈信息。还以为是跟师父吗?有什么事情能收到师父心里发出的信号。别说老孤树有没有师父的能耐,只怕与咱们为敌! 我下意识的瞧了瞧老孤树的树干,也是天黑了看不太清楚,也没看见树干上有什么破洞,难道自我修复好了!难道老孤树有自我修复功能?我又仔细看了看树干,我愣住了,树屋! 仔细一瞧老孤树树干处有座树屋,说是树屋,看样子好像是一个树洞,门离地面有一米多高,下面还有几块平板大石头做的台阶,刚才怎么没发现这个树屋?是我眼拙吗? 我暗自揣测,江岚一定去了树屋了,可能我走后小强和黑蛋哥也发现了树屋,随即也进去瞧看!这就不奇怪了!看到了树屋,似乎找到了答案,伙伴们一定是好奇进入树屋了。 仔细瞧了瞧树屋的那扇门,不是很宽,比正常居家的门要窄些,身形正常的人进出可能不受阻碍,体态偏胖的人,大概侧着身子才能进去。说是一扇门,其实就是在树体上三边划开形成的门。 我看外面的大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这树下转悠也着实危险,干脆也去树屋瞧看一下,也许会找到伙伴们。 伸手想去开门,又有些犹豫,虽然是个树屋,能有多大?大概他们一会就出来了,这么一想,又将手缩了回来,为了避开雷电,离开老孤树远远的到田地中间等候……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伙伴们的回来,有句老话说:卖一个搭一个。这哪里是搭一个,足足搭上了两个! 老提灯被浸了雨水,灯芯变成了红色,好像极度缺煤油的样子。 想起来临行前,外婆唯恐老提灯缺油,用空酒瓶灌了两瓶子煤油放到了汽车驾驶室里。还是回去取一瓶煤油,要么这盏灯“带死不活”的哪还能用? 还未走到汽车近前,抱着侥幸心理,一双眼睛远远的就望向了驾驶室,可是伙伴们并没有回来。连忙把老提灯的废弃煤油换掉,为了避免老提灯熄火,又揣兜里一瓶子煤油。 往返几次,雨天在田地中行走,脚下一直在打滑,无意之中将田地之中的农作物踩倒,竟然踩出了一条毛毛道!倘若是被看青苗的老头看见,一准给弄走,还不得罚几吊子!在这不比小青山村,人生地不熟的,倘若是捅出篓子来,这块黑土地一准拱不动! 现在哪管得那么多,只想尽快找到伙伴们。不自觉的黯然神伤,心里暗暗责怪小强和黑蛋,刚才找不到江岚大家心急火燎,你俩没有体会吗?怎么现在留下我一个人惦记你们,将这个重担留给我一个人承担!江岚也够没心没肺的,上趟天然厕所也能出事!竟然丢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责怪谁谁能知道?我有些恼火,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按常理推测,小强做事总是意气用事,还有黑蛋呢?他不是毛头小子,在部队历练多年,经过风雨见过世面!怎么也一去不复返? 我心里没底,不知道下了树屋能否找到伙伴们,倘若找到了人,不管状况如何不堪,大家在一起就好,万一下去了,他们都没在树屋里面,我又上不来,喊人又没人听见,那才叫惨呢! 一想小强和黑蛋倒是搭伴而行,江岚这个女生可真够有主见的,一个人就敢到树屋里去!我最了解江岚,的确是男孩子性格,遇事不惊,天不怕地不怕,要说她遇事不惊慌,有时候也不尽然,反正是胆子大,主意正!这样说可能是以偏概全,当然现在与小时候判若两人! 轻轻打开了树屋的门,将老提灯伸进里面照了照,树屋里面有个缓坡,在往里面看去黑咕隆咚的幽深得不见尽头…… 我不尽然的打了个寒战,看见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树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一个踉跄险些从石头台阶上摔落下来。 还是进去瞧看一下吧,不管怎样,有老提灯做伴,将树屋的门用树枝虚掩,就见一道闪电,然后雷声响起,雷声仿佛就在老孤树的上方,我刚想将一条腿迈进树屋,只听见雷声特别的响亮,我将腿收回,好像有什么东西拌了我一下,一个趔趄便从石头台阶上滚落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时,又是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在这时,一个大火球从我的身体上方“嗖”的一声掠过,直奔老孤树的树干,正好打在老孤树那树屋门的下方,当时就将老孤树的树干烧出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快要穿透的样子,发出了一股如同烧毛发的焦糊气味。 好险啊!这个球形闪电险些没打到我身上,倘若打上了,后果不堪设想!险些小命休矣!心里不由得后怕,能躲过劫难,祖宗八代大概都积了大德了! 听老前辈常说,雷击树木一定是成了气候,才惊动雷公电母!难道这棵老孤树成精了!眼前的一幕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球形闪电直接打到了老孤树树干上,击其根部离地面一尺高的位置,直接来了个白虎掏心穿了个大洞,险些穿得通透,恐怕它活不成了!不由得为之感叹,可能老孤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就不得而知了,难道附近村民失踪,都是它害的! 看了看被烧焦糊难闻的老孤树,险些哭出来,心里焦躁不安,伙伴们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被雷电所殃及!那会我还嘱咐小强和黑蛋,雨天远离树木,这些常识他们比我懂得啊!这是为什么?是救人心切!江岚失踪难道我不心痛!怎奈我的腿伤没有痊愈,再急也得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难道小强和黑蛋也是这么考虑的?唯恐我的腿伤加重。 难道他俩没进树屋?江岚在树屋里面吗?天空雷声滚滚,雨越下越大…… 这会我真有些后怕,一看老提灯摔得老远,灯罩都碎成八半,从雨衣下的挎包里掏出来一个有些潮湿的本子,撕下一页纸,涂抹了些胶水糊住灯罩,要么它就散掉了,灯罩是糊上了,可是也没有原来那么亮堂了,只能借得一丝亮光。 听见雷声,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简直令人心惊肉跳。我暗自思忖,老孤树要几人合抱才抱得拢,确实有上千年了,虽然雷击伤其根部,树体非常粗壮,倒下好像没有可能,万一雷劈后起火,那样伙伴们还不得焖到里面?刚才树洞里还有呛人的蓝色烟雾,要是老孤树真被烧着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他们能否听得见,还是喊几声!我将头探到树屋里,焦急的大声喊道:“江岚……小强……黑蛋哥……”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伙伴们的名字。 此时感到无比孤独,在空旷寂寥的荒野中,只有昏暗的老提灯做伴,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仨人到底在不在树屋里?无论怎样呼喊也没有回音!只有哗哗作响的风雨声…… 第108章 千年古树 江岚去小解无故失踪,就在我回老解放车那寻找时,一时间小强和黑蛋也不见踪影。 这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雨越下越大,雷电交加,幸亏我被滑倒,倘若被球形闪电击中,还有命在吗?简直太危险了!也可能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老天爷打击的目标!我着实有些后怕,不管怎样,雨天离着树木远一点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趴在树屋门口往里面望了望,只觉得黑咕隆咚,感觉深不可测,我大声呼喊:“小强!黑蛋哥!江岚!”喊了半天没人应答,我心里焦急,简直是欲哭无泪,难道伙伴们遇到什么不测?假如他们走进树洞,会不会被雷电伤害,一时间我担心至极。 老孤树是一棵千年古树,它是一棵老榆树,瞧了瞧被烧得焦糊的树干,感觉可惜了它的生长年轮! 将树屋的门敞开,让余下的烟雾散尽。想想我在老孤树下转悠,也着实危险!目前没有找到伙伴们,还是安全第一! 呼喊根本没人应答,何去何从应该尽快做决定,还是进树屋去瞧看一下,要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将老提灯伸进树洞里照了照,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看树屋本身并不大,有几平米的样子,仔细瞧看一下,发现树屋延伸得非常远,可谓是幽深不见底! 说是树屋,其实就是个树洞,从小在山村长大,经常跟随伙伴们去山里游玩。什么样的树洞都见过,一般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房舍一样的树洞,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是不是伙伴们掉下去上不来了?离江岚失踪过去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随后小强和黑蛋就不见了踪影。 想想不能就这样下去,我得慎重行事,倘若都被困在树洞深处,喊也没人听见,连一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了,那样大家岂不是葬在这里! 老孤树尽管“年迈”,似乎正是生长的旺季,并没有干枯坏死的枝条,它被拦腰斩断,死得岂不是可惜!它的枝条绵软柔长,还真是做绳索的好材料! 老孤树虽然在田地中间,独占一方沃土,不比普通树木,它常年自然生长,不在打理的范围之内,枝条离地面也不是很高,不用爬到树上,站在地面触手可及,掰下一大堆树枝,编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树干太粗,为了节省材料,想想还是系在粗一点的树杈上比较妥当,老孤树生长上千年,枝繁叶茂,树杈要比几年新生树干要粗得多! 编好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找了一个比较粗壮的树杈固定好,确定牢固之后,又编了一条短些的绳子系在腰间,然后将长绳条与其连接,就这样一个天然的保护绳索就制作完成!一时间为自己的智慧感到莫大的欣慰。 雨尽管下个不停,雷声减弱了许多,起码不再这棵大树的周围响起。 跛着脚走进树屋,原想空气不流通,会比较的憋闷,哪曾想走进平坦的小屋,犹如一个天然氧吧,反而感觉呼吸尤为顺畅。我走下了几级木制台阶,就走进了一个幽深的地道中,摸了摸洞壁,光滑如玉,我知道这是树木天生的润滑剂。因为里面宽敞,走上去稳稳当当,我一米八的身高,狭窄之处只是略微弯腰,走过一段路程里面宽敞起来,站起身来也不会碰到头部,我认为这条小路会越来越狭窄,宽敞得简直是出乎意料。此时如同走在一个中间凹两面凸起的小巷中,奇怪的是里面并不黑暗,似乎周围的墙壁在发光,我心里明白,这条地道是老孤树的根系!也许是千年有余,根部竟然不是实体,倒像是地下管道。 地道里面没有我想中的那样憋闷,而且比地面上氧气含量更足!这个地道氧气充足,而且感到空气清新,这里就差阳光了!我暗自揣测,这可能是千年古树的根系粗壮形成自然的滋养,这还是第一次体验走进大树的根基,不知道在地下多深? 空气是由氧、氮、水蒸气、二氧化碳等多种气体组成的气体混合物。老孤树的根系发达我敢肯定水蒸气非常多! 沿着树根地道走了几十米,似乎有什么东西拉扯,我心里一震,下意识的回头瞧了瞧,原来自己进入管道过于紧张,忘记了还有保护绳索系在腰间,是它到了一定的距离牵拉我不能前行,绳索是有限度的,已经陪我很远的路途了,有些不舍的得解开。 地道犹如一个幽深的小巷,看不到尽头,没找到伙伴们只能前行,走了好一会,心里有些纳闷,老孤树虽说生长千余载,根系竟然这么长?平时在地面上正常行走,大概都走出二里路了,尽管在地道里走得比较慢,我吃惊非小,还得走出多远? 地道越来越宽敞,走了一段路途好像是到了尽头,看上去像是一堵墙,走到近前一看,这并非是墙,只不过是地道的拐弯处,此时我不得不谨慎小心,转角处一定很危险,可能是一个“大陷阱”。 心里默念着师父的名字,在我心里,师父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又想到了师叔,那天在那个战地红十字医院,朦胧之中是师叔救了我,难道师叔真的来了! 我不敢贸然前行,站在拐角处伸头看向里面,这一看让我吃惊非小! 原来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房间,靠北面有个木桩子茶几,上面放着茶壶、茶碗,两边有两把木制椅子,椅子非常宽大结实,要比普通椅子宽出几倍,跟长条椅子差不多,椅子色泽红亮,上边天然的木纹十分好看。 椅子上坐着一个绿发飘逸、非常壮实的老妇人,老妇人身体要比一般人宽出几倍,将一张几米长椅子坐得满满当当,她手里拄着龙头拐杖,脸上棕色的皮肤呈现网格状,好似罩上了一张黑黢黢的网纱,脖颈和手臂上的皮肤也是如此,脚下踩着无数根棕黄色又粗又长的枝条延伸得很远,这为老妇人是老孤树?大概它脚下的是根茎吧?连同我通行的这个地道都是它的根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令人吃惊非小,老妇人腹部有一个大洞,不断的往外流着血浆,这叫我联想起刚才那个球形闪电,击中老孤树树干,将树干烧了个大洞,难道这个老孤树成精了!估计她也是恶贯满盈,难怪惊动了雷公电母! 看了一眼它的脚下有好多尸骨,刚才那个老伯说这个地方邪性,经常有人无故失踪,劝我带领伙伴们赶紧离开。所谓是无风不起浪,恐怕这些尸骨就是此前提到过的失踪之人,想来都是被它害死的。 我认为罪魁祸首是那个战地红十字医院的医生的遗骨在作妖!谁曾想是老孤树依老自居,迷惑人们,竟然以邻为壑!先前师父为哄年幼的我听话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也曾讲到过山中树木、草木成精的趣事,没曾想竟被我们遇上了,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害人的千年古树,它做的这些坏事难逃苍天的法眼! 这些冤死鬼大概也像我们一样,出于对树屋的好奇心理,没想到有来无回!也许老孤树没错,为了自身保护,那也不能将一个个鲜活生命杀害致死!这老树妖雷击它也就对了!要么还不知道害死多少无辜的生命!我还一度为它遭遇雷击而伤感,那是我不知道真相,现在我不再怜悯它!觉得它是罪有应得! 老树妖受了重伤,身体不停的痉挛,发出低沉的哀嚎声:“唔……唔……”这声音又像是风声。 瞧了瞧那些冤死的尸骨感到心情压抑,可是在这拐角处看不到里面,不知道伙伴们在不在。轻轻的又往前移动了几步,这时,我的半个身体都暴露在外,估计老树妖只顾身体痛,没有察觉这边的动静。 有墙壁的遮挡,看不清树屋的南侧,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会树屋里的一切一览无余,果然伙伴们都在,江岚在东面的角落里,被老树妖根须缠绕得紧紧的,嘴里塞着好多树叶子,树根须缠在胸部,如同被绳索牢牢捆住,小强和黑蛋也是被树的枝条捆住,嘴堵得严严实实,怪不得我无论怎么喊也没人回答,老树妖力量够大的,江岚小女子落此地步有情可原,两个壮实的大小伙子也被生擒活捉,可能是他们太轻敌了!小强、黑蛋武功拳脚了得,大概在这里没有施展的空间。 倘若不是它受了重伤,根须越缠越紧,估计这会伙伴们都没命了,越想越害怕,没带任何应手的家伙,连一根木棒也没带进来,唯一的武器也只有这个煤油瓶子了,我下意识的握紧瓶子…… 墙壁自然在发光,树屋里亮堂堂的,也用不着借老提灯的光亮了,唯恐被发现将老提灯熄灭。下意识的将带来的煤油瓶子紧紧的攥在手里,不管老树妖会不会发现我,也得进去,要么等老树妖死掉,估计将人也熬得油尽灯枯了!幸好没有一起来,假如跟伙伴们同时来,一准都被生擒活捉了,不管怎样,现在我还手脚灵便,一定救伙伴们出去! 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时间久了伙伴们会吃不消的。想到这里,毅然决然的闯进了树屋,伙伴们看见我来了,小强和黑蛋都用力的摇头,其中的意思我明白,担心我也被擒住,江岚看我进来,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来,也可能后悔进来,连累了伙伴们,也是在担心我。 赶紧去帮助小强和黑蛋,用力将老树根掰开,说是树根,倒像是无数只魔爪,在张牙舞爪的跳动不休。这些还是它的毛根系,主要的根系,有我们进来的通道,还有几十条,长短不一,各尽其责,承载着老孤树上千年的生命给养。 要想掰开树根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无论怎么用力却无法弄断,根须十分绵软而粗壮,上面有一层滑溜溜的液体,双手用不上力气,实在无法折断,老树根毛根系粗细如同成年男人的胳膊差不多,没有斧头,看来只能打碎煤油瓶子了,用玻璃碎片将其割断,就在这时一条老树根伸向我,我暗自思忖,这个老树妖死到临头了还作祟! 摔碎煤油瓶子,煤油溅了满地,我拾起碎掉的瓶口部位,用力刺向老树根,那老树根被刺伤,缩了回去,老树妖原本受了致命的伤痛,根须已经没有大的力气,不过并没有放人的打算,根须仍然紧紧的盘在伙伴们身上。我用酒瓶的碎片一顿连割带刺,最终将缠在伙伴们身上的“绳索”解开。 老树妖还在做垂死挣扎,不肯放大家走出地道,根须甩向入口处,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我心里十分恼火,小强和黑蛋也拾起瓶茬子,来对付老树妖,怎奈“武器”太小,派不上大用场,我忘记自己腿部有伤病,飞起一脚踹向它的胸部,老树妖身体如同磐石一样坚硬,连踹几脚,不但不起任何作用,而且脚差点没踢骨折,小强说:“这个老树妖太可恨了,怎么害人呢?我看干脆划根火柴扔到那煤油处,点燃算了,看它还能不能活成!” “老树妖害人用力过猛,肚子里的坏水都流出来了,自作孽不可活!”黑蛋说道。 “黑蛋哥,你们在里面可能听不清楚雷声,它的肚子是雷击的,老孤树离地面不高的地方被球形闪电劈出个大洞来,恐怕它大限已至,原来我心里还在责怪老天爷管得太宽,我还在为它痛心疾首,它害死这么多无辜的生命,雷公电母岂能放过它!”我沉声道。 “这老树妖保护自己的方式真特别,害人终害己!大家好奇,进来瞧看一下,谁也不想伤害它,树屋的门是谁弄的?老树妖为了害人自己弄开的?”江岚问道。 “这也不能全然怪老树妖,大概树身有大裂痕,人们充满好奇心弄的门,结果有来无回,单人独行更是打斗不过它,被它缠绕休想逃出去吗?困上几天还不活活饿死!想想太可怕了!”小强谈虎色变。 “幸亏大岭没有跟随咱们一起进来,要么谁来搭救咱们,等着老树精死了?那样咱们也被缠死了,后果不堪设想。”黑蛋心有余悸。 “也是大家命不该绝,那会我也挺危险,我没站稳滑倒,球形闪电从我的身体上方掠过,你们说是不是我有天缘啊!” 想起黑蛋以前跟我说的话语,说我有天缘,还果真如此。这个天缘来自善行善举! 到底是谁将树洞划出一道门,这些无从考证了,老树妖害人的确是事实,惹怒苍天决心将其诛之! 第109章 仓皇而逃 将缠绕在伙伴们身体上的树根解开,老树妖虽说受了重伤,但是还不想放过我们,甩出几根粗壮的根须将入口堵的严严实实,我想出脚将其踢倒,怎奈老树妖底座非常壮实,无论我怎么踢还是稳稳的坐在长椅子上,倒是将我的脚踢的疼痛难耐。 也是苍天眷顾大家,倘若老树妖不遭遇雷击,好模好样,恐怕大家性命不保! 小强建议扔根火柴在碎煤油瓶子处,入口弄不开,扔根火柴烧死老树妖,也是引火自焚! 我用瓶茬子努力砍堵在入口处的树根子,小强和黑蛋激打老树妖的身体,老树妖手部长满了锋利的刺,划到哪里都够招架的,一会之间小强和黑蛋的身上的雨衣被划出一道道的口子,江岚在一旁用力撕扯着老树根,尽管是徒劳的,看得出她努力的抗击。 入口被老树妖用魔爪堵住,树屋空气越来越稀薄,再这样下去大家真就给它陪葬了,敲了敲四处光滑的墙壁,希望能找到另外的出口,敲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行的出口,这时,一个根须甩了过来,将我险些拉倒,我生气的踹了几脚,它像一条蛇一样甩来甩去,将我逼向墙壁的一角,身体紧紧的靠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这会,小强和黑蛋试图将老树妖从椅子上搬倒,可是看样子很难做到。 江岚在一旁不知所措,便努力的搬开老树根,大声呵斥道:“老妖婆,你怎么净害人哪?我们只是进来瞧看一下,也没有伤害你的意图,赶快放我们出去!你这个坏事做尽的老妖婆!怎么净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岚小妹,它听不懂什么玩意,你跟她讲道理也没有用处,跟它说这些岂不是对牛弹琴!”我非常气恼。 “我不相信老树妖听不懂人类的语言,那么它怎么知道攻击人类啊!自我保护意识这么强?要么能害死那么多人吗?不害人能惹怒苍天!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有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江岚愤愤不平。也难怪伙伴们性命险些丢掉,岂能不憎恨! “江岚小妹,不是我说你,你太固执、太任性,不是为了寻找你,我和黑蛋哥能进树屋吗?这会你夸夸其谈,跟没事人似的,责怪老树妖吗?它的举动没有错!你都进入它的内宅了,等于是它的主要脏腑系统,攻击你也不过分,人家这叫自我保护意识,假如有陌生人进入你的卧室,你又作何感想?置之不理?我想你也一样,要说要做的都得实施,我说的没错吧?”小强反问道。 “小强哥是我错了,我不该有好奇心理,刚开始我只是想进来瞧瞧,谁知道竟然这么深远?走到尽头看到老树妖的那一刻,想跑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树根子甩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牢牢的缠绕住了,无论我怎么央求,感情它不近人情,然后树根子带起树叶子将嘴塞住,幸好它不吃人,假如吃人的话,早就丢掉性命了。太可怕了!”江岚手拍胸口说道。 “你还知道害怕呀?一口将你吃掉看你哭都来不及了,看你以后还会不会任意妄为。”小强回怼道。 “小强兄弟,快点找出去的路口,这会就别做导师了,毕竟年纪轻轻,有好奇心理情有可原,江岚小妹还挺勇敢,没被吓得哭鼻子就已经不错了。”黑蛋接过话茬。 “还哭鼻子呢,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哭没有用处,勇敢面对就对了,这一点江岚小妹做的不错,值得表扬,再接再厉。”小强耍贫嘴。 “啊?小强哥不会吧?这件事情做错了,还要再接再厉?那叫明知故犯,反正以后有这种事情我一定跟大家商量要不要进来,假如都同意了,我也不走在前面,前面风险太大。”江岚一时间改变自己的做事原则。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学的智商高,情商也高。做一个好女生总可以了吧?”江岚说着稚嫩的话语。 “小妹行啊,说白了,以后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子,可别跟孩童一般,有勇无谋,多多向黑蛋哥学习。”我转移话题。 “大岭兄弟行了,人都是各有所长,可别向我学习了,我觉得江岚小妹的确勇敢,我都感到逊色。”黑蛋话语谦和。 “哎呀!黑蛋哥,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变相损人。我尽管事情做的欠考虑,可是我的智商不会输给任何人,将我看成傻子吗?将来我怎样写小说?”江岚极力找补。 “江岚小妹,你想哪去了,都跟黑蛋哥在一起相处多年了,我可是个直接的人,不会变相损人?”黑蛋言语真诚。 老树妖现在虽然没有原来精力充沛,不能再缠绕人,可是毕竟是千年古树,即便是伤其主要命脉,一时半会她的神经系统也不会枯萎,那就是深扎地下的每一条根系。我极力的靠向洞壁,躲避那藤茎抽打。倏地,墙壁坍塌,我倒向后面,摔了个仰面朝天,我赶紧起身,仔细瞧了瞧身后,后面竟然是一个地道,我高兴的喊了起来:“小强同学、黑蛋哥快来呀!这有个地道!在这里!”我一时间兴奋不已。 江岚就在我身边,也大叫起来:“快点!快点过来!这里果真有个地道!” 我一把拉过江岚,将她拉进地道,这时小强和黑蛋也跑了过来,老树妖看大家都逃跑了,便站起身来,过来用那尖尖的手指来抓捕,我一看不好,要是它再来追赶,大家就走不成了!见伙伴们安全进入地道,我划着一根火柴扔向煤油之处,树屋当时燃起了大火,老树妖身躯庞大,行动不方便,只能在燃烧的大火之中低声吼叫,那声音震得地道里的土一直往下掉落!不是我对其下毒手,要么老树妖也活不成了,还不如快些了断!希望它的根须不朽,重新生发新的小树苗,希望小树苗吸取老孤树的教训,长成参天大树,笔直向上直到终老! 唯恐地道被老树妖喊塌方,伙伴们赶紧往前跑,树屋的烟雾慢慢的在地道里弥漫开来,呛得大家头晕脑胀。那也没有办法,伙伴们只想尽快的逃离。 瞧了瞧上海老夜光腕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预期想象,只想到公路背面看看有没有一个战地红十字医院,哪曾想,事情比小说故事情节还要曲折、离奇!这会江岚写小说又有编辑素材了! 估计这是战争时期留下的防空洞,地道里黑咕隆咚的,到底通向哪里还是个未知数。老树妖大概葬身火海了,要么追赶上来纠缠着大家真的走不掉,走出一段路程,烟雾渐渐的淡去…… 在地道里拐了几道弯,记忆里现在大概是往北走,究竟是什么方向也不重要了,出去才是目前最关键的。 脚下也不知道是土没清理还是什么东西,磕磕绊绊的不太平坦。 江岚毕竟是女生,走了一段路途就落在了后面,说:“我的妈呀!快停一会吧,再走心脏就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它已经超负荷了!” “江岚妹子,都一样啊,再走得急一点,就快休克了!”小强气喘吁吁的说道。 “停下来休息一会吧,大岭兄弟的腿伤还没有痊愈,这么一顿急奔也真够呛,大概老树妖不会追来了。”黑蛋说道。 刚才的状况令人猝不及防,都忘记了自己腿上有伤病,这会黑蛋提及,反倒腿部有了疼痛感,这可能是一个人本能反应吧! 大家没有吃晚饭,这会只觉得饿得饥肠辘辘。点上老提灯,看看后面“追兵”没有上来,附近的地上除了土还算干净,便坐下来休息。 打开挎包拿出来买给外婆的几个大列巴面包,在这个时候只能顾及眼前了,面包用包装纸包的,已经被雨水浸湿,上面糊的满是包装纸的碎纸屑,四个人将几个老面包分食,总算缓解了饥饿,小强提着老提灯往前走,说去找点吃食,在这老地道里会有什么食物? 目前不只是饿得慌,只觉得身体非常疲倦,耳畔传来小强惊喜的叫声:“大家快来看哪!这有只山野鸡!” 听见有山野鸡,大家连忙跑了过去,借着老提灯的光亮仔细一瞧,果然有一只肥实的雄山野鸡,红棕色的羽毛非常漂亮,仔细检查了一下,它的一只腿断了,大概出不去觅食饿死在地道里了,看了看山野鸡身体还是热的,大概是刚死不久,找了些木头,这些木头可能是防空备用的,原来可能也得有锅灶、米粮,最起码的防空备用物资。 木头有些潮湿,又没有毛草引火,只能打开老提灯蘸些煤油,老提灯的灯油也不是很多了,蘸得过多唯恐它会罢工。 借着些许的煤油,好歹算将木头点燃,山野鸡烤得焦香四溢,大家吃得满嘴流油,此时几乎忘记一切烦心事,小强说:“咱们还真有口福,老天爷眷顾大家,怕饿得慌,给咱们准备了一只现成的山野鸡!” “小强兄弟,你说的还真对,那就感谢老天爷眷顾,赐给大家食物,大家能活着走出树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黑蛋话语真诚。 “以后大家多行善事,自有天佑,老孤树自作孽不可活,可别步入后尘!”江岚满腹慈悲为怀的理念。 “谁会学老孤树杀人害命?其实杀生都不好,众生平等,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小强有所领悟。 “小强兄弟,说的没错,是这个道理,以后大家要爱护生命,保护大自然!”黑蛋随声附和。 年轻人也就这样,有好吃的将诸事都抛之脑后,大家吃着山野鸡肉畅谈甚欢,也是饿急了,似乎吃的食物跟关爱生命无有关联! 山野鸡肉还没吃完,大家谈论得兴起,只听见身后一阵风声,回头一瞧大家都傻了眼!原来是一大群山野鸡迎面而来,黑压压一片,而且是每个都个头肥大,大概有上百只山野鸡,它们的攻击让大家猝不及防,小强惊慌失措,说道:“这些东西大概是嗅到了它们伙伴的气味,本想捡了只死鸡吃了没事,也不是我们杀了它,是它自然死亡的,你们能听明白我说的话语吗?” “小强兄弟,可别跟它们理论了,这些禽类常年接触不到人类,听不懂人的语言,它们憎恨人类的捕杀,栖息在这里,这里是它们的家园,也是怕咱们占领它们的领地,别理论了,快走吧!”黑蛋表示无奈。 “往哪里走啊?前后夹击能走出去吗?就那点煤油想将老树妖烧死,可能吗?暂时没追过来已经挺给面子了。”江岚失落的往后退去,撩起衣服遮挡面部。 江岚说的没错,老孤树根系非常绵软包含很多水分,它庞大的体积那棵大树桩,一酒瓶子煤油洒在地上,树屋是它的根系的一部分,煤油并没浇到树体上,即使燃烧了,一会就烧尽了,伤的也只是它的根系,老孤树日久年深,雷击一下,肚腹烧了个大洞,都安然无恙,看来并不是致命的伤?要我看来它活不成了,没想到这个老孤树的生命力如此顽强! 前后被阻击,只能往回走,老树妖将入口已经挡住,再说要经过的是树洞,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树根跟人体的血管差不多,万一老孤树死亡,在被焖到树根管道里那就葬在里面了,越想越可怕,我说道:“还是往前冲吧!回去会更危险,也是奇怪了,这些野鸡怎么没有夜盲症、雀蒙眼?叨人一叨一个准啊!” “大岭兄弟,我也是这样想的,就算老树妖死了,不再阻拦我们,咱们进来的地道其实是它的根系,万一它死后,如同人的血液一样凝固了,将咱们堵在地道里就麻烦了,那样就成了老树妖的殉葬品了!谁知道呢?这群山野鸡练就了天生本事!”黑蛋说道。 这时,一大群野山鸡扑面而来,上来就是一顿连蹬带啄,大家只好用衣服护住头,驱赶鸡群,鸡群退后了,大家赶紧往前走去。 带头的是个个头肥大的雄野鸡,大概是这群鸡的头领,它脖颈上的羽毛炸起,拿出了一副斗鸡的架势,咕咕叫着,后面的鸡群一看头鸡发起进攻,便又二次反扑过来,这次来势更加凶猛,呼啦啦的转着圈的兜了上来,好像一阵大旋风,小强抖落掉身上的鸡粪,说道:“这可真是时气不济,喝口凉水都塞牙!竟然叫这群败家玩意欺负!” 跟小强和黑蛋只好拿起火堆尚未燃尽的木头驱赶,凡是生物都怕火,野山鸡群见到火光,撤了回去,雄鸡头领不甘示弱,上来就扑向江岚,尽管她用衣服遮挡头部,但是大雄鸡蹬在她的头上,十分厉害的啄住衣服不放开,江岚大叫起来,原本想我们仨人在前面开路,叫她在后面跟随,这样会安全些,没想到给了雄野鸡头领可乘之机! 第110章 走出阴霾 上百只野山鸡阻拦去路,大家想往回跑,道路也不通畅,只有往前硬闯了!野山鸡群在雄头鸡的带领下,呼啦啦扑面而来,见人连蹬带啄,十分凶猛,这也体现了野山鸡的生猛的野性,跟人类相遇,有一种狭路相逢的感觉,如同有几世愁怨似的。 大家不想伤害于它们,这些禽类在这个不被人们熟知的栖息地,生活的十分舒适安逸,不经意间打扰了它们宁静的生活,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这些野山鸡无论怎样驱赶也不退让,在头鸡的带领下,一直往身上扑啄,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从火堆里拿来木头做火把驱赶鸡群,连烟雾带火光弄的地道里乌烟瘴气,野山鸡群一会就被呛得败下阵去,飞到洞顶的一角,不情愿的让开一条道路,地道里烟雾缭绕,青烟非常呛人,别说野山鸡难以忍受,直呛得大家头晕脑胀,咳嗦不休。 地道里通风很差,又怕野山鸡追赶,一时半会扔不掉呛人的火把,不管怎样还得继续前行,寻找出去的路口。 我们仨人在前面,疏忽身后的江岚,头鸡落在她的头顶,就是一顿乱啄,江岚尽管用衣服护着头部,可是也啄得不轻,露在外面的头发被拧起,竟然硬生生的拧掉了额头前的一捋头发,江岚两条过膝长辫子,幸好是刘海处,掉几根头发不碍事,可能也是痛得慌,江岚竟然哭泣起来。 “见状伙伴们赶紧上前赶走野山鸡,我有些愧疚感,说道:“小妹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请你原谅,没事的,好在没有大碍,快点去前面走吧。” “大岭哥没事的,掉几根头发而已,也没痛,就是被吓到了,这个败家玩意,怎么盯上我了!”江岚嗔怪道。 “江岚小妹头鸡嫉妒你长的漂亮,别说你长得俊俏。单说那两条大长辫子就够头鸡嫉妒的,你说能不啄你吗?”小强一顿轻松幽默的言语,说得江岚喜上眉梢。 “正如小强兄弟说的那样,野山鸡也找漂亮的啄,还真是这样,其其格还没有江岚小妹漂亮在草原上总是挨蚊子叮咬。”黑蛋说的一本正经,也是变相夸赞江岚。 江岚尽管有些委屈,听伙伴们的夸赞也不再言语,只是美滋滋的打理有些零乱的头发。 被头鸡啄掉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没拿火把的原因,还是看江岚是女生好欺负?她可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女生,养成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今天这个头鸡愣没把她当回事,要说看她漂亮那是胡扯,大概是江岚走在后面,也可能与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衣有关系,比如牛见了红色系的衣服和物品就会犯冲。至于野山鸡对颜色是不是敏感,还真闲情逸致去过多的研究。 听见江岚的呼喊声大家赶紧回头,没想到那个头鸡并不怕火,盘旋于地道顶端,一个俯冲下来,乱蹬乱啄,大家都被它啄得满身血疙瘩,想想也没办法,跟一只鸡能弄出个什么头绪,头鸡不肯退让,大家又不忍心伤害于它,只好桃之夭夭…… 头鸡随后扑赶上来,禽类到了夜间原本就有些雀盲眼,一盏不太亮的老提灯小强提着,地道非常昏暗,大家没命的奔跑,一会就将头鸡甩落在了后面,跑出一段路程,听见身后有“咚……咚……”的撞击墙壁的声音,回头一看,那只头鸡竟然撞墙自尽身亡,死得非常惨烈,倒在血泊中,大家都傻了眼,原本不想伤害于它,结果它竟然自残!一时间伙伴们被惊得瞠目结舌。 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头鸡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咱们不忍心下手,它竟然自己撞死!这只鸡怎么这么血性!都被啄得满身疙瘩,不叫它啄还不成了!” “是觉得鸡群没听它指挥?战败了吗?它颜面扫地?死得太悲壮了!这只鸡也太霸道了!要说是个当头领的材料,只是缺乏历练,自我心理素质不过硬,才导致它的死亡。”黑蛋说的有理有据。 “黑蛋哥,一只头鸡也要有过硬的心里素质?是不是小题大做呀,它有人类的思维吗?怎么将它与人相提并论?”我惊讶的问道。 “大岭兄弟,尽管这句话语说一只头鸡有点过于言重了,可是它并不比人类的思维差多少,它是在生气,没有达到自己的反击目标,所以才自残身亡。”黑蛋说的头头是道。 “黑蛋哥真有你的,你在部队的政治教导员工作没有白做呀!不只是研究人的心理活动,还将一只禽类的心理活动研究得如此透彻,我真是服了你了!”一时间我惊骇不已。 “我感觉人类与禽类的思维模式大同小异,尽管智商不是持平的,可能这样说有些抬举禽类,可是仔细琢磨还真有趣,可惜了这只血气方刚的头鸡了。”黑蛋表示遗憾。 “快走吧,还要开追悼会是怎么的?一会鸡群再扑上来替头鸡复仇就更麻烦了!”江岚提醒道。 “要不咱们回去把头鸡捡回来,烤着吃肯定香极了!”小强垂涎三尺。 “快走吧,你怎么就认得吃呀!刚才不叫吃了那个死鸡大概还不会惹出事儿来呢!”江岚抱怨道。 “我觉得吧,这跟吃不吃那只鸡没有什么关系,没看出来?唯恐抢占它们的地盘!”小强辩解道。 也管不得太多,大家赶紧跑,跑了一段路程,看鸡群没有追上来,总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地道通向哪里,好像没有尽头的样子。 拐了一个弯继续往前走,小强在前面提着老提灯,走着便停下来,“哎!怎么不走了!快走……”我的话说了一半,看了看前面,不由得怔住了,外科主刀医生?那几个医生和护士的塑像?非常醒目的屹立在那里! “你要找的在这里呢,终于找到了!是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强怼人的话全来了,话语之中夹枪带棒。 下意识的看了看那个最前面塑像,手里拿了一把手术刀,看到手术刀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摸了摸被伤害的腿。 瞬间,看见那个可怕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感觉自己出现错觉,左右移动了一下,似乎无论怎样也难逃他的法眼,几个塑像很庞大,几乎将去路全部堵住,要想通过地道,侧身子才能挤得过去,近乎本能反应,大喊道:“快跑吧!塑像活了!” 话音刚落,就看那个塑像眼睛果真在动,心想,也许我对那个主刀医生有抵触情绪,看走了眼! 黑蛋也在看那个塑像,喊道:“不好,快跑!那个塑像眼睛果然在眨巴!快跑!” 伙伴们爬行从塑像腋下穿过,唯恐它们动弹,将大家夹住就麻烦了,大家挤过了“关卡”,赶紧逃跑,再回头看去,几个医生和护士的塑像在后面动了起来,他们似乎刚上过发条,机械的在后面追赶不放,小强跑得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些败家玩意,看着是些塑像,怎么活了!原来大岭讲述的确是事实啊!这下算证实了!”小强十分颓丧。 江岚体态健美跑得飞快,跑在了最前面,她声音激动得带着颤音:“快跑吧,前面有光亮了,终于要出地道了!” 我相信江岚的话,尽管是夜晚,地上要比这个黑暗的地道强的多,她看到了光亮了! 远远的看见,江岚和黑蛋在用力举着什么东西,我尽管腿部伤口没有痊愈,可跑也没有大问题,小强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谁然小强长跑不是强项,倘若遇到危险他比兔子跑得都快,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寸步难行的样子。 我即将跑到地道的尽头,原来他俩在掀盖在地道口的一块石头,我也帮忙托举,回头看一眼小强还没赶上来,眼看着那几个外科医生离小强也不太远了,我心里十分着急的喊道:“小强,快跑几步!就要出地道了!” 不管怎样也得将堵在地道口的大石头挪开,要么只有小小的一个缝隙,谁也出不去,我们仨人合力最终将顽石挪开,等再回过头去,小强不见了踪影,回头去找,只有老提灯在原地忽明忽暗的火苗不停的跳动,大概缺煤油了,看样子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往地道刚刚经过的地方寻找,那里有什么外科医生和护士的塑像,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小强跟那些塑像一同凭空消失了!这也太快了,转瞬间的事情!我追到前面,前面是一堵墙,难道是老孤树死了?树根枯萎了,变成了永远不通的墙了吗?我急得哭出声来:“小强!小强……你在哪里啊!度假没几天,竟然把你弄丢了,这可怎么办啊!” “哎!大岭怎么哭起来了,大岭……”听见伙伴们的叫喊声,我定了定神,看见伙伴们都在!原来还挤在一个驾驶室避雨,我枕在小强宽大肉乎乎的肩膀上,他好像也睡着了,推开我,伸了个懒腰,说道:“喊啥呢哥们,又出现幻觉了?大呼小叫的,我刚睡着,都被你吵醒了!”我傻愣愣的看了看不远处那棵老孤树,如初见那般枝繁叶茂,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枝条在大雨之中摇曳着,它还活着? “刚睡着?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做梦,反正把你弄丢了,你不见了,我这里正着急着呢!”我说道。 “我这么个活生生的人,能说不见就不见了?我又不会土遁的法术,看把你急的,我看等回小青山村,给你找个巫婆看看算了!八成跟幻觉没什么关系,可能是中大邪了!”小强猜测道。 “破四旧的年代,还敢找巫婆?我看你思想太陈旧了,完全是封建社会小脚老太太的思想!哈……哈……”黑蛋笑着说道。 “黑蛋哥,哪有那么邪乎,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觉得大岭现在精神状态欠佳,那几天住院也忘记叫医生瞧瞧他脑子的毛病了,不找巫婆也行,咱们几个属你经验丰富,你说说他这整天精神不济,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小强一本正经的说道。 “叫我看大岭什么病也没有,脑子也非常正常,说句大实话,就是缺乏历练,遇事就整得惊魂动魄的,有这么一句非常励志的一句话:好铁靠千锤,好钢靠火炼。到我这个年纪遇事也就冷静多了。”黑蛋说道。 “黑蛋哥,你什么年纪,你可别倚老卖老吆,我们可不吃这一套,哈……哈……”江岚见缝插针。 “江岚小妹,你是不是有些用词不当啊?这个倚老卖老都给人家用上了?你可真行!”小强说道。 “我不是顺坡下驴吗?这不显得黑蛋哥更老成吗?你说是不是?”江岚风趣的说道。 “不说这些了,还是唠些正经嗑吧,的确这些天状况够多的,遇到的都是令人难以承受的大事情!大岭主要是精神压力过大,三代单传,承载着姚家的香火延续、赡养老人的重任,不比其他人家有兄弟、姐妹的,精神负担相对就小了许多。”小强直言不讳。 “什么老不老的?黑蛋哥的确比我老成得多,说的极是,的确缺乏历练。我的一些陈年旧事大家也都知道,自从出生,父母就怕我活不成,多亏师父送我一个麒麟玉佩长命锁,这把锁别说起到何等作用,起码能治愈父母心里疾病,要么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法过下去。”我说道。 “大岭兄弟,我看你跟小强兄弟以后就响应号召,上山下乡算了,到这广阔天地一准锻炼好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你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的探家假期还有一段时间,你俩来一次实属不易,过两天带你们四处玩玩、转转,这神经恍惚的毛病会不治自愈的!哈……哈……”黑蛋爽朗的笑声似乎有一定的穿透力,将汽车驾驶室震得嗡嗡作响…… 第111章 先进典型 近日来,闭眼就是幻觉连篇,有时候根本意识不到是在梦魇之中,半梦半醒间自己也分不清楚梦幻还是真实,简直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江岚调侃说,我成了半仙之体了,到了料事如神的程度,幻觉之中硬生生的弄出来个战地红十字医院来,说我就是个幻想家;可是小强却不那么认为,他说我脑子出了毛病;黑蛋说我缺乏历练,伙伴们各执一词。但是初衷是好的,都是关心我,怕我身体出什么差池。 回到小青山村,曲支书和老乡们敲锣打鼓的站在村口迎接,下了汽车,便给我们四个人戴上了大红花,伙伴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劲啊,明明是那天跟曲支书甩了脸子,这是“露脸了”!我腿伤严重,伙伴们给曲支书一顿上政治课,是一点情面也没留,这会总算权益上有一次逆转的机会!据说我们走后,外婆又将曲支书一顿训斥,说道:“大岭他舅舅,不是婶子说你,你看你两个外甥来小青山村本就是客人,还有黑蛋子,好不容易探亲回村,你倒是舍得使唤人,大岭的腿倘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这个当舅舅的可是得负全部责任。你说要是有个什么的,怎么像他们父母交代呀!” “婶子,是我对不住大岭母亲的情谊,我知道错了,大岭外甥住院的费用我负责到底,这样还不行吗,婶子要么你就打我几下出出气,不然没有办法弥补遗憾。”曲支书垂头丧气。 “大侄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你婶子这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不涉及或掺杂对个人情感偏见、攻击。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别想得太多。”外婆言之凿凿。前文书咱们说过,外婆是大家闺秀,不但有文化底蕴,而且城府颇深,是落在山沟里的金凤凰,至于为什么落户于小青山村,也许是时代造就一代人,看官们也许会理解祖辈的不易与艰辛。 从西下洼子救回吴大扁头,他又奇迹般地死而复生,小青山村革命群众对我们无不刮目相看!都说生在红旗下的后生真勇敢!太能干了!这是这些年来闻所未闻的事情,老乡都说是我们的诚心感动了天地,才将吴大扁头救活了!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将我们说的神乎其神! 老乡们挤满了大队部的屋子,曲支书现场发言,说道:“这几个后生好样滴!广大社员同志们要向他们学习,这个……这个……啊!学习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这是典型的活雷锋吗?啊!提出表扬的是姚大岭、小强、李建国(黑蛋)江岚和江家老丫头……” “曲支书说错了吧?江岚和江家老丫头是一个人!”有人提醒。 “可不是怎么的,我都高兴得过了头了,江岚就是江家老丫头啊,这个高中生了不得!这几个后生将来前途无量啊!”曲支书笑容满面。 “都说大岭、小强是双胞胎,他们的母亲教子有方,这两个后生有出息!”老乡议论纷纷。 “黑蛋子是部队的大官,是政治教导员,要说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人们赞不绝口。 “啊!对了!我也是高兴得有些糊涂了,把小名都喊出来了,这个胖小子叫小强,两个后生来外婆家串门,学习雷锋,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大岭腿受了重伤,这是工伤,这两个嘎小子好样的!提出表扬!还提出表扬的是黑蛋和江岚,他俩虽然是小青山村的后生,也是好样的!要向黑蛋驻军部队领导反应,听说这个嘎小子在部队已经多次立功,这次必须给他记一大功!江岚小丫头也是好样的,这个……这个……啊!你们是小青山村人民的骄傲……”曲支书高兴的不知所云。曲支书典型的两道八字眉,老乡都说这样的眉毛不吉利,古话说:男怕八字眉,女怕弯鼻配。都说八字眉的人命孤苦,婚姻不幸,没有子嗣,曲支书老婆生了一儿一女,可谓是儿女双全,我觉得这句话也没什么科学依据。 这会外婆来了,她觉得我们争气!拿来了两暖瓶茶水,还有葡萄牌的香烟、柳叶尖老旱烟高兴的招呼着乡亲邻里…… 黑蛋不愧是部队政治教导员,口才一流!替大家发言答谢众乡亲,大队部掌声此起彼伏,那种热闹的场面无以言表。 翌日,公社的几个领导就带着报社的两名记者来到了小青山村,其中一个女记者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齐耳短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可人。小强一见公社领导领着记者来了,有些反感,说道:“我看就算了吧,记者同志,大家做这点份内之事,值得你们兴师动众吗?去干点应该干的事情算了!” 小强就是这么个倔脾气,说话有点呛人,女记者倒是好心性,就像没听见小强的话语,问道:“你们救了谁?他叫什么名字?那人去山坳干什么去了?” “这人叫吴大扁头,至于他到山坳里干什么,这个只能问他本人了,我们也不太清楚,找到时他已经遇难了,是在淤泥深沟里找到的。”我连忙回答。 “听说西下洼子别名魔鬼洼子,地势非常险要,救人时,你们有没有考虑个人安危?”女记者刨根问底。 “社员们都下地干活了,吴大扁头老爹找不到人帮忙,来找我们,让我们帮忙找儿子,怕他儿子去西下洼子出大事,都是乡里乡亲的,只是帮个忙而已,没时间考虑得太多,其实也算不了什么,要是求到谁,也不能不管,记者同志就别上什么报纸了,区区一件小事,又拍照又登报纸的,岂不是让大家难为情!” “是啊,记者同志,就不麻烦你们了,就别登报纸了,原本没多大的事情,没必要登报表扬之类的,都是些青年人,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这样一宣扬不利于大家成长。”黑蛋话语真诚。 “现在是新社会,有奖有惩才对呀,越是青年人越得鼓励上进,不然以后谁还做好事!”公社领导话语直截了当。 大家也推辞不过,只好听之任之。而后叫来吴大扁头,女记者问道:“请问能告诉我去西下洼子做什么去了?是你一个人去的吗?”这时吴大扁头两眼发直的看着女记者一言不发。 曲支书看吴大扁头怎么问也不开口,说道:“这个嘎小子从缓醒过来就像傻子一个样,可能是受刺激了,好悬乎没死掉,要是放到谁身上也够呛,我猜想他大概是打柴禾去了,西下洼子地势险要,常年没人敢去,柴禾长得就更加茂盛,他老爹年迈,不打柴禾怎么办?” 其实曲支书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毕竟是小青山村挑大梁的人物。不是对吴大扁头有所隐晦,一味的欺骗公社领导和记者,毕竟是小青山村民,在他的领导下,出了什么纰漏,他脸上也无光。人家语言用得恰如其分,我猜想他怎么样,他没有用肯定的语言,这样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撇清利弊,万一哪天吴大扁头那些糗事败露,也没有自己多大责任。 吴大扁头虽然其貌不扬,头脑可是非常聪慧,有道是,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再说他的那些丑事恐怕自己也难以启齿,别的不提,单说整天去拜白狐大仙这事情,在当时也是反面教材,这会只能装傻充愣。 记者一听曲支书在一旁打圆场,也就不再多问了,又拍了几张照片,就跟公社领导上了吉普车,曲支书望着吉普车后面飞起的一道尘雾,摘下蓝夹帽,挠了挠稀疏的脑袋,吧嗒两下嘴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做梦吧?省报社记者都来了?这回小青山村可露大脸喽!多亏咱领导的好啊!” 没过几天,老龙王乐呵呵的给我们送报纸来了! 省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小青山村的先进事迹,有个插图是我们四个人和曲支书的合影,标题为:xx省通江县兴旺公社小青山村先进事迹。一名部队军官和三名高中生舍己救人的先进事迹,在曲支书曲文才的正确领导下,兴旺公社小青山村的青年人思想进步,不愧是学雷锋的典型村的青年人…… “都哪跟哪呀?咱们救人跟曲支书能扯上什么关系?怪不得曲支书跟咱们一起拍照片哪,原来功劳都归功于他了!咱们几个去西下洼子也不是他分派的,大家好险没葬在西下洼子,你这腿差点没截肢,这些罪曲支书承受了吗?他领导的好?我们才去救的人?这不是生拉硬扯吗?不行咱们找公社领导评理去!”小强生气的说道。 “小强兄弟,那天公社领导不是陪同记者一起来的吗?还找谁评理?涉世不深的家伙,报纸愿意怎样写就怎样写吧,当时咱们也不愿意被登报,也不想出风头,就别在意报刊上的文字怎样评论了。”黑蛋释怀的说道。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是你不觉得气人吗?这件事从头至尾跟曲支书有过分毫的关系?谁用他领导了,他跟咱们说过什么了?咱们去救吴大扁头时他跟咱们见面了吗?吴大扁头救回来他只是安排两个傻子来,他都没来看一眼,到后来落了个他正确领导的!再说什么时候小青山村成了学雷锋的典型村了呢?”小强气得双颊涨红。 “小强兄弟,别纠结了,只当咱们为小青山村争光了!听说前天公社领导就派人将学雷锋先进村的锦旗送来了,不过这事我也是刚刚听说的。”黑蛋劝慰道。 “马后炮!都见报纸了,后得的锦旗,可真是马后炮!”小强说的郑重其事。 “别诋毁我大叔,你天天听小青山村的大喇叭里播放的,这个……那个……啊!不就是受教育了吗?干嘛那么较真啊!”江岚假意绷着面孔。 “江岚小妹行了吧,这会你大叔,他那个倔驴,见面就教训你这会全忘记了!”小强截短道。 “我岂是替曲支书说话,而是咱们争论不过人家,当时咱们不叫他们登报管用了吗?还不如顺其自然,要么你能怎么办?也许黑蛋哥说得对,咱们涉世不深,你好好思忖一下,小青山村出了学雷锋先进人物,那是不是也是上级领导的功劳?”江岚胡侃道。 “江岚小妹,我都被气糊涂了,你这是一语点破梦中人,还要找公社领导,他们也跟着露脸了。哎!就这样吧,要么也没办法,只是气不过!”小强无奈的说道。 “行了吧将心态放平和,原本你的功劳,就跟上级领导的思想教育分不开。”我接过话茬。 我倒是心态平和,在外婆家总不能给外婆添堵,不管怎样,这次给外公、外婆争光了,也给母亲争了光,毕竟小青山村的这片土地养育了母亲,都说我们家教好,母亲教子有方,养育了两个好孩子,这会村民都认为我跟小强是亲兄弟!我并不否认,跟小强的情谊不比亲兄弟差。 黑蛋部队首长致电,电文如下:表彰李建国同志,又一次荣立三等功,特此恭贺! 我们学校、和江岚学校都发来电文,给予我们表扬! 我们四人一时间成了兴旺公社的先进典型,公社派吉普车载着大家到各个村学校做演讲,普及学习雷锋活动,到哪都是江岚和黑蛋代表发言,小强说,他俩兴旺公社的后生,他们才有发言权! 曲支书也被调到了兴旺公社工作,听说临退休前能混上个铁饭碗!曲支书说,多亏培养了几个好后生,小青山村人才辈出,后继有人哪! 小强还是不服气的说道:“真能瞎胡诌,我俩跟他怎么也扯不上关系,谁是他培养的?咱们费力救人,他凭什么功成名就!” “行了,你没听曲支书早就把咱们拴牢了吗?你妈可是我的妹子,我是你的娘舅,无论你爸是啥干部,你妈可是在小青山村这片土地上长大滴,不能忘记根本不是?”我说道。 “可不是,整天俩外甥,俩外甥的利用咱们,他倒是爬扯到公社机关去了!行了,不说了那气人事情了。乡亲们都说咱俩是亲兄弟,外婆跟老乡也这样说,我也纳闷,咱俩到底长得像不像?”小强说着将我拉到镜子面前瞧看。 “还别说,真挺像,长得简直太像了!都有鼻子、有眼的!”江岚打趣道。 “是挺像的,长得都挺帅,这一点挺相像。”黑蛋说道。 我俩长得像不像一时间被忽悠的有点懵圈,确定的是,怎么听也像阿谀奉承! 第112章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伙伴们兴奋至极,做了学雷锋活动的典型人物,所在的兴旺公社的各个村落都走遍了,无论到哪个学校,同学们都热情的称呼学哥、学姐,伙伴们精神振奋,一定要给学弟、学妹作出好榜样! 为了赶时间,一天要跑几个村子,伙伴们着实累得够呛!江岚和黑蛋上台演讲,为了不枯燥,黑蛋将他在部队生活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琐事都编辑到了讲演中,因为说话太多,黑蛋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不管怎样,伙伴们用实际行动给全公社的青少年上了生动的一课! 回到小青山村,正好赶上生产队麦收会战结束,生产队部杀了一头肥猪,将一头猪的肉都放进头号大铁锅里,又放了好多粉条,全体社员都聚在生产队部会餐,这也少不了伙伴们,现在我们可是小青山村的“红人”! 社员们每人拿着一个小盆,盛满猪肉炖粉条,吃得满嘴流油。伙伴们也都饱餐了一顿,小强吃完了又盛了一小盆,偷偷的叫我回家,知道这是给外婆带的,黑蛋说:“小强兄弟,不用偷偷摸摸的,会战杀猪,属于‘吃喜’,剩下的社员都盛回家去了。”小强听黑蛋这么一说,夺过我的盆子,将肉装的满满的,这家伙可是真不吃亏! 吃过晚饭,天也黑了,伙伴们往家走,小强说道:“反正也有这么个习俗,吃剩下社员打包带走,要么还真有些窘迫,这不算挖社会主义墙角吧?” “小强兄弟,这是会战,丰收吃喜,不算挖社会主义墙角。还剩大半锅呢,吃不完的,社员们自然带回家。我前几年就跟我爸给队里割过麦子,吃过麦收会战的饭食。”黑蛋喜滋滋的说道。 “黑蛋哥,这猪肉炖粉条可真好吃,我第一次吃大锅饭,人多吃饭特别香,这比学校食堂的饭更好吃。怪不得你这么在行呢,原来以前参加过麦收会战?无论任何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有发言权,你要不说,盛肉时我心里还有些发毛呢!”小强无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 生产队里麦收会战,一顿猪肉炖粉条总算减轻了小强心里的懊恼,其实也不只是小强一个人心里感到别扭,江岚和黑蛋尽管没说什么,看得出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情绪。本来人是大家费劲蛮力从西下洼子救回来的,又看了一夜,折腾得够呛,受伤挨累不说,曲支书却在无意之中擎了头功!上级领导说,这是曲支书领导有方带领革命群众学习雷锋,树立新风尚。小强阴沉着脸子,说道:“咱们自愿去西下洼子救人,是看在老龙王的情分上,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领导咱们什么了?这个时候大言不惭的来擎功劳,不知道廉耻!记者拍照时他还坐中间,报纸标题肯定会写曲支书领导有方之类的话语。” “小强同学没有办法,毕竟在人家领导下,群众办事领导得奖的事情一点也不新鲜,你就别生气了,曲支书毕竟是小青山党支部书记,为老百姓操心费力,凭借老百姓的光也不过分啊!”黑蛋表示理解。 “黑蛋哥你倒是想得开,我感觉也没有办法,做为党支部书记犹如领头羊,羊群带好带坏,当然他都有份,这样想就顺理成章了。”我接过话茬。 “大岭哥行了吧,关键是曲支书没分配咱们任何工作,他凭什么擎功劳。”江岚抱不平。 “小妹别生气了,生气也没有用处,他毕竟是我舅舅,将其他事情抛开外,他是小青山党支部书记,小青山村的琐碎事情他都操心,凭着这一点就值得人们爱戴和尊敬。”我说道。 “大岭同学我看你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净是替人家说话,弄得还挺近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娘舅,不知道哪头土炕热乎!”小强嗔怪道。 下了一夜的雨,一直到了清晨雨也没有停,只有下雨天,外公才能从瓜园回来吃顿安稳饭,外婆忙活着做早饭,跟小强倚窗远望,盼着外公能回来吃饭,过了一会,外公果然走进了院子…… 在房檐下避雨的小鸡、小鸭子们,唧唧呱呱的叫个不停,外公进屋将雨衣随手挂到门后,说道:“两个外孙今天怎么起得早,下雨天也没睡个懒觉?是不是当标兵高兴得睡不着了?” “外公,当标兵了,以后就不能睡懒觉了,要么都向懒猪看齐可就麻烦了!”小强说话幽默风趣。 “外孙说得可真逗笑,哪有这么帅气的猪羔子?”外婆打趣道。 外婆把饭端上了桌,外公边吃饭边闲聊,说道:“昨天,后村的一个老大哥,从瓜园路过,我跟他打了声招呼,他说东面小仙山出了灵仙,他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亲属了,据说那个灵仙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医治,而且能药到病除!” “外公,药到病除?真有那么灵验吗?什么病都能医治好?”我连忙问。 “外公,灵仙可真够邪乎的,可是真有能耐?是不是老道士得道成仙了?要么是老和尚修成正果了?大岭他师父就是个得道的老神仙,会医治疾病呢!”小强钦佩的说道。 “外孙儿,这个只是听人家说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医生,那个人也没说清楚,可能他也不太知道,也是听来的。小仙山离清泉山不太远,山不太高,虽然不起眼,早就有所耳闻山上住着几位老和尚,难道是他们给人瞧病?”外公猜测道。 外公有老寒腿的毛病,还有哮喘病,这两种疾病都是属于难以治愈的,师父在我眼里就是个老神仙,可是我觉得他老人家也医治不好外公的疾病,小仙山究竟住着何许人也!灵仙能列入仙榜吗? “外公只是道听途说,大概不靠谱,我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是打听一下事情的虚实。”我说道。 “外公可不是,这件事情听起来怎么有些悬乎呢,有一点不切合实际的感觉。”小强也发表了个人见解。 外公点了点头,外婆也赞同我们的看法,说打听一下再说。 吃过饭赶紧去找黑蛋和江岚,将外公的话说了一遍,黑蛋说:“听着是挺悬乎的,不太靠谱,咱们这里离清泉山百余里路,小仙山离那不太远,听说前两年山上的老和尚羽化成仙了,还有人说是被害致死,据说这件事情登报纸了。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么陪着外公去一趟也行,顺便也能观赏一下青山绿水,清泉山的景色宜人,心情好了,病也就去一半了。顺便也能喝喝山泉水,那里的山泉水有股中草药的味道,据说长期饮用,还有健脾胃的功效!再拿个盆子,弄点山泉水给外公泡泡腿,一准管用。没准老寒腿就好了呢!病急乱投医吗,要么明天咱们带着外公就动身,去一趟吧,医治不好,也就是搭点时间,搭点钱而已。” “黑蛋哥,小仙山还死人了?听着就瘆得慌。再说,你不跟没说一样吗?假如去的话,可不就搭时间、搭钱吗?医治不好就怕大发了?还不如直接到清泉山舀一瓢清泉水喝呢,然后再泡脚,没准管用呢!”江岚说道 “行啊,那得征取外公的意见。再者说,医治不好不可能大发?那灵仙这两个字怎么体现?还叫灵仙吗?”黑蛋笑着问道。 知道黑蛋为了外公着想,他老人家病魔缠身,巴不得一下去了病痛。只是听说小仙山出了人命案,大家不免心里有些犯膈应! 外公听说带他去瞧病高兴着呢!外婆连夜打点行装…… 翌日,天刚亮,黑蛋和江岚带着挎包就来外婆家报到了,跟小强赶紧穿好衣服,老解放车ca10去了一趟通江县城回来就大修了,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要去百里开外的清泉山,通江县跟清泉县虽然相隔一百余里,但是毕竟是两个县,那个年月,还没通公交车。大家只好一起去生产队借马车和帆布,一般情况下生产队的马车就是闲置不用也不随便借给社员,其实可以理解,小青山村社员哪家都会有点大事小情的,要随便借车,尽管小青山巴掌大的地方,六七十户人家也是难领导的。 如同生产队长说的,要是随便借车,那还不乱了套了!除非哪家人得了急症或者妇女生孩子难产,这可以动用马车,除外谁家借马车也不可以! 每天上工前,生产队长得先到生产队部,等待分配一天的活计。趁着这个时间大家走进了生产队部,老队长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我笑着说道:“大叔,我外公病了,昨晚老寒腿犯了,又红又肿的,疼得一夜都没睡觉,清早外婆给他从瓜园替换回来,想借马车和帆布要去瞧瞧病。” “大侄子,行啊,正好现在麦子也收完了,庄稼地也耕完了,马车能闲置一段时间,不看你外公,就看你们几个,为小青山村争了光,也得派车不是?”老队长说话声音洪亮。 “谢谢大叔,我们几个做那点小事,算不得什么,是份内之事,应该做的。”我谦和的道谢。 “哈……哈……还是有文化的人说话板整,也不耽误你们了,套马车去吧,带块大帆布,免得被雨淋湿,一定照顾好几匹马才行。”老队长叮嘱。 “大叔知道了,一定照顾好马儿,放心吧!”我微笑着回答。 “是得好好表扬一下,套套近乎,等你死了,俺们好去看你!”正赶上源头来上工,一旁插嘴道。 “去去去,哪凉快上哪待着去,回家看你爹去吧!”老队长有些不高兴的瞪了源头一眼。 “我爹没死,看你爹去吧!你以为你死了我还愿意看是咋的!”源头虽说愣头愣脑可是一点也不愿意吃口头亏。 一瞧掰扯不过这个半吊子,“这家伙是蒸不熟、煮不烂的主。”老队长悻悻的走开了。 套上马车就出了生产队部,源头随后急急忙忙的跟在车后面跑,大声喊道:“大岭子!黑蛋子!等我一下!” 黑蛋连忙停下马车,“吁……谢大哥我们去给外公瞧病去,你干嘛去?” “黑蛋子,等我一会,我也跟你们去,我也瞧瞧病,嘿……嘿……”源头追赶上来,一屁股坐在马车上,将车铺板压得直忽悠。 “大岭外公病了,去瞧病,这四匹马拉不动这么多人,你就别凑热闹了,没什么大毛病就别去了。”黑蛋劝阻道。 “马车又不是你们家的,我愿意坐就坐呗,我也瞧病去,就准你家人生病,人家还不准生病了是咋的?”源头脑子反应有点慢,可是说难听的话可是有一套。 “准你生病,病都叫你一人包了算了,好像是生病有啥甜头似的,傻了吧唧的!”江岚怼呛道。 “你傻了吧唧的,生病咋不好呢?我妈还给我买罐头吃,嘿……嘿……”源头说话十分幼稚。 “算了,就叫他去吧,他智力不健全,别跟他一般见识,一会叫外婆给他妈捎个信,别心思他丢了就行了。”我看源头去意已决,只好打圆场。 “还不如丢了呢,丢了他妈就省心了!”江岚生气的瞪了源头一眼。 “黄毛丫头,可真烦人,等你爹死了没人帮你家看尸体,嘿……嘿……”源头一顿胡侃。 “你胡说八道?你爹才死呢!看你爹那具尸体去吧!”江岚气愤至极。 “源头你尽管经常帮村里人看尸体,这也不能成为口头禅!整天挂到嘴上,我看你早晚得挨揍!”小强吓唬道。 外公上了马车,外公嘱咐外婆看好瓜园,照顾好他的狼孙子俊三,又交代外婆给源头妈带个信儿! 外婆将一大提袋煮熟的鸡蛋、鹅蛋还有干粮放在了马车上,我瞧了瞧那些吃食,说道:“外婆,能吃这么多吗?这也太多了。” “带着吧,这么多人呢,免得饿着了。”外婆接着嘱咐道:“下小雨可以走,倘若下大雨就得避避雨,可别将马儿淋得着了凉。” 黑蛋答应着,扬鞭催马,“驾!”马车直奔东方天际那一抹鱼肚白而去…… 因为马车上坐得人员比较多,又都是成年人,几匹马拉起来很吃力,怕累坏了马儿,只能叫马儿慢慢的行走,我和小强、黑蛋下车步行,驾辕的马儿是个二岁子儿马,它很努力的拉车前行,前面的几匹马也非常用力的拉着车子,的确疼爱它们,敬重它们恪尽职守的为人类服务! 第113章 小仙山奇遇 四匹马努力的拉着车前行,怕马儿太累,只能跟小强、黑蛋时不时的下车步行,江岚说:“谢思源你说都可惜你爹给你起这名字了,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你下车走一会不行吗?总是在车上坐着不嫌弃累吗?” “别叫我大名,还不如源头好听呢,我就不下车,你们没什么好心眼子,都不愿意带我来,再把我扔到半路上,我弄不清楚东南西北,那不是丢了?你虎了吧唧地。”源头学的倒是快。 伙伴们想笑也不敢笑,相互对视,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江岚笑得前仰后合。 辕马不断的打着响鼻,翘着尾巴,被大家笑得有些发毛,最后甩了甩尾巴拉出几个粪球子。 外公赶紧制止大家,让大家不要再笑了,以免惊毛了马儿。 “笑我干啥?我都想带大虎一起来了,万一你们谁死了好看着!要么出远门你们死了没人看着咋办?”源头被笑懵圈了,便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小强听他这么说,气得涨红了脸,往车下拉源头,“你个猪头,敢情你不是瞧病来了?是等着来看尸体的?看尸体有瘾是吧?怎么不在家守着你爸妈?真晦气,长个欠揍的脑袋!” 看小强急了,跟黑蛋赶紧拦挡,外公连忙制止,说道:“外孙别跟源头一般见识,他就这样,脑子有毛病,看死尸看出职业病了,这个混账小子,叫他到哪个医院看停尸房正好,那总是没有空闲!” “看停尸房?上哪里看去?那还行!到时候叫大虎一起去!给的工分高不高?”源头信以为真。 说了半天,也没人应答,一看没人理睬他,拍了江岚一下,问道:“妹子,上哪看停尸房去?给不给工分?要是不给工分我可不愿意去!” “给工分?看停尸房的工作还没给你安排好呐,等到地老天荒吧!”江岚说的一本正经。 “江家老丫头,可不行这样闹着玩的,都说给公分了,咋听着像似没有准头,地老天荒是几年啊?给个痛快话行不行?”源头追问道。 “给你公分,别问了,再问就将你拉下马车。”江岚有些不耐烦。 “嗯呐,咋不早说呢?给工分就行啊,我妈说了,挣工分就是挣钱,挣钱好买光头饼干吃,嘿!嘿!”源头傻笑道。 源头一听给工分立刻兴奋起来,在马车上手舞足蹈,外公劝他安稳点,不然惊了马儿可就不好办了,源头听闻这才安静下来。 原本是瞧病去的,愣叫源头当成旅游观光车了,事情赶巧了,早晨遇见源头上工,也没有办法。由于多了个源头捎脚,车载超重,伙伴们根本坐不稳当马车。 路况也不太熟悉,一路打听,一百余里的路程走了十几个小时,才到小仙山脚下,已经是傍晚时分,小强提议,说道:“外公不知道这么晚了,还能不能瞧上病?恐怕灵仙都休息了,还是搭建帐篷,等明天再上山也不迟。” “行啊!那也得瞧瞧那位灵仙长什么模样?确定一下此事不虚再搭建帐篷为好。”黑蛋心里有些不踏实。 “行啊,凡事都你们安排,外公也不懂这些事情。”外公话语谦和。 伙伴们下了马车,外公准备拴马,源头仍然坐定马车上,无论谁说什么就是不下车,确实一个看车好手!他有自己的固定思维模式,只要看住马车就不能被落下! 小仙山不知是因几位高僧而得名,还是它自带灵秀之气!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尽管小仙山距离小青山不远,跟伙伴们还是第一次来,感觉无比的生僻,还没有到山上,说不出一种什么感觉,心里暗自思忖,一行六人,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主要是陪着外公瞧病,不管医生医术是否精湛,毕竟不是正规医院,不免心里觉得不靠谱,小强看我有所顾忌,说道:“大岭同学,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担心多余的事情,咱们这么多人,我估计瞧不好病症,也只当游山玩水了。” “小强兄弟说的极是,不过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得小心从事,毕竟不比在家,好在有帐篷,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起码不会露宿荒野。”黑蛋劝慰道。 听闻小强、黑蛋的劝说心里似乎安稳多了。 小仙山不用人说,一定是当地老百姓对高僧的赞誉而得名。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救人于病痛。他们非但未得到好的报应,却招来灭顶之灾! 山尽管不高,生长着一些原始的树木,在山下往山上看有树木遮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离这座山最近的村庄也有几十公里的路程,看来夜晚只能搭建帐篷了,左右车上也自备了老帆布,出门在外,老帆布用处可大了,在车上能遮风挡雨,夜晚还能用来做帐篷。不过确实有些厚重,无意中给马儿增加了载重量。 小仙山虽然不算高,打个来回也得好一会。源头不着调,一个人在这看着车马也的确有些不放心,只好叫外公暂时留在山下。 刚才路过附近的村庄,打听了一下,村民说,小仙山原来住着几位高僧,经常给附近的老百姓医治疾病,高僧采集药材,也会种植一些药材,他们配制的中草药不能说药到病除,也帮助老百姓治好了很多顽疾。他们看病从来不收费,自己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患者给粮食和钱财从来不收,后来有患者上山看病,发现三位高僧圆寂了。 估计是被人害死的,当地派出所接到患者报案,警察戒严了小仙山,巡查了几天,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据说,身体上没有外伤,也没有服毒迹象。这桩案件后来也成了悬案,至今过去三年了,老和尚是怎么死的,周边的老百姓也是众说纷纭。寺庙没人住了,后来又来了两个人,自称是高僧的弟子,在山上给附近的居民瞧病,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远道而来求医问药的人员甚多,小仙山一时间火爆起来,每天上山瞧病的人络绎不绝。 几个老和尚被害死固然是事实,时间久了这件事情渐渐的被人们淡忘。当问起当地居民,现在的灵仙看病的本事如何?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看起来人们也不敢妄下断言,似乎唯恐灵仙怪罪。我暗自揣测,灵仙当真有那么灵验?怎么神乎其神的样子? 居民的一些话令人匪夷所思,小强疑虑的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道:“这小仙山听起来咋那么瘆人呢?老和尚被害死了,警察为什么不审讯那两个灵仙?不觉得这两个灵仙想鸠占鹊巢,有重大嫌疑吗?” “小强哥,你不当警察有些可惜了,你的侦查能力强,适合刑侦工作,唉!你没听人家说没留下任何作案的迹象吗?”江岚叹息不已。 “江岚小妹,我就这么一说,部队教导员在这里,就别捧我了!”小强有些难为情。 “小强兄弟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两个灵仙有重大嫌疑,这里面一定有黑幕,上山一定瞧看一下这两位大仙的丑恶嘴脸!”黑蛋说得郑重其事。 小强和黑蛋说得神秘兮兮,仿佛是来搞侦查工作的。 夕阳呈现出绯红色,看上去有些刺眼,将山上的树花草、树木映照得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油画…… 大家无暇顾及山上的美景,顺着羊肠小道谨慎小心的往山上走,有一种怕踩地雷的感觉。山上一泓清流缓缓顺山而下,没猜错的话,山上有一眼清泉。没走多远,果真听见清泉“叮咚叮咚”水流的声音,清澈的泉水喷涌而出,喝一口甚是甘甜,泉子周围用青砖修砌,青砖被泉水磨砺的无比光滑,好似一面面镜子,泛着银光。尽管垒了青砖,也难以阻碍泉水肆意喷涌,看样子泉子是山上唯一的饮用水源。 小强喝了口清泉水,伸出了大拇指夸赞道:“真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怪不得有人抢夺地盘,大岭同学不是说,山边有河流是风水宝地,我看有清泉水也是大同小异吧?” “那是自然的,就算不提及风水学,这有山有泉的,起码解决了饮水这个大问题!”黑蛋言语质朴。 随着清泉水舒缓的节奏,一时间糟糕的心情也变得平和。 没走多远,就看见小路两旁的树上系着红布条子,相隔一米远系一个,小强说:“树干上都系着红布做什么?山上有什么喜事不成?” “谁能知道这是做什么?我看倒是有些瘆人,红布不但喜庆日子会用到,也有辟邪这么一说,难道是用来镇山上邪气的?山上到底有什么不堪的事情?”我问道。 “三位高僧死于非命,说是圆寂,那是好听的说法,一定是冤魂不散,岂能没有邪气?害人者一定心虚不已,系红布一定是想给自己壮胆子。”黑蛋加以分析。 “这么一说,这两位大仙为非作歹能瞧好病症,不免令人疑惑。”小强对其有成见。 “也不尽然,倘若是高僧的弟子,得到真传是有可能的。”我说道。 “以我对中药的了解,假如治不好病症,也不会有副作用,难怪老百姓都对中药特别信赖。”黑蛋加以肯定。 “咱们国家的中医药药到病除,能治百病。恐怕到两位大仙的手里就变了味道,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我疑虑重重。 “外公和众多患者都被‘灵仙’二字所吸引。我说的没错吧?其实有病去医院才是正确的。”黑蛋阐明观点。 “先在小仙山瞧看,医不好去省城医院?外公就相信中药,到时候让医院的医生弄些中药服用,一准能医好病症。外公总是离不开他的瓜园,要么能耽搁病情?”我说道。 红布条子犹如向导,引领伙伴们走到了山顶,山顶很平坦,没有树木,菜园、院落外长满毛茸茸的牛毛草,碧绿碧绿的,好似人工铺就的一般,不知道是有树木被修理砍伐了,还是山顶上原本就这个样子,感觉像被咬了一口的馍馍,中间部位有些凹,周围比较高一些。 山顶上的面积不大,一切一目了然,山顶北面有一栋大房子,房子都是用碗口粗的木头搭建的,跟当地的土坯房大不相同,这一定是村民口中的寺庙,一共有五六间房,山顶平坦地方一共也没有多大,由于地形限制,房子的两侧就是缓坡了,说是寺庙,像极了居民住所,其实这里就是三位高僧的家园。房前的栅栏里种满蔬菜、花草,仿佛可以看到昔日三位高僧在菜园里忙碌的身影,他们在此修身养性,生活的非常安逸,难以料想世事无常,想起这些令人黯然神伤! 山顶站了几十个人瞧病的患者,这些人站了几排,只见前面的患者跟屋子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话,我问排尾的一个中年男人,“大哥,你也是来瞧病的?怎么不见医生?” “吁……小兄弟,小声点,别叫灵仙听见了,到这来瞧病的患者都得称呼大仙,不然人家不高兴。”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 “看来灵仙脾气还不小呢,瞧病称呼医生那不很正常吗?称呼大仙就灵验?不然药就失效了?派头可不小。”小强有些反感。 “请问大哥,这站几排是什么意思?灵仙是用什么方法医治疾病?这会是下班了吗?”我问道。 “小兄弟,你们也是远道来的吧?我们都排了一整天的队了,从山脚下好不容易排到山顶了,上山来了人家也收工了,离家近的都回去了,剩下的这些患者都是远道来的,大老远的折腾不起呀,只好商量灵仙给这些外地人看完再收工,要么也没地方吃住,前面那些人正与他们商量。” “是啊,好好商量一下,哪怕多给点钱也行,要么在这荒山野岭的吃住也不方便。”我说道。 “灵仙来了,怎样排队就知道了,他们这是一类病站一排,治风湿骨病的站一排,治头痛脑热的站一排,治气管炎、哮喘病的站一排,听说一排发一样的药面子。”中年男人耐心的讲解道。 “一类病站一排?头痛也不一定是同样的病症,肚子痛也不一样啊!这种治疗方法会有效果?”黑蛋提出质疑。 “听别人说灵仙的药挺管用,我腰疼干不了重活计,想来试试看。”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更加低沉。 “我心思是糊弄人的吧?借着原来高僧的名声虚张声势,他的药一准不管用。”小强说话贸然。 “小兄弟,可不好得罪灵仙呀,要么咱们的病就瞧不成了,我离小仙山五六百里路,骑马走了好几天,真的不容易,听说两位灵仙是这个寺庙高僧的弟子,一定是得到高僧真传了。”中年男人仍然抱着侥幸心理。 “大哥你不知道吧,三个老和尚是被人害死的,到现在这还是一桩悬案,听人说,只有三位高僧独居在此,从哪冒出来的弟子?”小强直言不讳。 中年男人听说老和尚死于非命,吓得脸顿时变了颜色,立刻转过身去,不敢再与我们搭讪,似乎那桩未破的悬案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 风景秀丽的小仙山,被这起人命案勾勒上了恐怖的色彩! 第114章 灵丹妙药 跟中年男人攀谈了几句,了解了灵仙瞧病的基本情况。灵仙现在到了下班时间,不想再接诊,排在队伍前面的患者,正在恳求灵仙,为这些远道而来的患者诊治。 跟伙伴们挤到了前面想看看情况,一位老伯悻悻的说道:“年轻人不要插队,这样是不道德的,到后面排队去,俺们可是排一整天了,确实太辛苦了。” “大伯,我们不是到前面插队,只是瞧看一下而已,一会就回到后面去。”黑蛋面带微笑话语谦和。 “年轻人不是大伯没有情面,排了一天的队了,要不是医治疾病,谁到这里来遭罪。”大伯无奈的直摇头。 大房子是上下对开的窗扇,那个年月,住户人家窗子大都是这个样式,因为天气炎热上面的窗扇敞开着,屋子里的一切一览无余,说是寺庙,并没有见到一座佛像,我暗自思忖,大概这个年月破四旧,高僧将佛像放置起来了?小强轻声说道:“这哪里是什么寺庙啊,竟然一尊佛像也没有,与住户人家没有什么两样。” “至于寺庙,是原来的事情,几个高僧生前一定供奉佛主像,后来他们圆寂了。是那座庙,不是那些神了,人都完全换了,哪里还能容得下佛像的存在,再说这个年代大概不让供奉佛像。”我说道。 “咱们是来医治疾病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必纠结,看样子今天都这么晚了,大仙还知道能否出诊。”黑蛋分析道。 “黑蛋哥幸好咱们带来了搭建帐篷的帆布,就是大仙不出诊也无大碍,果真是有备无患。”我心里有底气。 听闻我们的谈话,队伍中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大岭同学行了吧,可别显摆了,你的帐篷可放不下这么多人,丑话说在前面,不是没有同情心。”小强板起面孔说道。 “小强哥,不要这个样子,也没人抢你的帐篷去居住,我看你就是没有同情心。”江岚嗔怪道。 “其实山上这么多间房子,大仙应该接待就诊的人,哪怕是只是提供住宿也行啊,不然前来就诊的人不方便,只怕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住宿。”我抱怨道。 “山上就这个条件,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赶紧走人,抱怨也没有用处。再说可别多说话,让大仙听见一准不高兴,还不得给咱们赶下山去。”小强轻声提醒。 小强今天倒是非常理性,也不过多言语,一向沉稳的黑蛋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关键毕竟不是正规医院,无论医疗条件还是其他方面简直没有可比性。“行了吧,年轻人别议论来,议论去的,想站在这里是不是?说你们插队还不承认,议论大仙做什么假如被人家听见,急了就完了,出诊就更没有指望了。”大伯喋喋不休。 一见大伯一顿絮叨,大家只好安慰大伯,要么也没想插队。 前排的患者仍然苦苦哀求灵仙,无论怎样说,屋里人就是不理睬,门依旧关得紧紧的。 从窗子望进去,看到两个灵仙正在屋子里慢条斯理的喝茶,两个人的年纪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其中一个块头挺大,棕黑的脸堂,长着一脸的横肉,黑黢黢的胡茬子好像刚刷子一般,端茶杯的手如同蛤蟆皮,这怎么看也是个胸无点墨的人,几乎跟医生挨不上半点边际! 另一个跟大个子形成强烈的反差,长得又瘦又小,天生的一双斗鸡眼,时不时的瞟向窗外,好像心绪不宁的样子,这位长得也没有半点气度,也许对人家有偏见? 屋子里放着几个装着纸包子的大篮子,用祭奠死人的黄烧纸包装的,上面写着歪七扭八的字迹,大概标的是药的名称,怎么看都有点像祭奠用品。 伙伴们面面相觑,不用多说大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对这两个灵仙没有半点好感! 小强将我和黑蛋拉到一边,轻声说:“灵仙不是很灵验吗?连自己的内斜视都没治好?那药还用黄烧纸包的,看着就不吉利。要么咱们到山下跟外公商量一下,我看这两个灵仙不怎么样,就凭着那两篮子草药面,大概医治不好外公的疾病,看着像是占山为王的山寨主,搭钱是小事情,不治大发了就已经是万幸了。” “小强说的有道理,黑蛋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我问道。 “我看这两位也不太地道,咱们远道而来,也不能叫外公失望而归,一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黑蛋说道。 “跟我想象中的天差地别,外公失望不说,我感觉两个大仙打着瞧病的幌子,就是在这占山为王的,简直是到山上敛财来了。”我感觉大失所望。 江岚看伙伴们没返回排尾,也凑了过来,她瞧了瞧屋子里喝茶的灵仙,“啊!”了一声,江岚知道自己失声,引来众多目光,赶紧捂住了嘴巴,不用说她也是吃惊非小。江岚轻声道:“确定这两个人是医生?怎么长得跟电影里的坏蛋似的,那个小个子的更有意思,看人贼头贼脑的,还斗鸡眼,跟贼差不多。” 就在伙伴们不知何去何从之时,门敞开了,小个子灵仙出来了,说话尖声尖气,说道:“往后退退,看你们远道而来的份上,大仙说了,继续给你们瞧病,这要是往日,天黑就关门闭户了,不过两包药得加十元钱,拿一包的也得二十元,不是涨价了,是药量增加了,也就是药包大了。我俩得高僧真传,高僧驾鹤西去,也渡弟子成仙,这些可是灵丹妙药,药到病除!” “唉!药物涨价了,涨价也行啊,要么明天还得排队等候,只当是增加了住宿费用了。”中年大哥悻悻的说道。 这时才知道,那个大个子是大仙,小个子是二大仙,感觉跟“跳大神”的差不多。黑蛋轻声问道:“怎么办?也没带外公和源头上山来,看来下山去叫恐怕来不及了,往返需要挺长时间,干脆咱们替外公排队领药吧,左右也不给患者把脉。” “只能这样了,咱们人员多,一个站在治疗支气管炎的排里,一个站在治疗风湿骨病的排里。”我说道。 “行啊,我站在治疗脑部疾病的排里,帮助源头领药,源头长得不丑,治好了病症一准能娶上媳妇。”江岚加以补充。 “源头治疗好了疾病以后,干脆你就嫁给他算了,解决一下咱村老大难问题。”黑蛋接过话茬。 “黑蛋哥,说什么呢?谁说要嫁给他了,你可别乱点鸳鸯谱,要么叫你妹嫁去。”江岚急得涨红了脸。 “什么叫乱点鸳鸯谱?婚姻大事谁也说不准,刚才还说源头长得不丑呢!”黑蛋觉得有些失言往回找补。 “打住吧!哪天快回你的内蒙古去,不然其其格这朵花该叫别人采走了,到时候可别跟大家抱怨,抱怨也找不回来了,恐怕成为别人的新娘了。”江岚小题大做。 我心里有数,江岚说过,非我不嫁。尽管我没有跟她承诺什么,可是在我心里江岚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毕竟是高中在读生,提及婚姻嫁娶还是为时过早。尽管当年的小青年结婚比较早,特别是农村,十七八岁就结婚生子了,我个人认为,还是别过早的被家庭牵绊,那样没有办法谈及理想。 一听江岚提及其其格,黑蛋低下了头,显然心里小鹿乱撞,一时间心里再难安宁。 “我怎么听着好像醋坛子被打翻了呢?是不是对兵哥哥有意思?”小强开玩笑道。 这时江岚下意识的将一条辫子的头绳解开,梳理着被树枝刮乱的头发。 “说你看好了兵哥哥,这还打扮上了,你没听那家老太太说吗?鸡上架,鸟上窝,干啥都拙巴。再说晚上梳头不好,都说给鬼看的。”小强接话道。 “小强哥,行了,别瞎叨叨了,心烦死了,我刚多大呀?一会看好这个,一会看好那个的,黑蛋哥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是先给他打发出去,他心里只有那个蒙古姑娘,你可别破坏军婚。不说正经话,整个一个小脚老太太思想,封建迷信思想严重。”江岚还上纲上线了。 大家接着排尾站定,这时传来二大仙的尖叫声:“往后传,把钱准备好,大家都道远,大仙就给你们多发几包,按包数收钱。往后传一下,这排是治疗支气管炎的,这排是治风湿病的,这排治头痛的……” 伙伴们往回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得后脊梁凉飕飕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傍晚时分,天气阴沉沉的,也许是山上风大?伙伴们都说有些发冷,小强双手抱着肩膀,说道:“大仙天黑就关门闭户,是不是心虚?也许几位高僧仙气不散,不知道他们葬在了哪里?大概葬在这山坡上?” “山顶上面积有限,大概葬到山坡上了吧,几位高僧已经圆寂,是得道高僧,害他们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我有些气愤。 按照指定的排站好队,我们来的晚,也是排尾了。虽然站在最后,二大仙的话听得也十分真切,小强问道:“咱们拿几包药啊?我兜里二十元钱能拿一包药。” “一种病拿两包就行了,回家吃了有效果,咱们再来拿药,要是不管用,别说钱白花了,服用出了副作用可不是小事。”黑蛋说的在理。 “也行,外公拿四包药的钱我身上还有,凑凑给源头拿两包吧,不管怎样源头跟咱们一起来了,管不管用也得给他拿两包回去,实在不行回去问他妈要钱。”我说道。 院子里架起了干木材,燃起了篝火,二大仙拿了几张黄烧纸和一扎卫生香扔进火堆里,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这是祭奠谁?难道是给三位高僧烧的纸钱吗!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不单单是瞧病领药那么简单,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充满诡异! 江岚站在我身后,拉紧了我的衣角。黑蛋看了看江岚,说道:“这刚哪到哪呀,好戏还在后头呢,这两个人怎么像跑江湖,打把势,卖艺的?” “往火堆扔黄烧纸和卫生香,大概怕高僧仙气不散,来抓他们。”小强说得神乎其神。 大仙身穿白布马甲,马甲脏兮兮的看不清白底子,他挺着丰腴的大肚腩站在篝火旁活犹如一座雕像。大条桌子上放着几个大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黄纸包,大概都是治病的中药面。 倏地,只听院子里传来“嘶……嘶……”的叫声,前面一片哗然,随之向后拥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排的缝隙也没有了,根本看不清所以然,向前走了几步,打听了一下,原来抓来几只大蛇,说是杀蛇做药引子,二大仙扯着公鸭嗓压阵,喊道:“肃静!肃静!不就几只蛇吗?至于那么害怕吗?谁再拥挤、吵吵,就下山去吧!”还别说,这几嗓子还真管用,患者们又回归了原来的队形。 “这两个人不说是高僧的弟子吗?怎么会任意杀生?在寺庙前大开杀戒,不怕神灵怪罪?在这几间屋子里怎么没看见佛像?唉!我也忘记了,这个年月不是破四旧吗?小佛像都不叫供奉,大佛像可能也不行。听我奶奶说,庙倒神不倒,意思是说,即使庙拆了,神也在那地方。”小强说得神秘兮兮。 排又有了缝隙,清晰的看见大仙手持一条大蛇,抓着头尾,往条桌的棱角之处来回的拉去,一会大蛇就不动了,二大仙端碗,用刀刺开蛇的脖颈,红色的血液流入碗中,接连几条大蛇都惨遭毒手。 看得人身上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疾病治疗得怎么样不说,首先给你上了一堂生物课,让你知道世事无常,几条大蛇鲜活的生命,转瞬之间就不复存在了! 江岚毕竟是女生,不忍直视,为几条大蛇的惨死而心痛不已,小强说道:“江岚小妹,你这是怎么说的?这是你看见了,你没看见的呢?这一天指不定要杀几条蛇呢!大概这附近山上的蛇都是在劫难逃。” “这两个混账家伙不知道哪天就得死在毒蛇的口中,无故杀生,还口称是高僧弟子,咋不让大蛇咬死呢,干脆将他俩生吞活吃了算了。”江岚不知说什么才能泄愤。 第115章 仙风四起 大仙将几条大蛇杀死后,取完血液后扔到了一边,刚刚还欢蹦乱跳的几条大蛇,一顿垂死挣扎后,直挺挺的躺在火堆旁,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场面,心情不免有些低沉,都说医者仁心,这位大仙怎么这般心狠手辣!难道蛇血液真有治病的功效? 二大仙胸前挂着一个白布口袋,用麻绳拴在脖颈上,好似披麻戴孝的孝子,给人一种厌恶和反感。他提起篮子开始发药,药发到患者手里,将收的钱款装进白布口袋中,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大仙跟在二大仙身后,端着装蛇血液的碗,用火柴头蘸起来往病人的身上点画,支气管炎就往喉咙下面点;头痛的往太阳穴部位点;腿痛的往膝盖上点,反正都弄的血糊淋啦的,有的女患者不同意点蛇血,大仙大吵大嚷,说道:“怎么着,抹点蛇血跟要杀你似的,不愿意点就回去!谁也没请你来!整天在山沟里待着,怎么啥玩意也不懂呢,这蛇血可是无价之宝,世上难得的好东西!这叫以毒攻毒!假如不抹蛇血到时候药物功效不好,可别来找我,找我也不管!” “大仙简直胡说八道,前言不搭后语,蛇血液管用,能医治疾病,还用药面子干嘛?这是大仙吗?犹如凶神恶煞的魔鬼,一点素质都没有,说话嘴真损!怎么看也不是个好鸟!还冒充高僧弟子,高僧生前不可能杀蛇取血,杀生害命,这不是玷污寺庙这个圣洁的地方吗?”小强愤愤不平。 “可不是吗,哪个寺庙肆意杀生,蛇血那么管用咋不给二大仙点呢?你看那眼睛斜愣愣的。”江岚截短道。 “我估摸着不是没点蛇血液,是点得太多了,整天杀蛇害命,再多点些,就看不着黑眼珠了,整个是两个恶魔。”小强胡侃道。 “先别管太多了,还是说正题吧,目前问题还真出乎意料,原本想蛇血液每人发一小瓶,带回家当药引子用的,这可真绝了,新鲜透顶了,想不到会往患者身体上涂抹,外公和源头不上山来,这药包子咱们能代替领取,可这蛇血液涂抹到咱们身上也不妥当,下山恐怕真的来不及了,就这几十个人,一不把脉、二不问诊,一会就轮到咱们取药了,万一将咱们落下就什么戏都没了。”黑蛋看清事情的原委。 “那怎么办?咱们跟大仙说明情况,要点蛇血液回去自己涂抹估计也行?活人也不能叫尿憋死!”小强极力想办法。 “小强同学这个办法好是好,不知道大仙能不能通融,你没看见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哪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唯恐犯唧唧。”我心里根本没谱。 “这个就得到时候再看了,要是不给蛇血液就得再说了,中药面先领回去也行,明天再带外公和源头上山来,左右大仙天天出诊,看来中药面他们随时都能配制,我估摸也不能断货,不过也就是多等一个晚上,在山下搭帐篷,没准明天咱们排第一号,上山最早呢!咱们又带了干粮,有专用的马车,做了充分的准备,比起其他患者条件要优越得多。”黑蛋非常满足。 即便是马车出行陪伴,又带了搭建帐篷的帆布,在当时的农村,着实够人羡慕的,感觉底气十足。 “可不是吗?起码住宿不发愁。只能这样了,看看再说了,外公肯定也抽不出身,这里看病的患者这么多,唯恐马车弄丢了,回去没有办法交代。”我回答道。 “大仙和二大仙当着患者的面肆意妄为,大开杀戒,你看患者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是干嘛?怕有人抢夺他们的地盘?还是想镇住仙魂?感觉不只是杀蛇取血那么简单,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不管怎么样,咱们人多出什么状况也能应付,不相信他们敢杀人。”小强具有理性思维。看得出来,杀蛇取血液,伙伴们也是吃惊非小。目前不能不考虑人身安全问题,外公的病症尚未瞧看好,倘若出什么状况也对不起伙伴的陪伴。幸好外公和源头没有上山,估计看到这种场面也会惊慌失措。 伙伴们尽管没将话挑明,下山一个去接外公和源头,看着这两个如同强盗般的大仙,心里着实不踏实,马车上不到山上,叫江岚下山,在山下看车也不妥当,不管怎样,伙伴们不能单独行动,大家年轻力壮,倘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至于吃亏! 原本就是乌云浓重,傍晚时分天色非常昏暗,刚刚起了一场大雾,小仙山被雾气笼罩,仿佛人们站在云端之上,原本视物不清,这会弄得昏头涨脑,似乎飘飘欲仙。离篝火距离比较远,几乎借不到多少光亮,只能听见木头劈柴燃烧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我自幼喜欢登山,有名或者无名的山脉几乎都登过,无论到哪座山脉,回味一下,基本上大致相同,就是累!然后落得腿痛! 今天登小仙山没费分毫的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小仙山的“仙”字诱导了人们的第六感觉,还是它自带灵秀之气?尽管它算不得太高,站在浓雾之中,的确有一种直上云霄的感觉,似乎有一种魔力,令人流连忘返?真有一种来了就不想回去的打算!难怪大仙和二大仙上山来抢占先机,霸占了小仙山,无论手段何等下作、无耻,看那副得意忘形、小人得志的样子,就令人憎恨不已! 说归说,我可没有嫉妒两位大仙占山为王的恶劣行径。 不知道大开杀戒能不能镇住几位高僧的仙魂?我暗自思忖,不管高僧能不能报复这两位大仙“弟子”,看出他们心里极度空虚与恐慌! “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排队?站的远些行吗?往前挤也不能先给你拿药,得按先后顺序。”江岚嗔怪道。 “小妹说什么呢?我也没往后退,怎么会挤到你?可别神经兮兮的一顿叨咕。”我说道。 “大岭哥,没说你呀,我说身后的人,都是不知道根底,到医院看病不好吗?看这两位大仙这副德行,当众杀蛇,都能吓掉人的三魂七魄,我见不得流血,幸好不是我生病,点蛇血?弄得血呼哧啦的想想就恶心。”江岚喃喃自语。 “小妹,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生病,直到一百岁。”我说道。 “大岭哥倘若我活到一百岁,你可得陪伴我,要么我可是太无聊了,没有你的陪伴,我就失去了生活的价值。”江岚半开玩笑似的表白道。 江岚的心思我早就知道,这个女生可真是好心性,这个时候也没忘记男情女爱的事情,哪里是害怕,还不如说有我在身边什么都不怕,还真是这样,这也是源于她小时候我对她的精心呵护。 跟小强和黑蛋一人站在一排,反正也是排尾了,江岚属于闲置人员,站在我身后,不准备领中草药。 倏地,江岚窜到了我的前面,夹在排的中间,我并没有防备,她竟然站在了我的脚上,将那个中年男人撞个趔趄,我说了声道歉的话语,中年男人憨厚的笑了笑也没言语。 我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问道:“小妹你又在恶搞什么?总是大惊小怪的,怎么了这是?在后面站着不就行了吗?怎么到前面加塞?” “大岭哥,后面……有人排队,你回头瞧……瞧看。”江岚吓得语无伦次。 “都是来就诊的患者,谁排队就让他们排着吧,小题大做干嘛?惊慌什么?”我说着回过头去,并没发现有人站在身后。尽管天色昏暗,距离黑天还有一段时间,就算雾气浓重,近处的人和事物还是能分辨得清楚,怎么回事?根本没人呐!尽管心生疑虑。也没有说出口,江岚原本害怕,再说我身后没人,会更让她产生恐惧心理。 小强和黑蛋也听见了江岚的话语,同时回过头去。小强无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江岚小妹一到黑天就喜欢大惊小怪!女生天生胆子小很正常,大家都说江岚在女生中算胆子比较大的,我看不尽然,不敢在后面就明着说呗!偏说后面有人,天还没黑就神经兮兮的,想吓死人呐?” “小强哥,你知道个头呀?刚才我明明看见三个老头站在咱们身后,都穿着灰色衣服,脖颈上还带着一串大珠子。”江岚说得十分邪乎。听了她的一席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头发根子都竖起来,我最了解江岚,她头脑聪慧过人,但是从来不说谎话。 “江岚小妹,我不但知道头,还知道尾呢,你还不如说那三个高僧在咱们身后站着,说到底不就是那么回事?这恶作剧搞得,跟真的一样,倘若你真看见了,早就撒丫子跑没影子了,还在这站着?” “行了,信不信由你,就算我没说好了,我往哪里跑?人能跑过佛影吗?再说又不是我害死他们的,小仙山发生的一切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为什么要跑?”江岚理直气壮。 刚才就觉得仙风四起,三个高僧的仙魂真的站在身后?简直不可思议!有道是,没有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江岚说的没错,假如在天有灵,干嘛不找凶手报仇!在人们面前若隐若现,是何缘故?这些事情与患者有什么关系? 仔细思忖,无论什么时候,跟人能讲道理,跟神仙也似乎隔着一道屏障,但是我深信,即便是成佛高僧,生前经常给老百姓医治疾病,活菩萨一般,他们已经圆寂,也不会害人!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左思右想,心里也就坦然了! 黑蛋是个军人,向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一向被他身上的正气所影响! 伙伴们共同经历西下洼子的磨难,成熟了许多,仿佛是在风雨之中摇曳的一棵小树,风雨过后,身躯更加强壮挺拔! 前面几个患者带着中药包,头部或身体某个部位点着蛇血,弄得血淋淋的,跟战场上下来的伤员差不多,得意洋洋的走出排列,山上的毛毛道上人影绰绰。 不管怎样,这些患者毕竟如愿以偿的拿了药,不再遭受风餐露宿之苦,大概都连夜赶路回家,最近的村庄二十余里,也许会在那里借宿。 看前面患者从身边走过,前面的中年男人显然有些着急,也许是站久了有些累的慌,两只脚不停的倒换,看来轮到排后还得一段时间,只能耐心的等待了。 忽然,前排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高僧!高僧!鬼……鬼来了!” 随着喊叫声排序大乱!人们往后拥挤,患者心生危机感,便纷纷自己到篮子里拿药包子,大仙斩蛇溅得全身血呼淋啦,像极了屠宰场的屠夫,他将大刀握在手中,大吼道:“肃静!肃静!看差眼了吧?哪来的高僧?快点站好队伍!这是仙药,自己拿了也不管用,不点蛇血啥都白搭,赶紧都站好排!拿了药点完蛇血走人!” 那会只当大仙和二大仙发了一整天的药物,因为疲劳才不愿意再接诊了,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怪不得一到天黑就关门闭户,看来小仙山到夜晚不太安宁! 小强、黑蛋赶紧护着江岚,尽管黑蛋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我暗自思忖,可能女生天生体弱,阳气不足所致?要么为什么偏偏女生看得见高僧的佛影? 眼前的一切事情令匪夷所思,黑蛋说:“看来高僧是来砸场子的,他们死得冤枉,岂能善罢甘休?也许今晚得闹个天翻地覆,快走吧,左右药也拿不成了。” “这些远道来患者有些不明事理,咱们也包括其中,原本应该在山下等到天明再上山来,以为人多势众,这会可好,药可能拿不成,看来患者知道山上出了命案,要么怎么会如此大惊失色。”我说道。 “小仙山出了人命案,这么大的事情,都登报纸了,谁能不知道?这种负面新闻传播得最快,咱们不也有所耳闻吗?”黑蛋说道。 患者明明知道小仙山出了人命案,是个充满凶险的地方,也会抱着希望而来,看来心里有抵触情绪,可是偏偏往山上闯,都是病急乱投医! 第116章 血溅小仙山 前面的患者队形大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说看到了高僧的仙魂了,大仙和二大仙赶紧抄起大刀“压阵”,命令患者回归原位站好,等待继续看病。 二大仙凑到大仙近前,身高不济,便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我估计二大仙也看见了几位高僧的佛影出现了。 “这两位大仙那副德行,简直如同舞台上的小丑,一看就不是正人君子。”小强轻声嘀咕。 “人好与坏都是在一念之间,原来他们肯定是好人啊?倘若几位高僧是他们害死的,他们心中有鬼,自然看人的眼神就不对。你看他们杀蛇时,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好像是跟蛇在拼命!这两个人假如不惩治,以后的日子杀蛇不算,还会杀害人,因为他们的心里严重扭曲。”黑蛋分析道。 “有什么办法?法律无法制裁他们,不是说几位高僧死后没有查出子午卯酉吗?做案天衣无缝,大概公安机关也是束手无策。才华横溢的福尔摩斯来了也未必可行。”我说道。 “大岭同学还是别想得太多了,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倘若太过于凶狠毒辣之人,早晚也得受到法律的严惩。”小强断言道。 “早晚受到法律的严惩?岂不是太迟了?今天两个大仙就死掉才好呢。”江岚愤愤不平。 “江岚小妹,憎恨他们没有用处,你越是诅咒人家,人家活的越是好着呢”小强接话道。 二大仙跟大仙耳语几句,这时,大仙好似茅塞顿开,操着大嗓门抱拳道:“诸位患者,抱歉了,今天出了一点小状况,天也是太晚了,还有女患者和年纪大的患者,天太黑也不是很方便,考虑再三,今天晚上到此为止,就不再继续发药了,这么多患者,我这房子也招待不下,就自行安排住处吧,天亮了再上山来,我就不留大家了,诸位抱歉了!” “呸!整的跟绿林好汉似的,不知道廉耻的家伙,这大半年以给患者医病为名,大肆敛财,遭天谴的家伙!”小强轻声骂道。 “小强同学压住火气,看在不让外公失望的份上,可别惹出事来,大仙和二大仙的事情不归咱们管。”我劝慰道。 “大岭同学理是这个理,可是我气不过,他们就是长个欠揍的脑袋。几位高僧活的好好的,凭什么惨死?用大蛇血液做药引子,害死众多生命不说,还给人们点的血淋淋的,这不是阴损缺德吗?”小强气愤至极。 “小强哥,生气有什么用处,倘若是招惹人家,警察一准来捉拿咱们,还是别惹事生非了。”江岚提醒。 大仙收起了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听大仙现在还说几句和气话,小强感慨颇深,说:“唉!原来这两个货会说人言呀?我还认为他只会叫唤,那样咱们就下山吧,人家说的挺明白了,房子小不留客,下山找外公去吧,老人家带着源头一定等得着急了。” “还不留大家了,说的好听,留也没人敢在山上住,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杀人啊!这两个家伙一会就得叫高僧捉走了。”江岚对两位大仙有成见。 “江岚小妹你说的话语恐怕不作数,还捉走呢,高僧灵验还能用现在?听说这两个大仙都在山上住大半年了,要捉走不早捉走了吗?有道是,人死如灯灭,虎死如绵羊。”小强说出自己的观点。 “小强兄弟你急什么?除非他们不是凶手,要么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那年遇到一位高僧,他的一句话说得极好,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黑蛋话语真诚。 “我希望他们的报应来的快些,要么也太令人憎恨了。这哪里是医生,简直是恶魔在世!”我憎恨至极。 “大仙假如被高僧捉走,这些患者岂不是白跑一趟了,看在他们替人医病的份上,还是别捉拿他们了。就是杀蛇不太好,要么为黎民百姓瞧病是增福添寿的事情。”我话说的模棱两可,似乎不再气愤。 “高僧捉拿或者不捉拿大仙,哪里是咱们能劝解的?假如大仙害人性命,那就是在劫难逃。”小强说道。 众人闻听不再发中药了,都背好挎包,燃起自己自备的照明用具,有提灯的;有端蜡烛;高档次的也不过弄个泛着红色光圈的手电筒。 众患者虽然有些失落感,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知道这次再恳求大仙也不起任何作用,的确今晚的状况令人始料未及,往前拥挤一时间也过不去,再拥挤就会有人滑落到山下去,挂树枝上算是幸运的,倘若是撞到石头上那就没命了,最后众人只好调转排头悻悻的随着涌动的人流缓步慢行,准备奔着来时的毛毛道下山去。 倏地,山体摇晃起来,不断有土块和碎石往山下滚落,众人惊呼:“快跑啊!地震了!” “别往山下跑!地震容易造成山体滑坡,千万别跑!石头会砸到头顶上,原地不动,别跑!”我大声喊道。 小强、黑蛋和江岚也都喊着不叫患者下山,那一刻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关于地震常识,这会算是用上了,觉得我刚才的喊声出奇的响亮,自己像是一位指挥官,不管怎样,跟众患者毕竟有缘相遇在山上,不能眼看着他们出事情。 两个大仙早已回到屋子里,门反锁上,院子里的篝火还在“噼噼啪啪”的燃烧,随着山体的晃动,火堆渐渐向大房子靠拢,而且速度非常快,像是有人挪动的一般,顷刻之间,房子燃起了大火,两个大仙还在屋子里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大火包围。 众患者大多是中老年人,有几个年轻人,估计也是体弱多病的主,他们叫苦连天,自顾不暇。 无论两位大仙何等不堪,也不能见死不救,到山坡上泉子取水恐怕来不及了。跟小强平时就用柴草树叶子编过斗笠,会者不难,转瞬之间就编好了蓑衣斗笠,跟黑蛋便披在了身上,湿乎乎的青树叶子应该阻隔大火,挎包里水瓶子和毛巾派上了用场,将毛巾浸湿捂住口鼻,叫江岚在远处等候,山体仍然在摇晃,弄得晕头涨脑,只想呕吐。 江岚看我全副武装,心情忐忑的说:“你们是不是闲着了?还是当先进人物上瘾了?这可是大火,这是生死考验,这两个大坏蛋,他们遭天谴了!哪有这么巧地震了?屋子烧起来了,活该如此,不怕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报应来了,救他们有何用!” 江岚发了一顿牢骚,没有时间解释,这时只听见有人喊道:“大岭子!黑蛋子!你们咋不回去了?老爷子看山上起火了,叫我来看看你们,老爷子说你们可能是来帮着制药来了,嘿!我看哪是制药呢,这不是制雨衣来了吗?看天不下雨,田地干旱,求一场大雨吧!”原来是外公等着急了,又看见山上有火光,惦记大家了,打发源头上山来看望。 看见源头来了,感情又来了个添乱的,连忙说道:“谢大哥,你怎么上山来了?石头一直往山下滚落,多危险啊!一会山体不摇晃赶紧下山去吧,告诉外公大家没事。” “不回去,怪不得你们不下山呢,原来山上跟摇车子似的,多好玩啊,我不下去,就不下去能咋的。”源头说着痴话,源头尽管三十多岁了,智商跟一个七八岁孩子差不多。 现在大家顾不上源头,只能将他交给江岚照看。 “这大房子不要了?点燃火在上面熬煮中药汤子是不是?这也挺好,这么多人要么可煮不过来,往房梁上架上一口大锅,一会就弄好了,我也在这等着领药汤子。”源头胡侃道。 “谢大哥行了吧,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不叫你来,你非要跟着来,还心思是啥享福事呢,都失火了,刚才地震了你还不知道?不知道就别添乱了!”江岚回怼道。 “丫头片子,急个啥玩意?失火、地震这可挺好玩,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好玩,真好玩。”源头听不进去劝告。 江岚不再理睬他,视线也不敢离开他,只能像看个孩子似的,知道即使将源头带出来,大家身上就承担艰巨的责任! 火越烧越大,跟小强、黑蛋不敢怠慢,考虑小强身体偏胖,虽然力气大,不是很灵巧,救人的同时也得考虑个人安危! 跟黑蛋穿上了蓑衣斗笠,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因为大仙体型比较魁梧,叫小强在外面接应,跟黑蛋冲进了屋里,屋子已经是烈焰熊熊了,火焰将大仙和二大仙完全包围,这两个人,也不跑,也不叫,手里每人抱着一个白布钱袋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大团结钞票,这两人大概都呛晕了,只是在那直挺挺坐着,一副等死的架势,到这时候还没忘了钱口袋,他们在小仙山肆意敛财,最终也没落下好下场,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把火烧得也邪乎,看着是窗外篝火烧着了前面的房墙,一会的功夫,周围三面墙都燃烧起来,真是兜着圈子的烧,看样子这房子很难保得住了,山上地动山摇的,泉子又在山坡下,患者人数不少,都是老弱病残的,很难取水上山灭火,只能眼睁睁看着燃烧。 因为大房子墙体是木头的,这样的房子冬天保暖性能较好,可是防火性能却极差。闯进屋来首先抬起二大仙,一边用身体护住他,将他推向了窗口,体重比较轻,现在反而占了优势,小强在窗口接应,将二大仙抱到院子里,跟黑蛋又返回来,去救大仙,这位说什么也不配合,直挺挺的像个秤砣一样,恨不能将地砸出个坑来,似乎执意求死,倘若是平时不会有人理睬他,在这紧要关头,谁又能跟他一般见识,黑蛋喊道:“大哥快出去,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子女,你还有一大把好时光,活着才最重要。”大仙听说家人,抹了抹眼睛,似乎泪水都被大火烧干! 他似乎被固定一般,手脚僵直,可能平生第一次见到大火,不知是吓懵圈了,还是麻爪了,反正无论怎么喊就是纹丝不动,大仙体重太重了,大概有二百多斤重,跟黑蛋只能像台猪似的将他抬起来,火焰如同毒蛇猛兽一般将要吞噬寺庙。在炽热的烈焰之中,身体如同被烤焦了一样,怎奈还得护着大仙的身体,我觉得二百斤的麻袋人可以承受,可是这人如同石头似的沉重,况且还是在火海之中,尽管身上披着青树叶子,再慢些也会燃烧,有道是,火大没湿柴,这些青树叶在身上能遮挡多久? 跟黑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仙拖到了窗口。小强有点蛮力气,将大仙像抱麻袋一样抱离了危险区域,小强身上没有防护服,只是面部和头上简单的包了湿毛巾,窗口喷出的火焰,将他的眉毛都烧焦了! 装着中药包子的篮子还没被大火吞噬,跟黑蛋又返回屋里抢出了篮子,篮子里还有一大碗蛇血液。 跟黑蛋刚跑出火海,就听二大仙“啊!”的一声惨叫,倒在了血泊之中,斩蛇的尖刀子无故从条桌上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刺中了二大仙的心脏。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从火海之中刚刚将他救出来,结果还是做了刀下之鬼,这可能也是报应,不知道多少条蛇无故惨死在这把刀下。 大仙瞧见二大仙死于非命,赶紧跪地求饶,说道:“高僧饶命!高僧饶命!是二大仙毒死了你们,我可没害你们啊!” 看起来这里还真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大家没猜错的话,可能这两个东西为了霸占山头,将三位高僧毒死,那会警察破案,没找到任何线索,这桩命案也就成了一桩悬案,没想到,高僧是真有灵啊!开始是若隐若现,叫两个女生看见,也许怕惊扰了众人,这几位高僧着实成佛了! 第117章 佛影再现 跟小强、黑蛋费劲蛮力,将两位大仙从火海之中救了出来,哪曾想,斩蛇的尖刀从条桌上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二大仙的脏腹,当即倒地身亡。二大仙也可能是斩蛇杀生无数,这种人怙恶不悛,必遭天谴。 二大仙做了违背天理人伦之事,可谓是恶贯满盈,活该不得善终! 源头瞧见兴奋的直拍手,叫喊道:“还不叫我来呢,这里不是有具尸体吗?我不来谁看着?这人不认识,看完给不给公分啊?” “给你公分,赶紧看着去,虎了吧唧的,什么时候能长大呀?整天出门不带脑子,干不了什么正经事情,只有添乱的份。”江岚训斥道。 “你才虎了吧唧呢,你出门没带脑袋瓜子,我看着尸体怎么了?给公分就行呗。”源头说的一本正经。 “一边去,你就认得公分,一根筋的玩意,说你不好还不高兴?我面对你理屈词穷。”江岚无奈的说道。 “江家老丫头,你今天是犯啥邪风啊?我看着尸体你不愿意干嘛?你要看着是咋的?要么这具尸体归你?”源头问道。 “谢思源你别跟我说话,没人管你,愿意看着你就去,虎了吧唧的玩意。”江岚气愤难平。 “你总是骂我干嘛?我不用你管,你算哪棵葱啊!”源头气呼呼的说道。 “小妹,行了吧,别跟源头一般见识,他毕竟有智力有缺陷,大家都出门在外,多照顾源头才是。”我极力劝说。 “还不跟他一般见识,源头脑部疾病怎么越来越严重呢?简直听不懂好赖话。”江岚感觉委屈巴巴。 “江岚小妹,这会嫌弃源头了?那会不是说源头长得不丑吗?怎么一会一个变化?”小强打趣道。 “小强哥,你是黑蛋哥的徒弟吗?怎么开玩笑不知道轻重呀,黑蛋哥让我嫁给源头,怎么他说什么你就当真啊?你俩是一丘之貉。再拿我取笑我不理你们。”江岚嗔怪道。 “不嫁就不嫁,干嘛不高兴?有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一代多娇众人羡。”小强话语入情入理。 “小强哥你这样说还不无道理,不过我不愿意嫁,要么让你妹嫁。”江岚扫兴的说道。 “行了吧,都出大事情了,你俩还在这里斗嘴,可真够不知趣的。”我说道。 “二大仙罪有应得,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江岚说道。 源头询问看尸体给不给公分,江岚回怼说,给你公分。源头智力不健全,听不出话语轻重缓急,凑到了二大仙尸体附近,有模有样的做起了看尸人。 我赶紧去拉扯源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仙山出了命案,一时间患者都避之不及,唯恐牵连到自己身上。这个源头不知好歹,还去做看尸人! 大仙一瞧二大仙死于非命,当时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跪地求饶,大仙口称杀人的事是二大仙一人所为,与他无关联。小强说:“二大仙长得跟小瘦鸡子似的,他一个人就杀死了三位高僧?你说这话有人相信吗?到现在你还矢口否认,你这欲盖弥彰的本事也不咋地呀!” 大仙见伙伴们虎视眈眈,在小强的一再追问之下道出了真相:“小兄弟,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呐!可惜几位高僧对我们一片真心……” 大仙娓娓道来,他说,二大仙名字叫于河,和他是一个村的,于河没读几天书,写于字从来不带勾,村里人都叫他干河,原本他就好吃懒做,有人开玩笑说,咸鱼掉到干河里可真够呛!挺好的名字就这样被糟蹋了,于河不愿意下地干农活,日头晒屁股才从炕头爬起来,山里人最瞧不起懒汉子,谁家姑娘愿意嫁给这种人?就这样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也娶不上媳妇,一晃四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异想天开,他前几年去了南方学武功! 于河一心想学习武术,却入错了行当,去了几年,学了几招打把势卖艺的本事,也就是学会了劈叉、翻筋斗,回村就一顿显摆,整天假模假式的在村子的街上翻来翻去,口称自己在少林寺学武功三年,练就一身本事。有时候拿把刀在街上舞动;有时候弄根铁棒子转得溜圆;有时候将砖头往头上砸,砖头碎得满地,头却完好无损。 每到“练习武功”的时候就引来村民的围观,原来见面就躲着他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有事没事的主动的跟他搭讪,于河飘飘然了,真把自己当成了“武术界”的高手。 山沟里的老百姓也没见过什么新鲜玩意,还真被他给糊弄住了,都认为于河的武功了得,家里有半大孩子的,家长与他商量,希望教孩子习武。 大仙名字叫李富,在家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他李三,他对于河佩服得五体投地,跟于河从小就是光腚娃娃一起长大,儿子十多岁,要是于河能教儿子点武术也不错,这样带儿子就认了师傅,一来二去的,接触也就多了…… 那年李三的老婆得了大肚子病,东求医西问药的,病情也不见好转,听说小仙山高僧配制的中草药非常管用,就去了小仙山,高僧给拿了几副中草药,服用半个月,病情减轻了许多,接着又去小仙山求了半个月的中草药。几位高僧没有收他一文钱,婆娘的病被治愈了,李三高兴的逢人就夸赞,小仙山高僧的中草药可灵了,简直就是灵丹妙药! 他老婆治病的事情传到了于河耳朵里,于河就此起了歹心,找李三商量:“我说干脆将几个高僧干掉算了,咱们在山上给老百姓医治疾病,以后就吃喝不愁了!你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能挣几个公分?” 开始李三死活不同意,听了这话直挠头,捏着嗓子不敢高声,说道:“几位高僧给我婆娘医治好了顽疾,分文不取,我不但不谢人家,总不能卸磨杀驴,那样做也太不是人了。” “李大哥要么说你这人就死在了实诚上了?自古以来忠义难两全,几位高僧也活不几年了,咱们接他们的班不是挺好吗?不杀死他们早晚也得归西。”于河面带凶相。 “废话!可不是早晚都得归西吗?人哪有不死的?即使成了仙,肉身也得驾鹤西归。”李三觉得他的话语不靠谱。 “咱俩这样,上山就说拜师学艺,叫高僧教咱们配制中草药,给他们担水劈柴,左右你跟高僧熟头巴脑,他们不会有什么戒备心,知道草药怎么配制了,那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于河咬着后槽牙说道。 “别说了,一提起杀人我心里颤抖,别提叫人心慌的事情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真的干不了,那是几个大活人,你当是杀鸡宰羊啊,再说一想起高僧慈眉善目模样,我的确下不去手啊,他们不该死到我的手下呀!”李三直摇晃。 “你下不去手没关系,死在谁的手他们也得死,不然这片山头他们岂能放手?你不是有力气吗?到时候帮抱住就行了,我这些年的武功不是白练的,我下手干掉高僧不就完了吗!”于河的斗鸡眼凶狠得对在了一处,恨不能用眼珠子将几位高僧夹死! 李三听人唆使,一时间鬼迷心窍,便上了于河这条贼船…… 刚来小仙山时,两个人也不多说话,帮助高僧担水劈柴,种菜、种花,高僧看两个年轻人忠厚老实,就答应教他们配制中草药,总不能将医术带进棺材,高僧感觉很是欣慰,小仙山毕竟后继有人了! 三个高僧能掐会算,说自己的大限将至,便嘱咐两位“弟子”身后事,叫他们以后好好在山上行医,治病救人,不要收老百姓钱财。高僧纵有佛主护佑,并没有算出自己的死法,也许高僧与他们前世有未了的仇怨? 要问几位高僧到底是怎么圆寂的?李三和于河采来山里的一种毒药材,这种药材无毒无味,人食用后会精神萎靡不振,食用一段时间就会毒发身亡,由此说来这种药材是一剂慢性毒药。而且查看不出中毒迹象,所以公安机关没有查找到死因。 听李三讲述完,让人觉得非常胆寒,李三后悔莫及,自己有老婆孩子,跟一个光棍汉混日子,净做些挺而走险、丧尽天良的事情。真是令人憎恨至极,怜悯他的老婆孩子以后孤苦无依,气愤这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小强说:“几位高僧咋没将你烧死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还说没有杀人,在几位高僧饭菜里下了毒草药,让他们慢性中毒,最终导致死亡,你的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家伙,他们尽管年事已高,身体十分硬朗,倘若不害他们,能圆寂吗?” 李三自知理亏,坐在地上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巴了,这会众患者都围了上来,上来一群老头子要打李三,跟小强和黑蛋赶紧拦挡,众人纷纷嚷嚷,说道:“快报警,叫警察将他抓起来!叫他蹲大牢去!这个东西实在可恶!” 李三不管众人言语犀利,慢慢的站起身来,将那些钱都分给了众患者,这些患者又都将钱塞回了他的口袋,知道以后他进了监狱,留下孤儿寡母过日子非常艰难,众人惋惜的直摇头。 李三又将那些草药都分发了,也不再索要钱财,当患者要求点蛇血液时,他却低下了头,原来点蛇血是二大仙为了迷惑人,想出来阴损缺德的招数。点蛇血液根本就没有治疗疾病的功效,为了一己私利什么缺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个假灵仙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众人将他连夜送到了当地最近的派出所,又将那些钱款护送到了李三家中。他老婆哭得昏天黑地,说那些钱不干净想要捐献给国家。 小仙山悬案最终告破了!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管怎样我和伙伴们也算大功一件。 再看那个着了火的寺庙,刚刚还火光冲天,大家认为房子一定得烧散架子,可是火焰神奇般的自动熄灭了,而且房子还完好无损,似乎根本没有火灾发生过,几位高僧在小仙山寺庙居住多年,大概不忍心看到这座佛寺被大火吞噬。也应验了那句话,庙破神不散。 众人都看傻了眼,仿佛一切都是在梦魇中,倘若不是亲眼目睹,说起来人们会认为是在编故事,简直是天方夜谭。也许几位高僧仙魂的出现,是两个女生所产生了幻觉,至于大火是怎样熄灭的,我猜想,大概木头房子,夏季又是多雨季节,木头可能十分潮湿,根本就无法燃烧,这一切只能这样解释! 折腾了大半夜,只觉得饥肠辘辘,还是中午吃了干粮,大家没下山去,根本没吃晚饭,一提起吃饭这茬口,源头瞪圆了眼睛,抱怨道:“老爷子不好,有点偏心眼子,说吃食都给你们留着,那会我就吃了一个饼子,一个鹅蛋,老爷子就不叫我吃了,我没吃饱还饿着呢!” “行了吧,我还以为没叫你吃,一个饼子,一个鹅蛋还没吃饱,那你想吃多少?你是饭桶啊?吃了还不满足,还说老爷子偏心,大家可是水米没沾牙,跟谁诉苦去,跟猪一般能吃,也不叫你妈带点饼子来。”江岚说道。 “黄毛丫头更不好,说我像猪,我看你像老母猪,就不叫我妈带饼子来,带来都叫你吃光了,我家饭还留着我自己吃呢!”源头说些孩童话。 江岚扭过头去,不再理睬他了,知道说啥都是对牛弹琴! “生啥气呀,不给你叫黄毛丫头了,也不说你像母猪了,给你叫姐还不行吗?”源头憨憨的说道。 “年龄大小你都不分不清,你都三十多了,我不到二十岁,你叫我姐?真是病得不轻,回家把这两包药面子吃了,好好治治脑子,可怜的二傻子。”江岚有些怜惜他。 “你才二傻子呢,再说我傻,给你告诉你妈去,叫你妈揍你!”源头虽说智商不高,可是一点也不吃亏。 江岚又是气又想笑,可是又不好说什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干吃哑巴亏,但是谁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第118章 夜半佛光 到小仙山就医的患者惊魂未定的下山去了,山上显得更加寂寥,寺庙没有灯光,到处漆黑一片,呼呼的刮着山风,雷鸣电闪,似乎大雨将至! 往寺庙院子看去,于河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血泊之中,他生前孤身一人,估计没人来给他收尸体,黑蛋心生恻隐之心,说道:“无论于河生前何等不堪,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将他埋葬,只当积点阴德了!” “于河他生前作恶多端,自作孽不可活,不应该可怜他,让他曝尸荒野算了,遭人们唾弃的家伙。”我说道。 “大岭兄弟话尽管这样说,有道是,人死为重,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三句话表达对死者的高度尊重,认为人死后其重要性超过一切,应该顺利办理丧事,让死者入土为安。所有的事情才算尘埃落定。这一观念体现了对逝者的敬畏和尊重,认为死亡是人生中重大事件,应该给予最高的重视和尊重。由此说来咱们就别计较他生前是好是坏了,只当他是个孤苦无依的落荒者。这种人跟过早失去父母关爱有关系,希望他来世做个幸运儿。”黑蛋话语诚恳。 “黑蛋哥你真是一名善良的军官,我们应该向你学习,能全面深入的去看问题的实质。其实仔细考虑不管于河生前何等不堪,谁叫咱们遇上了呢。”我说道。 “遇上了?那些患者怎么不管于河,这种杀人犯,还要可怜他?让他曝尸荒野,看他来世还做不做坏事!”小强气愤难平。 “小强同学就听黑蛋哥一句劝吧,仔细想想,就算路遇个死掉的小猫、小狗,也得埋上,何况是一具人的尸体?何况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咱们不埋葬他,民政部门也得处理、埋葬于河的尸体,只当咱们做一件善事了。”我说道。 “那就听从黑蛋哥的安排,倘若是按照我的想法,一准给他扔到山下喂野狼!以泄我心头之恨,瞧瞧我说大岭做标兵上瘾了还不承认,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做善事,这不是说话露了怯吗?”小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小强同学行了吧,就算我做标兵有瘾,只当于河是我的家人,安葬了吧!”我恳求道。 “还说于河是你的家人?他的亲属恐怕都避之不及,唯恐有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你还半路认下他?你怎么想的?”小强埋怨道。 “小强兄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听大岭的将于河埋葬吧!”黑蛋话语真诚。 小强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叹气,说道:“唉!随便你们吧,我不管这些事情,只是气不过而已。” 到寺庙仓库找来一把铁锹,心想在南山坡找块空地将于河埋葬了,积不积阴德扯的有些远,良心安宁就好!遇上这主也没有办法,咱们都是循规蹈矩的人,只当遵守旧观念,无论是谁,相遇算是前世注定如此。 尽管于河生前放荡不羁,犯下滔天大罪,将他埋在阳坡上,不至于在地下太冷清,假如有来生,相信他一定会做个好人! 找了些干柴草,将于河尸体捆扎起来,有道是,死者为大。不管怎样不能叫他黄土压面。尸体抬起来,格外的沉重,小强说:“死沉、死沉的,就是从这来的吧?看他生前太可恨,就应该将他扔在荒山喂野狼。这抬着太费力气,要么从山坡上将他一脚蹬下去,一顿轱辘算了。” “小强兄弟,让于河曝尸荒野伙伴们不忍心,不管他生前的行径如何不堪,咱们遇见他,也许是前世欠他的人情。人常说,死者为大。倘若是将他轱辘到山坡下,咱们不但没积阴德,那是阴损缺德!”黑蛋提醒道。 “黑蛋哥,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而已,你可别当真,能那么做吗?咱们心地善良,觉悟高着呢,不过这黑天埋尸体,有些瘆人不说,我看有点像毁尸灭迹呀!”小强往回拉话。 “毁尸灭迹不至于,公安机关都已经看过了,有那么多患者证实他是自己将大刀碰掉身亡,要么谁敢埋葬啊!”黑蛋说的一本正经。 “小强同学可不是吗?于河去世这件事情有根据,你可别往自己头上扣大帽子。”我说道。 雷电过后,下起了倾盆大雨,伙伴们抬着尸体沿山往下走,一时间淋成了落汤鸡,大雨天气,给下山增加了一定的难度,只能一手抬尸体,腾出一只手来抓着树干,顺坡而下,一步一滑,弄不好连人带尸都滚落山下去了,没有多远的路程,伙伴们竟然走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几乎耗光了力气,才将于河尸体抬到南山坡。尸体用草帘子盖着,并没有被雨水淋湿,伙伴们却淋了个透心凉! 那位看官说了,夜晚抬一具尸体往山下走,多瘆人啊!夜晚抬死人,还是第一次,害不害怕,瘆不瘆人只有自己体会了! 到了预期的地方,雨才渐渐的小了下来,开始在树木稀少的地方选墓地,小强捋了一把头上的雨水,说道:“想想这个货可真够命硬的,从小克死爹娘,长大后为非作歹,连老天爷也看他不顺眼,下葬时还落得个大雨淋,他没有被淋湿,害得咱们跟着受罪,也许夜晚埋死人不太吉利!” “能将他入土为安已经是照顾他了,要么没人在山上看守尸体,伙伴们明天还有正事忙碌。他没有家人、后代,我看也不犯什么里烀、外烀,现在是破四旧,树新风的时代,不要纠结这些事情了。”我安慰道。 南山坡上有三个坟墓,墓前各立着一个石碑,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至于碑文上的名字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黑蛋点燃了一根火柴,看清楚石碑背面刻着弟子李富。这样的碑文,由此可见,这是三个高僧的坟墓,石碑背面只有李富的名字,并没有于河的名字,我估计于河心里有愧,没有脸面将名字刻上去。 大家朝着高僧的坟墓拜了几拜,尽管素昧平生,从心底敬重这三位德高望重的先人,他们在世为人心地善良,无偿为老百姓医治疾病,却没落得寿终正寝! 大家在三个坟墓的不远处挖了个坑穴,将于河的尸体埋了进去,高僧一生无有子女,就叫于河在九泉之下伺候吧,不知道是否憎恨他们! 三位高僧的离世是周边老百姓的损失,回头看看那座寺庙,黑洞洞的窗子,仿佛像人们诉说一段令人心酸而凄凉的往事,小仙山再也见不到半点灯火…… 大家脚步放轻,悄悄的下了山,似乎怕吵到圆寂的佛陀! 大家到了山下,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外公早就搭好了帐篷,帆布很大,四匹马儿卸了套,将其拴在地桩上,小强惊喜的说道:“外公,你的手艺真不错,将马儿也拴在了帐篷里,避免马儿被雨淋;也能避免野兽袭击!房间这么宽敞?这也搭得太好了!”伙伴们竖起了大拇指。 帆布围成了三个单间,地上铺了干柴草,又铺了带来的草垫子,四匹马儿一间。还给江岚搭了一间闺房,闺房的床是车铺板,外公偏向这个巧舌如簧的外孙女,这个姑娘嘴巴跟抹了蜜糖一般。四个男人的房间也不错,外公的确是个有生活的老者! 江岚拿了饼子和饮用水高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家吃了点干粮换去湿衣服,就睡下了,外公睡前给马儿添加了青草和烤熟的豆饼,折腾了一天大半宿的,又累又困,马儿咀嚼草料的“咯吱……”声渐渐淡去…… 朦胧之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卫生香的味道,随后进屋三个老头,身穿灰色的衣服,就是立领、盘纽扣的中式衣服,胸前挂着大串的佛珠,我有些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是高僧!他们身披袈裟,大概是他们生前的装束。其实心中有佛,穿什么衣服的确无关紧要!高僧满面笑容的走进了帐篷,他们的头上顶着金光,成佛陀了?心中无比喜悦,他们没有寿终正寝,也修成正果了!可谓他们生前的善举感天动地! 其中一个高僧走到了外公的身边,拿出一个洁白的白布包子,从里面拿出亮闪闪的银针,一挥手银针从外公的胸部一直分布到了他的脚上,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楚,其他两位高僧双手推弄施法。那位高僧针灸完毕,一挥手之间,外公身上所有的银针又回到了白布包子里,这种取针的方法还真没见过! 而后高僧又走到了源头的身边,高僧又取出另外一个银针布包,源头的头部和颈部扎满了银针,我在心里叫绝,见过往身体上扎银针的,这往头颅上直接扎针的还真没见过,那两位高僧依然施法…… 这个过程持续也就一柱香的功夫,我看得非常仔细,想说话也动弹不了,而后几位高僧走出帐篷,脚底似乎生了风,飘飘欲仙的远去了…… 我跑出了帐篷,大喊:“高僧!感谢您!”几道金光消失在了黑暗的山野之中…… 我猛然坐起身来,原来是一场梦境!瞧了瞧周围漆黑一片,我站起身来,撩起帐篷的草帘子,三位高僧真的成佛陀了!来给外公和源头治病?这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外公和源头这次没有空跑,医治好疾病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兴奋的再也无法入睡…… 伙伴们一直睡到太阳升起,这才发现外公、源头不在帐篷里,我心里一沉,难道梦是反的,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跟小强、黑蛋出去找,抬头往山坡的小路上一瞧,外公带着源头下山来。 外公满面红光,手里拿着在泉边洗好的衣服,笑着说:“带着侄子上山转转,顺便给高僧磕几个头,听你们昨晚的讲述,觉得他们非常令人敬重,又到寺庙走了一趟,唉!只当佛陀都在殿中吧!” 我接过衣服,看了看外公的腿,走路似乎灵便许多,源头采了一捧野花,说是送给江岚的,源头眼珠子转动灵活,一改往日呆滞的神情,源头脑病好了! 外公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早起冲泡了一点草药面子,也给源头服用了,看来挺管用,腿也不痛了,上山也不喘了,看来源头也渐好,这中药面子还真管用呢!” “管用就好,这趟咱们就没白来一趟,还得坚持服药。”黑蛋非常高兴的搭话。 小强摸了摸外公的腿,又摸了摸源头的脑袋,说道:“这是真的吗?真这么邪乎?简直是灵丹妙药,可惜这么好的药再也没货了!我这么胖,忘了弄点减肥的药面子了,真有点可惜!” “小强哥,行了吧,你长得挺标志的,也不是特别胖,减肥有那么迫切吗?凑什么热闹?”江岚说道。 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道:“江岚小妹,说的有道理,我这偏胖也不算什么病症,着实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女生夸我长得标志,我心里一时间接受不了。” 源头将野花送到江岚面前,她接过野花,说道:“弟弟,你脑子好了?这是真的吗?这不是做梦吧?” “江岚小妹,你傻呀,怎么大小都不分了,我是你哥,叫弟弟不合适吧?”源头话说得利利索索。 江岚先是一愣,然后哭得梨花带雨,说道:“谢大哥?昨晚还给我当弟弟呢,今早这一切也太突然了,你是不是做了长长的一个梦,终于醒了!真替你高兴,替你爸妈高兴,你终于长大了!” “女生可真有意思,悲伤也哭泣,高兴还是泪眼婆娑,整天跟眼泪打交道,你说好玩不好玩?”小强打趣道。 “这是上帝赋予女生特有的感应能力,这要是你有事没事的就哭鼻子,那可是叫人笑掉大牙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黑蛋话语谦和。 “这里的野花可真鲜艳,可得给我小妹采点回去,那个小丫头见了这么好看的野花,一准一蹦八丈高。”源头面带笑容道。 源头大脑反应灵活了!他的脑瘫病真的好了!人也显得阳刚而帅气! 外公不咳不喘的,腿脚也利落了,这么难缠的疾病治愈了,这次的确收获颇深! 看大家将功劳都归功于那两包中草药面子上,我也相信中药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自古以来,中药博大精深,药效不可小觑!也许我有个强烈的愿望,盼望能医治好疾病心切,才做了一个黄粱美梦! 我不能说什么,看来昨晚的梦境伙伴们并不知晓,三位高僧为两位患者医治疾病。在这个破四旧的年月里,这件事还是不说破为好,万一大家都知道了,最难扎住的是人口,决定这件事情天知地知,只有自己知,不想跟外公、外婆和伙伴们提及此事。况且在山村里无论任何事情,传播得非常快,还是将言语深埋心底为宜! 第119章 清泉山 外公的疾病治愈了,外婆知道一定非常高兴,总算减去了家人的一桩心病;源头父母看见源头大脑反应正常了,指不定多兴奋呢,源头从小到大父母没少替儿子操心。 看见多年的顽疾治愈了,伙伴们心里也开了一扇门,比预期效果要好的多,也许我们善举感动了天地,感动了几位佛陀,尽管二大仙于河是杀害他们的凶手,佛陀就是不一样,看事情也不比人类,做佛就有做佛的标准,无上、正等、正觉,不贪不嗔。 黑蛋提议带大家去清泉山游玩,登山、喝矿泉水、泡泡温泉浴…… 伙伴们对于清泉山非常向往,听闻泡温泉药浴,不说别人,我首当其冲的赞成,因为想泡去一身的霉气。在小仙山的经历属实令人费解,感觉是午夜里的一场梦境,既有存在的真实性;仿佛又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样子,如人思想境界某些想象中的事物。看不见摸不着虚幻的事物,简直难以捉摸。 这种感觉不止是我一个人,看得出来伙伴们也是如此,小仙山的经历没人愿意提及,感觉是精心设计的一个剧本,具有一定的颠覆性,想做小说家的江岚,更是如同坠入云里雾里,她将小日记本打开,若有所思的记录着发生的怪异事情,似乎不记录下来,哪一个环节就会遗忘。相信小仙山的经历是我有生以来难以忘却的人生史书。 尽管说去清泉山,伙伴们少了刚出发时的兴致,毕竟年纪轻轻,很难做到不将磨砺写在脸上。经历了许多变化多端的事情,心理上显得成熟、沉稳,也就是多了几许沧桑感。 伙伴们对于看风景并没有任何兴趣,自从跟小强来到外婆家,一直状况不断,真够写一部长篇小说了,就拿去小仙山就医来说,到了山顶就凶险重重。要是再去比较大的山岭还不知道有什么未知的风险!可能跟自己叫大岭这个名字有关联?跟山神犯冲,山神不待见? 当年是六十年代,清泉山经常能瞧见苏联人,瞧看金发碧眼的女郎、中年妇人或者是老者,反正在那个年月看见外国人具有新鲜感。 小强无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打趣道:“谢大哥,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马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你就步行自己回家去吧,大家看山水、倘若是瞧见苏联女生,就给你领回来一个做媳妇,你说好不好?” “小强兄弟,给我领回个苏联女生好是好,我首先感谢你替我想得周全,不过人家也未必能跟随咱们来。再说大家都是一起来的,还是一起回去为好,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这么远的路程让我自己走回去,倘若半路上出来个黑熊或者野狼群,我还有命在吗?清泉山我还没去过,也想去瞧看一下山上的风景呢。”一时间源头变得能言善辩。 源头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惊愕不已,仿佛他被神灵附体,大脑受他人支配一般,大家习惯了他傻里傻气的样子,现在这般灵活的与人对话,一时半会还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一切犹如在梦魇中。 小仙山一别,再来不知道是何年?上山祭拜一下三位故去的高僧,大家采了些野花放在坟墓前,没有香烛纸钱,只能磕几个头,寄托敬重与哀思。 外公虽然年纪大了,在坟墓前躬身行礼,表示感谢,老人家虔诚的说道:“几位老哥哥,尽管咱们没见过面,可是我非常敬重你们,十分感谢帮我和源头医治好了多年的顽疾,我会永远记住这份恩情,一定每年清明节带着源头来扫墓。” “几位高僧,晚辈后生由衷的感谢您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每逢年节,一定来祭奠。”源头磕头表示感谢。 大家又给于河(二大仙)的坟头添了土,因为昨夜晚下着大雨,埋葬得比较潦草。 大家坐上马车一路向东行走,走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清泉山的山边上,那个年月,消息非常闭塞,这里并不是什么旅游景区,尽管山间风景秀美,也只有方圆百里的老乡有观看风景的福分。 山脚下有个房舍,住着养蜂人,老伯十分热情,马车寄存到茅草屋处也十分放心,正好旁边还有个放杂物的草棚子,里面挺宽敞,将马儿牵进去还有余地。知道一时半会也返不回来,将车卸了套,叫马儿没有束缚的好好休息一下,将它们拴在了棚子里,至少不会日晒雨淋,马儿也通人性,见大家要离开,辕马带头用嘴巴来拉扯伙伴们的衣角,心想,怎么着,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扔下我们就走了!摸了摸几匹马儿的头部,安抚了好一会,说一会回来接它们,这才消停下来。而后托付好心的老伯给马儿添草料和饮用水,大家便离开了茅草屋。 缓步慢行观赏沿途风景,离山里还挺远,这里到处是火山岩浆石,黑蛋自愿的做起了导游,介绍了清泉山的地理地貌,说道:“清泉山大致是火山群和几个相连的湖泊……有道是,这里是一处火山,分布着好多火山体,构成了奇特壮观的火山地貌景观,随处可见大片绳状、麻花状、木排状等各种熔岩地貌。登上火山口可以远眺山景全貌,欣赏温泉区秀美风光,看到地上披满苔藓的树林,以及盛夏也挂着冰柱的地下冰洞,品尝一下清凉的矿泉水,比较一下,跟我们平时喝的水有什么不同。 每年4—9月,是观赏风景最佳季节,春季可见熔岩上披着地衣苔藓,林间盛开着各色小野花,夏季绿树苍翠,湖面明澈如镜,山里色彩明晰。深秋时节,这里的山杨、白桦等各种植物渲染出绚丽的红色、金黄,是赏秋的好去处,也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 清泉山位于小兴安岭和松嫩平原的过度地带,这里30多条河流纵横交错,散布着300多个泉眼。 清泉山位于景区西部,满山都是黑色石头,它是众多火山中最高的一座,二百年前喷发过一次,山顶有巨大的火山口,爬上山顶后可沿着步道府视景象森然的内壁,也可远眺其他的火山锥。火烧山和药泉山同时喷发,整体火山锥体都有黑色、褐色、紫色浮石和玄武岩堆积而成。” “黑蛋哥,你介绍得可真好,原来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我以为就是一座山和一个泉子而已,原来清泉山地里地貌这么复杂?这山里风光旖旎,一定得好好观赏一下。”小强兴奋不已。 “记得小时候跟外公、外婆来过清泉山,也没登到山顶,到了半山腰就返回来了,在山脚下转悠了一通,也没走太多的地方。反正在记忆里黢黑的石头,石头上都有蜂窝孔洞,我还说怕从石头里飞出野马蜂来,到处怪石林立的。到现在我才理解,外婆恐怕我登不到山顶,便在半山腰就下山去了,只是喝了点山泉水,其中一个泉子的水还有一股中药的味道,清泉山可能因此得名,外公还拿了暖瓶、一个水壶,灌了山泉水,后来到家再喝泉水就不是原来的味道了。”我回味无穷。 “到这来游玩,能不能赶上火山再次喷发?那样可就太危险了!”小强疑虑重重。 “小强兄弟,哪有那么悬乎?这可是个死火山,喷发的频率不频繁,你说的可能是活火山, 十年、二十年喷发一次。这里的山脉不会的,不过那些年经常有讹传,说是这个火山即将喷发了,地下岩浆冒出来一泻百余里,会烫死人的,那时候觉得守着这么个火山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谣言弄得人心惶惶,随着这些年地质勘探技术的提高,说这是一座死火山,也许不再喷发了,周边的老乡这才放下心来。”黑蛋说的头头是道。 “小强哥,就算他是一座活火山,咱们没有那么点背吧?大家长这么大才来这么一次,就赶上火山喷发?还是说点吉利的话语为好,可别乌鸦嘴了,说的火山喷发了那可是不得了呀!”江岚惊恐万分。 “还是一座死火山,要是咱们来了就活了呢,凡事都有可能,火山不喷发还不好?我只是有这方面的顾虑而已,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喷发了可怎么办?咱们这么多人不都完了吗?”小强执着的说道。 “小强同学行了吧,可别小题大做了,就算咱们时气不济,也没有那么点背吧?感情火山是爆竹啊,点燃就爆发是怎么的?我感觉你说话越来越小儿科了?童话故事也没有你这么编辑的,说的跟真的一样。”我说道。 “大岭同学,别净是将事情往坏处想,也别低估了事情的本质,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小强说道, 我心想,大家也不是递质勘探员,到这个曾经喷发过的火山,的确或多或少有顾虑,不过哪有那么点背,二百年前喷发过一次,没有任何喷发的迹象,偏偏我们来了,那就发了“怒火”,那也着实够呛,这些顾虑是多余的,哪有那么点背! 外公和源头走在前面,伙伴们在后面边走边聊,沿着火山石阶缓步而行,小路的两侧长满了原始树木,大多是白桦和柞树,在风中摇曳着身姿,似乎迎接着远道而来客人…… 这座主山并不是悬岩峭壁的那种,一路缓坡,大家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山顶,又是盛夏季节,天气比较炎热,到了山顶已经是口干舌燥了,腿脚不愿意前行半步的状态,看外公脚步并不慵懒,六十几岁的老人,竟然不咳不喘,腿脚有力,他的疾病真的痊愈了! 山顶的火山口是很多碎岩浆石的大深渊,黑洞洞的,有几十丈深,小强说:“你说我看这深坑咋这么腿肚子发颤呢?这要是轱辘下去一准没命!” “小强哥,乌鸦嘴,你说点好话行不行,为什么要轱辘下去呢?你活腻歪了是咋的?掉下去做无谓的牺牲?咱们是来观看风景的,怎么说的跟上刑场一般。”江岚说道。 “小强兄弟可能是昨天晚上被吓到了,又起大火;又抬尸体的,毕竟是青春年华,精神上难免受到一些刺激,大概没缓过来。”黑蛋表示理解。 “黑蛋哥,你还没跟小强接触长呢,他可是胆子大主意正的主,这人哪样都挺好,就是遇事喜欢叨叨,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说道。 “回到家乡没几天,有了江岚小妹、黑蛋哥,瞧你对我一顿诋毁,不将我当哥们了是不是?”小强出言不逊。 “哪有啊!小强同学永远是我的好哥们,我就说两句不见外的话,没看出来妒忌心这么强,小强同学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连忙道歉。 “去去去,谁稀罕你的道歉,越是道歉就越是不把我当哥们的表现,哈……哈……”小强笑道。 “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俩打嘴仗,还挺好玩的,真有趣!”江岚说道。 “呵!这医治好了一个脑病的,又来一个,高僧成佛陀了,灵仙死去也不在了,这次不知道到哪里去淘弄仙草药粉了!”小强贫嘴道。 站在主山顶俯瞰群山,一览众山小,青翠的山色没有尽头,大自然将神奇与秀美都赋予了这座清泉山。几个大湖泊串珠状的紧紧相连,在阳光映照下反射着耀眼的银光。 小强摘下黑蛋送的绿色军帽,扇动几下,说道:“这山和湖泊可真好看,难怪黑蛋哥提及这地方赞不绝口,这里的风景果然独好!” 忽然,小强一失手,将军帽掉到了身后的火山口里,大坑几十丈深,又下不去,小强急得直跺脚,江岚见状说道:“跺什么脚啊?哪有那么严重,回头再叫黑蛋哥送你一顶不就行了。”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帽,你以为黑蛋哥是开帽子商店的?唉!我这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小强仍然跺着脚。 “行了,小强兄弟,这次我就带回来两顶,等回部队再给你弄一顶寄回来,不是说时间充足的话,还跟我到内蒙玩吗?还能少了你的军帽,要么请示首长给你特批两个。”黑蛋安慰道。 小强虽然有些舍不得那顶军帽,听了黑蛋的话也就不再言语了。 第120章 失足之恨 正在山顶俯瞰群山、湖泊美景,小强失手掉落了黑蛋送的军帽,黑蛋安慰了几句,小强才忍痛割爱。 在六七十年代,仿造的绿色军衣、军帽非常盛行,男青年不说是人手一份也差不多,弄个纯正军帽着实够显摆一阵子的,可是小强这个军帽还没戴几天,就被大风吹落火山口底,人又没办法下去,再看一会军帽却不见了踪影。尽管黑蛋极力安抚,小强仍然是心存疑虑,说道:唉!军帽掉下去也就罢了,怎么还不见了踪影,我还心存侥幸,来一股旋风将帽子从坑底刮出来,这么一会就不见了踪影,一定是黑山老妖怪相中了我的帽子,将它弄走了。”小强悻悻的说道。 “小强同学,不会吧?黑山老妖怪弄走了你的军帽,你确定?它带上,你脑补一下,妖怪戴军帽是什么模样?可是真有你的,真能想得出来,可别侮辱军帽了,军帽只有我国的军人才配拥有。”我往回找补。 “大岭同学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这样说是不礼貌,你就别上纲上线了,别用侮辱这个词语好不好?以后我说话注意也就是了,可别小题大做了。”小强一脸的茫然。 “小强兄弟,不只是军人应该尊敬军帽,每一个公民都应该尊敬军帽,假如有帽徽的军帽更是不能小觑,比如我们军人,(帽徽)一颗红星头上戴,象征党的领导;(领章)革命红旗挂两边,代表我军非常无产阶级化,非常战斗化。鲜明形象的体现了我军的革命本质和光荣传统。”黑蛋普及教育。 “政治教导员同志,我没有小看军帽的意思,可能看得过于严重,所以才说错了话语,请原谅。”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将我和江岚逗的哈哈大笑,也是给小强找个台阶下。 “大岭兄弟、江岚小妹,行了吧,你们就别笑了,你以为在部队政治教导员好做啊?可不是打哈哈这么简单,政治教育是重中之重。”黑蛋高度重视。 “黑蛋哥我知道政治教导员工作不一般,负责组织和实施政治工作,起到政治宣传和教育士兵的作用,你说我说的正确不正确?不过我说的比较笼统,详细的还得听李政治教导员分解。”我说道。 “大岭兄弟,一会都将说书那一套弄出来了,哪天再跟大家仔细说说。”黑蛋话语谦和。 我知道这不是黑蛋在卖弄自己,他不愧是政治教导员,能洞察秋毫,知道小强因为军帽的丢失,心里有阴影,犯了忌讳。接下来假如不干预,低落的情绪会愈演愈烈。 小强这会早就忘记了军帽的事情,开心的听着大家的讨论,不能不佩服黑蛋,确实胜任部队政治教导员工作。一时间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在山顶似乎距离夏日和煦的阳光近了些,伸出秀美的双手,让山上的微风从指尖掠过,微微浅笑,体会享受的快乐;同样是在山顶,我、小强、黑蛋只是远望望,近瞧瞧;外公和源头坐下休息,感觉同样做一件事情,体会却是截然不同,这些天的事情,的确不是高山美景和撩人的微风能够抚平纷乱的心绪。 清泉山处于寒温带大陆性气候,数九隆冬,白雪皑皑,零下35c有余。山和湖都银装素裹,以白色为主色调,伴随着寒风萧瑟,唱响圣洁的序曲…… 黑蛋说,在炎热的夏季,真想抓一把白雪在手里,热得厉害,还真想念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季节。 现在正是八月的天气,中午时分,非常闷热,尽管在山顶上,并没有丝毫的凉风,在山下带上来的矿泉水,喝一口像温开水一样,口感乌了巴突的,并没有解暑降温的功效。 到达山顶,大家都出了一身的透汗,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登到山顶也是实属不易。 我提议大家逗留片刻再下山去,要么别说外公身体吃不消,大家也会身体严重透支。 回头看一眼火山口黑咕隆咚的,那顶帽子虽然看得清楚,不过视线直观非常渺小,犹如一片小小的树叶,火山口很深,在当时这里并没有护栏,走在边缘处,总有不慎滑倒会有跌下去的危险。大家不知觉得远离火山口,又往山顶上走了几十米,到了正山顶端了,坐在树荫下的岩石上,总算凉快了许多。 小强低头不语,看来还是为丢失军帽而烦恼,黑蛋就带回来这么两顶军帽,送我俩每人一顶,我摘下头上的帽子,说道:“这个你先戴着,别为了一顶帽子烦恼了好不好?” “哪有啊?要说不可惜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这军帽毕竟是黑蛋哥送我的纪念品,唉!就这么被一股风卷走了?那么深的火山口,下不去,上不来的,再说了,听我奶奶说,帽子无缘无故的被风刮走不太吉利,这会右眼皮一直跳得慌,恐怕会有灾祸降临!”小强边说边用手揉搓着眼睑。 “小强兄弟,眼皮跳也不一定就有什么灾祸,那都是老说法,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过度疲劳与睡眠不足,会引起眼睑肌肉震颤;会引起无意识行抽搐。”黑蛋安慰道。 外公顺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卷烟纸,弄下一小块,撕成一个斧头形状,说道:“外孙,快贴在眼皮上,一斧(福)压百祸,别想得太多,啥事没有,小小的一件事情,别往心里搁。” 小强接过白纸小斧头吐了点口水贴在了眼皮上,这会他不再嚷嚷眼皮跳的事情了,无论小纸斧头能不能压住预期而至的祸事,这谁也不敢断言,有时候心理因素的确起着至关紧要的作用。 再看江岚和源头倒是玩得兴起,拿着饼子正喂着一只身体带有花条纹的松鼠,松鼠跟他们坐面对面,没有丝毫胆怯的接受着馈赠的吃食,时不时的还藏起一小块饼子,大概留着饿了再吃,小松鼠十分讨人喜欢,也许是被小强掉落帽子弄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云朵,人们常说,七八月份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看现在的天气还真应验了这句话。 天空时不时的会有乌云遮日,虽说比较凉爽,但是也担心会有大雨降临,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万一下起雨来,山路湿滑那就更难走了。经常登山的朋友都知道,下山看起来步步走下坡路,可也得控制好身体和腿的力度,擎得腿肚子酸痛,身体发抖这都是下山常有的事情,无论怎么着急,也得举步慢行,尽管山势不是很陡峭,步步缓坡,主山高海拔600米,毕竟山有一定的高度,假如有“追兵”在后面,想跑也是不可能的,万一不慎,失足跌倒,就有滚到山脚下的可能,那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刚刚路过火山口,小强还瞟了一眼深坑底下瞧瞧有没有绿色军帽,恨不能下去捡回来。有一点正常思维的人,只能望之兴叹,的确像小强所说,下不去,上不来,火山口的确太深了。 就在这时,源头看着大坑叫道:“老毛子,老毛子姑娘,都快看看,下到了坑里了,在哪呢,小妹子等等我!” 大家赶紧往火山口的大坑里瞧看,坑里都是碎岩石块,虽然很深,说的准确一点,火山口如同大铁锅的形状,除了碎石头一根杂草都没有,看一眼,只觉得黢黑一片,并没有可遮挡藏住人的地方,里面都是稀碎的岩石颗粒,一块大的一点的石头都没有,哪里能藏住人? 只见源头眼白泛着红血丝,死死的盯着火山口大坑叫喊,我心想,源头打小脑子就有毛病,昨天奇迹般的脑子灵活起来,可也还是童心未眠的样子,不过比起从前要好得多,他现在脑子疾病又反复了? 源头站在坑的边缘,唯恐他掉下去,小强说道:“谢大哥,坑里哪有毛子姑娘?你这不是大白天睁眼睛说瞎话吗?快站稳当了,可别掉下去,啥都没有,只有一顶军帽而已,你喜欢军帽叫黑蛋给你弄一顶。” “是啊,谢大哥,坑里啥都没有,快过来,别站在坑边上,太危险了。”黑蛋有些紧张的说道。 “你们没看见吗?毛子姑娘就在坑里,她还招手朝我笑,她太好看了,等一下大哥跟你一起玩!”源头看着火山口胡侃道。 “哎呀妈呀,谢大哥不是又犯脑子病了?要么就是中大邪了,瞧你说的瘆人巴拉的。”江岚有些惊恐。 外公坐在山道南侧的树荫下休息,时不时的向这边张望,可能还以为大家在这里观看火山口。 叫源头也不搭理,就是径直往前挪动,试图把他拉回来,刚想去拉他的衣角,源头扭过头一闪身,说道:“告诉你,最好别拉我,我还得跟毛子姑娘玩呢!” 就是这一闪身,源头一脚踩空,直接滚落下去,伙伴们当时都傻了眼,“谢大哥……谢大哥……” 石坑尽管挺深,可是南侧有些缓坡,并不是直上直下的那种,源头直接滚落到坑底,我惊出一身的冷汗,后悔去拉他。再仔细一瞧,坑底的源头一动不动了,这可把大家吓坏了,无论怎么呼喊,他就是没有回声。 大家的喊声惊动了外公,外公赶来,往坑里一瞧,老泪纵横,说道:“这可怎么是好啊?源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回去怎么跟你爹妈交代呀!年轻人不成事,有这老头子在也不成事啊!” 外公非常激动,怪自己没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在小青山村外公、外婆也是正直无私、倍受人们尊敬的人,真要是源头出了事情,外公觉得自己没有脸面见源头父母和乡亲父老,他说,前几年,就有所传闻,一个十七八岁的苏联姑娘掉落火山口,然后就不见了,当年苏联姑娘尼娅,听说清泉山风景秀丽,就要到这里观赏一下,可是那个年代不是想来就来的,苏联姑娘由母亲陪同偷渡来到了清泉山,在山上观看风景的时候,不慎失足掉落火山口,那时到山上旅游的人很少,姑娘掉下去后,她的母亲到山下叫人援救,往返三四个小时的时间,等救援的人上山来,姑娘不见踪影,救援的人猜测,姑娘大概自己从火山口大坑爬了上来,尽管没人下去过,看样子坑底是硬底,不可能掉进去,后来没找到那个姑娘,她母亲一人回国了,而后再也没听说苏联姑娘的传闻,究竟是生是死谁也不清楚。 不管源头是死是活,想办法也得尽力营救,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源头,瞬间跌入坑底,躺在那一动不动了,也看不见血迹,我心想,摔出内伤就更难办了,真是脏腑摔坏了,这人就更没救了! 大家一时间乱了方寸,去山下叫人救援,打一个来回,快的至少也得三个小时,车套的绳子也在山下,根本远水解不了近渴。 大家赶紧想办法,这次出门,是来瞧病的,不是上山捡山货,大家并没带绳子,只有外公和源头腰间系了绳子,源头的那条派不上用场了,就外公腰间的那条绳子,看来也就一丈余长,也是杯水车薪。 大家一商量只能踩些绵软的桦树枝和柳树枝条,把它编起来,做个树条绳索也不错。 黑蛋拿出军人雷厉风行的个性,爬到一棵树上,只有上面的树枝绵软,树枝扔到了树下,跟江岚、小强负责往外公那里运输,外公的手艺真不错,半小时的功夫,一个长长的树条绳子就编好了,甩到坑下试了试,还余出了几米。 这会大家只顾忙活了没有注意火山口底的源头,大家大家似乎忙忘了初衷,江岚 叫道:“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这时大家才缓过神来,往下面仔细一瞧,源头果真不见了,大家一脸茫然! 第121章 全力营救 源头不慎失足跌入火山口,到山下叫人救援恐怕来不及了,唯恐源头伤势过重会有生命危险。大家采集树上比较柔软的树枝编绳条,编完之后,大家往火山口底一瞧,源头早已不在火山口底了,伙伴们一直在忙活着编绳条的事情,没注意到火山口底的源头,难道坑底是漏的?将人漏下去了不成?瞧看一下坑底堆积的满是碎石,并看不见有什么洞口,碎小的岩浆石又没有漏下去的迹象,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漏下去啊! 我一直有个疑问,尽管是滚落火山口底,底下一块石头没有,没有撞击头部,怎么会昏死过去?火山口太深,滚落的时候就晕了?小强、黑蛋与我想法一致,瞧我直勾勾的望着幽深的火山口,俩人一直小声的商量着什么,江岚下意识的捋了捋长辫子,说道:“谢大哥掉下去就昏死过去,没有撞击到头部,都是小的碎石粒子,这也不太对劲啊,再说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是让黑山老妖捉去了?奶奶在我小时候,经常说再哭山里老妖怪将你捉走,不会真叫老妖怪捉去了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都怪大家只是忙碌不休,源头是怎么失踪的没有亲眼目睹,着实有些遗憾。” “江岚小妹,亏你还是受过文化教育的高中生,至于黑山老妖怪,那都是老太太哄弄小孩子的一套说辞,还提到日程上来了?哪里来的什么黑山老妖怪?你也不想想。”黑蛋一向坚持无鬼神论。 “黑蛋哥,谢大哥失踪又怎么解释?原来听说苏联女生在火山口失踪,我还不太相信,一个大活人掉下去无缘无故就失踪了?这会谢大哥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了大事情,还能不相信?这可怎么办呀?”江岚言语带着哭腔。 “江岚小妹,行了吧,别遇事就哭哭啼啼,这还不够乱的?这一切谁也解释不清楚,只有下到火山口底,才能揭开答案,也许咱们编绳子时,他醒了,然后一顿挣扎,掉到碎石里面去了。”小强脑补着说道。 “小强同学有这个可能性,要么怎么会不见了踪影?也许碎石下面有洞穴,不过这样说牵强附会。”我绞尽脑汁的说道。 “大岭同学,你平日里点子不是挺多的吗?要么你给大家说出一个合理化建议,我听听看。”小强说道。显然对我的说辞不满意。 “小强同学行了吧,有什么合理化建议啊?还不如赶紧下坑底瞧看一下为好,那样也许能证实谢大哥的去向,要么谁能解释明白。”我有些惆怅。 这个乱啊!一时间伙伴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想办法下到坑底一看究竟了,要么只是靠猜测谁也说不准子午卯酉。 江岚的一顿黑山老妖,其实看得出来,江岚并不是给大家增添什么烦恼,也不是无知的表现,只是源头无缘无故失踪,一时间不知所云,她和伙伴们心情是一样的。 源头无缘无故在火山口底失踪,知道再下去十分危险,伙伴们面面相觑,尽管没人说话,可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一旦下去,又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还真如江岚说的有什么妖怪?咱们是新社会青年人,崇尚科学,不相信鬼神之说,感觉出现了什么妖怪不太可能。 僵持了片刻,黑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军帽,似乎整装待发,说道:“将绳子给我系上,我下去瞧看一下,然后扔下一根棍子,试试有没有洞口?探一探就知道了。” “黑蛋哥,给我系上绳子我下去探探,咱们仨我体重比较轻一些,这种情况我占优势。”我说道。 “我看这跟体重轻重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山体,你以为是什么建筑物?不结实就塌方了?倘若有洞口的话,微胖的人也许更占有优势,掉不下去就卡到洞口了,我下去比较合适。”小强毛遂自荐。 “你们仨就别争论了,我下去吧,假如有洞口的话,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也活够本了,还是我下去瞧看一下为好。”外公挺直了腰杆。 “外公您下去是不行的,我们都年轻力壮,腿脚也灵便,这里不用您操心了,您到道南的树荫处休息一下吧。”黑蛋将外公硬生生拉走。 “大岭哥倘若是再有一段绳条就好了,挂到道南的树干上就安全多了。”江岚提议。 大家也不是没想过,那样还得耽搁一会,江岚从小就喜欢爬树,这会采取了她的建议,采集树枝的任务便交给了她,自然外公承担起编绳条的任务。 跟小强、黑蛋将现有的绳条,在离火山口一米外的岩石缝隙里钉上了木桩,虽说没有绑在树干上结实,可是情况紧急,只能先这么办了,看来木头桩子,固定绳条,承担一个人的重量应该没有问题。 将绳条系在木桩上面,又拉了拉绳条,确信结实后,我毅然决然的让小强、黑蛋帮我拴绳子,将外公带来的麻绳先系在腰间,然后拴在绳条上,江岚在树上,声音哽咽的说道:“大岭哥,到坑底下你可慢些,别将绳条摘下来,不行赶紧上来,可别卖一个搭上一个。”虽然有一段距离,我听得非常清晰,我连声应承。 “大岭兄弟,安全第一,江岚小妹说的没错,这也是我要说的,可别将绳条轻易摘下来,你到坑底了,试探没问题,再摘下绳条,一会我也下去。”黑蛋叮嘱道。 “黑蛋哥,大岭聪明着呢,相信他不会胡来的,就这么一根绳条,一会我也下去,不信这火山口能这么邪门,无故将人吞噬掉?”小强无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脑袋。 知道大家为我担心,可是怎么越嘱咐越瘆得慌!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起了那句民间谚语: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暗自思忖,不会吧?哪有山体吞噬人类的事情?简直天方夜谭!话尽管这样说,心里依然没底,源头不见了踪影,怎么还不承认事实的存在。 着实有一种下去了再也上不来的预感?也不怪伙伴们紧张,源头掉下去,的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说大家忙着编绳条,也没离太远,相隔也就一个山道那么远,总共也就二三十米,源头倘若是从火山口底爬出来,一定是看得见的,再说几十丈深的火山口,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物体,爬上来的可能性的确不太大。据说几年前苏联女生也是这样失踪了,关键是当时那个女生和母亲是偷渡来的,自知理亏,也没有惊动国家警力,至于出没出火山口,回没回家去,谁也不知道最后答案。 倏地,眼前呈现出一个美丽的画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满面春风的向我招手,双眸犹如幽蓝的潭水,近乎将我的魂魄勾走,肌肤白皙如雪,怎么这么大的太阳也晒不伤,她的容貌不能用华丽的辞藻去形容…… 我用力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提醒自己,一定要意志坚定,可别走源头的老路,说不准这里女生是个幽灵,是来勾魂摄魄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在心里暗自的骂道:女妖精滚开!你以为我是哪个我可是肖春风的弟子,你竟然敢惹我!不怕我师父、师叔前来收你!不要脸的东西! 定了定神,耳边不断传来那个漂亮女生的笑声,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反正是肯定是在召唤我,觉得这不一定是鬼魂,也可能是心魔作怪!知道这里有个苏联女生掉到了火山口,大概是惨死在这里,这一定是她的魂魄,也许是脑补出来的一系列的画面,不能全然相信这些。 摆脱不了苏联女生的纠缠,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只觉得心里在颤抖。耳边忽然响起了师父的话语,大岭徒儿,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首先要淡定,镇定六神,消除心魔,才能战胜困难! 师父真是个老神仙,在千里之外,这会在遥控我的意识?知道又遇到了困难了?是在给我加油、鼓劲吗?无论怎样,这会只当师父在身边,师徒之情不能用任何语言诠释,也包括那个红脸堂,又高又大的师叔,总叫他关公师叔,他们那种威严令人既敬重又有些畏惧。自从戚凤羽和戚凰羽两姐妹出事后,再也没见到师父,还哪有脸面见师父?两个月前去过钱塘江,师父的小屋,千里迢迢的,最后托了个梦将我打发回来。原无论我怎么不成大器,似乎都是他老人家最得意的弟子,无论有什么事情他总能原谅,毕竟有时候会犯些鸡毛蒜皮的小错误,上次去了清朝竟然捅了大篓子,开始害了戚凤羽,后来将师姐留在了那片土地上。别说师父难以谅解,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 这次一定要争气,救源头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情,别说什么见义勇为了,大家一起出门,真要是将他弄丢了,回村里别说源头父母那里没办法交代,小青山的父老乡亲也得是骂声一片!况且源头又是个弱智的人,老支书虽然调到公社工作,一准第一时间就得来质问:带着源头一起出去的,怎么偏偏将他弄丢了,他傻你们都傻吗?不是舅舅说你,还好意思回来! 老支书的这种呼声尤为震耳,仿佛真站在我的身边一样。 想起来老支书平日里犀利的目光,心里真有点发怵,跟外公他们都是平辈分的人,也许不会说什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骂一顿也得悄悄的听着。话又说回来了,就说回村没人来质问,自己良心也不会安宁,跟小强虽然是到小青山来做客,可是我毕竟在小青山长大,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这里毕竟是我的第二个故乡。别说我在老乡面前没法交代,假如出了事情母亲也会汗颜! 源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怎能这样说没就没了呢?倘若如此,源头大脑有毛病,大家都是正常人,况且除源头开外,还有五个人! 源头昨天病情好转,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真是疏忽大意,总觉得一个大脑正常的人,不用像看孩子一样看管了,可是到头来竟然出了大事!一时间我自责不已,就差哭出来了。 真后悔去拉他,正常人在坑边缘肯定不会躲闪,关键他那时候已经像着了魔道一般,这种情况下再去拉扯,可不就掉下去了,真后悔自己的莽撞,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简直将人害惨了!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 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不再犹豫,眼睛一闭,像在玩蹦极一样,纵身一跃跳了出去,感觉耳边一阵风声,这时觉得自己犹如一片轻轻的树叶,被风婆婆托在了掌心,在空中摇曳好久,最后才慢慢的落入火山口底,刚才感觉自己那飘逸的瞬间,恐惧的心里顿时散去,而且有种非常爽的感觉,头刚才还混浊不清的,现在觉得清凉了许多,也许是天气太闷热了?这要不是救援行动,真想再体验一次! 小强跟黑蛋都看傻了眼,不知道我哪来的那股力量,江岚在树上采树枝看见了刚才的一幕,在树上吓得直叫,这一跳,伙伴们的心肯定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自我提醒道:姚大岭同学,一定小心,别拿生命开玩笑,别辜负了亲人和伙伴们! “大岭同学,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无论哪个女魔鬼勾引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受骗。冷静,冷静,再冷静。”小强紧张的叮嘱道。 “大岭兄弟,小强兄弟说的极是,你毕竟学过道法,赶紧念驱鬼咒语。也别问为什么,关键时刻,什么管用都行,原则是安全第一。”黑蛋说道。 慢慢飘落到了火山口底,小强和黑蛋不错眼珠的看着我,生怕像源头一样无故失踪,黑蛋顺着南坡慢慢的扔下一根木棍,将轱辘下来的木棍拾起,左捅捅,右戳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洞口。 第122章 黑色漩涡 我在绳条的牵引之下,被大风托起,在火山口上方漂浮了好一会,着实的感受了一下小鸟在空中翱翔的感觉,紧闭双目,一副豁出去的神情,不但没有恐惧,而且美美的享受了一把自由自在的感觉,的确拉风,我倒是逍遥自在,伙伴们惊出一身的冷汗,似乎怕我随风飘走,也是伙伴们过于紧张导致的,几乎忘记了我有牵引绳索,也许连日来离奇诡异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可谓是不再相信听觉、视觉,一度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在空中飘浮了许久,然后犹如一片叶子落入坑底,江岚忘乎所以的叫道:“哎呀!大岭哥你是神仙吗?要么怎么会飞翔啊?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不愧是学道之人,我看你是羽化成仙了!” “江岚小妹,倘若这句话是我说的,你一准说我乌鸦嘴,你以为羽化成仙是一件好事情?老道士去世叫羽化成仙了,你还以为你说的挺好听是不是?简直一派胡言!”小强有些气恼。 “小强哥对不起,我看大岭哥在空中飘着挺好玩的,一时兴起就说了一句,有必要生气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江岚捂住嘴巴。 “晦气的话语都说完了,不说还有用吗?假如大岭同学上不来就找你说事。看你挺聪明的,简直是傻蛋一枚。”小强不知道说什么解气。 “小强兄弟,不要说了,江岚小妹一时口误,不碍事都说出口的话语又能如何收回,假如是个错误,也是无意之失,希望你宽容大度一些,不要计较。” 黑蛋哥不是我计较,没有容忍度,你瞧瞧今天这些事情,原本想来游玩一下,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开始是我的帽子掉落火山口,我心里就是一震,心痛帽子是一方面,的确犯忌讳,没想到谢大哥接着就出事了,我心里着实没有承受能力,我担心大岭同学再出事情,才恶语相向,江岚小妹对不起,小强哥就这副德行,你不要往心里去。”小强眼里噙着泪花。 一时间江岚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是因为说错了话被回怼,还是因为什么,说道:“小强哥,我也想向黑蛋哥那样,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可是我没有说好,其实我也紧张,我也担心,我哪有闲心说笑呀!” “江岚小妹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你忘记了,大岭带着牵引绳索,不行咱们就往上拉他,问题是现在他还没探出虚实,倘若将他拉上来岂不是白跑一趟?”黑蛋解释道。 “黑蛋哥,我理解,可是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我和大岭哥从小就心灵相通,倘若他有什么事情,我心里就会有异常反应,而且我的反常很准确,今天就是这样。他回家上学,我从来不给他写信,一次我感觉心狂跳不已,我就去给他发电报,问他是否生病了,那次他说没有生病,是因为去山里被母亲的打了,这样的事情有几次,都是它发生了比较严重的事情。”江岚面无表情的说道。 “江岚小妹,我相信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语的真正含义,不过今天你的预感不太准确,我敢肯定。”黑蛋安慰道。 尽管对我有各种担心,我依然淡定,遇事要冷静,这也成了一个潜规则。 我安全落入火山口底,伙伴们这才放下心来,黑蛋扔下一根木棍子,我左戳戳,右戳戳的,也没发现什么可以漏下去人的洞口,确切的说,小洞都没有一个,也是的,要是有什么底漏,那些火山岩浆碎石还不早就漏下去了,没有漏洞那源头去了哪里?真被什么黑山老妖怪捉去了?想想又不太可能,虽然这时天气阴沉,可也是正午时分,要是晴天朗日的,正是太阳最炽热的时候,常听老辈人说,鬼怪妖魔都是夜间活动,可也有人说白日里阴天也出来。 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又在内心里谴责自己,新社会的青年人,原本是应该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总是神情恍惚不定,的确出了很多令人难以琢磨的怪事,俗语说,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也别管信不信了,目前得注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别像源头那样,弄个踪影全无,尸体都没留下。 正在心里琢磨应该何去何从时,上面传来黑蛋哥的喊声:“喂,大岭,探的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洞口啊?” “黑蛋哥,没有什么洞口,就连个老鼠洞都没看见!”我怕上面听不见,提高了嗓门。 “把你拉上来,我再下去看看!抓住绳条上来!快点!”听话茬,黑蛋似乎怀疑我的能力,用命令的口吻喊我上去。 我自己也不太相信,一个洞都没有,怎么人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呢?我有些不服气,又抓起了长木棒子,可能是刚才探得不够仔细?身体牵连着绳条,绕着火山口底捅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黑蛋又在催促我上去,小强也在一旁帮腔,他也要下来看看,我深知这两个主都是犟脾气,黑蛋虽说在部队锻炼得遇事沉着冷静,可是自从源头失踪,他再也难以淡定,别说黑蛋,伙伴们都是急得慌,恨不能找谁吵一架才能平息心里的火气。干脆谁也别招惹谁,以免发生内乱。我暗自思忖,不如都下来,然后再一个个的上去,不是身体力行,似乎都不相信对方,有道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心里也烧了一把火,火急火燎的感觉,干脆把腰间的绳子摘下来,黑蛋见状连忙喊道:“大岭兄弟!快把腰间的绳条系好上来,我再下去!这样危险!” “黑蛋哥!一个洞都没有,没什么危险的!这里像个大锅一样坐上去还挺舒服!下来吧,我等着你!”我回答。 小强和黑蛋见我非常执拗,连忙往上面拉绳子,准备下来一探究竟…… 倏地,火山口底有股气流袭卷而来,这股气流很强大,令人联想起旋风,一时间我身体不由自主,被风连同坑底的干树叶子一并卷起,悬空至离火山口底一米多高,在火山口底不停的向内旋转,被这股气流紧紧包裹,心里惊呼不好!这样久了会窒息而亡!一想上面的伙伴们即将下来着实危险,可是喉咙如同塞棉花团,无论怎样也喊不出声音…… 估计上面的兄弟俩正在忙活着系绳条,没有发现火山口底的动静。 心里有些恐慌,但是快速的旋转令人头晕眼花,想停下来欲罢不能,只能任凭摆布的旋转,臆想下一秒一定是濒临死亡,像苏联女生和源头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干干净净,连个尸体都不会留下,想起我家三代单传,至今到我这代还没有结婚生子,岂不是断了香火? 转念一想,伙伴们下来着实太危险,大概他们并没有发现火山口底的变化,这种现状,喊不出来又停不下来,怎样与地面上的伙伴们取得联系?只有让火山口底发出大的声响,因为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小的声音也许听不见,我现在处于仰面朝天的状态,随着那股气流旋转,如同博浪锤防线一般,似乎有人在扒拉着转圈圈,关键这股气流没有停歇的时候。 我暗自揣测,可真是邪门了,火山口底刮的什么旋风?我想弄出声音,也想自救,要是能翻转身面部朝下就好了,刚才黑蛋扔下来的那根木棒,拾起来抓在手里,可能用它停止身体旋转会起到至关紧要的作用,假如有什么漏洞,做个横杆抓住,也许会搭救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里,极力的翻转身体,这会身体不由自主,非常怀念平常的日子,自己想要侧身会翻转自如,现在费劲蛮力也很难做到,如同在深水里有强大的压力一般。心里猛然想起师父的话语,遇事要心无旁骛,镇定六神,极力想解决问题的方法,最终就会战胜困难。 知道这时没有援助的力量,只有师父的那句箴言,不再心慌意乱,以一颗平常心面对眼前这种色厉内荏的窘况。 说来也是奇怪,平静了心绪,不想自己是何等处境,我现在是顺时针旋转,感觉往右侧翻身比较合理,再说我们通常用筷子,用笔都是右手,相对来说向右侧翻身也比较灵活,想到这里,再用力向右侧翻转身,很轻松的就面部朝下了,这也叫我又有了担心,假如我停止旋转,不然就得脸先着底,闹个狗抢食还不算,弄不好就得面部受伤。我下意识的用力抬起手来,摸了摸白皙细腻的脸庞,想到这里,也不能再耽搁,努力的抓起那根木棒,将木棒甩开,叫木棒发出声响,果然木棒不断的打在坑壁上,发出敲击声音来,几次想用木棒协助我停止旋转,可是无论怎么触碰坑壁也停不下来。 上面小强正帮助黑蛋系绳条,听见火山口底有动静,便连忙往坑底瞧看,两个人一看吃惊非小,看见我卷着一些飘零的树叶在不停的旋转,小强焦急的喊我的名字:“大岭同学,你这是怎么了,快将木棒横在手里拿住,将绳条放下去系在腰间,你赶紧上来。” 听见上面在说话,可是有些听不太清楚,如同隔的很远,好像身处在水底。也许是气流过于强大,阻隔了声音的传播;也许是快速的旋转弄得头晕目眩。又努力的翻过身来,回归开始的状态,不管怎样,这样能看见伙伴们的影子,心里会有支撑力!火山口边缘的人影似乎有好多个,看着渐渐模糊…… “小强兄弟恐怕不行,他现在处在不由自主的状态,绳条放下去也未必能自己系上,还是我下去吧。”黑蛋话音未落就往火山口底跳去。 “黑蛋哥,别下去危险!”小强说这话时,黑蛋已经飘在火山口上方,他也是跟我一个模式,也是在空中飘荡许久。 刚才我下来时,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当时只顾着回味了!现在想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会在火山口上方飘荡那么久,感觉有一股强烈的大风将人托在空中,这股风不是自身跳跃带起来的?与这股气流有关联吗?这股气流时有时无?刚下来时为什么很小?现在觉得自己所学的知识非常匮乏。 平时酷爱看书,可是极力搜索着记忆里所读过的书籍,关于自然科学方面,还真不知道火山口底的这股气流是怎样形成的?究竟是什么原因? 搜索出这样一组相关信息,水上和陆地的龙卷风,都很厉害,能瞬间摧毁树木、房屋、高大的建筑,这是一种气旋现象,它围绕着一个低大气压的强中心旋转。气旋特点是向内旋转气流,绕着一个低压区旋转。最大的低压系统是极地涡旋和最大尺度的温带气旋。旋风分两种,一种是地面上常见的小旋风,这种旋风是因为空气围绕地面上像树木、丘陵、建筑物等不平的地方流动时、或者空气和地面摩擦时,要急速改变它前进的方向,于是就会产生随气流一同移动的涡旋,另一种是在海上发生的大型旋风,在不同的地方称呼不同。 大的龙卷风都伴着风雨,今天虽然天气阴沉,但是并没有下雨,连个雨滴都没落下,再说不可能龙卷风会刮到火山口底!要么是旋风? 这会我更懵圈了,小时候和伙伴到野外玩,经常会遇到旋风,那时候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听村子里大一些的孩子遇到旋风,说旋风是鬼怪,那时遇到旋风时很紧张,会不停的朝那旋转的黑色灰柱子吐口水,也见样学样的念一套口诀: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割你腿,大刀不快小刀快,三把镰刀一起拽。 儿时对任何事情都一知半解,认为是念了口诀,旋风才消失,现在才知道那时候太可笑,不念口诀,转圈圈的黑雾也会慢慢的消失。 要么火山口底刮旋风了?被卷在这股气流里不停的旋转,头晕脑胀,睁不开眼睛,就连说话都发不出声音,感觉对胸部有压迫感,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不管小时候的童谣灵不灵,还是想念叨一遍,希望自己得以解除束缚,我努力张开嘴,似乎嘴唇涂抹了粘合剂,张开很吃力,我努力的将驱赶旋风的童谣念了一遍: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割你腿,大刀不快小刀快,三把镰刀一起拽。 第123章 刻不容缓 被卷进涡旋之中一时间难以自拔,武功拳脚都派不上用场,想用气功阻断气流根本办不到,只是一味地随着气流向内旋转。刚开始还能忍受,时间过去大约有四五分钟,感觉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看样子这股气流并没有消散的意思,是窝在火山口的缘故吗?海上的旋风大概少了些,陆地上的小旋风经常见,有时候在某种地方还会见到黑云下面有一大片白滔滔的云海,下面有一条长长的白云延伸至地面,听长辈们说,那是龙将尾巴伸入水里在搅水,而后天就会下大雨。那时候觉得这个现象带有非常神秘的色彩,更希望某一天云彩不再遮挡龙的身体,真真实实的瞧看昌龙是什么模样。 现在用科学诠释不了的现象,那是气流形成的气旋,也称为旋风,明白了这个现象,也打破了我观看昌龙的梦想。 在这几分钟里仿佛明白了许多道理,起码懂得了生命的可贵,我是姚家的独子,倘若凭空消失,有个三长两短,让家人怎样活下去?放不下的人太多。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难以冲出涡旋的束缚。调转了两次身体已经是极限了,感觉耗光了所有的力气,现在只觉得筋疲力尽,物理支撑、摆布自己…… 想起小时候的驱赶旋风的童谣,那是村里一些大孩子口口相传的,既然张不开嘴,在心里默念: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割你腿,大刀不快小刀快,三把镰刀一起拽。想想自己可笑至极,竟然鼓弄些孩童的玩意。 倏地,觉得涡旋更有吸力,一股风带着燥热,热得宛如掉进火炉里,想睁开双眸,可是很难做到,泪水不知不觉的流淌,感觉似乎有一股辣气扑面而来,是不是大风抄翻了哪家大娘晒辣椒的笸箩?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炎热?定睛一瞧自己竟然站在一座高山之巅,回想起刚刚还在火山口底打转转,转眼之间怎么到了山顶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到了阴阳两界山了,恐怕下一站就是过奈何桥了,难道自己死亡了?问题是没有黑白无常押解!将手放在鼻子下面,感觉呼吸还是热的,活着就好!尽管有些疑虑重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至少庆幸自己躲过劫难! 仰头瞧了瞧有些阴沉发闷的天空,被转得头晕眼花,这会心情懵透了!怎么来到地面上的?这股气流的力量可真不小,是向上的引力? 站在高山之巅,仔细瞧看,眼前的这座山怎么这么熟悉?这里有些像清泉山,还不太确定。怎么会这么热?似乎汗水都是滚烫的,跟平日里的天气炎热有些不相同,第一反应是火山喷发!不会这么倒霉吧?怎么会念叨什么来什么?那会伙伴们还担心火山会喷发,当真这么赶巧?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辨别一下再说,到处找火山口底也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这一股气流将我吹得太远。旋风能将人吹出几十里路途都是有可能的事情,暗自揣测一番,只能坦然面对目前的状况。 听人说这是一座死火山,还是赶紧往山下跑,说是跑,下山总是举步维艰,跑得太快不小心容易失足滚落到山脚下,唯恐小命休矣!前后瞧看山上也没有人,心里有个执念,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好像在树上蹲着,我暗自思忖,一定是山上太热,预感火山喷发?唯恐喷出岩浆烫人?慌不择路上树上躲避? 走到离得不太远才看清楚,那人好像夹在树杈上睡觉,我无意识的喊道:“源头是你吗?真的是你!” 迅速跑过去,好在离地面不是很高,将源头托举下来,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我心里好不激动,连忙按人中穴,直到快掐出血渍来,只听源头“哼!哼!”的两声,最终慢慢的睁开了双眸…… 源头看来是摔了头部,才昏死过去,“谢大哥,你怎么样啊?好些没有?”我焦急的询问。摸了摸背部,想给源头弄些水喝,可是背包不知被风刮到哪里去了? “大岭兄弟我感觉头迷糊,我怎么稀里糊涂的?咱们这是在哪里?老爷子、江家老丫头呢?兄弟们去了哪里?怎么这么热呀?”源头眯着双眸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还好!至少源头意识是清醒的,没摔坏脑子已经是万幸了,原本有痴呆病,多年以来都是糊里糊涂的过日子,昨天脑子才反应正常了,似乎大梦当醒。 “谢大哥快走吧,一会再详细跟你说。”我扶起源头,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除了头有些眩晕,身体没有大碍。 山上非常燥热,没有一丝凉风,偶尔一阵风吹来,迎面的也是一股热流,恐怕要有灾难来临,倘若火山喷发出滚烫的岩浆,在山上岂不是出大事情了?还好源头腿脚没有大问题,扶起他便走,能走路已经是万幸了,假如让我背他,那样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源头平日里总下地干农活,身体非常结实。从树上拖下来,唯恐他直接摔下来会有危险,用肩膀扛着做一下缓冲,砸得现在肩背还痛,要么有什么好办法?到啥时候说啥话,找到源头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至少弥补了不慎将他跌入火山口的过错。 自己走得太快都怕失足,搀扶着源头,就得慢慢的行走,这已经是苍天开眼了,到山脚下走得快也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希望能给充足的时间撤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猛然回头,仔细瞧看,是两个穿着长衫的人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们走得很快,大概我和源头走得过于缓慢。 瞧看一番有些懵圈,怎么穿着打扮都是古代衣袍?确切的说是清朝人的样子,遇到拍外景戏的剧组了?这里山岭风景秀美,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没看见其他的人跟随。 两个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脚步也慢了下来,很显然看见我和源头也是吃惊非小。蓝衣男子将帽沿压低,半遮面打量着我们,好像跟灰衣男子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两位男子身穿立领偏襟长袍,两开衩,也就是前后中缝没有开衩,腰间佩戴宝剑,带着大沿草帽,辫子垂于脑后,腰间丝带上挂着一个银牌,银牌上挂着数十件小物件,如挖耳子、镊子、牙签、还有古代小兵器的模型,如戟、枪之类的,相当于现在人们腰间的钥匙串儿。 源头刚才还迷迷糊糊,眼睛都懒得睁开,一看迎面走来两位古装打扮的人,感觉十分好奇,眼睛瞪得滚圆,用手指了指,支支吾吾的说:“大岭子你瞧……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像极了电影里面的人物,对了!有点像电影《天仙配》里面的董永。”源头顿悟。 “谢大哥你说他们像董永?别管像谁了,人家走人家的阳关道,咱们走咱们的独木桥。”我安慰道。源头从小傻里傻气,也没读过书,认识些字,都是那几年社员上冬学时学的,源头现在一改往日的呆头呆脑,双目灵活有神,天生就不丑,长得浓眉大眼,现在整个人显得帅十足。源头将头晕的事情抛之不谈,只是出奇的打量下山的两位公子哥。 源头有些憋不住,满脸疑惑的问道:“你们谁啊?大夏天的穿着个大长袍子不热吗?感冒了是咋的?捂汗呢?我爷爷临终时就这样打扮。” “谢大哥说话小声点,可不要出言不逊,在这儿可不比家里。”我劝说谨言慎行。 山路原本也不太宽,和源头撤到一边,给两个人让路,我有意将脸扭到了一旁,人家掩面而行,他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两个人一见源头问话,蓝衣男子沉声道:“你说我们哪里来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到山上做什么?没看到官府正在戒严吗?” “借盐,官府借什么盐?谁借盐也没有!没看见连口水都没的喝?还有盐带上山来?招死笑了,简直太招笑了!”源头一顿胡诌八扯。 “你是傻瓜吗?胡言乱语什么,赶紧下山,没看见官府不让上山?火山要喷发了!”另一个灰衣男子吼道。 并没有看见两个人的真面目,可能是官府的衙役,我侧身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大沿草帽下垂于脑后的长辫子,听蓝衣男子说话声音非常耳熟。 “两位大哥你们好,你们是拍历史题材电影的是不是?我们是通江县的,兴旺公社小青山村的,离这不远也就百余里路,生产队的马车还在山下。刚才上山来时没发现有官府在戒严,你们还挺入戏的。对不起,我俩这就下山去,前几年老百姓就嚷嚷着说火山要喷发,这还成真的了。”我带着歉意说道。 父亲是县城的公职人员,且不说家教如何?只说自己是青涩果子一枚,也不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也不怕什么官府,不过不管是拍电影也好,还是执行公务也罢,毕竟是学生,应该礼貌待人,源头说话有些粗鲁,也许人家不会怪罪。 一口气说完一通话,蓝衣男子仍然低垂帽沿,似乎不想以面示人,沉声道:“这位贤弟,山下哪有马车,你说的话语我没听懂,你们是离这一百里的住户,有点说的近了吧?这里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人烟,生产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山下也没看见有什么马车,山上着实危险,快点下山去吧!” 我听了蓝衣男子的话语,当时就怔住了,暗自思忖,明明马车就寄存在山下养蜂人的草棚里,怎么会没有?心里真不愿意再发生任何事情,我一脸茫然,似乎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道:“请问现在是什么年月?” “现年康熙1719年,这么大人了什么年月都不知道?有什么不懂的,到山下衙役那问去,我们是协助衙门来山上驱赶山上百姓的,快下山去,这里太危险了,火山喷发可不是儿戏,快点走吧!”蓝衣男子心里焦急。 刚才那一顿旋转,那是时空隧道?曾经在科幻小说里看到过,通过时空隧道能走进远古时代,蓝衣男子的话像一颗炸弹一样,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火山要喷发?那我被风卷起来是从哪条路来的?怎么没感觉到一丝热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两个月前因为偷拿了师父的万花筒,跟戚凤羽、花香香、小强迷迷糊糊的梦游了满清朝——康熙年间1702年,巧遇东宫太子,发生了好多离奇的事情,最后以师姐戚凰羽留在满清朝而告终,她现在不知是否回来了?那天在钱塘江江面上,分明看见了师姐满面春风的划着小船,还唱着歌,我知道那都是幻觉…… 现实中只是相隔两个月而已,再来满清朝却是相隔了十七年之久?太子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吧?早就被废除太子之位了?一定过得非常颓废,真想去看看他,毕竟是朋友一场…… 想起那年邂逅,他只比我年长几岁,文武双全,颇有学识,老成得倒像我的父辈,怎奈做事太过火,没有落得好下场,可惜了他一身才华…… 我有个想法,一定去找太子,也许会引火烧身,不管他何等处境,毕竟那年相识后,对我那么真诚,顺便打听一下师姐的下落,这也是一次难得的良机,她倘若还在,顺便将她带回去,也许会将功补过。关键现在自身难保,不快点到山下,还不得葬在这里? 再说也不敢跟两个穿长衫的男子过多攀谈,灰衣男子面带狡黠,怎么看也很难与好人联系在一起,蓝衣男子始终帽沿压的很低,莫非是熟人?反正听声音很熟悉,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哪位。 那年梦游太子宫,后来太子不知道我去了哪里,一定去找师姐,师姐会怎样回答?他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烦恼,身在难处,现在会不会更想念我?十七年之久,况且相处短暂,也许将我早就抛之脑后了。 不知晓师姐是回了钱塘江了,还是留在了这里;是在太子身边,还是在巡抚府,也许搭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第124章 迫在眉睫 跟源头往山下走,遇到了两个上山驱赶百姓下山的官府衙役,两个人穿着便装,长袍、马靴一副满清朝人打扮,篮衣男子将帽沿压的很低,虽然没看清他的颜面,可是听声音十分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蓝衣男子说,现在是1719年,不用说,我俩又穿越到了清朝,我时常会梦魇,难道这是在梦境中?源头可能还是迷迷糊糊状态,也没时间与他仔细解释,暂时还是下山去,保命要紧。 原想就是到清泉山游玩,结果源头落入了火山口底,我也随后追赶而来,我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伙伴们会不会着急,这里消息闭塞无法与其沟通。与小强、黑蛋、江岚在一起,起码遇事有商量;不是对源头有偏见,他从小到大都是傻乎乎的状态,脑子刚刚灵活起来,凡事也是在循序渐进的学习阶段,不能逼迫他做遥不可及的事情,不管怎样找到源头感到非常欣慰。 我心里充满矛盾,真想时空隧道马上关闭,将小强、黑蛋隔开,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危险,弄不好都留在了满清朝代怎么办?黑蛋距离探亲假期结束越来越近,想想不是为了看望我,不可能这会请探亲假,都是儿时的伙伴,我没有一句客气的言语,可是心里总是暖暖的。想到这里,无名状的烦恼袭上心头,只是默不作声的往前走。蓝衣男子催促道:“镇国将军,快走吧,还在纠结什么?可别拿生命开玩笑,要不是你皇阿玛是个仁君,没人管你们这等闲事,那样可就危险了。”蓝衣男子说道。 镇国将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从被皇上册封这个头衔,再也没见过皇上,这个镇国将军也做得太随意了,太子说要带我上早朝,可是后来大梦方醒……这个头衔除了皇上,只有太子和他的贴身侍卫知晓,这会我猜出了八九,倒是我故作糊涂,连忙追赶几步,紧跟蓝衣男子身后,问道:“我皇阿玛?你是何人?为什么知晓我的底细?” “别人不认识你我还不认你?镇国将军你看我是谁?哈哈……”蓝衣男子摘下大沿草帽,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马虎兄?真的是你啊?我没看错吧?”我又惊又喜,连忙迎上前去。 “没有看错,镇国将军,我们离别一晃过去了十七年,贤弟竟然还是翩翩少年,以为我看差了眼呢,心里暗想会有如此相像之人?这些年贤弟到底去了哪里?”马虎高兴的提高了嗓音。 心里有些不解,马虎是太子的心腹侍卫,主子被贬,现在他怎么安然无恙?又在哪里当差?是御前侍卫?我暗自思忖,不会将我看成废太子的同党,将我送到皇上那去?凡事得多留个心眼! 马虎见源头腿脚不利落,连忙俯下身来背起源头,源头趴在马虎的背上,还是念念有词,说道:“这位大哥还挺好,不过可别拿啥黄马、黑马的说事了,我可是啥样的马都见过,对于马我是一点也不发怵。” “谢大哥说什么呢?,可不要胡言乱语,你完全搞拧巴了。”我极力遮掩。 看到这一举动,感觉他还是从前那个马虎,也是我太多虑了?马虎当年尚未娶妻,据说其父在朝为官。主子犯了过错,毕竟他一家子得生存,无论怎样,马虎在我眼里是那种仁义、刚毅的男子,打心眼里佩服他。 “谢大哥,山下的可都是穿长衫唱戏的人,一会你再出言不逊,有人拿你是问,我可不管。”跟源头一时半会的解释不通,只能这样说。 “大岭子唱戏的怎么还捉拿人啊?那我就少说话,当哑巴总行吧?看还拿谁是问。”源头话语中带着稚气。 “谢大哥只要你不说话,他们就拿你没办法,听兄弟一句劝。”我说道。 “大岭贤弟你可真有耐心,你对兄弟这么好,特别佩服你。”马虎称赞。 “谢大哥半山上跌落下来,摔坏了脑子,理解事物不是太清晰。也许慢慢的就会好起来。”我解释道。 “大岭贤弟,下山去回到卜宁去看疾病,到时候我会帮助你们联系郎中。”马虎话语真诚。 跟马虎和那个灰衣男人解释了一番,说源头摔坏了脑子,看源头有些傻里傻气的,没有跟他计较。 原想跟马虎打听一下废太子和师姐戚凰羽的近况,怎奈灰衣衙役一直跟在左右,不能多说什么,马虎对其只字不提,这里的隐情我心里有数。 想起废太子,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不禁眼里噙着泪花。源头见我伤心,连忙安慰道:“大岭兄弟,他们胡说八道的吓唬你,你还当真了,新社会黄马、黑马都一样,可别伤心了,他愿意啥马就啥马,咱们不怕行不行?” “竟敢出口伤人?知道我们是谁吗?好大的胆子!将皇上说成黄马!这是对皇上大不敬,你不怕砍头吗!”灰衣男子一时间脸色阴沉得难看。 “对不起,我这个兄弟脑子有毛病,刚才又在山坡上摔了一跤,现在更是糊里糊涂,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连忙赔礼道。 “大岭兄弟行了吧,啥大人孩童的,我可不比他小多少,我也是大人!今天你怎么说话怪里怪气的?”源头说是当哑巴,这会仍然振振有词。 灰衣男子一看源头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便不跟他一般见识,不作理睬。 刚才源头胡言乱语,吓得我冷汗直冒,真怕灰衣男子怪罪揪着不放,难以收场,唯恐源头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语,为了安危着想,只能赔笑脸,说道:“大人,也不知道我这样称呼对不对,有什么说得不周到的还请您海涵,我兄弟刚才的确摔坏了脑子。” 马虎背了源头一段路程,步步下坡,总是擎着腿,弄的腿肚子大概都痛了,自己下山都有些吃力,何况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无奈马虎将源头放了下来。 “岩浆出来可不是闹着玩,镇国将军跟这位兄弟脚下快走几步,我到山下等候。”看得出来,马虎唯恐源头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言语,轻声嘀咕了几句,便跟着灰衣男子先行一步了。 灰衣男子用轻蔑的目光瞧了我一眼,也可能心生疑虑,这个嘴巴毛还没长全的年轻人,是什么镇国将军?不会是马虎恭维之谈吧?岂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私自拿镇国将军头衔开玩笑,回去一定在皇上面前奏他一本。 “马大哥谢谢您,叫您受累了。”我连忙道谢,行了个鞠躬礼。 马虎抱了一下拳,表示还礼,而后跟着灰衣男子匆匆而去。 “快走慢走要你们管啊?两个唱戏的还想管人,不知轻重的家伙,还拿黄马吓唬人,今天没带锄头,要是带来,一准抡他几下,看他还得瑟不?”源头看两个长衫人走远了,反倒来了劲头。 “谢大哥,待会下山去,可别乱说话了,到这个地界可不比家里,豪横不得,下山瞧看大概都是唱戏剧团,都穿长衫,人多势众,咱们可惹不起人家,在家那片黑土地能拱动,到这里恐怕不行,拜托了,可别多说话了,惹出事来人家打咱们怎么办,现在小强、黑蛋又不在身边,就是都来了,恐怕也不是人家对手,还是老老实实的。”我叮嘱道。 “嗯呐,戏剧团的人多咱们就不惹他们,免得干不过挨揍,我听你的兄弟,不多说话了。”这会源头总算消停下来。 也不是唬弄源头无知,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这些常人都无法理解的现象,说是一种现象,的确也是我们现在难以摆脱的境遇。 跟源头想加快步伐,总也力不从心,快走几步,他直叫腿痛,恐怕是掉到火山口底,腿已经挫伤,慢慢往前走,不管怎样也不能扔下他不管。 不离不弃的照顾源头,他很是感激,说:“大岭兄弟,感谢你对我这么好,火山都快喷发了,你也不扔下我,真想给磕几个头。”源头眼里噙着泪花,这说明他有了正常人的思维,现在起码有喜有悲,总算告别了遇到任何事情都是傻笑的尴尬时光。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猛然回头,其实在意料之中,同时还是感到很惊讶,大喊道:“小强同学、黑蛋哥!” 因为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大家一直在招手,往他们后面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紧随其后,苏联女生?她就是那个落入火山口的苏联女生?这会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 大家终于在这片特殊的土地上汇合了!我上下打量这个苏联女生,尽管身上披一件男人的衣服,可是遮盖不住她美丽的曲线,大概黑蛋看她衣不遮体,将自己的军衣外套给她披上了,这也彰显了军人的至高无上的素质。 苏联女生皮肤白皙细腻,双眸幽蓝似乎藏了一泓湖水,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半裸露在外,裤子都破了,没猜错的话,她一直生活在这座山上,寻找回去的路途无果? 源头看见苏联女生赶紧打招呼,直接问道:“你是给我来做媳妇的吗?你叫什么名字?你就是那个失踪了的苏联女生?你长的可真好看!” “谢大哥,她是苏联人,苏联是由十几个小国家组合而成的。”小强解释道。 不但源头不知道,当地老百姓对苏联这个国家在概念上有误区,苏联女生落入火山口失踪没人敢到山上来。 苏联女生一看源头与她搭话,大概中文说的不太流利,她认为大家都是好朋友,连忙上前就行贴面礼,源头见状连忙躲闪,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妹子,要亲男人,也不能大白天的就这样,这见面就贴脸,这个我不太习惯,我可不好意思。” 苏联女生一见源头不识礼数,便放弃了贴面礼,这会小强和黑蛋似乎才反应过来,非常兴奋,异口同声的问道:“谢大哥找到了!” “找到了,我上山来时,他昏迷不醒还挂在树枝上荡秋千呢?”我看见伙伴们有些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这个美女是苏联人,她叫叶甫根尼娅,叫她尼娅就可以了,这个名字很好,源自希腊语高雅卓越的意思,好在我在部队学习了俄语,她的话能听懂个大概,可是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人,语言差别太大,有的地方听不明白,她在地上用树枝写出来,看来尼娅颇懂中文,她自己住在山上,几年了一直寻找回家的路途,她说要找那个来时的火山口,快走吧,山上这么炎热,都快烤熟了的感觉,看样子火山真的快要喷发了,快走吧!”黑蛋忧心忡忡。 “下山的还有一段山路,我俩怎么没有遇见尼娅?你们是在哪里遇见的?”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要不是我嚷嚷着口渴,恐怕尼娅就再也下不了山了,她不懂这是火山喷发,还一直的往身上淋水解热,她住在林子深处,原本我俩想采点山果解渴,才看到了用木头搭建的小房子,屋里虽然简陋,倒是能遮风挡雨,屋里还有好多榛子、橡子,是用来煮饭的,几年来没饿死、冻死已经是万幸了。”小强悻悻的说道。 看来人在危难之时,都有生存的本能,这里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烟,想找个住户很难,尼娅也会自己搭建房子?令我不由得想起了心灵手巧的师姐戚凰羽,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过得好吗? 可能他俩还不知道,我们这是在清朝康熙年间——1719年的土地上,唯恐太突然两个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连忙往这上面拉话,说道:“小强同学,你猜猜我俩刚才遇见谁了?” 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思虑了半天,说道:“你不叫黑蛋哥猜,叫我猜,我脑袋比他聪敏是咋的?啊!我明白了,一定是黑蛋哥不熟悉,是我熟悉的人对吗?” “差不多,黑蛋哥没见过他,只有我们两个认识他,你好好想想他是谁?”我提示道。 “你这么说,我没处猜去,在这里还能他乡遇故知?范围太大,没处猜去,你将范围缩小些,是男的还女的?对了,是花香香,他要跟我们一起来,落下她有些不太高兴,一定是她尾随而来。”小强胡乱安排。 “不是花香香,是男子,他的名字挺特别,咱俩见他时二十几岁,现在你再看见他,你会认不出的,现在四十岁的样子。”我进一步提示。 “男子?谁会老的那么快?一派胡言?这么说我就更猜不出来了!”小强匪夷所思,感觉头皮都快抓挠破了。 不怪小强猜不出来,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想破了脑壳也是枉然! 第125章 他乡遇故知 小强和黑蛋被风卷得够呛,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再加上山顶非常炎热,慵懒的往前迈着步子。 唯恐一会到了山下大家过于吃惊,想想还是事先告知为好,黑蛋与马虎尚未接触过,让他猜也是枉然,百分之百猜不到;还是让小强猜猜看,小强脑壳都快想破了也没猜出个所以然,不是他忘记了马虎这个挚友,穿越到清朝是难以预料的事情,放到谁身上,也不会想到无缘无故的穿越,原本是毫无相关的两个世界的人类,哪能轻而易举随便往来!还让人家如同猜谜语一样,小强脾气比较倔犟,没有回怼就是给足了颜面,还不如说,让我猜什么?换作是你,能不能猜出来也未必? 话尽管这么说,我暗自思忖,两个月前逃跑时,无意之中打破了万花筒,原想万花筒是通往时空隧道的唯一物件,哪曾想,火山口底竟然还有时空隧道!事情就这么神奇,巧合也好;命运驱使也罢,果真再次来到了清朝的土地上。是上帝关上了一扇门,竟然又敞开了一扇窗?一时间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遇见了哪位熟人,最终以缴械投降的口吻,说道:“大岭同学,还是缩小范围为好,要么谁能猜出来,是男生还是女生?多大年龄?是什么职业?你不提示我一准猜得离谱。” “小强同学,哪有你这么猜谜语的,还得让人家提示。好吧,看在你是我兄弟一场的情分上,给你指点迷津,这个人物是男生,原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现在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岁的样子。”我说道。 小强面露难色,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二十岁,一会看上去四十岁的样子?哪个人衰老得那么快速?我感觉你说的这个人是花香香。怎么还用上人物这个词语了,不是普通人?”小强被迷惑得一塌糊涂,最后重点竟然落在了花香香身上?原本花香香总是黏着我们,跟小强没敢提及出行计划,好歹算是将她落下了,尽管那天花香香还是赶到火车站送行,看上去一脸的失落感,不知道是花香香原本知道,根本没打算与我们同行,还是知道的比较迟些,是火车即将开时才赶到?我一直感觉没有与花香香告别,愧对她的真挚友谊,事情就赶到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强猜想是花香香不无道理,我感到好笑,说道:“小强同学,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些痴呆蔫傻?不会连男生女生都分不清楚吧?我都清清楚楚的提醒你是男生,你非得猜是花香香?假如说是花香香她哥哥我都无话可说,你这个答案风马牛不相及?可是这么多天以来,还是从你口中第一次听到花香香这个名字。” “大岭同学说什么呢?戚凤羽和花香香是咱们同学,说不想念他们谁也不会相信,可是没有必要天天挂在嘴边,自从咱们来东北这段日子,结识了黑蛋哥和江岚小妹,可别说结识新朋友,忘记了老同学,那叫无情无义。”小强说得动情。 “行了吧,你先别往别处扯,还没猜到我遇见了哪一位。”我说道。 告诉小强是男生,他仍然猜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将范围进一步缩小,我补充道:“不告诉你恐怕这辈子也猜不出来,跟源头遇见两个当差的,是来驱赶山上的行人的,你猜猜是哪一位?” “当差的?我们认识哪个当差的?现在谁还这么称呼工作人员?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马虎和章豹!不太对劲吧?万花筒不是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打破了?师父还正愁着没办法救女儿,只是一味的苦苦念道经。怎么可能,就是有一万个可能,历史书上记载,主子早被废黜太子之位了,毓庆宫侍卫没受其连累?到咱们这里来了?”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眉宇之间拧了一个疙瘩。 “唉!等会兄弟,你俩说的哪跟哪呀?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听着怎么这么乱呐!”黑蛋追问。 “黑蛋哥,我们来到了康熙年间——1719年,原来刚才一顿旋转,那里是通往时空隧道的门廊!”我耐心的解释。 “原来看过科幻小说,有什么时空隧道能通往远古时代,难道这是真实的,让人费解、不可思议!”黑蛋依然淡定如初,似乎这件事情原本就发生在他人身上。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件事情的确是事实,看到了马虎,是马虎亲口说的,至于马虎我们怎样相识的,这段故事讲述起来太长,以后再详细说给你听。”我说道。 “现在是康熙年间——1719年?怎么可能?上次来是清朝1702年,两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过去了十七个年头,不可想象?既然有时空隧道,马虎在那边不好混日子,是不是来咱们这里了,咱们能去清朝,马虎怎么不能来到现代社会?你到底搞清楚了没有?”小强面带焦虑的追问。 “小强同学,别在那牵强附会了好不好?我们的确又来到了清朝,不是咱们过了两个月,他们过了十七年,咱们不比神仙,而是我们两个月之间分别来到清朝不同的年代。因为情况紧急,再说跟马虎一起的还有个穿便装的灰衣衙役,原本想打听一下师姐戚凰羽的近况,还有废太子生活得如何?怎奈不太方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唯恐说得太多招惹麻烦。”我极力压低声音。 “唉!反正够乱的,废太子岂不年近四十岁了?还有师姐戚凰羽,她美丽的容颜岂能经得起岁月的摧残?师父没日没夜的念道经,是希望女儿小星星早日回家,无论任何事情急不得,得机缘巧合你说是不是?”小强说得头头是道,这会倒是像个有人生阅历的老者。 跟师父这么多年,还不如小强对事情理解得透彻,也许这次重返清朝是天意如此,原来尼娅和源头的失踪都是为了来此地做铺垫?仿佛这一切苍天早就安排好了,可谓是天意难违! 这些对于小强似乎司空见惯,黑蛋的表情仍然淡定如初,他在部队历练多年,可谓是见识颇多,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能穿越到清朝,从我和小强的对话也大概听出了一二,他知道撤离刻不容缓,不再多问。刚才一顿折腾好在头上的军帽没有掉落,可想而知他是如何保护的。 黑蛋无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冠,看似日常习惯性动作,可是现在感觉是刻意为之,一双黑黑的眸子似乎漫无目的的看着远方…… 有些惦记江岚和外公,不知道会不会着急,一时冲动下火山口底找源头,竟然有来无回! 现在着实危险,正赶上火山喷发,万一岩浆喷出属实危险,我有些着急,说道:“江岚、外公会不会下火山口底,下来着实危险,现在倘若进入时空隧道,非得出大事情。” “不用惦记了,江岚从树上下来时崴了脚,外公不能抛下她一个人不管。”黑蛋回答。 “现在看来江岚崴脚倒是一件好事情,起码这一老一少会安稳的待在山上。”小强补充道。 听伙伴们这样说,尽管有些惦记江岚的脚伤,反倒放心了许多。江岚跟外公在一起,祖孙二人一定会简单处理一下脚伤,然后再下山去。 “我实在……不能走路了,腿痛、口渴……”尼娅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说道。 也是刚才走得太急,要么下山累得腿部酸痛,这是正常现象。她这两年在山里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体状况不佳,源头心痛的看着尼娅,说道:“媳妇,我刚才追你时腿部受了伤,实在背不动,搀扶你还差不多,有点听不清楚你说的话语,我知道了,你肚子饿了是不是?” “你可真有趣儿,自己还走不稳当,一直依靠人支撑着走路,你再搀扶她,你俩岂不是都摔倒了?谢大哥,尼娅说口渴了,她想喝水。”小强解释道。小强的奶奶是富家千金,曾经在苏联留学,当时到小强家做客,跟奶奶学了很多俄语,今天在这总算派上了用场。 “谢大哥,先别称呼媳妇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跟外国朋友耍流氓,能不能做夫妇,这得看缘分,快走吧,尼娅想要喝水,这样炎热,汗水掉落一地,伙伴们都是处在极度缺水状态。”我说道。 “我看离山下还挺远呢,口渴了也得去山下喝水,下山背上背着人实属不易,况且刚刚经历了一场黑涡旋,现在头脑还晕晕乎乎,跟小强搀扶着尼娅为好。”黑蛋说着去搀扶尼娅,他原本在部队练就一身钢铁般的意志,从他口中说出模棱两可的话语,可谓是难度不小。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得腰部后挺,支撑着腿走路,经常登山的朋友都知道,下山的确不轻松。 心里着急又走不太快,况且源头和尼娅需要搀扶着走路。 大家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山脚下,看来这座山还真照顾人,大概延迟了喷发时间。想想都十分后怕,山体犹如一口大锅,锅里装满了烫人的岩浆,仿佛烧开锅随时都会溢出来…… 马虎见大家下了山,长出了一口气,他一直为大家捏把汗!小强连忙跟马虎打招呼:“马仁兄还真是你啊!没想到我们一别数载,您更英俊潇洒了,今日一见都认不出来了。”小强热情的打招呼,想打听太子和师姐瞧见不妥当,不再多问。 山下从卜宁衙门来的十几个衙役,都是生龙活虎的青年,不过得听从京师来的马虎、路通(灰衣男子)指挥,毕竟是从京师来的监管,当然是有一定震慑力,路通目光深邃难测,感觉暗藏杀机! 大家从山上下来,衙役们将目光都投向尼娅,尼娅尽管衣衫褴褛,身上披一件男装,可是窈窕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蓝色的眸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美感。 只见路通面露邪恶的神情,过来搭讪:“你们刚从山上下来?这个外国女子是哪来的?我们搜查怎么没遇上啊? “你这么说话没什么意思,刚才在山上见过,这么一会就忘记了,你记忆力减退,恐怕你要得痴呆症。”源头胡侃道。 “我看你不是半吊子啊,你是傻子,说谁得痴呆症呢?这不是不将我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放在眼里吗,这次皇上钦点我们监管火山喷发的事情!”路通一口半男不女的腔调,显现出一脸的傲慢,对于大家仿佛视而不见。 原本想上前搭讪,看这副德行让人非常反感。 黑蛋本想与其握手,也只好作罢了,也许伙伴们不懂清朝的打千礼、拱手礼、鞠躬礼。 “镇国将军这是路通路大人,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马虎轻声提醒。 “马仁兄我看这人不可理喻,你最好远离他,一瞧就是不仁不义的主。”我轻声回答道。 “镇国将军你说的没错,可是毕竟在一起共事,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也是无可奈何,路通的为人我心中有数,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皇上恐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马虎与我轻声交谈。 路通一见没人理睬他的问话,仍然大声嚷嚷。“大人说的是这位小女子吗?她叫尼娅,她不是外国女子,她老祖宗是新疆人,听说一次刮台风,被刮到这边来了,尼娅奶奶在河边洗衣衫给救回家中,后来他们成亲了,生了尼娅爸爸,被风卷来卷去的,成就一对好姻缘。尼娅是我哥的媳妇,都成亲好几年了,前几天听说山上景色宜人,自己就来了,结果迷路了,一直在山上住了几天。”小强一顿胡诌八扯,矢口否认尼娅是外国人。 “尼娅是我媳妇,我们都结婚有几年了,谁也别招惹她,谁要招惹她我可跟他没完。”源头连忙将尼娅拉到身边。 “瞧瞧这多新鲜,大活人被风卷来卷去?又遇上尼娅奶奶救了他,尼娅奶奶当年一定是个美女,这等好事我怎么遇不到?看你聪明伶俐,非常招人喜欢,你这个半吊子郎君可够人招架的。”路通出言不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你想得倒是挺美!还问我要半吊子钱?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不给钱还要找人打架?就不给你!愿意怎么着随便你,管你黄马还是黑马!”源头胡侃道。源头没读过几天书,对事情一知半解,不过这个冲劲可是无人能及! 第126章 火山喷发 与马虎在清泉山不期而遇,跟随他一同从京师来御前侍卫路通,四十多岁的年纪,瞧见尼娅后,一脸的邪恶之态。我暗自思忖,这个人尽管是朝廷的官吏,人品可以见得极差。必须保护尼娅的安全,不能让他受其伤害。 伙伴们见状连忙保护尼娅,源头颠三倒四的跟着胡侃一通,路通一见不高兴,出口伤人,骂源头是个半吊子,源头还以为问他要钱,对任何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倘若是听明白了一准急了! 伙伴们瞧看路通出言不逊,有些恼怒。小强一时间压不住火气,说道:“这位大人原本是朝廷命官,怎么能随便出口伤人?感觉人品有问题,他是半吊子?我看你也不怎么样。” “怎么说话呢?好大的胆子,看着没有,我身后这些人可都是卜宁衙门的人,在跟我吵闹,就给你抓起来,你妨碍我执行公务。”路通开始说狡辩理论。 “你这不是睁眼睛说瞎话吗?对我媳妇眉飞色舞的,到头来还猪八戒倒打一耙!不男不女的家伙,大概是皇宫里干太监的,我在电影里看过。还朝廷命官也,大概是假扮的。”源头话语苍劲有力。 “怀疑我朝廷命官是假扮的?我可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你说谁不男不女?我以前是做什么的,跟你有什么相干?你算干嘛吃的?”路通涨红了脸庞。 “我是干嘛的?你也管不着,假模假式的,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也不能胡作非为,骂人半吊子就是无理的表现。在我面前少装大尾巴狼!”小强气愤至极。 “你说谁装大尾巴狼呢,将你拿下问罪,看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路通耀武扬威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大刀。 “就说你是大尾巴狼你能将我怎么样?我犯了大清的哪一条律法?你拿我问罪,恐怕你办不到!”小强气势汹汹亮出拳脚。 “小强同学算了吧,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劝慰道。 “唉!你这个人劝架的方式挺特别,你含沙射影的说谁是小人呢?你这不是变相骂人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朝廷命官。”路通使出杀手锏。 “你别乱扣大帽子,我还说你侮辱朝廷命官呢!你竟敢对镇国将军大不敬,我到皇上那里揍本,你吃不了得兜着走!”我挺直了腰杆说道。 “吆喝!一个嘴巴没毛的穷小子,竟然口出狂言,还说什么镇国将军?你到皇上那揍本能怎样?再说一个贫民百姓,皇上也是你能见的!”路通不以为然。 “路大人也是我忘记给你们互相介绍了,这位的确是镇国将军,皇上口谕册封的,他是皇上的义子,皇上待他如同亲父子,我都敬畏三分!”马虎接过话茬。 “马大人你说这些我不相信,别拿皇上义子吓唬人,我不吃那一套,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少拿什么皇上义子——镇国将军说事儿!”路通乜斜着三角眼说道。 “朝廷命官又如何?我看你就是长个欠揍的脑袋!打你满地找牙你再也不狂妄自大了。”小强不甘示弱。 “小强兄弟,还是消消火气,要么马仁兄会从中为难。”黑蛋轻声提醒。 路通听闻小强的言语,原本心怀不轨,这会伺机找茬,当啷啷亮出大刀就要开战。 “算了吧,路通是我的兄弟,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你们也是我的兄弟,何必为一点小事情争吵不休呢?再说这里也不是安全地带,赶紧撤离远一点为好,火山喷发岩浆一泻百里,着实危险,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斗嘴!”马虎劝解道。 马虎一见发生了冲突,连忙从中调解,小强只好就此作罢;路通也悻悻的收起了大刀。 马虎提醒火山即将喷发,伙伴们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往前走,源头左顾右盼,说道:“黑蛋兄弟,咱们的马车呢?就在山下养蜂人的草棚子里呢?怎么茅草屋不见了?那会你们说什么?我也没太听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谢大哥,你可别忘记我是车老板子?大概咱们这会都迷路了,走的不是来时的那条道路,这里山岭众多,还不知道咱们的马车在哪座山下,快走吧,火山即将喷发了,首先顾命要紧,先别管得太多了。”黑蛋不知跟源头怎样解释,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打发。 清朝康熙年间——1719年,至今近三百年的事情,还到哪去找来时生产队的马车?辕马和几匹马好有灵性,它们似乎知道即将发生的灾难?要么怎么会拉扯我们的衣角、恋恋不舍?多亏托付了老伯给马儿添加草料、饮用水,估计这一次一时半会的是回不去了,大概外公和江岚早就下山去了,也许会经管马儿。 火山喷发究竟是什么概念?再找回去的时空隧道,唯恐没有那么容易,趁此机会,一定找回师姐,将她带回家,也算是功劳一件。 走出一段路程,只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原来马虎跟卜宁衙门的人赶了上来,他们也在安全撤离。 源头瞧了瞧跑得尘土飞扬的一队人马,有些伤感,说道:“你们别骗我了,一定是马儿跑丢失了,要么怎么不去套马车呢?四匹马啊!这会有马车多好?老爷子和江岚在山上一定等着急了,只顾着自己瞎跑,他们怎么办?火山喷发,他们就不危险吗?我回去瞧看一下,顺便再找找马车。”源头边说边调转方向往回走。 “谢大哥,你就别添乱了,快走吧,火山喷发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爷子和江岚不在这座山上!”我连忙拉源头,源头执意不肯走,跟小强、黑蛋连拉带拽的总算将他拉走。 倏地,回头往山上望去,只见山上传出雷鸣般轰隆隆的巨响,好像是山体崩塌的声音,而后浓烟滚滚,灰白色的浓烟夹杂着黑色浓浓的烟雾,看到这里不由得后怕,假如这会在山上一定凶多吉少,尼娅指着山上的浓烟,操着生硬的中文,说:“山上燃起了大火,树木烧着了,是雷击起火的?可惜了我的小房子!” “尼娅,那是火山喷发了,不是着火,快走吧,离这里越远才会安全!”我心里仍然没有安全感。 “火山喷发?这是真的吗?原来就听说过别的国家火山喷发,这可怎么办啊?”尼娅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眸。 “还是快走吧,回家去看看我爸妈,这么大的火势,可别风吹得跑了火,万一火焰被风吹进小青山村子可了不得,回家瞧看一下!”源头现在还没明白身处另外一个世界,还要回家看看爸妈,还真是一个孝顺的人。 “谢大哥,咱们村子不能着火,离得远着呢,我也想回家瞧看,可是这得怎么回家……”黑蛋欲言又止。 “多远?不就百八十里路途吗?那些年说火山要喷发,岩浆出来都能流到小青山村子去,现在山里喷火可是太危险了!”源头不知根底,仍然惦记着家人。正在慌忙撤离,没有时间解释,即便有时间恐怕他也一时半会的难以理解。 尼娅听源头说要看爸妈,哭得梨花带雨,一定是想起自己的父母。她对火山喷发这一现象倒是非常了解,没有出事情前夕,她也在读书,没时间仔细询问,看样子跟我的年龄相仿,大概也在读高中。 看来文化知识没有国界,无论哪个国家的人,还是多读书、多学些文化知识为好,感觉尼娅头脑聪慧过人。 没有马匹,只能凭借两条腿走路,真怕岩浆喷流而来,后果不堪设想。 小强蔫头耷脑的赶路,山上一声声巨响,喷出浓烟,似乎才缓过神来,看我和黑蛋安慰尼娅,又照顾源头,有些气恼,说道:“我看咱们仨人快走完事了,一会岩浆流淌过来,都没命了,你以为照顾他们,会领情吗?是不是认为是应该的?”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小强,他心地良善,是个热心肠的人,看得出他是在用激将法,人有时候就这样,越是倍加呵护,反而没有上进心,源头现在头脑反应正常,不知根底是原因之一,可是一味的捣乱不肯前行,尼娅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样继续下去,走不出二里半路,情况十分危急。 源头一看小强急了,提议要将他和热尼娅扔下,便可怜兮兮的低下了头,说:“是我和尼娅拖累大家了,对不起,我现在好好走路,不捣乱了还不成吗?别将尼娅扔下,她妈也在家等着她回家呢!” “不将你们扔下就好好走路,腿痛就走慢些,别捣乱就行,再捣乱的话可没人管你们了!”小强故意板起面孔。 “嗯哪,不捣乱了,别将我俩丢下就行,我知道大家走的迷路了,待会再找老爷子和江家老丫头,找马车也来得及。”源头嗫嚅着说道。 尼娅虽然听得懂小强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紧紧跟在大家身后,似乎她心里有数,知道大家不会扔下她,看得出她是个内敛而且有心机的姑娘,不过看起来缺乏安全感,也是替她的现状堪忧! 伙伴们不能因为尼娅是外国女生而轻视,毕竟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也有父母、家人,怎能轻易将她扔下不管,尼娅说,父母对她非常宠爱,母亲为了满足她来中国爬山的愿望,陪同她一起偷渡来到中国,可是没想到出了意外,尼娅不慎跌入火山口底,然后消失了,母亲当时一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失女之痛可想而知,想到这里我暗自下决心,无论遇到多大困难,一定要照顾好她,希望毫发无损的将她带回去! 这时,只见后面一队人马飞奔而来,是马虎跟卜宁衙门的人跟了上来,此时感叹不已,凭借两条腿走路怎比马儿快? 情况危急,一会岩浆涌出,着实危险,想到这里,真恨不能脚下生出双翼来,看得出小强和黑蛋心里也是着急。 一会一队马儿从我们身边飞奔而过,只有马虎勒住了缰绳,下了马压低了声音,说:“大岭贤弟,这些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是不愿意在朝廷为官吗?皇帝是个仁君,皇子们整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子现在已经被废除,他过的不好,他很是想念你,我找你多次也没有结果,废太子一直照顾你师姐,原想纳她为太子妃,怎奈她不同意,废太子只好与她兄妹相称,太子也没有勉强,只是托付我和章豹好好照顾她,太子被废除的前夕,怕连累我和章豹,故意挑剔,让父皇重新给他派侍卫,将我俩辞退,其他的侍卫也都辞退了,皇上重新派了侍卫,他可能预料到了什么,我父亲在朝为官,将我推荐给皇上做了侍卫,这次你一定回京师看望你师姐和太子。” “马仁兄你先走吧,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的马匹就在那边,不过你得提防路通暗算,兄长多保重。”我看透了路通狡黠行径。 “大岭贤弟,谢谢你的提醒,兄长记下了。你们快些,看山上的架势着实危险,大家速度快点,撤到安全地带就行了,一会赶上那些衙役,让他们牵过两匹马儿,来接应你们。”马虎虽然担心伙伴们的安危,可是一匹马显然不能应急,也只能先行一步了。 看马虎真心实意的惦记,也就没说有马匹的事了,小强瞧看远去的马虎,说:“这哥们还真够意思,看起来无论到哪里,还是有个知心朋友为好,无论马虎来不来接应咱们,在这个世界有了他,感觉就好,尽管太子被废除,咱们还是看望他吧,顺便将师姐接回来。” “看来你们的故事还不少呢?等咱们撤到安全的地方,可得讲给我听听,这次清泉山一游,收获颇丰啊!可惜江岚没有来,写小说的题材看来得咱们提供了。”黑蛋感到遗憾。 “黑蛋哥,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有回不去的风险,假如回不去了,看你还到哪个部队当官去?”小强吓唬道。 此时的我有些心不在焉,伙伴们的谈论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想起跟废太子结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至于他是对是错,如今的我们没有发言权,历史早有评说。有道是,历史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文学家怎样书写历史,历史都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不可改变。 想起来以往的事情,那年多亏马虎的出手相助,要么在顾府会吃大亏,没人救助,戚凤羽就会做顾府四姨太,这样说也是以偏概全,师姐戚凰羽岂不是做了替罪羊? 第127章 肆意横行的火蛇 马虎与我寒暄几句,无奈先行一步,从他口中得知,师姐没有嫁人,一切安好,这也叫我安心了许多。 师姐戚凰羽聪慧过人,她是现代知识女性,知道历史中的太子有被废除的一天?也许知道嫁给他做太子妃,以后的日子苦不堪言,会永远留在满清朝代这片土地上,她选择一个人过日子,看来也想有朝一日能重返家乡,一切的决定为了日后没有后顾之忧吗? 不管怎样,师姐这些年有废太子照顾,还有马虎、章豹的保护,日子过得还算安逸,也许生活过得去,大概这些年也没少落泪?伙伴们重返这里一定不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是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对于再次来到清朝的事情而言,是言人人殊,各有各的理解,黑蛋虽说有些不安,但是充满了新鲜感,看样子像来体验生活的,人家说得好,要替江岚收集写小说的素材。看来黑蛋这些年在部队,练就的不只是外在的本领,内在的素养也是非同一般。一副随遇而安的架势谁都比不了? 跟小强毕竟有一次来清朝的经历,看小强忧心忡忡的样子,一定是唯恐找不到回家的路途,他一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格。 源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还以为大家迷路了,心里一直惦记着山上的外公和江家老丫头,还有放在山下生产队的那挂马车。 尼娅对于穿越清朝的事情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也不给大家添乱,只是闷不做声的随大流。 瞧看山上滚滚浓烟渐渐变成了红色,大家都慌了手脚,源头一瘸一拐的拿出了赛跑的劲头,尼娅不再用人搀扶,两条大长腿紧着倒腾,脚下加快了步伐。 大家一路疾跑的往前赶路,猛然回头,着实吓得够呛,通红的岩浆距离我们不过百十余米远,尼娅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眼里噙着泪花,说道:“来了,火来了,火来了!怎么办?” 眼前的一幕令人心里战栗,岩浆正在追逐着一匹马,马上的人慌乱的催促着马儿奔跑,跑着跑着,马失前蹄倒了下去,瞬间被肆意流淌的岩浆吞没,只见那人和马儿翻滚了几下便融化在通红的岩浆中,让人惨不忍睹!太可怕了,我当时心里一震,这是谁呀?无法搭救!这个人大概是卜宁衙门的人?大概是上天然茅房耽搁了时间?假如是衙役的话,跟那些刚刚过去的马队,只不过晚了一刻钟的时间,连人带马竟然一时间化作乌有!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我暗自思忖,先别哀悼他人了,现在自身难保,下一秒没准死神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前方几匹马儿飞奔而来,小强高兴的喊道:“马仁兄!是马虎!” “马仁兄,快点,快点啊!你可真是救星啊!”源头喊道。 “救星来了!救星来了!”尼娅一字一顿随声附和。 “唉!我这个外国媳妇可咋办?到这时候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都急死人了,火上房了还不着急。”源头胡侃道。 “谢大哥,我看你才是不知道轻重缓急,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滔滔不绝的胡说一通,快点准备逃生要紧。”我催促道。 “嗯呐,大岭子我知道了,不用你惦记,我骑马技能可是一流的,这你还不知道?担心个啥玩意。”源头信心满满。 “谢大哥可别说得好听,做的难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岩浆都到哪儿了,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顿叨咕。”小强心情急迫。 “谢大哥一会骑马一定小心,还有尼娅都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一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大家也一定注意安全。”黑蛋叮嘱道。 马虎骑马飞奔而来,手里牵了两匹马来接应,到了近前招呼大家赶紧上马,他有意选了几匹膘肥体壮马儿,要么也难以承担两个人的重量。其实我看见衙役们胯下的马都挺壮实,经得起长途跋涉之苦! 就这样,两个人乘坐一匹马儿,源头一看,非要跟尼娅搭档,大声嚷嚷道:“跟我媳妇骑一匹马儿,尼娅是我媳妇!”源头算是认定了。 “没看见刚才那个人和马儿被岩浆卷走了?还有时间闲扯淡,快上马!”我沉声道。 这会心急如焚,哪里顾得太多。 “有什么可怕的,看着有些像刚开锅的高粱米粥,我都看饿了!”源头胡侃道。 源头还挺会联想,到了节骨眼也没忘记吃食,真是看不出个火候! 考虑源头不靠谱,跟尼娅骑一匹马儿着实不太稳妥,只能给他们分开。三匹马儿飞快的奔跑,岩浆红通通的似火海奔涌,距离大家越来越近…… 岩浆流淌的速度很快,一泻百里,顷刻间火海追逐而来,眼看就到了近前,滚滚热流烤得人不堪忍受,肆意奔涌的岩浆,仿佛毒蛇猛兽一般,未到近前就有一种要被烧焦、烤化的感觉,火山喷发溢出地表的温度一般在900—1200摄氏度,最高温度可达到1300摄氏度。 岩浆渐渐的追着马蹄子在奔流,要么说马虎是个重情义的人,真是危难见真情! 大家一副豁出去的状态,不再看身后,也只能听天由命! 马虎是个敏锐之人,这一刻伙伴们都倚仗这位仁兄,只听马虎大喊道:“快趴下!别掉以轻心!小心火蛇!” 火蛇?听见马虎的喊声,我近乎本能的回头瞧看,所谓的火蛇,就是岩浆流淌得太快,加上都是山路,岩浆上面形成了一条条类如蟒蛇状的火流,岩浆没到近前,上面的火蛇先窜了过来,火星四渐,烧得马身上的鬃毛发出一股焦糊气味,马儿跟其他动物类同,原本怕火,也可能烧痛了蹄子,几匹马儿没命似的奔跑,如同脱缰的野马。 心里一直担忧,真怕重演刚才的一幕,假如哪匹马儿倒下去,连人带马命就没了,大家命悬一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会只能靠运气! 黑蛋拿出了指挥官的架势,大声呼喊道:“大家坐稳了!假如哪匹马倒下去,千万不要停留下来!” “贤弟莫要惊慌!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马虎回应道。 我暗自思忖,刚才那人和马儿死亡的一幕,马虎没有亲眼目睹,也许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要么回答的就没有那样随意、轻松,也许马虎见多识广,也许看淡了生与死?这样说也是以偏概全,在生死关头又有谁不会珍惜生命?刚才在山上还提及年迈的父母,不知道大家会不会逃离岩浆的追逐,岩浆魔鬼般不肯放过大家!真是提心吊胆,真怕哪匹马儿不慎倒下去! 岩浆的火蛇在头顶乱飞乱窜,跟源头骑一匹马,赶紧叫源头趴下身子,源头在生产队也没少摆弄马儿,据说曾经当过送公粮的车老板子,对马的习性了如指掌,还一度担心他,我坐前面,牵着马缰绳,源头倒是灵巧,用衣服将头包好,来了个弯弓势,直接横着耷在了马背上,关键时刻显示出与众不同,还真有绝技! 尼娅吓得,“哇哇”的叫个不停,毕竟是女生,对于突如其来的状况,承受力显然比较差。我大声喊道:“尼娅不要怕,坐稳了,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听见我的话语,尼娅拼命的抓住马虎的袍子,幸亏马虎的袍子宽大,这会反倒变成了一棵救命稻草! 小强、黑蛋骑一匹马,他俩一个肥,一个壮,尽管选了一匹比较高大壮实的马儿,看样子也给马累得够呛,着实担心马承受不住倒下去,真为伙伴们捏把汗! 大概几匹马儿跑出十几里路,岩浆——火蛇才慢慢退去,总算舒展绷紧的神经,松了一口气,真是有惊无险! 跟小强吓得面无血色,黑蛋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尽管阅历丰富,可也是高度紧张,只不过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至于他心跳是不是极度加速谁也难以察觉,面部表情淡定如初。人的干练程度在关键时刻就会体现淋漓尽致! 马虎也是经历多、见识广的人,依然表情淡定。尼娅恐慌到了极点,坐在马上一只手拍打着胸口,另一只手捂着嘴巴,犹如心脏会从口腔钻出来;源头童心未泯,似乎这种惊险非常刺激,带着体验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 到了安全地带,大家下了坐骑,伙伴们不知该怎样感谢马虎才好,将马虎抱得紧紧的。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倘若没有遇见马虎,大家早就被岩浆吞噬,想想真有些后怕,马虎面带脱险的喜悦,说道:“别谢我了,还是谢谢你皇阿玛,不让他老人家派我来巡察,咱们兄弟也难以相遇,那样可就危险了。”马虎话语真诚,看来皇帝还真是个仁君,时时刻刻替百姓着想,史料记载康熙皇帝的确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这次派出身边的亲信巡察,也证实了这一点。 “马仁兄,首先还是得谢谢您,要么大家哪还有命在?”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黑蛋上前跟马虎握手,互相道了姓名,看来马虎是个极其有见识的人,不只是知道清朝的礼节,握手礼他都知道? 小强上前一步,说道:“马仁兄你真行,还知道握手礼,你真了不起。同样建国兄也是个有见识的人,是内蒙古某驻军部队的军官呢!” “内蒙古某驻军部队的军官?这个官职?是皇上册封的吗?这个头衔我还第一次听说,能详细说明一下吗?哈……哈……”马虎的笑有些勉强。 “马仁兄,不是皇上册封的,是我们在一起闲扯淡时,小强跟我开玩笑,他给我封的官职,这可不能说出去,到了皇上那里,自己乱封官职可是忤逆犯上的大罪,小强贤弟你应该了解,扯闲篇有一套。”黑蛋属实有应变能力。 “原来如此,说笑的话岂能当真,谁又能说给皇上呢?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见哦!”马虎提醒道。 黑蛋总算找补回来,要么尽管马虎是靠得住的朋友,跟他说大家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估计也会懵圈!师姐在这里多年,以她的为人,大概不会说出实情,即便说了,我估计也没有人能理解!令人费解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小强摸了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在以后我可不敢封他官职了,关键我封了也不管用,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许人五人六,在这个世界是普通老百姓?关键我的话语不管用!” “另外世界?贤弟又在说笑了,你们根本没有愁怨,干嘛非得将他弄到另外一个世界去?”马虎理解小强口中的另外一个世界,那是逝者居住的阴曹地府。 “我跟建国兄开玩笑,有失分寸,怎能送他去阴曹地府?大家都是好兄弟。”小强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连忙往回找补。 “行了吧,还说阴曹地府呢?刚才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倘若没有马仁兄在,伙伴们恐怕不能在这里逗嘴了!”我心有余悸。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小衙役连人带马葬身于岩浆中,跟马虎讲述了一遍…… 马虎眼泪在眼圈打转转,感到非常惋惜,说道:“他是卜宁衙门的一个小衙役,那时在山下吃了些饼子,喝了些自带的凉水,大概闹了肚子,大家撤退时,他解手去了,我还叮嘱他快点,刚才情况紧急,将他忘记了。 跟马虎说了抱歉的话语,的确救人来不及,从这一点更看出马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有这次机会,还是跟马虎一同去京城,将师姐接回来,顺便瞧看一下废太子,毕竟相识一场,彼此倾心成为好兄弟。也许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知道能不能得偿所愿! 假如去接师姐,她可愿意跟我回去?是不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环境,习惯了被丫鬟伺候的生活…… 一时间心乱如麻,能否找到回去的路途都是个未知数,这也不能怪小强多虑,假如回不去才叫惨呢!在这做镇国将军,跟废太子是结拜兄弟?不知道皇阿玛现在见了我会作何感想? 不管怎样,遇事害怕也没用,还是小心为妙,最好不去面见皇上为好! 这次来清朝走一遭也实属不易,假如返回去,恐怕这辈子再没有来的机会,思来想去还是去京师跟师姐见一面为好,顺便看望太子,左右师姐住在咸安宫。 第128章 随遇而安 前几年外婆信中说,据说,离家几百里的一座火山即将喷发,那个年月,老百姓对于这些连绵起伏的山脉没有明确的概念,混为一谈,统称清泉山,老百姓的这个称呼,也就是根据山下天然清泉而得名。 老百姓以讹传讹,说火山即将喷发,据说岩浆一泻几百里,会吞噬人的,那个年月,只是凭空想象,谣传一通,清泉山的邻近住户也是恐慌至极。 清泉山迄今为止没有喷发,反倒穿越到了清朝,遇见了三百年前这座火山正在喷发的场景,这个偶遇让人无以言表,也太巧合了吧?也许命中应该有此一劫!突如其来的灾难,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一时间吓得心惊胆战,着实是实实在在的体验生活,我和小强被吓得够呛!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生中该遇见的事情想逃脱都难! 马虎的出现也许是天意如此,他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假如朝廷派出跟我毫无瓜葛的人,这次伙伴们都像小栗子一样,早就命丧黄泉了,也是伙伴们命不该绝,小强倒是心态恢复得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谢谢苍天保佑苍生平安,谢谢保佑大家平安。”小强喃喃自语,看得出来他心有余悸! “小强同学念叨什么玩意?祈求苍天保佑大家平安,有没有我的份啊?”我故作镇定的问道。 “大岭同学哪里话来,你不是大家中的一份子吗?这还用怀疑?当然有你的份了,我们的友谊苍天可鉴。”小强信誓旦旦。 “小强同学行了吧,我就是随口一问,可别总是拿苍天说事儿,我可不是苍天的宠儿,灾难接踵而至,还能将话说得太满?”我悻悻而谈。 “大岭同学,你不是苍天的宠儿?你拥有的一切令人艳羡不已。”小强说道。 “哦?比如说?”黑蛋接过话茬。 “比如说,在现代社会里,大岭同学是家里的独子,被长辈当成手心里的宝贝,还有个令人羡慕的师父、师叔;穿越到了清朝还结识了太子;有皇上的庇护;有六公主的爱慕,你说这个人说话怎么不从心底出发?”小强抱不平道。 “你说这些我并不否认,苍天的确对我眷顾,眷顾我的同时,也是过于严厉、苛刻,总是灾难不断也是够人招架的。”我惊魂未定。 “你没听黑蛋哥说吗,苍天在委以重任之前,一定让你吃尽苦头,这也叫苦尽甘来吗!”小强解释道。 “母亲说,不希望我当官为宦,只求我一生无灾无病、平平安安。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我话语谦和。 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至于有没有后福谁又知道呢?人生就像一场旅行,刚起步还好,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谁都难下定论!能不能到达目的地谁也说不好! 让我想起了前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的一句话:人应当赶紧充分的生活,因为意外的疾病和悲惨的事故随时都能结束他的生命。 尽管有惊无险,仍然心绪难平,也不是说的严重,遇到刚才的火山喷发的场面,那个年月没有防护服,没有任何可以阻挡岩浆肆意流淌的措施,谁遇到这种场面我估计也难以淡定!在生与死面前,沉着冷静有时候也是表面现象,慌不择路的逃亡者跟体验生活能沾上什么边际?这样说岂不是拿生命开玩笑?话又说回来了,倒霉的事情来临时哪里有预兆? 回想起师父训斥的话语:年纪轻轻,不要太轻狂。想想还真是,年少无知,凡事正处于学习阶段,尚未做出任何有成绩的事情,哪有轻狂的资本和理由? 心里五味杂陈一股脑的翻腾出来,在处理事情的冷静态度上,还真得向马虎、黑蛋学习,做一个眼里写满故事,脸上不露声色的人。 我瞬间悟出了一个道理,有成就的人大都是锋芒不外露。用另外一句话说,遇事没有主见的人难成大器!想想这些还真是人生哲理! 马虎看我神情恍惚,知道我被刚才奔涌的岩浆吓得不轻,便上前安慰,说道:“大岭贤弟,没事了,都过去了,就别后怕了,咱们还是一起回卜宁衙门,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打算去京城,也只能与马虎同行,路途遥远,他熟悉路线,也免去大家迷路的烦恼! 喝了点清泉山的矿泉水,马虎从布袋拿出干粮分给了大家,水和食物下了肚子,人的精神状态也就好多了,似乎心里的委屈随之烟消云散! 前文咱们提及,两个月前我惹出事来,将师姐一个人留在清朝这片土地上,去钱塘江边找师父,那次师徒没有见面,只是和他老人家梦中相见,师父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时我还不解其意,万花筒已经破碎,难道会神奇般的复原?要么怎么来找师姐?看来师父早已预料到了我今天还会旧地重游?不知道我是否能做解铃人? 现实之中的两个月,再来竟然不是1702年的清朝,已经是过去十七年之久的1719年。只是穿越的时间点不同,时间某个瞬间出现的误差?也只能这么理解。 师父从小拿些泥球子锻炼师姐的毅力和耐力,知道师姐的成长经历,还不断的抱怨师父冷漠无情。我暗自思忖,对师姐过于苛刻,感情不是他亲生的。至今为止我才有所领悟,原来那些从小就很苦的游戏,是为她今后的这场“灾难”着想,不能不佩服师父是个合格的父亲,假如从在小溺爱中成长,遇到困难还会有应对能力? 说师父是个老神仙,这也不能否认,他老人家精通诸葛“马前课”,能预知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原来似乎还有些许质疑,如今看来实而不虚,师父不仅仅是修道,说的确切些是修心,修得内心良善,没有私心的好品质。他老人家真是个了不起的道士,一段时间,在心里还对师父的冷漠无情不理解,怪罪你是应该的,虽然师姐该有这场劫难,可是也不能因为自己任性为之,将师姐弄到另一个世界去。迄今为止,别说师父不能谅解我,就自己而言,都无法原谅自己做的荒诞无稽的事情。 多说无益,还是感谢苍天给我这次旧地重游的机会,想到这里,恨不能马上背生双翼,飞到师姐身边,将她带回家,假如她不肯跟我走,那就极力劝说,不是还来了能言善辩的小强、黑蛋吗?都是十足的帅哥,哪个也不比太子差,说不准用个美男计,师姐会对小强、黑蛋其中的一个一见倾心。唉!想哪去了,师姐在清朝过去十七年之久,还不变成老太婆了?小强大大咧咧的性格,师姐未必看好;黑蛋早就心有所属,他日思夜念的是内蒙古女生其其格。 到了卜宁衙门,衙役帮助安排到了附近的一家名为安逸祥客栈,客栈是那种木制的方格子窗棂,窗棂上的刻花玻璃叫现代人看来简直充满艺术气息,室内床子、座椅古朴典雅,色调都是以紫坛色为主。室内干净整洁,两张床铺上都放着干净的绸缎被褥,屋子挺大,显得有些空旷,跟店小二说要增加床铺,招待我们的店小二大约二十来岁,大概跟我年龄相仿。店小二满脸为难的表情,说:“本客栈还有几间房,干嘛非得挤在一个屋子里?况且女住客跟你们住在一起也不是很方便,再说床铺笨重,搬来搬去的也不妥当,您的要求的确难以做到。” 最后马虎跟掌柜说了情况,店铺掌柜挺开明,吩咐店小二给马上添加床铺。据说,这个客栈离卜宁衙门比较近,住的大多是到衙门来办公差的人员,还经常有豪商巨贾,达官显贵在此逗留。 目前吃饭倒是不重要了,大家都累的慌,为了尼娅安全起见,加了床大家住在一个房间,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马虎和路通去了衙门,临行之前,马虎看出了我的难处,拿出十两纹银交给我。难怪跟太子多年的人,只靠察言观色就能看出一二,我口袋里还有两张十元人民币和几张全国粮票,估计小强和黑蛋兜里也有钱款和粮票,关键是在这个市面上去哪里消费? 源头望着马虎离去的背影,又瞧了瞧条几上的两定银子,拿起来用牙齿咬了咬,用力过猛,硌得牙痛,捂着嘴巴说道:“这是啥破玩意,硬得跟石头似的,我还以为马仁兄知道我饿了,从怀里掏出来了大饺子,这啥破玩意真硌牙?”源头说着拿起来就要往门外扔。 “谢大哥你是不是傻呀,扔了用什么买吃食?”小强一把手夺了回来。 “你确定用这玩意买吃食?在家里咱们不都用人民币和粮票吗?那样的才是真钱,怎么还拿这玩意买东西?这玩意就跟我太爷死那会,叠的元宝差不多,拿这东西买食物多晦气。” “晦气个啥呀?不懂就别瞎嚷嚷行不行?哪凉快哪待着去。”小强回怼道。 “小强兄弟,瞧你咋这么大脾气,我不懂是啥玩意,问问还不行吗?”源头极力狡辩。 “不懂啥玩意?不叫你硬是往火山口底跳,咱们能来这里受罪吗?你还装无辜?倘若你真傻就不说了,我感觉你是装傻充愣!”小强情绪难平。 “小强算了吧,别说这些了,没准这次咱们没白来,真能带着师姐回家,一定是大功一件!”我说道。 “是啊!我也想将师姐带回家,问题是师姐不比从前,能否回去都未必。到时候咱们再搭到这里,一看见这两锭银子,别提多别扭了,心情着实糟糕透顶了。”小强非常沮丧。 “小强贤弟,别这样了好不好?你从来都是不拘小节,怎么这会反倒计较起来了?还是随遇而安的好,不管怎样,大家都在一起就好。”黑蛋劝解道。 “别管我叫贤弟,听着别扭,说得轻巧,我一直为你担心,在现代社会里,你在部队干得那么出色,假如转业到了地方,也是块‘香饽饽’,至少分配在事业单位做个中层干部,在这里你的大好前程没有了,而且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心心念念的其其格了。”小强话语真诚。 “这些我都知道,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实在回不去了,咱们就去京城赶考,万一考上个一官半职的,没准还能考上状元,最次还不考上个榜眼、探花的?假如考不上,不还有大岭兄弟吗?人家可是皇亲国戚,皇帝亲封的镇国将军,有一个拿朝廷俸禄起码吃饭没问题,哈!哈!”看这些说辞,黑蛋的确心理素质过硬。 “黑蛋哥,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城府颇深的人,现在看来好像没心没肺,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还想考状元?哪有那么容易啊?榜眼、探花也未必能考得上,你没看小说里描写的吗?考官也是营私舞弊,没有银子行不通啊!还指望镇国将军?太子早就被废黜了,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咱们去京师,倘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跟太子整到一伙去,弄不好小命都保不住。”小强忧虑道。 “小强兄弟,原来你是担心这些事情,任何事情总得往好处想,咱们到了京师离皇宫远些不就行了吗?左右别人也不认得镇国将军,大不了到京城看看师姐就走人。”黑蛋说道。 “路通可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他知道镇国将军,不是马虎显摆的吗?还想藏匿起来那不是掩耳盗铃吗?”小强说出了心里的顾虑。 “行了吧,先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到京师再说,大不了大岭兄弟不进城不就完了。”黑蛋说出自己的主见。 尼娅反倒是心态平和的躺在靠窗子的床上休息,双眸打量着玻璃窗好看的花纹。在山上独居三年,过着非人类的生活,这会有这么多人陪着,还有这么舒适的住所,有一种满足感。 “你俩扯什么闲篇呀?快拿这死人元宝换些吃食吧,饿得慌,真受不了,老爷子和江家老丫头还不知道下山没有,大概那座山上没有起火,带的饽饽和鹅蛋大概都被他们吃光了。”源头还惦记着山上的爷孙俩,同时也惦记着那些食物。 第129章 顺水人情 伙伴们从火山处逃离,犹如虎口脱险!与‘火蛇’的一场竞技赛跑总算结束了。马虎带路,策马扬鞭,一路跟随到了卜宁衙门。 一路风尘仆仆暂且不说,衙役帮助安排了一家名为安逸祥的客栈(相当于现代社会的政府政务接待宾馆),客栈室内设计古朴典雅,床铺、桌椅非常上档次,据马虎说,这个客栈是专门招待到衙门办公差人员,还有些豪商巨贾,达官显贵经常在此逗留。 小强在客栈照顾尼娅、源头,跟黑蛋上街买了些干粮,马虎给的银子也得省着用,只能到小店铺买些馒头、饼子之类的吃食,在清朝这片土地上,没有银子根本行不通。饭庄门前挂着幌子,不过门前挂四幌子我感到很新奇。其实挂幌子这也不新鲜,我们现代社会里的国营饭店也都挂幌子是那种红色圆形状的,不过大多都是挂两个幌子,这就是时代的差异,不过在这条街上一切感觉顺理成章。 街上酒铺、茶馆都是旗子一样的幌子,到街上一看简直眼花缭乱,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眸,感觉自己置身一部电影中,似乎没有一点真实感而言。 跟黑蛋走进了一家绸缎庄,想给尼娅买一件旗袍,店掌柜说,没有成品衣服,只能量身定制,最快也得三天才能赶制出来,因为明天还要赶路,总不能为一件衣服耽搁行程,只好作罢! “黑蛋哥,这可怎么是好?尼娅衣衫褴褛,又买不到成品衣服,这可难为人了。”我一脸的茫然。 “大岭兄弟别着急,只能让马仁兄想办法了,倘若不行,找一身男装也可以,你看这样总行了吧。”黑蛋劝解道。 “只能这样了,这里不比现代社会,关键是花银子没处买去,在这里真是不习惯,感觉清朝的生活极其落后。”我一脸的嫌弃。 “哈!哈!你说的一点没错,到这里你就一通抱怨?倘若穿越到远古时代,用树叶子做衣服、钻木取火,那可就惨了!”黑蛋调侃道。 “黑蛋哥还真是这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随着时代不断进步发现的,做为中华儿女我骄傲!”我自信满满。 “行了吧,可别在这里感慨了,客栈那几位伙伴还饿肚子呢,恐怕小强兄弟看不住源头,再逃走去找马车可就乱套了。”黑蛋有些担心。 我将银子口袋捂的紧紧的,似乎怕被人抢去,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花消银子,囊空如洗,靠人接济,尽管跟马虎是挚友,看来他出门只是带了自己的费用,手头也不宽裕。毕竟吃嗟来之食有些难堪。黑蛋摘下脖颈上那块暗黄色的玉佩,说道:“你也知道这是我家祖传的一块玉佩,在这里身无分文,感觉心里没底气,看得出马仁兄带的银子也不多,再说靠人接济也不妥当,还是先将玉佩当了吧。” “的确有些可惜了?别说玉佩贵不贵重,单说祖传的物件也不能丢掉,能不能赎回来都是未必。”我直摇头。 “事情就赶到这里了,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先当了换些银子再说了,要么这么多人到京城有好长一段路程呢,没有银子用还真不行,十两银子肯定不够用,不好欠人家的人情,尽管与马虎是挚友,不好给人家添麻烦。”黑蛋话语真诚。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当了玉佩恐怕赎不回来了,毕竟是祖传的物件,你不心痛我还心痛呢!”我心里非常纠结。 “大岭兄弟就这么办吧,心痛也无济于事,还好有这个玉佩,要么还真没有应急的物件,哈……哈……”黑蛋似乎不在乎的样子,虽然一切不显露在脸上,可想而知他内心一定是非常舍不得,看见他的这块玉佩不由想起我的麒麟玉佩,带着红肚兜的娃娃骑在麒麟的背上。前文书咱们说过,我那个长命玉佩锁,是师父肖春风赠送的。我临来外婆家忘记戴麒麟玉佩,倘若戴在脖颈上,我一准舍不得典当,话又说回来,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也不怪黑蛋做出典当玉佩的决定,人都是有尊严的载体,一味接受人家的馈赠着实不妥当,一行五人,总不能沿街乞讨过日子。 麒麟玉佩锁一直陪伴着我,典当我会舍不得,将心比心,我非常理解黑蛋此时此刻的心情,正如黑蛋所说事情赶到这里了,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跟黑蛋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一家名为:鑫源茂典当行。 我环顾四周,店里的货架上象征性的摆了一些玉器、瓷瓶子之类的东西,至于那些摆件的真伪我倒是难以辨别,看样子黑蛋也是只能看看而已,对于鉴别古玩,只是一知半解,也是从书籍上学到的一些皮毛而已。 柜台前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瘦骨嶙峋的老者,大概是典当行的朝奉,也就二叔公,是鉴别古玩(文物、古董)真伪的人,旁边还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概是小店铺的票台和拆货,也就是填写当票负责当薄登记和收纳货物的人。二叔公接过黑蛋手中的玉佩瞧了瞧,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这块玉看着外表成色还不错,不过……有很多像这样的玉石,成色不好,也就是说里面就是普通的石头,这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二叔公拿在手里颠了颠,又拿戴上了眼镜仔细的瞧了又瞧,又拿出一块圆形带着花纹的玻璃,隔着花玻璃瞧看,我心里有些着急,暗自思忖,眼力原本就不怎么样,还搁着模糊不清的物体瞧看,不知是何操作?怎么看也是一副假模假式的神态。 轻声跟黑蛋嘀咕道:“这慢条斯理的一顿磨蹭,看来一时半会的也鉴别不完,盯住玉佩。客栈里小强能应付得了源头吗?咱们出来时就喊饿呢。” “耐心的等一会吧,人家瞧看一下是对的,要么在这里抵押了,将银子给了咱们,万一是一块假玉石,再不来赎,人家了就赔上银子了,毕竟这是做生意。”黑蛋倒是非常理解对方。 二叔公瞧看了半天,说道:“果不其然,这块玉,只是外表有些成色,里面不行啊,这样吧,看你俩一定是等着银子用,就给你抵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你太黑了吧?欺负我们年纪轻,不懂行?我们是从京师来的,我叔父就是开典当行的,京城有名的鼎盛祥典当行你可曾听说过?我们来时丢了银子要么这么好的玉石我们自己家还留着呢,你看着年纪挺大的,验货经验可不老道,这个古玉器玉质老旧,手感沉重、外表光滑、沁色自然、刀工利落、包浆滋润,这些我说得对吗?”我的话语二叔公听完一怔。 “对……也不对,我看这只值五两银子,外表光滑,里面其实不怎么样。”二叔公狡辩道。 看来这个老家伙要死磕到底了,我有些气愤,上前捉住二叔公的衣领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拳头,说道:“你这个黑心的家伙,要你说鉴别玉石得砸碎了瞧看!” “不用……不用砸碎,砸碎了多可惜啊,好玉……是好玉。”二叔公结结巴巴不知所云。 “给抵个好价钱,要么把你的铺子都砸了。”我一时间上来了蛮劲。 旁边的两个年轻人一见起了冲突,连忙上前劝解,实为助威、保护,我也只是吓唬他一下,见状只好顺坡下驴。 “我们铺子也是小本生意,抵太多了假如不来赎我们了就赔大发了,再说还得司理说得算,因为铺子是人家的,我可拿不起赔头,两个小兄弟,要么再到别处看看去?”二叔公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年轻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还司理、朝奉、票台、拆货什么都齐全?都齐全也得做正经生意,要么不当了,将玉佩拿过来。”我气愤的夺过玉佩便走。 黑蛋跟随一前一后走出典当行,将玉佩递给了黑蛋,黑蛋接过来瞧了瞧,诧异的说道:“兄弟,不对劲啊!这不是我的那块玉佩,他们给掉包了!”等我们再转身时,典当行已经关门了,我头“嗡”的一声,真如当头一棒,沮丧的欲哭无泪,说道:“两个大活人眼盯盯的看着玉佩,这紫色的线绳还在上面,这人一定是变魔术的出身?真是眼疾手快,这是怎么掉的包啊?” “唉!两双眼睛盯着瞧看,这老家伙是真够贼的,真是不错眼珠的看着,还是被掉包了,回想一下,就是那会老家伙咳了一下低头吐痰时,玉佩在条桌下晃了一下,这也太邪乎了吧?转瞬间的事情,挂绳都换上了?简直不可思议。”黑蛋一脸的无奈。 “黑蛋哥确定不是原来的那块玉佩?简直难以置信,这手也太快了吧?”我惊愕不已,一时间有些懵圈。 “这玉佩也跟随我二十个年头了,我的那块背面有个针孔大的小坑,那是小时候淘气时用钉子尖抠的,幸亏母亲发现了,不然就弄穿了,为这件事还被母亲罚站,这块没有坑,显然也没有那块玉佩光滑。”黑蛋一脸的茫然。 “这块玉佩陪伴你从小长大这我是知道的,小时候小青山村的小伙伴羡慕咱俩,脖颈上都带着玉佩,都说咱俩是富家子弟,后来那些淘气小子模仿着脖颈上都挂着小石子,还是别说了,夜长梦多,快去找马虎。”我心急如焚。 赶回客栈,匆忙将干粮扔给了小强就直奔卜宁衙门,找到了马虎说明来龙去脉,马虎说:“两位贤弟,莫要惊慌,一定将玉佩讨要回来。” 马虎来此地也是有些陌生,赶紧将丢失玉佩之事报告给了副都统,副都统一听气得脸色大变,说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等事情?衙役们!赶紧前去将鑫源茂的司理和朝奉捉拿归案!” 只听回应了一声“喳”,过来七八年轻力壮的衙役,这些也有去清泉山出公差的衙役,跟我们比较熟悉。 小栗子因为出公差出了意外,连尸体都不存在了,小栗子尚未娶妻,副都统赠予他年迈的父母安度晚年的银两,逝者在天之灵也会安息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将鑫源茂的司理和朝奉捉拿归案,司理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一脸奸诈像,此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再看瘦骨嶙峋的二叔公,吓得险些尿裤子,还没等审案,就主动将玉佩交了出来,浑身颤抖的说道:“两块一模一样,拿错了,我还……还给人家便是。” 副都统一看这个二叔公嘴上并不老实,大喝一声:“拿错了!来人哪!拉下去重打八十仗!” 过来几个衙役来拉二叔公,这老家伙叫得比杀猪的声音都难听,说道:“都统大人,饶了我吧,不是拿错了,是故意的,饶了我吧,要是打八十大仗,老朽就没命了。” 旁边的司理一见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都统道:“既然你们已经招供,在我眼皮子底下开黑店,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签字画押,免去仗刑,各自收监三年,以后不许再开典当行。同时罚纹银五十两补偿受害者!” 跟黑蛋心里高兴啊!副都统替老百姓出了口恶气!不但玉佩失而复得,还弄了五十两银子!这个青天大老爷大概看出来我俩贫困潦倒?知道副都统这是看马虎的面子在偏袒,做个顺水人情。这会马虎也扬眉吐气,谢过副都统,跟马虎便回了客栈,看着那些沉甸甸的银子,我有些尴尬,说:“马仁兄,这银子还是您收着吧,我们用不了这么多银两,再说白拿这些银子让人难为情。” “不是副都统仗势欺人,是这两个货太黑心了,该遭此报应,至于罚银子这件事的确是袒护咱们,当都统的可都不是头脑简单的主,做了顺水人情,又叫那两个货有苦难言,行了吧,事情就这样了,下次出差我来还他银子便是,随他处理,要么不好当场驳他的面子。贤弟银子你就收着,别多想了,是他们缺德在先,谁叫他们开黑心店了,蹲大牢、罚银子也不多!”知道马虎是个正直的人,不会欠副都统的人情,只好暂时收下银子。 黑蛋瞧了瞧我面部生硬的表情,竟然笑了起来,小强凑了过来,这一切他都不知情,一副懵圈的状态,我只好将刚才发生事情的始末讲述一遍…… 折腾了一天,大家身心俱疲,准备休息一晚再跟随马虎赶往京师。 第130章 月光如水 黑蛋玉佩失而复得,倍加珍惜,于是不再佩戴,用手帕包裹好,塞进了挎包中,然后将挎包的卡扣扣紧。捕捉到黑蛋内心的活动,唯恐再丢失,还真别说,在清朝这片土地上,人生地不熟,的确缺乏安全感,尽管皇上是个仁君,人民安居乐业,毕竟这里不属于我们。 感觉到这里一切都非常生疏,比不得在家乡,挺起腰杆做人,人民生存的权利都是平等的。 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来到这里怎么感觉自己没有人身权力,哪里都不熟悉是一方面,自我感觉自己就是逝去的人,来离现代二百多年的清朝,找不到回家的路途,那样就惨了!我这么说,你一准说师姐怎么样,咱们比不得师姐,她有师父护法,别说待多久,十七年都过去了,安然无恙什么事情没有。我看就别耽搁了,连夜赶路吧,到京城看望师姐一下,她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可别再耽搁了。” “咱们得跟马仁兄一起去京师,要么这段路途咱们也不熟悉,马仁兄都四十几岁的人了,累了一整天,现在你忍心让他启程吗?再着急也不差一个晚上,再说马儿不休息好也没办法赶路,”我话语谦和。 “小强兄弟,的确是这样,再着急也得全面考虑问题,看望师姐和太子是一方面,要么火山刚刚喷发岩浆唯恐找不到时空隧道。”黑蛋提醒道。 “黑蛋哥,咱们在火山口底无故失踪,家里人得多着急啊!这暂且不说,不知道开学时能不能回去呢,你部队上的假期也即将结束了,回去晚些,什么事情都耽搁了。”小强忧心忡忡。 “既来之,则安之。回不回得去那得看造化,咱们就在这住下,要么大岭师姐还孤苦无依,这次还有尼娅、源头,这么多伙伴,到哪也不孤单,你说还多虑什么?”黑蛋倒是心态平和。 “别显摆源头、尼娅了,遇到为难遭窄的事情,他们只有添乱的份,还提及他们?昨天你们出去,他俩一顿闹腾,看不住就往外跑,都不如孩童,简直让人操醉了心。”小强发起牢骚。小强一向宽容大度,这次穿越到清朝,有些水土不服。也许是上次逃跑落下的“后遗症”,那时候后面有人穷追不舍,后来师姐被无情的留下了,这些教训着实怪不得小强小气。 “无论怎样也得一步一步的来,不去看望师姐又回不去,能怎么办?急也没用,正赶上火山喷发,你忘记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了?岩浆尚未平息,能不能来个第二次喷发都很难说。”我说道。 “忘记什么呀,现在心跳还加速呢?那岩浆太可怕了。咱们不是灵魂出窍就好,都忘记小青山村的马寡妇被晾成人肉干的事情了?”小强心绪难平。 “小强兄弟,可别胡思乱想了,不可能的事情,你不是人好好的站在清朝土地上吗?还有什么好疑虑的?”黑蛋理性回答。 “我看小强兄弟是被岩浆吓丢了魂魄,这不是胡说一通吗?小青山村马寡妇是采蘑菇是挂到树杈上了,下面是淤泥深潭,没人发现,在树上下不来,可不就饿死了。咱们怎么会跟她一样呢?这不是大惊小怪吗?”源头回怼道。 “谢大哥行了吧,你还是悄悄的待会,我说的跟你说的两回事情,你可别借题发挥,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接受不了。”小强狡辩道。 “小强同学你的担心我能理解,咱们是穿越到了清朝,可不是游荡的孤魂野鬼,你可不要将问题严重化。”我极力劝说。 黑蛋沉着冷静,也许没有上次的经历?这样说也是以偏概全,人家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回不去,就住下。既来之,则安之。不佩服黑蛋的心理素质还真不行!话虽然这么说,想想师姐在这里一住就是十七个春秋,这个代价的确太大了!尽管这样,还得安慰小强,说道:“咱们快去快回,也就十天、八天的时间,放心好了,回来时空隧道还会存在,你不是说我是苍天的宠儿吗,苍天也会优待伙伴们。” “十天、八天?去京师一来一往指不定得多少天,你可别用短时间来衡量,苍天优待伙伴们是肯定的,时空隧道肯定不会关闭,看着火山喷发就会有所感悟,伙伴们能一个不少的站在这里,还能不说是苍天的眷顾吗?那也不能放任自流,不顾及时间的长短。”小强话语真诚。感觉不敢得罪苍天,一味的恭维。 “那怎么办?直接找回家的路途也不妥当?不去看望师姐了?这可是不多得的一次机会,也许今生再也没有,你以为火山口底的时空隧道像门一样总是敞开的?你也知道师父的一句话,“机缘巧合”!去看望师姐,无论她是否跟随回家,总得去看望一下,还有太子也要见面。”一时间我心里七上八下,提及师姐就触及痛处,不自觉的黯然神伤! “大岭同学,你看你那熊样,你还不了解我?只是瞎叨咕而已,能不去看望师姐吗?唉!别伤心了,师姐留在这里十七个年头,不去看她我心里也不落忍。带着源头、尼娅也不方便,要么将他俩留在客栈。”小强提议。 这时候,源头拉起尼娅起身就往外走,说道:“媳妇咱俩走吧,到山下找马车去,我可不是没皮扒脸的人,这是嫌弃咱们累赘,跟老爷子、江家老丫头,赶着马车回家去,免得给人家赘脚。”源头一脸的怨气。 “谢大哥,都够乱的了,就别添乱了,小强兄弟也就说说而已?大家身处异地他乡,刚才经历了火山岩浆的追击,那岩浆比战场上的敌人来势凶猛,大家逃过一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事出有因,无论说什么都是有情可原,别计较了好不好?”黑蛋极力劝说, 我连忙拉回源头和尼娅,要么说头脑聪慧的人说道多,原来源头傻乎乎的状态,哪里会挑毛病?也不能全然责怪源头,小强说话也有弊病,不应该说带着源头、尼娅不方便之类的话语。 小强一见源头发飙,赶紧躲到一旁默不作声,唯恐惹怒了他不好收场,会更加添乱,他知道源头一旦发起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倘若偷偷跑掉,后果不堪设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处于模棱两可的现状,心里的确没有承受力! 在我心里,既庆幸能遇到这次机会,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两个月前与太子的交往,再次来清朝已经是十七年之久,迄今一切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想起来不免有些伤感。不知道这次进京师是福是祸?也像黑蛋所说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有马虎,他是我的好兄弟,出了事情会不会受到牵连?想到这里,心里感到惴惴不安。 马虎在饭庄买了些饭菜,大家一同吃过晚饭,马虎跟大家说古论今,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师姐和废太子的近况,详细说了师姐与废太子日久生情,看得出来两个人非常爱慕,戚姑娘也不是因为太子被废黜的原因,我弄不懂是为什么?二人似乎隔了一道屏障,无法走到一起。 尽管与马虎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可是无法说出事情,怎么说?师姐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知道太子有被废黜的一天,连他享年五十一岁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师姐唯恐嫁给废太子落得无依无靠的地步,尤其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她心里应该是非常矛盾的。 谈话间,已经是月上柳梢头,虽说路通也是京师来的官员,跟马虎和伙伴们显然格格不入,也许是有我们掺和其中?感觉与路通有几世愁怨,见面已经是闹得不欢而散,路通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目光充满杀气,让人看了毛骨悚然。还得多加小心这主,起码是个好色之徒,看尼娅的眼神明显不正常。 马虎回自己房间去了,尼娅将淡蓝色的纱帘拉开,说有些闷热,敞开了窗子。好在蚊虫对于纱帘望而却步…… 尼娅拿起铜盆,打了一盆水,洗了脸,梳了头,对着紫色雕花梳妆台上面的镜子照了又照,这个女生已经两年没有照镜子了,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模样,仔细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小强说:“尼娅,敞开窗子,大家还不都喂了蚊子?你洗脸就行了,大晚上还梳头?照镜子?中国有这样一句老话,白天梳头好看,晚上梳头鬼魂看。你当真不怕招来鬼魂?” “屋子闷热,没有鬼魂,哪里有什么鬼魂?我在家里也是晚上梳头、照镜子,没有遇到鬼魂,晚上梳头更漂亮。”尼娅非常执拗,下意识的瞧了瞧窗外。 “唉!尼娅你太任性了,没遇见鬼魂?也没遇见什么好事情,家都回不成了。看着挺聪明,这文化的差异真是天壤之别,简直狗屁不通!”小强无奈的直摇头。 “这里没有狗子,哪里来的狗屁?你们中国人说话真有趣。”尼娅咬文嚼字。 “小强同学行了吧,别对外国朋友说粗话,出言不逊有失分寸,折腾了一整天了,我看你还是休息吧。”我提醒道。 从有些微透的屏风看见,尼娅不紧不慢的上了床,盖上了花绸缎被子,准备休息,我看见她靠窗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旧时的窗子上下开扇,窗中间有个木制的长方形的划关,我下意识的将木头支杆撤了下来,关好窗子,准备将划关划上,尼娅瞧了瞧,说道:“先别关窗子屋里闷热,难以入眠。” 听见尼娅说屋子闷热,我反手又将木头支杆支上了。 瞧了瞧外面皎洁的月光,瞧看一下敞开的窗子,旧时的窗子并没有任何纱窗之类的物件,窗子上只有个丝绸窗帘,起不到遮挡蚊虫的作用,室内的陈设还算齐全,每张床铺上都备有淡蓝色纱帘,类似蚊帐。 看见没有任何遮挡之物的窗子,感觉没有安全感,我说道:“尼娅,你还是睡这张空床铺吧,将屏风移动过来,夜风微凉,守着窗子,着凉了明天就没法赶路了。” “我喜欢在靠窗子的床上睡觉,这里凉爽,不会着凉的,这叫我想起了家里,我的床铺也靠窗子,这张床我喜欢。”尼娅中文尽管说的有些生硬,与人沟通倒是没任何障碍。 “一会临睡觉之前,记得放下窗子支杆,划上那个方块划关,关上窗子会安全些,也免得吹进夜风着凉。”我叮嘱道。 尼娅答应了一声,绕过屏风朝我挥了一下手臂,然后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这个离家两年的外国女生一定是想念家人了?怎么看她有抑郁症的倾向! 因为怕进屋蚊虫,只能熄灭灯火,我着实很累,刚黑天眼皮就一直在打架,但是有些睡不踏实的感觉,这会只怕自己难以自主…… 小强、源头拉下蚊帐,很快就传出鼾声;月光照进屋子过于明亮,清晰可见黑蛋翻身脸转向墙壁,大概也是困得慌,有这样舒适的住所,难以预料。 月光照在紫色木制地板上,泛起幽暗的光泽。有些不习惯枕这种老式的枕头,就是那种长的四棱子两头带顶子枕头,瓤子里面大概塞的是碎谷草,又高又硬,扛得脖颈不太舒服,用力按压几下,想把中间部位按得低一点,怎奈枕头装得太满,着实不起作用。看来那几位困急了,并没有计较枕头的舒适度。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真有一种念头,想把枕头拆掉!枕在这种枕头上简直就是受罪!唉!这些清朝人,大概颈椎没完全退化好,长得很结实? 折腾了好一会,总也抵不过困倦,迷迷糊糊的大脑意识渐渐模糊…… 倏地,房间门被敞开,进来两个人,我心里一震,仔细瞧看,无论怎么也看不清楚来人的面目,也许被披散的头发遮住了面颊?从头发和身材上判断,是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个女童,大概是母女,这娘俩穿戴得倒是齐整,头发散乱不知为何缘故,大概是夜晚打着发髻影响睡眠质量,夜晚散着头发是正常事情?我有些怀疑,是不是住店的客人走错了房间…… 第131章 客栈冤魂 窗外月光皎洁如银,空气分外清新,倘若是在家里,一定是心情非常开阔,可是现在身处异地,有时候说相隔甚远,不知道这个里离家乡的距离到底有多远?隔着时空的距离怎样去丈量? 住在客栈里没有安全感,尽管有马虎在,总有一种莫名的烦躁不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好一会,大脑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 倏地,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子,手拉着一个小女孩,头发披散着遮挡住了面庞。见此情景我心里战栗,潜意识里认为她们大概是母女,打量了一番发现她们穿戴还算齐整,尽管没有看清楚相貌,心想着有可能是住客走错房间了,便问道:“你们是谁?是不是走错了房间?深更半夜的,快回自己的房间去吧!” 这时,女人开口讲话了:“小兄弟,我们没有走错房间,我是这家安逸祥客栈的大太太,这孩子是我的小女碧莹。” “大嫂子,你有什么事情吗?是你们夫妻吵架了?为何这么晚了来到客房?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我追问根底。 听了我的问话,女子哽咽的哭泣,说道:“我们母女是死不瞑目的冤魂呀!一年前被二姨太的胞弟害死,她胞弟郑发财,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为了抢夺正室之位,掌管家中金柜的钥匙,指使郑发财杀害我们母女,将我们掩埋在离城东十里远的土坡上,小兄弟求你转告我的相公。” “啊?原来你们是逝去的冤魂?不要过来。为什么不直接给你相公托梦?客栈里来往的人不断,为什么只是找到我呢?”我追问道。 “客栈来往的住客挺多,总不能见客人就托梦,会影响客栈的声誉。谁愿意相信鬼魂的话语,就是直接找副都统也无济于事,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相公在两年前身体有恙,去道观请了护身符,我们母女无法近身,二姨太烧了我和小女的衣物,说我携带钱财逃跑了,相公大概十分憎恨我,他现在只听信二姨太的谗言,小兄弟您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求您告知我相公真相,来生做犬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呜……呜……”女子哭得凄惨。 心里不由得一震,可怜她们母女惨遭毒手,女子想撩开衣襟,想叫我看看事情是否属实,怎奈男女有别,大概也是怕惊吓到我,又将手缩了回去。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撩开了肚腹之处,我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吃惊非小!原来这个女人被人破腹挖心!肚腹似乎空空如也,简直令人惨不忍睹,女子说:“小兄弟没有吓到你吧?可怜我在尘世间吃斋念佛,却落到这般下场,与小女被挖了心脏,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呀!” 这时,小强、黑蛋也吃惊非小,深更半夜的,着实够吓人的!大夫人连忙拉紧衣襟,说:“抱歉了小兄弟,尽管人鬼殊途,可是我不会伤害你们,一定要转告我的相公啊!” “大嫂子不妨事,这个二姨太和她胞弟极其可恶,简直无法无天!大嫂子你放心,找我就找对人了,一定将你们母女被害的事情告知你的相公。”我满口承诺道。 “小兄弟,拜托了……拜托了……”凄惨的声音渐行渐远。 “大嫂子……大嫂子……”我呼喊着猛然坐起身来,原来是一场噩梦! 从梦中惊醒,连忙叫醒小强、黑蛋,他们都说梦见了一个女鬼领着个孩童,也许那位鬼嫂子怕我不相信这是事实?竟然给他们托梦!感觉这个梦不是子虚乌有!说不定是一场运筹帷幄的可怕阴谋! 看见房间的窗子还开着,再往尼娅的床铺上瞧看,人不见了踪影,我暗自思忖,大概是上茅厕了?可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回来。跟小强、黑蛋连忙去找,结果没有找到尼娅。 仔细察看屋内的一切,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结果在窗台上发现了燃烧过的一小堆香灰,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坏了!这一定是迷魂香,怪不得我睡得很沉,那母女的鬼魂才趁虚而入,给咱们托梦不算,还将尼娅从窗子弄走了,这个女鬼魂好生可恶!看来大有来头!” “小强同学行了吧,有什么来头?尽管大太太生前跟咱们素未谋面,但是我敢肯定,她一定是个贤良淑德之人。再说她跟尼娅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弄走她干嘛?你有根据这样说?鬼魂倘若有法力自己就去报仇了,干嘛还托付咱们。弄走尼娅一定是人为的。”我极力解释。 “要说根据暂时没有,不过这也太蹊跷了,女鬼魂给咱们托梦,尼娅就失踪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与女鬼魂多少也得有点关联!”小强将矛头指向了鬼嫂子。 “是有些蹊跷?不过你说的有些牵强,从这香灰上看,这件事情与鬼嫂子没有什么关联,正如大岭兄弟所说,一定是人为的,快去瞧看路通在不在,顺便通知马仁兄。”黑蛋心情急迫。他分析的不无道理,路通初见尼娅就垂涎三尺,这件事情肯定与他难脱干系! 连忙跑到马虎的房间门外,轻轻的扣响了门板,屋里传出马虎的轻咳声:“咳,谁在外面?有什么事情?” “马仁兄,是我,贤弟姚大岭!”我在门外搭话。 马虎一听是我的声音,连忙开了门…… 将尼娅失踪的事情,还有夜里做的怪梦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马虎回屋穿好了衣服,掸了掸两只宽大的袖管,一副轻装上阵的模样,说:“看来这个怪梦不是捕风捉影,一定有其原由,暂时先放下不说。还是先找尼娅要紧,瞧瞧路通在不在,白天他就不是好眼色盯着尼娅,前天晚上我俩还住一个房间,昨晚他以我打鼾为由,自己住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当时我不以为然,看来这小子是真不地道!” 来到了路通的房门外,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答,马虎推开房门,看路通根本不在客房,将屋子的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查找了一遍,并没发现尼娅的踪影,马虎若有所思,说:“难道这家伙挟持尼娅回京城了?快看看马厩里是否少了马匹!” 两个人一路小跑来到了马厩,发现路通的那匹枣红马还在,马虎说:“这家伙没走,那他去了哪里?尼娅的失踪肯定与他难脱干系?要么去卜宁衙门报案吧,不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人也是个难事。” 就在这时,路通像幽灵般出现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有何贵干?可别说睡不着出来看月亮!” “真叫你说着了,可不是看月亮吗?你大半夜的不也是没在客房吗?”马虎心照不宣。 “唉!我白天吃坏了肚子,去了趟茅厕,这事不新鲜吧?”路通捂着肚子筋鼻子瞪眼的故作姿态。 “茅厕不是在前院吗?怎么跑到后院来了?”马虎截短道。 “我上茅厕看见后面马厩有人影,我还以为是来了偷马贼了,就到后院瞧看,要是马被人偷走了,还怎么回京师呀!”路通来了个顺坡下驴。 “行了,这可真赶巧了,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你,看没看见尼娅?你到底将她弄哪里去了?不交出人来,我可报官了!”马虎一本正经的问道。 “尼娅?谁……谁是尼娅?我一个人住在客房里,到哪里看见尼娅?你愿意报官就报官,可别诬赖好人!”路通极力狡辩。 “跟你没关系这我就放心了,要么可别怪兄弟不讲情面!”马虎拉下脸子。 “赶紧报你的官去,越快越好,别在这瞎耽误功夫,我就不奉陪您了,我得回屋睡觉去呢!”路通不耐烦的踱着四方步回客房去了。 与马虎一时间被弄懵圈了,看路通的神情不是他弄走了尼娅?那又会是谁?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那位鬼嫂子口中的二太太的胞弟?与马虎说了我的想法,他非常赞同。 客栈掌柜的寝室在后院,是单独的一栋房子,房间的窗户都有木制护栏,门的外面有个青砖修砌的门廊,有一扇小窗户,窗子外也钉了木头栏杆,在里面反锁着,看来平日里掌柜还挺严谨,情况紧急也没办法,只能敲响房门,紧接着听见走动的声音,门廊的小窗户开了,有人问道:“是谁在外面?” “是您客栈的客人,麻烦掌柜开门叙话。”马虎回答道。 尽管搭话,屋内并没有亮灯,这是住户夜间的基本原则,假如来了山贼、匪盗,在屋里没有亮灯的情况下,是不敢闯入室内的,只见门廊里的人向外瞧了瞧,确认我俩的确是客栈住客后,认出马虎,马虎是他家客栈的常客,随即开了门。 掌柜四十出头,中等个子,有些发白的面庞略显清瘦,双眸亮而有神,虽说身穿睡服,也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看上去就是善良、纯朴之人。 掌柜见夜间来访者是自家客栈熟悉的住客,并没有恶意,便收回宝剑,毕竟是客栈,人来人往,人员繁杂,夜间有人叫门,小心谨慎也是平常的事情。 “请问两位客官深夜到后宅有何贵干?”掌柜开门见山问道。 “打扰您了,请您见谅,有这样一件事情,跟我们同行的一位女子半夜失踪了,恳求掌柜帮忙寻找。”马虎回答。 “有这等事情?我今天睡得很熟,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掌柜顿时脸色大变,显然非常着急,在他的客栈,客人出了意外,报到官府去,还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深夜在寝室叙话多有不便,要么您到前厅客房再做商量如何?”马虎提醒道。 掌柜听了马虎这么说,这才缓过神来,匆忙换了外衣,来到了前厅客房,到我们住的房间瞧了瞧,询问道:“是住在这个房间的女客人?长得有些像外国女子的那位?刚进门时,对她有些印象。” “是的,就是那位女子,原本想她睡得安稳就没有过多打扰,兄弟们夜间发现人不知去向了。”马虎说道。 掌柜瞧了瞧空着的床铺,又观察窗台上的香灰,脸色一沉,说道:“唉!一定是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干的,前世的冤孽呀!” 听了掌柜的话语,有些疑惑不解,又想起那会的噩梦,问道:“掌柜,您与太太和孩子住后院吗?” 听了我的问话,掌柜不由得一怔,情绪非常激动,眼里噙着泪花,说道:“唉!我哪里还有太太、孩子?不瞒贵客说,一年前,娘子和小女离奇的失踪了,她们娘俩失踪那天,正是小女六岁生日,我家是满族人,小女满心欢喜的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旗袍,穿上了漂亮的马靴,高兴得又蹦又跳,娘子要带着她去寺庙祈福,小女拉着我的手让我同去,怎奈客栈离不开人手,我想,左右也是做马车,李三是多年的老车把式了,感觉派他陪同夫人和小女非常放心。小女年纪尚小,尽管对祈福的概念理解得不是很透,但是听说去郊外就高兴起来,嚷嚷着要采野花,还要捕捉花蝴蝶,小声在我耳边说,阿玛您放心,我捉蝴蝶只是和它玩一会,不会弄伤它的翅膀,弄伤了它,它的阿玛和额娘会伤心的哭泣。” “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马虎插话道。 “可不是吗?小女天性善良,长得漂亮,十分可爱,像极了她的额娘,我很宠爱她,马车备好了,小女蹦蹦跳跳的拉着母亲做进了马车,从马车窗子探出头来,喊道:“阿玛,在家不要想我哦,想我就看看丽莎,我待会就回来了,嘻……嘻……”丽莎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洋娃娃,小女特别喜欢,晚上睡觉都会放在枕边。 看马车走远了,我忽然想起来了,没给小女带糕点、饮用水,怕她吃不习惯寺庙的斋饭。我赶紧回房取来,骑上马儿追赶,赶上了马车后,娘子接过食品,笑着说道:“碧莹阿玛怕你饿着,还不快谢谢阿玛。” “谢谢阿玛,阿玛您真好,碧莹好爱你哦!”小女笑嘻嘻的在我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我把帘子放下,她还恋恋不舍的从帘子的缝隙看着。 我一直看着马车再也看不见了,才回了客栈,真后悔没跟她们同去。”掌柜提及往事泪水模糊。 第132章 月夜迷雾 听了掌柜的叙述,心里有些酸楚,一家三口临别时温馨的画面仿佛依稀可见,小强和黑蛋脸色阴沉的犹如大雨将至的天空;马虎将袍袖撸到胳膊弯处,似乎听了掌柜的话语,室内空气闷热难以透气一般,问道:“仁兄,大夫人和小女失踪没有报官吗?” “当时急得都快发疯了,岂能不报官呀?我也是多方寻找无果,亲戚家也都找过了,城里城外都寻找遍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郑香说她们母女携带钱财潜逃了。这我一点也不相信,那天临行前,她只带了一个包裹,里面都是随身用品,并没有什么金银细软,况且我们夫妻恩爱,倘若不是那年收留郑香,并没有纳妾的打算。”掌柜讲述。 “可以见得,你那二夫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贤良之人,还有她那个胞弟,也是无恶不做的主,仁兄我说得对不对?”马虎快人快语。 “唉!家门不幸啊!这些事情令人难以启齿,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是郑香和她的胞弟的确做事太过分,娘子为人善良,家里的钱财就由她掌管,郑香与娘子明和暗不和,这些我都知道,当初可怜他们姐弟孤苦无依,便收留了他们,郑香刚到家时人谦和能干,说给大户人家做过粗使丫鬟,做得一手好饭菜,少言寡语,手脚勤快,而且容貌可人。娘子怕我日后不安分出去沾花惹草,便同意纳郑香为妾,将她收房后,又给她胞弟娶了媳妇,给他在城中心位置开了一家小客栈,怎奈这个货色输耍不成人呐!没几年的功夫,小客栈就输得精光,媳妇也被买进了妓院,郑香被收房后,一改往日的贤良淑德。提及这两姐弟让我头痛欲裂呀!家门不幸,让您见笑了。”冯掌柜垂头丧气。 “仁兄哪里话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贤弟心里难安,我们尽管没有过多交往,可是总是客栈的常客,也就熟悉三分了。”马虎话语真诚。 “多谢贤弟,理解我的苦衷,家里出了大事情,苦于没有倾诉者,遇到贤弟实属三生有幸啊!”掌柜感慨不已。 “仁兄不必过谦,嫂子和侄女失踪,听闻心里非常压抑,真是世事无常啊!目前尼娅又无故失踪,一时间的确棘手。”马虎往回拉话。 说到这里掌柜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赶紧去找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女住客失踪一定是他弄走了。唉!只顾说我这些闹心的事儿了,看着贤弟比我也小不上几岁,请问您贵姓?怎么称呼?” “贤弟免贵姓马,名叫马虎,请问仁兄您贵姓?”马虎话语谦和。 “愚兄免贵姓冯,名字冯德元,这还真巧了,您姓马我姓冯,姓氏中都有一个马字,据说远古时期,马冯是一家,马家老祖宗因事情纠葛,遭遇歹人追捕,最终隐姓埋名,竟然将马姓加上了两点水,这才逃过一劫,从此才有了冯姓。”不管这姓氏的由来是否属实,掌柜的话语柔和,令人听起来心里暖乎乎的,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见俩人攀谈得投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在他们面前感到青涩不及,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等候,也就没插话打扰。 “关于马冯姓氏的故事我早就有所耳闻,由此说来,你我便是兄弟,我也就不见外了。”马虎回答道。 找尼娅是目前最棘手的事情,没来得及跟掌柜讲夜间梦见鬼嫂的事情,这件事情还需要有空闲与冯掌柜讲述。 看源头睡得很熟,将房间窗子关好,又将房门上了锁,伙伴们这才跟冯掌柜出了门…… 跟随掌柜和马虎来到了一家赌场,开门一瞧,屋子里面烟雾缭绕,赌徒烟袋锅子的青烟直呛嗓子,乌烟瘴气的氛围,令人喘不过气来,净是些歪戴帽子,反趿拉鞋的主。 听冯掌柜说,他小舅子叫郑发财,因为二夫人只是妾室,也不能用妻弟称呼。 郑发财在赌场赌得热火朝天,冯掌柜上前拉过了来,劈头盖脸的扇了两个大耳光子,郑发财被扇得两眼冒金星,委屈巴巴的说道:“姐夫你打我做什么?我都这么大人了,不就是玩几把牌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吗?” 郑发财心里想,父母煞费苦心起了这个名字,穷小半辈子了,也没见发什么大财,别说发财,平日里倘若不是靠坑绷拐骗弄点银子,日子都混不下去,这会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恐怕真的发大财了!郑发财被扇得够呛,抹了一把嘴角和鼻孔流出来的血渍,说道:“姐夫,你今晚发什么邪火啊?上来就打我,我输银子也没问你要,你跑这里豪横个什么玩意?” 郑发财虽说被打了耳光子,也没还手,不知道是否心虚理亏?还是坏事做尽感觉理应接受惩罚。 “郑发财行了吧,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别在那跟我装无辜了,你将客栈那个女子弄到哪里去了?快点交出来!”冯掌柜厉声追问。 “姐夫你别拿一次当百次行吗?上次是我不对,弄走了你店里的一位女住客,想卖到怡春院换点银子,结果还被你给劫了回去。再说我昨天一天也没去客栈,可别出什么事儿就往我身上赖啊!你有什么凭证这样说?”郑发财矢口否认。 “你没去客栈?这我倒是不相信,除了你哪里还有什么贼人?你整日里游手好闲,为非作歹,这次客栈的女住客失踪肯定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冯掌柜一口咬定。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女住客失踪与我没有任何瓜葛,我没去客栈,甭想无故诬陷好人。我还忙着呢,没闲工夫掺和你客栈的琐碎的事情!”郑发财不耐烦的回怼道。 “没功夫?整天不务正业哪里还有什么功夫?要是找败家纨绔之人不用找!简直是个地痞无赖!”冯掌柜气愤至极。 “姐夫行了吧,不用你管,快去找你的客栈女住客吧!对了,今天晚上我喝了点酒,睡过头了,来得有些晚,看见一个人骑一匹枣红马,马背上绑着一个人,是什么模样的人我也没看清楚,我认为是半夜去瞧病的,也没多问什么。”郑发财说道。 “你不说没来客栈吗?怎么又遇上骑马的男子?那人多大年纪?穿什么样的衣服?长得什么模样?”掌柜追问。 “我半夜起来有些冷,想起衣服昨天落在客栈了,我一进大门,跟骑马的人走个对头,虽然大彪月亮,但是毕竟是黑天,那马跑得挺快,瞬间的功夫,感觉是个中年男子,我还以为是你出去了。行了吧,我又不是衙门的人,没功夫陪你侦破什么案子。”郑发财一脸的不屑。 “看门的老孙头呢,就让中年男人出去了?不可能的事情,老孙头从来不漏岗,这可就奇怪了。”冯掌柜的追问道。 “没……没看见老孙头,大概是上茅房了,谁都有内急的时候,这还用多想什么?”郑发财满口搪塞之词。 “我也是忙活忘记了,忘记那茬口了,出门时有些匆忙,还真没看见老孙头,这可就奇怪了。”冯掌柜心生疑虑。 跟马虎对视了一眼,心里似乎有了确切的答案,小强和黑蛋在一旁边窃窃私语,大概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感觉尼娅的失踪与郑发财有关联,一定是用了调虎离山计,将门卫老孙头骗走,中年男人才得逞,将尼娅胁迫走了。尽管是这样猜测,还得进一步证实。目前到哪里去找尼娅?有冯掌柜在,也不好逼问郑发财,小强无意识的晃了晃拳头,黑蛋从中制止,示意不可动怒。 就在这时,冯掌柜的二夫人郑香披头散发的来到了赌场,进门就是一顿哭嚎,顺势坐在了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嚎道:“呜……呜……你个挨千刀的,看把我弟弟打成什么样了,感情不是你弟弟你不心疼啊!你的心肠也太狠毒了!” “够了,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开的店败光了,家当都败没有了,娘子也卖掉了,如今你还怂恿他胡作非为!岂不出大事情?他有蹲大牢的一天!”冯掌柜气得双手颤抖,面色铁青。 “总也不能打我弟弟呀,你个黑心的家伙,我们姐弟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找个夫君,心想总算有了依靠,可是你!我们没人帮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呜……呜……”郑香无理取闹、刁蛮不休。 “当初不是看着你们姐弟可怜,收留了你们,冯家也不能有今天呐!这个家迟早被你们败光!家门不幸……不幸啊!”冯掌柜气愤不知所云。 冯掌柜虽然气愤,看来对郑香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悻悻的往外走。郑香一见她一顿撒泼当家的也没拿她怎么样,便从地上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洋洋得意的一步三摇的扭动着水蛇腰,脸抬得高高的,看天上被乌云遮蔽的月光和漫天星辰。然后抖落了两下宽大的绣花袍袖,露出手腕上的大金镯子和手指一排的金镏子,拿出巾帕假意的擦拭眼睑,趾高气昂的撇着嘴巴,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 看郑香这副德行,气上心头,跟马虎使了个眼色,马虎心领神会,我暗自思忖,还看月亮?今晚你遇见了“彗星”了! 马虎说,路通嫌疑最大,还是得回客栈去找路通。查看一番,问清来龙去脉。 况且刚才郑香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分外的话语,再说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大家只能跟随冯掌柜回客栈…… 回到客栈,马上去找路通,路通房间已经人去屋空,小强说:“早知道这家伙逃跑将他的枣红马藏匿起来就好了,免得他的计划得逞。” “将他的枣红马藏匿起来?除非将一个马厩的马都藏匿起来,还不如将他拿下的要省事得多。”我话语直截了当。 “唉!我都急糊涂了,咱们也不能无缘无故的绑人,况且路通是一等带刀侍卫,可见武功了得,哪是好对付的主,恐怕想绑也是难上加难。这会应该怎么办?还追得上吗?”小强焦急的问道。 “路通武功非凡,当然不是好对付的主,假如他绑走了尼娅,也不能放任自流,救人要紧,无论如何也得追赶,估计这个时辰跑不太远。”马虎提议。 “马贤弟,你看是不是先报官为好?官府也许有办法找到女住客,毕竟力量雄厚。”冯掌柜悻悻而谈。此时足智多谋的冯掌柜无计可施,只能建议报官找人。 “这时报官也没用了,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冯仁兄还是借一步说话。”马虎说道。 马虎跟冯掌柜的说什么大家都猜得出来,只是不当大家面前说唯恐冯掌柜会难堪。 跟小强和黑蛋叫醒还在熟睡的源头,源头睡得正香甜,有些不情愿起床,小强一脸的无奈,说道:“还不起床,你个大懒虫,你媳妇都丢了。” “啊!我媳妇丢了?刚才还梦见我俩结婚呢,尼娅还跟我亲嘴儿呢,怎么会丢了呢?我可不相信,糊弄人。”源头迷迷糊糊的说道。 “谢大哥,别不相信了,要么你看尼娅在哪里?快起床,别耽搁时间了,恐怕夜长梦多。”黑蛋催促。 “梦多?多个头啊?做梦娶媳妇呢,都给人家好事搅和了,真是够呛。”源头一顿叨咕。 “谢大哥,你留在这里做梦吧,我们可是要走了。”小强有些恼火。 源头听闻从床上一轱辘爬起来,唯恐被落下。 马虎牵出鼻梁上带着白鬃毛的枣红马,冯掌柜指着马厩的马儿说:“还是大家各骑一匹马儿吧,旅途遥远,一定很辛苦的。”冯掌柜说道。 “谢谢仁兄了,我这有些银两不成敬意,请您笑纳,只当给些养马匹的辛苦费用。”马虎话语诚恳。 “贤弟,你可别忘记马冯曾经是一家,你给银子可是将仁兄当外人看待?”冯掌柜话语真诚。 “仁兄我们就不见外了,后会有期。”马虎抱拳道别。 “贤弟,后会有期,兄弟们后会有期,恕不远送。”冯掌柜一直招手,双眸里带着无奈与不舍。 我暗自思忖,不知道这个心地良善的冯掌柜怎样处理家丑?是否报官替妻子、女儿报仇? 第133章 月夜追踪 与冯掌柜在月夜里挥手告别,大家想骑上马儿去追赶路通,可是仔细品味一番今晚的事情,感觉甚是蹊跷。 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马仁兄,不对劲啊,你看郑发财说没来过客栈,后来又说到客栈来拿衣服,总感觉这些话前言不搭后语,说不定这里面有猫腻,是不是他和路通合谋弄走了尼娅?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我也这么想过,大概他们将看门的老孙头绑起来了,怕他通风报信,合伙作案,有这个可能,按照道理来说,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应该扯不到一起去。”马虎极力分析。 “马仁兄,尼娅失踪的事情还是先报官吧,再说冯掌柜大太太、女儿被害之事也得报官,倘若二夫人郑香一吹枕边风,冯掌柜原本就优柔寡断,那样大太太母女岂不枉死了吗?看起来这两件事情没任何瓜葛,可是冥冥之中似乎又有什么牵连?这件事情是够蹊跷的!”黑蛋说着皱起眉头。 感觉黑蛋是有政治头脑的人,毕竟是部队的中层干部,坚持报官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毕竟在满清朝的土地上,马虎对当代的时事比我们更了解。所以得首先采取马虎的意见和建议。 马虎紧锁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还是报官吧,不过与路通有牵扯的事情就怕副都统有顾虑,路通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可谓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是报官再说!” “毕竟与路通是同事,都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还是先找找再说,路通也可能是特别喜欢尼娅,要纳她为妾室。不过他做事走极端,首先争取尼娅同意也没问题,怎么用下作手段将人胁迫走呢!”我有些恼火。 “那是我媳妇,跟着别人跑了可不行,我还以为尼娅上茅房了,闹了半天真丢了,我得找我媳妇,丢了可是不得了。”源头嚷嚷道。 “谢大哥消停点吧,都什么时候了,只能添乱,是你媳妇有什么证据?既没有办理登记手续,也没有举行结婚。”小强回怼道。 “这不是没来得及吗?我心思等着回小青山村让我妈给我俩盖新房子,就盖个圆形状的房子,那样不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了?”源头理解的有偏差。 “谢大哥,行了吧,别胡扯一通了,圆房与盖圆形房子风马牛不相及,说得太离谱,不怕马仁兄见笑呀!”我劝说道。 “不说就不说呗,离谱个啥玩意?反正得找到我媳妇,丢了可不得了,这个尼娅也真是的,大半夜的就跟人家走,走就不知道回来,可能对于这里比较生疏,找不到回客栈的路途了?”源头喃喃自语。 大家来到卜宁衙门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再折腾一会天就亮了。 马虎嘱咐大家,到了衙门,只能称呼都统,可别说副都统。有道是,这些军政大元脾气古怪,多为宗室和满洲人,正二品,这个地界设副都统管辖,由此他的权利非常大,分掌祭祀、贡赋、户口、训练、出征、巡边、管理驿站,屯垦生产及旗人诉讼,治安刑狱等事宜,并统领四方官兵。现在多方事宜都由副都统管辖和打理。 清朝报案得击鼓鸣冤,对于我们现代青年人来说真是新鲜至极,进了衙门,门口棕色实木架子上侧立着一面红色牛皮大鼓,卜宁不愧是大衙门,鼓的个头真够大的,估计大鼓放到地上直径也有两米高! 让马虎暂时在厅外小憩一会,我拿起鼓槌,用力敲打大鼓,顿时鼓声震耳:“咚……咚……” “威……武……”衙役升堂梢棒戳地当当作响。 “这是谁呀,大半夜的,是娘跑了?还是火上房了?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副都统打着哈欠抱怨道。 “你娘才跑了,你家才火上房了呢?没素质的家伙,这是说话吗?还是副都统呢!”小强回怼道。一见副都统出言不逊,小强满脸的不悦。 “小强同学,刚才马仁兄不是叮嘱过了吗,无论都统说什么,可别乱说话,这里是衙门。”我轻声提醒。 “你看这位副都统是怎么说话呢?是什么难听说什么?简直是没有一点城府,岂不是受窝囊气来了?”小强有些恼火。 “小强同学还是先压住火气,不是有马仁兄吗?不信他敢给咱们受气?还是审时度势,静观其变。”我心态平和的劝说。 毕竟有马虎撑腰,我感觉底气十足。小强也就那样,到哪里难以委曲求全;黑蛋无论在什么场合从来不多言语,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历练出来的。 “小兄弟可别多嘴,正赶上都统这几天犯了耳病,要是听见可不得了,这位脾气不太好,还是跪下回话。”小衙役善意提醒。因为在清泉山跟这些衙役有一面之缘,感觉还不那么紧张。还是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吧,我连忙跪倒在地。 “别小声嘟囔,有什么冤情,赶紧报来,大点声说话,本都统这几天耳朵有些背,快说吧,我还困着呢,呵哈……”都统打着哈欠问道。 “都统大人容禀,我们在安逸祥客栈住宿,跟随我们一起同行的女子尼娅半夜失踪,请大人帮忙寻找。”我说道。 “大岭子,找人就说找人得了,偏说饼呀饼的,说得我饿得慌。”源头抱怨道。 衙役们听了源头的话语,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 “肃静!人员失踪是正常事情,有什么好笑的,怎么不自己去找啊?大半夜的非得来衙门击鼓鸣冤?还真叫我说着了,这不是真跑了人?”督抚极力往回找补。 公堂之下鸦雀无声…… “你们自己有没有什么线索?知道跟谁跑了吗?”副都统见没人搭话连忙问道。 “大人容禀,尼娅失踪的同时,发现客栈住客路通也不见了,他有重大嫌疑。因为情况紧急,恳求大人帮助寻找。还有一件事情,安逸祥客栈的大太太夜间给我托梦说,她和女儿被害,尸体埋在城东外面的一座山坡上。”我讲述道。 “行了,你就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们人丢了就找你们的人,人家太太被害人家不会到衙门报案?再说这件事情早就立案了。”都统说道。 “路通有重大嫌疑,请大人帮助找到丢失的女子尼娅,再迟些恐怕来不及了。”小强附和道。 “听他一个人说就行了,你不用插嘴了,你们这么多人,七嘴八舌岂不乱套了,一点规矩也不懂。”副都统责怪道。 “大人容禀,我说也是这句话,还是找人要紧!跟我们同行的尼娅的确让路通拐跑了,情况紧急呀!”我加重了语气。 “跟你们同行的女子尼娅不见了。与从京师来的路通有关联?这得告御状去,只有皇上能管得了这这档子事情,我恐怕爱莫能助啊!”副都统油腔滑调满口推脱之词。 “都统大人,今天就到你这告状来了,你还非得管不可!”马虎声音洪亮的走进公堂。 “哈!哈!马贤弟是你呀! 贤弟丢失女子与你有瓜葛?这是来帮腔来了?”副都统满脸堆笑。 “丢失女子不但跟我有瓜葛,而且还是一家人,是我兄弟的娘子,你说这事儿我能不管吗?”马虎不苟言笑。 “丢失的女人当真是你兄弟的娘子?唉!刚才这个小弟说了一大堆的话语,我也没听清几句,这几天耳病犯的邪乎,马贤弟,其实我真管不了皇上身边的人呀,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副都统一脸的为难。 看出来这位耳病多半是装出来的,刚才我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他都是有问有答,见到马虎不好说话,又犯起了耳病了。 “那会还说在你管辖之内发生的事你必须管吗?听老百姓都说都统大人是个公正廉明的清官,皇上大概也是心里有数!”马虎无形之中的抬举,给他扣了一顶紧箍。 “这件事情不同丢了金子,失了银子,弄不好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呐,换位思考一下,的确令人危难啊!”副都统反问道。 “都统大人可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路通果真强抢民女那也是罪不可恕,岂有不管之理?目前恳求都统帮助找人。况且尼娅失踪这件事情,暂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也许路通有急事先回京师了,也很难说,只是两个人同时失踪让人心生疑虑。”马虎能言善辩。 “马贤弟找失踪女子是我份内之事,这样说还是先找人要紧,至于找到人后,果真是路通所为,那就另当别论了,不是本官徇私枉法,还是交给皇上亲自处理比较妥当。”副都统只好顺坡下驴,看来同样不敢得罪马虎。 就这样,都统还真给马虎面子,派出衙门所有的衙役,甚至杂役都派了出去,兵分四路全城搜查…… 跟马虎、小强、黑蛋自然加入了搜查的队伍之中。 伙伴们跟马虎在城南搜寻,也到了城边上了,再往南就是南城壕了,来到靠东南的一处房舍外,中间有个剪子状的道路,将这座房舍跟其他的房舍隔开,明显的拉开了距离,显得有些僻静,院落大门上了锁,从门的缝隙往院子里瞧看,院子里面满是杂草,像是一所荒芜没人居住的房舍。 站远些往院子里瞧看,看见烟囱还冒着黑烟,屋里时不时的飘出一股焦糊气味,这股气味很难闻,但是又说不出是烧什么食物飘散出来的,马虎疑虑的说道:“这家大半夜的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做饭?煮什么吃食?这气味可真够难闻的。” “还是真不知道这户人家在搞些什么,我看先找里长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小衙役提议道。 跟小强和黑蛋面面相觑,对里长的称呼感到陌生,看过的历史资料记载,甲里制度是从明朝就有的,后来清朝延续了甲里制度,也就是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在这一百一十户当中纳税最多的当里长,说明谁交的钱多谁就当里长。还要把每家每户分得细致一点,在里长底下选出一个甲长,步骤和里长一样,每甲有11户人家,在这11户人家选出一个甲长,里长也好甲长也好,他们主要工作就是能保证自己所管理的每户人家,每年都能够按时缴纳赋税。 不过这里长和甲长负不负责管理治安这还真不太清楚,也不敢多问,小强今天晚上嘴巴意外的严实,并没有多问,这时候多言,怕是很明显表明自己的无知,小强虽然平时话多,但是他那个圆脑瓜子可是够用。 找里长了解了情况,里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可能是大半夜的睡得有些晕乎,大彪月亮,竟然手里提了着一盏牛皮纸的灯笼,灯罩子看来抹了不少食用油,还挺亮堂,提灯笼也可能是夜晚出行的一种习惯,在那年月,大概也是有身份人物的象征。里长摘下黑段子瓜皮帽,扇动了几下,满面笑容的说道:“这个房子荒芜有几年了,原来的房主去崖洲做生意去了,房主想要将房子卖出去,可是有人说这栋大房子闹鬼,也许这里就这么一处独栋房子,有些偏僻,没人肯买。据说后来叫他表弟帮忙照管,平时白天也看不到人,有时候晚上来住个宿。” “房主的表弟是在哪做事的?大概多大年纪?”马虎问道。 “还真没见过这个人长什么模样,因为白天也见不到人影儿,皇上治国有方,基本没有什么偷盗之类的事情发生,老百姓日子过得踏实,再说大事还有衙门,我这个当里长的也管不了什么事情。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大半夜的到这是有何公干呐?”里长询问。 “这个……唉!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跟这家房主是亲戚,这有些不巧了,不过他不在家也没关系,只要屋子里面有人,我们在这里住一夜就走,我们对这座城也不太熟悉,到衙门找来小兄弟送我们一程。”马虎有所隐晦。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假如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本里长帮忙,知呼一声就好。”里长抱了一下拳便离开了。 唯恐打草惊蛇,也不敢叫门。从大门的缝隙看上去屋里有灯光,听见外面有走动声,正屋的灯反而熄灭了,这也不是第一家这样,深更半夜的,即使是太平盛世,人也难免有戒备心理。 遇到这种情况就得想方设法的在外面喊话,小衙役连忙喊道:“我们是衙门的官差,请开门呐!” 喊了一会儿,屋子里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无可奈何! 第134章 暗箭难防 大家跟马虎来到城南搜查,来到了一所偏僻荒芜的房舍外,大门紧紧关闭,刚才还有一点灯光,在外面敲打门板,灯反而熄灭了,大半夜的,屋里的人有所防范纯属正常。 在外面等了一会,见屋里没有任何动静,跟小衙役商量一下,暂时我俩先进院子,因为小衙役身上带有搜查证件,也免去落得个深夜私闯民宅的罪过! 大家将马拴在墙外的树干上,几匹马儿三更半夜的也跟着活受罪,蔫头耷脑的打不起精神,有道是……马无夜草不肥,给它们顺便弄来两捆青草,马儿甩起尾巴大口的咀嚼起来…… 跟小衙役还算灵巧,翻过了几米高的院墙,小衙役拿出了一把万能钥匙,轻声说道:“这个只有衙门才有,假如丢失,饭碗子可就打破了。” “可不是吗?万能钥匙倘若落到民间,君子拾到了可能不妨事,万一落到胡匪、小人手里,岂不是助纣为虐。”我说道。 小衙役打开大门上的黄铜大锁,然后将万能钥匙如同宝贝一般揣在怀中。 大家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源头嚷嚷道:“这不是扯淡吗?刚才大彪月亮,这会儿咋还钻到云彩里去了,黑灯瞎火的到哪儿找我媳妇去?小衙役快将灯笼点上不行吗?” “谢大哥别多言语了,你也不给小衙役发工钱,跟他说话客气点,再嚷嚷人家就不帮助找尼娅了。”小强恐吓道。 “不说就不说呗,这些人可真够呛,说话都要约束,这个地方总是怪里怪气,又打鼓、又升堂的,跟看电影似的,可真够邪乎的,真弄不懂是怎么一回事。”源头喃喃自语。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没有缓过神来。 大院子非常宽敞,青砖捕地,可能长时间没人搭理,缝隙里的杂草钻出来,自然的形成了格子的形状,这令人想起那个荒无人烟的北大营子,似乎会发生同样恐怖的事情,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部,似乎会凭空飞出烟斗来…… 前文提及过北大营子,那是个地主老财的老宅院,土改时期成了荒废的院落,后来住进了驻军部队,北大营子从那以后就叫开了,老宅的前身似乎早已被人们遗忘,永远埋在鲜为人知的陈年旧事中…… 深夜来到了荒芜的院落,不自觉的联想到那些诡异、让人发怵的事件,也许是刚才里长的话语过于沉重,自从进院子,我就头皮发麻,感觉这个院子有隐蔽的东西盯着我瞧看,有鬼魂盯梢?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还在愣神,小强用胳膊轻轻的触碰了我一下,轻声道:“大岭同学,这院子还真叫里长说着了,感情他了解一二,怎奈不管人家的事儿,谁愿意没事找事。感觉这会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般,浑身发冷,这院子大概是个不祥之地,跟进北大营子差不多,可得小心点,可别中招,万一地下发水结冰就赶紧跑,可别拿生命开玩笑。” “我也有同感,不过可能听了里长的话语,是心理因素,别说话了,注意点就是了,先别打草惊蛇。”这会我只能故作镇定。 “两位兄弟,哪有那么严重呀?可别自己吓唬自己,原本挺正常的,怎么说的这么诡异?我看是心里在作怪,这个时候分散注意力会更好些。”黑蛋劝解道。 “黑蛋哥,这么阴森诡异的院落,不让我们注意力集中,反而让我们分散注意力?这我就不懂了,这么说有何原由?”小强直言不讳。 “小强兄弟,你理解得有误差,我的意思是不要过度紧张,那样会导致心里压力增大,反而会误事,还不如放松神经为好。”黑蛋解释道。 黑蛋是军人,也许身上有一股浩然正气?还是他自身就有抵抗鬼魅的能力?昏暗的月光下,他的一双眸子宁静的如同深潭水。 马虎是大家的主心骨,四十几岁的年纪,无法与其相比较。毕竟跟随太子多年,现今随王半驾,阅历丰富,自然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风吹草动。 小衙役一直跟在大家身后缓步慢行,毕竟是官差,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大惊小怪,也是一脸的淡定,这类人心理活动很难捕捉。 众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前,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马虎刚要敲响房门,忽然马厩里的马儿长鸣起来,即便做好了心里准备,一时间也是吃惊非小,马虎无意识的缩回手臂。感觉马儿的叫声非常耳熟,走进马厩一瞧看,马槽旁拴着两匹马,一匹白鬃马儿,一匹枣红马儿,枣红马儿背上配着黄花梨木马鞍子! 据说这个黄花梨木马鞍子也是价格不菲,马虎说,这大多都是满人工匠制作,在当时满人工匠制作木制马鞍可是有独特的传承手艺,黄花梨木、紫檀木、鸡翅木、铁力木这些名贵的木材,假如手艺不佳,也不敢接这么贵重的活计,万一走了雕花的刀锤,弄个成四不像出来,就得赔个倾家荡产。常言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马虎说,皇上曾经赐予路通一个金马鞍,上面还刻有着两条活灵活现的蛟龙,龙眼是玛瑙镶嵌,真龙天子之物雕刻龙的图案属实正常,御赐金马鞍,路通受宠若惊,怎奈上面刻着两条龙,路通实在不解其意,起初不敢接受,但是龙颜大悦,非赠送不行,路通虽然为难,又难以推脱,拿回去也不敢给爱马佩戴,怕冒犯皇上,弄不好可是谋反篡权夺位的欺君大罪。他心想,尽管令皇上器重,可是最近说不出哪里不太对劲,大概皇上知道我拉帮结派,有谋权篡位的野心?还真得小心谨慎行事为妙,尽快给皇上炼制好丹药,皇上一高兴,即使做事有点小毛小病也就不是事儿了。弄了半天有狼子野心是小毛病!金马鞍放置家中,但愿是福不是祸。可也又不敢轻视,后来竟然将御赐金马鞍给供奉起来…… 大家见枣红马上面的黄花梨木马鞍子,惊得面面相觑,小强说道:“大家快看呀!这是路通的那匹枣红马儿?这个老狐狸还真在这里!” 其实这些事情仿佛都在意料之中,大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 小强跟黑蛋解开两匹马儿的缰绳就往大门外走,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以免路通落荒而逃。 忽然一只暗箭“嗖”的一声,直奔小强和黑蛋,黑蛋觉得脖颈后有冷风掠过,沉声道:“小强贤弟,注意暗器!”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从屋子里面走出个人来,这个人四十多岁,三角眼吊眼梢,鼻梁处形成了一个菱形的肉疙瘩,满脸的横肉,络腮胡须,长着山野大王之相貌。叫人看了有一种厌恶感,此人正是路通,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器重他,欣赏他哪一点? 据马虎说,路通原本是个道士,住在陕西地界的华山,原来名字叫陆路通,后来做了道士,道号叫路通子,进宫后为了称呼着顺口,皇上便赐名为路通。 要说陕西距离京师可是路途迢遥,尤其是在那个交通并不便利的年代,就是骑快马也得几天才能到达,一个往返也是得有些时日,民间传说路通不但武功拳脚非凡,配制的丹药能长生不老,可谓是“仙丹”,尽管皇上治国有方,是个仁君,岂能不想长生不老?尤其是福泽深厚的君王,更想益寿延年。 路通配制“仙丹”的消息传到了皇城根儿皇上耳朵里,于是皇上就派人将路通接进宫中,就这样路通成了御前保健太医,兼职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据说路通尚未当道士之前,是个员外家的公子,父母相继去世,留下万贯家财,后来娶了一位青楼女子,日子没过上一年,娘子便跟一个富商私奔了,临走前将他的食物里下了迷药,将家里的钱财席卷一空,路通对生活丧失了信心,一气之下出家做了道士…… 听马虎说得入神,不免有些伤感,原想路通心术不正,竟然还有这样一段鲜为人知同的过往。 小强和黑蛋牵马匹往门外走,忽然一只冷箭“嗖”的一声就朝小强后背而来,我吃惊非小,大家相隔至少几十米,恐怕过去挡箭是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小强不紧不慢的回转身接住了那只箭,紧接又一只冷箭射来,黑蛋同样接住了,接连发出数十只冷箭,都被他们抵挡过去,手臂甚至胳肢窝都夹着箭,马虎大声叫道:“好!两位贤弟好样的!真是武功了得!” 小强这些年的武功拳脚看来练得真是不错,黑蛋确实令我惊讶,这位士官看来在部队的大熔炉里百炼成钢! 我朝着那墙外探进来的人影就是一弹弓,只听“啊!”的一声,那人缩回头去!打中了要害! 心里在暗自庆幸,幸亏还有个能防身的弹弓,黑蛋回头瞧看,将弹弓抛了过去,黑蛋接住,会心的笑了笑,刚才这些冷箭,的确吓得我够呛。 马虎一瞧两个人安然无恙,便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注意防范,不可懈怠,看来暗鬼不只是一个人,这里早就布控好了,一定要小心。” “小强贤弟莫要言语,好戏还在后头。静观其变。”马虎轻声提醒。 这时,路通阴阳怪气的开了口:“瞧瞧这两个偷马贼可是胆子够大的!趁着月光昏暗,钻进院子就将马牵走了!” “这里没有偷马贼,我们是协助衙门来找人的,唯恐有人偷盗马匹,将马放到一个安全地带,可不要冤枉好人呐!”马虎说道。 “唯恐有人偷盗马匹?这个说辞可真够牵强的,拿我当什么人了?来捉拿我的?知道安逸祥客栈走失女住客,我也是搜查来了?要么我得背黑锅,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路通狡辩道。 “我们是领了副都统的命令,你又是领了哪家的命令?是自行其事?”马虎质问道。 “领当今圣上之命,这总行了吧?至于我领了谁的命令,也用不着你来过问?”路通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 “别以为天高皇帝远,此地灯下黑。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可别做事太过头,最后落了个万劫不复的下场!”马虎难以抑制满腔怒火。 “至于我落得什么下场,这个事情,你更是无权干涉,我知道你是个嫉妒心比较强的主,看不得谁比你好,嫉妒也没有用处,皇上就是器重我,这个事情你说气不气人?”路通满嘴胡诌八扯,一副市井泼妇的丑恶嘴脸。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没听说这样一句话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马虎回怼道。 “别与我说善与恶的这些事情,我是做道士的,这里面的是非曲直比你懂得多,岂用你来教训我?”路通不甘示弱。 “路大人懂得就好,别将事情做过头了,到时候跌倒了再也爬不起来了!”马虎不肯退让。 看见小强和黑蛋返回了院子,将源头托付给了他们照顾。 趁着他俩争论不休,跟小衙役推开门,刚想进屋,门口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子,也可能嫌弃后面的辫子碍事,缠在脖颈上,看上去好像一个屠夫。我暗自揣测,辫子缠脖颈也不怕勒死!真是个亡命之徒! 壮汉子体型壮硕,将整个房门堵的严严实实,让人无法进入屋内。 屋中烟雾缭绕,传出一股焦糊气味,甚是呛人,直往咽喉里钻,这股烟雾让人闻了极其不舒服,恶臭且不说,还带着一股血腥气味…… 我更觉得奇怪,那个壮汉子尽管块头挺大,武功也不怎么样,跟小衙役一顿拳脚,像一堆烂泥巴一样,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小衙役扯住他的辫子就要将其勒死,壮汉子拱手求饶,小衙役这才松开了手臂。 此时,院子里马虎、路通一言不和,动起手来。知道马虎可能是为了拖住路通,那个放冷箭的大概也是跟路通一伙的,一看小强和黑蛋不是好惹的主,便成了缩头乌龟,不知了去向。 伙伴们跟随小衙役进屋来,一见灶台前有个男子,正拿着个大铁铲子在锅里翻炒着什么东西,屋里烟雾缭绕,只有一盏豆粒大的灯火,也看不太清楚,看身形有些像郑发财,那人看见外面进来人了,还以为是路通进来了,便搭话…… 闻到屋子里的血腥气味,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尼娅被害死了! 第135章 千钧一发 跟小衙役进屋,看见灶台处烟熏火燎,大铁锅里冒出一股焦糊的臭气,呛得人难以睁眼,灶下的劈柴“噼噼啪啪”的燃烧着,一个男子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呛得直咳嗦,用大锅铲子翻炒着什么东西,说是锅铲子,也不知道从哪顺手捡来的破掏灰锹,上面隐约残留着柴草灰的痕迹。 灶台前的男子还以为是路通进来观察,低声下气的说道:“路大人,你看炒制到这个成色行不行了?再炒下去可就成灰泥球子了,那还不苦死个人哪?虽然说良药苦口,可也不能太过口了不是?” 根据声音辨别这个人的确是郑发财,我学着路通的口吻接起了话茬:“还差点火候,再炒制一会,丹药哪有不苦的,越是炼制得久,药效越好,不过好像还缺一味药材来着。” “路大人,您说那位药材?我刚才不是跟您禀报过了吗?一会就好了,弄过来再另外炒制,再掺和到一起,不耽搁什么大事儿,我手头可是麻利着呢。”郑发财随声附和。 “弄过来迟了那可就耽搁事儿了,我这记性不太好,这些丹药成色可是不怎么样,臭烘烘的,最后一味药材是什么玩意?要是迟了可是掺和不进来了,弄砸了恐怕到时候皇上怪罪。”我继续接话道。 “路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是在考验我吗?您不是说最毒不过女人心?叫我弄四十九个年轻女子的心脏,用来炼制丹药,您说以毒攻毒,炼制出来的丹药一准叫皇上长生不老,那四十八个女子的心脏弄得挺不顺手,的确日子长了些,都发乎了,能不臭吗?这些日子也是点背,干撒鱼饵,钓不到鱼,好饭不怕晚,不熟悉的人哪个不防备着,今天晚上终于钓上来一条大鱼,不过这个小娘子长得确实白净可人,有点可惜了,那也是没有办法,要么可是急死人了,不念姐弟情义,恨不能把我姐姐心挖出来,怎奈下不去手。这可真是费劲蛮力,您可别忘记了,到时候在皇上那多给我讨些赏赐,再给我捐个官,当这破老百姓实在没什么意思。”郑发财像念经文一般,口若悬河的一顿叨咕。 郑发财说着往嘴里扔了一块炒制的东西,我顿时干呕起来,只觉得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恶心至极。 “郑发财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连亲姐姐都想害,我给你弄个大官,实在不行,当皇上怎么样!”我回怼道。听了郑发财的话语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路大人,你怎么还急眼了,我哪敢当皇上,那不是欺君罔上吗?弄个小官当就行了。”郑发财叨咕着,觉得语音有误差,眯缝眼睛回头看,看清楚是我们,于是彻底懵圈了!可能是炼制“丹药”太过于专注,我们跟大汉的打斗他根本也没听见,还在那做当官发财的美梦! 一见事情败露,这家伙穷凶极恶,眼里冒着如同野狼般的凶光,抄起手中的破铁铲子,朝我劈头盖脑的砍了过来,小衙役厉声呵斥:“到这个时候你还抵抗,赶紧交出绑架的女住客,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郑发财矢口否认,口称根本没看见什么女住客,反而说道,要是耽误了炼制“丹药”,可是欺君罔上! 这时黑蛋也进屋来,听出了个大概,说:“快点吧,不好!尼娅有危险!” 我这才缓过神来,还在这跟郑发财较什么劲啊!再迟了,尼娅真的就没命了! 郑发财难以招架伙伴们的追打,最后只好讨饶,小强抄起破铁铲子,把锅里的“丹药”撅的满地,郑发财哀嚎起来:“丹药啊!我的丹药啊!你们这帮败家玩意,知道我为了这些东西废了多少功夫吗?天啊!皇上要赏赐我金元宝!还要封我做大官!” “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康熙皇帝是个明君,你这个黑心的家伙还想升官发财?现在你还不知道上当了?路通的几句花言巧语,你就上了他的贼船,乱杀无辜,杀害众多年轻女子的性命,连同大太太和她的女儿你也不放过,你一点不顾及冯掌柜好心收留你们姐弟的恩情,一个六岁的孩童也下得去手!你是人吗?路通这个变态的妖道,害了众多生命,能有什么好下场!快说!女住客在哪里!”我此时怒不可揭。 这会看清楚了,听声音是郑发财,看相貌却不是郑发财,我仔细一看原来这个家伙戴了个面具,小强拿起破铁锹就要往他的头颅上砍,此时这家伙吓得屁滚尿流,颤抖着瘫软在地上求饶,一把摘下戴在头上的面具扔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所云,说道:“在……在地窖里,就在……后院。” 我拾起那个面具,塞在腰间,这个得留着,郑发财作案时用的物件,一定得保存好。 郑发财在迫使下,带领着大家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小偏房,从一个方形的地窖口中,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不用多说,一定是地窖里有腐烂之物! 只听地窖里面有动静,刚才还有灯光,这会灯火被熄灭了,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黑蛋端来一盏油灯,借着灯光往里面瞧看,地窖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上面的女尸衣衫不整,下面的尸体已经腐烂得残缺不全,真是惨不忍睹,往最里面看,一个男子,举着一把亮晃晃的钢刀,里面的女生正是尼娅,此时双眸噙满泪水,也许尼娅长得太俊美,刽子手不忍心下手?要么早就做了刀下鬼了! 小衙役见状连忙喊道:“慢动手!我们是官差!赶紧放人!” 小衙役的喊话,反而激怒了刽子手,他举起手里的钢刀,挑开尼娅前胸的衣服,钢刀猛然刺向尼娅的胸膛…… 大家被眼前的场景彻底吓懵圈了,现在下去恐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刽子手倒下了,原来黑蛋手里的弹弓的钢珠直接打在了刽子手的太阳穴上,刽子手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儿时的玩物,今天它不再是不值半文钱的物件,却是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跟小强和黑蛋赶紧下到地窖,将吓得浑身颤抖的尼娅身上的绳索解开,拿开塞嘴的破布,尼娅“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伙伴们连拖带拉的将尼娅从地窖里拉了上来,此时,尼娅的衣服污秽不堪,可惜了一身刚穿上不久的淡绿色的旗袍。 大家一身难闻的尸臭气味,人到什么时候就得说什么话,暂时没有换洗的衣物,只能忍耐。 不管怎样,成功解救尼娅,还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也许她命不该绝,也许以前那个刽子手被辞退了,这位个新来乍到?业务不熟练?大概他是个软心肠的汉子,也许他懂得怜香惜玉?要么恐怕尼娅的性命休矣! 对于黑蛋情急之下出手用弹弓杀死了那个刽子手,属于正当防卫,要么刽子手一刀下去,挖出尼娅的心脏,她还有命在吗? 虽然是正当防卫,看得出来,黑蛋对于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跟小强在一旁安慰,小强说:“按说呢?好像咱们伤害了他的性命,他们在杀人之前有没有考虑别人的性命?死了活该!一弹丸毙命,我看便宜他了,这种人应该凌迟处死,千刀万剐,要么五马分尸!”小强越说越气愤,脚跺地当当作响,看来对于清朝的极刑还是十分了解。 “虽然是情急之下,事出有因,怎奈他也是人生父母养,也许有妻儿老小在家等待他回家,怎么说也不该死在我的手里。”黑蛋非常纠结。 “黑蛋哥这不是你的个性,知道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他出来杀人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妻儿老小?不杀他,尼娅就完了,别自寻烦恼了好不好?考虑得太多了,不管怎样,尼娅没事就好,咱们再来迟一步还指不定怎么样。”我劝慰道。 “行了,以后你就在这里给他的父母养老送终吧!原本挺利落一个人,都被逼得婆婆妈妈的。”小强说道。 “假如可以,真想那么做,这样也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黑蛋怀着愧疚感。 别在那里愧疚了,那些杀人犯,老爹老娘同样可怜,谁叫他们教子无方,只能自食其果。”小强言语犀利。 “这位大哥不必多想什么,你能极时救人大功一件,要么女住客性命不保。这个刽子手死有余辜,我一定如实记录在案,假如日后有什么牵扯,我一定挺身而出保你周全。”小衙役侃侃而谈。 “衙役兄,能如实记录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感谢你奉公守法,对我们这么好,多谢了。”我接过话茬。 “行了,你们别犟咕了,还不给我媳妇弄一件衣服来,在地窖里多冷,都哆嗦了。”源头体贴入微。 这会还真忘了尼娅了,我赶紧脱下脏兮兮的外套给尼娅披上。 回头看看地窖里的尸骨,心如刀绞,路通这个妖道着实可恨,枉费了那些女子的青春年华,还有掌柜的女儿碧莹,年仅六岁,因为他的一个执念 — — 最毒不过女人心,可惜一条条年轻鲜活的生命,过早步入黄泉路! 恐怕这些事情掌柜的不知道,小强拿起条桌上的一坛酒就往郑发财嘴里灌,呛得他直咳嗦,郑发财也是有一肚子的委屈,也是经常借酒浇愁,此时接过酒坛子“咕咚咕咚”一坛酒下了肚子…… 看时机成熟,小强把黑蛋手里的弹弓接过来,装上一颗钢球,瞄准郑发财的脑袋,说:“你这个败类,掌柜的好心收留你们姐弟,你害死了他的妻子女儿,她们的尸骨是否也在这个地窖里?快说,你是怎么害人死那些无辜的生命的?不说送你去见阎王!” “没看见大太太,什么她女儿,我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郑发财把后脑勺下的大辫子一甩,一副无辜的样子,借着酒劲磨叽着。 小强把弹丸用力的射了出去,将屋里的一口老迫子缸打得碎成了八半,小强又装好了一个钢球对准了郑发财…… “别……别打……我说,全告诉你们,我不是人,我打牌手气不好,总是输银子,一时昏了头了,一年前,路通在客栈,请我去饭庄吃饭,多喝了几杯,他说有个叫我发财又能当官的好事儿,然后他就说弄四十九个年轻女人的心脏,说要炼制丹药,我当时说,等有空闲工夫,看哪里有去世的年轻女人帮忙联系。路通说,病死的女子的心脏?你要害死皇上吗?说是要活人的心脏,我一开始吓得够呛,下不去手,从小到大就是喜欢上赌场,真没干过杀人的勾当。一年前大太太和碧莹去寺庙祈福,我一看机会来了,跟两个人先将车老板托到了路旁的沟里勒死,从车帘子缝隙看见,大太太正安静的抱着熟睡的女儿闭目养神,那个画面好温馨,我从小就没了爹娘,姐姐带我一路乞讨来卜宁这里找我叔叔,可是没有找到,是冯掌柜收留了我们姐弟,想起这些,我心里不落忍,我迟疑了片刻,一想到升官发财,便掀开了车帘子,大太太一见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财子弟弟,你也去寺庙吗?这时,碧莹也醒了,舅舅喊的那叫个甜呐,大太太到死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们母女,她一定以为,我给姐姐抢夺她正室的位置,我不是人吗!真忘不了母女俩祈求的眼神,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曾想真的杀死她们,大太太一见我要动真格的,就哀求我放了女儿碧莹,一想到货源难找,也怕碧莹告秘,弄出想要的东西,就将他们埋在城东的一个山坡上了。”郑发财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说道。 “你专挑家里的人下手,你怎么不杀你亲姐姐呢?人家母女也不该你的命啊!”小强厉声呵斥。 “弄了四十八个女人心,这一年来,这些东西怕坏掉,没地方放置,我故意往井里扔些死猫烂狗,开始有人掏井,怎奈没有我工夫长,我接着扔些污秽不堪的物件,破裤头,烂袜子,后来里长组织人另挖了井,这井口变成了一口废弃的水井,那井可深了,害怕被野猫叼走,经常下井瞧看,有一次险些没淹死,你以为我容易吗?也是点背,最后一个女人心就弄不着了,因为熟人都弄没了,我天天到客栈转悠,还真打过我姐姐的主意,毕竟是一个爹娘生的同胞姐弟,姐姐要饭吃也没舍得丢下我,不忍心下手。你们这些人,搅了我的好事,我跟你们拼了!” 郑发财刚才还是一副老实认罪的态度,一想起来升官发财的美梦即将化为泡影,忽然像一头咆哮的雄狮向我扑来…… 第136章 漏网之鱼 想起那些无辜的生命惨死在郑发财手里,伙伴们心痛不已,小强顿时火冒三丈,手持弹弓打碎了屋里的一口老迫子缸。然后又瞄准了郑发财的脑袋,这家伙尽管喝了酒,但是心知肚明,心想这些人不是好惹的主,光棍儿不吃眼前亏,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如何害人的丑恶行径…… 小衙役在一旁忙碌不休,提笔在公卷之上刷刷点点记录下了郑发财的口供,这也免得公堂之上多费唇舌…… 这时感觉心里得到了些许的宽慰,小强的脸上愁苦的表情也舒展开来;黑蛋淡定如初的目光中增加了几分信心。 押着郑发财往外走,此刻马虎、路通还战在一处,恐怕一时半刻难分胜负,路通招式阴狠毒辣,马虎见招拆招打得有来有往,看样子两个人的武功拳脚不相上下,倘若没有人打扰大有一副酣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倏地,墙外飞过来一支冷箭,直奔马虎宽大的后脊梁,听见身后有风声,马虎急忙回转身躲闪,用手中的大刀驳打雕翎箭,就在这个档口,路通趁势逃跑,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武功的确高强,实打实的全是真功夫,抬脚越过高墙如履平地,双脚落地时没有半点声响,如同一片落叶一般,可惜了这一身好功夫,心术不正用错了地方! 只见路通吹声口哨,枣红马便“咴咴”叫了起来,它心中说,主人我在这里藏匿着!路通听见爱马的叫声,径直奔了过去,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跨上坐骑,一溜烟似的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这时大家都傻了眼,将路通的枣红马拴在墙外,无意之中反倒助纣为虐,给他的逃跑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令大家始料未及,小强气的直拍腿,说道:“唉!这事弄的,这可怎么是好啊,万万没想到,竟然给老狐狸牵马坠蹬?老狐狸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得了便宜,心里可能还在骂,这两个傻瓜,脑袋叫驴踢了,活该当孝子贤孙!”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原本想将他的马藏匿起来,不让他逃跑,反而这样给他逃跑提供了便利,大意失荆州啊!”黑蛋自责不已。 “现在说什么也是为时已晚,还是追赶吧,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老狐狸逃跑,这种道貌岸然、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家伙,竟然混到皇上身边。”我气愤至极。 正是城南,他选择这里当制造“丹药”的黑窝点,也是有一定道理,这条老狐狸狡猾至极,一旦逃脱,一定是对所犯下的罪行矢口否认,倚仗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官居正三品。没有确凿证据,谁也不敢妄下断言,指认他是始作俑者!他会反咬一口,说你栽赃陷害、诬陷好人! 假如“丹药”炼制成功,给皇上献上,皇上不知道内情,可能会如获至宝?想想那些发霉变质臭烘烘的东西,简直令人作呕!服用这种所谓“丹药”,能延年益寿?不中毒才怪呢! 马虎武功非凡、技艺精湛,只是遭受了路通爪牙的暗算,他不敢怠慢跳过高墙追赶,可是只是差一步,眼看着老狐狸逃之夭夭,连忙跨上坐骑追赶而去…… 这个时候,路通犹如漏网之鱼,玩命的跑!知道被捉住一准没好!估计也够马虎追一阵子的。 黑蛋瞧着大路上飞起的尘土望而兴叹,说道:“唉!这条老狐狸逃跑了,可怜这些枉死的冤魂,看来这一切早有安排,只是人们却蒙在鼓里,赶紧带上郑发财赶往京师。” “黑蛋哥有所不妥,到达京师路途遥远,郑发财又是个壮年汉子,没有木龙囚车,假如半路逃脱,岂不是白废功夫?”我说道。 “唉!大岭兄弟,你想想由此说来只能放在卜宁衙门,弄个木龙囚车?没有副都统的允许,也就是得有官府的认可才行,要么咱们岂能动用那个物件。”黑蛋考虑全面。 “黑蛋哥就这么办,只好将郑发财放到卜宁衙门,交给都统将他收监关押。”我说道。 “二夫人郑香看来这些年银子没少弄,他不得花钱将他弟弟买出来呀,到时候还不得说郑发财越狱逃跑了?一看副都统就不地道,对路通有三分袒护,他能留着郑发财这个人证?巴不得跑了呢?”小强忧虑再三。 “毕竟是偌大的衙门,尽管都统对这件事情持消极态度,不也帮助全城搜查了?他是一方父母官官,在他地界出了这么大的命案,他自然难逃干系。说不准,还得保护人证物证呢!”黑蛋推理试分析。 “黑蛋哥,仔细品味也是啊,可得告诉小衙役保护好今晚记录的案宗、嫌疑人口供无比重要。”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你想想啊,假如记录的案宗丢失,小衙役的饭碗子就保不住了,说不准,他自己就得好好保护呢!”黑蛋说得头头是道。 “黑蛋哥,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小强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抓紧将郑发财送到衙门,正好有小衙役在,到时候咱们也不用多费唇舌。”我接过话茬。 “事情宜早不宜迟,看来只凭马虎一人难以捉住路通,赶紧请求副都统派兵支援。”黑蛋焦急的说道。 “快些吧,都是有郑发财拖累,没有跟上马仁兄,就咱们几个助他一臂之力没问题啊!”我说道。 “总也得恳求副都统出兵,不能让他坐山观虎斗,落得清静。”黑蛋心有城府。 “黑蛋哥听你的,还是快走吧。”我心急如焚。 大家托过喝的酒气熏天,如同死猪一般的郑发财,这个家伙尽管喝了酒,但是心里十分清楚,哪肯跟着一同去京师,叫唤得比猪都难听。这时里长闻询赶来,当里长的,虽说拿着朝廷俸禄,也是实属不易,堪比一只捉鼠的老猫,时刻保持警惕性,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里长协助大家将郑发财弄到了卜宁衙门,这时里长的活计也不算完,尽管平时大多时间,只管些增粮纳税的事情,可是在他管辖区域内发生了这么大一起人命案件,里长吓坏了,尽管没有审判刑事案件的权利,可是身为里长,总有管理、举报的职责,这些别说将来皇上如何处置,就是副都统这一关也难过! 副都统也是同样惊骇不已,一见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发生重大凶杀案,惊得瞠目结舌,吓得脸都绿了,一旦皇上知晓,肯定乌纱帽保不住!于是拿着里长当了出气筒,一顿大吼大叫,里长自知理亏,无论副都统怎么发火,只能如鸭子听雷一般,闷不做声! 里长挨了训斥,也是憋气带窝火,里长是何许人也!尽管不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也是一方“地头蛇”,是个家境殷实的主!哪能受得了这般气,于是捉过郑发财一顿拳打脚踢,来泄愤。 副都统一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怎么着?你想将人证打死不成?是不是除了路通之外,你也是始作俑者!” 这叫里长有口难辩,于是提示道:“都统大人,虽然老朽不才,但是平时都是小心谨慎行事,逢年过节也没少到您府上拜访不是?这些您不会忘记了吧?”里长还想往下说什么,副都统连忙打断了里长的话茬,心想别说了,在这众目睽睽的公堂之上,揭老底来了是怎么着?本大人一向以清正廉洁自居,可别打乱自己在老百姓心中美好的形象! 这么一来即使想怪罪里长也没了底气,只好叫里长暂时退下,有事情等候通知,配合协助查案。看来里长是个老谋深算的主,看上去一团和气,并不是一盏省油灯,还真不能无故拿捏! 副都统在里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脸子阴沉得如同大雨将至的天空,谁叫平时总收受贿赂?这还真应了那句俗话:“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副都统吧嗒吧嗒嘴细细品味一番,摸着天灵盖如梦方醒,难怪路通一年来总是以公务为由经常来卜宁,自己还蒙在鼓里,还以为跟自己的交情过密,出公差就喜欢在这里逗留,本大人好吃好喝的招待,毕竟是皇上的亲信,哪敢怠慢!这可是害人不浅,弄女人心哪里弄不好,也不是天下女人都死绝户了,非得大老远到这里来弄,这是没将我这个都统放在眼里,当成软柿子捏呀!想到这里,气的咬牙切齿,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恨不能捉住路通生吞活吃了一般! 副都统气愤不已,叫过三班衙役听用,什么是三班衙役?门子、皂隶、马夫、禁卒、轿夫、伞扇夫、灯夫、库卒、仓夫、民壮总共五十几个人,还包括白役,也就是编外人员都集合起来,皂夫也就是在公堂审案子时,拿着梢棒吓唬犯人的那伙人,其余的两班也就是编外人员。出去追捕逃犯,怎么也不能衙门内空虚,衙役人数去留各一半,若大卜宁衙门,有千八百衙役都不为过,怎奈深更半夜的,到了关键时刻,在衙门的人手并不多,人手分配不开,着实不够用! 只能留下一部分衙役,其余的连夜追赶路通,副都统说,谁捉住路通奖赏纹银五十两,捉拿逃犯原本是衙役份内之事,这次听说还有赏银,衙役顿时气势高涨。同时也知道此案非同小可,不能轻视! 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三班衙役,副都统咬着后槽牙说,我这些衙役尽管人手少,不过个顶个的可都是精兵强将! 小强看着方寸大乱的副都统,捂着嘴巴笑,不是趁人之危,只笑若大的衙门人手不足,看门的打杂的都算上就这么多人,看得出来平时也没出过这么大的事情,真不知道这个副都统在逞什么能耐!可能显示自己清正廉洁,有朝一日想往上巴结?想大器晚成有被提升的机会! 副都统后悔捶胸顿足,怎奈事情发生了也是没办法,只能将郑发财暂时收监关押,捉住路通,弄好了也许还能挽回个一二。副都统吩咐,衙役们日夜轮换看守郑发财,这可是人证,有个三长两短拿你们是问! 副都统接过小衙役的记录案簿,里面记录着郑发财的口供,苦笑着夸赞小衙役功劳非小!尽管自己不地道,好在手下的衙役还挺精灵。 其实这些哪是小衙役一人之功,伙伴们也付出了一定的辛劳,这些不能在这里邀功请赏,原本我这个镇国将军因为太子的牵连,害怕见到皇上,那次只见皇上一面,当年太子正是红极一时,才有了我这个拜把子兄弟,我估计被册封为镇国将军,也就是如同皇子一般的待遇,当时觉得沾了光,现在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即使有很多担忧,这么一来,伙伴们抓捕郑发财立下了大功,皇上是个明君,大家做的这一切也许能够将功补过? 小衙役讲述了夜里巡察的一切,副都统一看我们功不可没,叫小衙役准备夜宵,哪有心思吃饭?于是免去了夜宵这一环节,小强说:“大半夜的,吃什么饭啊!都统大人,你看我们协助衙门办案,这身上弄得脏兮兮的,还是来点实惠的,赏赐我们几件衣服如何?” 都统大人老眼昏花,可能鼻子也不太也不太灵敏,大概还没发现大家满身尸臭味,听小强这么一说,于是端起老油灯挨个的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吩咐小衙役给大家沐浴更衣。 源头满脸的不高兴,嘟囔道:“我都饿了,衙门给预备饭都不吃,是不是傻?吃饱了才是真格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会我得带着我媳妇回家!” “谢大哥,你是猪托生的,就知道吃,大半夜的吃哪门子饭啊?一会咱们还得追马仁兄去!”小强提醒道。 “要追你追去,我可不跟着,我回清泉山下找马车去,一点正事也没有,跟一帮唱戏的穷逛搭,也不知道图啥玩意?外公和江家老丫头一定等得焦心,一看你就是个不孝顺的外孙!”源头埋怨着。 源头提及外公和江岚,不免心存愧疚感,还真是,他们一定是在清泉山上等急了,当时天上乌云密布,尽管带了雨具,还是惦记,这会他们爷孙二人会不会下山去了,找生产队长来帮助找人? 黑蛋看出我的心事,耐心的安慰道:“大岭兄弟,不妨事,老爷子是个有智慧的人,跟江岚一看咱们仨人下火山口没上去,再说有前车之鉴,尼娅火山口底人间蒸发的例子,他们至少不会再下火山口,也许这会早就回家了,至于家人的殚精竭虑是肯定的,那又有什么办法,到这个时候还是随遇而安。” “大岭同学,你就别不开心了,外公和那个鬼机灵的江岚一定没事的,咱们还是赶紧赶路的要紧,找到师姐快些回来。”小强提醒道。 “小强说的没错,只有尽快返回,早些回家,才能免去家人的担心。”黑蛋提醒。 想到找来时的火山口,对于这些我着实没有把握,万一时空隧道关闭,那谁都回不去了! 小强看着我忧心忡忡的样子,没有过多的言语,其实小强和黑蛋都是精明人,此时尽管面部表情依然淡定,一定也是心绪难平。 离开家才知道,家是温馨的港湾,尽管在同一片沃土;同一片蓝天下,怎奈年月相隔甚远!岂乃物是人非! 眼前浮现出外婆喂鸡鸭、武剑的身影,唉!我这个外孙,真够叫老人家不省心的!想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 黑蛋将马的缰绳塞到我的手里,这才拉回我万千思绪。 衙门没有平民衣物,副都统叫衙役拿来几身衣服,我一看这身衙役服装,是一件黑色夹袄,夹裤外面罩着一件蓝色的坎肩长袍,领口和袖口之处滚着一寸多宽的淡蓝色的边脚,一双显得有些宽大的厚底布靴。 我暗自思忖,就别挑三拣四的了,大半夜的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副都统开言道:“这衣服穿可不是白穿的,你们从现在起就是白役!” “呵!你倒是来的快当,人员不凑手,用我们打补丁?请问发多少工资?”小强一向嘴巴厉害,也是心直口快。 第137章 不能丢掉的军装 源头的一句话,不免令人伤感,来外婆家度假,还不如说给他们二老添堵来了,这会竟然将外公、江岚留在清泉山上,当时天空就大雨将至,一旦下起雨来,他们爷孙二人尽管带了雨具,我还是挺惦记,下山的山路一定湿滑,倘若他们下山,外公的腿刚刚好些,不知道下山行走的是否便利;江岚崴了脚,恐怕还要人搀扶。 我们仨人失踪于火山口底,外公和江岚一定急得团团转,我猜想,他们一定不能轻易再下火山口,也许回家去叫人了,从小跟随外婆一起长大,祖孙情谊深厚,她老人家一定会很伤心,如果找不到人,又怎么向只有一个独子的女儿交代!外公、外婆对待小强如同亲孙子;黑蛋、源头的父母一定也急得发疯!远隔时空,他们怎样知道我们平安的消息,人都是遇事往坏处想,一定想大家遇难了!要么源头失踪大家怎么会急切的寻找?都是这样的心理,跟小强、黑蛋走过时空隧道,穿越到了清朝。 想到这里,心里着实很难过,黑蛋将马缰绳塞到了我的手里,才拉回我的思绪。 伙伴们去地窖里解救尼娅,弄得满身尸臭气味,因为情况紧急,本想随后追赶马虎,助他一臂之力。怎奈满身尸臭,不比沾上了烂萝卜、烂白菜,着实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有一种周身不适的感觉。 想想还是抓紧时间,只是简单沐浴,没有替换的衣服,只好厚着脸皮,问副都统借几套服装,副都统吩咐衙役拿来工装,搭眼一瞧都是蓝色的衙役袍子,副都统吩咐衙役将伙伴们换下的衣服扔的远一点,我赶紧过去护住自己的衣服,尽管肮脏不堪,毕竟带着乡情,黑蛋连忙拾起自己的军服,说道:“这身衣服不能扔,是我娘给我做的长寿袍子,你没看还顶着红布条子吗?扔了可是犯忌讳的。” 衙役努努嘴,说道:“看着怪里怪气的,说什么长寿袍子?臭气熏天的,还当成了宝贝,扔了叫你娘再给你缝一件不就行了,这个人怎么这样执着呀,太古板了!” 我没听错吧,从一个清朝衙役口中说出古板二字?太可笑了,怎奈事出有因,着实没有闲情逸致去辩解什么。爱说什么说什么吧,无论怎样,得护住自己的衣服,一会洗洗还得留着。倘若不是身处异地他乡,这些衣服着实要不得。 这些只有生长在新中国土地上的青年才能理解,尤其是身为军人的黑蛋,黑蛋小声近乎宣言一般,说道:“军服不能丢掉,尤其是红五星帽徽和红领章,红帽徽代表我们党,代表中国共产党永远在我们之上,红色领章代表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我们时刻要用生命去扞卫它们!” “黑蛋哥说得好,尤其我们离开了新中国的土地,看见了红帽徽和红领章就如同看到了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看到了我们的祖国一样,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我有些激动,但是发出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认识这个领章、帽徽,让衙役听去,一准说这些人另类。 “一棵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中国共产党万岁!祖国万岁!”小强轻声附和,这会连同歌词都想起来了。 “喂!你们在这干嘛?抱着几件臭烘烘的衣服在这里说个没头没脑。”源头见我们仨人近似耳语般的对话,也没听出个所以然,连忙过来掺和。 “没说什么,说黑蛋哥他妈给他缝的长寿袍子脏了,怎么洗洗才好,要么扔掉了就可惜了。”小强有所隐晦。 “用水洗不就行了,这点小事还得一顿研究,商量个什么劲头?真的搞不懂你们,不怪人家说你们古板,我看着都奇怪。”源头直咧嘴,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大家穿戴整齐,黑蛋夸赞:“大岭兄弟穿上这套工装,真板正,堪比超模,小强兄弟也不赖,尽管有些微胖,穿起来更有一番韵味,这块头倒是挺像一名捕快,你们瞧瞧我怎么样?” “黑蛋哥,这套衣服倒是像给你量身定制的,穿起来还像一名军官,板板正正,真不错!简直是仪表堂堂!”我打量着黑蛋,心里已经定型了的军官形象,根深蒂固难以更改。 “你们几个拉帮结派搞团伙,都不夸夸我,我媳妇也好看,都没人夸奖。待人不平等,不公平。”源头脸拉的很长,眉毛都成了倒八字。 这会大家才注意到了源头、尼娅。源头整天下地干活尽管不胖但是壮实,胸脯高高隆起,将一个衙役袍子撑的满满当当,小强看了故意撇撇嘴,说:“谢大哥穿这身衙役袍子太难看了,胸部像女生,鼓鼓囊囊的,快脱下来吧,真不好看。” “谢大哥,在这个地界可别总说媳妇、媳妇的,正好尼娅穿了男装,将他女生身份伪装起来更安全。”我提醒道。 “嗯呐大岭子我知道了,不过小强兄弟说话太难听,不好看拉倒,难看、不好看都叫他说了,原意不好看,难看就难看,自己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老鸹站在猪身上,只看到人家黑,看不到自己黑。就不脱下来,就穿着,这唱戏的袍子我喜欢,挡风着呢!我不会唱戏还不会跟着跑龙套?我小时候还跟人唱戏的跑过龙套呢!”源头回怼道。源头打嘴仗可是天生的有一套。 “谢大哥你什么时候跟唱戏的跑龙套?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小强追问。 “小强兄弟,你说这话多新鲜?我小时候你出生了吗?你在我面前就是小嘎芽子,况且那时候我们不相识?跟我一顿掰扯,不知道还以为咱俩是一个村的呢!”源头不服气。 “行了吧,还跟唱戏的跑龙套,我看你是过家家,要么就是做梦!我说的一准没错。”小强截短道。 “你瞧不起谁呀?你管我是过家家,还是做梦,这你可管不着!”源头有些恼火。 听他俩一阵犟咕,黑蛋一旁有些憋不住笑,想想他俩的说辞还真挺有趣。 你俩可真是好心性,都这会了,马仁兄不知所终,你俩一顿打嘴仗,马仁兄对咱们那么好,不担心是不是?看来路通有爪牙助力,倘若对马仁兄下黑手,那可就惨了!”我忧心忡忡。 “嗯呐大岭子,我们不叨咕了,这时候‘抬杠’的确让人心烦。没有马仁兄帮助咱们,咱们在清泉山就被火蛇吞噬了,又给银子,又帮助找尼娅,再晚到一会尼娅生命垂危了,马仁兄可是个大好人,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啊!”源头感动不已。 “谢大哥你句句话语在理,你能将事情理解得这么透彻,我心里感到无比的慰籍。”我说道。 再看尼娅换上了衙役袍子,这身衣服穿到她的身上更显得皮肤白皙俊美,穿了男装,尼娅似乎更有了安全感。大家面面相觑,看上去真好像新加入的白役! 副都统急需用人手,看着我们穿戴整齐,于是乎顺坡下驴,说道:“这身衣服可不是白穿的,从现在起,你们几人就是衙门新招进来的白役了!” “都统大人,这可不行,我们还有重要事情要办,我们还是先行一步了,至于这身工装,以后我们一定归还。”我搪塞道。 “衙役们马上就出发,我心里也急呀!你们给充当白役,只是充数而已,还拿银子何乐而不为?”副都统说道。 小强连忙给我递眼色,说道:“都统大人,这可是您说的,我们也不能白穿您衙门的衣服,那就做个临时工,不过也得丑话说在先,三班衙役中只有皂夫,协助您在公堂之上办案的,就是拿着梢棒吓唬犯人的那伙人,我们算剩下的两班衙役中的?贱民身份?听说三代不能买官,我可有官瘾,不当官可受不了,再说发多少工资?” “工资?你们条件太苛刻了,我们衙门只给俸禄,不给什么工资,就叫你们临时协助衙门追个逃犯,哪有那么多废话。”副都统一脸的不耐烦。 “工资、俸禄、薪水?唉!愿意给发什么发什么吧,您说的我们只是临时工啊!这我就放心了,想招我们长期给衙门做事我们也没有闲工夫!”小强一通耍贫嘴。 “就你这个胖子事儿多,薪水?你这些洋词我也弄不懂,辛苦费就是俸禄!不是说好了嘛?捉住路通赏纹银五十两,你没听见?”副都统不懂什么是薪水,捕风捉影的还算脑子反应快,换了个词语“辛苦费”,我在一旁差点笑喷,我暗自思忖,真有意思,现在与清朝语言上的差异的确不小!堂堂副都统,一个正二品官员,怎么也不能在几个毛头小子面前出丑,极力往回找补,不懂也得装懂,尽管有些牵强附会,也是实属不易,怎奈在清朝,没有薪水这个词语。 “是每个人五十两纹银,还是大家包括众衙役均分五十两银子?”小强较真道。 “小强兄弟,行了吧,本来追赶路通还急着呢,哪有时间在这里闲逗嘴?快些走吧。”黑蛋催促道。 “黑蛋哥,不问明白,要么到时候这老头子赖账怎么办?”小强非常纠结。 我心里明白,小强并不是贪财的主,不过看得出来,小强膈应这个假模假式的副都统。事情就赶到这个档口上了,我也没有办法。只看在副都统对大家非常客气,是看马虎的三分薄面。 “对!问这老头子要钱,要么谁帮他撵人,大半夜的,还不如在哪睡一觉好呢,我看吃点夜宵也不错,一想起吃夜宵,都想家里的木头火炭烧土豆了,在家多好,要是饿了,就扔灶下两个土豆,那家伙稀面,可是最好的吃食。”源头说着,抹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什么土豆那么好吃?还不如我们家里拌的土豆沙拉好吃。可别追赶人去了,我险些被人杀害,现在还心跳加速。”尼娅捂着胸口说道。 伙伴们被源头的一句灶下烧土豆,引起了思乡情,还真想外婆做的土鸡炖土豆,想起那刚出锅热乎乎的饭菜,稀面起沙的土豆,还有香气四溢的土鸡肉,这会已经垂涎欲滴。 这时,衙门院子里鼓声高亢,响声震天动地,集合出发的老牛角号吹得“呜哩哇啦”,难听至极。 小强用两只宽大的手掌将耳朵堵的严严实实,黑蛋一脸茫然,牛角号声似乎勾起了回忆,大概想起了部队“滴滴答答”的军号声…… 几十匹马儿听了牛角号声不停的打着响鼻,牛角号声中掺杂着马儿鸣笛伴奏,一时间显得杂乱无章。 几十个衙役集合一处,手牵骏马,伙伴们不自觉的加入了衙役的队伍,犹如自己是一名整装待发的士兵,不听从副都统指派,大家也是一路向南,感觉只是顺路! 这个时候,路通跟马虎脚前脚后,已经走了好一会了,大家心里没底,我暗自思忖,捉住路通更好,假如扑空,也就一路向南追赶。 众衙役集合一处,整装待发,伙伴们着实耐不住性子,本想赶快去追赶马虎。 即使路通跑回京城,可能不敢踏进宫门,说不准回去收拾家当,卷铺盖走人!看来我们着实是他的克星,大概是哪辈子的冤家对头?这还真扯不上什么边际,也是自己一时间思绪混乱,唉!这都哪挨着哪呀! 黑蛋叮嘱说,一定要照顾好源头、尼娅,这两个人,一个芊芊弱女子,另一个难改娘胎带来的稚气,着实需要看护。 想起源头的现状,感到还是非常知足、欣慰。倘若没到小仙山瞧病,怎么会有头脑清醒的状态?也是这个小子有福气,那天一早问生产队长去借马车,源头非得跟随着,开始因为马车承载力有限,伙伴们不愿意带他来小仙山,怎奈源头当时来了傻劲头儿,人家说也瞧病去,马车是生产队的,又不是你们个人家的。想想都是好笑,回想起这些怼人的话语,说的还挺硬气!源头这次出行是来对了! 源头即使现在幼稚的似乎童心未泯,一副涉世不深的样子,我有信心,通过慢慢的学习,接触新鲜事物,一定会进步的很快,现在起码与人沟通没有障碍。源头像极了他娘的相貌,长着一双黑黑的眸子。即使认可尼娅当媳妇,其实纯属他一厢情愿!但是日后回头找媳妇不会发愁! 第138章 因势利导 一时间卜宁衙门大院子里,鼓声震天动地,牛角号吹得“呜哩哇啦”,十分难听,令人难以忍受,也许对这些过程太生疏;也许这片土地根本不属于我们…… 大家身着衙役袍子,手里牵着跟自己显得有些生分的骏马,站在排尾。 小强有些急得慌,不耐烦的喃喃自语:“你说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指着这伙人捉拿逃犯?没紧没慢,要什么仪式感?又打鼓又吹号,别说一个逃犯,多些逃犯也跑没影踪了,这哪里是衙门,简直一点不靠谱。” “小强兄弟,等着吧,急也没有用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有道是,没规矩不成方圆。这是给衙役们鼓舞斗志,入乡随俗。”黑蛋安慰道。也许这些排场只有在部队当兵的人才能理解,大概年代不同,这些实质性的东西都是相同的?这次幸亏有黑蛋助力,要么更会方寸大乱! “这个副都统老头子,也太磨叽,大半夜的,出发不就完了?还整得跟出征上战场似的,真让人焦心,马虎追上路通恐怕一个人捉拿不住,看来他俩的武功不相上下,那会都大战百十个回合了,都没什么结果。还不如咱们跟随马仁兄去了,唉!这还跑这来听人家使唤,黑蛋哥,还是现代部队好!”小强发起了牢骚,眉宇中间拧了个疙瘩,心情极其烦躁不安。 这一顿锣鼓喧天、号角齐鸣着实闹得人心绪不宁。 “事情就赶到这里了,咱们总得帮助小衙役护送郑发财来督抚衙门,假如郑发财跑了,咱们更是白忙一场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黑蛋劝解道。 “黑蛋哥,护送郑发财收监关押是一件重要事情,我说什么呢?副都统这老头子太烦人了,磨磨唧唧,没完没了,咱们国家的人民军队可不是这样的。”小强有些按耐不住性子。 “咱们的人民军队,那可是雷厉风行,那种正规的军事化训练,部队的领导和士兵是实打实的精兵强将,这些封建社会督抚衙门不能相比较,新旧社会两重天。”黑蛋满脸的自豪感。 “我看你俩大半夜的也够磨叽的,闲的没事唠嗑,还不如晚走一会,吃点夜宵什么呢,我都饿得慌了,一会还能赶路吗?”源头双手捂着肚子。 “晚饭数你吃的多,吃两碗高粱米饭,还吃两个大馒头,这会还嚷嚷着饿,明天给你弄一张大饼挂在脖颈上算了。还不能赶路了,马儿驮着你,又不让你自己步行。”小强回怼道。 “挂饼就挂饼,饿不着就行,我在家有时候睡觉比较晚,还得吃一碗小米干饭呢,再吃点小香葱蘸大酱,可好吃了,还是家里好,愿意吃什么没人管着,我可真想家呀!”源头想起了吃食撅起了嘴巴。 “谢大哥还是追赶马仁兄要紧,不然能怎么办?刚才还说幸亏马仁兄救了咱们呢,这么一会的功夫只顾叨咕吃食了,什么都忘记了?”我劝解道。 “大岭子,我没忘记马仁兄的好,的确是饿得慌,总不能不让人叨咕几句吧?”源头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忍耐一下吧,男子汉不能总跟孩子似的到哪里都嚷嚷饿,显得没有城府。”我轻声劝解。 小强一看源头气呼呼的样子,要跟人打架一般,便将脸扭到了一旁,不再搭话。 我将挎包里的水壶递给了源头,说道:“谢大哥喝点水吧,也许会好些,一会中途找客栈,给你弄些吃食。” “大岭兄弟还是你对我好,起码不拿话损人,一看你以后就有出息。”源头满意的赞许道。 “谢大哥好了,困难只是暂时的,中途赶不上马仁兄,也要住客栈休息,要么马儿也会承受不住,我看你就是旅途焦虑症,唯恐没有吃食,我说得对不对?”我询问道。 “嗯呐,的确是这样,我怕一直赶路,那该多饿呀?半路到客栈休息是个好主意,要么马儿饿了也不能赶路。”源头露出惬意的笑容。 “大男人就认得吃食,嘟嘟囔囔让人心烦。我说给这两位放在客栈里,托付冯掌柜照顾,还都不同意,跟着又嫌弃旅途辛苦,出门在外哪有那些安逸的事情。”小强满口奚落言语。 “我愿意认得吃食,用不着你管?一点好话你都不会说,学学大岭子、黑蛋,你指望着怼人活着是咋的,没出息的家伙。”源头毫不示弱的回怼道。 “谢思源同志,行啊,以后我不管你的事,无论你有什么事情都别找我,我只顾落得省心,再也不会看着你和尼娅,让你俩满世界的跑,丢了就免去操心了。”小强有些恼火。 “小强兄弟,别跟源头一般见识,你照顾源头、尼娅说明你是个有爱心的人,别人不理解你,我和大岭一定理解你,毕竟源头从前是个智力不健全的人,能有现在的头脑应该为他高兴才是。”黑蛋极力劝说。 “黑蛋哥,不是与他较真,我看源头还不如从前呢,现在说话言语犀利,是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小强一时间伤心不已。 “小强兄弟不是黑蛋哥批评你,你也是脾气急躁、易怒,对于谢大哥要有耐心。”黑蛋劝慰道。 “黑蛋哥你还不了解我?没有坏心眼子,就是心直口快这样一个人。”小强检讨道。 “今天晚上,也是真够让人着急的,还不如咱们不在衙门逗留,这会倒是好,这个都统让咱们充当白役,可真能瞎胡闹!”我接过话茬。 这时尼娅从马背上的一个口袋里取出一把山果干,递给了源头,源头接过来如获至宝,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说道:“还是媳妇知道心疼人,不过这个弄没弄上死人气味?唉!实在饿得慌,还管什么味不味的,要么辜负你一片苦心了。” “谢大哥这个放在贴身衣服口袋中,没有弄脏。”尼娅中文说的有些生硬。 “谢谢尼娅,弄脏了我也吃,只要是你给的就行。”源头还挺重感情,说着将山果干一颗颗的扔进嘴里。 尼娅幽蓝的双眸看着源头,听源头叫媳妇也不急,似乎是听习惯了这句玩笑话。 源头将吃剩下的几个山果干往我手里塞,我没有接,不知道还是有些嫌弃怕沾上尸臭气味,还是嫉妒尼娅、源头非常要好。小强似乎看出了端倪,说道:“尼娅假如以后你嫁人的话,你愿意嫁给我们其中的哪一位?” “你们都是好男生,我都喜欢,谁都不嫁,暂时不想结婚,我只是想回家。”尼娅眼里噙满泪花,一时间勾起了她的思乡情。 其实尼娅不是过于聪明,不是有心机不多言语,她心存感恩的心,是伙伴们将她领出了大山,别说是尼娅,无论是哪个女生,也得选择回家乡,有道是,故土难离! 毕竟喜欢归喜欢,不能代替爱情,一时间让我想起了肤白貌美的戚凤羽,便不自觉的黯然神伤…… 前文已经提及太多关于戚凤羽的轶闻,这个涉世不深的姑娘,看见了风流倜傥的顾抚台,以为自己再难找到回家的路途,接受了现实,做了顾抚台的新娘,两个月前跟她母亲去了南方,到了南方,发回了一封平安电报,而后没过几天她竟然出现在教室里,然后去教导处跟班主任请假,跟小强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追到了戚家,可是并没有见到戚凤羽,只是看到了脸子阴沉得非常难看的戚父,刚进门就下了逐客令,竟然碰了一鼻子灰!而今心存愧疚,可惜了这个高傲的校花,被一个清朝男子抢占先机,也摧毁了她上大学的梦想!现在看来,说人生如梦的确如此! 又想起了聪慧过人,长相靓丽的发小江岚,毕竟还是在读学生,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想步入大学的校门,同时非常羡慕当兵的黑蛋,他胸带大红花去部队的那天,险些没跟着上了公社送新兵的大卡车…… 震天动地的击鼓声,混合着牛角号的声音,似乎更加高亢嘹亮…… 站在衙役队伍的最后,显得与排序格格不入。这会只觉得阴风阵阵,尽管是夏季,感觉脊梁后凉飕飕的,是我神经兮兮,还是那些枉死的冤魂不散?跟着来搅和?我不敢回头,真怕回头看去,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从小就有后惊的毛病,走夜路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大概又是犯老毛病了!这些我没说,大半夜的,可别添乱吓唬人了! 源头急得慌,照着马的后屁股就是一巴掌,说:“这个督抚老头子,磨磨唧唧的,这是走不走了,再不走我可找个地方睡觉去了,都困死了,啊……啊……”源头不停的打着哈欠。 “谢大哥,别胡乱打马,打毛了,可了不得,好好待它,还得指着它驮着你走远路呢!”黑蛋轻声提醒道。 源头听黑蛋这么说,接着又脱下一只鞋朝马屁股用力的打了一鞋底子,而后再看这匹棕黄色大马翘翘尾巴,有些不高兴了,心里说,要出发召唤一声不就完了嘛?打便宜是怎么着啊!马儿甩了几下尾巴,晾开四个雪白的大蹄子一溜烟似的往督抚衙门大门口跑去,源头大叫:“不好!马毛了!”随后追赶而去,跟伙伴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左右也是站在队伍的后面,干涩不着其他人,尼娅愣愣的,不知道何去何从,小强轻声说:“尼娅骑上马快去追赶源头,越快越好。” 尼娅听见小强这么说,连忙上马就追赶源头,大家也都骑马一顿狂奔,只听身后一片哗然,副都统大声吼道:“肃静!肃静!发生什么事情了?” “报告都统大人,那匹马毛了,那几个人追马去了!”站在后面的小衙役连忙回话。 衙役头领段大黑捕捉到都统的心理活动,说道:“都统大人,情况紧急,仪式提前结束吧,赶紧出发,追赶逃犯要紧!事情我就看着办。” “大半夜的,都睡迷瞪了,可不是嘛,赶紧出发追赶逃犯!兵马分开两路,那边的小路也得派出人手!”副都统朝着段大黑使了个眼色,段大黑会意的点了点头。 “出发!”段大黑一声令下,众衙役跨上马匹总算出了衙门的院子。 源头的那匹棕黄色大马出了院外不停的奔跑,因为挨了鞋底子着实心里发毛。源头“咴……咴……”的学了两声马的嘶叫声,棕黄色大马这才停住了脚步。 源头顺势跨上了坐骑,回头见大家都追赶而来,便勒住了马的缰绳,说道:“你们上前头带路吧,我可不知道往哪里走,撵人这活我还是第一回,一点经验没有。” “谢大哥,你就别谦虚了,有你的,摆弄马可是真有两下子!”黑蛋伸出拇指称赞。 “哪是有两下子,好几下子呢,那会吴大扁头将生产队的马儿硬是往地裂子赶,辕马的腿都崴骨折了,后来生产队长看我实诚,就派我当马车的车老板子,都送八年公粮了,可是没出过半点差错,送公粮车马队长管事,吃喝都好,中午吃烧饼、大麻花,卸完了公粮,就下馆子了,吃饭就到回民国营饭店,上一大盘子土豆炖牛肉,吃着那才叫过瘾呢,还得喝几杯老烧酒,这也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生产队里给车老板子的待遇,到县城一百三十多里路途,半夜三更披星戴月的装上粮食就出发,有时候坐车上打盹,一走都是四五挂马车,马也不管车老板子睡不睡觉,就跟大流顺道走,贪黑起早的也不容易,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吗!”源头讲述。 提及送公粮的事情,源头说得滔滔不绝,在当年这还真是个实情,赶马车送公粮是个令人羡慕的行当,一般人想干都干不成,得生产队长愿意指派才行! 今晚源头算是出彩了!要么现在肯定还在院子里听鼓号声,看来源头的脑袋确实灵活多了,“快跑吧!你看那些衙役追来了,谁叫他们管着,跟看三孙子似的,多难受,快跑!”源头从小傻里傻气,不受束缚已经成为习惯!社员们包括生产队长,无意识的对他的要求降低了许多,什么事情做的好赖都没人说什么,在生产队里锄地,他偏偏留下许多草不锄,监工(查边人)倘若训斥,他回怼道,把草都锄得一根不剩下,下次还锄个什么劲头?监工被怼得无言以对,也许没人与他一般见识! 第139章 狭义心肠 在副都统的指挥下,鼓声和牛角号声闹腾个没完没了,伙伴们急得如坐针毡,源头用力打了两下马屁股,棕黄色大马一顿狂奔,一溜烟似的跑出了院子,直奔大路而去,源头追赶马儿,顺势跨上了坐骑,大家也顺坡下驴,上马追赶。伙伴们被白役身份禁锢,幸亏源头这个看似有些荒唐的举动,要么还在操练场上动弹不得!几匹马儿一前一后没命似的奔跑,仿佛后面有人追捕一般。话尽管这样说,副都统没有空闲追几个与其不相干的人员。 大家追赶上了源头,源头叫我前面带路,这里路况他说不熟悉。其实伙伴们也是第一次走这条通往京师的道路,的确有些发懵。 尼娅紧紧追赶源头,跑在了前头,说道:“这个男子跑得还挺快,太潇洒了,太能干了!简直是太好了!”尼娅一顿称赞。对于源头还挺欣赏,一个外国女生对于中国男人的审视程度,感觉不分伯仲,在她眼里中国男人大概都是同等的,也是因为地域和文化上的差异。 “唉!这个尼娅在夸赞源头,是不是眼睛不好用?挺大的一双眼睛,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哪里潇洒了?哪里能干了?这个外国女生岂不是好歹不分。”小强喃喃自语。 “小强兄弟,这会你也夸赞源头了?不让源头大家恐怕还在院子里憋着呢?这会误打误撞,说马儿惊了,这也对了,对付副都统这种人就得源头。”马儿跑得快黑蛋没有听清楚,跟小强说的没有契合。 “黑蛋哥,不跟你说了,马儿跑得快,听不清楚,咱俩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哈!哈!”小强打趣道。 “小强兄弟,尽管聋子对话——各说各的,我感觉带着风儿的伴奏,别有一番韵味。”黑蛋话语幽默风趣。 外国女生骑马的技术看起来比较娴熟,据说,尼娅原本生长在苏联某个城市,但是放假父母就会陪她去郊区骑马游玩,在交通工具并不是十分发达的年代,看来人们对马儿的兴趣、喜爱是不分国度的! 通往京师的道路纵横交错,还有大路和小路之分,马虎没有跟随上路通,捕风捉影的会在哪条路上行走?大家商量一番,最后还是选择走大路,考虑路通仓皇逃跑不可能选择不太好走的路段。 源头回头一瞧衙役的马队从后面赶了上来,说道:“快走吧,可别受他们的指使了,这些人做事情都是套路。”源头看得通透,伙伴们谁也不愿意充当白役。 大家催促马儿跑得飞快,有意的甩开了衙役的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几匹马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跟那会一个感觉,在马背上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是那些阴灵还在跟踪?相信她们不会伤害大家,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跟踪我们什么目的?知道能帮助她们报仇雪恨! 心里暗自安慰自己,尽管是夏季,是不是大半夜的马儿跑得过于急促,才会冷风袭袭?也不知道伙伴们什么感觉,只顾马儿奔跑前行,哪有交流搭话的时间! 就在这时跑在前边的源头、尼娅停了下来,为什么叫他俩在前面?给这两位放在后面着实不太放心,怕他们拉的太远,源头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源头勒住了马的缰绳,说:“吁!你们看!从小路那边跑过来一个人,我看有点不像好人,贼头贼脑的往这边瞧看呢!” 其实大路和小路之间相差也没有多远,遇上了河流渠道这两条路就并为一处,看来这个人是熟悉道路的,小路有个什么特点?只不过近些! 大家勒住了马缰绳,黑蛋说道:“继续往前走,咱们这么多人害怕他一个人不成!要是路通一定将其捕获!” “黑蛋哥,你可别轻敌,人家可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武功非凡。马仁兄武功高超难以胜他,恐怕咱们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说道。 “大岭兄弟你不要灭我们的威风,涨他人的志气。咱们这么多人呢,还对付不了他一个人?可别将他说的神乎其神。”黑蛋挥舞一下拳头。 “黑蛋哥那就将路通捉拿归案,这是最好的举动,但愿别被人家拿下,可别忘记他还有爪牙助力,可得小心暗箭伤人,在那个荒废的院落不已经领教过了?还说什么?”我有所顾忌。 “这个我知道,大家小心点也就是了,尤其是谢大哥、尼娅,假如一会与路通打起来,可一定躲远一点。”黑蛋叮嘱。 “黑蛋子我尽管不会武功,可也有把子力气,假如打起来,我就抱住他的腿,猛力的往后拖,看能不能捉住他。倘若有绳子就更好了,我就像套马腿一样,往后一拉,他一准输定了。”源头信心满满。 “谢大哥行啊!一般用不上这一手,你不了解习武之人,武功高超的人,没有功夫的人难以近身,你还是保护尼娅为好。”黑蛋说道。 “黑蛋哥,不要忘记我的武功是大岭教的,我的武功可是杠杠的,要说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有点悬乎,我感觉对付路通应该没问题。”小强手拍胸脯显摆道。 “小强兄弟,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打败路通,你是好样的!”黑蛋称赞。 “黑蛋哥话尽管这样说,路通的一招一式那会我见过了,的确是真功夫,我能战胜他,也就是夸夸海口而已。倘若是师父肖春风、师叔段秋风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打路通就跟玩似的。那叫不费吹灰之力!”小强夸夸其谈。 “小强兄弟,还口称师父、师叔,那是大岭子的师父,感觉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还想攀高枝儿?可是真够自信的。”源头回怼道。 “谢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改一改较真儿的毛病啊?大岭师父、师叔就是我师父、师叔怎么了?我们两个人从来不分彼此,这个你不知道?”小强极力辩解。 “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人家师父、师叔你也抢,可真是不地道,大岭子还非得认定你做朋友,不分彼此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是你的那还得了?有狼子野心的人。”源头回怼道。 “谢思源你可真行,又来给我上纲上线是不是?有狼子野心?我真是无语了!”小强被源头气得哭笑不得。 大半夜的道路前方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又是在捉拿路通的途中,说不害怕,心里也是有所防范,再说大家都身着衙役袍子,这反倒对出行不利,逃犯看见我们这身装束,会逃得更远,也存在着安全隐患! 叮嘱源头、尼娅在后面跟随,我们仨人催马前行,这时与小路上的人相隔不过几十米远的距离,看那身影似曾相识,小强说道:“咱们不会追赶上了路通了吧?这个人一定是个熟人!” “不太像路通,这个人身材略显单薄,我看跟安逸祥客栈的冯掌柜倒是挺相像。”我说道。 本想开口问话?这时小路上的人抢先开口搭腔:“大岭贤弟,是你们吗?” 大岭贤弟?尽管看不太清楚对方的容貌,听声音的确是安逸祥客栈冯掌柜,我连忙搭话:“您是安逸祥客栈的冯兄长?我是姚大岭,是我们!”我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声音有些颤抖。 尽管皓月当空,毕竟是夜晚,时不时的有云雾遮挡,月光略显昏暗,距离几十米远,看人的容貌轮廓只能看个大概。大家有些戒备心理,没有直接近前,轻声互相交流,一定注意安全,以防射出弓箭、暗器。 距离近了些,定睛一看,果然是安逸祥的冯掌柜,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因为在这片土地上,着实相识的人太少了,可信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个时刻冯掌柜的出现怎能不让伙伴们兴奋! 冯掌柜抱了一下拳,我随即抱拳还礼,说道:“冯兄长真的是您啊?大半夜的您怎么赶来了?” “大岭贤弟,不妨事,马虎贤弟临行前托付于我,一定护送兄弟们去京师,害怕追赶不上,便抄了近路,总算赶上了。”冯掌柜说出原由。 “冯兄长打扰您了,安逸祥客栈有谁打理办?”出于礼貌我问道。 “交给我胞弟帮忙照看了,原来我有事情外出,唯恐娘子应付不了,也托付胞弟看管,现在娘子、小女不在了,家也就没了,现今心灰意冷,不知道将来客栈能否开得下去?郑发财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毁了我的家呀!”冯掌柜满脸沮丧的神情。 “快走吧!一会那帮人又追来,掺和队伍里还得被管着!”源头催促道。 “大岭贤弟,那帮人?掺和什么?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们怎么穿上衙役服装了?这是怎么回事?”冯掌柜的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 “冯兄长,他说的是那帮衙役,副都统为了捉拿路通,嫌弃人手不足,叫我们充当白役,详细的事情以后跟您再细说。”我解释道。 “捉拿一个逃犯需要多少人员?简直虚张声势!这个副都统就是个混账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一瞧你们都是有学识的书生,叫你们充当白役?岂不毁了前程,这件事情马虎是否知道?”冯掌柜为大家抱不平。 “马仁兄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追路通去了,大家护送郑发财收监关押,也就没赶上马仁兄。”我说道。 “马虎知道叫你们充当白役不能饶了老都统,你们护送郑发财有功劳,贤弟多谢了。”冯掌柜抱了一下拳。 “不好意思了,不管怎样,郑发财是您内弟,大家做事情有些欠考虑,实在是不太讲情面。”我一脸窘态。 “大岭贤弟多虑了,要说郑发财曾经是我内弟这不假,可是他一点情面也不讲啊!杀害我娘子和小女,可怜她们母女惨死,真恨我自己,当年为什么收留了这么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要么能落得这般下场?还提及讲情面?他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杀害众多无辜的女子,挖人心时可是一点也没手软!现在将他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我已经休了郑香,与他们从此没有半点瓜葛。”冯掌柜情绪激愤。 “挖人心?太可怕了,可别再提挖人心的事情,听了这话我高度紧张,心慌的快要死掉了!”尼娅听到这个话茬,近乎失去理智。 冯掌柜一见尼娅恐慌至极,不再言语,连忙带领大家催马前行。 直到走到天光大亮,衙役们也没赶上来,看得出来,慕客段大黑的举动,不急不缓,跟平时出公差没什么两样,指不定带着衙役去哪里睡大觉去了。有道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段大黑早已捕捉到了副都统矛盾的心里,口头上着急,在院子里只顾打鼓吹号,不急着出发,明里说,谁捉拿住路通赏赐纹银五十两,可是心里不愿意捉住逃犯,只是假模假式的装装样子而已,这个副都统大人大概也想开了,出这么大的人命案子,即使将路通捉拿归案,尽管自己是满洲人,乌纱帽也未必保得住,但是又不能不派出衙役,总也推托不过去。 走出百余里路,并没有赶上马虎,更是没发现路通的踪影。 来到了一个小镇子,冯掌柜提议小憩一会儿,稍作休息再走,源头听见休息,有饭吃,一脸的苦瓜像顿时舒展开来。说道:“这还差不多,人马都得休息,总是一门子的走下去,马儿累得慌是不是?还是这哥们明事理。” “咱们住店也不能耽搁太久,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时辰,最好还是赶上马虎贤弟,他一路人单影孤,路通现在肯定是穷凶极恶,万一伤害到了马贤弟,他可是连个帮手都没有,着实令人担心!”冯掌柜说道。 “可不是嘛?我也挺惦记马仁兄,没有他给那些银子,恐怕大家现在还饿肚子呢,马虎可真是个好人。”源头接话道。 冯掌柜看得出来,源头虽说言语有些鲁莽,可是知道感恩。 吃过饭后,冯掌柜让店小二安排两个房间,又安顿好了马匹就,怕大家缺少银两为难,首先结算费用。(感觉接受副都统的五十两银子总也不妥当,日后要归还。)至于冯掌柜花费的银两只好等到京师再说。 小客栈尽管有些简陋,比不得安逸祥客栈,可是还算干净整洁,赶了大半夜的路,真是人困马乏,一想时间有限,伙伴们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倏地,逛风大作,把那扇显得有些单薄的店门刮得吱呀作响,看了看门被吹开一道缝隙,我闻到一股血腥气,起身去关房门,顿时我伸出的手僵持在那里,门外竟然站着一大群血淋淋的女子,我当时傻了眼,这群女鬼找上门来了!怪不得那会感觉脊背凉飕飕的,原来有女鬼跟踪! 第140章 小桃木剑 赶了大半夜的路程,弄得人困马乏,冯掌柜带领大家住进了一家小客栈,安顿好了马匹,又叫店小二安排两个房间,简单的吃了早餐,大家就各自休息去了…… 瞧了瞧小强、黑蛋,不知道睡没睡着,我有些心绪不宁,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怎奈一夜的辛劳着实难以抵挡困乏…… 忽然,外面狂风怒吼,把单薄的房门刮开了一道缝隙,一股血腥味随着风刮了进来,起身去关房门,我当时愣在了那里,外面竟然站着一大群满身血淋淋的女子,我下意识的猛然拉紧了房门,可是门又被一股大风刮开,门扇被刮得脱落,我被门重重的压在了下面,我站起身来,无论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那群厉鬼伸出尖尖的血淋淋的魔爪扑向我,我大声极力呼喊:“啊!不要啊!不是我害了你们!你们去找路通去!他才是杀人真凶!” “我们找你!找你……找你……”鬼魂的声音听起来恐怖至极。 “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我居心何在?我本想替你们伸冤报仇,你们这不是好歹不分吗?”我极力辩解。 “大岭贤弟,大岭贤弟,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快醒醒!”房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冯掌柜问道。 我忽然坐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回忆起刚才的梦境,着实太吓人!短暂的休息就这样被我梦里的吵闹声给搅和了! 小强、黑蛋被我吵醒,见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赶紧过来问长问短,我讲述起刚才的梦境,说道:“我梦见一群血淋淋的女鬼前来索命,门板都被一股邪风刮掉,她们伸出魔爪来抓我,我极力解释,可是它们非但不听……” “这些冤魂的确令人恐惧,大概你是胡思乱想的,女鬼魂怎么也找不到你头上,又不是你害死它们,这都哪跟哪呀!是路通一手策划的,郑发财才是杀人恶魔,与你有什么牵联?根本沾不上一点边际呀!”小强抱不平道。 “大岭兄弟,谁说不是呢,你一定是受到惊吓了,也可能总觉得那些无故的女子死的惨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晴天白日的,人家说干什么难以达到目的事情,称为做白日做梦。所以说白天做的梦没有准头。”黑蛋安慰道。 “说的也是啊!我就纳闷了,不应该呀?与我没有分毫关系的事情,这些女鬼来找我索命?这都哪跟哪呀?”我喃喃自语。 听了两位的劝解,心里感觉温暖了许多,烦躁不安的心情慢慢缓解了许多。有人说,解梦的人有一定的重要性,某种意义上能消除做梦者顾虑的心理。听闻长辈讲,有个生意人做生意亏了本钱,情绪低落,大年三十夜里梦见自己拉大便,醒来心情十分糟糕,生意人将梦说给了好友,好友说,此梦大吉!拉金尿银,你要发大财了!而后,生意人一年之内赚了好多钱,赚得盆满钵满! 有道是,善气迎人,亲如兄弟;恶气迎人,害于戈兵。有时候一句同情理解的话语,就能给人安慰,增添无尽的勇气。 住在隔壁的冯掌柜也走进屋来,听说我做的噩梦,说道:“大岭兄弟,不要往心里多想,只是梦境而已。不过说来也有蹊跷,为什么那些枉死的鬼魂会出现在你的梦境里?也许叫你替它们伸冤报仇!不至于有其他的因素。” “冯兄长,我感觉这个梦不是空穴来风?是下地窖救尼娅,被这些鬼魂认为我是杀人真凶!”我一时间耿耿于怀。 “大岭同学不对劲啊?要那么说,我跟黑蛋哥不是也参与救尼娅了吗,还有小衙役呢?怎么专门给你托梦?只是梦境而已,别当真就完了,怎么说冤魂找你也没有道理!”小强安慰道。 “人什么场景都会入梦,也许是疲劳过度导致的。折腾一夜未眠,也许是大脑发出的求救信号。”小强解释道。 “唉!原本就是情况紧急,大家好不容易才得以休息一会,都让我给搅和了。”我感到歉意。 听闻大家的劝说,尽管心情好了许多,可还是心绪难平,关键是这么多人怎么偏偏我做了这么个血淋淋的梦?一定有其原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 黑蛋见我仍然纠结于梦境,于是拿出了一个穿着红绳的小桃木剑,身上佩戴的那种物件,桃木剑不太大,也就两厘米宽,五六厘米长,小强瞧了瞧,说道:“这个小玩意雕刻得真精致!它的确有辟邪的效果!有这么个宝贝,我怎么不知道?简直太精致了!” 小强拿过小桃木剑欣赏起来,犹如欣赏一件艺术品,桃木剑尽管小巧,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剑柄处刻着好看的花纹,虽说只是饰品,可仿真度极高!黑蛋拿过桃木剑,说道:“小强兄弟,你就别欣赏没完了,这是给大岭兄弟压惊的,以后我回部队时再给你弄一个!” “黑蛋哥暂时用不着,我也没招大邪,都说桃木剑能辟邪,是真的假的?你这宝贝从哪来的?我想一定是部队战友送的?”小强怀着极强的好奇心,一顿刨根问底。 “是内蒙古女生其其格送的,那次我俩在草原上骑马,我不小心摔伤了脚踝,其其格将我搀扶回了毡房,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她请来了医生给我治疗脚伤,敷了药,又拿出了这个小桃木剑,说能逼出身体里的邪气,能驱邪我倒是不相信,当时我只当信物收下了。”黑蛋娓娓道来。提起内蒙古女生其其格,黑蛋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看来他们的感情很深厚。 “啧啧!一提起其其格瞧你高兴得那个熊样,恨不能嘴都乐到耳朵丫子,这会一点也不顾及军官形象,忘记了整天慢条斯理的做事原则?好没羞啊!”源头打趣道。 “谢大哥不要拿着人家的情感说事儿,这是每个人生命中必然经历的过程,尽管我没有见到其其格,我能感觉到她的纯朴与善良,的确是个好女生,她的容貌也不会差。”我说道。 冯掌柜被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源头口中的军官是个什么官职,还以为是黑蛋去了外蒙,也许是外蒙的一个官职称呼?不对啊?说是内蒙古女生,冯掌柜摇了摇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当朋友间的一句玩笑话。 接过黑蛋递过来的小桃木剑,这让我想起了我的麒麟玉佩锁,想也没有办法,与麒麟玉佩锁分别多日,的确十分想念它。我非常慎重的将小桃木剑戴在了脖颈上,说道:“谢谢黑蛋哥的关心,这是其其格给你的信物,我不能占为己有,暂时借用还差不多,过几天一定奉还。” “大岭兄弟哪有那么邪乎,你戴着吧,都是兄弟还分什么彼此?”黑蛋话语中带着暖意。听了让人心里热乎乎的。 “分什么彼此?哪有那么邪乎?那你将其其格介绍给大岭子当媳妇算了,假模假式的,净唠些没有力度的话语,动真格恐怕不行!”源头左榔头,右一棒子,似乎跟黑蛋有仇怨一般,黑蛋不跟他一般见识,倘若是小强一定回怼几句难以入耳的话语。 “哈!哈!谢大哥你说对了,什么都能拱手让人,为由娘子不行。这个你可别先说他人,谁要是抢了尼娅你还不得当拼命三郎呀!”黑蛋用巧妙的话语回应。 “媳妇就媳妇得了,什么娘子呀?听着别扭,这位军官净整些没用的玩意。”源头抱怨道。 尽管听惯了源头胡侃的说话方式,小强还是捡到笑话,说道:“哈!哈!与谢大哥在一起,活到一百岁都死不了,说话也太搞笑了,简直笑死我了!” “拿一边笑去,说一句话也笑,有啥好笑的?这几天我就想说你们了,咸弟咸弟的,用食盐腌制了是咋的?说话简单点得了,累不累得慌?再笑我去山那边找马车去了,我回家算了!”源头被笑懵圈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强一看源头又来了老一套,不敢再笑了,连忙倒了一杯茶缓解尴尬的气氛,源头一见小强恭维自己便不再言语了。 不能不佩服小强、黑蛋,对源头真是格外的谦让。尽管小强有时候会训斥源头,多半是出于善意。 尼娅一见源头板着面孔,说道:“大男人整天不高兴,生小孩子长得不漂亮。” “行了吧,你这个外国女生,说话费劲,我又不能生孩子,漂不漂亮跟我说个啥玩意? “眉开眼笑,生孩子漂亮,不是开玩笑的。”尼娅说道。 “尼娅行了吧,一个姑娘家的,将生孩子挂在嘴边,也不怕难为情?虎了吧唧的。”源头不耐烦的回怼道。 “你脾气倔犟,不是好男人,聊天就生气,简直不可理喻。”尼娅咬文嚼字。 “在你们国家干嘛不好?非得学中文,这一顿往外甩成语,真叫人受不了,成语是中国人自己的本土语言,你没有必要挂在嘴边。”源头有些恼火。 “谢大哥你这个男生不开朗,与众不同,喜欢撅嘴巴,一点也不好玩。”尼娅语速缓慢。 “谢大哥、尼娅你俩不要吵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得去找马仁兄哪有时间在这里斗嘴呀!”黑蛋劝解道。其实源头对尼娅非常欣赏,满口媳妇的称呼着,一时间心情不顺,不知道拿谁出气才好,只是借题发挥而已,他难以承受一路上的颠簸之苦,怕渴、怕饿、怕劳累,自从脑病被治愈,一改往日的憨厚朴实的个性。 外国女生可是真能调侃,跟小强、黑蛋想笑也不敢笑,我暗自思忖,也是啊?不怪源头回怼,未婚男女在一起聊天,提及生孩子让人有些尴尬! 走出客栈,我脸色蜡黄,一副病怏怏的状态,大家一见我真的病了,有些急得慌,将我带到了一家药铺,抓了几副中药,因为不太方便,只好叫药铺直接煮了药,源头看着煮的翻滚不息的药汤子,说道:“这些大夫可真费劲,弄几片四环素,扑热息痛啥都解决了,这多麻烦,又煮又炖的,没病也折腾出病来了,我可不愿意喝这种药汤子,苦死人了,我病了,我妈给口服药片子,可省事了,来时忘记到大队卫生所买几片药带上,非得说不带我一起来,一个劲的追赶马车,啥事情都忙活忘记了。” 到现在源头也没弄明白自己身处何地,还以为大家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使性子,穿越到了清朝,在这个时期,即便花光银子,也是买不到那些西药片。不是大家不跟源头解释,也许怕解释不通,事情会适得其反! 哪知道来这种遥不可及的地方?正如源头所说,带几片西药片子就省事多了,我觉得现在说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喝了一碗中药汤子,因为急着赶路,恳求药铺伙计帮忙,找来了几个大葫芦,把其余的药汤子灌进去。 服过药后,混浊不清的大脑感觉清凉了许多,尽管中药见效慢,还是起到了缓解作用,看见了药里面加了白芷,这位药材有止痛作用,师父颇懂医术,对于中药我还是有所了解! 大家也不敢耽搁时间,希望能赶上马虎,假如跟路通打斗起来,能助他一臂之力! 顶着炽热的太阳一直赶路,马儿热得蔫头耷脑,摸一把马背,鬃毛都湿漉漉的。真的有些怜惜它们,如此辛苦,尽管天气炎热,还得驮着人们赶路! 下午时分,我又高热不止,紧紧的拉着马儿的缰绳,似乎不小心,就会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正好路过一片树林,冯掌柜提议下马休息片刻,这也正如大家所愿! 我赶紧服了一葫芦中药汤子,可是这次服药后,不但没有见效,反而周身发抖。我的状态吓坏了冯掌柜和伙伴们,冯掌柜十分着急,说道:“大岭贤弟赶紧上马,去找个最近的郎中瞧看一下,这可是怎么是好?服药怎么反倒大发了。” 冯掌柜带着艰巨的任务护送大家,也是我体质比较弱,得了风寒感冒,给大家增添了麻烦。 第141章 道观奇遇 我自从出生就体弱多病,幸亏师父赠送了麒麟玉佩锁,它是一把长命锁,又给我起了个有震慑力的名字——姚大岭,师父在麒麟玉佩锁上施了道法,对于体弱多病、多灾多难的我来说,从那以后就很少生病,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是长命锁不在身边陪伴的缘故?见过小孩佩戴五帝钱长命锁的,一般都是戴到三周岁或者五周岁也就不再戴了,我佩戴长命锁直至今日,还不能离身?也许人生命是正常事情,这个想法太小儿科了! 小强看出了我的心思,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说道:“大岭同学,又想麒麟玉佩锁了?都怪花香香跟追兵似的,要么怎么会将麒麟玉佩锁落下?这个女生太粘人,还别说,真挺怀念戚凤羽、花香香在一起的时光,也特别想念师父,这会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一准两副中药汤子就给你灌好了!” “可别总是提及师父,跟没断奶孩子似的,师父能总跟着你吗?我要是你师父就偏偏看你来气,离你远远的,别说你生病,死了都不会见你。”源头胡侃道。源头说话不计后果,不管三七二十一,话不走心,说完自己却成了没事人。 “谢大哥你前面的话语都说得有道理,后面那种极端的话语还是少说为好。师父、父母是最爱你的人,都不能一辈子跟着你,路还是得靠自己走,脚踏实地的走好脚下的每一步。”黑蛋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嗯呐黑蛋子,我说话是够难听的,好像是咒人家死亡似的,以后我不说这样的话语了。”源头表示歉意。 “黑蛋哥,你的小桃木剑有可能太小了,没有任何震慑力呀?其其格这个女生尽管心地善良,桃木剑能治得好黑蛋哥的疾病,哪能治好大岭的病呀?哪里是小桃木剑厉害,我看还是人起到至关紧要的作用。”小强打趣道。 “我脚崴了是事实,也不是心病,其其格能医治好我的疾病也没错,不过可不许说她的坏话哦!她可是没有半点歹意。”黑蛋说得郑重其事。 “黑蛋哥你这不是重色轻友吗?还没怎么着呢,就偏袒其其格。我想起来一件事情,老烧酒退烧极其管用,我小时候有感冒发烧,奶奶就用老烧酒给我擦拭额头、擦身子。”小强提议道。 “对呀,都急糊涂了,我带烧酒了,快下马,找个阴凉之处,给大岭贤弟擦拭身子。”冯掌柜说着,连忙从背袋里取出一个酒葫芦。 因为高烧不退,小强和黑蛋将我周身上下都擦拭了老烧酒,小强说:“还是避开炽热的阳光吧,在烈日炎炎下,再加上自身体高热惊厥,又抹了浓度高的烧酒,感觉会加重病情,仿佛能晒着火。” “嘿!嘿!小强贤弟,你想到哪去了?大岭又不是油桶,不是易燃品,太阳晒就燃烧?你可真想得出来,这也太邪乎了吧?”黑蛋接话道。 “黑蛋哥,知道大岭同学不是易燃品,不是趁着他糊里糊涂的,欺负他一下吗?倘若是他疾病痊愈了,我这张嘴可争辩不过他。”小强说道。知道他只是口头上这样说,是看着我病情严重心里着急。 “还是好兄弟吗?你怎么欺负人呐?不是个仗义的家伙,岂不是趁人之危?人家生病应该好好对待才行,我怀疑你的人品有问题。”尼娅似乎看出了端倪。我吃惊非小,这个外国女生有进步,不但能应用成语,语言说得畅通无阻。 “不用说了媳妇,他就是欠揍,一会我揍他,再欺负大岭子,两棒子就给他揍一边去,我家跟大岭子可是八辈子老姑亲,他外婆是我二舅母她妯娌的老姑,我两家亲戚可不远,管他外婆叫二姑奶呢!”源头随声附和。 源头的一席话将大家都逗笑了,不是笑源头胡乱认亲戚,是笑源头怒目圆睁护着我的那股劲头。 擦拭了老烧酒感觉身上舒服多了,高烧慢慢的退下去了,冯掌柜担心害怕耽搁我的病情,说道:“前方再走百余里路就是宁古塔地界了,到那里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弄些干粮和饮用水,顺便找个郎中给大岭贤弟瞧看一下,弄几副中药。” 知道宁古塔是流放重犯的地方…… 听闻到了这个字眼,不自觉周身发冷,有者说,宁古塔是苦寒之地,被称为人间地狱,在当今这里冬天一二十度都是十分正常,估计在清朝会更冷,气候恶劣,人烟稀少,满林子的野兽,被称为人间地狱一点也不为过,有道是,在这里镇守边疆的人都是世代居住于此的披甲人,在八旗制度下,这里居住的人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等人是包衣,一般是汉人和朝鲜人,其次是披甲人,是东北的其他的少数民族,最高级的是旗丁— —一般是女真族。清廷入关后,许多包衣都跟着进了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唯独留下披甲人在此为朝廷镇守边疆,朝廷为了稳定军心,将重犯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四千多里的路程,要带着重重的枷锁一路爬山涉水,在满清朝带,这里冬天非常寒冷,有很多犯人衣裳单薄,走不到地方就死在了半路上,到地方都是命大之人。 走过了一座小山丘,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清澈见底的石底河,岸边有好多石头,大多都是圆圆的形状,红色、白色、绿色、青色、黄色……五彩斑斓、晶莹剔透,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熠熠发光,我一时间蒙圈了,这是哪里呀?小强与我面面相觑,抓起几颗圆滚滚的石头,说道:“大岭同学,女娲娘娘的补天石?这小河怎么像师姐居住的那个地方?这些石头可像极了,莫非是地壳变迁的缘故,不对啊!这路途相差甚远呢!” “小强同学谁知道这是哪里?还真有点像师姐居住的地方,不过我不敢确定,这两个地方相隔千里之遥,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我说得非常肯定。 “岂不是到了蓬莱仙岛了?这里的石头如同玛瑙石、玉石一般,润泽透明,玲珑可爱,真是难得一见呀!”黑蛋赞许道。 “我的天呐,这些石头也太好看了,我得带回家去一些,给妹妹穿项链、穿手链,总比刺木果要好得多!”源头语调中带着惊讶。 我脱去笨重的袍子,撩水洗去身上的难闻的酒精气味。尼娅见到如此美丽的石头,一时间爱不释手,将一个装山果干的小袋子装得满满当当,然后放到了马背上,源头见闻说道:“媳妇你可真不心痛马儿,马驮着你都累得够呛,还叫他驮这么多石头,你于心何忍呐?” 尼娅歉意的摸了摸白脑门儿的枣红马,只能将口袋里的石头又倒了出来,说道:这些石头太美丽了,哪颗也不舍得丢掉,怎么办呀?”尼娅纠结了好一会,只是象征性的捡了几颗最喜欢的装进了布口袋。 回头望去,距离有百米远有人家,走得近些呈现在眼前一座大房舍,看上去更像是一座道观。 到近前仔细瞧看,果然是一座道观,冯掌柜说道:“天气闷热的厉害,又有黑云翻滚,一会恐怕大雨将至,咱们还是进道观歇息一下吧。” “天色已晚,去道观也好,让老道士给大岭驱驱身上的邪气,我估计是惊吓所致,一般鬼魅,估计戴上桃木剑就能镇住,恐怕真是女鬼缠身了,可能大岭长得帅气,才被鬼魅盯梢。”小强一顿胡诌八扯。 师父收我为俗家弟子,见了道观感觉有一种亲切感,道观院子很是宽敞,甬道、房子包括周围的建筑都是用圆形石头一颗颗搭建而成,黑蛋瞧了瞧道观惊诧不已,说道:“大岭兄弟,咱们是不是来到了童话王国了,可能是到了神仙府邸了,这圆石头怎么能盖房子?觉得自己见多识广,这会可是孤陋寡闻了!” 冯掌柜尽管有些吃惊,可是并没有发表见解,可能想法跟黑蛋差不多。此时的尼娅惊得瞠目结舌,不住的用手抚摸墙壁,嘴里叽哩哇啦的说起了俄语。 源头瞧了瞧圆石头垒起的房子,说:“豆腐渣工程,一碰就得倒掉,媳妇千万别碰撞,可别倒了砸到人,还是离远点为好。” 大家觉得源头说得可笑至极,怎奈天公不作美,一时间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道观院子宽敞,干净整洁。大家将马儿拴到了马厩里,径直走进了道观。 走进了正殿,大殿里供着三清石像,香碗里满是燃烧过的香灰,仔细瞧看,香灰上面似乎落上了一层灰尘,大殿之中让人感觉没有半点生机! 师父!我打量着大殿的每个角落,顿时惊讶不已,一个老道士正坐在一把藤椅上闭目养神,这不是师父肖春风道长吗?我差点大叫起来,怕打扰老人家休息,险些没叫出声来,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到道观来了?是知道为徒儿有困难吗?你一定是原谅了我的过错,前来搭救我的?尽管老人家微闭双目,但是师父我再熟悉不过了!还能认错?其他人不认得师父有情可原。小强与师父是相识的,还跟着我一起叫师父,我瞧了瞧小强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仔细瞧看道观其他房间,没有人,只有这位老道士,我猜十有八九是师父,但是心生疑虑,如此大的道观,怎么没有其弟子?老道士一个人在此生活? 将小强拉倒了一边,没等我言语,小强抢先开了口,说道:“啥事啊?整得神神秘秘的,说不就完了吗?是不是又有些发热了?问冯掌柜要些老烧酒吧,不好意思是怎么的,看出来冯掌柜嗜酒如命?倒点酒他一直盯着瞧看,正常啊!死了老婆、孩子,只能借酒浇愁!” “啰哩啰嗦的,都说些什么呀?我是说,那个老道士怎么那么像师父。”我压低了声音。 “是有些相像,不过我没往那儿想,你想想看,咱们来到了清朝,他跟咱们相隔甚远,这回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了,能到这里来?我可不信,说破大天去我都不信,再说那个万花筒都摔碎了,早已不知去向了,他老人家还怎么来清朝?况且万花筒不在师父手中。”小强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你可别忘记了,师父是老神仙,正常的人类能用得上万花筒?即便说万花筒是师父的师父送的,祖师爷是不是太上老君都很难说,你不觉得那个万花筒非常神奇,咱们是没研究出来什么原理,连同师姐都是似懂非懂,竟然将自己给搭进去了。正常人能给人随便托梦?那会咱们去了钱塘江边,在他那个老地窨子住下了,他在梦里就给咱们打发了!说给师姐念道文,让咱们自行回去,你说这不够神奇吗?他修补好了万花筒来到了此地也是有可能,在我眼里师父就是老神仙,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他做不到的。”我满口敬佩的言语。 “大岭同学,我觉得你脑子高烧烧糊涂了,这不都怪你吗,还说师姐的坏话,师姐是令人敬佩的不多有的女性,谁要是能找师姐做媳妇那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小强抱不平道。 “唉!我并没有轻视师姐的意图,我是说万花筒,看起来简单,只有阴阳两个结构,最厉害的是阴,就是北斗七星,我看它是根据阴阳八卦的原理制作的。”我似乎在泄露天机!我说到这里心头猛然一颤,跟触电的感觉,可能这还真叫我说对了,我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倒。 “大岭同学,不管什么原理,万花筒不是凡间之物,不可妄自菲薄,不能加以揣测。我看你跟每天真不太一样,一定是中大邪了,快走吧,让那位老道士瞧看一下,给你驱驱邪气,说不准会拿出一颗丹药,那样疾病就好了!原本都是新社会的青年人,不应该相信这些,不过病得厉害,又有什么好办法?病急乱投医,快走吧!”小强伸手拉起我便走。 这时,雨下的更大了,幸好道观院子里有马厩,可是并非有马儿的存在。大家十分了解,在清朝这片土地上,马匹是主要的代步工具,无论走到哪里,偏好一些的房舍,都建有马厩。 大家到马厩里看了看马儿,唯恐马儿被淋湿。在这荒郊野外,马儿淋病了,估计没处去找兽医站。大家被淋得满身湿淋淋,没有替换衣物,只能将外面的袍子脱下来拧干,晾起来。尼娅瞧了瞧大家,毕竟是女生,找房间处理湿衣服去了。 第142章 步罡踏斗 来到了一所道观,道观十分宽敞,道观里只有一位老道士,在藤椅上坐着打着瞌睡…… 顷刻间,外面下起了大雨,将马儿放置在马厩里,又返回了三清殿,相貌酷似师父的老道士,还在藤椅上坐着闭目养神,如同睡着了一般,我有些甭不住了,便走上近前,想与其搭话,又怕有失礼貌,不能打扰老人家。 老道士睡得可真踏实,也可能这座道观远离居民区域,来的香客比较少,困倦了无忧无虑的睡觉。真羡慕老道士悠哉悠哉的生活节奏。进道观良久,老道士仍然沉眠于梦中。小强轻声说道:“唉!各位你们说这位老道士不会是羽化成仙了吧?要么咱们走动的声音可不小呀!怎么会没有反应?” “小强同学,可不要胡言乱语,你看老道士的面色红润,哪里像逝去的人?即便是羽化成仙了,肉身也没有不腐烂的道理。师父就是这种深度睡眠。这个时候可能登及仙界了。可能做道士的,尤其是老道士道行深,都会与众不同。”我自圆其说。 “大岭同学这位老道士与师父肖春风太相像了,长相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人吗?再说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在师姐的山洞里闭关吗?为师姐祈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小强疑惑不解。 “唉!但愿这位老道士不是师父,自从将师姐留在清朝这片土地上,我没有脸面面见他老人家,那次梦里相见,我会感到汗颜!尽管知道师父的个性,不会打骂于我,可是我特别害怕他老人家犀利的目光。”我说道。 “我感觉师父不是太苛刻的人,他老人家对事情的理解是我们做弟子不能及的。至于再害怕师父,早晚也得见面,师徒的心结说开了就没事了,何必牵萦于心。”黑蛋劝解道。 “黑蛋哥,你了解我师父?不会吧?感觉比我还了解似的。你们相识?”我嗔怪道。 “大岭兄弟当然了解你师父了,你整天将师父、师叔挂在嘴边,我怎么会不了解,你说是不是?这还奇怪什么?”黑蛋解释道。 “黑蛋哥不对吧?怎么听着你认识我师父呢!我这个人第一感觉神准,不会是我感觉有误差吧?”我以质问的口吻说道。 “也许我见过你师父,这样说你会相信吗?感觉神准?还是留着自己感觉去吧!”黑蛋笑意盈盈,眼神中带着神秘感。伙伴们各自将雨具放置一旁,处理被淋湿的衣服。 我的确有些怀疑,这位老道士怎么一动不动?不会是真的羽化成仙了? 将手伸到了老道士的鼻子下,我顿时大惊失色:“没有鼻息,是个死道士!不会吧?怎么可能?” “大岭贤弟,不要怕,常言道,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冯掌柜安慰道。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语,将手放到了老道士的脖颈上,而后连连摇头。 “老道士面色红润而且有光泽,看着跟活人一般,一定是刚刚过世不久,要么尸体早就腐烂了,即便遇见,就是缘分,咱们埋葬老人家。”黑蛋心怀善意。 “这个老头都成神仙了,尸体大概千古不朽,还是让他在这守护着三清殿吧,我看还是别埋葬为好。”小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看都像师父,简直太像了,不自觉的潸然泪下,轻声说道:“师父是为徒的一句为你养老送终,你记挂在心上?我来到清朝,你赶到这里驾鹤西归?唯恐弟子赶不上给您送终?” 黑蛋仔细瞧看,说道:大岭兄弟,不要过于伤心,我看这位老道士未必是你的师父,你看呀,远隔千万里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就不要当真了。”黑蛋极力劝说。 “黑蛋哥不是我当真,都说世界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哪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我纠结道。 一切犹如梦魇一般,忽然记起来,师父脚心之处有红痣,左脚心七颗,右脚心也是七颗,双脚都呈现北斗七星的形状。 去脱老道士的黑布靴子,刚刚脚后脚跟半裸出来,迎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足臭气味,简直能将人熏懵,小强跟上来想看看究竟,连忙捂住口鼻,说道:“大岭同学,你是不是闲得慌,没事脱老道士的靴子干嘛?这个老头尽管长得像师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呀,你想想,咱们翻山越岭跑这么远,他老人家能撵到这里来?看这个道观就是人家常住于此地,还挤几滴泪水,不是我说你,何苦呢?” 想看个究竟,又脱下了老道士的另一只靴子,然后将白色的裹脚布子一圈圈的拉扯下来,冯掌柜看不过眼了,连忙阻止,说道:“大岭贤弟,别弄老道士的裹脚布子了,再缠回去恐怕弄不那么板正。常言道,逝者为大。让老人家安息吧,假如不落忍,大家可以将老道士埋葬,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 我似乎没有听见冯掌柜的话语,执意将两只裹脚布子抖落散开。 禁不住想起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光,师父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扯下裹脚布子,我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非得以师父足臭为由,要给师父洗脚,结果端来洗脚水,他也是声称自己的脚臭不可闻,然后等我离去他再洗脚,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有一天趁师父熟睡,偷偷掀开被子,发现师父的两只脚心处,竟然都有七颗红痣,这是师父不叫我洗脚的真正原因?可不能说出去,不能给师父招惹祸端! 后来竟然在师父的相书里看到,脚底有红痣的特殊寓意,脚底有七颗痣,相书云:脚踏七星,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也就是说脚底有七颗痣的人,天生是掌权的富贵之命格。不过“脚踏七星”皇帝命不单纯指脚板底上有七颗痣,还要这七颗痣是按照北斗星状排列,才是紫微帝君下凡。我认为不是有什么命格的事情,就论师父而言,自由自在,云游四方要比什么都好! “瞧瞧这些白布条子裹的,多麻烦,就跟我奶奶一样,给她买袜子也不穿,非得一圈圈的将脚用白布条子裹起来,也不嫌烦琐,简直太麻烦了。”源头竟然会应用词语了。跟大家在一起进步很大。 抖落开老道士双足上的裹脚布子,顿时惊呆了,轻声说道:“小强同学、黑蛋哥你们看,这脚心上的红痣跟师父的一模一样,师父两脚心各有七颗红痣,左脚七颗,右脚七颗,而且呈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这难道是巧合吗?” “大岭贤弟,原来你师父足底有七颗红痣呀!还都呈现出北斗七星形状,你确定老人家就是你师父?”冯掌柜问道 “可是这几红痣并不明显呀!这与步罡踏斗根本沾不上边际,大岭兄弟过于伤心看错了。”黑蛋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有意遮掩,尽管冯掌柜不是外人,可是人心难测。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人家是你师父?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你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可别认错了师父。”冯掌柜只是询问,并没有上前观瞧。 “你师父也跟你来了?胡说八道,不可能的事情,那天还听你说,你师父在家待着?这会在这里出现了?”尼娅感到非常好奇。 “黑蛋兄长、冯兄长我没看错,老人家十有八九是我恩师肖春风,跟师父从小长大,认错的可能性不大,请大家帮忙,还是将其埋葬吧,让老人家入土为安,也算我这个做弟子的尽孝道了,要么他老人家羽化成仙,还总是这么坐着,看着都累得慌,做弟子的心里的确不落忍。”我急得眼里噙着泪花。 “肖春风道长,在世上很有名气的道士,只是我没有见过,今日难得一见。贤弟别着急,既然恩师羽化成仙,哪有不管之理,暂时不急于赶路,明天一早就将老人家装棺入殓,将其埋葬……”冯掌柜不慌不忙、井然有序的安排着老道士的后事。 肖春风道长很有名气,也许是冯掌柜顺情说好话?迎合大家?相隔二百多年,他也知道师父的大名?这时小强、黑蛋惊得瞠目结舌,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我从中捣鬼一般。黑蛋尽管没有跟师父接触过,但是平时大家闲聊时,因为师父是我最敬重的人,所以经常把他老人家挂在嘴边,即使做为部队军官的黑蛋对师父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黑蛋感觉自己失态,默不作声了。小强先开口发问:“不对啊!冯兄长,跟师父相隔二百多年怎么会了解他老人家的事情,莫非会诸葛马前课?能知道师父?” “是啊?冯兄长你们相隔二百多里路呢?路途遥远,您会诸葛马前课是怎么的?怎么大岭师父的大名您也知道?”黑蛋听小强说得太直白,极力往回找补。 “刚才小强贤弟的一席话,吓到我了,知道贤弟此言差矣。不过二百里路途不算太遥远,听说肖道长经常游走江湖,后来竟然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建立道观,据说,这个道观都是他自己建造而成,这种刚毅的个性怎能不令人佩服!”冯掌柜伸出大拇指赞叹不已。 “师父是老神仙,吹口仙气,大概房子就建成了,肯定不用费太多的力气,要么别说垒房子,就是捡这么多石头也得个两年,那次我去师父家,还看见师父有个神奇的小铁锅,里面看似只有一碗白米饭,吃了好几碗后,锅里面还是一碗白米饭。”看来小强认为精神决定物质,物质是精神的产物,的确是个唯心主义者。 “小强贤弟,你可别在那里编童话故事了,我都信以为真了,你那是做黄粱美梦!”黑蛋接茬道,黑蛋在部队历练多年,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小强是说,那次我俩去师父的地窨子,而后做的黄粱美梦,澄清一下,是个梦而已,说话说全乎了,别弄得神乎其神的。”我解释道。 “我正听得入神,原来只是梦而已?年纪轻的人就是好,开玩笑都这么充满诗情画意,能梦见那么神奇的小铁锅,吹口仙气就能变化出房舍,这种想法很了不起!”冯掌柜顺水推舟。 小强听见冯掌柜夸赞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感觉这位仁兄更多是迎合大家说话。不过正事还得正办,总不能将师父的尸体晾在那里不管,那样心里会不安宁。 冯掌柜看黑蛋比较成熟稳重,便跟黑蛋商量起怎样做棺材的事情。找遍道观的偏房,偏房里堆满了劈柴,并没有做棺材的木料,小强说:“老道士不考虑身后事,自己准备几块棺材板不就完了吗?也是除了他自己,连一只猫都没看见,知道没人埋?” 冯掌柜瞧了瞧院子东侧那两棵比较粗壮的樟子松,说道:“看来只能将这两棵大树砍伐了,估计做棺材应该没问题,大家立即行动。” “冯兄长,别差不多,做棺材可是差一块板子也完成不了,不行就多砍一棵树木,师父都不在了,这么大个道观,就师父一个人,接香火的弟子竟然没有,真够凄凉的,想想心里就难过。”小强直言道。 “可不是嘛,师父就一个人,没有弟子在身旁,又离住户人家遥远,以后这里不再有人烟。”冯掌柜不免黯然神伤。 从道观的偏房里,找出来锛子、刨子、斧头和锯子,人手也够用,砍的砍,伐的伐,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三棵碗口粗细的樟子松放倒了,只待进一步的做削皮处理。 这时,心情不免有些沉闷,计划不如变化快,原本想赶上马虎,能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又有事情牵绊,在这座道观之中,又做棺材,还得埋葬逝者。 看着的确像师父,但是到最后还是持模棱两可态度。黑蛋似乎有心事,尽管锋芒不外露,不露声色,我还是捕捉到他的异常表情。想想师父对我的厚爱,别说有承诺在先,为老人家养老送终,即使没有应承的话语,也得叫老人家入土为安,现在这位道士是谁不重要了,不能眼看着不管,大家毕竟都是厚道人,将尸体安葬只当是善举。 第143章 子夜叮当声 在一座道观里遇见一位老道长,没有呼吸,脉搏也不跳动,没有了生命迹象。确定老道士已经驾鹤西归。看着跟恩师肖春风非常相像,师父足底有七颗红痣,跟老道士类同,不确定的是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钱塘江边,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有穿越的本事我相信,竟然还建造了这么大一座道观,要说他不是师父,这摆弄圆石头的功夫跟师姐如出一辙,我心里很矛盾,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眸。 与小强窃窃私语:“我就弄不明白,这位老道士是不是师父,要说不是吧,长得还如此相像,尤其是双脚底有七红痣,这一点非常吻合,还有用圆石头建造房子,你看过师姐的“别墅”跟这个道观房舍一模一样,跟随师父这么多年了,我认为这人十有八九是师父。” “大岭同学,不对劲啊!让我看这位老道士是师父,尽管老道士是长发,打着发髻,大概那头发是假发,师父法力无边,是变化的道观也说不准,穿着打扮不同,不过他什么时候来清朝建造了这么一座道观,这可并非一日之功。我刚才说这所道观是师父变化的,纯属瞎扯淡,两个月前咱们跟师父还在一起,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可能他有那个万花筒,说来就来了?方便?这是图个什么玩意?是图这里地广人稀宽敞?感觉又哪里不对劲,真被弄糊涂了。”小强下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回答的模棱两可。 “假发?这些年跟师父来往频繁,就是我十岁以前那会还小,没怎么往来,这座道观是那个时候建造的?费劲蛮力的穿越,真是为了清朝地域广阔?以为非常了解师父,这会让现实打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我说道。 “行了吧,是不是师父也得安葬,就别想那么多了,只当是师父吧。”小强似乎释怀了。 “你倒是想得开,可是我不行,毕竟师徒情深,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了,我极度悲伤?师父不知道见没见到师姐,是不是因为师姐来到清朝,一股火气,一命呜呼了,师父是有本事的,为什么不带师姐回家?”我一时间纠结道。 “大岭同学你糊涂了?没听马仁兄说师姐与太子日久生情,还回得去吗?今非昔比呀!”小强说出至关紧要的因素。 打算看个究竟,就到道观的挨着偏房的那一间房子,是卧室,卧室旁边就是厨房,走进厨房,锅灶米粮一应俱全,看来是久居在此,我打开了锅盖,当时就怔住了,锅里有一个带着豁口的小锅,锅里竟然有一碗蛋炒饭!小强说道:“这不就是咱们去钱塘江那次,师父还用这口小锅给咱们做饭了吗?我还做了一个黄粱梦,梦见这是一口小神锅,饭怎么吃都吃不完,师父到清朝来也带着豁口小锅?看来还真是个难得的宝贝!等师父下葬将小锅放到里面,到那边也得过日子,也得吃饭不是?” “你还没有贪念,我想你会说要将小锅带走呢,那会做梦都将师父的小锅弄丢了,这会舍得将小锅陪葬?”我打趣道。 “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能得,虽然与师父在一起时间没有多久,可也学到了很多高尚的品质,师父的为人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心底无私天地宽!可惜师父就这么走了。”小强感叹不已。 “你俩磨叽啥玩意?不干活净在这里偷懒耍滑头,晚上咱们不是吃过带的干粮了吗?怎么还要偷着吃饭呢?”源头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谢大哥,快该干嘛干嘛去吧,吃什么饭啊?我俩就是瞧瞧道观里有没有锅灶米粮,清晨还要生火做饭。”小强有意遮掩。 “道观还能没有锅灶米粮?你以为这老头成神仙了?平时就靠着喝西北风活着?我爷爷给我讲的故事说,天上的神仙通常吸食香气来维持生命,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尽食,不仅吃饭,而且饮食非常讲究,常常享用龙肝凤髓,玉液蟠桃等珍馐美味。”源头信以为真。 源头有些贪吃,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打开锅盖,一看锅里有蛋炒饭,立刻迈不动步子,说道:“果然锅里有吃食,你俩想吃独食?这会正好我饿得慌,我得来一碗。”源头说着拿碗就要盛饭。 小强一把拉住源头,说道:“谢大哥,我们也没想吃饭,就这么一碗饭,你就给老道士留着吧,偷偷吃人家的食物,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这恐怕不太礼貌。” “净吓唬人,老道士都死亡了,还能起来吃饭?真要是起来了,那不诈尸了吗?你可别说得邪乎,还得经过主人允许?今晚我还得看尸体呢,他要是真起来吃饭还不吓死人呀!”源头要重操旧业。 “吓死人?我是说给老道士当“倒头饭”,这个你不是最在行吗?棺材头前放的那一碗饭。”小强坚持道。 “我还不知道是咋的?这些用你说,不过把死尸装棺材就得下葬了,哪有时间放那玩意。吃了再说,是不是不让我吃,你想吃呀?”源头执意说道。 “谢大哥,死人做的饭食,让我吃也会倒胃口,没人管你,喜欢吃你就吃好了!”小强有些恼火。 “小强兄弟这会你让我吃我还不吃了,我也嫌恶心,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呢!”源头极力往回找补。 “谢大哥不吃饭,你还在厨房干嘛?也不怕老道士起来责骂你,还是快走吧!”小强说得神秘兮兮。 “小强兄弟,不让我吃饭就不吃了,何必说得这样瘆人?这会再让我看守尸体,估计都不敢看着了,整的神乎其神,都能吓掉三魂七魄,可别说了,再说尼娅一准被吓跑了。”源头说道。 小强硬是将源头推出厨房,冯掌柜正跟黑蛋商量怎么给棺材下材料,对于这些事情,跟小强毕竟年纪轻轻,真有些插不上手,只能做为旁观者。 尼娅困意朦胧,躺倒木板子上就睡着了,源头一见连忙嚷嚷道:“媳妇可别躺在棺材板子上面睡觉,像停放的尸体一样,简直太瘆人了,再说也不太吉利,万一老道士看中了你,把你魂魄勾走,叫你陪葬怎么办?那我上哪里找媳妇去?你也不怕老道士起来。” “谢大哥干嘛?刚刚睡着,就来吵吵闹闹,你可真不是个好人,哪里有什么不吉利?老道士起来做什么?”尼娅睡眼惺忪,有些不耐烦了,这是第一次看见尼娅生气。 原本没有恐惧感,让这两位这么添油加醋的一嚷嚷,大殿的气氛感到非常凝重而恐怖。 大家下意识瞧了瞧藤椅上的老道士,在昏暗的灯光下,老道士的面部轮廓变得越发扭曲。 源头一见尼娅不高兴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 — 蔫巴了。 冯掌柜跟黑蛋挑灯夜战,忙活着打制棺材,锯子、斧头一顿“叮当”作响,尽管不是本行木匠,一个是清朝客栈掌柜,另一个是现代部队军官。这两位“木匠”的组合尽管有些特殊性质,都是为了共同一个目标。 整整忙活了大半个夜晚,又是量尺寸;又是锯板子的,总算要钉棺材底了,源头一见赶紧跑过来,将头就往棺材下面钻,说道:“等会,等会,我钻钻关,你没听人家说吗?钻钻棺材好养活!” 源头逗得大家笑声不止,尼娅尽管不知道大家的笑点,也是捧腹大笑。也许是大家被一些琐事禁锢得太久,无法释怀心底的压抑感。尼娅突然止住笑声,指了指藤椅上的老道士,说道:“那里死人了,大声笑不是太好,别笑了,一会老道士起来骂咱们。” 尼娅的一句话,又将大家拉回到那沉闷的氛围之中,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到了半夜时分,一口棺材总算打制完成,没有油漆怎么办?道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哪里买也不太方便,冯掌柜提议说:“白茬棺材,对逝者不尊重,一般都是少亡之人,或者是家境贫寒的人家棺材才不刷油漆,要么没有用白茬棺材的,哪怕弄些锅底灰也好。” 只能按照冯掌柜的说法,用锅底灰代替油漆了,赶紧去厨房弄来锅底灰,又在老道士的卧室里找了一包朱砂,用水化开,两种“颜料”搅拌在一起,拿来笤帚,将棺材从里到外刷了一遍。 尽管两位师傅不是正经棺材铺子的手艺人,家伙事也不是很齐备,做出来的成品也算不上特别精致,但是用料很足,棺材看上去十分坚固的样子,我也不懂什么足三五、足四六,反正大家用了不少心思,跟小强只是帮助伐木材,至于锯板子,剩下的活计都没用我俩掺和,唯恐偏了锯口,做出来棺材效果不好,可见两个木匠师父用心良苦。 为了不耽搁时间,冯掌柜提议连夜下葬,他说,过了半夜子时就为白昼,下葬是可以的。事情就赶到这里了,前不久小仙山埋葬二大仙,就是夜里埋葬的,冒着大雨,也没管几时几分。 今晚埋葬疑是师父的老道士,感觉与众不同,的确心里酸楚,师父为了师姐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否原谅我这个弟子。 告知师姐恐怕来不及了,只能暂时下葬日后再说。 不自觉的回头,老道士还在藤椅上端坐着,的确是过世了,要么从下午一直到夜里五个时辰过去了,有生命体征怎么会一动不动? 老道士灰色的道袍干净整洁,就不用更换了,也免去了折腾,冯掌柜一看裹脚布子被我弄得一团糟,于是便重新裹好,时代不同生活方式截然不同,从来没弄过裹脚布子,对于这个物件而言还真是门外汉。 老道士尽管故去,身体还是软软的,跟活人没什么区别,小强说道:“道长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去世了身体都不发硬,老辈人说,这样的状态是羽化成仙了。” “但愿如此,希望老人家得道成仙,不再受轮回之苦;希望师父一路走好!”想起跟师父的种种过往,一时间泪湿双眸。 “贤弟就别难过了,师父一生游走江湖,晚年修建了这座道观,也是积了阴德,得道升天了也不枉费修行一场。”冯掌柜连忙安慰。 “大岭兄弟,我在老道士的卧室里找了一条白布,看来是裹脚布子,也可能是打腿带子。不管怎样,毕竟师徒一场,还是戴孝的好,都说戴孝给逝者免罪。”黑蛋想得十分周全。 “大岭同学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虽然没行师徒之礼,可是在心里早就将他老人家当成师父了,我也得给师父戴孝布。”小强接过白布,撕开三条,自己系在腰间一条,然后将另两条给了我和黑蛋。 “啧啧!什么都抢夺,见过抢吃抢穿的,没见过抢孝布子的,也不嫌晦气!”源头撇起了嘴巴。 “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就知道胡说八道,不分四六的家伙!”小强回怼道。 尽管源头说话不着边际,小强还是挺尊敬他的,的确源头说话过于难听,激怒了小强。源头一见小强有些不高兴,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的直挠头。 给老道士装棺材入殓,黑蛋端来一碗清水,递给了冯掌柜,说道:“老道士生前未必饮酒,开棺还是用清水好些。” 一切按照民间礼数弄完之后,就要盖棺材盖子了,棺材盖子上竟然有七个小孔,我有些诧异,说道:“七个孔是怎么回事?这样下雨不会漏雨水吗?” “大岭同学,管不了太多了,漏雨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办了。老道士跟活着一般,咱们可不要好心办坏事,万一老道士是假死,那样岂不是害了老人家,跟冯兄长商量,这才凿了七个小洞上去,他倘若真是还活着,也不会憋闷而死。”黑蛋道出实情。 “假死?还有假死的?知道师父本领很大,可是这假死怎么可能?也好,你们考虑得挺周到的,我替师父谢谢两位兄长了。”我尽管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觉得没这个可能,人死复生者又有几个,据说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管怎样,还是感激两位师傅想得周全。 既然怕有假死现象发生,就没有往棺材上钉钉子的必要了,只好编了两条粗草绳子,大家借着昏暗的灯光去抬尸体,毕竟师徒一场,想最后瞻仰师父遗容,往老道士的面部仔细的瞧了瞧,这一瞧看不要紧,吓得我倒退几步,险些没坐到地上…… 第144章 七孔奇棺 我与师父相处多年,难以割舍的师徒情感,要装棺入殓,想再看师父最后一眼,因为尸体面色红润跟活着一般,也就没盖蒙面布子。 跟小强帮忙伐木材,冯掌柜和黑蛋忙了大半夜做好了一口棺材,棺材做得了,我一看有七个孔洞,黑蛋说,是两个木匠师父研究的,在棺材天板上面凿了七个孔洞,为了防止逝者出现假死现象,倘若将人闷在棺材里面,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我一想这与瓮葬形式类同,不能不佩服冯掌柜和黑蛋是有智慧的人。 有道是,三纲五常观念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深远的影响,它既是一种道德规范,也是社会秩序的重要支撑。别说老道士是不是师父,倘若是陌路人,也不能置之不理。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将逝者装棺入殓了。 为了不留下遗憾,想在装棺入殓之前,再最后瞻仰师父遗容,刚往前迈了几步,一时间感觉室内的气温骤降,仿佛身处寒冷的冰窖一般,不自觉的周身发冷,看看大家的状态,冯掌柜下意识的裹紧了袍身,一双手插进了袖筒里,小强和黑蛋两手抱紧了肩头,尼娅直嚷嚷:“冷极了!怎么会这么冷?是雨天的原因吗?”尼娅将脊背靠在源头的背部取暖,源头一见尼娅靠着他,乐不可支的咧开大嘴巴开心的笑起来。 我有些诧异,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瞧,老人家的面部与刚才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面部的红晕慢慢淡去,而后脸部渐渐的变成黑褐色,毫不夸张的说,有些像冻过的梨子的颜色,紧接着浮出一层白霜,转瞬间白霜变成了白毛,跟坏掉的馍馍一般,看上去非常瘆人,老道士一时间变得丑陋不堪,吓得我倒退几步,脚步踉跄险些坐在地上。 冯掌柜一把扶住我,安慰道:“大岭贤弟,不妨事,毕竟是炎炎夏季,逝者面部生出白毛、绿毛的都可能的,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莫要惊慌无措,如果恐慌不看也罢,也是怪愚兄,没给尸体盖蒙面布子。” “冯兄长,老道士原本如同睡着了一般,是不是咱们破了大殿的好风水,才会使老道士变得腐烂不堪。可是这也怪不得咱们,大家心存善念,谁发现也会将其埋葬。要么于心何忍?这会怎么感觉是做错了事情?岂不是害了老道士?”我纠结道。 “大岭兄弟,不要纠结了,人去世后尸体腐烂是正常现象。倘若老道士面色红润,咱们埋葬他会心里更加难过的。看来老道士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刚才还认为能缓醒过来,赶紧入土为安吧。”黑蛋心生怜悯。 “老道士的确去世了,看这阴风阵阵的,尸体都发乎了,臭烘烘的,这是晚上,倘若是白天一准招来一大群绿头苍蝇,还是别管他了,就让他在这里坐着好了,还做棺材有什么用处?不嫌费事呀?”源头嗔怪的捂住嘴巴往后退去。 “谢大哥,这我可得说你几句,尽管老道士与咱们素不相识,毕竟是大岭的师父,将这些全抛开外,路遇就是缘分,做人得尊老敬老才行,假如你爷爷奶奶去世了,尸体也不埋葬?”黑蛋质问道。 “爷爷奶奶去世我可不舍得不埋葬,我得看守尸体,别人家的老人去世尸体我都看管。开句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格的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源头有些窘迫。 “谢大哥,对不起,我话说得有点过于沉重,别太在意。”黑蛋带着歉意说道。 源头点点头,无意识的抓挠两下头发。 将老道士的尸体装棺入殓后,棺材盖子并没有钉钉子,按照民间的习俗棺材盖子的周围必须钉钉子,是使逝者免受打扰,更顺利的到达另一个世界。 可是找遍所有的屋子也没找到一棵铁钉子,这也不奇怪,盖道观时,钉铃木大概都用完了,平日没有什么用途,也就没有备用。 开始看老道士面色红润,跟活人一般,没有钉钉子的打算,后来面部和手臂都生出白毛,怎奈想钉钉子也找不到,也只好就此作罢。 编了两条草绳子,棺材前后均捆一道,捆绳子也是一道必要的工序,在那个年月,棺材都靠人手抬,这样也是为了抬棺材方便。 在道观院子外西南角挖了一个墓穴,距离道观也就百十多米远,因为道观没有其他弟子,也免去了口舌上的说道,一般来说没有将坟墓埋距离庭道观特别近的,因为这里荒无人烟,也不影响任何人,也没人为老人家守孝,即便他是恩师,也没有守孝的可能,以后上坟填土恐怕比登天还难!这件事情进京师后,只有托付师姐了,距离师姐也够遥远的,师姐倘若知道师父不在人世了,指不定多伤心呢,是师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将他视为亲生女儿,要说师姐命运多舛,这命还真是够苦的,师父羽化成仙了,师姐在没有亲人了,要说戚父戚母心肠可是够狠的,女儿被师父抱走后,再也没有看过女儿,这让师姐戚凰羽的心灵哪有一点慰籍! 在老道士的卧室里找出些大概是写灵符的纸张,代替烧纸,小强说:“你说这老爷子,在这座道观过日子,什么都不缺,这么大岁数了,自己也不预备点黄烧纸。岂不是没有远见?” “预备点黄烧纸?这倒是没听说过,没见过哪个人,自己准备那种物件的,不嫌晦气啊!黄烧纸都是生者晚辈给逝者烧的,没了过哪个死人起来自己烧纸钱的,所以说没有预备的必要。”我直言不讳。 “也是的,预备再多的黄烧纸,没人烧也是枉然,说得简直太离谱。大半夜的,我好像有点困糊涂了。”小强极力往回找补。 小强翻找了好一会,我知道他不是找什么金银财宝,他对师父的灵符兴趣浓厚。 既然是发丧,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戴孝布子、打灵头幡、烧纸、摔丧盆子,然后起灵…… 因为是夜晚,天空乌云遮月,月色朦胧,也借不上什么光亮,源头和尼娅端灯走在前面,源头刚才被黑蛋教训,这会狼哭鬼嚎的哭了起来,哭得悲悲切切,尼娅也是哭得梨花带雨,念念有词的说道:“老道爷,一路走好,老道爷,一路走好……” “走大道,可别从小毛毛道走,不好走啊!黑灯瞎火的可别走进死胡同子就完了,加点小心……磕着绊着,修道一回怎么的也得……全乎的走呀!”源头哭得不知所云。 “老道爷!走大道?全乎的走?老道爷师父!一路走好喽!全乎的走!”小强险些笑喷,这两位的哭词实在是闻所未闻,倘若这不是一件丧事,真想笑出声来。各人对问题有各人的理解,也不好说什么,这会有哭丧的人就好。 棺材很沉重,因为是新伐的树木,木材含有大量水分,再加上尸体的重量,的确四个人抬棺极为吃力,尽管抬出百十米远,大家累得已经气喘吁吁了,抬棺材没有半路歇息的,据说那样不吉利,幸亏没抬太远,开始看冯掌柜身体比较瘦弱,想让源头抬棺材,考虑再三不太妥当,源头心性不定,抬不动一准半路“撂挑子”。 冯掌柜指导挖的墓穴非常妥当,棺材放下去正好四个角处都余十多公分,冯掌柜说,墓穴挖的不能过大,犯里外乎,尤其是没有家眷的老道士,总不能比古时候帝王将相去世都建造大墓穴,这些例外,建造一般普通墓穴让生者看着也舒服,这些我也不太懂。相隔三百年的清朝康熙年间的殡葬风俗与现代基本类同。 周身忽冷忽热,总是不太舒服,一切顺其自然,听从冯掌柜和黑蛋操办。 棺材放到墓穴里,我扔了第一锹土,土刚打在棺材板子上,只听棺材里面轻咳了一声,尽管声音轻微,可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大半夜的埋死人,尸体面部丑陋长满白毛,的确有些瘆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对细小声音格外的敏感,源头有些绷不住,说道:“棺材里面有动静,八成是诈尸了!快跑吧!”源头掉头就跑,尼娅也吓得够呛,跟在源头后面逃之夭夭。 两位端灯的逃跑,四处漆黑一片,别说棺材里面的尸体在闹腾,往远处看一眼,到处都好像有人在那戳着,感到无比的诡异!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师父是为徒不好,来晚了,不知道您住在这座道观中,您安息吧,弟子不能为您守孝三年,三天总是可以做到,您一路走好!不要吓唬弟子和我的伙伴们” “师父你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可以托梦告诉我们,不要这样吓唬晚辈,吓死人了!”小强问道。 棺材里依然发出“咔咔”的响声,伙伴们包括冯掌柜,一时间感觉束手无策,哪有胆量继续埋葬? “诈尸了,真的诈尸了!也是都没事干了,费劲巴力的人家还不领情,快点!快点!我的灵符呢?”小强双手颤抖在怀里摸索着。 棺材里面响动并没有停止,一时间将整个棺材弄得左摇右晃起来。 只见棺材盖子上面的草绳子似乎快要断裂开来,小强从怀里掏出灵符,两个月前在师父那临摹的灵符大概没有重要,刚才在道观房间又找了几张。小强手拿灵符往棺材盖子上面贴去,然后念咒语,说道:“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快显灵,镇妖除鬼快显灵!”这样的咒语还真没有听过。 我暗自思忖,这位道士肯定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不但素质好,也是个性开明的人,平日里,师父十分护着我,即使我犯了错误,他老人家只是耐心教导,想起这些,绷紧的神经感到松弛了许多,倘若是师父,平日里谈过关于他老人家身后事的问题,他说,驾鹤西归之时,你不必难过,我也不会吓唬弟子,既便不能羽化成仙,变成了厉鬼也不会祸害人!这是怎么了?老道士不是师父?还是不能为自己生前的话语做主。 冯掌柜拔出了剑,一副备战的架势,黑蛋握紧手里的铁铲,看来他们心里也是高度紧张。我凑过去,说道:“两位兄长,倘若是老道士诈尸了,咱们几个人呢,请兄长手下留情,毕竟师徒一场,可别弄个尸首残缺不全,实在不行咱们也撤,干脆就别埋葬了,看来埋不成了。”其实我心里也恐慌,万一真是老道士诈尸出来,可是非同小可,他能认识谁呀! “放心吧,即便是老道士诈尸了,也不会伤害于他,我看不行咱们就走吧,事情只能这样了,没有两全之策呀!”冯掌柜心里没了底气。 黑蛋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手里的铁铲用力往地下地一戳,说道:“不会是老道长活过来吧?我不相信诈尸这样的说辞,要么打开棺材瞧看一下,可别害人性命!” “黑蛋兄长,你是在开玩笑吧?咱们给老道士装棺入殓前,你也不是没看见,脸上和身上都长了白毛了,可能都发乎了,还能缓醒过来?无疑问呀!肯定是诈尸了!还是想点办法吧,你以为死人诈尸还会按常理出牌?出来可不惯着你是谁,老道士又修炼多年,咱们几个人恐怕抵挡不住。”小强持着相反的意见。 小强说着想点办法,忽然想起怀里的灵符,掏了半天,总算掏出了一张灵符,双手合十,不知道嘴里念叨些什么东西…… 前文咱们说过,小强认为做道士,最厉害的也就是灵符,再厉害的鬼魅,一道灵符就能镇住,有这想法,趁着师父肖春风入睡后,临摹了几张,看上去跟师父的灵符相差无几,那次竟然给于英鬼魂贴上一张,没管什么用途不说,反倒落得被鬼魂追赶。事后我劝他将灵符扔掉,免得误事。小强坚持说,这跟师父的灵符一模一样,怎么能不管用呢?是那天见了于英鬼魂有些胆怯,感觉手抖都没贴牢固,能管什么用呀?这位还真自信,今晚又将灵符显摆出来了。 因为坑穴挖的比较深,要想将灵符贴在棺材上,必须得大弯腰,小强胆子可是够大的,弯腰就将手伸向棺材,稍时,只听捆棺材的草绳子忽然断裂开来,黑蛋连忙拉起小强,说道:“不好!快撤退吧,还贴什么灵符呀!快走!” 大家一顿奔跑,也没敢回头瞧看,直奔道观跑去…… 第145章 僵尸出棺 棺材里面有响动,一时间大家吃惊非小,原本想师徒一场,尽自己所能,让师父入土为安,伙伴们也是进其人道,一位道士,没有弟子在身边,又是在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不想让老道士曝尸于道观之中,打制棺材忙活了大半个夜晚,倘若逝者诈尸起来,功劳全无,反而会招来灾祸。 我一时间提心吊胆,唯恐同伴们受其伤害。 小强原本就是胆子大、主意正,这会一着急想起了在老道士房中找来的灵符,从怀里摸出一张,伸手就往棺材上面贴去,忽然棺材左摇右晃,只听见捆棺材的草绳子“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不好,伙伴们快跑!”黑蛋下意识的喊道。 拿出了军人雷厉风行的速度,连忙拉起前倾的小强便跑,这叫光棍不吃眼前亏,谁还真等着老道士诈尸从棺材出来,跟冯掌柜也紧跟其后,小强一边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师父出棺材,肯定不认识……咱们,我感觉首先得……拿咱俩是问,生前咱们的武功都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这会就更别提了,就是能打过,也不忍心……打师父呀!” “快跑吧,谁让你打师父了?那不是不仁不义吗?即便他不是师父,这么大年纪的老者,也不能轻易动手。”我说道。 “大岭同学,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样说,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呐!可是不知道老道士领不领这份人情。出棺一会还不得将你捉走呀!”小强回答道。 “唉!捉走就捉走吧,老道士去逝,他身边没有弟子、家人,咱们将其埋葬是人之常情,怎么也不会落得错误吧?”我惊愕不已。 “大岭同学现在跟我讨论这些问题没有用处,怎奈老道士出棺变成僵尸可是听不懂人类语言,还是逃命要紧,老道士活着时法力无边,想想看,现在变成僵尸,谁也对付不了啊!”小强感到极度恐慌。 “我看你俩一点也不害怕,跑得气喘吁吁的,还讨论这些干嘛,现在看来,只有一走了之,要么能怎样?即便能打过老道士也不忍心下手,可别忘记他跟师父相像。”黑蛋插话道。 “可不是吗?你说我手中这把剑可是不信邪,怎奈不忍心下手,只能选择逃避,叫上源头、尼娅快走。”冯掌柜话语真诚。 事实明摆着,即便老道士变成僵尸出棺,要说论打斗,大家也都是有武功在身,怎奈不能轻易动手,倘若他老人家是师父,就更不能大不敬了。伙伴们也是看在我三分薄面,怎会与老道士大动干戈。 “唉!你说师父这老头,生前非常明事理,这羽化成仙了还能闹妖不成,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会不会劫路人,然后将人吃掉,那样过路人可就惨喽!”小强忧心忡忡。 “惨你个头呀?考虑得还挺长远,快跑吧,一会一准追来,那样才叫惨呢!”我催促道。 “就怕老道士出棺,来个六亲不认,抓住咱们其中的一位就一顿啃噬,那样可玩完了!”小强说的恐怖至极。 听了小强的言语,说得如同吓唬孩童的话语,原本不满二十岁的男生,尚存骨子里没有脱掉的稚气,时不时的就会展露出来, “小强同学,你说老道士得先抓谁呀?会不会看你块头大,先将你擒获,我感觉有这个可能,你刚才还偷拿师父的灵符,朝着棺材一顿的贴,人家能不生气吗?”我打趣道。 “大岭同学看着咱俩的关系坚不可摧,你可别说这种狠话。将我擒住,你一准急得懵圈!我还不了解你呀?”小强自圆其说。 “唉!年轻人真好,有无限的活力,奔跑还振振有词,一顿谈天说地,看不出这会有什么危机感。”冯掌柜带着羡慕的口吻。 “冯兄长,可不要将自己说得老态龙钟,您可是正当年,有大好的时光呢!”我安抚道。 “唉!自从娘子、小女走后,仿佛真的老了许多,没有想法,没有奢求,日子黯淡无光啊!”冯掌柜悻悻的说道。 一直跑到道观院内,才喘过一口气来,因为马匹还在道观的马厩里,还得找源头和尼娅。 大家进了大殿,只见源头正在给三清像烧香磕头,嘴里念叨着:“太上老君大老爷尽管那两位大老爷我不认识,我给你们磕头了,老道爷诈尸了,保佑吧!保佑吧!”源头现在头脑聪慧了,反而胆子越发的小了,这会念念有词的一顿叨咕。 尼娅吓得面色铁青,周身发抖瘫坐在地上,嘴里不住的祈求三清保佑,估计尼娅不知道三清像是何许神仙,害怕至极的时候也就是盲从跟随。 小强有些着急,上前拉起源头,说道:“谢大哥,怎么这会还在这里烧香磕头?快走吧,老道士真的诈尸了,把捆棺材的绳子都挣断了,这力气这么大谁能打过!在这等死是怎么的!”尼娅一听老道士即将挣脱出棺,吓得连忙躲在了众人身后寻求庇护。 “啊!什么?真诈尸要出来了?快跑吧,感情老道爷,是你和大岭的师父,大概不睁眼睛也能闻到气味,不会伤害你们,那还不得把我们几个吃了!”源头感到大祸临头了。 “是呀,我们面临极大危险,有被啃噬的可能,那两位做棺材师父会武功,看在为他做棺材的份上大概不能吃他们,就剩下我俩了,肯定被吃!”尼娅附和着说道。 “你们俩个不做夫妻真都可惜了,一唱一和的,哪有那么严重?这么多人干嘛的?束手就擒?被老道士吃了?”小强回怼道。 “面对一个僵尸,紧张是正常的事情,不妨事,咱们这么多人,哪有那么好对付!”冯掌柜挺直了腰杆,一身正气似乎能压住邪气。 黑蛋也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大家将要走出大殿的时候,老道士推开大殿的门走进屋内,正跟往外跑的源头撞个满怀,源头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微闭双目的老道士纹丝不动,接着身体僵直的走进了大殿。 这会惊呆了众人,不知何去何从,只能站在原地不动任由事情的发展。 浑身长满白毛的老道士,被源头撞了一下似乎没有感觉,好像没看见大殿里有人一般,直挺挺的从大家身边走过,身体散发着阵阵酸臭的气味,然后径直奔厨房而去。 这时大家有些好奇,跟了过去,看老道士究竟做什么。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昏暗月光,看到老道士伸出僵直的双手,揭开锅盖,拿出来那个缺口小锅,盛了一碗蛋炒米饭吃了起来,面部的白毛直往饭往里面掉,看着简直令人作呕。 源头心痛的直吧唧嘴,说道:“可惜这碗蛋炒米饭了,刚才人家想吃一碗饭,非得不让吃,说给老道爷留着,这下好了,打你的话来了,真回来吃饭来了,你的嘴巴开光了是咋的?吓死人了,还在这看呢,吃饱了,老道爷身强力壮,又道行深,一会这几个人就得让他祸害死!给他一起陪葬去!” “谢贤弟后面的话说得靠谱,还是快些走吧,不然一会老道士吃罢饭,一准攻击人,可别来个措手不及。”冯掌柜说道。 “冯兄长不妨事,我这可有道家真传的灵符,是跟师父生前一次偶遇得到的。”小强自信满满,指了指手中的“宝贝”。 “老道士道行深,不知道自己的灵符能否降伏自身?反正刀本身难以削自己的刀把。”冯掌柜否定了灵符的作用。 “仔细推敲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对啊!灵符出自师父手,能镇住成为僵尸的师父?说来说去,这个灵符大概够呛,我不相灵符没有功效。”小强非常纠结。 “大家快走吧,别在这耽搁时间了,管不管用别做无谓的牺牲品了,大家都尽力了,折腾了大半夜了,老道士不领情还回来吓唬人,那就别管了,目前看来很难求得事情的完美性。” 我尽管这么说,心里怀疑老道士并不是师父,跟他老人家相处多年,他的为人做弟子的十分了解,即便逝去,也不会是这种状态! 冯掌柜为人忠厚,他非得看老道士接下来要做什么,说道:“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样放任不管,老道士已经变成了僵尸,唯恐祸害路人,听闻长辈们讲,就有过此类事情发生,对于僵尸,大家不能就此放任自流,假如日后听闻僵尸祸害人的讹传,那时会汗颜!” 小强刚才没贴出去的灵符,在手里已经攥得皱皱巴巴,竟然还舍不得扔掉,我知道还是想伺机而动。 冯掌柜话语之中带着坚定,不得不承认,他注重仁义二字,也是现代人所说的,诚实守信,当然也得除了那些奸诈的小人之外,比如眼下的路通岂不是坏到了极点?为了一己私利杀害众多无辜的生命。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焦急,不免惦记马仁兄的近况,不知道现在是否追赶上了路通,的确为马仁兄捏把汗! 路通奸诈至极,不知道他单枪匹马能否应付得了,就别指望那些衙役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睡大觉呢!这些衙役也是看副都统的态度,领头的段大黑捕捉到了副都统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对捉拿路通的事情,消极怠工,带领众衙役只是应付了事。 冯掌柜坚持要瞧看老道士动静,他毕竟是伸张正义,大家窃窃私语,只好默默听从安排,要说为民除害暂时有点扯远了,目前老道士还没有伤害人的举动,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大家站在厨房门外,不错眼珠的看着老道士吃饭,尽管看得跟吃了八个死苍蝇那般恶心,但是谁也不敢走神,老道士毕竟成了僵尸,接下来会怎么样谁也难以预料! 离老道士只是门里门外,总共不过几米远,大家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老道士,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轻声说道:“老道士为了挣脱出棺,大概折腾的有些体力不支了?这还第一次看着死人吃饭补充体力的,不对,那会还看死者徐三怀吃饭了,这一碗一碗的可是没少吃呀,都吃了四五碗饭了,还继续吃饭,这得吃到什么时候?” “可不是吗?死者还知道饿吗?这可是世间少有的事情,不会真的缓醒过来了吧?要不根本没死?是咱们硬生生的给人家埋葬了?唉!真被弄糊涂了!”黑蛋极力推敲。 “看吃饭像是个活人,那一身白毛怎么解释?你看现在还往饭碗里面掉白渣子呢?你要说他是个活人?手脚僵直打弯儿都费劲,人死亡后,没有血液供养,眼珠就会干瘪,他从始至终也是没睁开眼睛,就是睁开跟席条划的一条缝隙,根本看不到眼睛,我现在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我师父。”我说道。 “贤弟,还是等等,只能拭目以待,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只有接下来瞧看他做出什么举动,再加以判断。”冯掌柜话语儒雅。 “唉!这个老头,都这么大年纪了,可真是够能囊塞的,吃的恶心人,可惜了那些饭食。“源头直摇头。 此时的尼娅不住的干呕,毕竟是女生,看了这么难以入目的吃饭,不呕吐才怪呢! 大家正窃窃私语之时,只见吃了八大碗饭的老道士,停了下来,用僵直的双手将小锅放回了大锅里,似乎怕米饭凉掉一般,接着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的喝下,然后将水瓢又回缸盖上。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呆了门外的众人,这些事情一个僵尸能有所为?是不是大家真的误会了!老道士根本没有去世?还是听从冯掌柜的,等等再说! 冯掌柜赶紧拉我,又拉了拉前面看得眼睛发直的小强和黑蛋,大家赶紧隐蔽一处,观察接下来老道士的动向。 为了更隐蔽,熄灭了外间大殿的油灯…… 只看老道士从厨房出来,走到三清像面前,僵硬的双手合十朝着三清像拜了三拜,似乎没有发觉有人的气息,而后两腿僵直踢踢踏踏的走出大殿。 此时大家有些懵圈,冯掌柜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老道士还有思维?能拜三清像?老道士又出去做什么?一定是成了气候了,去祸害过路行人! 第146章 梦绕魂牵 老道士吃罢八大碗蛋炒饭,到三清殿朝着三清像拜了三拜,然后迈着僵直的步伐走出大殿,这一举动将伙伴们一时间弄得云里雾里,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一脸懵圈,说道:“你确定老道士是个逝去的僵尸吗?逝者能吃饭还能拜三清像?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要说他有生命体征,你看那两条腿走起路来,像两根木头棒子似的,都不回弯,哪个有生命力的人走路这样状态?再看那身上的白毛简直让人看了极其不舒服。” “是僵尸是活人这也难说,恐怕老道士真是假死,有可能咱们是好心办坏事了,老道士看大家一顿忙活,给咱们面子,这放到哪个人身上不生气才怪呢?人家坐在藤椅上也许在睡觉,也许是在闭关修炼。枉费还是道家弟子,这个都没有弄明白。来一伙人伐木,又钉棺材,最后还给人家埋葬了。”黑蛋连连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没听说过这种事情还有看面子行事的!伐木钉棺材,那不给他埋葬,那棺材不是白打制了?吃饱了撑的是咋的?埋葬他是看得着他,真是的,不知道好歹的老道士,看这老道士的品行就不像师父一项做事风格。”小强有些强词夺理。 “唉!小强贤弟,这件事跟看得起也搭不上什么边际,没准人家是闭关修炼,让咱们给搅和了!然后给埋葬了。还是看看老道士的行踪吧,可别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不去伤害路人就好。”冯掌柜说罢,大步流星的追赶而去。 “不会吧,师父是在闭关?被破关了就直接毙命了?没有这么样的道理吧,这种情况师父应该能够理智应对呀,怎么会这么邪乎,尽管我没有跟师父学过闭关修炼之法,怎么会害了他老人家啊?”我一时间痛断肝肠。 “大岭同学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都是大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以为没有鼻吸,脉搏静止状态就是死亡了,咱们的确孤陋寡闻,这可害惨了师父。”小强自责不已。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老道士又朝着墓穴走去,尽管步伐僵硬,似乎脚下生风,走得特别快!大家的视线难以跟上。 追赶来到了墓穴放置棺材之处,只见老道士又躺回棺材中,而且自己将棺材盖子盖得非常严实。大家一时间被惊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尴尬的境遇,我轻声说:“大家还是借一步说话。” “是啊!这事儿弄的,老道士将棺材当成家了,回来大概睡觉来了,目前可怎么办啊?是走人,还是继续将老道士埋葬呀?”小强焦急的问道。 “小强大兄弟,你是不是傻子?老道士从棺材里出来吃了八大碗米饭,你敢将活人埋上?不怕摊上事呀?那样警察一准将你逮捕!”源头一本正经的板着面孔。 “不是害怕老道士跟你抢饭吃吧?烧你的香去吧!别跟着瞎掺和一气,不够乱的?说得简直不着四六。”小强不耐烦的说道。。 “谢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是个问题的关键点,埋葬唯恐误杀活人,不埋葬,假如像徐三怀杀害于英那样,看着也能走能坐的,还能吃饭,被假象蒙蔽,最后还是出大事情了。”我说道。提及徐三怀心头不免痛楚,那是难以抹掉的记忆。 “这会要是能摸摸有没有脉搏跳动就好了,毕竟逝者不会有任何生命迹象。”小强说道。 “傍晚那会在大殿不也试鼻吸、摸脉搏,结果还是被假象欺蒙双眼了。”我说道。 “怎么摸有没有脉搏跳动?到棺材中去摸老道士手腕?弄不清楚是真是假,这不才弄成这个样子,有时候多管闲事会落下埋怨,这哪里是埋怨那么简单,是酿成大错了!这会怎么去摸是否有脉搏跳动。那样也太危险了,人死后尸体滋生出大量细菌,那一层白毛就是细菌的产物?”黑蛋谨慎提醒。 “我去摸摸老道士的脉搏,自认为他就是师父,老人家生前非常疼爱我,给予这个门外弟子的爱,一点不比大岭同学少,相信他老人家不会伤害于我,他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故去了还能拜神像,这说明他还是有感知能力的,大概羽化成仙了。”小强说的非常肯定。 “小强贤弟,等等再说,不行棺材可以暂时不埋葬,只能耽搁一点时间了,等到清晨再做打算。”冯掌柜提议。 冯兄长你说的是个好主意,这样也好。我是个急脾气你也知道,一向不喜欢优柔寡断,还是摸摸老道士有没有脉搏跳动为好,这样心里也会踏实下来。”小强坚持说道。 小强就是这样的个性,脾气倔犟,大家越是劝说,他就越逞能。说着径直朝棺材走去,我连忙上前阻拦,小强用力把我一甩开,似乎对我有什么不满情绪,小强个性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黑蛋一见赶紧去拉他,总共也就离不过几米远,只见小强三步并作两步走,眼见来到了墓穴棺材旁边,打开棺材盖子,就来了个大弯腰,将手伸进了棺材中,这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犹如天空划过的一道闪电。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好!” 果不其然,白光过后,四处漆黑一片,仿佛放了一颗烟雾弹,天空半明半暗的月光被黑雾遮挡,再想去拉小强为时已晚,转瞬间小强不见了踪影,被拉到棺材里面去了?这可怎么办啊!小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向他父母交代? 伙伴们合力打开棺材,顿时惊呆了,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传来一个可怕的声音:“你有血光之灾……你有血光之灾……”我心里非常酸楚,师父掠走了小强,还这样诅咒我?还在责怪我将他女儿戚凰羽留在清朝吗?恨透了我?也难怪,这件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老道士消失也就算了,连同小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间冯掌柜和伙伴们急得两眼发黑,我带着哭腔大喊起来:“小强!小强!你在哪里!小强……” “大岭贤弟,大岭贤弟!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快醒醒!”耳畔传来冯掌柜的声音。 我睁开惺忪的眸子,看见大家坐在一棵大柳树下,旁边还放着给我擦身子的酒葫芦,的确高烧所致,一切都是梦幻?我似乎不相信这就是一场梦境,四处看了又看,哪里有什么道观的影子,更没有僵尸道士的存在!大家坐在一堆干柴草上,小强不是好好的在我身边吗!我一把抓住了小强的手,唯恐他凭空消失! 冯掌柜摸摸我的手腕,说道:“大岭贤弟,你的脉搏发散,有点癔症的迹象,应该找个道士念念道经,是否管用不知晓,起码能驱赶心魔,大概是风寒所致,快饮下几口烧酒,也许会好些。”冯掌柜焦急的递过酒葫芦。 我接过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这几大口,几乎酒葫芦快见底了!顿时觉得脸热了起来,全身都热得火烧火燎一般。 “他自己就是学道的,还要找道士吗?”小强直言不讳。 冯掌柜听闻这么说,有些诧异,毕竟大家以前不熟悉。 “大岭你看,这个人皮面具的五官轮廓跟你十分相像,这个面具是按照帅哥轮廓制作的,谁叫你长的太帅呢?整好跟面具一模一样,怪不得梦见女鬼们追赶你,看来这个人皮面具是郑发财作案的道具,这会长得帅气吃亏了,无意中枪!”黑蛋拿着人皮面具查找原因。 将自己所做的古怪梦境说给了大家听,冯掌柜一副不在意的神情,说道:“尽管说梦是心中想,也是有一定根由的,你一定是因为想念师父的缘故,梦绕魂牵的,做噩梦不足为奇。” “可不是吗?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老人家的恩情无以回报,我许下诺言,等师父百年之后,为他养老送终。”我说道。 “你师父肖春风在江湖上很有名气,行侠仗义,武功非比寻常,不过居无定所,可不像你梦境中描述的那样,恐怕见他一面都难,你最近什么时候见到他老人家的?”冯掌柜耐心的询问。 “冯兄长,你知道我师父?恐怕你认识的与我师父不是同一个人吧?我师父也不像江湖上传说的那般神秘,来无影去无踪,两个月前还见过师父,他老人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道士,在我眼里的确是个老神仙。”我坦诚相待。 “肖春风道长与你师父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江湖上有几个肖春风?可是重名重姓?”冯掌柜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 “肯定是一个人呀!没有人与你抢师父,怎么还有所隐瞒?说话不老实。”黑蛋连忙往回找补。 “不是说话不实在,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藏着掖着,只不过发表我对师父的个别印象而已。”见黑蛋往回找补,我连忙往回拉话,总算没让冯掌柜听出破绽,要么怎么说,你耳闻的肖春风道长与我师父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是一个朝代的,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只不过是重名重姓罢了! 小强忧心忡忡,说道:“大岭同学,你的这个梦境不太好,还说师父将我拉进了棺材中?我岂不是当了垫被的?我看恐怕不太吉利,待会路过坟圈子可得躲远点,要是有鬼魂真拉我进棺材就完了!倘若如此,你们可别扔下我不管,那样我岂不是死定了!” “小强兄弟,想什么呢?梦境不好?梦都是反的,一般这样的场景,预示好事情的来临,进棺材,可能代表升官发财,没准到了京师,皇上看见你胖乎乎的,一副福泽深厚之相,皇上一高兴,加封你个一品二品大官都是有可能的事情。”黑蛋安慰道。 “黑蛋哥行了吧,我不指望着当什么大官,有道是,树大招风。只祈求没有灾祸,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我奶奶学佛,经常念叨,平安是福。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小强心绪难平。 尽管想极力摆脱刚才的梦境,那清晰的场景,如同发生在现实中的画面,总是萦绕在脑海中,的确太离奇,过于真实!也正如小强所说,是不是预示着有什么倒霉的事情会降临?要说倒霉的事情,自从来到外婆家,简直是状况不断,提及起来的确够写一部长篇小说了,比如最近来说,离奇恐怖的南河套子;瓜园惊魂夜;神秘诡异的西下洼子;还有夏季飘雪的北大营子等等,一次次非凡的事件还历历在目,这次带着外公瞧病又穿越到清朝,这一切的发生,不知道是没事找事,还是冥冥之中该有的劫难。想不明白,最终似乎找出了答案,小时候就不服住姥姥家,一到外婆家就又哭又闹的,最后母亲说,干脆寄养外婆家算了,而后在外婆家一住就是十来年…… 现在还说水土不服?不服住姥姥家?一次又一次的劫难,那么悬乎,自己真的有些解释不通! 还有同学小强,这次找尽理由,非得跟随来东北,非说他这边也有亲属,也来走亲戚,来了可倒好,一天也没消停。又搭上一个一身正气的军官黑蛋,这哥们心态极好,自从那天穿越到清朝,人家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我的确缺乏历练,跟黑蛋在心理素质方面真是天壤之别!假如能够顺利回家乡,真不想考哪所高等学府了,还是当兵历练一下再说!部队的生活是我最向往的。 此时脑海中如同塞了一团乱麻,似乎弄不出个头绪。不管刚才的梦境预示着好运还是厄运,在精神层面上来说,会令人萎靡不振! 将袍子上的旮瘩纽扣从新系好,收拾了一下糟糕的心情,六匹骏马踏上了并不平坦的大路,这是赶往宁古塔方向的路途…… 尽管感觉头昏脑胀,还得坚持赶路,在清朝这片土地上,就是吃一片扑热息痛或者是什么止痛药片都买不到,感觉不太舒服,就得喝又苦又涩的中药汤子,尽管知道中药的药效特别好,但是对于不经常服药的我来说,别说服中药嫌弃苦涩,西药片子也是难以下咽。 我对宁古塔那个地方没有半点好感,甚至有些抵触情绪,朝着冯掌柜欠意一笑,说道:“冯兄长,咱们能不能绕路而行,绕过宁古塔,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唯恐有灾祸发生,仿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想不走宁古塔可以,可是方圆百里都与宁古塔地界有关联,说白了都归这里管辖。”冯掌柜回答道。 我不由得一怔,走不出去了! 第147章 被盗的肖像 大家在树下小憩一会,我一时间感觉身体困乏,似睡非睡,做了一个噩梦,一时间惊魂未定,怎奈还得继续赶路,心里暗骂路通这个无恶不作的假道士,做人皮面具,做成什么模样不好?非得跟我相貌类同,真是几世的冤家,目前无论怎样也是无济于事,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想想也许祸根早已留下…… 在山上与马虎不期而遇,据他透露说,贤弟十七年之久你到哪里去了?让大家找得好苦啊!不仅太子寻找你;还有痴情的六公主,画影图形派人到处张贴寻人榜文,榜文几乎粘贴到全国各地,你还是无动于衷。要说六公主对你这位义兄可是用心良苦!这也不能全然怪人家,据说镇国将军当年应允六公主,出嫁时亲自送她上花轿,即是粘贴榜文,六公主出嫁那天没有等到义兄前来送行,一时间六公主哭得梨花带雨,伤心至极…… 要说与六公主大概也是有缘分?记得1702年的那次稀里糊涂穿越清朝,有幸结识太子,他与我相交甚好,唯恐留不住我,那是一天傍晚时分,硬拉我去见皇阿玛,当时皇上在御书房,正巧六公主也在…… 太子跪拜,说道,我是安徽富甲一方的姚家公子,家父姚德峻,与姚公子先前就有过接触,我们已经结拜兄弟,请求皇阿玛册封他一个官职,也好报效朝廷。太子好话说尽,六公主一旁也是添尽良言,说我英俊潇洒,与皇阿玛相貌有几分相像。最终皇上被说服,巧合的是皇上竟然与安徽富商姚德峻有过交集,据说有水灾或者瘟疫姚家都会捐赠银子,姚家是名门望族。皇上最终开了金口,便说,其父姚老爷子大名鼎鼎,是个良善之人,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也得善待令郎,等上朝之时,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册封为镇国将军才是。太子说,谢谢父皇恩准,今天起大岭就是镇国将军了,镇国将军是何许人也?也就是皇上承认我为义子,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太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连忙叩谢皇上隆恩,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就等于册封了,只不过是没行册封仪式而已,关键没等皇上昭告满朝文武大臣,我就凭空消失了,这一走就是十七年之久,这也属实够离谱的! 听马虎说,太子曾经派他去姚府寻我,姚老爷子竟然承认我是他的公子!他说,令郎自幼喜欢习武,跟随他师父高山学艺,已经离家有几个年头了。马虎说,不经意看到了姚家家谱,后两代才是大字辈,老爷子看出我的疑惑不解,解释说,名字是师父给起的,固然跟晚辈犯了冲,早有给令郎改名字的打算。也许这位姚老爷子真是我的祖先?知道我的名字叫姚大岭就有几分亲切感?与我有心灵感应?要么干嘛承认我是他家公子?真不知道姚老爷子心思如何! 假如时间允许,还真想去一趟姚府,拜访一下仁慈的姚老爷子。想想这些都是后话,不知道能否有幸去姚府做客,倘若天遂人愿,一定会是姚府的座上宾。 想想这些也许姚爷子在袒护我,真是几世有缘,这也能看得出他老人家的为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一定是一位淑质英才的善人义士,要么岂能获得万贯家财! 太子寻找我无果,为我搪塞说,见了皇阿玛一面有些胆怯,只等以后再说。皇上也不怪罪,也不追究,大概是看姚老爷子面子?还说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们结拜兄弟,这个镇国将军的头衔就等于册封了,父皇跟他也很对眼缘了,这位年轻人确实不错,良家子弟的确品质上乘。看得出姚老爷子是个颇具影响力的人物!同时诠释了当年太子是何等受皇上宠爱! 回想起那天,六公主在皇阿玛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只听皇上说,那可不行,现在他是你的义兄,你们是兄妹!可不能做乱伦的之事!六公主漂亮的眸子带着失落感,倘若不是制约于公主的尊严,还指不定怎么吵闹。 我估计是让皇阿玛将我赐给她做驸马?好个厚颜无耻的六公主!幸亏太子将话说在前头,要么皇上金口一开,我可是逃脱不掉了!看得出皇上很宠爱六公主,后来见皇阿玛没答应她的请求,哭得梨花带雨,便降低了要求,竟然说等她大婚之时,一定叫我亲自送她上花轿,一路护送到夫家才行。皇阿玛为了安抚六公主只好答应她的请求。 六公主一时间令我心潮难平,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做到,感到汗颜!再来清朝已经物是人非了,六公主已经嫁到蒙古国,现已去世九年之久,连说一句抱歉的话语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想起六公主一时间我鼻子发酸,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涌上心头,想想现如今她已香消玉殒,与我天人永隔,倘若不是这样,我们二人会有怎样的交集?还有见面的机会吗?想什么呢姚大岭?与鬼魂还能见面!我心里有一股无名火! 后来跟戚凤羽、花香香提及此事,她们笑话我是痴人说梦,不仅幻想着攀高枝还是个花痴男儿!甚至到了恬不知耻的地步!理由是,说穿越也就罢了,怀疑公主会不会看上你!与太子结拜兄弟?史书也没有任何记载!太牵强了吧!也许后来的穿越击垮了她们的满心疑虑! 两个女生的怀疑没错,一切仿佛是在梦魇中,显得那么不堪一击,犹如一篇拖泥带水狗屁不通的文章。要说太子跟我一见如故也说得过去,六公主也一见倾心?这些都勉强说得过去,皇上英明一世,怎么也糊涂一时?即便太子受宠爱,没经过核实就册封镇国将军?这些着实太离谱了!岂不是痴人说梦,简直胡言乱语。 后来去图书馆查看了历史资料,固伦纯悫公主,1685 —1710清圣主玄烨之第十女序齿为六公主,其母玄烨庶妃妠喇氏,(1685)二月十六日出生,(1706)22岁时受封为和硕纯悫公主。是年九月初三嫁与蒙古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台吉策凌。公主于(1710)农历三月二十四日去世,时年二十五岁。(1732)因策军功追赠为固伦纯悫公主。死后葬于京师郊外,后与策凌合葬。公主与策凌生子成衮札布初被封为世子,策凌去世后,袭爵为札萨克亲王兼盟长。没想到纯悫公主生在帝王家,嫁了蒙古策凌做了王后,没想到她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世了,真为公主感到惋惜。也是没办法,怎奈生死有命,也许这就是她的命格,她的子嗣后来做了札萨克亲王兼盟长,这也许对我是个莫大的安慰。 这时想起人皮面具与我的相貌类同,一点不蹊跷,公主派人满大街张贴我的肖像,然后被他人盗用,做了人皮面具,这还奇怪吗?这件事显然没有黑蛋说的那么简单,也不是黑蛋逻辑思维差,只是他不了解其中的原由始末罢了!一时间跟他无法面面俱到的解释。深知不单单是长相太帅才被人模仿。倘若皇上知道人皮面具跟一起偌大的人命案有关联,搞不好得吃不了— —兜着走!没准招来弥天大祸!这次也许有来无回?想到这里真想把人皮面具扔的远远的,小强看见我手拿人皮面具发呆,说道:“这可是做案的脏物,还拿它干嘛?扔掉算了,可别招来晦气。” “这个可不能扔,扔了就更说不清楚了,有销赃之嫌,还不如到了京城奏明皇上,皇帝是个明君,我想不会随意栽赃陷害人的。”黑蛋提醒道。 “大岭同学一走就是十七年,不见踪影,这会突然窜了出来,还能解释清楚吗?太子已经不得势了,你又是他的义弟,六公主早已不在人世,谁还能护你周全?不被打成太子同党就是万幸,又与人命案有牵连,现在只认识一个马虎,还不知去向了,大概凶多吉少,要么还不回头接应咱们。”小强显然没了底气。 “遇事别总往坏处想,大不了咱们进京师不声张,办完事情就马上回来,这个人皮面具扔不扔掉也无所谓,马仁兄武功非凡,也没有那么轻易被伤害,也许没有见到路通踪影,一直追赶不休。”冯掌柜安慰道。 “但愿苍天有眼,保佑马仁兄安然无恙。”提及马虎我心里没底,真怕路通狗急跳墙,伤害无辜。 夕阳西下,远山近水被涂上了红彤彤的色彩,仿佛一幅巨型油彩画呈现在眼前,我举起手放在额前,遮挡住夕阳的余辉,眯起眸子下意识的回头望去,高低不平的土路上,不见半点衙役队伍的影子,心里不禁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真希望衙役的队伍赶上来,快些赶路,能助马仁兄一臂之力,至少人多势众,壮壮胆子也是好的!目前看来是没有指望了。真恨不能背生双翼飞到马虎身边。一行六个,尽管源头、尼娅不成事,其余的四个人也是响当当汉子!路通假如有什么同伙也能对付一阵子,这样想来,大家不敢怠慢,连忙催马前行。 路上总共耽搁时间的地方,也不过是到小镇客栈停留了一个时辰,要么人困马乏的没办法赶路,马儿比不得机械车辆,疲倦了也是不往前迈步,这些马儿是冯掌柜一手养大的,大概没经过长途跋涉之苦。过去大户人家显摆得就是马厩里有多少马匹,马匹多,长得膘肥体壮,说明这户人家家底殷实!马累了、渴了、饿了都围着冯掌柜绕圈子不肯前行。只能走一段路叫它们歇息一下,打打间,要么冯掌柜也会心里不落忍!大家看着这么有灵性的马儿也会倍加爱护。 我时不时的忽冷忽热,感到周身不舒服,似乎真有女鬼魂缠身。弄的冯掌柜一葫芦酒用去了一大半,舍不得饮用,当了退热药剂了。没办法,生病也难以逞强,越是想做好点,越是一塌糊涂,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临来时外婆家那天早晨,为了避免花香香的跟踪,麒麟玉佩锁落在家里,自从戴了玉佩锁很少生病,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姚家家谱排序的,父亲说,他老人家问都没问,就给我起了姚大岭这个名字,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神算?如同谁告诉我这代是大字辈,真是神奇的有些不可思议! 想起麒麟玉佩锁不由得想起刚才梦境,梦见师父竟然去世了,真的很想念他老人家,不知道现在可安好?想起师父,也就想起他老人家经常念叨的驱鬼咒语,不由得在心中默念: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念叨了好一会,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许多,也许原本就没有什么鬼魅作祟,是心魔作怪罢了!一路偶感风寒,也是正常现象! 距离宁古塔越来越近了,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可怕事情发生,想绕道而行,冯掌柜说,也许在那里会遇见马虎,也许是我生病,冯掌柜心生负担,万一我有个好歹,对不住朋友的托付! 再说绕道而行也挺麻烦,一时半会绕不出这个地界,宁古塔尽管有一个村庄那么大,可是方圆百里都归这里管辖。 我不找事,总怕事找我,此时变得胆小如鼠,那个大大咧咧的小强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放不开手脚,畏缩不前的样子。也可能是我的心态不好,给他带来了负面影响,想起这些,还真得装着点,有苦叫苦,有累喊累,那也影响大家的情绪,还得向黑蛋同志学习,遇事冷静,有事从来不写在脸上,他大我几岁,如此干练老成,一时半会还真做不到。 糟糕的情绪总得调整一下,可不能白做一回正一派弟子,向师父学习才是,尽管学道悟性差,学的有些粗糙,要学道家的智慧,为人处世的作风,单单有一个仁慈之心显然不够! 第148章 鬼差招魂 摸了摸光秃秃的额头,捋了捋假发辫子,迎着傍晚的微风,糟糕的心情调整一下,情绪化会给大家带来负面影响,冯掌柜和黑蛋比较成熟,可能不会受其感化,但是属实也高兴不起来,我知道更多是担心! 源头、尼娅一副随大流的样子,反正你们走我就跟随着,大家吃饭也少不下我们的一份,旅途的颠簸之苦,源头如同一块尖锐的石头,棱角似乎被慢慢磨砺殆尽,不再嚷嚷回山上找外公和江家老丫头,没有了刚来时的满嘴牢骚,一旦失去本真状态反而更让人心生怜悯! 尼娅更是一言不发,恐怕大家会将她像包袱一样甩掉,神经绷得紧紧的,似乎不敢移开眼珠子,总感觉离开视线,大家会凭空消失一般,没有半点安全感而言!有时候见她焦虑不安,我会安慰几句,可也没什么用处,这跟她在山上独处两年的经历大概有关联,大概患上了焦虑症,那天在冯家客栈就是夜不能寐,总是叨咕头晕、胸闷、心慌、口干、疲乏无力、胃部不适,入睡困难,脑子里出现乱七八糟的画面,想努力让自己放松,把大脑放空,但很难做到,总是将事情往坏处想,整日惶恐不安。师父精通中医,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了些,诊断这是典型的焦虑症,可是整日奔波在路上,看郎中抓药总得腾出时间,好在不是至关紧要的病症。大家尽量关照她,安抚她,只要叫她开心就好了许多! 源头、尼娅现在的状态,大家已经知足了,不掉队、不惹事已经是最好的状态,可能他们也在逐渐的进步,在逆境中更会磨练意志,增长更多的智慧和见识。 越走天越黑,这时候最是黑暗的时候,月上柳梢,原本不太明亮,又被浓浓的大雾遮盖,冯掌柜带了一盏提灯,灯油是有限度的,即便点上灯这么大的雾气也是借不上多少光亮,索性只好摸黑赶路,以备一时只需。 因为大雾弥漫,四处的草木也早早的结满了露珠,马儿倘若行走偏离了路线,就会溅得满裤子露水,冯掌柜在前面带路,只看见他的枣红马四只雪白的蹄子,说得确切点,大家是在跟着四只白影子在行走,后来冯掌柜唯恐大家黑灯瞎火掉了队,索性将外面的马褂脱下来搭在了马背上,露出了里面的白褂子,这样显然目标大了许多,只是苦了冯掌柜,雾气太重,天空犹如下毛毛雨一般,我见状连忙说道:“冯兄长,快点将衣服穿上,这么大的雾气,衣服单薄,一会就会被打湿,可别着了凉。大家跟得上,跟着马蹄子的白影子就好了。” “马蹄子的一点白影子目标太小,衣服湿点不打紧,只要大家不掉队就好,这样的天气也有好处,蚊子都藏匿起来了,大概在家聚餐吧?”冯掌柜话语风趣幽默。 这样说也无疑代表对安逸生活的向往,倘若不是护送大家,冯掌柜怎么会受这般劳碌之苦,这个时间一定在家里到前院查房,回来闲来无事坐在正厅喝茶…… “冯兄长您真幽默,可不是吗,这样的天气尽管衣服被雾气打湿,可是蚊虫望而却步。”我说道。 “提及蚊子在家里聚餐,好不羡慕,还是快些赶路,咱们赶到宁古塔也好休息一下,吃不吃饭倒是小事,着实有些疲劳,坐在马背上都快睡着了。”小强接过话茬。 “兄弟们快走吧,距离宁古塔越来越近了,到那里我估计找一处休息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冯掌柜安慰道。 想想冯掌柜没穿外套,湿漉漉的夜晚,一定很寒凉,心里着实很感动,黑蛋自动调转马头走在后面,唯恐源头、尼娅掉队,幸亏有冯掌柜、黑蛋在,感觉心里踏实许多! 走了一段路途,前面看见几点忽明忽暗的灯火在晃动,冯掌柜提醒道:“大家请注意了,快到宁古塔地界了,一定也是有人赶夜路,大概是提着灯笼在行走,咱们马匹多,给人家让开道路,以免与对方的马匹冲撞,可别惊毛了马儿。” “惊毛了马儿怎么办?马狂奔乱跑怎么办啊!我害怕,回去行吗?”尼娅又开始焦虑不安了。 “你是个完蛋玩意,对面过来马儿就回去,你还跟随着干嘛?还不如在山上待着!”源头责怪道。 “不要说了,山上有火,烧死了就没命了,我不去山上。”尼娅更加惊恐,颤抖的趴在马背上,似乎马儿能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尼娅小妹,不要害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只是让开道路便是了。”冯掌柜话语有条不紊。 离灯光越来越近了,隐约可见是一伙人,借着微弱的亮光观瞧,这伙人大概十几个人,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伙惹不起的家伙! 倏地,一伙人在眼皮子底下竟然凭空消失了!我当时就是一惊,难道这些大汉会隐身术?这也太诡异了!难道又遇见鬼魂了! 这一切似乎没来的及反应,眼前出现两个鬼头鬼脑的家伙,脸色蜡黄,红色的长舌头耷拉得挺长,一个穿黑布长袍,另一个穿白布长袍,身体十分单薄,单薄得跟纸片子一般,这叫我想起了扎彩铺子里的纸人, 这两个家伙似乎来一阵风就能掀走,穿黑袍子的人扛了一个跟自己身体不太协调的大牌子,这个牌子说也奇怪,看了就令人头晕目眩,穿白袍子的人拿着一个又粗又长的铁链子,铁链子稀里哗啦作响,令人听了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阵势谁也没见识过,只是在小说或者电影里看过,难道真的遇见黑白无常鬼了?这是拿谁下地狱的? 冯掌柜拔出腰间的长剑,沉声道:“兄弟往后传话,不理他们,只管走路便是!” 我听了冯掌柜吩咐,赶紧往后传话,只听源头大声说道:“还不理啥呀,这不是两个鬼吗?指不定拿谁下地狱的!” 只见黑袍子人手中的牌子更加刺眼,令人看了眩晕得简直要呕吐,几匹马不停的刨地不肯前行。我心想,这是招魂牌子?真是我们其中哪一位大限将至?不会都一起死吧?黑蛋鄙视的说道:“不要怕,咱们这么多人呢,他们爱谁谁?哪那么容易把人捉拿走,看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能拿住谁啊!” “黑蛋哥,你在后面大概没看清楚,刚才出现十几个大汉,一晃就不见了,那十几个人恐怕咱们不是对手,大概遇见劫匪了,埋伏到哪去了?”小强四周巡视道。 “我在后面尽管没看太清楚,也看个大概,不就是一群大汉吗?尽管往前走,不理他们也就是了,玩啥把戏叫他们玩去,听冯兄长的,往前赶路,关键时刻,咱们也不是吃素的!”黑蛋在马背上挺直了腰杆。 我心想,看其架势不是理不理的事了!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走得过去吗? 就在这时,穿黑袍子的人忽然大喊了一声:“冯德元!” “啊!”冯掌柜无意识的回答。 就这一声,只见冯掌柜扔了手中的马缰绳,手里亮闪闪的宝剑瞬间掉落在地,宝剑可是他的命根子!从来就是随身携带,寸步不离,丢弃不要了!再看他身体僵直不受控制的从马上掉落在地,然后直接起身奔着两个纸片鬼差而去,我离他最近,赶紧下马去拉扯,只是碰着衣袖的边际,他如同一缕清风,迅速与我插肩而过,我焦急的喊道:“冯兄长!冯兄长!干嘛去啊!丢下我们不管了吗?也没穿外衣,夜里风大多冷呀!” “冯兄长!冯兄长!你们大概搞错了,他不是犯人!我们是过路人!”伙伴们焦急的喊着。 大家喊了无数个冯兄长,他如同没听见呼喊,跟随穿两个鬼差后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见白袍子人将铁链子套在了他的脖颈上,我心里着急,黑蛋说:“快追!要么就没救了!” “追啥呀,到寿路了,还能追回来了吗?完蛋了,死定了呀!”源头带着哭腔说道。 “别嚷嚷了,你俩别掉队跟上,不能这么眼看着将冯兄长带走!只有他没穿衙役袍子,是将他当成罪犯了吗?”黑蛋声音嘶哑的说道。 “别追了,再把咱们搭进去,他死了,咱们还能给他陪葬是咋的?”源头勒住了马缰绳。 “你还有一点良心吗?冯兄长是护送咱们才来的,要么能出这等事情吗?快跟上,别拖后腿!”小强回怼道。 “急也没用处,该着死,在家炕头上也得死,其实我也心痛!黑白无常还管他在哪儿?管他是谁?其实我也心痛。”源头抹着泪水。 “怕……怕……我害怕,我不往前走了,鬼魂吓死人了,你们走吧!”一直闷不作声尼娅一时间不知所云。 一个女生见到“脏东西”害怕是正常的事情,别说尼娅,男人见到这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也是双腿发软,生命毕竟只有一次,何况大家都是花样年华。有时候开玩笑说,生死无所谓,那是茶余饭后闲谈,倘若死亡降临,又有几人不怕死? “你俩个能不能别说话了?你们可是真难管理,愿意哪去哪去吧,赶紧走人!”小强非常恼火。源头、尼娅被小强吼了几句,悄无声息的跟随在后面不再言语了。 两个鬼差走得飞快,似乎有鬼旋风刮着冯掌柜行走,白光渐行渐远,马着实追赶得吃力,说是走,比跑还快几倍,脚前脚后的事儿,刚刚看到一点影子,随着暗夜飘过的凉风,隐约能听见铁锁链子的哗啦声。倘若不是那鬼差的招魂牌子的光亮,大家直接会迷失方向! 伙伴们不敢离开视线,生怕跟丢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一个知道路的还被抓走了,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事情都能遇上,安排得倒是好,去京城看看师姐,顺便再看看落难的太子,本想快些回来,毕竟这片土地不属于我们! 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真是超乎想象,简直太离奇了! 原想遇见马仁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可是住个客栈尼娅无故失踪,接踵而至竟然牵连出了凶杀案!郑发财戴着人皮面具行凶杀人,那个人皮面具是模仿我的肖像做的,我招谁惹谁了!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归根结底路通这个假道士害人不浅,杀害众多无辜妇女这还不算,还想嫁祸于我!真是可恨至极! 这会又搭上了冯掌柜,要说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为何不由自主的答应了一声?真想不明白,真是阳寿尽了?不能自主!我一时间心痛不已。 一边追赶,的确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了,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冯掌柜早不到阳寿,晚不到阳寿,偏偏这个档口,将他捉走,还直呼他的名字,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令人出乎意料! 不是黑白无常,又是何人?据冯掌柜讲,离宁古塔不远了,在这离家甚远的地方,谁能知道冯德元的名字?苦思冥想找不到任何答案,最终一个人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打转转,那就是路通!只有路通才知道冯掌柜的名字,因为路通经常在冯家客栈留宿,是路通吗?那两个纸片鬼差又是怎么解释?这可是满清朝代,没有任何机械化的代步工具,这些又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路通在捣鬼?这个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的家伙。想到这里,只好叮嘱大家,说道:“一会赶上俩个鬼东西,假如叫谁名字,千万别答应,不管用的什么迷心术,答应又被抓走了怎么办?” “大岭说得有道理,夜间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万别答应,否则后果很严重。”黑蛋沉声道。 “小时候不就学过鲁迅先生的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个美女蛇专门夜晚叫人的名字,答应了就会来吃那人的肉。”小强加以补充。 夜晚,风吹得路旁的草木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草丛之中走动,不知道是看眼花了,还是那俩鬼差弄出来的什么西洋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尽管马儿跑着带着风声,伙伴们的对话还是听得清楚,也许在危难时刻,大家精力格外集中! 第149章 暗夜追踪 大家夜晚赶路,冯掌柜被两个鬼差强行带走,大家跟着追了一段路程,跟小强、黑蛋三人聚集一处,小强说:“哥们儿,不对吧,按道理来说,被鬼差将魂魄勾走了,阳间得留下尸体,这两个鬼差怎么将肉身都带走了?邪门!要么如同黑蛋哥说的,将他当成罪犯了,到宁古塔地界报到的,不都是罪犯吗?” “小强兄弟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要么不是鬼差,是宁古塔来接犯人的?那也用不着这种方式啊!假如鬼差来勾魂摄魄,除了本人其他人是看不见的,你看哪个人去世看见鬼差大张旗鼓的扛招魂牌子来将人带走?恐怕这是人为的,也是咱们一时间被蒙蔽了!”黑蛋分析道。 “这么说也对也不对,那两个鬼差长了一身鸟骨头,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如同纸片子差不多,我没见过哪个血肉之躯这个样子,长得哪有人的模样?这可是在清朝的土地上,好像它们脚下有什么交通工具一般,这也太诡异了吧!不用多说,别跟丢了,大概还能追上,庆幸大家能看得见!”小强摸着圆乎乎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大岭兄弟,你怎么看?”黑蛋见我不言语问道。 “这也真说不太好,要说是人为的,还有很多诡异之处,要说是鬼差吧,还是疑点重重。倘若是那样大家可是都见鬼了?先别管得太多,还是救人要紧。看他们能将人带哪里去,反正有到终点的时候。”我模棱两可的苦笑。 “小强兄弟那不等于没说吗?鬼差可是鬼魂呀!有二两肉就不错了,不有那么一句话吗?阎王爷不嫌弃鬼瘦。没看吗,都委以重任?再说谁还不知道他们有到终点的时候,终点是哪里呀?就是阎罗殿!冯掌柜是个好人,大概不能下十八层地狱。”源头阐明自己的观点。 本来就火冒三丈,源头的话更是火上浇油,他的话也没错,的确我说得不怎么样,我跟小强暂且不说,一向有勇有谋的黑蛋此刻也没了主张,关键是谁也没见过这种“阵势”。 尼娅在马背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上去唯恐鬼差调转头来捉拿她,那张原本白皙如雪的脸庞,在暗夜里更加惨白,身处这种境遇,谁也别安慰谁,心情都差不多,问题是谁真见过鬼差! 大家不敢掉以轻心,即使有对话,也不能停下马蹄,只要盯住那个光束,指不定会赶上去,在心里默念道家驱鬼咒语,希望能将两个纸片鬼差亡身灭形! 不管咒语是否灵验,在这危急关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此时只能病急乱投医,只怪平日里,跟师父没学到更深的道法,尽管所学没有半点精髓而言,假如灵验,也是瞎猫碰见了死老鼠,是老天爷在眷顾晚辈后生! 小强可能与黑蛋相处久了,少了很多鲁莽和浮躁,遇事喜欢先咋呼,发表见解也是他一贯的个性,跟小强同学相处多年,也就喜欢他的独特之处,甚至觉得他身上的特别之处即是闪光点。我父亲说,我俩是臭味相投,叫他老人家这么一说,我俩好像是不知进取的青年。的确没有比较,难分博众,与黑蛋相比之下的确是相差甚远,好在黑蛋不嫌弃我们,可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更确切。这种说辞也像含有贬义,其实伙伴们对事物充满新鲜感,是青涩年华的真实写照。 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奔着招魂牌子的白光穷追不舍。无论怎么追赶,与白光之间总是有一段距离,跑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离开冯掌柜的引领,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至于是否跑得偏离宁古塔的方向,就更是不得而知了。目前的状况,只能追赶冯掌柜,几匹马儿也累得够呛,不知道是雾气太重打湿了马背,还是马儿跑得满身汗水,明显感觉马背湿漉漉,真有些心疼几匹马儿,冯掌柜在,一定会更疼爱它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在那个年月,马匹是主要代步工具,真是苦了它们了,有古书曾经说,宝马良驹,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没有接替的驿站,我估计马儿也跑废了! 经过坚持不懈的追赶,追了好一阵子,白光渐渐近了许多,我暗自窃喜,大概是到地方了?黑蛋着急的猛拍了几下马背,那匹马儿一下就窜到了前面,看得出黑蛋也是真急了,与小强便催马跟随,相隔近了些,清楚的看见两个鬼差押着冯掌柜往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走去,我焦急的声音有些嘶哑:“冯兄长,快回来,跟他们去干嘛?快回来!” 尽管相隔不太远,无论我怎么呼喊,冯掌柜一点也没有反应,头也不回的就跟随着两个鬼差继续往前走,而且往里面的地势感觉越来越低,我心说不好,可是着急也没有用处,大家无论怎样努力,就是追赶不上,好像梦魇一般,难道到这里就是阴阳界了?我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腿部,痛的险些叫出声来,看来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犹如被一个透明物体隔开,伸手去触摸还是有阻碍物体,小强说:“难道这就是阴阳两隔吗?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恍如隔世了?到那边去了?看来冯兄长凶多吉少。” “那有什么办法,过不去啊!怎么追赶!还真遇上鬼魂了?可惜冯掌柜一身正气,那样仗义,倘若不是护送大家,也许在家里会安然无恙,这可怎么是好!”黑蛋无奈的直跺脚。 “嗨!咋样?这会相信冯掌柜到寿路了吧?我看过那么多死人,啥我不知道,这人死定了!我不说吗?人倘若到了寿路,在家炕头躺着也得死,还不相信!”源头信口开河。 “少提你以前的老账本,一边待着去,只有添乱的份,谁告诉你的?冯掌柜怎么就死定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张乌鸦嘴!”小强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待着就待着呗,吼你个头,回来还不好吗?没见过几个让鬼魂捉走还能回来的,真是不识时务。”源头喋喋不休。 听老一辈说,阴间和阳世如同隔一张纸。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 不说小强和黑蛋有多么着急,此时的我只觉得七窍生烟,冯掌柜在家里怎样,咱们无法干涉,因为护送大家去京师,半路出了状况,论情论理都说不过去!我放开手里的马缰绳,来了个助跑,拼命的向前冲去,这一冲不要紧,似乎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上,将我反弹回来,而且撞的手臂非常疼痛,这叫我想起了那次鬼打墙的经历,也许是大家对于这里的路况不熟,迷路了?这哪是一张纸那么简单! 无论怎么样喊冯掌柜也听不见,似乎相隔甚远,只有干着急的份,似乎怕小强听不见比划着,说道:“小强弹弓呢?赶紧拿来,快点!” “这不是吗,给你,拿弹弓有什么用处?过都过不去!”小强沮丧的递过弹弓。 现在应手家伙事有一把宝剑,不过这把宝剑可是冯掌柜的命根子,不能轻易使用,万一损坏,可是对不住人家。还有这只弹弓,我弯腰一顿摸索,想找个小石子做弹丸,不但没找到石子,而且手指被什么尖锐的物品刺了一下,顿时鲜血淋漓,尼娅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手帕,用生硬语言,说道:“流血了,快包扎好。”与尼娅相处久了,生硬的语言,大家都听习惯了,即使说得不太标准,也听得明白。 “原来你是找弹丸,我怀里多的是,是那会备下的,怎么不早说,看将手指都划伤了!”小强嗔怪道。小强顺手接过弹弓,拿出石子装进弹兜。 大家闪开,怕石子反射回来伤到人,小强弹弓打得还可以,不过黑蛋打弹弓会更准,因为论打弹弓方面,他更胜一筹。就这样小强和黑蛋轮流打起了弹弓,石子被一个个的反弹回来,看来弹弓在这里一点也派不上用场。急得小强和黑蛋一阵拳打脚踢,再往前触碰,似乎阻挡物体没那么坚硬了。一时一刻也不敢松懈,用拳脚攻击对面不明“阻挡物”。我一看有门,也顾不上手部流血,便拳脚相向。 应验了梦里老道士的那句话,有血光之灾。真是好事不灵,坏事却灵验。血光之灾不单单手指出血那么简单吧! 手指有些发冷,鲜血也没有热的气息,像冰冷的雨滴,任由嘀嗒个不停,随着拳头出击,在朦胧的雾气里,无形之中呈现出一条红色的弧线,说也奇怪,跟随血红的线条竟然走出了很远,伙伴们悄无声息的跟随后面,这是什么情况?我的鲜血竟然有辟邪的作用?黑蛋镇定自若,“大岭兄弟不会吧!你的血液这么神奇?不亏是学道之人,以后可别提黑狗毛了。这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快将手包扎一下吧,失血过多人会承受不住的。”黑蛋关切的提醒。 “黑蛋哥,管他呢,能辟邪就好,一定将冯掌柜追回来。”我信心满满。 知道我的血液不能起任何作用,再说没听说过血液有辟邪的功效,这些不容我仔细揣测,也许纯属巧合! “这叫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阴曹地府原本没有生机,根本就见不得鲜血?”小强疑惑不解。 “可别打血液的主意,前面的路还远着呢,辟邪辟邪的,越整越离谱了,一会还不得挨个放血呀,那样可真回不去了。”源头有些胆怯。 “谢大哥说得话糙理不糙,别担心,放什么血呀?只是说说而已,人的生命是宝贵的,不能去做无谓的牺牲。”黑蛋说的头头是道。 倘若提及黑狗毛,仍记忆犹新,记得小时候,跟随黑蛋和江岚去山上游玩,江岚特别害怕坟墓,她说坟墓里会钻出妖怪。我听说黑狗毛辟邪,将外婆家的大黑狗按倒就是一顿剪毛,最终将油亮亮的黑毛,剪得囫囵半片,所剩无几。狗毛塞进挎包里,携带到山里,见坟头就撒一把,可能是心理作用,这一招对付江岚还真管用,她竟然敢去坟墓边采芍药花儿了!后来,去山里玩,大黑狗可就遭殃了,黑狗毛竟然成了必备物件! 人徒步前行应该不成问题,一想现在带马匹进入可能不太方便,到了狭窄地方反而会成累赘。 看了一会,也没找到合适拴马的树桩,只好找几块大石头,将马缰绳拴在石头上。左右几匹马来自一家,彼此熟悉,在一起也能相互做伴,不能私自走动。 背上银两,拾起冯掌柜的宝剑,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真是刚刚还做向导,引领大家前行,这会却被活生生的被鬼差带走,感叹人生无常,下一秒发生什么事情真是难以预料。 大家顺着鬼差押着冯掌柜的路径追赶而去,走到洞口不禁有些许犹豫,洞口朝东,里面黑咕隆咚的,这难道是通往黄泉路的入口? 源头和尼娅不肯前行,源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说道:“我不进去,进入就没命了,没见过鬼差不抓,自己下地狱的,还没活够呢,反正我不进去!” 里面尽管有招魂牌子的光亮,可是距离越来越远,入口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怪源头不肯进去,是不是鬼门关暂且不说,的确黑得瘆人! “要么你们去照看马匹,不许远走,在这里等着我们。”看他们不肯进去,我只好出此下策。 “等着你们?进那种地方还回得来吗?那是啥地方,死人待的地方。”源头小声嘟囔着。 “还是同行吧,这两位要是不在咱们视线内,私自乱跑一通,咱们去哪里寻找呀?”黑蛋考虑得非常周全。 源头和尼娅着实令人不太放心,假如骑马往回走,那可就不好办了! 就这样不管他们是否同意,也得带着同行,说白了就是生拉硬拽,此时此刻,看来不采取强制措施是不行的。 越走越低,越走越寒冷,源头把头缩得犹如一只乌龟,说道:“我说不来,非得叫我来,听我奶奶说,阴间可冷了,这不是阴间是啥地方?我想奶奶了,可能回不去了。都冷死个人,早知道穿一件棉袄来多好。” “回去?回去干嘛,来了还想回去?这可是阴曹地府,别说没门,窗户都没有。”小强吓唬道。 “谢大哥,奶奶还在人世,怎么知道阴间冷不冷?一定是道听途说罢了。”黑蛋说道。 “这事儿可不是老道士说的,他徒弟也没说啥,是奶奶她母亲活着时候说的,要不奶奶的寿衣能做的那么厚实?”源头仍然各持己见。 此时此刻的源头忘记了害怕,说得津津乐道,要说扯起闲篇来,那可是真在行。听了他不着边际的言语,倘若不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一定笑喷了! 第150章 地狱无门 从黑漆漆的洞口往里走,越走地势越低,也越加寒冷。 源头满口的抱怨之词,被小强拉扯着手臂,源头虽说体重适中,可是常年干农活抡锄头,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我拉了一把,愣是没拉动弹,解放鞋擦的地面直冒火花,这种活计只能委派给身材魁梧的小强了,要么源头愣是不往前迈步。尼娅尽管不用拉着走,也是满脸的不情愿,嘴里时不时的叽哩哇啦的说着俄语,虽然伙伴们能听懂她的言语,可是无可奈何,不往前走没有相安的好办法。 伙伴们一边摸索着走路,还得看着前面的动静,往里走越走也就有了光亮,不仔细看误以为是点点星光,仔细看去好像是灯笼悬挂在上方,又看不太清楚,一闪一闪的,有一种朦胧感,这让我想起了师姐的那个犹如仙境般的山洞,可是这里不同,幽冥世界,没有半点美感,给人最多的是寒气逼人,空气里还夹杂着一股腐朽气味。 我暗自揣测,难道这里真是阴曹地府?要么怎么会这般阴森恐怖,给我的感觉,更像电影《地道战》里面的地道,也许是感觉有误差,简直是太压抑了!有一种窒息感,感觉呼吸不顺畅。 听老一辈人讲故事说,天上地下一共有三层人,天上住着仙人,中间住着是人类,地下住着逝去的亡灵。按着这种逻辑思维模式,逝去的人可不就住在地下?想想这种想法还有些荒唐,编辑的如同童话故事版本。 与小强、黑蛋此时也不敢过多交流,怕源头借题发挥,胡乱嚷嚷。将神经绷得紧紧的,希望能救出冯掌柜,伙伴们性命堪忧,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受其连累,为了救人着实没办法。 心里暗自思忖,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此时没有其他选择,别说是地狱,刀山火海也得闯过去!小强有些诧异,说道:“现在要是有马仁兄在就好了,这老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要不怎么会没有半点踪影,路通狗急跳墙真的很难说,真为他捏把汗!” “这个谁能说得好,希望马仁兄安然无恙,问题是在清朝,尽管是康熙皇上治国有方,治安管理得井然有序,可是偏远地区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天高皇帝远。这个地界人烟稀少,倘若将人藏匿在哪里,还真够寻找一阵子的。路通与马虎是同事,马虎在朝廷颇具影响力,尽管恨透了马虎,不可能做出过激行为,不敢轻举妄动。”黑蛋猜测道。 “但愿马仁兄平安无事,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只有马仁兄可以依靠了。”提及马虎我不由得非常伤感。 在这寒冷的暗夜,原本马虎远去。只有冯掌柜可以依靠,却又发生这等事情。与小强、黑蛋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只有伙伴们心里相互依偎。小强惊愕的指了指前方,说道:“快看,冯掌柜进了那个小土屋了,他去做什么?” “糟糕!那是土地庙,冯掌柜真的大限将至?去那就完了,这里就是消籍的地方。”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想想真是世事无常,冯掌柜尽管身体有些瘦弱,可是非常健康,起码没有什么致命的疾病,马匹正常行走,没有摔倒,没磕没碰,没有急症啊?怎么阳寿就尽了?心里不由得内疚惋惜。 “看来冯掌柜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到土地庙报到,回来的希望就渺茫了,要么将这些银子都给鬼差,只要能将冯兄长买回来就好。”小强失落至极。 “看看再说吧,目前不一定银子能解决问题,就怕鬼差不买账呀!到了阴曹地府岂有回去的道理?”黑蛋看出端倪。 “黑蛋哥银子解决不了问题,冯掌柜岂不是死定了?这可怎么办啊!给鬼差点银子起码冯掌柜少受罪,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小强心里纠结。 “这阴间的规矩咱们一时半会的也弄不清楚,只能瞧看一下再说,假如花费银子能将冯掌柜换回来,那还用想什么,即便这些银子都给阴差也行啊,只怕想象与现实不着边际。”我说道。 伙伴们背包里有五十几两银子,冯掌柜包裹里大概有几十两,这些是大家的盘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交出去,倘若没了银子,到哪也行不通!其实这些道理谁都知道,事情就赶到这里了,倘若银子能换得冯掌柜平安归还,伙伴们当然会全力以赴。 冯掌柜由两个鬼差押解从土地庙出来就踏上了黄泉路,道路不太宽,是青石板路,前方混沌一片,似乎云层里有不明显的星光,看上幽深阴暗,时不时有幽灵从冯掌柜身边飘过,还夹杂着低沉的哭泣声,听闻让人惊悚不已。走了不太远的黄泉路,又上了望乡台,看见望乡台上有一群望着家乡泪眼婆娑面如土灰的鬼魂,相比之下冯掌柜面色要好得多,看着他忧郁的眼神,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受,此时伙伴们看得是泪眼迷离、心痛不已;源头哭得捶胸顿足,鼻涕一把泪一把。真想将冯掌柜一把拉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距离非常近,犹如相隔一条路那么远,可是无法过界,脚下如同云层里漫步,用不上力气,四处黑暗而朦胧,虚无缥缈得似梦非梦,看眼前的一切仿佛隔了一层轻纱,如同电影里面的画面,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有勇有谋的军官黑蛋无奈的直摇头,说道:“难道这就是阴阳两隔?活人进入阴间道就是这个样子?简直恨自己的双腿,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他用力跺了几下脚下。 原来伙伴们与我的感觉是一样的,那种力不从心感觉,简直无奈至极无以言表。 “你以为阴曹地府是人类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那还不乱了套了?哪个人不想死去,自己都起身回家了?那样地球上就被踩塌方了。阴间也得有阴间的法规不是?有道是,没规矩不成方圆。”小强逻辑思维清晰。 “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懂,可恨追不上冯掌柜,平时跑得也挺快,在部队开运动会,田径比赛,我还取得全团第二名呢,你说这会怎么成怂包了!”黑蛋想起往事有些亢奋,可是那种喜悦在脸上还没停留一秒钟,就被拉回到令人堪忧的现实之中。 黑蛋跑得快,不是自吹自擂,从小长到大的伙伴,我是最了解他的。 “咱们能进地府就知足吧,将咱们也弄到那头去,估计真难还阳了。唉!我估计到后来也不一定追上,能亲眼目睹冯兄长经历的一切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看他在阳间犯没犯大错,犯大错十殿阎君就会另当别论了。”小强提醒道。这些话语进一步阐明了冯掌柜有来无回。 “冯兄长还能回来?到这种地方就是死九成了。我说不来,非得叫我来,人救不回来,大概将咱们也得活活的搭进去。”源头抱怨道。 “让咱们进来不错了?要不是追赶冯掌柜谁来这种鬼地方?大概有来无回,谁用它们开绿灯啊!咱们不拼死击打那道隔断阳世三间的门,你以为地府真能通融?”黑蛋有所感悟。 “那是一道门?分明是一堵墙,是一堵无形的墙。”小强及时提示。 “唉!小强兄弟,是门是墙都无所谓了,问题是怎么才能将冯兄长拉回来,这不是眼看着他死去吗!”黑蛋话语中带着无奈。 “倘若有师父、师叔在就好了,一定不费吹灰之力救回冯兄长。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急得不知所云。 “尽管师父、师叔是神仙,也不能破界呀,假如一通胡来,迟早被驱除仙榜。假如冯兄长阳寿已尽,谁来也是没辙,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别指望遥不可及的人和事物,还是现实点为好。”黑蛋将道理摆明。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是阴曹地府没错,看来刚来时的判断也许有误,遇到劫匪的事情,的确有了偏差。这里幽深阴暗,充满诡异,空气稀薄,感觉走进了一个大瓶子里,憋闷得厉害,我有些质疑,阴曹地府都是亡魂,不需要空气?也对,造物者就是这么设计的,假如将空气浪费到了不用呼吸的逝者身上,大自然的空气就会稀薄,人类生存岂不是堪忧! 尼娅拉紧了我的衣服,如同我就是那棵救命稻草! 原本自己走着还费劲,又被尼娅拖拉着,身上犹如带了块重重的大石头,沉重得几乎无法迈步,这会一点没有被美女围绕的幸福感,反倒是成了大包袱。也许与外国女生尼娅有不解之缘?归根结底在心里敬重三分,这也代表咱们青年一代一身正气,爱心满满! 属实将源头和尼娅放到外面不放心,带他们进来无形之中也是一种拖累,到现在还说什么拖累? 假如那天到生产队借马车,不是赶上源头上工,就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了,倘若伙伴们能活着出去,源头和外公的疾病治愈了,也是大功一件,起码让家人欣慰,到时候别说外婆和源头家长怎么称赞大家,小青山村的老支书和乡亲们也得对咱们刮目相看! 不过这些都是从脑海一闪而过,现在哪有闲暇去想这些事情,此时此刻伙伴们命悬一线,能不能活着出去都难说,荣归故里也许是白日梦! 只见土地庙门口两侧站着两个瘦骨嶙峋的鬼差,如同鸡爪一般手里,拿着一把鬼头大斧,尽管长相不堪入目,看了却令人胆战心寒,毕竟人鬼殊途,具有一定的威慑力! 我心里急得慌,说道:“冯兄长也是习武之人,怎么现在武功尽失呀?叫这两个没人样的鬼差摆弄,踹它们几脚就散架子了?岂不就脱身了?” “行了吧,要你这么说,世界上习武人员都死不成了,将鬼差踹趴下,捉拿不到地狱去,都成活神仙了,这里也包括我自己。”小强将自己例入“仙榜”了。这位尽管武功练得不是上乘路数,嘴上可是从来不认输。 感觉伙伴们行走在道路的一侧,截然跟鬼道隔开,似乎只有一条道路相隔,无论怎么努力,也难以逾越过去,这可没有刚进门时,动动五把超子,便能解决得了的。冯掌柜经历的一切,大家并没有去经历,也许有还阳的可能?真恨不能将冯掌柜拉过来走“人行道”,可是真的难以做到,这也许就是阴曹地府神奇诡异之处。自从进来的那一刻,着实没有考虑个人生死安危,要说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许是以偏概全,面对仁义的冯掌柜没有其他选择。 双脚被什么东西牵绊,我弯腰摸了摸鞋子,任何东西都没有,常听人说,鬼魅作祟时,会抓住人的双脚,拖拉着令人难以前行,我用力击打脚下,小强和黑蛋也做着努力,极力摆脱窘境。伙伴们一顿击打,脚步总算轻盈多了。 尽管追赶不上冯掌柜,跟踪尾随至此,感觉也是尽一分仁义,冯掌柜护送大家功不可没,这些暂且不说,总不能见死不救!小强说道:“哪个关卡都好过,就是担心恶狗岭、金鸡山,传说中这两个关卡最可怕,成群的恶狗一顿撕扯,群鸡会啄瞎亡魂的眼睛,弄个肢体残缺不全,倘若还阳也是无法生存!” “还能还阳吗?都经过了这些关卡了,阎王老爷子还能放他回家?想得倒是挺美。”源头插话道。 “谢大哥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语呀?怎么不能还阳?一张乌鸦嘴,也许阎王爷抓错人了呢,大概应该抓的人是你,鬼差一不小心将冯掌柜给抓走了,也有这种可能。”小强一顿胡扯。 “阎王老爷子是抓错人了,应该抓的人是你,两点鬼差一时迷糊,失了手,一会把他放回来,就该换你去了。”源头回怼道。源头口头上可是一点也不吃亏。 “行了吧,你俩可真有闲心,还在这里打嘴仗呢,我估计冯掌柜九死一生,很难救出来了。”黑蛋感觉力不从心。他是我的发小,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遇到事情情绪低落,听了黑蛋的话语,我心头一颤,更加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目前,大家帮不上冯掌柜,希望他能感觉到大家的存在。现在只能看他的命运如何,从到望乡台看来,冯掌柜也是十分无奈,他就这样坐以待毙?即使宝剑不在身边,自己也得做出努力才对,这也应该是生灵面临危险的本能反应。 仔细想想自己的想法也是笨拙不堪,逝去的人都与鬼差搏斗,然后逃跑?可能吗?自从冯掌柜跟鬼差走的那一刻起,身体已经不能自主,要么怎能百依百顺的跟着前行! 第151章 难兄难弟 冯掌柜在望乡台上尽管不像众鬼魂哭得那样一塌糊涂,也是面带难色,眼神忧郁,也许现在伙伴们有劲也用不上,只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小强说道:“真想把宝剑给他送过去,杀了鬼差,不就回来了!要么能怎么样,还等着进阎罗殿呀,这两个败类的鬼差,可能是抓错人了!” “冯兄长是习武之人,离开武器赤手空拳也应该没问题,看来现在他身不由己,即便宝剑在手也派不上用场。我这身功夫就是与部队战友相互切磋学来的,练得就是拳脚工夫,尽管朝代不同,如今的武术也是从古代慢慢演变而来。”黑蛋提醒道。黑蛋说的与救冯掌柜风马牛不相及,我却听出了门道。 “黑蛋哥我能体会你的话语,是说冯掌柜的功夫一点也不比咱们现代人差,他们能吃苦耐劳,练就一身功夫,更胜一筹,怎奈被束缚手脚,难得施展。”我感到遗憾。 “看样子冯兄长认栽了,自从他的娘子、女儿去世,心生厌世情绪,索性也不做努力了,他大概还不知道咱们正在心急火燎地追赶他。”小强分析道。 “被鬼差押解不认栽估计也是无计可施,我理解冯兄长现在的处境,倘若知道咱们也跟随而来,他一定会着急的,你想想是不是,马虎让他护送大家,结果都被带到阴曹地府,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让他情何以堪?会死不瞑目的”我说道。 “事情就感到这里可,没有办法,倘若咱们其中的某个人被鬼差捉走,冯掌柜也得极力救援,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子。马虎一句托付,他没有让别人护送,也许是放心不下,亲力亲为来送大家,我着实感动,可是现在身陷囹圄,就是拼尽性命也得救回冯兄长。”黑蛋动情的说道。 就在伙伴们交谈之时,只听得身后有哭泣声,随着声音望去,这个人哽咽着不住的抽泣,我本以为是源头,一看源头在身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哪个游走的冤魂! 伙伴们仔细观瞧,此地虽然昏暗,尽管面部轮廓有些模糊,看得出是个身高体壮的中年男子,衣着打扮跟我们一样,穿的是衙役袍子,难道是那些衙役赶来了?瞧看不远处只有他一人,我下意识摸了摸空空的脖颈,可是哪里还有什么麒麟玉佩锁的保护,不自觉的有些失落感,沉声道:“是人是鬼?在这种地方嚎啕哭泣尤为何来?” 男人也许将精力全部集中在望乡台上,听到我问话,当时吃惊非小,吓得一怔,揉了揉双眸,似乎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小兄弟,是我,是我,莫要高声啊!” “你这个家伙不老实是吧?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不说姓氏名谁,谁知道你是哪棵葱!”小强呵斥道。 “小兄弟,我是卜宁衙门的衙役,我叫丁固,在衙门总有人拿我大号开玩笑,把固字和故去的故混为一谈,后来衙门没人喊我名字,都叫我丁老四,人名也就是个代号,叫啥都一样。”丁固苦笑道。 “我说丁老四同志你身为衙役,不在衙门好好待着,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哭丧个啥玩意?”小强追问。 “唉!谁没事能来这种鬼地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啥?遇上倒霉事情了,本衙役也是无可奈何呀,希望小兄弟能通融一下,叫我进去,看看令郎吧,我四十多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伶他娘走得早,我父子俩相依为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呜……呜……”丁固说着又哭了起来。 “别说你哭泣,死了也没有用处。谁管得了这些,通融不了!这是阴曹地府,以为是你家炕头呢!哪有那么方便的事情!”小强沉声道。 “小兄弟,你是管事的吧,我知道阴间有阴间的规矩,看在咱们都是当差的份上,阴间阳间都是一个模式,通融一下吧,我把带来的银子都给你,不够的话,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回去给你烧来,过年过节,清明节都不会忘记您的好处……”丁固情绪激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小强兄弟你就别逗人家了,这会都将你当成阴间的鬼魂了,要给你烧冥币了,你也不嫌丧气。跟你说实话,我们也是来找人的。”黑蛋实在听不下去了,接过话茬。 “小兄弟,你们不是这里看门的?也是来找人的?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了,我心思着过不去了,正寻思给你们银子叫我进去就好,你们找谁的?我总算有说话的人了。”丁固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在这阴间地狱看到能喘气的活人哪能不激动。顶固说话谦和,看得出为人老实忠厚,让人一改往日对衙门衙役待人凶巴巴的看法。 “按年纪,大家应该称呼您叔父才好,望乡台上,哪个是您的公子?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抓到这了?”黑蛋关切的询问。 “还是以兄弟相称吧,这样显得不生分,会更随和些。令郎叫丁久生,孩子命苦啊!三岁上就没了娘亲,是他姑妈给带到八岁,令郎今年十九岁了,因为路途遥远,不太方便,自从接回来,也没来这边两趟,今天是他姑妈的生日,儿子执意要来看望,没娘亲的孩子,将姑妈视为母亲,因为路途遥远,不放心,无奈我在衙门告假几天,陪着他来了,我们爷俩骑马一路挺顺利,也没见令郎身体也健康。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群大汉,本以为遇见劫匪了,瞬间大汉们隐退,接着出现了两个鬼差,令郎跟着扛着招魂牌子的鬼差就走,唉!早知道就不来了,悔之晚矣呀!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年青人就是令郎,这可是造了什么孽呦!”此时丁固泪流满面。 “丁兄长,我刚才话语有些呛人,希望别怪罪于我,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来找我兄长的,眼巴眼望的,这可是骑牛撵兔子——用不上力气,干着急啊!”小强说出了心里话。 “小兄弟,哪个是你们要找的人,是怎么被抓的?”顶固连忙询问。 “衙役兄,跟你家公子被抓的情况差不多……”小强将冯掌柜被抓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两个人被抓的经过如出一辙,是阴曹地府抓人都这样?无病无灾拿人下地狱?尸体都不留下,真是连个知乎都没有,这可真叫暴毙而亡!”丁固无奈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谁说不是呢,要么这不是阴间地狱?是土匪窝子故弄玄虚?那他们图个什么呢?也不劫财,难道是女大王?山寨缺男人?也不对,冯掌柜长得也不帅啊!我们一行六人,其中五个男人,论相貌冯掌柜也不是最帅的,难道喜欢老成一些的男子?那也不对,丁久生是个青年人,你看我这想啥呢,你看望乡台上那些鬼里鬼气的亡魂还怀疑什么?”小强推敲了半天,结果败给了现实。 “这些我也想过,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咱们根本到不那条道路上去啊!”顶固说出窘境。 “这里会不会是宁古塔迎接犯人的一种方式?你看呐,他们不抓我们穿衙役袍子的人,就是不抓当差的,难道是把他们当成罪犯了,这些都是宁古塔弄的西洋景?有这种可能性吗?”我说出心里的推测。 “宁古塔弄的西洋景?它们就是收留重犯的地方,有故弄玄虚的必要吗?我也跟大岭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这一切有很多诡异之处,望乡台上的鬼魂可是一个人样也没有,当然除了冯掌柜和丁公子,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黑蛋说出自己的看法。 “也是呀,话虽这么说,最难过的应该是恶狗岭,和金鸡山,弄个肢体不全乎该如何是好?那样可是太惨了!”顶固眼里噙着泪花。 “丁公子习武如何?假如有武功在身,对付恶狗、雄鸡应该没问题,不要担心了。”我安慰道。 “令郎自幼习武,还有五把超子,就怕到这阴曹地府派不上用场。”顶固忧心忡忡的望着望乡台,有种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觉。老父亲看着即将永别的儿子,这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令人看了心痛不已! “丁兄长,现在过不去阴界,假如能过去就好了,咱们人员众多,应该能把人抢回来。”黑蛋抱有希望。 “遇见你们兄弟几人,也是三生有幸,至少在这里不孤单,巴不得能救回儿子,假如儿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丁衙役似乎看到了希望。 “您比我们年长,见面即是有缘份,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一起相互照应,有您在也有了主心骨,咱们这么多人,只要这里不是地狱就有机会,假如是地狱,也得找阎王爷讨个说法,总也不能草菅人命,与阎王爷讲道理?有点行不通!从此刻起大家注意力高度集中,伺机而动。”黑蛋行使军官的职责。 黑蛋有心机;有谋略,思想深邃,遇事冷静干练,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表达,城府颇深的人大概都这个样子。 “你们看,冯掌柜正靠近丁久生,与他搭讪,可是听不见说什么。”小强惊愕的说道。再看望乡台上果真两个面带生机的人正在交谈,至于他们说什么也听不清楚,我猜想,大概是问对方家住哪里,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也许与我们的对话如出一辙,他们有联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起码在心里有了慰籍,可谓是难兄难弟。 我心里不由得暗自窃喜,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能不能联手冲破“特训营”,一起回来,伙伴们包括丁久生父亲,看到这一幕特别高兴,也不敢大声说话,此时只能默默观瞧,在心里祈求苍天能有逆转的机会。 只看押解的鬼差用手里的鬼头大刀将他们分开,大概是呵斥,一定这样说,你们都死到临头了,还胡说一通做什么?干脆别痴心妄想能逃出去,不可能的事情! 冯掌柜和丁久生并没有反抗,可能正在寻找时机。 丁衙役看着望乡台上的儿子,擦了擦模糊不清的双眸,低声说道:“唉!不哭了,至少久生在黄泉路上有伴儿了,不孤单就好,他也就不害怕了,这孩子从小没娘,胆子小,性情孤僻,这会有了冯先生就好多了。” “看你们都娘们唧唧的,不是人的鲜血管用吗?看着亲人就要死了,还在这里唱啥吆二吆!放点血出来不就过去了?过去把他们拉回来不就完了吗?对付那些鬼魂,我还行,就是来的着急,忘记把锄头带来了,假如有锄头,上来多少鬼魂都得把它们打趴下,你们不过去,我过去得了。”源头这会也不怕回不去阳间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猛然一撞,结果不但没过阴界,实实在在的撞到了头部,额头立刻起了个大血包,痛的捂着头“哎吆……哎吆……”的直叫痛。 “谢大哥看把你能耐的,你都过去呀,回来干嘛?过不去,再往上冲,你是铜头铁臂呀!怎么也得量力而行。”小强心痛的训斥。 “小强兄弟,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过不去,也看不到啥玩意,谁知道这破东西这么硬啊,脑袋瓜子都撞起包了,这会有锄头就好了,不行我就抡它!”源头嘴上还是不服输。 丁衙役一看源头额头撞出了大血包,连忙上前帮助揉搓。 “哎吆,丁兄长别揉搓了,越揉越痛啊!哎吆……”源头叫唤的比杀猪还难听。 “叫唤个啥玩意,恐怕谁不知道你来了是不是? 一会鬼差过来拉你下十八层地狱。”小强吓唬道。源头听见这么说,立刻停止了喊叫。 “谢大哥我帮你揉揉行吗?看你也不小心点,这么大一个血包,一定很痛的,以后可不要莽撞行事了。”尼娅心痛的嗔怪道。 “嗯呐尼娅,我以后不用头撞了,用脚踢还差不多,你说是不是?”源头胡侃道。 “用脚踢?脚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也会痛呀?想其他的办法。”尼娅开导说道。 “唉!尼娅,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怪自己没有读几天书,学问不够,用体力对付不了啊!”源头无奈的直摇头。 “谢大哥我尽管只是在读高中的学生,文化程度也不高,不知道这个隐形的墙壁是个什么原理?看来还得深入学习文化知识,也许物理学的专家能弄明白,以后一定研究理论物理学科。”尼娅说道。 “唉!以后研究理论物理学科,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冯掌柜怎么办?等你研究完了,恐怕冯掌柜化成一堆白骨了,天真的女生,比我还幼稚。”源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尼娅慢条斯理的话语,也是无奈之举,担心冯掌柜无法救回来。 伙伴们听闻这两位的对话,真是无语了,阴阳界线与物体原理有什么关联?这一现象应该怎样研究?一时间被误导,简直是一头雾水。 第152章 患难见真情 源头的头部被撞起了个大血包,丁衙役一见连忙上前帮助揉搓,尼娅毕竟是个女性,看不得这般状况,急得手足无措,掏出了手帕,去包扎,源头十分感动,抹了一把额头,见没有出血迹象,说道:“尼娅,额头没有出血,包上也没有什么用处,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嘿!嘿!”源头低头傻笑着,弄得丁衙役在中间有些尴尬,人家都是情窦初开的青年男女,还是避开为好,不要碍事。 “这样不行,想什么办法过去呢,这个附近过不去阴界,用拳脚解决不了问题,大家进门都已经试过了。”黑蛋说道。 “唉!但愿天无绝人之路,冯先生看着就一身正气,希望带着犬子一起逃脱魔掌。”丁衙役怀揣希望。正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在这冰冷的地狱里,有了陪伴,互相取暖,才不觉得孤单。冯掌柜和丁久生尽管没说几句话,看上去,互相在心里得到慰籍和温暖。他们眉宇之间的愁疙瘩舒展开来。 丁衙役也收起了愁容,到啥时候说啥话,烦恼也没有用处,事情赶到这里了,以平常心态面对艰难险阻,才是最好的状态! 小强瞧了瞧望乡台,惋惜的直摇头,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挺好的两个人,就这么走上了黄泉路?咱们还眼巴巴的瞧看,一点办法也没有。听民间传说,走完阴间十三站,就进入轮回,去投胎转世了,我看还得尽早想办法,先下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小强同学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怎么闯入阴界?”我急得慌。黑蛋将手放到无形的墙壁上一顿摸索,希望能找到突破口突破突破口。 “假如儿子救不回来也没法子,希望他来世托生个好人家,这世短短十九个春秋,跟着我也没享过什么清福,在衙门赚的银子不多,爷俩勉强度日,儿子上了几年私塾,我心思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在衙门里谋个差事,没想到就这么走了。”丁衙役一副沮丧的神情,听了他的讲述,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人间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亲人之间的生死离别。 “不能坐以待毙,想办法得将两个人救回来,这里面感觉有什么猫腻,为什么两个人肉身没有留下,就算阳寿已尽,留下个全乎尸体这是正常的。”黑蛋疑惑不解。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是没留下个啥呀,大概鬼差忘记勾魂摄魄了,直接就将人带走了,我们阳间当差也有办差事失手的时候,对了,看你们穿衙役袍子呢,衙门还是人多了些,咱们哥几个以前未曾谋面。”这会丁衙役大概放松了神经,才想起来大家是同事,也懒得解释什么,这个临时的白役,唯恐葬送冯掌柜的性命,不是有意隐瞒实情,也不是滥竽充数,问题关键是摆在面前的事情太棘手! “我可不是什么衙役,我是小青山生产队社员,一会回去还得去山下找马车呢,山上还有两个人呢,一个老头,一个高中女学生。他们可能闲扯淡了,非得在这里瞎晃悠,山上的人指不定等着多着急呢,真是不干啥正事。”源头嗔怪道。 “谢大哥,还提及不干正事这茬?不让你往火山口底跳,追赶什么小妹妹,能有这些事情吗?你还一肚子委屈,到现在反倒大家落下埋怨,你也太不地道了,简直是不靠谱的白痴。”小强回怼道。 “小强兄弟,你总说什么白吃,白吃就白吃,要么我也没有钱,到哪里吃饭我是不花一分钱,要么伙食费你记账上,回小青山村问我妈要钱还你,小气鬼,都到这个地步了还算伙食费。”源头委屈巴巴的说道。 “谁问你算伙食费了,你这个人说起话来张冠李戴,简直是无可救药。”小强气愤至极,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小强同学行了吧,丁兄长还在,也不怕难为情,说话注意分寸。”我接过话茬。 “谢大哥,人家说的白痴就是虎了吧唧的意思,不是说你白吃饭,问你算伙食费,你这个男人没有文化,字面意思弄不明白,等闲下来,我教你学文化知识,要么就是白痴。”尼娅放慢了语速说道。 “嗯呐尼娅,我跟你学文化知识,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我尽管听不明白,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我还寻思问我讨要饭钱呢,这个人真够呛,狗嘴吐不出象牙。”源头喃喃自语。 “谢大哥,狗嘴吐不出象牙是贬低人的话语,也就是变相的骂人,最好不要用这个词语,会激化双方矛盾,用一些中性词语比较好。既能发泄心中的不满,又不过于偏激。比如说,鳄鱼的眼泪、虚假同情、假慈悲类似的词语。”尼娅开始现场教学了。 “行啊,他再怼我,我就跟他不客气,就说你教我的这些词语。有时间你多教我点文化知识,要么也不能总是说这么几句,显得没有文化底蕴,你说是不是?”对于怼人源头信心满满。他是从来不吃口头亏,就这样,源头学习文化知识,首先从怼人的词语学起。 刚才源头的一套说辞将丁衙役彻底整懵圈了。他不知道生产队社员是什么官职?谁在山上等着?还有人呢?这些事情对于初次见面的丁衙役感到颇为好奇。凑到小强身边,轻声说道:大兄弟,生产队社员是什么官职?在哪个部门任职。我怎么听说锄头呢?” “谢大哥在那说梦话呢,他有梦游的毛病,可能大半夜的不太清醒,他跟西方人学几句洋词语,用到这里来了,其实就是锄地的农民。这个人不靠谱,一顿埋怨别人,净是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别听他胡咧咧一通。”小强有些气恼。 丁衙役尽管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懂非懂,但是出于礼貌,也不好多问什么,况且面前的事情迫在眉睫,着实没有精力对于一些琐事问长问短。 目前,阴阳界犹如难以逾越的鸿沟,想去那边救人,必须闯过身边的防线!伙伴们包括丁衙役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亲人,那种心里的痛楚难以言表。丁衙役有些后悔的说道:“有道是,阴阳就是隔了一层纸,一捅就破,哪知道这么难,早知道路遇危险,就把我二大爷的那个阴阳枕拿来了,二大爷会过阴,枕上阴阳枕就能去阴间,怎奈远水解不了近渴。”丁衙役说得神乎! 说起过阴这事情,那还得数我师叔,据说他老人家有过阴的本事,师叔天生长着阴阳脸,红脸堂,从鼻子中间做为分界线,左半边脸有些发红,右半边脸明显暗了些,不过不仔细看不那么明显,要是有师叔在就好了,穿越这条防线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情急之下我挖空心思。 “唉!大岭同学,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叔在别说能不能过阴界,是道家真传弟子,至少能是一个好帮手,关键是人没处找去,云游四海的人,四海为家,找他可得耗费时间。”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耗费时间也做不到,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师叔与这个世界根本挨不上任何边际。”黑蛋一语道破天机。 “与这个世界挨不上边际?云游四海之人,就是这个样子,说白了,没地方找去。”丁衙役自圆其说的本领还挺强。 “你师叔叫什么名字?看我能不能知道这位尊长。”丁衙役询问。 “师叔叫段秋风,据说是是师叔的师父给起的名字,听这个名字就够霸气吧?”我有意无意的显摆。 “段秋风?这个名字可是不陌生,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据说武功厉害,人也仗义,只是缘分浅薄,没有见过面。”丁衙役遗憾的说道。 “对于段秋风有所耳闻?您确定?不会吧,江湖上大名鼎鼎?”一时间我吃惊非小。暗自思忖,师叔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出生在新社会,会不会是人家怕尴尬,迎合着说。我说是师父肖春风冯掌柜不也是这套说辞说,他老人家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一时间真有些想不明白,这两个人跟清朝根本风马牛不相及,难道他们有几百岁了,甚至一千岁?难道是老神仙? 小强和黑蛋也是一脸的茫然,表示不可能,丁衙役是个谦和的人,也不做过多辩解,因为目前也没有时间争论这些,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 关键是师叔不在身边,想是前些日子,战地医院那件神乎其神的事情,前文书说过,因为我高烧所致,梦境连连,在战地医院被几个医生,差点截断了腿脚,就在危急时刻,红脸堂师叔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非得弄个肢体残缺,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目前面临绝境,恐怕再出现幻觉,师叔不能前来了,这是哪儿啊!这是跟现代相隔几百年的清朝!提及师叔小强非常绝望,说道:“这会就是都死到这里,也别指望师叔能来了,以为师叔是咱们的保镖吗?走到哪里都陪着,战地医院那件事情,我也掺和了,大概是那几天累懵圈了,简直梦境与现实混淆得一塌糊涂!还别说,那次师叔不救咱们,估计都残废了!” 小强说得不无道理,师叔平时很疼爱我,论起对我的好,那可不比师父差。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师叔送我的老师折叠木柄水果刀,这把水果刀的刀柄是檀香木制作的,它颜色微黄,质地坚硬,无论怎么弄也没有什么划痕,即使有个印痕,过几天会自然消失,就跟一棵有生命体征的树木一样,有自我修复功能。刀柄尽管不大,刻着八卦图中间的阴阳鱼,可能这个代表是道家的物件。刀柄末端有个小孔,小孔周围用白银镶嵌。至于为什么这么坚硬?木头孔洞之处还要镶嵌起来,唯恐小孔磨穿?我还真揣摩不透,不管怎样,可见造物者用心良苦,反正它看起来,有一种奇珍异宝的感觉!稀有物件不易得,师叔赠送的物件一定不是寻常之物。 师叔把木柄水果刀赠送于我,当时我年纪尚小,一点也不矜持,师叔给了不客气的就收下了,我暗自思忖,用它削铅笔整好!师叔说,水果刀柄是用檀香木制作的,有一天你会派上用场。听了师叔的话,当时就是一怔,派上用场?这玩意除了削水果皮,再派上用场就是代替削铅笔,还有其他用途?师叔说得过于邪乎,岂不是小题大做?难道还能放到厨房切菜不成? 我收下师叔的好意,只当一件纪念品,从来没用它削过水果皮,每当想念他老人家的时候,就会从腰间钥匙链上取下来瞧一瞧。 那一次小强发现了水果刀,想把它占为己有。我见状有些着急,死命的夺了回来,弄的戚凤羽、花香香都说我是吝啬鬼,说只是一把水果刀而已,只不过就是好看些而已,不至于这样冲动,就算是师叔送的,再问他老人家要一个就完了。 当时我说,别肆意践踏我跟师叔之间的感情,还要一把水果刀?把我师叔看做专业卖刀具的了?别说吝啬,给你什么都可以,只有这把水果刀不行! 现在我将水果刀攥在手里,如同师叔在身边,无意之间有一种冲动感,只想将水果刀抛出去,抛向那个阻隔阴阳的无形防线。最后还是将冲动变成了稳重,看看再说,一把小的水果刀,能起什么大作用?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冒然!太小儿科了!毕竟还有丁衙役,可别让人家见笑了! 再看冯掌柜、丁久生一前一后进入了恶狗岭,几百只大犬狂吠着扑面而来,将那些亡魂撕扯得肢体难全,简直惨不忍睹! 正在担心冯掌柜、丁久生恶狗岭难以过去,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冯掌柜甩开鬼差,三步并作两步,拉起丁久生就走,竟然从狗背上通过,看上去步履轻盈,两个人简直如履平地一般,令人称奇的是中华武术的神奇! 丁衙役看到这一幕感动得都哭了,双手合十感谢天地,说:“我丁家祖宗八代这是积了德了,叫令郎在阴间落个全乎身子,谢谢冯掌柜了,谢谢了。”尽管知道冯掌柜听不见,还是一个劲的道谢,能不激动吗?假如令郎走了,看见缺胳膊少腿的,更会心痛不已! 第153章 木柄水果刀 冯掌柜与丁久生携手,顺利走过了恶狗岭、金鸡山,两个人毫发无损,尽管身陷囹圄,无法走出困境,伙伴们与丁衙役也是非常高兴,毕竟身体没有大碍,下面的那些关卡会怎样走过谁也难以预料! 大家商量了一番,唯一的话题,如何想办法过去救人!不能这样再拖延时间了,让他们一关一关的闯过,看得惊心动魄不说,危险系数的确太高了,唯恐哪一站会出现问题,即使走到最后也是也就是一个结果,进入轮回,去投胎转世,那样还能回得来吗? 师叔赠送的木柄水果刀,迄今为止已经十年之久,除了当个念想经常携带身边,也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异功能,拿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也许包含深厚的情感在里面。其实对它的新鲜感早已过期,感觉它微不足道,并不起眼,甚至已经忽略了它的存在。其实挺想念师叔的,他老人家与师父相比较,没有哪个更好,只是师父有些过于严厉,一向喜欢自由的我,更喜欢师叔那种无束缚的笑容。 不管这物件有何用处,也得拿出来比划一下,我将木柄水果刀握在手里,刀刃立刻发出异样的光亮,刀柄散发出木质特有的清香之气,脑海中的回忆被勾起,还记得当时师叔浑厚沉稳的语音,说道:“水果刀柄是用檀香木制作的,有一天你会派上用场的……” 当年我只是个十岁的孩童,只知道它是一把水果刀而已,早已将师叔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派上用场?想想他老人家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肯定知道我今晚用得着它?管用吗?我信心满满。 唉!真是命运多舛呀!话又说回来,师叔对我真好,战地医院他老人家真的来助力?尽管梦境与现实混淆不清,反正没有他老人家及时出现,肯定被那个主刀医生弄得肢体残缺了,现在回想起来仍是悚然一惊! 木柄水果刀陪伴我十余载,可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独特之处,今晚它真的出彩了,我暗自窃喜,这可真是道家的宝贝,不过也就是一把水果刀而已,会有多大的能量?尼娅似乎忘记了这是什么所在,深深的呼吸着檀香木散发出来的香气,抄着生硬的口音,说道:“香,好香……好香……” “啥也没见过是咋的?一把破刀,说一个香不就完了,还香个没完了。”源头情绪低落,怼尼娅发泄情绪。 尼娅原本像个被家乡丢弃的孩童,非常温顺乖巧,尽管她对中文字意理解得并不差,甚至比源头更胜一筹,她把头转向一边,蓝色的眸子显得更加深邃,垂下眼睑,双手堵住耳朵,做出不想听的动作。 源头在尼娅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心灰意冷,不好意思的解释,说道:“尼娅,我本来不是有意回怼你,可是这心里太憋屈了,原本心思一会就回山上去找老爷子、江家老丫头的,可是这么一看没啥指望了,在这里磨叽起来没完没了,估摸还不死在这种幽冥世界,还想办法往那条道上去呢。以为这是啥地方?这是阎王爷管辖的地狱,好像来游玩一样轻松,你瞧瞧那边,简直让人恐怖至极,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 “谢大哥救人呀!救人你知道吗?不过去那条路上怎样将冯掌柜和丁久生救回来,其实咱们已经进入了阴曹地府,不过没有进入关卡。你这个人像孩童,一会不耐烦,一会又高兴起来,反复无常,简直是不可理喻。”尼娅对事物领悟得透彻。 没时间听源头发牢骚,小强依然一双大手紧紧的拉住他的胳膊,小强如同钳子一样的大手想挣脱有一定的难度,反正怎样唠叨也没人理会。 这会大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把木柄水果刀上,刀柄芳香四溢,一时间掩盖了地府潮湿难耐的腐朽之气! 我吃惊非小,这把小刀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平时只有淡淡的香气,因为它体积很小,又在衣服里面携带,也许香气被埋没了? 正是这股香气,大家振作精神,原本发胀的脑袋犹如打了一针清醒的药剂,一时间没有了令人窒息的憋闷感,简直如沐春风!不再怀疑水果刀的木柄为什么用檀香木制作,原来它能驱腐朽化为神奇!黑蛋有些亢奋,说:“大岭兄弟,有这宝贝不早点显摆出来,这木柄水果刀真是极品,幸亏师叔那么疼爱你,还赠送其他宝贝吗?” “这也不是什么宝贝啊,他老人家送的小物件有几个呢,只不过是纪念品而已。”我有种宝贝不想外露的吝啬感。 “我也想有个严厉的师父,也有个同样的师叔,他老人家知道我现在忙碌,没赠送我特别的礼物。”黑蛋说道。 “唉!黑蛋哥你羡慕我了吧,可别说跟我是师兄弟,这不可能的事情。拜师这得有缘分,不能随便就成为师徒的。”我说得神乎其神。 “黑蛋哥你们是发小,没见过这物件?多亏大岭那会吝啬,要么送给我,还不知道把它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大岭同学了解我,我不是那种精细人。”小强将它视为珍宝。 “我俩是发小这一点不假,没猜错的话,这宝贝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应该是师叔的特殊礼物。”黑蛋回答道。 “段秋风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晓,大概有百岁高龄了,可是并没谋面,有幸见到他的弟子,还见到了宝贝物件,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丁衙役双手合十激动不已,好像在感谢天地的恩赐。 “我师叔看起来身体硬朗,还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多少岁,就连师父多大年纪我都不知晓,师父说,道家有三不问,一,不问寿,二,不问俗世,三,不问籍贯家常。”我如实说道。 刚刚清醒的大脑,又被弄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丁衙役口中的段秋风是不是与师叔重名,明知道问也问不清楚,解释也解释不明白。 如同在这片清朝的土地上,也同样有个跟师父同名同姓的肖春风一样,无法证实真伪,只能糊涂庙糊涂神,要么怎样?人家这两位云游四海,没有固定住所,你到哪儿寻找?总之事情离奇透顶,却又无法证实! 不过敢肯定冯掌柜、丁衙役都是诚实守信的人,这两个人平日里尽管没有多大瓜葛,但是肯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扯谎,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重名重姓原本就不稀奇,不过这两位也是道士这也太巧合了!要么师父、师叔真是老神仙! 如同隔了个透视玻璃,冯掌柜、丁久生的一举一动都看得真真切切,他们每过一站,看得大家胆战心惊! 将手里的木柄水果刀用力一甩,似乎划到了一个坚硬的皮囊之上,硬的十分难缠,不过再一看那边似乎开了一条绿色通道,大家毫不费力的走到了那条道路上了。立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瘦骨嶙峋的鬼差,手里拿着鬼头大斧,只听直嚷嚷:“这是谁押解来的,怎么还结伴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到土地庙报到了没有?” “报道你个猪头,你爷爷是来当差的,滚一边去!”小强呵斥道。 “怎么地?拿猪头贿赂我啊!那也不行!该过的关卡也得过,要不阎王爷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待不起。”鬼差甲说道。 “怎么?怎么?来当差的?你们倒是服装统一了,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啊!”鬼差乙问道。 “你们在阳间当差当够了是怎么的,组团到阴间当差来了?可别以为阴差好当,我们这些阴差在阳间没犯任何错误,甚至打嗝放屁的小毛病都没有,不能升天界,也不能去轮回,说白了,阎王爷信任我们,你们有没有踢寡妇门,撅人家祖坟的事吧?”鬼差丙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才踢寡妇门,撅人家祖坟了呢,看你就是不积口德,还阎王爷信任你,指不定阎王爷哪只眼睛不好使,才让你当差,滚一边去,什么东西!”小强亮出了拳头。 “呵!来个不服的,这是阴曹地府,你以为是你们家炕头呢,无法无天了!”鬼差丙十分恼怒。 这时才仔细打量这群鬼差的装扮,穿的偏襟黑布长袍子,胸前有一块圆形的白布,上面刺着明黄的差字,黑布袍子,加上白黄相间的谱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晦气,只有阴差才会有这种打扮?还是第一次见过。再看这几个鬼差眼窝深陷,眼珠子干瘪无光。这群家伙周身简直皮包骨头,来一股风都能卷走的感觉。黑蛋瞧了瞧,说道:“你们阴间没人了吗?怎么不选些魁梧的人当差?看来阎罗王好没眼力!” “没有眼力?阎王爷比你精明得多,阳间有些人贪吃贪占,私欲强,哪个男人没有打嗝、放屁的丑事,别说当差,打进十八层地狱的多了去了!”鬼差甲夸夸其谈。他口中的打嗝、放屁也就是做小的坏事?心里只觉得恶心,本来这群鬼东西就令人作呕! “看来你们在阳间的确是大善人,才被阎罗王委以重任,真了不起,我们在阳间也是大善人,这不才说地府人手不够,把我们给召集来了,我们家里都有老婆孩子,不来不行啊,谁愿意来这种地方,又能怎么办?总得听从阎罗王调遣。”黑蛋一脸的无奈。我心里有些憋不住笑,还没结婚,不知道哪来的老婆孩子! “说你是大善人我信,那个小伙子嘴头不济,可能阎罗王也有漏检的时候,我在阳世间啥错事没做过,错话都没说过。其实论人长短,阎罗王知道会重罚的。”鬼差甲对说出的话似乎有些后悔。 “还大善人呢?都瘦得皮包骨头了,生前一定是重疾而终,善人都是睡一觉就来这边了,过阴吗?过阴你懂不懂?我们都是这么来的。当当差完事睡一觉又回到阳间了。”小强一通胡诌八扯。 “你们临时当阴差的有还阳的可能,可不是只睡一觉那么简单。像我这种鬼家伙就没有一点生还的希望了。说得也没错,在阳世间无论怎样善良,都会重疾而终,睡一觉就到这边来的还是少见,那可是修行得相当好的人。让我好生羡慕。”鬼差甲对小强的话深信不疑。 “别啰嗦了,要是到阎罗王那报到迟了些你们可是吃罪不起,快让开道路。还是干正事要紧。”小强胳膊一甩,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回来兄弟,你们这样行走,到哪儿都会被拦阻,关键是还能不能遇见我俩这么好说话的主,阴差办事可认真了,最好你们把这个带上就没人拦挡了,问题是我们两个阴差共用一个招魂牌子,没有多余的,这就难办了。”鬼差甲似乎非常真诚。 小强轻声嘀咕:“相信鬼话?靠谱吗?要给咱们招魂牌子?真的假的?” “可是现在有别的选择吗?在地狱里闯荡哪有那么容易呀,好在有个搭理咱们,只能跟着死磕、硬撑了!万一跟随这两位能赶上冯掌柜和丁久生那不就更是求之不得吗。”我说道。 “大岭兄弟你说的非常正确,要么咱们在地狱一通乱闯,也是被其他鬼差拦截,还真是那么个道理,倘若遇到两个愣头青带咱们去阎罗殿可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再耽搁冯掌柜和丁久生就进入轮回道了,那样怎么说都来不及了。”黑蛋轻声提醒。 “怎么的?研究好了吗?不想跟随我俩走了?那我俩可就不带你了,可别怪我们到阎王阎罗殿去核实,问有没有让你们来当差。”鬼差甲说道。 “我们是真来当差的,岂能怕你去阎罗殿核实?假如我们骗你,老天爷能放过我吗?”我瞪圆了眼睛,信誓旦旦的说道。 “还真是,老天爷得维护我们阴差,要么谁喜欢干这种活计。相信你们是来当差的,不是来闹事的就好。”鬼差甲说道。 “老兄,看样子您在这里混的不错,帮我们弄一个招魂牌子吧,反正都是来当差的,没这玩意还真行不通。”黑蛋恳求道。 鬼差甲用鸡爪般的手指抓了抓干枯的脑瓜壳子,说道:“好吧,那你们就把我这个拿去,我再去阴差兵器部挂破损,然后再领一个来,不过最近有些查的严格,说兵器部来了个黑脸的,行啊,反正我是这里的老阴差,在这已经干了二十几个年头了,估摸拿我不能怎么样。”说着阴差把招魂牌子往黑蛋手里递交,只见黑蛋不受控制的就跟那个招魂牌子去了,鬼差甲见状说道:“不行啊,你现在身上还有阳气呢,接纳不了这玩意,不行还是我俩护送吧。”原来这主架不住好言语,是实诚吗?是个有善根的鬼魂?被眼前出现的状况弄得有些懵圈。 “老兄,你说的正是,我们着实享受不了这个招魂牌子,请先行一步,我们跟随便是。”我说道。 第154章 灵魂摆渡人 在追赶冯掌柜、丁久生的途中,被鬼差拦阻去路,后来总算没有为难大家,反倒取得了鬼差甲和鬼差乙的信赖,而后两个鬼差情愿护送大家,黑蛋叮嘱要提防鬼差耍小伎俩,跟随鬼差往前赶路,小强疑虑重重,说道:“鬼差大哥,先慢些走,给大家领到阴间十三站走一遍,估计肢体都不能全乎了,还怎么给阎王爷当差呀!” “哎呀!小兄弟,你太多虑了,这阴间看似狭窄不宽敞,可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地域广阔有很多条路,要么我们整天办差事,总经过十三站可吃不消的,也太麻烦不是。”鬼差甲说道。 “鬼差大哥太感谢您了,有道路就好,称呼鬼差实在有些别扭,似乎有失礼数,还不如叫鬼大哥为好。”小强面带谦和。 “小兄弟,我们做的就是灵魂摆渡人这个行当,实际就是鬼差,称呼什么无所谓的,称呼鬼大哥还不如称呼职位听着顺耳。”鬼差倒是善解人意。 鬼差甲不经意间扛起招魂牌子便走,这么一来不要紧,我的头似乎大了一号,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趁着还有三分清醒,连忙叫停,说道:“牌子!快放下招魂牌子,鬼差大哥我们受不了这个。” “几位兄弟不好意思,忘了你们受不住这个家伙了,唉!都是职业病闹腾的,倘若是不扛这物件,似乎失去了鬼差的价值,带着这玩意顺手了。”鬼差甲下意识的摸了摸光秃秃的脑壳。 “鬼差大哥可不是吗,习惯成自然?这也不怪你。这种敬业精神,是我们新当差的学习的榜样,果然阎王爷没有看走眼。”我满口的恭维话语。 “黑蛋哥,你怎么样?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心智受到伤害?担心你们身体吃不消。”我问道。 “大岭兄弟没有大碍,我着实受不了那个招魂牌子,勾魂摄魄让人难以忍受,大脑一过性的‘短路’,假如你不叫停,估计不能自主了,现在才理解冯掌柜的身不由己,还有那个可怜的丁久生,这是人死去都要经历的?简直苦不堪言。”黑蛋摸了摸有些晕乎额头。 黑蛋是个沉着冷静型的军官,很少发表个人见解,尤其是在苦难面前,不会说一个不字,可谓是钢铁男儿。 几个大活人游走阴曹地府,原本是憋闷透不过气的状态,再让招魂牌子这么一晃,真有些招架不住了,一时间感到眩晕,犹如刚刚从摩天轮上下来,觉得腹中一直在翻腾不息,见伙伴们脸色苍白,感觉我也好不到哪去。 提及丁久生,丁衙役爱子心切,一时间眼圈泛红,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抑制泪水,男子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毕竟在衙门做事多年,相当于现今的公职人员,是个识大体、见识颇深的人。 “难受……难受死了!这两个鬼头都让你们弄死了,还真拿我们下地狱是咋的?没听我兄弟说吗?阎王爷是招我们来当阴差的,固然对我们重视。阴差有什么好当的,可是不来不行啊,阎王爷一点也不通融,无奈之举呀,谁愿意来这种鬼地方。”源头瞧了瞧小强悻悻的说道。意思是不来小强生拉硬拽,失去了自主权利,没有如实告知就是给足了大家面子。 “谢大哥,毕竟咱们新来乍到,说话客气点行吗?两个阴差不是听从咱们摆布的,听见没有?他们是灵魂摆渡人,倘若撂挑子不带路,也许路上麻烦会更多,到时候可是恐怕连北都找不到。”黑蛋轻声提醒。 “黑蛋子你可别说这么邪乎,撂挑子就撂挑子呗,正好我还不想往前走呢,好好的人,去送死啊?真是活腻歪了是咋的?”源头小声嘟囔。 “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不是来给阎王爷当差?不知道阎王爷哪只眼睛没看清楚,怎么会选中你这么个人。”小强回怼道。 “我……可……”源头还想说什么,我下意识的去捂他的嘴巴。“别捂我,莫得我一嘴血淋淋的。”源头悻悻的说道。不这样说,都已经忘记了手还在往外渗血,不管怎样源头的话总算没被两个鬼差听见。 “这会我也看明白了,源头和尼娅可得有好人带着,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都是为了你们好,小兄弟别多言语了。”丁衙役劝说道。 “我听话,老实……听话。”尼娅一时间不知所云,这个外国女生用中文正常沟通没有问题。 “唉!瞧瞧这位贤弟多好,真明事理,听话就好,免得大家劳神。”丁衙役话语和蔼。 “你贤弟明事理,意思是我不明事理?真是的,还贤弟淡弟的,简直公母不分?”源头气呼呼的鸡蛋里挑骨头。 “小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明事理,只是我没有面面俱到的去说而已。就跟我在衙门点名似的,忘记点谁的名字谁也不高兴不是,对不住了。”丁衙役脸上带着生硬刻板的笑容。 “谢大哥,我看你没事找事,不走你就回去,你也好意思与丁衙役理论,他是咱们的丁大哥,况且他还有闹心的事情,不识好歹的家伙。”小强话语刻薄。 小强的心思我猜得透,可别总拿鬼差当鬼,以为没有任何心机,一旦翻了脸那可是个麻烦事情。源头见小强急了,还是真有些胆怯,小强不离他左右,唯恐真打一记耳光,岂不吃哑巴亏,其实他知道,小强是为了他好,恐怕他走失,一直拉着他。想想这些,不再言语了。 按理说,平时我和黑蛋都护着源头,可是这会源头像个好生是非的孩童,没有约束,恐怕他会更加肆无忌惮,惹出麻烦事情,小强教训几句也是必要的。 两个鬼差把招魂牌子用纸包裹起来,要问纸张哪有那么方便?人家这位还真能就地取材,从壕沟边拾起些阳间烧的纸牛马,撕扯下纸张,令人看了觉得有些晦气。这些阳间人的想象,认为烧到阴间会变成真牛真马,想想也是糊弄鬼!也是糊弄自己的眼睛。 与小强、黑蛋面面相觑,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无奈,到这种地方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吗?还提及什么晦气?自己感觉良好也就是吉利。 鬼差甲把牌子再次扛到肩上,的确失去了应有的招魂效力! 为了能看见两位落难者的行踪,哀求两位鬼差从临近的道路走,也好伺机而行。黑蛋凑近伙伴们,沉声道:“不要掉以轻心,别轻易相信陌生人,确切的说是鬼差,尤其在这种鬼地方,怕它们不按常理办事,它们是干什么的?灵魂摆渡者,接引死者灵魂去冥界,但愿别犯‘职业病’就好,问题是能不能靠近冯掌柜、丁久生。头脑灵活点,时刻保持的警惕性。” “还真是这样,瞧看它们的行当着实令人堪忧,不能一味相信它们,看着诚实,可是未必守信,跟鬼差打交道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可别走一会把招魂牌子亮出来,那咱们都得乖乖的跟着走。”丁衙役有些担忧。 “丁兄长,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只能提高警惕性,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说道。 “我现在头还晕乎呢,感觉走路不太稳当,都是这个该死的招魂牌子害的,”源头埋怨道。 “谢大哥这会不怨天怨地了?又埋怨起招魂牌子?你可真搞笑。”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放开我吧,我知道你怕我走失,可是手都快被你拉断了,我又不是麻雀,看不住就飞走了。”源头悻悻而谈。 “谢大哥行啊,这会不拉你手,拉着你胳膊总行了吧,你也别太跟我计较,有我这么个兄弟看护着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竟然挑三拣四,简直不可理喻。”小强话语真诚。 “小强兄弟谢谢你的看护,不过你有点太于紧张了,我不能掉队,大家对我这么好,我掉队能对得起谁呀?”源头说出肺腑之言。 “谢大哥,就冲着你这句话,兄弟就没有白看护你一场,你有长进,以后一定错不了,我看好你。”小强激动不已。 “小强兄弟还第一次听你称赞我,有些不习惯,已经听习惯了你的冷言冷语。”一时间源头委屈巴巴。 “谢大哥好了,你还不知道兄弟是个急脾气,可是心肠是热的,把你当成我亲哥。”小强说着眼里噙着泪花。 “我知道,你以为我好歹不分啊,当什么玩意?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源头非常感动。 这时候鬼差甲催促道:“各位快走吧,怎么着,认亲来了,到这种地方知道团结了,以后阳间再有打架斗殴的都派阴间来走一遭,一准不用调节就自动讲和了。那位嘀咕啥呢?来这地方后悔了是咋的?后悔了也不打紧,趁阳气未散尽快回去还来得及。” “嗯呐,来得及我跟我媳妇回去吧,要不就不赶趟了,老爷子和江家老丫头还在山上等着呢,我回去报信,肯定急得够呛。”源头拉着尼娅转身往回走。 “不这么说我还没有发现,怎么还有个女子?我看让她回去吧,阎王爷是不是点错名字了,急死的?怎么死也逃不过地狱的门槛,都得到这里报到!”鬼差甲连忙追问道。话语带着的杀气! “鬼差大哥,她不是女子,只是长得带着女人的秀气而已,源头没将话说清楚,是他媳妇的弟弟,是他内弟,也就是小舅子,谁死了?谁也没死啊!”我连忙往回找补。 “是啊,鬼差大哥,这位的确是男人,我们都在一个衙门口供事的,阳间衙门可不要女子,鬼差大哥,这个你还不知道吗?”黑蛋帮腔道。 “是不是男人,总得验证一下吧,要不怎么能证明是男是女呢,还是例行检查为好。”鬼差甲的一番话语令人咋舌,倘若例行检查,尽管苏联女生比较大方,尼娅毕竟是个未婚女性,会有隐私保护权利。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镐头,前文书说到戚凤羽被镐头骗走的事情,才导致后来戚凤羽做了顾抚抬的一夜新娘,戚凰羽为了救妹妹竟然留在了清朝,众多不幸,就是那个镐头,我想起这些就对其恨之入骨!也许身外人无法理解我心里的愤怒,一切不幸源于邪淫的镐头。不由得将一腔怒火发泄在面前这两个鬼差身上! “鬼差大哥你确定例行检查?这恐怕轮不到你吧?我们是阎王爷钦点的解差,要是出了差池也是阎王爷办事不周到,即使是女子,也许阎王爷就让她当差,这事谁也管不着!”我将拳头攥得紧紧的,不自觉在鬼差面前晃了晃。 “这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让阎王爷例行检查去吧,你们没有权利!”小强厉声道。 鬼差甲一看都急了,连忙说道:“我说吗?怎么来个女子,浑水摸鱼可不行,不是女子就好,那就快些走吧!”鬼差甲连忙往回拉话。用深陷污浊的小眼睛跟鬼差乙互递了一下眼色,意思是多留点神,别叫这帮家伙唬弄了。鬼差乙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两个鬼差的作为,不自觉心头一震。黑蛋说得没错,它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纯,逐渐暴露出潜在的危害性! 大家不想离冯掌柜、丁久生太远,选择了比较近的道路,想要伺机而动,来这招罪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救人?丁衙役紧紧跟随,恨不能马上冲过去将儿子拉回来,唯恐他压不住阵脚,凑近了轻声提醒道:“丁兄长,大家都在,不可单独行动,那样会不安全,看准时机再说。”丁衙役连连点头。 “放心吧 ,有我陪着呢,再说丁兄长比咱们阅历丰富,可能还担心你会莽撞呢!”黑蛋语言巧妙,既将丁衙役拴牢,听起来话语又非常暖心。黑蛋闷不做声,原来果真比我有心机,我暗自佩服,足智多谋的家伙! 要是论阅历来说,真轮不到我来提醒什么,也不是在卖弄自己,着实担心丁衙役救子心切,会奋不顾身。深深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从小丁久生没娘,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儿子养育成人,可是即将失去爱子,这种情况,又有谁能沉得住气! 第155章 地下小分队 大家跟着两个鬼差往前走,暂时没有他们的“押送”,恐怕其他鬼差将大家当成孤魂野鬼对待,只能叫它们带路,小强与我耳语几句:“这两个鬼东西厉害的也就是这个招魂牌子,等到一个僻静无有鬼魂的地方,抢了招魂牌子,要么早晚会受其祸害。” “这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那样也显得咱们不仁义,好心护送,反招毒手,也有些说不过去,跟鬼魂也得讲义气,守诚信才行,至少不要伤害人家,令其丢掉工作。”我回答道。 “大岭兄弟你说什么?护送?护送到阎王殿吗?交给阎罗王处置?可别拿自己真来当差的,看得出来,这两位鬼差可是做事认真的主,要么能获取阎罗王的信任?可别过于相信它们,得多留个心眼儿,要么反受其害。”小强有些着急,一时间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摆了摆手表示让他淡定,观察一下再说。 黑蛋尽管没听清楚,也在一旁点头,大概猜出我俩谈话内容,表示赞同。仨人在一起默契程度不可质疑,可谓是默契即便理解,理解才能默契。 丁衙役在默默的跟随,看了我们仨人的小动作,似乎有些羡慕年轻人之间十分契合的友谊。既然是耳语,也就是谈话内容怕人听去,即便知道不是防着自己,但也礼貌性的转身回避,在衙门当差,看不出眉高眼低的,还不得整天挨领导训斥,同时也看出了一个人的素质和修养。 源头看出我们的小动作,跟大家一顿比画,唯恐看不懂手势,低声说道:“真急死人了,给这两位鬼差打死算了,将招魂牌子抢夺过来,要么什么时候是个头绪呀,要么这么优柔寡断,冯掌柜和丁久生没救了。” “谢大哥不要添乱,顺其自然为好,大家这不是看时机吗?即便它们是鬼差,也得尊敬三分,目前没有伤害咱们举动,静观其变。”我说道。 “那就静观其变吧,一会鬼差害咱们,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一看这两个鬼差就不是什么实诚鬼。”源头提醒道。 源头能说出这一番话我吃惊非小,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飞速的进步,这让我很是欣慰。不管怎样着实为他高兴。我对源头浅笑一下,表示理解他的话语。源头欣慰的笑了笑,对于我的鼓励的笑容表示开心。我似乎看到了将来更加进步的源头。 尼娅习惯了暂时的环境,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悄无声息的跟随在后面,刚才鬼差要例行检查,她尽管没有明白怎样检查,也少去了烦恼与尴尬,看大家帮助搪塞,知道是为了保护她,面带不安和欠意,看来这个外国女生对事物理解能力没有偏差,尼娅的确是个聪慧过人的女生。 “谢大哥进步很大,我会教他学文化知识,武装头脑,不远的将来,会有一个不一样的谢思源的。”尼娅慢条斯理的说道。 “感谢尼娅帮助谢大哥,尼娅你的进步也很大。”我称赞道。 可以见得,大家以平常心对待在阴曹地府的处境,现在少去刚进来时的紧张情绪,还在大家都在,现在还有身材魁梧的丁衙役,的确给大家撑腰、壮胆子。 往前走了一段路,混沌一片的周围景物看上去更加渺茫,身体快飘起来的感觉,自己像一台难以操控的机器,没有重力感,而且呼吸越发急促,将要窒息的感觉,不能再拖延了,特殊空间里长时间氧气不足,导致大脑一度缺氧的表现,头也越来越晕乎了,你却阴曹地府不是人类久居的地方! 似乎这里的土地没有半点吸引力,还救人呢!怀疑自己是不是坚持太久,快变成了啊“飘”了?瞧看还算淡定的伙伴们,也许跟我的同感吧?空气里湿度大,身上的袍子感觉越来越重,可能拧上一把几乎能拧出水来,真的顾不上看衣服和鞋子,无论怎么狼狈不堪随它去!几个好似漫无目的行走着的灵魂,也许下一秒真的会倒下,随之灵魂出窍,那样身边的两个灵魂摆渡人可是有了可乘之机!越想越可怕,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这一举动被细心的黑蛋看在眼里,低声说道:“大岭兄弟,是不是有点冷啊?原本还生着病呢,衣服大该潮湿得厉害,做好动手的准备吧,没事有建国兄呢!”出来数日,黑蛋的一向板正小平头,因为带了假发辫子显得有些乱,看上去面容憔悴、清瘦了许多,此时的他也许热血沸腾,太阳穴上的青筋尤为突出。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感觉忘记了黑蛋只是他的乳名,他的名字叫李建国! “黑蛋哥怎么出手啊,没有理由,两个鬼差客客气气的,感觉难以下手。只能等等再说。”我回答道。 倏地,有一股难闻的臭味袭来,在地狱之下长时间闻得腐朽之气,嗅觉神经似乎僵住了一般,变得不再灵敏,可是这股臭味与其不同,气味太大了!好像哪里不对劲?揉了揉有些发锈的双眸,这才看得清晰,似乎一条黑色的长龙在蠕动,这是什么怪物?定睛再次仔细观瞧,也没看出所以然来,这些东西而且个头硕大,一个个比瓢虫还要大,小强和黑蛋还有丁衙役都是一脸的懵圈,源头倒是感到稀奇,说:“嗨!嗨!这是什么玩意?是啥精灵吧?要不的是阎罗王养的阴兵吧?成群结队来迎接咱们来啦!这可真够新鲜的!” “谢大哥,行了吧!别在那做美梦了,大概这些地下战队是饿极了,来干嘛的你说说看!”小强以提问的口吻说道。 “哎呀妈呀!那……那可咋办呀!怎么的!饿极了?不会吃人吧?”源头吓得连连后退。 尼娅一看源头退了回来,笔直的两条大长腿也打了弯儿,有些站立不稳了。尽管源头有些憨厚,跟尼娅都是弱势群体行列的,可是外国女生的观念比较特殊,尤其他称呼尼娅媳妇的时候,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她心灵深处,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即使她认为源头与众不同,感觉是个随和的男生,反正源头在尼娅眼里是个暖男类型的。 “不知道吧?跳蚤、臭虫!这东西都不认识?阳间没有?稀奇物吗?阎罗王养的阴兵?有点多是不是,这才只是小分队,大部队后头呢!”鬼差甲不但一连串的发问显得咄咄逼人,还极力吹捧这些虫子,我看不是阎罗王养的兵,倒像是它的杰作! “还有大部队呀?这可真够招架的,不好意思,是兄弟们眼拙。谢大哥,别说风凉话了,阎罗王权利大得很,养害虫当阴兵犯不着,快躲避吧,关键时刻应该雷厉风行。”黑蛋接过话茬。 “你们可不知道,这些都是害虫,在家里我可害怕这些玩意,夜里爬到炕头上,对着人一顿乱叮咬,弄得浑身净是痒痒难耐的红疙瘩,还是雷击风行的快些跑吧,这么多害虫可是了不得。“源头下意识的后退,裹紧了袍子。 “谢大哥我也害怕那玩意,我们家乡也有跳蚤、臭虫,让人非常讨厌。”尼娅皱起眉头。 在北方民宿土屋里,跳蚤和臭虫也是十分常见的,并不是稀少物种,不过可没有这么大的来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这个“小分队”冲上来,还不活吃人啊! 曾经有书籍记载,我国有两种臭虫:分布于长江、黄河流域一带,属世界性种;热带臭虫分布于华南、台湾及热带地区。臭虫长有一对臭腺,能分泌一种异常臭液,有防御天敌和促进交配之用,臭虫爬过的地方可留下难闻的臭味,故名臭虫。 说是虫子阵不是夸大其词,躲闪?数量太多,没办法躲闪,而且爬行、跳跃速度之快,在阴间地府的物种,总令人联想到诡异二字,“地下战队”令人猝不及防。这些东西转瞬之间顺着脚面子爬满周身上下,尽管穿着长袍子,隔着衣服便叮咬得入骨三分的感觉,那种痒痛似乎没有语言形容。大家跟突如其来的虫子大军展开了殊死搏斗,只听得噼噼啪啪,一会地上黑压压的满是死虫子残体,怎奈太多了!多到打不过来的程度,这种东西不知道在地府是怎样生存的,跟讨厌的蚊子没什么区别,天生对人的气味敏感。此时没人说话,就连爱唠叨的源头也不再言语,尼娅也是只能默默的驱赶身上的跳蚤、臭虫,要么又能怎样,源头说错了一句话,险些连累尼娅挨欺负,还哪敢多言语。“虫子阵”阻挡道路,心里着急也迈不开步子,鬼差甲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走啊!怎么这么磨叽,不就是几只跳蚤、臭虫吗?在阳世三间没见过是怎么的?再说了阴曹地府这么潮湿,能不生个把跳蚤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众多跳蚤、臭虫,,竟然被鬼差简称为个把个虫子?真是跟鬼差说不清楚事情! “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阴曹地府!又阴又潮啊!羡慕你们不是血肉之躯不怕虫子叮咬,还是当鬼差好啊!”小强被叮咬得难以忍受,口无遮拦的胡说一通。 “羡慕当鬼差?你就在这待着,又没人赶你走,你没听阎罗王的口头禅吗?这个地方可是有来无回的地方,你看哪个死人不情愿死去,又起身还阳的?”鬼差乙说道。 “我来过一次地狱,当时有些记不清干什么了,啊!我想起来了,是当……当阴兵,还干得不错,我说家里有年迈的老娘没人照顾,就放我回去了。”小强刚想说来当差,又怕鬼差说,扯淡!怎么没见过你啊! 鬼差甲是扛牌子的,似乎大权在握。鬼差乙清楚自己是个配角,很少说话,这一开口可是真够冲的。一句话具有一定的震慑力,令人心里打颤,可别说有来无回呀!我可是几代单传的主,看看同行的伙伴,黑蛋我的发小,休假回来看望我,现在被“囚禁”在此;小强口称与我同路探亲,到现在没有与亲戚会面,确切的说,小强喜欢粘人;单说源头,尽管生下来就头脑不灵活,可是父母的心头肉;再说还有丁衙役、尼娅,还有两个苦命的人在黄泉路上等待我们救助!也许尚未娶妻生子,没有经历身为人父的辛劳,关乎父母对子女的情感可能理解的不是非常透彻。 还得速战速决,眼看着前方冯掌柜和丁久生被两个鬼差押着越来越远,心里这个急呀!黑蛋情况之下掏出怀揣着的仅剩下的几根火柴,从路边破纸牛马上扯下些废纸,点燃起来,这些虫子是地府里唯独有生命的,见到火光燃起,四处逃窜去了,气得小强和黑蛋追赶着烧死几个最大的跳蚤和臭虫,大概和蚂蚁一样有蚁后,也许地府以后会少了很多跳蚤臭虫。 好歹是将那些叮咬人的家伙赶跑了。要是抢了鬼差的招魂牌子也得能驾驭,一旦扛起来,要比当时六七十年代的汽车还快。我凑近了鬼差装着若无其事的嘀咕:“阎王爷叫我来当鬼差,也没先培训一下,招魂牌子也就能弄个近路的亡魂什么的,远点路程大概阎罗王得出马车往回拉鬼魂吧,要么得用轿子抬,不然远处的亡魂怎么处理?” “嘿!嘿!阎王爷看中你是个笨蛋了吗?幼稚、愚蠢的很,地府招魂还得用马车拉?用轿子抬?到你那可真够费事儿的,新鲜不新鲜!”鬼差甲出言无状。 “不用马车,不抬轿,那怎么办?远路程的亡魂怎么弄回来?要不挺麻烦的,专门捡近路的抓算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又重复了一句,没话找话的胡侃一通。 “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说也不能用在这里不是?这可够新鲜的!有几个人愿意死的?敢情抢着死啊!什么好的地方吗?”鬼差甲说道。 第156章 替罪羊的苦衷 “不用马车,不抬轿,那怎么办?远路的亡魂怎么弄回来?要不挺麻烦的,专门捡近路的抓算了?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又重复了一句,没话找话的胡侃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说也不能用在这里不是?这可够新鲜的!有几个人愿意死的?都抢着死啊?什么好地方吗?”鬼差甲说道。 “挑选近路的弄回来?无论到不到寿路都弄回来?近的地方没人烟了,远路程的都成神仙了,没有死亡?乱套不乱套?你可别以为我这个招魂牌子是吃素的,阎罗王在牌子上面施了法术,假如派我俩去领你归阴,生死簿上看你到了寿路,先得从那上面找出你的名字,打个差号,再发给我们一个招魂牌子;一把锁链,一组俩个鬼差,可别小看这个招魂牌子,扛起来,那叫一个快当,脚下生风啊!马车、轿子可比不得,要么鬼魂还跟人比较个啥劲头?”鬼差甲说得口吐黑沫,鬼差就是鬼差呀!唾液也是带着腐朽之气。 “行了吧,可别拿我打比方,我可不愿意听死呀活呀的。我家里有亲人、还有师父盼望我回去呢!”我有些不耐烦了。 冯掌柜和丁久生魂魄被逼出体外把人直接带走了,这是例外,也是给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说得神乎其神,脚下如同生风一般,那叫一个快当,马匹拼命追赶,把马儿累得够呛也无济于事,原来是招魂牌子的作用?要么鬼魂人能追赶吗,其速度可想而知,飘忽不定,“飘”这个称呼大概是由此而来的? 鬼差甲说了半天,似乎反应过来,说道:“你离我的招魂牌子远点,可别打它的主意,地府一共十二枚招魂牌子,没有闲置没用的,哪个张三拿着,哪个李四拿着,王二麻子经管,可都有标记的,得到招魂牌子的鬼差,阎罗王特别信任的主,你以为能乱发一通吗?弄丢了可是吃罪不起,弄丢了它,还不得活活的被打进十八层地狱去?那样更得永远在这里待个没完没了!”可能这主太想重返人间,竟然说个活活的!鬼差也想有生还的机会,都逝去几十个年头了,简直是痴心妄想,做春秋大梦!话又说回来,又有谁不向往美好的充满阳光的世界!当然鬼魂也不例外。 “嗨!不是我说,阎罗王也是太吝啬,多做几枚招魂牌子不就得了,弄丢也有个补头,要么鬼差也特别忙碌不是?”我讨好道。 “你以为这是干活的锄头?每人发一个,干得快当就行?阎罗王不是特别信任的能发给吗?假如有哪个鬼差拿去以怨报怨,那还不乱了套了,原来地府不就黑白无常两个鬼差吗?啥活也没耽搁,我们现在鬼差增加了,也是让黑白无常能妥点空闲。”鬼差甲似乎说得很实在。 “还真是这么回事,那阎罗王叫我们这伙人来干嘛来的?不发招魂牌子还当的什么阴差?那回去算了,你给回一声得了,这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在阳间多好,起码有足够的空气让人来呼吸,可不像这种地方,压抑、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说着假意往回走。 “切!回去?阴曹地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这个咱们谁也说得不算数,我这个鳖肚鬼说话更是一点力度都没有。别管阴差阳差都是跑腿的,受管制的主,你还以为我扛个破牌子威风凛凛的,没有了牌子啥也不是,连同一般的鬼魂都不如,人家都有个出头之日,有转世投胎重生做人的机会,我们这些大头鬼差大概永世不能见光明了,别说对不起自己,都对不起八辈祖宗。”鬼差甲用力眨了眨那双乌了巴突的小眼睛,眼皮上面的干皮掉落满地,夹杂着朽尸恶臭气味,简直令人作呕!不过它说的话的确是肺腑之言,一时间让人心生怜悯,的确挺可怜的,又有谁到另一个世界后不想转世投胎,重获新生! 为萌生要抢招魂牌子的想法,一时间感到羞愧不已,可是事情逼到份上也是没有任何办法,那也不能害鬼不是。黑蛋是个军官,正义感要超过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黑蛋低下了头,似乎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只是萌生抢牌子的想法,还没实施计划,但是为了救人有什么好办法?任何事情很难做到两全其美。 刚刚击退那些虫子小分队,又从远处飘来黑压压的一片,大家惊得瞠目结舌,难道是虫子大队伍上来了?现在只有火柴是一棵救命稻草,我焦急的问道:“黑蛋哥,还有火柴吗?这可怎么办啊,真是越急事情越多,这些东西怎么跟咱们杠上了,可真是够点背的。” “大岭兄弟还有几根火柴,不用担心,事情遇上了,急也没有用处。”黑蛋安慰道。幸亏这盒火柴黑蛋保存,在这关键时刻,重点保护的东西还真得沉稳的人,要么还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还是黑蛋哥有把握,这个时候这几根火柴可是救星,行它们怕火就好办多了。”小强也深知火柴的重要性。 “我这还有几根,原来抽烟袋,这几年总是咳嗽,戒了,习惯性总带一盒烟火,这会一定是派上用场了。”丁衙役面带忧郁的从怀里掏出火柴。 “丁兄长您将烟火先揣在怀里,留着应应急什么的,用时再拿出来。”我礼貌的说道。 “大岭兄弟那好,我就先揣着,我这人有些木讷,用时记得跟我说。”丁衙役宝贝似的又将火柴揣进怀里。看得出他并不笨拙,儿子丁久生出了大事,精神领域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做为父亲他已经做到了极限。 “你们看,那好像不是什么虫子,像是人,怎么满身血淋淋的?在地狱里看见这主,有点可怕呀!”小强走在前面看得真切。 “可能是人吧?地狱里原本就没有生机,能流血的可能是人类。”我说道。 “哎呀妈呀!大岭兄弟这次你判断失误,哪里是什么人呀,一群冤死鬼啊!”源头看得清楚。 “冤死鬼?我怎么把这茬口忘了?冤死鬼不在地狱在哪里呀?比如说郑发财杀害的那些女子,它们无处申冤,自然不愿意去投胎转世。快点避开,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我说道。 “大岭同学咱们这么多人能藏匿哪里去?再说恐怕来不及了,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它们能拿咱们如何?还不如咱们也伪装成鬼魂,都是同类,谁怕谁呀?”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伪装成鬼魂,还是小心点,毕竟人鬼殊途,可别受其害呀,假如被吸取阳气那可就惨了。”黑蛋说道。 只听这么一说,当时我浑身发抖,我开始警觉起来,会不会是那群鬼魂又来找我讨债来了!前文书我们说到路通,伙同冯掌柜的小舅子郑发财,一年内杀害了四十八名年轻女性,只因为六公主对我这个兄长一见倾心,到处粘贴我的画像,因此肖像被盗用,做成人皮面具,我天大的冤枉啊!怎奈这群可怜的鬼魂认定是我杀害了它们,这里只有冯掌柜的妻子和女儿知道真相,至少知道害死她们的凶手是谁。大概是郑发财为了骗取信任,没有戴人皮面具?这也是我猜想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个千刀万剐也抵不了罪行的郑发财才清楚。 我这个替罪羊可怎么办呐!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跟这群鬼魂能说清楚吗?我心里纠结,紧张至极,本来还憋着一泡尿呢,强忍着险些尿了裤子,那位看官说了,有那么严重吗?竟然到了吓尿裤子的地步了吗?还别说,事情真摊到自己头上,能不害怕?毕竟是些非人类的东西,与它们能讲出什么道理来! 这群脏东西隐隐约约的跟随一路,我是有所察觉的,只是想它们不能加害无辜青年,可是它们知道你无辜吗?这些鬼魂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呀! 血腥气味越来越浓烈,说着就到了近前,我本能的手握着那把木柄水果刀,下意识的遮住了额头,我暗自思忖,假如伤害我,我也不客气了。 只看女鬼魂围着大家转了几圈,纷纷嚷嚷的说道:“哪里去了?那个凶手哪去了,刚刚还在呢,哪里去了?怎么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藏匿得这么快?在眼皮子底下溜了?” “去去去!这里没有害你们的凶手,都是阎罗王调来当差的,别到这里一顿搅和,哪儿凉快到哪儿待着去!”鬼差甲大声嚷道。 “哎吆喂!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总去我们望春楼的大哥吗?我是尹小曼呐,在阴界当差官了,怎么将老姘头给忘记了!”尹小曼说着往鬼差甲身上靠去。 “唉!我说兄长,原来你在阳间还是个风流人物呢,傍上了望春楼的名技呢,艳福不浅。”鬼差乙趁机调侃。 “行了吧,兄弟,可别听这个女鬼胡咧咧一通,我跟它可不认识,一定是它认错了,可别冤枉了好鬼呀!”鬼差甲极力辩解。 “你这个不要脸的风骚货色,我何时与你有染?你怎么玷污我的清白,假如与你不清不楚,在阴界岂能受阎罗王的信任,对我委以重任,你这个不知死的鬼魂,假如不是风骚,能受郑发财的骗吗?郑发财根本就没有结识过好人。”鬼差甲回怼道。 “大哥呀,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你还说要为我赎身,娶我呢,这都忘记了吗?没良心的死鬼,呜呜……”尹小曼假意的哭泣起来。 “你找害你的人得了,干嘛跟我过不去?我又不认识你,在阳间我可是打嗝、放屁的事都没有,阎罗王才叫我当差的,你可别来加害于我,你死有余辜,根本不是个善茬。”鬼差甲咬定不认识女鬼魂。 “唉!也是我成了这个鬼模样,哪个男人还稀罕,连心脏都被挖走了,老娘在阳间活的滋润着呢,哪个男人见了我不心动,哪曾想被人骗出去就丢了性命,呜呜……”尹小曼哭得伤心至极。 “不正经的东西!说话离不开老本行,简直骚货一个!心脏都丢了还没忘了得瑟!不知廉耻,呸!”另一个女鬼厉声骂道。 “行了,这也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行个方便吧,要么我们就不客气了。”黑蛋趁机驱逐。 “不走,我们不走,刚刚要早的人还在呢!这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一定是你们在搞鬼!”看来尹小曼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那是你们眼拙,看错了,总不能妨碍公务吧?看大姐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主,不会胡搅蛮缠,冤有头,债有主,大概害你们的是那个叫郑发财的人,戴了面具,你们糊涂一时,竟然搞错要找的对象了。”黑蛋细心开导。 “我们不相信什么面具不面具的,反正就是认定那个人是真凶,快点将人交出来。”鬼魂们不依不饶。 “行了!知道我是干嘛的吗?是灵魂摆渡人,看着这玩意没用,再不快走,牌子亮出来,你们报仇的事儿可就泡汤了,快些走吧!”鬼差甲恐吓道。 “算我们倒霉,那日就险些让他毙命,可惜不知什么东西挡了一下,那东西的光芒好不厉害,险些令我魂飞魄散,不得已叫他逃脱了。”尹小曼话语中带着遗憾。 “以后搞清楚,可别冤枉好人,姚大岭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杀害你们?去找路通、郑发财吧,最好听我一句劝告。”黑蛋提醒道。 “行了吧,可别拿我们当孩童糊弄,反正我们看到的就是姚大岭那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我们不会放过他的,不会放过他的,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哈哈!”尹小曼一阵怪笑,令人悚然一惊。 “这可怎么办呀,大岭同学被路通这个恶魔害惨了,尹小曼认定了杀人凶手就是姚大岭了,这个女鬼魂可是够轴的,听不进去人言。”小强有些恼火。 第157章 大战鬼差 “算我们倒霉,那日在梦里险些让他毙命,可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那东西的光芒好不厉害,害得我险些魂飞魄散,不得已叫他逃脱了。”女鬼魂尹小曼话语中带着遗憾。尽管面目和身体弄得满是血迹,污秽不堪的样子,可是从窈窕的身段,精致五官轮廓不难看出她生前的确是个美女,尽管身陷囹圄般的怡春院,一定是穷人家的女儿,有不可告人的苦衷,此时不由得怜悯起尹小曼,怎奈她不知内情认定我是杀人真凶。 “行了,这里找不到你们要找的人,就快些走吧,免得妨碍我们公务,再说得弄清楚杀人真凶是哪一位,要么伤害无辜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黑蛋一本正经的极力劝说。 “只要能报仇雪恨,还管得了那么多吗?找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尹小曼用血糊糊的双手理了理凌乱、飘逸的长发,这一举动放在鬼魂身上尤为瘆人,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在尹小曼带领下,转瞬间一道道带着青春气息的鬼魂变成一缕缕烟雾飘然离去,可惜了还带着青涩之气的女子,未来得急享受人生,就被歹人夺去年轻的生命,犹如一颗颗流星一样陨落,让人为之感叹不已。 血雨腥风过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卷土重来!不由得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还好有木柄水果刀在,有了他的庇护,总算躲过一劫。 要么会被女鬼魂追杀,一句碎尸万段可见憎恨程度。原来这把木柄水果刀还真不一般!是师叔在上面施了道法?有护人隐身、一通阴阳的功能?尽管现在的功能还没有全部展露出来,我相信他能护我周全。一时间意志消沉,精神萎靡。女鬼魂尹小曼带领众多女鬼魂,对我不依不饶的追捕,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些异类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如今郑发财已经落网,路通在逃。对我死缠烂打,究竟为何?冤枉好人,天理难容! 我心里恼火可是又与哪个讲道理,康熙帝是个明君,相信有一天还我清白。想到这里不由得紧紧捂住挎包,生怕在郑发财那里得到的人皮面具丢失。这也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物件。可恨路通盗用我的人物肖像做面具,害人不浅啊!路通、郑发财真是几世的冤孽! 幸亏有个红脸堂的好师叔,这会更加想念那个有些严厉的师父,平时不学无术,道法根本就是学些皮毛,遇到危险就慌乱不堪。小强看我下意识的将挎包紧紧的抓在手中,安慰道:大岭同学没事的,女鬼魂尹小曼和众多女鬼魂走远了,不会再回来了,不要怕,还有大家在,即便木柄水果刀不护法,大家都是武功在身,一定打它个落花流水。” “唉!幸亏有木柄水果刀护法,不然人鬼大战咱们不一定占上峰,不过咱们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可别忘记,人鬼殊途。快些找回冯掌柜、丁久生,还大家自由身吧,这里不是人类待的地方,这种压抑感简直令人窒息。”黑蛋话语真诚。 “大岭子我没带锄头,真是后悔,还有那个阴阳鞭,以后出门也得带着不然吃亏没处诉苦去。”源头一顿胡侃。 “源头兄弟,阴阳鞭是何物件?他能起到什么作用?”丁衙役问道。 “嗨!丁兄长我是扯闲篇,阴阳鞭也就是赶马车的大皮鞭子。那东西好不厉害,是你们这些上班的工作人员感受不到的。”源头娓娓而谈。 “源头兄弟你可别看轻了为兄,我家也养马匹,要么等返回带领大家到我家做客,住上几日再走也不迟。”丁衙役话语和蔼。 “好的丁兄长,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没准会去兄长家小住几日呢!”我接过话茬。 丁衙役微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大家的注意力始终跟随着冯掌柜和丁久生。 望着远去的阵阵阴风,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发问道:“鬼差大哥,这些女鬼魂怎么散游?为什么不引领它们的进入十三站?叫它们投胎转世吧,重新做人不好吗?免得到处游逛祸害人,而且它们油盐不进,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将杀人真凶栽赃到我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女鬼魂误会你了,说你不是杀人凶手得拿出证据来。我们鬼差可没这个权利,阎罗王不发话,给他们领哪去?原本它们归阴的时间不同,这些是被引领过的鬼魂,冤死鬼魂怨气太重,它们不甘心,不愿投胎转世,最后阎罗王只能将它们聚集一处,统一放出来,只称百日后再不回地府就永世不得超生,会沦为孤魂野鬼。”鬼差甲道出实情。看来在这百日内我得多加小心,可别做替罪羊、冤死鬼。 “这些女鬼在外面游荡一百天?阎罗王对它们也太宽容了吧,这样我可就惨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替人背黑锅。”我悻悻而谈。 往前方看去,冯掌柜和丁久生已经走的很远,再不过去救人恐怕没救了! 就在这时,跟在两个鬼差身后的小强不知道被啥东西拌了一下,脚底一滑,站立不稳,身体失去重心,小强原本偏胖,近两百斤的体重,直扑向鬼差甲,鬼差甲瘦骨嶙峋,又是鬼魂之体,灵巧的避开了小强,小强扑通一声弄了个恶狗朴食,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同时把身边的热尼娅带倒。这一来鬼差甲误会了,以为小强要抢夺它手里的招魂牌子,顿时凶相毕露,撕掉牌子上的破纸,这么一来不要紧,小强和尼娅跟随鬼差而去,大家身体不自觉的失去控制,不由自主的直挺挺的跟着招魂牌子走,因为我怕女鬼回来袭击,一直手持木柄水果刀以防万一,这会却免得招魂牌子的刺激,看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清醒,不敢露出马脚,只是慢慢靠近,适机夺过招魂牌子,要么又能怎样?心里焦急万分!现在大家都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没有被招魂牌子所吸引,显然脚下走的吃力,我两条腿紧着倒腾,生怕被落下那就更不好办了,那回骑马都追赶不上,即使我擅长长跑,跑得挺快,可是心里没底,趁着刚起步的状态,我凑近鬼差甲,这两个鬼东西没有回头,却像后脑壳长了眼睛,鬼差甲一个后蹬腿,险些将我拌倒在地,好在咱们是习武之人,对于它突然出击当然有对策,我身体右侧倾斜,当然左脚是给力状态,我伸出的左脚尖顺势勾住它的脚,师父管这一招叫拌马式,它后抬腿犹如马儿尥蹶子,我伸出的脚好比一道绳索,一般工夫不深的人就会被拉到,可是鬼差甲却巧妙的收回后抬的左脚,唉!怀疑什么呀!它毕竟是鬼魂,一会隐身不见踪影都说不定。借着它下一秒来个右外踢,我用顺式倒地的右手来个斜掰棒子式,鬼差甲尽管是鬼魂,鬼魂毕竟是人的魂魄,它的习惯跟人没有两样,通常人左腿后踢,被人拌了一下收回,右脚再后踢就会吃力,这时会习惯性外踢发起攻击,用顺式倒地的右手来个斜掰棒子,一般就是拉不倒,也会抓住对方的脚踝,师父自创的拳法怪不得被太子赏识,的确有独到之处这些都是源于生活,据师父说,有一次刚刚下过雨,他去植物园掰老玉米,不小心滑倒,想顺势抓住玉米棒子,可是却斜着掰了下来,身体得到了缓冲,不但没摔倒,反而脑袋灵光一闪,得此拳法。 右掰棒子没有成功,这几招几式在太子宫传授之时,竟然将太子拉倒几次,他对这套拳法有些陌生,但他毕竟是武界高手,都有些吃不消,说明这套拳法有一定的力度,可是又被鬼差甲巧妙躲过了,是它鬼魂之身比较特殊;还是这家伙在阳间就是武界行家?嗨!总之失了手!这时不大管事的鬼差乙一瞧这边动了手,也来掺和,跟鬼差甲打斗招魂牌子倾斜失去了效力,小强和黑蛋直勾勾的双眼转动起来,见状连忙过来,三人两鬼战在了一处。 “小强快拿灵符,鬼魂怕的就是灵符!快点拿灵符啊!。”我招呼道。 小强迅速从怀里掏出临摹的灵符,以为他的灵符将要用尽,竟然还有?我估摸是趁着我入睡时临摹多张,才有囤货?小强拿着灵符往两个打斗中的鬼差身上贴去,还别说,小强就是粘贴灵符的行家,是一贴一个准!两个鬼差分别被贴了灵符,连忙化作一团白色的气体,隐身起来,想逃之夭夭。 片刻之间,肉眼根本看不见两个鬼差的踪影,我沉声吓唬道:“你们既然被贴了灵符,即便是撕扯下来,逃走也无济于事,知道这个灵符出自何人之手吗?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肖春风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会你们将要亡魂灭形!”两个鬼差一听立即现身跪地磕头,求解束缚之法。 鬼差甲求饶道:“爷爷们,求您将灵符抹掉吧,魂飞魄散可是了不得,只等有个出头之日,假如有来生,情愿给爷爷们当牛做马。” “恳求爷爷们饶了我们吧。”鬼差乙说道。 那位看官说了,糊弄两个鬼差,是不是有点缺德啊!就现在而言,骂娘也得那么做,不然大家就危险了! “招魂牌子必须交给我,要么你们难逃亡魂灭形!”我厉声道。 “行啊,只要饶过我俩穷鬼,怎么都行,不过待会得把招魂牌子还给我好不好。”鬼差甲央求着。 “行啊,只要你们表现得好,待会就将招魂牌子还给你,要么我们到阎罗王那告你的状,说你将招魂牌子弄丢了,被我们拾到的!看阎罗王怎样处置,下十八层地狱,还是怎么样?这些比我清楚吧!”我恐吓道。 “什么时候给我俩穷鬼解了道法,还得肖春风老神仙来不成?”鬼差乙焦急的问道。 “你以为肖春风道长像你俩鬼头鬼脑的,动不动就玩消失?只要规规矩矩跟我们走,待会他老人家就现身了,他可是老神仙,给你们解了束缚还难吗?”丁衙役帮腔道。 “我这有两条手帕,把他俩的双手绑起来算了,不绑起来,一会跑掉了。”尼娅说着生硬的中文,一双蓝色的眸子瞪的滚圆。 “尼娅行了吧,这两条手帕不管用,绑不住它的。”小强毫不隐晦。 “不要说了,刚才将我摔倒了,那么……大的力气,摔到我身体上可……可怎么办呀?”尼娅不知所云,一时间忘记了中文里的所有文字。 “好心没好报,我不是故意的,害怕下被砸到,以后离我远点,原本是在照顾你们,还落下埋怨,这不是多余吗?”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为了更好的照顾源头和尼娅,让他俩走在前头,指派小强负责看管。哪曾想小强刚才倒地之时,将尼娅带倒,险些被拍肉饼,难怪尼娅害怕。 源头一见尼娅没了主张,连忙去拉她的手,安慰道:“尼娅,不要怕,小强他敢压你肉饼,还有谢大哥呢,我反过来压他,不给他压扁了才怪呢,整天铲地抡锄头,我可有的是力气,力大如牛说的就是我。”源头趁机在尼娅面前极力表现自己,同时情绪中也带着对小强严厉看管极为不满。 两个鬼差被小强临摹的灵符镇住了!乖乖的走在队伍的中间。我突然想起万一遇到其他的鬼差怕是要坏事,便叮嘱鬼差甲说道:“一会遇到其他鬼差不许言语,就说来接我们的,你们可能做到?” “知道了,灵符法术没解开之前绝不乱说话,我可不想灵魂灰飞烟灭,即使在阴曹地府,也会时常想起在世的亲人,这就足够了,假如灵魂都不存在了,还想念谁?”鬼差甲说得有些凄惨。倘若不是救人,还真不能出此下策,有欺负鬼差的嫌疑! 第158章 生命无止境 有师叔赠送的木柄水果刀握在手中,没想到它还有抑制招魂牌子吸力的作用,简直是神乎其神。不曾想师叔赠予的小物件,却派上了大用场!难道师叔算出十年后的今夜我有劫难?这样讲好像被施道法的木柄水果刀,能读懂我的心声?这一切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战地红十字医院腿险些被锯掉,怎么不知道木柄水果刀会有用处?后来到了危急关头,师叔竟然亲自出面摆平这次恐怖事件。用正常思维模式真难以诠释木柄水果刀的“能力”。 目前情况紧急,还有思前想后的时间吗?我都不敢看丁衙役,这位老兄,此时此刻急得脸都绿了! 为了众人不被招魂牌子所害,只能叫他们走在前面,离得太近还是不太好,只能保持相应的距离,右手扛着招魂牌子,左手举着木柄水果刀,还真够累的,唉!干脆问尼娅要下手帕,将它系在身上。总能换换肩膀了! 看似没有多重的招魂牌子,仿佛有千斤的重量,不知道那个看着瘦骨嶙峋的鬼差甲是怎样驾驭它的。 这会我定下神来,瞧了瞧招魂牌子上面画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勾勾条条的,越看越眼晕,也看不懂是什么玩意,跟画道符差不多,似乎是变大了的道家灵符,还有些不太像,难道是佛家的灵符?一时间被这种三七鬼画符弄得云里雾里,管他是什么呢,反正这把木柄水果刀就是它的克星,这么一想可能与道家的阴阳八卦背道而驰! 与丁衙役不敢走神,盯着鬼差甲和鬼差乙,生怕逃脱掉,去阎罗王那里告黑状,那样可就全完了! 这会走哪条道路有伙伴们自己做主,小强和黑蛋走在前面,这两个人天生识路的主,绕开十三站,引领的像模像样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有导航的指引! 丁衙役离我不远走在后面,也许怕我在后面不安全,还真有眼力,如此心思缜密,也许在衙门里当差的人都这个样子,是头脑灵活的主!他的一颗心全然 在那个苦命的儿子身上。也许招魂牌子在我肩上,认为我有主事的权利,说道:“大岭兄弟,咱们脚下还得快点,不知道犬子和冯掌柜是否真的阳寿已尽,要是到了还魂崖,喝下那一碗孟婆汤那可就来不及了,不但不认得我是他父亲,他可什么都不记得了,弄不好投胎转世去了,扔下我这孤老头还有个啥盼头,想想都是无奈呀,实在不行,只能跟随儿子去了。” “丁兄长,可不要想不开,别太悲观,在心间恐怕不是那么回事?跟着去,能跟得上吗?即便他们阳寿已尽,也得找阎罗王讨个说法,不说冯掌柜一身正气;丁久生还那么年轻,人生路上有大好的时光,可能是阎王爷弄错了。”我安慰道。 “人们常说,黄泉路上没老少。但愿弄错了,把他们放回来才好。黄泉路那一站据说能花阴钱买魂,有还阳的机会,可是只顾追赶人了,哪里弄阴间钱币去,确实不甘心眼前的事实,这是做了什么孽呀,怎么一点好事都摊不到自己身上啊!”丁衙役心灰意冷。 “冯掌柜也是如此,好好的一个人,正走在路上,忽然出现一群大汉,转眼之间大汉不见了,出现两个阴差,拿着人便走,冯掌柜为了护送我们去京师,出了这等事情,唉!我们哪里甘心啊!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冯掌柜和你一样是个善良之辈。”我劝说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处,只能将一切付诸于行动上,只能将想法转化成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安慰。不怪丁衙役着急,不然的确来不及了! 十三站路程两个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从金鸡山和恶狗岭看来,两个人的意识没有被完全剥夺。但是有招魂牌子的控制,又难以逃脱。不管怎样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就好,一会营救就会省事多了。 鬼差甲故意摔倒,乜斜着干瘪无光的小眼睛,瞧看是否有人注意它,还没等我们后面的人开口,小强听其声音说道:“怎么的,皮子痒痒了吗?我这灵符可还没贴完呢,不行再贴两张?” “拜……拜急,被贴的灵符都在呢,灵符这东西我可知道它的厉害,在阳世间,我三叔父就是老道士,我家原来闹鬼,一到半夜三更就有女人哭泣,说是房子盖在坟圈子上了,三叔父从山里来,两道灵符再没听见女鬼哭泣声,况且你这灵符还是出自老神仙肖春风之手,哪敢搞什么别的,我可不想亡魂灭形,这可是够邪乎的,领教了。”原来如此,这家伙孟婆汤喝得太少,阳间的事情还记得清楚。幸亏它有这段记忆,要么小强临摹的那个玩意能控制、驾驭鬼魂?那才怪呢!一时间我心里没底,唯恐吼不住两个鬼差。 “我这袍子口袋里满满当当的,用完知会一声啊!要不给你几张?”黑蛋故弄玄虚的摸了摸袍子的内袋。 “黑蛋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忘记了?我这袍子里灵符挺多呢,来这破地方,师父不都给咱们分发了吗?”小强附和着拍了拍鼓囊囊的胸部。 我暗自思忖,小强同学,那不是什么灵符,都是肥肉膘子!这可真是糊弄鬼呢! “是的,小强兄弟,我刚才被那个招魂牌子弄晕乎了,现在记忆力减退,记不清楚事情,头现在还痛呢。”黑蛋说者有意。听得两个鬼差心里一震,不敢再搞小动作。 “黑蛋哥我这个贴完再问你要,一会遇到哪个鬼魂跟咱们闹别扭,就给它贴一张,那会女鬼魂太多,怕浪费灵符,我真想给女鬼魂尹小曼贴一张,看它那嚣张跋扈的劲头就气不打一出来。让它等着,看它再来的。”小强说完下意识的瞧了瞧远方。 往前面瞧看,我差点叫出声来,木讷的冯掌柜和丁久生离奈何桥只差两站路程,再迟些了就来不及了! 我从沟边拾起些破纸张将招魂牌子包裹起来,要问为什么刚才不包裹?也是怕别的鬼差路过看出破绽,到了紧要关头还管得了那么多吗?只能竭尽全力,拼死一搏。 顾不得其他,扛着招魂牌子就跑,丁衙役虽说四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壮年时,一个健步上前,拎起两个鬼差的胳膊就走,唯恐它们会添乱。小强和黑蛋也不敢怠慢,分别拉着源头和尼娅,一路紧紧跟随,要说人多就有人多的好处,关键时刻确实得力。 大家一直有些犹豫不决,不是救人想法不真诚,明白着眼前两个鬼差会捣乱,丁衙役负责监管两个鬼差,小强害怕这两个家伙不老实,故意拿出一张灵符比划着,说道:“你们身上贴双份的灵符,就等于重犯,法术无法解开,肖道长来了也是枉然!” “不敢逃跑,别贴了,看在我俩好心护送大家的份上,就别贴了,怎么也不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是我俩今夜晚点背,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我们爱管闲事。”鬼差甲说道。 “不贴也行,看你们的表现如何,现在也别抱怨什么,我还不想遇到你们呢,假如一会遇到你们同事不许出声,倘若偷奸耍滑这两张灵符等着你们呢!”小强恐吓道。 “小强兄弟,不可能的,你看他俩挺好的,该干嘛干嘛去吧。”黑蛋唯恐太过分两个鬼差会真的狗急跳墙。 我回转身摇头示意:差不多就行了,两个鬼差倘若逃跑,会遁形的无影无踪,到哪里寻找去?倘若跑去阎罗殿,被阎罗王知道了,那可是出了大事情。 扛着招魂牌子追了一段路程,总算离冯掌柜和丁久生不太远了,鬼头瞧看,大家都跟上来了,丁衙役怕两个鬼差吼叫,离大家远了些。 只有偷梁换柱了,等了一会,小强和黑蛋总算赶了上来,我悄声说道:“一会咱们遇到那两个押解鬼差,就说阎罗王叫我们来接替班的。” “大岭兄弟,我看这个办法可行,不过那两个鬼差不一定老实,一会就得擒拿,贴灵符的办法不知道是否行得通,预防露怯。”黑蛋有些担心。 “黑蛋哥见机行事,一会再说。”我镇定自若。此时心里不再慌乱,也许与黑蛋相处久了,遇事沉稳了许多,的确有一定的感染力。 黑蛋对我的回答表示赞同,满意的伸出了大拇指,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也是对我的做法给予肯定与鼓励,此时我信心满满。 我拉过小强,因为鬼差一组是两个人,糊弄一时是一时,倘若不能蒙混过关,就得再说,大家为了救人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对于两个鬼差也许极为不公平,到现在还能说得那么多吗?可是心里着实不落忍。 大家离奈何桥不过百米远,清晰可见,孟婆从那个冒着热气的锅中,用一个小木瓢往一个黑黢黢的碗里盛着汤水,此时有说不出的感慨,两个人假如抢夺不回来,一碗孟婆汤下肚就再也回不来了!那个画面是大家不想看到的! 这一站押解鬼差走的慢些,也许对冯掌柜和丁久生网开一面,看两个人还有三分血色?也许它们也是这样走过了十三站,一定是五味杂陈一起涌上心头,有谁会心甘情愿的愿意死去,阳世间放不下的人和事物太多。 唯恐来不及,离得有一段距离,便招呼道:“两位鬼差请留步!” 也许我声音比较大,两个鬼差听得真切,便收住了前行的步子,要说收住一点不假,鬼走路要比落叶还轻,不但听不到半点声音,而且跟人走路的姿态也有所不同,特别鬼差,如同脚下踏着什么车辆一般,看不到挪动脚步,却脚下如生风,那会鬼差甲不是说了,那是招魂牌子的效力。冯掌柜和丁久生也是如此,机械得让人看了心痛不已,我的呼喊声他们没有听闻,任何反应都没有,别说没有回头看我们,就连胳膊都没动一下。 “我们在例行公事,叫我等有何贵干?”扛招魂牌子的鬼差道。深知两个鬼头中,扛招魂牌子的更有发言权。 “是这样的,阎罗王派我们来接管这两个鬼魂,说你们有新的任务,去引领其他的鬼魂,你没看见这两个人面带血色,是生死簿子看错了。”我声音洪亮的回答。 “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半路改鬼差接管的,这两个人在阳间没有污秽不堪的事情,人家可要投胎转世去了,岂不是一件好事情?”押解鬼差说道。 “是这么回事,这两个人阳寿未尽,确实是阎罗王看错了生死簿子,大概是重名重姓,所以阎罗王才派遣我们临时过来接管,看他们与其他鬼魂有所不同,哪个阳寿已尽的魂魄这般模样?” “丁久生不是我们引领的,那两个鬼差临时有差事,我在望乡台接管的,冯德元我费劲蛮力也无法勾出他的魂魄,这还是我当鬼差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我心想不影响我们公务,让他投胎转世便是。”押解鬼差疑惑不解。 “这不完结了?他们倘若阳寿已尽,不可能勾不出魂魄,我们这些临时当差的不也是如此,快把人交给我吧!要是误了时辰谁也吃罪不起。”我一本正经的板起面孔。 没听阎罗王叫新的解差呀?要是增添差员我不可能不知道。”押解鬼差有些差异。 “阎罗王说这个事情保密,你们没看见招魂牌子都发给我了?这岂能有假?快点公事公办!要么阎罗王怪罪下来,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要不说招魂牌子我还没想起来呢?这个招魂牌子是有谁管的?我们的招魂牌子可是有编号的,让我瞧看一下如何。”押解鬼差说道。 一见鬼差要瞧看我的招魂牌子,我连忙闪身躲避,说道:“阎罗殿现在有新规定,不许互相看招魂牌子,据阎罗王说,招魂牌子有的失去功效,去引领某方鬼魂,结果让其半路逃跑了,这件事情你做鬼差的岂能全然不知晓?”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阎罗王还翻旧账?那次是招魂牌子坏掉了,鬼差忘记去兵器库更换了。这算什么大事情啊?岂不是小题大做?”鬼差吃惊非小。 “小题大做?听说因为这件事情十殿阎罗险些丢官罢职,酆都大帝都怪罪下来,由此看出阴界管理混乱,这还是小事情吗?不懂利弊的家伙。”我一顿胡诌八扯。这件事情赶巧了,竟然让我懵对了!说完这一段话语自己都为之捏把汗! “这……这个……真有这么邪乎?”压解鬼差一时间被糊弄得懵圈了,心中有些动摇。 第159章 奈何桥头的等待 我好话说了一箩筐,扛招魂牌子的解差就是油盐不进,甚是疑惑不解的说道:“假如抓错了人,也得去阎罗殿问一问,不可能将这两个鬼魂直接交付你们代管,要是出了差池,我可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连阎罗王的命令你们都会质疑?你就不怕挨训斥吗?依你的态度和做为,莫说以后鬼差做不成,唯恐鬼魂都做不成了。”黑蛋恐吓道。 “唉!我还真当够了这个劳神费力的鬼差事,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岂有出头之日?送一个又一个亡魂投胎转世,哪一天轮到我呀?根本就是希望渺茫。本想积攒功德将来能再世为人,在人间当官发财……唉!你也不必唬弄我,大不了就去投胎转世,现如今也功德卓着,投胎到个富贵人家,倒也不算白忙活一场!”扛招魂牌子的鬼差有些伤感,揉了揉污浊的小眼睛,可能是想落泪,也许鬼魂根本没有泪腺。 “深有体会,我现在都想还阳去,这破阴曹地府有什么待头,这不咱们都成同事了,回不回得去谁能自己说得算呀!”我假意伤心,揉了揉因不适导致发硬的眼睑。 “小兄弟别伤心了,看起来你们阳气未决,还阳的机率非常大,我不跟你啰嗦了,我带着两个人去阎罗殿弄个清楚,这怎么出了那么大的差池?简直是害惨了鬼差!”扛牌子的鬼差抱怨道。于是调转方向便走。 “唉!你这个鬼差怎么不进盐酱呢?赶紧将这两个人交予我们,要不哪天我拿来锄头削你们!可别怪我手下无情!”源头按耐不住了,一顿大吵大嚷。 “嗯哪,削它,让它们……臭美!当鬼差美翻倍了,不要脸的鬼家伙!”尼娅半天没言语,看来这几天没白跟源头混日子,尽管语言有些不太流利,满口的东北腔调。 两个押解鬼差,显然没有鬼差甲和鬼差乙好糊弄,只能使出第二个杀手锏,我有些着急,说道:“小强同学快拿灵符!” “你竟敢违背阎罗王的旨意,看灵符!这可是肖春风道长的灵符,如果再不交出两个在押魂魂,让尔等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天地间!”小强手举灵符恐吓道。 除了我以外, 大家没人敢接近招魂牌子,估计现在都是眩晕状态。我接过灵符朝着两个押解鬼差逼近。 “贴就贴吧,要贴灵符只管趁早。鬼魂都怕道家灵符,我是一点也不害怕,魂飞魄散更好,落得个干净,做人难,做鬼魂也不容易,干脆灰飞烟灭算了。”扛招魂牌子的解差面无表情。都说人会有厌世之举,哪曾想鬼差也会如此,一时间让人不知所措。 这两个解差没那么好对付,这第二招也以失败告终,再说那个临摹的灵符管不管用伙伴们心知肚明。原本想蒙混过关,糊弄鬼差,可是这个鬼差根本不吃这一套。 伙伴们离得有一段距离不敢靠近,招魂牌子的吸引力太强大了,似乎将脑髓都能吸出来,不是伙伴们害怕,是难以应付目前的状况。 假意拿着灵符逼近两个押解鬼差,冯掌柜和丁久生依然木讷的杵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了让人心痛不已。 越走越近,另一个鬼差用瘦骨嶙峋的胳膊阻拦,我尽管扛着招魂牌子,脚下是有一定力度的,我飞起一脚正好踢在那鬼差的胸口,踹得鬼差脱臼,骨头裂开两段动弹不得。 扛招魂牌子的解差一见,夺路便走,引领冯掌柜和丁久生快速逃离,我随后追赶,我穷追不舍,赶上来已经是来到了奈何桥头了,我一时间慌了手脚,无法淡定。只见孟婆端过一碗汤走向冯掌柜,他好像有了意识,不再浑浑噩噩,瞧了瞧面前的一切,仿佛做好了心理准备,面无表情的接过了汤碗,送到口边…… 我失态的大声叫喊:“冯兄长慢些呀!这碗汤可是喝不得!阎罗殿观瞧账簿出了差池,抓错了人,你阳寿未尽,快快还阳去吧!”冯掌柜似乎听不见我的喊叫,仍然将孟婆汤端在口边,略有思忖。一时间我心急如焚!毕竟我们之间有鬼差阻隔,还有陆陆续续前来喝孟婆汤的亡魂。想抢夺下那碗孟婆汤没那么容易!只能出此下策,我抡起招魂牌子便砸了过去,转瞬间只见那只碗从冯掌柜的手里滑落,掉落在了地上,被摔得碎成几半,汤水洒了满地。 三生石畔,奈何桥头,幽幽忘川河。一切近在眼前,可是显得又不那么真实,虚无缥缈,犹如隔了一层轻纱,这时我才仔细瞧看那位孟婆,身材修长,而不是相传的那种鹤发童颜,一顶老妇帽子下可见乌黑的髻发,穿了一件藏蓝色软缎长袍,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却看不清她面部轮廓。不过从她的身形看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当时在脑海里否定了自己的认知度,怎么可能见过孟婆?不可能的事情!不能否认孟婆是个美女!也许美貌女子都有类同之处。 传说,孟婆神:“生于前汉,幼读儒书,壮诵读佛经,凡有过去之事不思,未来之事不想。在世惟劝人戒杀、吃素。年至八十一岁,鹤发童颜,终是处女。只知自己姓梦,人故皆称之曰:孟婆阿奶。入山修真,直至后汉。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妄认前世眷属。好行智术,露泄阴机。是以,上天敕命梦氏之女为幽冥之神,造筑醧忘一台,准选鬼吏使唤,将十殿拟定,发往各地之鬼魂,用采取俗世之药物,合成似酒非酒之汤,分为甘苦辛酸咸五味。诸魂转世,派饮此汤使忘前先各事。” 还有者说,孟婆是孟姜女,不管是哪一位,看来奈何桥是真实存在的,孟婆在醧忘台熬汤也是有其神女,眼前的一切毋庸置疑!将孟婆的汤碗打翻,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所为,汤碗落地那一刻,我却傻了眼,怎么满地的血红色啊!难道孟婆用血液熬汤,这是奈何桥的孟婆吗?要么走错了地方?难道遇见做人肉包子的母夜叉孙二娘了?唉!我想到哪里去了?为这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感到汗颜,可谓是异想天开! 这时伙伴们,在不远处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接下来怎样收拾残局! “你好大的胆子!为何打翻冯德元的汤碗?饮下孟婆汤,忘记忧伤,今生恩怨,不再思量。年轻人,这两位在阳世间没有劣迹,没有经过十殿阎君的审判,去投胎转世不好吗?为何强行阻拦呢?”孟婆开口讲话了。 “梦婆婆同志,您是个好神仙。他们阳寿未尽,请您网开一面放他们还阳可好?”我恳求道。 “这位后生,不知道你为何强闯奈何桥?奉劝你还是快些回去,以免酿成大错。恭维我没有用处,阳间有阳间的法则,阴间有阴间的律法。可别称呼同志了?有道是,志不同不相为谋,道不合不相为友,亦各从其志也。同志那是几百年以后的称呼,说得过早了!”梦婆说道。 我沉默片刻,不知怎样开口,孟婆已经将话阐明,我与她志不同,道不合。说的极是。怎么与老神仙称呼同志?岂不是忘乎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孟婆婆,我用词不当,不应该称呼您为同志,您就行行好吧,放过冯德元和丁久生吧,我一定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的。”我极力往回找补。 “来喝我这碗孟婆汤的亡魂没有弄错过,年轻人不要再胡闹了!倘若胡来一通,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回去吧!”孟婆声音低沉,却带着磁性。 这声音太熟悉了,听起来柔和悦耳,语音带着不可超越的甜美感,这位孟婆婆说话的声音并不苍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觉有了偏差,怎么那么像六公主!连日来因为我的肖像被人盗用,不知道是责怪六公主的任意妄为,还是认为她太多情,公主身份,爱我为何来,是我长得太帅气?男情女爱谁又能诠释得明白? 小强离得有些远,伙伴中间,只有他知道六公主的事情,可是他们素未蒙面,回头瞧了瞧,感觉谁也帮不了自己,包括那个足智多谋的黑蛋。还有现在正在那盯着儿子落泪的丁衙役,脸色有些蜡黄,估计那两个鬼差吸了他的阳气,他尽管与六公主是同一个朝代的人,那个时代消息闭塞,不可能见过六公主。思来想去没有人可以掺和,只能顺其自然了,倘若她真是六公主,也许事情好办了,会网开一面?人家将话说到了极致,哪里会徇私情! 我愣愣的看着那碗洒落在地的汤水,确切的说更像鲜红的血液,也许我是独子,从小不宠自娇,特别害怕见到血液,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会提醒自己,别那么懦弱得跟小女生似的,目前那碗血浆一样的汤水,让我困惑不已,为了救冯掌柜怕也是枉然? “对不起,孟婆婆,一时心急打翻了您的汤水,请谅解,这两个人阳寿未尽,恳求您放他们回去吧,我会铭记您的恩德的。”我行了个拱手礼。 “看你一介书生,怎么来到这阴曹地府当起了阴差呢?不是我谅解不谅解,你在阳间也可能听说了吧?拒绝喝孟婆汤的人要跳进忘川河受千年之苦。”孟婆如实告知。看来梦婆将我的话语当成耳边风了,或者是故意避开话题不谈,一想也是,人家是幽冥神,哪有必要跟你啰嗦,也许在这奈何桥头,对于刁蛮不肯喝汤的亡魂早已司空见惯,怎么会将这桩小事放在心上。 奈何桥头相比别处要亮堂得多,也许有那锅灶下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烈焰,没看清楚孟婆的面庞,脑海里的疑问没有消除,这位孟婆是何人?是六公主吗?尽管她那典型的老妇帽子,并没有帽沿,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清楚她的脸庞,孟婆是神仙啊!是她有意不让喝汤的鬼魂见到她的真面目?我也包括其中?这时我只能问道:“孟婆婆,非常敬仰您,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见过六公主吗?她现在哪里?是投胎转世去了吗?我非常怀念她。” “唉!记不清楚了,到这里的魂魄,不分什么王孙贵族,都是一视同仁,都得喝下我熬制的这碗汤,有的鬼魂说,我的汤非常难喝,喝了痛断肝肠;还有的鬼魂说,非常好喝,这也是在阳世间有恶有善吧!”孟婆话语深沉。 “我没有见过六公主,听大岭描述,她是一个身材修长,相貌俊美的女生,其实大岭挺在乎她的,只是因为六公主是她的义妹,没有办法,倘若不然,也许跟六公主会琴瑟和鸣。”小强讲述道。 朦胧之中,只见孟婆低下了头去,沉默片刻,说道:“义兄,我就是六公主啊!难道变成鬼魂你就不认得我了吗?出嫁时,没有等到义兄来护送我,我不肯上远嫁的马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哭了一路。离世后,来到了奈何桥头,不肯喝下梦婆汤,只为在这里能与义兄再见一面,孟婆被我的真情所感动,应允我在此等候,哪曾想这一等就是九个年头。今夜能与你相见,我没有憾事。看得出义兄没有忘记义妹,我心里很是高兴,我理解你的苦衷,认了兄妹,就是皇室一族了,你我岂能婚配,但愿来生再相见。”六公主的一番言语令我惊骇不已,可谓是痴情女子遇上了负心汉! “义妹大婚时,没有亲自护送,是义兄对不起你,祈求苍天,希望我们来世有缘分再相见。”我说的犹如誓言。被六公主的真爱所动容,脸烧心跳,确切的说整个心房都在颤抖,喉咙如同塞了棉花团。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嗫嚅着难以言表。六公主哪里知道,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永远没有姻缘的可能!能这样说吗?别一点希望不留,那样她会遗憾的! “义兄,还说什么缘分?希望来世再相见。好想抱你一下,看你阳气未决,我是个亡魂,不得靠近于你,义兄,没有时间问的太多,知道你也是有原因的来到此处,尽管不是专程为我而来,能等到你,我已经知足了,快还阳去吧,迟了些,就走不成了。我喝下汤,就去投胎转世了,期待我们有缘分再见面。”六公主心满意足。 “义妹你已经远嫁,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清朝的奈何桥头?”我不由得发问。 “即便我远嫁,我永远是清朝人,鬼差能将我的魂魄接回家乡,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也许上天知道我有未了心愿。” “义妹……”我哽咽着不知所云。 “义兄,能在奈何桥头再见你一面,我已经知足了,不要难过, 快还阳去吧,你还有疑问吗?”六公看出我的想法。 “义妹,刚才那些拒绝的话语出自你的口吗?看在你我兄妹一场的情分上,可能通融一下,放过冯德元和丁久生?”我焦急的问道。 “刚才那些话语出自孟婆仙女的口,义妹没有发表言论的权利,在这里我不是公主,只是普通的亡魂而已,这会梦婆仙女熬汤,我只是假意做了端汤神。”六公主如实回答。 六公主相貌此时清晰可见,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转瞬间不再犹豫,接过孟婆手里的汤水一饮而尽…… 我上前一步,想要抢夺她的汤碗,可是为时已晚,这下意识的动作自己都惊呆了,还搅和什么?六公主没有还阳的可能性,投胎转世才是最佳的出路。“义妹!义妹!你可不要忘记为兄啊!要么不是白在奈何桥头等一回了吗?”一时间我欲哭无泪、痛断肝肠。为自己当年无情的离别感到悔恨,我伤了六公主的心,她画影图形张贴榜文寻找我,可见她对我情真意切,爱得真挚而深沉。 竟然是孟婆施了法术,才看不清楚六公主的容颜?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试图抱住六公主,被鬼差无情的隔开。这才叫生离死别,以后哪里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第160章 奈何诀别 痴情的六公主奈何桥头,一等多年,对不起她的一片情谊,这时我欲哭无泪,有一种负罪感,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觉得相遇是幸运的,假如没有与太子结拜,也许会琴瑟和鸣,成为她的驸马?不为权贵,眉目如画、风华绝代的六公主让人无法拒绝,话又说回来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恐怕也是姻缘难成。我是姚家的独子,这一苛刻的事实是真实存在的。在奈何桥头等九年,只为与我见一面,假如我是局外人,对于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一定感动的稀里哗啦,事实上我也为之动容,恨不能公主活过来,不想她去转世投胎,至于能不能结为夫妇那也得看是否姻缘注定。 与六公主四目相视,公主深知,这也是她即将投胎转世的时辰将至,她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发鬓,莞尔一笑,似乎十分惬意的接过孟婆汤,然后一饮而尽,她再也没有回头,两个鬼魂引领上了奈何桥最上层那一座桥头,这里的一座桥,有者说,上面那一层是善人投胎桥,走上这座桥会投胎一户好人家;中间那座桥,是善恶掺半的,可以投胎为人,只能投胎普通百姓家;下层桥,是作恶多端的鬼魂,不能投生为人,会掉下忘川河,被恶鬼所吞噬。 这时庆幸六公主能走上层桥,投生好人家。做为义兄,看到这一切也就心安了许多。一个生命的结束,也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一时间我感到愕然,原来六公主没有逝去,她重生了!灵魂不息,生命不止。目送六公主远去,直到茫茫如野的尽头…… 对于六公主的离去着实有些不舍,有道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只等她归来的一天,我们有缘再相识吗? 将目光从奈何桥的尽头收回来,转瞬间让我木然,孟婆正死死的盯着那一碗洒落的汤水,再一看那似血迹的汤水变得更加赤红,这是怎么一回事?是那灶塘里的火映照的吗?看了看灶塘内,依然烈焰熊熊燃烧,不能诠释这一切,只是感到诡异,悚然一惊!唉!在阴曹地府还谈什么诡异离奇!孟婆看起来容貌清秀俊美,与六公主的相貌不差毫厘,颠覆了我脑海里已存的孟婆那种老妪形象。孟婆开口道:“冯德元的那碗汤洒了怎么办呢?直至今日都不可重新熬制,他会带着今生的记忆转世投胎,这还了得!” “对不起,孟婆婆,您相貌那么青春秀丽,叫您姐姐也不为过,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叫您孟婆婆吧,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还有丁九生恳求让他也去还阳,至于那碗汤洒掉,我的给冯德元补上总行了吧?”我拱手恳求。 “说得轻巧,孟婆汤人手一份,没有办法更换代替,你已经犯下不可弥补的大罪。你说他阳寿未尽,阎罗王不能错抓魂魄,现在汤洒了,他只能跳进忘川河接受千年煎熬了。”孟婆无奈的说道。 “别……别这样,我这里有银子,这是冯德元的银子,恳求您再给他熬制一碗,让他投胎转世也行,别跳忘川河受苦了,一千年的时间太漫长,何况那个会让人痛苦不堪。”我央求道。 “年轻人,这里并非菜市场,能讨价还价,一个鬼魂只有一碗汤,你在阳间也许听说吧?传说这是用自己一生的八种泪熬制而成的……”孟婆低沉的声音带着威严。 “孟婆婆,这个我知道,是用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盏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八是梦婆的伤心泪。我说得对吗?孟婆婆后生知错了,不应该打翻汤药,您是神仙,恳求您给予补救措施,想办法再熬制一碗汤,您让我怎么做都可以的。”我再三恳求道。 “传说只是传说,这一碗孟婆汤并非那么简单,也有我的辛劳融入汤水中。”孟婆说道。孟婆让人敬畏,身上散发出浩气凛然的势气,让人感到不得恶而严。 “还有您的辛劳融入汤中,这碗孟婆汤可谓是贵重。”我后悔不已。 “那只是民间传说而已,至于用什么熬制的汤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每人一个汤碗这是事实,那上面刻有每个亡魂的姓名,不能替代这一点,无可争议。”孟婆柔和的言语带着几分犀利。 “孟婆婆,这可怎么办呀!用我的那个碗肯定不行!假如他跳进忘川河我得内疚一辈子。”我拍了拍着有些发烫的胸口祈求道。 “用你的,这个可不行,这里不是讲私情的地方,再者说他喝了你的那一碗汤水没办法进入轮回,进入轮回唯恐还是带着前生的记忆,会泄露天机。”孟婆尽管说着,手里忙活着给络绎不绝的鬼魂盛汤。 “那可怎么办啊!是我害了冯德元啊!”我近乎绝望的抓着头部。 “大岭兄弟,顺其自然吧,不要太过于自责,也许他命该如此。没看见他的那碗汤水是红色的,这里面都是血泪呀!也许没办法喝,至于他的个性也许不会喝,结果是一样的。”黑蛋连忙劝解。 “黑蛋哥我心里清楚,冯兄长即将喝汤的时候,我打落了汤碗,这哪里是人家不情愿喝,这不是搅局吗?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害人不浅呀!无法弥补遗憾,他跳忘川河,我也只好陪同。”我一时间悔恨交加。 对于冯掌柜,大家感觉挺对不住他了,我还那么冲动,打翻了他手里的汤碗,黑蛋越是极力劝解我越是自责,心里这道坎过不去啊!这才叫有钱买不到后悔药呢!他命运怎样这不说,怎奈一时冲动,酿成大错! 此时,冯德元离开了招魂牌子,头脑清醒过来,确切的说端孟婆汤的那一刻就已经清醒,阴曹地府也不做让鬼魂遗憾的事情,不能叫鬼魂稀里糊涂的去投胎转世,这一刻心里是极为明白的。 冯德元看大家都赶来知道是为了救自己,脸上带着微笑与不舍,没有半分责怪之意,与大家招手,我明白这是与大家告别,示意大家离开。 我不甘心,暗自思忖,还是拼了吧,要死一同死,要生一同生!看得出大家也是如此想法。不甘心怎么办?我有木柄水果刀攥在手里,不畏阴气,伙伴们就不一样了,即使能借点水果刀的余力,也是有些不太行,尤其是那个丁衙役,手里还抓着那两个鬼差,要说这两个蠢货也是真够笨的,守着奈何桥,就等于到了“警察局”了,不呼救,还等着给解封灵符! 丁衙役看着儿子落泪,儿子丁久生不舍的看着老父亲,他肯喝孟婆汤吗?刚才打翻孟婆汤的那一刻,对他们父子也是不小的震撼!看得出丁衙役要对儿子说什么,黑蛋揣摩透了他的心思,说道:“丁兄长,都到这个时候了,想嘱咐儿子什么话语,就说吧,要么憋在心里,大家看着也会难受。” “唉!唉!”丁衙役答应着泪流成行。“儿子你阳寿已尽,就不用牵挂为父了,喝下孟婆汤去吧,投生个好人家,你能陪伴父亲二十载,我已经知足了,去吧,去吧,赶紧喝下孟婆汤。”看到丁衙役嘱咐儿子的话语,让人泪奔。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爹爹……爹爹啊!孩儿以后不能为你尽孝了,原谅孩儿的无奈,孩儿会永远记住您的。”丁久生跪地磕头不起。 从桥那头过来两个鬼差,说道:“赶紧决断,是喝孟婆汤还是跳忘川河受千年之苦?” “儿子快喝汤!儿子快喝汤啊!你饮下孟婆汤不让为父惦记就是最大的孝顺,就算爹爹恳求你了!”丁衙役声嘶力竭的叫喊。 那两个鬼差拉起丁久生拖向桥边,拿过铁签子,要刺穿他的喉咙,孟婆汤还得强行灌入。 “儿子快喝汤!儿子爹爹肯求你了,快喝汤啊!不要让为父着急!”丁衙役无奈的喊着。这时将父亲对儿子情感体现的淋漓尽致,此时此刻不由得想起这首诗:“……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要是不让你爹牵挂,赶紧喝孟婆汤啊!丁久生你要是男子汉赶紧将汤接过来啊!”我大吼大叫来。 “好!我喝汤,爹爹保重身体,儿子只能来生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了。”丁久生接过孟婆汤。 我把招魂牌子抡起来砸向两个大头鬼差,说是大头鬼差一点不过分,这两个鬼家伙看来是阴曹地府最强壮的主,脑袋要比一般的鬼差大一倍,也不知它俩是什么物种,可能生前头就大于常人。跟鬼魂相同之处就是两个干瘪的眼珠子,面部如同风干一般,没有光泽,没有任何表情。 小强和黑蛋看着动了手,也不甘示弱,过来就抢桥头押解鬼差的招魂牌子,几个回合下来,招魂牌子到了小强手里,黑蛋赶紧用破纸包裹好,这样小强手里有了“兵器”。 大家跟两个大头鬼大战一处,尽管两个大头鬼魂使什么阴招损招,毕竟咱们人头多,武功拳脚也不一般,黑蛋清一色的军事擒拿格斗术;小强的五把超子功夫也渐长;丁衙役手里也有兵器,手提两个鬼差当了兵器了,鬼差甲央求道:“爷爷啊!快将我俩放下吧,再抡骨头就抡散架子了,快点解了法术吧,肖老爷子什么时候出现啊,快将我们放下来,不能将我们当成兵器来用啊,讲点人道主义行不行啊!” 源头和尼娅没有兵器,从沟边纸牛马架子骨儿上抽下几根木头条子攥在手里,不管有没有用处,起码自我保护意识增强了,人在逆境中会快速成长,也是不无道理的。 冯掌柜一看这边桥头打起来了,押解鬼差也在战斗之中,赶紧联手丁久生,加入了战斗,久生毕竟还年轻,赶紧跑回桥头,将那碗孟婆汤交予孟婆管理,至于孟婆为什么不管打仗斗殴之事?天天鬼魂不愿意饮用汤水,有很多会五把超子的亡魂不肯就擒,打起来是经常事情,只要不影响她熬汤、递汤就行了,据说,孟婆在阳世间也是个温良的女子。阴曹地府塌方估计有高个子顶着呢,十殿阎君是干什么的?还用一个幽冥神费心思吗? 这边打个热火朝天不说,再说丁久生去送孟婆汤,返回之时,就被一个押解鬼差趁着不防备的机会给推进了忘川河。丁衙役见状大喊:“啊!儿子,久生啊!”跌跌撞撞险些晕倒,他踉跄着脚步,跑向奈何桥,手里还提着两个鬼差呢,纵身一跃跳下了忘川河滚滚热浪之中。 大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泪流两行大声呼喊:“丁兄长对不起你,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这可叫我们怎样救你啊!” 只听见桥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回吧,回吧……我陪儿子……陪儿子……” 小强气得用力跺脚,桥头飞起尘土,这里的土特别轻浮的感觉,也许孟婆熬汤洒落了灰土?整个奈何桥变得烟雾缭绕,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闹奈何桥岂是小事一桩?感觉再不往回赶,十殿阎君得知消息,发了怒火,被打进十八层地狱,还能还阳吗?伙伴一行多人,不能真的命丧黄泉! 六公主说得不无道理,人一旦阳气耗尽,那还活的成吗?瞧了瞧还在跟鬼差打斗的冯德元、小强和黑蛋,喊道:“快走吧,夜长梦多,一会走不成了。” “丁衙役父子可怎么救啊?他们甚是可怜。”小强为此感到惋惜。 “没办法,这也是丁家父子的命数不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不愿那个愚蠢的丁久生,回去送什么孟婆汤?要么能被推下忘川河吗?简直是丁衙役的冤孽!”我急切的心情无法言表。 心里并不甘心扔下丁家父子,看得出小强和黑蛋也是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家想靠近忘川河救人,呼啦啦上来一大群维护秩序的阴兵,想救出丁家父子简直难上加难!大家无奈只能暂时撤退,待有时机再返回奈何桥头。 现在冯掌柜暂时救回来了,至于他是否阳寿已尽谁也无从考证,人都是这样,活到哪天算哪天吧! 第161章 暗藏杀机 大家与其打斗了半天,看来也没什么结果,两个大头鬼差甚是厉害,可不是一打就散架子的主,奈何桥乃是地府的重地,是鬼魂转世投胎的必经之地,奈何桥位于黄泉路的尽头,旁边一条忘川河,河上就是奈何桥,还有一块三生巨石,鬼魂在经历黄泉路后会踏上奈何桥,奈何桥是连接黄泉路和望乡台的重要桥梁。喝下孟婆熬制的一碗孟婆汤,意味忘记前世的恩怨情仇,今生的一切记忆随之烟消云散。 这样重要的地方怎么也得安排些“精兵强将”。 两个大头鬼差捉拿不到人,气得发出“呼呼”的声音,大头鬼差朝着远处的源头和尼娅,便扑了过去,我一见事情不妙,大声叫喊:“谢大哥、尼娅快跑!奔着来时的路跑!” 尼娅毕竟是女生,体质比较差,没跑几步,被大头鬼抓个正着,要问这么多人为什么不阻拦?鬼差是鬼魂啊!它们超出常人的快速,而且可以隐身,这是人类不能及的。大头鬼差抓住尼娅便走,大家随后追赶,只听身后的忘川河里传来哭嚎之声:“别走啊!快把灵符给我去掉吧,肖春风道长啥时候来啊!”两个愚蠢的家伙,活该泡在忘川河里受苦,据说跳进了忘川河,千年之内无法脱身。可怜丁家父子要受千年之苦!怎样能救出这两个苦命人! 还是哪里危机顾哪里?只能随后去追赶尼娅,源头跑了一会,调转头,说道:“哎呀妈呀,都要跑炸肺了,尼娅简直熊货一个,这回可好了,十殿阎君抓还抓不到人呢!等着进十八层地狱吧,这可怎么办呀!” “快跟上吧,别啰嗦了,她跑不快又能怎样?进十八层地狱也挺好,这么多人呢,起码不孤单。”小强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的,尼娅下十八层地狱也得陪着?咱们的磨难够多了,还得去那种地方受罪?”源头喃喃自语。 “谢大哥你嘟囔个什么玩意,平日里,你不是跟尼娅最好吗?怎么这会经不起考验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小强回怼道。 “唉!我不是对尼娅不好,我是不愿意下十八层地狱,谁愿意去那里受苦啊!”源头极力解释道。 “谢大哥这不一样吗,还要娶尼娅呢?都不能与她同甘共苦?见到困难自己首先退缩了,这可不是男子大丈夫的一贯作风。”小强讥诮道。 “小强大兄弟不跟你说了,总是牙尖嘴利的挖苦人,你就不能学大岭子、黑蛋有深沉?有话不说能憋坏吗?”源头嗔怪道。 “小强同学、谢大哥不是我说话苛刻,你们心理素质是真过硬啊,在这种关键时刻还在逗嘴?烦不烦呀!”我接过话茬。 这会黑蛋、冯掌柜跟得紧紧的,我瞧了瞧,说道:“冯兄长,要么你往回走吧,好不容易才把您救回来,让十殿阎罗看见还不得首先将您拿下啊,这样甚是危险,快些回去吧,看能不能救出丁家父子,将他们泡在忘川河水里,我着实不甘心啊!” “兄弟们为了我闯地府,大闹奈何桥,把生死置之度外,为兄还有什么话可言,是为兄连累了大家啊!假如我阳寿已尽,救也没用,阎罗王迟早还是要把我抓回来的,我不能先走。目前看来救丁家父子没有任何希望,奈何桥头的阴兵好不厉害,要么忘川河里的鬼魂还不都逃走了,看来救人没有希望啊,时间长了大家阳气耗尽就无法还阳了,极时返回阳间路,宜早不宜迟。”冯掌柜提醒道。 “冯兄长,不要自责了,您不护送大家,也许不会出事情,是伙伴们连累了你呀!快走吧,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躲过一时是一时吧!至于丁家父子能不能救回来,只能看看再说了。我话语真诚。 “大岭兄弟,别说了,快追赶尼娅吧,要么真的追不上了,这个大头鬼差可真够邪乎的,是看尼娅比较柔弱,知道咱们是一起的,拿她做为人质?来个一招制敌?大头鬼差可是一点不傻呀!”冯掌柜催促道。 “冯兄长可别忘记,鬼差的前身可是人类,他们的思维不比人类差,可不能小觑。看来轻视这些鬼差、阴兵还真不行。”我无奈的说道。 “大岭兄弟,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咱们可不是轻敌了,快些吧,还是救人要紧!”冯掌柜催促道。 鬼差倘若跑起来,哪里是人类能急得?幽灵就是幽灵,无法用人类的思维去衡量。直到追赶到十殿的大殿外,这个大头鬼来这里做什么?这是孩子哭抱给他娘吗?它们管不了,是找管理人的地方?到了这里还讲条件,恐怕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大殿外两座石狮子把门,别于阳间的是石狮子口含利刃,脚下分别踩着一个小鬼儿,别说鬼魂,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穿过两座威严的石狮子,就是正殿,北侧墙壁上写有十殿阎君的名字,分别是,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杵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民间传说十殿阎君为阎王爷,是治理冥府神鬼之事的真君。看来果真是这样。 十殿阎君名字旁配有威严无比的画像。东西墙都是挂着凶神恶煞的幽冥神鬼画像有手持鬼头大斧的,还有拿 大头鬼差把尼娅放在正殿的地上,负责接待的鬼差是个干吧鬼,问:“这女子在民间犯有什么罪行?”到十殿阎君这里的,看来到这里的都是重犯。 “大闹奈何桥,还不是大罪?”大头鬼差道。 “推下忘川河不就完了吗?还叫她到这里干嘛?”前台鬼差道。 “还推下忘川河呢?捉拿不住啊!”大头鬼差道。 “一个女鬼魂如此厉害?您都打不过她?”前台鬼差问道。 “唉!一言难尽,她有帮手,那不是来了!”大头鬼差向门外张望。 只见前台鬼差击打了几下干枯的手掌,瞬间不知道从何处来了一群身着土灰色衣服的阴兵,大概这些鬼差是专门镇殿的兵卒。我一看不好,连忙说道:“冯兄长,你们四人赶紧走吧,这回很难脱身。 冯掌柜、小强和黑蛋不肯走,源头似乎被这阵势吓傻了眼,呆呆站在原地束手就擒,可能心想,忘记带锄头的事情了,没有兵器,要么就搂它们了! 大家不肯就擒,奋力的跟阴兵搏斗,真是把看家的本领都用上了,冯掌柜的宝剑也物归原主,他的武功的确不一般,一会就撂倒一片;再看黑蛋擒拿格斗术也是非比寻常,许多阴兵被他拿下,弄得阴兵都脱了臼,动弹不得,真是好不厉害;小强别看身材魁梧,但是非常身体灵活,出手游刃有余,沟里捡来的木棍子抡圆了,阴兵卒难以靠近;我也把所学的拳法展示了一番,是一点也不含糊,希望救出热尼娅和源头。 真是造化弄人啊!救出冯掌柜又搭进去两个人,这两个人留在外面看马匹不放心,带在身边是个拖累,那也没办法,人总得有集体观念,心里暗自下决心,有一人不回还决不回还,不用说看冯掌柜、小强和黑蛋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急了,一副拼命的状态。 就在这时,领队的阴兵拿出一个瓶子,类似师父装丹药的那种,褐色的,葫芦形状,瓶口盖着红布塞子,我心想,打不过吃丹药也没用。只听冯掌柜喊道:“快掩住口鼻,那是迷药!” 冯掌柜话音一出,大家一愣神,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股浓烈的黑雾扑面而来,一时间被迷得晕头晕脑,大家无一幸免,都中了迷药的毒气。也许我有木柄水果刀在身,尚未完全失去意识,可是身体不那么灵活,看着一群阴兵把伙伴们拖进大殿,然后直接往后走,我也被拖拉着。 到了一个门口,我抬眼一看,门上有个褐色木头匾额,第一殿,不好这是拉大家来过堂啊! 进了殿门,阴兵卒把人往地上一扔,退了出去。 殿内,灯火通明,数十根碗口粗细的大白蜡烛,不停的往下滴血“伤心泪”。一个褐色条案,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大概就是秦广王?两旁站立着阴差,手里拿着梢棒,这里阴差个头挺大,相比之下壮实了很多,很像阳间审案子的衙门。 看了看那些刑具,什么钉板;还有刀山,上面满是锋利无比的尖刀;过去刀山还有熊熊的烈焰在燃烧,冒着蓝色的烟雾,火海!里面有许多烧焦的骷髅。这样的刑具用上一样,人就废了!还能活着出去?看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浑身颤抖! 冯掌柜、小强和黑蛋被迷药迷倒,我心里焦急万分,良久才慢慢苏醒,这种迷药好不厉害!通过呼吸就可以导致人昏迷。看来冯掌柜一定是见过这种东西,地府还用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怎么像土匪所为。黑蛋醒来一下从地上窜起来,质问道:“你们这些官吏不地道,怎么用阴招、下三滥的手段随便捉拿人!” “捉拿你又怎么样?到了我这大殿,今晚插翅难逃,叫尔等鬼都做不成,那就是亡魂灭形!”阴险狡诈的声音从大条案后面传来。 顺着声音仔细观瞧,那阴官吏倒戴乌纱帽,也不正脸相向,我看了半天没看清楚面庞,听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我一向对声音比较敏感,只要是见过一次或者两次面的人,通过声音就能辨别个八九不离十。 努力的在熟悉人群里搜索着,路通!他是路通!此时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敲了一下有些木然的脑袋,没错他就是路通!怎么跑阴间做了官吏,那公薄专栏上分明写着,第一殿秦广王,都是神仙啊!他这又是谁封的?难道他有钱就能捐官?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还真应验了那句话了,再说他是啥时候死的,不是一个大活人吗?马虎追赶上了?弄死了他?那也太快了吧?几天的时间就当上了阴曹地府的官吏?十殿阎君之一?怎么可能啊! “没听错的话,你是路通吧?没几天的时间就见阎王了?叫马虎给干废了吧!咋不炼制丹药了?杀了那些女人没下十八层地狱?用多少钱贿赂的?反而把秦广王都挤下去了?你能耐可不小啊!”小强满是揭秘的口吻。 “我是谁你管不着!不要口无遮拦,叫我秦广王!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胆子可不小,哪里都敢闯,闯到阴曹地府来了?看到没有?想变成骷髅吗,这里的鬼魂想投胎转世都做不到了!你们这一伙不知死活的衙役,非得找什么马虎,知道马虎在哪吗?在那火海里,那吱吱冒油的黑骨头,就是马虎的,你说活该!那叫不识时务,自作自受!”条案后面那人恶狠狠的说道。 “可别埋汰马虎了,他为人正直,可不是尔等能比的,他可不是什么人能战胜的,路通那点五把超子,可战胜不了他!那骨头我看多半是牛马的骨头架子,可别在那故弄玄虚了!”黑蛋刚直不阿的仰起头。 “对呀!一股死牛烂马的臭味,还想糊弄你大爷,我在生产队里摆弄牛马可是行家里手,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源头也死扛上了。此时此刻都无所畏惧,问题是,怕也没用处,只能坦然面对! ,“对!你拉粪蛋!源头,粪蛋……粪蛋是什么?”尼娅掺和了半天还不知道粪蛋子是什么物件。 “……”源头一时间无语,连连摇头,这个老外连粪蛋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可真够呛! 我在一旁险些笑喷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哪有闲心笑啊!看样子那几位被迷药弄得还精神恍惚,尤其是冯掌柜脸色蜡黄,此时一言不发,简直令人担忧,我低声问道:“冯兄长,你可好?脸色怎么这么差?一定要挺住啊!” “唉!没事?大岭兄弟,我是在自责,要不是被无故弄来,怎么能连累兄弟们?我看恐怕今夜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啊!还回得去吗!”冯掌柜低声感息。 “冯兄长不要太自责,是大家拖累了你呀,倘若不是护送大家去京师,恐怕没有这等事情,多保重啊!”我劝慰道。 伙伴们的脸色都不好,中了迷药,估计够缓一阵子的!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上刑法!” 我当时就是一惊! 第162章 烈焰中的独木桥 冯掌柜看着刀山火海严酷的刑罚,低声叹息,埋怨自己连累了兄弟们,我心怀愧疚,说道:“冯兄长,不必自责,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您原本生活安逸,能放下客栈忙碌的事情来护送大家,是我们亏欠了你呀!” “大岭兄弟,我喜欢与你们做朋友,可是世事难料啊,假如有来世,希望咱们还能做兄弟,去转世投胎可得彼此记得。”冯掌柜武功高强,是个硬汉子,此时却说出离别的话语。 “你骂谁是粪蛋?是活腻歪了吗?不是说我不公道吗?今天我来个公道的,阴兵!在火海之上架独木桥,叫他们头顶一碗水,这也叫一碗水端平。在独木桥上走时,水洒了,人掉下去我可管不着,假如能走过桥去,就放了你们!嘿……嘿……”阴官阴险狡诈的笑声格外刺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说话算数?假如我们过去了,就得放我们回去,我们可不想去投胎!”我说道。 “算数!知道你们都是习武之人,平衡能力不会差,就那个黑黢黢的小子,还有那个蓝眼睛的,我看够呛能走过独木桥,掉下去一个是一个,今天有烤人肉吃了,嘿……嘿……”阴官气焰嚣张。 我心里不由得一震,这是神仙吗?怎么像恶魔啊!活脱脱的一个山大王! 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地府十殿阎罗王的记载:第一殿秦广王,心性至仁至孝,统辖人间寿命长短,一生功过经由各地城隍、土地、查察司会报本殿,由秦广王亲审宣判,功过相当者,免受其刑,直转第十殿转轮王处,或者按其生前所造善恶发放投胎,或男或女,或贫或富等承受果报。罪孽深重者,发配各殿大小地狱去,承受应得的酷刑以消业。 由此看来,秦广王可不是一般的神仙,是个仁德之人,极为孝道,这些仿佛与这位阴官吏不沾什么边际,一直随意出口伤人? 我心里暗暗骂道:“就算是我们处事不当,在阳间也没有做坏事去造业,为什么要给大家受刑,然后投胎转世?这哪里是幽冥神啊!可真够绝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是胡匪下山、简直是臭无赖的一贯作风!” 黑蛋神情有些恍惚,一脸镇定的表情,说道:“大岭兄弟,没有其他的选择,落到人家手里了,暂时只能任凭发落。不过这主,怎么不像我想象中的幽冥神呐,这素质、这派头、是不是咱们遇到山寨的胡匪了?今晚可是够点儿背的。” “我看这位阴官吏根本就不是秦广王,分明是强盗出身,他哪里会是幽冥神?说他是路通吧,倒是有几分相像。那火海上的独木桥分明是难为人!咱们几个应该没问题,源头和尼娅能过去吗?他们走过独木桥根本就是希望渺茫!况且下面还有烈焰烘烤,要么跟他们拼了!”小强怒目圆睁,无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我暗自揣测,刚被迷药迷倒,腿都不听使唤,拼个啥劲头呀!还有信心说能过去火海?伙伴们也不是吹牛说大话,实属被逼无奈,说句硬气话,给自己壮壮胆子而已。 “怎么样?商量好了没有?这里不是在家炕头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可是十大阎罗殿之一,我这个殿你们今夜晚过不去,没能耐就消停点!竟敢大闹奈何桥!”阴官吏狼哭鬼嚎般的怒吼声。震得大殿房梁几乎断裂。 “还是过火海吧,要么今晚也难以出去,他没说不允许背人过去,这条件就算宽松许多,小强你背着源头,我背着尼娅,冯兄长你和黑蛋先过去,然后是小强同学,我走在后面,这样我看挺妥当。”我说道。 “你们背人的先走,我俩后走,假如有个闪失,还可以救援。”冯掌柜谦让道。 “冯兄长,这不比寻常,刚才那迷药挺霸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就先过桥吧,不用担心大家,平时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平衡力比较好,应该没问题。小强身体壮实,背个人应该没问题,我也能行。”我说道。 “尽管这样说,为兄还是担心大家,可一定要小心呐,万一兄弟们出什么差池,兄长哪里还有颜面见世人?那怎么得了啊!”冯掌柜将话说到了极致,受马虎托付护送兄弟们去京师,哪个人有个三长两短确实没法交代。冯掌柜这些时日与兄弟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我虽然口头上说的挺妥当,可是心里并没有把握,走独木桥,一个人行走都危险,何况还背上背着人,这种惊险刺激性的程度,如同玩杂技一样简直是铤而走险。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小强和源头,感觉自己也是够招架的,“源头和尼娅没有武功,背着过桥,在背上不要摇晃,安安稳稳的待着就可以,不要担心其他的事情。”我说道。 “大岭兄弟你别说了,我自己走独木桥估计能行,能过去就过去,过不去也是我的命数不济,连累小强大兄弟一起掉下去,我心里不落忍。”源头大脑运转正常,人情世故体会得相当明白。 “谢大哥,估计怎么说?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不要去做,这可是生死一念之间。你我应该最贴心的朋友,一路上总是数落你这;数落你那的,其实我不是烦你,是怕你爸妈见不到你回家,世界上父母对儿女的感情是最真挚的。”小强有感而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约束得有点太严格了,让人难以接受。提起父母,我还真想念他们了,我母亲对我最好,从来也不会骂我一句,感觉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源头双眸噙着泪花。 “谢大哥,我平时对你有些过分,对不起,你还不知道兄弟是个倔脾气?最后管你一回,今晚必须听我的,让我背你过独木桥。”小强话语真诚。 “呸呸呸,乌鸦嘴,什么叫最后管一回,咱们哥们在一起日子长着呢,别说丧气话,知道你对我好,以后听你管还不行吗?”源头吐着口水说道。 “我也听从管理,只要都能过去这个独木桥,我拖累大家了,感到心里不安宁。”尼娅这些天跟大家待在一起过,中文水平提高了许多。 “你们这些人,我看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叫你们过刀山全身痒痒是不是?过一个火海磨叽得没完没了,阴兵!把他们推入火海!”阴官吏怒不可遏。 “慢着!怎么没完?这不商量一下谁先过桥吗?人员多又不能一起过,弄一个独木桥,我们人这么多,木板宽点不行吗?那样就不用商量谁先谁后了。”小强回怼道。 “想木桥宽点是不是?那是做梦!不可能的事情!这是刑罚,你以为是叫你们来游山玩水的?在独木桥上跑马车呀!不知死活的家伙,还讲起条件来了,就你啦,你先过独木桥!”阴官吏满口奚落言语,开始发号施令。 “走就走,我得背个人,他崴了脚,不能走路,还有那个蓝眼睛的也崴脚了,不能走路,不背着怎么办?”小强底气十足,声音高亢。 “就你事多,背着也行,可是掉下去不管,背上的人也得顶着水碗,水洒了等于没过去。”阴官吏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可是真够阴损的,什么阴损招都能想出来,该死的家伙。”小强小声骂道。 条案后面的官吏尽管没听清楚小强说了什么,估摸没说啥好话,大声叫嚷起来:“来人!把他推入火海!还有那两个脚崴了的。” “来人!咋不说来鬼呢?是人吗?不是人的一群家伙。”小强小声仍然嘟囔。 上来几个鬼差拉起尼娅和源头,小强一看事情不妙,改口道:“我不嘟囔了还不行吗?推我下去也就罢了,他俩又没招惹你,唉!我先走还不行吗!” 一根小碗口粗细的木头,看起来滑溜溜的,似乎抹了植物油一般,下面的火海是个成正方形的大火池子,大约纵横二十米。一根滑溜溜圆形木头搭在上面,可能没有那么长的木头,中间还有连接点,用扒钉钉着。离下面的火焰没有多高,独木桥随时都有烧断的可能,令人望而生畏! 人走在上面十分危险,还是别耽搁时间了,不走又不行,怎能叫大家全身而退?小强一咬牙,把鞋底子在地上蹭了蹭,以免打滑。背起源头,叮嘱道:“无论怎么样,你就在背上老实待着,不能乱动,要么你将眼睛闭上,免得眼晕。” “我闭上眼睛干嘛?你把水碗往脑顶后面放,我用头给你靠着。”源头关键时刻还真行,说的挺在行。 小强将水碗顶在头上,背上源头就要走,“慢着,给他背上那个崴脚的人也顶个碗,要么他自己走也得顶碗不是,规矩就是规矩。”阴官吏厉声道。 “唉!等会儿,先把我放下来,我去撒泡尿。”源头跑到大殿外,用袍子襟兜回来一堆泥土,往小强头上吐了几口唾液,抓一把土放在头上揉了几下,把自己的头也抹上点泥土,然后把水碗放在头顶,说道:“小强兄弟,快走吧,这个当官的喜欢看杂耍,可走稳当喽,别弄砸锅就好。” 那阴官没有说话,被源头的这一举动弄懵圈了,心里暗想,这个没有事先声明,这个崴脚的主跟诸葛亮差不多!什么阴损招都有啊! 我暗自思忖,尽管泥巴放在头顶弄得脏兮兮的,关键时刻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源头,经常和泥巴,能想出这一招来!高明! 跟小强经常单腿站立练习平衡能力,这回算是学以致用了。 小强背上源头就走,上独木桥汗珠子就下来,顺脸嘀嗒嘀嗒的躺在火海之中,只听知啦知啦的响声,心跳过速啊,真为他们捏把汗!尽管受迷药的伤害,小强走的还是挺稳当,疾步快行,最终成功走过独木桥,二人头顶上的水碗滴水未洒。 接下来就是冯掌柜和黑蛋,为了节省时间,他俩冯掌柜在前,黑蛋在后,顶起了水碗,头顶并没有放什么泥土,尽管极力克制着迷药的作用,也算行走的稳当,到了独木桥的中央部位,冯掌柜一个踉跄,身体向右倾斜,水碗即将滑落,黑蛋看得清楚,伸出一只脚踹了他一下,这一下踹得十分巧妙,将原本倾斜的身体不偏不倚的扶正了,那碗水一滴没溢出来! 两人的举动,惊得我瞠目结舌,冷汗直冒!冯掌柜原本体弱,被迷药这么一弄,一时间难以招架。 黑蛋这个士官是个身手不凡的人,可谓是训练有素,这我早就知道,可是这一幕的确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功夫!两人成功过了独木桥! 我与尼娅最后走独木桥,她看起来不重,背在背上着实不轻巧。我免去抓泥土这一个环节,为了保险起见,将尼娅的头上也抓上了一把泥土,这么一弄,露在假发辫子外面的金发也被弄得黑黢黢,实在是没有办法。 将水碗放在尼娅头上,而后顶起水碗,背上尼娅,叮嘱她不要乱动。我有些迟疑,没有多余的时间了,鬼差不停的往火海里添加木头劈柴,而且还添加食用油,火越烧越旺,独木桥下面烧得红彤彤的冒着火苗,看样子随时都有烧断桥梁的可能,只能豁出去了! 没走出几步,尼娅哭泣起来,脚不停的乱踢乱踹,喊着:“放我下来!我怕……怕极了!好怕!” “你害怕什么,什么比死更可怕?有我在,不要怕,要么你闭上眼睛?没事的,一会就过去了,护住水碗,水溢出来就前功尽弃了。”我安慰道。安慰不仅无济于事,她的动作更大了,双手不再扶着我的肩头,不停的挥动着,尼娅自己在清泉山上呆了两年之久,患有轻度焦虑症,这会听不进去言语。没办法只能脚下加快速度。 走到桥梁中间,只听木头“咔嚓咔嚓”即将断裂的声音,原本木头上还洒了食用油,不仅光滑还易燃烧,尼娅晃动得厉害,一时间让人重心不稳,很难保持平衡。 晃了几晃,险些掉了下去,好在习武多年,双腿分开,来了一个补救之法,顺势骑在了木桥之上,背上背着人,这会尼娅赘在身后,可是她手不放开,再想起身非常困难。因为来时被路边露水打湿了裤子,露水滴在靴子里,靴子里不停发出水渍的“唧唧”声响,两个人就算自救了,要么不知道两条腿还在不在。 只能慢慢顺着桥木一点一点的向前爬行,尼娅不停的发出尖叫声,不再理会她的动作,这时缓慢得跟两只蜗牛一般,“大岭兄弟!快起来!这样着实危险,桥木撑不了太久的时间!”冯掌柜急得团团转。 第163章 命悬火海 尼娅在过火海独木桥时,尽管我背着她,看得她心惊肉跳,因为害怕,身体左摇右摆,导致我重心不稳险些掉进火海之中,原本独木桥距离桥下面的烈焰就比较低,木头比较长,中间用扒钉连接,中间部位就更低,木头被烤出焦糊气味。 松木自身会带油脂,松木内部含有松香成分,这些成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释放出来,形成油脂状态,质地比较软的松木更会出油。而且阴官吏指使阴兵还在独木桥上喷洒了大量的食用油这样一来更增加风险系数。 一股难闻的焦糊气味,那是桥木、鞋子、裤腿被烘烤的气味,掺和上上火坑里一堆堆白骨和劈柴冒出的蓝烟,简直呛得头晕脑胀,现在竟然骑在独木桥上爬行,伙伴们在对岸急得直跺脚!那种心情不言而喻,这会谁也帮不上忙!越是走上独木桥人员多就越危险! 尼娅开始不配合,不抓我的肩头,现在害怕掉下去,将我的衣领子抓得紧紧的,身后有个“大包袱”真是站不起来!又不敢吼她,便用低沉柔和的语言劝说:“尼娅,你轻轻扶着我的衣服,让我先站起身来,然后你再站起来,重新趴到我的背上,或者我牵着你走也行,要么一会木头烧断裂,我们可就危险了。” 尼娅没有出声,轻轻的放开了她的双手,慢慢的起身,也不见尼娅过来拉我,我有些着急,说道:“尼娅怎么,快点啊,你生气了吗?抓紧时间吧,要么不掉下去也快烤成肉干了。”我无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我在护着水碗,水溢出来就完蛋了。”尼娅悻悻的说道。 独木桥发出即将断裂“咔嚓、咔嚓”的声响,我低下头瞧了瞧,原本不太粗的木头,已经烧焦了一大半,两个人聚集在一处,焦糊的木桥要承重两百多斤的重量,看起来甚是危险!现在命悬一线!伙伴们不断的催促着,黑蛋焦急的喊道:“大岭兄弟、尼娅快点吧,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抓紧时间吧!” “尼娅你耍小孩子脾气也得选个时候,你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吗?不走算了,别牵扯人家跟你一起去死呀!护着水碗的同时也得往前走!不愿意走就别管她!”小强有些恼火。 “媳妇快点!快走啊!赶紧趴到大岭背上!他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这么执拗呢!”源头着急得直跺脚。 “尼娅小……弟没看到桥即将烧断了吗?你怎么不着急呢?快点拉着大岭兄弟。”冯掌柜心里着急,想叫小妹,险些说漏了嘴,随即改口说小弟,也够难为人的。冯掌柜心里不断自责,都是自己连累了兄弟们。 现在也不是呕气的时候,尼娅在山上待了两年,顶风冒雨、抵抗严寒,能侥幸活下来实属不易,精神上受了强烈的刺激,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她的大脑就不受支配。哪能与尼娅一般见识,我轻轻的站起来唯恐将她带下去,接着一个转身,与尼娅面对面,将她拉起来,打去了她裤脚上即将燃起的火种,拉起她的手,在桥上倒着行走,在光滑的独木桥上正面走都十分困难,就别说倒着迈步,难度可想而知,我不断的回头看路,十分谨慎,不敢走神,因为这个独木桥上承载着两个人的性命!这是有生以来注意力最集中的一次,这也着实考验人心里的耐力。 我不留神踩在桥梁连接处,这里用扒钉连接,还算人道,倘若用其他物件对付我,估计早就被烧断了。 尽管穿的衙役靴子是粗布千层底的,两脚踩在木桥扒钉上,毕竟铁制品,还是有热度,只听鞋底知啦啦的冒起蓝烟。倘若是原来的蓝色球鞋,那种橡胶底的,估摸脚早就烤废了。粗布底,纳得又十分结实,还是耐热的,又不打滑。 鞋底冒起蓝烟,感觉到脚底逐渐升温,估计一时半会烧不穿。只当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小强在那边恨得咬牙切齿,恨这个外国女生不配合,恨也没有用处,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尼娅弃之不管! 拉着尼娅倒着行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离对岸近了些,我心里更加紧张,自己可以一步跨到对岸,可是还有尼娅,急不得!就在这时只听“咔咔”两声响,桥梁竟然被烧断了! 因为火海比较深,独木桥出现了严重倾斜,在这紧急关头,人在上面根本站不稳,弄不好两人就会滑落火海之中,情急之下,我双腿紧紧的夹在了桥木之上,木头不粗也有其相反的益处,这时一个晃动尼娅脱离了桥木,悬在了桥木的右侧,尼娅还在护着水碗。我始终没有放手!此时我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就将尼娅抱在了怀中,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这一举动,头上的水碗险些滑轮,自己也被吓一跳,倘若心里稍有丝毫的动摇,意志不坚定,两个人可就危险了,一旦掉进火海中,后果不堪设想,即便被救上岸,也会烧的遍体鳞伤、面目全非。不敢去想那种惨烈的样子。 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一定要带着尼娅成功闯过过海。这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多么英勇无畏,这种顽强的信念多么伟大!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一定战胜困难。我极力控制自己身体保持平衡,摇晃了几下,最后身体还是慢慢的平稳下来。 ”哎呀妈呀,大岭同学可被你吓死了,这熊熊烈火掉下去还有个好啊!”小强说道。 “大岭兄弟,尼娅快稳住,好样的,你们即将胜利!”黑蛋说着鼓励的话语。 “快点将手伸过来,大家赶紧拉一把,大岭兄弟真不错,今晚一见,功夫果然了得!”冯掌柜赞美道。 “尼娅你太不自爱了,你要好生的活着,为了你的父母想想,你爹妈把你养大容易吗?一个失踪就是两年,这会还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还要娶你呢,你看险些连累大岭子,掉进火海不得了。这也太吓人了,晃悠个啥玩意,快点稳住,上来就赢了。”源头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伙伴们过来拉我,我还是背对着大家的状态,尽管离岸边有一米多远,我的身子往下倾斜着,弄不好,就会连累大家一起掉下去,伙伴们急得七嘴八舌,纷纷说道:“腿可不能松劲,一定夹紧!” “可别松劲啊!” “千万不能松劲!” 紧张的有些双腿颤抖,似乎人都麻木不仁,几乎感觉不到火的烘烤的热度。 目前问题是将尼娅送上岸就好办了,冯掌柜用剑柄来勾我的衣领子,这样虽然能缓解一下,但是也上不去,糟糕的是我背对着岸上,这时我真急了,脱口大喊道:“大家注意了!接尼娅一下,她上去就好办了!” “大岭兄弟你尽管往岸上抛尼娅,大家能接住,快将尼娅头上的水碗递过来,不过自己也要小心啊!”冯掌柜叮嘱道。 此时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退后拉开距离,也不知道我能将尼娅抛多远,大家都将袍子脱下来放在空隙处,以防万一。回头瞧了瞧大家做好了准备工作。我心狂跳不已,那会打斗之时,体力透支严重,不管怎样也不能失败,尼娅是个非常好的女生,一路跟随大家至此,她与大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木头燃烧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中,此刻不容我多想,现在的状况非常危险,随着木头越烧越短,倾斜度也是越来越大,随时都有葬身火海的可能! 我鼓了鼓两腮,运运气,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将尼娅运转过来,先是悬在我的右侧,要么没法将她抛出去,我身体向下倾斜,又是面朝火海,尽管困难大,甚至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将尼娅向后抛去。我也是急劲,回头瞧看,将尼娅抛出十米开外,被站在远处的小强和黑蛋接住,好在人多,不知道怎么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侧着身子竟然将一百多斤重的人抛出那么远,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其实自己是体力不支的状况,此时心情非常激动,也许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支撑着我,是师父?是师叔?还是六公主?倒爬着上了岸,头顶的水碗完好如初。“好!太好了!好身手!”阴官吏发出叫好声。 小强和黑蛋尽管接住尼娅,也都同时被尼娅的撞击砸倒在地,再加上重量着实不轻,两个人不同程度的受了轻伤,小强摔倒在地,胳膊肘处受了伤;黑蛋右手腕被擦出一道口子,这是一百多斤的人,我甩出去十分用力,说是接,也就是两个人缓冲一下,当了“肉垫”了,不管怎样,尼娅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了。 小强从地上爬起来,小声说道:“滚一边旯去,好个屁!酷刑就是酷刑,有什么喝彩的?真当杂耍看了?看得轻松,演得可是惊心动魄!这可真是隔岸观火,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不能不佩服小强的东北方言,说得挺溜,也是与我混久了的缘故。那个阴官吏大概没听见,就是听见,也未必听得懂“一边旯”是什么玩意。 “可不是咋的,好悬乎没掉到火海中,还好呢,净说不是人的话语,上哪门子刑,麻溜的让俺们回家得了,这都几天了,老爷子和江家老丫头早就等着急了,江家老丫头本来就挺犟,指不定哭成啥样呢,老爷子也得着急呀,回小青山还好,不回去我估摸连吃头都没了,就那么几个鹅蛋,几个饼子,能撑多久?”源头喃喃自语。 提及外公和江岚,我的心不由得一震,这几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亲人一定急坏了,可是事情就这样了,再着急也得慢慢熬着,原本去找师姐,顺路瞧看太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幽冥之地!想到这里,心里掠过一阵酸楚,情绪低落也得强颜欢笑,要么冯掌柜心里会更加内疚。 “你们说的是什么玩意,有能耐大点声说话,嘟嘟囔囔的,简直是个怂包,如同小脚婆娘一般。”阴官吏沉声道。从进殿来就没看清楚他的脸庞,现在依然侧着身子,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个缘故?还叫好呢,我估计他的眼睛余光厉害,毕竟是幽冥神,平常人无法揣测? 小强生气的将脸转向后面,不再言语,源头只顾给尼娅抖落身上的尘土。 “行了吧,还幽冥神呢,说我们是小脚婆娘?是怂包?我看你比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连个正脸都不敢露出,畏手畏脚的,做事可是够狠的。”小强轻声说道。 “你们这伙人不是来当阴差的吗?正好阴兵还缺着呢!我看这身手不错,就留下吧!至于我不敢露真面目你们也不用多管,我是怕吓着你们。”阴官吏说得邪乎。 这时阴官吏转过脸来,顿时大家惊诧万分!这个阴官吏是路通!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对啊!路通前两日还好好的,怎么归阴了,是怎么死的?再说这么快就当上了地府的幽冥神!要么路通原来就不是人类?我真的被弄糊涂了,马虎仁兄现在哪里?心里非常纠结,伙伴们的目光投向我,看上去,也是一脸的懵圈!小强凑近我跟黑蛋,小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路通怎么跑这阴曹地府来当幽冥神?没看错吧?一进来我觉得他像路通,可是说出一百个理由,我也不相信啊!”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脱身,还叫咱们留下呢,怎么走的出去呀?”黑蛋轻声说道。谋略颇深的黑蛋似乎也没了主张。 “是啊,这么多人全身而退不容易,咱们还是说好话吧,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说道。 “您好!您是路通陆大人吧?我们去京城,走岔了路,也许您不知道吧,我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镇国将军,也就是皇帝的义子。”我似乎有优越感。 “我不是你所说的路通,我是秦广王——蒋子文。镇国将军?在地府没有皇亲国戚,就是皇帝犯了重罪也得打入十八层地狱。”阴官吏板起面孔。 “是路通这个事实都不敢承认,还当什么一殿阎罗王,快说,你怎么到的阴曹地府捐的大官?将马虎弄到哪里去了?”小强直言质问道。也难怪小强耐不住性子。 冯掌柜和黑蛋也是吃惊非小,我如同在梦魇之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个大殿是路通所设?忘川河、奈何桥?熬制孟婆汤的孟婆,还有六公主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第164章 威逼利诱 小强是天生不怕事大的主,用质问的口吻与阴官吏说道:“你们阴曹地府还用下三滥的手段,打不过人家,不是对手,竟然把迷药都用上了?” 阴官吏似乎没听见小强说什么,没有搭话…… 黑蛋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小强兄弟,刚才的话你没听进去?论现在的时局,说话太冲没有任何好处,现在想办法脱身才是。” “军官大人不是有勇有谋吗?刚刚动用一个刑法就认栽了?黑蛋哥你说咱们电影也没少看,要学电影里面的英雄人物,遇到事情怕也没有用处,不知道是不是还得过那九个殿,倘若如此,抡下来命还在吗?咱们是血肉之躯,不是魂魄,承受不了这一套,你说大岭同学和尼娅刚才多危险?真是命悬一线呀!”小强情绪激动。 “小强同学,黑蛋哥说的不无道理,言语不要太过激,还学习什么英雄人物?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这种刑罚也太惊险了,难怪尼娅害怕,谁不害怕呀?毕竟是血肉之躯呀!咱们现在拿捏在人家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是路通也没用,会放过咱们吗?想办法脱身才是对的。”我劝解道。 “大岭同学,这个地府简直不讲道理,使出下三滥手段捉拿人,然后乱用酷刑,还有没有王法呀!我不服!”小强有些恼火。 “不服能怎么样?还与人家论王法,咱们有错在先,大闹奈何桥,骗鬼差的招魂牌子,还打伤鬼差,这些事情情节不够严重吗?还以理据争?我看有些强词夺理。事情就赶到这里了,为了救回冯兄长只能出此下策,不过到了地府也不要蛮横无理,对自己没有好处。”我说道。 “大岭同学,你与黑蛋哥是一样的,简直胆小如鼠。行了吧,我看你刚才险些被掉进火海中,是被吓怕了,我不管他是谁,天王老子也不能这样对咱们,我不服!” 黑蛋是个有担当的军官,自然不跟小强一般见识,将一切扔开外,跟我毕竟是好朋友,假如不是请探亲假,专程来看望我,跟着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佩服他是文武双全的好军官,可是到这里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想想都心痛,都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发小连累他。 “我们的确是走错了路途,误入地府,请秦广王大人放我们回去,我们一定记住您的好,回到阳间供奉您也行啊!当然了这个年代不实行供奉神像,我们在心里一定记住您的好。”我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嗯……这个后生还不错!不过这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是说来当阴差吗?阴差没有空缺,就当阴兵如何?留下来吧,免去了其他九殿受苦。”阴官吏似乎很赏识大家。 “是我们一时冲动,考虑不周全,我们不想在地府做事,再说我们也阳寿未尽啊!即使我们犯了错,也不能无缘无故,没有理由的将人留在这里,请秦广王大人开恩呐!”我委屈巴巴的看着阴官吏。 “早就看过生死簿子了,除了那个冯德元以外,你们阳寿未尽,怎奈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进来,我也管不得那么多!”阴官吏说道。 “秦广王大人,我真的阳寿已尽吗?不知道阴差为什么捉拿我时没有隐身,在阳间也没留下我的肉身,兄弟们都是仗义之人,看着我无故被捉拿,能不追赶吗?这么说来,你们地府差人办事不利落,不能将过错全然怪到他们身上!跟我同来的还有丁久生,他被推进忘川河,还有他的父亲也受其连累,丁久生还年轻,也是阳寿已尽吗?”冯掌柜滔滔不绝的问道。 “你和那个丁久生的确阳寿已尽,至于没被勾魂摄魄,这件事情是阴差办事不妥当,原来只有黑、白无常两个鬼差,现在增加了鬼差数量,这么一来,也难免出差错,鬼差多了不好摆弄,大概培训机构培训得不到位。”阴官吏话说得倒是实在。 “培训机构?当阴差也得培训?这可够新鲜的,简直闻所未闻。”我讥笑道。 “一看你就不懂了不是?这么重要的职位不用培训?培训还出了差池。倘若不然更是乱套了。假如酆都大帝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十殿阎罗可是吃罪不起呀!”阴官吏说得神乎其神。 “感情你也有怕的人,你们十殿阎罗犯了错误该怎样惩罚?”小强质问道。 “看错误大小而论,小错误,给个惩戒也就算了,假如犯了大错,轻则丢官罢职,重则被剔除仙榜!我们十殿阎罗也有难处啊!”阴官吏语调低沉。 “有那么邪乎?丢官罢职,剔除仙榜?我可不相信,可别忽悠我们了,糊弄鬼去吧!”小强毫不在乎。 “秦广王大人,丁久生还年轻,他娘去世早,可怜他老父亲,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将他扶养大,求您给他添些阳寿吧,他老父亲太可怜了。既然你们阴差办事出了差错,就放我的兄弟们回去吧,要么我心里不落忍呐!”冯掌柜恳求道。 “知道你是心地善良的人,不为自己求情,只为他人求情,可是没办法为丁久生添阳寿,再说你兄弟们留下吧,他们身手不凡,在阴曹地府当差岂不是更好!”阴官吏行使特权,独断独行,执拗得油盐不进。 我瞧了瞧黑蛋,眉头紧锁,一定是在想什么对策;此时小强两臂抱在胸前,耷拉着脑袋,不知是不是在发愁?源头和尼娅倒是一点动静没有,呆呆的站在一旁也不言语。 “我在哪里都一样,了无牵挂,妻子、女儿都被郑发财害死了,我在阳世还有什么留恋的!只是我受冯仁兄之托,护送这几位兄弟去京师,结果护送到地府来了,我简直是罪人呐,还是放过我的兄弟吧!”冯掌柜非常懊悔。 “你就这点未了心愿?哪个人临终前,都是舍不得家人、财产,那一种痛楚,叫死不瞑目。你不可惜你的万贯家财吗?”阴官吏问得直截了当。不愧是幽冥界的神仙,人家的底细全然知晓?我不由得一怔! “娘子、小女都故去了,万贯家财何人享用啊?什么都无所谓了。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兄弟们?如果能放过他们,叫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冯掌柜话语咄咄逼人。话已经说到极致,看得出冯掌柜尽管身单力薄,的确是条硬汉子! “这阴曹地府可真来不得,真是把人往死逼呀!不逼死也不算完是不是?”源头突然发表言论,随即撸胳膊挽袖子,拿出动五把超子的架势,一时间让人对源头刮目相看。 尽管隔着一个火海,问题是怕阴官吏动怒,再生出下三滥的手段,黑蛋连忙从中拦阻,阴官吏似乎没听见,倒是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惊险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冯掌柜向大家双手抱拳,说道:“兄弟们,保重!来生再见!”然后奔着火海一跃而下…… 阴官吏见状“哈哈”大笑,说道:“好!这才是条汉子,有血性!快往火海里添加柴火!不能让他白跳一回!再加点油进去!”阴官吏幸灾乐祸,似乎将人弄死才是真正的目的,着实可恶至极! 跟小强和黑蛋踩着仅剩下的一段独木桥的残余木头,费劲巴力才将冯掌柜拉了上来,好在他只是跳到边缘之处,这里的火烧得并不旺盛,尽管快速的拉了上来,可是冯掌柜还是受了轻伤,右侧脸颊和一侧的手臂都有烧伤,大家纷纷问候,缺医少药的地方,无法疗伤,冯掌柜只能暂时忍着痛苦,火烧伤非常疼痛!只见他额头满是汗水!看了令人心痛! 源头和尼娅赶紧凑过来,拿出手帕帮助清理受伤之处。这两个人不只是添乱,关键时刻,也渐渐变得聪慧、懂事。 就是隔着火海,气得我恨不能背生双翼,飞过火海一把掐死阴官吏这个狗东西! 此时,鬼差往火海里大量添加了劈柴,木头“吱吱”的冒着蓝烟,看来有点潮湿,趁着火还没有燃烧起来,跟小强和黑蛋对视一眼,仨人从挎包里取出毛巾,捂住口鼻,一是避免火海中的烟雾呛人;二是避免被迷药伤害。踏着柴木棍子穿越了火海,阴官吏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仨人已经到了对岸。 路通的确武功不凡,双方便动起手来,一番打斗,跟小强、黑蛋难以捉拿住路通,我掏出木柄水果刀,抛了出去,路通是个身手不凡之人,听见耳边有风声,连忙躲闪,这把刀的确不是一般物件,就像长了眼睛,拐了个弯,结果刺中了路通的的腕部,痛的老贼直叫唤,一下栽倒在地,叫道:“你们使用暗器!你这刀好不厉害!这可是段秋风的阴阳刀?从哪里偷盗而来?”看来师叔不是凡人,他也认识这把阴阳刀?不知道是师叔经常穿越来到清朝,还是怎样?一时间我被弄得云里雾里。 “暗器?这也算暗器?不是明着给你一刀吗?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倒是识货还知道段秋风的阴阳刀?自己是贼还说人家偷盗,段秋风是我们师叔又怎样!”小强显摆道。 “怪不得武功这么高强,都是段秋风的师侄?这还了得?”路通有些胆怯。 “我们都是肖春风的弟子,段秋风是我们的师叔!”我高傲的仰起头。 “不得了,肖春风那就更不得了,两个都是活神仙。”路通低下头,似乎在喃喃自语。原来在清朝这片土地上,他也有畏惧之人! 腰间带的一段绳子没舍得扔掉,这会派上用场了,将路通捆得结结实实,木柄水果刀还在路通腕部插着,这把阴阳刀简直神了!刺中人的要害部位,竟然无法动弹!痛得老贼直叫唤:“哎吆,快将刀取下来吧!” “你想要也不能给你,这是师叔送我的宝贝,有朝一日还得还给师叔呢!”我说着,有意将刀在他的伤口处搅和了两下,才拔了出来,路通痛得脸都绿了,一个劲的翻白眼。 “你可别死呀,还没面见皇上呢,你不是给皇上炼制丹吗?功劳卓着啊!皇上还没赏赐你呢!”黑蛋挖苦的说道。 “遇到你们这些彗星我即便有功劳,也会毁于一旦!”路通悻悻而谈。 这时上来一伙鬼差,拿着小红药瓶,明知道已经不起作用,还是一顿乱喷,幸亏早有防备。见喷药不起作用,便动起五把超子,要论动武力,它们还真不是对手,一会就将一群鬼差打倒在地!幸亏阴兵离得远,要么几百人的阴兵,也够招架的。路通鬼哭狼嚎的叫唤:“快把我放开,反了你们了!竟敢捉拿秦广王!快叫阴兵!” “路通!你入戏太深了吧!还真把自己当成秦广王了?阴兵都死绝了!”小强大声呵斥道。 再看路通狼狈不堪,官帽子也掉落在地,沮丧的说道:“我是路通不假,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愁,你们放了我吧!我给你们银子!” “路通!你还在害人,是你设了这人间地狱?把马虎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害死了他?我要杀了你!”我一时间怒不可揭。 “那火海中就有马虎的尸骨,谁叫他死心眼子呢?非得与我抗衡,这就是他的下场,你们想通没有?放了我,当我的阴兵如何?这么好得身手,要么着实委屈材料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要么与我做对也没有好下场,马虎就是例子。”路通露出一副可怜相。开始威逼利诱! 着实恨透了这个路通,他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女子,又伤害了冯掌柜和马仁兄,我从火海里捡了一块烧得正旺的木柴,要烧死路通,路通求饶道:“镇国将军,我可是太子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你跟太子是好兄弟,可不能害我呀!害我就等于害了太子,他可是被囚禁着呢,你可不能好歹不分呐!” “路通,你这个假道士,害人不浅,竟敢胡言乱语,太子怎么会与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可别侮辱太子的人格,他尽管沦陷为素人,你也与他没法比较,至少他不像你这般狠毒,杀害众多无辜的良家女子,你死有余辜!”我不知道骂什么才能解心头之恨。 第165章 迷雾追踪 “路通,你竟敢口无遮拦污蔑好人!我与太子是好兄弟这是事实,跟随他只是习习武术,并没有苟且之事,你别瞧见太子落败了,趁机栽赃陷害!他毕竟是皇子,皇上岂能容你胡说八道!”我以理据争。 想起马虎惨死,我恨不能将他烧成灰烬。小强提议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个恶贯满盈的路通扔进火海算了,要么再让他逃脱就不好办了。” “这个家伙十恶不赦、不可饶恕,放开手等于放虎归山,他可是武功高强的主,小心金蝉脱壳!”黑蛋另有见解。 “将火海中的火烧旺,烧死他!叫他插翅难逃,这叫以牙还牙,他怎么烧别人了呢?害人终害己!”小强坚持说道。 “我看谁敢烧死我?几个毛头小子,胆子可不小啊!我可是朝廷命官,皇上的心腹大臣,是国之栋梁。皇上还等着我给他炼制长生不老丹药呢!倘若对我不利,你们就是犯下欺君大罪。就是与皇上抗衡,想谋反篡权夺位。”路通一顿信口雌黄。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少在那里血口喷人!皇上岂能容你栽赃陷害好人!你也配称皇上的心腹大臣?我看你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还国之栋梁?我看你混乱朝纲,是朝廷的大祸患!还提及你给皇上制作丹药,皇上不知内情也许会服用你的丹药,你以制作丹药为名,杀害众多无辜的女子性命,皇上是个仁君,倘若真相大白,岂能容你!”我怒不可遏。 “你这个人唯利是图的小人,借着皇上给你的权利,顶着一等御前带刀侍卫的头衔,到处招摇撞骗,胡作非为。我看除了女人心脏外,指不定你在丹药里放了什么毒药,想害死皇上,图谋不轨,你大概要篡夺皇位吧!”小强言语犀利。 “你们……你们这些人竟敢污蔑当朝大臣?我制作丹药,是为了皇上龙体安康,让大清江山永固啊!哪里有图谋不轨之想法?实属冤枉好人呀”路通极力狡辩。 “你还叫屈喊冤?不往深处讨论,就说杀了四十八位女子,挖女子心脏制作丹药这件事情,你就死有余辜!你一条狗命,能抵上众多女子的性命吗?”我质问道。 “吆喝,我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是什么身价?关居正三品,这些不值钱的烂货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再说杀人之事都是郑发财所为,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不要血口喷人呐!”路通仍然不认罪。 “还是做道士的,心肠如此歹毒,拿着人命当成草芥,这些女子命贱都是平民百姓,你就肆意杀害?到现在你还口出狂言,简直是太可恶了!你指使郑发财所为杀人,倒是推得干净,即便在皇上那里蒙混过关,有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我的话语掷地有声。 “苍天?可别将苍天看成是公道老,我原本是富家子弟,就因为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将我下了迷药,将万贯家财席卷一空,苍天对我公平吗?后来我出嫁做了道士!你说这对我公平吗!”路通如同雄狮般咆哮怒吼。 “你说苍天不公平,你找那位青楼女子算账去,干嘛将怨气都撒到无辜女子身上?即便这些女人出身寒门,她们也不亏欠你的性命啊!”我打抱不平道。听闻路通的遭遇,一时间说话没了底气,声音变得低沉。 我暗自思忖,留着路通着实是个祸害,就这么几个人,能将路通带到京师吗?半路逃脱岂不是白费了力气?想想路通的所作所为,我狠下心来,说道:“往火海里扔,速度快点,身上还有绳子,不相信他能怎样?” “绳子遇到火可就烧断了,再有速度又有何用?再说这样是不是过于残忍了?”黑蛋有些犹豫。 “残忍?他烧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残忍呢?杀害妇女挖取人心时不残忍吗?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死有余辜!”小强怒不可遏。 说句心里话,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毕竟是一条人命,况且他现在的身份是朝廷命官,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假如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路通有犯罪事实,皇上倘若发了怒,后果不堪设想。转念一想,将这个恶魔扔进火海,是替民除害!管不了太多,只能先斩后奏! 小强一瞧大家犹豫不决,有些生气,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摞过路通就往火海里抛去,小强身体强壮,再加上路通身材不是很魁梧,尽管身形不大,可是经常习武的人,体态比较结实,满身的腱子肉,小强的确有些蛮力气,出手也挺快速,唯恐火将绳子烧断,人逃走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就在往火海里抛的一刹那,路通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大家当时惊得瞠目结舌!真是个练家!咱们也不含糊,我一跃而起,黑蛋连忙助力,两人强强联手,同时出脚将路通踹下了火海! 路通尽管解开了绳索,还没翻过身来,再好的身手不给他可乘之机也是枉然!只听路通“噗通”一声,掉进了火海中,踹这两脚,可不是就落到了火海底吗?里面的柴火烧得正旺,一会的功夫路通就变成了焦炭。他在火海里挣扎,有些惨不忍睹,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毕竟曾经清朝一代枭雄,也许受利益的诱惑,误入歧途。就是犯死罪,也不应该死在咱们手里,也许没有这个权利,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有些自责。看小强和黑蛋也是低头不语,感觉不忍直视,善良驱使下,心里真有些不落忍,最终小强开了口:“我看一会将他弄出来埋葬吧,也算对得起他。” “人都死亡了,还说什么对得起?不埋葬也罢!”黑蛋看得通透。 “冯兄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还有埋葬的必要吗?”我以征求意见的口吻问道。 “这个假道士死了,我解气呀!他害得我没有了家庭,家破人亡!四十八个女子心脏,拆散了多少家庭啊!就算不是家庭主妇,父母失去女儿也会受不了打击的,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岂不是自食其果,让他永远在火海里待着吧,谁让他借着给皇上制作丹药为名,到处杀害人呐!”冯掌柜对其恨之入骨。 就在大家谈话之间,只见火海中飞出一道黑影,瞬间扑向人群,我躲闪不及,喉咙被死死的掐住,我一时间难以呼吸,有一种窒息感,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空中飘着路通可怕的怒吼声,听起来又是那么遥不可及,狂笑道:“我掐死你!掐死每一个害死我的人!哈!哈!” “救命啊!救命……”喉咙犹如塞了棉花团。 “大岭……大岭……”耳畔有人呼喊我的名字?我打了一个寒颤,原来是一场惊煞人的噩梦!我摇了摇头,用力的睁开了双眸,借着劈柴燃烧的光亮,瞧了瞧周围的一切,伙伴们还有冯掌柜,都在我的身边。哪里有什么路通?还有那几匹马,也好好的在那里,是捉拿老贼心切?唉!这也太离奇了,还梦见了六公主,在奈何桥头苦苦等候我;还有丁家父子,他们待人真诚,父子二人现在还在忘川河水中?那些打斗的场景;过火海上的独木桥;路通被烧,变成了厉鬼,摸了摸有些疼痛的咽喉。 看来的确人鬼殊途,能打得过人,未必斗得过鬼魂!一向无鬼神论的我,此时自相矛盾起来。听师父说,叫我好好修炼,百年之后会羽化成仙,难道他和师叔都是神仙?要么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个肖春风、段秋风?越想越乱,脑袋如同塞了理不清头绪的乱麻团,让人极其烦恼。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惊诧万分。原来赶路非常辛苦,又怕几匹马儿太劳累,外面下着大雨,原本阴天,要比往日天黑得早些,就近找了一座废弃的房子,房子尽管破旧,还能遮风避雨,就这样进了屋子,只有满屋灰尘和破砖头,屋子挺宽敞,有点像个废弃的破庙,院子里没有马厩,将几匹马也牵进屋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找个这样的房舍避雨已经是万幸了,燃起一堆柴火,既能照明,又能取暖。大家简单的吃了干粮,喂了马匹,马匹和人喝了些雨水。大家坐在砖头上,倚着墙壁睡着了…… 瞧瞧几匹马还在,人也一个没少,回想起刚才的噩梦,仍然心有余悸,寻问大家,结果都在一个梦境里,小强说:“嗨!都是一样的版本,都下了路通的地狱了!” “也真能胡扯,扯得还挺圆乎,丁衙役和丁久生是何许人也?咱们也没救他们出忘川河呀!有些遗憾!”黑蛋的手下意识的在头的前方转动两下,我知道那是正军帽的动作,还哪里有什么军帽,与清朝不沾边际的装束,早就放置起来了。在卜宁衙门换衣服的时候险些被人收走。黑蛋爱惜他的军帽、军装,才勉强保存下来。一路上状况不断,想带着原来的衣物也是实属不易。 “也许真有其人?丁久生这个后生还真不错,看来丁衙役教子有方啊!可惜了还泡在忘川河水里,没救他们出来着实有点遗憾,梦就是梦,也许他们父子跟大家一样,现在安然无恙,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是大家在空虚无助时,脑补出来的人物。”冯掌柜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面庞,皱了皱眉头,显然惊魂未定。 “几位大兄弟,行了吧,你们几个人都非常倔犟,追冯掌柜下阴曹地府也敢去,胆子真够大的,还做梦呢!倘若回不来,魂不附体那就变成白痴了,那可都完蛋了,你忘记了吗?咱们村子李老大,跟他爹拉柴草,在马车上睡着了,梦见两个人把他拽走了,回家跟他爹说了那个梦境,他爹说他不愿意干活,瞎扯淡,没过几天李老大就去世了,我还看他尸体好几天呢,他爹说能缓醒过来,到后来还是走了,你说想想是不是有些后怕,在地府回不来就完蛋了。”源头说的滔滔不绝。 事已至此,我还是非常好奇起初的事情,我问道:“关于冯兄长是不是被两个鬼差完全控制了?要么怎么心甘情愿的跟着就走呢?脚下到底踩了什么东西,骑马都追不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被鬼差完全控制,即便有意识也是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你们的呼喊声我完全听得见,不过很难开口讲话呀!那种感觉简直是太难受了。”冯掌柜讲述。 “想想也是,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冯兄长安然无恙就好。”我感到满足。 “兄弟们让我体会到了患难见真情,你们全然不顾个人安危,追赶而去,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阴曹地府!感谢大家出手相救,为兄感激不尽呀!”冯掌柜激动不已。 “不让来护送大家去京师也许不会遇到这等事情,应该说感谢的是我们呀!”我眼里噙着泪花。 “都是自家兄弟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黑蛋接过话茬。 尼娅也不知道是否听得明白,反正听得挺入神,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也许她也在后怕,寻思幸亏大家将他们从火海对岸救回来,要不真的回不来了!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太过于真实,可能大家心火旺盛?才梦见了火海?冯掌柜竟然跳了火海中?烧得我心都痛啊!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可是这也太吓人了!真够邪乎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这个梦不是空穴来风!寓意着什么?梦里的那个阎罗王竟然是路通!大概路通命归阴间了?马虎将路通捉住了?路通说马虎在火海中?这话让人不能置信,那么好的身手!岂能被路通所害?我看是过度担心马虎所致! 路通害死了那些无辜的女子,可不就是活阎王吗?他死有余辜!马虎是正人君子,不会有事的。梦跟现实混为一谈了!这一夜不敢闭眼,闭上眼睛就是路通来掐我的喉咙,这个老贼,巴不得他真死掉!岂不是死了个祸害! 梦终归是梦,怎么能与现实混为一谈?现在非常想见到马仁兄,倘若他在,就真相大白了,是追上路通了没有?追赶上了又如何?马仁兄啊!您是否安然无恙?怎么不来我梦里? 到了后半夜,平复一下糟糕的心绪,睡着了…… “就这么睡着了?会着凉的。”这声音尽管轻微,可是我听得非常真切,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师父!”我吃惊非小,揉了揉惺忪的双眸,师父手拿拂尘,站在我面前,我焦急的说道:“师父!您怎么来了?这是不是在梦中呀?” “福生无量天尊。我的徒儿,我不来,你小命还在吗?被那些冤死的女鬼魂,将要吸尽阳气了。”师父一甩手中的拂尘说道。 “师父!”一时间我泪眼婆娑。 第166章 又见老神仙 我暗自揣测,师父可真是老神仙啊!他老人家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是到这片土地上周游,还是长期定居于此?是牵挂师姐,还是如同江湖传闻,是个游方道士?这个世界的肖春风跟我师父是同一个人吗?还有那个红脸堂的师叔,他们两个人从现代社会至清朝会任意往来?一时间的我被弄得云里雾里,原本想询问一下,可是没等我开口,师父便一抖拂尘施起法术…… 师父与我面对面坐下,口里念念有词,然后一抖拂尘,用掌心猛击我的胸部,接下来我吐出好多浓黑的水来…… 幸亏木柄水果刀庇护,不然会更糟糕!迷药的余毒存于体内,会慢性中毒,最终导致人死亡,这种迷药好不霸道,一时间我吃惊非小! 他老人家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一般的情况下,习武人的一掌,还不击打得吐出血来呀! 然后犹如一缕缕清风注入我的体内,我知道这是给我注入阳气!在地府这么久阳气几乎耗尽,倘若再不补充阳气,就会丢掉性命,难怪师父及时出现,要么大家性命堪忧! 接下来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打开红色的布塞子,这让我想起刚才那迷药来,两个小瓶子大同小异,里面装的药物各不相同,这好比好人与坏人,观其外表难以分辨,可是灵魂深处却截然不同!都是让路通给害的,嗨!这不是胡思乱想吗! 吃了一粒丹药,感觉神志清醒多了!不再有胸闷、头晕的症状了。 接下来,师父给大家也各自驱了毒,服了丹药,体内没有了余毒,自然恢复了精气神!大家终于见到我的尊师了!有些激动,冯掌柜躬身行礼,表示感谢;小强和黑蛋有些拘谨,像是做错事的孩童,怕师父责骂。两个人一直是半躬身状态,要说黑蛋循规蹈矩我不感觉稀奇,小强能做到这样,真是令我大跌眼镜;源头跪地一直磕头,说是感谢师父救命之恩;尼娅只是一旁傻愣愣的看着,神情有些茫然,外国女生也就这样,这种情况不太适应,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 我非常激动,想拥抱师父,跟他老人家亲近一下,可是又有些胆怯,非得摆弄那个万花筒,害的师姐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七个年头!我们只是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估计师姐回不去了! 前文书咱们说,戚凤羽、戚凰羽是双胞胎姐妹,也许命里相克,从小戚凰羽险些死掉,后来被我师父所救,收为弟子,师父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犹如亲生女儿一般。 谁曾想,我的一个错误的举动,将师姐留在了清朝,我想说什么,感觉一时间语塞,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师姐,还害了戚凤羽做了顾抚抬的一夜新娘,戚凤羽身怀有孕,跟随母亲去了南方,不知道现状如何。那个幼小的生命能不能保得住就不得而知了?尽管他们只是一夜夫妇,看得出来,彼此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十分恩爱,为了她的父母不得已拉她回家,顾抚抬尽管有一位正室,两位姨太太,可是失去戚凤羽简直生无可恋的样子,还不如成全他们,叫他们夫妇恩爱过百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师父识大体,还认我这个弟子,不怪罪于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在我眼里,师父是神仙,是真人,据说,收我做关门弟子,也许神仙也有累的时候?不愿意再教弟子了?他老人家手持拂尘,感觉壮其神威,仙风道骨油然而生。 前几年师父送我一柄拂尘,知道拂尘是道家的法器,怎奈我太年轻,还是一名学生,又是生长在新社会,整日手持一柄拂尘,总感觉别扭,也许就不是我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有的物件,要么小强说我是假道士呢!就连“福生无量天尊”这句话都难以启齿,也许不适合做道士?所以天尊不委以重任?感觉过早遁入师门,成为道士,至于合格不合格,我感觉不取决于哪位天尊,完全取决于师父的态度,好像这个道士给师父做的,曾经多时,师父传授的法术不喜欢学习,心不甘情不愿说,不愿意给你学!每当我这样说,师父也不与我争辩,现在想想,还真对不起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简直不学无术!什么都学些皮毛!仅此而已! 就我而言,如同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因为我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说白了,新时代的年轻人,也许我是个例,不愿意受束缚! 不管怎样,自己是个道士这是不争的事实,也许与道家有不解之缘,小时候病魔险些夺去我的生命,倘若不是师父及时出现,小命休矣!他老人家对姚家恩重如山,几代单传的人家这样说一点不为过! 道家的受禄,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道无形的网,似乎受禄后就被网罩住无法逃脱!想想自己够拧巴的,总是与师父的理念背道而驰!与道法渐行渐远! 师父看大家非常拘束,说道:“我给大家带来了被褥,快些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 “师父您真好,还带来这么多被褥,早知道您来,我们人也多,去接您,免得您老人家拿行李累着。”小强没话找话。 被褥?没看见师父带什么行李?往地上一看果然有被褥!而且是几套被褥!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师父感谢您的关心爱护,弟子谢谢您老人家,弟子在清朝这片土地上能见到您,真的非常高兴,师父劳烦您前来,弟子有些过意不去。”黑蛋说道。 “建国没想到你会与他们来到这里,探亲假期还够用吗?这一来一往的时间不太充裕,我不多说了,一切你自己做主。”师父说道。 我当时就懵圈了,师父与黑蛋哥认识,建国?他们是师徒关系?不会吧,也许是黑蛋哥随着我叫的?小强不也是这样称呼师父?即便有疑问也不好多问。 也许大家看出来,师父有话跟我说,大家与师父寒暄几句,便盖上被子休息去了…… 师父往外走,我话语哽咽,木讷的跟在后面,说道:“师父,我……我知错了,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对不起师姐,对不起戚凤羽,更对不起您。” “她过得很好,在这里她有留恋的人,不能回去了,还有她姐姐戚凤羽即便人回去,心也回不去了。”师父说道。提及戚俩姐妹触及了我心里的痛楚。 “师父,对不起,是我害了戚家两姐妹,见到师姐我会劝他回家的,不知道戚凤羽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她是否堕胎了,身体状况如何?我真恨死那个老色鬼顾抚台了。”我有些气愤。 “徒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回不去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还是尊重结局吧。徒儿以后的路还很长着呢,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师父义正辞严。 “师父,弟子谨记教诲。那个万花筒打破了,本想交还给您,把它重新修好,可是碎片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都是徒儿不好,原本就不该偷拿万花筒,惹下不可弥补的过错,徒儿甘愿受罚。”我低下头。 “执念太深会干扰你正常生活状态。这是你的麒麟玉佩,以后要小心路通,也得小心尹小曼,以后你好自为之吧!”师父一甩拂尘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师父!你以后不管我了吗?师父……师姐到底怎么样了,戚凤羽怎么样了啊!路通、尹小曼?”我的头被什么撞了一下。原来是撞在了墙上,哪里来的师父,原来是一场梦而已,劈柴碳火照亮了半面屋子,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师父给我的麒麟玉佩锁,再往我的手里瞧看,我惊呆了,麒麟玉佩锁果然在! 回想起师父说的话,“执念太深会干扰你正常生活状态的。”尽管那些都是梦境,我现在还有哪里不敢去啊!真想跟伙伴们一起回家,就算不管路通为非作歹那些闲事,总得去看望师姐吧?来这里一趟实属不易啊! 伙伴们都睡的正香甜,身上盖着被子,师父他老人家真的来过?这不是梦境?我跑到破庙的门外,哪里有师父的踪影?只有夜风吹的荒草“沙沙”的响声…… 大家暖暖的睡了一夜,清晨起来,便提及师父昨夜光临此地的事情,大家都说不是梦境,确实师父来了。我一头雾水,无法诠释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置身于虚幻中…… 也许是大家太想见到师父了?现如今危难重重!师父的确对我失望至极!一句“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说得我心都凉了半截,放任我?还不如说放弃呢!将麒麟玉佩锁给我带来,还是怕我有生命危险?的确我没有麒麟玉佩锁的护佑就会生病,伙伴们也同样身处险境,就不危险吗?别想得太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怎么说也得去京城看看师姐,关于师姐,师父说,她在这里有留恋的人。那个人是谁呢?马虎说,是太子救了她,将她带回了毓庆宫,后来太子被废黜,被禁足,随之住在咸安宫。太子年轻有为、谈吐高雅、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将形容男子气概的词汇一股脑的都用在太子身上都不为过,认为自己非常俊朗,在学校是女生追捧的对象,可是自愧不如,说句实话,真没有人家那种风范!身为太子,那种自信满满的样子,谁人能及! 哪个女生还不爱太子这类的男子?不知道师姐不嫁的原因,是知道太子日后的处境窘迫?师姐的个性是外柔内刚型。在师父的精心培养下,可谓是品德兼优的女生,心理素质极其过硬。看过前文书的朋友,知道师姐戚凰羽是个命运多舛的人,因为一场大病出现了假死现象,戚家父母十分爱两个女儿,接受不了突然失去小女儿的事实,戚父便将她放在瓮罐中,这种丧葬方式叫瓮葬,而后把瓮放在无人居住的老宅,也许女童命不该绝,被路过的肖春风道长发现,看见尚有微弱的脉搏跳动,便给女童服下一粒丹药,过了良久,女童睁开了双眼,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戚家,此时,女童的母亲因为失去女儿过度悲痛,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当见到小女儿戚凰羽时,根本就不认自己的女儿,戚父为难的说,将自己女儿送至乡下奶奶家扶养,师父说,如果不嫌弃本道长,甘愿把女童带走扶养,戚父只好同意。师父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含辛茹苦将戚凰羽养大成人。 我的一念之差,将原本生活安逸的戚家姐妹带到了清朝这片土地上。如同师父所说,她在这里有牵挂的人。回不去了?即使人回去了,心能回得去吗?都是我害了她。还有那个一向高傲自大的戚凤羽,见了那个情种顾抚台,便投怀送抱,甘愿做他的四姨太,我一向认为,特别了解戚凤羽,可是这件事发生以后,彻底的颠覆了我的认知。 也许古代男人和现代男人处事方式大不相同?小强说,清朝男人闷骚,就顾抚台而言我认同他的观点。我觉得对一个朝代的男人一概而论,可能是以偏概全。 一时间难以走出昨夜混沌的记忆,似乎是一场无法消散的大雾,让人心里憋闷,透不过气来。大家说,师父亲临破庙了,可我感觉这只是一场梦境而已。如同两个月前,跟小强和花香香去钱塘江找师父,也是在梦里就把我们打发了…… 看大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不想把压抑感和负面情绪带给他们,以免影响久违了的好心情! 小强将几套被褥视为珍宝,叠得板板正正,编了几根草绳子捆起来准备带走。这几套行李起码解决了一路上的抵御风寒的作用,况且是师父赠送,要么昨夜晚在这种荒郊野岭,空旷寂寥的地方,没有被褥保暖会很凄惨的。师父来了,大家增加了信心和勇气,觉得在这个世界里,师父的关爱让人感到极其温暖。 第167章 小凤凰 师父说,小心路通和尹小曼。这一人一鬼,对于大家来说,都是莫大威胁,怎么说路通是人,武功尽管高人一筹,也能防备,尹小曼是鬼魂也许是我最大的隐患!想起这些,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的麒麟玉佩锁,希望它能保护我。 心里有些憋闷,跟冯掌柜和伙伴们说了师父的真诚相告,小强说:“咱们遇见路通就是遇见了一颗灾星,伪造人皮面具,都是大岭的面相,招谁惹谁了?这不是与咱们较劲吗?那些鬼魂倒也好对付,尹小曼那个花柳女鬼,哪里是好对付的主?大概在阳间也不是一盏省油灯!” “鬼魂不好对付,路通更是可怕至极,师父说这些话语,一定有其原由,以后得谨记师父的教诲,凡事多加小心才是!如同昨夜的一切,大家都进了阴曹地府,这可能预示着未知的什么事情,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师父的告诫必须记下。”黑蛋说得郑重其事。 “说得非常正确,梦尽管是梦,可是也潜在着一些未知的事情,不是咱们不去招惹路通就行了,从大岭的肖像被盗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祸根,但愿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冯掌柜有些担忧。 “大岭这小子真有好命运,那个太子对他那么好;还有六公主的一片痴情,死了都在奈何桥头等他九年,让人好不感动,别说大岭子,我的心都被融化了;皇上老爷子还封他镇国将军,至于这官多大我不知道,我感觉将军是上战场打仗的,反正这等好事我怎么没摊上呢?”源头话里带着酸溜溜的醋意。 源头知道吃醋了,他的智力反应正常了!他终于接受了穿越清朝的事实,至少不是认为在演戏了!都是黑蛋一点点的解释,他毕竟跟个初学事物的孩童一般,需要有人悉心开导,要么总吵着去山下找马车回家,源头和尼娅的进步都是非常大。 很快要到宁古塔了,因为经历了一场“走阴”的劫难,大家商量,最后一致决定绕行,绕行有些远,可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值得的,不是大家非要去捉拿路通,只是担心马虎的安危,目前,这两个人都没有了踪影,就是奔宁古塔方向走,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想找到分道而行的人实属不易。未必能找到马虎,路通尽管恶贯满盈,有些事情不是大家力所能及的,总是事与愿违,感觉大家的力量如此薄弱。 看得出来,伙伴们包括冯掌柜都想找到马虎,最好能助他一臂之力!至于能不能捉拿路通大家心里有些发怵,也许是昨夜那个梦境闹腾的,人的思维方式改变了。那个副都统派遣衙役追赶路通,雷声大雨点小。路通有那么瘆人吗?只有经历了才有发言权! 跟大家一起去京师,我有一种负罪感,万一遇到什么不测,弄不好大家都得受到牵连,弄不好性命难保,往重了说株连九族。一想到这些,为那个好心的姚姥爷子担忧,前文书说过,废太子派人去姚家寻找我,姚老爷子认下我是他家公子,只是出门学艺不在家,估摸着是我的祖先,跟我有心灵感应?要么哪有随便认子的道理?这要是万一哪一天有个三长两短,废太子会不会把姚姥爷子供出去,这都难说。 伙伴们倒是轻手利脚,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后顾之忧,没有家人在这里。冯掌柜尽管没有了妻女,可是他有族人啊!真是越想心里越乱!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思来想去,说道:“看来去京师凶多吉少,不如大家在此别过,我往南走,冯兄长带领小强、黑蛋、源头、尼娅往北走,回到冯家客栈等候,冯兄长的为人我了解,住在客栈,即便没有银两也不会为难大家。” “大家住在客栈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住上几年也不会问大家要银两的,有为兄一口吃食就少不了兄弟们的。问题是你一个人去京师我放心不下呀,你的决定我不同意。”冯掌柜首先发表个人见解。 “冯兄长说得甚是,你一个人去京师简直胡闹?你以为我们能放心吗?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强无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小强兄弟这种表态,好像绿林好汉似的,我一百个赞同!”源头说道。 “嗯呐,我也非常赞同小强哥的观点,一起去京师,我们尽管只有添乱的份,可是没有我和源头和大家会冷清的。”尼娅话语诚恳。 “大岭兄弟,你这样说不是把兄弟们当成了陌路人吗?还是一起去京师为好,免得相互牵挂着。”黑蛋言语真诚。 “你们去哪里,我和尼娅就去哪里,鬼门关都闯了,还害怕个啥玩意!”源头直言不讳。尼娅同意的点了点头。 “问题是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怎么能连累大家呢?尹小曼就认识我这张皮囊,认为我是杀害她的凶手,她能轻易放过我?路通想栽赃嫁祸于人,叫我做替罪羊。”我唠叨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到这个时候,就别说什么连累了。路通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叫郑发财带着人皮面具去杀害良家妇女,一旦东窗事发,他会恶人先告状,到京城师一定先去告御状,郑发财带着人皮面具招摇过市,寻找可以下手的女子,四十八无辜的生命惨死,能不露马脚吗?也就是说,目击证人,看到的一定是你的面孔”黑蛋深刻解析。 “路通走在先,一定骑马没命的奔跑,咱们去等于自投罗网,也不尽然,皇上是个明君,哪能听路通片面之词,这么大一起人命案非同小可,还真得把那个人皮面具保管好,到关键时刻也许有用处。”冯掌柜提醒。 “大岭是镇国将军,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毕竟是皇上的义子,到京师可以大大方方的去面见皇上,废太子的事情没与其牵连,说明皇上是个明察秋毫的人,我相信浊者自浊,清者自清。”黑蛋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说了好一会,大家也不肯丢弃我,我带着愧疚感,只好与大家一同赶路。 绕过宁古塔,小路走的多,大路走的少,因为那时候公路只有主干道,通往村庄的还是土路比较多,靠近砂石矿的村庄,顶多路上铺着沙石。 走小路,马儿跑不起来,走快些,又怕有地裂缝,崴了马蹄子,由此只能慢慢行走。 冉冉升起的红日光照大地,朝霞满天,山川、河流被涂上了绚丽的色彩…… 一望无际的绿色,犹如浓墨重彩的油画,中间加上了蜿蜒曲折蓝色线条,清晨的山川、河流清奇秀美;早起觅食的鸟儿成群结队从头顶掠过,时而站在枝头小憩;时而展翅高飞,来去自由自在,让人艳羡不已。 小强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童,叫过黑蛋,又来叫我,大声叫道:“快看啊!那只鸟真好看,尾巴长长的,好像一只小凤凰,就叫它小凤凰吧;还有那只,那翠绿色的羽毛可真靓啊!” 长尾巴小凤凰的羽毛五彩斑斓,不但貌美,而且歌喉动人,似乎听懂了人们的话语,叽叽啾啾的叫了起来,它的鸣叫声如行云流水,清脆婉转,宛如悠扬悦耳的笛声,非常动听。 虽说这里是清朝的土地,可也是北方,在外婆家的小青山村,大多见到的是麻雀、喜鹊、燕子、乌鸦,再有的也就是山鸡、野鸭子、大雁了,小时候凡是天空上飞行的,除了飞机之外,我统称它们“小家巧”。 这会我一点也没有心情欣赏奇珍异鸟儿,心情非常糟糕,管它鸟儿好不好看?几乎大自然的一切与我没有任何瓜葛。心里默默祈求苍天,但愿路通、女鬼尹小曼与我再无纠缠! 马儿走的慢,从脖颈上拿下麒麟玉佩锁,仔细端详,还真是我从小戴到大的那一块!麒麟上小童子的肚兜一抹红色,依旧美艳迷人! 师父去我家了?拿了麒麟玉佩锁?还是父亲知道我离不开它,去找师父了,他知道找师父要比找邮局方便得多?这些事情只能靠我自己胡乱猜了。 戴上麒麟玉佩锁,起码女鬼尹小曼难以近身!其他脏东西也不敢靠近! 倏地,一直盯着天空的小强叫了起来:“哎呀!小凤凰!小凤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望向天空,只见小凤凰跌跌撞撞的落下云头,怎么飞得好好的,竟然掉落下来?大家连忙勒住马的缰绳,停住脚步,小强抢先跳下马儿,去拾那只小凤凰,这时从不远处走过来了一位翩翩少年郎,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白衣,手里牵着一匹白马,背上挎着弓箭。公子皮肤白皙,眼波盈盈,如美玉莹光,长相非常俊秀,穿戴十分得体,单看那自信、不可一世的眼神,就知道是一位富家子弟。这不就是女生口中的白马王子吗!尼娅看得蓝色的双眸发直,嘴里兴奋的迸发出一连串的俄语。 小强刚要去拾小凤凰,想看看伤情如何,只听那位公子沉声道:“公子慢动手!小凤凰是我的!” “小凤凰是你的?口气不小,整个天空的鸟儿都是你家养的?它在天空飞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伤它,为什么?”小强质问道。 “不为什么,因为它美丽不行吗?我喜欢它!”公子言语中带着十足的傲气。 “你还美丽呢!一会我将你打伤,占为己有行不行?你觉得这对小凤凰公平吗?”小强气愤难平。 小强抢先拾起小凤凰,公子把秀丽的杏核眼瞪得圆圆的,厉声说:“你!把它还给我!倘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白衣公子挥动了一下手里的飞镖。 瞧了瞧可怜兮兮的小凤凰,暗自叫绝,真是好镖法!不偏不倚,正巧射中小凤凰的爪子中间跗跖部位! 黑蛋一见二人发生口角,连忙从中劝解,说道:“小强兄弟,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一看这位公子就是知书达礼之人。” “还知书达礼呢,无故伤害小凤凰,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小强言语犀利。 “我不杀害它,我给他治好伤,养着它,这算什么刽子手?”公子一看有人劝解,语气有所缓和,反问道。 “治好了伤?把它关在笼子里?还不如杀了它,你不觉得可惜了它的美丽吗?”小强惋惜的拍了拍手。 “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唠叨,教训的是,下不为例!”公子趁小强不防备夺过小凤凰,跨上坐骑逃走。 小强一见骑马随后追赶…… 大家见事不妙,策马扬鞭跟其后,唯恐小强惹出麻烦来。 追赶到了一处高大门户前,公子急切的敲门,只见有人开门,公子进门“咣当”关上了两扇红漆的大铁门。 小强把大门敲得当当作响,大声叫喊:“开门!开门!你家东家呢?管还是不管这个人?开门!”院子里传来狗的狂吠声。 公子快速跑回院子里,吩咐了看门的老家奴糊涂,说道:“胡伯伯不要理睬门外敲门的人,不要给他们开门。” 胡涂是胡府的老家奴,是看着“公子”长大的,他尽管很淘气,也只是喜欢打鸟而已,从来不惹事,今这是怎么了?“公子,他们平白无故的追赶你做什么?要不要禀报老爷一声啊?” “胡伯伯不用告诉我阿玛,没有什么大事情,不理睬他们便是。”公子说道。 “开门!开门!东家在不在?管不管这个蛮横无理的公子?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不讲道理呀!开门!”小强敲得门板当当作响。 糊涂并非糊涂人,一看门外有人叫门,他有些耳背,侧耳细听,尽管听了个只言片语,也听出了大概意思,只听外面人说,东家在不在,管不管? 胡涂当时吓了一跳,一听这可是不得了,一定是公子在外面惹什么大事儿了,不然人家会撵到家里来吗?不对啊?只看公子手里拿了一只鸟而已!胡涂这回可真被弄糊涂了,心里寻思,还是快去禀报老爷吧! “老爷,外面有人找您。”胡涂禀报。 “是什么人呀?听着像是个年轻人的语音,可能是公子招惹人家了,开始我没理睬他,可是一个劲的敲门呀!”胡涂说道。 胡东家正在客厅喝茶,一听公子惹事了,心里不由得一惊,连忙跟随到了大门口…… 第168章 胡府的贵客 抬头观瞧,两扇红漆大门上方匾额上书写着胡府。胡府一墙之隔,东边有一个大院落,瞧了瞧匾额:胡家镖行。 稍时,两扇红漆大门敞开了,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体态微胖,宽脑门,红脸堂,头戴一顶黑色缎面瓜皮帽,古铜色丝绸大褂,祖母绿的扳指看起来价格不菲,从头到脚,彰显出华贵气息,不用说此人就是胡东家! 胡东家将门敞开,身后站着四位彪悍的年轻人,身着黑色衣褂,看上去紧衬利落。一看便知是胡府的随从。胡东家逐一打量着大家,然后拱手抱拳,笑道:“哈……哈……今早喜鹊叫,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呐,冯贤弟哪股风将你吹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胡仁兄,别来无恙,贤弟来访,多有打扰。”冯掌柜抱拳还礼。 “冯贤弟哪里话来,兄长请还请不到哩,快快请进。”胡东家面带微笑。 小强一见是冯掌柜的老朋友,便悄无声息的低下了头,像似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等待惩罚一样,小强非常识相,毕竟迈进胡府的门槛,尽管对胡府的公子有气,也不好再提及小凤凰的事情,只是乜斜着眼睛四处张望,希望能捕捉到关于小凤凰的蛛丝马迹。 胡家独门独院,处于县城郊区,离县城市中心大概有两公里的路程,郊区地界宽敞,院子比较大,带有东西厢房,门楼高大亮堂,房子的建筑跟北京的老四合院差不多,一看就是阔绰的大户人家。冯掌柜也不客气,带领大家进了院子。 东厢房南侧临窗处,有个小偏房,里面拴着一只大黑狗,黑狗全身一根杂毛没有,眼睛、鼻头、包括舌头都是黑的,这狗个头挺大,毛黝黑铮亮,操着大嗓门一顿狂吠。 看见狂躁的大黑狗,令我想起了外婆家的大黑子,不过大黑子四只爪子和尾巴尖是白色的,看过前文书的朋友,一定知道我小时候的那件糗事,听大人说黑狗毛辟邪,去山里游玩,江岚害怕坟墓,唯恐从里面钻出妖怪,每当临出发时,就把大黑子按倒在地,一顿胡乱剪毛,直到剪的囫囵半片,连个狗样都没有,而后大黑狗见我就桃之夭夭…… 胡东家,名叫胡阚,非常精明,说起话来口若悬河,能说会道,人送绰号胡侃,绰号这玩意也就那么回事,有的是根据个性而定,据冯掌柜讲,胡东家为人正直、诚实守信,感觉胡东家这个绰号的由来,只是阚、侃谐音而已。 冯掌柜称呼东家胡仁兄?相隔几百里路,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交情?胡东家开镖行,镖行是什么,相当于现代的邮递物流公司和保安公司,胡东家又是个善于交际的人物,全国各地朋友甚多,开镖行,是个辛苦活计,常年奔波在外,要说,哪个镖行都有镖师!如果接到贵重物件要押解的,有时候东家也会亲力亲为。 胡府家境殷实,发妻丁氏贤良淑德。从胡东家口中得知,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年芳十七岁,名字叫胡月瑶。伙伴们吃惊非小,原来打小凤凰的是胡府小姐?简直是让人出乎意料。 胡东家积累了万贯家财,供女儿习文学武。女儿从小也没缠足,当男孩子养大,装扮也是男孩子装扮,那会弄一套男子的靴帽蓝衫也就齐了,装扮上谁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日子久了,人家都知道胡府有一位公子,媒婆上门提亲,胡府不是一般人家,都是给介绍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每当媒婆上门提亲,胡东家总是以令郎年纪尚小为由,推脱掉了媒人。胡东家只觉得哭笑不得,谁让将女儿当成儿子抚养呢! 大家被让进了客厅,客厅的陈设古朴典雅,美轮美奂,条桌、木凳、沙发都是小叶紫檀木制做,纹理漂亮,油性足,它的稀缺性和美观性成为皇家宫廷贡品。胡宅如此富丽堂皇,让人大开眼界。那次去废太子的宫殿也是这样,瞧看小强、黑蛋表情也是不太自然,只有源头也许不知道小叶紫檀木的贵重,坐在了凳子上,然后又起身,牵着尼娅的手,这摸摸那瞧瞧,感到非常稀罕。 小叶紫檀木的贵重,令我想起了路通的御赐黄花梨木马鞍…… 似乎空气要凝结一般,感觉非常憋闷,还是到庭院中透透气为好,顺便来到后院马厩看瞧瞧几匹马,尽管跟冯府的马儿显得格格不入,一路上风里来雨里往,总是疲劳行驶,有好草好料也吃不安生,来到胡府的马厩中,跟到了家一样,大口的咀嚼着草料,吃得那叫一个香!看马儿吃草的样子,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小强和黑蛋险些笑喷,黑蛋打趣道:“怎么的兄弟?也想来两口?” “军官同志,别拿我开涮了,这玩意我难以消化,这玩意你确定能食用!”我问道。这一段时间,简直如履薄冰,哪有闲心说笑,黑蛋笑而不语。 “可不是吗,给我也看饿了,也不知道胡府什么时候开饭。”小强也是饥肠辘辘。 “小强兄弟行了,别说了,咱们毕竟是客人,让人家听见有失体面。”黑蛋轻声提醒。 小强将声音压低,说道:“这位胡东家真有钱呐,到胡府跟进了皇宫似的,你说这不招贼人惦记吗?” “小强兄弟,可能你们没听见,听冯掌柜他们唠嗑,胡家是开镖行的,据说开绸缎铺子、开镖行的,老板和镖师都是武功非凡的人,哪个土匪敢惦记?再说干这一行当的,三教九流都得维护。”黑蛋说得一本正经。 “黑蛋哥,他家是开镖行的?怪不得胡府公子镖法那么娴熟!”小强吃惊非小。小强这会似乎忘记了小凤凰。 “小强兄弟可别称呼公子了,是千金小姐。”黑蛋更正道。 谈话之间,发现马厩旁有人探头探脑,“谁!”小强脱口问道。 “是我,胡家的管家,胡八。”管家一看有人问话,连忙走了出来。 “胡扒?我们是胡府的客人,胡啥你也不能偷窥我们,偷听我们的谈话,一定是居心叵测?”小强呵斥道。 “什么心思都没有,我是上茅厕顺便路过这里的,不要加罪于我。”管家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 这个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瘪老头,尽管身材纤瘦,可是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不像是老实人。管家下意识的将头上的瓜皮帽摘下来,掸了掸灰尘戴上,然后又抖了几下灰色的褂子,慢悠悠的踱着四方步走了,看他抖落帽子的力度,看出这位管家武功不凡! “这老家伙老谋深算,给我一个不好的印象,看样子是个不好惹的主!”我说道。 “开镖行的,也许厨子都会五把超子。”小强推断。 “会五把超子到哪里也不吃亏,尤其是开镖行的,倘若都让土匪劫走了还哪里有账算。”我说道。 “大岭同学,在小说里、电影里都看过,镖行也就是后来的镖局,相当于现代的物流公司和保安公司。专门为了保护财物和人身安全的机构。”小强说得头头是道。 “小强兄弟,看来你武侠小说没少看,了解得非常透彻。”黑蛋赞许道。 “三位兄长,还是请到客厅就坐吧。”胡月瑶笑意盈盈的将我们让进客厅。 屋里憋闷也得进屋,站在外面似乎不给东家面子,尤其是在清朝,大户人家招待客人也是非常讲究的。 稍时,胡家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胡夫人丁氏、胡月瑶跟大家一起共进午餐,据说,来了客人,中午属于加餐,要么一天只吃两顿饭,吃早饭和后晌饭,早晨吃一顿饭,下午两三点钟吃饭。胡小姐是个识大体的女生,只当那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大方得体,谈笑自如。 要说满清朝代的小姐还这么开放吗?胡小姐可不是那种忸怩作态的人,看起来跟现代女子没有什么差别,平日里,也是清朝公子哥打扮,胡东家提及小女月瑶满口的称赞之词,什么能文能武;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胡月瑶一见当着客人面显摆,面带羞涩,说道:“阿玛别说了,哪有净是夸自己家女儿好的?” “可不是嘛?我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专管炫耀自己小女了,抱歉,不好意思了!”胡东家抱了一下拳。 “没什么胡仁兄,这不叫炫耀,侄女生得貌美如花,才学出众,哪个做父亲还不骄傲啊!可是我就没有这个福分!”冯掌柜低下了头。 看得出冯掌柜又在想念他的宝贝小女碧莹了,看着让人痛心,我转移话题,说道:“胡伯伯,令妹才学过人,是您二老的福气。” “大岭贤侄过奖了,倘若不是小女月瑶与她表兄定下婚约,我倒是想在这几位侄儿中挑选做我的乘龙快婿呢!”胡东家笑容可掬。 “侄女订婚了?是她的表兄?亲上加亲岂不更好?成亲时我可得讨一杯喜酒喝!”冯掌柜说道。 “冯贤弟少不了你的喜酒,去你家客栈时忘记跟您说了,小女月瑶的未来的夫婿是我妻弟的令郎,叫丁久生。”胡东家面带自豪。 “丁久生?咳……咳……”冯掌柜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口酒噎在了喉咙里。 “冯贤弟,丁久生怎么了?”胡东家连忙询问。 “没怎么……没怎么,我只是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冯掌柜掩饰道。 胡月瑶是个聪慧过人的姑娘,看见冯掌柜不自然的表情,面颊绯红,接着又变得煞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刻意的不叫眼泪流出来,清朝的千金小姐,提到未来夫婿哗哗的流泪!岂不被人耻笑!还没过门呢,就是过门了也得矜持点! 胡东家看见冯掌柜不愿多说什么,又看了看小女月瑶,便举起酒盅,缓解尴尬场面,说道:“冯贤弟,不说了,咱们兄弟喝酒。”两个人共同饮了一杯酒,然后从怀中掏出巾帕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这一系列动作,难以掩盖他紧张的情绪。 冯掌柜是个诚实、守信的人,觉得不说又对不住老朋友,便问道:“丁久生的父亲可叫丁固?是卜宁衙门的衙役?” “是啊!他是我妻弟,月瑶的舅父,你们打过交道?”胡东家问道。 “打过交道,不瞒你说,前两日他和儿子丁久生一起跳进忘川河了,是我没有说清楚,是在梦中,梦境这东西纯属于虚幻。”冯掌柜说得有些含蓄。 “忘川河?是哪条河?快去救他们。”胡东家心情急迫。 “阿玛,忘川河是阴界的河流,你可能去得?”月瑶笑弯了眉眼,纤指遮住樱唇。 “可不是吗?好好的人,哪能去阴界?还没活够呢!冯贤弟你话里有话,不会是丁家父子有什么不测了?”胡东家不放心的追问。 “的确做了个怪梦,说我去了阴界,正好遇到了丁家父子,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记不清了,他们跳进忘川河了……自从我家娘子和女儿出了事情,总觉得精神恍惚,睡眠不佳,时常做些不着边际的怪梦。”冯掌柜拍了拍额头,以示大脑混浊。 “梦哪能跟现实混为一谈,不要太在意了,都说梦是反的,梦见不好的事情,预示着好事发生。”胡东家自我安慰。饭桌上的话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本想叫冯掌柜返回冯家客栈,他原本身体有恙,感觉弱不禁风,梦里被招魂鬼差索魂,不管是真是假,感觉他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自己说,命不久矣!冯掌柜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愿吉人自有天相。 大家劝尼娅留在胡府,她说自己回到山上去,感觉不妥当,看得出来,胡府条件好,她并不愿意留下享清福。 胡东家说,小女月瑶曾经多次跟他押送货物,走南闯北,她武功不凡,还能吃苦头,愿意护送大家去京师。 让人出乎意料,胡月瑶毕竟是胡家独生女儿,虽说当男孩子养,看得出是老两口子的掌上明珠,又不能给胡家押镖银两,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对得起胡东家,黑蛋说道:“我看咱们也闯荡得差不多了,大家一起走应该没问题。” “同意黑蛋哥的看法,还是咱们自己走为好,胡月瑶蛮横无理,跟她一起走?还不得天天生气惹恼,都是犯不着的事情!”小强满腹牢骚话。 “哈!哈!这回遇到对手了?”黑蛋打趣道。 “小强同学,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还有遇到对手的时候?”我打趣道。 “大岭同学行了吧,可别挖苦我了。可惜了那个漂亮的小凤凰了,是不是被烤着吃掉了,要么这个女生打鸟儿做什么?这都难说。胡月瑶看着温婉可人,下手可够狠的,跟《水浒传》里的孙二娘差不多。”小强惋惜不已,满腹牢骚话。 第169章 诡异的东家 小强、黑蛋都说我们自己可以去京师,我也不同意胡月瑶护送大家,毕竟人家心意是好的,只好婉言谢绝。胡府是开镖行的,也许有所顾虑,唯恐给不起银子,一个镖师的价值不可估量,况且有什么重要的押镖,需要胡月瑶亲力亲为。所以说胡月瑶护送大家去京师,感觉有些承受不起。不给银子也有失体面,给银子又囊中羞涩。 这件事情源头倒是满心欢喜,他就是大大咧咧的个性,喜欢人多,爱凑热闹,说道:“我看这位大妹子挺好的,她也能找到路途,去就去呗,一路上与尼娅做伴,去京师顺便还能溜达溜达!” “溜达溜达?胡姑娘是镖师,你低估了镖师的价值,况且她承担更重要的职责,人家押镖一趟要给多少银子你知道吗?况且路程遥远,你可有银子支付费用?”小强提醒道。 “小强兄弟,原来是这样啊,别为难人行不行,我没有银子给她,自己吃饭还没有银子呢?凭什么我给她银子?你们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吧,要么咱们还是自己闯荡为好!”源头话里带着无奈。 “几位兄长,行啊,我决定护送你们去京师,我不问你们要银子。有一点必须事先声明,可不许欺负我,倘若与我蛮横无理,我可不客气!”胡月瑶拿出飞镖,一挥手一枚飞镖刺到了树干上。 “胡月瑶同学,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么厉害的主谁敢欺负呀?行了吧,别显摆你的本事了。你别欺负别人就好,与你争执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我是你的兄长,有事好商量嘛。”小强话语真诚。 胡月瑶听闻小强的话语心里美滋滋的,因为小强现在是他家的贵客。看得出来,对于独生女的她来说,巴不得有个兄长呵护自己。 一时间胡月瑶还是被冯掌柜所说的那个噩梦困扰。央求阿玛派人去卜宁打听丁家父子消息。胡东家当着女儿的面,吩咐两位镖师立即动身赶往卜宁。 胡月瑶执意要为大家带路,黑蛋一看难以推脱,只好顺坡下驴,将话语说得婉转些,说道:“月瑶小妹,不辞辛劳要为大家带路,感谢还来不及呢?哪敢欺负!只是一路鞍马劳顿,一天半日的也回不来。别看现在胡伯父没有接镖的打算,说不准哪一天就开张,忙碌起来,唯恐镖行人员短缺。” “黑蛋兄长,知道大家都不会排斥我?与小强兄长心结总算解开了,我喜欢为你们带路,辛苦我也要去。不用担心,我家镖师多着呢,实在人员不足就从分行派人。”胡月瑶主意已定。 “胡月瑶同学,可别说心结解开了,你倘若不提这茬我还真忘记了,从实招来,你把小凤凰弄哪儿去了?是不是将它下汤锅了?”小强质问道。 “小强兄长,怎么可能啊,小凤凰在我闺房里,给它涂了药粉,养伤呢,这还不行吗?”胡月瑶说得随便。 “养伤呢?说得轻巧,它不痛吗?看你挺聪明的,净做糊涂事儿。小凤凰招你惹你了,你非得伤害于它?”小强得理不饶人。 胡东家正跟冯掌柜交谈甚欢,只听厅堂一端,大一声小一声的讨论什么小凤凰!胡东家连忙询问:“冯贤弟,这是怎么了,他们说什么小凤凰,贤侄与小女以前有过接触?为什么争论不休啊?唉!这个不懂事的小女。” “哈……哈……胡仁兄,不要在意他们的闲聊,小凤凰是一只鸟而已,都是晚辈之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侄女击中小凤凰,抛的一手好飞镖!真是了不起,我都觉得自愧不如呐!”冯掌柜赞不绝口。 “我这个宝贝小女,就喜欢漂亮的鸟儿,养了几十只呢,她母亲劝告她不许射伤鸟儿。可是她还是偷偷出去,见到漂亮的鸟儿就打中,拿回来又养伤,又调理的,唉!还念念有词,不打中它,我又不会飞翔,捉它不住。这件事真让人头痛啊!”胡东家直摇头。 “侄女年纪尚小,正是贪玩的年纪,再长几岁,你让她去捉也不会捉了。”冯掌柜劝慰道。 “唉!但愿再长几岁能成熟稳重些,女孩子的闺房,满是鸟粪便的气味,真想偷偷给将鸟儿放飞,又唯恐小女气恼。说她出嫁时,只要那些鸟儿做陪嫁,着实够离谱的。”胡东家一脸的无奈。 小强跟胡月瑶争论得面红耳赤,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在人家屋檐下,小强尽管生气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不语。 胡夫人丁氏催促小女去打点行装,说道:“月瑶快去将随身携带的物品备好,免得哪天出发耽搁行程。”胡月瑶答应着,便回了自己闺房。 吃过晚饭,天色尚早,夏季天黑的比较晚,明天就要启程了,小强一直担心小凤凰,借着去茅厕为由,拉着我和黑蛋去了院子…… “小强同学,你神秘兮兮的干嘛?不会要去胡月瑶的闺房吧,你可要搞清楚,这是在清朝土地上,小姐的闺房不能随便出入。这件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提醒道。 “大岭同学我知道,可是咱们毕竟是新社会青年,怎么会被封建礼数所束缚?去胡月瑶闺房做客怎么啦?又不是单人独行,咱们仨人都进屋,还犯什么忌讳?”小强争辩道。 “行了吧,新社会青年也是在清朝土地上,入乡随俗吧,再说胡府认识咱们是谁呀,跟随冯兄长来做客,可不要给他脸上抹黑。原本就跟胡月瑶争论得面红耳赤,东家不计较说明人家识大体,宽容大度,还进人家女儿闺房?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可不跟你丢人现眼。”我悻悻而谈。 “小强兄弟别执拗了,大岭兄弟说的不无道理,清朝有清朝的规矩,女子是非常保守的,从穿衣风格不难看出,从脖颈到脚后跟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即便是这样的炎炎夏日,也不会随便脱去外衣。胡月瑶是公子打扮,他的衣服也是有所改良的,脖颈处要比普通的公子服装严实得多。”黑蛋说得非常详细。 “黑蛋哥我只是说说而已,能随便进入女儿家的闺房吗?我不是见不到小凤凰着急吗?谁知道胡月瑶说得是真是假?“小强一脸的茫然。 “你听听什么声音?那不是鸟儿在鸣叫吗?这证明胡月瑶的话语不虚。”黑蛋兴奋的说道。 胡月瑶的房间在东厢房,窗子上镶着好看的花玻璃,这种玻璃具有美观性但是也会遮挡视线,不太透明、不亮堂,在外面往屋子里面瞧看,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黑蛋毕竟具有军人的素质,循规蹈矩的习惯了,站得远远的,不肯靠近胡月瑶的闺房。跟随小强凑近了窗下,里面传出无数只鸟儿唧唧啾啾的鸣叫声,跟小强半蹲着,往闺房内瞧看,室内的事物模糊不清,只看见一片的粉色,女儿的闺房大都如此,这叫我想起发小江岚的房间,也是以粉色调为基本颜色,现代和古代除了风格不同,格调上大同小异。 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黑蛋连忙提醒:“差不多行了吧,这可是有失体面的事情,无缘无故趴在小姐的闺房外窥视,成何体统,快走吧,倘若被人瞧见可是不得了。” 跟小强只好转身,人蹲得久了,全身承重力都在脚踝上,小强体态偏胖,大概脚蹲得麻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想去拉小强,只听见马厩的马儿“咴咴”的叫了两声,我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臂,连忙跑向后院马厩…… 我暗自思忖,怕是有人偷马?定睛观瞧,胡东家从马厩牵出一匹枣红马,因为我跑得急促,险些没跟胡东家撞个满怀,我说:“对不起伯父,我有些内急,去茅厕跑差了地方。” 奇怪的是胡东家面无表情,两眼发直,理都没理我,我有些懵圈,胡东家牵马,朝大门走去,自己将大门敞开,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 连忙去找小强、黑蛋,这俩人在院子里的抱鼓石旁,聊得正起劲,我拉过小强、黑蛋,说道:“快去马厩瞧看咱们的马匹,我听见后面马厩的马儿叫,我一瞧看,胡东家牵着一匹枣红马出了大门,咱们那几匹马,我骑那匹我认识,其他的马儿我认不准。” “可别做白日梦了,天还没太黑,说得神秘兮兮的,原来是上马厩了,还以为你内急上厕所!”小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大岭兄弟,我俩没听见马厩马儿的叫声,也没看见胡东家在院子里经过呀!”黑蛋否认道。 “你俩只管在那闲聊了,还能看见人出去?再说胡东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看着好像往西去了,在后院我遇见他,跟他打招呼竟然没理睬我。”我感到木然。 仨人瞧了瞧马厩里的马匹,大家骑来的六匹马儿,一匹没少,小强说道:“这不是说瞎话吗,还说胡东家牵马走了,就是牵马,人家大家大业的,还能把客人的马匹牵去卖了不成?再说家里有客人,他能哪去呀!就算不重视咱们,还有冯掌柜呢,看他们聊得非常投缘,有说不完的话题。” “大岭兄弟,是啊,也许你看错了,这几天休息不好,大概出现了幻觉。”黑蛋酌情分析。 “是幻觉?怎么那么真实!分明听见马儿叫声;分明是胡东家牵着一匹枣红马从大门出去!我一张嘴,他们两张嘴,感觉势单力薄、有口难辩。大家之间是彼此信任的好朋友,从这件事情上不难看出,彼此之间的默契度具有颠覆性! 还没黑天,客厅窗子上灯影摇曳。 还是进入瞧看一下吧,仨人出来时,胡东家和冯掌柜还在聊天,走进客厅,我愣住了!胡东家不是在吗?正在给冯掌柜斟茶倒水! 小强瞧了瞧黑蛋,努努嘴,尽管是肢体语言,一时间让我理屈词穷! 这些难道真是幻觉?我不由得打量起谈笑风生的胡东家,他有些印堂发黑,难道是有什么大难临头?我毕竟是学道之人,即便学道不精,但也好过常人。 尽管心里有股无名状的懊恼,怎奈无以言表,今夜还是少睡觉,要么发生什么意外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我也不说话,认为解释都是徒劳的,小强凑过来,说道:“大岭同学还真生气了,算你说得对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好不好?” “切,什么叫算我说得对,我根本就没有说谎话。”我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用事实说话》是马?菲的书”我听了险些笑出来。 “你确定《用事实说话》是马?菲的书?”黑蛋追问。 “我说错了,是马克?墨菲的书。”小强自我更正。 不怪说不过人家,活生生的胡东家就坐在那里,唉!看错未必,可能是胡东家会什么分身术?不太可能啊!他有个双胞胎兄弟?这样解释总算说服了自己。有道是,改变不了别人,首先改变自己。 天色渐晚,大家被安排到了西厢房,也就是东厢房的对面,尼娅跟大家一起已经习惯了,到哪都是给她单独的一个角落,遮上自带的花布帘也就齐了,感觉非常疲惫,胡家床铺整洁,可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和衣而卧。 我心里有事情,大半宿未眠,也不见有人进院子,天快亮的时候,也就是四更天,刚刚有些睡意,只听大门口处有动静,我赶紧下了床榻,因为西厢房也是花玻璃,看不清楚事物,只好将门敞一道缝隙,啊!这不是胡东家吗?难道是有替身?一定是外面有家室?有钱人的生活,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 忽然有人拍我肩头,看得专注,吓得够呛,险些跌倒,“别怕,是黑蛋哥。”黑蛋轻声搭话。 “黑蛋哥,看见了吗?牵马进来的是胡东家,这会你应该相信了吧?”我问道。 “相信了,其实昨天傍晚,我和小强就已经看见了,只是没有声张而已。”黑蛋说出实情。 “是啊,可千万不能说,假如说了,这不是挑拨离间吗?没准丁氏和胡月瑶不知道这件事情。”小强接茬道。 “原来你们昨晚瞧见胡东家出去了,也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委屈了一夜你们再坚持孤立我,朋友没的做了。”我微笑着说道。 “大岭同学哪里有那么严重呀,还朋友没的做了,心胸狭窄的家伙。”小强回怼道。 看着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的小强和黑蛋,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外面进门的胡东家去了后院的马厩。也没看见进哪个房间,胡府有后门,总不能跟上去。我暗自揣测,看着家庭和谐美满,胡夫人丁氏和胡月瑶满脸写着幸福。假如知道这些又会做何感想? 清晨,家奴长工们开始忙碌起来,胡家大院一片生机,担水的、劈柴的、做饭的、给牲口添草料的、浇花的、伺弄菜园子的,袅袅炊烟升腾起来…… 胡月瑶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今天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装束,这身衣服更衬托她白皙的肌肤,她一趟趟进进出出,几十只鸟笼放到院子里的假山石旁,今天天气好,大概出来晒太阳,鸟儿们尽管不能自由飞翔,总算嗅到了大自然的气息,欢快的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鸣叫。跟小强、黑蛋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小凤凰,大概是在室内养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想起小凤凰,我不自觉的黯然神伤! 第170章 诡秘的灵魂 跟小强、黑蛋在假山旁观赏了一会鸟儿,小强说肚子痛的厉害,回了西客房,早餐也没吃。胡东家派仆人请来郎中,拿了中草药,仆人将中草药熬制好端来,小强喝罢药,也就躺下睡了,我估摸是一夜没睡好,折腾的着了凉。 大家吃罢早饭,冯掌柜、黑蛋张罗着出发,胡东家和夫人丁氏瞧看小强生病,再三挽留说,还是住几日再出发,病情没有痊愈,我们也会惦记,再说路上看郎中也不方便,还是安心的住下。 听闻胡家夫妇挽留,考虑带病赶路着实不方便。也只能住两天了,大户人家,也不差多添几双碗筷,只不过给人家添麻烦,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怎奈小强生病也实属无奈,也许过够了一路风餐露宿的日子,倘若不是有急事赶路,还真想多住几日,体验一下富家子弟被仆人伺候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体验,让心智尚未成熟的人着实无法拒绝。 源头刚才瞧见大家执意要出发,有些着急,这会大家留下来,心里高兴的简直乐开了花,说道:“大岭子、黑蛋,小强大兄弟病得可是不轻啊,生病了还执意要赶路,不要命了?万一有个好歹你说不是胡闹吗?胡府也不缺吃少喝的,跟冯兄长是老朋友,多住几日也无妨!”源头娓娓而谈。 “谢大哥,小强哥生病了没有办法,可是不好在人家长期打扰,那样不好的,况且咱们还这么多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尼娅目光深邃。尼娅尽管是外国女生,可是聪慧过人,考虑事情比较全面。 “尼娅说的极是,主人讲究待客之道,可是客人也要有自己的准则,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只是打扰人家了。”我说道。 “胡家家大业大,家业殷实,没听说吗,一年多了,镖行没有营业了,倒是不差咱们的吃食,住着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可是事情赶到这里了,也只能暂时住下。”黑蛋考虑周全。 自己的烦心事还没解决,赶不上马虎,总是提心吊胆,在这片土地上,马虎是可以依靠的人。 我知道小强的心思,伙伴们也不想管什么闲事,可是看着可怜的胡家母女,在好奇心驱使下,非得看个究竟! 既然走不成了,也正如大家心愿,观察一下胡东家夜里到底去了哪里?其实对于局外人来说。到胡府做客,至于东家有几个外室,他的夫人和家人都不过问。咱们没有权利去干涉,不过越想越感到诡异,因为一路上坎坷的经历所导致?遇到事情总会往坏处想,觉得这位胡东家神秘兮兮,真身在客厅招待客人,灵魂出窍飘飘远行! 没准又遇到了鬼魂?不管怎样,想起贤良淑德的胡夫人,胡月瑶尽管有些任性,可是看得出是个心地善良的女生,正值青春年少,真心希望她一生快乐无忧! 冯掌柜是实诚人,胡东家挽留也不客气,安顿大家住了下来。冯掌柜也是实属无奈,倘若就此离去,万一半路上有什么差池,冯掌柜也会束手无策。我心里清楚,他身上承担着重要的责任。胡东家毕竟是他的朋友,看在他的三分薄面,才挽留大家住下。这份深情厚意伙伴们尽管没有感谢的言语,但是铭记于心,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不能不说,冯掌柜是不可多得挚友。 一天无书,直到傍晚时分,吃过了饭,跟小强、黑蛋帮忙收拾桌子,小强有意将剩菜汤洒在了胡东家的衣襟上,尽管事先商量好的,有心理准备,可是事情一出,一时间感到愕然,场面非常尴尬,我只好连忙道歉:“胡伯父,对不起,将衣服换下来,侄儿给您清洗一下吧。” “对不起伯父,不好意思,都怪侄儿手脚笨拙,做事不稳当,一时间失手,对不住了您了。”小强抱歉的说道。 “贤侄不要紧张,不碍事的,稍时浆洗房就给浆洗了。”胡东家怕伙伴们难堪,勉强的笑了笑。 “这个后生,毛手毛脚的,手脚不稳当。”冯掌柜显然有些挂不住面子。 “冯贤弟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吗,都是这个样子。”胡东家脸上带着微笑。 这种场面客人在,胡东家不好起身去更换衣服,也是避免客人尴尬。胡东家叫仆人拿来巾帕轻轻的擦了擦,简单处理一下,然后笑意盈盈的陪着冯掌柜继续谈天说地…… 这种恶搞确实够尴尬的,感觉颜面扫地,尽管是小强所为,可是伙伴们心里的愧疚感一点也不比小强少,也别管这是谁的主张,感觉伙伴们都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荣辱与共。 伙伴们灰溜溜的走出了饭厅,可是总有千斤重担压身的感觉,萦绕在脑海里的事情无法释怀,越是回想胡东家,越是诡异,吃了一顿饭的时间,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那张脸,似乎担心他有过激行为,伤害人,他的言谈举止甚至他笑容,感觉无比做作。 早早安顿好源头和尼娅,让他们回住所休息。 天刚眼擦黑,跟昨晚的时间差不多,仨人早早的等候在院子里,站在抱鼓石的一侧,假意聊天,却在暗中观察动静。 这个时候家奴长工们大都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院子里几乎没人走动。 静静的等候了半个时辰,瞧了瞧客厅,仍然灯火通明,人影传动。也不知道这一主一客有什么好聊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不知道冯兄长有没有察觉胡东家的诡异举动? 忽然目标出现了,尽管挺细心,也没看见从哪个屋子走出来的,胡东家依旧去马厩牵了那匹枣红马,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院子,真想跟出去,可是哪有跟踪人家的理由!跟人家原本素不相识,管得着人家吗?回客厅看看,胡东家还是在那儿与冯掌柜喝茶闲聊,难道看花眼了? 昨夜没睡好,上午伙伴们都在睡觉,大概熬一夜没问题,小强不舒服,劝他早早睡下了,跟黑蛋也不点蜡烛,搬来两个木凳,坐在黑暗中,等着胡东家开动那两扇红漆大门…… 等人着实难熬,时间过得比较慢四更天的时候,大门出现了人影,仔细看了看正是胡东家牵马进了院子,我心想,这人不管是谁,肯定不干好事,不是嫖娼,就是赌博,再有就是吸鸦片,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我一脸的懵圈,到底是怎么回事?牵马出去的不是胡东家?要说不是吧,跟胡东家的穿戴没什么两样,仔细看就连靴子都是一模一样,再往棕色缎面袄子上瞧看,我吃惊非小,昨天撒的菜汤油渍还挂在衣服上!我险些叫出声来!黑蛋碰了一下我的手臂,幸亏身边有个沉着冷静的黑蛋,见都没见过这档子事情!别说年纪轻轻,我敢肯定,就是四十多岁的冯掌柜,他也未必经历过,我下意识的抓紧了门栓,生怕胡东家闯进来,也许两个人拿他不住,可怕!太可怕了!我不由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游荡阴曹地府也没这种感!当然那毕竟是梦境! 拍了拍胸口,似乎想让狂跳的心稳定下来,说道:“听师父说过有关灵活出窍的事情,也就是活死人!是行走的躯壳!人早已死亡了。”我说的神乎其神。 “能解释为脑死亡吗?”黑蛋轻声问道。 “两者还不能相提并论,脑死亡患者是不能动的,这位灵魂出窍,跟正常人没有区别,说话、吃饭,正常行走,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我一时间疑惑不解。 黑蛋尽管阅历丰富,可是哪里见过这些?被我说得眉头紧锁。 我暗自揣测,难道有什么魔鬼进入了他的躯体?那会徐三怀不也是这样?前文书说过,徐三怀被女尸魔借尸还魂,他杀害了妻子于英。胡东家会杀人吗?能害他的夫人、小女吗?这都难说!越想越可怕! 胡月瑶知道这些事情吗?胡夫人没有任何察觉?怪不得胡家只有胡月瑶一个女儿,还以为他们夫妇恩爱,没有娶姨太太,原来这个人早已死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大概时间不会太久远,要么这么大一家子,那么多家奴员工的开销,可是不小的一笔支出,管家知道这些?要么他鬼鬼祟祟的窥探什么? 想起令人羡慕的胡月瑶,简直欲哭无泪!还是尽早揭露真相,跟小强、黑蛋商量,临行前把这些说给胡月瑶,至少解雇仆人,包括那个贼眉鼠眼的管家,要么坐吃山空,倘若哪天胡东家真的倒下,母女二人怎样生活?小强自我检讨,说道:“是我太计较了,以后不跟胡月瑶吵架,原来她是个可怜虫,想起这些,真是想哭一场,这个女生还有心思玩鸟儿?没心没肺的家伙,大概不知道他父亲出事?” “这是病吗?能治疗吗?也许你师父能治好他的疾病。”黑蛋抱着莫大的希望。 “这不是病,灵魂出窍,到处游走,这能叫疾病吗?这是另一种死亡。”我肯定的说道。 “看胡月瑶母女可怜,能联系到你师父最好?要么师叔也行!救救这一家子吧!”黑蛋恳求道。 “到哪去找我师父和师叔,你知道他们跟平常人不一样,是神仙级别的,你哪能理解神仙的日常?有些事情他不用亲临,倘若在家里,去钱塘江也许能找到师父,在这另一个世界,想找到他们,堪比登天!”我心里焦急的说道。 “不用亲临?那天师父没来?也不尽然,那天感觉就是师父去破庙了,要么麒麟玉佩锁和被子怎么解释?还给大家治疗伤病,那是梦境?感觉比现实还真实。”黑蛋有些茫然。 “黑蛋哥,跟师父这么多年了,比你了解他老人家,也许现在正在钱塘江的地窨子里。两个月前,因为打破了师父的万花筒,师姐留在了这里,跟小强去钱塘江找他,他正在给师姐做法事、念道经,没有和我们见面,梦里就给我们打发了。”我旧话重提。 黑蛋看我提及师父,情绪有些激动,不再言语,只能听着我发牢骚。好像这一切过错黑蛋才是罪魁祸首。 小强情绪低落,说头痛得厉害,不愿意掺和我们的不着边际谈论。 也许造化弄人,师姐她该有这场劫难?戚凤羽跟顾抚台有不解之缘?哪跟哪啊?这不是为自己犯的错误开脱吗? 这回倒好,又遇见个胡月瑶,真是事跟着事啊!按下葫芦——又来个瓢。 也许胡家的钱财花不完?要么胡夫人怎么不解散仆人?看着胡夫人智力挺正常的? 冯掌柜感觉哪里不对,起床便来问长问短,“盛情难却,我饮了很多酒,睡得沉了些。是不是换了住所,大家不习惯;看你们吃得不多,饭菜大概有些不合乎口味;还是因为洒菜汤的事情;要么因为小凤凰而纠结?男子汉吗?何必与女子斤斤计较,没有必要的。幸好小凤凰没有死亡,她只是打来养着玩耍。”冯掌柜安慰道。 “不是单单这些,还有……一言……一言难尽。”我一时间不知所云。 “一言难尽,还有什么?还是说给为兄听听。”冯掌柜询问。 仨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实情,假如说了,没有确凿证据,唯恐冯掌柜难以接受,老朋友对他那么好,再说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不说的话,能不能出什么大事情!黑蛋干咳了两声“咳……咳……” “冯兄长,没什么,只是小强病了,我有些着急罢了,只能耽搁行程了。”我言不由衷的胡诌了几句。 “小强兄弟没有大碍,身体壮实,也就是少吃几顿饭而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要多虑,胡仁兄一向热情好客,别见外,出门在外,别想得太多。我也在这歇息一下,过两天我还是跟随你们去京师,要么对不住冯仁兄的托付。”冯掌柜话语和蔼。 黑蛋年长几岁,在部队历练多年,遇事沉稳冷静,有主见,还是听他的,暂时别声张的为好,假如说了,冯掌柜还能淡定?还会与老朋友谈天说地,谈古论今? 有道是,“看破不说破”是一种人生智慧,暗中观察一下再说! 第171章 暗度陈仓 冯掌柜察觉出大家有事情隐瞒,过来询问道:“是不是吃不好;住宿不习惯;要么是昨天后晌饭时洒菜汤的事情纠结于怀;还是为了小凤凰被囚禁心里压抑,不能坦然面对胡月瑶?要么小强兄弟怎么会病倒?” 犹豫再三,想着要不要将胡家的怪事说出来,黑蛋干咳了两声,暗示别将事情说破,暗中观察一下再做打算。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冯兄长,你想多了,哪里有什么不习惯呀?胡东家待人热情,对大家关怀备至,无可挑剔。胡府的吃穿用度都是上乘,唯恐打扰人家,要么都不想再赶路了。”我搪塞道。 “冯兄长,可不是吗,胡东家对大家的招待没的说,哪里还有什么不可释怀的事情,这几日大家可是有口福了,在美食的诱惑下,谁不想多住几日?”黑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兄弟们住得习惯就好,有什么生活上的不便就跟兄长言语一声,可不要将兄长当成外人呐。”冯掌柜面带笑容的说道。 冯掌柜苦思冥想,问了半天,见我和黑蛋似乎言不由衷,便不再追问。他是个精明人,看出我面带窘态,于是笑了笑,笑得感觉有些勉强,辫子往后一甩,便踱着方步,悠然自得的到院子里武剑去了。 跟黑蛋对视一眼,对于冯掌柜来说,有话不如实相告,的确有些愧疚感,感觉就像做了坏事欺瞒父母的孩童。现在就将事情说破,冯掌柜又是个急性子的人,会不会去当面摊牌问长问短,岂不是坏了大事,那样就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瞧瞧胡东家是不是灵魂出窍,说白了,是个游走的魂魄,白天回家,夜晚去做些鬼魂该做的事情,比如说,害人!这样想,自己都惊骇不已! 下意识的瞧了瞧黑蛋,说道:“这事闹的,看样子冯兄长知道咱们有事情隐瞒,弄得神秘兮兮的样子,谁能看不出来呀?况且冯兄长是个极其睿智的人,要么能撑起那么大的客栈?我特别佩服他,尽管身体单薄,可是有大能量的主。”我说道。 “大岭兄弟,谁说不是呢,那能怎么办?冯掌柜掺和进来,未必能行,还不很快露怯了,咱们如同搞刑侦工作的,干嘛呀?调查胡东家的底细?弄不好会颜面扫地,比如往人家身上撒菜汤的事情,都够没面子的。唉!不知道咱们在搞些什么?胡府的家事感觉与咱们没有任何干系。”黑蛋话语真诚。 “那能怎么样?不是替胡月瑶和丁氏夫人着想吗,弄个‘死人幌子’在家里不瘆人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说道。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人家未必这样想,毕竟胡东家是一家之主,假如戳穿事实,胡东家的魂魄不再回家,恐怕这个躯壳也维持不了多久。没有胡东家胡府也就衰败了。咱们做的不一定是好事情。”黑蛋话语真诚。 “咱们即便是调查胡东家,小心点也就是了,看事情往哪方面发展,倘若看见胡东家夜晚出去伤害人,也不能不管,没听说吗?凡事都是相生相克,没准咱们就是胡东家魂魄的克星。”我说道。 “大岭兄弟,可别越说越邪乎,不至于吧,也许胡东家那年在南面土坡出事,灵魂出窍,不能附体,假如是事实,找一个道士做法,让他魂魄归一,咱们也是大功一件。”黑蛋分析道。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小强早餐勉强喝了半碗粥,两天没怎么吃饭,眼窝有些发青。这几天大家风餐露宿,到胡府,着实享清福了! 胡府院落整洁、干净,院子里大块的青砖上,院工时不时的撒些清水,以免起尘土。院子中间一排垂柳生意葱茏,翠绿的枝条柔美纤长,随着夏日的晨风飘来舞去,无比娇娆;树下五颜六色的花朵毫不示弱,群芳吐艳,用艳丽的色彩阐释着自身价值。 胡府白天院子里,人来往不断,充满生机…… 早餐丰盛而齐全,炒青菜、炖肉、卧鸡蛋、鲈鱼;主食小米粥、还有好吃的桂花糕点,胡月瑶说,是去南方走镖时,阿玛的朋友送了鲈鱼和干桂花,桂花泡发制做点心。尽管是桂花干品,仍然甜香浓郁。 小强爱吃甜食,这么甜软的糕点拒绝食用?是病得严重?还是想起诡异的胡东家饭菜难以下咽?着实有些担心,但是为了使小强振作精神,我打趣道:“哎呀,你的大辫子掉了,这个假玩意怎么说掉就掉了?” 在这个世界里混日子,唯恐人们看了另类,那会还在冯家客栈时,恳求冯掌柜去戏剧团借的假发辫子,真怕带了当众掉落,时不时的抚摸一下。 我吵嚷了半天,小强仍然侧着身子,双目紧闭躺在那里,看样子没睡,眼睫毛微微抖动。 我心想,不会是病重了?我按了按小强的发辫,顺便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跟我手温度差不多,不烫啊!别管烫不烫,还是敷上巾帕吧,我用凉水把巾帕沾湿,敷在他的额头上。 清朝毛巾叫巾帕,也有叫手巾的,就是一块纺织的正方形布,细微有些小绒毛,贴敷在布的表层,四个边缘手工绣上云纹,中间绣些花朵之类的,不是十分柔软,跟现代的毛巾简直是天壤之别。 黑蛋看小强紧闭双眼,心里有些担心,问道:“小强兄弟,是不是病得重,怎么不说话,要不咱们立即起程,去附近的医院瞧瞧病。” “我不走,我还没住够呢。”小强声音微弱。 “没住够,啊!我知道了,你茶饭不思,莫不是得了相思病?”黑蛋猜测。 “相思病?我思念谁呀?不像你天天想念其其格。行了吧,别拿我开涮了,哪个女生能看上我?就咱仨而言,我是长的最磕碜的那一个。”小强声音低沉。 提起其其格,黑蛋低下了头,黝黑的面庞泛起了红晕。这位有情有义的军官,现在与其其格不能书信往来,她会怎么想?会想黑蛋变心了?反正人遇到事情有时候专门往坏处想。 “没准哪个女生就喜欢胖男生。还说没得相思病,说话都底气不足了,我知道明着跟胡月瑶打仗,其实是看中人家了,要留在这里当上门女婿。”我帮腔道。 “你俩合伙欺负我是不是?行了,咱们朋友没的做了,明天分道扬镳。”小强又闭上了眼睛。 “小强兄弟,说正经话,是不是病得厉害,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免得耽搁了病情。”黑蛋关切的问道。 “耽搁病情?也不是瘫床卧枕的大病,有啥耽搁的?就是有些着凉,拉两泡稀屎,就没事了,喝的中药汤子大概都是调理脾胃的药物,还挺管用,中药可真了不起!再说我要是不装病,哪有理由住下来?现在肚子咕咕叫,都快要饿死了。”小强道出实情。 听小强这样说,不由得感到有些愕然,我说道:“我还以为看了胡东家,吃不下饭呢,怎么不早说,还得大家为你担心。” “说真的,跟他在一起吃饭,真有点恶心,让人想起那个诈尸的徐三怀,唯恐说出,小顺子,快把红烧排骨给奴家端来。”小强学得细声细语。 “唉!哪有啥办法?谁叫咱们一头钻进烂摊子里,遇上了又不能不管。不过小强这种舍身忘己的精神值得表扬。”黑蛋竖起了大拇指。 “别表扬我了,还是干正事吧,要不就白白挨饿了。我就纳闷了,胡月瑶和她母亲不知道这件事?”小强疑惑不解。 “换作你怎么办?大义灭亲,将你老爸活埋?没有胡东家胡家就倒台子了!别说开镖行,恐怕以后生活都成问题。”我说出实质性问题。 “活埋不行,那也不能叫一个死人幌子在府里溜达,尤其是胡夫人跟他同床共枕,不害怕吗?就不怕害死她?怎么不请道士做法?道士管这件事不是正管吗?”小强来了精神头。 “请道士做法,还不等于害死了胡东家。你没看见胡夫人面色憔悴的样子,大概夜里睡不好吧?身边有个这样的人,换作谁也是难以安眠。”我说道。 “要个死人幌子有用吗?不够害怕的。也许不知道实情,就是知道他夜间出去,只能想男人那些闷骚的事情,能往这方面想吗?”小强猜测。 “你以为就咱们精明?咱们刚来两天,她们家人包括这里的家奴长工,几十口子人,没人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你看那个管家老头子,一看就是知道事情的原尾,可是人家毕竟是主子,他一个奴才级别的大概束手无策。”黑蛋说得头头是道。 “我看还得问问胡月瑶,别说的太露骨,看看她什么表情,对她阿玛的事情了解多少。”我说道。 “行啊!找个理由将胡月瑶叫到西厢房,切莫高声,悄悄的试探着问一下。”黑蛋依然镇定自若。 盯着东厢房一个多时辰,胡月瑶也没走出屋子,今天是多云天气,没往室外倒腾鸟笼子,这样也对,倘若下起雨来,那么多鸟笼子也够倒腾一阵子的,想想胡月瑶大概在屋里陪鸟儿哪! 怎么去闺房啊?能去喊人?不如顺便问问呢!仨人急得团团转,急也没用,想找胡夫人谈谈,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原来互不相识,根本搭不上话。 胡府看似家宅安宁,妻贤子孝,一片祥和的氛围,可是仔细观察,发现仆人都是小心、谨慎行事,哪个也不多讲话。这种雇佣关系感觉还真不习惯! “把弹弓拿来,投出一颗石子,我不相信胡月瑶不出来。”小强自信的起身下床。 东西厢房之间有个过道,原本南北距离挺宽,随着柳树长大,枝条浓密,过道显得比较狭窄。 “行了,隔着大柳树呢,就那么个小过道,不对着窗,也没对着门的,再说来人家做客,往小姐房间外面投石子?你是浪荡公子吗?不怀好意是怎么的?”我说道。 “可不是吗?被人发现成何体统?误以为是打女儿家主意呢,让人感觉是恶意挑逗。”黑蛋说道。 “那怎么办?这个大小姐今天怎么不出门了?知道咱们问长问短?”小强思虑再三。 “小强同学行了吧,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会知道这些?你可别在那里一顿脑补了。”我说道。 “对了,尼娅把你怀里的那两颗糖果,直接给她送去不就得了。”源头掺和道。这个行动是背着源头和尼娅的,知道这两个人不靠谱,嘴没有把门的,万一说漏了嘴,那可难堪透顶了! 源头的这个主意不错,可以一试,胡府知道尼娅是女儿身,她去找胡小姐聊天应该没问题,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妥,尼娅是外国女生,来中国不久,处事别说跟古代小姐有差别,跟现在中国女生也不相同,再说伙伴们的谈话她听到了多少?会不会露怯?我心里没底,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尼娅见我一直两眼盯着她,好似揣摩透了我的心思,便毛遂自荐,说道:“我去东厢房找胡小姐姐,行的?” “行啊!不过说话要客气,叫小姐,不是小姐姐,尼娅你去正合适,顺便把糖果送给她。”小强想都没想说道 尼娅手里拿着糖果丢进嘴里一颗,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小姐姐,小姐,不是一样吗?”尼娅大步流星的直奔东厢房,敲开东厢房的门…… “欢迎你的到来,请屋内叙话。”胡月瑶客气的笑了笑。 “续棉花?怎么……续!我没……续过那东西。”尼娅嘴里含着糖果说话含糊不清。 “那好吧,找我有事情吗?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样,怕出门不方便才会公子装扮。”胡月瑶说道。 “我也不知道公子是啥玩意,就这装扮。”胡月瑶想,这姑娘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看着聪明伶俐,怎么傻里傻气的!跟这主交流都是个问题。 胡月瑶直截了当的问道:“他们叫你来干嘛?” “他叫我给你送糖果,甜,很甜,你吃一颗。”尼娅把糖果递了过去。 “是谁送的糖果,是那个胖子?知道跟我急赤白脸的错了?”胡月瑶有些洋洋得意。 “什么?要鸡翅膀?要鸡白脸?到哪里给你弄去?这糖果都是没舍得吃的。”尼娅扔下糖果就跑。 第172章 少女的心事 托付尼娅去东厢房给胡月瑶送糖果,到了东厢房,敲开门后,两人的对话简直绝了,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胡月瑶认为,怪不得这位女子几天来很少说话,原来智商有严重缺陷。 尼娅误认为,胡月瑶问她要鸡翅膀和鸡白脸,扔下糖果桃之夭夭,暗自思忖,这个人可真有点不讲究,问客人要食物,也许他家吃的都是问人要来的?尼娅大概不知道剥削这个词语,但是深知这是不正当的行为。她一口气跑回西客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得说不出话来,小强询问:“尼娅你这一顿疾跑,这是怎么了?胡月瑶怎么没来?难道是她打骂你不成?她尽管身材高大,可是你也不比她矮半截,吓成这个样子干嘛?为什么不还手呀?” “没……没有打人,就是问我要鸡翅膀、鸡白脸,我连家都没有了,到哪里弄那些食物去?那会在清泉山上,我打山鸡,不知道那翅膀和鸡白脸行不行?可是没有留下来,可惜都吃完了。”尼娅如同说绕口令一般。 “呸!呸!还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呢,不像话,有娘养,没娘教的玩意。红口白牙的问人家要食物,怪不得你们不去,不去就不去呗,派尼娅去干嘛?大概知道她刁蛮任性,要吃食没处弄去?这会把尼娅讹上了,大脸胎胎的,怎么不害羞呀!”源头满腹牢骚话。 “谢大哥什么有娘养,没娘教,又给你在村子里跟孩子打架的话翻腾出来了,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不要出口伤人。”我连忙说道。 “尼娅又不是小孩子能说谎话吗?不是我翻腾什么难听的话语,这位千金大小姐脾气可是真古怪,我们毕竟是客人,是看咱们没有交伙食费,才问咱们要吃食,这不是变相的下逐客令吗!”源头非常恼怒。 “谢大哥行了吧,不是我说你,胡府看在冯兄长的三分薄面,对于咱们招待得无可挑剔,怎么到你嘴里,不但一句感谢的话语没有,而且听着还有了过错呢!胡月瑶与尼娅之间,一个是清朝富家千金,另一个是现代外国女生,语言差异很大,你能保证尼娅没有误听人家的话语?胡月瑶是家里富裕,岂能在乎咱们送的食物?别说胡府不缺少吃食,倘若什么物品短缺,也用不着她与人讨要,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言之凿凿。 “大岭子可不是吗,你这样说,我茅塞顿开,胡府大小姐能问咱们要食物?人家的一个桌椅都值咱们整个家当,富贵人家哪是咱们能及的,还怀疑这些事情干嘛!”源头极力往回拉话。 “谢大哥是啊!我考虑一下,不外乎只是语言差异,没有其他值得质疑的问题。”黑蛋说道。 跟小强、黑蛋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知道是出现了语言障碍,纯属于沟通不利,根本与鸡翅膀、鸡白脸毫无关系。 但是笑又不敢笑,尼娅去不行,还能怎样?只能耐心等候时机了。 过了一会,只见胡月瑶开门出来了,一身淡蓝色的公子装束非常合体,一双白底黑面的厚底布靴子,显得胡月瑶身材更加高挑。我说:“好漂亮的女生!机会来了,要不要过去搭话?”我赞美道。 “大岭同学过去搭话,你看胡月瑶是要出去呀?要不要跟上?”小强问道。 只见贴身侍女从马厩牵出白马,用巾帕擦了擦黄花梨木马鞍子。这是要出门?小强用质疑的目光望着胡月瑶,伙伴们不敢怠慢,连忙去马厩牵马准备跟上,仨人出了大门,那个秀美的身影渐行渐远,只能后面追赶,直到跑到土坡上,马儿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那天射中小凤凰的地方。她又来射鸟儿,对小凤凰也厌倦了?这个任性的女生,一只鸟,两天半新鲜感!我暗自责怪! 站在土坡上,一条蜿蜒的小路伸向远方,坡上碧草如茵,幽香宜人的小野花开放得似乎有些随意,点缀在碧绿的草地上,让人赏心悦目。 胡月瑶望着天空的鸟儿发呆,小强有些得意,说:“看来政治课上的有了效果,今天不打鸟儿了,这位千金大小姐还真是缺少教育型的。” “小强兄弟行了吧,别净是怼人的话语,你看那忧郁的目光,指不定满腹的烦心事。”黑蛋善解人意。 “唉!你那是怜香惜玉,她只有十七岁,不教育还真不行,就如同一棵小树,不修剪枝条,任其发展,便长成歪脖树了。”小强强调。 “那是你们老师说的话语吧?可是用在她身上也许不合适,再说凭什么管人家?看似任性妄为,怎么不理解她的苦衷呢?”黑蛋说道。 “看她那忧郁的目光,看来她阿玛的事情她是知道根底的。”我表示理解。 “一会问话一定小心,真要如此,她的心应该是脆弱的。”黑蛋非常体谅。 “心里脆弱也不能拿鸟儿撒气!什么德行?不做善事,也许状况会更糟糕。”小强气呼呼的说道。 “小强兄弟,不是我说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谁遇到这等事情,心情能好?这就是有担当的女子,倘若换作别人,失去理智,就不是打鸟儿那么简单了,你想想看。”黑蛋悉心开导。 “她不打鸟儿,还能杀人?唉!那样这位小姐就完蛋了!”小强难以释怀。 离胡月瑶也就几十米远,她只管专注的望着天空,似乎并没发现有人跟踪。好似盼望着什么,鸟儿掠过她的头顶,她看着,似乎没有看中哪只鸟儿,手里的飞镖没有动,紧紧的抓着马的缰绳,似乎怕马儿悄无声息的走开,原本是个幸福的人,如此没有安全感! 她站了良久,一直抬头望着天空,跟小强和黑蛋走近了她,我语气和蔼,说道:“小妹,你一个人出来遛弯,也不叫上兄长,我们有些憋闷,随后赶来,你不介意吧?” “兄长,哪里话来,你们是我家的贵客,一起出来游玩也无妨。”胡月瑶礼貌的笑了笑。 “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带着丫鬟、随从不好吗?那样会安全许多。”黑蛋话语真诚。 “跟随阿玛走南闯北,已经习惯了,别说阿玛没把我当女儿养,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女儿家。”胡月瑶面带委屈。 “跟阿玛一起走南闯北?你是个奇女子,犹如替父从军的花木兰。”我说些奉承的话语。 “兄长过讲了,我不是奇女子,跟花木兰也不能比较,只是做好自己就行了,开镖行的也就这个样子,家人都会承担重任。”胡月瑶说道。 黑蛋看我跟她聊得挺投缘,示意小强离开一段距离,他俩走远了些,我把握有限时机,问道:“小妹,能问你个问题吗?希望你不介意。” “兄长,那会尼娅去送糖果,知道你们有事情找我,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小妹力所能及的。”胡月瑶说话谦和。 “小妹,你家的条件可真好,着实让人羡慕,伯父是个有智慧的人,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我拉近话题。 “阿玛头脑聪慧,有才干,经营镖行从来以诚信为本,结交了许多朋友,只是命运多舛,人好并没有好运伴随!”胡月瑶眼里充满忧郁。 “小妹,人生在世难免有不如意的事情,倘若相信我,跟我说说好吗?”我诚恳的问道。 胡月瑶沉吟片刻,说道:“一看兄长就是心地善良之人,还有那两位兄长,小强兄长没有坏心思,不过就是说话方式有些特别。其实我家的事情,说说也无妨,我阿玛是开镖行的,其它地方也设有分号,我们的镖行不比大的镖行,镖师一共十几个人,有时候,镖行镖师人手不够用,家人就会顶上去,一年前,接到了一个重要物品,需要押镖到南方某地,一般这样的活计也会由镖师押送,那会镖师都派出去了,只能阿玛亲自押送,我跟阿玛还有镖师胡锁,连夜就出发了,当然胡锁是比较信任的人,他六岁就失去父母双亲,阿玛从街头把他领回家,阿玛看他可怜,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从小在胡府长大,他也把我们当成亲人,跟我一起读了私塾,这几年跟着一起押送货物,阿玛还说,要给他娶媳妇。 一路上非常顺利,返回途中也算顺利,因为急着赶路,一般都是到驿站才歇息,马也要吃草料。离家将近,天色晚了些还继续赶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这是经常有的事情。马也奔家,走的比较快。离家还有一段路程,也就是在西面的荒丘上,倏地,马“咴咴”的叫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惊慌,没有目标的胡乱狂奔起来,阿玛喊着马儿,马儿都是他一手养大,为了马儿与人相处融洽,每个镖师都有固定的马儿。阿玛也不例外,一般的情况马儿受到惊吓,听见的主人的声音就会安静下来,阿玛大声喊着马儿,可是它们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种情况只能保护人的安全了,阿玛喊道:“月瑶,快下车,快下车,胡锁快点下车!阿玛怕我出事,怕胡锁出事,可是最终还是出了事…… 胡锁尽管武功非凡,还是被摔得满身是血,奄奄一息,阿玛尽管习武多年,也是摔坏了脑子,当时昏死过去。我傻了眼,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把阿玛和胡锁拖上了马车,去了县城,找了郎中,给他们瞧伤,最后胡锁失血过多身亡,毕竟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阿玛还算命大,活了下来,可是,自从那日起,整个人完全变了,也许是过度惊吓?再也不提镖行的事情,把镖行关闭,分号也逐渐关闭了,我张罗着接镖,他不同意,建议辞退丫鬟、伙计,他也不同意,唉!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后沉默片刻,说:“小妹,钱财积攒实属不易,不开镖行也没问题,还是尽早解散镖师、丫鬟、伙计。伯父一定很爱你们母女。” “母亲因为生我产后失血过多,不能再生育子女,阿玛体谅额娘,说有小女就够了,我很爱我的阿玛、额娘。”胡月瑶说着不由得声音哽咽。 看来不知道她阿玛是个行尸走肉,我只能说道:“阿玛尽管与女儿最亲近,但是毕竟有离开的一天,假如他们哪个先走了,我们应该好好的活着才行,有人这样说,人去世了,不是死亡,只不过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兄长,咱们把话题说远了,尽管这样说,有谁愿意离开自己的亲人?只不过人没有主宰能力,比如胡锁哥,生命太短暂了,实在可惜。”胡月瑶眼里噙着泪花。 “对了,那个丁久生的确可以依靠,你的人生路还长着呢。”我说道。 “唉!冯伯父说,丁家父子跳进忘川河,还能上岸吗?是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吗?”胡月瑶眼神忧郁。 天际的乌云逐渐漫延,忽然雷电交加,小强向我们招手,说道:“快回家吧,别聊了,一会大雨把你俩淋成落汤鸡了,这样也好,直接午餐都有了。” “哈……哈……可不是吗,快跑吧。”黑蛋的笑声在土坡上回荡。 “只淋湿我们?你们本事大?能躲过雨点的袭击?”我问道。 “能躲过,你忘了我小时候都教你怎样躲雨点了吗?”黑蛋说道。 “行了吧!还好意思提那茬?哈……哈……”我笑着说道。 黑蛋比我大几岁,小时候相对来说心眼子比较多,他突发奇想,声称教我躲雨点,下小雨时,我俩就在雨中绕来绕去,小雨怎么说也淋不太湿,算是躲过了被雨淋。有一天正在雨中绕来绕去,忽然倾盆大雨不留情面的向“师徒”淋下来…… 跟胡月瑶骑马后面一路追赶,小强一句落汤鸡提醒了我,问道:“小妹,你问尼娅要鸡翅膀、鸡白脸做什么?” “兄长,没有的,我说的是急赤白脸,是尼娅误会了。胡府尽管出了事情,积蓄深厚,日子过得去,你们即便住上一年半载也不会问你们要食物,兄长你们安心住下,不要见外。”胡月瑶说话非常坦诚。 现在才知道胡月瑶为什么到土坡上打鸟儿,心灵缺少慰籍,缺乏安全感,让鸟儿陪着她,弥补心灵上的创伤! 第173章 抢占先机 因为出行比较仓促没有带雨具,尽管催马狂奔,还是没躲过暴雨袭击,一顿疾跑到了胡府,人和马儿都淋了个透心凉,好在胡府马厩不是那种简易棚子,门窗非常严实,用巾帕给几匹马儿擦干身体,以免着凉。 回西客房换掉湿衣服,简单的擦洗了身子,感觉舒服多了。源头和尼娅因为没有跟随去土坡,一直呕气,吃过午饭两个人也是默不作声,知道他们是没有安全感,唯恐将他们遗忘在胡家。尼娅不敢靠近胡月瑶,也许怕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一个急赤白脸闹的让人敬而远之。胡月瑶知道尼娅为什么总是躲避自己,她会谦让尼娅。 回到西厢房,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房檐的水嘀,形成一道漂亮的雨帘,院子里以柳树做为分界线,形成两道溪流,缓缓的向大门外流淌而去,小强说:“院子修出缓坡正好,不然下大雨时,水会流进屋子里。” “可不是吗?房子地势修的比较高,修出防水道,不但雨水不会流进屋子,而且还有观赏性,雨天犹如两条小溪,绿柳、红花,院子里的雨景着实特别美。”黑蛋望着窗外赞许。 “尼娅,问你要鸡翅膀、鸡白脸,你怎么不给人家?还总在人家吃白饭。”小强转移话题。 “愿意吃白饭,你管得着吗?我们借冯兄长的光,又没借你光,你不也吃白饭?你怎么不拿食物?只管拿女生开玩笑。”源头恶语相向。 “我不拿,你也管不着,我跟尼娅开玩笑你就当真了?我看你傻的不轻,还是回村里看尸体去吧,要么没有看尸人了。”小强揭出老底。 “小强大兄弟,你说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我看不看尸体也不用你指派,认你是我兄弟是给你面子,你等着我回村里的,不拿锄头削你的,敢欺负尼娅!你可是真不厚道,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源头一时间急赤白脸。 “谢大哥你可不要小题大做,我只是与尼娅开玩笑,也没有别的意图,这跟欺负和厚道沾不上半点边际。”小强连忙解释。 “两位行了吧,有话好好说,看雨景不是好好的?怎么又唠到急赤白脸的话题上了?”黑蛋劝解道。 “啊!黑蛋哥你也问我要鸡翅膀鸡、鸡白脸?你有点嘴馋呢?胡府有好多吃食,你怎么也是这个样子?”尼娅喃喃自语。 “你这老外可真逗,急赤白脸意思是心里着急,脸色难看,形容非常焦急的神情。跟鸡翅膀、鸡白脸扯不上任何关系!”小强解释道。 “啊!不要鸡翅膀、鸡白脸就好,问题是要那玩意,我去哪里儿弄去?自认为中文学得挺好的,这个成语我没有学过?”尼娅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雨刚刚小了些,小强拉着我和黑蛋去马厩看马,说是怕马儿着凉,到了后院马厩,小强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岭同学,胡月瑶说什么了,快说说。” 我将胡月瑶的话学说一遍,小强眉头紧锁,说道:“看来胡月瑶不知道他阿妈活的虚无缥缈、灵魂出窍的事情?师父说,这等事情不是个例?那到底怎样处理才好?” “胡月瑶大概不知道,她只是说,在西面荒坟处出了事情,说她阿妈一反常态,可是后来的细节没说,我本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不下大雨给搅和了,至于听师父说了那么一句,我也没太在意。到底怎样解决问题我也不清楚,看来什么本事都得精通,都说学以致用,可是没学到手哪里能用得上呀!”我说道。 “师父不能陪伴一辈子,遇到棘手的事情只能自作主张。今天晚上,胡东家出门跟上去,看他到底灵魂暂时安置何处?然后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黑蛋略有所思。 “安置何处?他的灵魂是没处安置,才夜间游走的,有道是,灵魂是意识能量体,无形无物,会像物质实体一样消散融入天地之中,但其本质是不生不灭的;人是由载体和灵魂组成的,和地球上的哺乳动物基本上一样。灵魂在人死后会飞逸,进入某个未知的,高维度的“空间”,然后又回到人世间,在适当的时候,以某种方式进入一具新婴儿的身体。”小强讲述道。 “小强兄弟,灵魂在人死后是游走的,这个我早就知道,但是那些用在胡东家这跟本不合适,他活生生的能吃饭睡觉,还能陪着客人聊天,而且说得头头是道。问题是他还一眼认出老熟人,要说他灵魂出窍让人难以置信。这些大岭兄弟不也早就说过了吗?我是这样想的,他的灵魂肯定有一个落脚点,不能到处游走,我的感觉不知道是否正确。”黑蛋不确定的说道。 “黑蛋哥,咱们的想法一致,小强有不同看法也好,就怕像小强说的那样,任凭胡东家的灵魂游走,唯恐哪一天进入一具新生儿的体内,那就回不来了,胡月瑶就彻底的失去了父亲,确实有这种可能。”我说道。 “那么今晚胡东家出门就跟上去,或者咱们提前在外面等候,然后跟随其后,跟紧一些,看个究竟。”黑蛋话语掷地有声。 “也只能这样了,小强兄弟病痊愈了,哪还有理由再住在胡府?其实,我早就跟胡东家说过了,人累马乏需要在府上休息几日再有,胡东家甚是热情,只是想想他的身体状况,住的有些不踏实。”冯掌柜搭话道。 也是说得太专注,这些话倘若被胡府的人听去,非同小可。冯掌柜即便不是外人,可是他身体欠佳,总觉得这个行动不想让他掺和其中。 “冯兄长这些你都知道?不是有所隐瞒,只是看你的身体弱不禁风,不想让你为这件事情操心。”我面带窘态的解释。 冯掌柜其实早就看出端倪,觉得事态非常严重,只不过也没有好的办法。 大家商量,晚饭后冯掌柜依旧陪着胡东家聊天,以免顾此失彼。 大家心里有事情,似乎时间过得比较慢。本想再找胡月瑶谈谈,尼娅和她没办法沟通。剩下几个大男人,一个人去不妥当,一起去也不行,小姐的闺房,一群大男人进进出出,的确有失体统! 没有合适的机会,只有吃饭时大家见一面,胡月瑶总以男子装扮出现,几天过去,总把她当成兄弟,可是她毕竟是女儿家,古代女子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尤其是千金小姐,假如传出绯闻,让胡小姐还怎么嫁人?咱们也得识相点。 思来想去,没机会跟胡月瑶深入交流也有好处,观点跟大家没办法做到一致,毕竟骨肉至亲,她要是知道“对付”她阿玛,不得急赤白脸才怪呢!就算古代小姐处事方式含蓄,还不得把美丽的杏核眼瞪得圆圆的,怎么着?把你们视为座上宾,原来心生歹意?她尽管只有十七岁,非常成熟稳重,也许历练得太多?她说,阿玛只将她当成男孩子养,话里话外,带着些许的委屈和无奈。也许胡府开镖行情况特殊;也许是盼子心切,这些事情做为局外人没办法揣摩得清楚。 胡月瑶长相甜美可人,正值豆蔻年华,可是没有机会穿女儿装,不但她自己感到遗憾,做为旁观者觉得可惜了她女儿家的娇美容颜。 唯恐吃过晚饭跟踪来不及,上午以给小强瞧病为由,去土坡找胡月瑶。下午也是这个说辞,说有一味中草药没买齐全,只好再跑一趟药铺,也是没事干顺便逛逛街。 胡东家也没说什么,只是叫大家晚饭回府上吃,说也奇怪,看他灵魂出窍不敢确定,因为他为人处事正常,大脑反应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差别。 冯掌柜过来打圆场,说这几位后生,一定是待得憋闷,想出去转转,源头和尼娅本想跟随,被冯掌柜拦住了,说没人陪他在府上会憋闷,自己待久了心情会不愉快,两个人想辩解,又难以启齿,尽管心里委屈,可是也不好多言语。 仨人牵马来到大门口,胡涂说道:“三位公子,都快吃后晌饭了,还出去呀?不是老奴多嘴,还是快去快回,要么府上会延迟开饭时辰,几十口子人呢!”胡涂善意提醒。 我笑面相迎,说道“胡老伯,我们出去一下,胖子病了,顺便叫大夫瞧看一下,买点中草药回来,待会回来给您买酒喝可好。” “好好好,公子不必客气,不敢劳烦你给打酒喝,让东家看见会说我勒索,几位公子慢些走啊!”胡涂说着往几匹马背上瞧了瞧,有例行检查的意思,门卫室保安,尤其是古代大户人家的看门人,也得精明着点,万一府上丢了东西,首先得拿门卫是问。 几匹马背上除了马鞍子什么也没驼,胡涂笑了笑,开了大门,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看门的是干什么的?即便胡东家的事情没他权利过问,起码出入应该清楚,这也是看门的职责所在。想到这里我问道:“老伯,胡东家总是傍黑出去,您给开的门啊!” “东家傍黑就不出去了,偶尔出去他自己开门就行了,做为奴仆可没有权利过问东家的事情。”胡涂说得有些含糊其辞。 “这几天胡东家是不是总出去啊,可能是来的客人多,胡东家大概出去住客栈了?”我试探着问道。 “东家这几天都陪客人没有出去,再说府上房间多得很,别说来六七个人,一起来几十口人都住得下。”胡涂望了望天空。有意的提醒我,该干嘛干嘛去,天气说变就变,因为正是雨季,上午下了一场大雨,这会尽管雨停了,天空仍然阴云笼罩,说不定稍时就会大雨滂沱。 “哪有那么多人一起来的?老伯先不说了,我们先出去一趟,回来有时间再聊。”跟胡涂寒暄几句,我暗自思忖,这位胡涂,哪里糊涂呀?一句关于胡东家的隐私话语也套不出来。可是够精明的,难怪能胜任胡府的门卫工作。 仨人出了胡府大门,骑马往西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小强说道:“胡涂是有所隐瞒,还是真没看见?胡东家牵马出去能看不见?的确是他自己开的大门。” “胡东家是灵魂出窍走了,这老头能看见真身,未必能看得见灵魂!”我提醒道。 “咱们不也是普通人?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看得见胡东家的灵魄?这么说胡府管家未必看得见他出门?他可是牵着马大摇大摆的走出门的,糊涂看见东家出门只是不说而已。”黑蛋疑虑重重。 “你觉得咱们还是普通人?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咱们可是都做过了,我感觉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说咱们是神仙是夸海口,起码是半仙之体!”小强胡侃道。 “半仙之体,我感觉怎么跟跳大神的差不多?即便是这样,那也不代表你是什么神仙呐!飘了吧?我觉得这些事情一定与肖道长有关系,可能是历练徒弟吧,你们不是愿意管不该管的闲事吗?什么都让你们瞧得见,尽管去管好了!”黑蛋自圆其说。 “黑蛋哥说得极是,看见了就不能不管,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管好这档子事。问题是现在去哪个方向?还继续往西走吗?”我问道。 “哪个方向?谁知道呐?按照小强兄弟的思维逻辑,灵魂到处游走,那咱们到哪里去追赶?尽管打提前量也是枉然,看着他这几天可是总往西走,不知道会不会改变方向!要么怎么解释游魂二字?”黑蛋提示。 “话尽管这样说,不是说胡东家跟亡魂不一样吗?说这个魂魄有落脚点,谁知道哪里是他的驿站?咱们站在这里别漫无目的地走了,以免跑些冤枉路途。”小强提醒。 “他的灵魂出窍,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的身体,要么早就腐朽了。灵魂进入不了他的身体,夜间回来如同来探班的,天快亮时胡府似乎没了他的存在空间,只好游走去了,还没忘记牵他的坐骑,你说是不是有些神乎其神。”我说道。 “大岭兄弟说得正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的身体?可有办法把它逼出体外,叫他的灵魂重新进去他的身体,倘若能如愿以偿,救了胡东家,也是救了他们全家,要么主心骨倒下了,胡府的日子就没法过了。”黑蛋担忧道。 “目前哪有什么好办法,都怪跟师父学道不精,要是师父在,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我有些许的失落感。 “师叔在也行啊!都老生常谈了,师父和师叔尽管法术高超,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自己想办法为好。”黑蛋话语中带着刚毅。 第174章 红色绣花鞋 暗中观察,感觉胡东家举动尤为异常,傍晚时分,人在客厅坐着,灵魂却牵马外出远游,而且是天天如此。猜想他是灵魂出窍,为了跟踪一看究竟,与小强、黑蛋没顾得上吃后晌饭,提前走出胡府,在外面等候,往西走了一段路程,大家觉得行事有些贸然,目标还没出现,先行一步,别说是跟踪一个灵魂,就是尾随一个大活人也会不知所踪。目标出现再追赶唯恐来不及。倘若跟随其后,他猛然回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带有礼貌性客气的询问,三位贤侄,你们跟随伯父为何来呀?有什么事情吗? 假如是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回答?也太尴尬了吧!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举动。有什么应对的话语。说什么都是言不由衷的谎言,说白了,没有窥探人家隐私的理由! 仨人骑马走了一会,觉得还是等会再走为好,那几天看着胡东家一惯性出门西行,没有确切的事实根据就捕风捉影,大家也一味的漫无目的往西行走,不能断定他的灵魂是游荡,还是有落脚点!这一点没有搞清楚,只觉得过于贸然! 跟小强、黑蛋一商量,只能往回走一段路,离胡府大门不远处等候了。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妥当,三个人牵着马匹在胡府大门街上来回踱步,别说是遇上胡东家,万一胡府出来其他人员瞧见也不太好。 只好找一个隐蔽之处,胡府原本就是市郊区,距离住户比较远,宅院外周围有些树木,只是一排垂柳,感觉无法藏匿人。 为了保险起见,让小强和黑蛋骑马往西走一段路程,留下我一人在胡府大门外窥视,假如有人问也不尴尬,就说等候伙伴。 天空阴沉沉的,云层低得仿佛触手可及,警示人们大雨将至,如果没有阴云遮日,现在是夕阳西下时分。心情压抑的简直透不过气来,也许会责怪天气恶劣,能不紧张吗?即便有一万个理由,毕竟是胡府的客人,一旦跟踪人家的事情败露,不但大家没有面子,也会连累冯掌柜没法做人。即便胡东家不明着说,心里也会犯嘀咕,怎么着?好吃好喝的招待,还跟踪调查我?恐怕是居心叵测! 天气阴沉,伙伴们也是有备而来,幸好出门时人、马都备了蓑衣、雨具,冯掌柜耐心叮嘱,下雨时,一定提前给马儿披好雨具。担心马儿淋了雨水。三匹马儿在路边悠闲的吃着青草,长尾巴甩来甩去,时不时的驱赶着落在身上的蚊虫,不能不说马儿也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 看着小强和黑蛋骑马渐行渐远,心里不免有些痛楚,即便备了雨具感觉心里也不踏实,万一下起大暴雨怎么办?我离胡府还近些,小强和黑蛋越走越远,不能不佩服这种“敬业”精神!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也没等到胡东家出现。 天气仍然阴沉得不见一颗星斗。也许是天公作美,吹散了浓重的乌云,暂时没有下雨就好。 我着实有些耐不住性子,只好追赶上小强和黑蛋,小强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胡东家没有出府?不可能啊?” “唉!我一直盯着胡府那两扇红漆大铁门,别说是胡东家,胡府院子里连一只猫、狗都没有跑出门。咱们在院子里等候就好了,按着每天的时辰应该出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咱们判断失误?胡东家灵魂出窍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是咱们看走眼了?不可能啊!要么是胡东家的灵魂真成了游魂?那也得走大门呀?他还有坐骑呢?这样想未免太神乎了。”我疑虑重重。 “胡东家即便是个游魂,怎么说也得走大门,马匹又不能翻墙?要么是人手少?还不如将源头和尼娅带来,怎么说也能独挡一面呀!”小强妄下断言。 “小强同学你是不相信我的眼睛?确切的说我没有走神,一直盯着胡府大门。你知道的,胡府大门上方可是挂着一排大红灯笼,不会看不清楚事物的。你说的是源头和尼娅,我没听错吧?这两位你确定能独挡一面?能靠得住?不给你添乱就是好的,这件事情他们都不清楚,确定能帮忙?”我说道。 “也别低估了源头和尼娅的存在,他们现在还是有所进步的,不过叫他们担当起一件大事情,恐怕暂时做不到。冯兄长将他们叫住,就是怕拖累咱们的行动,源头和尼娅还有些不情愿。”黑蛋给予了肯定。 “两位我看算了吧,还是往回去为好?要么一会下大暴雨就得浇个透心凉,雨下的太大指望着蓑衣也没有用,况且马儿也会被淋湿。”我说道。 正在伙伴们不知所措,考虑是否往回走时,倏地,一个身影疾速的从身边掠过,简直如同一阵风一般。伙伴们吃惊非小!怎么听不见马蹄奔跑的声音?马儿却飘然而去,小强面带茫然,说道:“不好,快追!没错是胡东家,速度快点,可别跟丢了!” “从那边过来,连影子都没见到,这快速也太快了!还是快些追赶吧!”黑蛋沉声道。 遇到事情也就这样,天比较黑暗,大家又是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感觉马蹄踏在砂土路上没有声响,尤为诡异! 目标突然出现,让人猝不及防。伙伴们不敢怠慢,连忙跨上坐骑,朝着黑影掠过的方向追赶而去…… 天色比较黑暗,还起了大雾,仿佛一切更笼罩上了神秘的色彩,就现状而言,超过十米以外已经视物不清了,有雾气弥漫,也给跟踪目标增加了难度。 追了一段路程,黑影消失在大雾尽头,伙伴们勒住了马缰绳,“吁……” “哪去了?这也太快了吧?简直疾如雷电。”我木然的望着远方的暮色。 “瞧看一下附近有没有破庙、荒坟,也许这些地方是胡东家灵魂的归处。”小强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 “找找看吧,不知道哪是他的落脚点,不过应该不会走得太远吧?”黑蛋略有所思的说道。 伙伴们的对话声音非常轻微,唯恐打草惊蛇,出窍的灵魂,好像六亲不认的样子,在胡府盛情款待,怎么这会从身边过都爱搭不理! 大晚上的,破庙、荒坟?想想那天晚上在破庙留宿,被弄到阴曹地府去了!不自觉的感到头皮发麻,后脊梁骨凉飕飕的!想想自己的神经敏感、脆弱,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麒麟玉佩锁。 好在三个大男人,关键时刻不能说顶天立地,也不能太怯懦! 小强胆子比较大,遇事不怕事,尤其是遇见鬼魂,表现的一向泰然自若,敢往于英的冤魂身上贴灵符;还往诈尸老道士身上贴灵符!临摹几张灵符似乎是独到的王牌!关键时刻必须拿出来卖弄!可谓是一名虎将;黑蛋刻在骨子里的刚强与沉稳,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自乱阵脚,他是我心里的标杆!毕竟有伙伴们壮胆子,也许小强和黑蛋也是这样,关键时刻相互依存! 骑马慢行,找了好久,也没发现什么破庙、破屋的,夜里实在是太黑,还在来时拿了一盏老灯笼,这是冯掌柜从西客房拿的,说是怕我们回来太晚,其实他心里有数,尤其这是个缠手的事情,早晚哪有个准头?幸亏遇到他这样一个真诚的挚友,要么在这个世界上日子更难过。 小强点亮灯笼,要说胡府的几盏灯笼,据说,是胡东家从京师带回来的,是仿宫灯样式做的,小叶紫檀木雕刻成好看的云纹,美人图的花色的玻璃罩子,这一盏灯价格不菲! 这么高档、稀罕的物件拿在手里感觉不太自在,小强有些畏手畏脚,我善意提醒,说道:“小强同学,可小心点,如果弄坏了,把你卖了大概都赔不起这个物件。” “可不是么,当初拿的时候,我就有些不愿意,拿个抗摔抗碰的家伙,这玩意只配宫里的太监提着,慢悠悠的走着可以。”小强说道。 “铁制品的?说的老提灯吗?这个年月还没发明出来,再说提灯的灯罩子也是玻璃的,能抗你胡乱摔打?”我说道。 伙伴们牵马也不知走了多久,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到荒无人烟,到处除了荒草,就是荒土丘,发白发亮的地方,那是积水形成的泥潭,必须小心,万一失误一脚踩进去一准被陷住。 大晚上的,与孤坟打交道,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就是找荒坟、破庙吗?这两个地方是什么好去处? 小强因为提着灯笼,牵马走在前面,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你们瞧,这里有一只红色绣花鞋。” “绣花鞋?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野之中,哪里来的绣花鞋?”我疑虑道。 黑蛋拿起一根木棍,挑起红色绣花鞋,瞧了瞧鞋底部位,说道:“鞋底满是泥土,上午下了雨,可是鞋子并没有被淋湿,难道这鞋子是刚刚掉落的?附近有人家居住?” “有可能,别看是荒丘之地,说不定住着神仙呢,我师父不就住在钱塘江边?那里也是人烟稀少,一般来说,神仙都喜欢清。比较清静的地方。”我说得头头是道。 “大岭同学,想象力可真丰富啊!编故事吧?别告诉我,这只鞋子是何仙姑遗落之物。”小强打趣道。 小强伸手想要拾起鞋子,“不管这鞋子的主人是谁,也不能轻易拾起,假如哪家姑娘丢了鞋子,说不准会来找的,以免尴尬。”黑蛋提醒道。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要将鞋子拾起来?也不怕不吉利?”我说道。 “唉!我只是想瞧看一下,就是觉得做工尤为精美,一只鞋而已,拾起它还能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小强倒是心平气和。 “不会想有这一只,还会有另一只,拾起一双,去巴结哪位女生吧?”我打趣道。 “行了吧,有品位的女生会穿这种鞋子?快干正经事去算了,可真够有闲情逸致的,说不定是哪个女鬼魂的鞋子,一会来找了,披头散发,一张惨白的面孔,吓丢你的三魂七魄。”小强一顿胡侃。 “大晚上的,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语,你是盼着女鬼魂来是怎么的?”我说道。 “哎呀,到处黑了八黢的,净说女鬼魂干嘛?不怕被鬼捞到坟墓里去呀?”源头接过话茬。 原来源头和尼娅偷偷跟踪至此,尼娅说了一连串的俄语,尽管伙伴们俄语水平有所提高,可是感觉没有时间去听这些。 倏地,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红衣女子,来的速度之快,还没等看清楚长得什么模样,拾起地上的鞋子转身已经消失在暮色中…… 大家都看傻了眼,小强说道:“这怎么嘴跟开光似的?说来就来了?哪来的?当真遇上神仙了? “神仙?我看是遇上地仙了,幸亏没有把鞋子拾起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股风还不得鞋子连同人都被卷走啊。”黑蛋说得神乎其神。 小强说他俩能独挡一面,可人真的来了,有些不耐烦的牵马便走。小强望着前方,突然说道:“你们瞧,那里有个大土丘,像是一座荒坟。” 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一座坟墓,坟墓土盖得很薄,历经雨水冲刷,白茬棺材裸露在外,听老一辈讲,没刷颜色的棺材,一般都是横死鬼、死者也比较年轻,不能进祖坟茔。我从小就怕这样的坟墓,现已至此,怕有什么用!只好壮起胆子,说道:“走近瞧瞧,胡东家是否藏匿在棺材中。” 棺材有一道缝隙,缝隙不大,不过凑近了观瞧,里面的尸体清晰可见,不瞧还好,这么一瞧令人大吃一惊,吓得我倒退几步,险些坐在地上…… 棺材里躺着两具尸体,胡东家的灵魂果然在棺材中,因为棺材里面空间有限,他躺在女尸下面;尽管被女尸覆盖,还是看得清楚。女尸看样子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女子,一身大红绸缎衣裙,浓妆艳抹,脸抹的煞白,跟刷了一层涂料一般。眼睛周围,涂的黑色眼影,越看越像灰泥炭子弄的,眼周围黑色抹的很浓,不仔细瞧看,像是睁着眼睛一般,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鞋底带着泥土,难道死人也出去遛弯?尽管刚才拾鞋的女子没太看清楚面孔,可是脚上的绣花鞋可是眼熟,路上掉落的鞋子跟女尸脚上穿的这双鞋子一模一样。 仔细瞧瞧,这个女尸怎么这么熟悉?在脑海里不停的掠过熟悉女人的面孔,啊!尹小曼!那天遇到的尹小曼不就是这一张面孔吗?师父提醒我小心路通、尹小曼!怎样能提防女鬼魂尹小曼?她的坟墓怎么会在这里?被郑发财害死的,没被扔在地窖里?小强惊骇不已,不自觉的脱口说道:“我的妈呀,那只红色绣花鞋是这个女鬼魂的?这个女鬼魂的相貌怎么会这么熟悉,好像没死多久的样子。” “嘘,别说了,快走吧,没看见脚上的鞋子还有泥土呢?哪里是没死多久?说不定没有死。”我轻声提醒道。 “要么给她贴两张灵符算了,尤其那个女鬼魂的,脚上有泥土,看来经常出来溜达,万一出来追赶咱们怎么办?”一时间小强恐慌至极。 “快走吧,看到胡东家在这里也就足够了,就算没白来。女尸跟咱们没有任何瓜葛,贴什么灵符啊!快走吧,别招惹是非了。”黑蛋善意提示。 第175章 惊天秘密 寻觅胡东家的灵魂,追踪到土丘荒岭中,在土路上发现了一只精致的红色绣花鞋,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女子悄然而至,快速的拾走了绣花鞋,大家被弄得昏头昏脑,有说是遇到天仙的,有说遇到了地仙的,总之,太离奇了!简直令人始料不及! 往前走看到一座孤坟,棺材裸露在外,顺着棺材的缝隙往里面观瞧,一看胡东家的灵魂果然在此藏匿,躺在一个女人的身下,根据那只红色绣花鞋和它处于棺材上面,由此判断,刚才拾鞋的女子,就是棺材里面的红衣女尸,伙伴们看得真切,知道要想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不太容易!为了安全起见,以防万一,伙伴们只能倒退着走。 源头、尼娅毫不知情,源头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帮完蛋玩意,不就是个死人吗?吓那熊样干嘛?我在咱们小青山村子,哪家有了白事,不是我看的尸体?有啥害怕的?简直是胆小如鼠!” “谢大哥行了吧,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别说长道短的,我看你是夸海口,是逞能。”小强说道。 源头凑近棺材往里瞧了瞧,说道:“唉你说这个胡东家有钱烧灼的?大晚上的跑这荒坟头睡棺材?还和一个女鬼睡在一起?老不正经的,口味真重,连死鬼都不放过,要不这个女鬼是他的小妾。小妾也不行啊,这位是不是疯子?怎么人鬼不分呀!”源头一顿胡侃。 “谢大哥快住嘴吧,胡咧咧个什么玩意,看一会棺材里面的两位诈尸了,不出来捉拿你的!”小强吓唬道。 “诈尸?胡东家死了?刚才出门时,他还在家跟冯掌柜一起喝茶呢,啥时候的事儿呢?我可不相信,谁把他送这来了?胡家家大业大,买不起棺材是咋的,跟个死鬼女尸合葬了?这种合葬方式还真没见过,起码得一人一口棺材,还摞在一起,这胡夫人也够心狠的,连寿材都不给买?胡小姐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回去找胡夫人、胡月瑶去!” “谢大哥你快回来吧,你絮叨什么呀?简直是一点用处没有,我看你就是欠揍的脑袋。”小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强大兄弟,这你就不讲道理了,胡东家又不是我害死的,揍我有个屁用?我看你也疯癫了!”源头有些恼火。 “合葬,这个是合葬,去世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尼娅掺和的令人哭笑不得。 “都哪样啊?别跟着掺和了,快走吧,你俩先走,别乱说话了,快些回胡府吧,这些事情与你无关。”黑蛋劝慰道。黑蛋有些着急,上前去拉源头和尼娅。 “黑蛋大兄弟拉我干嘛?我又不怕死人,难道能把我吃了不成?”源头壮着胆子不肯走。 尼娅倒是听人劝,牵着马儿在不远处来回踱步。 源头背对着坟墓,不以为然的显示自己胆子大,一回头,差点晕倒,吓得双腿不听使唤,原来红衣女尸就戳在他的身后,一双黑洞洞的眼睛里冒着幽幽绿光,眼角流着血,一阵怪笑传遍荒野,让人汗毛倒竖,源头倒退着,全身颤抖的说道:“我的……妈……呀!二……二夫人,我是……胡府的客人,来看你和胡……东家,你可别害我呀,我回去给你多烧纸钱,多烧……纸钱。” “跟它能说明白啥事情,什么二夫人?可别胡认亲了,这都哪跟哪呀!快走吧!”黑蛋拉过源头就走,只听身后“嗤啦”一声,源头袍子后身被撕开。黑蛋赶紧用擒拿术,不管用,明明抓住了手腕,转眼人就不见了,跟小强对着棺材一顿踢,这时候怕也没用,黑蛋说:“谢大哥,你和尼娅快走吧,关键时刻就别添乱了,这里我们来应付。” “我是想帮你们,才跟尼娅一起来了,我不走,就是来时忘记带锄头了,要不我抡死它!”源头仍然逞能不肯走。 “谢大哥,快走吧,算兄弟求你了,你不走尼娅也不走,再说大晚上的,她怕黑,跟她先行一步吧,然后我们骑马就跑,估计红衣女鬼追赶不上。”黑蛋好话说尽。 “黑蛋子我不走,非得把红衣女鬼弄死不可,要不跟她没完!”源头尽管三魂吓掉了两魂,还是死扛着,简直油盐不进。 红衣女鬼隐身躲避起来,踹了几下棺材板子,红衣女鬼没有出现,这一踹不要紧,胡东家的灵魂一下窜出了棺材,犹如一股巨风直奔着人群中间窜过来,也不知道马儿在哪放着,骑马便飘然远去,这会看得清楚难怪没有听见马蹄子声响,马蹄子根本不着地,难道他的坐骑也是魂魄?我一时间吃惊非小,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听说过人有游荡的孤魂野鬼,马儿竟然也有幽魂? 小强站得近了些,被巨风带倒,我抓住棺材板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总算站稳当了!还没缓过神来红衣女鬼直奔我而来,如鹰爪子一般的手指直奔我的面部,我闪身躲过,紧接着一只手爪直奔我的胸口,我躲闪不及,只觉得冰凉的手刺破我的袍子,我去抓那只手,只听红衣女鬼“啊!”的叫了一声,似乎它手指被灼伤,原来是碰到了麒麟玉佩锁,幸亏师父把它送来,要么还不被开膛破肚啊!好险呐! 小强一跤摔得不轻,半天才爬起来,连忙过来助力,一脚踢了过去,大概踢中了关键部位,红衣女鬼又隐身不见了;黑蛋去追胡东家灵魂,生怕他伤害源头、尼娅,此时尼娅骑马还没走出多远,吓得浑身发抖,从马上跌落下来。源头毕竟是男子汉,胆子比较大些,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根木棒,没有目标的胡乱抡打,口里念念有词:“你他妈的,你敢过来!过来不削死你才怪呢!你知道你谢爷爷是干嘛的,是专门看鬼的!滚远点,要么我让你亡魂灭形!”源头一顿胡诌八扯。 小强趴到棺材往里面瞧了瞧,说道:“棺材是空的,红衣女鬼哪去了?我看还是贴上灵符算了让她回不到棺材里面。” “别贴灵符,贴了它就回不去了,那样它就真成了游魂野鬼了,会到处害人的。”我说的神乎。 “大岭兄弟那怎么办?咱们又看不见它。快走吧,想收拾它,还不是时候,保护好源头、尼娅。”黑蛋闹了个捕风捉影。 反正追胡东家的灵魂不是目的,即便抓住也不能伤害他,不然他会魂飞魄散,还有指望魂魄归一吗? 就在这时,只听见狗“汪汪”的叫声,胡家大黑狗?我高兴的迎了上去,摸了摸他的头,我说:“大黑,你怎么来了?知道我遇见困难了?” “你看见了大黑,还有一个人没看见吧?”黑蛋问道。 “白马?小妹,大黑,你们都来了?不好意思,看见大黑只顾高兴了。”我有些语无伦次。 “让你点名来了?点名也得把小妹放在前面啊!小妹,谢谢你惦记我们。”小强似乎忘记了小凤凰那茬了。 “几位兄长,你们都没吃后晌饭,我给你们带桂花糕了。”胡月瑶说话声音甜美。 “小妹,我代表大家谢谢你,只是辛苦你了。”我客气的接过桂花糕揣在怀里。 就在这时,大黑“汪汪”的狂叫了起来,只见它围着坟墓转圈的叫,一定是发现了藏匿的红衣女尸,大黑跑了十几圈,然后才安静下来。都说黑狗能辟邪,是真的!大家凑近棺材一瞧,红衣女尸被黑狗逼进了棺材里,似乎加了什么魔咒,动弹不得,大黑仍然坐在坟墓旁,突出黑舌头,胡月瑶说:“就是这个红衣女尸整天在我家大门外转悠,开始还以为是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气得大黑天天叫,要是没有大黑他能作翻天!” “小妹,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刚才你父亲的灵魂被他引进棺材里,唉,怎么跟你说呐,就是红衣女鬼占领了你父亲的身体,令他灵魂出窍,难以复原。”我说道。 “兄长,这些都是真的?怪不得父亲一年前,从摔了一下以后,看似挺好的一个人,其实跟个躯壳一般,原来是红衣女鬼在作怪?这一切让人难以置信。”胡月瑶似乎如梦方醒。 “是真的,大家就是跟踪你父亲的灵魂至此,大岭、小强险些被红衣女鬼害死,它成了气候,简直太可怕了。”黑蛋正实道。 “幸亏冯伯伯和几位兄长的到来,要不还被蒙在鼓里呢,倘若我父亲的躯体被红衣女鬼侵占久了,那样就全完了,几位兄长你们立了大功劳!”胡月瑶激动得语言有些颤抖。 “小妹,哪里有什么功劳啊,能认识你们一家人是我们的缘分,这几天胡府热情款待,对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我谦和的说道。 “行了,别只管客气了,还是解决问题吧,要么请道士做法吧!”小强提议。 “解决问题?做法恐怕来不及,它成了气候,还不如烧掉它!”胡月瑶说道。接过黑蛋手里的提灯,扔些干柴草,一把火点燃,只烧得女尸“吱吱”作响。 不管它怎样伤害于我,它是不是尹小曼也不得而知,望着燃起的熊熊烈火,只是心里有些不落忍,那也没有办法,是它自作自受,也许这句话用在一个鬼魂那里不太合适,唉!同情它做什么!想起师父是怎样超度亡魂…… 第一步:择吉日 根据逝者生辰八字选一个好日子进行超度,但是注意避开一些不吉利的日子,比如长子的生日,其他亲人的祭日等。 第二步:沐浴更衣 戒荤腥 一般在做法事之前,先沐浴更衣,这样做的目的是向神明表达诚心,戒荤腥,吃肉也是也是对神明的一种不尊敬。 第三步:设坛 准备一张干净的桌子,上面摆上,香烛、水果、茶水、纸钱等,等贡品,还有些地方用纸做车子、房子、衣服之类的东西等等。 第四步:做法 洗漱干净之后,就开始点香,注意握香的位置应该在香的下端,然后围着神坛开始转圈,一边口念咒语,一边适当的撒些圣水。 第五步:诵经 最后一步就是诵经,念完之后烧掉之前,法事就算完毕。 这些我都做不到,因为不知道死者生辰八字;也不能沐浴更衣,去戒荤腥;设坛也做不到;做法也不行,别说做的怎样,拂尘都不在身边;只有诵经了,感觉还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默默的念诵着经文…… 希望红衣女鬼的灵魂可以安息!也许它是尹小曼?尹小曼的鬼魂把我当成杀人凶手,总是想我毙命,难怪师父送来麒麟玉佩锁,今夜没有它为我挡灾,可想而知,面对凶狠的红衣女鬼,能安然无恙?师父真是料事如神!这样说也许是以偏概全,他老人家就是老神仙! 也许念过经文能为它超度亡魂,也许是枉然,会徒劳无功,不管怎样,对自己也是个安慰吧! 看着红衣女鬼转瞬间化为灰烬,伙伴们也许颇有同感,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希望它的亡魂有所归属,也许去转世轮回。 胡月瑶双手合十,口里默念着什么,也是一种超度亡魂的方式吧,不知她这一套是跟谁学的,出自哪个师门,她的一举一动,武功拳脚似曾相识,与胡月瑶毕竟相识不久,总想问问谁是她的师父,年纪轻轻,武功可是不可小觑,就她练就的的一手好飞镖,是我不能及的,师父飞镖抛的就好,可是我因为以学业为主,飞镖的确没有练好,总是给自己安慰,时间还长着呢?等大学毕业之后,抽出闲暇时间跟师父再好好的学习飞镖,见到胡月瑶的那一刻起,我为自己的这种赶趟、不着忙的想法感到汗颜!胡月瑶比我年纪小,她的文化课不差,武功上乘,抛的一手好飞镖,而且承载着女镖师的重要职责,她是个全能女生,不知道是从几岁开始习文练武的? 第176章 同胞兄弟 红衣女鬼瞬间化为灰烬,尽管它出来害人,将它焚烧后,反倒有些不落忍,不过也没办法,假如师父在就不会多此一举,会施法一招会将其制服!想起他老人家用雷法降妖除魔,雷法有者说,是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个小天地,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是天地的各个部分,用自身感应带然规矩,将自身的精气神和天地相通,这样能呼风唤雨,还能引来雷电,降妖除魔。 这让我想起制服古墓女尸魔的事情,师父说用佛前香灰、道观土、搅和上朱砂煮一煮,我没去弄那些,结果加以改动。师父制服了古墓女尸魔,想想都有些惭愧!不是我耍小聪明,弄得东西管用,是师父有自己降伏魔鬼的一套方法,贴了灵符镇住了它! 也许红衣女鬼没有那么深的魔道!师父倘若在此,几句咒语,两张灵符就会将它制服!怎奈师父的这一套并非一日之功,看似用几样物品搅和在一起,然后随意勾起勾勾划划几张灵符,仿佛就大功告成了。 师父常挂在嘴边的道家九字真言,又称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常用于辟除邪恶,消业免灾。九字真言每个字都有特定的意义和作用,怎奈其中的精髓我体会不深,这也就是说,学道不精,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已。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胡府,已经是夜半更深。冯掌柜等候在大门外,一见伙伴们和胡月瑶一起回来,还带着大黑狗,冯掌柜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至于胡东家的灵魂回没回家,是不是已经魂魄归一,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上房已经熄灯,也就是开启免打扰模式!就算是把胡东家叫起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的思维能力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胡月瑶笑靥如花,她父亲得救了,也救了他们胡府一家子人,能不高兴吗?她亲自下厨为大家做了夜宵,大家吃罢饭,已经是后半夜了,只觉得困的慌,也就回西客房休息了,小强说:“你们猜猜看,胡东家的灵魂会不会黎明前回家?” “猜个啥玩意呀,都困糊涂了,能猜出个啥子午卯酉?我看你精神头十足,要不你别睡觉了,再顶半宿?”我调侃道。 “大岭同学你可别这样说,我还困得慌呢,你怎么不顶半宿呢?”小强话音刚落就响起了鼾声。 “小强大兄弟睡得跟个猪一样,我看他就是猪。”源头趁此发泄心中不满。 “谢大哥快睡觉吧,明天还得赶路呢,起来迟些,不带你一起走了,你可别说小强同学是猪,倘若听见了,一准跟你急,到时候我可是帮不了你,还是快点睡觉去吧,。”我极力催促,源头这才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胡府上下张灯结彩,庆祝镖局重新开张,胡东家身穿红色绸缎褂子,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伙伴们都看傻了眼,这是胡东家?跟昨天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我非常激动,凑近了喜眉悦目的胡月瑶,说道:“伯父终于灵魂归位了,一看他的精神头就知道病情已经痊愈了。” “大岭兄长,你说什么,什么叫灵魂归位?说开窍还差不多,确切点说,是心结终于解开了,这也多亏了冯叔父!”胡月瑶面带笑容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大岭同学人家大喜的日子,说什么灵魂归位?听着有点不吉利!”小强提醒道。 啊!那不是他的灵魂吗?跟他一模一样,在角落发呆呢!可能想借此机会重回他的身体!我发现了跟胡东家一模一样的那个“影子”!不过没声张,只能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本想问问胡月瑶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小强从中插了一杠子。不吉利?有什么不吉利的?他本来就灵魂出窍了吗?大家费劲巴力的打败了红衣女鬼,还有啥不吉利的?胡东家的病痊愈了,就不旧事重提了?昨晚上的事情,算旧事吗?不是想邀功请赏,起码不能埋没大家的功劳! 我心里着实有些憋屈,转身跟黑蛋说:“胡月瑶是不是高兴得有些过头了,咱们把红衣女鬼打败了,他父亲才能灵魂归位,不谢咱们也就罢了,她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开始我觉得胡大小姐人品不错,都是我看走了眼。” “大岭兄弟,胡东家根本灵魂没有出窍,归什么原位?做梦吧你?”黑蛋直截了当。 “黑蛋哥你说什么?做梦?咱们不是盯着胡东家好几个晚上吗?他天天傍晚牵马出去,那天我跟他撞个满怀,撞上的是他的灵魂,跟他打招呼,他只当不认识,难道这是梦境?”我问道。 “这段不是梦境,胡东家有个双胞胎弟弟叫胡望,也就是胡府的二东家,跟他一起开镖行,重要物品二东家也会押送,俩兄弟从来都是穿戴一模一样,二东家天天在胡府用餐,不过他有单独的餐厅,所以咱们不熟悉,他也有自己的住处,有妻儿,跟兄长一起开镖行,为了方便,他白天一整天都会待在胡府,傍晚没事做自然就回家了。尽管一年来镖行已经关门,二东家白天还是待在胡府,没看见隔壁就是镖行吗?”黑蛋说得非常详细。 “那天在土坡上胡月瑶怎么没说这些?只是说有一个叫胡锁的人,跟他们一起出远门,回来的路上出了大事!也没说他有个叔叔呀!”我有些愕然。 “他家的确出大事!正因为胡锁摔得一命呜呼,胡东家当时头部摔得挺严重,险些丧命。他才不想再开镖行了,也不叫二东家干这一行了。经过冯掌柜再三劝解,做了心里疏导,总算打开了心结。这才从打鼓,另开张!”黑蛋揭开未解之谜。 还用问吗?那撒了菜汤的衣服,是胡东家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拿去洗,就被他弟弟误穿了,这些事情也太离谱了!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哈……哈……还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别藏在心里,你会问这些我是怎么知道的吧?”黑蛋笑道。 “可不是,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也不早说,害得我险些没出笑话。那后来跟红衣女鬼打斗是怎么回事?回来胡月瑶还亲自下厨,给咱们做饭吃了呢?”我还是转不过弯来。 “胡家的这些事情是从冯兄长那里打听到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再说红衣女鬼?我也梦见去了西边的一个孤坟,咱们同在一个梦境里,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跟红衣女鬼打起来那些都是梦境。胡月瑶给咱们做饭吃,想得美!不合乎情理,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给你做饭吃?岂不是痴人说梦?就是你娶她做媳妇,也不可能给你做饭吃的。”黑蛋言语犀利。 “这也太邪乎了吧,没准红衣女鬼就是尹小曼,阴魂不散的总跟着我,幸亏我有麒麟玉佩锁保护,不然昨天夜里还不被它开膛破肚,真的非常危险!”我仍然心有余悸。 “师父不能降服尹小曼鬼魂吗?他老人家应该有这个能力。”黑蛋说道。 “也许尹小曼怨气太重,师父把它送走了,它怎样找真凶报仇,这样他老人家只能送来麒麟玉佩锁了。尹小曼谁的话她都不相信,只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它才会明白我不是杀害它的凶手。”我说道。 “要想真相大白,只能抓住主谋和真凶,郑发财被抓住了,路通不知去向,他要是不耽搁,大概这两天就到京城了,就怕他不直接回京城,躲到那里藏匿起来,还能抓住吗?”我黑蛋说道。 “路通这个败家玩意,把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才是,干嘛自己做坏事嫁祸于人!”小强只管看热闹,刚缓过神来,过来掺和。 “这才是他的狡猾之处,借着郑发财的手杀人,又带了人皮面具,一旦东窗事发,他只想撇清干系。”我愤愤不平。 “只要郑发财活着,就不怕他不招供,他原本就是想高攀路通,达到做官发财的目的,至于他杀害众多女子,挖取人心,用来做什么丹药?对于他来说,在虚荣心驱使下,完全是磨道上的驴——听呵。”黑蛋分析得透彻。 “咱们都离开这么久了,谁知道郑发财是活着还是死了,阴谋已经败露,路通能想郑发财活着才怪呢?你没看见?他也有一伙子人,个顶个的都是训练有素的主!师父叫我小心路通,一定是叫我小心他的暗算。也许他会派人杀害我,但是他会很矛盾,我死了没人替他顶罪;也许会杀人灭口,说我是为罪自杀,这也有可能。”我酌情考虑。 “副都统做事情不会那么轻率吧,他应该保护郑发财才是,郑发财死了,皇帝怪罪下来,他能担当得起吗?”小强插话道。 这时胡月瑶叫大家吃午饭,说:“兄长们,快快有请,今天厨房做了满族的八大碗,还外加两道菜呢!”胡月瑶心里美滋滋的。 “满族,是干啥玩意的?”源头问得直截了当。 “满族是个民族,比如你是汉族一样。”胡月瑶笑眯眯的解释。 “妹子,我对于民族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是对那啥,对了!满族八大碗我挺稀罕的,都有啥菜系快说说?有没有老母鸡炖榛蘑?”源头咽了一下口水问道。 “有的,有小鸡珍蘑粉。”胡月瑶耐心的回答。 “你们满族人吃啥可真精细,吃蘑菇还磨成粉面状,一吃非得粘了吧唧的不可。”源头浮想联翩。 “谢大哥你真逗,哪有呀?好吃着呢!”胡月瑶说道。 “小妹,快说说满族八大碗都有哪些菜系?”我连忙接过话茬。 “满族八大碗可丰盛了,有雪菜炖小豆腐、卤虾豆腐蛋、扒猪手、灼田鸡、小鸡珍蘑粉、年猪烩菜、御腐椿鱼、阿玛尊肉。外加两道菜其实也是八大碗菜里常有的,全炖蛋羹蟹黄和海参丸子,大闸蟹和海参是阿玛的朋友前几日给带来的。”胡月瑶说得津津乐道,介绍完了菜系,她以胡家公子身份去招待宾客了。 “唉,你瞧我这记性,忘记带锄头也就算了,来时忘记去供销社买一对枕巾,在买几尺被面啥的。”源头急得直拍腿。 “谢大哥,我没听错吧?你要给胡家拿枕巾、被面?”我被弄得哭笑不得。 “啥叫听错?就是拿枕巾、被面,一看你这人就不懂生活,不懂什么是人情往来,随礼啊!小青山村哪家办喜事随礼可少不了这些物件,只不过是在家里我妈张罗,在这我不张罗咋行呢!”源头似乎懂得人情世故。 “随礼也没必要拿那套玩意,你确定能拿得出手?真是荒野村夫一枚。”小强言语刻薄。 “小强兄弟,都是自家兄弟,说话不要带攻击性。冯兄长已经备了上等礼品,外包装是一个精致的黄花梨木匣子,我也没问是什么物品,估计应该挺贵重,毕竟是有品位的人吗,他说不用伙伴们再送礼物了。”黑蛋说道。 “他不就那一袋银子吗?花完了怎么办?他说了,还送咱们去京城,那咋整?难道喝西北风不成?”源头有些担心。 “谢大哥,你别管得太多,估计冯兄长还有银票。”黑蛋安慰道。 “有粮票也行,反正不能饿着,饿着多难受?”源头一顿胡侃。 “谢大哥,怎么粮票也弄出来了?不是粮票,是银票好不好!”小强加以强调。 “管他金的、银的?能买饽饽吃就行!反正不饿着就应该满足!”源头有些不耐烦。 “对了,买饽饽吃,买饽饽吃。”尼娅连忙掺和。 “尽管民以食为天,也不能把吃总挂在嘴边,能不能说出些有品位的话语。”小强提醒道。 “品味儿?快点品味儿去,麻溜的,一会被落下了,不吃饭能品出啥味道来?”源头边说边拉起尼娅便走。 源头不着边际的话语让人一时间无言以对,逗得伙伴们笑个不停…… 胡府张灯结彩,邀请各界名流、大咖,会客厅座无虚席,满族菜系八大碗端上餐桌,因为我们是远方的稀客,由胡二东家和胡月瑶陪同。 第177章 瀚海石 胡家镖行重新开张,胡府张灯结彩,繁华热闹,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各界名流、大咖济济一堂,祝贺胡家镖行开张之禧! 且不说胡府的宾客送的礼物有多珍贵,有道是,清朝上层社会送礼物不仅体现的是一种经济交易,更是体现的一种社会现象,送礼物的数额取决于双方关系的深浅。送礼物形式和内容非常丰富,一般的在夏季会送“冰敬”顾名思义,也就是降温费,拿些银两。 这些也根据东家的喜好而定,胡东家尽管是开镖行的,也是富家子弟,从小饱读诗书,可谓是文武全才。胡东家颇具文雅绅士风度,可不像想象中开镖行的只管打打杀杀,所以送的礼物也是具有一定的古朴典雅之风,大多送的是上等毛皮、名家字画、古玩玉器。 冯掌柜送了一个黄花梨木的小木匣,里面装着小小的一颗红色的瀚海石,我颇为好奇,心想这么个小物件也好意思拿出手?转念一想冯掌柜毕竟是到胡府来做客,没有事先准备,也是属于正常现象,大概胡东家能够理解。倘若不是离不开麒麟玉佩锁,我真想取而代之。 冯掌柜是个精明之人,识破我的想法,说道:“大岭兄弟,你可别小瞧了我这块小小的瀚海石,这个物件可是价格不菲,一度受康熙皇帝的青睐,有者说它有非常繁多的色彩,包括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等,它质地坚润晶莹,清新亮丽,玲珑娇小,珍稀罕贵的特点,这使它在众多宝石中独树一帜,成为人们忠爱的宝石之一。还有人这样形容它:‘色如霞光,润如水晶,类繁星。天工独塑,大璞不雕,质朴硕然。采天地之灵光,沐日月之精气淋漓尽致地凝聚和演绎着戈壁的坦荡,博大与豪放壮阔的西部神韵。’可谓是小物件具有大能量,我非常喜欢这块玉石。”冯掌柜滔滔不绝的讲述让我一时间不知该怎样接话才好。 “啊?冯兄长是兄弟不识货,的确有些眼拙。看似这么小的一块玉石竟然具有这么高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啊?”我连忙说道。 “大岭同学,可不是老同学拆你的台,物件的品位可不能由体积大小而决定,比如普通石头恐怕一车也抵不住它,由此看来,可不能小觑这小小的瀚海石。”小强接过话茬。 “小强兄弟说得极是,话糙理不糙,还真是这样,这就说明凡事都得学习,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听冯兄长说这些关于瀚海石的事情,茅塞顿开呀!”黑蛋话语谦和。 “冯叔父快些带着大家进客厅吧,宴席马上开始了。”胡月瑶嫣然一笑。 源头连忙拉着尼娅就走,源头答应道:“大妹子来了!来了!你们这些人,不就是一块玉石吗?讨论来,讨论去的,还要开茶话会是咋的,差点没耽误正事。” “谢大哥应该称呼胡公子才是,人家怎么称呼就跟随着,要么显着不合时宜。”我说道。 “大岭兄弟知道了,说走嘴了,可真别扭,挺好的一位千金小姐,非得称呼公子。”源头喃喃自语。 宴席做了满族八大碗,非常丰盛,八人一桌,我们是远道来的贵客,胡东家指派二东家和胡月瑶陪同。 满族八大碗可谓是八珍玉食,看了就让人垂涎欲滴,真是色味俱佳,伙伴们顾不得什么儒雅了,大快朵颐。还有窖藏陈年老酒,别说饮酒了,单看青花瓷的酒盅,却精致可人。陈年老窖闻着酒香扑鼻,怎奈不胜酒力,毕竟是学生,只能望酒兴叹了!黑蛋也怕失了身份,只是代表性的喝了两盅酒,说,感谢胡府热情款待;感谢冯兄长一路不辞辛劳护送大家。黑蛋资历颇深,说起话来非常令人信服,让人听闻即不虚伪,表达事物非常得体。 源头、尼娅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简直毫无拘束,胡府喜气盈门的日子,伙伴们也借得喜气,将多日的烦心事抛之脑后,尽情享受满族八大碗,大快朵颐。 今天也算开了眼界了,领略了满清朝代上层社会的人情世故。这些人都是些文人雅士,别说是谈吐高雅,就是那种派头一时也学不来,冯掌柜倒是跟这种气氛非常融合,唉!这会感觉自己就是个毛头小子,真是自愧不如! 跟小强、黑蛋吃完饭赶紧撤退,小强去拉酒醉的源头,源头不肯走,拉住尼娅,说:“尼娅有没有包装纸,赶紧包几个肉丸子,在小青山村坐席,我妈都给我打包些肉丸子。” “谢大哥快走吧,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这可不比在小青山村,你瞧瞧周围都是些什么人物,注意仪表。”小强轻声提醒。 “小强兄弟行了吧,可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了,来点实惠的得了。胡公子给我留点肉丸子,待会后晌饭时再吃,这总行了吧?”源头喋喋不休。 “谢兄长放心好了,一会将肉丸子打包,给你留着。”胡月瑶应允道。 走出会客厅,来到院子,压抑感总算消除了许多,在这耽搁了两天有余,伙伴们一直惦记马虎,提议下午就要起程,源头有些不愿意,说道:“我不走,说好了的,还叫胡月瑶留肉丸子呢,我还没住够呢,好吃好喝的,再住两天总是可以的。” “谢大哥,见着吃食啥都忘记了?这会也不惦记老爷子、江家老丫头了?”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嘴下留情,走就走,你们啥时候走我就跟着,不吃肉丸子得了,干嘛损人呢?”源头回怼道。 尼娅也是一副留恋不舍的样子,酒喝得有点过了头,一顿嚷嚷:“我没吃够满族八大碗,还没吃够香甜的桂花糕,我得在这里住几天再走……” “就这点小心思?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将吃食总挂在嘴边,要不咱们返回时,来胡府再住几天总是可以的,不过咱们现在有正事要办理,再说不能总住在胡府,会给人家添麻烦的。”黑蛋耐心开导。 “胡月瑶这个丫头可真好命,吃有吃,喝有喝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这都是哪辈子积的德行?”源头喃喃自语。 宾客陆陆续续的散去,推开胡府大门,街上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马儿、轿子排成排了。跟随胡月瑶搀扶胡东家回了卧房休息…… 我跟冯掌柜说了大家要起程的想法,冯掌柜表示赞同,他瞧了瞧大家,说道:“大岭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跟冯掌柜来到了客厅,客厅没有其他人员,他开门见山,说道:“什么事情都是戏剧化,咱们遇见的丁家父子,是胡家至亲,那日,胡东家派人去了丁家,回来说出事了,丁家父子骑马摔下来,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丁家家族的人,给张罗后事呢。胡东家派人去搭理有关丁家父子后事的相关事宜。” “啊!冯兄长,怎么会这样啊!这是真的吗?我以为咱们只是做个噩梦而已,这也太邪乎了!丁家父子跳了忘川河了,魂魄难以自拔?可惜咱们没有救出他们父子,这可怎么是好?老父亲寻儿子,结果把自己搭上了!”我一脸的茫然。 “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目的,胡东家说,小女从小当男孩子养,没有裹脚。小女毕竟还年轻,不能守望门寡,假如不嫌弃,想招大岭贤侄做我家的女婿。我知道你家也是富甲一方、显耀门第,可谓是家世非常显赫,与胡月瑶可谓是门当户对,贤弟,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冯掌柜娓娓道来。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兄长,这个恐怕不妥当,我和一家女子早已有了婚约,是父亲给我订的一门亲事,我也没见过那家小姐,其实这门婚事我也不是很同意,可是没办法,当然胡月瑶无可挑剔,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思想;这跟她脚大脚小也没关系。”也许跟胡月瑶混熟了,拒绝人家感觉没有充分的理由,怎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想留在这里,假如想找个清朝女子做媳妇,胡月瑶是不二人选,她的相貌、人品没的说! 冯掌柜见我面露难色,说道:“大岭贤弟,胡姑娘这么优秀,是不是心动了?让你为难了,既然早有婚约,那我就给胡东家回话,胡府家大业大,好女不愁嫁,也不可能同意小女做姨太太,看得出来,胡东家想找个养老送终的乘龙快婿。也是丁久生没有福气!着实害了才貌双全的胡小姐。” 回了西厢房,我脸色有些不自然,小强趴在我脸上仔细观瞧,说道:“唉!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冯兄长训斥你了?” “小强兄弟,别问了,冯掌柜没有理由训斥他,恐怕是被好事情牵绊。”黑蛋猜得八九不离十。 “有什么好事情赶紧分享一下,让大家也沾沾喜气。”小强连忙问道。 “今天胡府这么隆重的场面,已经沾满喜气了,还沾什么喜气?”我敷衍道。 小强见我心烦,就没再追问,估计他猜透了,只是想寻个开心而已。 冯掌柜跟胡东家说我已有婚约,顺便辞别,胡东家再三挽留,说,胡府镖局重新开张,怎么也得住几天再走,冯掌柜盛情难却,只好说明天再说。 吃后晌饭时,胡月瑶不知道阿玛为她说亲的事情,见面没有什么尴尬的表情,反倒是我一脸的窘态。 晚饭还没吃完,门卫胡涂拿进来一个木箱子,还有十锭银子,外加一张纸条。 胡东家瞧了瞧,说道:“真是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第一天开张生意就上门了?是什么人邮寄的?是什么物件?” “回东家,是个傻里傻气的人,穿的脏兮兮的,说他爹在世时,是胡东家的老朋友,今天镖局重新开张,来讨个好彩头。我看了是一个玉如意。我说我没有接收货的权利,还是当面交给胡东家吧,那人听我这么说,放下东西就走了,等我出门看时,他已经走远了,我一拎还挺沉实,一会您瞧看一下为好。”胡涂如实告知。 “好的,先放在条桌上吧。”胡东家回应道。 “胡仁兄,镖行刚刚开张,就来了活计,真是好兆头,可喜可贺呀!”冯掌柜连忙双手抱拳,表示祝贺。 “多谢贤弟,今天别说活计上门了,不然也是十分惬意,似乎一年来都没这么高兴过,是众多好友有福气,霉运全部被赶跑了!”胡东家喜形于色。 吃过饭,丫鬟把碗筷收拾下去。胡东家拿过一只黄花梨木牙签,抠了一下牙齿,然后用巾帕擦了擦嘴角。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向那个箱子,瞧了瞧那几定银子,又瞧瞧字条,上面写道:银子不多,请把重要物品及时送到目的地,收件人:京师御前一等带刀侍卫马虎收。 我尽管离得不是很近,但是字条上的字迹是大的毛笔楷书,字迹比较大,我看得非常清晰,收件人是马虎?我心里一怔!没看错吧?是邮给马仁兄的物件? 胡东家瞧了瞧字条,说道:“冯贤弟,这回不用专门护送大家了,这是邮寄京师的货物。” “是吗?那太好了,大家一路同行,起码不会迷路喽!”冯掌柜应承道。 “开镖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过邮寄物件不见人面的,一般都是怕弄丢了货物不认账。”胡东家坦言道。 “胡仁兄,快瞧看一下到底是什么邮寄货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一个生活拮据的人怎么可能有尚好的玉如意?我想其中一定有诈。”冯掌柜分析入木三分。 这时胡东家双手微微颤抖,似乎知道木箱子内的重要货物,他打开了木箱子,方形的木箱子,上面有个托盘式的隔层,有点像我见过赤脚医生背的药箱子,上面装着听诊器之类的物品,下面的一层放些临时背的药物。木箱子像医药箱子,还是清朝的木箱子大多这个结构。不知道下面是什么重要物品?出于礼貌,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就算有冯掌柜的面子,做人总得懂得分寸,具有做人的底线,就我而言。毕竟年轻,不能什么事情都跟着掺和。尤其是镖行邮寄的货物,万一是什么贵重物品,也有失体统。 好奇心驱使,真想看个究竟,见胡东家拿出上层用红布包着的玉如意,说:这个玉如意成色不错,是西域的上等好玉石。”不知道的一定误认为他是个古玩鉴赏专家,拿着玉如意左瞧瞧右看看。 胡东家当手触碰到箱子割断时,一时间犹豫不决,就是不肯打开箱子,下意识的盯着玉如意,也许有所隐晦?这是镖行的规矩? 跟小强和黑蛋互递眼色,拉着源头、尼娅来到了院子里,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小强绕过房子的遮挡,没话找话,说道:“你们快看,夕阳分外妖娆,觉得比往日落得迟些,它像极了我童年的阿娇,你为什么羞红了脸庞?啊!” “小强兄弟,我听的还挺认真,可是你这散文诗特点就是太散了。”黑蛋打趣道。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煽情部分还没出来呢!”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滚边拉去,要当诗人是咋的,这一顿煽情,扇乎个啥劲头?人家想瞧瞧箱子里装的到底是啥玩意,非得拉我干嘛!”源头满脸的不高兴。 “嗯呐,瞧瞧是啥,没看见就出来了,有点遗憾。”尼娅满口的东北腔调。 “谢大哥、尼娅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镖行接到的邮寄货物。你们遗憾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小强回怼道。 一时间对于源头和尼娅的做法感到无语。 第178章 邮寄的特殊货物 源头、尼娅对木箱子里面的物品颇为好奇,从屋子里被拉出来,心怀不满,时不时的往屋子里张望,小强说:“谢大哥、尼娅,看你们跟做贼似的,总往屋里张望啥玩意?那个木头箱子里能装什么好物件?说不定是什么污秽之物呢?一个乞丐的邮寄货物你们也巴望着看个究竟?再说镖行有镖行的规矩,尽管胡东家不把咱们当外人,可咱们得有自觉性。” “是啥物件呢?到底是啥?掖掖藏藏的,叫大家瞧瞧不就得了,镖行有什么规矩?我又不要那玩意。”源头喋喋不休。 “谢大哥,就别较劲了,就是我也不懂镖行的规矩,就拿现代邮局来说,是不是得为邮寄人负责任?将邮寄物品完好无损的送达才是,你以为镖行是干嘛的?就如同现代邮局,倘若是将货物弄丢了,镖行得按价赔偿,尤其是这种连面都没见的顾客,万一丢失了物品,更是责任重大,也别轻视乞丐,没准是个刁钻、生是非的人。”我耐心解释。 “唉!还镖行呢,就说邮局不就完了吗?都怪我不懂事理,看胡东家的架势,我以为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老物件,他看玉如意的样子特别,我也说不太好,我寻思胡家开玉器行的呢?我看见今天吃八大碗之前,有挺多老学者、大咖,怀里抱着匣子,我还以为是让胡东家鉴宝的,刚才胡东家还说玉如意是西玉的好玉石,我就纳闷了,玉石还分东西南北?”源头有自己的逻辑思维。 “谢大哥,此言差矣,胡东家说的是西域,也就是现代的新疆。西域的玉石,也就是新疆和田玉,那里产的玉石,质地比较好。”黑蛋耐心解释。 “唉!我没读过几天书,也像你们说的孤陋寡闻,也就是啥嘛也不懂。”源头倒是很谦虚的样子。 尽管屋子的窗子是花玻璃,看不清任何事物,尼娅好像有些站累了,蹲下身子,蓝色的眸子似乎有穿透力,依然盯着窗子瞧看,显然我们的谈话她丝毫没听进去。这个外国女生好奇心还挺强烈。 我着实有些担心,告诉伙伴们原地等待,以借口渴喝水为由,走进了屋子,我怕惊扰了屋内的人员,便停下脚步,只看胡夫人和胡月瑶远远的站着,大家目光凝重,我的一颗心似乎被揪的紧紧的。屋子里面的气氛感觉凝结了一般,我走进来没有人察觉,时间至少过去一刻钟了,只看胡东家还是木讷的盯着手里的玉如意。冯掌柜心里有些急迫,善意提醒道:“我们是多年的老友了,知道你心里疾患尚未完全消除,缺乏承受能力,倘若相信贤弟,帮你打开底层瞧看,不知仁兄意下如何?” 胡东家大脑沉浸在一片空白中,听闻冯掌柜这么说,似乎才缓过神来,尽管两个人非常契合,可是他的神态还是有些窘迫,搪塞的说道:“这玉如意成色真不错,我比较喜欢,仔细瞧看一番,贤弟,接下来的事宜就拜托你了,例行检查还是有必要的。” 冯掌柜一脸淡定的神情,也许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他是局外人,凡事不关乎他的命运?这样说也许是以偏概全,至少对于真诚的冯掌柜来说不公平。 冯掌柜甚是小心翼翼,手头上的动作很轻微,似乎是在拆除一颗定时炸弹。感觉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他把上层的隔断盖子打开,一股怪味传了出来,是樟脑丸的气味,我知道,樟脑丸有止痛、消肿,缓解恶心,舒张血管,防蚊除臭的作用。确切的说,樟脑丸的气味,夹杂着一股腥臭,有一种不详预感袭上心头,开始以为我的推断不太切合实际,这么一来,可想而知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不敢过早的下结论,也许是邮寄某种动物的肉类?对于一个乞丐的一项做事原则来说,这些事情也有可能。 只见冯掌柜从木箱子下层取出个红布包裹,打开果然从里面掉出许多白色的樟脑丸来,随着红布一层一层的被展开,到了最后一层,冯掌柜停了一下,定了定心神,然后慢慢打开包裹,唯恐惊吓到大家,以事先声明的口吻说道:“我早就断定这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寻常物件,过来瞧看一下吧。” 胡东家一见邮寄货物大惊失色,只见他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失口的叫了一声:“果然如此,我的天哪!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我也不顾忌什么叫矜持,凑近了一瞧,啊!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原来是一个男人的头颅!我原来在电影里看过这等故事,现在真真切切的呈现于眼前,我仔细辨认了一下,险些坐到地上,“我的天呐!怎么怕什么就来什么呀!这不是郑发财的头颅吗!” “是啊,大岭贤弟,没看错的话,这就是郑发财的头颅,这可怎么是好啊!”冯掌柜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愁容满面。 “郑发财在卜宁衙门监狱关押,倘若谁想要取他项上人头哪里那么容易?再说卜宁衙门距离这里几百公里的路程,那里没有镖行?为什么邮寄货物要到这里来?这不是存心给咱们添堵吗?况且胡家镖行刚刚开张,他们怎么知道的?这是蓄谋已久?”我说道。 冯掌柜查看了一下那颗头颅,“根据这头穴看来,我敢肯定,这个的确是郑发财的头颅,他头上有三个头穴,比较特别。”冯掌柜确认道。 “是啊!你说这事多奇怪呀,咱们这个县城,尽管没有其他镖行,可是还有其他县城,镖行一定是有的,怎么偏偏盯上了咱们镖行呐?这个叫郑发财的人,生前你们可相识?”胡东家说道。 “仁兄,我们曾经相识,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许是我给你带来了灾祸和麻烦。这样吧,左右我们也要去京城,这个物件我带过去就行了,你看可妥当?”冯掌柜一时间不知所措。 “贤弟,你我兄弟一场,不要说见外的话语。这样也好,这个邮寄货物比较特殊,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会连累你们跟着吃官司,我看就派我胞弟胡望、小女胡月瑶接管这次押镖。到时候就说究竟是什么货物,并没有瞧看。寄给御前一等带刀侍卫马虎,是想栽赃陷害,我看不如直接送交皇上,皇上是个明君,一定会查出真凶,以免冤枉好人。”胡东家说得头头是道。要么说胡东家是个明事理的人,头脑睿智,要么能掌管偌大的镖行吗? 这也正合我意,看来冯掌柜也非常赞同,这么一来,大家赶紧打点行装,连夜赶往京城,股东家也不能再挽留大家了,要么弄个“特殊货物”在府上,晦气就不用说了,总是不妥当! 冯掌柜叫过胡东家,说道:“仁兄,不要感到晦气,这指不定是个好兆头,借个好彩头,好事从头开始吧!要么找个道士做一场法事也是必要的。” “我心里不犯忌讳,镖行接什么样的货物都会有的。贤弟希望你们快些回来,回来再多住几日,一路多保重!”胡东家抱拳送行。 冯掌柜抱拳还礼,跟小强、黑蛋躬身行礼,表示对胡东家的感谢! 开始想将源头和尼娅托付到胡府,一见两个人也不太高兴,只好一起出发。 胡月瑶给大家拿来镖师服,黑色合体的褂子,一条黑色便裤,衣服挺精致,有点像骑马装,反正比那身衙役服好得多。更换衣服时,才看见黑蛋挎包里的军装和军帽,我心里有些激动,他的军装还带着! 临出发前,胡月瑶在母亲耳边嘀咕了几句,小强打趣道:“小妹,是不是看好了哪家公子了?要不要为兄帮忙说媒呀?” 胡月瑶掩面一笑,说道:“兄长,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让母亲将我的那些鸟儿放生,这里也包括小凤凰,它们在府上住久了,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告诉母亲,假如它们飞回来,给他们喂些吃食,以免它们饿着,这会你总该满意了吧?” “小妹,这还差不多,你是我的好小妹,伯母,可给小凤凰多放些食物,还有那些可爱的鸟儿。”小强满意的抱拳行礼。 胡夫人听了小强的话点了点头,应允一定做到。 胡二东家把几匹马鞍子插上镖旗,将特别的邮寄货物放到自己马背上,马儿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一个劲的刨地,打着响鼻,非常狂躁。也许是难闻的气味呛的慌,胡二东家摸了摸马的鬃毛,给予安抚,马儿这才安静下来。 一行八人快马加鞭连夜直奔京师,队伍着实壮大了,一路上住店、打尖,都有胡二东家全权负责,单不说我们武功如何不凡,胡二东家和侄女胡月瑶那也不是好惹的主!镖行经常接手贵重货物,一走都是千八百里,倘若没有点真功夫恐怕难以应对! 还没走出几里路程,源头骑马有意的落后,因为他对小强的看管始终不满,我勒住了马缰绳,问道:“谢大哥,怎么刚起程就落后?拖拖拉拉的,路途遥远,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可害怕,带一大箱子贵重物品,万一遇见胡匪可不得了,就来一个二东家和胡月瑶,也不多带几个镖师,万一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他俩能干过吗?就算你们几个做帮手,我看也够呛;冯掌柜身体不好,来股大风都能刮跑;我跟尼娅啥功夫没有,可不能当挡箭牌。” “谢大哥,你只管走你的路,就别管闲事了,胡二东家和胡月瑶其实就是镖师,还要几个镖师?我跟小强、黑蛋这次也是镖师,冯掌柜尽管身体瘦弱,也是习武多年,关键时刻自保没问题,假如遇上劫匪大家也得保护你们,只管放心好了!”我安慰道。 “你们也是镖师?胡家给银子是咋的?不给银子不是白干活吗?”源头倒是非常现实。 “问胡府要什么银子?一路吃喝用度费用都得人家支付,况且在胡府吃住好几天,胡府都没问大家要银子,再说大家同路相互照应不是挺好吗?要么咱们找不到路怎么办,冯掌柜也不比镖师,万一走错了路途怎么办?”我劝解道。 怕源头和尼娅偷着跑回去,路上只能看管。 为了快些赶路,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难找到一家提供吃住的地方,只好吃些自带的干粮。 从白天走到日落,暗自思忖,一路还挺顺利,真没遇到什么劫匪。 倏地,一群彪形大汉从草丛里窜了出来。胡匪头子,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你瞧瞧,这不就遇到胡匪了?还说保护我们,这主哪是好惹的。”源头喃喃自语。 这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呢?难怪源头唯恐遇到胡匪,不肯往前走,连忙对源头和尼娅说:“你俩快到后面去,别出声。” 源头和尼娅调转马头想往后走,胡匪大声喊道:“怎么着?不留下银子想溜不成?那得问问我手里的这把大刀答不答应!” “您是黑豹大哥吗?小弟胡望这厢有礼了。”胡二东家搭话道。 “兄弟们赶快上亮子,胡望兄弟原来是你呀,黑灯瞎火的也没看见镖旗,这趟镖师可不少,怎么不早些搭话?害得我嚷嚷半天,这是去哪呀!”胡匪头子问道。 一看认识胡匪首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我暗自揣测,也不好说,看那叫黑豹的胡匪首领,脸上一个大刀疤,手上也有刀疤,这是刀尖上添血的主啊! “黑豹大哥,又新增加了几个镖师,带他们出来走镖,也是熟悉熟悉路,请您多照应。”胡二东家恭维道。 “好说,好说,贤弟到柳子打尖吧?昨天刚打了头野猪,要不带兄弟们去柳子坐坐?” “黑豹大哥,还着急赶路呢,回来给您带京城老烧酒!”胡二东家抱拳道。 “好说,好说,那就赶路吧。”胡匪头子说道。 胡匪头子放行,大家催马便走,小强说:“真是佩服,跟胡匪处的跟八辈老姑亲似的。” “开镖行的也就这样,黑白两道通吃,不交江湖朋友不行的,不能整天靠打打杀杀过日子。”胡月瑶解释。 “可吓死个人,跟尼娅刚往后走,胡匪头子说,不留下银子,还想跑不成?我的妈呀,吓得够呛。”源头说道。 “谢大哥,能不能有点出息,屁大事儿就把吓够呛挂在嘴上。”小强打趣道。 源头努努嘴,有些生气,催马前行,不再言语。 第179章 诡异的客栈 快马加鞭一路驰骋,一路无书。 这日傍晚时分,来到了京师,大家下了马匹,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一路风尘仆仆、鞍马劳顿暂且不说,大家不是来京师走马观花、随便的闲逛,我看望师姐和太子这是最重要的,目前仿佛放在首位的事情,反而成了次要问题。 那位看官说了,清朝人也太实诚了吧!半路将押解“特殊货物”扔掉不就完了吗?那个年月也没有验指纹那一说,倘若验指纹没准会真相大白,干嘛非得带到京师?京师是什么地界?天子脚下,携带“特殊货物”岂不是给自己上眼药?这件事情大家有想过,看过前文书的都知道,押解木箱子里,所谓的“特殊货物”乃是一颗人的头颅,这可能会牵连到很多无辜的人,马虎是其中一个,倘若将货物丢掉,可能会引出来幕后杀手,弄不好咱们会成了毁尸灭迹的。 当前最棘手的事情是押解的“特殊货物”怎样处理。要说这件事情让胡月瑶和胡二东家一手操办,感觉那样是不仁义的做法,没有我们到胡府做客就不能引来这个邮寄货物。前文书咱们说过,胡东家对货物质疑,冯掌柜当承认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联,表示要带着“特殊货物”进京师,因为跟冯掌柜是多年的挚友,胡东家并不推卸责任,全面考虑,唯恐冯掌柜和伙伴们受其害,于是派出胡月瑶和胡二东家押镖,当然镖师带着“特殊货物”与我们携带性质大不相同。要么说清朝人对朋友可谓是肝胆相照,朋友之间绝对会做到开诚布公,那种信任程度犹如亲兄弟。 身在其中不免会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做的像人家那么好也不尽然,感觉襟怀坦白、光明磊落的对待身边的朋友应该能做到,要么怎么会有小强和黑蛋这样的挚友! 小强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将我和黑蛋叫到一边,轻声说道:“大岭同学、黑蛋哥,仔细思忖一下这个胡东家头脑可是不一般呢,他让胡月瑶和胡二东押解‘特殊货物’,给咱们穿上镖师服装,还给咱们发了镖师证件,看起来是为了朋友着想,无形之中,是将咱们捆绑得牢牢的。现在咱们和胡家镖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难以逃脱呀!这不难看出,胡东家智慧过人呐!“ “小强同学行了吧,根据这些天与胡东家的接触,他的为人我甚是了解,不但对大家热情款待,就这次押镖而言,是胡月瑶为了大家路上安全,张罗着给弄镖师证件,还拿来了镖师的服装,假如这趟押镖货物与咱们没有关键,胡家镖行有事情也不能置身事外,你倘若往别处想我也没有办法,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极力解释道。 “小强兄弟,是呀,大岭兄弟说的极是,胡东家尽管是开镖行的,可是吃的是正当饭,他心胸宽阔,为人正直善良,对朋友坦诚相待,不要随便猜忌人家。”黑蛋话语真诚。 “哈!哈!大岭同学、黑蛋哥,你们误会我了,我没有其他意思,是想看看你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再说我哪里有那么小气?可别说我与胡月瑶一言不合就吵架,联系到她阿玛身上可是太牵强。”小强苦笑道。 “小强同学我说吗,遇到这种事情,纠结的应该是我,你怎么会想不开呢!”我连忙往回找补。 一路上心情惴惴不安,总为“特殊货物”发愁,心里思忖,距离交货还有几天时间,只能到哪河脱哪鞋! 到了京师面临问题感觉更加严重,一时半会不能找到接收“特殊货物”的地方,货单上面的邮寄人,京师一等带刀侍卫马虎收,大家跟马虎是挚交,怎么能害他。 大家平复一下心情,做一下心里准备,看得出来,胡月瑶和胡二东家心情也是忐忑不安,尽管是押镖货物,还是第一次无法找到接收人。 别说胡家镖行是第一次押解这样特殊货物,我估计哪家镖行也没接收过这样的生意。感觉愧对胡家镖行,事已至此,也只好寻找补救措施。 大概马虎早就到了京师,不知道路通现在在哪里,什么情况,只有见到马虎才能知道,再说胡家押解的特殊物品不能直接给马虎,送到皇帝面前也是不妥,胡二东家和大家商量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见到马虎再说。 天色已晚,什么事情也办不成,由胡二东家带领,找一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要说镖师押解货物,一般都是找一家比较熟悉的客栈,以保证人身和货物安全,现在胡二东家只是随意找了一家名为兴盛的客栈,或许押解的货物不重要?感觉在天子脚下哪个客栈都一样?反正大家都随胡二东家安排,有个栖身之处就满足了。 目前棘手的事情,是这个“特殊货物”,怎么说也得将这件事情放在首位。 尼娅和胡月瑶混熟了,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怕胡月瑶要什么鸡翅膀、鸡白脸了,两个女生一间房,说着体己话。尼娅不知道“特殊货物”有什么特殊性质,因为她不知情,说道:“月瑶小妹,你说咱们睡着了,那个房间的货物会不会丢失呀!要是弄丢了,怎么向主人交代?咱们这么远押送来的,丢失了可不得了,要赔偿人家的!” “尼娅姐姐,不必担心,我感觉丢了更好。”胡月瑶随意朦胧。 “月瑶小妹,丢了怎么向收货主人交代?丢了更好是什么意思?”尼娅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颠簸,这会尼娅的话语胡月瑶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尼娅倒是来了精神头,越想越不对劲,起身下床,到空屋子搬起木头箱子,然后放到了胡月瑶的床头柜上,叫醒了胡月瑶,说道:“月瑶小妹,木箱子我给你搬来了,我知道你们一路上挺累的,不愿意经管。” “你……你搬它做什么,赶紧送回去!”一时间胡月瑶不知所云。一脸的懵圈,可是深更半夜,弄个人头放置身边,怎么说也是太瘆人!这时让她睡意全无。 “这个人有点不知好歹,为她们做事情还大声嚷嚷,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尼娅喃喃自语。抱起了木头箱子就走。 睡到半夜时分,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强连忙下床,侧耳细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问道:“谁!是谁在外面?” “是我,我是尼娅,快开门呀!”尼娅回答。 小强将门打开,看见尼娅手里抱着木头箱子,小强一见有些惊慌失措,尽管没说,面对箱子里面的“特殊货物”,他和黑蛋早就知晓,只有源头和尼娅蒙在鼓里。小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嗫嚅了半天,说道:“尼娅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把押解的货物抱过来做什么?” “还用问吗?因为这个木头箱子害得我都睡不着觉,我想它也不占啥地方,放住着人的屋子比较安全,可是我把它抱到我们住的屋子里,胡月瑶不但不领情,还大声嚷我,叫我把它送回去。”尼娅面带委屈。 说真的,大半夜的,抱来了这么个物件,只觉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又不能说什么,还是让小强、黑蛋睡个安稳觉吧! 即使有些害怕,也没办法,我披上袍子,起身下床,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接过尼娅手里的木头箱子,说道:“这个箱子我经管,你不用管了,快回去睡吧,明天大家还有重要事情要办。” “可得看管好了,一定看管好,要是弄丢了主人不答应的,还得赔人家银子。”尼娅再三叮嘱。 “行啊,能看管好,放心吧,一路挺辛苦的,快些回房间吧,不用管了,这些天箱子都由胡二东家管着,镖师能管理好的。”我劝说道。 尼娅走后,想想害怕也没办法,我抱着木头箱子,只能送回空房间去,屋子没有灯光,黑的瘆人,不知道胡二东家原来把木头箱子放置何处,我只能把它放到地中央,退着走到了屋门口,似乎木箱子里的头颅会跳出来!我打了个寒颤!伸手想关门,借着走廊些许亮光,定睛一看,箱子似乎慢慢向门口移动,我当时不敢再看,赶紧关上房门,拉紧门栓,生怕它出来!那天看见就被惊到了,头颅满面血淋淋的,面目狰狞!让人无法形容。 冷静下来一想,大概是心里过度紧张,看花了眼,就算那个箱子里的物件闹妖,毕竟只是一颗头颅,又能怎样?本镖师拳脚俱佳,假如过来,一脚踢飞它!我把门打开缝隙,又瞧了瞧,确定它没有动,这才放心的关好门。 要说这个郑发财也是可恨至极,做了一场升官发财的噩梦,害死众多女子,实在罪大恶极!这会人没来,头颅倒是进了京师。 一股夹杂樟脑丸的腥臭气味熏得我一阵恶心,真不知道胡二东家一路是怎样携带的,尽管装进一个大箱子里,也够招架的! 也别去打扰胡二东家了,早晨跟他说一声也就是了,以免误会。尼娅有轻度抑郁症,唯恐再去搬动木头箱子,问店小二要了一把锁,锁好门,心里也觉得踏实多了,然后回房间去了…… 去怪谁?毕竟尼娅不知情,对事物理解有偏差也是正常现象,怎奈好心办了坏事,我估计深更半夜的,胡月瑶也得受到惊吓!也许她跟着押镖,见惯了打打杀杀?据说镖行的镖师更多是靠自己的人脉、威望、口才,广交江湖朋友,一般都会劝退对手,留点后路,日后好相见。胡家兄弟为人随和,开镖行也就得这样。 走镖时,胡月瑶也总是有人带领,恐怕他年纪尚小,难担当重任。 翻来覆去睡不着,黑蛋打了个哈欠,说道:“尼娅深更半夜抱着木头箱子,大概又睡不着觉了?胡乱折腾,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尼娅心地善良,人家镖师都不怕货物丢失,她倒是非常细心。” “尼娅不知道木箱子里装的什么货物,倘若知道她一准不会搬动。” “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门没上锁,也许不是什么贵重货物。这个尼娅着实应该看一下心理医生,唉!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个职业都难说。在冯家客栈不让她难以入眠,将窗子敞开,还不能被郑发财掳走,要么也不能发现路通的惊天大秘密!”小强说道。 “一个乞丐送来的货物,除了那个玉如意,能有什么好物件?”我搪塞道。 “玉如意大概胡二东家早就收起来了,还能真放置那空屋里,万一被盗走,非同小可,干镖师的哪有傻子,尽管胡二东家不多言语,可是心里有数着呢!”小强慵懒的说道。 “胡二东家精明能干,胡月瑶这个女镖师也是非常厉害。还是多亏冯掌柜悉心开导我估计他精通心理学,胡东家心结解开了,镖行重新开张,我看哪天跟冯掌柜说一声,给尼娅做一下心理疏导。”黑蛋说道。 “行,我看行,哪天闲暇之余将尼娅的病症说给冯掌柜。”我随声附和道。 大半夜的,谈天说地的。不知道伙伴们闻没闻到樟脑丸的臭气味,知道他们心知肚明,谁也不愿意说出来,毕竟一路颠簸,疲惫不堪,还是睡个安稳觉吧! 一直睡到天光大亮,觉得身体还是有些酸痛,伙伴们吃过早饭,想出去找马虎,胡月瑶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我问道:“小妹,有什么事情吗?你说说看,是不愿意跟大家一起出去?” “兄长,那个押解的木箱子丢失了。”胡月瑶直言不讳。 “丢失了,怎么会呢,昨天夜里,尼娅将木箱子抱到我们房门外,我将箱子送回去了,然后问店小二要了一把锁,锁好了我才离开,本想告诉二叔父一声,深更半夜的就没惊动。”我说道。 “兄长原来是这样啊,我估计也丢不了,谁能要那种玩意?”胡月瑶心有城府。 胡二东家去马厩给马添草料,只能看他有什么意见了,毕竟是人家押解的货物。冯掌柜说:“跟月瑶赶紧找客栈掌柜,无论货物贵重与否,在他家店里丢了货物,他必须承担责任。” 我暗自思忖,让客栈掌柜负责?怎么理赔?人家问是什么货物,怎么回答,说里面装的是一颗人头,什么东西都能赔偿,人头到哪里弄去? 胡月瑶看出我的心思,说道:“几位兄长,跟我一起去找店掌柜便是,我自有道理。” 伙伴们敲响了客栈掌柜的房门,门开了,掌柜说道:“你们是店里的客人吗,有什么事情吗?” “掌柜您好,是这样的,我们是卜宁镖行的,昨晚入住你家客栈,押解的货物夜间丢失。”胡月瑶说道。 “哦?有这等事情?请问您押解的是什么货物?”谢掌柜问道。 “您大概也知道镖行的规矩,不问客人邮寄的货物,所以暂时不可泄露。”胡月瑶回答。 “那可难办了,就是我想赔您银子,也得知道怎么赔偿才是。”客栈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 “掌柜,看样子,您家不是什么黑店,赔偿不是目的,最好还是帮忙寻找。希望能理解我们苦衷,镖师丢了押解货物,没法跟主人交代呀!”我说道。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问题是这是货物被谁拿去了?小店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等事情,将店小二找来,了解一下情况,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掌柜皱起了眉头,连忙找店小二了解情况。 “掌柜姓谢,人非常好,大家不要着急啊!丢失的货物一定能找到的。”冯掌柜安慰道。 第180章 丢失的货物 押解货物丢失,伙伴们陪同胡月瑶找到了兴盛客栈谢掌柜,谢掌柜听闻镖行押解货物丢失,大惊失色,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连忙叫来店小二了解、核实情况…… 客栈掌柜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属正常,客栈一切事宜都由店小二一手管理,哪个房间几位客人,客人有什么事情也得直接找店小二,要么说怎么会有“甩手掌柜”这个词语,客栈掌柜只管收银子,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由店小二全权负责。店小二名叫谢地,二十来岁的年纪,手脚勤快、麻利,也是与职责性质有关系,就是吃这碗饭的,没办法不尽职尽责。 谢掌柜脸色阴沉,沉声道:“谢地你可知晓,昨天夜晚有没有人进入客房区域?” 店小二一见谢掌柜脸色难看,就知道出了大事情,平日谢掌柜为人善良,说话和蔼,尤其对下人比较宽容,店小二小心回话,说道:“回掌柜,没有外人进入客房区域,只有您堂弟回来过。问他做什么,他还挺横道,说,这是我家的客栈,要你来管吗,您算什么东西。一瞧谢少爷言语犀利,他是您的至亲,我不好与他掰扯一二。心想还有闲置的房间,自己的房间待腻了,也许是找一间客房休息。夜间没有来往走动的顾客,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也是这几天偶感风寒,头有些痛,后来螃蟹少爷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还真不知晓。要是您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大概是走的后门。掌柜出了什么事情?是小的失职了。”店小二心怀忐忑的说道。 “谢地,快去将我堂弟找来,我一问便知晓。”谢掌柜显然心情急迫。 “掌柜不是我逼迫你,最好尽快找到丢失的货物,要么我也不好交差,实在不行只能去报官处理了。”小强说道。小强还真把自己当成镖师了。 “小兄弟且慢,报官会影响兴盛客栈的声誉,就暂缓一时,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谢掌柜话语和蔼。 “不是我们不讲情面,着实丢失的物件对于镖师来说比较重要。倘若收货人怪罪,我们可是理赔不起的。”胡月瑶说道。 “是,是,可不是吗,希望您给小客栈一点功夫,一定帮助找到货物。”谢掌柜承诺。 “还是要尽快找到丢失的货物,镖师这个行业的工作效率比较高,你有所不知,可是耽搁不起时日的。”胡月瑶补充道。 “小兄弟,给我一点功夫,我不会耽搁你们的事情,一定尽快办理。”谢掌柜心怀歉意。 一看谢掌柜就是个心地善良之辈,只能劝小强、胡月瑶暂缓一时。因为都是开客栈的,冯掌柜与谢掌柜见面三分缘,仿佛是多年旧相识,竟然攀谈起来。 我暗自思忖,看着冯掌柜成熟稳重,在这个档口跟客栈主聊什么呀,听着就让人心烦,哪里是心烦?这个人简直是不知趣。 黑蛋看出我的心思,拉了我一把,跟伙伴们回到所居住的房间,胡二东家也在,大家商量,跟胡月瑶、小强、黑蛋去找马虎,其他人员在客栈等候消息。 伙伴们刚想出门,被冯掌柜叫住,说道:“你们进宫不如带上押解货物,将计就计,要么有什么理由去找马虎,谁押解货物一定暗中盯梢,这样也能给邮寄货物的人吃颗定心丸。你们说这样可好?”冯掌柜心机颇深。 “冯贤弟说的不无道理,就听你的,要么押解货物也有规矩,必须送到收货人手里,这会只能将计就计。”胡二东家话语谦和。 “可是那个物件已经丢失,能不能找到都很难说,还哪里有备份!”我心情惆怅。 “押解货物在夜间丢失,不一定有人注意,即便不想将原物送给收货主人,还不如找个同样的木头箱子代替为好。”冯掌柜心思缜密。 “好办法,快去找些红布和樟脑丸,再找个相近的物件代替‘特殊货物’。”黑蛋随声附和。 胡家押解货物,有备用的木头箱子,以防路上破损。也是我竟然忘记这件事情了。 胡二东家将木头箱子拿进来,竟然跟原来的那个没有什么差别,胡月瑶与伙伴们又是弄红布,又是找樟脑丸,最重要的是找个跟人头颅相仿的物件。 伙伴们到后院找了块木头疙瘩,按照人头颅形状用斧头砍了砍,用红布包裹好,为了达到仿真效果,大概包裹了五六层红布,然后装进木头箱子,将红布包裹周围放上大量的樟脑丸。 将木箱子放到马背上,看来马匹非常有灵性,竟然没有反应。 马虎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也就是皇上身边的近身护卫,他武功非凡,官居正三品,对皇上忠心耿耿!假如招人暗算,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我暗自揣测,路通心狠手辣,马虎还活着吗?想起郑发财被割了头颅,不由得细思极恐,着实为马虎的安危捏把汗! 路通以炼制丹药为名,竟然说,最毒不过女人心,以毒攻毒,只有这种毒品才能炼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这个路通,整个是一个假模假式的道士,人面兽心,简直是蛇蝎心肠!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杀郑发财灭口,马虎也是知情者,能侥幸逃脱吗?一想马虎毕竟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是朝廷命官,也许路通会有所顾忌!郑发财被害死,弄得死无对证,来个死活不认账,估计皇上拿他也没有办法! 这件事卜宁衙门的小衙役最知情,见证郑发财炼制人心,郑发财说的一些重要的话语,小衙役都记录在案,路通就在现场,小衙役是亲眼看着路通狗急跳墙,那天的事情都记录在案卷之上。问题是郑发财已经死亡,他的案卷还在不在?卜宁衙门兴师动众的捉拿逃犯路通,段大黑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不知道追赶到什么程度,显然是追赶无果!也许我太年轻,不知道官场上的小伎俩,感觉副都统和段大黑可恨至极。 离宫门不远了,大家有些犯难,小强说:“咱们去哪里找马虎?是去乾清宫还是畅春园?” “皇上这会大概上早朝了,应该去乾清门了吧?”黑蛋提醒。看来黑蛋历史书籍没少看。 “两位兄长,确定是找御前侍卫?我怎么看像是找皇上呢?可了解得够详细的?要么来过皇宫?”胡月瑶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大家。 “没来过,我们是在历史书籍上看过的,别说这代皇帝,历代帝王我都知道,下八代我也知道。”小强似乎在卖弄。 “小强兄长你说这些都是真的?我也想有这样一本书籍,不知道您带着吗?给我看一下可好?”胡月瑶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小妹,别听他胡诌八扯,他又不会马前课,历代帝王他都知道是正常的事情,过去的事情了,尽人皆知,大清皇帝下八代他都知道?哪有那样的书籍,净说大话,别相信他的说辞,就不怕外人听去,犯欺君罔上的大罪?”我接过话茬。 “大岭兄长,吓我一跳,我说吗,真有那样的书籍可好了,临进皇宫了,说话真得小心谨慎,不然会招惹麻烦的。”胡月瑶压低声音。 来到宫门口,侍卫过来拦阻,说要例行检查。胡月瑶说道:我们是镖师,押解货物不需要检查。” “有镖师证件吗?不过一定要接受检查的。”宫门侍卫说道。 胡月瑶拿出镖师证件,伙伴们也都逐一亮出了镖师证件,要问哪来这些玩意,这还得多亏胡东家想得周全,给大家备了几份,要么今天着实卡壳了!那时还一度猜忌胡家对我们心怀不轨,看来着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感觉镖师证件不一定是真实的,手有些颤抖,有些心虚,不知道还是怕证件有假,还是怕镖师身份露怯!小强和黑蛋倒是大摇大摆的,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能不能进宫门,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身材高大魁梧,头戴红色斗笠帽子,身穿灰色褂子显得精致干练,仔细一瞧,我兴奋得险些大叫起来,是马虎!凡事都往坏处想,我还以为他惨遭毒手了!这一刻我的眼泪不听话的夺眶而出,小强和黑蛋也认出了马虎,那个高兴劲无以言表。马虎连忙迎了上来,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胡月瑶傻愣愣的看着对方,因为他没有见过马虎,这一举动实属正常现象。 马虎跟看守宫门侍卫言语几句,然后侍卫便放行,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瞧了瞧马虎,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马仁兄,我梦见你招到老贼毒手,可吓坏贤弟了。” “哈……哈……还以为我不在人世了?路通跟我入骨,想杀我是真的,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马虎舞动了一下手里的大刀。 “马仁兄,你毛发无损就好,让贤弟好不担心呐!”我说道。 “瞧看你们几天未到。兄长也是非常惦记,这不想出宫门寻找,这不就遇上了,咱们兄弟缘分颇深呐!”马虎话语带着激动。 在我的介绍下,胡月瑶把木头箱子交给了马虎。马虎接过木箱子不由得发愣,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直言不讳,将郑发财被害死,不知道是什么人,借着镖行的手,将郑发财头颅装进木头箱子寄给马虎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将昨晚那颗头颅丢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马虎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咬紧牙关,说道:“这是有人想借刀杀人,嫁祸于我,我猜想,这一定是路通指使那些鱼鳖虾蟹所为,幸亏有兄弟们暗中保护。” “是呀,要是皇上查下来,他会不认账,因为他说人在京师。”我说道。 大家跟马虎到了他的宿舍放下木头箱子,马虎说;你们真行,竟然伪造个木头箱子,心机颇深呐。” “马仁兄,感谢冯掌柜一路护送,想出妙计,他们在客栈等候呢!”我兴奋不已。 马虎随后去了兴盛客栈。见到冯掌柜和胡二东家,马虎说,路通跳墙逃跑,一会就追上了他,他跟我一起回京师,无论怎样,矢口否认与郑发财相识,说不知道郑发财是何许人也,至于他做了什么事情,与别人无关,问题是相隔甚远,就算自己想为非作歹,不一定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毕竟是同行,他这样说,我也是无计可施。出了这么一桩命案,我想不用咱们出头,他也是在劫难逃,这几天皇帝身体有恙,没有上朝,不过我们带刀侍卫是不离皇上左右的,我本想把这些事情,启奏皇上,可是听说卜宁衙门都统到乾清宫请罪,路通老奸巨猾,杀害郑发财,杀人灭口,他以为就不会败露,据说,皇上派人去调查这桩命案了。 马虎说得详细,我不由得心里一震,去调查这桩案件了,那我就完了,关键是郑发财死了,他戴着人皮面具杀人的事情也没办法说了,我心里颤抖,说道:“马仁兄,我想面见皇帝,去自首。” “那桩命案与你无关,何谈自首二字?”马虎疑惑不解。 “还不是那个人皮面具害的,不去自首恐怕也说不清楚。”小强说道。 “皇上明察秋毫,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捉拿人。”马虎安慰道。 “还拜托马仁兄多多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大岭贤弟毕竟还年轻,不能白白做替罪羊。”冯掌柜说道。 “大岭子,你会不会被砍头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跟你外公、外婆交代呀,这可怎么办啊!”源头一下抱住了我。 “大岭哥,不要去皇帝宫殿,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尼娅直摇头。 “要么就不去,查出来再说,总不能自投罗网,万一抖落不清还不是白白搭上性命。”冯掌柜提醒道。 “这样吧,你们暂时先住在这里,张霆修张大人跟我家是世交,跟阿玛非常要好,回去找阿玛商量,听我消息。”马虎承诺道。 “张大人与你家是世交?跟伯父非常要好?这可太好了,马仁兄只是劳烦你了。”黑蛋搭话道。 胡二东家和胡月瑶表示,不能遇事不管,尽管帮不上大忙,也要一直陪伴大家。 此时我非常感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孤单! 第181章 弄巧成拙 马虎来过兴盛客栈,匆忙回去了,知道我目前处境窘迫,说是回去找他阿玛商量一下,然后去找朝廷重臣张霆修,让大家在兴盛客栈等候消息。 “张霆修张大人是历史上有名的政治家,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员,伺候三朝皇帝,乃是三朝元老,哪里是一般人物,不相信会管咱们这档子事?”小强情绪低落。 “小强贤弟,正因为张大人清正廉洁,才会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冯掌柜抱有期望。 “冯兄长不是我在泼冷水,还是做好思想准备吧,关键时刻恐怕谁也帮不上咱们,弄不好会受其连累,轻者说惹得龙颜大怒,降低官职,往重里说会丢官罢职,能伺候三朝皇帝的主,你想想一定是具有无人能及的聪明才智,也就是聪明绝顶。”黑蛋提醒道。 “黑蛋贤弟,正因为张大人头脑聪慧过人,又是朝野上下颇具影响力的人物,要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插手。也正因为他是正直的人,才受到三朝皇帝的重用。我感觉这样一件让皇上蒙羞、万人憎恨的大事情,他不会袖手旁观。不图政绩斐然、青史留名。他也一定履行自身的职责。”冯掌柜信心满满。 “冯兄长不管怎样有马仁兄在,心里踏实多了,他是朝廷命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为这件事情跑前跑后,感觉马仁兄是个仗义之人。我着实很感动。”我说道。 “大岭同学,你没感觉到吗?马仁兄也不是傻子,这件‘特殊货物’指明是给他邮寄的,倘若不及时处理,会殃及到他的生命安全,甚至会连累九族跟着遭殃,他能不着急吗?”小强悻悻而谈。 “小强同学可别去亵渎马仁兄的为人,说这件事情与他有关联他会尽力为之,按照他的为人来说,倘若与他无关也不会坐视不理。”我辩解道。 “大岭同学我没有诋毁马仁兄的意图,是说马仁兄跟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无形之中将大家的命运牢牢的系在了一起。”小强坦诚的说道。 “还真是这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路通这个小人,心狠手辣,设计害人,让接触这件事情的人,吃不了兜着走,用下三滥的阴谋诡计,让咱们落入他的圈套,可谓是用心险恶呀!”冯掌柜感叹不已。 “路通有厉害的计策,咱们也会有应对的方案,可谓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马虎、路通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更相信谁的话语?是比谁技高一筹?这也不尽然,皇上是个明君,岂能听路通的片面之词?我想也不会轻易相信马虎的言语,起码得明查暗访找证据,让事实说话。”我说道。 话说到这里,我内心猛然一震,忽然想起那个人皮面具,将挎包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人皮面具,只有它是证明我清白的唯一物件。一时间我急得冷汗直冒,伙伴们将挎包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胡月瑶说道:“是不是掉落在我家西客房了,如果被丫鬟拾得,会保管起来的,兄长不必着急。” “谁知道呢,究竟掉到哪里去了?这可是出了怪事情了!”我心急火燎。 “大岭兄弟,莫要惊慌,丢就丢了吧,倘若事情往坏处发展,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弄个破面具害人,路通终归会咎由自取。”冯掌柜安慰道。 “话尽管这样说,咱们哪里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人皮面具丢失,岂不是百口莫辩!”我忧心忡忡。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要过度焦虑,只能等马虎来再说。”冯掌柜劝慰道。 马虎刚到宿舍,就有人敲门,这几个人口称是御前侍卫,受皇上派遣,前来收查的,马虎说:“御前侍卫?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再说凭什么收查?收查什么?” “皇上说,卜宁地界发生了人命案件,凡是外来的邮寄货物不得入宫门!”收查人说道。 马虎暗自揣测,想栽赃陷害?没那么容易,幸亏遇见冯掌柜和几位贤弟,要么胡府不知道事情原委,说不准将押解货物送交到我的手中,那样可就惨了,也许会与人命案件纠缠不清!马虎惊出一身冷汗! 看来有人一直跟踪我,在宫门口亲自接的货物,他们这会就来了,认为阴谋会得逞了? “收查什么,一个破木头箱子而已,值得兴师动众的?”马虎非常淡定。 “破木头箱子?是镖师押解来的货物吧,是什么货物,赶紧拿出来瞧看一下吧!”收查人说道。 “我也是御前侍卫,咱们尽管不认识,但是都一起谋事,给三分薄面,就别收查了。”马虎故弄玄虚。 “怎么着,不配合是不是?我看你是心虚,快把货物交出来,不然别怪尔等不客气。”搜查人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大刀。 马虎也不客气,大刀一横,说道:“我看谁敢胡来,我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对皇上忠心耿耿,即使有外来的押解货物,但是绝非与人命案件有关联!” “不搜查也行,毕竟是一等带刀侍卫,官居正三品,哪是你们能搜查的!”路通出现在眼前。 “路大人原来是你?恐怕有人巴不得我出事情,做替罪羊呢!”马虎回怼道。 “这是怎么话说的?我是奉皇上的口谕前来搜查,倘若不接受搜查的话,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路通阴阳怪气的说道。 “恐怕有人想嫁祸于我,真是暗箭难防啊!不过一个木头箱子而已,是一个乞丐亲戚邮寄的货物,至于箱子里面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一定是不值钱的物件!”马虎怼伤道。 “有谁敢嫁祸皇上身边的当红一等带刀侍卫?也别这么说,别说搜查了,既然是稀罕物件就让大家也见识一下吧!”路通幸灾乐祸的样子。 马虎从角落处拿过木头箱子,故作窘态,说道:“路大人,要么就别看了,你看一股樟脑丸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一定是邮寄的肉干,唯恐路上坏掉,所以放上了樟脑丸。唉!这些破肉干,不知道够不够邮寄的费用呢!” “马贤弟,你越说我越好奇,岂有不看之理?还是瞧看一下为好!”路通乜斜着三角眼盯着木头箱子。 马虎拿出箱子里的货物,把第一层红布打开,然后第二层红布打开,打到最后两层,他把货物扔出去,说道:“一股腥臭气味,我估计肉干也不能食用了,别看了,一会我扔掉算了。” “马贤弟扔掉多可惜呀!还是留着吧,这个物件做下酒菜应该不错!”路通更加得意忘形。 路通使了个眼色,一个侍卫将红布包子拾起来,也没瞧看,就放回木箱子,大叫道:“我的妈呀!什么玩意,怎么血淋淋的?” “得,这可是好物件,赶紧把箱子盖好,拿给皇上瞧看一下!哈!哈!”路通狡黠的一阵怪笑。 侍卫连忙拾起那些抖落在地的红布,塞回木箱中,路通如获至宝拿起木箱子就走。 皇上偶感风寒,两天没上朝了,今天早朝,太监伺候落坐,马虎一等带刀侍卫不离左右,正是早朝,满朝文武大臣议事时间,皇上说:“卜宁地界出了一起特大命案,刑部、吏部前去查案的还没有回来,看似天下太平,竟然还有这样胆大包天之人?胆敢如此嚣张跋扈,他身后一定有人指使,这还了得,颠覆了大清朝的太平盛世,听说凶手郑发财在狱中被劫走,是死是活现在不知下落,抓住幕后黑手定斩不饶!” 文武群臣交头接耳,出了惊天动地的命案,表示不可思议。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皇上提醒道。 “禀报皇上,我在马虎宿舍拿来一样物件,给皇上瞧看一下。”路通一脸的得意。 “哦?在马爱卿宿舍能找到什么物件?快拿出来让文武大臣瞧瞧。”皇上说道。 “马虎为人一向循规蹈矩,在他宿舍能找到什么违纪物品?”众官员议论纷纷。 “各位瞧看,这是什么?”路通派人把木头箱子呈上。 众位文武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木头箱子里有什么奥秘,皇上说道:“马爱卿箱子里面装的是何物件?你可知晓?” “回皇上,下官是刚刚接到镖师押解来的货物,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所以不知晓箱子里面装的是何等物件。”马虎回答。 “路爱卿把木头箱子速速打开!”皇上吩咐道。 “慢着,打开木箱子可以,不过里面的物件不是什么违纪物品又该作何解释?有人早就想陷害于我,请皇上明鉴。”马虎言辞凿凿。 “是啊,路爱卿,假如里面不是什么违纪物品,你不是等于栽赃陷害吗?”皇上沉声道。 “皇上,微臣不敢陷害他人,这不吗,卜宁发生了命案,做为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我着急啊,想为朝廷出点绵薄之力,这也可能得罪人,我也不知道木头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物件,不过一股樟脑丸气味引起我的怀疑,这大概跟人命案有关联。”路通绞尽脑汁的说道。 “好了,路爱卿对朝廷忠心可嘉,马爱卿这个木头箱子当真是镖师押解来的?是从哪里押解来的货物?”皇上问道。 “回皇上,这个箱子的确是镖师押解的货物,是从卜宁押解而来。”马虎如实回答。 “马爱卿为人正直谦厚,朕不怀疑他会干出与杀人案件有关联的勾当。路爱卿你抱木头箱子离开后不会动手脚吧?”皇上问得直截了当。 “皇上明鉴,微臣不敢,由几个侍卫作证,他们都在殿外候着呢。”路通贼眉鼠眼的看了看殿外。 “好!宣侍卫进见……”皇上说道。 “宣侍卫进见呐!”太监高喊道。 几个侍卫上殿证明,木头箱子路通没有打开过。皇上说道:“侍卫,将木箱子打开瞧看。” 侍卫打开红布包裹,最后一层即将打开,侍卫说:“皇上,看来不是什么好物件,不会惊驾吧?” “不可怠慢,速速打开!”皇上想看个究竟。 “不会是人头颅吧,还有血渍呢,唉!没想到啊!”朝堂众大臣上唏嘘不已。 “众爱卿不要妄下断言,马爱卿你自己仔细瞧瞧这是什么物件?”皇上命令道。 马虎瞧了瞧,说道:“回皇上,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一块木头而已,上面临有血迹,是淡红色,好像是鸡血。” “众爱卿都到近前瞧看,马爱卿说的可属实?”皇上吩咐道。 文武大臣纷纷近前观瞧,说道,的确是木头,淋的血迹,看起来是鸡血。 路通一时间吃惊非小,气得脸都绿了!本想栽赃陷害马虎,结果在朝堂之上出了丑,一时间颜面扫地!别说皇上是否怪罪?唉!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路爱卿,以后有什么事情,弄准了再奏本,不然冤枉好人朕可不答应了!退朝!”皇上面带怒色拂袖而去。 众大臣在讥讽中散去…… 路通丢尽了颜面,一时间站在朝堂之上,哭的心都有,心想,明明听手下说,把郑发财杀害了,将其头颅装进木箱中,押解货物已经到了京师兴盛客栈,手下盯得挺紧,被镖师押解送进宫门,马虎亲自接收的“特殊货物”。 路通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个环节?他们在兴盛客栈把人头掉了包了?不是雇佣兴隆客栈掌柜堂弟看守吗? 路通指派手下一路尾随,唯恐镖师路上扔掉“特殊货物”,一定是那个镇国将军将货物掉了包?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袒护马虎,那日在清泉山,听他们的话茬是旧相识?后来又出现在炼制丹药的地方,怎么哪里都有这个镇国将军!看来这小子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话又说回来,他愿意跟人命官司瓜葛?郑发财带着人皮面具作案,就是他的模样,当时做了两个,郑发财说,一个被他烧毁了,他只有一个,现在是不是落到他们手里都不知晓,为了保险起见,做人皮面具的那个人已经被手下干掉了! 路通越想越气,暗自揣测,这几个看守宫门的侍卫,可没少给他们银子,怎奈做事鲁莽,看见血迹,误认为是人的头颅,也不看仔细!唉!都怪自己,怎么不看个真切再说,害得在众位大臣面前颜面尽失!反正郑发财一死,现在死无对证!他是杀人真凶,怎么说可没有杀人!卜宁的办案小衙役跑了,有关案卷也带走了,这是个莫大的隐患,还得叫手下找到小衙役,杀死他以绝后患,还好皇上对我没起什么疑心! 因为卜宁杀害妇女案件重大,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派出人员,组成了专案组,立即赶赴卜宁…… 副都统是憋气带窝火,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重大刑事案件,绝对是工作严重失职,皇上让他将功补过,快速找到办案小衙役,他没说出路通是幕后操纵者,因为路通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等带刀侍卫,官居正三品,他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不能随意乱说话! 第182章 螃蟹过街 副都统到京师负荆请罪,案情重大,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派出人员,组成专案组,协助调查案件。 副都统心想,杀人真凶郑发财在监狱中被劫走,一群黑衣蒙面人身手高超,一定是路通手下所为。现在尽管找个跟郑发财相貌相似的死囚犯顶替,可是提审时难免露怯,唉!这样重大命案,身为都统恐怕难辞其咎,这是明摆着的客观事实。皇上让找到办案的小衙役和丢失案卷,方可将功补过,能补什么过,落得个丢官罢职,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下场。 暂且不说副都统摊上了大事,这边兴盛客栈也出了纰漏,因为押解货物丢失,谢掌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店小二说,只有谢掌柜堂弟来过客房。 提及谢掌柜堂弟螃蟹话就长了,他从小就喜欢侧身走路,侧身走路要比正常走路快上几倍,由此父母说他命格硬,给他取名螃蟹,螃蟹尚未成年父母相继去世,看着年纪尚小、无依无靠的堂弟甚是可怜,谢掌柜承担起照顾堂弟的责任,螃蟹喜欢习武,便给他请了师父,还别说,螃蟹武功没有白学,练就一门绝技,发挥了小时候侧身走路的强项,无论多高的院墙,徒手侧身如履平地,要说有绝技是件好事情,可是螃蟹从来都是不干正事,利用自身优势,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年纪尚小怎么都好说,来找家长陪些银子也就打发了。螃蟹年近二十,毕竟已经成年,一旦犯错误,让谢掌柜深感忧虑。 客栈谢掌柜派店小二找来堂弟,他面带和气,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弟,住客货物丢失,你可曾见得?” “兄长,你说哪里话来,我没……没看见,我怎么能知道住客的货物在哪里,别丢什么东西就怀疑我,我可没看见。”螃蟹闪烁其词。 “少爷,你就实话实说吧,可不要害小的丢了饭碗子,假如住客货物丢失,我可是赔不起人家。”店小二说道。 “小弟据说夜间只有你来过客房,不得抵赖,住客丢了货物,有损兴盛客栈声誉,快些将拿走的货物归还住客。”谢掌柜逼问道。 “兄长,我知道,我不成事,你瞧我不顺眼,可是你也不能诬赖好人呐!我没拿住客的货物,你让我归还什么呀?”螃蟹瞪圆了眼睛,矢口否认。 “少爷,您要是见了那货物还是归还给住客吧,那是镖师押解的货物,要么说都说不清楚,镖师也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物件,没办法向收货人交代呀!这件事情就难办了,咱们怎么赔偿银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店小二却带着哭腔说道。 “谢地,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看见什么木箱子,我看是你监守自盗。”螃蟹拒不承认。 “少爷……你……”店小二一时间气得不知所云。 “小弟不要信口雌黄,你是我的兄弟,只因为叔父、婶娘走得早,我平日对你过于纵容,你也一定要体谅兄长的良苦用心呐,客栈住客丢失货物,住客岂能容我呀?你将木箱子拿回来,我给你银子还不成吗?”谢掌柜说出了交换条件。 “兄长,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去郊外与别人斗鸡,输了银子,木箱子一到手,就被那伙人抢夺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了。”螃蟹说出实情。 “小弟,你说木箱子被人抢夺走了?他们人在哪里,快些将木箱子讨要回来,你这个不成器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个木箱子的?快快如实讲来!”掌柜非常气恼。 “兄长,您就别生气了,听我慢慢跟您说,有两个人,给我银子,让我看守镖师押解的木箱子,我暗自寻思,木箱子里一定有值钱的宝贝,不然怎么会花银子雇佣看守?正好我急需银子,我还是先下手为强!就这样我就抱走了木箱子去抵债。”螃蟹说得非常详细。 “雇佣你看守木箱子的是何许人也?是镖师吗?”谢掌柜问道。 “兄长哪里会是镖师,我也不认得那两个人,反正不是咱们客栈住客,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谁?”螃蟹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你瞧瞧那两个人是否在这些住客之中,他们到底是谁你都没有搞清楚,就帮助人家看守木箱子。”掌柜询问。 “兄长,你没听清楚,刚才我不是说了吗,那两个人不是兴盛客栈住客,是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挺佩服他们的,他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有很多银子,还特别讲江湖义气。”螃蟹讲述。 “他们是大内高手?讲江湖义气?你可长能耐了,竟然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要是正常交往也行,怎么伙同偷盗客栈住客的货物?口称是讲江湖义气。”谢掌柜怒形于色。 “兄长,我不都说了吗,他们只是叫……我看着那个木箱子,没叫我偷盗,只是我手头有点紧,弄走了木箱子而已。”螃蟹支支吾吾的说道。 “都是被你气昏了头,你手头有点紧?我没少给你银子?你竟然还是手头紧,给你单独开个客栈,整天游手好闲无心打理,没几天就关了门,真是愁煞人了。”谢掌柜非常无奈。 “兄长,我不还小吗?总是拿我当成年人来约束,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瞧瞧与我说话,连一点好态度都没有。”螃蟹抱怨道。 “你偷走客栈住客的货物,竟然说为兄的不是。前些日子,你走了半个月有余,问你也不说,你到底去了哪里?可别惹出什么麻烦事来,倘若不然,让我怎么对得起你逝去的父母啊!”谢掌柜无奈至极。 “兄长行了吧,一天总是磨磨唧唧的,那些天我跟那两个人去了卜宁,去监狱打劫一个犯人,我不是怕说了您会惦记吗?”螃蟹说道。 “小弟你的能耐怎么不用在正道上,跟人家打劫犯人做什么?岂不犯了重罪?那个犯人现在何处?赶紧去投案自首,要么罪大恶极呀!”谢掌柜刨根问底。 “我也不知道那个犯人现在哪里?我只是掺和了劫狱,你总叫我干点正事,我有些害怕,然后就偷着跑回来了,也是怕给您捅娄子。”螃蟹如实回答。 “小弟,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还算你有良心,没忘记我跟你说的话语,不然更酿成大错,快些将木箱子找回来,倘若他们将货物挥霍一空,那样可怎么是好啊?”谢掌柜心情急迫。 “小弟,我插一句话希望你不介意,你们劫的那个犯人是不是叫郑发财?”冯掌柜礼貌的询问。 听闻冯掌柜询问,螃蟹一怔,说道:“人家告诉我不许外传,否则拿我试问。好吧,我就告诉你们,除了特别熟悉的人以外,我从来记不住陌生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我听着倒是挺新鲜,还真记住了,叫郑发财。”螃蟹如实告知。 大家面面相觑,感到非常震惊,原来郑发财劫狱案件,螃蟹也参与了!可惜这么好的身手却助纣为虐!幸亏只是掺和了事情的前半段,要么更是罪不可赦。 “小弟赶紧找回木箱子,你知不知道你惹出多大事情来,然后我带你去刑部投案自首,也许会减轻罪行。我们谢家祖坟冒青烟了,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都是为兄对你的关心不够,才酿出大错,赶紧找回木箱子,以后他们无论给你多少银子你也别拿了,别参与他们的行动了。看来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劫狱案件,非同小可呀!”谢掌柜感到恐怖至极。 “兄长可不是吗,咱们老谢家,可没有杀人放火的人,你这个螃蟹,怎么这副德行啊!”源头接茬道。 “行了,谢大哥,这条船上没有你的货,就别跟着掺和了。”小强回怼道。 “我不掺和,你更掺和不上,你都跟人家不一个姓氏,你说是不是谢兄长。”源头讨好道。 “跟我一个姓氏是我的好兄弟,其他几位都是我的好兄弟,能在小店相聚都是缘分呐,怎奈我说一句抱歉的话语,弄丢了货物着实过意不去呀!”谢掌柜宅心仁厚。 螃蟹听了堂兄的话语,看似有些着急,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说是去找木箱子,我直截了当的说道:“谢掌柜,你堂弟走的很快,不会是出逃了吧?假如跟大内高手掺和在一起,恐怕参与的是一起特大杀人命案。” “小兄弟,以我对堂弟的了解,他不会做事太出格,其实他以前也算是本分,也许受不住银子的诱惑,一时糊涂误入歧途,看得出他想改过自新,现在还是得抱着相信的态度,以观后效。”谢掌柜说道。 不能不说,谢掌柜的确是个仁义之人,对堂弟螃蟹简直是关爱有加,这也看出他为人居心仁爱而且待人宽厚。 大家商量,假如找到木箱子,就送去刑部,我相信刑部会保护好木箱子。 我总是心发慌,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相信迷信说法,是跳什么灾祸,可是总是心绪不宁,感觉焦虑不安。 大家都一直安慰我,冯掌柜说道:“不要焦虑不安了,京师派出了专案组,你以为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只是吃干饭的?这是中央最高审判机关,绝对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的。” “是啊!会还大岭兄弟公道的,可是原本就没有罪,没有必要将别人的罪行加在自己身上,还要等待法律的审判?我看还是去干正事,去看望师姐和太子,要么还不能来京师。”黑蛋提醒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能躲到哪里?黑蛋贤弟说的不无道理,不然办完事情就别满世界乱跑了,早些回姚府为好,你父亲德高望重,也许是你最好的保护伞。”冯掌柜出谋划策。 “是呀,冯贤弟说的即是,假如办完事情,就回姚府吧,姚老爷子与皇上相交甚好,即便被追查,也许皇上会网开一面。”马虎接过话茬。 “马仁兄,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是我们说话太专注了。”我说道。见到了马虎我如释重负。 “贤弟,我阿玛去见了张霆修大人,张大人说,目前看来,还是躲避一下为好,问题是作案人用了人皮面具,目击证人看到的都是你这张面孔,那天抓住郑发财,办案的小衙役把郑发财口供记录在案,目前小衙役为了自保藏匿起来,记录案簿现在没了影踪,问题是能不能找到还不确定。”马虎说出实际情况。 “还是躲避一下,我感觉回姚府也不是办法,路途又遥远,说不定不等到家就会被官兵抓捕。”冯掌柜忧心忡忡。 “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清浊而不,何乐而不为。我不是杀人凶手,路通指使郑发财杀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怪谁呢?怪多情的六公主到处粘贴画影图形?我看谁都不怪,都怪我命运多舛。”我情绪低落。 “是啊!贤弟谁都知道杀人案与你无关联,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应该躲避一下,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去宫里我的宿舍吧,要比外面安全些。”马虎劝说道。 “马仁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能连累你,还是看看太子和师姐就走吧,要么又能怎样?”我悻悻而谈。 “大岭贤弟,现在不好进皇宫到处乱走?说不定没等见到你师姐和太子,就会被捕捉,还是暂避一时为好。”冯掌柜提出建议。 “我不回姚府,那样会给家里人带来麻烦。还是跟随伙伴们回清泉山,在山上习武、种地,过着清静悠闲的日子是最好的选择。”我执拗道。 “大岭兄弟,回清泉山好是好,半路上会不会遇到官兵?遇到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稽查人员也很难说。”黑蛋提醒道。 “那我就进皇宫,去找皇阿玛,让他老人家还我清白,我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不信皇阿玛会拿我问罪,毕竟是他亲口封的镇国将军,他老人家会赖账?”我亮出底牌。 “唉!都懵圈了,怎么将这茬忘了,皇上见到你一准高兴,你毕竟是他的义子,不过有一句话得提醒,皇上会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马虎说道。 “只要混过一段日子就好说了,有皇上的庇佑,谁敢招惹大岭兄弟!”冯掌柜似乎看到了希望。 “进皇宫?我也去,大岭兄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想与他分开。”胡月瑶面带红晕。 “月瑶小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也不想与她分离。”尼娅附和着说道。 “尼娅行了吧,不够闹腾的,跟小孩子扯拉拉队似的,都快出人命了,还一顿扯闲篇。”小强回怼道。 “趁着天色已晚,小强、黑蛋跟随大岭一起进宫,胡月瑶胆大心细让她也一起去,源头、尼娅在客栈等候,我跟胡二东家护送到宫门口。”冯掌柜悉心安排。他非常淡定,宛若一个指挥官,临阵不乱、处事不惊。 第183章 在劫难逃 大家都怕我遭遇不幸,马虎说,让我去宫中躲避一时,我暗自思忖,还不如去找皇上,将路通指使郑发财杀人一案,如实告知皇上。转念一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马虎可以说。去找皇上不如说寻求护佑。 十七年前,皇上准了太子和六公主的请求,认我为义子,册封我为镇国将军,我当时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一切犹如在梦魇中…… 一别就是十七年,再次见面,皇上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还能认我这个义子吗?当时看来皇上对我确实很是欣赏,我知道,是看在安徽富商姚德峻的三分薄面。看来我的确是命运好,要么怎么与姚德峻素未谋面,就承蒙他老人家的关爱,不知道在心里何等感激,真想与这个所谓的“父亲”见一面,当面道谢。 现在的状况,也许不去皇宫会更糟糕,目前也管不了许多,假如皇上听了我的讲述,派侍卫将我拿下,判我斩立决!愿意怎样悉听尊便!没准皇上会网开一面,说白了自己根本不是杀人真凶,这样总比被追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要好得多。 “大岭贤弟,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别想得太多,有仁兄在呢,还有这么多好兄弟,别犹豫再三,假如路上有人捉拿你,我这把大刀岂能容他胡来!”马虎沉声道。 有马虎撑腰,感觉好多了,不再瞻前顾后。 “马仁兄,给您添麻烦了,大恩不言谢,我就是结草衔环,也不足为报。感恩遇见,感谢有你们……”我一时间话语哽咽。 “大岭贤弟,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语,你我尽管这些年失去联系,可是犹如亲兄弟,这种感情到何时也不会差。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可谓是兄弟之间缘分非浅。”马虎话语诚恳。 马虎这位挚友,处处为大家着想,一时间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大家在马虎的鼓励下,都振作起精神,马虎说道:“不能让路通的黑恶势力打败,管他有什么大内高手。咱们力量也不差,这个时候要团结一心,路通视咱们为眼中钉,不仅大岭贤弟不安全,我们其中的每一位成员都应该小心谨慎,抵防路通狗急跳墙。” “马仁兄你说的极是,我们不再怨天尤人,这时将每一颗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以防路通暗箭伤人。”我表示道。 “路通可恨至极,这群爪牙盯了我们一路,大家能平安到达京师已经是实属不易,大岭兄弟是皇上的义子,又顶着镇国将军的头衔,看来路通不敢轻易杀人灭口。也许大家都跟着沾光了。”黑蛋分析道。 “黑蛋哥说的不无道理,大岭同学是皇上义子,这是不争的事实,皇上无论到什么时候也得对你高看一眼。路通岂敢小觑?他盗用大岭的肖像做人皮面具,当初也许不知道是皇上义子,现在知道了,他会暗自窃喜,他的丑恶行径一旦败露,就会抓住大岭这棵救命稻草,皇上看你对义子怎样处置?倘若被处死,总也得抓住个垫背的,路通可真够阴险狡诈! 大家商量要离开兴盛客栈,谢掌柜叮嘱大家,说道:“兄弟们,要么明早再走吧,我感觉夜晚出门不是很安全,大家相识一场,都是好兄弟,丢失货物你们没有过多追究,让谢某人感到惭愧。我心里属实难安呐,还是等等再说,我这个堂弟,太不靠谱,到这个时辰了也不见人影,大概是找不到货物不敢回家了,待到明天我去寻找货物,就是舍弃我的老命也得将货物找回来。” “货物啊!好说,看你人比较诚实,也就没让你为难,先慢慢找着,我们有人在客栈等候消息,实在找不到货物,咱们再做商议。”胡二东家和颜悦色的说道。他是镖师,不能说押解货物丢就丢了,那样也不合乎常规。走镖时,人在货物在,无故丢了货物,也不追究,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兄弟,是啊,我刚刚派出人手,正在寻找中,假如找不到货物,您要多少银子都好说,谁让小客栈不守诚信,丢了您的货物。”谢掌柜话语谦和。 “话尽管这样说,还是得好生管教堂弟,凭借自己有点本事,又劫狱,又偷货物的,不干正经事情,以后会酿成大灾祸的!”冯掌柜话语真诚。 “兄弟你说这话极是,可不是吗,都怪我没有教育好他,总想他身世可怜,就放松管教,谁知道他不争气,派人去找了,再回来一定严加惩罚。”谢掌柜说道。 “身手那么好,恐怕牢笼也关不住他,可惜一身好本事了,竟然助纣为虐,将来好生管教,还不如跟马虎寻一门好差事。”冯掌柜话语真诚。 “唉!那感情好,到皇宫当差就怕没修来那个福分。几世的冤孽呀,将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我一个做堂兄的,毕竟比不得父子关系,倘若管得严厉,还不生出愁怨?”谢掌柜无奈的直摇头。 “此言甚是,有道是,好人不用管,管死不成人。任凭他去吧,对他容忍再三,你这个堂兄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冯掌柜坦言道。 “也是您管得太多,惯的他臭脾气,小时候就让他到处流浪去,他就不会这样了。”小强气愤至极。 “小兄弟说的哪里话来,让他到处流浪?我哪有那般狠心呐,以为他年纪尚小,对他太苛刻了于心不忍,这才宠出一身的毛病来。”谢掌柜话语真诚。 “谢掌柜,我们可不听你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心软的跟块豆腐似的,难怪你堂弟不买你的账,欺负你就对了。”小强有些不耐烦。 “小强兄弟,说话不要带有攻击性,换作谁也没有办法,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原本就有自卑心里,没有安全感,谁能狠下心来对他?谢掌柜做的非常好,至于螃蟹做出叛逆的事情,也不要紧,只要以后严加看管,以后会改邪归正的。”黑蛋郑重其事的说道。 “黑蛋哥,我不是人身攻击,谢掌柜跟咱们无仇无怨,是替他感到不值?真是好人没有好报。”小强抱不平道。 “小强兄弟,可别说那些不近人情世故的话语了,这放到谁身上也没有办法。在亲情面前,没有值,或者不值。先别争论这些了,还是正事正办吧,跟马仁兄走还是不走,赶紧做决定吧,要么就听谢掌柜的,明天早晨再去皇宫也不迟。”黑蛋提醒道。 “行啊,就听黑蛋哥的,明早再说吧,马仁兄明天早晨我们去找您。” 马虎答应着,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说话:“客栈的谢掌柜在吗?” 这声音听着非常耳熟,我还没反应过来,马虎提醒道:“不好,路通来了,大岭贤弟带着大家赶紧走,从后门走。” 真恨死这条老狐狸了,恨不能扑上去给他几拳,打得他满地找牙!想想这个无赖武功高强,咱们人手众多,可是他哪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再说一定有走狗跟随,还是听马虎的,有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胡月瑶连忙拉起尼娅就跑,源头还呆坐着,小强拉起源头,大家直奔客栈后门,心想去马厩牵马,没想到,一群黑衣蒙面人直奔大家而来,看来大家是中了路通老贼的奸计,路通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后院院墙比较高,大门到了夜间通常都上了锁。 这群黑衣蒙面人大概有十几个人,他们是各个身手不凡,大家也不含糊,使出浑身系数应战。 看得出来,路通这是冲着我而来,是要将我拿下送到大理寺问罪,可是咱们这边人手过硬,想要将我擒拿也没那么容易! 这时胡月瑶“嗖嗖”抛出两只飞镖,说“大岭兄长,不得恋战,快走。”胡月瑶拉起我跳过高墙,只见随后一个人侧着身子上了高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螃蟹。大家一见我跟胡月瑶逃跑,连忙掩护,来捉拿墙上的螃蟹,这个小子速度非常快,眼看就要翻墙头,只听“嗖”的一声,“啊!”螃蟹跌落墙下,原来暗中飞出一只飞镖,回头一看,原来是谢掌柜,大家尽管对螃蟹憎恶,可是不忍心对他下手,不然对不起厚道的谢掌柜。要问其他的人,都是路通的一伙人,大内高手,他们为什么不去追赶?关键还有胡二东家,不等上墙一只飞镖过来,所以这些人尽管为路通所用,见胡二东家飞镖抛得甚好,简直是百发百中。黑衣人武功高强,飞镖暗器也不离身,可是路通有话,抓活的!这些人不是傻子,心想,一个飞镖射中,轻者闹个伤病残废,重者小命休矣!都是蒙面而行,倘若露怯,不但名声扫地,倘若让皇上知晓,可是非同小可。路通不地道,有谋权篡位的想法,跟他在一起混日子,是刀尖上舔血。这里是京师,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再说听着都新鲜,捉拿的是皇上义子,什么镇国将军?这都哪跟哪呀!就算想胡作非为,哪个胆敢与皇亲国戚做对?弄不好岂不是掉脑袋的事情! 路通耀武扬威的来到兴盛客栈,他认为有一群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也能抓住镇国将军。 在京师街面开客栈,谢掌柜当然知晓路通的为人,心里说不出有多隔应,可是这主又得罪不起,只能逢迎一时,谢掌柜给路通沏一壶上等好茶,恭维道:“路大人,今晚有空闲光临小客栈,令小客栈蓬荜生辉,谢某人甚是兴奋啊!” “哪里哪里,这不是吗,我看看小客栈有没有空房间,明天给您打发几位住客。”路通胡邹八扯。 “路大人,小客栈的生意仰仗您了,请您以后多多关照。”谢掌柜随声附和。 “好说,好说,都是一个街里街面住着,不必客气。”路通面带狡黠的笑容。 谢掌柜说是内急,交代店小二照顾路大人,店小二处事圆滑,见掌柜如此恭维,同时捕捉到掌柜的心理,不停的跟路通搭话,也是为了拖住这个老贼! 谢掌柜这才有了时机,抛出飞镖射中螃蟹,一切都在他心里,螃蟹借口找木箱子一去不复返,说明他还是跟那些“大内高手”掺和在一起,为人所用,这才提醒马虎夜间不要出门。 路通在京师无意中有所收敛,那日在朝堂之上,本想栽赃陷害马虎,可是没有得逞,反倒落得被众位大臣讥笑,弄得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路通尽管没上场,只是幕后遥控,他在前厅,也作用非小,起码把住前门,这伙人不能从前门走,只要走后门,就落入他布控的陷阱。 知道马虎没有回宫,夜间一定会有所行动,路通便领着一伙爪牙前来,心想,捉拿住镇国将军,送去刑部,说他是这起大案杀人真凶,到了那里,得经过三堂会审,就算没罪,也得有确凿证据,即便郑发财已经死亡,办案小衙役逃跑,下落不明,案簿丢失,起码得认定镇国将军跟郑发财伙同作案,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事屎。这样案件重点就会落在这个镇国将军身上,无形之中,将自己的罪行撇的一干二净!好一个阴险狡诈的老贼! 大家的意图很简单,想要拖住这群黑衣人,避免他们追赶。可是对手武功也不一般,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打得难分难解,黑衣人是大内高手,咱们这伙人更是技高一筹! 双方大战一处,黑衣人看明白了一个问题,要捉拿的人已经逃走,再与这伙人纠缠,看起来哪位也不是好惹的主,打到天亮也无济于事,只见黑衣人首领抱了一下拳,说道:“兄弟们,佩服!佩服!承让,承让。” 冯掌柜剑法变化莫测,神勇无比,此时将对路通的满腔怒火都发泄出来,正打得起劲呢,心想,承让,承让?怎么着,不打了? 马虎黑巾蒙面,不得示人真面目,避免麻烦,他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武功登峰造极,谁人能敌?暗自思忖,这群爪牙,知难而退了? 胡二东家,镖师出身,武功超群,手持飞镖百发百中,就算打斗时不抛飞镖,武功也是抵防一面。 小强和黑蛋,赤手空拳,没有武器,并没有吃亏,小强的一套太极拳法,是我传授的,师父自创拳法,出神入化,神秘莫测,这些大内高手没见过这样的拳法,因此难以破解;黑蛋的擒拿格斗术,出类拔萃,练到了极致,黑衣人尽管持有刀剑,可是出手稍慢些,就会被黑蛋抓住软肋,险些被捉拿,黑衣人被弄得云里雾里,着实捉摸不透这伙人怎么会如此厉害! 大家以马虎和冯掌柜为首,看这两位住手停战,便收起拳脚。 第184章 岌岌可危 身为镖师的胡月瑶,虽然年纪轻轻,可是武功高强,胆大心细,而且抛得一手好飞镖,轻功比较厉害,擅长飞檐走壁。黑衣人奔着捉拿我而来,大家极力掩护,所以胡月瑶一看时机成熟,携带我越过高墙潜逃…… 黑衣人皆是大内高手,飞镖、暗器无一不精,没有使用暗器就算高抬贵手了,也没有追赶于我,只有螃蟹上高墙,被谢掌柜一个飞镖射中,然后他溜着墙根将堂弟扶进自己的房间,螃蟹尽管没有伤其要害,一个飞镖射中他小腿部位,一时间血流不止,谢掌柜见状也是痛在心里,用飞镖射伤堂弟也是无奈之举,他连忙拿过药匣子给堂弟疗伤,堂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他认识堂兄的飞镖,望着被拔出的染着鲜血的飞镖,说道:“兄长,你心肠怎么这么狠毒啊?你是不是昏了头了?竟然对自己兄弟下黑手,我与你没法相处了,以后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兄长!” “小弟,兄长对不起你,都是为兄不好,我不是心里着急吗,咱们一个开客栈做生意的,没有必要掺和杀人越货的大事情,你以为这是什么游戏呢?竟然牵扯一起重大杀人案件,你还执迷不悟,做人家的帮凶,听闻都令人发指,你不想活了是怎么的?叫我说你什么是好啊?”谢掌柜压低嗓音。 “我岂能管他杀人案如何?我挣得是银子,谁杀人跟我有什么关联?能眼瞧着银子不挣吗?这会倒好,我残废了,从今以后,想挣银子也难了!”螃蟹非常气恼。 “不干净的银子不能挣,现在正是官家彻查卜宁杀人案的风头上,倘若与杀人案件纠缠不清,你不怕被砍头呀!只要你不出去惹是生非,以后我给你银子还不成吗?你只要好生的待在家里,保住性命就好。”谢掌柜面色沉重。 “说过了我只是想挣银子,杀人的事情我不去干预不就完了吗?你给我银子是家里的,我只想挣点外快,哎吆,我腿痛的厉害。”螃蟹面带沮丧。 “小弟哪里有你说得那么简单,据说这是一起杀害众多女子的重大案件,你们劫狱的那个犯人郑发财就是杀人凶手,幕后黑手是想杀人灭口。听为兄劝告,这种助纣为虐事情别去做了。腿痛就赶紧躺床上休息,不要乱动,待会给你请郎中,买些药物来敷上。”谢掌柜苦口婆心的劝说。 “兄长,也是我一时糊涂,没有想那么多,只想挣银子,至于是否跟杀人案件有关联,我并不知情,听你这么说是挺吓人的,小弟让兄长操心了。”螃蟹这才缓过神来。 “都是为兄不好下手太重,当时没有好办法才出此下策,我不想你被卷进重大杀人案件的漩涡之中,你是叔父留下的唯一血脉,倘若出了大事情,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呀!”谢掌柜悻悻而谈。 院子里黑衣人首领想撤退,一瞧这群对手身手不凡,假如再恋战,非但不能取胜,对自己有害无益,便说道:“承让,承让!” 马虎没有开口,怕听出语音,冯掌柜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替不值得的人卖命。” “在下心领神会,恕不奉陪。”黑衣首领越高墙而走。接着十几个黑衣人相继而去。 “马仁兄,这就算完了?怎么放他们走了?倘若去追赶大岭和胡月瑶怎么办?”小强有些担心。 “小强贤弟,不算完又能怎样?凭借他们高强的武功,咱们也是很难取胜。放心好了,大岭贤弟和胡月瑶估计这会已经走远了,想追也追不上了。我在门外放了马匹,又派人在宫里接应了。”马虎说道。 “马仁兄你可真是料事如神,还在墙外安排了马匹!幸亏有你这样一个好兄长,要么大岭就完了。”小强激动不已。 “小强兄弟没什么,跟路通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在一起,的确要技高一筹才能取胜。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太客气,要么会显得生分。”马虎话语和蔼。 “马仁兄,佩服!佩服!这一场战斗看似打得持平,大岭和胡月瑶安全离开了,还不是咱们取得胜利了!”黑蛋兴奋的说道。 在这场战斗过后,仔细品味一番,无疑是精诚团结的结果。 路通在客栈招待室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轻酌慢饮,拿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店小二会说话,将他捧上了天,一时间飘飘然也,心里美滋滋的。暗自揣测,你们这些蠢货,这十几个大内高手,都是我的人,这回来个瓮中捉鳖,将镇国将军一准拿下,这群乌合之众,岂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有马虎在,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路通听不见动静,估摸着这回差不多了,可是店小二是个能说会道的主,有唠不完的话题,还是滔滔不绝的东拉西扯。这可急坏了路通,连忙推脱的说道:“这茶真是上等好茶,喝多了点,有点内急,我想去一方便一下,让你见笑了。” “路大人,有道是,人有三急,有什么好见笑的,您是要去茅厕呀?还是别去了,后院也不是哪来一伙子人,跟住客打起来了。刚才我去给您添茶时,看见我家少爷可能是上茅厕了,腿部受了重伤,这刀剑可是不长眼呐!”店小二说道。 “啊?不会吧?螃蟹受伤了?谁将他打伤?这还得了!”路通一时间吃惊非小,螃蟹这么厉害的主都败下阵来,看来我带来的人员凶多吉少,唉!轻敌了! 路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后院,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连忙跑去问螃蟹,说道:“螃蟹贤弟?人都哪里去了?那个潜逃的罪犯抓住了没有?” “你是说那个罪犯?好不厉害,险些将大家捉拿,我也没瞧见他们哪里去了,最终说不定谁将谁捉拿呢,对手个个是把好手,武功极其高强,我去追赶,不小心中了他们的飞镖,估计这条腿以后没办法爬墙了,再有什么事情别来找我了。”螃蟹说话有气无力。螃蟹还算精明,也算有点良心,没将堂哥供出去,他心知肚明,倘若惹怒了路通这种小人,恐怕客栈迟早关门。 路通惊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当时冷汗直冒!真是出乎意料,这个结果令他大失所望,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事情,竟然没有抓住镇国将军?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彻底失算了,落得望风捕影白忙一场! 暂不说路通偷鸡不成蚀把米。胡月瑶带着我越过高墙,我俩落地看见墙外有两匹马,这不正是我们的马匹吗?别问是谁早有预料?看来是有贵人相助,后来才知道是马虎与谢掌柜精心安排!我俩骑马直奔皇宫,到了宫门口,有两个侍卫打扮的人迎面走过来,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进宫是来找我兄长的。”我回答。 “有什么凭证吗?”侍卫问道。 “有凭证,他给了我一封书信。”我说道。 “小兄弟,能给我瞧看一下吗?”侍卫问道。 我拿出了马虎事先给我的一封信,上面只写:兄弟见字如面,落款,马兄长。 侍卫瞧了瞧我所谓的书信,说道:两位小兄弟,不要害怕,都是自家兄弟,跟我们走吧。” 尽管这样说,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唯恐遇到路通的爪牙,事情实属无奈,黑灯瞎火的,偌大的皇宫,根本找不到要走的路线,别说是黑天,倘若是白天也会摸不清东西南北。 我和胡月瑶跟随两个侍卫来到宿舍区域,还好,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知道这里是安全的,在皇宫里,马虎的住处反而会被人盯梢。 两个侍卫给我们腾出一间宿舍,胡月瑶毕竟是女生,但是又不好说,又不是住客栈,哪里有那么方便的地方,只能让胡月瑶睡床上,我弄了几个板凳临时搭一下,只能将就一个夜晚了。 心里着实惦记大家,我们倒是安全了,兄弟们不知道能否战胜对手。源头和尼娅慌乱中会不会慌不择路的满世界乱跑,大家现状如何?马仁兄能否脱身? 就在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的时候,“嗖”的一声,一只飞镖落在窗棂上,我取下飞镖上的纸条,上写道:大家安好,勿念。 我暗自窃喜,是马虎! 尽管感觉这个住处很安全,可是还是睡得不踏实。胡月瑶大概是过于疲乏,头沾枕头就睡着了,宿舍窗外的灯笼整夜的亮着,借着柔美的灯光,看着胡月瑶酣然入梦的样子,娇美的面庞尤为恬静。 我暗自思忖,胡月瑶早就对我有好感,总是话里话外的透露出爱慕之情,倘若她不是清朝女生,也许真会爱上她。这个富家千金,一个出类拔萃的女镖师,倒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心里在怒吼,行了吧,姚大岭你可别心里没谱!江岚不也是你心仪女生,大概在清泉山上为了大家无故失踪,急得焦头烂额;还有那个戚凤羽,结果怎样?被顾抚台抢占先机;还有警官梁千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爱上我。要么说自己与漂亮女生犯克,这是不争的事实。 胡思乱想什么呀?现在哪里有这些闲情逸致?说不准这场人命官司会落在自己头上,生命岌岌可危,那样还有未来吗?哪里还会有爱情可言! 翌日,天刚蒙蒙亮,胡月瑶就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梳散浓密飘逸的长发,显得更是魅力十足,慢慢的将辫子辫好,前面带上假发套,清朝男子额头是要剃一部分的,所以只能如此。 胡月瑶梳洗完毕,从包裹里取出几块自带的小点心,说道:“兄长,吃几块小点心吧,一会估计马仁兄就会来的。” “真是个细心的女生,还知道带点心。”我称赞道。 “兄长,不是我细心,走镖镖师都这样,随时随地都得备着干粮、点心,饮用水,一般不会用陌生人赠予的食物,饮品。”胡月瑶讲述道。 “小妹,你真优秀,武功高强,着实了不起,昨夜里,不是你携带我逃走,也许情况会很糟糕,兄长心里永远记住你的好。”我感动的说道。 “兄长哪里话来,是我们胡家亏欠你们的人情,不是伙伴们和冯伯父帮助,胡家镖行哪里还会有开张之日?”胡月瑶心怀感激之情。 “小妹,行了吧,这就是我们兄妹之间的缘分,我看咱俩还不如结拜成兄妹,你意下如何?”我提议道。 “谁要与你结拜兄妹呀?再说我也说得不算数。”胡月瑶说道。 “结拜兄妹还得回家问问你阿玛、额娘?都这么大人了,自己做一回主不行吗?”我极力劝说。 “哎呀,我不吗,自己做什么主呀?我自己可做不了主。”胡月瑶脸上泛起了红晕。她现在一定是心里小鹿乱撞,我知道她是爱在心里口难开!这就是清朝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怎么?什么事情自己做不了主?是与我贤弟敲定终身大事?”马虎走进门来。 “马仁兄,说什么呢?大岭兄长家里有娘子的,可不要乱点鸳鸯谱。”胡月瑶羞红了脸庞。 “是吗?我看他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年,仿佛稚气未脱,唉,都忘记贤弟是个早已成年的男子,都怪兄长太粗心了。”马虎表示说走了嘴。 “马仁兄,怎么来这么早?我应该去见皇上,不然路通知道我在宫中,还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无奈至极。 马虎从怀里掏出银票,说道:“皇上上朝比较早,还是早点为好。江浙一带发大水,许多田地被淹,你以镇国将军之名送上赈灾银票,据说姚伯父差人送来赈灾银两了。” “马仁兄,一千两银票?这是您这些年全部积蓄吧,我不能拿您的血汗钱。”我推脱道。 “大岭贤弟,要么我也想捐银子呢,回家取唯恐来不及了,这些都是找兄弟们凑的,去见皇上总得有个理由的。”马虎话语真诚。 “这……马仁兄,您对我太好了,让兄弟说什么是好啊!”我一时间感激涕零。 “我的好兄弟,别动不动的就流眼泪,还跟从前一个样子。”马虎嗔怪道。 “您对我恩重如山,不知何以回报啊!”我说道。 “我们是好兄弟,我不求回报,也不让您还银子,只求您安好,能躲过小人暗算为兄就安心了。”马虎话语诚恳。 我暗自思忖,大家都认为我是安徽富商姚德峻之子,有家室,有背景,看来马虎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觉得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都怪自己失踪后太子寻找不到,然后看我身手高超,气质非凡,怎么看也不像寒门之子,听出我的口音是安徽人,所以顺藤摸瓜找到了姚德峻,问题是他竟然认下我,就想姚德峻一定是我的祖先,说我是他家公子原因是什么?可能有血缘关系,听名字就亲切?还是姚老爷子为了积德行善?再说认下我对姚家有什么好处?到现在看来不但没有益处,还会招来杀身灭门的大灾祸!我一时间揣摩不透,被弄得云里雾里。 跟伙伴们在这个世界混日子,姚家就我一个人,倘若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连累不到九族至亲,可是都认定我是安徽富商姚德峻之子,看来非同小可,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得尽快通知姚家,救不救我暂且不说,起码别连累无辜人跟着受罪! 第185章 一等镇国将军 我的心情极其复杂,想到自己有可能被重大杀人案件连累,没有证明自己清白的确切证据,唯恐殃及到安徽富商姚德峻一家,这件事情必须跟马虎商量,想说出实情,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跟这个世界根本风马牛不相及,跟姚德峻扯不上任何关系,可是这些一时半会又难以诠释,不说又对不起真诚的马虎,想想还是暂时别说破,有朝一日我会告诉马虎真相,可不是现在,我说:“马仁兄,我有事相求,不知道可方便?” “兄弟之间,不必客气,有事尽管跟仁兄道来。”马虎十分关切。 “我现在恐怕凶多吉少,我一人承受也就算了,可是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与我无关,跟家里人更没有关联,可是一时间抖落不清啊!”我忧心忡忡。 “贤弟你说的话语,我有所领悟,还是尽快通知伯父,不管是吉是凶,让家人必须来京师一趟,唉!只怪为兄考虑不周,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伯父。”马虎应允道。他做事雷厉风行,知道耽搁不得,立刻派人前往安徽姚府。 这是乾清门,御门听政的地方,也是朝议之处,皇上早朝时分,文武大臣朝堂之上交头接耳,大概讨论最多时事话题,卜宁重大杀人案件,事情过去几天了,谁也不知道什么结果,众大臣左顾右盼的看着三堂长官,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督察左御使,似乎从他们那里才能得到确切消息。 只因案件重大,皇上近日来上朝没有好脸色,脸色阴沉的如同大雨将至的天空,似乎随时会“雷电交加”。众大臣不免提心吊胆,只能小心从事,谁也不敢言语,三堂长管如同受到惊吓的骡马,唯恐皮鞭无情面的落在自己身上。 三堂长官面面相觑,尽管三堂专案组人员昨夜快马回京师,拿回杀人案件犯罪嫌疑人的画影图形,根据路通所举报,说嫌疑犯就在京师,派人连夜把画影图形张贴出去,希望快些将其缉拿归案,可是现在没有谱的事情,不知道怎样跟皇上开口汇报!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的路通自从那天金銮殿失利,自尊心严重受挫,颜面扫地,只能默默的跟在皇上身边,不敢在朝堂之上再尽半句谗言。 正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小强和黑蛋来了,此时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高兴又怕连累无辜,这两位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仨人拥抱在一起,眼里泪光莹莹,小强这样我能理解,一向稳重的黑蛋情绪失控,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我说道:“看你俩这熊样,跟个孩子似的,我不是毫发无损吗?是不是惦记的一夜未眠?” “两位贤弟,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快说到底怎么了?”马虎看出端倪。 小强强忍着泪水,说:“你们还被蒙在鼓里?现在整个紫禁城大街小巷都是捉拿姚大岭的画影图形,谢掌柜说我还不相信,到街上一看果真如此,这可怎么是好?” “怎么可能?昨天还没有,一夜之间画像就贴满了大街小巷?知道大岭在京师?我感觉这跟路通也有直接关系,不过张贴画像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大概是三堂专案组快马回京师了,是稽查队弄的?”马虎直摇头。大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可怎么办呐?大岭兄长根本不是杀人凶手,这不是栽赃陷害吗?三堂专案组都是摆设吗?为什么不了解实质性问题?就在那里一顿胡诌八扯!”胡月瑶气得柳眉倒竖。 “到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处?一路奔波,大岭兄弟将从郑发财那搜查来的人皮面具弄丢了,郑发财已经毙命,现在死无对证,大概那个办案的小衙役也没办法找到,大岭兄弟成了替罪羊,这岂不是天大的冤枉!”黑蛋面色难看。 “去金銮殿吧,我不相信皇上会无故的诬赖好人,会拿大岭兄弟怎么样?没凭没证,只凭着目击者证词?咱们一路没离开路通的眼线,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自己做坏事,拿别人去顶罪!”马虎说道。 “我看还是趁着天没亮溜之大吉,还上金銮殿?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皇上还不得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现在别说是皇上义子,就是皇子也白费。”小强心里没底。 “唉!还不如昨天就走了,现在还哪里来得及?还不得全城戒严吗?闹的这弄厉害,有路通这么个败类,宫中也难以藏身呐!”马虎悔恨莫及。 “我来这里一趟的确不容易,要么能冒着风险来京师吗?着实想见师姐和废太子一面,想见的人还没见到,结果要比预想的还糟糕,原本想偷偷的到京师看看他们就走,谁料想早就被人盯梢了,唉!真是人不找事,事找人呐!”我郁闷的心情无以言表。 “贤弟,这时看来,就别去面见皇上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皇上想赦免你无罪,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是九五至尊,无有理由在群臣面前赦免一个人的罪行,以后还怎么去管理众大臣?哪里有帝王的威严?”马虎说道。 “冯掌柜、胡二东家、源头、尼娅都去了哪里?”我追问道。 “胡二东家带着源头、尼娅在门外等候,冯掌柜在客栈里说身体有些不适,还没有起床。”小强说道。 “唉!冯兄长身体着实欠佳,有些弱不禁风,大概昨夜打斗伤着了,待会想着带他去看大夫。”我叮嘱道。 “大岭兄弟知道了,来时在谢掌柜客栈里拿了点应急药物,大概是止痛汤药,都是熬制好的,冯兄长服了药物,躺下休息了,一会回去瞧看一下,不行就去请郎中。”黑蛋说得详细。 “兄长快走吧,再走晚了就走不成了。”胡月瑶催促道。 “师父说,男子汉要敢作敢当,也就是敢于放手行事,敢于承担责任。我想去面见皇上,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拿定主意。 “大岭同学,还承担责任?这个凶杀案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在这种时候,可别提及师父了,他老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是顾眼前为好。”小强提醒道。 “这里离乾清门不远,要么就以送银票为名,与皇上见面,也许事情会有转机。”马虎抱着希望说道。 “行啊,顺便去找一下张霆修大人,这有他女儿张云舒的一个手帕,我想交给张大人,希望马仁兄帮助引荐。”小强说道。 “好好好,两位贤弟,那就赶紧走吧,其他人在此地等候。”马虎催促道。 “我们在乾清门外等着总是可以的,要么更是急煞人。”胡月瑶有些不放心。 跟马虎风风火火来到了乾清门外,现在正是皇上早朝时分,皇上说:“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上音调里带着低迷。 众大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言语,有谁还敢奏本?岂不是自讨没趣?似乎在这个时候,哪里民情也抵不过卜宁重大杀人案重要。 朝堂之上安静片刻,侍卫通禀道:“安徽富商姚德峻之子,镇国将军说是捐献赈灾银两。” 皇上听闻是镇国将军上朝来了,眉头舒展开来,暗自思忖,镇国将军来做什么?自从那天见面,也看他父亲姚德峻的面子,封他为镇国将军,有道是君无戏言,可是他不在京师好生待着,竟然不告而辞,这一走就是十七个年头,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任性!可是这又是怎么了,来捐赈灾银两?他父亲哪方有灾难都会捐赈灾银两,前几日已经差人送来捐献的赈灾银两。让寡人非常敬重。皇上思索片刻,喜笑颜开,说道:“宣镇国将军觐见。” “喳,宣镇国将军觐见呐!”御前太监高喊。 马虎临时教学“面圣”礼仪,这会我胸有成竹,进殿来,我拍打袖口,再甩一下,双膝跪地,叩首,双手撑地形如马蹄,表示做牛做马任皇帝驱使。 “镇国将军平身。”皇上说道。 “微臣上朝没有穿官服,请皇上恕罪。”我低下头,跪地不起。 “镇国将军,恕你无罪,这也怪不得你,朝廷还没给你发一等武官官服,一会发给镇国将军,正好众大臣都在,还有每年的岁俸银410两,禄米410斛,都给他补发下去。众爱卿有所不知,十七年前我就口谕,封义子为镇国将军,尽管没有行册封之礼,日后择吉日定然弥补。因为清泉山是一座火山,朕派镇国将军去看守清泉山,镇国将军功勋卓着啊!” ”皇上兴奋至极。我知道这是看在我“父亲”姚德峻的面子,我在清泉山这一定是马虎跟皇上透露的,竟然功勋卓着? “感激皇恩浩荡,微臣不是为了俸银、禄米而来。”我有些激动。 “镇国将军,朕知道你是捐献赈灾银两来了,现在国库空虚,正需要银子呢,不过这一千两银票你暂时拿着,你是我的义子,我是了解你的,一会退朝来我御书房一趟,我有事情与你讲。”皇上似乎知道我的来意。揣摩透了我的心思,才没收银票?知道我有了难处?众大臣不知所措,三堂长官当时有些懵圈,仨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个镇国将军,怎么跟画影图形上的罪犯那么相像?即便他是杀人凶手,这还怎么说呀!姚家在安徽富甲一方,每年都捐赠赈灾银两,皇上对姚家自然刮目相看,可是这也太殊荣了吧?认为义子?还封了皇室爵位,一等镇国将军?尽管爵位不高,可是的确令人咋舌! 路通心想,上金銮殿奏本,就说镇国将军是杀人凶手,昨夜去兴盛客栈捉拿镇国将军,结果失手让他逃走了,四处寻找不到,竟然叫他抢占先机,这会他与皇上见了面,出尽了风头,皇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认下义子,有了莫大的保护伞,谁还敢动他!一时间路通一脸的懵圈!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瞧了瞧路通,我洋洋得意,此时幸福感爆棚,多日来压抑在内心的不悦在金銮殿终于得以释然。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专案组来报:专案组人员极力寻找线索,并顺藤摸瓜,将卜宁重大杀人案凶手缉拿归案 “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专案组办事得力,除去了朕的心头大患。”皇上喜上眉梢。 “凶手着实可恶,皇上何不下令斩立决。”路通顺水推舟。 “路爱卿办事可是够雷厉风行的,不经过三堂会审了吗?”刑部尚书追问道。 “没有确凿证据三堂专案组不可能捉拿无辜的人,敢胆大妄为可能大有来头,由此看来,恐怕夜长梦多,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路通目光带着凶狠。 “话尽管这么说,必须让犯罪嫌疑人死得心服口服才行,这边刚刚缉拿归案,转瞬之间就被砍了头颅,恐怕难以服众,他的家里人也会不服的。”皇上说道。 “不服也没关系,灭他九族,看谁还敢不服?”路通提议道。 “杀人凶手缉拿归案,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众位爱卿怎么看?”皇上在征求意见。 “皇上明鉴,微臣认为,还是三堂会审之后再做定夺为好,以免错杀无辜。”大理寺卿说道。 “好!督察左御使你怎么看?”皇上问道。 “微臣认为还是要经过三堂会审之后,假如属实再做决定,不然三堂形同虚设,恐怕日后难以恪尽职守。”督察左御使道。 今天的朝议似乎只有三堂长官最有发言权,其余的大臣保持沉默,也许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无法去评论一二,只能来个鸭子听雷——不知所云。 “好!镇国将军你怎么看?”皇上问道。 我毫无精神准备,哪曾想皇上让我回答问题,也许是顾及我的面子?其实问我就问对人了!谁也没有我最了解这起杀人案件的根底,幕后指使人路通人模狗样的站在金銮殿上,杀人凶手郑发财已经遇害,现在无论捉拿哪个人只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没有足够证据去指责路通的罪行,弄不好会落个诬陷的罪名,我只能回答道:“皇阿玛圣明,我与几位前辈的想法一致,经过三堂会审之后再定其罪行,以免伤害无辜。” “镇国将军说得极是,不能错杀好人;也不能放过作案真凶!我倒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草菅人命!一年之内杀害了四十八位女子,这个人难道是个疯子!”皇上难以抑制心头怒火。 第186章 指桑骂槐 “义子说得极是,不能错杀好人,也不能放过作案真凶,我倒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草菅人命。一年之内杀害了四十八名女子,难道他是个疯子吗?”皇上难以抑制心头怒火。 “皇阿玛,这个杀人凶手不是疯子,可是他比疯子还可怕,他吃人饭不干人事,就像暗沟里的蛆虫,藏污纳垢,让人恶心至极!”我指桑骂槐。 “镇国将军说得极是,是够不干人事的,这种人的确可恶,让人极为恶心,要说有怨有仇也就罢了,四十八名女子都有愁怨?这明摆着不现实呀,岂不是逆天道而为之?这个人简直猪狗不如啊!”刑部尚书怒不可遏。 “刑部尚书说的极是,这种罪犯缺德呀,根本不是人,说他是猪狗都是好听的,简直就是畜牲,怎么不杀他家的人呐,他没有姐妹吗?这种人可恨至极。”大理寺卿不知道怎样骂才解气。 “几位大人说的极是,杀人凶手可恨至极,幕后黑手更是个畜牲,一点好主意不出,一定会遭天谴的!”督察左督御史道。 此时路通面子上挂不住了,句句话如同钢刀一般直戳心窝子,他脸色阴沉得难看,感觉再也难以伪装下去,他用野狼一样的目光盯着我,倘若不是在金銮殿上,恨不能扑上来将我吞噬,路通在朝堂之上被羞辱,气得脸都绿了!真是乌龟钻灶坑——憋气带窝火,可是自己恶贯满盈,坏事做尽,又难以启齿!不知道该如何为所犯的罪行开脱?现在尽管抓住的是个替代品,可是这哪里是骂“罪犯”呢?分明是在羞辱本道士。是马虎告诉了皇上,我是幕后黑手?众大臣知晓了?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肆意谩骂杀人犯,是牵扯到他们自身利益,姚大岭险些成了“替罪羊”,他能不憎恨吗?这起重大杀人命案,可把三堂的官员折腾的够呛,他们当然对杀人凶手恨之入骨。 皇上一见路通脸色阴沉得难看,说道:“路爱卿,你怎么看这起杀人命案?你说这种人可不可恨?” “皇上,微臣觉得这种人可恨,可恨至极,让微臣看来这个杀人凶手应该斩立诀!太不是东西,简直是草菅人命,视大清法律而不顾,应该五马分尸,要么凌迟处死,反正怎么死得惨烈就让他怎么死。”路通一顿胡诌八扯,暴露他内心处在极其惶恐的状态。 “也罢,采纳路爱卿的建议,不必三堂会审了,传旨下去,将卜宁杀人案凶手,午时三刻,斩首示众!”皇上圣旨已下。 “皇上,斩首示众太便宜他了,让他死得越惨越好,看他还敢视大清法律而不顾?”路通补充道。 “路爱卿,就这样吧,胆敢杀害四十八名女子的人,幕后黑手一定希望杀人凶手快些死掉,朕也如他心愿,赶紧将杀人凶手处决,要么耗资、费人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也了却朕的一桩烦心事。”皇上沉声道。 路通听了皇上的话语,一脸的懵圈,皇上这是话里有话?是我说的这个杀人凶手应该斩立诀,什么叫幕后黑手、如他心愿啊?这不是将话挑明了说吗?唉!那有什么办法,也别打骡子马儿惊,没有指名道姓就算好的。 众大臣不再敢言语,包括三堂长官被皇上的举动弄得云里雾里。谁也摸不清头脑,刚才还说征求大臣们的意见,转瞬之间就下令斩立诀?众所周知路通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天天捣鼓点儿所谓的长生不老丹药,哄皇上开心,可是皇上英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怎么能草菅人命啊! 这么重大的杀人案件,捉住犯罪嫌疑人,审也不审,问也不问?这也太草率了吧?可是感觉皇上话里有话!路通难道是幕后黑手?皇上包庇他?不可能的事情,卜宁距离京师还远着呢!一定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没处撒火气才这样说的。 皇上退朝了,众大臣尽管对皇上的判决有异议,也是敢怒不敢言。大臣们逐一走出金銮殿,马虎连忙拉过我,说道:“事情必有蹊跷,杀人凶手这么快就缉拿归案,皇上下令斩立诀,难道是知道这起案件跟你有关联?是在包庇你?所以才草率的了解了此案,皇上的头脑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为了保护我?跟皇上十七年没有见面,这会上了金銮殿,大概猜出我的意图,可是这样更糟糕,反倒庇护了幕后指使人,恐怕这会再跟皇上说已经来不及了,还是瞧看那个杀人凶手是哪个?我想救他,不能让他做‘替罪羊’,蒙受不白之冤。”我毅然决然的说道。 “贤弟,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叫上几个弟兄,快去救人,再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快走吧!”马虎加快了步伐。 这时只见三堂长官嘀嘀咕咕的在我身边经过,看我的眼神十分犀利,甚至带着鄙视,很明显是我到皇上这“走后门”来了,怀疑抓个‘替罪羊’为我开脱罪行!没时间解释,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还是救人要紧! 刚走出乾清门,伙伴们就迎了上来,小强一把抓住马虎的手,说道:“马仁兄,那会跟你说我要见张霆修大人?快点呀,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强贤弟,有什么事情与张大人交涉?这个档口还是少说话吧。”马虎提醒道。 “马仁兄,我要求张大人帮忙,要么罪犯就死定了!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快点帮助我。”小强焦急万分。 “张大人请留步,侄儿有事情与你商议。”马虎说道。 “哦,是贤侄呀,你找叔父有何贵干呐?”张大人问道。还真够巧的,张大人恰巧从我们身边经过,听见马虎叫他连忙止步。 “伯父,贤侄恳求您快救人,那个杀人凶手是无辜的人,是被冤枉的,这可如何是好啊?”马虎说话毫无隐晦。 因为事情紧急,小强不知道事情的原尾,竟然将张云舒的手帕拿了出来,说道:“伯父,我是您女儿的亲戚,顾抚台是我表兄长,刚刚被捉拿的人不是杀人凶手,只是相貌与告示上的人物类同,他在街上闲逛被误抓了,请求伯父帮忙救人啊!” “这位后生切莫喧哗,现在的时局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还是小心谨慎行事为妙。”张大人说道。 张大人一看果然是女儿的手帕,手帕中间绣着云朵,四个角绣着云字纹,上面写有一个“信”字。张大人暗自思忖,一定是这个后生去求小女了,小女一向是个守诚信的人,假如不是着实冤枉,她不会管这档子事的,此言差矣,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呀,与与小女提前有关联?事情紧急,不容张大人多想,将亲属关系抛开不谈,假如被捉拿之人有冤情,本大人岂有不管之理!看来还真得救人!三堂长官已经走远,离午时三刻没有多长时间了,快去追赶!要么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小强这会利用张云舒的手帕来找张大人,知道小强是情非得已,为了朋友可谓是竭尽所能,也算是善意的谎言。看过前文书的朋友都知道,小强害怕顾抚台日后纠缠师姐戚凰羽,当时让大太太张云舒拿出诚信物件,大太太情急之下,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上面写了一个“信”字,表示日后不再与其女子纠缠…… “这位后生,手帕暂且拿好,我知道你拿这个手帕是为了证明咱们是亲属关系,一定是小女说,到京师有什么事情去找父亲大人,这样就顺理成章了。假如犯罪嫌疑人真是有冤情,本大人哪有不救之理?小女我是相信的,看来找皇上是来不及了,马贤侄,快去追赶刑部尚书,我随后就到。”张大人吩咐道。 “伯父知道了,侄儿先行一步了,你慢着走,还是注意身子骨。”马虎答应一声赶紧走,的确再耽搁就来不及了,伙伴们都在,就是不见冯掌柜的踪影,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间我恍然大悟,难道冯掌柜就是那个“替罪羊”? “马仁兄,那个替罪羊是冯掌柜,我心好痛!”我说道 “大岭同学,你刚反应过来?清早我看着冯兄长就不对劲,不过当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会才幡然醒悟,他是戴了人皮面具去替你顶罪了,要么我为什么冒险去求张大人。”小强悻悻而谈。 “大岭兄弟,都怪我疏忽大意,还真以为冯兄长生病了,原来他是蓄谋已久,难怪人皮面具找不到了,从那一刻起他就拿定主意?快走,倘若救人来不及,就去劫法场!”黑蛋话语坚定。 “可不是吗?只有冯掌柜没有来,我怎么没想到呢?都是一时疏忽,竟然酿成难以逆转的大错。”我自责道。 “到现在才缓过神来,我还正纳闷呢,哪有罪犯那么愚蠢,贴告示没多久就被抓了,原来冯兄长是有意的在大街上逛,他是去替大岭受刑罚!”小强带着愧疚感。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亲自判斩立诀!还怎么救啊!一向以为自己聪明,判断从来没有失误过,还真以为他生病了,没有察觉冯兄长良苦用心。”黑蛋非常懊悔。 我此时欲哭无泪,冯兄长着实让我动容,就是亲兄弟又能如何?能在关键时刻为兄弟两肋插刀?他着实做到了!从郑发财那里搜查来,将它放在挎包里了,难怪找不到了,他拿了人皮面具,原来冯兄长早已处心积虑,的确用心良苦啊! 马虎带领伙伴们还有几个知心侍卫,策马扬鞭奔往菜市口,准备劫法场!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犯人”从刑部监狱带了出来,因为事出有因,三堂长官都聚集刑部,仨人瞧了瞧带着枷锁的“犯人”,的确跟画像非常相像,刑部尚书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下令斩立诀,是不是没有审问的必要了?” “是啊,老弟,办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等事情,也许皇上太憎恨犯人的缘故?不审不问,我最怕一个人你知道是哪一位?”大理寺卿有所隐晦。 “我知道你说的是他,别看他是两朝元老,关键时刻,在金銮殿上可是没有发声。不审问,总得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吧?唉!这也太离谱了吧,长得像画像上的人就被缉拿归案,无论怎样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督察左御使说道。 “看见了吗?要论长得像画像上的人,我看皇上的义子也是极其相像,他和这个犯人不会是双胞胎吧?”刑部尚书思虑再三说道。 伙伴们在半路上遇见了张大人的马车,可能坐轿子唯恐来不及,看着张大人的马车直奔刑部,感觉心里敞亮多了。张大人是有名的政治家,现在是三朝元老,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他陪伴了三朝君王,是个非常有名望的人,具有清正廉洁的好名声。 大家都瞧着马虎,去菜市口等候,只能伺机而动,只有劫法场这条路了,马虎说:“这个时候张大人出面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他是个有威望的人。” 三堂长官,瞧了瞧犯人,只觉得可惜,说好了不审问,可是犯了“职业病”,刑部尚书说:“你叫什么名字速速讲来,为什么杀害众多无辜女子?” “你们抓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杀人。”罪犯回答。 “我说你是不是傻子,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没听见吗?别想含糊其辞,蒙混过关!”大理寺卿厉声道。 “我叫姚大岭,我可没想蒙混过关,不就是砍头吗,悉听尊便。”罪犯不卑不亢。 “不许提镇国将军的名讳,嗨!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活腻了是不是?自己寻个死法不好吗?为什么杀害众多良家女子!”督察左御使厉声呵斥道。 这真是职业病犯了,说好了不审问,这就三堂会审开始了! “报!张霆修张大人求见。”衙役来报。 三堂长官面面相觑,得!说曹操曹操到! “有请张大人!”刑部尚书说道。 “啊!这会张大人来干什么?不会为犯人而来吧?”大理寺卿说道。 “贤弟,我正是为了犯人而来。”张大人大步走进刑部大堂。 “张大人,您就别给我们出难题了,皇上下令斩立决!谁敢违抗圣旨?犯人脑袋不搬家,我们还有命在吗?”督察左御使道。 “现在离午时三刻不到一个时辰,审问还来得及,有些样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张大人说道。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衙役退下!”刑部尚书欲言又止。 “是啊,明眼人都看的出,皇上下令斩立决,是在保护他的义子。”大理寺卿接着说道。 “我也不是没看出来这件事情,可是也不能冤枉好人,让无辜人做替罪羊啊!”张大人义正辞严。 “好了,张大人,那就审问一下再说,可是这主说他叫姚大岭。”督察左御使感到无奈。 第187章 解救替罪羊 张大人急匆匆而来,明摆着是为罪犯求情的,张大人在刑部大堂以理据争,一张嘴对付三张嘴,公、检、法的,几位高级长官,那口才还用多说吗?怎奈张大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别说在朝为官多年见多识广,寒窗苦读,考上的头名状元,用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有道是,张大人是出了名的政治家,他具备政治智慧和能力,参与政治活动并在长期政治实践中产生的影响。在政治领域有一定的政治视野和对未来的预见,同时也具备处理政务的能力。 张大人能言善辩,他这是伸张正义,再高明的人,也抵不过一个“理”字! 三堂长官不是不知道犯人有冤情,皇上下旨斩立决,岂敢违抗!可是又争辩不过张大人,都是在朝为官,张大人是不可小觑的人物。没办法,只能叫衙役押解罪犯当堂审问,刑部尚书说:“堂下犯人听着,张霆修大人在此,你有什么冤情尽管道来!机会难得,错过这个机会,不再有,犯人如实回答,倘若有一句假话定不饶你。请办案衙役将所供证词记录在案!”办案衙役听见吩咐,连忙打开案簿。 “多谢大人恩泽,今天见到几位仰慕已久的大人,尽管以不堪的状况见面,学生不甚感激,请谅解我以学生自称,我名叫冯德元,是一等镇国将军姚大岭的朋友,我家是开客栈的,姚大岭是我家的住客,他们同行四人,其中有一名女子叫尼娅,夜里尼娅无故丢失,那夜一等带刀侍卫马虎和路通也在我家安逸祥客栈住宿,当时路通早已不知了去向,马虎听闻女子丢失帮忙寻找。”冯掌柜如实回答。 “哦,失踪的女子找到没有?”大理寺卿问道。 “失踪女子尼娅找到了,是在一个地窖里找到的,再晚一会她就性命难保,那地窖里还有多名女子尸体,已经腐烂不堪,那里是个没人居住的废弃民宅,当时路通也在场。” “你说的可属实?路大人来废弃民宅做甚?不是跟马虎一起去的吗?是奉旨到卜宁执行公务去了。”督察左御使有些惊讶。 “路通先就不在客栈了,当时这起案件的杀人凶手郑发财,正在炒制“丹药”(四十八颗女人心脏),他们预期弄到四十九颗,结果被姚大岭给搅和了,当时郑发财在废弃民宅屋里炒制“丹药”,路通在外面放风。”冯掌柜叙述。 “冯德元你说的可属实?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可知晓?”刑部尚书沉声道。 “我讲述的绝无虚假之词,请大人明鉴。”冯掌柜说道。 “冯德元你不要怕,将你所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郑发财为什么会听路通指使?相隔甚远他们怎么会相识?”张大人问道。 “路通经常来我家客栈住宿,结识了我内弟郑发财,据郑发财交代,路通说,给他弄四十九颗女人心脏,日后保他升官发财,这个混账受路通指使,一年之内竟然杀害四十八名女子。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和姐姐从小失去父母双亲,逃难到了卜宁,见他们姐弟可怜,留在家里,他姐姐郑香非常勤快,做得一手好饭菜,据说给大户人家做过丫鬟,人长像也好,后来我太太提议将她收房,刚开始还好,后来姐弟俩就起了歹心思,哪曾想我娘子和女儿惨死在郑发财的屠刀之下,母女俩死得冤枉啊!”冯掌柜说到了伤心处,眼里泪花滚动。 “冯德元你心存善念,反倒引狼入室,据说郑发财早已失踪,你可知道他的下落?”刑部尚书问道。 “郑发财早已不在人世了,当时姚大岭和卜宁衙门办案小衙役携手抓住郑发财,郑发财的口供已经记录在案,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说杀人都是路通指使,路通说最毒不过女人心,要用女人心炼制长生不老丹药,他说这是是以毒攻毒,路通这个假道士,着实害人不浅。”冯掌柜恨得咬紧牙关。 “路通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你怎么知道郑发财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尸体现在哪里?”大理寺卿问。 “马虎跟路通打斗,试图想抓住路通,可是路通武功高强,与马虎的武功旗鼓相当,马虎擒拿不住,一路追赶回了京师,马虎原本想顺路带姚大岭回京师的,结果先行一步,他委托我送姚大岭,姚大岭在卜宁被迫充当白役,我找到了他,一路到了胡家镖行,胡东家是我的朋友,我们就住了两日,结果镖行接到了一个邮寄的‘特殊货物’,那个邮寄人没有见面,放到门卫处就走了,还有一个便条,收件人:京师御前一等带刀侍卫马虎。” “是邮寄给马虎的货物?邮寄的‘特殊货物’到底哪里特殊,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督察左御使问。 “一个木箱子,上面一层是一个玉如意,玉如意质地很好,是西域玉石,下面一层的货物用多层红布包裹,打开一瞧看,竟然是人的首级,我仔细辨认,的确是郑发财的首级。”冯掌柜叙述道。 “郑发财的首级在哪里?说是郑发财作案,为什么目击证人看到的是你的这张面孔?世上只有双胞胎会十分相像,你和镇国将军的相貌为什么如此类同?快快从实招来。”刑部尚书问道。 “您瞧看一下,我的真面目跟画像到底像不像?”冯掌柜摘下人皮面具。 “啊!原来是人皮面具!这……”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三堂长官和张大人被惊得瞠目结舌,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就不难想象了吧?郑发财带着人皮面具作案,目击证人看到的当然是这张面孔了,请几位长管大人和张大人明鉴呐!”冯掌柜恳求道。 “是路通做的人皮面具?盗用镇国将军头像?路通和姚大岭他们原来就相识?”大理寺卿问。 “路通跟姚大岭从前并不相识,是六公主寻找姚大岭时,到处张贴画像,才被坏人盗用,他是无辜的,他不是杀人凶手,而且为了捉拿路通历尽了千辛万苦。”冯掌柜如实讲述。 “你们不是押镖了吗?还没回答郑发财的首级在哪里?”督察左御使询问。 “说起郑发财的首级,话就长了,这次胡家镖行派胡月瑶和胡二东家押送‘特殊货物’,到了京师后,住在兴盛客栈,‘特殊货物’被客栈谢掌柜堂弟螃蟹盗走,现在还不知下落,螃蟹是路通的爪牙,还有十几个大内高手也是路通的同伙,去卜宁劫狱就是大内高手和螃蟹所为……”冯掌柜讲述道。 “尽管是押镖货物,应该谨慎才是,怎么会被人盗走?螃蟹盗走郑发财首级目的何在?是路通指使他所为?”刑部尚书问。 “大家一路辛劳,想睡个安稳觉,那个‘特殊货物’,有一股樟脑丸混合的臭气味,就单独放在另外一个房间,结果被螃蟹盗走,原想把木箱子送到刑部,可是却丢失,找到兴盛客栈掌柜索要,掌柜追问堂弟螃蟹货物下落,他只说斗鸡输了银子,拿货物拿去抵账了,说是帮助找回来,结果螃蟹一去不回,傍晚路通来了兴盛客栈,引来十几个大内高手,螃蟹也掺和其中,是来捉拿姚大岭的,我们人手众多,帮助姚大岭突出重围,螃蟹被堂兄用飞镖射伤,交代了所有罪行是路通指使他干的,他只是想挣银子而已,去卜宁劫狱劫郑发财,供认不讳。”冯掌柜叙述。 “冯德元你说的可是事实?螃蟹和十几个大内高手为什么听路通指使?”大理寺卿问道。 “螃蟹说为了挣银子,至于那些大内高手,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路通所用。”冯掌柜说道。 “三位长官,要是不审问,哪知道这些事情?冯德元你可真够仗义的,甘愿为朋友抛头颅,洒热血!是好样的!本大人佩服之至呀!”张大人非常感慨。 “不看重大岭是富家子弟,也不看重他是镇国将军,只是因为他年纪轻轻,是个正直善良之辈,我死不足惜,家里没有牵挂,娘子和小女不在人世了,学生不愿意苟活于世,还不如替好人死去,也别将学生说得多么高尚无私,学生袒护的不是兄弟,我袒护的是正义!”冯掌柜声音高亢。 “原来你也是受害者,险些命丧黄泉,冯德元你有一大把的好光阴,不可有轻生的想法,好一个袒护的是正义,你的品行无人能及,让本官肃然起敬。”刑部尚书怀有愧疚感。 “你们都是好官员,如果不杀我没办法交差,请大人赐我一死,我不怪任何人,这都是学生命该如此,请立即决断。”冯掌柜说道。 “看来你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会甘愿命运安排?您当真愿意去死?年纪轻轻不可妄自菲薄。本大人一定为你讨个公道。”大理寺卿承诺道。 “又有几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姚大岭着实冤枉!我不能不管,我情愿替他顶罪,请几位大人赐我一死。”冯掌柜悻悻而谈。 “你也是人生父母养,妻子、小女不在人世了,还有父母、兄弟,难道他们不为你担心吗?难道你死了就不冤枉吗?冯德元你考虑清楚,倘若将你释放,你可愿意?”督察左御使问道。 “假如将我无罪释放,不再追究姚大岭的责任,学生当然愿意,不知几位大人怎么向皇上交旨?学生的确内心难以安宁。”冯掌柜说道。 “冯德元你只管日后好生的生活。看来你开一家客栈,又是一家高级客栈,接纳高级官员,富商巨贾的客栈,平日里你吃喝不愁,还是好生的过日子吧,以后也不要过于诚实,动不动就替兄弟顶罪,不知道你有几天性命?至于我们怎样向皇上交旨,你不用多管,只要你不戴人皮面具,出门就没人敢捉拿你,你还是快些走吧!”刑部尚书命令道。 “我走了,三堂衙役会不会再去捉拿姚大岭?要是那样我宁愿不走。”冯掌柜执拗道。 “三堂没有权利无故捉拿无罪之人,你放心好了,请相信三堂长官是清官,张大人是清官,你今天被无罪释放一定要感激张大人才是。”刑部尚书说道。 “感激张大人真知灼见,不然我的性命休矣!同时感激三堂长官清正廉明,感激几位大人救命之恩,学生无以回报!”冯掌柜跪地磕头谢恩。 三堂长官唏嘘不已,声称幸亏审问,不然了就酿成大错了! “张大人不能不佩服你的胆识,难道你不怕皇上怪罪于你吗?倘若知晓,你与三堂合谋放走了‘罪犯’,我看吃不了得兜着走!”刑部尚书直言不讳。 “唉!事已至此,仔细品味一番,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放走了‘罪犯’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呀,现在距离午时三刻还剩多少时间?希望几位长官考虑一下,最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皇上可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可不要让皇上在这件事情上苦恼。”张大人苦口婆心的提醒道。 “张大人,听你一言,茅塞顿开,本官自有道理,请张大人放心好了。”大理寺卿接过话茬。 “目前可以蒙混过关,不过明日早朝可要到皇上那里负荆请罪呀?要么可是着实的欺君罔上啊!”张大人提醒道。 三堂长官当即表示明天早朝一定面见皇上,将今天之事如实告知皇上,以求得皇上宽恕。 张大人捋着胡须笑啊,不是老朽不自谦,本大人今天做了一件增福添寿的好事情,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要在有生之年多行善事,不图政绩斐然、青史留名,但求问心无愧就好。日后与小女见面,也有话说,毕竟是姑爷子的亲眷,让姑爷子也没有话讲。至于皇上那里,我在朝为官多年,还不了解皇上吗?皇上在朝堂之上,草率的下旨,这样大的一件重大杀人案件,不经过三堂会审,皇上的心思我猜透,假如有冤情,必有出头之人去过问本案件,这也是考验大臣的时刻。皇上知晓,自己在位期间,不但皇上以国为家是个明君,大臣们心系百姓,都是不差臣子。这样说也可能以偏概全,除了极个别的人,路通这个假道士就是个例,营私舞弊,企图篡权夺位。 第188章 螃蟹上公堂 听了冯掌柜的叙述,三堂长官感慨不已,连声叹息,声称幸亏审问,倘若不然冤枉了好人,还会将这惊天秘密埋葬起来,那样岂不是伤天害理,放过了路通这个恶魔,这个恶贯满盈、蛇蝎心肠的家伙,留在世间会继续害人! 刑部尚书说道:“冯德元,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本官佩服你的为人!将人皮面具留下,你可以走了!” 冯掌柜被无罪释放,确认不会再去捉拿姚大岭,才放下心来。 冯掌柜谢过几位大人,转身将要退出刑部大堂,脚步踉跄,只觉得眼前发黑,晕倒在地,大家见状将冯掌柜抬到后面休息室,他气息奄奄,刑部尚书连忙掐按人中穴,好一会才苏醒过来。但是还是处在意识朦胧状态,几位大人连忙派衙役去请太医,因为三堂在皇宫中位于内廷的乾清宫,请太医倒是方便。 督察左御使瞧了瞧西洋钟表(也称自鸣钟),说道:“几位大人,离午时三刻已经越来越近了,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多说了,感谢几位长官给老臣一个薄面,老臣不甚感激,多谢了。接下来的事情老兄就不掺和了。”张大人抱拳道谢。 “张大人,我们应该感谢您的无私之举,倘若不然事情就大了。”大理寺卿表示。 “行了,几位长官我看还是快些走吧,可别误了时辰。”张大人催促。 “贤弟,没有罪犯上刑场看来是不行的,你看要不这样好不好……”大理寺卿压低了声音。 “好,这个办法确实好,就这么办吧!”督察左御使表示同意。 “张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刑部尚书征求意见。 “我看这样办挺好,只是我这么一搅和,让三位贤弟为难了,非常感谢你们奉公守法,倘若皇上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罪责便是了。”张大人话语谦和。 “张大人不必客气,大家同在朝为官,论私相处融洽,你是我的兄长,论公贤弟惭愧啊!假如稀里糊涂将冯德元开刀问斩,那样会是为官履历中的一个大污点呐!倘若您不来,大家还真难做决断,应该感谢为兄才对,皇上也许被蒙在鼓里,倘若怪罪,我甘愿代表三堂长官领罪。”刑部尚书言语坚定。 “放走冯德元这件事情都有份,明天早朝去金銮殿面圣请罪。几位大人离午时三刻越来越近了,还是例行公事,倘若迟些,皇上那里也是不好交差呀!”督察左御使提醒道。 就在这时,兴盛客栈谢掌柜带着堂弟螃蟹来到了刑部大堂,螃蟹腿伤还没有愈合,包扎的白布还渗有血渍,拄着拐杖走路非常吃力,谢掌柜将木箱子放到地上,代替堂弟下跪,他一五一十的讲明来由,刑部尚书道:“哦,里面原来是人的头颅?确定这是案犯郑发财的首级?原来这是押镖的货物,死者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几位长官,恕我直言,这些我不太清楚,因为跟郑发财生前并不相识。”谢掌柜如实回答。 “几位长官,我确认这个木箱子装的就是郑发财的头颅,那时我跟两个大内高手去劫狱时,亲手把他从卜宁监狱弄出来的,他们是花银子雇佣,我只是想挣点银子而已,至于他们劫狱干嘛?是谁把他的头颅割下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后来的事情我没有掺和。”螃蟹供认不讳。 “你的腿部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劫狱时受的重伤?”大理寺卿问道。 “我的腿是捉拿罪犯时受伤了,就是捉拿画影图形上的罪犯。”螃蟹说道。 “这次你有立功表现?你是跟谁去捉拿罪犯的?”督察左御使道。 “是跟几位大内高手,因为我敬重他们本领高强。”螃蟹说道。 “大内高手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以后做事情一定要慎重,以你堂兄为标准,身存浩然正气,可不能为了挣银子迷失自我,一定要走得正,行的端。”刑部尚书义正辞严。 “长官以后小人不敢为非作歹了,看在我从小失去父母双亲,堂兄照顾我不容易的份上,能不能不坐监牢?以后我改还不行吗?”螃蟹说的可怜巴巴。 “谢螃蟹为本案提供了重要线索,你参与了卜宁劫狱案件,也是罪过不轻,不过看在你投案自首的份上,理应从轻发落,你先回去养伤,数日后再来刑部,这一段时日可要看你的表现,假如表现得好,也许不用坐监牢,暂时允许你监外查看,请谢掌柜监管你的堂弟。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理,对于谢螃蟹今天的话语是虚是实,日后有待考证。”刑部尚书话语掷地有声。 难道是大清的律法对嫌疑犯比较宽容?其实螃蟹的一句话,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我从小失去父母双亲,看在堂兄照顾我不容易的份上。”这句话的确让三堂长官动了恻隐之心。 三堂长官打开木箱子瞧看,木箱内之物尽管放了樟脑丸,即将腐烂,还能分辨出大概的轮廓,连忙让画像师画像存档,刑部尚书说道:“把这个木箱子拿下去,放在存尸房重点保管。” 三堂长官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理,只好匆匆退堂,目前感觉凡事都不是重要的,只有押解杀人凶手去行刑才是重中之重…… 这么一来,照顾冯掌柜的责任就落在了张大人身上,太医给冯掌柜一顿针灸,病情有所好转,要问他晕倒是不是有意所为?其实他原本身体虚弱,再加上急火攻心,一时间昏厥,自己心想被抓拿到刑部,一准没好了,要说不怕死,头颅落地的那一刻,脑补一下,一腔热血喷涌而出的场面,自己尽管有厌世情绪,可是怎么死都好,这种死法自己做梦都想不到,怎奈为了搭救兄弟,的确实属无奈! 张大人敬重冯德元的仁义之举,直竖大拇指!他暗自思忖,自己在朝为官几十载,很少有人让老臣为之动容,今天这个文弱书生的确令老臣肃然起敬!张大人将冯德元扶着坐起身来,问道:“后生,你可好些吗?都把老臣吓坏了。” “张大人让您受惊了,学生好多了,多谢您老人家关照,学生不甚感激。”冯德元说话有气无力。 “您没事就好,我看还是跟我一同回府吧,在府上将养身体,过十天半日派人送您回卜宁可好?”张大人话语真诚。 “学生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太麻烦您了,我一时间下落不明,伙伴们会担心的,我想和他们见面叙话。”冯掌柜思虑再三说道。 “后生你这个状态,还是先顾自己吧,派人去告知镇国将军也就是了。镇国将军聪慧过人,发现你不见了,反应过来,跟伙伴前来找我,不然你的性命难保了,跟马虎现在一定等候在菜市口了,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劫法场了。”张大人道出实情。 冯掌柜听闻此言,不仅潸然泪下,说道:“哎呀!我的好兄弟!这可怎么办是好,劫法场是何等下场?是与官府抗衡啊,被捉拿要开刀问斩的!我这哪里是救兄弟,岂不是害了他们?张大人请您谅解,学生要去找他们。”冯掌柜焦急万分。 “唉!不要惊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皇上一世英明,相信他不能做糊涂事情,不审不问,早朝就判斩立诀,这十分不正常,这等让众人咋舌的事情,也许里面隐藏着什么猫腻!”张大人成竹在胸。 “无论怎样,还是担心伙伴们出事,他们都年轻,血气方刚,假如有个三长两短,我做兄长的才是罪魁祸首,这样一来,岂不酿成大错?现在我悔之晚矣!”冯掌柜心急如焚。 “事情是一样的,假如镇国将军落难,你们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劫法场,马虎的为人我是最了解的,他正直无私、刚正不阿,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掺和其中,想想镇国将军一定是个杰出青年。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深得皇上器重!今日早朝皇上对镇国将军赞赏有加,赞美的话语说了一箩筐呢?”张大人透露实情。将早朝皇上说的一些话语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冯掌柜,冯掌柜听后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冯掌柜下床没走几步,只觉得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张大人摇了摇头,叹息不已,说道:“后生我看还是随我回府休养,少时我去菜市口一看究竟,一切有老臣为他们做主!快快备轿子送冯后生回府!”张大人吩咐道。 冯掌柜知道自己身体的确撑不住,只好听从张大人安排。衙役护送冯掌柜去张府养病,暂且不提,再说马虎和伙伴们,其中包括胡月瑶和胡二东家,还有马虎带来的侍卫,总共几十人,急奔菜市口,生怕迟些来不及。 要问源头和尼娅去了哪里,这两个人没有武功,而且关键时刻只能添乱,送回兴盛客栈,托付谢掌柜照管。 源头一顿跟谢掌柜吵闹,要出去,尼娅也是一顿掺和,他们知道出了大事情,急得焦头烂额,可是又能怎样,谢掌柜处于对两个人负责,如同哄小孩子一顿劝说。源头和尼娅无奈只好应承谢掌柜在兴盛客栈好生待着。 此时的菜市口人流如潮,都想瞧看卜宁重大杀人案的杀人凶手长得什么模样,这起重大刑事案件在京师引起轰动,据说罪犯叫郑发财,还有个同伙也落网了,老百姓憎恨这种人,仇杀一般还算可以理解,杀了四十八个良家女子,老百姓无法容忍,令人咋舌呀!老百姓以讹传讹,说罪犯杀人,将人肉和心脏都当动物肉卖银子了。 此时一队衙役押着木龙囚车奔向菜市口,距离菜市口还有一段路程,行刑的刽子手,说:今天我的先去城隍庙上一柱香,这主冤孽太重,恐怕死后也是恶鬼一个,还不得来找我索命。” “这不是胡闹一通吗?怎么的,罪犯杀几个跟你有嘛关系?先去上香可是不合规矩的,犯人一命归西,您愿意上哪烧香都行,这拉着犯人满街到处逛游那可不行,皇上亲自下令斩立诀,除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刑部尚书言辞犀利,因为案件重大,三位长官担任监斩官。看得出来刽子手对这个杀人如麻的小白脸有些发怵! 菜市口的一些好事的中年妇女把烂菜帮子、臭鸡蛋都准备好了,等着囚车经过想泄愤,只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六个木龙囚车慢慢的向前行使,一些婶子们看得真切,其中一位大婶说:“听说卜宁特大命案的凶手叫郑发财,那个是,名字大概写错了,其他的字太小了看不太清楚。你说这事儿闹的,还以为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哪曾想啊,长得真有样,大概不到二十岁,你说这小伙子不是二乎了,横是打小没有母亲,没人疼爱。”大婶也是母亲,自己也有跟囚犯年龄相仿的子女,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今天罪犯脖颈上的犯由牌字迹比较小,小到正常视力离一米远都看不清楚。 “哼唧嘛呀?谁让他捅篓子了,那是四十八条人命,长得啥模样也不招人待见,擎等着挨刀吧!”大婶乙说得咬牙切齿。 “别说我哼唧,年纪轻轻的有点可怜,尽管捅篓子,父亲不希望他死,指不定多难过呢!”大婶甲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还提他父母,只怪没教育好儿子,能怪谁去,不管怎样也不能拿人家的生命当成儿戏,这个死囚犯挨哪住?”大婶乙并不认同他的说词。 “谁知道他挨哪住,据说不是卜宁本地人。”大婶甲一脸神秘的透露。 “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不配做人呐,以后哪里也没他住的地方了。”大婶乙极其憎恨。 无论哪个朝代,老百姓都是有正义感的,对杀人凶手恨之入骨是人之常情。 菜市场人声鼎沸,议论纷纷,老百姓众说纷纭,年轻死囚犯惋惜的,同情的毕竟占少数,毕竟是杀人如麻的凶手,老百姓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黑幕,用愤恨的目光看着死囚犯,恨不能将他从囚车上拉下来掐死! 第189章 法场奇闻 菜市口人潮涌动,都想看看杀人如麻的凶手长得什么模样,无疑老百姓关注的是卜宁重大杀人案!据说罪犯叫郑发财! 当木笼囚车行驶过来的那一刻,人们专门往长相丑陋的罪犯脸上瞄,瞧看几个木笼囚车,其中只有一个叫曾伐财的,是个长得貌似潘安的小白脸,颠覆老百姓对恶人的认知度,一片唏嘘声,不对吧?长得有样的会杀这么多人?人们认为只有那些相貌丑陋的人才符合木笼囚车中的罪犯!老百姓被弄懵圈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看一场戏一般!这场戏可是三堂长官导演的一场好戏。有道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演好了才是本事! 三堂长官端坐案前,众衙役站立两旁,因为今天行刑的罪犯与以往不同,是皇帝下的斩首令,所以会高度重视,三堂增派了许多衙役,以免有人惹事生非,也就是犯人行刑时,劫法场时有发生。 刑部尚书悄声说:“两位长官,把宣判词该省略的部分省略掉,要么我看太啰嗦了,反倒对其案件没有益处。”大理寺卿和督察左御使会意的点头,表示赞同。 办案衙役拿起宣判词,手有些颤抖,念道:“六名罪犯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罪不可赦,死有余辜,由皇上御准,斩立诀! 没有逐一说明,要么说犯由牌是起什么作用的?问题是牌子上的字迹,小到无法辨认清楚。那个时候都是笔墨活计,字迹小了更是模糊成片,让人无法辨别。话又说回来了,是衙役办事失利?这可不能怪衙役,刑部尚书早就交代了,犯由牌字迹越小越好。衙役说,字迹太小,能看清楚吗?刑部尚书说,看清楚看不清楚就这么着,没人仔细观瞧。负责写犯由牌的衙役一脸的懵圈,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字迹不工整,模糊不清会被训斥。这个衙役是个聪明人,大人怎么交代就怎么办,由此字迹写得特别小,只有人名勉强能辨认。 宣判词说得含糊其辞,不这样也不行,尤其冒名顶替的曾伐财,因为犯了杀人罪,执行死刑,他与卜宁重大杀人案子扯不上任何关系,通知罪犯家属时,只是说,跟一个重大杀人案罪犯一起行刑,皇上御准,斩立诀!假如其家属较真,只能说犯由牌子写错了。这也是混淆视听,为了扞卫正义,三堂长官这可是冒着欺君罔上的大罪!为了释放冯德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真的豁出去了! 罪犯验明正身,犯由牌上写的当然是罪犯的真实姓名,非常巧合的是,罪犯叫曾伐财,与郑发财的名字谐音,音差不多,三堂长官这是牵牛花上树——顺杆爬。 曾伐财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临上法场前让戴上人皮面具,心里暗自揣测,这是嫌我长的磕碜?要么就是怕砍头时候溅脸上血,让我死得体面些,唉!这可是真够照顾罪犯的,有点不合乎常理!也许是家人贿赂官府,怕我游街示众,颜面扫地,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反正将死之人还有啥好争辩的!罪犯巴不得戴上面具,一见有这物件,也没问个所以然,只是欣然接受,衙役帮助戴上人皮面具,拿过犯由牌绑在身后,“写错了,我叫曾伐财,不叫郑发财。”曾伐财有些纳闷,怎么仨字写错两个?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这辈子点不顺,问题就出在你这个名字上,还叫伐财,这个伐字不吉利,再说姓写错就错了吧,免得给你的家族抹黑。”衙役胡诌八扯。 “衙役将名字改为曾伐财,不得有误!”刑部尚书命令道。 写犯由牌的衙役当时一怔,这是按照刑部尚书大人的吩咐办理的,怎么还临时改动?一定是记错了名字。 “将死之人还管得了那么多?就怕我家人找不到我,唉,能不能来看我都不知道。”曾伐财万念俱灰。 “快走吧,可别误了时辰您呐!”衙役催促道。 行刑台上,跪着六名罪犯,囚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们的身体被五花大绑,行刑的罪犯后面插一块木牌子,也叫犯由牌,上面写着罪犯的姓名和罪行,交代事实,在什么时间点伤害什么人,他犯了哪一条律法,木牌面积虽小,但它会把刑犯的原由通通说清楚,这人犯罪在先,死有余辜,没人冤枉他。 临行刑前,允许罪犯家属看望,只见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她面带忧伤,手里提着一个小叶紫檀木的精致食盒,走到一名罪犯面前。她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酒盏,斟满酒,端在手中,说道:“师弟,师姐来迟一步,本想屠刀下救你,可是皇上亲自判的斩立诀,没有办法,喝下酒吧,也许会少些恐惧感。”女子面带愁容。 “师弟?你认错人了吧?确定是我师姐?是来为我送行的?我们从不相识呀!我没有师姐呀!”曾伐财闻着扑鼻的酒香,吞咽着口水,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接酒盏。曾伐财被弄得云里雾里,听这位女子的话茬是与我相识? “师弟你是不是吓得晕头了?我是你师姐戚凰羽呀!认不出来了?师弟不知道你为什么跟人命案牵扯在一起,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可是师姐也没有办法,现在太子也是自顾不暇,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也许他能救你性命,唉,现在还来得及吗?”女子眼里噙着泪花。 “这位妹子,我都说了,我们根本不认识,尽管我是将死之人,我也不能骗你不是,我从来没有师姐,也不知道师父是哪个。”曾发财更正道。 “师弟我知道,尽管犯由牌上的名字是曾伐财,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还好尽管我与太子住在一个府邸,他们并不限制我的自由,要么今天咱们姐弟就见不着面了,没想到我们一别就是十七年,今天却是以这种方式诀别了。”戚凰羽一时间泪流不止。 “妹子你说的我根本听不懂,我另有隐情是肯定的,不过你也不必为我伤心,我接受你的好意就是了,不管怎样,临死还能喝上美女妹子献给的一盏酒,即便是死也值了。”曾伐财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曾伐财说另有隐情是肯定的?是说戴人皮面具的事情,没想到跟戚凰羽的问话契合。 “这十七个年头,我日思夜盼的师弟,没想到竟然将师姐全然忘记了,我不责怪于你,只怪岁月无情,我知道的迟些,要么我去找马虎劫法场,不知道马虎在哪里?他怎么会亲眼看着你死在这里?师姐不甘心啊!”戚凰羽绝望至极。 “妹子,就别为我费心思了,我的确误杀了人命。您别哭泣就好,您这么一哭,我心里难受啊,也算咱们有缘分,就叫你一声师姐吧,您多保重,都到这个时辰了就别想着劫法场的事情了,再说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也办不成,只是麻烦师姐为我收尸,不要让我曝尸荒野就好,也算我上辈子积了八辈子德了,临了还能遇见师姐为我送行,师姐你带来的酒不错,能不能再给我斟上一盏?”曾伐财临终认下了师姐。 “师弟,我的好师弟,师姐不甘心你死去,不知道现在师父在哪里?师叔在哪里?他们肯定会有办法的。”女子心急如焚。 要问这位女子是哪一位,正是我师姐戚凰羽。 戚凰羽为眼前这个死刑犯“师弟”斟满酒盏,忽然一回头,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马虎?临行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要救“师弟”,戚凰羽急忙去寻找马虎…… 我看的真切,那不就是师姐吗?虽然淡淡的岁月已成流年。一晃过去了十七年,师姐保养得很好,容貌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衣着入乡随俗,穿的是一身满清女子的装束,一身柔粉色十分衬托她白皙的面庞。我看了好一会,不由得有些感慨,大概她不知道,那个人是替身,戚凰羽误认为死刑犯是我,哭的很是伤心,我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激动,真想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来,说明原由,怎奈酒没有送错人,送给“冯兄长”喝也是一样的。 胡月瑶说道:“兄长,那个送酒的女子气质不凡,看她的穿着打扮,还有那个精致的食盒,不难看出,是一位未婚女子,是富家千金小姐,你可认得她是谁呀?是冯家人?” 这位女子不是冯家人,再说罪犯不是以冯德元身份出现的,自然不会是冯家人,不认识这位女子吧?姚大岭的师姐,当然也是我师姐。”小强接过话茬。 “那个女子就是你师姐戚凰羽?她穿这身清朝女装,气度不凡,简直美若天仙!难怪废太子会爱上她。”黑蛋赞美道。 “师姐的确是个好女生,不但长得美貌,刻在骨子里的坚强是无人能及的,不但是废太子爱上了师姐,师姐也深深的爱着他,这会叫她回家,一准不愿意,即使两个人不能结为夫妻,她宁愿与废太子相守一生一世。”我说道。 “我看还是动手吧,要是迟些,冯贤弟性命难保,小心路通,他肯定预防有人劫法场。”马虎提醒道。 这会刽子手提着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已经站在犯人身后,只等着执行官发号施令!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气,天空霎时间翻滚起厚重的黑云,顿时雷声大作,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天空,人群一阵慌乱,纷纷说:“天气突然骤变,大概是有冤情,横是冤枉了好人。” 倏地,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人群上空出现好多血淋淋的女子飘来荡去,面目非常狰狞,一时间吓得菜市口老百姓惊慌失措,不知往何处躲避是好,真是血雨腥风!执行长官吩咐:“衙役赶快警戒,以免有人劫法场!” 三堂衙役得令而行…… 众人乱作一团,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也不是我们害了您呐,请您让开道路让我们回家去。” “好鬼不挡路,好鬼不祸害人,祸害人得下十八层地狱!快跑!”百姓吓得声嘶力竭的喊叫。 “我说不来,非得拉我来看热闹,看嘛热闹不好,非得看这破玩意,要么这个地界也是不祥之地,哪年没有横死鬼!”大婶甲埋怨。 “您活这么大岁数,见过杀这么多人的主?谁知道呢,这大白天的活见鬼了您呐!”大婶乙说道。 “快点跑吧,留着这把老骨头还得多活几年呢!”大婶甲吓掉了三魂七魄。 “你看看,今早现倒腾的一件褂子,都被这血雨弄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人了,溅身上血迹可怎么是好!”大婶乙不停的抱怨。 “还有心思顾得上褂子,走的迟了,命都交代了。跟鬼魂能讲出里表来?快跑吧您呐!”大婶甲吓得脚步踉跄。 “哆嗦个嘛呀,咱们又不欠它的命,找杀人凶手闹腾去,可别耽搁我们回家!”大婶乙看样子非常淡定。 天色阴沉得出奇的黑暗,难怪鬼魅出现在法场!天气并未好转,雷声滚滚,响彻天宇…… 看热闹的人群慌作一团,三位监斩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难以淡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刑部尚书吩咐:“快拿些柴草!燃起篝火!驱赶鬼魂!” “是鬼魂啊!也不是虎狼!点燃篝火有何用处?还不如放些爆竹为好!”大理寺卿嚷道。 “快去弄几个红色的旗子来,快快驱赶鬼魂!”督察左御使发号施令。 三堂衙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天色阴暗,如同夜晚一般,黑灯瞎火的去哪里找这些?三堂衙役好不容易找来所要的几样物件。 菜市口燃起了两堆大火,熊熊烈焰夹杂着劈柴的“噼啪”声,中间混合着鞭炮的声音,法场周围红色的小旗子飘扬在上空,凶神恶煞的鬼魂瞬间退去,着实起到了照明的作用,菜市场的温度也变得暖和起来。 午时三刻将要到了,执行长官顾不得雷鸣电闪,场面混乱不堪,瞧了瞧令牌,上面写着“令”字,这也叫亡命牌! 原本是一个罪犯身后站着一名刽子手,这会法场内一片大乱,马虎带领众人奔向曾伐财,可是早有人守护,不只是衙役,路通早就来带着一伙人守候在法场了,以为他是守候正义?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害怕有人劫法场,只要是罪犯人头一落地,他这个幕后指使就会高枕无忧!管他是谁做了替死鬼!管他呢!只要不拿我试问就好! 此时,卜宁副都统和办案小衙役押着郑发财来到了法场,要问办案小衙役携案卷跑到哪里去了?其实并没有走远,在衙门里吃住,身边有几名武功高强的衙役守护,可谓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190章 真相大白 卜宁副都统带领办案小衙役,押着郑发财来到了法场,趁着混乱,才敢出现。那位看官说了,郑发财的首级不是在刑部吗?怎么又押解郑发财来到法场?这也太离谱了吧?原来是这样的,有道是,副都统深得皇上器重,官居“驻防八旗”之长官,属于正二品官员,这一职设在驻防将军的地方尤为重要,因为通常负责一个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将军年事已高,副都统则主持本衙署全面工作。 在自己辖区内出了重大杀人刑事案件,身为一方父母官吏,绝对是严重工作上的失职。副都统当时吓得面如土色,不知道怎样向皇上交差。自己明白,首先得保护好犯罪嫌疑人,再者必须保护办案小衙役和案卷尤为重要。副都统秘密将郑发财转移到其他监狱,并昼夜重点看守,将办案小衙役和案卷藏匿到秘密地点。深知做好这一切方能将功补过。至于能不能弥补过失,自己心里也没有谱,可是目前只能做这些工作。 至于被砍了头的那一位,郑发财是冯掌柜的小舅子,冯掌柜确认过了,他说的确是郑发财的首级,难道是冯掌柜在说谎?其实副都统为了以假乱真,找个与郑发财相貌类同的重刑犯,不是说郑发财有三个头旋,那个首级上的确也有三个头旋!副都统在他的特质上下了功夫,派衙役将铁条烧热烫上去的,与现代烫发的原理差不多。为了达到极高仿真度,可谓是功夫做的非常足!竟然做到瞒天过海?这个承办人,可谓是职业侦查员出身。 被劫持的重刑犯是伪冒者,不难看出副都统并非平庸之辈! 副都统来到了执行官案前说明来由,刑部尚书说道:“副都统大人,太好了,要么三堂正愁着没办法结案呢,你有政治头脑,这么一来,不但救了你自己,也拯救了三堂长官,使得我们有足够的底气面见皇上说明缘由,相信皇上会对本案件重新审查,有了郑发财这个杀人凶手,幕后黑手也会浮出水面,不久这起重大凶杀案件会大白于天下。” “刑部尚书大人,称赞我有政治头脑?惭愧啊!愧对皇上的恩泽,愧对那些逝去的亡魂啊!原本我还想自己有大好的前程,怎想地方的官吏难做,稍有不慎,就酿成如此大错,以后还是弃官为民为好!”副都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们攀谈期间,大理寺卿和督察左御史对郑发财进行初步审训,郑发财死到临头了,悔恨交加,恨自己不应该相信路通一片谗言,为了升官发财,竟然杀害了众多无辜女子的性命,现在悔之晚矣,郑发财憎恨路通这个老贼,要么怎么会酿成大错,想起自己从小失去父母双亲,跟随姐姐沿街乞讨过日子,都是好心的冯掌柜将姐弟收留,让姐弟俩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到头来却恩将仇报,杀死他的妻子、女儿。想起这些自己真是猪狗不如,郑发财对路通恨之入骨,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路通指使他杀人的丑恶罪行…… “众衙役听令,快去捉拿御前一等带刀侍卫路通!”大理寺卿发号施令。 众衙役心想,没听错吧,去捉拿御前一等带刀侍卫路通?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便是大理寺卿发出号令也不敢怠慢,出了事情自然跟衙役们无关。 再说马虎带领众人准备劫法场,可是出现了状况,忽然电闪雷鸣,天顿时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一时间被弄得云里雾里,众人失去了方向感,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趁着混乱冲着曾伐财而去,怎奈路通一伙和衙役大战一处。这时想过去救人道路被封锁,马虎带领众人加入了衙役队伍,与路通一伙拼斗起来,场面极其混乱不堪,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就在这时,午时三刻已到,监斩官不得不发号施令,随着一声:“斩!”,六名罪犯人头落地。众人尽管在打斗之中,我飞身跃起,看得真切,六名罪犯无一幸免,倒在血泊中,我当时心头一震,不由得大声喊道:“大家别打了,还打个什么劲头,冯兄长没救了!” 大家打斗得太专注了,没有注意法场上的一切。也没办法不集精会神,倘若稍有不慎,就会见血呀,路通一伙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拼得你死我活。 “冯兄长!冯兄长!是兄弟来迟了,兄弟对不起你。”黑蛋痛心疾首。 “哎呀!冯贤弟!我的冯贤弟啊!你死得好惨啊为兄愚钝,没有及时救下你,害得你一命归阴,是兄长对不起你呀!”马虎绝望至极。 “大岭!师弟你死得惨烈啊!叫师姐心好痛啊!大岭师姐没能救你,是师姐的过错呀!”戚凰羽哭得泣不成声。 要问大家不是劫法场吗?怎么与人打斗?不干正经事情?说巧不巧,这会捉拿路通的衙役队伍将法场围得水泄不通,想进去都难,马虎带着众人被逼无奈,只能参加捉拿路通的战斗中,也是边打边往法场里边闯,还没有到近前,为时已晚,犯人行刑的时辰到了,人头落地了,让人望之兴叹! 好不容易才来到行刑台前,大家一顿哭泣,要问哭的不是一个人吗?绝对是一个人,都是哭的叫曾发财的这个罪犯。因为他戴着人皮面具,马虎和伙伴们都误认为,是冯掌柜戴了人皮面具受刑罚;师姐误认为这个人就是师弟姚大岭,因为混乱,师姐并没有和我相遇,尽管名字有误,那个年月代替罪犯上断头台的不足为奇! 这会安徽富商姚老爷急匆匆赶到,一路风尘仆仆,只是为了救人而来,可是来的属实晚了一步。姚老爷子说道:“我的犬子在哪里,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呀?为什么不通知家属,这么快就开刀问斩啊!天理何在呀?”马虎与姚德峻是老相识了,他每年都为朝廷捐赠赈灾银两,深得皇上赏识,皇上想给他一个官职,怎奈姚德峻不喜欢做官,可谓是无官一身轻。皇上也不勉强,人家过得日子富足,也不缺朝廷发的年俸、禄米,只能悉听尊便,最后皇上赏赐姚德峻一个黄马褂,可随时上朝,想见皇上不用通禀。 伙伴们此时很难再坚持,哭声一片……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遗体,我伤心欲绝,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时间感觉彻底崩溃了,都怪自己连累冯兄长毙命,马虎见状连忙安慰道:“贤弟节哀顺变,其实我心也痛啊,都怪法场太混乱,没能及时将人救下。冯贤弟你说马冯是一家,咱们兄弟永远是一家,来世咱们还做好兄弟。” “马仁兄你也节哀呀!”我劝慰道。 “大岭贤弟你父亲来了,恐怕是误会了,快去安抚一下吧!”马虎提示道。 “马仁兄可别这样说,他不是我父亲,我福分浅薄,没这样的好爹。”我似乎口无遮拦。 “怎么像个孩子似的,是不是跟老爷子闹别扭了,我跟阿玛经常意见不统一,总是拌嘴。老爷子大老远的来的,快过去,你看他那伤心的样子,再迟了些,老爷子一定去找皇上讨要说法。那样就更乱套了。快过去,可别吓唬老爷子。”马虎拉着我,把我推到姚老爷子面前,说道:“伯父,您别伤心了,瞧看一下这是哪个?” “贤侄,他是谁啊?这两天我为犬子大岭的事闹心呢?现在眼前模糊一片,视物不清啊!”姚德峻用巾帕擦拭了一下眼睛。 “父亲,我不是你儿子大岭吗?看不清楚了,您可别上火,我这不是好生的站在你面前吗?”我舌头有些僵硬。 “孩子,你真是我的令郎大岭?孩子你没骗为父吧,地上躺着的那位,怎么跟你的长相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姚德峻顺水推舟。我与姚德峻这是初次见面,没想到误打误撞,双方的说辞并没让大家看出破绽。 “这个人是我的冯兄长,他是替我受刑,他死得好惨烈呀!”我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怎么的,大岭,听说是皇上下令,斩立诀!难道皇上一点也不念我这些年为国家做出贡献吗?怎么这样无情义呀?”姚德峻非常激动,行驶父亲的职责。 “父亲,倘若不是皇上庇护,恐怕我不能幸免。早朝我在朝堂之上,是马仁兄出的一千两银子,我以捐献赈灾银子为由,去找皇上去了,皇上可能知道这个命案牵连到我,然后听说抓到了罪犯,早朝下令斩立诀!”我一席话说下来觉得后脊梁冷汗直冒,外人看不穿还真以为我们是亲父子,是儿子向父亲诉苦。 “皇上不愧是九五至尊,料事如神,我姚德峻的后生不可能去杀人,马贤侄,一会伯父把银子归还于你,多谢贤侄照顾犬子,老夫感激不尽呐!”姚德峻抱拳道。 “伯父您客气了,这都是侄儿应该做的,也是我与大岭兄弟有缘分,大岭着实遭遇小人暗算,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以后再与您细聊。”马虎躬身行礼。 “老夫活这把年纪,还没见过行刑罪犯,老天爷都发怒了!还有那些漂浮之物,非同小可,这里面一定有重大冤屈!这位贤侄死的惨烈,甘愿为兄弟去死,这样的人值得敬重,老夫代表姚家感谢他,姚家理应厚葬,管家去准备上好的棺椁和衣物,再找个皮匠将它尸首缝合,一定厚葬……”姚德峻吩咐道。 管家应声去办理逝者后事去了。 “冯兄长,你为什么那么傻呢,临走时连声招呼都不打,拿了人皮面具,早就做好了替兄弟受刑的打算?您为什么不跟兄弟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兄弟苟活于世心不痛吗?兄弟永远怀着内疚感啊!”我心如刀绞泪洒法场。 “师弟这会我才看清楚,原来这个死刑犯真的另有他人。师弟别哭了,师姐误会了,眼泪都哭干了,冯兄长,尽管我们素昧平生,您着实令我敬佩,我的眼泪没有白流。”师姐哭的梨花带雨。 “师姐这些年您过得可好?太子他现在可好,我就是为了来找你,顺便瞧看太子,结果路遇小人暗算,可谓是九死一生啊!我恨死路通这个老贼!”我说道。 “师弟,是师姐不好,让师弟牵挂了,我知道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师姐泪眼婆娑。 “师姐真的是你,我是小强,冯兄长死的惨烈,上次在阴曹地府,大家拼死拼活的将他救回来。哪曾想他还是在劫难逃,这次恐怕他去了阴间,再也回不来了。”小强难以克制悲痛的心情。 “我是师姐,小强兄弟你可好?还是那么年轻帅气,容颜一点没有改变,大岭也是依然帅气,今天相聚原本是一件高兴事情,可是……”师姐怀着内疚感。 “着实令人心痛,他是为了护送大家来京师,结果性命休矣,冯兄长仁义啊,为了兄弟甘洒热血,他果真阳寿已尽?不然怎么理解?那日他被阴差掳走,认为人回来了也就没事了,也没太在意,这怎么还成为现实了。”黑蛋伤心的流泪。 胡月瑶和胡二东家默默流泪,胡月瑶哭泣道:“咱们来这么多人,原本人能劫下来,可是雷雨为什么这时候来呀!冯叔父没有做过坏事,老天爷为什么不开眼?叔父您一路走好!” 这会源头和尼娅赶来了,源头哭的捶胸顿足,哭诉道:“你看我这张乌鸦嘴,说啥还不好,刚来那会,非得说不吉利的话语,说看尸体,都给冯兄长说得断头了,冯兄长你死的好惨!呜!呜!” “谢大哥,可别狼哭鬼嚎的,哭得太难听了。”小强说道。 “上一边去,哭还有好听的,要是哭好听,就没有唱戏的,你哭的更难听,还不如毛驴子叫唤呢!”源头回怼道。 尼娅小声哭泣,一直用手帕擦眼泪,手帕一拧哗啦啦的淌水,小强有些惊讶,说道:“不会吧,尼娅你不必过度伤心,怎么泪流成河啊!” “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这是汗水,这个都没看出来?”尼娅说道。 “行了吧,冯兄长走了,还不够闹心的,没有时间看得清楚,愿意怎么着悉听尊便!”小强言语刻薄。 “冯兄长不在了,我还伤心呢,这要是平时,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我早就不搭理他了!”源头变得精明通透,会自己圆场了。 “嗯呐,留着以后再跟他算账,争论不过他,我帮你。”尼娅掺和道。 “嗯呐?整个东北小媳妇的腔调,还你帮他,不知道你俩加一起是不是对手?” “冯兄长命都没了,还有闲心去争执?你们是真不嫌闹腾。”黑蛋劝说道。 “谢贤弟,就麻烦你在这看守尸体,戚凰羽和尼娅留在这里,其余人跟我走,不能让路通逃走,只有抓住这个老狐狸,才能替冯贤弟报仇雪恨!”马虎愤恨不已。 “看尸体?假如冯掌柜诈尸怎么办?他平时就武功高强,还不三拳两脚把我打趴下?然后用满口的锯齿獠牙,一会就把我吃的骨头都不剩。”源头心里充满恐惧感。 第191章 默契的父子 “看尸体?假如冯掌柜诈尸了怎么办?他平时就武功高强,还不三拳两脚将我打趴下?然后长出锯齿獠牙,一会啃的连骨头都不剩。”源头感到非常恐惧。 “你到现在怎么这么怯懦?真是个熊蛋包,原来那胆子哪里去了?不是小青山村的看尸人吗?”小强回怼道。 “冯掌柜是我们的亲人,舍命救兄弟,你不为之动容?与大家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即便变成鬼魂,也不会害兄弟们。”黑蛋说道。 “别说什么动容啥的,冯兄长都离世了,死得也太惨烈了,头颅都被砍下来了,害怕就是害怕,反正我不会看尸体,谁愿意看着就看着。”源头无奈至极。 “大家都忙去吧,这里有我照看,我能行的。”师姐说话柔声细语。 “谢大哥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还是爷们?都不比一个弱女子,师姐能做到的事情,我不相信你做不到?”小强训斥道。 小强兄弟你别一味的教训人好不好?你可别拿我与师姐相比较,师姐的武功高强,她当然不害怕鬼魂了。假如尸体起来作妖,师姐一脚就将他踢倒,这些我当然做不到,所以我害怕了。”源头悻悻的说道。 “小强兄弟,别强人所难,那就让谢大哥和尼娅都在这里,陪伴师姐总是可以的。”黑蛋提议道。 “黑蛋兄弟说话我喜欢听,他这种人性化的做事原则我极其佩服,可不像某些人,跟人说话总像教训孩子似的,简直不可理喻。”源头有些恼火。 谢大哥我这个人心直口快,说话直来直去,希望你不要介意,都是好兄弟,生什么气吗?你看都出人命了,咱们可不要跟着添乱了。”小强解释道。 “嗯呐,我这个人也就是随便一说,冯兄长是个好人,生前对我也是特别照顾,他去世我也心里难过,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人死不能复生,头都被砍掉了,死得惨烈呀!”源头眼里噙着泪水。 “谢大哥不要难过了,的确人死不能复生,就让他安心的走吧,不要哭泣了。”黑蛋劝慰道。 师姐答应要看守尸体,这些年来她的确有所改变,变得女人味十足,十足的淑女范,尽管是满清女子服饰,看上去端庄优雅,她双眸依然清澈迷人。 师姐从挎包里取出巾帕,擦去逝者遗体上的血迹,取出携带的针线包,将首级一针针的缝合…… 姚德峻要找的皮匠师傅还没到,逝者遗体已经处理妥当,姚老爷子竖起大拇指,对这个纤弱的女子刮目相看。 一会的功夫,棺椁和寿衣准备齐全,姚老爷子帮忙给戴着人皮面具的逝者换好了寿衣,师姐说道:“姚伯父,我发现一个问题,冯兄长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这个物件是戴着还是取下来?是不是要恢复原来的容颜?” “唉!还是带着面具吧,这样挺英俊的,假如有来生,希望这个后生能托生个好容貌,但愿他一路走好!”姚德峻话语真诚。 姚德峻带领家奴,将戴着人皮面具的遗体装进棺椁,因为天已经到了下午时分,根据当地的习俗逝者不能埋葬,只能用马车拉去一处废弃的城隍庙,暂时存放。 菜市口为了剿除路通,一会的功夫千余名衙役将路通一队杀手围在中间,马虎带领着小强、黑蛋、胡月瑶、胡二东家,当然少不了本书的男主姚大岭,还有十几个马虎带来的御前侍卫参加了战斗,路通被逼上了绝路,尽管武功高强也抵不过众人围攻,别说打得过吗?在气势上被彻底压跨,这时天亮了起来,原来这是路通搞的鬼把戏,路通是个道士,尽管误入歧途,可是他的道法还在,他竟然有遮云蔽日的本事,可惜这些道法用错了地方! 路通的同伙几百人,尽管有大内高手,有上好的武功,怎奈寡不敌众,这些人也看透了,还是拼了吧,自从做了路通的爪牙那天起,就走上了不归路,怎么也是个死,参与卜宁劫狱,还将挟持的罪犯杀害,不能视为打架斗殴那么简单,这是视大清的律法为儿戏!参与卜宁重大杀人案件,皇上岂能放过。路通的同伙狗急跳墙,与众人决一死战。 路通一看被包围,同伙不肯束手就擒,做垂死挣扎,路通心里有数,区区几百人,还想与官兵抗衡?单说马虎带领这一伙人,都是以一顶十的主。 路通想抡刀自刎,只听“当啷”一声,手中的大刀落在地上,原来是螃蟹抛出飞镖。 要问众衙役为什么不抛飞镖暗器?捉拿路通这样重大刑事要犯,哪能那么简单,他是皇上身边一等带刀侍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暗器。 要问为什么看路通要自刎也不采取措施,都觉得路通是自作孽不可活!死有余辜!可是众人迟了些,尽然让螃蟹抢占先机,为什么螃蟹托着伤病的身体还来制裁路通,路通不是被众衙役包围了吗?他又是怎么接近路通的?别忘记螃蟹尽管腿部受了重伤,只是爬墙慢了些,还是常人难及,他爬上房顶,看准时机,将飞镖抛了出去…… 路通气得一阵乱叫:“哇呀呀!难道我想去黄泉路都做不到吗!我的大刀哪里去了!我的大刀!”还哪里找大刀,早已被人拾走。 “路通,以为你还活得成吗?你恶贯满盈,指使郑发财杀害众多女子,你这个假仁假义的道士,等待皇上制裁吧!让你自己毙命,那样也太便宜你了!”马虎呵斥道。 “马贤弟,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情份上,请给我一刀吧,就算我求您了!我是做事太过分了,现在悔之晚矣呀!”路通表现的非常可怜。 马虎转过身去,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人都有心软的时候,尤其是路通说,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情份上,别说是不是好友,起码一起共事多年,共同服侍皇上,同是一等御前带刀侍卫,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触动。跟随路通回京师一路,他没有对马虎下黑手。 马虎正为难要不要动手之时,自己冷静下来暗自思忖,倘若他无故将路通杀死,一定是解释不清楚,还不得被视为他的党羽,况且那次还共同去了卜宁出公差,尽管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可是为了路通这种人不值得,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马虎思索片刻,说道:“路大人,看在我们多年同僚的情分,我会向皇上为你求情,不过得看你的造化如何。”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路通的爪牙一看头领落网,当时也无有精力拼斗。结果全部被擒获。 路通此时被五花大绑弄上了木笼囚车,衙役怕他咬舌自尽,嘴里塞满了烂菜叶子,路通被押进了刑部监牢,大声嚷着要见皇上,喊道:“皇上,老衲都是为了给您做长生不老仙丹呐,皇上您可不能不领情啊!倘若不是给您做仙丹,老衲可不敢杀人呐!”路通现在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仿佛皇上指使他杀人一般,全然不顾自己心灵扭曲所造成的一切后果。 “别喊了,皇上听不见,做仙丹杀人也不行,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良家女子,还有脸吵吵闹闹?我看你还是撒泡尿沁死算了!不死也行,老实待着去!”狱卒呵斥道。 路通进了监牢,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就这主,我估计不死也得疯掉! 路通抱着侥幸心理,给皇上写了一封书信,内容如下:“罪臣跪拜皇上,为了给皇上炼制长生不老仙丹,一时间迷失心智,伤害众多无辜女子,臣罪该万死,看在我为皇上尽心尽力的份上,只愿皇上赐罪臣一个体面的死法,感激皇恩浩荡。” 为什么要请求皇上赐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路通深知皇上对他会非常憎恨,还不得判一个五马分尸!或者凌迟处死!这两种死法,摊上哪一种都是死得非常惨烈! “圣旨到!路通接旨!”太监高喊。 “罪臣路通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带着枷锁的路通连忙跪倒。 “路通,念你服侍皇上多年,死罪以免,活罪难逃,赐你终生监禁牢狱之中,钦此。”太监宣读完毕。 “罪臣路通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路通接过圣旨。 路通心想,终身监禁,余生在监狱里度过,还不如来个痛快的,何必在这里活受罪?老衲死后会羽化成仙,何必苟活于世?就算不登仙界,去轮回转世,再过二十年,老衲又是一条好汉! 路通没有颜面苟活于世,一头撞死在监狱墙壁之上,他不愿意倒下去,依墙站立,凶神恶煞般的瞪着眼睛。 狱卒一见路通已经死亡,满地的血迹吓了一跳,骂道:“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害死了那么多人,皇上没判你五马分尸就已经高抬贵手了,还有啥死不瞑目的?还没害够人呐?” 狱卒一脚踢倒了路通的尸体,赶紧将路通死讯报告给了提牢厅主事。 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会不会想到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 其实皇上早已知道路通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所以判被捉拿犯罪嫌疑人斩立决,皇上并非偏袒路通,也不是在保护镇国将军姚大岭,皇上深知三堂长官都是清官,这样的判决满朝文武大臣哪个也不能服气,只要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一准不能错杀好人,果然张大人去了刑部。再说马虎的行踪也在皇上的掌握之中,马虎为人正直,一准得去劫法场,这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 路通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死有余辜;郑发财也被判了死刑,升官发财的美梦彻底落了空! 姚德峻带领我去感谢皇上,我们“父子”俩感觉比亲生父子还要默契,不但皇上没有看出破绽,就连马虎也依然被蒙在鼓里。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就别说破了,好在我是个好后生,没有给“父亲”丢脸。在这次围缴路通、郑发财的战斗中,我和伙伴们的辛苦付出终归没有白费。 “父子”行跪拜之礼,皇上见了姚德峻简直如同莫逆之交,有说不完的话语,说道:“姚爱卿真是教子有方,将令郎培养得德才兼备,文武全才,还生的相貌俊朗,朕非常欣赏,十七年前我册封他为镇国将军,而且收他为义子,可是令郎那个时候大概年纪尚小,结果溜之大吉,十七年过去了,令郎尽管容颜未改,可是做事趋于成熟,朕希望他留在身边,为朝廷做贡献。” “多谢皇上隆恩,老朽不甚感激,同时也感谢皇上对令郎的器重,只是令郎从小就离家习武,一向放荡不羁,形成了习惯,不怕皇上见笑,与他母亲见他一面都是十分不易的事情。是去是留,悉听尊便吧,希望皇上能够理解令郎,也算包容老朽了。”姚德峻似乎说得实在。 “姚爱卿,即使我认下了大岭为义子,朕就是他的父皇,至于他想不想留在朝廷为官,朕也不会勉强他,听取他的意见,不过朕还是希望他留下。”皇上满面笑容,和蔼可亲。 “父皇,其实我挺想留在您身边的,做一等带刀侍卫,做镇国将军,不过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也想跟随父亲回去看望母亲,至于是否能留下,我想考虑一下再说。”我说道。 “是要与你的伙伴们商量吗?当然也包括马虎,马虎都跟我说了,说你的伙伴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希望他们也能跟你一起报效国家。”皇上说道。 “多谢父皇对我和伙伴们的信任,儿臣不甚感激,我和伙伴商议后再做决定,希望父皇能够谅解。”我说出肺腑之言。 “姚爱卿家中还有个长子?一定也是非常优秀吧?”皇上说道。 “皇上,我们姚家几代单传,唉,到这代得了两子,承蒙祖上的余德护佑。”姚德峻若有所思。 没猜错他一定是我的祖先,还父子相称?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实属无奈! 与皇上的这次会面是有益处的,姚德峻也是用心良苦,以感谢皇上为名,也是变相的告诉皇上,你这个义子倘若再失踪可别到姚府去找了,我与他母亲见他一面都难,我们可不负任何看管上的责任,令郎从小放荡不羁,就是当官与否他自己做主!当着皇上的面口称令郎,有意无意的做了我的保护伞!我这个“父亲”,难怪是富甲一方的大富翁,这头脑简直是聪明绝世。 第192章 旧事重提 与皇上的这次见面是有益处的,姚德峻也是用心良苦,以感谢皇上为名,也是变相的告诉皇上,你这个义子倘若再失踪可别到姚府去找了,我与他母亲见他一面都难,我们可不负任何看管上的责任,令郎从小放荡不羁,就是当官与否他自己做主!当着皇上的面口称令郎,有意无意的做了我的保护伞!姚老爷子的头脑可谓是聪明绝世,要么怎么会成为富甲一方的富翁。 与皇上的短暂见面让我信心满满,领了镇国将军补发的十七年来的俸禄和禄米,为了感谢姚德峻的爱护,提议我留下一部分,其余的送给姚家,姚老爷子推迟不肯收,说道:“后生,咱们‘父子’相识是有缘分,你与我的令郎相貌非常相像,这能说明咱们有缘分吗?你一定要生活的好些,本想赠送你银两,看来暂时也许不需要了,以后倘若有个为难遭窄的事情一定记得回家,姚府永远是你的家,要么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带你回家见一下家人,住上一段时日可好?” 我被姚老爷子感动的眼里噙着泪花,说道:“称呼您父亲是折煞我了,也许您是……” “后生,你跟我可别见外,有话尽管说,不要让我蒙在鼓里,倘若你不嫌弃,我愿意永远做你的父亲,我年过半百,能遇到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后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姚德峻话语真诚。 “不行,这可是不行,不能乱了辈分,我也不知道怎样跟您说,反正我见了您如同见到了我的高祖父一样,你不会是我的祖宗吧?”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后生,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因为被卷进这起重大凶杀案件中,过度惊吓,怎么说话不着边际?我是你的高祖父?怎么可能啊,咱们还是做父子吧?还别说后几代有大字辈,这只是巧合而已,唉,你口无遮拦的一顿乱说,为父为你的身体担忧,还是回兴旺客栈好好休息吧,也许明天就没事了,一切恶运都烟消云散了。”姚德峻说道。 “您说话的口吻着实有点像我师父,句句话都附有人生哲理,父亲我向您学习,无论说话对与错请您别怪罪就好。”我语无伦次。 “我说话的口吻像你师父?你师父是哪一位,后生,我们原本谈话挺好的,这回怎么紧张起来了,你慢慢与我说来。”姚德峻被弄得云里雾里。 “我师父您可能不知道,他老人家叫肖春风,我师叔叫段秋风,我再没有教养也不能跟我的祖先论父子。”我心里阴影面积逐渐增加。 “要说别人我不知晓,至于肖春风、段秋风这两位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怪不得你的武功高强,连皇上都为之动容。后生,以后我们相处不要有压力,你称呼我祖父我都不愿意,怎么可能是你的祖先?我看咱们还是做父子为好,那样显得亲切,我也喜欢这个称呼。你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脑子都有些糊里糊涂的。”姚德峻说道。 难怪我师父和师叔是神仙,不然怎么会在满清朝江湖上大名鼎鼎?至于他是我祖先的事情也不能说得太多,不然也解释不清楚,怎么说,说我和伙伴是穿越到此的,别说姚老爷子,没人会接受,只能想你精神错乱了!认知、自我感知出现了问题! “是我一时口误,不是祖先,是先生,这几天的确睡眠不足,大脑有些糊涂,不过我想问一下,姚家祖先是倒腾牛马的商人?只因杀业太重,后来念祖先改过自新,观音菩萨惩罚姚家五世单传?”我说道。 “你是姚家后代?不可能啊?正如你所说,姚家五世单传,我刚是第一代,没有兄弟姐妹。后生,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姚德峻一副奇怪的表情。 “我是听我爷爷讲的故事,这没什么的,我只是口无遮拦的说说而已。”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光秃秃的额头。 “大岭,没准咱们两家是世交,倘若不然这样的糗事你爷爷是不会知道的。”姚德峻非常肯定的说道。 “可能吧,可能是世交,等回家时问一下爷爷方能知晓,前辈,可能伙伴们都等着急了,大概他们去城隍庙了。”我极力掩饰。 俩人想起还有急事要办,然后急忙赶往城隍庙…… 到了城隍庙已经是晚霞满天了,伙伴们正给棺材里的亡灵烧纸钱,胡月瑶和尼娅哭的双眼红肿,师姐采来许多野花放在棺材周围,棺材是用厚实的柏木制作而成,胡月瑶走过来,说:“兄长,咱们明日会返程吗,跟二叔这次押镖,出来的太久,唯恐阿玛和额娘惦记。” “小妹,一会跟姚老爷子和伙伴们商量一下再说。”我说道。 “马虎兄长和你师姐来祭奠过了,有事情回去了,马虎派人送来了冰块放在棺材周围,师姐明天还回来的。”胡月瑶说道。 “逝者遗体应该一般放置三日后入土为安,在此期间不可随意挪动遗体,以保证死者灵魂能得到安息。”姚德峻说道。 “是这样的,哪有随意动遗体的,要不就三日后起程吧,也好,这几天给冯兄长守灵,再想和他一起待着,只有来生了。”黑蛋极力掩饰悲痛。 “也许来生太长,不知道冯还会不会认识咱们。冯兄长来时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躺在了棺材里,冯兄长太仁义了。”小强有些茫然。 夜幕降临,胡二东家和姚府家奴,将姚德峻护送到了兴旺客栈休息,姚老爷嘱咐大家,要轮流看守,免得出什么意外。 废弃的城隍庙位于京师的西郊,尽管离城里远了些,这里比较肃静,要么城里还真没有存放棺材的地方。 胡二东家不在,破旧的城隍庙里剩下了六个人,离城里远,夜黑风高,风刮的破窗残瓦沙沙作响,仿佛有人来回走动一般,感觉十分恐怖。 六个人分成两组,我和胡月瑶、源头一组,小强、黑蛋和尼娅一组,白天折腾一整天着实太累了,让小强、黑蛋和尼娅先去睡觉,一会再换岗。尽管条件简陋,人倘若困急了,也不计较环境是否适宜,三位躺找了一块比较干爽的地方,铺上干柴草上,倒头便睡,睡姿各异,一会就进去了梦乡…… 棺材前摆放着香炉,供果,隔一会就会更换香炉的香,源头说:“大岭,你仔细听听,好像有人来了,有脚步声,这个破庙门都坏了,要不关上门还能好些,有好的城隍庙不去,非得来这破地方。” “谢兄长,到这个时候了,就别抱怨了,哪个香火鼎盛的庙宇给存放棺材?再说可别大惊小怪的,哪里有人走动?别自己吓唬自己行不行?”胡月瑶说道。 “行啊,将就一下吧,再过几日,咱们就起程回家了,把冯兄长掩埋之后就各奔东西了。”我说道。 源头不再抱怨,打着哈欠,坐在一堆柴草上,响起了鼾声,胡月瑶有些生气,说:“你看“谢兄长这主,刚才还吵着瘆得慌,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过二道岭了,唉!这人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他可不是一般的有意思,不让他硬往坑里跳,伙伴们为了寻找他,才来到这里,倘若不然,我们不会相识,也不会结识冯兄长,冯兄长也许不会死去。”我说道。 “谢兄长往坑里跳,跳哪个坑?这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这句话引起了胡月瑶的兴致。 “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坑穴而已,他丢了,大家就找,结果费劲巴力的才找到。”我极力搪塞。 “看谢兄长人也不傻,怎么害得大家寻找?”胡月瑶抱不平道。 “那能怎么办,都是一起出门在外,将他弄丢了怎样向他父母交代?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原来他傻的厉害,通过求医问药才有现在的结果。”我说道。 “这个医生的医术怎么这么厉害,竟然把傻子治好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胡月瑶说道。 “刚开始我也不信,可是这的确是事实啊,这个医生真是妙手回春。”我赞许道。 棺材前的两只白色的蜡烛,火苗随风摆动,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跟胡月瑶东拉西扯无意之中,为了分散注意力,让恐惧的心理减弱。 我换了一柱香,心里带着愧疚之情,说:“冯兄长,一路走好,您替兄弟走上了黄泉路,今生今世兄弟不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只有来世宁愿做犬马,报答您的恩情。” “冯兄长为了保护兄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确实让人敬佩,这种面对危险不畏惧,不退缩,不考虑个人安危的勇敢行为,值得我们学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天咱们下地狱救回冯兄长,可是他还是这么走了。”黑蛋缅怀词说得非常好。 “不能不说冯掌柜是个中情义的大好人,难道说冯兄长阳寿已尽难道这是真的?让人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事实,来京师一路上照顾大家,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老天爷不公平,像冯兄长这么样人品好的人,怎么会这样短命?”小强话语凝重。 “唉,大家就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我就不相信去这么多人,个个武功高强,救不下来一个人,我都奇怪了,人驾鹤西游了,一顿哭泣,一顿缅怀,有什么用处?”源头抱不平道。 “嗯呐,谢大哥你忘记戴锄头了,倘若不然就抡他们,一准能救下冯兄长,你说对不对?”尼娅掺和道。 “尼娅你当谢大哥的锄头是什么法宝?竟然说得神乎其神,这么多人都没有救下冯兄长,一把锄头能救人?简直天方夜谭。”小强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强哥让你这么说,谢大哥的锄头也不管用?我还跟着遗憾呢,为什么不将锄头带来?”尼娅眯起蓝色的双眸陷入沉思。 “尼娅别听他胡说八道,谢大哥的锄头当然非常神奇了,有一次我扛着锄头上山,遇见了一只野狼,我一想我有锄头在手我没有害怕,结果那只野狼对我置之不理,我想一定是野狼害怕我的锄头才不敢对我怎么样,结果那只野狼一路跟随我,到了大岭外公的瓜房,我看见老爷子拿鸡腿给它吃,还叫它俊三,你说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源头回忆起往事。 “幸好你没打俊三,那是我外公养的大狼狗,俊三可好了,他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希望它被人们温柔以待。”我接过话茬。 “外公可真有爱心,等回小青山村,一定去看望俊三,它一定很可爱。”黑蛋说道。 “黑蛋哥有时间我跟你讲俊三救瓜园的事情,它可勇敢了,还真挺想俊三的。”我神情凝重。 “行啊,给我讲讲俊三吧,它一定有一段鲜为人知的传说。”黑蛋说道。 “唉,这段时间的确什么都顾不得了,冯兄长的离世让人难以接受。”我又回到了现实中。 我叨咕着,与胡月瑶东西方向面对面坐着,倏地,眼睛的余光里,恍惚门口站着一个人,冯兄长!我猛然转头,哪里有人?也许是我过度的思念导致的,我揉了揉眼睛,去外面看了看,只有呼呼刮起的夜风,卷着院子里的枯残的荒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疑虑重重,明明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我,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胡月瑶看见我满脸的懵圈,说:“兄长,你看见什么了?怎么这样惊慌?” “刚才分明是看见冯兄长站在门口,怎么转眼之间就不见了?是太过于思念冯兄长,出现了感觉?”我有些茫然。 “冯掌柜?你说的是他站在门口?不会吧?怎么可能?也许是太思念他了,唉!现在思念是没有用处的,冯叔父已经与大家阴阳两隔了,倘若我阿玛知道他不在人世了,会心痛的,前几日还和他推心置腹的谈天说地呢,转眼人就不在了,真是令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胡月瑶潸然泪下。 知道人死难以复生,这是浅显易懂的道理,可是想起冯掌柜为了保护我而离世,还是让人痛心不已。“伙伴们我看还是别哭天抹泪的,也许这样哭哭啼啼的他难以 第193章 废弃的城隍庙 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浅显易懂的这个道理,可是想起冯掌柜的不幸离世,还是让人心痛不已。 都怪路通这个老贼,倘若不搞遮天蔽日那套把戏,怎么会劫法场不成?我恨死这个老贼了,不知道他会葬在哪里,真想把他挖出来,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回过头去,一看路通正血淋淋的站在门口,我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揪住路通的袄领子,他瞪着我,我左右开弓,扇起他耳光,一下……两下…… “兄长,你做什么呢?打那扇破门做什么,瞧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手都流血了!多痛呀!”胡月瑶嗔怪道。 一时间恶气难消!手被破旧的木门扎的血流不止,胡月瑶掏出巾帕为我包扎伤口…… 哪里是心血来潮?刚才分明看见路通站在门口,怎么会是一扇破门?太邪乎了,连日来,被一些事情闹的,的确急火攻心!路通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冯掌柜再也回不来了! 还是稳定一下情绪吧,我坐在柴草上,将自己的大脑放空,极力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从门外进来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些人相貌怪异,舌头都耷拉在外,看上去非常瘆人。有道是,宁睡荒坟,不住破庙。难道这些不是人类?都是鬼魂?吓得我汗毛倒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一时间感到愕然,这些鬼魂应该怎么对付? 胡月瑶倒是很老练的样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去去去,你们是一群自缢身亡的鬼魂吧?没看我们有正事吗?到外面去,赶紧走,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上哪去啊!这是我们的地盘,快把棺材抬走,不然可别怪缢鬼头跟你们不客气!”这些鬼魂上来就要抢供果。 “唉!这可不行,这供果你们可吃不得,知道棺材里面躺的是何许人也?这个你们都不知道?还出来鬼混?”我吓唬道。 “是谁也不能霸占我们的地盘,少吓唬我们!就是钟馗来了也得讲道理,不能随便抢人家地盘!”缢鬼头不甘示弱。 “你们看这是什么?倘若再纠缠我可不客气了,让你们鬼都做不成,一飞镖下去你们会灰飞烟灭!”胡月瑶拿出飞镖示威。 “谁怕那玩意,你那飞镖暗器对付人类好使,对付缢鬼不管用!要不你就试试看!”缢鬼头叫板道。这豪横的劲头让我心里一震。 胡月瑶一个飞镖出手,结果可想而知,毫无用处,缢鬼头隐身遁形,飞镖“当啷啷”落在地上,胡月瑶气得柳眉倒竖,又接连抛出飞镖,可是无一命中! 源头在我身后,正睡得香甜,我用力踹了他几脚,“哼,干嘛呀,我还没睡醒呢,怎么净是捣乱呀?” “谢大哥快起来,赶紧将伙伴们叫醒!快点!可别再睡了,出大事了!”一时间我恐慌至极。 源头爬起来,瞧了瞧,“哎呀!我的妈呀!这……这哪里来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源头吓得语无伦次,拧了一把腿部,痛得直咧嘴。 “谢大哥,快点叫醒伙伴们,不然就危险了!”我惶恐不安的喊道。 源头一顿叫喊,小强、黑蛋、尼娅被吵醒,伙伴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尼娅支支吾吾,说道:“这些乞丐是哪里来的?是来抢占地盘的?你们这一群不要脸的家伙,这是我们的地盘。” 小强像是阅历颇深的样子,非常淡定的说道:“你们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可不客气了!看看这是什么?”小强从怀里掏出灵符,在缢鬼头面前晃动。 “唉,这破玩意我认得,不就是老道士的灵符吗?这种灵符镇不住缢鬼,尤其对付我们这些恶鬼、历鬼、怨煞鬼毫无用处的!”缢鬼头大放厥词。 “小强兄弟,能不能拿出点新鲜玩意,你那临摹的破灵符,对付一般的鬼怪都不好使,还拿来对付厉鬼?可真笑死人了!”源头自揭老底。 “谢兄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不管用?还把老鬼头弄到忘川河去了?那看是谁的灵符,肖春风道长的灵符,鬼魂会闻风丧胆、魂飞魄散,倘若不信,放马过来一试!”胡月瑶气势咄咄逼人。 “我们可是钟馗伏魔的,倘若再纠缠,拿你们下十八层地狱!”黑蛋厉声恐吓道。 “行了吧,我们先去别的地方暂住几日,过几日我们再回来,不过把供果给我们分点,还得给我们点钱,要不我们没法过日子!”缢鬼头妥协了。 “小强兄弟将剩余的水果分给缢鬼们,然后给点散碎银两,快点打发它们走吧,要么也得让它们有个安身之所。”黑蛋说道。 小强将剩余的水果袋子交给了缢鬼头黑煞,然后拿了些银子递了过去,缢鬼头将头摇得如同波浪鼓一样,说道:“可别忘了我们是鬼魂,怎么能用银子?”缢鬼头说道。 “那给你点黄烧纸总算行了吧,你们到别处分去吧。”小强递过去一沓黄烧纸。 缢鬼头只拿了两张黄烧纸,而后到瓦盆里装些燃烧过的纸灰,悄然遁去…… 鬼魂离开的那一刻,伙伴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黑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也是白天累的慌,一直睡得很沉,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全然不知晓,甚是惭愧啊!” “你瞧黑蛋子说起话来,文邹邹的,跟大秀才没什么两样,一看就是文化底蕴深厚的人。”源头赞许道。 “谢大哥,夸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可是有时候说话严重露怯,当着鬼头的面,就自揭老底,我看你应该反应一下!幸亏大家找补回来,以后可别哪里说话都搭腔,会说就说几句,不会说就一边待着。”小强嗔怪道。 “小强大兄弟,我说话露怯?本来那临摹的灵符就不怎么样,还总拿出来显摆,居心何在?想把大家害死不成?还说起我的不是了!”源头理直气壮。 “我就是居心叵测,先把你害死算了,免得你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净说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简直废话连篇。”小强回怼道。 “小强大兄弟你这就是人身攻击,黑蛋子不都说过了吗,不许人身攻击?你怎么总是对我出言不逊!”源头有些恼火。 “谢大哥,行啊,我不人身攻击,你以后不揭我的老底我就不说你。”小强说道。 “行了吧,本来是为冯兄长守灵的,让逝者安息吧,别说三倒四的,说话注意把握分寸。”黑蛋在维护秩序。 “这回我们睡醒了,该换班了,你们去睡一会吧。”小强提议道。 “还换班呢,让这些鬼家伙闹得哪有睡意呀?对了,刚才我隐约看到了冯兄长站在门口,尽管是眼睛余光,不过我看的挺清楚。”我说道。 “大岭同学,你说什么?是不是在说胡话呀?你确定是冯兄长?死人站在门口?可别编故事吓唬人了,刚才让这群缢鬼吓得还没缓过神来,这会又神经兮兮的说这些。”小强否定的说道。 “什么叫神经兮兮?分明冯兄长就站在门口?也许是牵挂咱们回来瞧看,要么嫌弃棺材里面太憋闷了,出来透透气?我也说不好。冯兄长是咱们的好兄弟,怕他做什么?他不会害人的。”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牵挂咱们回来瞧看,不会吧?去世的亡魂哪有那么自由啊?牵挂谁就回来瞧看?那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出来透透气?我感觉这也太邪乎了吧,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看走眼了。”黑蛋完全否定。 “谢大哥你瞧见没有?又不是大岭同学一个人,在那编故事吓唬人,没人相信。”小强问道。 “别问我,我早就过二道岭了,我可没瞧见冯兄长在哪里站着,说得神乎其神的。”源头一脸的茫然。 “你们仨一组的,你先睡着了,你也太不靠谱了,还不如尼娅呢!”小强说道。 “那我困了,怎么办?困了还不让睡觉,哪来那些臭规矩。”源头回怼道。 “谢大哥,这是你的不对,说好仨人一组为冯兄长守灵,他俩都像你一样睡觉,估计大家都得被刚才来的一群缢鬼给生吃了。”黑蛋说得邪乎。 “我也知道这些,不过我到傍黑就困了,都是在家里时形成了习惯。”源头道出实情。 “谢大哥我能理解你,不过明摆着错误的事情,不要强词夺理。”黑蛋劝说道。 “嗯呐,是我不好,下次再守灵不这样了。”源头说道。 “谢大哥,你怎么净说丧气话,不是下次,应该说一会。冯叔父去世大家已经没有承受力了,心里的阴影面积太大了。”胡月瑶说道。 “小妹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净说傻话,刚来时就说来看尸体,说死一个,还乌鸦嘴一顿胡诌八扯。”小强有些恼火。 “我也没想到,那么一句话能惹大事情,要是知道这样我就不说了,行了吧,我知错了,以后出门,我专门挑拜年话说,这总行了吧。”源头说道。 “谢大哥,这还差不多,以后可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语了,说话时想好了再说,避免口误。”胡月瑶劝说道。 “嗯呐,以后我监督谢大哥,不让他说丧气话。”尼娅接过话茬。 “对了,月瑶小妹,你看见冯兄长站在门口了?这是真的?”黑蛋问道。 “我倒是没有睡觉,可是我跟大岭兄长说话精神太集中,我没看见门口有人呀!这个我的确没有瞧见。”胡月瑶邹起了眉头。 提及源头,尼娅心里美滋滋的,尤其是源头喊她媳妇,她得到了心灵上的慰籍,她在山上孤独的住了两年,她渴望有人关怀。她一旁竖起了大拇指,源头得到了尼娅的认可。也许是外国女生与中国男生之间存在着语言障碍,尽管尼娅中文学得非常好?可是中国汉字,抑扬顿挫,语气的表达,她一时间拿捏得不是很准确,也许她看不出中国男生的实质问题。 即使都没有睡意,伙伴们席地而坐,尽管是盛夏季节,身处于荒野中的破旧城隍庙中,只觉得冷风袭袭,偶尔有几声蟋蟀的叫声,似乎倍感慰籍。源头说:“蛐蛐大概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又接着睡着了吧?要么怎么不总鸣叫呢?” “谢兄长,你好像在讲童话故事,我喜欢听,有可能吧,蛐蛐也得休息呀,他翻个身,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觉去了。”胡月瑶听得兴致勃勃。 看似非常稚嫩的对话,看得出来,伙伴们都困倦了,羡慕蟋蟀在无忧无虑的睡觉。黑蛋说道:“这里有我和小强兄弟呢,你们去休息吧。” “有我和黑蛋哥看着,你们去休息吧,不用担心。”小强说道。 “小妹,尼娅、谢大哥去休息,我等一会再说,现在还没有睡意。”我一时间心绪难平。 “我不去睡觉,要是睡着了,一会那些缢鬼又杀个回马枪怎么办?我可怕他们把我吃掉。”源头胡侃道。 “有伙伴们看着呢,假如它们转头回来,赶紧把你叫醒好不好?不要害怕,安心的去睡觉吧!”黑蛋劝说道。 “那好吧,不是不相信你们的话语,看看刚才那帮鬼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发怵,非得给它们好吃的,尝到了甜头,吃没了食物,还得转悠回来。”源头满嘴的牢骚话。 “谁让事情赶到这里了,把鬼头的地盘都给占领了,这里是它们的栖息地,这也怪不得人家跟咱们急!”黑蛋将心比心。 “你同情缢鬼?帮着它们说话,气死人了,你不会是跟它们一伙的吧?”源头胡侃道。 “怀疑黑蛋哥跟缢鬼是同伙?你可真有想象力,佩服你可真敢说,幸亏知道黑蛋哥的底细,不然还真说不清楚了。”小强回怼道。 “知道底细有什么用处,现在能相信谁呀?不知道咱们其中的哪一位就是变化的,我听奶奶给我讲故事,老妖怪变化多端,专门吃小孩子,我估计倘若是饿极了,大人也不会放过,可不能睡过头,万一让老妖怪啃噬了,就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源头似乎走进童话王国,说着稚嫩的话语。 “哎呀,没看出来,谢大哥可真有趣,跟我一样,还是童心未泯,说话跟孩童差不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肯定容颜不会变老。”胡月瑶说道。 “小妹你对谢大哥感兴趣?不会嫁给他吧?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尼娅问话直截了当。 “尼娅姐,我说的是真有趣,而不是感兴趣?这两个词语意思相近可是并非一个意思,有趣就是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和喜爱;感兴趣是喜欢某人、某事。”胡月瑶解释道。 “嗯呐,你不嫁给她就好,你跟谢大哥不合适。”尼娅说道。 胡月瑶莞尔一笑,暗自思忖,这个尼娅竟然与谢大哥日久生情? 说到底,伙伴们还是唯恐缢鬼再回来,不敢掉以轻心。 第194章 午夜孩童 说到底,伙伴们还是唯恐缢鬼再回来,不敢掉以轻心。 倏地,一股巨大的风将破庙门吹的“吱呀”作响,院子里的树叶被卷起,形成一个黑黑的大涡旋,源头下意识的窜到了大家身后,说道:“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坏了,缢鬼又来了,这次来头可不小,大概这次是来吃人的,可小心点吧!” “这么大的黑旋风,是鬼魂来了?好冷啊!我冷……冷。”尼娅吓得语无伦次。 “尼娅姐姐,哪里来的鬼魂呐?不要怕,小妹给你挡寒,别怕啊!”胡月瑶搂住尼娅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小妹我怕,不是鬼魂是什么?这深更半夜的也太吓人了。”尼娅吓得蜷缩成一团。 “谢大哥要么你和尼娅回兴盛客栈吧,尼娅衣服比较单薄,这里夜间确实有点冷。”我提议道。 “不回去,我也要给冯兄长守灵,不然对不住冯兄长,他生前对兄弟们体贴入微,还是在这陪着他为好!”源头悻悻的说道。 “嗯呐,谢大哥说的极是,我也要在这里为冯兄长守灵,这么多人,我不害怕了。”尼娅坚持道。 一股大旋风过后,外面恢复了以往的寂静,伙伴们屏住呼吸,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看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异常,大家便坐下来,为了避免困倦,聊些可有可无的话语。也许大家经常在一起没有新鲜的话题可聊?还不如说近日来,总是状况百出,精神处在高度紧张中,绷紧的神经如同上了发条的闹钟! 为了消除伙伴们的紧张情绪,黑蛋招呼大家坐下,大家围着棺椁,又恢复刚才的半圆形状坐好,黑蛋安慰说:“什么事情都没有,这里本来空旷,刮个旋风实属正常现象,忘记咱们小时候去挖野菜了,田地里会经常出现旋风,还记得吗?江岚有一次见到旋风把装野菜的小筐都扔了……” “黑蛋哥可不是吗,江岚那个丫头胆子最小,没曾想长大了还出息了,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我赞美道。 “还在这里一顿夸奖呢?不知道老爷子和江家老丫头怎么样了?在山上回没回家都不知道呢,不会被岩浆烫着吧?”源头忧心忡忡。 “谢大哥,放心好了,老爷子和江岚没事的,就是不回家岩浆也烫不着他们。”黑蛋说得非常肯定。 “你又没看见,你知道啥呀,你又不是神仙,这么远的路途?你能掐会算是咋的?”源头被弄得云里雾里。 “老爷子和江岚待的那座清泉山,跟火山喷发的那座山是一座山,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相隔三百年,也就是说,那座清泉山已经喷发过了你懂不懂?”小强解释道。 “清泉山喷发过了,可不是刚刚喷发过了?净说废话,这不跟没说一样吗?”源头执拗道。 “行了,跟石头一样的脑袋,我犯不着跟你解释,简直是对牛弹琴。”小强无奈的说道。 “小强兄长,你是讲神话故事吗?你说的爷孙二人在清泉山上,已经是喷发过了三百年了,哪里还会烫着?火山喷发成了过去的往事对不对?”胡月瑶听得明白。 “你看,要说你脑子笨你还不承认,小妹一听就懂了。”小强没有介意。 “小强你胡言乱语什么呀,别吓着小妹,编故事也得靠点谱不是?故事编的有些太悬乎、离奇了。”我连忙掩饰道。 “我不是怕大家困吗,说点悬乎的故事,眼皮就不打架了,是不是现在好多了?”小强赶紧往回找补。 “唉,我说嘛,刚才把我吓了一跳,你们的同伴怎么会坐在三百年以后的清泉山上。”胡月瑶疑虑重重。 “小妹,江岚那个丫头是个才女,要写小说,让我们给收集素材,小强这会都入迷了。”黑蛋解释道。 “江岚一定饱读诗书,是富家千金?称呼丫头不太合适,真想与江岚见一面,跟她做好姐妹,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胡月瑶对于这个话题颇感兴趣。 “因为江岚小名叫丫头,所以称呼她丫头,她博览群书,可能在为写小说做准备的。至于见她一面的事情,有点难度。但是事情也不是绝对性的,你见到伙伴们都应该是难事,我们不已经成为好朋友了吗?”我说道。 “见到伙伴们跟见到江岚可是两码事,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你看啊,人家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说见就见呢?也不能将话说得太绝对,也许有一天你们成为好朋友了。”黑蛋极力掩饰。 “不就是个千金小姐吗?说得太玄乎,只要她活得好好的,我就能见到,怎么说也没用,等你们回家,我就跟随一起去!”胡月瑶非常执拗。 “好的,我们只是江岚的朋友而已,没有权利决定她的事情,至于她愿不愿见陌生人我也不知道,这样说也许通俗易懂。”黑蛋说道。 “唉,说得也是,我不一定非得见江岚,干嘛紧张,只不过是这些日子,太压抑了,从邮寄‘特殊货物’开始,神经绷得紧紧的,就跟上了发条的西洋表一样。”胡月瑶皱紧的柳叶眉舒展开来。 “小妹,不就是想见江岚一面吗?好说,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等我们回家,带上你不就行了,江岚也没有什么神秘之处,至于吗?大家闺秀也得见人不是吗?总是将自己尘封在故事里的女生,她也一定想与你见面呢。”小强一顿胡侃。 “小强兄长这还差不多,我喜欢你这种开朗的个性,不像有些人总是藏藏掖掖的,弄得神秘莫测的,感觉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一样。总是隔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胡月瑶嗔怪道。 “小妹,一个人有一个人说话的方式,我和黑蛋哥说话比较含蓄,说话言简意赅,不喜欢啰嗦。”我搪塞道。 “大岭同学,行了吧,别这会小妹对我认可,就说话含沙射影的,人说话该啰嗦时就得啰嗦,倘若不然说不明白事情,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小强狡辩道。 “好好好!你是个大好人,都是我和黑蛋哥没有你口才厉害,这总行了吧!”我说道。 “狗咬狗一嘴毛,都是自家兄弟争辩个啥劲头?不就想见见江岚吗?多大的事情啊?小妹我们和江岚还有大龄外公,一起去清泉山游玩,结果我们几个迷了路,找不到江岚和老爷子了,你说这几个人也不靠谱,直接就来京师看师姐和太子,你说捅了多大篓子,这会又搭上一个冯兄长。”源头胡侃道。 “啊?原来是这样呀?怎么没听大家提及?上清泉山走迷路了?这怎么听起来还像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胡月瑶一脸的茫然。 “小妹,我可是不会说谎话的,是真的呗,倘若不相信就算了!”源头一脸的严肃。 “黑蛋兄长,我看你比较成熟稳重,你说的话语我比较信服,你说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胡月瑶刨根问底。 “小妹是真的,谢大哥没有说谎,可是上山走迷路还不是经常的事情,外公和江岚能找到回家的路途,大家正好在山上遇见马虎,就跟随着一起来京师了,这有什么奇怪的?”黑蛋顺坡下驴。 “原来如此,我说吗,凡事都是有因果的,不然我和几位兄长也不会相识。”胡月瑶说道。 “小妹,大家相识还多亏小凤凰,你说是不是?”小强旧话重提。 “唉,要么冯叔父也不会越过我家大门的,恐怕以后阿玛再也没有冯叔父这个挚友了。”胡月瑶满脸的遗憾。 伙伴们的心情的确压抑得太久,无法宣泄,一顿东拉西扯的闲聊,无意之中忘却了烦恼和霉运。 疲惫的身心似乎卸掉了包袱,可是胡月瑶又将话题拉了回来,瞧看一眼棺椁,心情不由得又回到了现实,现实是残酷的,毕竟冯掌柜为了护送大家来京师,又是替兄弟命丧黄泉,想起这些,伙伴们心里着实高兴不起来。 大家为了守护灵前的香烛、供果,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状,我坐的是中心位置,正好背对着门口,伙伴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似乎放松了警惕性。 忽然,我的后背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我穿出有一米多远,两只脚直接撞到了供桌下面,这么一蹬不要紧,供桌直接被掀翻在地,蜡烛掉在地上,点燃了柴草,大家赶紧灭火,好在人比较多,并没有酿成火灾。 因为比较仓促,供桌只是一块木板,下面垫的砖头,的确是牢固性比较差,可是要是不遇到撞击还算牢固,我回过身去瞧了瞧门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小强说道:“大岭,你是不是困了,怎么忽然窜到前面了。” 我一脸的懵圈,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小强兄长,刚才我看见一个孩童,这么高,带着一个红肚兜,梳着桃心头,胖乎乎的,用头撞了大岭兄长一下,就跑了,跑的可快了,我瞄了门外一眼,好像院子里还有一个孩童。”胡月瑶描述道。 “你看清楚了?红肚兜?桃心头?还胖乎乎的?我怎么没看见?竟然还有一个孩童?”小强说道。我下意识瞧了瞧胸前的麒麟玉佩锁,怎么描述的与这个麒麟玉佩锁的小顽童没有差别? “我也没看见,只顾闲聊了,还真没太注意门口有什么孩童。”黑蛋下意识的捋了捋脑袋后面的假发辫子。 我试图想站起来,这么一撞,后脊骨如同断了一般,黑蛋赶紧搀扶我,说:“快走走,没事吧?” 小强跑到院子里,大声喊道:“谁家的熊孩子?这么晚还不回家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外的来讨人嫌!” “小强兄弟,别嚷嚷了,这大半夜的,哪里有什么熊孩子,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睡觉啊?”黑蛋提醒道。 “会不会是小妹看花了眼,要么一个孩童转身的功夫能跑多远?这么快没有任何动静了?”小强有些疑惑不解。 “小强兄长,我可没看花眼,我刚多大啊,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我看的得非常真切。”胡月瑶说道。 “大岭就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小妹眼睛不离大岭,就跟大岭脸上有花儿似的,你说她能看不清楚门口的事物?”源头实话实说。 “谢兄长,你说什么呢?谁让大岭兄长长相俊朗呢,多看几眼怎么了?”胡月瑶羞红了脸庞。 “我的妈呀,不知羞,大姑娘家的,大张旗鼓的夸男人长相好看,羞死人了,啧……啧。”源啧啧有声的直撇嘴。 “黑蛋哥,你看谢大哥呀,简直不可理喻。”胡月瑶嗔怪道。 “别胡闹了,瞧看一下大岭伤到筋骨没有。”黑蛋说道。伙伴们看我行动正常才把心放下了。 “谢大哥,你和尼娅在这照看一下,我们去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淘气,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惹事生非。”我说道。 “嗯呐,看看快点回来,要不缢鬼回来我们打发不了。”源头提醒道。 “不要害怕,我们只是在附近转悠一圈,不会走得太远。”我安慰道。 源头和尼娅为冯掌柜守灵,其余的人员来到院子里,小强用干树枝做了几个火把,总算亮堂多了,破庙的院子里尽管杂草丛生,并没有发现异常,伙伴们两人一组,分成东西两组,我跟胡月瑶以院子中央为轴心,往东走;小强和黑蛋往西走,逐渐把范围扩展开来…… 忽然,小强和黑蛋发现了异常情况,喊道:“大岭同学、月瑶快过来,你们看这是什么情况?” 跟随胡月瑶连忙跑了过去,“啊!这是什么洞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胡月瑶问道。 “我们刚开始没太注意,走着走着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仔细一瞧看,原来是个青石板,青石板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像有被人挪动的迹象,究竟是什么洞穴不太清楚。” “小强同学,记不记得西下洼子那个白狐大仙的事情了?这件事情黑蛋哥和小妹大概不清楚。”我说道。 “小青山村对白狐大仙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说白狐大仙的住所有清泉,有花园,是个世外桃源。”小强回忆。 “对于白狐大仙的事情我有所耳闻,毕竟是小青山村的后生。”黑蛋说道。 “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白狐大仙是怎么回事?快说说。”胡月瑶感觉这个话题很新鲜。 第195章 生死关头 “对于白狐大仙的事情我有所耳闻,毕竟是小青山村的后生。”黑蛋说道。 “我就没听说过这件事情,白狐大仙是怎么回事?快说说。”胡月瑶对于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小孩没娘,说是来话长,在这荒凉阴森恐怖的子夜时分,最好别去提及这件事情,听着太瘆人了,还是留着茶余饭后闲聊吧。”小强说道。 “说得不无道理,现在有正事要办,有时间可别忘记跟我说说白狐大仙的事情,我颇感兴趣,一定是一件非常动听的故事。”胡月瑶期待的说道。胡月瑶毕竟年纪轻轻,看上去成熟稳重,可是只有十七岁,对事物喜欢追根问底。 “小妹,好的,这件事情包在小强兄长身上,一准从头至尾说得明白,让你听得过把瘾。”小强应允道。 “大岭兄长,这还差不多,到时候可别食言就好,倘若忘记了,我会提醒你的。”胡月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妹,你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会放在心上?说不定明天就会忘记了?”我不经意的说道。 “大岭兄长,你说这话不是全然正确,人生的一天又一天,就是由一件又一件的小小不然的琐事积累而度过的,总是有惊天动地的大事情,那样神经细胞会承受不住的,比如咱们现在的生活状态,就是将神经绷得紧紧的,没有喘息的时间,你说是不是?”胡月瑶有感而发。没想到,胡月瑶虽说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倒是像个有生活的老者,竟然说得头头是道。赋有一定的哲理性,让人折服。 “说得极是,人的一生,不求做什么做出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才是人生豁达的态度,也许这段时间过后,再没有让人紧张的事情,过着平常人无忧无虑的生活。”黑蛋劝说道。 “黑蛋兄长,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愿如此,大家自求多福吧,其实我也不是抱怨这次出行不顺利。像我们做镖师的整天过的日子,没有平平淡淡,让人惊心动魄的事情时有发生。觉得老天爷给我的够多了,有个富裕的家庭,有爱我的阿玛、额娘,这些足够了。”胡月瑶面带幸福感。 “这句话说得一点不虚,你以为富二代生活优渥的生活谁都能过上啊?你的生活常人无法企及,有好命运出生在富贵的家庭,还是偷着乐吧!”小强羡慕不已。 “小强兄长说的极是,还是感谢阿玛从小就让我习文练武,倘若不然到了关键时刻,岂不是没有一点作为?我喜欢镖师这个职业,将一切抛开外,可以看沿途风景。”胡月瑶感到人生如意。 “小妹,喜欢你的个性,你有着豁达开朗的人生态度,不抱怨、不气气馁,真是个好女生。”我赞许道。 “大岭兄长也不是啦,因为穿不上女儿装,也有抱怨,可是仔细品味一番,我还是穿公子装更靓丽一些。”胡月瑶说道。 “小妹,你原本就是天生丽质,穿什么衣服当然都好看了,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你穿公子装更好看。”我赞美道。 “行了吧,我看大家是压抑得太久了,抓住个话题讨论的没有休止,还是顾及眼前吧,是不是忘记了刚才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黑蛋提醒道。 “可不是吗?怎么这会跟没事人似的,说长论短的,可真够没谱的。”小强似乎幡然醒悟。 伙伴们仔细瞧了瞧这个洞穴,洞口大部分被泥土掩盖,裸露的一部分也就不比老鼠洞大多少,“这是什么洞穴也看不出来,要么找来铁锹挖一挖?那个红肚兜的孩子?”黑蛋提醒。 “黑蛋哥,你是说那个红肚兜孩子住在这里,他又不是妖怪,住在洞里干嘛?不会吧?这个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少吗?你以为那个红肚兜小孩是个正常的孩子?哪家的孩子大半夜的跑到荒郊野外来,你看他那力气,恐怕比你力气大。”黑蛋分析道。。 胡月瑶拿来备用的铁锹和土铲,把洞穴挖掘开来,用火把往里照了照,高大的一个地下室,青石阶梯一直往前延伸,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只童鞋,绿色的锦缎面上面绣着虎头,白色的布纳千层底做工精致。我把童鞋举起来,说道:“你们看看,这是啥玩意,这只鞋是那个孩童的?” “一只鞋?还挺好看的,大概那个顽皮的孩童丢掉的。”胡月瑶说道。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脊梁骨,现在还跟断了似的疼痛,看到这只鞋,真有些发怵,我把鞋扔在了地上,说:“能看出个啥究竟啊?我看干脆回去算了,灵堂那里就源头和尼娅两个人,我有些不放心。”我说道。 “瞧你那个熊样,不就一个孩童吗?就算两个,还能咋的,咱们这么大的人,还怕孩童不成?”小强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什么叫熊样啊!理智点吧,别去做无谓的牺牲,我是服了!”我摸着后脊梁叫苦连天。 “我看你就是刚才被吓到了,啥叫无谓的牺牲啊?都走到这了,你不进去就算了,我们哥仨进去看看,要不你在这里等会。”小强说得非常随意。 瞧看胡月瑶和黑蛋也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我只好跟随。“好,那就往前走,不过要多加小心啊!”我沉声道。 “好的,大岭兄弟,其实我也不想进去,你以为这两位,哪是善茬子,不进去看个究竟能罢休吗?”黑蛋有些无奈。 “不是善茬子?感情你害怕我们伤害那个孩童?想法真是够奇葩的。”小强说道。 “黑蛋兄长,瞧看一下也对,要不咱们还得在这里住上几日,假如他总来骚扰咱们,也是挺闹人的一件事情,见到他起码得跟他谈谈,问问他为什么调皮捣。”胡月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妹,我看你这种想法更是奇葩,还跟他谈谈?我看你干脆找他家长算了。”黑蛋觉得不可思议。 “这你还真提醒我了,就是怕找不到他的家长,假如能找到他母亲,一定让她好好的看管她的孩子,大半夜的胡闹成何体统?”胡月瑶说道。 “哎,小妹,你就别把问题想的简单化了,不一定有想象的那么尽如人意,到哪里去找他的家长啊!”我难以掩饰复杂的心情。 我的两条腿直打颤,感觉腰部有些酸痛,也是刚才被猛烈撞击,伤得确实不轻,倘若撞得再重些,还不得被撞断了脊骨!想想都后怕,“要去你们去吧,我可不进去了,感觉我都要残废了!我的两条腿现在有点不听使唤。”我打起了退堂鼓。 “快走吧,再下几个台阶,就到里面了,看看咱们就出来,别担心,你以为还在这里过年啊!”小强满口的轻松词语。 我尽管脚步有些沉重,还是慢慢的跟上来。 下了台阶,有一个一米多宽的走廊,走过走廊,就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地下室。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自己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地下室非常阴暗潮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地下室东侧家当应有尽有,还有很多木制的玩具,比如木马、秋千,小猫、小狗、大象……大大小小的玩具数不胜数,里面物品色彩斑斓;西侧有一张紫色的小床,湖蓝色的幔帐垂落床前,给人一种错觉,小主人正在熟睡。 胡月瑶把声音压低,轻柔的说道:“是不是走进了哪个小王子的寝宫了?这里好美啊!好想荡一下他的秋千。那些玩具一定很好玩。”胡月瑶毕竟是个刚刚十七岁的女生,骨子里稚气未脱。她不自觉的掀开床上的帐帘,不由得惊诧不已,说道:“这就是刚才那个小男孩?红肚兜,桃心头。” 男童身旁躺着个女童伴,同样带着红肚兜,扎着两个牛角辫。两个孩童看样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胖乎乎的。 我看了倒吸一口凉气,“快走,可别惊动他们,还是快些走为好!”我催促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修了个地下室?睡在这里?”小强问道。 “可别地下室了,兄弟醒醒吧,这是坟墓,还用问吗?看这架势,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可别招惹人家,你惹不起,快走吧。”黑蛋说道。 “这么小的孩童是什么来历,还有陪伴的女童?似乎有生命体征,说它们成了气候,感觉是妄下断言,看上去就是两个活生生的孩童。”小强非常惊讶。 “可别说这些了,弄个陪伴的女童,人家这里是风水宝地,咱们这么一进来大概给人家破了风水了,快出去吧!”黑蛋催促道。 大家转身将要离开,刚刚拐进小走廊,过道有些狭窄,我又有伤病在身,伙伴们叫我走在前面,小强在最后面,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风吹得后脊梁凉飕飕的,我心说,不好! 伙伴们转过头去,只见那两个孩童已经站在身后了,用滚圆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家,尽管它们身材矮小,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小强说:“你们快走吧,别管我,我跑的快!” “别逞能了,还是多加小心。”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后背。 瞧见两个孩童没有再来攻击,没有什么反应,伙伴们想倒退走出洞穴。 还没退出几步,只听见隆隆的响声,我下意识的说道:“不好,快挡住石门。”哪里还来得及,这道石门在最下面的台阶一米远处,进来时,也是大家疏忽了,没有发现石门的存在,因为石门是隐藏在墙壁里的,也就是在暗槽里,因为地道里面比较黑暗,进来时并没有发现,刚才一定是不小心触碰到了石门,大石门才闭合起来。 当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在地下室里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再说把铁锹和土铲带进来就好了。”我绝望至极。 “唉,这可怎么出去呀?插翅难逃!给两个孩童陪葬吧,要么想出去难上加难!”小强沮丧说道。 “想什么办法也得出去,还真想给它们陪葬啊?不知道这个石门机关在哪里?这个与一般的石门不太相同。”黑蛋临危不乱。 “黑蛋哥你也是在书籍上看的吧?有挺多石门都是在里面用木棒顶上的,这个石门平日里不关闭,一旦闭合如同生锈了一般。要么就是死门,一个孩童的衣冠冢没有必要总进来瞧看,也不可能上供、烧香。”我分析道。 “大岭同学说的极是,的确有这种可能性,既然是不常走的门,可不就是死门吗,你说咱们是怎么触碰到石门的?真是邪门了!”小强说道。 四人合力推不倒厚重的大石门,大石门无论怎么推,仍然纹丝不动,又找不到机关在哪里,因为室内空间太密闭,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 两个小孩童开始出击,力气特别大,身上的某个部位都坚如磐石,手脚触及到会疼痛难忍,黑蛋的擒拿术,根本派不上用场,胡月瑶因为室内空气稀薄,又非常闷热,出现了憋闷的反应。此时犹如跋涉在高原之上,憋闷的使人透不过气来,身处高原,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就都完了!可是又想不出任何好办法。 密闭的空间里,空气密度比较小,人出现了窒息感,胡月瑶的脸庞变得蜡黄,大口喘着气,其实都一样,人在缺氧的情况下,没办法正常呼吸。 这时,两个孩童仍然不依不饶的往上冲,伙伴们一次一次的将它们打退…… 我摸了摸怀中的木柄水果刀,暗自思忖,这把小水果刀也许在这里不一定管用,可别拿出来比划了,弄坏了我会心痛的,毕竟这个大石门是实打实的物件,只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就在这个危机关头,黑蛋掏出了手枪,我顿时眼前一亮,黑蛋哥果然手枪随身携带,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拿出来,毕竟部队有严明的纪律。怎奈现在到了生死关头,也是无奈之举! 黑蛋的枪口对准了大石门的中间开合处,让伙伴们离得远一些,避免子弹反弹回来,这时候两个孩童又发起攻击,黑蛋举起手枪,“啪啪”两枪,将两个孩童的头打落在地,身体也炸裂开来,胡月瑶因为缺氧,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哎,黑蛋兄长,你为……什么连小孩子都……杀害?你那西洋的玩意太……可怕了,你怎么这样鲁莽?” “小妹,快醒醒吧,它们已经不是什么孩童了,到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鲁莽?”黑蛋提醒道。 原来这两个孩童是石像,为了仿真效果,外面只是涂挂的蜡而已! 第196章 绝处逢生 “黑蛋兄长,你为什么连……小孩子都杀害?你那……西洋的玩意太……可怕了,你一向做事稳重,现在怎么这样鲁莽?”胡月瑶说话有气无力。 “小妹快醒醒吧,它们不是什么孩童,到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呀,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未知数,将怜悯之心放下吧?”黑蛋提醒道。 师父在哪里?师叔在哪里?一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就来这套!师父那么多弟子,哪能总是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尤其像我这种人,尽管年纪不大,自视甚高,对什么事物没有怕字,遇到事情,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心态特别不稳定,对事情处理能力差。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运气比较差,都成了倒霉蛋儿了!伙伴们都跟着受牵连。唉!都怪自己学艺不精,关键时刻没有自救的本事,真是可悲至极!在心里自嘲也没有用处。 黑蛋让伙伴们趴在地上的安全位置,避免子弹反弹回来,黑蛋举起手枪对准石门的中间位置,“啪啪”石门被穿出两个洞孔,尽管洞孔不是很大,外面的空气瞬间透了进来,伙伴们呼吸顺畅了,不自觉的在心里暗自庆幸,人不该死总有救! “唉!李建国(黑蛋)同志,还真有你的,你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到位,我想瞧看一下你的手枪,就说没有带来,你是深藏不露的家伙,视枪如命!”小强犀利的言语中带着夸赞。 “小强同学行了吧,倘若是你有物件放不上三分钟,一副烧包的状态,早就将手枪显摆出来了,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子弹可以用了,不服气吗?稳重行事,关键时刻能救命。”我说道。 “大岭同学只有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有物件放不上三分钟就会显摆出来,这是我最鲜明的个性,说白了我做事不懂矜持,缺乏含蓄和谨慎,是个不内敛的人。”小强悻悻而谈。 “小强同学,我看你遇事比我冷静得多,起码有足够的胆量,不会畏缩不前,我这个人一向行事唯唯诺诺,缺乏自信心和勇气。”我自我检讨。 ”两位兄弟,你们可真逗,是来开检讨会的?就是一把手枪就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议?其实我看来,你们做事都挺好,已经超过你们的年龄范围了,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可别在那里互相谦虚了。”黑蛋说道。 “黑蛋兄长,你跟伙伴们讲话从来都是以鼓励、称赞为主,让人做事信心满满,你才是默默无闻的英雄。”胡月瑶赞美道。 “真是守着什么样人学什么样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黑蛋哥具有满满的正能量,与他在一起伙伴们的确进步很大。”小强说道。 “小强同学说的极是,黑蛋哥在伙伴中间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说话有力度,他做事雷厉风行,是我学习的楷模,从小与黑蛋哥在一起,就是这个样子,过春节时放爆竹他将新衣服烧了一个洞,黑蛋妈给补上了,后来我的衣服没有破洞,也补了一块补丁,你说是不是凡事都以他为榜样。”我想起往事。 “大岭兄长你可真逗,不要太搞笑了,现在被憋在这个地方,真没有闲情逸致去笑呀!”胡月瑶满脸颓丧的表情。 看着这道大石门,的确让人联想起西下洼子的地下室大铁门。不过一时半会想挪动大石门,还是得需要时间! 胡月瑶这会精神头十足,似乎忘记了刚才空气稀薄,大家从濒临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人不该死总有救!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黑蛋带着手枪,不然不等将大石门挪开,就彻底交代了,真是感到后怕。 要问黑蛋是不是个自私狭隘的人?这个时候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刻,拿出了手枪,在法场上冯掌柜的性命就不重要?黑蛋曾几时想掏出手枪射击刽子手,怎奈法场上人群密集,天色黑暗,视物不清,又难以近身,隔着重重叠叠得人群,弄不好不但救不了死刑犯,还会伤害无辜的群众,等能看的清楚,一切已经为时已晚,所以给黑蛋的心里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密闭幽暗的空间里,胡月瑶源自内心的母性光辉开始泛滥,她非常怜惜两个孩童,看着被打的残缺不全,心里责怪黑蛋的鲁莽和无情,表情上似乎对黑蛋十分冷漠,甚至有厌恶的情绪。其实精明的黑蛋都看在眼里,他至少是理智的,也不与胡月瑶计较,到这个时候哪是争论对错的时候?还是想办法出去要紧! 石门被打出了洞孔,只是暂时的自救,不过要想出去,还是个棘手的事情。这道大石门几个人的力气根本挪不开,我说:“快想办法出去,倘若能找到师父就好了,看看能不能将冯兄长救活,他死去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大岭同学醒醒吧,师父是神仙不假,冯兄长是被砍头的,与一般病死得不一样。可别弄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了,死热荒天的,尸体不好存放,再要不埋上,还不得招来一大群绿头苍蝇?过了三天,赶紧埋了算了。”小强提议道。 “大岭兄弟,小强兄弟说得不无道理,知道你是一时半会的转不过弯来,这种行刑着实过于残忍,是师姐将其头颅与身体缝合在一起,就接受事实吧!”黑蛋劝说道。 “除非师父亲口告诉我,人不能救过了,要么我会遗憾终生的。”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件事情寻求师父帮助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到哪里去找师父,就算师父在清朝这片土地上,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根本没有固定住所,到哪里去找啊?况且时间紧急,”黑蛋提醒道。 这会胡月瑶仔细端详起两个孩童,将两个残缺不全的孩童拼接在一起,好在头颅没有碎掉,又重新放回小床上,心痛的说道:“两个小宝贝,都怪姐姐不好,没有护住你们,以后在这好生睡觉,可不能出去惹事生非了,睡吧,好孩子,其实我们无意伤害你们。”胡月瑶给两个孩童盖好了被子。 “小妹你可真有趣,刚才一口气上不来,险些一命呜呼,这会又哄起孩童了,可真有你的,出不去你不急得慌?”小强嗔怪道。 “小强兄弟,别管那么多了,大石门走不通,还不如另辟蹊径,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黑蛋提示道,然后将手枪揣在怀里。伙伴们,这戳戳,那捅捅,想找一条能出去的通道。 想想上面离地面的土质应该不会太厚,可是没有挖掘工具,徒手能做什么?伙伴们只好寻找出去的通道,“唉!这块土层松动,快找东西挖掘一下。”小强激动的喊道。 黑蛋找来一个木棒,撅了一会土,原来是个洞,用火把往里面照了照,看上去幽深没有尽头。伙伴们高兴起来,既然有洞穴,就一定有尽头,没准哪个人以建造儿童墓穴为名,建的什么防空洞?这也不敢肯定。地道挺宽敞,人在里面直立行走没问题,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树根子通道。通道比较幽深,怎么说也是有些憋闷,不管怎么样,能出去就好。 四人小组感觉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小分队,黑蛋拿出了军人独特的本能,在前面带路,唯恐胡月瑶掉队,我只能走在最后面…… 大概走出几里路的样子,着实有些疲倦,大半夜的在幽深的地道里行走,着实感到不适应,胡月瑶说道:“真想前面有一张床铺,休息一会再走,着实没有精神头了。” “小妹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没有床铺啊,还是走吧,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鼓励道。 其实也不是胡月瑶不能吃苦头,怎奈刚才的确缺氧严重,身体一时半会的感觉还是血液循环不畅。看得出来,几个人的状态都是不太好。 身为镖师的胡月瑶,自己都说,遇事从来没认过怂,我知道她今晚一定是累急了,那会还一直头痛头晕,差点昏厥,现在她能跟得上就已经很不错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为了胡月瑶身体考虑,只能多休息一会了。小强不禁感慨道:“在这满清朝代,好几里路的地下道工程,没有挖掘机,只是靠人力,得耗费多少资源啊?是怎么做到的?土是怎样运出去的?” “依你看来像老鼠打洞一样慢慢的把土再运出去?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是个天才!”我说道。 “不然呐?你说怎么办?这要是你施工有什么好办法?”小强问道。 “你就笨吧,不好人工挖完之后,像菜窖一样再盖上土吗?”我头脑比较清醒。 “哎呀,可不是咋的,刚才好玄乎没被闷死,大脑现在还处在缺氧状态呢?这要是平时你敢说我笨?”小强不服气。 一看小强有些激动,我赶紧赔笑脸,说道:“学校当红的大才子,没人说你笨,只是口误而已。”小强还正如我所说,无论是文化课、体育课、劳动课还真是不服输,不能说样样都好,也差不多!戚凤羽、花香香是班级的尖子生,跟他们在一起打交道,差了还真不行,会被他们嘲笑。小强今天激动的表情,犹如被人嘲笑一样,唉,也可能平日里留下心理阴影了?想起跟戚风羽、花香香在一起的日子,不免有些酸楚,不知道如今戚凤羽可好? 看过前文书的看官,一定知道,戚凤羽被镐头逼得走投无路,被顾抚抬所救,两个人一见互生情愫,做了顾抚抬一夜新娘,跟小强将她接走时,她人尽管回去了,可是那颗心却留在了顾府,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后来跟母亲去了南方某地,到达目的地,给我发了平安电文,紧接着又在教室里看见跟她一模一样的女生,到现在我还懵圈呢,不知道教室里看见的是戚凤羽还是戚凰羽,关键是她们姐妹太相像了,相同的两片叶子,真的分不清楚!也许当初就不应该考虑戚父戚母,是去是留应该征取戚凤羽本人的意见,我们这不是棒打鸳鸯吗?好心办了坏事!结果误将戚凰羽留在了清朝,戚凰羽与太子相爱,又是一对生死恋,昨天见到了戚凰羽,感觉她回不去了! 想这些干嘛?还是顾及眼前吧! 地道就算挖掘后又埋的土,经过风吹雨打之后,土质会变得结实,还是往前走吧,地道再深远,总有尽头! 短暂休息过后,似乎脚下轻快许多,走了一会,黑蛋停住了脚步,说道:“这可怎么办啊,你们瞧看一下,那几个大家伙是什么动物,眼睛跟灯泡似的,闪着幽绿的光芒。” “好像是狼啊!又有些不太像,在离京师不远处会有狼?要么是狼狗?”小强自我猜测。 “小强同学,距离京师不远?咱们走了多远了你心里没数吗?”我回答道。 “可不是,走了好久了,都不知道走出多远了,多远问题不大,还是继续往前走吗?”黑蛋问道。 “回去也没有路途,狼都是怕火光的,它们为什么不怕火光?”胡月瑶质疑道。 “小青山的狼通人性,不会伤害无辜的路人,况且有俊三,着实挺想这个帅气的小野狼。”我说道。 “一到关键时刻就整那掉链子的事情,想俊三也没用,相隔三百年呐,这会没有俊三,它妈还没出世呢。”小强提醒道。 “大岭兄长,我怎么跟做梦似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那天就说相隔三百年,说得稀奇古怪的,三百年以后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吗?”胡月瑶疑惑不解。 “小妹,三百年以后,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假设吗?那天不是说了吗?江岚要写小说,正愁没有好题材。”我连忙掩示。 “大岭兄长,这么说太奇怪了,相隔三百年,俊三它妈还没出世,可真能幻想,假设?假设什么?”胡月瑶仍然一脸的苦闷。 “快考虑正事吧,那群狼还在拦路,等出去后,再跟小妹仔细说好不好?”黑蛋催促。 “它们既然不怕火光,有可能不是野狼?大概是流浪狗吧?”我猜测道。 第197章 破涕为笑 “快考虑正事吧,那群狼还在拦路,等出去后再跟小妹仔细说好不好?”黑蛋催促道。 “它们既然不怕火光,有可能不是野狼,是野狗吧?”我猜测道。 “大概是睡着了,动物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管他们,既使是野狼应该没问题,别忘记咱们有武功在身,就这几个野狼还不几拳几脚就打跑了,莫要惊慌。”小强毫不在乎。 “小强兄弟可不要轻敌,在这地道里空间狭小,倘若是在外面还用说吗?就凭咱们几个人的功夫,再来几个野狼也没问题,可是地势不利。”黑蛋有些担心。 “往前闯,怕什么?不就是几只野狼吗?有那么可怕?反正我感觉咱们有武功在身,几只野狼不在话下,也许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小强言之凿凿。 “小强同学行了吧,人家又没招惹咱们,是咱们要借一条道路过去,慢慢往前走,各让一步,也就过去了。”我说道。 “大岭同学,我看你不会是学道学的傻了吧?跟野狼说各让一步?你说什么婆婆妈妈的话语,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以为遇上胡匪了?在这个地界恐怕行不通。”小强提醒道。 “小强同学我说的是,不一定用武力解决,好好跟它们协商一下,没准让咱们过去了。”我解释道。 “你去协商吧,我害怕野狼,我看跟它们没的商量,有商量的功夫就不如揍它几拳了。”小强瞪圆了眼睛。 “黑蛋哥,我先走,与野狼们商量好了你们再过去,我与野狼谷的野狼打过交道,他们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我说道。 “大岭兄弟,这可带不得半点感情色彩,野狼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那是野狼经常接触人类,这群野狼不尽然,万一野狼不容分说,一下就扑上来,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不能轻敌。”黑蛋提醒道。 “还不如让黑蛋哥走在前头,起码人家有手枪,不行就给它几颗弹丸尝尝鲜,可别胡扯了,野狼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你说的是小青山野狼谷的狼群,这可不能相提并论。”小强极力劝说道。 “子弹是有限度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用的,再说野狼在这里原本生活得非常安逸,咱们来了,几枪让它们丧了性命,有失仁道的,凡事总得讲道理。”黑蛋刚正不阿。 的确与俊三和小青山野狼谷的野狼接触过,从此对野狼改变了看法,说得直白些,野狼也是生命,不要无故的伤害。 “黑蛋哥,我也不想打死它们,我也是说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别将我想成冷血无情面的坏小子。”小强有些难为情。 “小强兄弟,我怎么会把你想成坏小子呢,我还能不了解你,别多想,快走吧,看我的。”黑蛋说着,嘴里叼着火把,胸口已经贴到了地道的上壁,犹如蝎子一般在上面倒爬行。 “小妹,你看黑蛋哥这功夫,蝎子倒爬城,着实了得,不知道你怎么样?”我问道。 “大岭兄长,你说的就这个技能吗?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蝎子倒爬城了,记得小时候比较淘气,经常去野外练功夫,就是那天咱们去的土坡,有一天,遇见一位老者,看我好学,就教给我蝎子倒爬城。”胡月瑶说得非常神秘。 迄今为止,很少有人会蝎子倒爬城这门功夫,据说只有师父才会,不知道三百年前,可能会这门武功的人比较多?现在都已经失传了?这些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小妹,这算什么?大概会这门武功的人多得去了,你看见螃蟹是不是会倒爬城?”我试探着说道。 “大岭兄长,螃蟹的那个功夫不知道是出自哪个师父,不过与师父教得不太一样,可能他是侧着身子上墙的缘故。可不许这样说,你会‘蝎子倒爬城’不一定都会,我都吃惊黑蛋哥会这一手,相传只有我师父才会这门技能。”胡月瑶说得神秘兮兮。 “小妹,可别夸下海口,我怎么也会这种功夫,小强也会,黑蛋哥你都见识过了吧?这说明‘蝎子倒爬城’没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大概都普及了,能告知你师父尊姓大名吗?”我刨根问底。 “普及了?那人类不用修什么道路了,有墙就能出行。我师父说过,不许逢人就说他的姓名,也不许我的功夫外传,这是师父告诫的话语,我这个弟子一定铭记于心。”胡月瑶说得非常坚定。 “小妹你说有墙就能出行这一说法倒是可行,依我看来以后可以不修公路。问你师父都不愿意说,不说算了,我从会走路就开始习武练功夫,猜出来你师父是谁应该不难,猜不对就算我没说,你师父叫肖春风,你师叔我都知道,叫段秋风。”我说道。 “大岭兄长,你胡说八道,我师父叫什么名字你会知道?还知道我师叔的名字?你是瞎猜的对不对?”胡月瑶急得面红耳赤。 “小妹我说对了吧?就你这几招几式我早知道了,看得透透的,还想瞒我?你师父两只脚心各有七颗红痣,而且是北斗七星形状,脚踏七星,我估计你师父是紫微星下凡,你师叔,是红脸堂,从鼻子中间为分界线,左脸红一些,右脸暗一些,我说的这些没错吧?”我说道。 “就算你说对了,可是不许外传,师父脚踏七星,传出去非同小可,再说师叔也不许你说,他们是老神仙,不许人们品头论足,这样是对他们的大不敬。”胡月瑶说话带着三分稚气。 “哎呀,我听了半天,感情你俩是同门师兄妹,还有我一个,咱们仨原来是一个师父?你说这个世界小的,小到拥挤?师兄妹见面都互不相认!”小强解开秘密。 “行了吧,咱们跟小妹哪里是同门?净胡说,我只是猜测而已,从小跟师父学的马前课,所以才说对了。不过等小妹的师父来了,我可得跟着学几招。”我说道。 “大岭兄长你到哪里去见我师父?要说他是神仙一点都不为过,每当你想念他老人家的时候,千呼万唤他都不一定来,你不念叨他的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你的面前,师叔也是同样的。”胡月瑶道出实情。 正如小强所说,世界太小了,跟胡月瑶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竟然是同门师兄妹!小强没跟师父行拜师之礼,可是一直说他是肖春风的弟子,也许是跟师父有缘分吧,倘若回到现代社会与师父再相见的那一天,一定恳求师父收小强为弟子。这也会了却小强的一桩心愿。 “小妹,好样的!你有这样的好师父、好师叔,真为你高兴!展示一下瞧瞧,我们拭目以待!”我赞许道。 “大岭兄长,这可难不倒我,展示就展示,瞧好吧,可不要太吃惊!”胡月瑶说着也倒着爬上了地道的顶壁,而且速度特别快,如履平地一般,的确令人吃惊非小。胡月瑶年纪轻轻,不能不佩服,凡事都精益求精。 “哎呀,这个胡月瑶可真不是吹嘘,真有两把刷子,这是怎么做到的?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这速度要比地上走路还快上几倍,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生,大岭同学,胡月瑶现在不在我们面前,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么好的女生,为什么人家对你好,你却无动于衷呢!不知道珍惜。” “小强同学,行了吧,咱们能不能走出去这个地道都是个未知数,你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个问题?可真够不知趣的。”我嗔怪道。 “大岭同学,我可是为了你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强埋怨道。 “小强同学,是我不好,错怪你了,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连忙往回找补。 “这还差不多,哪天跟黑蛋哥说一说这件事情,问问黑蛋哥是什么看法。”小强说道。 “小强同学,你晕乎吧?咱们是在清朝土地上,我得回家。倘若你不想回家就留在这里算了。”我说道。 “大岭同学行了吧,就算我没说,可不是都困迷糊了?大半夜的还要倒爬城。”小强慵懒的说道。 “这会就看你了,咱俩平时这功夫练习的可是不太多,没想到今晚会派上用场,记住必须心无旁骛、手脚协调,你能记住吗?”我临阵教学。 “大岭同学,这里面的秘诀我能记住,应该没问题,只是担心你,你腰部受了重伤,用不上力气,能行吗?我看你刚才走路有些吃力,何况这种走路方式极其特别?”小强担心的说道。 “应该没问题,幸好那个‘熊孩子’头下留情,要么脊背就完了,再撞重些,就变成瘫子了。”我有些后怕。 “可不是吗?人类的腰椎部位极是重要,假如撞击过度,真的非常危险,那孩童与石头一样,想想都后怕不已,条件不允许,着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要么唯恐落下病根,待道天明去京师城里买点治疗骨伤的膏药,腰伤不能小觑,看得出来,黑蛋哥和胡月瑶也非常担心你。”小强说道。 “小强同学,还是顾及眼前吧,你赶紧顶上去,我在后面应该没有问题,不用担心。”我极力催促道。 “好了,你瞧着吧,一定不会掉链子,其实你就是我的师父,这是个不争的事情,怎么会给你丢脸呢?” 是黑蛋和胡月瑶不担心我吗?显然不是,看得出,他俩是做先锋队去探路了! 黑蛋越过了野狼群,胡月瑶也越过去了,越过一段距离,他们从顶壁下来,几只野狼像似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也许他们二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黑蛋和胡月瑶打着手势,招呼我俩过去,做出缓慢的手势!告诉慢些,知道是担心我的腰伤! “你先走,我在后面,一定要慢些。”小强说道。 “还是你先走吧,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压力,反倒没事儿,再说腰部不痛了,好多了。”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唉,那我先走,你可小心点,掉下去,野狼暂且不说,摔一下也够呛。”小强说着爬上了顶壁,看得出小强身体比较胖,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非常吃力,不过他很小心的样子,没爬出多远,已经是汗流浃背了,真为他捏把汗!看出那端的黑蛋和胡月瑶也是非常担心。 小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到安全地带,小强脸上展现成功的喜悦,不管怎样,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 我也不想掉链子,可是腰部伤病的确很痛,我一跃而起,徒手抓住顶壁,手是抓住了,腰部的确用不上力气,悬挂了好一会,一双脚就是上不去,没办法,只能徒手摘星,一下一下的往前倒腾,这样一来腰部更痛的难以忍受,我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的滚落下来,“哎呀,师父!”人家都是关键时刻叫娘,我一到关键时刻就喊师父。 耳畔响起师父的声音:“大岭徒儿,坚持不住就下来,为什么地上不走啊?”这是什么意思,地上不是有狼吗?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一下就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野狼的身上,我当时都吓傻眼了,可是没摔痛,只感觉软绵绵的,伙伴们顾不得一切跑了过来,伸手来搀扶我,奇怪的是野狼并没有动静,用火把照了照,原来是仿真的野狼,跟那个石头孩童差不多,不过野狼肚子里不是石头,是些稻草而已,多亏不是石头,假如是石头,硬碰硬,估计我人就废了!一场虚惊,不是伙伴们太傻,只是这些东西的仿真度太高,简直惟妙惟肖,毕竟是凡夫俗子,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气得小强用力踹了几脚仿真野狼,说道:“整几只野狼放到这里居心何在?害得咱们一顿练功夫,原本体力就有限,这么一倒腾,力气都耗光了,不想继续往前走了。” “还不想走了,正如你所说的,还要在这里过年不成?”我说道。 “可不是吗?咱们已经挺幸运了,要是遇见真野狼,咱们能顺利通过吗?今晚也算练练功夫,艺多不压身,假如哪天真要是遇到了野狼,来这么一手一准管用,可不是咱们自吹自擂,要知道这一招式,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黑蛋说得非常自豪。 “黑蛋兄长说的极是,哪有功夫白练的,什么叫未雨绸缪?关键时刻一准管用!”胡月瑶尽管年纪不大,哪方面都不逊色。她是个好女生,无论相貌、才学、家世是男生无可挑剔的! 要说主人公姚大岭会不会爱上同门师妹胡月瑶,敬请看官耐心观看! 第198章 打坐的老仙翁 “黑蛋兄长说的极是,哪有功夫白练的,什么叫未雨绸缪?练功夫并非一日之功,师父说,不吃苦中苦,难得真功夫。关键时刻会派上用场!”胡月瑶尽管年纪轻轻,无论是相貌、才学、家世是无可挑剔的,哪方面都不逊色,感觉她是个完美的女生。 尽管一顿折腾,总算有惊无险,这也检验了伙伴们的真功夫。仿真野狼的出现,大概离出洞口也不远了! 果然又走了几十米,就听见“哗哗”的水流动的声音,胡月瑶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个女生刚刚还在喊累,这会倒是精神头十足,她高兴得在原地转圈圈,手里的火把形成烟火一样的圆环,“啊!太好了吧!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胡月瑶兴致勃勃的第一个冲了出去,喜悦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怎么个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出地道了,哪里来这么一片汪洋大海?而且出不去,水把地道口完全封锁了,奇怪的是,水为什么不往地道里面流淌?”小强皱着眉头说道。 “难道是河底地道,地道竟然贯通河底?犹如海洋馆一样,四壁不知道是什么物体,感觉不太像玻璃,如同玻璃一样透明,这里大概是官府建造的?个人哪有这么雄厚的财力。”黑蛋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咋有点懵圈呢?官府建造的?建造这地下通道干嘛?而且入口处是个孩童的墓穴,这是什么意图?是让这个孩死后通往西天极乐世界?还是备战地道?”小强猜测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要想知道根底还得问问建造这个地道的人,可是到哪里去寻找这个人呐?这怎么跟在梦里一样?简直是天方夜谭。”我说道。 “大岭同学,行了吧,可别发表个人见解了,废话连篇的有什么用处?管他谁建造的地道?还是往前走吧,要么就回去?将大石门捣碎,快做决定吧!”小强催促道。 “这么好玩的地方,这如同玻璃一样的物体可以将水隔开,有一个宽敞的甬道供我们通过,这不会是到了仙境吧?太好玩了,还是往前走吧,而且这里空气非常好,一点也不感觉憋闷,简直是天然氧吧!”胡月瑶赞美道。 我暗自思忖,刚才本来是混沌一片的,胡月瑶走在前面,竟然走出来一条水下通道,难道胡月瑶是神仙,她像浑然不知的样子,为了糊弄伙伴们,掩人耳目?转念一想,不可能的事情,刚刚在地下室里面一点法术都没有,不像神仙的作为。 跟小强和黑蛋面面相觑,尽管没说破,大家都心知肚明,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要说是现代的水族馆我见识过,可是这是在满清朝代,根本没有水族馆这一说,无法解释只好顺其自然。 只好往前走,瞧看一下通道的尽头到底在哪里,看得出来,伙伴们着实有些着急,关键是城隍庙里只留下源头和尼娅,这两个人做事情有些不着边际。不知道胡二东家会不会来城隍庙,大半夜的,看这边伙伴们都在,折腾一天着实疲倦,没准在兴旺客栈睡下了。到现在着急也没用,非得去寻找那个惹事生非的孩童,好奇心害死猫! 扪心自问,有好奇心也许是一件好事情,虽然可以激发探索和学习的欲望,但也要适度,避免因为过度的好奇陷入困难和危险之中!这会后悔属实晚了,还是顾及眼前的事情。 着急也无济于事,恐怕一时半会的转悠不回去了! 尽管不是京师本地人,清晰记得,十七岁前,跟废太子将京师城外转悠个遍,记忆里,京师西面是永定河,也不知道这个地道多远,这里是不是永定河也不确定。就别问了,问也是徒劳无益,伙伴们哪个也不是京师人,胡月瑶有可能知道,她来京师比较多些。这是哪里也无所谓了,只要是顺利的出去就好! 胡月瑶兴致盎然,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小强和黑蛋看起来身体倦怠,黑蛋忽然兴致勃勃,说道:“你们看啊,草原,羊群,还有毡房?还有个漂亮的小姐姐,这个女生一定是其其格!” 忽然水里荡起的涟漪,呈现眼前的犹如电影画面一样,黑蛋看傻了眼,脱口而出:“其其格,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好久不见!”那个漂亮的草原女生始终没有转身,“其其格,果然是你!”黑蛋有些激动,可是听不见那个女生在说什么。“唉,纯属扯淡,这里哪来的草原妹子,她不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大概都是脑补出来的,你不是其其格,我不认识你,快走开!”黑蛋非常冷静,朝着出现的画面重重的打了一拳,那个画面神奇般的不见了…… 接着一些认识的人不断的出现在画面里,外公、江岚,戚凤羽、花香香,还有丁衙役、丁久生,伙伴们保持冷静的大脑意识,不去理会它们,听师父曾经说,倘若在江海边,也许会遇见水怪,它会捕捉人大脑的重要信息,比如你最在乎的人,一旦信以为真,意志消沉下去,就会沦陷于水怪的魔掌之中,一旦归于它的掌控,轻者遍体鳞伤,重者会水怪吞噬,丢掉性命! 胡月瑶应该知道这些,没有去理会它,小强见大家连看都不看,也不去理睬,管她谁呢,只当没那么回事!伙伴们安全通过这段路程! 大家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途,还是没有走出水下通道,胡月瑶望着出现的一个小岛屿,说道:“兄长,快看,那是蓬莱仙岛。” 倏地,出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岛屿,岛上大大的鹅卵石犹如宝石一般璀璨夺目,岛屿亮如白昼,一个雕梁画栋的小亭子,一个仙翁廊檐下正在打坐,一看便知,老道士打坐的姿势,浅析内功修炼,微闭双目,盘腿而坐,双手紧握放置腿间。 这个老仙翁怎么那么像师父?这里哪来的蓬莱仙岛?不管他是哪一位,还是别去打扰,因为打坐是不能被打扰的,修炼一个静字! 胡月瑶有些激动,不顾一切的招手,似乎要冲过去,可是做不到,其实我知道,这个画面不是真实的,是脑补出来的,要问师父在哪里,在徒弟的心里有一片净土,那就是师父的蓬莱仙岛,为什么会在遇到困难时,总是出现师父的声音和画面,师父是仙人,师徒之间有心里共鸣! 倘若师父真在面前,他老人家,一定责怪徒弟,在严厉的师父面前,徒弟所做的没有完美可言,永远不会逼迫你,教不教是他的责任,你是否学到精髓是你个人问题,同出一个师门,徒弟领悟的各有千秋。 想想今晚真够乱的,出现了这些状况,不一定是水怪在作怪,是连日来,人的压力过大,造成大脑极度疲劳,所以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而且不乏真实性。可是极力想摆脱这一切,根本做不到,至于这个打坐的仙翁是何许人也,也不重要了,为什么这样说,一切顺其自然为好,也许结局会尽如人意。 现在游历江湖,学艺不精,本事不大,净是包揽重要活计!尽管有武功在身,关键时刻也不顶什么用处!心理创伤面积越来越大,一味的徒增烦恼。一次次的大难临头,又一次次脱险,犹如一个年迈的老者,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年纪轻轻的我,仿佛看透了整个人生!师父当年叫我接受受箓仪式,我是一顿推脱,在心里接受不了,又巴不得自己成为一名正一派合格的弟子,心里非常矛盾,怕受箓,说白了就是怕承诺遵循道教的三昄五戒!师父没有逼迫我,知道迟早得去求他,也许这个问题也得讲究一个缘字?还是等放荡、自由过后? 这次穿越,责怪有些犯傻的源头吗?怪伙伴们太冲动?伙伴们互帮互助,没有错啊!大家在这次历练中,做得最好的是能团结互助,伙伴们彼此真诚相待,这些与冯掌柜、马虎的真诚分不开。 想想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黑蛋,他是部队干部,知道我回小青山,特意请了探亲假来看望我,结果到现在,想想我真是损友!假期一天天的过去了,到时候迟迟不能返回部队,部队纪律严明,他会被处分?原本人家干的出色,现在面临的一切,真的说不清楚,该怎样做到快刀斩乱麻! 还担心这些,这次穿越到满清朝代,能不能回得去都是个未知数!想起这些让人头痛不已,甚是苦不堪言! 胡月瑶的话语将我拉回到现实中,说道:“大岭兄长,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困得慌?再坚持一下,不是说得妥当,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小妹你说得非常好,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像背功课一样重复着她的话。 “既然师父就在眼前,何不说一声,问他老人家讨要一粒仙丹,也许能救活冯掌柜。”胡月瑶自信满满的提议。 “问师父讨要丹药也于事无补,还是算了吧,头颅掉了,血流干了,还是省省仙丹,师父炼丹实属不易,何必浪费呢?去做无谓的牺牲没有必要!”小强话语朴实。 “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冯叔父去世了,谁也不甘心他离去,即便有师父炼的仙丹,恐怕是回天乏术,知道师父炼丹不易,那也得试试看,死马当活马医吧!”胡月瑶非常执着。 “我也想救活冯兄长,可是怎样讨要仙丹?老仙翁正在打坐,据我所知,他要是打起坐来,一时半会可不算完,打扰老人家清修不太合适,这样离去会留下遗憾,不知如何是好?”我无奈的说道。 “大岭兄长,据你所知?老神仙是我师父,又不是你师父,说得好像是比较了解似的。与你有什么关系?讨要仙丹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掺和。”胡月瑶话语带着傲慢。 “小妹,能不能别高傲自大?没说这老仙翁是谁的师父,也没人与你争夺师父,即便是你师父,做为弟子也应该体谅他老人家才是。”我说道。 “你俩就别争论了,老仙翁大半夜的在打坐,估计是怕人打扰。要一粒仙丹这点小事情,早点开口,不然就走人,何去何从?抓紧时间,做事干脆点。”黑蛋接过话茬。 “还问老仙翁要一粒仙丹,你以为那是羊粪球子,不花任何功夫和代价?那样不用问老仙翁要了,找羊就可以了!”小强耍贫嘴道。 “小强兄长,对于炼丹这件事情,可是开不得半点玩笑的。趁着师父打坐这个时辰,我给你们普及一下这里面的知识。有道是,炼丹是一种使用道家炼丹术和方法进行炼丹的程序,炼丹是道家修炼的一部分,通过炼制药物来提升身体和灵魂能量和状态。炼丹材料准备:收集炼丹所需要的材料,如草药、矿石、动物骨骼等,这些材料被认为具有特殊的能量和属性。炼制丹药的步骤也是非常繁琐的,我就不多说了。内丹修修炼过程包括筑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等阶段,通过这些阶段,修炼者试图在体内凝结成一颗丹,即精气神凝练而成的产物,这个过程强调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及精神意识对修炼过程的控制和引导……”胡月瑶像普及教程一般。 大半夜的,拖着疲乏的身子,感觉一坐下来,就要睡觉的感觉。的确没有心思去听这些不感兴趣了的话题,况且平时听起来我都会犯迷糊,知道自己是个不知进取的人。真佩服胡月瑶似乎身体有不完的能量,精神头十足的讲了一大套话语,几个人都快让她叨念得睡着了,仍然喋喋不休的说着。 小强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胡月瑶同志,行了吧,这大半夜的,说这些我都是左耳听右耳冒了,岂不是白费唇舌,白天有闲暇时间再做科普,总是可以的,况且跟我们说也是白说,就这几个人,哪个是能炼出仙丹的主?当然除了胡月瑶之外。” “没有师父的帮助,我估计单独操作也不可能炼出丹药。”胡月瑶肯定的说道。 “小妹,那不就完了,还说得乐不思蜀,没有用处。”小强断言道。 不管胡月瑶是否参与炼丹,有没有实地去体验那个繁琐的凡人难以修炼的过程,看得出来,她是个做事比较认真的女生。能将这些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就已经了不起了,要比我强得多,凡事都不上心,处事总是虎头蛇尾,态度过于消极。 第199章 起死回生 胡月瑶跟科普讲师一般,说了好大一段关于怎样炼丹的方法,倘若是白天闲暇时间,即便是不喜欢听,也不会有反感,正是困倦状态,听胡月瑶说得啰哩啰嗦,感觉是无稽之谈。的确没有心思去听这些不感兴趣的话题,不管胡月瑶是否参与炼丹,有没有去实地体验那个繁琐的凡人难以修炼的过程,看得出来,她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的女生。 小强心急火燎的一副表情,说道:“小妹,你就别科普这些炼丹的事情了,即便科普我们也炼不出丹药来,这叫借米难下锅,等我们将丹药炼制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要不咱们还是往前走吧,赶紧做决定,是不是问师父要丹药,倘若不然就往前走,回去也好,咱们又不能近前,老仙翁什么时候能打坐完毕也不知晓。”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等候,能见我师父一面着实不容易,求得一粒仙丹,将冯叔父救活,那该多好呀?也不枉费他护送咱们一场,这种舍弃自我的精神,谁人能及?”胡月瑶一直双膝跪地等候,着实够虔诚的。 “小妹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们不想救活冯兄长,只是情况特殊,唯恐白费力气,还不如回去为他守灵,送他最后一程。让小妹自己在这里跪等,我们于心何忍?这可怎么办呐?”小强着急的说道。也不怪小强着急,城隍庙扔下两个不成事的人,看大家不回去,一甩袖子走人,扔下棺椁没人看守,万一蜡烛燃尽引起火灾也是非同小可,那样大家更对不起冯兄长。 伙伴们惦记早些回城隍庙,心急火燎的等待,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可想而知。 怎么说胡月瑶求取仙丹救人也是正事,不管结果怎样,还是平心静气的耐心等待一下为好! 干脆大家也跪下来,有道是,心诚则灵!只当为自己赎罪。跪下来等了有一个时辰,双腿跪的几乎麻木不仁,再加上腰部有伤病,跪的腰部失去了知觉,几乎耐心全部耗尽,大半夜的,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进入嗜睡状态。 忽然,只见老仙翁一抖拂尘,似乎佛尘激起千层浪,一粒仙丹神奇般的落在了胡月瑶的手掌心,她高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激动的泪光莹莹,说道:“谢谢师父赠予仙丹,弟子感激不尽,您的恩情弟子无以回报,弟子给您磕头了。”胡月瑶磕头谢恩,大家也不例外,跟随胡月瑶一顿磕头。 尽管不确定老仙翁是不是师父,毕竟赏给一粒仙丹,伙伴们拜谢实属正常。正是发愁怎么才能出这片水域,只见老仙翁一抖拂尘,大家随着激起的浪花,已经离开了水域,回头望去,根本没有河流在身后,小强吃惊非小,说道:“还是真遇到了老仙翁了!河流在哪里?老仙翁是师父吗?跟师父长得有点相像,可是师父看起来没有这么大年纪。咱们是不是在梦游啊?这也太神奇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看着有些像师父,但是不确定,师父怎么会在这里?说不是吧,但是感觉挺相像的,反正我也说不好,一般的情况下,我都会受到师父心灵发出信息,跟师父有心灵感应,可是今晚没有。”我一时间大脑混乱不堪。 “大岭兄弟,我也见过你师父,的确挺像他老人家的,也别想得那么多,你看画像上的老仙翁似乎都一个模式,鹤发童颜,一副慈祥可亲的笑容。尽管面庞跟你师父相像,我记得你师父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这位不一定是你的师父。神仙都有慈悲心,也许看咱们有难,出手相救,这都是正常的事情,还是感谢老仙翁的帮助。”黑蛋激动不已。 “大岭兄长、黑蛋兄长你们一顿东拉西扯,到这里认哪家师父?这位老仙翁是我师父好不好,可别跟着起哄了,我都奇怪了,师父是能随便认的?你们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胡月瑶话语有些霸气。 “小妹,大岭同学只是说有点像而已,不确定是不是?你激动什么?这话也不为过呀,你师父不可能就你一个弟子吧?还是把仙丹放好了,头都掉了,救活算你的功劳,感觉有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要是真能救活冯掌柜也算大功一件!”小强怀揣希望。 “用不着那么客气,救活冯叔父是我的期盼,也是我应该做的,用不着给我记什么功劳,功劳当然人人有份,要么枉费大家虔诚的跪了一个时辰。”胡月瑶话语谦和 等大家赶回城隍庙时,看胡二东家和姚家伙计都在,大家才松了一口气,总是说源头和尼娅不能独挡一面,这么说的确是以偏概全,大家走的这一段时间,他们承担起了重要的责任,在这里给冯掌柜守灵,而且做得有模有样。 源头说道:“大半夜的,你们到哪里去了?说是一会就回来,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叫大家好担心啊!” “在客栈寻思休息一会,结果睡过了头,刚刚才赶到这里,两位后生看护灵堂尽心尽责,真是好样的。大岭贤侄你们几个去了哪里?叫我们好一顿找,把城隍庙周围都找遍了,急得大家团团转,再不回来,要去找马虎了。”胡二东家说道。 “二叔父,这件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留着待会慢慢说吧,不过我们求来了仙丹了,小妹,快拿出来。”我喜悦的心情难以掩饰。 胡月瑶将仙丹用手帕包得严严实实,胡二东家直摇头,也是有些不相信一粒丹药能起死回生,问题是,棺材里的人,是被砍了首级的,跟一般的病逝者的确不一样。 大家一想,左右仙丹在手,死马就当活马医吧!打开了棺椁盖子,大家都惊呆了,原本是用针线把首级和尸体缝合在一起的,可是怎么找不到一丝一毫缝合的痕迹?大家都以为是夜晚灯光太暗看花了眼,用蜡烛仔细的照了照,还是没有看到半点刀伤的印痕,我心里明白,一定是老仙翁施了法术,简直太神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惊得瞠目结舌!看来有生还的希望了! 果然把仙丹放到了逝者口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逝者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大家都激动的呼喊:“冯兄长!” “冯叔父!” “冯贤弟!” 此时大家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大家快别只顾高兴了,快把冯兄长扶起来吧!”黑蛋提醒道。 “还是让冯贤弟先静静的躺会,不忙着起来,躺这么久了,让血液循环一下再起来也不迟” 大家这才缓过神来,一起将棺椁里的人拉了出来,还没等大家问话,曾伐财摘下面具,大家都愣住了,我险些惊叫起来:“啊!你不是冯掌柜?你是谁呀!怎么会跟卜宁杀人案件搅和在一起?” “小兄弟,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的确是曾伐财,犯由牌子上写得是我真实姓名。我不是京师本地人,一年前,我为了保护母亲,杀了人,母亲攒一篮子,拿到集市上去卖,有个绰号叫大阎王的人,以收商税为名抢走母亲的鸡蛋,母亲不肯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母亲都是七十岁的人了,哪里还经得起他的打骂,被打得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大阎王没管母亲死活,还是强行拿走了鸡蛋,等我赶到集市看到母亲被打成重伤,我难以压住心头怒火,到附近铁匠铺打了一把刀,本身我就是习武之人,杀了大阎王,因为大阎王手下有爪牙,公堂上没人敢给我作证人,就这样我被判了死刑,是你们救了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才好,我给你们磕头了。”曾伐财讲述的清清楚楚。 “你身体大概现在不行,我估计没人捉拿你了,不过你还是别回家了,外地有直近亲属投奔一下,将你老娘接过去过日子就行了,这也是苍天有眼,日后做事可别再冲动了,再惹出什么事端,恐怕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那样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以后一定做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话语真诚。 “谢谢你们救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敢惹是生非,你们的恩情,今生今世无以回报,来世愿意做犬马报答。”曾伐财磕头如鸡叼米。 “别谢我们,还是谢谢小妹吧,倘若不是她的坚持,也许求不来仙丹了,也不是伙伴们坐视不管,只因两头有点顾不过来啊!”我说道。 曾伐财又给胡月瑶磕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大家为好。 伙伴们后来才缓过神来,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一个疑问不清楚,那就是冯掌柜去哪了?也是太大意了,一切也许是天意?早发现了曾伐财是个替代品,那就不会有求取仙丹救人这么一回事了。 不管怎样还是得尽快找到冯掌柜,要么心里也不踏实,我说道:“那会我恍惚看到了冯兄长,你们非得不相信,也许他来过,看咱们正在为他守灵,他不能出现,假如站在大家面前,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不得被他咋死过去,正因为怕吓到大家,才有意躲闪?” “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到哪里去找人呢!”小强说道。 “只要冯兄长现在安好,见面还不是迟早的事情,我心里真激动,至少冯兄长他还活着!”黑蛋说道。 伙伴们能不高兴吗?这些只是虚惊一场,真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哭过了,伤心过了,哭的捶胸顿足、撕心裂肺,谴责自己牵连兄弟搭上性命!这会觉得自己个幸运儿,不知道怎样感谢苍天的厚爱!就在大家刚想离开城隍庙之时,冯掌柜忽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伙伴们抱着冯掌柜就是不放手了,最后干脆将他抬起来,胡月瑶说道:“快放下冯叔父吧,他本来身体弱不禁风,招架不住你们这般待遇。” 听了胡月瑶的话,这才冷静下来,我迫不及待的说道:“冯兄长,您快说说,是怎样脱险的?” “大家猜出来我被捕了?一起去劫法场了?而后劫法场没成功,想将我厚葬,又求来仙丹,将我救活,仿佛棺材里的逝者就是为兄,让为兄好感动,有您们这样的好兄弟,我就是真被砍头也值了!”冯掌柜眼里噙着泪花。 “要说救活逝者,小妹的功劳最大,不是大家对您的感情淡漠,只是不相信被砍头的人还能起死回生。”我说道。 “功劳都是平等的,大家一个时辰双膝跪地,腿都要跪废了。”胡月瑶说出实情。 “多谢兄弟们和侄女,让你们受苦了,遇上谁也不会相信被砍头的人能救活过来,您们的哭泣我都看在眼里,着实让为兄心碎,只是不敢贸然出来,唯恐吓到兄弟们。”冯掌柜激动不已。 “冯兄长,还没说您是怎么脱险的?快说说。”小强问道。 “说来话长,我戴上人皮面具,专往人多的地方去,结果没多大功夫就被逮捕了,三堂长官接到皇帝圣旨,斩立决,原本不准备庭审了,后来张大人来了,冒着欺君罔上的风险以理据争,然后争取到审讯的机会,后来见我无罪,找了重刑犯人曾伐财代替,我一时间急火攻心昏厥过去,张大人把我送回府里养病。据说,张大人和三堂长官都去皇上那里请罪去了,还不知道几位大人是何等下场?我有些担心。”冯掌柜说道。 “张大人没事,其他的几位大人应该也没事的。”黑蛋说道。 “黑蛋兄弟,您是怎么知道张大人没事的?三堂长官都没事了?”冯掌柜被弄得云里雾里。 “冯兄长,我是猜的,你想想啊,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不是白说的。”黑蛋说道。 “原来您是这么推理的?也没错,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冯掌柜说道。 到现在冯掌柜不知道伙伴们的根底,黑蛋矢口否认自己是在历史书籍上看过张大人的个人资料,不是不承认,而是没办法承认。小强努了努嘴,表示对黑蛋这种善意的谎言的一个理解。 冯掌柜死里逃生,伙伴们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不可多得的好兄长! 第200章 用红霞做嫁衣 冯掌柜死里逃生,伙伴们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这件事情暂且不去提及,当时求回仙丹给棺椁里面逝者服下,人是救活了,可是摘下面具,大家都傻眼了,一看从棺椁里面的人竟然不是冯掌柜,是重刑犯曾伐财,大家都懵圈了,这是一件触犯法律的事情,听闻曾伐财所说,老娘被地痞流氓欺负,误伤人命,一时间让人心生怜悯,也许是曾伐财命不该绝,大家也是误打误撞将他救活,听了曾伐财一大段讲述,大家感觉他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罪不可赦,无意识对他宽容起来。 “曾伐财你这会既然身体没有大碍了,就自行离开这里吧,倘若官府知道大家仙岛求取仙丹将行刑的杀人犯救活,非同小可。” 兄弟间的真情感动了曾伐财,他眼里噙着泪花,说道:“不管大家仙岛求取仙丹是为了谁,我也领你们的人情,假如官府抓到我,我不会将你们供出去。兄弟间的真挚的情感真感动人,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就好了,你们回家,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没地方去了,给你们当个伙计做杂役也行啊?” 我和小强、黑蛋没有发言权,因为在满清朝这片土地上,自己都是居无定所,就别提及收留他人这件事情。 胡月瑶瞧了瞧胡二东家,说道:“二叔父,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 “侄女,二叔父心里有数,咱们带他回家去。”胡二东家说道。 冯掌柜瞧看曾伐财说得甚是可怜,也许天意如此,他毕竟家里有年迈的老娘需要照顾。表示愿意带他一起回家,冯掌柜说道:“我是客栈掌柜,客栈正缺人手,安排到客栈当伙计应该没问题。” 胡二东也明确表示愿意接收曾伐财,说道:“跟我回家可以当伙计,假如武功超群,也可以训练成一名出色的镖师,到哪里去由你自己选择,对你是有要求的,以后遇事必须冷静面对,可不要犯以前的错事。”曾伐财武功高超,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想跟胡二东家一起回家,他说会珍惜重生后的日子,以后会带着老娘好好的生活,也许是他的孝顺感动了天地,才获得了重生! 这会姚姥爷子也赶来了,看到这般情景激动不已,并且邀请大家跟随他一同回姚府做客,说是要好生庆贺一番,庆祝我劫后重生。看得出来,他老人家巴不得我留在姚家,做他的儿子,我暗自思忖,您可不要太贪心,我家可是几代单传,到我这一代可还是单传,将我留在清朝扎根,姚家岂不是断了香火了? 看他老人家的热情的邀请,我不好拒绝,可是来的时日太久,唯恐难以回家,毕竟大家都生在新社会,对满清朝代的人情世故难以接受,即使有高官厚禄的诱惑,其他暂且不说,毕竟不能抛下自己的生身父母!话不要说得太满,也许戚凰羽从小被父母遗弃,只认将她养大的师父,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小黄狗凰凰,不知道现在凰凰可好?戚凰羽与父母之间再无瓜葛。戚凤羽成了父母的独生女,她为了顾抚台情愿抛下父母,做为同学的我无法评说是好是坏,况且想起事情的起因,着实有些愧疚感! 我当即表示,说道:“父亲,过几天也许我会跟你一同回家看望母亲,大家有时间也会去的。” “好好好,这次你与冯掌柜都躲过灾难,哪里有不庆贺之理,小强、黑蛋、冯掌柜、胡月瑶、胡二东家,还有谢掌柜,都一同去,住上十天半月的。”姚老爷子真诚邀请。 大家表示有时间一定去姚府做客。 朝霞如同凤尾般均匀的漫布在东方天际,红彤彤的呈现出异样的色彩,让人神怡心醉,伙伴们心情分外好,小强兴奋的说道:“东方的红霞可真美呀,一定是织女姐姐编织的彩锦洒落天际。” “当然是织女姐姐编织的彩锦,好一个巧手的仙子,太养眼了!好想摘下红霞做衣衫!”胡月瑶兴致勃勃。 “我看红霞的颜色给小妹做嫁衣还差不多,你们说是不是挺合适做嫁衣的?”小强打趣道。 “小强兄长,你怎么口无遮拦?不说正经话语!是谁说的非要出嫁才能穿红色的?喜庆的日子也可以穿的。”胡月瑶羞红了脸庞。 “尼娅,等你出嫁时,我也摘下一片红霞给你做嫁妆,不过你嫁的人一定是我,我这辈子只是稀罕你,下辈子也稀罕你,再下辈子也稀罕你!”源头缘定三生。 “谢大哥,瞧你说那个蠢劲,还稀罕你,还一辈子一辈子的往上摞,就说我爱你三生三世多省事?缘定三生。”小强打趣道。 “缘定三生,这个词语比较好,我喜欢。可惜我是个庄稼人,没有你那样的口才,说一辈子稀罕是唠的实在嗑,小强大兄弟,一边去吧,不用你笑话我!”源头撅起了嘴巴。 “哈……哈,不要笑话人家吗,谢大哥的表达方式挺好的,一辈子稀罕你,既直白又真诚,说得没错,这样人才值得爱呢!”胡月瑶笑得双眸犹如一钩新月。 “还是小妹理解人,也像你们说的善解人意那种类型的。”源头赞美道。 “谢大哥,你说把红霞摘下一片给我做嫁衣,问题是怎么摘呀?你能飞上天去?不然摘不到啊怎么办呀!”尼娅似乎当真了。 “嘿,嘿,想办法呀,实在不行就蹬梯子上房去摘呗,怎么说,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不是?尼娅只要你喜欢,我一定给你摘下来。”源头承诺道。 “蹬梯子上房这个办法比较好,尽管想法幼稚,说明想象力及其丰富,可以理解,大家说得真好,太有趣了,人在心情开朗的时候,别说看如此美丽的朝霞,看任何事物都是一片祥和!”黑蛋竖起了大拇指。 “登梯子上房干嘛去?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快跟我说说看。”马虎搭腔道。 “马仁兄,没有什么事情,是大家在闲聊,心情好了,要摘一片红霞做衣衫。”我笑脸相迎。 “大家想法不错,不管能不能摘下来红霞,想象力确实丰富,心情好就好,大家压抑得太久,有时间出门转转,这些时日大概憋闷了。”马虎说道。 马虎见冯掌柜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跟大家到了兴盛客栈,谢掌柜一瞧大家平安归来,高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免费为大家做了一大桌子的美食,荤素搭配齐全。要说这位店家还真是性情中人! 到了兴盛客栈就跟到家一样,姚姥爷子非要给酒饭钱,谢掌柜说什么也不肯收,也只好作罢。大家也不客气,吃饱喝足后,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叫上小强和黑蛋,一起去看望太子,太子以罪被废黜,禁锢于咸安宫,还是去瞧瞧他吧,在太子心里,我是难得的挚友,他欣赏我的武功,其实太子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武学的最高境界,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怎奈他是个力求完美的人,唉!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想起来这些不自觉的黯然神伤,回忆起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十七年后,再见面时不知道是否能接受彼此的改变,当然我是两个月后与他再次相见,没有什么变化,在清泉山上见到执行公务的马虎,他脱口而出,兄弟你怎么没有任何改变啊,大岭兄弟,真的是你吗? 最初那是1702,清圣祖康熙四十一年,如同梦魇般的越过高墙,来到了太子的毓庆宫…… 只因为偷拿了师父的万花筒,一顿胡乱摆弄,里面有七颗蓝宝石,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一闪一闪的,真像将北斗七星装进了万花筒,当时还以为很会玩,玩的比较成功。 后来才知道,它并非是一个普通的万花筒,里面绚丽多彩的玉石,中间包围着阴阳鱼——也就是太极图,太极图是一黑一白两条首尾相互衔着的鱼。万花筒里的七颗蓝宝石,一旦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现在是满清1719年,伙伴们只是在短短的两个多月期间,因为穿越的时间点不同,再次来到清朝竟然过去了十七年头,太子今年已经是四十五岁了,离他的享年五十一岁还有几年时光?师姐还要陪伴太子?这种忠贞不渝的爱情有谁能解读得清楚? 太子对我视如己出,与我特别要好,是因为我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有道是,纵观太子两度被废,太子有他的问题,而且做为君王和父亲的康熙皇上,也是应该承担一定责任的。皇上过早册立皇太子,在这“拔苗助长”的情况下,太子的品行和心智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建立和发展,因此造成了太子自身条件的缺陷,与此同时,康熙皇帝极大程度的忽视其他的皇子们对于皇位的觊觎之心,更忽视其他皇子在夺位竞争中对于太子的精神和心理产生的负面影响。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皇上过高估计了太子人性,过高估计了其他皇子的人性,过高估计朝臣的人性,才最终导致了太子的悲剧。而且在这一点上皇上也还是要承担责任的。 这些事情后人解读的最为清楚,可是又能如何,身为他的义弟我是无能为力的! 站在咸安宫门外,似乎双脚有千斤重,小强和黑蛋看出我的心思,小强说:“为什么不进去?要么咱们打老远的奔着京师而来,不就是想看看师姐和太子吗?为了这个想法咱们一路上风尘仆仆就不用说了,都快跟《西游记》差不多了,艰难曲折,总是在阴阳界线徘徊。” “小强兄弟总结的十分到位,一路上的历尽艰辛,还有到京师的种种过往,历历在目,也许没人能体会,想起这些也许一盆眼泪都不够洗刷心里的无奈和委屈。”黑蛋说得 “嗯,我进去,只是我没有勇气面对太子,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我说道。 “是太子的窘境让你不忍心去看?还是年龄上有了差距?要么是日子久了不见没有了共同的话题?”黑蛋揣测道。 “都是,也不全是,还是前者多些,我不忍心看见那个神采飞扬的皇太子,如今一落千丈。不进去了,我去找皇帝理论,太子今天的悲剧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皇上只是一味地对他宠爱,怎么不顾及他的感受和处境?说白了,怎么不注重心里上的教育?”我的情绪几乎失控。 “别去找皇上了,恐怕皇上心里也难受着呢,废太子是他用半生心血培养的,况且看在仁孝皇后的情分上,你以为皇上心里能不痛?”黑蛋说道。 “废太子也是够能胡闹的,也许将坐龙椅的系数都作没了,还找皇上干嘛?倘若废太子做了下一任皇帝,雍正往哪安排?你能给安排个啥职位啊!有谁能改写历史?”小强提醒道。 小强和黑蛋的一顿劝解,我仍然心绪难平,伙伴们说的不无道理,谁也不能改写历史,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后人只有评说的份,至于其他什么也涉及! 怎奈与废太子相处情深,我没有进咸安宫,怎奈小强和黑蛋执拗不过,仨人直接去找马虎,我说明来意,马虎说:“兄弟,想让太子恢复身份,恐怕有点难,太子两次被废黜,曾经也有大臣提议,重新立太子,可是皇上没有应允,看得出来,皇上对太子彻底的失去了耐心。” “这些事情我都了解,皇上做为君王和父亲,废太子的悲剧他是有一定的责任的。”我说道。 马虎面带难色,要说大家有啥事他都会张罗在前头,愿意为兄弟竭尽忠诚,肝脑涂地,要说在毓庆宫当侍卫时,马虎可是太子的心腹侍卫,太子现如今的窘迫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要说他自身是否有才能,也是承蒙父亲的余德,才被皇帝器重,做了御前一等带刀侍卫,皇帝最忌讳大臣有事没事的就多言多语,他曾几次跟皇上转弯抹角的提及太子,没有怪罪他已经是给了三分薄面了! 第201章 情债难还 我提及太子,要去找皇上为太子求情,马虎面带难色,要说大家有什么事情他都张罗在前头,愿意为兄弟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暗自思忖,还用说吗?太子没有再被册封太子的可能性了。 想起马虎在毓庆宫当侍卫时,可是太子的心腹侍卫,对于太子如今的窘迫现状,他表示回天乏术。要说马虎自身是否有才能,武功确实不可小觑,但也是承蒙父亲在朝为官多年,有父亲余德的护佑,才被皇上器重,做了御前一等带刀侍卫。马虎说,皇上最忌讳大臣有事没事的多言多语,扰乱朝纲。他曾几次跟皇上拐弯抹角的提及太子,没有被责怪已经是给他三分薄面。 几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忽然茅塞顿开,说道:“要想废太子被重新册封太子,要么让我父亲找几个具有影响的大臣去求皇上如何?” “这个办法有人都做过了,太子被废黜已经成为定局,这些年已经没人再提及此事了,即便说了也无济于事,伯父去找皇上不能不说是个好办法?不过在皇上那里不一定管用,要我说,皇上对姚伯父非常重视,可不要自毁形象,说到底太子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马虎语气深沉。 “要我说就别去管这档子事情了,亲爹和亲儿子的事情,谁有孝诚仁皇后的面子大?废太子子凭母贵做上太子之位,后来的事情还用详细说吗?还去找皇上?找什么找啊?说白了,这是皇上的家务事,醒醒吧您呐!”小强插话道。 “小强兄弟行了,这个办法不行,我看就算了,今天不去咸安宫就回兴盛客栈,跟姚伯父商量一下如何?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黑蛋劝说道。黑蛋没有直接拒绝,是怕我心情不悦。 马虎陪着伙伴们回了兴盛客栈。师姐也在,见面便问道:“师弟,你们不说去咸安宫吗?我一直在等候,太子听说你们要去看他,甚是高兴,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等不到你们,有些担心,让我过来瞧看。” “都走到了咸安宫门口了,大岭改变了主意,脑洞大开,非要去找皇上,为太子求情。”小强直言不讳。小强就这种个性,快人快语,说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他也不在意。 “立储制度的不完善,皇上的长寿也是导致太子被废黜的直接因素,皇上主意已定,恐怕任何人都没有回天之力喽!”姚德峻表示遗憾。 “‘父亲’我与废太子兄弟情深,一想到他今天的境遇就心情不舒畅,真不愿意看到他今天的现状,太子文武双全,就是做事欠考虑,为他感到遗憾啊!”我无法表达心里的不悦。 “师弟,废太子的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接受现实吧!”提及太子,师姐一脸的无奈。 “师姐,你可愿意为太子进宫面圣?你的歌声那么好听,皇上一定喜欢。”我想出好主意。 “师弟,皇上即便喜欢我的歌声,仅凭我的三言两语,皇上能听信?这件事情没有把握。”师姐面带难色。 “皇上时日不多了,你还想将师姐搭出去?再说太子也不会同意,太子的一生即将走完,师姐应该早做打算,干脆跟随我们回家算了,师姐还有大好的年华,怎么会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到这里?”小强接过话茬。 “小强同学,至于师姐是去是留,就让师姐自己做主吧,咱们强行将戚凤羽带回家,看似为了她着想,其实是棒打鸳鸯,犯了实质性的错误,也是无法弥补的过失。话又说回来,知道仅凭咱们的微薄之力拯救废太子?让他重新被册封太子,感觉难上加难。问题是皇上那里怎样才能说通啊!”我说道。 “说不通再想其他的办法,不一定用‘美女胭粉计’?你也想得出来?你也太不珍惜姐弟情谊了吧?也能想得出来。”小强嗔怪道。 “小强同学,师姐和废太子在我心里同等重要,什么叫不珍惜姐弟情谊呀?师姐为了太子宁愿一生不嫁,太子在她心里你可知道何等重要?你怎么不会捕捉女人的心里呢?说白了,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再说皇上都那么大年纪了,能对师姐动什么歪心思?”我争辩道。 “看来太子在你心里重要性,远远要超过师姐,为了太子你可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巴不得将自己变成女生,去勾引皇上就犯,你是皇上的义子,这不是有利条件吗?你怎么不去找皇上说呀!”小强以理据争。 “戚凰羽是我师姐,师父从小将她养大不容易,何等艰辛还用说吗?我们的手足情深,不用你来亵渎,这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我是皇上义子?皇上是看在姚老爷子的面子,才认我为义子,册封镇国将军,我去说是跟我‘父亲’去说是一样的,可别给他老人家添乱了。”我辩解道。 “行了吧,冷静考虑一下,小强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言语有些偏激,都是为了师姐考虑,即使说话不恰当也是有情可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黑蛋劝解道。 “为了太子我愿意去见皇上,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没有机会而已,无论怎样,为了太子我愿意争取一下,哪怕是他还能做一天皇太子,我也愿意去尝试。”师姐话语非常坚定。 “最好与马仁兄商量一下,不一定非得献歌献舞,有其他的方法面见皇上的理由会更好些。”黑蛋提出建议。 “仁兄在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有事好商量!”马虎声如洪钟。 “马仁兄说曹操,曹操到啊,你看你都走了有好一会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商量出结果,大岭好像得癔症了,就是跟废太子这件事情杠上了,还说让师姐进宫面见皇上去,你说师姐长得这么美貌,皇上看中了还回得来吗?”小强说道。 “马仁兄,你看这样行不行?皇上不是闹毛病吗?师姐跟我师父学的医术,以为皇上医治疾病为名,接近皇上总是可以的。”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行了吧,你这会不是美女胭粉计了,倒像是要行刺皇上的,皇上可是到了老年时期了,身体应该不是很好。还是慎重行事为好,倘若医不好皇上的病症也不是一件小事情,医病是要承担责任的。”黑蛋提醒道。 “黑蛋哥说得言重了,行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毕竟是我的皇阿玛。只是向皇上为太子求情,求皇上重立太子。”我有些忘乎所以。 “大岭同学,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就是转不过弯?可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历史资料记载太子两次被废黜,没有记载再立为太子的史书,你只顾与太子的兄弟情义,简直是胡乱编造历史!”小强提醒道。 “那是咱们原来没参与这件事情,从今以后史书就有记载了,马仁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问道。 “大岭兄弟,我有些懵圈,没听太明白,可是重点我听得清楚,就是让你师姐去皇上那里求情,而且是没的商量,找个理由务必去!是不是个这样子?至于史书怎么记载那是翰林院的事情,咱们就别操心了。”马虎倒是心平气和。 “马仁兄,只有您最理解我,在危难时刻跑在前面的总是您,还是想想办法,师姐医术没问题,兄弟不甚感激,这厢有礼了!”我深深鞠躬。 “大岭兄弟,不必客气,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不过要想见到皇上,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说师姐精通医术,还不如以行医为名去见皇上,至于到了皇宫,你师姐怎样处理事情,我就无法插手了。”马虎竟然同意了。这位还真难以招架恭维的话语。 “马仁兄,行啊,论私人交情,你知道师姐对于太子何等重要。您将师姐带到皇宫,一定暗中保护好师姐,倘若可以,伙伴们跟随同去,只能在外面等候。师姐聪慧过人,我相信能处理好事情的。”我说道。原本他是青涩年华的女生,可是在清朝这片土地上,过了十七个春秋,为了掩护姐姐戚凤羽,这个代价太大了。师姐除了眼神里多了几分忧郁,容貌没有太大的改变,面庞白皙,五官精致,穿上清朝女子的小袄和罗裙,窈窕的身姿,走起路来飘然若仙。 马虎答应了我的请求,说是带着师姐去皇宫面见皇上,我既高兴,又心酸,看着师姐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不让事情逼迫,哪能舍得师姐前去冒险。我一下抱住师姐,仿佛一入宫门就再也回不来了,我语言凝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心里感慨万千,世间唯有情债难还,我欠太子的兄弟情难还;师姐欠太子的情爱债难还!从师姐毅然决然的眼神中看出,对太子那份无悔的爱,悄然间将心田浇灌。 姚老爷子过来叮嘱师姐,说道:“侄女,我尽管不看好你去皇宫,可是伯父还是想通了,支持你。去皇宫可要多加小心,尤其你还是女儿家,善于察言观色,不要跟皇上抗衡,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说话做事谨慎些才是。” “知道了叔父,您放心吧,只是接近皇上,取得信任后,提议一下,太子毕竟是皇子,怎奈虎毒不食子,我做这些也许是多余的,太子的生母,孝仁皇后赫舍里氏,跟皇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孝仁皇后是皇上最爱的女人,看在这一点我有三分把握。”师姐坦言道。 “那就好,原本我想这几日便回府去,这么一来,叔父等你回来,后生们的事情不好过多干预,只是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姚德峻话语凝重。 “姚伯父您可别打道回府,万一师姐惹怒了皇上,事情可是非同小可。”小强直言不讳。 姚姥爷子面带微笑不言语,暗自思忖,让我留下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师姐要不我跟随你一起去吧,我装扮成您的仆人你说好不好?”胡月瑶话语真诚。 “小妹,不敢把你当成奴仆,你原本就是男装打扮,这样就可以了。跟随我一同前去,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多谢小妹相助。”师姐话语谦和。 看胡月瑶的装扮,不由得灵机一动,说:“不如让师姐男装打扮进皇宫,那样会好多了,马仁兄意下如何?” 马虎表示赞同,伙伴们也表现出支持的态度,看师姐的身形跟胡月瑶相差无几,连忙问胡月瑶借公子服装,胡月瑶在家穿的是白的、鹅黄、淡蓝,淡紫,总之是自己改良过的公子装束,这次出远门,衣服的颜色也是深了许多。又把余下来的假发辫子拿了出来,一切收拾妥当,马虎带着两个女生进了皇宫,跟小强、黑蛋放心不下,便尾随其后,一回头见源头和尼娅也跟随而来,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唯恐大家回家将他们抛下。跟着就跟着吧,看他们偷偷的样子,既怜惜,又好笑。还是叫上他们一起走的好,只是又要给马虎添麻烦了…… 姚老爷子、冯掌柜、胡二东家、谢掌柜,几天相处下来,成了莫逆之交,几个人越说越投缘,越唠感情越深厚,姚老爷子提议,干脆义结金兰,其他哥仨没有异议,焚香跪拜苍天厚土,姚姥爷子现年五十岁,是大哥,胡二东家是二哥,谢掌柜是老三,冯掌柜老四。 要问五十岁就称呼老爷子是不是口误?在满清朝1700年—1800年人均寿命37岁,五十岁称呼老爷子感觉不足为奇。 结拜完毕,四兄弟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冯掌柜认真的说道:“兄长,从今以后,可不允许令郎大岭,与我兄弟相称了,那可是乱辈分了。” “犬子是晚辈,自然是叫你叔父了,他倘若称呼兄长,我可是不答应。”姚老爷子话语真诚。 “真让人感动,你们哥几个结拜,也不带上我一个,我也想跟你们成为好兄弟。”曾伐财有些嫉妒。 “结拜兄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想与我们做兄弟,还是得看你以后的表现如何。”胡二东家直言不讳。 第202章 明修暗度 “真让人感动,你们哥几个结拜,也不带上我,我也想跟你们成为好兄弟。”曾伐财羡慕的说道。 “结拜兄弟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想跟我们做兄弟,还得看你今后的表现如何。”冯二东家直言不讳。 “是看我曾经是个杀人犯?大家歧视我,还是我没有足够的资产不够资格?”曾伐财问道。 “不是这两个原因,只要你人品好,起码跟兄弟们有共同目标,有共同语言这就行了。”胡二东家劝慰道。 “这不一样吗?我没有资产跟你们哪里来的共同语言,穷人又有什么目标可言?”曾伐财过于偏激。 “伐财兄弟,不要气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还年轻,今后是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行,兄弟的队伍等着你来加入。”胡二东家鼓励道。 “希望今后跟你们一样,出门能结识挚友,在家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出来时日多了,还挺惦记老娘亲的,她老人家现在年岁已高,没人照顾,吃饭都是个问题。”曾伐财悻悻而谈。 没想到,几个兄弟的结拜,在曾伐财心里产生强烈反响,他认为成功人士才配得上有兄弟和挚友。 还真别说,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不无道理。结拜兄弟的大哥,姚德峻为人正直,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就是连皇帝都敬慕三分,胡二东家家里开镖行,刚正不阿,自己身为镖师,家里财富雄厚,不缺金银;谢掌柜经营兴盛客栈,为人仗义豪爽,客栈开得红红火火,可谓是腰缠万贯;冯掌柜人品好,不用多说,他经营的客栈财源茂盛,日进斗金。盘点一下,还真都是成功人士。有相同的话题是一方面,心地纯净、光明磊落,可谓是明眸善睐,心如皎月。 大概是善心积累了财富,这样说也是以偏概全,普通百姓大多也是心地非常善良!看来人是否心地善良不能用金钱衡量! “兄弟,以后好好过日子人生在世,金钱不是最重要的,平安是福,你躲过一场劫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看开些,不必计较太多,用平和的心态过好每一天,你脚下的路还长着呢,走的每一步都要三思而后行,二弟为人正直,以后拿他为向导一准没错。”姚德峻说得意味深长。 “兄长,我都记下了,你们都是好人,以以大家为向导,做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曾伐财心情开朗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强瞧了瞧曾伐财,小声嘀咕:“难怪曾伐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性情直耿,遇事喜欢钻牛角尖,就连人家拜把子这件事情,他也跟着掺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好了个伤疤忘了痛。” “小强同学小点声说话,可别让曾伐财听见,不许说歧视人的话语,没准有了今天的教训,以后他会做得更好。”我说道。 “曾伐财这种人一定有弊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应该看看心理医生,心理严重扭曲,不然还会酿成大错,唯恐不会听从胡二东家摆布。”黑蛋断言道。 “黑蛋哥,你不是部队政治教导员吗?对于人的心理状态捕捉的非常到位,也会做人的政治思想工作,有空闲时间你给他做一下心理疏导吧,要么咱们费劲蛮力将他救活,也不能眼看着他再出事情。”我说道。 “大岭兄弟,有一定的难度,面对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和对于曾伐财不一样,曾伐财是个死刑犯,死过一次的人,不仅仅是那一刀,彻底毁灭了他的人格与尊严,心里遭受严重创伤,难以愈合,这件事情我看还是交给冯掌柜,他对人的心理疏导有一定的办法,胡家镖行关门一年多,冯掌柜三寸不烂之舌一顿劝说,胡东家展露笑颜,镖行开张了,一时间让人对冯掌柜刮目相看。”黑蛋说道。 “曾伐财还不跟着冯掌柜回家,有心思想当镖师,倘若跟随冯掌柜回家,自然的就心理疏导好了。”我说道。 “这件事情也记不得,待会有时间将这件事情说给冯掌柜,让他多费点心思。”黑蛋说道。 “你们两个可是真闲的,咱们救了他,已经够讲义气的可,还负责他怎么想?他喜欢怎么想悉听尊便,心里扭曲,那叫不识好歹,死里逃生,干嘛不珍惜自己,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不为了别人,为了自己老娘也要好生的活着,不然能对得起谁?”小强接过话茬。 “事实还真是这样?就害怕到时候曾伐财不这样想,他现在自卑心里严重,还有怕字当头。害怕官府再次捉拿。”黑蛋分析道。 “害怕是肯定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有时间与胡二东家好好谈谈,带着曾伐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说道。 曾伐财这件事情暂且不提,再说师姐和胡月瑶进宫面圣的事情。伙伴们一路上心情沉重,唯恐两个姑娘吃亏,好在他们男装打扮,师姐跟胡月瑶倒是显得镇定自若的样子,源头说道:“师姐、小妹,假如老皇上看上了你们,是不是咱们就是皇亲国戚了,那可挺好,到时候可别忘记谢大哥,要是那样,起码不用锄地了,你说是不是师姐?小妹你说呢?” “去去去,别添乱,想得倒是挺美,我们做了皇帝的妃子有你啥事?”胡月瑶板着面孔。 “我心思跟着借点光呢,哪曾想啊,这个小妹太绝情了,还没当上皇妃就不认识人了,唉,白处一场了,让人伤心透了。”源头一脸的无辜。 “谢大哥,你怎么跟个没长大的孩童一样,当什么皇妃呀?知不知道我跟师姐有重要任务在身,还无理取闹,再这样,真的不理你了!”胡月瑶一本正经的说。 “小妹可别急赤白脸的,不是跟你开玩笑吗?你俩的表情,知道是去找皇上有事情办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皇上发丧呢!”源头一顿胡侃。 “谢大哥,行了吧,你不想活了是怎么的?说过分的话语,让路人听去,是犯欺君罔上的大罪。”黑蛋提醒道。 小强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脖颈。 源头知道说走了嘴,连忙捂住大嘴叉子,发出呜咽的声音,说:“我的妈呀,太可怕了,那个被砍头的,好歹算接巴上了,可别胡说八道了,万一被皇上砍了头,还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太可怕了。”源头提心吊胆的四处张望。 “谢大哥,不得胡说了,倘若是被皇上砍了头,指定是接巴不上了,说话小心谨慎为好!”胡月瑶吓唬道。 “我不去了,我和尼娅还是回去得了,照着书本说话我不习惯,太板人了,我不去了。”源头拉着尼娅往回走。 “谢贤弟,只要你不胡说没人敢抓你,快走吧,一会去我的宿舍。”马虎拉回源头。 “你不是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吗?我刚才说的话语可不准跟皇上提及呀,要是说了,我一准没命了。”源头担心至极。 “好的,谢贤弟,我不说,不过可不准再说皇帝的坏话了好不好?”马虎应允道。 “嗯呐,我可不敢再胡说八道了,你不给我告密比什么都强,嘿……嘿。”源头尴尬的傻笑。 马虎将伙伴们安排到宿舍,然后去畅春园皇上办公的地方,马虎恭敬的说道:“皇上,想想您近日偶感风寒,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给您请了一个年轻的郎中,要不您让他来瞧瞧?” “马爱卿,这个郎中是哪里请来的?一定把他的根底查清楚。”皇上非常谨慎。 “皇上,查清楚了,他是京师本地人,听说他跟师父学的,手艺甚好,倘若不是靠得住的人,他不愿意前来,他不是开医馆的,听说在毓庆宫给太子瞧过病。”马虎透露。 “跟太子认识?这个郎中不是开医馆的,太子怎么会找到他瞧病?”皇上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保证他的医术精湛,至于其他的方面,一会见面您亲自问就好。”马虎说道。 “我这头痛的老毛病,太医都拿着没办法?不愿意总是喝些苦药汤子了,假如能医好我的头痛病,要什么赏赐都行,马虎,你还记挂着朕的病症,朕要给你赏赐!”皇上允诺。 “皇上哪里话来,我是您的臣子,理应为您分忧,赏赐就不必了,只要能为您医好病我就开心了。”马虎话语真诚。 “马爱卿,那就将郎中宣进殿来给朕瞧瞧可好?”皇上吩咐道。 马虎宣郎中和随从,两个人进殿来行跪拜之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于这些礼节,师姐是知礼数的,毕竟在太子身边待了十七年,至于胡月瑶是个大家闺秀,从小就是知书达礼。对于礼节是一点也不含糊。 “平身!”皇上说道。 “多谢皇上。”两人齐声道。 皇帝一见面前这两个人,不由得一惊,“你们是哪家男子?堪比女子美貌,他怎么那么像我的仁孝皇后啊!”皇帝指着师姐说道。 “皇上,他不像仁孝皇后,是您对仁孝皇后过度思念,才看走了眼。”马虎劝说道。 “也许是吧?在朕的心里没人能取代仁孝皇后的位置。”皇上说道。 “还不低下头去,不要冒犯皇上,只是医病不得有其他想法。”马虎显得有些不悦。 “马爱卿,不要训斥于他们,不是他们有想法,是朕老眼昏花,那个后生看着似曾相识,与仁孝皇后有几分相像,仁孝皇后经常愿意穿我的便服,也是这般好看。”皇上说道。 “还不快给皇上医病,倘若医不好,不但皇上要惩罚你们,我也不会答应。”马虎有意训斥。 师姐低头不语,连忙拿出银针包,胡月瑶手脚麻利,帮忙打开,胡月瑶不能不说还真是个好助手。 “马爱卿,是要给朕扎针吗?太医院的太子给朕扎针都不接受,怎么又找来一个扎针的郎中?”皇上问道。 “这个郎中别看她年纪轻轻,可是医术精湛,治疗头痛病可是有一套手法,您放心不一定能完全治愈,症状减轻了,能减轻痛苦比什么都好,您日理万机,头痛的厉害怎么行呢?”马虎劝解道。 “马爱卿,朕相信你,你阿玛是朕的心腹大臣,对朕忠心耿耿,你也是体贴入微,不是朕不相信郎中的医术,都是路通闹得,这个道士拉帮结伙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做仙丹为名,杀害众多良家妇女,三堂长官报禀道,路通供诉说,最毒不过女人心,因为他感情受了挫折,杀害妇女泄愤,枉费朕对他的重视,朕念他伺候左右多年,想叫他在牢房里度此残生,结果他自己毙命,也许苍天都不愿意饶恕于他,唉,想起这些来,让朕心寒呐!”皇上眉头紧锁。 皇上听了我的劝说,最终接受了针灸治疗。 师姐给皇帝把脉,皇帝的视线根本就没离开过师姐的脸庞,然后又移到她灵巧纤长的手指上,要说皇宫妃嫔甚多,不缺少美女,也许是师姐和胡月瑶太出众了?宽大的男装也掩盖不住女生的俊美,还真是如此! 看见皇上的目光,在一旁的马虎心里有些发毛,原本康熙不是这个样子,今天怎么这么不矜持?莫非看出这两个郎中是女子?真怕明察秋毫的帝君把两个姐妹花看穿,看穿就麻烦了! 皇上躺在床榻上,头上的扎满了银针,还一直问道:“郎中,倘若不是马爱卿推荐,朕不愿意这般瞧病的方法,你可有把握吗?朕怕这么多的针刺在头上,会不会把脑子刺坏了?” “皇上,不会的,我这是祖传的手艺,是按照穴位下针的,不会扎坏脑子,请您放心。”师姐耐心说道。 “这些都管什么病症啊?朕经常头痛头晕,手臂还有些麻木。”皇帝说道。 师姐从小跟在师父身边,针灸医术精湛,技艺娴熟,一副镇定自若神态,说道:“针刺额前顶部能够镇定安神,针刺头顶部颞部可以改善中枢神经疏通经络,针刺后顶部枕骨部能改善脑供血,调节小脑平衡。” “郎中,朕听着你说的头头是道,还挺对朕的病症,好好给朕医病,倘若病症渐轻,朕会赏赐于你。”皇上说道。 第203章 离奇的旨意 师姐从小跟随在师父身边,师父的一套医术都传授给师姐,师姐针灸医术精湛,技艺娴熟,皇上有着不太放心,一直在问,师姐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安慰道:“皇上不要害怕,您只管闭目养神就好。我给您解释,针刺额前顶部能够镇定安神,针刺头顶部颞部可以改善中枢神经疏通经络,针刺后顶部枕骨部能改善脑供血,调解小脑平衡。” “郎中,朕听你说的头头是道,还挺对朕的病症,好生给朕医病,倘若朕的症状渐轻,朕会赏赐于你的,一定有重赏。”皇上说道。 “皇上,我不是为了您的赏赐而来,您不必多想,只要给您医好病症,我也会开心的,配合安静的治疗就好。”师姐安慰道。师姐没说,咱们这是什么关系?我是废太子心爱的女人,没准会成为您的儿媳妇。 “郎中,听闻你说这些朕就佩服你,一定医术了得,太医院的太医对朕的病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给朕一顿针灸,也不管用处。不多言语了,免得打扰于你。”皇上看起来甚是兴奋,刚才的抵触情绪荡然无存,似乎跟这个初次见面的郎中,甚是喜欢,非常信赖,感觉这个郎中就是能医好自己病症的人。 即便是这样,师姐和胡月瑶也不敢过多言语,师姐也只是说些有关医学方面知识。 师姐给皇上扎完针,又给开了药方,是治疗头痛、活血化瘀的药物,还真是尽职尽责。不能说太子院的太子医术不够好,只是师姐是现代社会的人,1719年至今相隔三百年,医学的进步真是显而易见。况且师姐戚凰羽的师父是何许人也?老神仙级别的,医术得到真传,的确不可言喻。 不知道还真以为她是专程给皇上医病来了,师姐是看在太子的情分上才尽心尽力?胡月瑶尽管没说什么,心里思忖,师姐这不是多余吗?还针灸得像模像样的,在皇上面前还是少开口说话为妙,不过看师姐开药方的那一刻,将胡月瑶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师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师姐,可是真够诚实的,干嘛来了?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扎针也就罢了,还开上药方了?皇上年老体衰,病症多着呢,你能医好才怪呢!要想达到目的,首先取得皇上信任?胡月瑶难以理解,可是这得磨叽到哪一天呐?我的师姐呀!要问胡月瑶为什么也给戚凰羽叫师姐,其实她们的确是同门师姐妹,胡月瑶全然不知晓,她是跟随着姚大岭称呼的,包括小强和黑蛋也称呼戚凰羽师姐,在他们眼里师姐师弟可以同心,不一定同出一个师门。其实都是同出一个师门。 单说师姐戚凰羽和师妹胡月瑶之间,尽管相隔甚远,不是同一个朝代的人,用天各一方形容一点不为过,两个人不知道是同门师姐妹,初次见面,竟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冥冥之中的那种亲切感和默契度是旁观者难以理解的! 胡月瑶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师姐,心里埋怨师姐人过于诚实,转念一想,师姐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皇上的儿媳了,尽管师姐与太子没有成亲,看得出来在心里已经默认了,早就是太子的女人了?心里默认公爹了?这些恐怕皇上不知晓。这也难怪,尽管皇上对太子有偏见,可是太子的作为也好不到哪里去。胡月瑶毕竟以徒弟身份出现,只是给师姐做帮衬,由此就更没有发言权。 也许是自己年纪尚小,对感情问题理解的不够透彻?也别这样说,听说丁衙役和丁久生出事不也是忧心忡忡?胡月瑶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师姐,师姐摇了摇头,显然是暗自在说:“月瑶小妹,有些耐心好不好?不要多想什么,遇到这种情况谁也没有办法,还是平心静气的医病为好,功夫不能白费。” 要说忍耐力上胡月瑶显然有些欠缺,她从小生活在父母身边,是富家千金小姐,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经历过挫折;与师姐戚凰羽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师姐从小因为生病出现假死现象,被装进瓮坛里,也幸亏是这种瓮葬形式,师姐才捡回一条命,幸亏遇见师父,师父知道师姐虽然捡回一条命,可是人生路途坎坷,师父从小锻炼她的耐力,教她搭建小房子,从方形小土坯到后来的圆形土坯,师姐遇事从容不迫,是跟师父的悉心培养、教育分不开。 师姐开完药方,说了些服药禁忌,然后想退出去的时候,皇上开了金口,说:“马爱卿,朕想单独跟这两个郎中叙话,希望你不介意。” 马虎看了一眼师姐和胡月瑶,两个女生心领神会,知道是告诉她们小心回话,而后马虎退出门外…… 这一细微的动作皇上都看在眼里,皇上说:“郎中,你与马虎以前就很熟悉吗?” “回皇上,不是十分熟悉,以前在毓庆宫里给太子医病时见过面,要说熟悉还谈不上。”师姐回答道。 “呕?在毓庆宫医病?不知道在咸阳宫你可去给太子医过病症?”皇上表示质疑。 “回皇上,咸阳宫吗?我经常给太子医病,无论在哪里,给银子就好,行医第个目的是济世于人,第二是为了生存糊口。”师姐回答。 “郎中,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太子究竟是什么病症,烦劳你经常去咸阳宫?”皇上皱起了眉头。 “回皇上,太子的病症,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啊,五脏六腑都有不适,关键心病也是很重,导致肝气郁结。”师姐回答。 “这……”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太子常年被圈禁,心里能敞亮吗?人倘若心气郁结什么病都来了!当初对太子百般宠爱,不都是看在发妻仁孝皇后吗?要说对太子的培养,可谓是竭尽全力,可是到头来竟然…… 康熙做为父亲,心里能不痛吗?康熙不止一次在仁孝皇后墓前忏悔,皇后啊!我的仁孝皇后,你走的太早了,扔下儿子给我,我百般疼爱培养,可是他不争气呀!我的心思都白费了,最后落得个兄弟反目成仇,父子不同心啊!一石激起千层浪,皇上想起废太子,心里再也不能平静。 师姐和胡月瑶一看皇上反应挺大,还是告退吧!两个女生暗自庆幸。说道:“皇上,郎中口误,有说错话的地方,请皇上海涵,不要责怪郎中。皇上身子疲乏,您该休息了,郎中告退。” “郎中,慢些走,朕见你有耐心,给朕病症医治的不错,还有一事劳烦你和徒弟,你们可……愿意?”皇上拉着长音说道。 师姐和胡月瑶当时心里一震,面面相觑,心里说,不好!有一事劳烦你和徒弟?皇上还有啥事办不到的,还需要咱们代劳?大概是被看穿了,知道咱们是女生了,要留下我俩哪个侍寝?那可惨了! “郎中,朕有一事想劳烦你们,你们可愿意?”皇上重复道。 “皇上,您确定有事情要我们去做?除了行医之外,对于其他事情简直一窍不通,他是我的徒弟,年纪尚小对任何事物都是一知半解。”师姐搪塞道。 “郎中,你不要害怕,看见你让朕想起了仁孝皇后那张青纯可人的面庞,想想我和仁孝皇后大婚之时,我十一岁,仁孝十二岁,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几十年过去了,朕没有忘记仁孝皇后,过两天就是她的生辰,你俩可愿意去仁孝皇后的墓前为她看守陵墓?也算替我去看望她了。”皇上说道。 师姐和胡月瑶被吓得脸色惨白,暗自思忖,是皇上看穿我们是女子了?听皇上说,仁孝皇后青纯可人的面庞,生怕说,你俩哪位留下来侍寝呐?皇上话语一出,总算有惊无险!可是这个后者也是够呛,两个女生,去看守陵墓?没听错吧?这个皇上分明就是老糊涂了,皇宫上下哪个不听皇上派遣,缺少看守陵墓之人吗?怎么想的!给你扎针瞧病不算,还负责给仁孝皇后看守陵墓?仁孝皇后也不是刚刚去世的,已经逝去几十年了,这个皇上起什么幺蛾子?可是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说出口。皇上一副信任的口吻,是给皇上扎针带来了安全感?也让仁孝皇后感受一下我们的温纯?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皇上才出此下策? 胡月瑶一个劲的递眼色,暗示师姐赶紧摊牌算了,要么谁给他看陵墓,交换条件!师姐知道胡月瑶的心思,可是要说的话语无法启齿,师姐两片薄厚相宜的唇瓣,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是她的个性,可是在皇上面前这个一向干脆利落的女子,一反常态。 两个郎中细微的动作皇上都看在眼里,皇上暗自揣测,这两个郎中不一定只是行医那么简单,大概有重要的事情有求于我?到底什么事情?是想到太医院工作?要么一顿的展示自己的才能?这个人倘若能到太子院工作,朕倒是非常喜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情?皇上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装出任何事情没有察觉,说道:“郎中,你们可愿意为朕的仁孝皇后看守陵墓?白日为朕扎针瞧病不能耽搁,夜晚去给仁孝皇后看守陵墓,一定看守七日才行。” “回皇上,我们愿意为仁孝皇后守陵墓,可是我也有事情有求于皇上,希望您能应允。”师姐终于开口了。 “应允?朕做事情是有原则的,那得看是什么事情,朕做不到的事情,请郎中不要为难于朕。”皇上反应能力超强。 “皇上,恕我直言,您治国有方,英明盖世,倘若您想去做,应该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师姐恭维道。 “郎中,有什么事情要求朕帮助?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不必说些客气话语了,有什么事情快快与朕说来。”皇上问道。 “皇上,那我就明说吧,我去咸阳宫给废太子医病时,见太子整日闷闷不乐,废太子固然有错,那时年轻气盛,通过岁月的洗礼和沉淀,太子恐怕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能不能看在仁孝皇后的情分上,重新给太子一个机会?其实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本不应该过问,可是我感觉废太子是有才能的人,还需要皇上有耐心扶持他。”师姐平心静气的请求。 尽管胡月瑶在一旁示意师姐说话要婉转些,师姐生怕过后没有机会了,在一旁为姐捏把汗,被赶出去倒是小事情,唯恐惹怒皇上,后果很严重!皇上一定会想,这个郎中刚刚见面,就说出这么大一件事情,那是为难皇上那么简单?往重了说,这是没将皇上放在眼里,皇上的事情用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胆量的确不小! 尤其是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师姐,想来说服皇上,朝中大臣不是没有提及过废太子的事情,可是都被皇上无情的反驳了,这些年没人再敢旧事重提,这个小郎中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叫朕重新辅佐废太子!皇上本想发怒,话又说回来了太子毕竟是子凭母贵,即使是现今被禁足也得看仁孝皇后的三分薄面! 皇上看两位郎中面容可人,又年纪轻轻,回想起跟仁孝皇后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还发什么怒火啊,干脆让两个小郎中守陵墓算了! 皇上把难听的话语放回肚子里,重新编辑出一套好听的言语,说:“郎中,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朕考虑一番,要不要重新给太子机会,朕心里有数。” “皇上,倘若太子能重见天日,别说让我给仁孝皇后守陵墓七天,就是七年也行啊,让我以后总是看守陵墓我都情愿。”师姐说道。 师姐是个颇有心机的女生,情商比较高,说起话来语言婉转动听。 有道是,会说话是优势,会接话才是本事。一句话可以说的龙颜大悦,一句话也可以惹怒皇上。师姐净讲好听的话说,一直面带微笑,尺度把握得刚刚好!这样皇上想急也不能急,怎奈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第204章 三分薄面 有道是,会说话是优势,会接话才是本事。师姐是个颇有心机的女生,话语婉转动听,要主动听高情商的回答让皇上倍感亲切,皇上听闻师姐的话语龙颜大悦,师姐净捡好听的话说,一直面带微笑,尺度把握得刚刚好。即便说了太子的事情,皇上想发怒可是看着文静可人的郎中,怒气早就消失殆尽,皇上是一国之君,无比威严,看着笑容恬静的师姐,怎奈伸手不打笑脸人! 说到底师姐情商比较高,会说话,起码皇上挑不出瑕疵。胡月瑶扮演一个见习小郎中,不多言,不多语,只管专注于师父的针灸之法,一副凡事都顺从师父的样子。胡月瑶陪着师姐进宫面圣,起码能给师姐壮壮胆子,是个不可缺少的角色。 皇上见师姐聊的医术具有较高的专业性,相貌恬静可人,犹如女子一般。又说了一大套关于太子的事情,皇上不愿意触及这道“伤疤”,原本自己到了晚年,凡事似乎看开看淡了,不是自己不爱仁孝皇后,是没有办法重蹈覆辙,去提及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废太子是朕没有教育好,倘若再将废太子扶持起来,他也未必能行,着实没有精力了! 皇上暗自揣测,唉!原本日子平静如水,为何再度掀起波澜!这个郎中到底是什么来历,不管怎样,先打压一下他的狂躁气焰再说!看起来纤弱的如同女子一般,心性可是够刚毅的!竟然敢前来为太子求情!这个郎中与马虎是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马虎以前是毓庆宫的侍卫,与太子交情不浅。无论如何,先让郎中和他的徒弟看守七日陵墓以观后效! 皇上就是皇上,考虑事情比较周全,皇上见郎中来意明确,瞧病是假,为太子求情才是真正目的,说道:“郎中,你们还是为仁孝皇后看守七日陵墓,夜晚既去,午时回来,给朕继续扎针可好?” “郎中回皇上,应该没问题,只是这夏日蚊虫比较多,又是多雨季节,我们虽然看守陵墓,可是必然得有个暂时躲避风雨的地方。”师姐说道。 “朕让你们去享清福去了?两个值班房住不下你们?嫌弃这、嫌弃那,要么住地宫去吧,将原来看守陵墓的人员撤回来,你们去替换,仁孝皇后陵墓是个清雅幽静之地,不可再有其他人前去打扰,谨记,只要你们师徒前去即可,如果和他人同去,我可不容你们。”皇上沉声道。 “皇上,郎中铭记于心,告退。”师姐转身便走。师姐暗自思忖,谁也没去过清景陵,哪里知道有两个值班房?这可倒好,一句话说错了,还要住在地宫里?和逝去的人住在一起多瘆得慌? “小妹,这件事情结果弄巧成拙,将咱们彻底搭进去了,姐妹在荒山看守陵墓你会不会害怕?”师姐问道。 “师姐,要说不怕那是假的,我做镖师几年来,可谓是经常赶夜路,倘若遇到天气不好,赶不到客栈,荒坟、破庙都住过,可是一般都是几个人,有武功在身,也不觉得害怕,至于两个人在坟墓之处还没有住过。”胡月瑶讲述道。 马虎和伙伴们在畅春园门外等候,伙伴们见师姐妹出来,心里欢喜,小强说道:“这么半天才出来,皇上没为难你们吧?是不是在皇上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呐?” “小强兄长,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皇上没有为难我们?不至于大气不敢喘,可是皇上是不怒自威?皇上尽管年纪大了,则是比猴子都精明。”胡月瑶满脸的不悦。 “此言差矣!皇上是一国之君,无论是文化素养,勤政特点,可谓是文韬武略,足智多谋,是普通百姓不能企及的,当然不可小觑。你将皇上当成糊涂老头了?那你可是太不识趣了。”我说道。 “大岭兄长,瞧你说的,谁将皇上当成糊涂老头了?我们哪里敢呐?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都白相处了,怎么偏袒你皇阿玛?”胡月瑶嗔怪道。 “小妹,皇上毕竟是我的皇阿玛,即便是偏袒也不足为怪?至于伙伴们之间的关系不可亵渎,绝对没有白相处那么一说!”我辩解道。 “兄长,是小妹一时间口无遮,不要介意。烦心事一大堆,我就不与你计较目前的话题了。”胡月瑶悻悻而谈。 “哎呀,话题有些偏离轨道了,我刚才想问的是,一定是皇上看出了破绽,女生怎么打扮面相也难以改变,皇上不会让你们侍寝吧?”小强无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 “侍寝?小强兄长你说的什么呀?乌鸦嘴!”胡月瑶嗔怪道。 “唉!耷拉个脸子,老难看了,我还以为皇上动了歪心思呢?不去侍寝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就白天扎针吗?扎完针不就没有事了?怎么还面露难色呢?”小强继续追问。 “看师姐和小妹严肃的表情,不仅仅是扎针那么简单吧?是皇上没应允扶持太子的事情?这都是在意料之中,不必难过,只当没说就好。”黑蛋猜测道。 “皇上不只是没有答应要办理的事情。大家不用猜了,猜也猜不到,都奇葩透顶了。”胡月瑶垂头丧气的说道。 “怎么了?要么我去问问皇上,行医瞧病也就算了,还搞什么其他个性化的问题?皇上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出什么幺蛾子?”马虎显然颜面尽失。 “马仁兄别去问了,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圣旨已下,无法更改。”胡月瑶说道。 “哎呀,都急死个人,皇上到底让你俩做什么?大概指派给皇妃扎针?要么给皇妃洗衣服?做杂役?不会让去打扫茅厕吧?”我挖空心思去想宫里的苦差事。 “别猜了,猜也猜不着,皇上那么大年纪了,真够阴险毒辣的,就像跟我俩有仇似的,要说皇宫没有招待的客房明着说,何必出此下策!”胡月瑶面带难色。 “小妹你不知道大家着急吗?还卖关子!莫非让你们露宿街头?我们自己会想办法住客栈?皇上不知道怎么想的。师姐您都是说话呀!”我急切的追问。 “唉!反正这件事情皇上已经说了,不许其他人帮忙,只要我俩完成这项任务,倘若其他人帮忙,不可以!”师姐说道。 “其他人帮忙不可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呀!都急死人了,我还是去问问皇上吧,假如有为难你们,我顺便求个人情。”马虎心急如焚。 “我也去,看来不是小事情,我毕竟是镇国将军,皇上的义子,无论是什么事情,大概能看三分薄面吧?”我说道。 “马仁兄、师弟,别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忍忍就过去了,就是让我和小妹去清景陵园给仁孝皇后看守陵墓,而且要住在地宫里,地宫里大概不会热吧?”师姐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为什么?就算为太子求情了,帮助是情分,不帮助是本分。皇上这是何必呢?较什么劲呢?唉,皇上这是不满意为废太子求情,这是打压人。有必要这样对待两个文弱女子吗?会不会是去陪葬呀!恐怕一去就回不来了,看过历史书籍了吗?地宫里现在葬葬三位皇后,还让其他人进去了?皇上居心何在?”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哪跟哪呀!冷静的想一想,还说帮助是情分,不帮助是本分,怎么要问皇上借银子是怎么的?乱不乱啊?为废太子求情皇上不满意是正常事情,打压一下郎中的嚣张气焰,我看做的对,要么仅凭两个郎中就对皇上指手画脚的,皇上有些气不过,看在马仁兄引荐医病的份上也不好发怒,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黑蛋分析得透彻。 “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皇上显然是对师姐和小妹的求情心里不满,然后施以报复?我还是想找皇阿玛求情,哪怕大家同去也行,两个女生前去清景陵园恐怕不妥当。”我话语诚恳。 “还怪实诚的,谁给他看守那破玩意,怪吓人的,活人与死人住在一起?真能想得出来,还得防备呢,假如说皇后的棺椁里丢了培葬的物件,那可是非同小可,你俩还不成盗墓子的?当时就得判个斩立决!”小强瞪圆了双眸。 “这个就严重了,还是小强兄弟想的周全,那就不进墓室里,找个证人,将地宫入口封好,我背包里有照相机,拍上照片不就行了,在外面也免得害怕。”黑蛋说的详细。 “跟随马仁兄一起去找皇上吧,要不怎么的也不太好办,到时候真要是落个盗墓子的罪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我心里非常着急。 赶紧将官服从马背上的破包裹中捣鼓出来,换好之后,跟马虎急匆匆来到了畅春园皇上办公室门外,马虎是皇上御前一等带刀侍卫,见皇上只需要敲门不需要太监禀报,马虎敲门进屋,说道:“皇上,您的义子镇国将军求见。” 皇上整了整衣冠,说道:“宣,镇国将军觐见。” “镇国将军觐见呐!”马虎高声喊道。 我进门给皇上行礼,说:“儿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儿平身。”皇上说道。 “谢主隆恩。”我说道。 “以后只有你和朕在,或者有马虎在时,称呼皇阿玛就可以了。”皇上见到我甚是高兴。 “好的,皇阿玛,儿臣遵命。”我回答。 “皇儿今天怎么这么得闲,来给皇阿玛请安?”皇上面带喜悦。 “那日金銮殿上幸亏皇阿玛护佑,儿臣才躲过急难之灾。多谢皇阿玛。”我说道。 “还是谢马侍卫吧,倘若不是他极时告知卜宁杀人案的真实情况,恐怕父皇还难以识别路通的嘴脸,还被蒙在鼓里,皇儿险些被迫害,假如有什么不测,父皇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啊,姚德峻对朝廷功劳卓着啊!”皇上说道。 “皇阿玛不必那么说,为国家做贡献人人有责。皇阿玛实不相瞒,儿臣今天有事情相求,请皇阿玛赏儿臣三分薄面。” “什么事情,皇儿请讲当面。”皇上说道。 “皇阿玛,刚才给您扎针的是我的师兄、师弟,这两个人,可能性子太直,冲撞了皇阿玛,请皇阿玛看在儿臣的份上,宽恕于他们。” “他们原来是你的师兄、师弟?他们为太子求情,让父皇重新扶持太子,父皇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尽管身体纤弱,可是朕觉得能量可是不小,似乎大有来头,尤其是给父皇扎针的那个,眼里似乎藏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皇上道出实情。 “皇阿玛,至于她深邃的眼神,还要揭开她的身世之谜,她是个双生子,原本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结果三岁时生病,出现假死现象,用瓮葬形式,放置在废弃老宅中,然后被师父肖春风遇见,服下丹药救活后,送回府上,她母亲得了抑郁症,却不认她,没有办法她父亲托付我师父扶养,从此她就成了师父的孩子,师父教她习文练武,培养他坚定的意志,从方土坯开始,然后升级到用圆球土坯搭建房子,她因为经历太多,眼里写满故事。”我叙述道。 “原来如此,还想他要对父皇图谋不轨他的经历也让朕想起了太子,那哪里是垒房子,垒的是父亲的心血!我的确惩罚有些过重,让朕收回旨意有些难办,看在皇儿的面子上,允许他们在地宫外面看守,然后那里有看守地宫的房子,可以住进去,不过还是要看守七日陵墓才行。”皇上将要求放宽松。 “皇阿玛,我想陪着师兄、师弟,这两个怂货,胆子小,为皇额娘守陵墓也能尽孝心,何乐而不为。”我请求道。 “皇儿尽管有这份孝心,父皇应允便是,不过不准打扰你皇额娘的清静。”皇上嘱咐道。 “儿臣知道了,请求皇阿玛,还是将地宫上封条吧,儿臣害怕地宫丢失陪葬品,受到牵连。”我说道。 “马爱卿,到时候你组织几个人去地宫,跟看守地宫的人员办一下交接班。”皇上说道。 “皇上,臣领旨谢恩。”马虎说道。 “多谢皇阿玛,为儿臣想得周到仔细。”我高兴得给皇上行了个鞠躬礼。 跟马虎走出畅春园皇上的办公室,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这一刻仿佛又回归了一名高中在读生该有的特质。 第205章 午夜守陵人 跟马虎走出畅春园皇上的办公室,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这一刻仿佛又回归了一个高中在读生该有的特质。 伙伴们正等候在畅春园门外,我有意的绷着个脸子,还没等走到近前,小强和黑蛋就迎上前来,小强说道:“马仁兄,大岭怎么样了,皇上说什么了,有没有点活动的余地?” “皇上就是皇上,有什么活动余地?想得挺美,没有啊!”我沉声道。 “没有?什么叫没有?你是皇上的义子,皇阿玛也不给你三分薄面?那你这个镇国将军还不是白当了?这不是徒有虚名吗?我说不行,非得要去,就逞能吧。”小强说道。 小强兄弟,知道你心情急迫,根据我察言观色,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说不定办妥了。”黑蛋说道。 “黑蛋哥,办妥了?是太子的事情办妥了,废太子要被重新册封太子了?不可能的事情啊?这么大的事情只凭着大岭同学三寸不烂之舌,就说通了皇上?”小强迷惑不解。 “小强兄弟说什么呢?太子的事情大岭兄弟不一定跟皇上提及,师姐都在那里碰壁了,皇上才罚师姐、师妹去看守陵墓的,醒醒吧!”黑蛋说道。 “大岭同学,你看我这个人,不是故意的,是为师姐、小妹看守陵墓的事情求情,你看混为一谈了,不好意思啊!”小强解释道。我本想卖个关子,显摆一下我在皇上面前的实力,可是被小强一顿胡侃,感觉的确不值得一提了。 师姐和胡月瑶也凑过来,师姐说:“师弟没事的,你去面见皇上起码得看三分薄面,你毕竟是皇上的义子,起码不能说咱们偷盗陵墓的物件就行了,不用苛求太多,看守仁孝皇后陵墓,也就七、八天的事情,熬熬就过去了,我觉得不是问题。”师姐脸色平静如水。 “师姐你说得简单。熬熬就过去了?那可不是去菜市场?两个女生面对清景陵园偌大的荒山野岭,万一被吓到了怎么办?发生什么事情去喊人都来不及,几十公里外没有人烟的地方。要么我们在不远处搭一个帐篷怎么样,这个皇上没说不允许吧?起码能给师姐、小妹壮胆子。”小强心思缜密。 “小强贤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皇上允许大家陪同凰羽、月瑶一起去了,前提是不许打扰仁孝皇后的清静,皇上够给面子的了。”马虎接过话茬。 “马仁兄太好了,感谢您和师弟的鼎力相助,我感觉皇上不会驳你们的面子,皇上的确是个仁君。”师姐说道。 “还是师姐聪明,猜出来了对不对?皇阿玛还派马仁兄去协助办理交接班呢,而且不用住在地宫里,在陵墓外面的值班房里住就可以,还答应我陪同一起去,小强同学、黑蛋哥也可以去,大家开心不开心?”我满脸的幸福感。 “还是做皇子好啊,感觉就是不一样,幸福感爆棚啊!大家也跟着沾光了!黑蛋语言中带着兴奋。 “哎呀,真好,没想到绷着脸子的皇上,还这么好,我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还以为皇上要设计陷害呢,没想到都是误会。”胡月瑶乐的高兴的直拍手,全然不顾及了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大家闺秀什么气质?气质沉稳,眉目疏朗,喜怒哀乐均不显露在外。在大家族中成长,受到深厚的道德规范影响,因此更倾向于安静的生活,处理细琐事物。 “陷害你,陷害你有什么用处?皇阿玛心胸豁达,皇上是个明君,这你都没想到?”我高兴的声音似乎都带着甘甜。 皇上治国有方,美名传千古,至于跟胤礽他们之间的关系处理上,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后人很难评论对错,见到皇上的那一刻,我觉得更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苦衷。”师姐说道。 “你这个儿媳可是真不错,深明大义,皇上恐怕还不知道你和太子的关系吧?”小强说话有些刻薄。 “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说师姐,小心揍你。”我说道。 “知道你跟师姐感情深厚,她也是我师姐好不好?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瞧你那熊样!”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大岭、小强贤弟你俩就别斗嘴了,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去找几个人,去仁孝皇后陵墓一趟,跟原来看守景陵墓的人员办个交接班,事实挺重要的,免得日后出了问题说不清楚。” 伙伴们跟着一起去吧,能留下来的只有我跟师姐和胡月瑶,这感觉都已经是殊荣了。还说啥呀,也许不该来为太子求情,求什么情啊,看看太子就完了,非得节外生枝。这件事情哪是谁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劝动的? 除非仁孝皇后活过来,说,皇上,怎么说,胤礽也是咱的皇子,还是重新立他为太子吧,好不好吗? 就凭着皇上对我的好,可以看出来,皇上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太子胤礽被废黜,起码不能把过错完全归附于皇上。这是皇上的家事,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到现在,为我一时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也不是皇上的几声皇儿打动了我,我感到十分无奈,害的师姐和师妹跟着受罪。 京师离清景陵167.1公里,伙伴们跟着马虎等人,骑快马走了一个多时辰,大家历经跋涉之苦,来到了清东陵,历史书籍上的资料映入眼帘,清东陵在河北省遵化市,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宏大,体系最完整、布局最得体的帝王陵墓建筑群,半数大清皇帝长眠在这里。 康熙皇帝陵寝(景陵)位于清东陵内,建于康熙十五年至二十年。景陵埋葬康熙皇帝,孝诚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孝恭皇后和敬敏皇贵妃,共6人。 该陵北依昌瑞山,坐北朝南,建筑布局由南往北依次为:圣德神功碑亭、五孔神路拱桥、石像生牌楼门、神道碑亭、东西朝房、三路三孔神路拱桥、东西值班房、隆恩门、东西燎炉、东西配殿、隆恩殿、陵寝门、二柱门、石五供方城朋楼、宝成宝顶、宝顶下为地宫。 清景陵墓规模确实宏大,伙伴们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感觉十分好奇,源头吃惊的说道:“好大的一个坟圈子!修的还怪好看的,这得埋多少人啊!” “谢大哥,行了,小点声音说话吧,那还有两位呢,倘若叫皇上知道了,那是大不敬,这是皇家陵园,后面的话最好不说。”我小声提醒。 马虎跟看守陵墓的两点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说:“皇上派这几位来体验生活,这几天就你俩暂时放假休息,七日后再来陵墓。” 两个看守陵墓的人,年纪相仿,大概也就五十来岁,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个子看上去瘦弱,但是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矮个子仿佛一身肉球,比如肚子、小腿、包括手指肚都是圆滚滚的肉球,看他拿筷子夹菜的力度就知道也是武功高强的主! 要说看守陵墓,尤其是皇家陵墓,可谓是地下宝藏,没有两个好看守是断然不可的! “行了,看守陵墓这个活计好是吧?要么怎么来撬活的呢,轻巧是吧,可是这看守陵墓需要胆量,可别哪个皇后、皇妃从陵墓出来,别吓尿裤子就好,保重吧您呐!”守陵人说的超乎寻常。 “这位是奉命而来,您不高兴是吧?跟皇上说去,是不是以后不想干这活计了?”马虎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我。 “马大人,岂敢,岂敢,我是看他们太年轻,到哪里体验生活还不好,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地界,我是怕他们吓着,这里是啥地方,还不跟明镜似的,半夜三更的啥声音都有,有哭的,有唱的。”守灵人故弄玄虚。 “啥声音我都不害怕,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啥的吗?以前我在生产队时就是守灵人,你说我厉不厉害,人都死的透透的了,我愣是给他栽活了。我看你俩眼圈发青,印堂发黑,大概跟鬼有染吧?”源头拍着胸脯说道。 “守陵人?生产队?那你到底是守陵人还是接生婆子啊?把死人栽活了?这可是怎么话说的?”守陵人吃惊非小。 “跟鬼有染?小兄弟你也想得出来?那哪能呢,不过你们可以小心点,一帮爷们,那也是没准的事情,可别半夜三更的被鬼叫走喽,提防着点您呐。”另一个守陵人说道。 “一边去!吓唬人有意思吗?我们这么多人害怕啥鬼怪?该干啥干啥去得了!”源头挺直腰杆。 两个守陵人被源头一顿胡侃,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马虎在,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吃哑巴亏,便尴尬的苦笑了笑,不敢再说什么。见马虎跟大家说话非常客气,明摆着这几个人有来头! “谢大哥,你可真有意思,你那个守灵人跟这里的守陵人是一回事吗?”黑蛋问道。 “怎么不是一回事?反正都是看死人的。还跟送公粮似的,分等级是咋的?这看死人还分啥等级?”源头按照自己的逻辑说话。 “人家这种守陵人你可是没法比,看守的是皇家陵墓,要么就怕被取代了,这种守陵人是要给银子的,你守陵有人给你钱吗?”黑蛋说道。 “特殊情况生产队给公分,比如那次看大扁头,生产队就给公分,一般的属于捞头忙没人给钱。那这个活计不错,哪天大岭去找你皇阿玛给我挖弄一下,这京师不错,不回去了,回去还得铲地,累的慌。无论干啥,能挣钱就行呗。”源头心里美滋滋的。 “谢大哥,先收起你的笑容,可别偷着乐了,你能当上守陵人才怪呢?痴心妄想!”小强怼伤道。 马虎跟一起执行公务的人员,带着我们和两个守陵人,把孝成仁皇后和孝昭仁皇后的陵墓和皇妃(景陵)所有的陵墓逐一勘察一番,黑蛋跟在后面挨个的照相,知道的这是守陵墓交接班,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刑政大案了! 看了一遍,陵墓完好,这才让两个守陵人交出钥匙。 两个守门人心想,这伙人果然有来头,八成是皇亲国戚,不然换岗,就换你的岗好了,没人伺候!瞧瞧这台面,马大人都来了,这活计还有的干了?回不来喽!被人家一杠子撬走了!要论咱们二位也是有当官的亲属做后盾,可是这几位咱可比不了! 守陵人甲对守陵人乙说:“还有一壶老酒,有剩下半只京师老烤鸭,得了,咱老哥俩就吃个散伙饭吧。” “咱俩老哥俩尽管不在一处,东边值班房一个,西边值班房一个,可是和气着呢,因为这里会喘气的就咱老哥俩,还没跟你处够呢,可是没办法,皇命难违呀!”守陵人乙眼圈发红。 “我跟你也没处够呢,咱老哥俩在这里挺好的,白天没吃没吃食了一个看守陵墓,另一个回去采购食物,从来没因为花钱多少唧唧,唉!谁知道好景不长。”守陵人甲感叹道。 “这回皇后和皇妃有新搭档喽,要么怎么着?没人陪着有好戏都看不下去?愿意看下去就看下去,不愿意看就不看吧,没法子,一会还是跟她们告个别吧!”守陵人乙无奈的摇着头。 两个守陵人在两个值班房中间的空地上,摆上酒菜,一番对饮,似乎说着如醉如痴的话语,看守陵墓久了,也许对陵墓产生一种眷恋之情,啥叫干一行,爱一行?看守陵墓也许是这样! 两个守陵人坐的位置离大家不远,不超过十米远,因为交接班,必须在值班房交接。伙伴们听得真切,不过谁也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只当是吓唬人的酒话,小强朝着两个守陵人瞟了一眼,说:“你看这俩位,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越说越来劲了,在那鬼念穷秧的,吓唬人呢,目的是想把咱们吓跑,想的美,哪有那么容易呀!” “问题是不干活就走人,怎么跟皇上交旨。抗诣不遵,可是死罪。”黑蛋说道。 “愿意放啥屁就自管放去,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两个老家伙跟死鬼差不多。”源头说着损人的话。 源头口出不逊,马虎听的真切,摆了摆手,示意源头不要太过分,不要说粗话损人。 第206章 荒诞不经 源头对两个守陵人的对话非常不满,竟然出口不逊,马虎听得真切,朝着源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说话太过分,不要说粗话怼人,看守陵墓的人也不能小觑。 小强连忙拉过源头,轻声说道:“谢大哥,我看还得拉着你,要么你总乱说话,尤其是刚才怼人的话语,能不能少说,你说咱们现在什么身份,皇亲国戚呀,大岭是皇上的义子,你是大岭什么人?得清楚自己的存在价值。” “小强大兄弟那还用说吗?我是大岭什么人?这个不用多想,我是他大哥呀,你别说,我还真是皇亲国戚,这个毋庸置疑!”源头把原本的水蛇腰挺得笔直。 “唉,这才像样子吗,即便是皇亲国戚了,也要有个皇亲国戚的样子,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不说。话到舌尖留半句,做事三思而后行。不能邋里邋遢的,以后见人说话和蔼,素养差根本不行,该横的时候咱也不能说粗话,你不是要做守陵人吗,等着有时间我教你武把操子,看守皇家陵园不会武功哪行?来个盗墓子的起码得应付自如。”小强一顿胡侃。小强和蔼的训话让源头心服口服。 两个守陵人喝完酒,各自回到自己的值班房,拿了包裹走出了皇家陵园,守陵人甲说道:“唉险些忘记了,还没跟皇后、皇妃们告别呢,这个哪儿行啊?” “老兄长,可不是吗,烧酒喝的有点过多,灌成酒懵子了,差点忘事儿,走吧,老兄长,去跟几位皇后、皇妃们说说话,要么不知乎一声,有失体统。”守陵人乙说道。 “老弟还真是这样,跟她们待在一起久了,还真有些不舍得离开。”守灵人甲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 “你瞧瞧这两个人磨叽的,不就是换个班吗?几天的事情,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可真有趣,简直是闻所未闻。怎么的?是不是在这里看守陵园为久了,吓傻了?” “小强同学稍安勿躁,左右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不关乎咱们的事,他们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做事别太过分,人都是有感情的载体,这些可以理解。”我安慰道。 “小强兄弟,给他们一点时间,看似面对的是坟墓,他们这样也表示对皇后、皇妃的尊敬。咱们来接管看守清景陵园是皇上下的圣旨,谁也不得违抗。”黑蛋说道。 “反正我看是太磨叽,对于一大堆黑黢黢的坟墓,有什么好说的,还整得挺吓人,告个别?我真有点不习惯这种说法。”小强翻了一下眼皮,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小强兄弟行了吧,说话声音轻一点,刚才不是还劝谢大哥不要乱说话,怎么轮到自己反倒不能忍受了,可不是咱们现在是皇亲国戚,还有马仁兄的护佑,老天爷没有亏待咱们,应该感到荣幸之至,还有关心爱护咱们的冯掌柜、胡二东家、姚老爷子、谢掌柜,师姐师妹也都在,尽管暂时出了点小插曲,无所谓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劝慰道。 “大岭同学,仔细琢磨还真是的,知道我来到清朝这片土地上,脑袋瓜子‘嗡’的一声,感觉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可是事情跟编剧本一样,赋有戏剧性,有惊险离奇的事情发生,可是总是在危难之时,化险为夷,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马仁兄,没有他的帮助,咱们到哪里也行不通,当然也得感谢冯掌柜、胡东家、姚老爷子、谢掌柜,师姐师妹也是不可缺少的人物,还有源头、尼娅,看起来是累赘,可是能给大家精神上慰籍。”小强说得面面俱到。 “小强兄弟你说的真好,可别忘记将咱们仨人加进去,仿佛大家是不可分割的整体。”黑蛋说道。 “黑蛋哥,可别忘记咱们仨人可是这个剧本的主角,是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小强自信满满。 原守陵人要求打开门,进去祭拜一下,师姐并没有反驳,悄悄的打开了门。 两个守陵人走到燎炉旁,焚香磕头,守陵人甲说:“娘娘们啊!老奴要回了,不能陪着你们了,过些时候来看你们。” “娘娘们,你们安息吧,别闹腾了,到了晚上就安宁的睡觉,别请什么戏班子唱戏了,我们不在这也没人陪着你们看戏了。”守陵人乙说道。 “娘娘们给的赏钱老奴就不带走了,娘娘们先收回去,留着老奴回来再打赏。”守陵人甲打开包裹拿出来金元宝、银元宝、还有黄澄澄的金条,一股脑的都扔进燎炉里。 “我这还有呢,娘娘们也收回去,我们倘若带回去,还不成监守自盗了?这脑袋就保不住喽,娘娘们都收回去吧。”守陵人乙打开包裹黄的、白的,一起扔进了燎炉,然后又烧了挺多黄烧纸。 大家都看傻了眼,马虎和两个官差还没走呢,都惊得瞠目结舌,他们进地宫了?地宫由两块大方石头里面顶着呢 马虎想阻拦,但是没有理由,想看看那些黄白之物是否真实,可是听他们叨咕的鬼话连篇,只当是两个醉鬼吧,要么就是惊动皇上来了,陵墓没有任何损坏,他们想盗取陵墓里的财宝也是不可能的。 马虎与两个官差对视一眼,仨人来到燎炉旁,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即便银元宝烧毁,金元宝和金条应该不怕火烧,马虎用大刀扒开纸灰,竟然什么都没有,口称娘娘们的赏钱,马虎心想,总在这地方住久了,恐怕的了抑郁症,脑子出了问题。 马虎问两个守陵人,说:“两位兄长,你们刚才烧的那些是什么物件?” “不瞒马大人那些都是娘娘们给的赏钱,金元宝、银元宝、还有金条,娘娘们的赏钱不敢带有,本来享受朝廷俸禄,还拿娘娘们的赏钱有些不地道吧。”守陵人甲说道。 “是这么回事吗?刚才烧的都是娘娘们的赏钱?娘娘们在哪儿呢?”马虎追问道。 “是真的,是娘娘们给的赏钱,他们住在地宫里,还有的住在妃陵,她们可热情呢,到夜晚喊我们一起去看戏呢!”守陵人乙说的非常逼真。 “住地宫,住妃陵,说明她已经死去了,别说望风捕影的话了。”马虎劝慰道。 “没有死,她们没有死,活的好好的,我们回去禀报皇上,将她们请回皇宫去。”守陵人甲瞪圆了眼睛。 “两位兄长,你俩回京师找个郎中瞧瞧脑子吧,简直是病得不轻。”马虎沉声道。 “唉,我们说的是实话,您不信就算了,我们回了。”守陵人甲一副屈巴巴的样子。 两个守陵人对视着苦笑,一副不被理解的样子,拿起地上干瘪的包裹,掸了掸尘土悻悻而去。 两个守陵人的举动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说他们神经兮兮的,又不太像,说道每一句话怎么那么像真实发生的?一口一句娘娘们的赏钱?听了叫人后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马虎看出大家有些惊恐,把大刀往地上一戳,说:“大家不必惊慌,还没看出来,这两个人从开始就在演戏,生怕谁抢了他们的活计似的,叨咕的鬼话连篇,没有一句正经的,别听他们吓唬,看来只有仨人是不够的,大家都留下吧,皇上那我去求情,况且有镇国将军的面子,皇上应该不会怪罪。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久留了,你们假如害怕就亮着灯,在一个值班室挤挤,七天一转眼就过去了!也许不愿意用陵墓槽沟的水井,明天一早派人给大家送食物和饮用水。顺便接戚妹和小妹回去。” “多谢您想的周到,师姐和小妹明天给皇上扎针时,就拜托马仁兄了。”我行了个拱手礼。 “好说,大家保重啊!”马虎匆匆而去。 “马仁兄留步,我有事相求,劳烦您去一趟咸阳宫好吗?”师姐恳求道。 “羽妹,知道了,这样吧,我这里有纸和笔墨,我给你带一封书信可好?”马虎说道。 这是师姐求之不得的,接过纸和笔墨。 “师姐,你少写几个字是那个意思就行,可别像写《西厢记》莺莺写书那么长,马仁兄可是没时间等你。再说写点概括的语句就得,别太直白了,让人家捎带书信的人都不好意思。”小强打趣道。 “哎呀,我不写了,小强兄弟,你怎么那么贫嘴呀!”师姐羞得面红耳赤。 “小强贤弟,别捣乱,羽妹无论写多长我都等,我保证不看还不行吗?”马虎举起手掌。 “马仁兄,不用发誓,我相信你,你与太子和我的交情还用得着这个吗?给,拜托了。”师姐把书信交给了马虎。 也算不得书信,字迹简短,跟便条差不多,就是报个平安而已。 马虎接过书信急匆匆的下山去了,看着马虎高大健硕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马虎对大家的照顾,用言语无法表达,自从来到满清这片土地上,似乎就是给马虎添乱来的!马仁兄可是有个好脾气,无怨无悔的为大家服务,每逢危难之时,他总是冲在前头,真是感人肺腑! 不知道马虎的辛劳付出,何日才有头绪?转瞬间我有了答案,那就是大家离开的时候! 太阳在一大片乌云的遮盖下落下山去,老云接驾,看来近日天气不会太好。 景陵在1719年没有命名,暂时叫孝成仁皇后和孝昭仁皇后陵墓。 景陵东有莽山,西临虎峪山,面对宝山,同时处于天寿山的环抱之中,因此景陵四周被群山环绕,形成了一座天然围墙,风景秀丽,四季常青。 小强和黑蛋望着落下去的太阳也许浮想联翩,师姐、胡月瑶和尼娅并排而坐,也不说话,紧盯着落日的余晖发呆,似乎想把太阳拉回山坳。源头用脚尖把地上抠出一个一个的小坑,说白了,大家都不愿意太阳不下去,也许大家对两个守陵人的话耿耿于怀,毕竟都是年轻人,要说不怕鬼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个陵墓处,白天怎么都好说,到夜晚谁有也不能知道会发生啥稀奇古怪的事情,好在人多,值班房的门窗也严实。 感觉现在还好,也没有那么害怕,等到天黑下来,大家就得闷在值班房里,无论怎么热,还是把门插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不开门,也许会安然无恙。趁着天还没黑,还是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免得人多出现差错,我先开了口,说:“天气闷热,一会也就眼擦黑了,大家还是在一个值班房里挤挤,也免得害怕,一会再找些干树枝干柴草,铺在地上,女生睡床上,男生在地上将就一下。” “行啊,赶紧准备吧,要么一会天黑了,就没法拾柴草了。”黑蛋表示同意。 大家立即行动,拾草、抱树枝,一会的功夫猪窝一样的地铺就弄好了,不管怎么样,有个歇脚的地方就好。 屋里闷热,大家还是不想进屋子,黄昏时分,山里还是比较凉爽的,树木、花草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不是特殊原因,谁能夜晚住在郊外的大山里?山里的空气特别清新,湿润的空气,把衣服和鞋子打得潮湿。山里的蚊虫个头比较大,从四面八方哼着“小曲儿”聚拢而来,一副来吃大餐的架势,毫不客气的把原本完好的皮肤叮咬出一个一个的红疙瘩。 大家燃起篝火,上面放些湿蒿草,冒出一缕缕青烟,蚊子急得直打转转,望而却步,三个女生似乎忘记了守陵人凝重的话语,胡月瑶说道:“师姐,你教我唱样板戏吧,在家里阿玛、和额娘不让我学唱戏,今天在这个空旷寂寥的大山里,唱戏一定更好听,因为有山的共鸣。”胡月瑶尽管对样板戏不是很了解,可是听我们谈话间,透露师姐样板戏唱的好,这才铭记于心。 “师姐我也学唱样板戏,教教我们吧!”尼娅中文说的仍然有些生硬。 “尼娅大妹子,还是将中文学的地道些再学唱戏吧,唱戏讲究字正腔圆,要么唱戏不好听。”小强加以强调。 “要说字正腔圆也不尽然,有很多地方戏曲都是用方言演唱。当然在清朝可能戏曲还没有完善。”黑蛋解释道。 “黑蛋哥,我不能学唱戏曲吗?这可怎么办呢?”尼娅显得很着急。 “尼娅没人说你不能学戏曲,不要打消对戏曲的热爱,你能行!你的中文进步非常大,不过就是跟谢大哥学的一口东北腔调。”黑蛋话语真诚。 “东北腔调咋地了,我觉得挺好的,可别瞧不起东北人啊!”源头质问道。 “谢大哥没有人说东北腔调不好,别忘记黑蛋哥也是东北人。”黑蛋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我心思你瞧不起东北人呢,黑蛋哥对不起,我说话有些莽撞。”源头尴尬的咧了咧嘴。 源头以前遇到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跟随大家长时间在一起,耳濡目染,变化确实非常大,语言表达能力增强了,学了清朝礼仪和现代礼仪,变得开朗豁达了。 第207章 来历不明的古筝 源头以前遇到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跟大家长时间在一起,耳濡目染,变化确实挺大的,开始会说话了,这样懂得礼仪,源头变得通情达理了。 “师姐你的样板戏唱得不错,教我们唱吧,你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唱戏更好听。”胡月瑶恳求道。 “师姐教我,别听小强哥说长道短,我能唱好,我唱苏联歌曲还行呢!”尼娅自豪的说道。 其实戚凰羽是我和胡月瑶的师姐,大家都跟着叫她师姐,现在师姐是她的尊称。 师姐只是礼貌性的微笑,似乎没有打算唱歌,也许是压抑太久,一时间难以释怀。 “我看大家还是算了吧,皇上有旨意不许打扰仁孝皇后。”我说道。 “大岭同学,陵园距离值夜房还有一段距离,只要不过分的喧闹,应该不成问题。”小强说道。 “也好,这一段时间状况百出,整天神经绷得紧紧的,今晚大家提议要开个篝火晚会,释放一下压抑的心情,师姐唱歌也行,唱样板戏也可以,总之,大家发挥自己的特长,各尽所能,拿出看家的才艺,唱歌、跳舞蹈都可以。”我兴致勃勃的说道。 “大岭兄长,唱歌、跳舞我都不擅长,弹古筝又没有,作画没有纸、墨、砚台,挺遗憾的,要么我武剑可好?”胡月瑶面带忧郁。 “小妹,没问题,你就武剑吧,只要开心就好。”我应承道。 “行啊,我看挺好,大家有没有意见!”小强附和着说。 “好呀,我一百个赞同,不管出的节目是什么类型,用心就好,我提议从师姐开始好不好?”胡月瑶说起话来娓娓动听。 “咱们来了好一会了,也没祭拜一下娘娘们,出于礼貌和尊敬,还是祭拜一下为好,再说咱们唱歌会不会打扰到娘娘们啊!”师姐考虑的周全。 “还真是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祭拜一下,打一声招呼,要不娘娘不知道你们干啥来的,拉你们去听戏怎么办?”小强说道。 “值班房里有现成的香烛、和黄烧纸,拿出来,点上香,大家跪地磕头,黑蛋说:“娘娘们,我们领皇上圣旨,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请娘娘们多多关照,大家都是年轻人,胆子小,大家虽然敬重娘娘们,可是毕竟阴阳两隔,我们也不愿意听戏,一会就别叫大家听戏了。谢谢娘娘们。”黑蛋一顿叨咕。 “是啊,我们都不愿意看戏,根本看不懂那玩意,娘娘们还是自己看好了。”小强补充道。 “今晚借您宝地大家娱乐一下,请娘娘们不要见怪,打扰了。”我深深的鞠躬。 大家感觉上完香,也跟娘娘们沟通完了,觉得心情开朗多了,紧张的心情舒展开来,人多半是心理因素,叨咕完了,感觉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篝火晚会肆无忌惮的拉开了帷幕…… 黑蛋说话声音纯正洪亮,我极力推荐他做主持人,黑蛋勉强答应了,然后有模有样的做起了主持人,开场白:“首先请听一首儿童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演唱者戚凰羽。”大家敬重师姐,让师姐第一个出场。 一首儿童电影《祖国的花朵》里的主题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仿佛又看到了带着红领巾的自己,上学、放学,与家人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现在家人是不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感觉对不起外公、外婆,害得为我殚精竭虑。 师姐好听的歌声似乎有穿透力,贯穿每个人的心房,伙伴们表情各异,说不出是喜是悲,尽管年纪轻轻,经历颇丰,穿越到了清朝,一次次的历险,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凉爽的风,红领巾迎着太阳,阳光洒在海面上……”师姐的歌声宛如天籁之音。听见师姐的歌声让我想起,两个月前,师姐在钱塘江江中划着小船唱着歌,跟这声音一模一样,从前没有听过师姐唱歌,我知道那是幻觉,不能不说,与师姐真是有心灵感应。 “好!师姐唱的好,让师姐再来一首,大家说好不好?”小强声音尤为大,有意渲染晚会气氛。 “师姐唱功的确是不错,歌声宛转悠扬,犹如余音绕梁。接下来请听样板戏,《红灯记》选段,《都有一颗洪亮的心》,请大家鼓掌欢迎。”黑蛋主持的一点也不含糊。 师姐演唱完毕,接着黑蛋唱了两首部队的军歌。大家都听入迷了。尤其是胡月瑶从小长在深宅大院,大家闺秀情况比较特殊,长大后女扮男装,成为一代女镖师。可是哪里见过这种篝火晚会?师姐与黑蛋的歌曲让他感到既新鲜又不可思议,胡月瑶难以诠释这是什么样的歌曲,一时间让他陷入沉思之中,觉得这些歌曲太新颖,简直恍如隔世一般…… 因为人员比较少,一个人唱两首歌曲,晚会还能持续的久一些,要么怎么称得上晚会呢!我跟小强干脆来个二同唱,唱了两首校园歌曲,然后又搭档表演了两段口技,惟妙惟肖的学些动物的鸣叫声、口哨声、还有水流的声音。我和小强的口技在全校非常有名,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练习的,也算无师自通。听得伙伴们都入迷了,还一个劲的鼓掌不让下台。我们只好摊牌,只会这些,表示以后有新的口技还会临时表演。 只剩下胡月瑶、源头和尼娅没有唱歌了,源头跟尼娅商量,源头抓挠了两下前脑壳,苦思冥想,说道:“尼娅,我也不会什么才艺,除了给人家守灵,剩下就会铲地了,嘿,嘿,可是铲地算什么才艺?要不咱俩出一个节目算了,你会跳苏联舞蹈,我看着挺好看的,你跳我跟着你学,也叫伴舞,大家就是图意个乐呵,咱俩两个人,多跳一会,不能让大家扫兴,反正不能跟大家伙玩赖呀!” “谢大哥,好的,我跳一段苏联舞蹈,你好好的学,不要丢面子。”尼娅比较认真。 尼娅唱起俄语歌曲,轻歌曼舞,边唱边跳,令人大开眼界,这个别说胡月瑶感到新鲜,一时间大家感觉赏心悦目,我尤其喜欢苏联歌声的音调,也许受小强奶奶的影响,小强奶奶青年时代在苏联留学,俄语说得非常地道,俄语歌曲唱得韵味深长。 源头搭档配合的恰到好处,一顿比划,非常滑稽搞笑,笨拙的动作,逗的大家捧腹大笑。大家玩的忘乎所以,感觉又回到了校园,简直幸福感爆棚,大家忘乎所以,忘记了时间,我说:“还有小妹没有出节目,可不能拉下呀!” “抱歉了,我不会什么才艺,会弹古筝,也没有带来,画画也没有笔墨,这不是找借口,是事实情况,这次出行有些匆忙。忘记带笔墨烟、砚台了,古筝也没有带,倘若出门久了,以前是要带在身边的。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开篝火晚会,我除了学文化课,就是练习武术,要么我给大家武剑如何?”胡月瑶带着歉意说道。 “小妹,武剑更好了,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应该算最好的才艺,大家鼓掌欢迎小妹武剑。”我极力捧场。 胡月瑶刚比划了几下,还是源头眼尖,瞧了瞧不远处,说道:“小妹,先等等,你说没有古筝?没有纸、笔、墨、砚台?你瞧看那是什么?”源头伸手指了指我身后的位置,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惊讶的险些叫出声来,仔细瞧了瞧果然是一把古筝,放在支架上,连手指上绑的义甲都在。古筝是崭新的,似乎还没有用过,因为古筝的底座是小叶紫檀木的,倘若用过,最容易留下手指印痕的,尤其是这个深紫坛色的。瞧了瞧文房四宝,我有些疑惑,大晚上的,也没看见谁来过,怎么会有这些物件?我暗自思忖,莫要声张,破坏了大家的兴致不说,还挺瘆人的! 我面带兴奋的神情,说道:“小妹,你可真有福气,一定是有神人相助。叨咕什么来什么,你瞧瞧,这些可是全套的,你不能耍赖?我还没有听过你弹古筝呢?你的画作更是不曾见识过,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胡月瑶是个聪慧过人的女生,尽管心生疑惑,可是没有说什么,欣然接受了这充满诡异的“馈赠”,找一处比较平整的地面,将古筝摆放好,然后朝着古筝深深得行了一个鞠躬礼,然后深情的拨动琴弦,音律婉转响起…… 要说只有十七岁的胡月瑶,可是真够深沉的,的确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无论喜怒哀乐,从来不表现在脸上,那种沉稳超出了她的年龄界线。 胡月瑶玉指轻抚古筝,静如天籁,古韵悠长,宛如清泉流淌,让人感到清新的古典之美,沉浸在千年的文化底蕴与优雅的旋律中…… 虽然古筝弹的不错,可是大家没有叫好声,我带头掌声,大家似乎听得太专注,忘记了鼓掌,显然大家压抑的神情,跟这突如其来的古筝、文房四宝有关联,还用说吗?显然两位守陵人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难道叫他们陪着看戏是真的?想想这些诡异的事情,不免得后背凉飕飕的,这也太诡异了,刚黑天就出现这一幕,不知道深更半夜,还会发生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 尽管在夜暮中,看不见远山近水,胡月瑶凭借自己的记忆画了一张山水画,把清景陵也巧妙的点缀于画中,不过描绘景物面积比例会大些,清景陵仿佛是亭台楼阁,做为画中的衬托。 胡月瑶绘画作品完成,伙伴们没人称赞。不是画的不好,着实心里犯膈应!胡月瑶用来历不明的物件,又弹琴、又绘画的,难道她心里不扎心吗?看得出来胡月瑶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女生,要是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有格局的人。 师姐有些诧异的看着胡月瑶,暗自佩服,年纪轻轻做事竟然如此稳重,顾全大局,不免有些伤感,说:“小妹,这把古筝,这幅绘画作品和文房四宝,你要怎样处理?” “师姐,我想放回原地,也许会有人来取,您看行吗?”胡月瑶在征求意见。 “嗯,小妹,就这么办吧,至于来不来取,就是人家的事情了,要么也没有归还之处。”师姐面色沉重。 “师姐还是别说了,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来这个地方确实阴气太重,不是个好住处,刚黑天就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小强下意识的瞧了瞧皇后陵寝。 “来取?谁来取,这里除了咱们几个,那只有鬼魂了,大晚上的太吓人了吧?小妹,快把那些玩意放回原地吧,咱们赶紧回值班房,要么一会从墓子里钻出来一个鬼魂问你要古筝,要文房四宝啥的,还不别吓晕啊!”源头说的玄乎。 “谢大哥,哪有那么严重啊,不一定想吓唬咱们,要么刚才放这些物件的时候,你能不知道?你不是面对着这些物件吗?都没看见鬼魂,是想跟咱们不友好吗?”胡月瑶说话掷地有声。 “可也是哈,我可不面对着吗?咋没看见是谁放的呢?小妹,不太对劲,我刚才不是在跟尼娅跳舞吗?我跳的多卖力气?能看见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源头极力为自己辩解。 “是呀,大家都在这里坐着,也是啥也没看见,也许人家出于好意,怕吓到咱们。”师姐话语柔和。 “行了,大家别纠结了,我宣布!这场篝火晚会圆满结束!这场晚会开的非常成功,大家都卖力气了,无论是唱的、跳的、还是弹的、画的,都发挥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请大家再接再厉,争取让技艺登峰造极,鼓掌!”黑蛋声音洪亮,的确适合做主持人。 篝火晚会在一阵掌声中结束。 第208章 山雨欲来 “大家就别纠结了,我宣布!这场篝火晚会圆满结束,这场晚会开的非常成功!大家都非常卖力气,无论是唱的、跳的、弹的还是画的,都发挥出了自己的最高水平。请大家再接再厉,希望技艺再创佳绩,鼓掌!”黑蛋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篝火晚会在一片掌声中结束…… 大家看着未燃尽的篝火,余兴未尽,围坐在篝火旁,讨论相关歌舞、口技、古筝、绘画的知识。小强进值班房拿出几个红薯、土豆,扔在炭火堆中,说道:“这玩意烤着吃可香了,再说大家发挥才艺都折腾大半夜了,着实饿得慌。一会品尝一下烧烤的味道。” “小强兄长想得周全,这种烧的红薯、土豆特别好吃,外焦里嫩,尤其是外面那一层焦黄的嘎嘎,好吃到了极致。”胡月瑶慢条斯理的一顿夸赞美食。 “小强大兄弟,这得什么时候能烧熟呀?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记得在家经常在灶台下面烧土豆,特别好吃,可真想念家乡的味道。”源头眼巴巴的看着炭火堆。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大男生又在想家了。 “谢大哥不要嘴急吗,一会就好了,少不了你的份,耐心等候,要么在这个时候,你再给大家跳一段舞蹈怎么样?我都没看尽兴。”小强有意岔开话题。 “小强大兄弟,可放过我吧,这一段舞蹈跳下来,累的心砰砰跳,太累了,等明天再跳吧,大家今晚确实都很卖力气, 黑蛋大兄弟,应该单独表扬,主持人做的不错。尤其是舞蹈界的新秀,比如我,你说跳的好不好就得了?” “谢大哥,跳得确实不错,既搞笑,又有观看性,身体还得到了锻炼,这叫一举两得!”黑蛋伸出了大拇指。 “哎呀,这也叫有观看性?跟大猩猩见到鲜桃一样,一顿划拉,哈!哈!”小强调侃道。 源头听了小强的话语,气得直瞪眼睛,用手指着小强不知所云,说道:你……你不要瞧不起人,哪天……我跟尼娅好生学几招,再开篝火晚会看我的表现。” “行了,小强兄弟,可别逗谢大哥了,看把他急的,无论谢大哥跳的好与不好,精神可嘉,值得表扬。”黑蛋极力说好听的话语。 “你瞧瞧黑蛋大兄弟多会说话,你学着点不行吗?这一路上净受你的气了,总是说难听的话怼人。”源头带着不满的情绪。 “谢大哥,其实我不是对你不好,你说你一路上,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性,我看管你是为了你好,刚才是我不对,其实你跳的真不错,跟尼娅形成强烈的反差,没有你的伴舞能显现出尼娅跳得优游自如,动作娴熟自然。”小强耍贫嘴。 “小强大兄弟,我真服你这张嘴,拐弯抹角的还是说我跳的不好,什么反差呀,显得尼娅跳得好。你……你这人是没救了!”源头气得撅起嘴巴。 “谢大哥我逗你玩呢,瞧你急的,哈哈哈……”小强笑得前仰后合。 源头急了,脱下鞋子,追打小强,小强一见源头真急了,不敢再笑,连声道歉说道:“兄弟再也不敢嘲笑你了,快去瞧看一下红薯和土豆烧熟没有?倘若烧糊了就不好吃了。”小强说着缴械投降的话语。 “可不是怎么的,险些将正事给忘记了,快点去瞧瞧吧!”源头似乎缓过神来。 师姐与胡月瑶看守着即将烧熟的红薯和土豆,我跟黑蛋轻声嘀咕道:“黑蛋哥,咱们应该快些回值班房,将门窗关好。看来两个守陵人的话语不是空穴来风,可别等到出事就晚了。” “快些叫师姐和胡月瑶回值班,咱们也应该尽快撤离,免得节外生枝。”黑蛋尽管话语低沉,可是字字敲击我的心房。 我瞧了瞧炭火堆旁的师姐妹,没有回值班房的打算,也许她们不只是想吃烧红薯和土豆,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对于悄然出现古筝、文房四宝有疑虑。可是她们没有选择逃避,也许是怕大家惊慌,胡月瑶一直盯着古筝和纸墨发呆。我催促道:师姐、小妹你们先回值班房吧,看天色阴沉得厉害,恐怕大雨将至。” “师姐、小妹你们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看守着吃食。”黑蛋说道。 师姐和胡月瑶站起身来。胡月瑶将古筝和纸墨放回了原地,又捡来青砖,将古筝、笔墨放在青砖上,用细茅草盖在上面,唯恐淋湿,回值班房又拿来一件蓑衣盖在上面,显然是怕雨淋湿。师姐称赞道:“小妹,你做事真细心,而且有始有终。” 胡月瑶掩面一笑,她羞涩的样子更加迷人。 倏地,狂风大作,不远处山间传来哗哗的雨声,大家也顾不得火堆中的吃食,迅速往东值班房跑,跟小强、黑蛋不舍得丢掉烤熟的食物,连忙往回跑,用木棒在即将熄灭的碳灰里一顿扒拉,可是连红薯和土豆的影子都没看见,小强焦急的说道:“咱们就是一个转身的瞬间,怎么烧的没有了,即便是烧糊了,也得有个影子吧!” “大岭兄弟、小强兄弟,什么也别说了,快走吧,这些事情恐怕说不清楚。”黑蛋心中有数。 “黑蛋哥什么叫说不清楚呀?这些红薯和土豆哪里去了,这可真见鬼了。”小强声音中带着无奈。 “小强同学快走吧,可别较真儿了这些事情确实无法诠释得清楚。”我表示接受眼前的事实。 三人只好悻悻离开。转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将整个山林笼罩在蒙蒙雨雾中,在暗夜里,远处的雨雾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虚无缥缈,神秘莫测…… 大雨熄灭了篝火,往皇家陵园处观瞧一片漆黑。大家一直望着窗外,篝火旁的蓑衣隐约还在,蓑衣边缘的草叶子随风摇曳,仿佛在雨中瑟瑟发抖。 胡月瑶面部表情有些僵化,惋惜的说道:“那把古筝是上品,民间很少见到,会不会被淋湿?还有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都是极品,不让来历不明,我都舍不得归还,它们被淋雨我心痛,我出去拿回来算了。” “小妹,别去了,下着大雨就不用说了,物品再好也不能去拿,这里面的玄妙不用我说你一定懂得,府上不会缺少这些物品。”我劝慰道。 “小妹,可不是吗,夜黑风高的晚上,小心让鬼魂捞走,胡府家大业大,不可能缺少这种物品。假如给你捞走,可没法向你二叔父交代!”小强一顿胡侃。 “哎呀,小强兄长,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哪里有鬼魂呀!你不是一向无鬼神论吗?这会竟然拿鬼魂说事儿?”胡月瑶有些激动。 “小强兄弟,不要吓唬小妹,哪里来的鬼魂?小妹,不过下着大雨,有蓑衣那些物件不会被淋湿,那上面盖了茅草呢,幸亏你有心。”师姐极力劝说。 “师姐,幸亏有你,你对小妹真好,不像有的人净把吓唬人当成说辞。”显然胡月瑶心对小强的话语不满。 “小妹,你这不是不知好歹吗?有话直说,可别打击一大片,就我愿意跟你开玩笑,包括谢大哥,我好心照顾他,却对我心怀怨恨,以后我不管闲事了!”小强一时间愤愤不平。 “嘿!嘿!小强大兄弟何必呢,我可没跟你计较,你跟小妹打嘴架可别牵连我,就是可惜了那些烧红薯、土豆了。”源头遗憾的直摇头。 源头瞧了瞧大家,仿佛想寻求解释,小强直言不讳,说道:“谢大哥声明一下,可不是我们将烧熟的食物偷吃了,是烧糊了,找不到了。” “小强大兄弟你说这个我不相信,那会还有点没烧熟,这么一会就烧没有了,又在那里编故事糊弄人,一会我去火堆那里瞧瞧去。”源头回答道。 “我一会也出去瞧看那个古筝、文房四宝。”胡月瑶接过话茬。 “小妹这会出去,可别拿我的话不当回事呀,我警告诸位出去就有被鬼魂拽去的危险,还是消停的在屋里待着吧!”小强将原本不大的双眸瞪得滚圆。 “小强兄弟,你热心肠,心地善良,这是你最宝贵的优点,以后说话尽量婉转些,比如,鬼魂拽去,这种话就是犯忌讳的话语,能不能换成中性词语,可以说不安全,我说的不一定全对,希望你能理解。”黑蛋话语谦和。 胡月瑶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孩,连忙接过话茬,说道:“黑蛋哥你说的真好,我知道小强兄长都是为了我好,也是我太心急了,我不出去了,免得大家为我担心。” “我爱唠叨,说话确实偏激,小妹请多多原谅?”小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 “我看天也不早了,这大雨磅礴的,皇家陵园应该是安全的,安稳的睡觉吧,女生在床上,拉上床帐帘子,男生睡地上‘猪窝’。”黑蛋似乎重拾起部队政治教导员的工作。 “黑蛋兄长真不错,好像一名指挥官,确切的说是将军。”胡月瑶面对成熟稳重的黑蛋莞尔一笑。 “将军?算你说对了,黑蛋子就是部队的领导,比将军小不了多少。”源头说出实情。 胡月瑶吃惊非小,不过综合一下,源头平日里总是说话不靠谱,这会只当是他在胡诌八扯。胡月瑶没有说什么,似乎忘记了古筝和文房四宝。 我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关得严实后,心才安稳下来。 外面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大一阵,小一阵的,没有停雨的意思,这样的天气,在皇家陵园值班房,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感觉踏实了许多,认为阴灵不可能冒着大雨前来打扰!不过对两个守陵人的话仍然耿耿于怀,也许大家聚集在一个值班室要好很多。 源头想起了民间谚语,说道:“关门雨,下一宿。还是睡觉吧,啥也没有睡觉好,一帮夜猫子,你们不睡,我可睡了。”源头说着,将草铺的平整些,转瞬间酣然入梦。 床上三个女生和衣而卧,小声的唠着家常嗑,尽管这三个女生来自不同的国度,一个是现代女子,一个满清大家闺秀,另一个是现代外国女生,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可是拉起家常来,简直是太合得来了。 看得出来,师姐已经全身心的融入在这传统风尚中,比如,气质上明显的改变。尼娅也慢慢的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说起话来尽管舌头有些僵硬,也变得慢条斯理。 三个女生有说有笑…… “猪窝”里除了源头之外,三个男生唠的非常火热,从学校唠到部队,从部队唠到内蒙古大草原…… 渐渐的值班房里变得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雨的哗哗声…… 因为有事记挂,睡的比较浅,忽然耳边传来,梆子打三下,然后传来敲锣声,“咚!——咚咚!”,“三更了天了”,我稀里糊涂的说道。 我忽的坐起身来,连忙去推小强、黑蛋,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起来干嘛呀,三更天了打更的声音。”小强慵懒的说道。 “大岭兄弟,听到了,是打更的声音。”黑蛋说道。黑蛋忽然坐起身来,赶紧起身似乎集合号声响起,大家看向窗外,除了雨落地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声音,小强点燃了蜡烛,说:“一定是咱们精神紧张,出现了幻听,还以为咱们住在宫里呢,哪来的梆子声,锣声?不可能啊?我感觉那两个守陵老头也是这么回事,出现了幻觉、幻听。”小强解释道。 黑蛋并没有说话,显然对小强过于牵强的解释并不认同,我感觉那梆子和锣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样,是精神高度紧张,出现幻听? 这时只听师姐说:“小妹不见了,快瞧看一下,是不是去拿古筝了?” “刚才还在呢,去拿古筝了也没说一声。”尼娅说道。 尼娅睡眠不好,可能是听见胡月瑶起来了? 尽管天黑,放置古筝的地方也没多远,借着屋里的灯光是看得见的,那个草帘子依旧还在,没有胡月瑶身影啊!大家穿上蓑衣,冲进大雨中,喊道:“小妹!小妹!” 师姐打开草帘子,说:“古筝和文房四宝都不见了,小妹去哪里了!”师姐急得直跺脚。 大家朝着清景陵园,一阵喊叫,因为门都上着封条呢,没敢去接,大家只能放开喉咙大喊,原本大雨中传播声音就不是很远,喊了好一阵子,大家也被淋的别不多了,我有些后悔,还不如打发她跟马虎回京师,要么胡二东家能不惦记吗?他兄长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看得出,胡二东家拿侄女月瑶也是视为掌上明珠。胡月瑶看起来挺懂事理,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外表,做事很有规矩,可是毕竟年龄尚小。大家都十分着急,黑蛋说:“莫得遇到绑匪了?那个古筝和文房四宝,都是绑匪布置的陷阱?” “黑蛋兄弟,不会吧,怎么可能,在这个偏远的陵墓,绑匪有这功夫还不如盗墓子来的实在些。”师姐分析道。 “也不好说,要么跟那两个守陵人有关联?一看那两个老头子,贼眉鼠眼的就不像什么好人。”小强说道。 雨下的特别大,尽管披着蓑衣,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一时间找不到胡月瑶,只能任凭暴风雨无情的吹打! 第209章 雨夜梆锣声 夜间的雨下的特别大,尽管披着蓑衣,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一时间找不到胡月瑶,只能任凭暴风雨无情的吹打!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失落感如同这场暴风骤雨一样直击人的心灵,师姐一向成熟稳重,对于任何事物有承受能力,今天夜晚显得尤为焦急,说道:“小妹会去哪里?这可如何是好,在家里她是独生女,这可怎么向她的二叔父交代?” “师姐不要着急,胡月瑶身为镖师,有武功在身,虽然年纪轻轻,可是胆大心细,一般情况下,应该能应对。”我极力安慰。 “唉!咱们还是疏忽大意了,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还不如换班睡觉,着实困得慌,睡过头了。”小强无奈至极。 “可不是吗,我也是睡得太沉了,师妹什么时候出去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黑蛋哥就别太着急了。小妹也是够执拗的,是不是拿着古筝和文房四宝去归还主人了,再说送到哪里去了?谁是这些物件的主人?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惦记。”我悻悻而谈。 真是一个事情接着一个事情,看守皇家陵园对于年纪轻轻的我们,感觉这件事情充满诡异,非常瘆人。师姐和胡月瑶是女生,承担不起这样重任。皇上非常宽容,让我陪伴一起前来,结果大家都留下了,一想多来几个人,除了源头和尼娅没有武功,剩下的都是个顶个的武功高手,用不着恐惧,可是一来到皇后陵墓,感觉没有想象那么简单,两个守陵人鬼里鬼气的对话,弄得大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毕竟是领圣旨而来,看守皇家陵园七日,哪有退路可言! 归根结底只怪我,太重情重义,不应该为废太子求情,非得唆使师姐和胡月瑶面见皇上,结果就是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第一个夜晚就出了大事,师妹胡月瑶失踪了,在这夜黑风高的雨夜,到哪里去寻找?喊到声音嘶哑,也没找到胡月瑶,这可真是急煞人! 地宫门和皇妃陵墓都贴上了封条,马虎有意选了防雨的油纸,还都按了自己的指纹,瞧了瞧所有的门,除了外面的五个门以外,陵墓的门封条原封未动,鬼魂也许门挡不住,胡月瑶就是进陵园怎么进得去?莫非胡月瑶不是人类?是鬼魂?瞧我这也想得太邪乎了!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不管怎样,还是先找到人再说。问题是到哪里去找人? 想起了胡月瑶跟我讲过的一件事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说道:“小妹和她阿玛押镖时,同行的还有一个镖师,走到乱葬岗,出了事情,马儿惊了,镖师拦惊马死了,她阿玛险些丧命,她说自己没事,没准她也摔晕了?正在乱葬岗子地界,难道是借尸还魂?” “有这种可能,但是也不一定。别忘记,小妹武功甚好,这种门恐怕挡不住她,她会倒爬城。陵墓的门封条还在,穿门而入的可能性不大?我不知道别人,反正门不打开我进去肯定费劲。”小强说得玄乎。 “小妹平日里一切正常,要说陵园门挡不住她有这种可能,可别出了事情就往坏处想,借尸还魂这件事情说得太严重了,再说不能妄下断言,她来了清景陵园。”黑蛋仔细推敲。 “古筝和文房四宝不见了,又怎样解释?胡月瑶到底去了哪里?还不可能?那会跟我闹别扭,以前她温文尔雅,具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现在突然失踪,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小强一时间胡思乱想。 “小强兄弟可别说得神乎其神了,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胡月瑶的?不是认识她就已经出事情了,可别想得过于偏激,反而对寻找人无益处。” “黑蛋哥是我一时间心里着急,确实是口误,大家在一起不是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小妹说话挺和蔼的,哪个人还没有不顺心的时候?可是我还是怀疑她是借尸还魂,要么黑灯瞎火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小强自圆其说。 “小强兄弟行了吧,这些离奇古怪的事情,谁也难以确定,还是找师妹要紧,要么到山下寻找,也许下山去了。”师姐着急的说道。几个人顺着下山的路去找,四周一片漆黑,拿了一盏灯笼,很快被雨水淋灭了,一时间难以分辨周围的事物,只能是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走。 “我看大家还是回去吧,这样找人,只有撞到眼珠子上才能看见,回值班房吧,看看师妹会不会回去。”黑蛋提议。 我抹了一把前额的雨水,喃喃自语:“想想小妹下山的可能性不太大,说到底就是那把古筝和文房四宝惹的祸端,下这么大的雨,到底将物件送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跟大家说一声?这个师妹,不知道大家惦记吗?” “大岭同学别说了,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怪只怪小妹太任意妄为,没有集体观念,我行我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生,一旦耍起大小姐的脾气,可真够人招架的,我还想撮合你们,这么看来还是算了吧,跟这种人生活一辈子够累的,一不高兴就玩失踪,谁能承受得了。”小强发起牢骚。 “小强同学,别说这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话语了,现在就是给胡月瑶磕头、作揖能回来也行啊,要么这么多人将她弄丢了,没办法向胡二东家交代呀!”我话语中带着无奈。 “谁说不是呢,倘若胡月瑶真的丢失了,估计胡二东家跟姚老爷子也得闹掰了,大家还怎么相处呀?”小强将事情想得无可救药,仿佛胡月瑶再也回不来了。 天黑山路湿滑,一次次的摔倒,结果是无功返。 这个时候,师姐和黑蛋都没了主张,大家绝望至极,我迎着暴风雨似乎被淋得清醒,恳求师姐,说道:“师姐你招呼师父前来吧,师叔也行啊,我真怕小妹有危险,师姐你可能还不知道,胡月瑶是咱们的师妹!”我说道。 “从胡月瑶的言谈中,早就知道她是同门师妹。不是不求师父,可是我现在叫师父,恐怕也不会理睬我,包括师叔。刚留在清朝不久,师父前来接我,说不要自寻烦恼,让我离开毓庆宫回家,我没有应允,他老人家悻悻的拂袖而去,无论我怎样想念他,日后再也不来见我,想念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光。直到有一天,我的爱犬凰凰,出现在毓庆宫的庭院中,那一刻不由得喜极而泣,我拥抱着凰凰,它摇着尾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那个小眼神,像是说,为什抛弃我?抱着它高兴的跳着、笑着,近乎疯癫。这时方才理解了师父的良苦用心,他老人家还是爱我的,是怕我过于思念凰凰,怕我们彼此孤独,一晃十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师父施了什么法术,直至今日,凰凰仍然是一副年轻的状态,活力满满。也不知道还能陪伴太子几个春秋?” 师姐的一席话,让大家无言以对,也许我年纪轻轻,没有评说爱情的权利。 大家站在大雨中,任凭偌大雨注的淋打,似乎在赎罪一般,的确找不到胡月瑶带着负罪感。 忽然,耳畔传来四更梆子、锣声,大家都惊呆了!那声音的确是从皇后陵墓方向传来的,大家好奇的跑到陵园近前,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打更两个人一组,一人拿着锣,一人拿着梆子,打更时一搭一档边敲,别说两个人,哪里有人的影子?也顾不得害怕了,想一看究竟,可是在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将皇家陵园的门敞开,再次进陵墓一看究竟,大家站在地宫门外,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又来到了皇妃陵墓,还是没有任何反常现象,只有暴风雨击打万物的沙沙声声…… 没有办法,不能因为胡月瑶失踪,把地宫和皇妃陵墓都打开去找吧,况且贴着封条呢,没有进陵墓的可能性?现在感觉大家都是因为过度紧张出现了幻听、幻觉,长时间的压抑,导致心里防线崩塌,焦虑症,严重的焦虑症! 那两个守陵人的举动怎么解释?也是焦虑症?一时间真的解释不通这种现象。 找不到胡月瑶只好暂时作罢,离天亮的时辰也没多远了,大家显然无能为力了,只能天亮去求马虎帮助找人。 回到了值班房,师姐拿过随身携带的挎包,要换去湿衣服,掀开床帐帘子那一刻,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用颤抖的手指着床榻,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尼娅、小妹不是在睡觉吗?还找什么呀?”师姐为了证明事情不虚,拉开床帐帘。 “小妹在睡觉?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吧?那会我也瞄了床榻一眼,小妹明明不在床上。”我一时间惊讶不已。 “也许那会师姐的大脑没有清醒,还处于睡眠状态,所以看错了是有可能的,再加上害怕小妹出去,是这种心理因素造成的。”黑蛋酌情分析。 “大概是我看错了?潜意识里,我听见梆子、锣声,打更的声音,也是在咸安宫听习惯这种梆锣声,没有在意。小妹就睡在我身边,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小妹不在床上,然后看了钥匙还在,难道看走眼了?”师姐愣愣的看熟睡的胡月瑶,面带疑惑。 “不管怎样,只是虚惊一场,倘若真将小妹丢失,咱们可就摊大事了,问题是她是胡家独生女儿,我深有感触,就像我是姚家独生子一样,自己都认为是重点保护对象,当然我是说生命的可贵。”我一时间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唉,你瞧我这眼神,怎么未老先衰呀?确实是看走眼了?害得大家半夜三更的在外面淋雨,对不起了兄弟们。”师姐说着抱歉的话语。 “师姐,没事的,不必记挂在心上,只要小妹平安,什么都不是问题,也是属她年纪小,大家都对她特殊照顾。”黑蛋话语谦和。 我好奇的瞧了瞧熟睡中的胡月瑶,头发和衣服都是干爽的,身上还穿晚上临睡前的那一套,根本没有被雨淋过的痕迹。是师姐看走眼了?有这种可能?但是感觉又哪里不对劲,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师姐唯恐再出意外,左右三个女生都是和衣而卧,干脆不拉床帐帘了,免得胡月瑶再出什么意外,倘若有什么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尽管师姐这样说,看得出大家仍然疑心重重,感觉师姐不会看错,胡月瑶到底去了哪里?只有她醒来问问清楚。 折腾了大半夜,虽然疲倦不堪,可是哪里还有睡意,难怪两个守陵人怪里怪气,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打五更的梆子、锣声仍然听得见,只当没听见罢了,胡月瑶、尼娅、源头仍然睡得很香甜,真羡慕他们“忘我”的生活态度,源头更是这样,一旦睡下,不给他从屋里抬出去就行! 抬出去?是鬼魂趁着大家睡熟将胡月瑶弄走了?要么胡月瑶有梦游的毛病,游走一番又回来睡下了,这样想也是以偏概全,人家可是连衣服、鞋袜都没有沾上一点雨水,不会是得道成仙了? 苦了大家一顿折腾了!我真想冲动得将胡月瑶叫醒,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倘若真是梦游,本人是没有意识的,还是算了吧,再不高兴,也不能去责怪一个没有经过脑子行事的人! 要责怪还是应该责怪我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冲动为废太子求情?为了兄弟情分,不是后悔这样做,可是师姐原本就生活得苦兮兮的,这不是给她添堵吗?明知道皇上不可能再扶持废太子,师姐还是答应了我近乎胡闹的请求,是师姐在这个世界上过于孤独,只有废太子和懂事的爱犬凰凰。见到大家格外的亲切,无论什么要求都会应允?也许对废太子爱得太深沉,为他争取近乎渺茫的一线希望?两者都有吧?为什么没人责怪我?我一时间带着负罪感,难以释怀! 师姐、小强、黑蛋看来都没有睡,似乎累的慌,懒得去讨论是与非!其实谁心里都明白,这种诡异事件无法用语言诠释,今天是看守陵墓的第一个夜晚,竟然闹得狼狈不堪,还有六个夜晚,不知道还会出什么离奇古怪的状况,可怎么熬啊?只求得大家安然无恙! 天刚蒙蒙亮,胡月瑶就起床了,慵懒的伸展了一下秀美的腰姿。看着大家还在熟睡,又瞧了瞧那些扔得散乱不堪的脏衣服,又瞧了瞧条桌上的蓑衣,胡月瑶摇了摇头,表示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这伙子人呀,可真够敬业的,大半夜的出去巡逻?也不叫上我,总拿我当小妹妹看待,我都是一代镖师了,唉,谁让自己年纪小呢,行了,看样子大家也累了,还是将脏衣服洗一洗吧,也算回报兄弟姐妹对我的关爱。” 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胡月瑶端着老铜盆,带上一大包子脏衣服来到了山间小溪边…… 第210章 罕见的大雾 下了一整夜的大雨,清晨终于停了下来,天刚蒙蒙亮,胡月瑶就端着老铜盆,带着一大包脏衣服来到山间的溪水边,要问这山间哪里有小溪?下了一整夜的大雨,从山间流淌下来一鸿清流,堪比奔流不息的小溪,有青山做背景,有百年在吟唱,胡月瑶心想,这样的美景落于画面,岂不是绝美的佳作?胡月瑶下意识瞧了瞧不远处放置古筝和文房四宝之处,已经空空如也。她边洗衣服边将青山绿水间美丽的画卷,勾勒于心田,暗自思忖,一定不要忘记画上冉冉升起的朝阳,那才是画作中的神妙之笔…… 五更梆锣声过后,似乎在给我们打更的,伙伴们折腾了大半夜,着实困得的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在朦胧中,有一种是梦非梦的感觉,“大岭,黑蛋哥,快醒醒!快醒醒!”耳畔传来小强的惊呼声。 我慵懒的睁开双眸,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脸懵圈的问道:“小强,又怎么了?瞧你清早就大呼小叫的,让不让人家睡觉呀?” “小强兄弟,我刚刚睡着,干嘛呀?”黑蛋睡意朦胧。 “两位醒醒吧,又怎么了?快往床上看,胡大小姐又不见踪影了,这可如何是好呀?还不如昨晚将她捆绑起来,这会又失踪了,这次可不太好找。”小强两只手一摊显得无奈至极。 我下意识的往床榻上瞧了瞧,胡月瑶果然不在床榻上,我当时头“嗡”的一声。 “我拉着小妹的衣角,生怕她再偷偷走了,可是实在是太困了,唉,什么时候把手放开了。”师姐声音有些嘶哑。 “唉!师姐莫要惊慌,吓唬你们呢,咱们脱下来的湿衣服都不见了,胡大小姐一定去洗衣服了,在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凡事佣人伺候,跟大家在一起,还得为咱们服务,真难为胡大小姐了。”小强有些感慨。原来小强起来上厕所,发现胡月瑶不见了,当时也是吓得够呛,瞪圆了眼睛往床榻上看了好一会,确定胡月瑶不在床榻上,这才慌了神,可是一见那些脏衣服也随之不见了,猜想一定拿去洗了。 “小强大兄弟,让我睡一会吧,你帮助小妹将洗好的衣物拿回来好不好?”我慵懒的说道。 “大岭同学还睡什么呀,快起来,咱俩一起去接小妹,要么湿衣服比较重,我拿不回来。”小强推脱道。 跟小强走到山间不远处,看见胡月瑶将洗好的衣物一件件的装进老铜盆中,胡月瑶看我们来接她,兴奋的说道:“大岭兄长、小强兄长,你怎么来了,我看大家睡得正香,没去打扰,你们辛苦了,夜间巡逻也没叫我,小妹甚是感激。” “师妹不用客气,说什么感激呀?都是自家师兄妹,不要说见外的话语。”我说道。 小强原本准备好一大堆怼人的话语,可是瞧看胡月瑶满面喜悦,言语谦和,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小强算是长教训了,不再与胡月瑶拌嘴,一改往日牙尖嘴利的毛病,原本打算质问胡月瑶昨天夜里去了哪里,瞧了瞧洗得干净的衣物,仿佛没有话说了,将要说的话噫了回去。心想不是去巡逻,因为找你才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谁喜欢问谁就问吧,反正我是不问了,人没丢失就好! 胡月瑶看出小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是昨天跟他拌嘴,还耿耿于怀,胡月瑶连忙道歉,说道:“小强兄长,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与你争论,下不为例,感谢大家对我的关照,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强嗫嚅了半天,说道:“师妹,可不要将话说得太严重,咱们那不叫争论,是以辩论的方式说一件事情。” “小强兄长,对不起,是我理解有误差。”胡月瑶嫣然一笑。 面对胡月瑶的道歉,小强有些难为情,下意识的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端起老铜盆溜之大吉…… 大雨过后的清晨,山林间弥漫着浓重的大雾,远处的山峰和皇家陵园都被大雾笼罩,仿佛一切变得虚无缥缈,远山近水犹如罩上了一层曼妙的轻纱。 昨夜晚的一切感觉是午夜的一场噩梦,渐渐的变得朦胧而没有真实感,那诡异的梆锣声时不时的敲击着年轻而脆弱的心房! 胡月瑶将洗净的衣物晾晒到了树木上,然后便舞起剑来,她没有提及昨夜晚发生的一切,也许是真的在床榻上睡觉,根本就没走出值班房?雨中的古筝和文房四宝只字未提,也许这件事情没有记挂于心? 不由得心生疑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唉!也许是师姐连日来,情绪焦虑,心火过盛导致的,出现了幻想症,有这个可能,看胡月瑶并没有反常现象,而且起的非常早,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大家也就放心多了。 小强和黑蛋看我站在那里发呆,从值班房走出来,小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大岭同学,一会你问问师妹昨夜晚去了哪里,她是你师妹,还是你问一下比较好些。” “我看谁也别问了,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再说给师妹留点面子,毕竟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问夜里去了哪里?岂不是让人家颜面扫地,师妹毕竟是生长在封建社会,跟师姐和尼娅有所不同。”我切合实际的分析。 “大岭的观点非常正确,师妹没事就好,还纠结那些做什么?只当师姐看花眼了,师姐也许出现了幻觉,在这一段时间纷乱的世事中,大脑处于疲惫状态,这也难说。”黑蛋解释道。 “唉,难说就别说了,这件事情我是稀里糊涂的,只要接下来几天里大家平安无事就好。”小强祈求道。 “小强同学,过日子就是这种模式,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什么什么事情,别说在这种荒山野岭,就是在家谁也不敢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情绪低落。 “大岭兄弟、小强兄弟不要纠结了,将心态放平和,没准接下来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也许两个守陵人误导了大家,才导致心绪不宁。”黑蛋劝慰道。 “黑蛋哥幸好有你在身边,对我的影响确实很大,感觉自己的意志坚不可摧。”我开心的说道。 尽管这样说,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看胡月瑶心神专注的武剑,心里的不悦和疑虑似乎慢慢化作乌有! 皇宫差人来接师姐和胡月瑶,顺便带来了米粮、肉蛋和蔬菜,还有生活用品满满两大箱子,真是应有尽有,知道这些是马虎置办的,马虎对大家关怀备至,让大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记下这份情谊。 从心里为师姐和胡月瑶叫苦,为了赶回皇宫给皇上扎针,一天要往返300多公里的路程,着实有些鞍马劳顿,马可以换,人却无有人可替代,怎奈圣命难违,我想皇上会体恤她们的苦楚。扎针不能中断,看陵墓同样不能中断,希望皇上收回成命,可是感觉有点难! 师姐和胡月瑶的背影被大雾吞没,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师姐秉性刚强,凡事都力求完美,师妹胡月瑶跟师姐个性基本上相同,也许师父培养出的弟子都这样?感觉我这个男子汉都自愧不如! 尼娅在大家精心呵护下,睡眠得到了改善,昨天夜晚发生的一切她全然不知,源头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也好,免得劳神。 大雾逐渐消散,东边的天际满是如墨一样的黑云,看起来天气还会下雨,想起昨夜里被大雨淋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感到心情无比沉重。 师姐聪慧过人,也是胆大细心,竟然没看见胡月瑶在床上睡觉?也许她根本不在床上!昨夜里看着古筝和文房四宝被打淋,急得团团转,可是早晨起床却不再提及,只管洗衣服、武剑了,难道记性不好?都忘记了?刚刚十七岁的年纪不会这么健忘吧?原本不想把事情纠结于心,可是一时间很难释怀! 看得出来小强和黑蛋也是心情凝重,黑蛋处事不惊的人生态度我非常敬佩,向他学习吧,慌张也没用。有道是,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不管我们经历了怎样的坎坷、无奈、还是快乐的,都是一种磨砺。只要心怀善意,去面对每一天,总能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觅得一方宁静。 跟小强和黑蛋把陵园门打开,逐一巡察,从地宫到皇妃陵墓,希望昨夜里的诡异事情在这里找到满意的答案,可是皇后地宫陵寝和皇妃陵寝出奇的宁静,想起那打更的梆锣声,似乎谁在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不过这个玩笑不但不好笑,而且让人不寒而栗! 小强比较胆子大些,地宫石门趴着缝隙往里面瞧看,我问道:“看到什么了,快别看了,别惊扰了长眠的娘娘们。” “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我就纳闷了,那把古筝和文房四宝从这么小的缝隙是怎么拿出来的?唉!也是咱们孤陋寡闻,这是怎么一回事嘛?”小强心里满是疑问。 “行了,我看你就跟没长大的孩童差不多,好奇心太重了,至于古筝和文房四宝的事情吗,指不定是哪个仙人馈赠的,用完了,人家收回去也是正常现象。没看见小妹在床榻上睡觉,根本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倒是认死理,寻人折腾了大半夜,也不知道回值班房瞧看一下,弄得失望至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太诡异了,师姐也不是盲人,胡月瑶假如躺在她身边睡觉,能看不见?唉,小妹倒是没事人一样,啥事没有作何解释?”小强感到无法释然。 “小强兄弟,可别忘记了,师父可是老神仙,看咱们玩得兴起,就缺少古筝和文房四宝,所以就赞助了,也许就这么简单。感到诡异是吧,是因为咱们所处的环境因素,你就感到来历不明的东西,充满诡异色彩。小妹安然无恙比什么都强。神仙有什么事情做不到?也许施了法术,让小妹将古筝和文房四宝的事情孑然忘记了。”黑蛋说道。 “黑蛋哥,你不是一向无鬼神论吗?还将这些说的头头是道?不敢相信这些话语出自军官的口中。”小强难以置信。 “唉!军官也是人嘛,再执念于无神论,也不能忽略师父是老神仙的事实存在。”黑蛋反驳道。 “黑蛋哥,说的不无道理,谁敢不相信师父是老神仙?无论说虚幻的,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我就敬佩师父和师叔,以后要是有可能见到两位老神仙,我可得求他们收我为弟子,学点仙术啥的多好!”小强有些激动。 “以后见面,师父也不一定能收你为徒,嫌弃你唠叨,总而言之心眼子还不坏。当然了,黑蛋哥正直无私不用多说了。”我加以肯定。 “大岭子,咋没夸我呢?我也想叫你师父收我做徒弟,学点仙术啥的,免得以后看守陵墓害怕,有武功在身胆子壮实。”源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家身后。 “谢大哥,就没有远大的抱负吗?就只有看陵墓这个活计适合你了?”小强问道。 “唉,可别说报复这种话,我跟谁也没仇,报复啥呀!咱们一个铲大地的出身,这就不错了,这活计还不知道能不能干得上呢!”源头说的可怜巴巴的。 “谢大哥,咱们可不看守这个皇家陵园,稍有不慎,可是了不得。”我说得玄乎。 “大岭子,是不是看不好陵墓要砍脑袋啊?那我可不看这玩意了,就这一个脑袋,我还得留着吃饭呢!”源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 天空阴云密集,正值雨季,也许转瞬间就会下起雨来,尼娅见晾晒的衣服已经干了,便收拢回去,叠的整整齐齐,尼娅会说中文,她也认识汉字,因为她在自己的国家上大学,主修课就是中文。尼娅说:“咱们来的时候,皇宫给衣服加盖印章了?我和源头的怎么没有?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印章?什么印章?皇宫没有特殊加盖什么印章啊!”我好奇的问道。 “你们衣服上都有,师姐的衣服上面也有。”尼娅从床上取回刚放好的衣服。 尼娅抖落开师姐的衣服,“啊!”大家不由大惊失色。 第211章 衣服上面的印章 “印章?什么印章?皇宫没有特殊加盖什么印章啊!”我有些好奇的说道。 “你们的衣服上都有,师姐的衣服上面也有。”尼娅取回刚放在床上的衣物。 尼娅抖落开师姐的衣服,“啊”大家不由得大惊失色! 我和小强、黑蛋的衣服的胸前都有,幸亏我没有穿那身官服,否则糟糕透顶了! 着实有些懵圈,我带着麒麟玉佩锁,还被盖了印章,也许是地宫玉玺特别厉害! 究竟是什么样的印章?让大家看了惊恐万分?看了这样的印章能镇定才怪呢!尽管胡月 瑶已经用水漂洗过了,还是清晰可见,胡月瑶在洗衣服的过程中没发现印章?这个大家闺秀嘴够严实的!要问是什么样的印章?一个大概十二三厘米的一个大方红印章,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大家都没穿外面的褂子,大家和衣而卧,只是把上装外套脱去,盖在身上,里面都穿着白色的褂子,师姐说胡月瑶不见了,也没来得及穿外衣,披上蓑衣就出去了,白色的褂子,大红印章十分醒目:地仙宫宝。 我似乎在明知故问,近乎绝望的说道:“地仙宫宝?这是哪家的印章,怎么会印在咱们衣服上?大家外面不是披着蓑衣吗?也没发现什么人啊,还印在胸前,这是什么意思呀?” “字面意思,很难理解吗?地仙宫宝,你还是高中生吗?还用说吗?又摊上大事了,昨天夜里去皇后地宫陵寝外去找人,还去了皇妃陵寝外面,一路大呼小叫的,一定是娘娘们怪罪了,给咱们眼罩戴,也是的我今天还趴着地宫门缝往里面瞧看,咱们这是犯了大不敬的罪了!”小强悻悻而谈。 “唉!那天皇阿玛有意强调不许在皇家陵园吵闹,否则会打扰仁孝皇后的清静。咱们是够放肆的,大呼小叫还不说,就差将地宫陵寝和皇妃陵寝拆了,要是没上封条,一准进入陵墓里寻找人了,咱们确实是有失礼数,师姐就不说了,咱们三个人,一名军人,两名学生,简直素质太差了。昨夜晚山上、山下大声呼喊,天黑不是主要因素,别说在皇家陵园,去哪家墓地,也说不过去,逝者为大,这个初浅的道理咱们全然忘记了,情急之下能够理解,可是的确有些过分,地宫中的娘娘们不能理解,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黑蛋自我检讨似的批评,让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黑蛋哥,咱们是有错误的,那怎么办?我跟小强喊叫声音最大,那也是娘娘们有错在先,咱们唱的好好的,非得弄一把古筝和文房四宝放在咱们面前,不是扫兴吗?也太瘆人了皇阿玛也真是想法奇特。”我极力辩解。 “大岭兄弟,咱们开篝火晚会是不是错误?有没有吵到娘娘们?娘娘们我看是素质高的,倘若都出来观看晚会,你可能接受?别说都出来,就是出来两个丫鬟婆子,一个拿着古筝,另一个拿着文房四宝,放到哪里,然后钻回陵墓,那样还不将人吓晕了?别怪罪皇额娘无情无义。”黑蛋理性思考问题。 “黑蛋哥大家不是压抑太久了,只是寻开心而已,昨夜晚玩挺开心的!属实忽略了这些事情,可是没有不救措施呀,要么一会去点燃一柱香,跟皇额娘认错可好,就是别拉咱们下地狱就好。”我一时间冷汗直冒,没了主意。 “大岭兄弟,我也参与了,我也有错,咱们后来还开心吗?我估计胡月瑶昨天晚上没有出门,确实在床上睡觉了,至于师姐为什么说胡月瑶不见了,你心里应该有数,你是学道法的,这里面的奥秘大概比我懂得更全面。”今天见识了黑蛋口才的确了得。 “大岭同学,行了吧,都让鬼魂给印上地宫印章了,我估计咱们是在劫难逃了,恐怕是死定了!还争论什么对与错呀?我奶奶就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人夜晚走夜路,让鬼魂盖了印章,没过几天的时间就死去了。还是解决实质性问题要紧!要么还是快些回京师吧,这也太瘆人了,这里还能住吗?要么也不是好住处。你看那两个守陵人,跟疯子有什么区别,那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还说不陪着娘娘们看戏了。快回去吧,回去到皇上那里请罪去,一句话,皇上,皇家陵园闹鬼,您倘若不相信,你看我们衣服上面的地宫宝玺印章,这就是强有力的证据。”小强挖空心思的说道。 “小强同学行了吧,那个印章是强有力的证据?有什么依据去赖逝者?皇上一准说,印章是用大萝卜扣的,不愿意看守皇家陵园可以明着说,不要阳奉阴违,一气之下,你想想皇上会怎么样处决你,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说道。 “就这么屁大点事情,皇上会判咱们死罪?我倒是不相信,皇上是个明君又怎么体现呢!”小强强词夺理。 “小强兄弟,可别没理辩三分,拿大冒险扣在皇上头上。皇上对咱们已经够宽容的倘若不答应咱们前来陪伴师姐师妹,你想想看,是什么后果?两个女生即便胆量再大,也是难以应付面前的状况。”黑蛋说道。 “黑蛋哥即便知道有错误,那能怎么改正?只能烧香赔礼道歉了。我看也没有必要了,还是等死吧!”小强一时间精神颓废不振。 “我的妈呀,看来这皇上家的坟圈子真闹鬼呀,尼娅要不咱俩先回兴盛客栈吧,你知道这里埋的可是娘娘们,真惹急眼了,这震慑力可了不得,还不将咱们弄死在这里呀,这也太恐怖了!”源头说的邪乎。 “谢大哥,有挺多事你还不知道,知道还不吓死你!”小强吓唬道。 “行了,啥也别说了,麻溜的,跟尼娅回兴盛客栈得了,要是给咱俩也盖了大手戳子那还能活了吗?小命搭在这里可就完了。”源头去拉尼娅。 “谢大哥,你别说了,我不走,等师姐和师妹回来,跟她们在一起开心,非常开心,有鬼我也不怕,我不招惹鬼,鬼拿我也没有办法。”尼娅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坚定。 昨夜晚,尼娅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这个外国女生有自己的主见。 谢大哥还不如一个外国女生懂事理,黑蛋尽管参与了,是让大家带的,黑蛋说的极是。有道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要是像源头说的那样,能回兴隆客栈就好了,问题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圣命难违! 我暗自思忖,今天夜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搞什么文艺活动了,到了黑天,只管踏踏实实的睡觉,不去招惹鬼魂,鬼魂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尼娅说得不无道理。 大家做得晚饭,一直等到太阳偏西,师姐和胡月瑶才出现在山路上,大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两个人看样子非常疲惫,师姐强颜欢笑,从挎包里拿出两只京师老烤鸭和两坛老烧酒。说是犒劳大家的,我笑着说道:“师姐可别说是犒劳大家,我们没有什么功劳,尽管说无功不受禄,可是烤鸭还是要吃的,这香味儿太诱惑人了。”我兴奋的接过酒食。 “我替大家谢谢您了,师姐、师妹一路辛苦了,快回值班房歇息一下。”黑蛋热情的说道。 我将烤鸭和老烧酒摆放在条桌上,摆好了碗筷,大家便大快朵颐,因为害怕夜晚出现状况,跟小强和黑蛋没有饮酒,源头一副不问世事的态度,边吃边喝。自斟自饮,说道:“尼娅,咱俩喝,还是这个东西好,喝完身上轻飘飘的,犹如上了云端一般,真是好东西。” “飘飘欲仙的感觉?那我也喝几盅,师姐、师妹你俩挺累的,要不要喝几盅解解乏?”尼娅一口东北腔调。 师姐和胡月瑶笑着推辞,在师姐心里也许夜晚难熬,不知胡月瑶有何感想?这位大小姐,跟平常一样,凡事根本不写在脸上,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联。 看着师姐昨晚一夜没睡,还要受鞍马劳顿之苦,不由得五味杂陈一起涌上心头,我说道:“师姐你和师妹喝点酒,喝酒的确能解疲劳,什么不用惦记,今晚我们仨人站岗。” “师弟,站岗?不必要的,一会天黑了,大家都休息,不一定咱们看守陵墓就来了盗墓贼吧?安心的睡觉,任何事情都不会发生。”师姐一向有主见,看起来非常淡定,也许印章的事情她不知晓,假如知道还能淡定吗?事情也许不像小强说的那么严重,印上印章就得死去,但是心里也是犯忌讳,那件衣服白费了,有谁愿意穿鬼打印的衣服? 胡月瑶也看不出来对衣服的事情有疑问,本想问问胡月瑶,今天早晨洗衣服瞧没瞧见大红“地仙宫宝”这样的印章,想想还是别问了,假如说了这件事情,师姐恐怕难以入眠,可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呢!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尽管年纪轻轻,我感同身受,还发生的事情总体发生,是无法逃避现实的。 源头和尼娅喝的酩酊大醉。东一个,西一个倒在了“猪窝”里,师姐和师妹将尼娅扶到了床榻上。尼娅沉沉的睡着了。 看见源头和尼娅烂醉如泥的样子,真想将自己灌醉,起码能睡个安稳觉,昨夜晚一夜没睡,实在是太困了! 在皇家陵园看守陵墓,白天似乎神经也绷得紧紧的,生怕再出差池,源头和尼娅酒醉不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起码不用担心这两位半夜出走。 师姐和师妹洗漱完毕,也早早睡下了,毕竟是三位女生在床榻上,师姐似乎忘记了昨夜晚的那些糟糕的事情,随手拉上了床帐帘子。 吃过晚饭,我瞧了瞧老上海手表,还不到晚上7点,我忽然想起昨夜晚的梆锣声,不由得心头一震。 夏天天黑的比较晚,真想彻夜都是白昼,也许鬼魂就不会来作祟了! 跟小强和黑蛋来到地宫陵寝外面似乎等待着梆锣响起,可是没有听见打更的声音,却听见了对话声。“回地仙娘娘,陈先生请来了,他的戏班子都来了。”老奴说道。 “一会将那几位地仙娘娘也请来看戏,人多热闹,本宫最怕冷清、寂寞。再将昨夜晚盖地宫玉玺的那四位请来,陪本宫看戏!不得有误。”地宫娘娘吩咐。 “喳,老奴领地宫娘娘懿旨。”老奴回答。 听到这里吓得我脸都绿了!不知道小强和黑蛋听清楚没有,我拉起他俩就往陵墓外面跑,“大岭同学,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见梆锣声了?这个原本在咱们意料之中,唉,你倒是说话呀!都急死人了。”小询问道。 “小强同学那么大的说话声你没听见?黑蛋哥,你也没听见?地宫里有人说话,而且说话的声音还挺大,我听的清清楚楚。”我紧张的心情无以言表。 “大岭兄弟,我们就站在你身后,没听见地宫有什么说话的声音,是不是你过于紧张,出现了幻觉、幻听?这也有可能。”黑蛋如实回答。 “大岭同学,即便你听见有人说话,他们说什么了,看你吓得那个样子。”小强追问道。 “是一个老奴才跟地仙娘娘的对话,大致是说,戏班子请来了,地仙娘娘让老奴才请其他娘娘和昨天夜晚盖地宫印章的四位前来看戏。”我说道。 “大岭同学不会吧?这刚刚眼擦黑就说胡话,你编故事吓唬人也得说得圆满些这都哪跟哪呀?你这是听风就是雨。”小强反驳道。 “小强同学不相信算了,反正我听到的就是这么说的,我没有必要骗你们,行了吧,信不信由你。”我有些着急。 “看样子大岭兄弟说的不像是开玩笑的话语,我都忘记了大岭兄弟是学道之人,还是赶紧回值班房,不让大家出门便是,这件事情不可小觑。”黑蛋说道。 我不知说什么是好,也来不及过多辩解,赶紧锁上皇家陵园大门,拉着小强和黑蛋跑回了值班房。 “大岭同学这是真的呀?这么说老奴才就要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快念驱鬼除魔咒语。”小强说道。 第212章 平安符 “黑蛋哥,你也没听见吗?地宫里有人说话。”我紧张的心情无以言表。 “大岭兄弟,我们就站在你身后,没听见有说话的声音,是不是你过于紧张,出现了幻听?”黑蛋如实回答。 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也来不及解释了,赶紧锁上了陵园大门,拉着小强和黑蛋跑回了值班房。小强非常好奇,问道:“大岭同学,瞧你神经兮兮的,你究竟听到什么声音了?快说说?都急死人了!” “小强兄弟,别多问了,看来又发生大事了,快将门窗关严实。”黑蛋说道。 “小强、黑蛋哥,门窗关好也没有用处,鬼魂不是生命的载体,可以穿墙而过,要想不让鬼魂进来有什么办法?快念驱鬼降魔咒语。”我一时间慌了手脚。 “念驱鬼降魔咒语。对了,我怀里还有灵符呢,这个可能最管用。”小强在衣服口袋里一顿捣鼓。 “你那种临摹的灵符到关键时刻就是摆设,纯属于糊弄鬼的玩意,要是真想降伏鬼魂,还得师父亲自画的灵符才管用。”我善意提醒。 “总不能坐以待毙,念驱鬼咒语吧,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你那里有师父给的灵符吗,还是赶快找出来,要么就来不及了。” 小强说着,立刻念起了驱鬼咒语。 “好啊,多念几遍才行!也许管用,师父那会给的灵符大概没有几张了,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我这个人一向经管物品总是不在意。衣服口袋里也没放置。”我一时间弄得手忙脚乱。 “大岭兄弟,师父那会给咱们送来被褥,给你一沓灵符,上面写着驱邪治鬼符,师父说会派上用场,快拿出来,师父给的灵符我也有,记得放在挎包里了。”黑蛋心情急迫。 我忽然想起来,师父可不是给了我一沓灵符吗?随手放进挎包里了,我赶紧找出灵符,师父真是体贴入微,这么一沓灵符解决大问题了!不过得省着用,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可别舍不得了,倘若地仙宫的老奴才进来可是不得了,它毕竟是鬼魂,人再多也恐怕打不过它。 这是驱邪治鬼符,贴五张足够了,门上一张,窗上一张,三面墙各贴一张,贴完了灵符心里就踏实多了!管他地仙、地鬼,哪个也别想进来!我暗自庆幸,有师父的关照,不然今天夜晚可就完了! 老奴才大概是先请那几位地仙娘娘去了,给了伙伴们充分的准备时间,要么鬼魂的速度有多快可想而知,也许大家今天的运气比较好!幸好去地宫处转悠一番,不然可就惨了。 小强、黑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念着驱鬼咒语,不得不说关键时刻这两位的确是一把好手! 倏地,外面刮起了一阵大风,“大家别出声,一定是老奴才来了。”我下意识的示意大家别出声。 “大岭同学,你听得还挺准确,老奴才果真来了?这么狗血淋头的剧情只有在电影里面看过,简直是离奇透顶了,咱们怎么什么事情都能遇上?”小强心绪不宁,一顿抱怨。 “小强同学别说话了,万一让老奴才听见就完了,无论它怎么喊叫,千万别答应。”我轻声提醒。 大家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声音。 “昨夜晚被盖章的那四位,地仙娘娘钦点的,快跟老奴才走吧,好戏开场了!可别误了时辰,怎么说也不能让地仙娘娘扫兴啊!”老奴才大声喊叫。 幸亏那几位都睡下了,小强轻声说道:“这老奴才是干嘛的?嚎叫的比夜猫子叫唤都难听,不理它,只管叫唤去。”小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小强兄弟还是念驱鬼咒语吧,万一老奴才进门,那几位还睡着呢,那样岂不是危险了。” “黑蛋哥,这是师父亲手画的灵符威力非常大,我跟师父多年,非常了解。”我轻声安慰道。看出来黑蛋尽管拜了肖春风道长为师,毕竟是部队的一名军官,没有时间与师父接触,即便师父赠予他灵符,他不知道灵符的重要性,也许对道家的法术缺少了解,对小小的一张纸上面画得乱七八糟的道道的威力有所怀疑,不管怎样,还是顾及眼前要紧,不让老奴才进门才是最重要的。 “大岭兄弟,我对道家灵符有所了解,很有震慑力!在部队时,每逢节假日,我就去小树林练习擒拿格斗,有一次我遇见一位道士,跟他老人家非常谈得来,蝎子倒爬城就是跟他学习的,这位道长就是师父肖春风,只可惜没有时间跟他学道法,要么今夜晚一准有用处。蝎子倒爬城我练得技艺娴熟,一年的夏天雨季,发洪水,两个老乡被困在对岸的洪水中。这个技艺派上了用场,从桥梁下爬到对岸,给老乡送去了救生衣,老乡得救了,部队给予我嘉奖,那次荣立了三等功……”黑蛋思绪沉浸在过往。 啊!原来与黑蛋果真是师兄弟,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胡月瑶是我的师妹,无意之中相遇了,黑蛋竟然也是师父的徒弟!黑蛋从不说谎话,看那蝎子倒爬城的功夫还有假?师父收徒弟是有一定的道德规范的,起码是可塑之才,具备极好的品行。 “你俩可真行,不让我说话,一顿在那拉家常,可谓是心里素质过硬?外面还在叫喊呢!瞧你们在那认上师兄弟了。”小强似乎在嫉妒。 “小强同学,注意措辞,不是认的师兄弟,跟戚凰羽、李建国、胡月瑶就是出自一个师门的师姐弟,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不是虚构,也不是巧合。”我压低声音。 “姚大岭、章小强、李建国、戚凰羽!快出来,你们没听见呐!地仙宫娘娘叫你们去看戏,可别不识抬举,你们的衣服上可有印章:地仙宫宝,几个好歹不知的东西,看老奴才怎么收拾你们!哎吆!这门怎么弄的?把我的老身子骨都要撞散架子了!”老奴才一顿嚎叫。老奴才见门不能进去,又奔向窗户,窗户不行,又奔向墙壁,此时是到处碰壁!实在进不去了,围着值班房一圈一圈的跑,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老奴一顿折腾,想进值班房,可是没能随心所愿,看来值班房是老奴才经常光顾的地界,老奴才似乎在自我安慰,说道:“幸亏有这个宝贝,要么就折到这里了!皇家陵园都属于地仙娘娘管辖范围,这值班房又多了什么?为什么不让进门啊?” “什么宝贝?能让老奴才躲过一劫?原本师父的这个灵符是驱邪斩鬼的。”我疑惑不解。 “谁知道是什么宝贝,反正老奴才进不来了,气得肝颤都是无济于事。”小强非常得意。 “行了吧,老奴才是鬼魂,确定它会有心肝?即便再生气,跟五脏六腑也没什么关系。”我提醒道。 “大岭同学,行了吧,我是服了你们了,这会还在那里咬文嚼字,你的确是心理素质过硬。”小强说道。 “我没有什么好吹嘘的,师父的灵符就够显摆一阵子了,小强同学别忘记了,你也是肖春风的弟子,不要说话阴阳怪气。”我话语谦和。 “大岭同学,你想到哪里去了,以为我嫉妒你?这些年的同学都白相处了。你那点武功都传授给我了,我是肖春风的弟子还有错?这种间接的师徒关系,我觉得一点也不会差。师父的灵符我要炫耀!”小强兴奋至极。 “小强兄弟,这就对了吗,原来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黑蛋轻声说道。 我赶紧将那几件盖了印章的衣服贴上了灵符,一共四件衣服,为了保险起见,灵符贴在了“地仙宫宝”印章上。因为是自己穿的衣服烧不得、埋不得、扔了唯恐不妥,只能这样处理了。这样做法也许印章就会失去效力! “这回看它还有什么办法?这个老奴才,跑这儿给咱们点名来了,夜晚说话真要多加防备,一旦被鬼魂听去,就来喊你的名字,只要是不搭腔就好,对了,大岭兄弟,你听见地宫里面说话了?”黑蛋问道。 “黑蛋哥,你们就站在我身后,没听见地宫里面说话的声音?”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岭同学我什么都没听见,地宫里面说的什么话?是老奴才说的?”黑蛋问道。 “我听见,一个自称本宫的人说,让老奴才叫其他地仙娘娘看戏,说人多热闹,然后说叫昨天那四个被盖章的来一起看戏。”我讲述道。 “大岭同学,怪不得你拉着我俩就跑,幸亏你耳朵灵敏度高,不然咱们还不直接被老奴拉去看戏了,那可就惨了!那两个守陵人说的话果然不虚,原本以为这两个人是故弄玄虚吓唬人。”小强无奈的说道。 也许是我耳朵灵敏度过高,做了道士以来,尽管没有受箓仪式,也许上天已经赋予我特异功能了?让我能听见鬼魂的对话,我以前还真没发现有这种本事。也许是师父看我一路跌跌撞撞的很是艰辛,怜悯我,才给我的这个本领?这些事情自己难以诠释! 老奴在值班房外折腾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开门瞧看,生怕老奴没走,希望地仙宫娘娘放过大家,陪地仙娘娘看戏,简直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场景! 总算风平浪静了。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尽管是小雨,值班房也许房子比较矮,雨点打在房顶上的瓦砾上,感觉响声特别大,夜间雨下的越大越好!这样感觉更踏实! 不知道老奴在地仙娘娘那里能不能交差,反正熬过一会是一会,在皇家陵园值班,觉得夜晚特别漫长,难熬啊!好不容易听见外面传来二更的梆锣声…… 老奴说的鬼话连篇,也不无道理,原本就是来看守皇家陵园的,应该在地仙娘娘的管辖范围之内。 现在似乎习惯了打更声,感觉原本就是地仙娘娘的所在,似乎打更是一件极其正常的现象,渐渐的打更的梆锣声,也就没有那么神秘莫测了! 还有什么不可捉摸的?也许娘娘们真修炼成地仙了? 那两个守陵人说,皇后娘娘没死修炼成地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两个守陵人在陵墓值班,时间久了,认为这里都是地仙娘娘的地盘,有道是,谁的地盘谁做主!人家有随便出入的权利,至于陪着地仙娘娘看戏,也是顺理成章。 跟小强和黑蛋昨夜晚一夜没睡,白天也是连个瞌睡都不敢打,生怕出什么事情。 值班房蜡烛的火苗一直跳动不息,似乎有了光亮心里才有足够的底气。 仨人互相推脱说,你俩先睡会,我值班,都坐在“猪窝”上,背后倚在墙上,不敢躺下,坐着两个眼皮一直在“打架”。不知不觉的,都进入了梦乡,这会犹如穿过繁星坠入薄云里,柔软而安逸…… 源头喝醉了老烧酒,临睡前,水也没少喝,睡到半夜被尿憋醒,他想出去方便一下,想想白天大家讨论的话题,瞧了瞧黑咕隆咚的窗外,有些瘆得慌,叫谁跟着出去一趟才好。 看大家睡得正香,还是叫尼娅一起去为好,跟尼娅长时间在一起相处,一口一个媳妇的叫着,感觉不见外,尼娅人比较随和。左思右想还是叫尼娅一起出去比较妥当。 于是乎,轻轻的扒开床帐,叫醒尼娅,尼娅睡得迷迷糊糊的,况且还喝了酒,睡意正浓,忽然觉得耳畔有人叫自己,吓了一跳,坐起来身来,一看是源头。源头用手比划着让她出去,尼娅想源头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撅起嘴巴,尼娅出生在现代社会里,并不是非常腼腆,可是毕竟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她有了自我保护意识,跟胡月瑶在一起久了,受到了封建礼数的影响,开始变得淑女范了。 源头一见尼娅误会,连忙摆手,轻声说道:“尼娅,你想啥呢?平时称呼你媳妇,只是喜欢你,没有其他想法。我要去解手,有些害怕,陪我去外面一趟好吗?你远远的站着就行,我一会就好了。” “嗯哪,大半夜的,还以为叫我干嘛,怪吓人的。”尼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自己临睡前,汤水也没少喝,也想解决一下。两个人悄悄地扒开门栓。毕竟男女有别,认为走的远些才好,避开窗子照射出来的灯光,走进黑暗之处,确定看不见对方之后,才放下心来。 第213章 暗夜好戏连台 半夜时分,源头内急,轻声叫醒尼娅,让她陪着去一趟茅厕。尼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临睡前,水也没少喝,也想解决一下。两个人悄悄的扒开门栓。尼娅建议还是去天然茅厕。免得黑咕隆咚的掉进茅坑。 毕竟男女有别,认为走的远些才好,避开窗子照射出来的灯光,走到黑暗处,确定看不见对方后,才放心的解手。 上一趟天然茅厕,也就是一会的功夫,源头说道:“尼娅,我这里方便完了,夜里的风凉飕飕的,麻溜回去吧,要么大家醒来发现咱们不见了,一定会着急的。” “嗯呐谢大哥,咱们麻溜回去吧。” “其实来看守皇家陵园,跟我在小青山生产队给人家看守尸体是一样的,有什么好怕的,这伙人总是大惊小怪,弄得神经兮兮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人死如灯灭,虎死如绵羊。我一点也不害怕,有什么好怕的?尼娅你不要精神紧张?向谢大哥学习,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去。”源头一顿显摆。 “嗯呐,谢大哥我精神没紧张,吃晚饭时吃了好多京师烤鸭,酒也喝得有点多,你说我是害怕吗?这么多人呢,怕什么玩意。” “想起一个事来,人家这是皇家陵园,咱们随地大小便有些不妥当,等天亮了可别忘记打扫一下,要不皇上派人来巡查,发现可是不得了。”源头说得邪乎。 “谢大哥行啊,大半夜的去茅厕也不妥当,在这里解手可以理解。” “行了吧,别人都好说,小强大兄弟有点凶,我看咱们还是悄悄的回去,拿来一个铲子把粪便扔得远远的。”源头显得有些拘谨。 “谢大哥,咱们这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远点去方便去了了。”尼娅感觉好笑,两个人岂不是做些多此一举的事。 “唉,刚才不是内急吗?没有考虑那么多。尼娅快走回去拿个铲子来。”源头拉着尼娅往回走。 尼娅倒是好心性,也不埋怨。 “谢大哥,快走吧,这会怎么这么冷啊,气温骤降,会不会下大雨呀?山里昼夜温差大,这可能是明显特征。” “尼娅,你不愧是大学生,知识层面比较广泛,以后可得多教教我,我没念过几天书,说话做事跟不上时代,让你们文化人说,就是平庸之辈。”源头自嘲道。 “谢大哥我没有看不起你,不会嫌弃你凡庸,跟你学会很多汉语。善良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你是最棒的男子汉。”尼娅对源头赞赏有加。 “尼娅我可没有什么财富?我就是小青山村的一名社员,靠挣工分过日子。生长在新社会,吃饱穿暖是莫大的幸福。” 谢大哥我说的是非物质财富,也就是精神财富,谁也拿不走你内心的宝藏,那就是比实际财宝都要珍贵的东西,也就是你善良的品质。”在尼娅心中,源头是个完美无缺的男子汉。 “尼娅你说的真好,这里面的道理我懂了,原来我不贫穷,我至少有精神财富。大半夜的还是别在这里讨论了,太冷了,盛夏季节,要赶上晚秋下霜时节了。”源头说着,无意识的打了寒战,便裹紧了袄子。 “嗯呐,谢大哥快回去吧,烧酒喝得有点多,有些口渴,在我的家里一般喝的是啤酒、红酒,没有老烧酒这么辛辣,等待咱们回家乡,邀请你到我家做客,用啤酒、红酒招待你。”尼娅想起久违的故乡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 这时尼娅不感觉寒冷,感觉温暖的如同在火炉旁。 倏地,来了一股黑旋风,将源头和尼娅一并卷走,两个人被刮的迷迷糊糊,犹如在梦魇中,两个人缓醒一下混浊不清的大脑,定睛一瞧,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华丽宫殿,对面是一个戏台子,戏台上的人唱戏人的方式有些特别,眼睛微闭,根本看不见眼睛,演员妆化的比较浓厚,似乎动作大一些就会往下掉胭脂粉末,演员面部没有一点表情,旦角好像是反串演员,两个大红脸蛋子格外醒目!演员咿咿呀呀的唱着昆曲。 源头、尼娅吃惊非小,不知道怎么被弄到这里来了,哪有心思看戏,如同鸭子听雷,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中间坐在秀墩上的娘娘身穿黄袄黄罗裙,大概就是地仙娘娘,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精致的白玉石茶碗,轻纱掩面的地仙娘娘,时不时端起茶盏小嘬一口,茶的缕缕清香传遍整个宫殿。地仙娘娘的两侧坐着几位娘娘,都是面戴轻纱,看起来娴静淑雅,也许只有深宫出来的女子才有这样的风范! 源头没见过皇宫里的娘娘,心想,这也太板正了!坐得可真有型,喝茶也是慢条斯理的,都急死个人!一口喝下去不就完了吗?源头有些口渴,咽了两口唾沫,眼巴眼望的瞧着,地仙娘娘喝的茶水可是真不错,这股清香真诱人! 看了看大殿的人都在看戏,尽管人不多,都是女眷,幸好他和尼娅站在后面,娘娘们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进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源头害怕到了极点,两条腿直哆嗦,暗自思忖,解手也能弄出事来,都怪自己贪嘴,要么夜里哪能内急。这里大概就是地仙宫殿,这些人大概是鬼魂!活见鬼还能活得成吗? 源头拉起尼娅就要走,老奴才一甩拂尘,上前拦阻,沉声道:“哪里去啊?这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赶紧看戏,别惊扰了地仙娘娘,再嚷嚷有你好看的。” 尼娅见老奴才发怒,白皙的脸庞吓得发青,源头说:“老大爷,求求您了,让我们回去吧,我看不懂戏文,在屯子放露天电影我都看不懂,一看电影就睡觉。恳求地仙娘娘睡觉,大半夜得多劳神呐?放我们回去吧,给您磕头了。” 源头跪倒在地,喋喋不休的央求着。 老奴才瞪着没有瞳孔的大白眼珠子,恐吓道:“快起来吧,下跪也没有用处,你最好少说话,要么就掌你嘴,地仙宫白天也是黑天,黑天还是黑天,有什么睡头?不瞧看戏还能总躺着?没有见识的家伙。” 老奴一甩拂尘,不满的直瞪眼睛。 “这大白眼珠子也太瘆人了。都是一帮死人,不躺着干嘛?真没见过,死人还起来看戏,简直是作妖,说作妖好听的,这不就是诈尸了吗?”源头喃喃自语,一时间没了主张。 “嘟嘟囔囔的说什么玩意?小心掌你的嘴!不知好歹的东西,让你来看戏你还不领情,台上唱戏的可都是名角,您平时见都见不着!”老奴才脸子拉的老长,越来越扭曲。 源头不敢再吭声,暗自揣测,还名角呢?都是些死人骷髅,我才不想看这种戏呢,都折阳寿,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尼娅脸色还是铁青,显然是过度惊恐所致,可是又走不成,尼娅摸了摸有些发凉的面庞,说道:“还不如叫醒师姐和师妹了,起码它们会武功,能给咱们壮壮胆子。” “行了吧,会武功也不能随便撒野,也看着针对谁不是?还困着呢,尼娅对不起,我不应该叫醒你,哈……”源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针对谁,我知道她们是地仙娘娘,不让咱们出去,为什么不能动手打?谢大哥,没关系,我现在不那么害怕了,至少有你在身边。” “嗯呐,尼娅我也是这样,有你在我胆子壮实多了。你可能不知道,那个穿黄袄子的娘娘,大概是太子的皇额娘,也就是姚大岭的义母,嗨!咬文嚼字的真累得慌,就是姚大岭他干妈,也是他的皇额娘,有了这层关系,你说还怕啥?”源头头脑清醒。 “可不是吗?不害怕了,是姚大岭的皇额娘,咱们就是皇亲国戚。”尼娅蓝色的眸子更加妩媚动人。 这会老奴才凑了过来,一甩拂尘,说道:“你俩不看戏,嘀咕什么呢?白瞎了这大戏给你们瞧看了!知道这戏名是什么吗?叫《长生殿》!” “老大爷我们不愿意看戏,看了《长生殿》寿路到了也得死。放我们回去吧,感谢您了,我俩有公务在身,要是有来盗墓子的,我俩起码有点用处,我给您鞠躬了。”源头朝着老奴才行了三个鞠躬礼。 “不行,今天大戏必须看完再走,要么甭想离开!娘娘们都已经修炼成地仙了,谁愿意盗墓子尽管盗去,不将娘娘们拉走就行。”老奴才拉着长音一副傲慢的架势。 “盗墓子的哪有个准头,谁知道动不动娘娘们?得了!我也不磨叽您了,我就在这里待着,大家跟地仙娘娘还是亲戚?别拿我们不当回事?我们可是皇亲国戚!”源头显得有些豪横。 尼娅心里发慌,心想,还豪横啥呀?都跟死人混在一起了,还巴结亲戚?尼娅一脸茫然。 “行了,跟地仙娘娘攀亲戚的多了去了,您待一会吧!”老奴才不买账的翻着白眼珠子。 “哼,不相信拉倒,亲戚还能胡乱认?话又说回来了,谁愿意跟死人攀亲戚?是你强行带我们来这里的。”源头百口莫辩。 时间久了,尼娅不再害怕,心里思忖,看样子不伤害人,只是让陪伴看戏,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尼娅被台上的戏曲所吸引,尼娅心想,左右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还不如看一会戏曲,尼娅根本没看过这种戏曲,不过她懂得中文,这会听懂戏文,她在后排闲置的空座位坐下来…… 源头一看尼娅看戏,自己尽管戏词听不太懂,也装模作样的看戏。源头心想,没文化真可怕,还不如一个外国女生!源头坐在尼娅身边,说道:“尼娅,戏里唱的是啥呀,能给我讲讲吗?” 尼娅示意源头说话轻声,要么会打扰地仙娘娘们。 源头将凳子搬得离前排远些,又去叫尼娅,说道:“尼娅,后面我看挺安静,咱们离她们远些。” 尼娅和源头坐的远了些,尼娅边看戏边给源头讲解,说道:“这个《长生殿》还真好看,戏里面说的是唐玄宗对杨玉环的宠爱,封其兄长为左相,三姐妹也都封为夫人,然而唐玄宗移情于虢夫人,私招梅妃等行为,引起杨玉环的不快。经过一系列的波折后两个人和好,并在七夕之夜在长生殿对着牛郎织女星密誓永不分离。为了讨好杨玉环,唐玄宗甚至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为她采集新鲜荔枝。但由于唐玄宗宠信杨国忠和安禄山等人,导致安史之乱爆发。逃亡过程中军士哗变,唐玄宗不得已下令将杨玉环勒死。事后唐玄宗深感后悔,日夜思念杨玉环,最终,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天孙织女,使两个人在月宫团圆。” “尼娅,你讲的真好,这部大戏可真有意思,咱们今天夜晚没有白来。”源头抓了抓光秃秃的额头。 “谢大哥,有的地方我也没看懂,比如七夕夜不知道是啥意思,还有女郎、织女星,是啥星星我都不懂。”尼娅想得到满意的答案。 “尼娅,现在先不说了,我对这玩意也是一知半解,等回去问问大岭子,要么问问小强和黑蛋也行,人家懂得比我多,我现在能用几个词语说话,都是跟着大家学习的。”源头挖空心思也难以回答尼娅的问题。 三更的梆锣声响起,大戏总算散了场,地仙娘娘们有宫女搀扶着回寝宫了。 源头和尼娅还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老奴才说:“怎么着,大戏散场了,还没看够啊?明天你们再来,是不是地仙娘娘没有那么可怕,从头到尾人家只管看戏,不会理睬你的。” “那还让我们来看戏干嘛,自己看好了?是不是想吸我们的阳气?”源头质问。 “地仙娘娘们不吸您的阳气,只是感到寂寞,人多了寂寞的感觉就没了。”老奴才实话实说。 “地仙娘娘们从我俩进来都没回头,大概都不知道我们来吧?还说什么寂寞不寂寞的?”源头感到无奈至极。 “两位年轻人,你们的存在娘娘们是感觉得到的,要不怎么能称得上地仙娘娘呢?” “老大爷,看来你也不像个坏鬼,明天我们不愿意来了,别找我们行不行?”源头恳求道。 “不像坏鬼?这像话吗?我也修炼成仙了。”老奴自信满满。 “行了吧,不是我揭你短,看你那大白眼珠子,哪个神仙长得这般吓人?别说了,快把我们送回去,要不找不到回去的路。” 老奴才一抖拂尘,刮起一个大黑旋风。源头和尼娅再定睛瞧看,值班房的烛光就在眼前。源头自言自语,说道:“这个鬼老头子,还吹呼自己修炼成仙呢,看看这个大黑旋风,神仙来无影去无踪,岂能这个样子?” 第214章 时光的沉淀 老奴才一抖拂尘,刮起一阵黑旋风,卷得树叶、尘土沙沙作响,好大的阵势! 源头和尼娅被刮得晕晕乎乎,再定睛瞧看,值班房的烛光就在眼前晃动。源头自言自语,说道:“这个鬼老头子,还吹呼自己修练成仙呢,看看大黑旋风,神仙来无影去无踪,岂能这个样子?不知被鬼魂叫去看戏,咱们还能不能活成了?” “谢大哥这些事情谁知道呐,大概咱们身上的阳气都让鬼魂给吸光了,一定是活不成了,我想回家乡看望父亲、母亲,可能是回不去了。”尼娅感觉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尼娅这件事情也不尽然,看地宫娘娘不像是坏人,不想伤害咱们,就是让咱们陪着看戏而已,倘若是有坏心思,咱们还回得来?况且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源头仔细推敲得出结论。 “谢大哥我感觉没有你相像的那么简单,没看那两个守陵人眼圈发黑,一看就是阳气不足的样子,我估计是被吸了阳气,够呛了。”尼娅表情凝重而严肃。 “唉,都怪咱俩贪嘴,晚饭大吃大喝的,要么哪里来的这等事,伙伴们都在值班房没出屋,老奴才拿他们没办法。原本想拿铲子处理一下粪便,这可倒好,一个大旋风将咱们划走了,这也太邪乎了。看来这皇家陵园真的闹鬼呀!” “谢大哥可别说了,都怪咱们点背,所以让老鬼头一股黑旋风卷走了。”尼娅感觉命运对自己不公平,怨天尤人。 “凡事都是有原因的,我不应该叫醒你,应该叫大岭子、小强、黑蛋,起码他们有武功在身,你说这多吓人呐!”源头后怕不已。 “谢大哥快回值班房吧,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其实你不叫我,我也想起来去厕所。”源头平日里对自己体贴入微,尼娅此时没有怨言。 “尼娅你真好,你怎么不埋怨我几句,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些,我是男子汉,应该保护女生,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就是个窝囊废,打不过老鬼头子。”源头垂头丧气的说道。 谢大哥这怎么能怪你呢,人是打不过鬼魂的,何况地仙宫里面的鬼魂,娘娘大概修炼成仙了,这个老鬼头子也修炼的挺厉害,是人类不能企及的。”尼娅说得神乎其神。 “人类尽管赶不上神仙厉害,倘若会武功那就不一样了,你看大岭子多威武,起码遇到这种情况不能做窝囊废,得跟老鬼头子动五把操子。我下决心,以后好生跟他们学习武术。尼娅你也应该学习,你看师姐、师妹武功非常厉害。”源头幡然醒悟。 “嗯呐,谢大哥,我也学习武功,倘若遇到坏人,起码不会是大家的累赘,你说那样多好,假如有武功在身,今晚一定打败老鬼头子。” “唉,武功哪是一天两天能学得来的,人常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武功慢慢练习吧,你教我的文化课程我也不能落下。”源头将自己习文练武做了初步规划。 “谢大哥,只要自己肯下功夫,不久的将来,一定是文武双全响当当的男子汉。” 源头和尼娅大半夜的被老奴才强行叫去看戏,吓得惊魂未定,在外面聊了一会,稳定了一下心绪,才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值班房,重新插好门,尼娅轻声说道:“明天晚上,咱俩可别出门了,地宫可不是好去处,陪着一帮死人看戏,心里那种惶恐不安,谁也体会不到。” “尼娅,其实我也害怕,不是没办法吗?明天晚上咱们说啥都不出去了,最好找一个尿盆,内急就在屋里解决。都睡着了,大家没事就好。” “嗯哪,谢大哥,快点儿睡觉吧,明天别跟大家说,免得大家惦记。”尼娅上床拉好了床帐帘。 “嗯哪,尼娅,快睡吧,真困得慌。” 看来大家的确是过于疲劳,竟然没发现源头和尼娅出去,而且是走了一个时辰。 翌日清晨,大家都起床了,源头和尼娅还在熟睡中,大家还以为是昨天喝了酒的缘故,也就没在意。 师姐一见门窗都贴上了驱鬼灵符,仔细瞧看一下,说道:“师弟,你竟然有师父的灵符?” “师姐,你倒是认识,可不是师父的灵符吗?是师父送给我的。” “这是我师父的灵符,师父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你们可别冒认,做为师父的弟子,这驱鬼灵符我还能不认识?他老人家画的灵符我一看便知晓。”胡月瑶接过话茬。 “小妹,这真是我师父画的驱鬼灵符,从小就跟她老人家生活在一起,他的灵符我不会认错。”师姐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俩可真有趣,这是你师父画的,这也是她师父画的,我看还像我师父画的呢?争论什么呀?聪明反被聪明误,仔细想想这里面的道理?”黑蛋感觉有趣。 师姐和胡月瑶恍然大悟,“你是师妹?” “你是师姐?” 世界很小,小到师姐妹相遇全然不知,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大岭兄长是我的师兄?真是不可思议。”胡月瑶如梦方醒。 “还有他,黑蛋哥接受过师父的严格训教,也是师父的弟子。”我说道。 “大家刚知道啊?我就是肖春风的弟子!”黑蛋非常自豪的说道。 “你们四人都是同一个师门,感情我是局外人?这怎么可能?”小强有些醋意。 “你的武功是我传授的,干脆叫我师父得了!”我说道。 “得了吧,我可不想做你徒弟了,问题是我不想有这些师叔、师姑,尤其是胡月瑶,给我当师姑我可受不了。”小强愤愤不平。 “小强兄长,看我年纪小,不服我是不是,才不愿意做你师姑呢!”胡月瑶故意拿起一只飞镖。 “小妹,得了吧,不当师姑就算了,何必一言不合就动五把操子?我可不想像小凤凰一样。”小强算是领教胡月瑶飞镖的厉害了。 提及小凤凰,胡月瑶不自觉黯然神伤,也许是离家太久,想家乡了,还是想那些早已放飞的鸟儿?胡月瑶和叔父胡二东家这次押镖离家太久,尽管给胡家镖行捎回书信,叔侄出门在外,家里不免也会担心。怎奈胡月瑶和胡二东家都是性情中人,大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叔侄也深陷其中。 马虎派人给大家照常带来食物和生活用品,师姐和胡月瑶回京师给皇上扎针。让来人给马虎带口信,让马虎派人护送师姐和胡月瑶,怎奈路途太远,要么这边也要去人接应。 白天伙伴们到处转转,皇家陵园四周青山环抱,绿水长流,着实是个风景宜人好地方。 源头和尼娅被老奴才胁迫看戏,两点人并没有说,大家也没看出什么反常现象。源头小声问尼娅,说道:“尼娅,咱们去地宫也算是长见识了,你说地仙娘娘喝的茶水怎么那么清香?一打开茶碗盖子,香气……” “香气四溢。”尼娅提醒道。 “对了,香气四溢,整个屋子都闻得到。可比我妈晒的那柳树叶子强多了,还有那苦了吧唧的婆婆丁也不好喝。老奴才给咱们茶桌上放的茶水,也没敢喝,人家说,吃喝鬼魂给的食物就回不来了,那是定死无疑!” “嗯呐,挺吓人的,幸好没喝那茶水。”尼娅附和道。 “没喝那茶水我有些后悔了,今天咱俩还去,喝点尝尝啥味道,尼娅,你说好不好?” “谢大哥你还是改不掉贪嘴的习惯,只是为了喝茶水?去那种让人丧胆游魂的地方?马仁兄拿来的茶也挺好喝,你就喝去呗。”尼娅仍然心有余悸。 “尼娅,不只是为了喝口茶水,也是为了看戏,你昨夜里看的不是挺好的,还给我讲了一大套,在地宫外面哪里有这种好戏瞧看。”源头劝说道。 “那是没办法了,人家不让咱们回来,强迫让你陪着看戏。愿意去你去吧,我可不去了,咱俩的衣服都被盖上印章了,地仙宫宝,跟师姐衣服上的印章一模一样,早晨我偷偷洗掉了。”看不出尼娅竟然是个心思缜密的女生。 “怪不得大清早问我要衣服,我还寻思你稀罕我呢,闹了半天是被老奴才盖上印章了?啥时候盖的我都不知道,好在咱们穿的不是白色衣服。”源头悻悻的说道。 “鬼魂盖章还用跟你商量?这个鬼老头子太吓人了,那大白眼珠子想想都瘆人。”尼娅拍了拍胸口。 跟小强、黑蛋练了一会拳脚功夫。看见源头和尼娅聊得热乎,一阵嘀咕,根本听不见说些什么,小强用巾帕擦了擦汗水,说道:“唉,你们真把对方当成对象了?说什么私秘话语?能不能公布于众,让大家听听!” “小强大兄弟,可别胡说八道,我从现在开始不叫尼娅媳妇了,那是剥夺她的人身自由权利。其实就是闲聊天,我俩也不会练习拳脚啥的,要么闲待着。”源头满口搪塞之词。 “嗯哪,跟谢大哥聊天,说今夜晚不喝茶水了,喝茶水会上厕所。”尼娅说话露怯。 “我的妈呀,尼娅大妹子,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尿床了呢?昨天吃晚饭,喝酒喝多了?跟喝茶水有啥关系?”源头极力掩饰。 我暗自思忖,他俩一定是有事隐瞒,看源头说话有些不对劲,眼神闪烁迷离。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尼娅一个外国女生,身处异地他乡,大家有权利保护她,可是我一个男生怎么问,问是不是被源头欺负了,想想又难以启齿!还是师姐回来再说吧,跟尼娅沟通一下,讲一下女生要有自我保护意识。 源头看大家持怀疑的态度,现在的源头今非昔比,头脑不能说聪慧,处理事情基本正常,他读懂了大家的眼神,连忙说:“看我干嘛?想什么呢,我可没欺负尼娅,尽管给他叫媳妇,只是口头禅而已,要不问问尼娅是不是这么回事?” “谢大哥没有欺负你?他说的是真实的?”我借着源头的话题追问。 “大岭兄长,谢谢伙伴们的关心,谢大哥没有欺负我,是真的。”尼娅说道。 还好,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早已将尼娅当成挚友,她和师姐、师妹同等对待。就算她以后想在这片土地上立足,我不同意她嫁给源头,起码两个人文化程度上有一定的差异。 小强和黑蛋也是如此,对尼娅百般呵护,生怕出什么状况,真心希望她早日回国与父母团聚。 源头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他说的话不能说每句话都非常稳妥,但是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可是哪曾想,我的想法有偏差,却掩盖了实质性问题。 天色已经到了下午时分,让黑蛋留在皇家陵园比较放心些。 跟小强去迎接师姐和胡月瑶,骑马走了百余里,方才见到踪影,师姐过度劳累懒得言语,胡月瑶仿佛是只不知疲倦的小鸟,一路上说个不停,也没有太新鲜的事,也就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有道是,难寻少年时,总有少年来。”师姐感叹不已。 “师姐,您现在还跟小姑娘一样,一点没有变化,既美丽漂亮,又阅历丰厚。”我赞许道。 “也许是师父为我锁住时光,即使容颜不改,怎奈心性回不到从前了,再也回不到天真无邪的那段时光了。” 师姐羡慕胡月瑶正值青春的心态,师姐接着说道:“青春时期的女生,犹如一鸿清泉,甘甜而透明。” “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时光的沉淀,你是个韵味十足的女生。师姐我特别喜欢你!”胡月瑶脸上泛起了红晕。 “小妹,说喜欢师姐还有什么难为情的?要说喜欢我,脸色发红都是有情可原的。”小强沾沾自喜。 “小强兄长,高兴也没什么用处,谁喜欢您了,臭美吧?”胡月瑶回怼道。 “不喜欢何必明说?这个时候就不拿大家闺秀的风范了?”小强话语咄咄逼人。 “小强同学,别无理取闹了,竟敢欺负我师妹?以后别拿大家闺秀打压人好不好?”我连忙帮腔。 仲夏午后的阳光分外炽热,犹如大烤炉一般,烘焙过的砂土路变得尤为坚实,马蹄踏在板结的路面上发出“哒哒”的响声。走了百十余里的路程,太阳渐渐的偏西,似乎成熟过后,即将沉淀下来。 第215章 地仙宫的诱惑 仲夏午后的阳光分外炽热,犹如大烤炉一般,烘焙过的砂土路变得尤为坚实。马蹄踏在板结的路面上发出“哒哒”的响声。走了百十余里的路程,太阳渐渐偏西…… 时间说慢不慢,说快不快,转眼间看守皇家陵园第三个夜晚即将来临,夜幕还未降临,一更的梆锣声就敲响了。虽说这种声音司空见惯,从陵园处传来,不免让人心绪难安,瞧看一眼皇家陵园,仿佛杀机四伏。 大家简单的吃过晚饭,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因为大家尊敬师姐,首先让师姐讲几句,师姐也不推辞,说道:“感谢大家一直陪伴师姐、师妹,来看守皇家陵园,这项工作不好干,尤其是大家年纪尚轻,这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着实是对大家的一次考验,今天已经是第三个夜晚了,咱们待在屋里,无论谁叫你的名字不要回应,也不要私自出门。再熬几天就过去了,辛苦大家了。” “师姐说得非常好,鼓掌!”我赞许道。 “师姐说得挺全面,为了安全起见,我再强调一遍,窗外有人喊你的名字不要答应,不许私自出门,倘若半夜想去茅房,一定寻求大家的帮助,要有集体观念。实在要出去,大家一起去,总之不要擅自行动。”黑蛋加以补充。 “黑蛋哥说的非常好,大家鼓掌。”我称赞道。 这时只见源头一直在捣鼓地铺上的柴草,感觉怎么也弄不平整。“谢大哥,开会的内容你听进去没有?可别不在意呀,我再重复一遍,夜晚不能擅自出门,倘若内急,大家一起出去。” “黑蛋大兄弟,听见了,我今晚也没喝酒,没吃肉,哪里来的内急,我就烦开会,就像生产队一样,三天一个大会,两天一个小会,说是抓革命,促生产,我看生产队长就是满嘴跑火车,显示嘴皮子利落。”源头下意识的一顿叨咕。 “谢大哥,我听明白了,你昨天晚饭喝酒、吃肉,内急出门去了,我说对没有?”小强接话道。 “小强大兄弟,你跟我有仇是咋地,怎么总是抓住我的小辫子不放手,你啥时候看我出去了,只是那么一说,我昨夜晚可不想去茅厕,可是都睡觉没人跟我一起出去。”源头极力往回找补。 “谢大哥行了吧,我也是关心你,竟然仇怨都整出来了,以后没人管你的闲事,老奴才给你弄走也没人管。”小强有些恼火。 “不管更好,落得自由自在,让老奴才弄走又能怎样?也死不了,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源头耍贫嘴道。 “瞧你们有没有一点正事,总是唇枪舌剑,一会老奴才不请自来,谁能把老奴才打趴下才算能耐。”我打趣道。 “大岭子,我可没有那个能耐,别说我没有武功,倘若我有武功,你皇额娘的老奴才我也不敢打,假如给他打趴下,岂不是出了大事?你皇额娘都成了地仙娘娘了,弄死我还不跟撵死一只蚂蚁似的。”源头一顿胡侃。 “谢大哥,即使没能耐就好生的待着,师姐和黑蛋哥讲话不是为了显示自己能耐,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不要乱七八糟的一顿胡说。”我说道。 “嗯呐,我听你们的话就是,知道大家为了我好,感谢大家关照。”源头话语谦和。 我一时间有些诧异,源头的话语似乎不是出自本人之口,我呆呆的看着源头发愣。 自从看守皇家陵园以来,大家紧张的情绪无以言表,从第一个晚上胡月瑶的离奇失踪开始,冒着大雨找了大半夜,实在不知所踪的时候,她竟然在床上睡觉! 在简短的会议中,我一直察言观色,胡月瑶面部根本不显露任何表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直至现在,也没弄明白那一晚胡月瑶的失踪,是师姐看走眼了,还是她出去后自己回来重新躺回床上。 不放心的还有源头和尼娅,这两个人从来都是一唱一和,尼娅在本土是在读大学生,专修课是中文。自从误入火山口,留在满清这片土地上,在清泉山上一个人住了两年,后来跟随大家下山,虽说一路上历尽辛苦,集体生活让尼娅非常开心,她性情随和,这也是她的弱点,总会被源头指使。 天刚眼擦黑,几个女生就早早的睡下了,师姐和胡月瑶明天还要回京师。尼娅也跟随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顿折腾,隐约看见床帐帘里的尼娅,坐起身来,尼娅今早起的比较晚,也许没有睡意。她除了想家之外还会有什么心事?转念一想,又打消了疑问,白天已经问过了,也不好过多逼问,明明是好心,反倒让人心生厌烦。 跟小强和黑蛋倚墙而坐,小强揉了揉有些发硬的眼睑,说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好,人员比较多,还真得注意,免得出什么差池。值班吗?总睡觉哪儿行?今夜必须通宵达旦的坐着。” “行了吧,昨晚都没想睡觉,一直坐着呢,结果都睡着了,你依偎到我的肩头,还流了我一身的口水,没找你算账呢。”我打趣道。 黑蛋听闻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可不是吗,实在困急了,也顾不得形象了,今夜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第一名有奖品。”黑蛋提及形象问题,不免心里有些愧疚,原本做为部队军官的黑蛋,穿上军装,小伙子长得帅气,可谓是一表人才。请了探亲假,回家探亲,遇到我和小强两个损友,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形象可言?现在活脱脱一个清朝的公子哥。这次穿越,仿佛一切都是假扮的,大辫子是假的,尽管整个“行头”都重新添置,自我审视有些不规范,简直是不伦不类。 山间空旷,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天尽管阴沉,凝重的乌云似乎极力支撑着不让雨滴掉落下来,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清朝时期,由于科技水平的限制,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天气预报。有道是,4清朝人通过观察自然现象和利用经验总结来预测天气变化。康熙年间,清朝建立了司天监这一机构,负责观测天文、地理、气象等自然现象,他们根据历史记录和传统知识推断出来几天和几个月的天气变化。 入乡随俗吧,到啥时候说啥话,在这片清朝的土地上,只能观天象预测天气了。 仿佛听见了外婆家墙壁上方的广播匣子,正在播放着天气预报:大兴安岭地区今天白天到夜间阴有小到中雨…… 老奴才昨天晚上天刚黑就来了,今晚到这个时辰没有动静,大概不会再光顾值班房了?也许昨夜晚吃了闭门羹,这会长记性了?真心希望老奴才放大家一马,毕竟远日无仇,近日无怨! 蜡烛的油烟比较大,找了一根比较小的蜡烛点燃,有个亮就可以了,因为三个女生和源头都在睡觉,也不知跟小强和黑蛋是否能熬到天明。 青年人根本就不适合这种工作?这几天状况百出,惊也好,怕也罢,大家还是咬紧牙关坚持。 二更的梆锣声响过后,听了听外面没有声音,门窗关得也非常严实,就放心的躺在“猪窝”里,暗自思忖,说得好听些是在体验生活,条件尽管艰苦,总也没有几天的熬头,过去就没事了。担心三个女生在一个值班房不安全,西边值班房还空着。想想这个“猪窝”也挺好,除了薅草有点扎人外没有其他的缺点。 尼娅始终没睡,害怕源头来叫她,她不愿意跟随源头去那种让人惊愕万分的地宫,跟源头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虽然这个大男生做事不够圆滑,可是的确真心对自己好,尼娅身处异国他乡,心里倍感孤独,渴望被呵护,这也是尼娅依赖源头的原因。 其实源头也没睡,一想起地宫里清香扑鼻的茶水,睡意全无。 源头暗自揣测,都怪昨天晚上胆子太小,不但那么好的茶没喝到,就连装潢华丽的宫殿都没顾得上多看一眼,哪敢看啊,生怕老奴才发怒,地仙宫娘娘倒是不吓唬人,都是轻纱遮面,也看不到长啥模样。这些地仙娘娘,喝着上等好茶,看着大戏,有丫鬟婆子伺候着。你说这不是烧包了吗?看个戏还得有人陪着看,这派头可不小!唉,陪着就陪着吧,亲戚里道的,地仙宫娘娘是大岭子的皇额娘,我是大岭子的好哥们,你说这亲戚远吗? 源头左思右想心里不踏实,老奴才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来,要么出去看看?不妥当,自己一个去地仙宫有点孤单,有尼娅陪着就好多了!于是乎源头去叫尼娅,轻声说道:“尼娅,我想去解手,陪着我去吧,还跟昨天一样,这会走远点。” 尼娅心里明白,这个男生就是没喝到地宫里的茶水,一直惦记于心,尼娅轻声细语,说道:“谢大哥,别出去了,晚上开会了,都说不让私自出门,还去哪里?屋里不是有便盆吗?” “尼娅,我都白疼你了,求你这点事情都不行。”源头假意生气。 “谢大哥,要么叫大岭他们一起去吧,开会时就这么说的。”尼娅提醒道。 “开啥会都一样,都是形式主义,在生产队干活那会,几天一个会,抓革命,促生产。唉!完全是形式主义。不开会不一样铲地?都不嫌累得慌!”源头有些激动。 “这能一样吗?今晚开会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你可别混为一谈。”尼娅理解得透彻。 “哪有想象那么邪乎呀?鬼魂也分三六九等,跟人一样,有好坏之分,地仙宫里的人都是好鬼魂,不会祸害人的,况且跟咱们是亲戚关系。”源头非常执拗。 “我在一本书籍上看到,接近鬼魂会导致人的磁场紊乱。不好的。”尼娅坚持自己的观点。 源头非常固执,生气的走向门口,去拉门栓,尼娅看见源头要出门,赶紧穿上浅绿色绸缎小夹袄,这原本是清朝公子哥的装束,尼娅却穿出自有的独特风格。 尼娅原本想去拉源头,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只好追赶到了门外,源头哪里是要上茅厕,直接奔着皇家陵园的大门而去,尼娅赶到时,源头站在陵园大门外急得直跺脚,因为陵园门的钥匙有两把,一把由师姐保管,另一把由黑蛋保管,这两个人都是比较可靠、稳妥的人。 源头进不去皇家陵园的大门,急得直跺脚,模仿这往上一顿蹦跶。尼娅说:谢大哥,你这是干嘛?练啥功夫呢?功夫哪里是一日练成的?这会怎么不去茅厕了?” “唉!我就纳闷了,真恨我自己这两条腿,看人家就是这么一蹦哒,就能翻墙越脊,我为什么不行?这没功夫真可怕,这要是大岭子、小强、黑蛋,这样的大门一蹦高就上去了。唉,我真是个废物,中看不中用。”源头心里萌生一种挫败感。 “谢大哥,功夫不是一天练成的,你没看人家的师父是谁?师叔有多厉害!别进陵园了,即便进去也无济于事,你白天没看见吗?都是黑黢黢的陵寝,而且陵寝门都上了封条,要怎么样才能进去?哪里有什么宫殿?那些都是鬼魂迷惑人时玩的把戏。不要相信,回去吧!”尼娅中文说的不是很流利,可是句句在理。 “唉!老奴才真够不靠谱的,说好了请咱们今晚去看戏,也不来接应。地宫门咱们哪里能敞开,去哪里看戏呀!大概是怕咱们喝地仙宫的茶水,那是上等的茶叶,一定非常名贵。要么忘了咱们这茬了?”源头一顿胡诌八扯。 “谢大哥,你才不靠谱呢,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了喝一碗茶水,到这里吹山野凉风。”尼娅嗔怪道。 “尼娅,你手脚轻便,去师姐那里拿皇家陵园门的钥匙,有钥匙就好办了,也没多远,快回去取来。”源头催促道。 “到处黑咕隆咚的,怪吓人的,拿来钥匙去哪里呀!还不如回去睡觉,倘若伙伴们知道咱们擅自出门,一定被小强兄长批评。”尼娅感觉无奈至极。 “尼娅妹子,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小强大兄弟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眼子好使。你回值班房取一根蜡烛点上。我啥都不怕,我亲爹来了我也不怕。”源头一顿胡侃。 “谢大哥,这种情况下都会说,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尼娅临时教学。 “尼娅你说的极是,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时不时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听起来非常瘆人。尼娅打了个寒战,感觉浑身发冷。怎奈说不动源头,只能陪着他吹冰冷的山风。 第216章 遍知真人 黑灯瞎火的,到处漆黑一片。不远处,时不时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听起来十分瘆人。尼娅打了个寒战,感觉周身发冷。怎奈说不动源头,只能陪着他吹冰冷的山风。 源头进陵园进不去,责怪自己没有本事,而后又责怪起老奴来了,嗔怪的说道:唉!这个老奴真够不靠谱的,说好了请咱们今晚去看戏,也不来接应,到哪里看戏啊!八成是怕咱们喝地仙宫的茶水,那茶叶子一定挺贵。要么忘记咱们这茬了。” “谁说我的坏话呢?老奴这不来了吗?臭小子看来我不掌你的嘴不行了,太放肆了!”老奴在黑暗里用拂尘甩了一下。源头和尼娅被旋风卷起,旋转了好一会,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个老奴才,竟敢戏弄于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听好了!我是皇亲国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上的亲戚使坏,你不想活了吧!老不要脸的东西!”源头口出不逊。 “在这地仙宫里我只认一个主子,那就是地仙娘娘,跟你是皇亲国戚有什么关系?再骂我我还折腾你!”老奴非常生气。 尼娅一看源头被老奴收拾,急得直打转转。我仿佛在梦中,听见老奴来了,忽然坐起身来,这时小强和黑蛋也被惊醒,一看身边的源头不在屋里,不用问,一定是跟尼娅出去了,伙伴们赶紧往外跑,只听陵园处有声音,“你这个鬼老头子,我就是牺牲了也不会屈服,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共产党万岁!”源头的声音比较高亢。 伙伴们有些懵圈,小强说:“唉!等会,干嘛呢,这是要英勇就义是啥的?这个场景在哪部电影里看过?大半夜的谢大哥发啥癔症?” “快点,谢大哥是不是出事儿了?”我感觉不太对劲,大家赶紧跑到近前仔细瞧看,尼娅在陵园门外瑟瑟发抖。 再往陵园门里看,老奴抖动着拂尘刮起旋风,源头卷在其中,“住手!你这个不要脸的狗奴才!”我大声呵斥。 小强和黑蛋犹如两道闪电飞身进了陵园,我也跟在其后。老奴一看不好,昨晚已经吃了亏,弄得老骨头差点没散架子,今夜晚不让地仙娘娘催促,真不敢再来,好在昨晚捉拿两个陪看戏的,老奴见这两个人没本事,不会五把超子,所以胆大妄为! 老奴一看来人了,几米高的陵园大门如履平地一般,吓得连忙遁形,老奴怕地仙娘娘那没法交差,总也不能白来一趟,一甩拂尘,刮起大旋风,把源头卷在涡旋里,大家无法阻止旋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把源头卷走。尼娅见有状非常着急,大声喊道:谢大哥,记住一件事情,千万不要喝茶水,喝了就没命了!” “尼娅,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喝茶水?喝了就没命了?难道地宫里的茶水下毒了?”我追问道。 “大岭兄长,谢大哥好像中了大邪了,非说地宫里的茶水香气四溢,要去品尝一下,你说值班房不是有很多上等好茶叶吗?可是他就是认准地宫里的茶水好喝了。”尼娅说道。 “原来你俩白天在那里嘀咕的就这事儿?谢大哥是怎么知道地仙宫里的茶水香的? “大岭兄长,我说了您可别发火,我俩昨天被老奴卷走了。” 伙伴们毕竟是凡夫俗子,陵园里又十分黑暗,源头被旋风卷走,到哪里去找?这不跟胡月瑶那天失踪一模一样吗?找了大半夜都没找到人。那天好在胡月瑶没有得罪老奴,伙伴们急得火冒万丈,我说:“谢大哥脾气倔强,晚上开会了,不让大家私自出门,唉!这不是不识时务吗,还惹怒了老奴,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黑灯瞎火的,到哪里去找?这个谢大哥,真是不听话,会不会出啥事情啊!”小强急得慌。 “谁能说得准啊!快去找师姐和胡月瑶!”黑蛋说道。 “黑蛋兄弟,我们早就来了,可是这到哪里寻找啊!”师姐焦急万分。 这个时候顾不了太多了,只能问胡月瑶了,我说话直截了当,说:“小妹,我们来陵园的第一个夜晚,篝火晚会结束后,大家都在睡觉,你去了那里?后来大家冒着大雨找了你大半个夜晚,当我们实在找不到人,回到值班房时,发现你在床上睡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厉声问道。 一向口齿伶俐的胡月瑶,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去哪儿,在床上睡觉……能去哪里?我又没有梦游症。” “小妹,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说实话吧,大家都是亲人,谁也不会耻笑你的,不说实情会耽误大事的。”师姐追问道。 “我那天等你们睡着了,当时看雨下的没有那么大,我到外面去拿古筝和文房四宝,刚到外面,刮起一阵旋风,我掏出怀里的飞镖还没等抛出去,就被旋风卷走了,当时我被刮得头晕目眩,后来定睛一看,我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宫殿装潢尤为华丽,几位地仙娘娘轻纱遮面,面前的茶几上放着茶盏,茶盏里的茶水清香四溢。面前有一个大戏台,据老奴说台上唱戏的是昆曲名角,我哪有心思看戏,更不想喝摆在面前的茶水,想起那茶水就感到恶心。只想逃走,想把飞镖抛向老奴,老奴说,让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陪地仙娘娘们看戏,她们感觉孤独寂寞。我有武功在身倒是没有太害怕,大戏散场了老奴一个旋风把我刮了回来。记不得哪里会出去地仙宫,当时我只觉得宫殿里四处都是墙壁,根本没有门。也许是被旋风刮的眩晕。” “不用说,老奴又是弄走谢大哥去陪着地仙娘娘们看戏去了,这些娘娘们死了还不消停,还孤独寂寞,看戏也要人陪着。”小强说道。 “地仙娘娘们也许是羡慕生者旺盛的生命力!喜欢生机勃勃的人类!”黑蛋说道。 “也许吧,看来她们不像一般的鬼怪吸取人身上的阳气,修炼成仙是什么感觉?人们管游走在世的仙人叫地仙,也称呼为遍知真人。”我说道。 “那是他们自己称呼的,谁知道成仙与否?成仙是什么概念?也许是一群起来作妖的鬼魂。”小强有些不相信。 “行了吧,皇后是地仙也好,是鬼魂也罢,她是太子的生母,太子是我的义兄,皇后也是我的皇额娘,不许诋毁她老人家是仙是鬼不要你管。”我说道。 “得了,谢大哥失踪的事情大家都不管了,赶紧找你的皇额娘要人去,要么谢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拿你是问!”小强情绪有些失控。 跟小强多年同学了,他啥脾气我是最了解的,跟我情如手足。不过今天说语生硬,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谢大哥失踪的确弄得人焦头烂额。 这时胡月瑶回值班房拿来一个黄皮信封,说是孝成仁皇后写给皇上的亲笔书信,信封口用浆糊粘合的,收信人:皇帝亲收。寄信人:臣妾孝成仁皇后。 我接过信封左瞧瞧,右看看。怎么也难以置信这封信出自孝成仁皇后之手。 伙伴们也是一样的惊讶不已,大家面面相觑,虽然没发表见解,可是心里的想法不言而喻,也就是说,住在地仙宫的娘娘(孝成仁皇后)给皇上的信笺?皇后难道真修练成地仙了! 胡月瑶一见大家疑惑不解的样子,挺直了腰杆,双手叉腰,一副爱谁谁,不相信算了,也不做过多解释。尽管没有旁观者,仔细想想,胡月瑶没有必要拿着一封书信骗大家。看得出来,胡月瑶接受地仙宫娘娘的委托,的确是孝成仁皇后的一道懿旨(一封家书)。 “就算是这是孝成仁皇后的亲笔书信,这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呀?”小强说道。 “算像话吗?就是孝成仁皇后的亲笔懿旨。至于写的什么,我也不清楚,打开人家的书信是不道德的行为,况且这不是普通的家书。”胡月瑶说得非常肯定。 “唉!我就好奇了,一个死人还能写信?就算咱们勉强相信了,皇上能相信吗?还不得说这些是大家蓄意编造的?弄不好还不得判个欺君罔上的大罪呀!”小强非常纠结。 “小强兄弟,没有那么严重,皇上跟孝成仁皇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份情谊无人能及。孝成仁皇后的亲笔书信皇上一定能辨认出来的。”师姐说道。 “这死人写的信笺,闻所未闻,今天却亲眼所见,唉!谁知道皇上相不相信啊!”小强说道。 “信不信有他,方正我把书信给他捎回去。皇上一国之君,英名盖世,反正我不确定皇上怎么样,我不耽误人家的事情。”胡月瑶说道。小妹你这两天没有把书信交给皇上,为什么迟疑不决?”黑蛋问道。 “我和师姐这几天要给皇上扎针,等过几天扎针完毕再说,再把书信交给皇上,也免得看皇上的喜怒和质疑。”胡月瑶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妹说的极是,不过这封书信跟找谢大哥风马牛不相及,能提供啥线索?”我说道。 “是没有什么瓜葛,也提供不了啥线索。晚上开会不是说了么,要有集体观念,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大家,觉得有些不妥。”胡月瑶说道。 “小妹说的好,有集体观念是对的。不过目前到哪里去找谢大哥,的确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我没办法淡定。 大家点起了火把,在陵园到处查看,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可是陵园里一片寂静,哪里有源头的踪影。黑蛋说:“小妹,前两天夜晚,大家寻找你的时候,急得大声呼喊,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听到了没有。” “我没有听到大家呼喊的声音,也许这就是阴阳两隔了。”胡月瑶说道。 “阴阳两隔了,不是地仙宫吗?你跟谢大哥是去了仙界还是去了阴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强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 虽说是仲夏季节,夜间山风乍起,带来一丝丝凉意,似乎心里的憋闷也被凉风带走了。 无意之间山风中夹杂着一股清香的气味,我知道这是木柄水果刀散发出来的!我茅塞顿开,木柄水果刀能通阴阳,它可能通仙界? 知道我的皇额娘一定是得道成仙了,我利用这把木柄水果刀可能见到她?送师姐、胡月瑶和尼娅值班房休息,劝说三位女生,急也没用,一会大戏散场也许源头就会回来。 话尽管这样说,跟小强、黑蛋仍然急得慌,生怕源头吃亏,可是又没办法找到源头。 仨人呆如木鸡,站在陵园里看着黑黢黢的陵寝发愣,我拿着木柄水果刀说:“师叔,您送给我木柄水果刀时,您老人家说我有一天能派上用场,您知道我和伙伴们有一天会站在满清的土地上?那会去阴间救冯掌柜它立下了赫赫战功,师叔,帮助我们找到谢大哥,可是这木柄水果刀怎么用啊?感谢师叔赐教。” “说也奇怪,也许师叔听到了我的请求,木柄水果刀慢慢的变成一叶扁舟,托起我和小强、黑蛋便飞走了,带着一阵清风,掠过的一切也看不太清楚,过了一会,小扁舟自然降落在地面,然后变回到原来平凡无奇的样子,伙伴们心里惊呼神奇!心里说,这“直升机”真好!还真是个宝贝! 跟小强和黑蛋来到了一座华丽的宫殿,场景跟胡月瑶描述的一样。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的大戏。地仙娘娘们轻纱遮面,在前排就坐,源头坐在后排悠闲的边看戏边喝着茶水。伙伴们看到源头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只见中间着黄色袄裙的娘娘开口讲话了,说:“凤篱,给皇子和他的伙伴献茶。” “嗻,奴婢遵命。”凤篱应允道。 转瞬间,三碗热气腾腾清茶放在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