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 第1章 换个地方 夏云美,千娇百媚,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女人,偏偏将自己活成了女强人的性子,为了赚更多的钱,她不惜一切。 “夏总,您的电话。” 助理安希的到来打断了夏云美专注的神情。 她瞥了一眼屏幕上方的备注,挑了细眉,接过来,嘴角轻轻向两边扬去,红润的脸颊上就露出了绝美的容颜:“孟姐啊,你好久都没找我咯。” 是同行美容养生的老板孟瑶君,近年来生意不景气,不想放弃,苟延残喘着,对夏云美有知遇之情。 原来是她那边有个叫方心怡的客户起了刁难,远在外地,还非得上门服务,让她手里最好的技师出单,但正好这个技师生病不能出远门上班,那位难伺候的主今日就在夏云美所在城市。 “孟姐姐,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呢。” 手机那边的人尴尬地笑了一声:“孟姐也没什么人可求的,你若是……” “行啦。”夏云美站起来,漂亮的脸蛋上神采飞扬,“跟我还见外什么?这事就交给我吧,放心,我不会让你丢了这个客户的。” 孟瑶君对她有知遇之恩,夏云美又是知恩图报的性子,当然会亲自出马。 ---- 夏云美笑了笑,原以为方心怡是住在小区里面的别墅区,但没想到,竟是高层,还真是有点意思的“老女人”。 不做他想,直接上了第十七层。 给她开门的,是个蓬头垢面、衬衫扣子都扣错了的邋遢男人,开门的那一阵风,带出了男人身上浓烈的酒味儿。 从他的眼睛里,夏云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被压抑了很久的男人,沉重、残酷、疯狂! 意识到危险后她做了防范,但都来不及了,整个人已经被那个男人拖进去,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直接将她扣在阳台上,几乎是悬在空中,这种失重吓得夏云美脑子一片空白。 这么近距离地靠近死亡,让夏云美明白,她很怕死。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只是让她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这个男人的行为。 男人的手指粗粝,毫无顾忌地,摸了下她饱满的红唇,不由眸光一定:“确定要放开?” 他薄唇微勾,露出残酷的眸色,却是极为讽刺的笑意。 时间霎那定格,夏云美惊恐的双眸也徒然定住,投射到男人眼里的,是一片绝决。 “呵。” 男人冷哼一声,将夏云美推倒在屋子里,点着了一根烟,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夏云美爬起来,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地颤抖。 她站定在这个冷漠吸烟的男人面前,此时此刻,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疯颠邋遢,反而是个极为深沉可怕的人。 从他的眼神她断定,他认识她。 “你是谁?”满脑子都是刚才他对她的羞辱。 男人不作回答,挑挑眉,将满嘴的青烟喷在她脸上,夏云美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我问你是谁?” 这一巴掌太过出其不意,男人的眼神猛得冰冷,大手已经掐在夏云美的脖子上,看着她氤氲的双眼,他眼神嘲弄:“手活倒是快,就是不知道这张嘴有没有用。走,换个地儿玩玩。” 第2章 不舍得走 这地方是方心怡的住处,夏云美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到底是孟瑶君那边弄错了,还是? 她来不及多想,男人的话让她的心猛地往下沉去,接着就被他扛在肩膀上扔进了电梯。 刚进电梯,他就单臂扣住夏云美的脖子,将她箍在自己坚实的胸膛前,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强装镇定的小眼神,他真想坐在那好好欣赏。 “我叫傅弈,记住了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像优美的旋律带着一定的热量飘进了夏云美的耳朵,“别试图挣扎,你跑不了的。” 的确无法跑,她整个人都被他以最奇怪的姿势钳制住,这种被控制的感觉让她濒临奔溃。 她刚动一下,傅弈就捂住了他的嘴。 下了电梯,同样以扛的方式精准地找到了夏云美的车,将她扔了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开车,否则我就将我们在阳台的视频放到网上去。”傅弈痞笑着,他没有开玩笑,手指就放在‘发送’这两个字上。 夏云美恢复了自由,安全感上升,也冷静了情绪,她系好安全带,审视的目光盯向这个自称叫傅弈的男人,不疾不躁的问道:“你跟方心怡是什么关系,你对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她丝毫都不在意傅弈手机里的视频是否会发出去,傅弈当然看出来了,挑着眉,将手机收起来,盯着她的嘴:“这张嘴倒是生得娇艳。” 傅弈的心情似乎很好,觉得这个女人挺耐玩的,竟应了她的话:“我跟她是母子关系。至于我对你。” 他歪头直视着她,眼神很是炙热,扬唇道:“我要让你永远记着我,永远都不许离开我。” 夏云美心底一沉,因为男人的语气太过霸道可怕,突变的眼神又让她觉得,他有病。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跟她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认识吗?”夏云美冷凝地笑着,“我长这么大,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控制,不管你想玩什么游戏,找错人了。” “钱立楠是你什么人?”傅弈突然提到这个名字,让夏云美冷然道,“你想说什么?” 傅弈眯眼道:“你觉得,我拿他威胁你怎么样?” “呵。” 夏云美冷哼一声,将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车子开到了山里,准备往一块大石头上撞去,傅弈俊逸的脸上扯出一抹嗜血的冷酷:“你最好好好开车,否则明天就让你看到钱立楠死无全尸。” 千钧一发之时,夏云美调转方向盘,猛踩刹车:“我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跟我报备?傅弈是吧,请你记住了,我夏云美不吃这一套。请你下车!” 原以为是过往得罪过的人,不过又是一个拿着她的软肋贪图她美色的好色之徒。 傅弈看着这个女人,他从来都知道她美,只是此时此刻,她如此软硬不吃的样子,才是真尤物,叫他心痒难耐。 视线移向她的嘴唇,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不怕死。 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拎过来,压住她的头,声音急促,行为粗鲁:“正事还没做,我怎么舍得走?” 第3章 失去理智 出来工作这么久,也遇到过各种为难她的事,但夏云美从没被这般对待过,更没像现在这般失去理智。 她睁着血红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几乎被闷得喘不过气来,脸皮都快被磨破了,脑子一顿,张嘴就咬下去。 隔着衣物,她都能感觉到那东西变了形,她紧绷着牙龈,势要这个王八蛋断子绝孙。 挠是傅弈再精虫上脑,也被眼下的一幕吓得清醒,一巴掌拍离了她的脑袋,随即一脚将她踹到驾驶门边,发狠地抵着她:“你还真下得了狠手!” 男人的脚有多用力,看夏云美的脸就知道了,她那张娇嫩红润的脸蛋,此刻只剩下了惨白。 那双愤恨的眼睛,一直盯着傅弈,让他在几秒后终于沉下了眉,骂了一句后,开门下车。 安静的山谷中响起了突兀的手机铃声,傅弈摸出来一看,刚刚还黑沉的面色一下子柔和起来:“怎么打过来了?” 手机里的声音特别温婉,像清晨透过窗帘照进来的阳光,让人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阿弈,怎么样了?” 粉色窗帘后面一道瘦弱的身影,握着手机贴在耳边,生怕错过一个字。 即便对方看不到,傅弈还是笑了,特别温柔:“没事了,放心。” 挂了电话后,他冷冷地回头,正值五月午后的阳光还是挺烈的,反射的光线让他眯了眯眼,猛吸了一口烟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傅弈离开后,夏云美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有力气爬起来,她坐上座椅,双眼无神地盯着某一处,狭小的车厢里已经烟雾缭绕。 掐灭烟头时,她瞄了一眼上方的后视镜,脸上残留的泪痕那样明显。 眉宇间染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烦躁,她拿出手机给安希打了一个电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声音里透着些许清冷:“店里怎么样?” 安希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特别又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赶紧道:“挺好的,就是吴姐的臀疗做完了,还没续费。” “她是谁的客户?”夏云美的脸上露出不满。 “思思。” 又是她,每次都是夏云美帮着让客户续费,但不能总是这么指望着吧。 “跟她说,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再不搞定吴姐,让她走人。” “是……” 夏云美刚放下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孟瑶君打了一个电话:“孟姐,你给我的地址没错吧?” 一来一回的,夏云美算是弄清楚了。 如果温佳艺告诉她方心怡临时有事取消了养生,她就不会碰到傅弈那档子事。 “我明明把你手机号码给她了,还特别嘱咐她是微信同号,她怎么没跟你说呢?”孟瑶君有些不理解。 虽然说温佳艺身体不舒服,但可从来没因为这些事影响工作的。关键是,是她自己说要亲自跟夏云美说的。 她感觉到夏云美声音不对,马上说:“这事你别管了,回头我问问她。” 夏云美沉思了数秒,说:“没事孟姐,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吧,回头我找她。” 孟瑶君感觉到不对劲:“云美……” 夏云美笑笑:“放心吧孟姐,我不会为难她的。” 加了微信后,很快就通过了,夏云美直接给她发了个语音:“傅弈是你什么人?” 第4章 是谁跟你设的局 语音消息发出去后,许久都没有回音,夏云美脸上清冷一片,嗤笑地瞥了一眼手机后就启动了车子,一直到家,温佳艺的消息才回过来。 是一个疑惑的表情。 接着是她发来的文字消息:“姐姐,你是不是发错了,我不认识什么傅弈呀。” 夏云美进了浴室,将身上的衣物全都扔到垃圾袋里,又发了一句语音:“你是孟姐的员工,我不想为难你,但今天方心怡的事你没有告诉我,是你的责任,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清楚再回答我。还有,我不是你姐姐,请不要乱认亲。” 关了屏保后,夏云美进了浴缸,连头一齐沉进去。 几天后,傅弈闲来无事,大半夜游荡到消防大队里跟他兄弟许飞唠嗑,一听有任务,便主动请缨。 他是蓝天救援队的,有资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又是个当过兵的,队长曾对他这种痞赖没有办法,人家上面有人,也就随他了。 没想到,失火的地方竟是夏云美的住处,他听得清楚。 这世上之事,最怕的就是有心之人。 夏云美家的东西几乎被烧光了,一片狼藉。 傅弈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夏云美在卧室,已经快要窒息了,她好像听到傅弈的声音。 “还没死。”傅弈抱起夏云美像扔物件一样扔给了许飞,自己则环顾着四周。 来都来了,他总要做点什么,助她和他的情人旧情复燃。 许飞好奇:“不走啊?你胳膊受伤了,得赶紧去医院包扎。” 傅弈没睬他,救人要紧,许飞只好先下去了。 医院里,夏云美已经恢复了意识,视线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白色,她知道自己在哪。 “醒了?” 突兀的男声响在病房门口,夏云美循声望去,看到是傅弈,秀眉厌烦地蹙起。 傅弈不再靠在门边,而是来到夏云美的面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床都跟着晃了晃。 他眯着眼,一脸的色相。抬起右手手腕,那里刚刚被护士包扎过:“瞧瞧,救你家火落下的。不都说亲吻是最好的良药么,来,试试。” 夏云美不想承认都没办法,傅弈真的救了她家的火。但她厌恶他,恶心他,讨厌他,一分也没少。 “谢谢你了。”夏云美闭起了眼,一秒都不想看到他。 看着她那张臭脸,傅弈邪起唇线,一脸的混账之相。 “你干嘛?”夏云美沉声叫起来,因为傅弈将那只受伤的手腕对着她的嘴蹭来蹭去,她一睁眼就看到男人一副陶醉的模样,一巴掌挥开他的手。 白色的纱布顿时映出了血,傅弈却是没什么反应,迷蒙着眼,勾着唇,说:“我这里真疼,你还下这么狠的手,快给我亲亲。” 手腕再次凑过去,不管夏云美是否愿意,直接抵在她的嘴上,来回的摩挲。 傅弈脸上享受的表情,和她嘴里的血腥味儿,都让她心惊肉跳。 男人太用力,差点让夏云美一口气没喘上来,也就是因为这个,她用力推开他的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直接扇出血来了,夏云美有零点几秒的后怕,马上大喊起来:“你是真有病吧,有病就去看医生啊!” 傅弈拇指捻去了嘴角的血,伸舌舔了舔,回头看着床上有些癫狂的女人,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手腕,开口道:“看什么医生,你不就是我的药?” 夏云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请你离开。” “呵呵。”傅弈欺身过来,在她脸上吹了一口气,“我胳膊还疼着呢,不走。” 倏地,夏云美坐直身子,耐心也终于用完:“傅弈,是谁跟你设的局,有种你就跟我说。” 第5章 你到底什么意思 夏云美犀利的眼神紧盯着傅弈,那日的事根本就是个局。虽然温佳艺矢口否认,她现在还理不清头绪,但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弄清楚。 傅弈望着她,不动声色:“有种没种,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时,有个护士进来,她也是听到这里声音比较大才跑来。 原本很是急急忙忙,一看到傅弈那张脸,马上就慢下来,带着一丝羞怯,微笑着询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傅弈用下巴示意:“给她打个镇定剂。” 他的声音冷酷阴沉,抬眸看向夏云美的眼神,让夏云美彻底僵在那。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两个人的气氛不对,护士看看傅弈,又看看病床上呆住的女人,一时有些懵。 “没听到?” 傅弈侧脸看向护士,护士怔了一下,连忙应声:“哦,好,好的,马上。” 护士逃也似的跑出去后,夏云美也回神了,她不可能自己一个正常人被傅弈这么玩弄。 就在傅弈出去抽烟的时候,她迅速离开医院。 双肘搭在栏杆的傅弈,看到夏云美仓惶逃跑的样子,实在没憋住地笑了。 夏云美到家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不过五点左右。 看着家里的一片狼藉,如同废墟,夏云美的心也蒙上了一层灰色,一股莫名的孤独悲凉之感猛然涌上她的心头。 一个人的时候,只要有家,就有依靠,可如今,一场火,就将她努力奋斗的一切全毁了。 她佝偻着身子,在灰烬中翻找着什么,但似乎并没有找到她想找到的东西。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今天,夏云美要回她妈陈根兰那里一趟,她还有件相亲的事去做。 见面的地方是家有名的烧烤店,陈根兰老早就迎在门口了:“怎么又迟到?” 看了眼她穿的,不禁责怪起来:“哎哟,让你穿得庄重一些,你这颜色也太……算了,赶紧进去吧,人家都等了有一会儿了。” 上次,夏云美穿的是一件露背的碎花裙,人家说她穿着太出格,保不齐会红杏出墙。这回,她穿的是一套老式灰色西装,烫着卷发,愣是把自己整到四十岁的年纪。 相亲对象还没看到,夏云美竟先看到了傅弈。 他的手指夹着正燃得红红的煤炭,凑近了他旁边的光头,瞪着眼睛:“不是想抽我的烟么,来,抽!老子亲自给你点!” 这声音制造得够突兀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光头吓得没办法,往后缩着身子:“爷,有话好好说,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傅弈冷冷地扔了煤炭:“滚!” 转身,傅弈换了张笑脸,他移步往夏云美这边走,像看不到旁人似的,直接揽上她的肩,闻了一鼻子发香:“宝贝,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想给我一个惊喜?” 傅弈这么一搅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无疑是给相亲的人戴了绿帽子,陈根兰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瞪了夏云美一眼。 人都走了,夏云美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6章 你这样我才告诉你 “你声音大点儿,听不见啊。” 傅弈凑近了她,嘴里的气都呼在她脸上了,都是烟味儿,他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是放着光的,炙热得很。 夏云美垂了垂眸,往后退了一步,好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你说刚刚啊。”傅弈靠在身后的桌上,一条腿曲着,邪笑了一眼,“我们都那么深入地碰过了,你哪能再跟别的男人有染,是不是?” 他话中的意思,夏云美听得明白,眸中露出不悦。 刚才已经闹了不小的动静,四周的客人总是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这边。她微微蹙眉,也没接他的话,径自来到刚才傅弈那一桌,上面的烤肉烤得正好,香气四溢,还没动过。 夏云美的耳根红了,傅弈看到了,他嘴角上扬,跟了上去。 “服务员,啤酒来一箱!”傅弈喊道,向夏云美投去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夏云美瞄了他一眼,现在看起来,除了长得有些迷人,又有点钱,全身上下没哪一处有优点。 站了两秒,夏云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坐下来那一瞬,她看到了傅弈垂在身侧的手,夹炭火的那两根手指看着有些可怕。 她将烤好的肉放进了傅弈面前的盘子,冲傅弈扯了一抹笑来,沉静说道:“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在哪里认识的?” 傅弈睨了她一眼,也没回答她,将面前一块上好的烤肉夹了起来,送到夏云美嘴边,勾起唇角:“你从哪里看出我认识你?” 夏云美露出不屑的神情:“这么明显的有备而来,还用细说?” “行。”傅弈也不藏着掖着,将筷子上的肉晃了晃,“吃了它,我告诉你。” 筷子上的肉,里嫩外焦,在灯光的映衬下,上面的油都变得活脱可爱。 可夏云美面色红润,唇红丰满娇嫩,傅弈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块肉,能一口塞进夏云美的嘴里,被她的贝齿细细咀嚼研磨,定是了不得的一番滋味儿。 傅弈吞了一嗓子,催促:“吃啊,手举酸了,你揉?” 夏云美沉着一张脸,抬起黑眸望向对面的男人,就是不下口,却是说:“就算我吃了,你也不一定会告诉我。” “那倒是。不过不吃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傅弈笑得很怪异,一副吃定夏云美的样子。 夏云美思量了两秒,站了起来:“既然认识,也不一定非要从你这里找到答案,你就自己留着玩神秘吧。” “这就走了?”傅弈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了夏云美,“那天你就那样从医院跑走,还是我帮你结的住院费。” 听到这里,夏云美眉心微拧,她竟然将这事给忘了,若不是此时傅弈提起,她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手机突然响起,是陈根兰打过来的,她接起来,直接忽视里面的唠叨:“还有两分钟就出去。” 然后望向傅弈,坦然道:“你微信多少,我马上转给你。” 第7章 天生一对 就这样,傅弈手机里多了一个好友的名字,他还做了特别备注:小姐姐。 800元,转帐成功。 夏云美一边往外走,一边后悔刚才有点太急了,不应该互相加微信的,但陈根兰就在门口喊她,她也没来得及拉黑。 “你是怎么回事?那种男人一看就是不正经的,你还跟他在里面做什么?” 夏云美不想解释太多,打算听几耳朵就算了,所以一直没吭声,陈根兰说什么,她都点头。 正好,迎着她们过来的男人突然冲夏云美说:“夏小姐,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吧。” 这个男人约摸三十几岁,身形高大,长相俊美,西装领带一丝不苟。 夏云美扫了他一眼,打量着男人身后的车子,银色宝马。 看来,这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公司老板,瞧他那副看她的眼神,很有底气。 他又转向陈根兰,弯腰礼貌道:“阿姨好,我是褚萧建。” “哦,是小褚啊。” 原来是刚才准备跟夏云美相亲的男人,陈根兰看他对夏云美有意,就朝夏云美挤着眼睛,冲褚萧建说:“阿姨还有事要忙,那就麻烦你把我们家云美送回家了。” “阿姨放心吧。” 陈根兰走后,褚萧建站直了身子,移步来到夏云美面前,郑重地自我介绍:“我叫褚萧建,就是刚才跟你相亲的对象。” 褚萧建伸出右手。 “哦!”夏云美露出甜美的笑容,“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男人的手,她就像没看到一样,褚萧建停留了几秒后便收了回去,也没有不高兴:“没关系,我对夏小姐很满意,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慢慢聊?恒远集团你应该知道吧,那就是我的公司,公司楼下的手工咖啡还不错,可以去试试。” 恒远集团,是江城有名的半导体龙头企业,她当然有所耳闻,没想到老板竟是这个褚萧建。 他的确有资本在她面前炫耀,不过,她不缺钱。 夏云美依然笑容在脸:“能让褚大总裁看上,真是云美的荣幸。不过,刚才您也看到了,您的母亲对我,好像很不满意。” “你以后要嫁的人是我,跟我妈没关系,我会帮着你的。”褚萧建一脸的春光,说的这事就跟定了一样。 夏云美低头掩了掩耳边的长发,这一随手的动作真是足够妩媚动人,看得褚萧建身上的肌肉突然一紧。 她穿着普通,可以用不会穿搭来形容,但却难掩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这张脸,一颦一笑百媚生。 若不是有心留下来多观察了几分钟,褚萧建就要错失这么一个尤物了。 “呵呵。”夏云美好像很开心褚萧建这么说话,她掩嘴浅笑,“您这么说,我都没有拒绝的词儿了。” 女人笑起来真甜,声音都能酥到他的骨头。 褚萧建阅女无数,却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给迷住了,又靠近了一些,鼻尖处全是她身上好闻的体香:“为什么要拒绝?我们是天生一对。” 夏云美眨着一对懵懂的大眼:“褚总倒是说说,我们怎么就是天生一对了呢?” 第8章 她缺的是我 如果不是刚认识,如果不是在人家店门口,褚萧建真的会直接扑上去。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这么猴急呢? 他说话的时候,夏云美都能听到他有些呼吸不稳了。 “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钱与虚荣,这些我都能满足你。而我,需要的,正是你这样的女人。” 说完,他伸手揽向了她的腰。 这种有几个臭钱就开始不要脸的男人,在夏云美刚出道的时候就遇见了不少,那时候为了工作,她可能还会敷衍几下。 现在么?呵。 夏云美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掌,挑着细眉,柔声说道:“真是不巧呢,我不缺钱,也不要虚荣。看来,我跟褚总无缘了呢。” 说罢,她就转身,跟褚萧建做了拜拜的手势。 肥鸭就在嘴门口,就差张嘴了,褚萧建怎肯罢休?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夏云美的手臂时,被一道力量给甩了出去。 “哎,你做什么?”褚萧建有些呛力地喊着。 来人正是傅弈,他一把拉过夏云美,长臂绕过她的细脖,将她勾到自己的怀里,顿时软玉在怀,清香扑鼻,他整个身体都烫了。 “她缺的是我!” 傅弈冷凝的眼神让褚萧建后背发凉。 其实就在夏云美离开后,傅弈撸了几块肉也走了,没想在门口看到了夏云美跟她那个相 亲男。 好巧不巧地让他看到了她撩头发的动作。 他当时脑子就有点发懵,马上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告诉他:“说不定这个女人还真是你要找的,哪天带过来看看。” 收起电话后,傅弈神色有些凝重,正好看到褚萧建要抓夏云美,这才有了后边发生的事。 傅弈的表情有些可怕,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她选择沉默,反正这个相亲男她也没什么好感。 然而,尽管褚萧建也有些畏惧傅弈当下的行为,但骄傲的身份与高贵的自尊让他觉得,他不应该这么窝囊,毕竟,夏云美是他相亲的对象,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而且,高高在上的总裁,就这么被一个二流子模样的年轻人打击成这样,连他自己都不能接受。 他努力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西服和头发,试着大声说话:“请你放开她!” 然后冲夏云美安慰道:“夏小姐,你别害怕!” 夏云美可怜兮兮地朝他望了望,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保安往这边过来,直接向傅弈走来,却是问:“傅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来得正好,把他给我弄走。”傅弈指向褚萧建,两名保安立即拉住他,一副审犯人的口气,“干什么的?” 夏云美还是被傅弈塞到了车里,命令她开车,至于褚萧建会怎么样,她已经没心情管他了。 她瞄了他一眼,他已经点燃了一支烟,夹着烟尾,但一直没有抽,就那么放在车窗外自燃。 看到他冷沉的目光后,夏云美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是两个人单独在一个车厢里。 “你去哪,需要我送你吗?”夏云美试着问,她可不想这个男人一直待在她的车上。 傅弈转过头,严肃的表情让她心里一怔,听他说:“不许跟他来往。” “你在命令我?” 夏云美亮眸眯起。 第9章 就凭我碰过你 车子在平稳地开着,车内的气氛却是有些诡异地紧张。 此时此刻,夏云美还能稳住情绪将车开稳,着实让傅弈刮目相看,他突然好了心情,挑眉看着她:“你很聪明。” “凭什么?”夏云美嗤笑,“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 就是这句话,让傅弈顿时变了脸,声音里着冰凉:“就凭我碰过你。” 夏云美当然听出不对劲,可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不容许别人对她的控制,更何况是这个让她极为反感的男人? “我相信你不只碰过我一个女人吧,难道所有人都要被你所左右?” 这次,夏云美停了车,冷眼直视傅弈的自大自狂。 突然,傅弈笑了,夏云美正感到诧异,窗玻璃被敲响,她扭头一看,顿时懊恼。 “驾驶证呢?你违章停车了。”交警犀利的眼神扫向车内。 罚款是小事,还被扣分,最后三分也被她败光了。 为了这么个男人,夏云美真是觉得太不值了。 正是午后时分,路上的人流车流明显少了,仿佛一切都该配合自然规律,该小憩片刻,万物的声音都放在最低,车里更是如同静止一般宁静。 夏云美原本有些烦躁的内心,此刻也安静下来,诡异的和谐让她有些吃惊,不禁转头看向副驾的男人,让她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睡着在她的车上了! 视线下移,他被碳火烧伤的手指,正面目狰狞地盯着夏云美,夏云美心里微微一怔,正准备将他叫醒,总不能带着他回家吧。 夏云美的手机响了,自然是来自她妈陈根兰的监督电话:“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赶紧回来,出事了!” 陈根兰说得急,语气也不怎么好,夏云美知道,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肯定跟她有关。 没办法,顾及不上傅弈了,她只好把车开回家,在离家还有四五百米的地方,她把车停了,拎着几袋东西,跑步回家。 车上的男人根本就没有睡着,夏云美一走,他就睁开了幽深的双眼,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青烟里奔跑的女人,那曼妙的身姿像迷雾一样迷住了傅弈的眼,让他忍不住想下去将她捉回来,好好研究一番。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他才下车,盯着她去的方向,听着一阵大一阵小的叫骂声,傅弈抽了大半包烟。 手机突然响了,是特殊的铃声。 他捻了烟头,拿出手机,微不可见的温柔取代了脸上的冷漠,他勾起一边的唇角,声音好听富有磁性,带着些许痞气:“怎么,想我了?” 电话那边的人儿,一听到这样的口气,娇嫩的脸上泛出红晕,柔声应着,却也不是接他的话,倒是有些恼:“今晚再不来,你就没机会了。” 傅弈挑眉笑笑,哄着:“得,等着。” 市区某大型商场内,时装秀正在隆重展开,傅弈来得正是时候,前排的空位已经给他安排好。 一道纤细的身影摇曳出来,一席白色长裙恍了傅弈的眼。 这是他亲手设计,她说她要穿给他看,他看到了。 他眼底温柔,只是给她。 突然,女人崴了一下脚,傅弈紧张地站起来,可已经有人箭步冲上去。 现场混乱,台上台下皆是…… 第10章 上来 远处身影绰绰,是夏云美小跑着来到她下午停车的地方,草地上除了车轮压过的痕迹,什么也没有,那么大的车居然不见了。 “混蛋!” 夏云美实在气不过,骂了一句,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刚到家门口,碰到马路对面的姚大婶正在屋里跟陈根兰说话,手里还拿了只空碗,应该是送了些她做的点心。 看到夏云美,姚大婶愣了一下,狐疑起来:“咦?云美啊,我下午看到你的车开走了,还以为你走了呢,怎么还在这呢?” 陈根兰正要问话,那大婶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那个好俊的小伙子是你什么人啊,在你车上靠了好一会儿呢。” 眼见陈根兰面色越来越难看,夏云美只好解释:“那是我同事的男朋友,搭个顺风车,正好我的车出了点故障,他帮我去检修的。” 姚大婶有点不相信,还想再问点什么,陈根兰提醒她:“你刚才不是说家里还熬着汤么?” “呀!”姚大婶一拍大腿,着急慌忙地走了。 姚大婶一走,陈根兰的脸就拉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不会又是中午那个男的吧?你不是跟褚萧建在一起吗?” 夏云美实在有点烦,下午因为褚萧建她被训了半天,现在车子又被傅弈开走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陈根兰后,着实不想说话,反正说什么都是她不对。 见她不说话,陈根兰觉得自己猜对了,有些生气:“你到底怎么回事?叫你穿得像样点,你就穿得那么老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年纪大是不是?相亲还没开始就碰到那么一个不正经的人,现在褚萧建因为他受了伤住院,这事还没完呢,他怎么把你车开走了,不是说没跟他有纠缠吗?” 陈根兰噼里啪啦地,夏云美头疼得想躲到房间里。 也不知道褚萧建怎么回事,好好地被人打到医院,他妈跑过来找她们家理论,非说是烤肉店里碰到的那个男人干的,要是不同意相亲,也没必要耍人,还给人下马威…… “哎哟妈,我跟他真没关系。”夏云美颓废地看着她妈,妥协,“明天我就去医院看褚萧建,跟他解释清楚,可以了吧?” 这点事,她可以接受。 “这才像话嘛。”陈根兰终于露出了笑脸。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夏云美还没有睡着,她一直惦记着她的车。 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有车子的声音,她一骨碌爬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当真是越来越近。 她身体一紧,掀开被子来到窗前一看,停在她们家稻场的那辆白色车,不正是她的么。 车灯还亮着,隐约可见开车的人正是傅弈。 因为傅弈带给她的麻烦,全部变成夏云美此刻身体里的内火,她带着愤怒下楼,听到陈根兰问:“你干吗去?” “没事,我朋友把车送回来了!” 手掌拍着车身啪啪响,夏云美语气不善:“还不下来!” 傅弈嘴里叼着根未被点燃的烟,眸眼微挑:“你上来,我就把车钥匙给你。” 第11章 技术流 夏云美在气头上,没做他想,心里骂了句‘有病’,拉开车门就上去了。 “可以了吧?”夏云美极不耐烦地扭头看向他,傅弈的脸上全是血,刚才在外面她没注意,这会儿看着,很是瘆人,不禁皱了眉,也没了下话。 傅弈邪笑了一嘴,一把将她拉过去,咬着她的耳垂:“我要说我想你了,你信不信?” 他在她颈脖间乱蹭,好像在嗅她身上的香气,还发出满足的叹息,夏云美的内心又慌又怒。 这是在自家门口,怕引来她妈的注意,又拿傅弈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信!”夏云美咬着牙,“你快松开,我要吐了!” 她没骗他,她真的要吐了,她觉得傅弈很变态,这种变态让她想吐。 他又像上次那样,将她的头摁下去了…… “云美!你怎么还没上来?”陈根兰披了件睡衣,站在窗户那往下看,车里漆黑的,她什么也看不到,隐约感觉到整个车子在微微起伏。 听到陈根兰的声音,夏云美打了一个激灵:“快点放开!” 傅弈终于松开她了,却像个吸血鬼一样盯着她。 那一刻,夏云美觉得他魔怔了,太可怕。 她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陈根兰正好出来。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将视线移向另一边。 “阿姨,我肚子好饿,能不能煮碗面给我吃?” 说话的当然是傅弈,他迎向夏云美吃惊的表情,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陈根兰煮面的时候,傅弈在夏云美的带领下,将脸上的血擦干净了,右眉骨那还贴了块创可贴。 全程,傅弈都笑嘻嘻的,夏云美则一直冷着个脸。 “阿姨,你煮的面真好吃,比我妈煮的好吃多了。”傅弈的嘴很甜,哄得陈根兰都快忘了他就是她口中不正经的人,还跟他聊起来,问起了他的伤。 夏云美也竖了一耳朵,说是跟朋友闹了矛盾,打了一架。 陈根兰说他们年轻太冲动,凡事要稳重些,傅弈都虚心点头。还说谢谢他把夏云美的车带去修,这么晚了还特意送过来。 说到这里,傅弈朝夏云美有意地挑挑眉,桌子下的脚还在她的小腿上摩挲了两秒。 外面响起了喇叭声,来接傅弈的车到了。 傅弈走了,夏云美却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似的,她深深地觉得傅弈有人格分裂。 “还看?赶紧回去!”陈根兰拉着她的胳膊进去,警告道,“刚才我给足你面子,以后绝不要跟这种人来往,瞧他那一身的血,哪天命丢了都不知道。明天多买点东西看褚萧建,人家家世好,人又勤奋好学,自己创业当了老板,跟了他不会吃苦受累,你妈都能跟在后面享清福。” 夏云美有些惊讶,她是小看了她的母亲。 车上,来接傅弈的不是别人,正是许飞,他吸了一口烟,揶揄道:“看来我们的二子哥泡妞技术越来越高明了啊。不过人家姑娘要是知道你这一身血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伤心欲绝?” 傅弈没有说话,黑眸冷漠地盯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那一处小洋房,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第12章 为何要怕 第二天一早,夏云美就准备东西出发,陈根兰自是一番交待。 夏云美看着陈根兰脸上的皱纹,心里泛起心疼:“妈,褚萧建那边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后视镜里,陈根兰抹了一把眼角,跟她摆着手。 夏云美买了好些补品到医院,碰到出来打开水的褚萧建的母亲李巧云,她一看到夏云美,整个人都激动了,拿掉水瓶塞就要往夏云美身上泼开水:“你这个狐狸精,还敢到医院来勾引我儿子,还不快滚!” 若不是给陈根兰一个交待,夏云美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她站在那里大喊:“褚大总裁,我来看过你了,是你妈不让我进,以后管好你妈,别让她再到我家撒泼!” 这事让褚萧建跟他妈闹翻了脸。李巧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骂褚萧建没良心,说他条件那么好,要什么女人没有,夏云美那个妖精有什么好的? 奈何褚大总裁一门心思走到头,回了他妈一句“就是因为她是妖精我才要她”差点给李巧云气背过气去。 最后还是以李巧云找陈根兰要来了夏云美的手机号码,这事才算收场。 褚萧建从没因为一个女人跟李巧云闹成这样,他有钱人又长得好看,女人对他来说如同衣服,一天一换。 就是因为没个定性,李巧云才着急,毕竟三十出头了,早点结婚生子,趁她身子还硬朗,还能搭把手带带孙子,没想到这才头一回相亲就把自己气成这样,她真是心里委屈,要来了手机号码后也不在医院照顾他了,直接回家打麻将去。 夏云美回到市里已经中午了,跟安希碰了面。 安希帮她找了一所住处,各方面都好到极致,除了楼层有些高。 “十六楼啊……”夏云美语气漠漠,并没有太多的不高兴,“没事,反正就是过度。” 这会儿她心情不错。 因为褚萧建给她拍了一段视频,是他买着礼物亲自去她家赔礼道歉的。 老板心情好,安希自然高兴,报了小区的名字,天成。 小区的名字有些眼熟,夏云美挑挑眉,没多想,开始导航。 等到了地方,看着小区门口,夏云美的脸全皱在一起了。 连忙拿出手机翻到几天前孟瑶君给她的地址,不正是这个小区么?方怡然的住处!而且她租的楼层正好就在她家楼下! 她猛然想起那日蓬头垢面的傅弈将她强拉进去的情景…… 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夏云美的内心变得异常狂躁:“换一家!” “怎,怎么了夏总?” 没得到回应,而且夏云美的脸色着实难看,安希也不敢再问,只好在手机上继续找。 要说这事这真是巧,她们找了一下午,什么样条件的房子都没租到,而且连酒店都没有空房。 “对不起夏总,要不我让我男朋友搬出去,你先去我那凑合几日?” 安希的声音很小,她还是第一次给夏云美办事办成这样的。 “不用了。”夏云美吐出一口浊气,将车停好,“钥匙给我。” 她声音清冷,眸色深沉,总觉这坑是一个接着一个。 第13章 动人动到他头上 之后的一个星期,夏云美忙于房子装修的事,加上出入小区也并未碰到他们母子。 她又从孟瑶君那里得知,方心怡已经回到海城,经常去做身体。如此,夏云美就更放心了,楼上仅仅只有傅弈,依照他的放纵生活,肯定是黑白颠倒的日常。 现在已经快要入梅,马上就要面临三伏天,夏云美也开始着手三伏灸的事了,她还想跑一次厂家,让厂家到她店里做一次宣传活动。 白天忙店里的事,晚上还要去房子那里看看,全程放手,她总有些不放心。整天下来,她也累得筋疲力尽,根本想不起来楼上那位大神了。 同时,她也没有精力再重新租房子。 这天夜里,夏云美正睡得香,她的手机响了无数遍,但一直迷迷糊糊地。 发现是她店里的员工香香打过来的,秀眉不禁蹙起,也怕她有什么急事。 电话里传来一阵哭声,还没听到她说话,手机好像被人抢走,一道粗鲁的男声就飞了过来:“房子是你租的是吧,能不能管管你的人,天天鬼叫鬼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哭丧呢,晦不晦气!” 听起来,好像还有小区保安的声音,肯定是有人投诉到物业了。 夏云美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香香,好好的哭什么?而且还是选择在半夜。 香香是外地的,长得虽然胖胖的,技术也没学精,但做事实在,当初夏云美店里也缺人,正好就用她了。 就是年纪太轻,家又远,人家妈妈还亲自打过电话给她,让她费心多照顾着点儿。 没办法,夏云美只好爬起来,跟他们打了招呼,说马上过来。 然而,车子突然打不着火,跟死机了一般。 这次房子租得远,距离香香的小区至少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只有打车。 可好巧不巧,就在她出小区门时,碰到了傅弈从外面回来。 傅弈开着车,看到夏云美急急忙忙的,故意喊了她一声,她一时还真忘了傅弈这个人,直到看清他那张欠揍的桃花脸,她才如梦初醒。 为了避开他,她都已经把车停在地下了,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碰到。 “去哪儿会情郎,我送送你啊。”傅弈开着车尾随在夏云美后面,他发现她穿的是件蓝色的宽松齐膝裙,外面披了件外套,不禁戏谑起来,“哟,小姐姐,你这么开放,大半夜的不会是去招揽生意的吧?别找了,我正合适啊。” “滚!” 夏云美一头恼火地回头瞪了傅弈一眼,继续疾步往前走,可见鬼地,一辆出租车都没见到。 听傅弈这样说,她就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形象突然变得轻浮,这让她有些莫名地烦躁。 迎面走过来几个喝醉的小混混,对着夏云美就是一顿猥琐,她再强势,也架不住这样的局面。 傅弈一下车,那与身俱来的气场就将那几个人震慑住,一下就认清了是谁,马上就毕恭毕敬:“二,二子哥!” “怎么,翅膀硬了,动人动到老子头上了,嗯?”傅弈眯着眼,冷然地漠视着那几个人。 第14章 邀请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夏云美身边需要这样的帮助。 那几人再不敢逗留,两人也很快赶到香香的住处。 夏云美感叹,幸好她及时过来了,瞧香香那蜷缩在墙角的样子,就跟古时候没地位的女人一样。 原来这屋子里除了保安和物业的人,还有好几家业主,都是来投诉香香的,说她半夜鬼哭狼嚎地,已经有好些个夜晚了。 而且还有一些讥笑嘲讽的声音:“长得这么胖,也难怪男朋友不要你。” 夏云美不用问,这三言两语的,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上前一步,将香香的肩膀搂住,眸眼犀利,喝道:“一码归一码,如果你们要进行人身攻击,我不仅可以投诉,还可以告你们!”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要不是她……”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边说边横着眉朝夏云美她们走过去。 一直站在门外的傅弈,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粗声喊道:“嘛呢!想打架?来来来,我陪你。” 众人一回头,只见衣着长相都不凡的俊逸男人,却按了个痞里痞气又冷酷的眼神,让人又敬又颤,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皆发不出声音。 静默了几秒后,物业打着圆场:“行了行了,既然人来了,还是先解决问题吧。” 香香之所以夜半嚎哭,果真是她男朋友把她甩了,她接受不了,才会如此伤心欲绝。 处理好香香的事后,傅弈送夏云美回去。 夜深人静,唯有车厢里音响发出的歌曲声音。夏云美不知道是哪位歌星唱的,但确实挺好听,而且很契合当下的气氛,宁静,寂寥。 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夏云美虽没有去看傅弈,但脑子里却尽是他的样子。 救她家火时用绷带包扎的手臂。 夹碳火受伤的手指。 还有满脸浑身是血的他。 似乎,他受伤是常事,而且还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默默侧脸垂眸,隐约可见那手指上不太光滑的部分。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仅仅是她表面看到的这样吗?他为什么知道她那么多事,就像一直潜伏在她身边一般? 夏云美的心往下沉了沉,如果实在躲不过…… “去哪?” 突然,傅弈的声音打破车厢里诡异的寂静,他转头看到正在打量他的夏云美,露出邪佞的笑。 这两个字,倒更像是在做着某种邀请。 夏云美不紧不慌地迎上他的视线,转而看向车前方,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住在你家楼下?” 只听傅弈呵呵了两声,摇头轻叹:“你该不是追着我过来的吧,嗯?” 说着,他还腾出一只手轻挑了夏云美的下颚,引来她面色顿怒:“请你放尊重一点!” 他的手被她拍疼了,想起上次在医院,她打他的那一巴掌,这娘们出手总是没轻没重的。 傅弈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只是突然的冷眸,倒是让夏云美后脊紧绷。 “你觉得我不尊重你,嗯?” 男人停了车,咔擦一声,四周车窗尽数锁住,一副冷凝的眼神挑向夏云美。 第15章 用嘴 夏云美垂眸看了眼他蠢蠢欲动的手,面无表情道:“今天谢谢你,改天会请你吃饭,但说好了,除了吃饭,别的都不行。” 傅弈勾勾唇,放走了她。 第二天晚上,夏云美让大家早早地下了班,带着姐妹们出去吃饭,主要还是为了开解香香。 夏云美比她们大了不少,又是老板,吃了一会儿后便将饭钱付了,出去溜达。 老大不在,她们几个倒是更自在了,一嘴一舌地帮香香出着出意。 这一层都是吃饭的地方,夏云美平时不太喜欢在外面吃,虽然宣传图册上色泽诱人,但她都没什么感觉,最多瞄一眼,根本不会拿手去接。 “小姐姐,吃过饭了么?” 夏云美昨晚才听傅弈这样喊过她,一个激灵,抬头时,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一脸虔诚,似乎还有些脸红地望着她。感觉就像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身上系着围裙,上面是店面的名字,做烤鱼的。 如果不是他那声“小姐姐”,夏云美恐怕也不会理会,更不会发现他吆喝的方式果然是有所不同。 夏云美从他手里接过宣传单,小伙子一边引领她进店,一边向她阐述今日的菜品及优惠。 到了店门口,夏云美驻足,她望了一眼,认真地说:“刚才你邀请我的方式很特别,但我今天已经在对面吃了,下次再过来找你,行吗?” 小伙子怔了一下,腼腆地笑:“哦,当然没问题,那小姐姐下次记得过来,对了,这是我的铭牌,我叫佐洋。” 夏云美倒没觉得佐洋的直接有何不妥,她太知道,为了生存,为了赚更多的钱,脸皮根本不算什么。 “好。”她笑得大方,“我记住了。” 除了名字好听,他长得也很出众。 夏云美刚走,佐洋身边就来了另一名男员工,两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在烤鱼店隔壁的川菜馆,傅弈已经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了。 他打了个电话后,就追着夏云美去了,像是很熟悉的恋人一样,长臂一伸,就将她勾到怀里,迅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便收回。 “就现在吧,请我吃饭,我想吃寿司,就前面那家。” 夏云美知道是傅弈,面色十分难看。 大商场里吃饭的地方,包间几乎没有,但这家樱花国料理店却是桌子与桌子间隔着一张刻着唯美图案的屏障,有一种古典风韵。 两人坐定后,傅弈也不客气,点了几个镇店之宝。 “你不吃?”他问。 夏云美靠在椅背上:“我吃过了。” “那你喂我吃吧。”傅弈递了双公筷放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夏云美秀眉一紧:“不可能!” “怎么,刚才跟人家小弟弟聊得火热,打算守身如玉了?”傅弈将那双筷子拿起来,悬在夏云美面前,用下巴示意,“如果你还不接,那我只有换其他方式了。” 夏云美当然没有理会他,没想傅弈竟站起来坐到她这一方,将她压向椅背:“现在,我让你用嘴。如果你还不同意,我就要换口味了。” 傅弈意有所指地将视线移向她的胸口,眼神徒然炙热。 第16章 我可以 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各自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尽管这四周都有其他客人,可他们仿佛身处无人境界,眼中只有对方。 夏云美的眼中自然不似傅弈那样,满脑子的不洁画面,而且他没脸没皮,就算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会更刺激。 夏云美着实后悔,不该承了这个泼皮吃饭的事,现在看来,这就是他给自己挖的坑。 “你先起来。”夏云美别过眼。 她不好发作,但也不敢再与傅弈直视,傅弈的眼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像是有吸力般,险些让她无法自拔。 她好久不周旋与男人间,又实在没见过同他这般肆意妄为的,心里不免没底,只好先缓了口气,另想他法。 耐何傅弈这个人,已经将夏云美吃得透透的,他发现了,这个女人来硬的不行,也没意思,就这么撩着他,让他特别有感觉。 他贴着她的耳旁,在她耳廓边来回摩挲,声音徒然暗哑,如同久经酿造的老酒,好听又让人沉醉。 “喂还是不喂?” 夏云美的心猛然惊跳,瞪向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眸中的光亮明明如泉水般清澈,可分明带着炙热,让夏云美脑子一片花白,耳根不自觉地发热。 “喂!” 听到满意的答案,傅弈这才嘴角上扬,可又舍不得就这么起开,愣是停了好几秒,仿佛办完事后的回味,尤其是她的耳朵,红红的,甚是可爱。 他没想到,夏云美居然还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外表野美,内心天真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的。 傅弈也不回到自己位置上,就挨在夏云美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夏云美很快调整好心态,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也不说话,一副淡然的表情望着他。 “呵呵。” 傅弈勾唇,这个女人,倒不似从前那么乖张泼辣,是在玩欲擒故纵? 有点意思。 他也不再为难她,张口凑近,迅速咬住食物,却连着筷子也一起咬住,夏云美没抽走,也是大开眼界,这个男人真是太闲了,居然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在夏云美耐心用尽之前,傅弈松了口,感叹一句:“好吃。” 他望着她的红唇,意犹未尽地咀嚼着。 “起开,我去洗手间。” 傅弈知道,她要走了。 今日这局到这也差不多了。 夏云美走的时候,将饭钱结了,傅弈看着她沉稳的背影,心里开始躁动,他有点后悔就这么把她放走了。 不过,来日方长。 午夜的酒吧,灯光闪烁,醉人的音乐,安慰了来这里消遣的男男女女。 边角处传来断断续续不太和谐的声音,放眼望去,那正在祸害人的痞野男人,正是傅弈。 他一手倒执红酒瓶,一手捏住酒吧女郎的下巴,高高抬起,居高临下地将整个瓶颈都塞进了她的红唇里,估计都抵到嗓子眼了,那女郎痛苦地流着眼泪,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祈求地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傅弈身边的女人。 女人娇小柔弱,对于这样的场面,她见多了,可她也是女人,总归有些于心不忍。 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男人。 抱住傅弈的腰,晶莹的泪珠扑闪而下:“阿弈,我们离开这里吧,我陪你,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第17章 不要分成只要你 无人的包间里,熟悉的男女紧挨在一起,都有各自不同的需求。 “对不起。”傅弈看到女人痛苦的脸,猛然惊醒。 女人紧紧抓住他:“弈,不要走。” 傅弈剑眉紧拧,眸色墨黑一片,起身将女人的衣服头发都整理妥当,温柔地安慰:“我没事,再等等,我不想伤害你。” 男人已经这么说,她知道无法改变,便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傅弈打电话叫来的人已经过来,将女人送走。 他一人待在这空荡荡地包厢里,抽了十几根烟,看到墙上的电视后,放了些片子,看着画面里那些极尽妩媚的女人,他毫无感觉,直到脑子里闪过夏云美的脸,还有她那张饱满的红唇。 视线下移,他竟…… 傅弈砸了包厢里所有的东西,抄起手机,拨通了夏云美的手机。 “哪位?” 夏云美难得清闲一个晚上,正靠在床上看书看得入迷,很显然,这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扰了她的好时光,不由眉心微蹙。 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傅弈的眼睛都红了,粗着声音问:“你在家?” 夏云美一惊:“傅弈?你要干嘛?” 她马上就提高了警觉,坐直了身子,眉目不自觉地压下,拿着书的手也紧紧地蜷在一起。 傅弈勾着唇,阴冷地一笑:“你觉得我要干嘛?乖乖在家不要动,我马上去找你。” 也不等夏云美回应,他就挂了电话。 夏云美一个激灵,连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那疯子找她肯定没好事。 而且听他声音就觉得很不对劲,很像欲求不满的感觉。 她抬头望着头顶,将能挪的东西都堵在门口,手握羽毛球拍,两只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大门。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也不见有人打门,夏云美才意识到,那瘟神肯定不在家,而是从外面回来。 这么一想,夏云美连忙在门口倒了些烧菜的油,冷笑一声后回了房间,反锁了门,又将梳妆台移到房门口堵住,拿了把椅子靠在旁边,一手看着书,一手握着羽毛球拍,随时准备战斗。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傅弈并没有来找夏云美,但夏云美却‘等’了他一个晚上,而且她花了很长时间布置的战场,又要一一收拾。 她有些失笑。 正要准备去店里时,安希给她打来电话:“夏总,lg的厂家刚刚发来邮件,晚上的招募会准时进行。” 所谓的招募会,也就是给厂家打款进货而已。 “好,我知道了。” 上午在店坐了一会儿,下午夏云美就出发去陵城,大约三小时的车程,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她提前进了主会场。 跟往常一样,全场里座无虚席,正在讲话宣传养生的就是厂家的大老板王山明。 产品好在哪,具体该怎么养,还是得打完款后去另一个小会场,那里才能传授真正的技术。 夏云美这次没有打款,她这次过来就想跟王山明谈谈三伏灸的事。 虽然她不稀罕钱,但也不会乱花钱。 第一段结束,打款的打款,学技术的学技术,夏云美则迎向朝她走来的王山明,微微一笑,她主动伸出光洁的手臂:“王总,好久不见,这次我来,是希望您能给我们云阁做一次三伏灸的宣传和产品支持,借您几分钟时间我们聊一下分成的事宜。” 王山明轻轻握住夏云美的手,一直没放,笑意不达眼底:“这次,我不要分成,只要夏总请我吃顿饭唱唱歌,怎么样啊?” 第18章 你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夏云美这个女人,知性,成熟,美丽,明明长着尤物一般的样貌和神韵,可却偏偏正经地让你不敢靠近。 王山明四十岁了,不缺钱,更不缺女人,但人在高处站久了,好东西吃多了,难免想吃点不一样的,也自认为自己可以操纵他手底下所有女人的命运。 观察夏云美好几次了,他发现这个女人白手起家,很能干,身边还没男人,就跟山上的尼姑差不多,他经常想,若是在男人撩拨之下,她会浪成什么样? 就这么想着,王山明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发紧,他虎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夏云美,上上下下地打量,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渴望。 夏云美不笨,当然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道:“我帐上还有钱,到时候多少钱您让账务扣就是。吃饭唱歌还不简单?叫上您的员工,我请客。” “瞧瞧,我说云阁这几年为什么做得这么好?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个爽快的老板。”王山明拍拍夏云美的肩,“你先去门口等我,我叫几个人一起。” 吃饭加k歌,仿佛就是聚会的固定套餐。 饭后,一行人来到陵城最别致的卡拉ok,有钱的王山明,加上几个俊男美女,很受待见,找了间最豪华的包间,酒水点心送上后,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就开始了。 王山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昏暗的灯光,他捏着高脚杯坐到夏云美旁边,空着的那只胳膊就绕过她的后背搭在沙发上,脸就凑在她跟前:“一个女人这么打拼,很辛苦吧?” 呼吸就在脸旁,暧昧弥漫。 夏云美勾唇浅笑,抬头抿了口酒:“所以啊王总,您就别为难我了。” “呵呵。”王山明又凑近了些,女人的体香让他有些忍不住了,身体里好像有虫子在咬他,呼吸变得特别沉,“喝了这杯,合同就签了。” 他示意了一眼同行的助理。 夏云美看了眼合同,又看了眼手里的酒,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笑了:“王总爽气。” 她一仰脖,一杯红酒尽数进了嗓子,甜甜涩涩,仿佛还掺杂着其他什么味道,夏云美并未品出。 “合作愉快。” 合同一式两份,收好后,又倒满杯子,举向王山明。 王山明脸上的笑,意味不明。 放下酒杯,夏云美站了起来,王山明放在他背后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身体就已经落了空,面色微沉,只听她说:“王总,喝太多了,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王山明摆了摆手。 一进去洗手间,夏云美就将手指抠进嗓子眼。 她不确定王山明是否在她的酒水里下了药,但他的笑容很诡异,为了以防万一,将东西吐出来,只好不坏。 “不许动!” 特别被处理过的声音冷酷地响在夏云美的耳边,同时她能感觉到身后抵着一个尖锐的硬物。 她的心一沉,在这种地方遇到几个地痞流氓再正常不过,是她大意了。 “把衣服脱了!”男人将她押到隔间,呵斥地命令,还恐吓她,“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杀过好几个女人了,快点!” 这人的口气,让夏云美想到一个人,她不怕死地转过身子,退后了一步,打量着他,那人带着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带着异样的光彩。 夏云美双臂环胸地斜靠在门板上,嗤之以鼻:“搞这些玩意儿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我么?” 第19章 没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 逼仄的空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头套男有些沉不住气了,而夏云美却是越来越轻松地望着他。 “还不脱?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头套男再次将刀指向夏云美,却刻意保持了距离。 “脱。”夏云美懒洋洋地应了一句,还拖了尾音,伸手解着上衣的衬衫釦子,“好久都没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了,今天我就好好配合你。” 话音落下,只见夏云美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靠近那个男人,抬起膝盖精准地顶到他的裆部,趁他疼痛难忍时,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反手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今天碰到的这个太不入流了,加上身体里还有几口酒势壮着胆子,算是投巧了。 头套被取走,果然,是一个小年轻,最多十七八岁。 她突然想到佐洋,他跟这个孩子差不多大,却极尽全力地努力着,人家走的是正道,可这个孩子呢? 真是什么样的心念,就会走什么样的路。 夏云美摇摇头,将头套扔在他脸上,脸色沉下来:“今天就让姐姐我好好陪你玩玩儿。来,脱,从下面开始。” 小年轻捂着腿不动,也不吭声,夏云美就吓他:“我也实话告诉你吧,在我手里报废的已经有好几个了,你还不动手,是想让我帮你?” 夏云美还是太大意了,小年轻找准时机一脚踢中她的腹部,夺回匕首,抵在她的吼间,瞪着眼笑道:“小姐姐,今天你算是落在我手上了。” “呼。”夏云美吐了一口浊气,她连动一下都疼,但还是不能输了气势,“没看出来,你还挺野的。” 每说一个字,她都要用上好大的力气。 就在她觉得她今天真要败在这个小孩身上时,一道冷沉的男声传进来:“我看看你的手敢不敢再往前一寸。” 这是傅弈的声音。 夏云美转头,果然是他。 就在小年轻犹豫的时候,傅弈已经上来,速度快得连夏云美这么近都没看清,小年轻就已经昏倒在地。 傅弈打了一个电话后,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女人。 她的脸色不似以往的红润强势,却是惨白中带着些许柔弱,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灵动地仿佛要望进他的心里。 傅弈垂了垂眸,向她伸出手。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还向他露出了尴尬地笑:“我,我起不来。” 男人见她一只手一直捂着腹部,这才稍稍弯腰将她拉起来,顺势搂在怀中。 他的手臂,不仅有力量,还有温度,燃烧了夏云美的身体。 刚到包间门口,就看到王山明气急败坏地从里面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出去。 随后出来的是一个女郎,哭哭啼啼的:“该做的都做了,却耍赖不认账,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若不是听到身旁傅弈冷冷地哼了一声,夏云美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事是他设计的。 不知何时,她的眼里泛着晶莹的泪花,不是惧怕,更不是腹部的疼痛,而是像今天发生的事,她曾遇过多次,都是她一个人扛过来的。 她也累,也想有个依靠。 “怎么,感动到哭?” 傅弈还是第一次看到夏云美如此小女人的一面,一脸玩味地望着她。 夏云美也不矫情:“今天谢谢你。” “我只接受以身相许。” 傅弈没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霸道地衔住他早就看上的饱满红唇。 第20章 她是他的仙丹 强势的语气意外地冲击了夏云美的心脏。 忽然的来电铃声倒是有些特别,却也显得突兀,扰乱了这一方的宁静。 傅弈丝毫没有留恋地移开,仿佛根本不曾碰过。 夏云美低头笑笑,抵着自己的肚子进了包厢。 包在,合同亦在。 她出来的时候,傅弈还在打电话,一脸严肃,认真地在听,不时地安慰。 夏云美什么也没再说,抬腿迈开。经过洗手间的时候,碰到王山明的助理,他正挂了电话,一脸的烦躁。 “王总走了,你们还可以再玩会儿呀。”夏云美客气了两句。 那人摇头:“老大都走了,我们哪里还敢再待。不跟你说了,王总车胎被扎破,我得赶紧过去。” 夏云美顿了下,笑道:“好,那我下次再请你们。” 傅弈看着夏云美离开的背影,注意力回到电话里:“你先别急,我马上过去找你。” 时间也不算太晚,夏云美想着还是回江城吧,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 几口烟抽下去,肚子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正拉开车门时,傅弈从后方抱住她,没轻没重地亲吻着她的脖子:“事还没办完,怎么说走就走了?” 傅弈这个人,夏云美是完全没看明白,他明明有他的白月光要守护,可为什么还偏要招惹她? 男人勾勾唇,隔着衣物捏疼了她,她微蹙眉,只听他说:“我送你。” 傅弈后来真的什么也没做,单纯地为夏云美当司机,夏云美则睡了一路。 到地方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夏云美还在睡,傅弈冷冷地睨了一眼,给车门留了条小缝,自己则拐进了一个别墅区。 “阿弈!” 屋内的女人看到门外心心念念的男人,来不及让他进来,直接扑进他怀中,顿时泪眼婆娑。 傅弈拧着眉:“没事了,千万别激动,不然又要咳嗽了。” “怎么办?”女人依然小声啜泣,声音里尽是担忧,“彦霖下个星期就要回来了,他肯定会跟我爸提订婚的事……” “不会,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傅弈的声音透着寒冷。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昏暗的灯光下,眸色愈发阴冷残酷:“帮我做件事。” “阿弈,你要做什么?”女人抬头看着男人刚毅的面容,更加紧地搂着他。 傅弈也以同样的力量回应:“小柔,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安抚好女人,看着她甜美的睡容,傅弈突然身体发紧,伸向她的手硬生生被迫收回,感觉到外面有动静,他浓眉一拧,关灯走了出去。 “傅弈,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夏云美在傅弈离开后就睁了眼,一直尾随他进来,她虽没看清女人的长相,但她声音甜美,傅弈又这么在乎,定是个美人。 黑夜中,傅弈的眸色看不清,但夏云美就是觉得冷气直窜。 只见男人大步走近她,一言不发地一把将她拽到墙根,粗鲁至极,完全拿她当个玩偶。 夏云美疼痛难忍,可又制止不了男人,嘴又被捂住,若不是咬了他一口,他还不想松手。 “你是不是有病,拿我发什么神经!” “我是有病,你不是早就知道么?你忘了,你就是我的药。”傅弈嗜血的语气让夏云美怔住,她记起,他是说过这种话。 夏云美嗤笑一声:“我看你要的不是药,是仙丹吧。” “那你就是我的仙丹。” 粗粝的手指没分没寸,一双腥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欣赏着她痛苦又愤怒的眼神,竟有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傅弈不屑与玩味的眼神刺激到了夏云美,她抬手一巴掌甩过去,狠狠瞪他一眼后,大步跨出去。 走上公路,她才发现,她竟身在海城,傅弈竟将她带到了另一座城市,他白月光所在的地方。 手机响了,夏云美睨了一眼,是没有存名字的号码。 拒听后,她将备注改成傅弈的名字,心底已经做了一个决定,眸色一片清冷。 第21章 烂成泥的样子 七月中旬,夏云美的云阁美容养生初伏已经开始,她们的宣传做得很到位,厂家都是按照合同给的产品,物美价廉,吸引了很多顾客。 “夏总,今天的客户太多了,恐怕要加班。”安希将预约的本子拿过来。 夏云美看了看,说:“还是按正常时间,后面的人排到明天吧。”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秀眉微蹙:“香香怎么还没来?” “是啊,这都十二点了,按理她十一点就该来了。”安希觉得奇怪,“她不会又睡过了吧,她昨天就睡过了。” 夏云美没说什么,起身走到里间,大家都在忙,满屋子的艾香味儿。 “你跑一趟宿舍。” 安希点头。 约莫十来分钟,安希就给夏云美打电话,口气很是担心:“夏总,香香这宿舍门大肆开着,里面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夏云美微不可见的挑着眉,沉声道:“我想,东西是她处理掉了。” “啊?”安希简直不敢相信,她站在空荡荡地屋子里,埋怨起来,“她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有什么不能做的?比这还要糟糕的情况夏云美都见过。 “你看看跟原来比都缺了些什么,回头都补上吧。” 她将香香的手机号码翻出来,想起那晚她大半夜的跑去给她解围,那无助可怜的样子,到现在还记得清楚。 两秒后,夏云美将号码拉黑。 无意间看到傅弈的名字,他好久没来打搅她了。 “老大……”柔糯的声音传来,夏云美关了手机屏幕,抬头看到思思,“能不能别赶我走?吴姐的的臀疗还没续费,但她买了三伏灸的产品。” 夏云美看着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当初她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学校上学呢。 “臀疗的事多上点心,先把三伏灸做好。” 见夏云美松了口,思思高兴坏了,连忙说:“知道啦。下周我妈来的时候,会带很多特产过来,到时候我多给点给你!” 这个思思,是她同村人,托她妈跟夏云美说来她这里上班的。 年纪轻轻,业务能力不行,还不思进取,夏云美正想着要怎么提升她时,手机突然响了,竟是她租给香香住的房子的房东李东。 “夏小姐,你把我房子租给别人住,好歹也要当个家照看好吧,现在这人不仅走了,还把我东西都带走了,听说墙面和门也都坏了,你说怎么办吧?” 刚才安希并没有跟她详细说,夏云美也不好多说,只好照价赔偿。 没想李东不依不饶,非要当面说,还让夏云美将合同带着,一样一样地清算。 夏云美觉得这事有蹊跷,才发生的事,并不住在这里的房东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她连跟他说明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所以这一面,是非见不可。 到了地方后,夏云美意外地见到了傅弈,不仅如此,他旁边还有一个打扮非常露骨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这茶室的地下女郎。 “李先生,好久不见。”夏云美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这是房子里面的损失情况,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来的路上,夏云美让安希折回去将屋子里的情况拍给她,文件袋里的照片,都是她临时打印出来的。 “哈哈。”李东理了理大背头,“夏小姐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这纸还热乎得很呢。来来来,坐嘛,我们慢慢聊。” 夏云美跟李东,不过房客跟房东的关系,实在没必要坐在一起喝酒吃饭,所以,她只是坐下来,并没有动筷子,微笑道:“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店里在做活动,来这之前我还在帮忙呢。李先生先看看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电话联系。” 当初在签租房合同时,夏云美并没发现这个李东是什么大人物,但当下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不好对付。 更何况这人还跟傅弈认识,让她自然就往坏的方面想。 “怎么,夏小姐这是不给我面子?”李东歪着脑袋,问向身边的傅弈,“二子,你说怎么办?” 叫他二子,看来真是道上的兄弟了。 傅弈靠在椅背上,望着夏云美,口中的青烟化作一个个烟圈吐了出去。隔着一层雾,几天不见,她变得更水灵了,让他忍不住沉了眸色。 勾着唇,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老规矩,喝酒。” “好,那就喝酒。”李东打了个电话出去,他放的是外音,夏云美竟听到孟瑶君的声音,“哟,是李哥呀。” “嗯。”李东慢条斯理地应着,眼睛就盯着夏云美那张好看疑惑的脸,“你欠我的那两百万,到底什么时候给?” 他还朝夏云美挑了挑眉,夏云美简直不敢相信,孟瑶君怎么还欠着这么大数额的外债。 孟瑶君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李哥,我这店正在盘呢,等盘出去了就给你一部分,你再给我点时间。对了,你今晚在家吗?我给你做头去。” 电话挂了,夏云美心里五味杂陈,也明白,李东很清楚她跟孟瑶君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当着她的面打了这一通电话。 “怎么样夏小姐,喝点吧?” 夏云美沉默数秒,将面前的空杯接过去,满满一杯白酒,这一杯下去,她够呛。 “对嘛,我就知道夏小姐是个爽气的人。”李东看着她将那一杯全数吞进去,又满了一杯,“酒桌上好谈事儿。我保证,下了这酒桌,房子的事,一笔勾销。” 好久没这么拼酒,连着喝了一斤白的,夏云美身体有些飘了。 “这娘们儿挺能啊。”李东看着傅弈指着夏云美笑,而傅弈旁边的女人,又是嫉妒又是佩服。 打从这个女人进门,身旁这个男人就再没看她一眼。 “今晚就让这个女人帮我解锁新姿势,哈哈,够味儿!” 李东拖开椅子,两步来到夏云美面前。女人烂成泥的样子,才是男人的最爱。 第22章 虐待倾向 有钱人就是这样,说话做事都是狂傲。 夏云美知道李东打的什么心思,但她赌傅弈不会让他动手,但她错了,傅弈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李东扛起夏云美,一边赞叹:“这妞儿的腰够细,我还得悠着点儿。” 一颠一伏,夏云美通红的双颊之上,是双眸漠然地看着傅弈。 视线消失之际,夏云美轻柔出声,有些许无力:“李先生,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我要吐了。” 忙了一上午,她滴水未进,那么多白酒下肚后,胃里早就不舒服,加上还被扛着这么颠簸,心里实在翻滚地难受。 这或许,也是她逃跑的唯一机会。 听声音,不像是假的,夏云美喝了多少,李东是亲眼所见,总不能真让她吐在自己身上吧。 想想还是将她放了下来,靠在墙边,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是真漂亮。”李东赞叹着,待她吐好后靠在墙边休息时,他歪着嘴问,“你认不认识二子?” 夏云美当然知道李东口中的二子指的是傅弈,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她并不清楚。 所以她摇头也不是不可以:“二子是谁?” 李东笑:“就是刚刚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的。” “哦。”夏云美很不雅地打了一个酒嗝。 看起来,李东比傅弈要大了不少,听称呼,两人关系虽然不一般,但傅弈并没有李东有权势。 李东这么问,也许只是随便问问,夏云美还没给他一个正面的答案,他就已经被夏云美的美色给拴住,忍不住再次要扛起她。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犹豫了两秒,他还是接听了,这一听,立刻脸色大变,骂了一句:“妈的,你们都是吃屎的?大白天仓库还能起火?给我灭,东西没了,我就灭了你们!” 夏云美真是走运,想来那个仓库里的东西定是李东的宝贝,否则他也不会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转身疾走。 “我送你回去。”这是傅弈的声音,透着些许沉闷,同时他已经来到她身边,就跟说好了似的,李东一走,他就接手了。 虽然吐过后心里好受了不少,但身体仍是软的,她没甩开傅弈的手,更何况傅弈没松,她是甩不掉的。 “怎么,这会儿逞英雄了?”夏云美丝毫不留情面,“傅弈,你不是不让我跟别的男人靠近么?现在遇到个比你强的,你就当缩头乌龟了是不是?” 也不知道夏云美的话,是哪一句刺激到了傅弈,他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紧,疼得夏云美直接叫起来,只听傅弈放下狠话:“等下有你叫的时候,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跟李东比起来,傅弈简直太粗暴了,他将她扔进车里的时候,她摔得都没力气爬起来。 这一路,跟嗑了药似的,车子以火箭般的速度驶进了一处山林别苑。 风景倒是优美至极,可惜夏云美却没有心情欣赏,还是在被傅弈强拽进屋时匆匆瞥了一眼。 这里又是哪里? “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我将你扔去喂狼。” 傅弈又抛出一句狠话,引来夏云美直接骂他:“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她骂起来很会骂,可是脑子却是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脚下更是缥缈无力,只能被傅弈拽着走,还踉跄了好几次。 “你就不能慢一点?” 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夏云美并没有觉得多少害怕,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她也知道,只是现在有酒精壮胆,她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紧张。 傅弈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等会儿你就会让我快一点儿。” 也不知道是嫌夏云美走得慢,还是傅弈自己等不及,他干脆将夏云美抱起来,大步流星地来到楼上的房间,连门都没关,直接将她扔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上去,啃咬她。 “傅弈,你弄疼我了,你咬我干什么,滚开!” 夏云美没想到傅弈会这么粗暴,顿时清醒了不少。 可傅弈已经拉了弦,没有要收回的意思,而且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控制不住自己。 整个过程,夏云美没有任何愉悦的成分,全是疼痛,不是第一次的疼,而是身上多处被傅弈咬伤,很多地方还流着血。 或者说,整个过程,她都充斥着恐惧,救命与求饶,但都无济于事。 就连手机响了无数遍,傅弈都没让她去接。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一直到黄昏,男人终于累了,夏云美还强撑着一丝力气,看着他闭目无害的样子,她真想踹他两脚,可现在她最应该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因为再不走,她死在这都有可能。 就在夏云美曲腿下床时,傅弈猛地睁眼,嗓音暗哑深沉:“去哪?” 夏云美呼吸一窒,两秒后回头与他对峙:“你觉得呢?你把我弄成这样,难道我不该去处理一下?” 傅弈不由得看向夏云美,她身上还隐约可见白天穿的衣物,都被扯拽得不成样子,更有鲜红的血迹。 暴露在外的皮肤,娇嫩欲滴中带着血腥的美,傅弈的身体又不听使唤了。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几秒后,他说:“我帮你处理。” 傅弈正准备下床,腿间夹的薄被就被夏云美一把扯过去,胡乱裹在自己身上,她的脸色微微发烫,但还强壮镇定:“不用了,我自己处理。你这里应该有衣服吧,我先穿一下。” 虽然期间比较恐怖,但刚刚看到傅弈就那样站起来,她全看光了,自己的衣物又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终是有些不好意思。 傅弈没有说话,就那样毫不避讳地从夏云美面前走过,去到衣柜那边。 夏云美直腹诽,就不能拿个东西避体么? 但傅弈拿的并不是衣服,而是一个医药箱。 “过来。” 傅弈拉着她强行摁她在床沿,发现她在反抗自己,抬眸冷然道:“这种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不怕疼的话,我可以更用点力。” 夏云美咬着唇,别过头,不再看他。 处理伤口,用了很长时间,夏云美疼出了一身的汗,她忍不住骂他一句:“傅弈,你是不是有虐待倾向?” 闻言,傅弈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就在那一处来回地摩挲,突然,他的头恍了一下,再看向夏云美时,双眸通红凶狠,夏云美后脊发凉:“你,又怎么了?” 傅弈猛然将夏云美推倒,突然一阵门铃声拉回了他的神志,只见他浓眉紧锁,冷冷地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夏云美:“就待在这,不许出去。” 第23章 好戏上演 男人命令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狠戾,让夏云美忘记了动作,看着他裹着浴巾出去。 直到一声忧虑的女声从楼下传来,她才轻手轻脚拉开房门,躲在转角处往下看。 不难猜测,这个站在傅弈面前的女人就是那晚傅弈去海城看望的女人。 奇怪的是,她配戴着过大的黑色口罩,完全看不出长什么样子,身形倒是娇小得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泪光扑朔,令人心疼。 “阿弈,你,你这是,在洗澡么?”女人望了眼楼上,心中满是疑惑,字里行间都是小心翼翼。 傅弈没有接她的话,转身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从面前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随后又掐灭。 他的语气有些冷漠:“你怎么来了?” 女人摘下口罩,但由于位置受限,夏云美还是看不到她到底长成什么样,只见她轻缓地来到傅弈旁边,犹豫了几秒,还是说:“我这几天都没联系到你,有点担心。” “呵,担心?”傅弈冷冷地出声,斜眼睨着她,“我看你这几天在傅彦霖的别墅里待得挺好,还有功夫担心我?我问你,是不是又上床了?” 傅弈的眸子里尽是暴怒的因子,就差谁来推一掌了。 “没有!”女人极力否认,连忙摇头,“他胳膊受伤了,我爸让我照顾他……” “所以你爸的命令就是圣旨!他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哪天他真让你嫁给傅彦霖,你是不是也会点头?”傅弈的声音特别大,情绪异常波动,这么远的距离,夏云美都看到他额上的青筋。 傅弈冷笑一声,继续问道:“那是不是亲上了?” 也许是心虚了,女人没敢出声,或者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面前这个男人稍微冷静一点。 但她的沉默无疑让傅弈更加猜中:“哪里,嘴么?” 女人咬着红唇,眼泪终是流下来:“阿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嫌弃我不干净了?” 傅弈垂着脑袋,样子颓废极了,他终是将烟再次点燃,猛吸着好几口。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你你都不回应我,可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的命是彦霖救的,公司要是没有彦霖的帮助也早就倒闭了,在他心里,他早就认定这个女婿了,加上……” 女人突然犹豫,是傅弈嗤笑的接着往下说:“加上你又用自己的身体帮他解了药毒,他本就很爱你,所以嫁给他也是理所当然。是不是?” “阿弈!”女人蹙着眉,“你明知道我爱的人是你……” “可我却不能爱你!”傅弈狂怒。 女人心疼地蹲在他面前,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他:“你可以的。我会一直等你。” 夏云美虽然理解了个大概,但她还是没明白,傅弈为什么不能爱这个女人? 再一转眼,两人已经抱在一起,刚才还那么激烈的争吵,现在又如胶似漆了。 夏云美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一柔一弱一退步,傅弈这么个奇葩的怪男人就拜倒了。 “今晚你过去吗?”女人楚楚地问。 傅弈的头搭在女人的颈脖间,低沉地应着:“好。” 没多久,女人就走了,傅弈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最后关了门后便看向楼上,冷声道:“好看吗?” 夏云美也不躲着藏着了:“何止好看,堪称精彩。” 傅弈的眸色突然一变,疾步上楼来到她面前:“这件不行,换一件。” 此时夏云美身上穿的这件黑色衬衫,正好包住她的臀部,大长腿一览无余,傅弈的眸色定了定。 “呵。”夏云美冷笑了一声,挑眉,“她送的?” 她好看的眼睛瞥向门外,两人都知道这个她是指谁,可傅弈没应她,夏云美就耸耸肩,拉长了音调:“好,我脱。可是上面都沾染了我的气味儿,你说怎么办呢?” 夏云美有些故意成分了,傅弈的耐性也快要用完:“那不是你操心的。” 夏云美挑挑眉,觉得这样也差不多了,免得男人发起狠来,简直禽兽不如。 傅弈也随之进了卧室,洗了澡,换了衣服。 那一副人样,让夏云美直摇头,不禁感叹,真不能以貌取人。若不是她跟他有所接触,谁又能知道,这个表面正常又风流倜傥的男人,实际是个变态疯子呢? “我出去一趟,你随意。” 傅弈丢下这句话后,就出了门。 不过就是发生了一层关系,夏云美怎么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傅弈的地下情人了呢? 想想刚才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傅弈还叮嘱她不要出去。 傅弈又有意让她听到两人的对话,明摆着让她认清形势。 如此一想,夏云美的眸色沉了下去,她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便准备离开,但没想到,门竟然在外面锁住了。 她抚额冷笑,怎么也不会想到,傅弈竟将她关在这里。而且天渐渐黑了,她一个人在这么一个大别墅里,关键四周还都是山,先前又听他说有狼,夏云美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与这里的沉闷安静相比,此时的傅家大院里,正热闹非凡。 今日是傅家的大儿子傅彦霖的生日,排场相当豪华,虽然只是家中几人,但音乐美食一样不少。 欢声笑语中,傅彦霖的父亲傅家华搜索了人群,恼怒地问起:“你弟弟联系了没有,怎么还没回来,太不像话了!” 他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掷,在场的人都不敢作声。 “找到他了吗?”傅彦霖将头凑向身旁的女人,抚着她的手,温柔地问。 女人点头,手指蜷缩:“应该快到了。” 她期盼的眼神看向门外,屋外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点车子的声音。 坐在傅家华旁边的妇人,正是他的妻子方心怡,她面色寡淡,瞥了眼女人的神情,不悦地问:“温柔,你迟早是彦霖的媳妇儿,怎么还不知道避嫌,找傅弈的事,也是你能插手的?” 闻言,温柔连忙低下头,傅彦霖浓眉微拧,紧握着她的手,向自己的母亲解释:“是我胳膊不方便,让她问的。母亲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才如此挖苦她?” 这么光明正大的维护,让方心怡一下子恼羞成怒:“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有了媳妇儿忘了娘。那就断了来往,绝了你的幻想!” “妈!” 傅彦霖站了起来,温柔也跟着站了起来,拽着他胳膊,担忧地摇头。 不知何时,傅弈已经过来,他就靠在门口,冷眼看着紧挨在一起的傅彦霖和温柔,哼声道:“我还没到,好戏这就上演了?” 听到傅弈的声音,温柔连忙从傅彦霖身上抽回自己的手,却无意瞥到方心怡冷凛的眼神。 第24章 无处安放的心 傅家大院外灯光昏暗,屋内灯火通明,傅弈处在边界处,脸上的神色更是晦暗不明,他扫视了屋内那几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皆没有一丝温度,就连温佳艺,也是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因为她,他才来,现在她就像没看到他一样,这让傅弈的心更冷了一截。 “还不快过来,一家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又没在上班,怎么就那么忙,每次都要让别人去请你!” 傅家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左右一百个不如意。 “哪里是一家人,少一个你看不到?”方心怡突然口气很重地开口。 “够了!”傅家华一拍桌子,“这饭到底还要不要吃了?” 傅弈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最终,他的视线落在温佳艺那边,只见她轻轻拽了拽傅彦霖,傅彦霖就冲傅弈喊道:“阿弈,快过来吃吧。” 同时,温佳艺也是一副祈求的眼神看向傅弈,傅弈垂了垂黑眸,还是走了过去。 他就坐在傅家华的对面,跟方心怡和温佳艺都离了好大一些距离。 不过十来分钟,大家好像都吃饱了,没有再动筷的意思,傅弈更是食不知味儿。 他心里清楚,只有在家里有大事要发生时,他们才会喊他回来吃饭。 毕竟他还是傅家的一分子,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踏足这里,每次都因为他而使气氛尴尬僵持。 “佳艺啊。”傅家华面容慈善地看向温佳艺,“下午我跟彦霖一起去医院看望你父亲了,本想跟他商量一下你跟彦霖订婚的事,但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想让你们直接结婚,等下饭吃好后,你跟彦霖商量一个日子,我们早点把婚事办了,也了了你父亲的一桩心愿。” “我爸爸他……”温佳艺红了眼眶,咬着下嘴唇。 傅彦霖紧握着她的手,宽慰道:“不急,等下我就陪你去看他。” 突然,“咔擦”一声,是傅弈折断了他手中的筷子,冷眼看向傅家华。 傅家华受到这样的眼神,也只是微微蹙眉,但身旁的方心怡却跟吃了火药一样,腾一下站起来:“你哪里来的情绪,以后再干出乱七八糟的事,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气氛顿时窒息,傅弈踢开身后的凳子,转身就走。 方心怡气得浑身发抖,将面前的碗砸到门外。 “孩子都大了,你不能再这样了!”傅家华也是气得不行,好好的一个生日晚餐,竟被弄成这样。 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竟没有哪一次是例外的。 “我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方心怡红着眼睛瞪了傅家华一眼,愤愤地离开餐桌。 傅家华也是被气到了,在后面补了一句:“成天说别人有病,我看有病的是你!” 傅彦霖看着这一切,一个字都没说,这种争吵他从小就在看,看了几十年了,从未停歇过。 而目睹这一切的温佳艺,也没有大惊小怪,她跟傅家走得近,许多内幕她都很清楚,根本没有上前劝说安慰。 “没事的。我们先去看看你父亲吧。” 于是两人驾车离开,而傅弈则从黑暗的转角跟过去。 医院里,温佳艺的父亲温向升将他们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跟傅彦霖说:“彦霖,叔叔所剩时间不多,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交给你我放心。她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你多担待啊。” 一听到这样的话,温佳艺就忍不住哭起来,傅彦霖宽慰温向升:“叔叔,别再说这种话了,您看佳艺多伤心。放心,我已经安排国外的医生过来,肯定能治好您的病。另外,我对佳艺是真心的,我一定会给她幸福。” 最后这话,他是朝着温佳艺说的,满眼柔情。 傅彦霖是傅家长子,集才华俊逸于一身,放眼整个江城,想跟他有关系的女人多得数不过来,可偏偏喜欢温佳艺这个从小就落下病根的女人。 温佳艺也清楚,她终是会付了他的一片真心,只是当下,拒绝的话,她无从下口,自私点说,她太需要他了。 “彦霖,他们真的能治好爸爸的病吗?”温佳艺泪眼朦胧,充满了期待。 傅彦霖最爱的就是温佳艺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是放着光的,哪怕这光不是因为爱他。 他勾唇笑笑,正要应话,被温向升抢了先:“佳艺,你这孩子,哪能这样说话。” 温佳艺也觉得刚才不妥,有些尴尬,傅彦霖却看着她微微扬唇。 两人离开医院后,一路往傅彦霖的别墅赶,车厢里,轻缓的音乐放松了温佳艺的情绪。 “这几天辛苦了,不仅要照顾我,还要充当我的司机。”傅彦霖的大手抚在方向盘上温佳艺的手背上,“你看,都糙了一些了。” 温佳艺的手僵了一下,笑着说:“没事的,你本来就不方便。” “你觉得这像不像夫妻的日常生活?”傅彦霖眼里全是炙热,“佳艺,我真希望我的胳膊一直不好,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在我身边。” 温佳艺白了他一眼:“又在说胡话了。” 到了地方后,傅彦霖先下车,绕过车头打开主驾的门,温佳艺出来将门关上后,傅彦霖却并没有让开,而是走近了她,将她逼在车身。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温佳艺看他的时候,必须要仰着头,那双清澈羞涩的大眼睛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璀璨。 “不要……” 就在傅彦霖低头要吻她时,温佳艺尽量缩着身子,低下了头。 可是她的拒绝太过软绵,听到男人耳里,根本就是另一种邀请。 “佳艺……”傅彦霖动情了,他抬起了温佳艺的下额,看着她丰润的红唇,未喝酒却已微醺,“我好想你,别动。” 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中,傅弈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已然动情的男女,胸口的火快要将他彻底毁灭。 “二子,你今晚怎么了?” 夜店里,许飞看着一直抱着瓶吹的傅弈,有些看不懂了。 平时犯病的时候,都是他欺负别人,今天,他倒是自己折磨自己了。 一直到傅弈喝得一摊烂醉时,他都没开口说话,满脑子都是温佳艺被傅彦霖压在车身上索吻的画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许飞才将傅弈送到他要回的那个家,东院,他自己的别墅。 “喂,你别墅的灯怎么是开的?”许飞一惊,还以为是进小偷了,但想想不对,“你什么时候弄了个女人进来?” 傅弈抬眸望去,那个穿着他衬衫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一副神情怡然的样子。 他不禁红了眼,开门进去后,直接灭了所有的灯。 第25章 需要 其实就在外面有动静时,夏云美就注意到是傅弈回来了,她故意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完全没想到,傅弈一回来就发疯,黑灯瞎火的将她又折腾了一遍,她的神经时刻处在紧张恐惧中。 屋内热火朝天,屋外的许飞一脸的懵相,不过,能将女人带回家,看来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第二天夏云美很早就醒来了,昨天店里还出了一点事,她已经联系了客户,今天让她到店里来。 “做什么?” 夏云美简直看不懂这个男人,她人在屋子里面,外面又没锁,这个大门她居然也打不开。正在拼命旋转,楼上就传来男人慢悠悠的声音。 他昨天舒服了一晚上,不,是有史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不仅身体上,精神上都很放松,所以完事后就一直睡到了早上九点多。 傅弈趴在栏杆上,嘴里叼着根烟,问了那三个字后,就朝她的方向吐着青烟。 此时的傅弈看着,除了野痞外,真的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不适的地方。 就像干了坏事的小孩子,归于了平静。 “能不能麻烦你把门打开?我要出去!”夏云美有些烦躁。 同时,也有点害怕傅弈,他说来就来,动作粗鲁,她有些招架不住。她甚至在想,傅弈是不是就要这样一辈子锁着她,供他发泄? “左三右四。”傅弈勾着唇说。 他看她那一脸害怕的表情,他就觉得好玩。 不过,他当真小看了她的体力,或许,她真的是适合他的那个人。 夏云美很聪明,一边腹诽傅弈神经病,门锁还要设置成这样,另一边,她已经成功将门打开。 就在她激动地要跨出去时,傅弈的声音又传来,却是问她:“你是不是每天都坚持锻炼?” 夏云美一蹙眉,一时没想到他是什么意思,就随口答了:“是啊。怎么了?” “呵呵,没事。”傅弈笑道,“要继续保持。” 至此,夏云美才意会到傅弈的意思,瞪他一眼后迅速出去。 两人的距离不近,但傅弈的眼神好,他清楚地看到夏云美的耳朵红了。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一看是许飞打来的。 “什么事?” 许飞却是没他这么沉稳,声音有些急促:“你是不是得罪李东了,听他手下的人说,要查你跟夏云美的关系。这个夏云美是不是就是昨晚在你家的那个?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那天我们一起救火的那个女的?” “你问题有点多。”傅弈直起了身子,舒活了筋骨,骨节咯咯响,他问,“他想查什么,就如他的意是了。” “你脑子没问题吧?”许飞瞪大了双眼,“李东这几年虽然低调了很多,但不代表他已经金盆洗手了,他还是那个手段残忍的李大刀!” 顿了下,他又问:“他是不是看上了夏云美?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能不能为自己考虑下?我怎么感觉哪里有枪你就要往哪里撞呢?夏云美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这样?” “喂!” 许飞气得直顺气,傅弈那臭小子竟挂了他电话。 他知道傅弈平时挺横的,可对手是李东,那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他破罐子破摔,可也不能是这么个摔法。 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李东得知夏云美是傅弈的女人。 好家伙,一个饭桌上当作不认识,他还亲口问了夏云美,她竟敢矢口否认,更让他愤恨的是,傅弈为了那个女人,烧了他最在意的一个仓库!损失的钱财简直无法衡量。 然而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李东丢了面子,他被两个小辈当猴耍了一番。 李东果然如许飞说的那样,手段残忍。 他将傅弈生意最好的三个赌场扫劫一空,还打伤了不少兄弟,又将他海上的生意拦了几单下来。 看着手里的调查资料,李东翘着二郎腿,挑眉道:“帮我找个时间,老子要好好会会他。” 站在面前的副手张副皱眉道:“李哥,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刚才您在午睡,我没敢打扰。” “是吗?”李东斜着嘴忍不住笑,“有意思。那请他进来啊,来都来了,不能怠慢了人是不是?” ?…… 云阁美容这边出的状况不大,顾客也好说话,夏云美解释了几句,又送了她三次臀疗,也就没什么事了。 这店里的生意还跟昨天一样好,预约的人数还在增加,夏云美就在想,这种以艾灸养生的方式或许是条新的出路。 于是就发微信给孟瑶君,要了之前她打算推给她的一个老师的名片。 “夏总,您注意到外面那个男的没,都在我们门口半个小时了。” 安希透过门玻璃示意给夏云美看。 那是褚萧建的车,当时特别瞄过一眼的,就记住了。 他怎么来了? “云美,你可出来了。”褚萧建赶紧站直了走过来,手里还抱着一捧花,花色倒是她喜欢的,“给你的。” 夏云美笑笑,接过了花,还凑到鼻尖闻了闻:“很香,谢谢。对了,听我助理说,你在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也不进去找我?” 看来他这胳膊是没事了,不过,他们什么时候熟到可以去掉姓氏称呼了? 褚萧建见她一副温婉模样,觉得这趟来值了,顿时心花怒放,眼里放着光,他也实话实说:“里面都是女的,我也不好进。” “哦。”夏云美拖长了音调,挑着眉,笑道,“难不成褚大总裁现在就开始避嫌了?” 这话听在褚萧建耳里那是一个热乎,连忙趁热打铁:“云美,你现在空不空,晚上请你吃饭。上次说好的,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夏云美想了一下,接着他的话:“褚总裁真是好记性,说到吃,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再忙,我也把这个时间空出来。安希!” 她朝里面喊了一声,安希出来后,夏云美将花放在她手里:“好好养着,死了怪可惜的。我马上出去一趟,店里你多看着点儿。” “知道了夏总。” 两人离开后,安希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虽然男的帅,女的靓,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以夏云美的个性,这个男的,hold不住她。 高档的奢华餐厅,夏云美狮子大开口,一下点了上万的菜肴。 这刚要动筷,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一脸冷漠地来到夏云美旁边,说:“有个人让我告诉你,他现在需要仙丹。” “现在?”夏云美嘴角上扬,妩媚的脸颊上露出生动的笑容。 第26章 她这种女人 无疑,这神仙般的对话让褚萧建云里雾里,尤其当夏云美跟他说“真是抱歉,有个病人还等着我,下次有机会再约”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要扔下这么昂贵的菜肴丢下他一个人了。 明明他们聊得挺欢喜的呀,怎么说走就走了? “唉,云美……” 夏云美回头,朝他笑了一眼:“拜拜。” 就这一笑,百媚生,褚萧建眼睛都直了。 别说褚萧建,连许飞都觉得这个女人有毒,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是让人垂涎。 明明,他是带着一肚子的不高兴来的。 “喂,车在那边!” 许飞见夏云美不跟他一边走,不禁诧异。 夏云美朝他望了一眼,呵了一声:“小哥哥,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傅弈吧。真是不好意思哦,我跟他不熟,也不是医生,如果他需要吃药的话,还是让他去医院吧,我无能为力。” 什么她是他的仙丹,夏云美清楚,只要她去了,指不定又是一番折腾。 她不是夜店里的女郎,不提供这种服务。 许飞哪里能让她走,直接拦住她:“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刚才是利用我甩掉那个猥琐男?” “你讲错了小哥哥。”夏云美推开拦在她前面的手臂,一副淡然的神情,“我跟你又没有关系,干嘛要利用你?再说了,他哪里猥琐了?不过有些好色而已,这不是你们男人的通病么?难道你就不喜欢漂亮的女人?” 夏云美故意往他跟前凑了凑,露出别致的笑容,许飞连忙往后退,但还不忘要拦着她:“好,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总之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因为傅弈真的受伤了,而且他这伤还是为你受的,你必须要负责。” “为我?”夏云美笑起来,挑了眉,“我怎么不知道?” 许飞不想再跟她磨嘴皮子了,他发现他说不过她,要想把她带走,只有来硬的了。 于是,许飞直接拉着她塞到车里,夏云美知道没法儿,也就不挣了,拿出手机自拍。 “看什么看?我要把我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给傅弈看看,看看他的兄弟是怎么对待他的女人的。” 此时夏云美的头发确实有些乱,而且上衣也有些不整齐。 许飞蹙眉:“你真是二子的女人?” 夏云美看着许飞严肃的样子,秀眉蹙起来:“当然不是,是他霸王硬上弓。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呢。” 许飞语塞,他没看出来,她哪里受害了。 看到东院,夏云美身体都软了,她想逃跑,但被许飞在后面挡住了。 “生病的是他,我怎么觉得你也生病了?” 许飞不管她的呛声,只管将她带到楼上,将她推进房间,关了房门。 然后大呼了一口气。 开关门的动静都很大,但床上的人儿却完全不受影响,半靠在床头的人,正是傅弈,脸上有多处伤口,尤其是右边额头,还贴了个纱布。 算是伤痕累累了,可看着,却有种禁欲的美,而且丝毫不受那些痕迹的影响。 傅弈受伤不是一次两次,夏云美碰到过的就有好几次,最严重的就是晚上去她家还车的那次。 但每次都生龙活虎的,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他。 这回,夏云美是第一次看他带着伤躺在床上,像个无辜的少年。 少年? 夏云美有些讶异自己想到的这个词。 她笑了笑,靠近。 这男人长得真好看,五官挺拔,皮肤又好,真的很男人,尤其是那对眉,长得真是戳人心得很。 想到昨天两人的亲密行为,夏云美嗓子有些不适,轻咳了一声,没想却惊醒了梦中人。 他猛地睁眼,似乎很疲惫,眼里一片赤红。 夏云美上前,揶揄道:“真是难得,谁这么能?” “过来。”傅弈的声音充满了酒后的磁性,暗哑中透着魅惑,他向她招了手。 夏云美却有种招小狗的感觉,就是不想上前,将一旁的小椅子拉过来坐下,平淡无奇地问:“我店里还忙着呢,有事就快点儿。我听你兄弟说,你受伤是因为我,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应该不是那种随便甩锅的人吧?” “过来。” 傅弈还是这两个字,眸色稍微转冷,直视着夏云美。 “过去干嘛呀,有事就在这儿说。”夏云美就不想听他的。 但傅弈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见夏云美还僵在那,他干脆将被子一掀,一条腿放下了床。吓得夏云美腾一下站起来:“你干嘛,你再动我就真走了啊。” “呵。”傅弈冷哼,“我才动了你几回,你就不行了?” 真是妖孽。 夏云美咬着唇:“是是是,我不行,满意了吧。” “我的女人必须要配得上我。” 傅弈眉心一紧,也不知道弄疼了哪里,缓了一口气才说:“我会多调教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傅弈就吐出一口血。 这画面,夏云美也不敢开玩笑了,连忙过去扶住他:“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吐血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去医院啊?” 傅弈重新靠了回去,却顺带着将夏云美拉了过去趴在他怀里。 夏云美也不知道他哪里出了问题,不敢乱动,抬头看到他嘴角残留的血迹和刚毅的脸庞,她的呼吸忽然一窒,然后发现自己又被往上拽了点儿,后脑勺被强行压下,碰上他血腥的薄唇。 竟是温热,像一道开关,向她的体内输入了一股电流。 尽管过去摸爬滚打让夏云美积累了很多生活经验,但自从碰到傅弈后,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她重看三观。 满嘴的血,竟没让她感到不适,这是占了他这张脸的便宜么? 楼上的温度越攀越高,楼下也受了牵连,许飞站在门口,一后背的汗,可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跟面前的女人传达讯息:“佳艺妹妹,傅弈特别交待,他心情不好,谁都不见,我要是放了谁进去,我就别想在江城混日子了。” “我也不行吗?”温佳艺一副可怜的模样,声音柔弱,“我听说他受伤了,我只是想来看看。” “你就别为难我了。”许飞晃着肩膀,“傅弈是谁啊,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回头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说完他就要关门,突然楼上传来有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的声音,温佳艺一惊,推开许飞就冲了进去。 第27章 到底认不认识 “好像有女人上来了,我不需要回避一下?” 两人都是不省油的灯,自是听到了下面传来的声音,尤其是傅弈,在温佳艺刚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看着夏云美凌乱流海下面的那对黑眸,傅弈第一次感觉他是入了她的坑。 不过,他斜唇一笑,回道:“的确需要回避。” 温佳艺着急担心跑得快,许飞只好在下面喊了一声,反正够大,他该做的都做了。 “阿弈!” 温佳艺一双清澈担忧的眸子盯着傅弈,看到他头上的伤,眼泪扑朔而下,快速跑过去,轻轻地抚上:“我听说你跟李东闹了矛盾,你怎么会得罪他呢?是不是很疼?” “是谁跟你说的?”傅弈的态度有些冷,甚至还抽出一支烟点起来。 温佳艺想阻止,但终是没说出口,只说:“是彦霖说的。” “你倒是相信他。”傅弈冷哼一声,瞥了她一眼:“人也看了,我没事,你走吧。” 温佳艺蹙眉,抹了脸上的泪,因为吸到了青烟而呛了几声,傅弈有些烦:“最近你要忙结婚的事,就不要往我这跑了,被误会了可不好。” “阿弈,你真的让你哥娶我么?”温佳艺的声音里透着极尽的委屈与无可奈何。 傅弈靠在床上,闷声抽烟,连着几大口就将一根抽完,然后捻灭在烟灰缸里。 那天他尾随他们到了医院,听到他们跟温佳艺父亲的对话,也不难看出温佳艺的态度。 他知道他现在没能力给她想要的,她必须要抓住傅彦霖这根稻草,否则她就会失去一切。 安全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他再爱她也无用,给不了她想要的稳定与安全。 只是多年的感情摆在那,让她无法直接与他摊牌。 她喜欢他也是真,可现实为什么是残酷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傅弈脑子很清楚,温佳艺跟他大哥的婚事是必然结果,他再不情愿也无济于事。 “这是最好的安排。”傅弈吐出一句话,严肃地看着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他想说,让她等他,他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他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做正常的事,他也会有一番事业,保她不愁吃穿,可在什么都没有尖埃落定前,他开不了这个口。 最终,温佳艺是哭着离开的,许飞说要送她,她都拒绝了,伤心地话都不想说。 “傅弈,我真是挺佩服你的,兄弟俩爱上同一个女人,既然她也爱你,你干嘛不去争取?” 一直躲在阳台后面的温云美走进房间,她的头发已经收拾好,衣服也已经穿戴整齐。 只是面容,看着有些不悦,她不知道是为傅弈,还是为刚才那个哭得唏里哗啦的女人。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可这两个人,却轻易地向命运低下了头。 而且她非常看不起傅弈的行为,既然有爱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招惹别的女人? 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夏云美是故意拉开了窗帘,傅弈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听口气,也知道有什么不爽。 他倒是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一句话让夏云美横眉冷对,又将窗帘全部拉开,刺拉拉的阳光直接烤进来,怒了床上的男人,尤其是这个女人竟敢跟他叫板,他立马怒道:“窗帘拉起来!” “自己起来拉!”夏云美冷凝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因为我,我没让你为我受伤。” 她走了,傅弈也冷静了。 许飞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整个房间烟雾缭绕,他差点都找不到傅弈了,自己都连呛了好几口:“你没事吧,不知道不能这么个抽法?哪天有时间还是去顾朔那看看,我感觉你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傅弈没有说话,沉着脸吃了旁边的药。 夏云美回去的路上心情就好了。 刚才那一瞬的於堵,她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傅弈在房间里抽烟,她不喜欢那个味儿吧。 五天的三伏灸活动结束了,但来做三伏灸的客户越来越多,夏云美决定去一次海城,找一趟孟瑶君。 这期间,褚萧建没来找她,不过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夏云美确实忙,没空去搭理他,他还一直送花给她,店里有了那些花的陪衬,显得更有生机活力了。 她临出发前还交待安希,记得给它们浇水。 到了海城,夏云美自是想起前段时间的晚上傅弈带她来过。 才几天的时间,人家女人就要结婚了,而他还无动于衷,真是变化无常。 不过,她操心这些做什么? 夏云美是美度养生的特殊客人,她一进去,那边的姐妹就特别招待,叫来了孟瑶君。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孟瑶君瘦了不少,夏云美想到什么,也没问,笑着说:“姐,我这次来,是向你借个人的。” 听她这么说,以为她开玩笑,拉着她到里面的休息间坐,弄了些点心出来:“得了吧。上次你跟我要了赵姐的名片,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 “我还没找她呢。”夏云美倒是认真起来,“我店里本来人就少,现在又走了一个,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想从你这借一个员工,到时候她的业绩我再另算一半给你。” 孟瑶君看着夏云美几秒:“你不会是想找我要温佳艺吧?” 见夏云美没说话,孟瑶君又问:“你还在为上次的事不高兴是不是?” “没有。”夏云美说了两个字后,顿了几秒。 上次的乌龙已经彻底扰乱了她原本的生活,温佳艺这个女人,一直是夏云美心里的一个结。 “其实她吧,要不是看她技术好,我早就让她走了,三天两头的生病,跟个病怏子似的。这不,又连续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老家看病去了。” 孟瑶君还在为温佳艺说话,夏云美却听出一些细节:“她老家哪里的?” “就你们那,江城的。” “那正好啊。”夏云美勾唇,“孟姐,我觉得你把她借给我,是在做好事呢,她肯定会感谢你。要不晚点的时候你问问她,如果她也同意了,你就别强求她了。” “你怎么那么确定呢?”孟瑶君有些狐疑。 就在这时,孟瑶君接了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她示意夏云美看,竟是赵姐。 挂了电话后,她说:“你今天来得真及时,赵姐现在正在这边,说找我叙叙旧,正好,我带你一起,认识认识。” 这么好的事,夏云美当然高兴。 然而,到了地方后,一进包厢,夏云美愣住了,怎么李东也在?他旁边的女人估计就是赵姐,比她上次见到的时候更有精气神了。 “夏老板。”李东朝她勾了勾唇,笑的那是一个阴暗,“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傅弈?” 第28章 动她就是动我 再次碰到李东,夏云美自然就想起上次碰到的情景,这个李东不好惹,她算是见识到了,而且通过他的眼神和语气,她也在想,难道傅弈身上的伤真是因为她? 裹了裹嘴,夏云美大方地走到里面,朝李东笑道:“李先生,这是刚跟家里那位闹了矛盾,我就这么倒霉地躺枪了?” 闻言,李东斜嘴睨向她,一旁的赵姐却不禁笑起来。看来她跟李东的关系匪浅,拍了拍他的手背,冲孟瑶君道:“别站着了,快来坐吧,慢慢聊,今天这顿我请。” 没想到这赵姐这么有钱,还这么有气势,居然真能让李东暂时消停了,只见李东看着夏云美,倒没再说话。 都坐定后,寒暄了几句,一杯酒下了肚,赵姐先开始打破了沉默:“本来呢,我有一处老房子终于卖出去了,心情好,想着叫几个朋友出来玩玩,哪知道,可能好心办了坏事呢。” 她的眼神睨上了斜对面的夏云美,不仅漂亮,胆子还大,处事不惊。 “赵姐,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还有朋友在。”孟瑶君看向夏云美,只听赵姐好语气地说,“没关系,我知道她,之前在陵城的时候见过几次,但没机会说上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云美本就是有意要见赵姐,只是因为李东,她犹豫了一下,现在人家问起名字,她也没有必要躲避。 自然地回道:“我叫夏云美,总店在江城。” “哟,还有分店呢。”赵姐一副欣赏的眼光。 夏云美也实话实说:“今年特别不景气,已经关了两家了,其他店再维持恐怕也难,先就这么混着吧。” “你现在主要做什么产品?” 赵姐的问话让夏云美眼前一亮,这正是机会呀。 不过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李东没了耐心,举手让赵姐停停,眼神一直盯着夏云美。 夏云美也知道,今天既然又碰到了,躲是躲不过去的,要知道,上次,她真是走了狗屎运。 “看来,李先生今天是跟我扛上了。”夏云美直视着李东,微微浅笑,“有一点我不明白,我跟李先生最多不过房东与房客的关系,是什么让您对我如此大动肝火?” 一旁的孟瑶君倒是为夏云美捏了一把汗,同时她还在桌底下轻轻地碰了碰她。夏云美自然是知道,回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依然面不改色。 赵姐倒是觉得有趣,也不再阻拦,看着情势会怎么发展。 于夏云美而言,不过如此,可李东不同,夏云美于她而言那是到嘴的肥鸭,不仅损失了仓库,人又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女人,钱财两空的事,谁心情能好? 他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歪着脑袋,说:“你只要告诉我,你认不认识傅弈。” “认识。”夏云美毫不犹豫地回答。 “认识?”李东瞪着眼,往前挺直了身子,“那你上次怎么说不认识。” “呵呵。”夏云美毫不掩饰地笑出来,“李先生,我记得上次应该是我喝多了吧,怎么感觉是你喝多了呢?我可没说不认识傅弈哦。你问我认不认识二子,我并不知道二子是谁,然后你又重新问了一遍,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接了个电话后就匆忙走了。” 说完,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李东,仿佛在说,李大哥,你可误会我了! “哎哟,哈哈。”赵姐也是个爽快人,听到这里,看到李东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儿,大笑了起来,“搞到最后,还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说你还在这横什么横。什么都别说了,你要是不想听我们女人聊天,就自己玩去。” 听这说话的语气,夏云美不禁又看向赵姐,她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这样跟李东说话? “等一下!”李东心里火得很哪,皱着粗眉盯着夏云美,“你真是傅弈的女人?” 仿佛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赵姐和孟瑶君都看向夏云美,这次,夏云美犹豫了两秒,但还是说:“对,我是他的女人。” “他有什么好,毛都没长齐!”李东将面前的杯子一摔,“跟着他能有什么盼头?夏云美,不如跟了我,你也不用到处奔波了。” 看来,这个李东还是有些了解她的。 她没有接他的话,赵姐倒是开口了:“就这点出息,兄弟的女人也抢。” “兄什么弟?”李东嚷起来,“他为了这个女人烧了我的仓库,我的心都在流血,抢他女人怎么了?” “李先生不是将他打得很惨么?”夏云美突然说。 “呵呵。”李东勾唇,“那倒是,不仅打得很惨,还赔了一块地给我。让我从此不要打你的主意。可我李东是谁?老子看上了你就要得到你,不择手段也无所谓!” “阿东!”赵姐细眉拧起,“喝多了吧?” 李东抄起面前的酒瓶猛灌了一大口,扯着嘴:“老子到现在还没有办不了的事,还就不信了!” 情势一下子转变,李东借着酒精耍起了酒疯,两步就来到夏云美面前,夏云美只是皱着眉,表情还是淡定,孟瑶君却吓到了:“李哥你冷静一下!” “臭婊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李东的情绪彻底失控,挥开孟瑶君上来拉扯的手,这一挥,力道不轻,孟瑶君直接被挥了出去,撞到了墙角边的茶几上,额头上当场冒出了鲜血。 自上次碰面,夏云美就知道了孟瑶君跟李东有不正常的关系,现在李东又这样诋毁她,还对她这么粗鲁,她心里实在难爱,凭什么这个李东要如此行为? 她一时脑子充血,抬起手臂,一巴掌甩在李东的脸上,直接将李东给打懵了。 “就你?打我?”李东瞪圆了一双眼,发起狠来,“看来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我李东的厉害!” 他的大手直接抓向她的胸部,却有股同性相斥的力量出现。 “李哥,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动她就是在动我,你要是执意如此的话,我不介意跟你翻脸。” 说话的正是傅弈,他单手拉住李东的后衣领,眼神淡漠,简单普通的几句话,却有种霸气侧漏的既视感,让夏云美怦然心动。 第29章 你过来吗 这场充满硝烟的战争还是在赵姐的极力劝说下,才得已停歇。 然而李东不可能善罢干休,冲孟瑶君道:“今天烦得很,你陪我喝两杯。” 看孟瑶君的脸色,夏云美不难猜出,李东不会干什么好事,她上前一步,将孟瑶君拉至身侧:“李先生,我知道孟姐欠你两百万,我会帮她一起还,请你不要为难她。” 此话一出,孟瑶君脸色微变,顿时眸中含泪,李东却是哼着笑起来:“你还?你有两百万?就算你有,我还不乐意要你的。不过你真要强求的话,也行,那就四百万吧。” 然后他冲着傅弈故意说道:“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么?好啊,来,四百万,再加一块城南的地皮,这事就一笔勾销。” “成交。” 傅弈淡淡的两个字,不仅惊讶了夏云美,更是震惊了李东,他也不拉着孟瑶君了,一副奇怪的模样看着傅弈:“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个女人对你真就值这么多钱?” 他反手指向夏云美,脸色十分难看,而傅弈却是看向夏云美:“她远不止这个价。” 当下短暂的沉默,又是赵姐打了圆场:“得了,既然事情能这么解决就最好。今天这局到这就结束吧,各回各家。” 说着就准备出去,她回头看向李东,不悦道:“还不走?” 李东捏着拳,纵然心有不甘,但这事到了这一步,也只有先这样了。 “云美。” 李东跟赵姐一走,孟瑶君就拉着夏云美的手,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关于借人的事,我回去后问问她,如果她也愿意,那我就不阻止。还有……” 她看了一眼傅弈,夏云美就抢先道:“谢谢你孟姐,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说吧,你别想太多。” 孟瑶君笑笑,能有夏云美这样的姐妹,她打心底里觉得是自己幸运了,她不过就是在夏云美刚踏入社会时,帮了几次小忙而已。 “好,那我们有时间再聊。我先走了。”她冲傅弈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偌大的包厢只剩下傅弈跟夏云美两个人的时候,感觉还挺空寂的。 “这一桌还有不少呢,我饿了,先吃点儿。” 夏云美此时好像见到了傅弈的另一面,阳光,随意。 “你的目的是什么?”夏云美很认真地问。 她当然不可能觉得傅弈是真喜欢她才这么做的。 傅弈嘴里全是肉,看着好像饿了一个星期似的,含含糊糊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夏云美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一直盯着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傅弈勾唇,嘴上的油特别亮,“我看你刚才是不是对我入了迷?你等着,等我吃饱了就去伺候你。” 说完,还挑眉逗她笑。 夏云美觉得,今天的傅弈在她面前荣耀了一回,现在心里正膨胀得很呢,男人嘛,就让他嘚瑟一下吧。 一直等傅弈吃好,他来到夏云美旁边靠着,倒是一副认真的模样:“没跟你开玩笑,我嫁妆都出去了,你总得能做我的女人了吧。况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我觉得你不缺女人。”夏云美脑子清醒得很,没有被这些糖衣给轰倒,“咱们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我欠你的会如数还你,至于地皮,我没有。” “那就用你来赔。”傅弈突然勾住她的脖子,拉至他的脸旁,闻着她的发香,他的身体开始发紧。 说她是他的药,还真是,一旦感觉身体不适时,只要见到夏云美就能缓解,如果再做点什么,那就更好了。 “傅弈!”夏云美恼怒,“我想,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肯定早就知道我夏云美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傅弈勾唇,眸色更加暗沉,他的薄唇贴上她的,如微风拂过,让夏云美心尖发颤:“好,这样的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夏云美,我们开始吧,从这一刻。” 就这样,夏云美正式成为傅弈的女人。 事后想想,这个决定她做得有些草率,但冥冥中,又有股力量将她推向傅弈,让她无法抗拒。 这趟来海城,夏云美没有跟赵姐取到经,反倒找了个男人。 两人在酒店疯了几天后,终于要回江城了,还是夏云美先提出来的。 她发现,傅弈这个男人,精力好到爆,如果她不克制,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做那种事。 她甚至随口问过他:“你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问题啊,怎么一天到晚不够的?” 当时傅弈是这样回答的:“所以我才找你,知道你跟我才是绝配。” 真不知道是损她,还是夸她。 但已经是这样了,她必须要让自己静下来,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她才不会真的相信,傅弈会真心喜欢她。 也许,她只是他泄愤的工具也不一定。 两人在一起后,尽管是楼上楼下,但并没有住在一起。傅弈没有提,夏云美更没有提,基本上是傅弈找她得多,找她也只是那事居多。 慢慢地,傅弈有了些变化,两人在行事的过程中,他不再特别粗鲁了,在夏云美说他弄疼了她时,他也会放慢速度,也会小心,这给了夏云美不少温度。 偶尔两人也会有争吵,基本都是傅弈突然找夏云美时找不到,有些急火攻心。 就在夏云美觉得傅弈是不是太幼稚时,傅弈又不会太缠她,给她空间,哄她高兴。 他们的生活就像小夫妻的日常,让两个人都很满足。 一个月后,温佳艺来夏云美的店里报到,夏云美并不觉得意外。 两人就坐在店内圆形玻璃桌前,面前盛放着一碗三豆汤。 夏云美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虽然名字听过多次,但人还是第一次见。 “是你自己同意到我这来的?”夏云美问。 温佳艺的回答跟她想得差不多,什么孟姐推荐的地方不会错,什么离家近,等等。 但夏云美并不满意,这并非她真实的原因,而且她也并不是她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模样。 “安希!”夏云美喊了一声,安希马上就出现在面前,“带阿艺去换衣服,告知一下店内的情况。” “怎么了?”夏云美见温佳艺有些恍神,狐疑地睨向她。 确实,在听到‘阿艺’时,她以为是她平常喊的‘阿弈’。 “没事。”温佳艺微笑着起了身。 她还没走远,夏云美的手机里就响起了傅弈的来电声,她勾唇道:“怎么,又饿了?” “嗯,你过来吗?” 男人的声音里极尽魅惑,面色却是黑沉得很,手里捏着一张变形的照片。 第30章 小姐姐 今天的天气格外热,傅弈身在空调房中,却仍然感觉不到凉爽,一身的燥热之感。他将手里的照片捏成团,扔到了垃圾桶里,满眼的戾气。 不时地看着手机,直到一条信息发过来,他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温佳艺的。 “给我一个理由。”傅弈的声音冷得可怕。 温佳艺此时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她悄声地回答:“阿弈,是孟姐推荐我过来的,我觉得挺好,离你很近。” “是吗?”傅弈冷笑,“离我近又做什么,下个月你们就要结婚,难道还不应该避嫌?” “阿弈……”温佳艺握着手机,声音很小,“我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 “别说了。”傅弈的声调也降下来,他终于松了拳头,“我都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是因为温佳艺的父亲,她跟傅彦霖结婚的日程才会提前。 世上之事,总有许多无可奈何,可温佳艺明明知道,傅弈很需要她,却依然戳了他最狠的一刀。 事实上,他本不应该再对她要求太多,只是,一想到这个女人一个月后就要真的成为别人的女人,他就接受不了。 他想什么都不顾了,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可自己现在这样,又有什么理由呢? 傅弈抽了支烟,觉得自己挺可笑。 四十分钟后,夏云美过来了,在东院。 “你费这么大劲把我支过来,是干嘛呀?说吧。”夏云美看到傅弈一脸冷酷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饿得慌。 “何出此言?” 这次傅弈的眼睛里没有以往那种强烈的渴望,当然也不会无聊到把夏云美叫过来跟他聊天。 “呵呵。”夏云美笑,“直觉。” 傅弈挑眉睨向她,笑得邪佞:“是不是一天不碰你,你就不习惯了?” 夏云美勾唇:“是啊,你一天不欲求不满,我就觉得你病了。” 两人对峙了几秒后,傅弈才说:“晚上我带你去见个人,你把时间空出来。” “几点?”她问。 “七点。” “好。”夏云美点头,“以后这种事发个微信就可以了,不要害我开了四十分钟车过来听你说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疑心重的,还以为你在耍我呢。” 夏云美的语气很不好,一脸的冷漠,傅弈当然看出来了,眯着眼:“没碰你,你还真不高兴了?” “呵。”夏云美冷声,“傅弈,你应该活得很累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傅弈看着她的背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晚上七点,夏云美并没有如约而至。 傅弈在东院门口扔了好几根烟蒂了,他甚至在想,难道自己没有说清楚吗?还是她在放自己鸽子? 才两个月而已,她居然跟自己跩起来了。 “在哪,我去接你。”傅弈还是打通了她的电话。 夏云美那边的环境有些喧嚣,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没注意来电显示,一副不耐烦的口气:“谁啊?” “傅弈。”男人忍住。 “哦,是你啊,有事?”夏云美往嘴里抿了一口酒,还招呼其他人吃菜。 傅弈拧着眉,不禁反思自己,是他太惯着她? 但他还是耐着脾气:“白天不是说好晚上七点见面,我带你去见个人吗?” 夏云美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歉意地笑着:“哟,真不好意思,我今天太忙了,把这事给忘了。怎么办啊现在,我也走不开,今天店里来了个新员工,正在一起吃饭呢。要不改天吧。” 说着就挂了电话,不过在挂电话前她喊了一声佐洋,让电话那边的傅弈眉目沉下。 很快,傅弈就找到了夏云美,她的确在跟她的员工在吃饭,是一家烤鱼店,就是前段时间答应佐洋的那家。 傅弈正准备进去,就看到夏云美笑着跟佐洋说着什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佐洋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脑袋,而其他人则在一旁偷偷笑着。 傅弈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夏云美讲的什么黄段子,自娱自乐。 “走吧。” 没想到傅弈还真过去了,站在温佳艺身旁,面对着夏云美。 他的眼睛是看着夏云美的,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迷倒了场上所有的女人。 就连佐洋看着,都为他的长相震惊。 夏云美不动声色地瞄了温佳艺一眼,挑眉道:“亲爱的,难为你那么忙还过来接我,你先去外面等我五分钟,我再跟大家喝一杯就走。” “好。” 傅弈走的时候,睨了一眼旁边的佐洋,眸色深沉,不禁让佐洋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个男人看出他对夏云美有意思,不敢再跟他对视。 傅弈走后,夏云美的员工个个都笑起来,希望自己的老板能坦诚相待,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 因为那个男人,她们一次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自己老板谈恋爱了,突然就这么蹦出个风流倜傥的爷们,太让她们心潮澎湃了。 “真走了哈,赶下个局。”夏云美朝大家告别,然后跟安希交待,“多照顾一下阿艺。” 然后拍拍温佳艺的肩膀就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是佐洋送出去的,他递给了夏云美一张名片:“姐,下次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留一个好位置。” “好。” 夏云美接过名片,转身的时候眉眼妩媚,这一幕正好被靠在门外栏杆的傅弈看到。 “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你弄疼我了!” 傅弈拉着夏云美就往地下停车场走,动作确实粗鲁,他心里堵着一口气。 “我一向如此,你才知道?” 夏云美甩也甩不掉他的钳制,一头恼火:“你要干嘛?” “你觉得我要干嘛?” “你就不会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夏云美真想咬他一口。 夏云美被傅弈塞上了车,她才想起自己的车也在停车场。 “去哪?我开自己车去。” 傅弈锁了门,目光淡漠地望着她:“此时此刻,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车子呼啸而去,很快便来到一处办公大楼的顶层。 开门的是一位长相不凡的男人,名叫顾朔,是傅弈的心理医生。 他看向门外的两人,视线在夏云美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看向傅弈,勾唇问:“小姐姐?” 第31章 是她惹得祸 听到这种称呼,夏云美下意识地蹙眉。 过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里是办公的地方,而且门头上很明确地写了,是顾氏心理咨询。傅弈将她带过来,什么意思?给她做心理咨询的? 门内的情况倒是与夏云美想象的有些出入,却不似普通的办公场景,布置得倒是有些家的味道。 “不用客气,请坐。”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给两位倒了茶水,上了点心。 两个男人寒暄了几句,看样子,应该关系不错。只是独独没有介绍夏云美,联想到刚见面时的情景,这个心理咨询师好像知道夏云美。 “你叫顾朔?”夏云美看向他胸口左边的铭牌,“心理咨询师?” “急什么?”傅弈看了她一眼,向顾朔道,“她叫夏云美。” 然后又跟夏云美介绍:“他是我兄弟,心理咨询师。” 夏云美点点头:“所以,你到底是来带我见家长,还是带我看医生?” “都不是。”傅弈的回答让夏云美挑挑眉。 突然,傅弈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顾朔,说:“我接个电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神秘电话,傅弈开了门出去。 他一出去,顾朔就寒暄了几句,随后便问:“夏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好?” “傅弈多大年纪?” 夏云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这么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的问题。 顾朔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他没告诉你?” 从他的反问中,夏云美嗅到了一些古怪的味道,接着说:“进门的时候你说了句小姐姐,所以他比我小对吧,小几岁?” 顾朔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门口,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应道:“三岁。” 夏云美心里一咯噔,傅弈居然比她小,还小了三岁,怎么讲话做事那么老成?她猛然感觉自己被坑了不是一点两点! “夏小姐,怎么了?”顾朔看她面无表情地,好奇地问。 夏云美回过神,勾唇道:“没事,他年龄跟他的长相有些出入。” “长相?” “是啊,你不觉得他长得很老么?” 顾朔:“……” 夏云美从包里拿出正在响的手机,说了句不好意思:“怎么了,妈?” 电话是陈根兰打来的,她在电话那边哭得撕心裂肺:“云美啊,你弟弟出车祸了……” 挂了电话后,夏云美回头跟顾朔说:“我有事先走了。” 顾朔连忙跟上去,开了门:“让傅弈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 傅弈并不在附近接电话,夏云美电梯下去的时候,他正好电梯上来,两个人完美地错过了。 “人呢?”傅弈没看到夏云美。 “好像家里有人出了车祸,先走了。”顾朔看着观察着傅弈,并没看出什么表情来,只是随便嗯了一声,他又问,“你不过去看看?” “有必要?”傅弈反问。 顾朔笑笑,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问:“是佳艺打过来的?” “嗯。”傅弈点头,“她咳嗽得厉害,我让她找傅彦霖。” “你打算怎么办?”顾朔问,“听说她要结婚了。” 傅弈已经抽出一支烟燃起来,蹙着眉,没有说话。 两人静默了许久,顾朔才又开口:“这个小姐姐我觉得不错,很有个性,也许她就是收服你的那个人。” “收服我?”傅弈冷笑,灭了烟蒂,往门口走。 “去找她?”顾朔笑问。 傅弈眉心拧起:“找她做什么?我现在没需求。” 关门时,傅弈听到顾朔说的那句“有进步”。 他突然眼里放光,跟夏云美在一起不过一个多月,竟然就达到了这么好的效果,看来,他的目标没错,勾勾唇,他拨通了夏云美的电话。 夏云美的弟弟是她妈跟她后爸生的儿子,比她小十三岁,今年十五岁,正在读初三。 老来得子,夫妻俩很是疼爱,只可惜不爱学习,光学着街上的小混混,整天泡在游戏厅里,结交的也尽是一些社会上的二流子。 “怎么出的出祸呀?”夏云美直接来到手术室,陈根兰已经哭得没力气了,“爸呢?” 陈根兰又开始掉眼泪,直摇头:“我也不知道,浑身都是刀……刀伤……这可怎么办哪……” 陈根兰的鼻子酸得发疼,眼泪像雨水一样直往下淌。 一听这个,夏云美就知道,肯定又是跟人打架的。 她曾劝说过多次,让他少结交那些人,可没什么效果,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妈你先别急,我们等医生出来。”她将陈根兰扶到旁边的长椅上坐着,第一次借肩膀给自己的母亲靠,她心里酸得厉害。 夏云美望向手术门口,她心里也慌慌的,虽然她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好感,但此时此刻,脑海里却不时地浮出他总是主动找她讲话,一声一声地喊着姐姐。 “夏云美!”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冲了过来,狂怒地甩了夏云美一个耳光,这一巴掌连着耳朵都甩到了,顿时一片嗡嗡响,眼冒星花,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等她恢复过来,就看见陈根兰死抱着男人,哭得不行:“你发什么疯,为什么打我女儿?” 原来打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后爸陈建舟。 他个子高大,指着夏云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着实恐怖,夏云美一度以为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值得陈建舟发这么大的火。 “打她?要是陈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她的命!” “到底怎么回事!”陈根兰不再拦着他,朝他吼了出来。 陈建舟咬牙,怒气冲冲:“我刚才打听了,陈生得罪了一个混世魔王,这个混世魔王就是傅家的小儿子傅弈!” 陈根兰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也没想起来,就问:“那跟云美又有什么关系?你还在这乱打人!” “怎么没关系?”陈建周又朝夏云美走近了一步,眼睛瞪得通红,“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好女儿就是他的女人!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了你女儿,不敢得罪傅弈,就拿陈生开刀。你说,这不是她惹得祸?” 说完,他扬起手还想打夏云美,夏云美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走,直接撞入一堵坚实的胸膛,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真蠢,连躲都不会?” 第32章 出事 夏云美惊诧地回头,果真是傅弈! 他一脸淡漠地睨了夏云美一眼,看向陈建舟:“陈先生,冷静一点。” 陈建舟看到傅弈本尊,明显怔了一下,竟一个字也没说了。 “怎么又是你?” 陈根兰见陈建舟一下变了脸,觉得他特别窝囊,加上傅弈她见过,印象不好,瞪了陈建舟一眼后,站到前面:“怎么又是你?云美,你给我过来!” 儿子儿子受伤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女儿女儿又跟这么个不正经的男人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怎么她操碎了心,他们还是不知道她的苦心呢? 那怒火不是一般地大,就跟傅弈抢了她的宝贝似的。 夏云美倒不是不讲是非,只是陈建舟刚刚说了,导致陈生陷入危险的,就是傅弈,她心里记下了。 依照傅弈这种怪异性格,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此时,手术灯灭了,医生出来了,陈根兰跟夏云美冲上去,得到的结果是,陈生一条腿废了。 陈根兰浑身瘫软,还好夏云美扶住了她,她眼里噙满了泪水。 “傅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旁的陈建舟终于咆哮发泄了,冲着傅弈喊道,老泪纵横,可却不敢上前一步。 “你,你说什么,他,就是傅弈?”陈根兰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一把挥开了夏云美,“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纠缠不清?刚才你爸爸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是他的女人?啊,到底是不是?” 看着陈根兰这样,夏云美也无法冷静下来,尤其是陈生的这个坏消息,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她愣了几秒,正要问傅弈到底怎么回事,可却被陈根兰用力推了一把,骂她一句:“从你弟弟一出生你就不喜欢他,平时跟你说话就像在讨好你,现在想想你对他冷漠的样子真是让他心寒。现在好了,他又因为你变成这样,你马上离开,最好不要让他看到你!” 傅弈及时扶住她:“我带你走。” 夏云美挥开他,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般严肃:“你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曾经以为,他只是个好色之徒,后来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是玩不起,那就陪他玩。 可现在,她身边的人已经因为她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现在是废一条腿,以后呢,又会是谁?又会是怎样的伤害? 傅弈沉默地望着她,看着她清澈的双眸,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我喜欢你。”他说。 “呵。”夏云美好笑起来,“这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傅弈,你拿我当傻子吧,还是当三岁小孩?” 傅弈拧着眉:“连你父母都让你滚,你还死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带你走,至少还能帮你保留一份尊严。” 夏云美勾唇:“真是谢谢你了,我不需要。关于我弟弟的事,我会弄清楚的,如果真跟你有关,我不会放过你。” 傅弈再次拉住她的手:“我说跟我无关,你信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有些犹豫了。 夏云美摇头:“我不信。” 陈生推出来了,人还在麻醉中没有醒,伤口太多了,导致陈根兰看到直接晕倒,夏云美还没跑过去就被陈建舟推开:“走开!” 夏云美站在那,看着他们走远,快速离开。 之后夏云美又去了医院,看到陈生在慢慢恢复,悄悄地放下东西后就走了。 但几次过去,又是不同的时间,她一次都没碰见过陈建舟,按理说这种时候,只要他有空,肯定就会过来陪陈生的,而且这几天陈根兰还发着烧,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直到有一次偷听到陈根兰跟陈生的谈话。 “我感觉你爸外面有女人了。”陈根兰嗓子沙哑,两只眼睛毫无光彩。 陈生已经能坐着了,他握着陈根兰的手:“妈,你别瞎想了,爸爸就是工作太忙了,没顾上家,回头我跟他说说。” 陈根兰摇头:“其实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最近你伤得这么厉害,他还越来越离谱,我就有点受不了。你看看他,白天上班,晚上应酬,经常彻夜不归。这就算了,我说一句让他多陪陪你,他还跟我发火,说他要挣钱。” 句句都很愤怒,可从陈根兰嘴里说出来,却是平淡得很。 到底有多久了? 夏云美捏着拳。 当初陈根兰要跟陈建舟在一起时,她是不同意的,因为陈建舟表面上什么都听陈根兰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候,都是他自己独裁,他还有张能说会道的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挠是陈根兰这么能说,也没他会说。 “妈,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爸应该不会这样,等他下次来,我一定找他问,你先别瞎想。” 陈生在这种情况下,说话都是挺温暖的。夏云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陈建舟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女人,她绝不能让他这么欺负她妈! 是夜,一五星级大酒店的会客厅里,傅弈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吐出一口烟圈,问道:“陈建舟还跟在你奶奶后面?” “你还别说,我奶奶自从有了陈建舟后,整个人都变了,容光焕发。”说话的人是傅弈的朋友苏华,他摇了摇头笑起来,“我也是没想到,当初就是让他送个东西给我奶奶,没想到他逗得我奶奶高兴,之后就经常在一起了。” “恐怕,他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吧?”傅弈冷言,狐疑道,“他们有那方面的事实吗?” 苏华还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下:“这个我们也不好打听,总之,奶奶高兴就行,花点钱也无所谓。不过话说回来,还要感谢你帮我介绍了这么一个人,不然……” “我当初是介绍他来当安保的!”傅弈的声音徒然变大。 他哪里知道那个陈建舟会成为老太太的小白脸! 苏华一怔:“我都不在意,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走走走,客人来得差不多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今日是老太太八十岁寿诞,亲朋好友太多,只好在酒店办了,况且,苏家不缺钱,只要老太太高兴,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两百来号人全数就座,夏云美身着白色休闲套装,坐在最拐角,目光锁定在老太太身边的一个高大男人。 他今日西装革履,头发梳得光亮,弯着腰伺候在老太太左右,满脸笑容。 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又谁能想到在自己家庭里面却时常上演着狮子大吼的戏码呢? 没错,他就是陈建舟。 “哟,老太太又换小白脸了。”夏云美左边的一个中年人笑着说。 另一个人接话道:“听说这个小白脸不错,跟的时间最长了,老太太最钟意他。” “这年头,还不都是为了钱。”左边的那个人一语道破。 夏云美听得脸都红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她的后爸会做这种事。而她妈以为的外面的女人,竟是一个八旬老太。 但是让夏云美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傅弈,他正在跟那个老太太敬酒。 “你知不知道,听说这个陈建舟就是傅弈介绍给老太太的……” 左边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是故意说给夏云美听,听得她胸口的火往上直窜。 她腾一下站起来,双眸寒若冰霜,惊了临坐的人。 “傅弈,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出来,我在外面等你,三分钟后,我若是没看到你,别怪我闹得难堪。” 挂了电话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你怎么在这?”傅弈赶来站在她身后。 夏云美转身,咬着牙狠狠推了他一下,逼近:“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家?我跟你有仇吗?” 看着她红着眼的样子,傅弈沉了几秒,而后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忘了那天你妈是怎么骂你的?她根本就没有拿你当女儿,她心里只有她的那个儿子!” “那也是我夏云美的事!”夏云美再次推向他,“别演了,把你的尾巴露出来吧!”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听铃声,是安希打过来的。 她明明交待过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给她打电话。 夏云美拧着眉,将电话接起,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只见夏云美顿时脸色惨白,像天塌下来般,都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我,我马上过去。” 第33章 有一种爱,是这么来的 夏云美一走,傅弈就觉得不对劲,马上给温佳艺打了个电话,但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他沉了脸,跟着出去。 车子就紧随夏云美的后边,她的车速够快,都是压点过的红绿灯,几次看她差点撞到车,又被她化险为夷,他在后面看着都心惊肉跳。 果然出了大事,夏云美的云阁养生店发生了火灾,因为正在使用煤气,还发生了爆炸,夏云美赶过去的时候,救护车消防车都在,大火已经扑灭,她的店灰黑色一片。 她的家也才刚刚装修好,正是透气的时候,她的店就又遭遇一劫。 这烧的,不是一个房子这么简单,是她创业多年来的所有心血。 为了这份事业,她受了多少苦,糟过多少罪,受了多少人的白眼,糟了多少人的欺负,一个个,如数家珍,她都印象深刻。 现在,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幸福和快乐,都被毁于一旦了。 云阁,就像是夏云美的孩子,她看着它慢慢成长,就在它越长越好的时候,就在它更要枝繁叶茂的时候,却夭折了。 夏云美无法接受,她被消防人员拉住不让进,她就跪在门口,哭得撕心裂肺,她店里的员工抱着她,一个个哭的成了泪人儿,有害怕,有恐怖,有幸运。 各种情感掺杂在一起,最该哭的,是她们从中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这混乱的一面,傅弈的表情冷漠,他眼尖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被架上了救护车,紧随其后。 这次事故,毁掉了整个云阁,里面的东西全没了,一个不剩。唯一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夏总,我们重新开始吧。”安希若不扶着夏云美,她都摔了几次了。 有安希这样的助理,夏云美真是幸福,其他员工的安排,事故的处理,都是靠她。 “谢谢你。”她动了动嘴,眼泪扑朔而下。 重新开始,这四个字说起来多么简单啊,可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做到现在的样子? 夏云美摇摇头,觉得自己好累,她搞不动了。 就连哭,她都没力气了。 “安希。”夏云美凄淡的眼眸下,一片氤氲,“这几日帮我看看客户的产品,都折成现金还给她们吧。” 与其让她们找上门来,还不如先做了。事故还要调查,她不想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分心。 本来事故就已经损失惨重,如果再这样折算的话,夏云美将亏得更多。而且员工的解散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安希欲言又止,她知道夏云美,决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 夏云美看着安希,眼里泛着泪花,安希强装笑颜,她知道夏云美想要说什么,就先开了口:“夏总,不要说让我走的话,我哪里都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 夏云美终于笑了,却是有些苦涩:“你要想清楚了,跟着我,成功的几率非常小,我好累。” 安希抱着她,忍不住眼泪落下来:“夏总,我一直跟着你,就是因为相信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你也一定能解决好。” 闻言,夏云美蹙了蹙眉:“你也觉得这次事故有些蹊跷?” 她侧过脸看着安希,安希压了压眉,如实说道:“是,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我觉得这事应该跟温佳艺有关。” “怎么说?” 安希回忆当时的情况:“你出去的那天,我看到……” 就在这时,夏云美的手机响起,是陈生打过来的,夏云美微微蹙眉,安希也只好暂时停止。 “怎么了陈生?”夏云美问。 陈生那边的声音有些着急:“姐,你赶紧回来一趟吧,爸跟妈在闹离婚,都动刀子了!” 夏云美闭了眼,一脸的烦躁,但还是站起来:“你先稳住他们,我马上就回去。” “夏总,你注意安全。” 安希跟在后面,看着她着急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这些年她跟在后面看着她是怎么一步步创立云阁,其中的压力也只有她自己承担,安希是真的心疼她。 也不知道家里又出了什么事,看到她那么晦暗的面容,安希的心里好难受。 “请问是安希小姐吗?”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拧眉跟安希说话,安希点点头,听他继续道,“夏小姐出了车祸,没打通你的电话,我也只不过是个好心人,带你过去。” 一听夏云美出了车祸,安希整个人都慌了,什么也没想,就跟着男人上了车。 医院里,温佳艺靠在床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有事故后的恐慌凌乱,却镇定自若,仿佛那是她早就知道的结果。 “是你做的?”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温佳艺侧头看去,看到是傅弈,嘴角顿时上扬,“阿弈,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我。你放心,我没事,就是小腿有点灼伤。” 傅弈进来,看向她的右小腿,看起来的确不怎么严重。 他一直望着她,没再说话。 温佳艺愣了数秒,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哦,你说云阁的事故啊。是啊,是我做的。” 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方地看着傅弈:“我听说你们最近闹僵了,我相信通过这件事后,你再多给她一些温暖,她一定不会拒绝你,这有利于你的病情。” 傅弈蹙眉:“你派人跟踪我?” 温佳艺笑:“不派人跟着你,我怎么知道你们快分手了?” “佳艺!”傅弈的声音徒然增大,他从来不知道他一直深爱的女人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一向是温柔怜弱的。 “这是我的事,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插手。”傅弈还是第一次对温佳艺露出不满。 温佳艺鼻子一酸,心里十分难过:“阿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傅弈看着她,没再说话,温佳艺咬着嘴唇:“难道说,我烧了她的店,你心疼了?” “好了佳艺。”傅弈走上前,握着她的手,“当初选择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我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一些。” “我知道了阿弈,我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了。”她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抱着傅弈的手,“我也很害怕,可我真的想你快点好,带我离开……” 傅弈内心沉了一口气,虽然抱着温佳艺,满脑子却尽是夏云美悲伤欲绝的样子。 温佳艺的伤势不重,傅弈将她送回家后就打了夏云美的电话,但手机竟是关机的。 他又去了夏云美的住处,敲门没反应后,他干脆直接用了些办法自己进去,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跟夏云美相处这两个月来,傅弈从来没关注过她的行踪,只要他一个电话,她一定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会去哪里呢? 傅弈站在落地窗前,吸了一支烟,尼古丁清醒了他的头脑,他顿觉好笑。 正巧许飞给他打电话,说要请他喝酒,他也觉得自己此时需要酒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二子,火灾现场我们都勘察过了,确定是人为。”许飞是看着傅弈说的,傅弈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所以呢?” 许飞喝了一口酒:“我听说温佳艺在里面上班,不会是她干的吧?” 傅弈没说话,又灌了一杯。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许飞表情严肃,“这事我已经压下去了,还没有上报。二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会出人命的。我知道你宠着她,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她必须要清楚,不能任性而为。” 沉默良久后,傅弈拍了拍许飞的背:“谢了,兄弟。” 随后又是一满杯。 陈根兰跟陈建周两人闹离婚,闹得还挺大,如若不离婚,都势不罢休。 夏云美回来后,就看着两人你一句他一句,各说各的理。 她一个字都没吭。 陈生说的刀,是陈根兰拿的,到现在还握在手里呢。 一边的陈生急得不行,一直拽着夏云美:“姐姐,你怎么也不说句话?难道就看着他们这么吵下去吗?” 夏云美却悠闲地喝了一口水,估计是被一旁的陈根兰看到了,她一脸的愤怒,指着夏云美:“你回来干什么的?你是回来喝水的?” 陈生真后悔打电话给夏云美,急着喊了一声妈,也无济于事。 这时夏云美才放下水杯,慢悠悠地站起来,看着两人,平淡地说:“吵完了吗?你们不是要离婚吗?现在还离吗?” “当然要离!”陈根兰眼睛一瞪,“你爸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对我那个狠哪。” 提到钱,夏云美自然就想到那个老太太,心里一阵鄙夷。 “好啊。”她说,“那就明天吧,正好我有空,陪你们一起去。等下你们就想一想,这家里的东西都怎么分,自己若分不好的话,我请个朋友过来帮个忙。” “你说什么?”陈根兰简直不敢相信,“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还盼着自己父母离婚的!” “不是都觉得对方不好么?不是都想要自由么?离婚好呀,离了之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眼不见心不烦,多好。反正你们也不听我的。” 夏云美笑得没心没肺,那老夫妻两个却是没了话语。 这种闹离婚的事,夏云美不知道处理多少次了,不是她想干预他们之间的事,而是每次都会接到电话,她不回都不行。 “要不是为你跟陈生,这个婚我早就离了。云美,你妈太无理取闹,总是翻旧账,只要你把你妈劝好,这个家就还是完整的。” 陈建舟的话让夏云美一下就怒了,她两步就来到他面前,冷哼了一声,大斥道:“真是为我们好吗?你看看你儿子,自己的伤还没好,压根不能出院,可就因为你们的事,硬是让他回来为你们主持公道。他自己受着伤,还得为你们操心,这也叫为他好?还有,千万别让我劝我妈,你们要不要离婚,跟我没半点关系,什么叫我把我妈劝好,这个家就是完整的家?这个家散不散,难道是我决定的!” 陈建舟坐在凳子上,不再说话,夏云美继续道:“我不管你跟外面女人的事到了哪一步,总之,如果你们都想好的话,就多自己检点自己的行为,不要一出事就把责任推给对方。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们的事,以后再发生这种事,要么自己处理,要么就离婚,我一定配合你们!” 说完,她推着陈生的轮椅,抹了一把眼睛:“走,我送你去医院。” 路上,陈生问夏云美:“姐,你觉得他们还会离婚吗?” “你很怕他们离婚吗?”夏云美问。 陈生抿了一下唇:“我也不知道。” 夏云美从来没有跟陈生谈过这么深的问题,看着此刻迷茫的他,心里升起一丝心疼,说道:“像我们这样的父母,外面比比皆是,都说是为了我们,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却把锅甩给了我们。今后,不管他们结果怎么样,都跟我们无关,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也别太有压力了,不是你的问题。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伤养好,然后念书。” 车里一阵沉默,许久后陈生才说:“姐,你看得真通透。” 顿了下,他腼腆地笑起来:“姐,你真好。” 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她就好了?以前,她非常讨厌他,无论干什么,都会欺负他,她哪里好了? 夏云美眼里裹着泪,没去看他,又听他说:“我其实不太想念书,总感觉念不下去,姐,你希望我继续念吗?” “念不念书是你自己的事,以后怎么样也是你自己的事。你可别想甩锅给我。”夏云美瞪了他一眼,“不过姐姐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念下去,你不继续念下去,又怎么知道你会念不下去呢?而且我相信,你会克服自己这个困难的,只要你愿意,你就一定能做到。” “真的吗姐姐?”陈生眼里放出了光芒,是夏云美从没见过的,她扬唇道,“当然。” 回来的路上,夏云美就一直在想,只要愿意,就一定能做到,真是这样吗? 也许陈生下下决心,他的书就肯定能念下去,可夏云美的事业,她还要重新再来一次吗? 她有些头疼,不想去想这些问题了,她想放纵一回,原本想回家好好睡一觉的,然后调转车头,直驱夜市。 夜店里灯火绚烂,喧闹声却给了夏云美意外的宁静,就像是孤单的孩子,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没人认识,没人搭讪,她反而觉得安全。 二楼有一个地方,正好能看到夏云美所在的角落,她一个人,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毫无顾忌。 许飞看向傅弈,示意他:“那个人是夏云美吧。” 傅弈看过去,不是她又是谁? 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到她时就觉得她浑身透着悲凉呢? 傅弈看了一眼后,也没说话,继续喝酒。 “你还喝啊,胃不想要了?”许飞也弄不清楚他今天为什么要这么个喝法,“是不是温佳艺要结婚,你才如此?” 闻言,傅弈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余光却是瞥向楼下夏云美那一处,瞳孔逐渐缩起。 许飞也看过去,已然是几个小混混坐到了夏云美旁边,灌她的酒,而夏云美却来者不拒,就连他们动手动脚,夏云美都没有太在意。 “你不过去看看?”许飞觉得,夏云美能出现在傅弈的东院,说明她于傅弈而言,肯定是不同一般的。 “呵。”傅弈嗤笑,“有什么好看的,她就是那样的女人。” 然后一杯酒猛得灌下去,许飞蹙眉,也不再说什么。 楼下那一处越来越热闹,楼上那一处全然看热闹,不过,眼神却是有些异样。 “小姐姐,你很能喝嘛。”其中一个男人,已经直接楼上腰了,夏云美那腰,细如蛇身,盈盈一握,让人浮想联翩。 夏云美脑子还是有些清醒的,只是今日,她就是来放纵的,玩玩开心哪。 “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想把我灌醉干坏事嘛。”夏云美笑得很迷人,也特别甜,还说出这样的话,让那几人面面相觑,听她继续道,“不过,我今天就想喝酒。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你们几个谁最能喝,我就是谁的人了,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那几个男的心潮澎湃,开始拼酒。 楼上的人越看到后面越有意思,许飞还笑起来:“真是我小看了她,有两把刷子。” 而傅弈的视线,始终盯着那边,盯着她妖娆的样子。 “喂,二子,你是不是要犯病了?”看出傅弈的不对劲,许飞紧张起来。 他马上站起来,带着他离开。万一在这里犯起病,又喝了酒,伤了哪个女人,那他这一辈子的英名可就毁了。 等经过夏云美那一处时,傅弈推开许飞,拉着夏云美就往外走,夏云美还云里雾里的。 那几个男的见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走,马上就要追,可被许飞拦住:“就你们这样还想追,还没喝好吧,我陪你们继续。” 许飞话虽平淡,可眼神犀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还好他们其中一个头脑还算清醒,拉着他们撤走了。 许飞回头,冲到外面,傅弈已经将夏云美塞到车里,回头冲许飞喊了一句:“把她的车处理一下。” 直到此时,许飞才明白过来,东院里为什么会出现夏云美这么个女人,看样子,她已经成他专属的那个了。 只是想想,夏云美可真够倒霉的。 许飞摇了摇头,走向夏云美的车。 还没等到家,傅弈就没忍耐住动了夏云美,夏云美知道是傅弈,可是她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没力气拒绝。 “你弟弟的事我会查清楚,还有你父亲的事,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信吗?” 傅弈近在咫尺,眸色深沉地锁着夏云美的眼睛,他从没觉得她的眼睛有多好看,可现在看着,却十分的勾人心魂,氤氲地样子,直让他好想狠狠宠她。 可车里,毕竟不好施展,他还想等夏云美一个回复。 今晚的傅弈,于夏云美而言,是最认真,也是最成熟稳重的一次,他从没像现在这般这么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还特别严肃,又很虔诚地等着她的回答。 夏云美有那么一丝丝地动容,他在跟她解释吗? “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夏云美蹙眉问,她的大脑因此清醒了不少。 傅弈勾唇:“你店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其他事我去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为什么如此?”夏云美不解。 “你听说过没,做着做着就爱了。”傅弈的声音特别好听,尤其是他的眼睛,看得夏云美如痴如醉。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此刻的夏云美只想借此机会好好放松一番,趁着这一时温柔的冲动,即便不是真的,那也是十分美好。 她的眼睛更加氤氲,红唇格外艳丽,终是让傅弈没能坚持到东院。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今晚是最放得开的一次。 原来他也不是每一次都很粗暴。 第二天醒来后的夏云美,看到还在熟睡的男人,毫无攻击力,真是太乖了。 她想起顾朔跟她说的,傅弈比她小三岁,不禁挑挑眉,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做了坏事的人,连忙起床去洗漱。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明明前几天还那么伤心,现在看着,竟是春光满面。 这女人哪,还是要有个男人才行,尤其像她这种整天为事业奔波的女人,更是需要抚慰。 提及事业,夏云美顿时暗然神伤,同时也想起昨日安希想跟她说的话,猜测火灾可能是温佳艺造成,就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一直都觉得傅弈跟温佳艺是有关系的,可惜总找不到证据,几次碰到都没能看到正脸,但声音又颇有几分相似。 “怎么,昨晚没吃饱,现在是望梅止渴?” 傅弈一睁开眼,就看到夏云美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还需要望?”夏云美坐到床上,靠到他怀里,“每次,你比我都急,望梅止渴送给你比较合适。” 两人又胶了一会儿后,是傅弈手机响了一下才分开。 夏云美离得远了些,傅弈手机里是温佳艺发来的视频,是有关安希的视频,还发来一条微信:阿弈,有了这个视频,夏云美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是我做的,你就放心吧。 见傅弈脸色不对,夏云美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多嘴的一句让傅弈怔了一下,她是在关心自己? “过来。”傅弈说。 第34章 她很配合他 傅弈的表情挺正经的,夏云美也以为是给她看他的手机,正好她有些好奇呢。 但内容却只是一些文字信息,而且还是帮忙的,傅弈为什么要那种眼神? 夏云美没有多想,傅弈也看出来她的心思,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叫李京,最近闲着没事,我让他帮你整整你的店,先把那片废墟弄走,到时候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云阁,再设计,怎么样?” “挺好的。”难得傅弈这么正儿八经地跟她说这种事,夏云美勾唇笑起来,“要花多少钱?” 她不得不考虑钱的问题,从零开始,不,应该是从负数开始,除了房子装修,还有仪器设备产品的费用,光产品,一砸进去就是十几万。 “放心吧,到时候给你打折。”傅弈说得很简单,“都说了,他是我朋友,不要钱都可以,就是怕你不好意思,到时候意思下就行了。” 夏云美挑眉:“意思下是打几折?” “你希望打几折就打几折,或者我替你买两包烟给他也行。”傅弈笑着看她。 “你有点儿奇怪啊。”夏云美不得不提醒他,“你是在可怜我?同情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需要。” 说着就从他怀里站起来,抱着胸看他。 傅弈勾起薄唇:“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可怜你同情你,只因为你是我女人,你要是过得太寒碜了,丢的可是我的脸。” 闻言,夏云美没说话,她想到一件事,问:“我弟弟和我父亲的事,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如果我不满意,我们就分手。” “别呀。”傅弈调皮起来,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你不能因为他们的事,就把我撇到一边。” “他们是我的家人,你算什么?”夏云美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说得狠了些,只见傅弈脸色一变,随后又笑,“我是你男人,还有夫妻之实,怎么能说甩就甩的?况且,这中间不过就是些误会,我傅弈还会狡辩不成?” “那可不一定。”夏云美甩开他的手,“我走了。” “等一下。”傅弈再次拉住她,稍一用力,夏云美就跌落他的怀中,正巧送上香吻,傅弈邪肆的笑容仿佛有治愈能力一般,让夏云美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 夏云美要去找一下安希,电话没有打通,她有点奇怪,也想从她口中得到有关温佳艺的情况。 她的心情已不似前几天那么糟糕了,可能真是太寂寞孤单了,加上又遇到这种事,正好傅弈趁虚而入后,她反而觉得傅弈也没有那么差劲。 至于他的白莲花,夏云美不想去想了。 或者说,她也是有私心的。 刚准备敲门,夏云美就听到争吵声从屋子里传出来,一定是安希的男朋友跟她吵起来了。 听说他们感情很好,怎么今天吵得这么凶? 夏云美怕他们在里面出事,敲响了门。 安希看到是夏云美,眼神通红复杂,神情黯然:“夏总,你怎么来了?” 夏云美越过她走进去,一边说:“你电话总是打不通,我有点担心,过来看看。你没事吧,怎么吵起来了?” 安希的男朋友并不认识夏云美,但估计也从安希嘴里听过,看到她,朝她点了一下头后继续跟安希说:“我已经决定分手了,对不起。” 分手,听安希说,他们都准备结婚了,怎么突然说分手? 夏云美蹙眉:“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一定要分手?” 安希的男朋友一脸的沮丧,明显不想再多说,站了起来:“你还是问她吧。” 然后拉开门就出去了,安希也没有挽留他,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到底怎么了?”夏云美真是着急,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背上的火都要起来了,“安希,我们不仅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我们还是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安希直摇头,除了哭,她做不了任何别的事。 还是夏云美眼尖,看到她外露的皮肤上尽是一些不自然的咬痕,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一定是男人弄的。 “是别的男人弄上去的?”夏云美抓住她的手臂,拧眉,“你是被迫的?” 安希摇头,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夏云美能感觉得出来,安希很痛苦,可是她再继续问下去,估计也不能问出什么来,除非她自己想说。 尽管她很想帮她。 最让安希痛苦的,就是男朋友的分手。 这人哪,怎么就这么现实呢? 夏云美紧紧抱着她,一直到安希睡着,她偷偷掀开她的衣服,身上没有哪一处是好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夏云美再愤怒也不能解决问题,只好一直陪着安希,她一直在做梦,从梦里她大概知道,她是被人强暴的,还不止一个! 她流出眼泪,心里特别难受。 晚上的时候,佐洋给她打电话,巧的是,他正好在这附近,夏云美就出去了。 “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憔悴?”佐洋一看到她,就眼尖地发现她状态不太好。 夏云美笑笑,摇了摇头:“没事。你怎么在这?” “哦,刚好经过这里,听到一首歌,想到还是你推荐我听的,就打电话给你了。”佐洋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挺感性的。”夏云美说,她没什么心思说话,正好佐洋说要请她喝茶,她就答应了,坐下来也可以让安静一下,就答应了。 茶室里,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后面基本都是佐洋在说,夏云美只是听,很多时候都在走神。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看你心不在焉的。”佐洋碰了碰夏云美的手。 佐洋的手很热,夏云美的手很凉,所以他碰到她时,温度的差异让她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有些拘谨,也没放在心上。 “谁都有不开心的,没事。” “难怪姐姐说好了下午要去我店里吃烤鱼,一直没见你来,原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佐洋的嘴很甜,笑起来也很治愈,夏云美看着不自觉地笑起来,同时也很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都把这事给忘了,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再过去。” “没事没事。”佐洋连忙说,“姐姐要是信任我,不开心的事儿可以跟我说说,我一定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我……” 夏云美刚开个口,就被另一道女声给强行打断:“佐洋,我说你怎么放我鸽子,原来是跟这个老女人约上了。” 过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却是个真爽的性格,冲夏云美道:“不好意思夏小姐,冒昧了,我是佐洋的女朋友,我叫童瑶。” 夏云美开始还有些诧异,后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也就释然了,也没心情参与其中:“没事,你别误会。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别走姐姐。”没想到佐洋竟摁住了夏云美的手臂,一脸的虔诚,“我从来没说过喜欢她,我喜欢的人是你。” 额…… 夏云美有些懵了。 只听童瑶笑了一声,问:“人家店都烧了,差不多算是破产了,你还要喜欢她吗?嗯,佐洋同学?” 这话,无疑将佐洋陷入尴尬之地。 夏云美也是诧异,难道佐洋跟她认识,是因为知道她是个有钱的女老板,他想从她这里获取一些利益? 呵。 “童瑶,你别乱说!”佐洋火了,瞪向她,“我不跟你交往,你就这样中伤我,有意思吗?” “当然没意思,可谁让你这么恶心呢?”童瑶也是气得直咬牙。 “恶心你还跟着我。”佐洋冷哼的样子让夏云美吃了一惊,她认识的佐洋向来都是温柔和煦的,而且这话说得就像童瑶是很贱的样子。 “是啊,你想说我贱是不是?”童瑶不甘示弱,“你呢?明知道她是傅弈的女人,你还跟她套近乎,图什么你?现在都没东西可图的了,还装什么装!” 如果这是公共场所,佐洋恐怕都想打人。 而这周围的人,看热闹的非常多。 夏云美被无端卷入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波。 她走向两人:“都别吵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还是回去好好说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无论佐洋在后面怎么喊她,她都没有回头,然后就听到他跟童瑶大喊起来。 或许,童瑶说得对,佐洋认识她,可能真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好在,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好让他图的。 “怎么了,这么失魂落魄的?”揽住她肩膀的,正是傅弈,一脸的痞相,“才离开我几个小时,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看来,你是离不开我了。” 以前还真是没怎么注意,现在刻意往那方面想,夏云美才真的觉得,傅弈不深沉的时候,的确还是个小年青。 夏云美没吱声,也随他揽着,就这么还有些依靠,她身体正好累了。 “干嘛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还是我可靠?我早说过,那个佐洋……” “呵。”夏云美哼了一声,停下脚步,望向他,“你可靠?” “当然。” 夏云美摇头:“比我还小的小弟弟,有什么好指望的。” “哪里小了?”傅弈不乐意了,拉住她, 她勾唇:“是,我知道,你不小,满意了?” 傅弈没想到夏云美真会配合他这么说,顿时有点语塞,咳了一声后,他说:“以后跟我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闻着路边烧烤的香味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烤了几十串,还喝了几扎啤酒。 “夏姐。”旁边突然站了个女人,夏云美喝的有些懵,并未听出是温佳艺的声音,抬头看才看出来的,她低头看向她的腿,“腿没事吧?” 安希告诉她,除了温佳艺腿受了点伤,其他人员都没什么事。 温佳艺笑笑:“没事,已经好了。你是不是喝多了,等下我陪你回去吧。” 夏云美看了一眼傅弈,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不过,这两个人都有点反常,都当对方是空气,就算是陌生人,既然是同一个桌子,这样的反应未免有些让人生疑。 她呵呵笑了两声,一根手指头勾住傅弈的下巴,露出魅惑的笑容,冲温佳艺说:“我的小狼狗在这儿呢,等下还要伺候我,就不麻烦你了。” 傅弈脸色变了变,倒不是她说他是小狼狗,而是她的变化,是在撩他么? 他大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也是冲温佳艺说:“你是夏总的员工吧,一会儿我送她回去,你先回吧,现在也不早了。” 然后两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把温佳艺当个人,她又站了两秒后,无趣地离开了。 温佳艺一走,夏云美就扭过头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我听安希说,这次火灾可能跟温佳艺有关。” “有证据吗?”傅弈问。 夏云美回头看着他:“没有。但我会找到证据的,到时候我一定会送她上法庭。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按理说,我对她也挺好的,真是让人有点想不通。” “既然你想不通,那误会有没有可能呢?”傅弈说。 夏云美勾唇:“跟她相比,我当然不会怀疑安希的话。” 傅弈点点头,跟她碰了一杯,余光处看到温佳艺被一个男人接走。 “佳艺,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接走温佳艺的男人正是傅彦霖,他在车上看了她许久了。 温佳艺面目有些清冷,但还是回道:“我睡不着,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那现在回去吗?”傅彦霖问。 “好。”温佳艺仰头看着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一时迷惑住傅彦霖,他低下头想要亲吻她,却被她躲过去,还笑道,“先回去吧。” 这无疑是一种暗示。 傅彦霖内心有些澎湃。 几乎是飞奔着回到住处。 他克制得太久了,只要温佳艺不再拒绝他,他绝对可以燎原。 “你手心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温佳艺主动握住他的手,勾唇道,“要不进去坐坐吧,我最近学了一手煮咖啡,你给我提提意见。” “好。”傅彦霖知道她在邀请他,虽然知道她是有原因的,但他也一样开心。 一进屋里,傅彦霖就将她勒在自己怀里,试探着吻她,发现她拒绝地并不彻底,他也就放开了胆子,直接抱起她就奔向卧室。 “不要开灯!”温佳艺弱弱地喊了一声,尽显女人的娇羞。她的脸埋在男人的怀里,傅彦霖看不到她的脸,但从她发抖的身子知道,她跟他一样。 距离上次在一起已经有些年头了,温佳艺一直在拒绝他,加上这么多年没有碰女人,傅彦霖更是难以自抑。 “彦霖……” 更让他心潮澎湃的是,温佳艺喊的是他的名字,所以这些年,他没有白等,她是他的,永远都是,谁都别想从他手里将她抢走,哪怕是傅弈,也不行! 温佳艺突然喊了一声,傅彦霖马上顿住,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没事。”她的声音微息里带着怜弱。 他笑起来,额头上的汗水滴在她的鼻尖上:“佳艺,我想你。” 她窝在他的怀里,眸色却是一片凉意。 大约是夜里三点的时候,傅弈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是温佳艺打来的,他听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夏云美,蹙了一下眉,还是接听了电话。 这么晚,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难道是昨晚他对她的态度不好,她到现在还没睡着? 可电话接通后,竟没人说话,他也不急于讲话,听了几秒后,就听到一阵不对劲的声音,他眉心更加拧紧,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傅弈的心跳徒然加剧,直接坐了起来,就听到温佳艺的声音传来:“彦霖,你还没好么?” 电话里传来男人异样的嗓音:“乖……” 后面全是能让傅弈暴跳如雷的声音。 “砰!” 傅弈的手机被他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碎了。 这么大的动静,成功惊醒了夏云美,她打了一个惊颤,一咕噜爬起来,还迷糊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里只开着小夜灯,但足够她看清傅弈脸上可怕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对面地板上,七零八落的手机零件,比五马分尸还要可怕。 视线转向傅弈,他的脸黑沉的可怕,分分钟要爆发的样子。 夏云美一时有些愣神,她刚才也听到来电的声音,他应该是接了那个人的电话才这样的吧,也不知道是谁惹怒了他。 哪怕就是傅弈第一次粗鲁对她时,她也没见过比这更可怕的眼神了,简直要杀人的节奏。 而且像魔怔了般,一动不动。 “那个,我下楼倒点水给你喝吧。” 夏云美刚掀开被子,人就被傅弈很粗暴地扯过来,一把压制住,她惊恐道:“你干嘛?” 傅弈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直接咬上她。 “疼,疼!” 第35章 你敢乱来 “去哪?” 餍足后,傅弈靠在床头抽烟,天还没亮,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看到默不作声的夏云美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路的时候还有点别扭,他知道是他刚才太狠了。可看她离开,他心里莫名地有些落空,忍不住喊了一句。 半夜被这个男人突然折腾了一番,疼得她哭爹喊娘都没被搭理,而且还是被他当作发泄的工具,夏云美着实气恼。 完事后,她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还是爬起来,离开这个畜生。 听到他喊她,她理都没理。 夏云美一个光影子在傅弈眼前晃悠,他眸色一沉,下床将她勾到怀里:“我就知道你最配我,看我们这身体比例多契合。” 抬眸,眼前竟是一落地镜,夏云美脸皮再厚,也没试过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你放开!” “耳朵怎么红了?”傅弈不睬她,手早就不老实,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嫩滑,“对不起,我刚才太粗鲁了,我们重新来一次,好吗,小姐姐?” 难得傅弈这般放低姿态,又过于温柔的一个拥抱,让夏云美也没再坚持,尤其是这声小姐姐叫的,让她的优越感徒然而升,任他抱上了床。 第二天,傅弈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夏云美还在熟睡。 他接到了傅彦霖的电话,让他回一趟傅家的公司,傅家华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傅弈出现在会议室里,所有董事都很讶异,因为在所有人眼里,傅弈就是个混世魔王,从来没搞成什么事业。有他在的地方就会出现灾难,更别说经营一家公司了,他连公司进都没进过,现在坐在这里,又算什么? 难道老董事长宣布退休,他还想跑来跟他大哥争个高下? 岂不自取其辱? 不久前傅弈就得知,傅家华着手在办退休的事,但时日过去了不少,他作为家中的次子,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傅彦霖能打电话给他,恐怕也不是傅家华的意思。 他坐在这里,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机,任其他人嚼他的舌根。 傅家华来了,身后跟着傅彦霖,派头非凡,傅弈冷眼旁观,默下眼眸,懒得去寻味。 傅家华看到傅弈,明显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傅彦霖,低声问:“是你喊你弟弟回来的?” “是的父亲。”傅彦霖低头,“这么重要的事,阿弈有权力过来。” “你倒是替他想得周全。”傅家华也没再纠结这个事。 煽情的话说了几句后,傅家华就退休的事做了说明,接手的人当然就是傅彦霖。 “我不同意!” 傅弈起身,一双眼睛淡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他退了一步:“同意也可以,我要入股。” 自家儿子,入不入股完全不在话下,可傅家华却说:“这件事以后再说。”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傅弈不想让步。 傅家华默了下:“今天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傅弈拉开椅子,大步走到傅家华跟傅彦霖身边,这么看起来,他的身高比傅彦霖还高那么一点点。 “阿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现在……” 傅彦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傅弈打断:“怎么,现在就想把我排挤出去?大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就算我脑子有问题,你也不用这么不看好我吧?”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董事的诧异,都面面想觑,交头接耳。 傅家华很是恼怒,他就知道,他不该纵容他,他应该直接将他拎出去。现在好了,他自己倒是将自己的丑事给整出来了,还显得兄弟不和。 说他脑子有病,还真的有病。 傅家华气得不想说话,他怕他一说话,就控制不住要骂他。 幸好这时傅彦霖说要中场休息十分钟,其他人都识趣地离开,傅弈也没故意说些难听的。 “爸,我跟他聊聊。” 傅家华冷哼了一声后也离开,傅彦霖则将自家弟弟拉到一边,递了支烟给他,“今天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接到温佳艺打来的那么一通电话,傅弈今天是不可能来这个现场的,不管让他过来的人是谁,他不稀罕这些。 “佳艺都跟你好上了,我要些股份不可以?”傅弈盯着自己的大哥,“况且,我也是家里的成员,这不过分。” 提及昨晚的事,傅彦霖脸上的神色让傅弈看着心里很不好受,可他也只有忍着。 听他说:“你怎么知道的?佳艺不会连这种事都告诉你吧,看来你们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好。” 傅弈两口就将一支抽完,直接用手灭了烟头,他也不觉得疼。 “我怎么知道的你最清楚,别在这装了。”傅弈旋转着自己的手机,“你明明知道我跟她互相爱恋,可你还非得插一脚。大哥,我叫你大哥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愧疚?” 傅彦霖低下头笑笑,再抬头时,眼里一片冷漠:“我有什么好愧疚的?爱一个人没有错,本来就应该全力争取。况且,应该愧疚的人是你,你明知道自己身体有欠缺,还给她希望做什么?” 提到身体,傅弈咆哮:“傅靖已经死了!就因为她死了,我就要拿一辈子来偿还是不是?” “这是两回事。”傅彦霖却非常冷静,“阿弈,你太激动了。这不利于你的身体。” 两人均是沉默,可傅弈仍然无法平静,尤其在他提到傅靖时,他抚着额,一拳头砸在墙壁上,顿时手上就破了皮,血肉模糊,傅彦霖看着,脸上是一片阴霾。 “我快好了。”傅弈说。 傅彦霖有些惊讶,听他继续:“如果你有本事,就绑着佳艺,否则,我一定将她夺回来。” “阿弈你疯了吗?”傅彦霖蹙眉,“过几天我跟佳艺就要结婚了,她会是你嫂子,而且她现在心里装的是我,你何必自欺欺人?” 温佳艺心里装的是傅彦霖? 傅弈绝对不相信,她是气他的,好,没事,他不放在心上,等他身体好了,她自然会跟他在一起。 两人的争吵不过几分钟,董事们还没进来,傅弈就先行离开了,临走前他跟傅彦霖说:“公司的股份我要一半,否则,我们就断绝父子兄弟关系,我傅弈不再是傅家的人。” 他的话语非常狠绝,傅彦霖紧紧握着拳。 一出去,傅弈就给温佳艺打了电话,温佳艺告诉他,她正在医院陪她的父亲。 这还是傅弈第一次来医院见温向升。 因为温向升一向不喜欢傅弈,虽然他出身名门,可身上那股子邪气太重,不适合他的女儿,而且太不靠谱,太二流子气了,他担心温佳艺跟他在一起会吃亏,指不定哪天就跟别的女人好了,那他女儿只有哭的份儿。 尽管他们的关系很好,但做夫妻,不合适。 后来,又得知傅弈性格孤僻,还有心理疾病,他就更加不待见他了,甚至还不让温佳艺跟他见面,温佳艺每次都是偷偷地去看他。 “嘘。”温佳艺朝傅弈做了个手势,“刚睡着。你怎么过来了?” 从进入病房的那一刻起,傅弈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温佳艺,他发现她不一样了,脸颊红润有光泽,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香气。 男人有生理需求,女人也同样需要,是傅弈低估了人类的欲望。 “身体还好吗?”傅弈走过去,握起她的手。 她今日穿的是中袖连衣裙,衣料很丝滑,被他这么一抬手,袖口就全部落下去,几处青紫的吻痕在洁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傅弈的心猛得一疼,抬眸再往上时,她的锁骨处全是暗深的红印子。 “别看了。”温佳艺挣脱开他的手,眼里一片氤氲。 可傅弈从后面抱住她,闻着她的发香,仅仅如此,他的心里就特别安定:“你不是自愿的对吗?” “对不起。”温佳艺落泪,傅弈轻轻吻掉她的泪水,偿到的全是一番苦涩滋味儿。 良久后,傅弈终是说道:“别再让她碰你了好吗?我受不了。佳艺,你是我的,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再等等我……” “荒唐,荒唐!” 突然醒来的温向升,看到自己女儿跟傅弈那个臭小子相拥在一起,气得喘不过气,分分钟要过去那种。 “叔叔……”傅弈试图要跟他说话。 温佳艺赶紧喊起来,一脸的惊恐:“不要,什么都别说了,你快走,快走!” 就这样,傅弈这么个有血性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像个过街老鼠,仓皇逃走。 来到车旁,他抽了一地的烟。 “哟,谁这么大面子,还得我们二子亲自过来?”不知何时出现的李东,嘴里叼着根烟,斜眼看向医院里面。 傅弈丢了手中的烟蒂,抬眸看了眼李东,拉开车门就要离开。 “别呀。”李东却过来拉住他,“急什么?能不能给我解个惑?” “你想干什么?”傅弈甩开他的手,眼神淡漠冷酷。 李东笑了两声:“我若没猜错的话,你到这里来是见你相好的,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是叫温佳艺吧?听说,她过几天就要嫁给你大哥了,这怎么回事啊?按理说,以你的性情,你不是应该赶紧争取吗?没见你有什么动静,反而还惹上别的女人,难道那夏云美……” “李东!”傅弈扣住他的衣领,“我敬你是道上的兄弟,不想跟你翻脸,但你惹总想着打我身边人的主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傅弈什么都没有,命倒是有一条,你要是不怕,那就来。” “哟,就是随便问问,这不是好奇嘛,你到底是喜欢温佳艺,还是喜欢夏云美?还是说,两个都想要?”李东笑得很怪异。 傅弈松开他,两眼冷凝:“这跟你无关,总之,她们两个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敢侵犯她们,那可就不止烧仓库那么简单了。” “我说傅弈,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我面前还这么狂妄?”李东咬牙冷笑,“上次打你还没打够?是不是非得给你留下个后遗症你才满意。” 傅弈睨他一眼,不再理会,拉开车门,呼啸而去。 “妈的!”李东扔掉手里的烟,冲着傅弈的车尾骂了好几句,引来许多路人诧异的目光。 只见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交待道:“给我查傅弈,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倒想知道,他是吃了谁的胆。 夏云美起床后,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洗了个热水澡,又跟赵姐联系了,过两天赵姐要到江城来,说是要见一面。 既然店被烧了,既然一切还是要开始,她总得有点筹谋。 吃好午饭后,她将自己亲手煲好的汤装在保温桶里,准备送去给安希。 只是这次安希并没在家,她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打电话竟是关机的状态。 她很担心,正好对面有老太太出来,还没等她问,那人倒先跟她说起来:“哟,你来得真不巧,她刚出去。” 只见她摇了摇头,又是叹气:“早上闹得可凶了,估计家里东西都砸光了,差点闹出人命。” 闻言,夏云美更担心了,可电话打不通才更急人。 但她也不能在这干等着,就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开着车毫无目的地找人。 等红绿灯时候,相同位置的傅弈看到夏云美一脸焦急的样子,喊她又听不到,于是他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你去哪?”傅弈一直侧着脸看她。 夏云美一脸的不耐烦,眼见马上就要到绿灯了:“不去哪,你有事就赶紧说。” “我就在你右边,你看看。” 夏云美回头,果然看到他了,又听他说:“你到前面停一下,我有事找你。” “我现在没空,挂了。”夏云美就要挂电话,忽听他说,“有关你那个助理安希的。” 闻言,夏云美愣了一下,正好是绿灯,她赶紧将车开过去停在路边,不等他过来,她已经下车上了他的车。 傅弈挑了眉,笑道:“不是没空搭理我么?” 夏云美可没功夫跟他扯这些无聊的:“我正找她呢,你快说,你看到她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傅弈的脸就被夏云美亲了一口,而且嘴唇也临幸了。 “快说。” 傅弈挑挑眉:“我看到她往水库那边去了。” “什么?”夏云美一惊,“水库,水库在哪?” “走,带你去水库逛逛。”说完,傅弈启动车子,迅速离开。 还好夏云美的车停的位置比较好,不然她就真的要吊销驾驶证了。 路上,傅弈从夏云美口中了解到安希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安希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想帮她都帮不了。”夏云美一脸愁容。 傅弈却是没再说话。 他想起了那天温佳艺发给他的视频。 对一个女人而言,遭遇了这样的事,有几个能承受了的?况且男朋友还要因为此事跟她分手,她真的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两人一路沉默。 江城的水库其实挺有名的,四周环山,夏云美当然听说过,但从来没有去过。 而且那里在很早的时候出现过两头牛冲到里面淹死了,之后还闹过人命,她不敢去。 所以在听到安希是朝着水库的方向去的时候,她很紧张,她怕安希想不开。 “你能不能开快点?”夏云美急得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其实傅弈已经开得很快了。 傅弈看了她一眼,回道:“到了,就在前面。” 夏云美看着这一片山,蹙眉道:“这都是山哪,车能开上去吗?” 如果要爬进去,真有什么事,那就更来不及了。 还好傅弈说:“可以。你扶好了。” 山路不算崎岖,但坡度很大,一向害怕冒险的夏云美,此时却仍然希望傅弈能开快点。 “她不就是你一个助理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傅弈突然问,还面带微笑。 看到傅弈脸上的笑,夏云美就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至少人的价值观不一样。 “你不懂。”丢下这么一句后,她自言自语道,“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我们这么快的车速怎么还没赶上呢?” 她侧头看向傅弈,想要一个能够安慰她的答案,但傅弈却认真地开车,说:“前面比较陡,你抓紧了,别被我甩出去。” 夏云美咽了一口口水,瞪了他一眼后就觉得自己一下子从山顶冲到了山脚,那重力的感觉让她忘了自己在哪,心里猛得惊叫了一声,脸色顿时煞白。 看到这样的夏云美,傅弈却好心情地笑出了声,那鄙视的眼神让夏云美很不爽,连忙坐直了自己的身子。 “下车吧,就在前面。” 终于到了,夏云美吸了一口气。 “她还真来这了。”夏云美拔腿就要冲过去,被傅弈给扯回来,示意她看向另一边。 果然,除了安希,还有她的男朋友钟景。 “你别拉着我,你没看到安希正在往水库那边走吗?”夏云美一脸冷意地看向傅弈。 傅弈却说:“人家男人都来了,有你什么事?” 只见钟景箭步走过去,直接抱住了安希,怒吼道:“你疯了吗?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两人拥在一起哭得唏里哗啦。 “你怎么也哭了?”傅弈调侃夏云美。 傅弈经常见温佳艺哭,她的哭,让他有种爱怜她的冲动。 可夏云美的,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时,他竟然很心疼她,让他不由自主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摁了摁,似乎只要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她就会有安全感。 “这也许就是真爱吧。”夏云美抬头看向傅弈,突然问了一句,“你能体会到吗?” 她的唇,很红,是本来的红色,没有任何渲染,傅弈的心猛然收紧,他蹙起眉头,握着她肩膀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突然,傅弈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眸色微变,当听到对方说话的内容时,他一把推开夏云美:“你敢乱来,我让你断子绝孙!” 第36章 七天不够 从傅弈接听电话到他急匆匆地离开,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而且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推夏云美的那一下,力道有多重。 看着那远去的车影,夏云美站在原地,不知是笑还是苦。 她感觉自己就是傅弈可有可无的棋子,需要了就缠着她不放,不需要的时候,她连件破衣服都不如。 本来这就是一场她自愿蹲进去的坑,也没必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夏姐。” 一道男声响在身后,夏云美回头一看,喊她的人是安希的男朋友钟景,安希被他搂在怀里,紧紧地,生怕她再次逃跑。 安希的眼睛还红红的,刚才一定哭得挺凶。 “没事了吧?”夏云美露出最由衷的笑容,如同对他们爱情的认可与见证。 安希抿着唇,还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摇了摇头,问了一句:“夏总,你怎么在这儿?” 提及此事,夏云美也挺自然的:“我听说水库这边的景色挺美的,这不刚刚经过这儿,就进来看看,确实不错。” 钟景却不以为然,甚至还有点不赞同:“可这毕竟是深不见底的水库,没事还是不要来的好。” 夏云美看到安希尴尬地瞪他。 下山的时候,夏云美被问及是怎么过来的,她如实相告,钟景狐疑道:“夏姐说的傅弈可是傅家二公子?” 这一点夏云美确实不知,她跟他在一起,从来没关注过这类问题,只好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人称他为二子。” “那就是了。”钟景说,“他是家中老二,老大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傅彦霖,很有经商头脑。其实还有个妹妹,叫傅靖,不过可惜,没过十岁就溺水而亡,听说还是跟傅弈有关,所以他不怎么受家里人的待见。但他在社会上混得还可以,如果不是有个大哥在前面挡着,他也不会当二子。” 原来,这就是二子的由来。 夏云美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傅弈的内心那么阴暗,脾性乖张,也就不奇怪了。 “你跟那个傅弈很熟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是安希问的,她似乎从来不知道钟景知道这么多。 钟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也是几年前混社会的时候,打架碰到的,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不过这些小道消息,自然是听其他兄弟说的。这不是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我以前的黑历史,现在我已经是正经的社会人了。” 安希瘪瘪嘴,不过笑得很开心。 听他这么一说,夏云美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知道温佳艺吗?” 如此一问,安希也看向钟景,只见钟景蹙眉摇头:“我只听说傅弈有个很喜欢的姑娘,但并不知道名字。” “那你能打听到吗?” 夏云美问。 安希狐疑开口:“夏总,你是怀疑她跟傅弈有关系?” 夏云美点头,浅笑:“不过就是我的猜测,如果能问出来就更好,我心里好有个数。” “好。”钟景应允,“我尽力而为。但问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小,夏姐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三人一同下山时,钟景向夏云美道出心中所想:“夏姐,我觉得安希这次的事很是蹊跷,可她太不配合我了,如果这事不解决,安希内心无法安定。” 一旁的安希咬着唇,闷闷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 “你是不相信我吗?”钟景语气重了些。 夏云美见气氛又不对了,马上打了圆场:“这事再过段时间吧,让安希想清楚。你也别逼她,她心里有数的,你应该相信她。” 闻言,钟景眯着眼。看来他也是个刚直的男人,将安希揽进怀里,默不作声。 刚从安希家里离开,夏云美就接到褚萧建的电话。 他有段时间没联系她了,她还以为他就此忘了她了。 “你好啊褚大总裁。”夏云美坐在车里,另一手无聊地敲着方向盘。 褚萧建可没她这么悠闲,语气有些严肃:“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夏云美挑眉:“怎么了,还不准我心情好?” “呵呵。”褚萧建笑,“前段时间我的花一直没送出去,今天我亲自过来了,你这怎么搞的,重新装修?” 傅弈的那个朋友李京,办事效率很高,不仅跟她核对了设计方案,还将原来地方都已经推了重新开始。 所以夏云美并不担心褚萧建能看出什么,而且,他也不可能那么八卦地去问。 她点了一下头,回道:“是啊,重新装修一下,换种风格。” “我都看新闻了,你这店是被烟火给弄的吧?”褚萧建也不绕弯子,见她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最近你爸你妈都在医院照顾你弟弟,应该还没看到你这新闻,过几天也就没了。” 顿了下,他问:“你现在在哪呢?” 就因为他前面的几句话,让夏云美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有点色胆,但好像也并没有很讨厌,至少他知道她顾虑什么,还知道关心她。 “不让我到你家里去坐坐?” 夏云美带他到市里的一处咖啡馆,褚萧建开玩笑说了上面的话,她笑道:“租的房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自己的房子还在装修呢,等好了我再请你过去。” 褚萧建也没纠结这个问题,笑着说:“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店里就出了这个事,看来你今年跟火过不去啊。查出来什么原因没?” 夏云美摇头:“暂时还没有。” 说到这里,夏云美是有些气恼的。她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是自我安慰,她已经被告知,是那日店里用电过量导致,并不是人为。 她还是要找个时间找安希问问具体情况。 “怎么了?” “没事。”夏云美笑了一下,“谢谢你还去看我家里人。” 褚萧建默了下,却问:“云美,我们的相亲还作数么?” 他问的很虔诚,让夏云美一度怀疑自己从前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见她没有说话,他又进一步试探:“不如从今天开始我们约会吧,你看上次我请你吃饭你都没吃成,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好不好?” “上次的事真是抱歉。”夏云美十分歉意,“不过你也知道,我店里弄成这样,我还想把它弄起来,没什么心思谈恋爱,而且……” “云美,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太冲动了,让你对我印象不好。不过我改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店里的事,我觉得与谈恋爱不冲突,而且我也愿意帮你,一起把它搞起来。” 话都说到这样份上了,夏云美连说个不的机会都没找到,可她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点空隙,她很认真地说:“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谈那方面的事,上次能去相亲,也完全是迫于我妈给我的压力。” 夏云美说完后,两人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褚萧建打破僵局:“好,没关系,我尊重你。也愿意等你。” “你不用等我,有合适的你就先考虑,我这边……” 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褚萧建打断:“好了我知道了。本来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的,同时也让你知道,不管让我等多久,我都愿意等你。对了,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在人脉上我还是有点用的。” 夏云美自然想到他被傅弈打的事,不禁心怀愧疚,说了声“抱歉”。 两人此次相处倒是和睦,可能各有不同的经历,想法又有了些许改变吧。 只是,马路对面的隐形相机,将这和谐的一幕拍下来,不知做何用处。 江城有一处最偏僻的酒店,相传只有社会的人才在这聚会,今晚李东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怎么样,人来了么?” 李东嘴里含着根烟,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里面,马上就有人过来迎接:“来了,已经请到楼上去了。” “我看看。”李东没有急着上电梯,却是拐到一处小暗房,里面的设备屏幕里呈现出傅弈跟温佳艺的身影。 两人离得不远,温佳艺不停地哭,傅弈一直走来走去。 “我还以为他有多淡定呢。”李东邪唇,“看来这个女的对他更重要啊。” 李东得意洋洋地哼了两声,上楼后,一掌就把门推开,傅弈转身看到他,双眼赤红,可又拿他没有办法,他在忍,最大限度地忍。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把我看不高兴了,指不定就将你这个小女朋友给办了。”李东大笑,“这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味道一定很软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傅弈捏着拳,“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就冲我来,何必为难女流之辈?说出去,不怕被道上的兄弟笑话吗?” “啧啧。”李东朝他摆摆手,“你吃了我的药还这么生龙活虎,体质很好啊。” 李东坐到大板椅上,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两个,傅弈还挡在温佳艺面前,想想他就觉得好笑,他如果真想怎么样,他傅弈能拦得住? “我说傅弈啊。”李东翘着二郎腿,一副惋惜的调调,“你这么一个硬汉,现在为了一个得不到女人变成现在这副任人欺负的样子,我真为你感到惋惜。甚至我觉得,再跟你斗下去,都没意思了。” “那就此罢手,我还会念着你的好,总有一天,你也有需要我的时候。”傅弈语气冷漠,可身体确实有些撑不下去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了见到温佳艺,他们给他喝了一碗酒,那药估计就是下在酒里的。 李东哈哈大笑,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等他笑够了,才说:“话是这么说,可我特别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傅弈走近他,直视他的眼睛:“那就别浪费时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嘛……” 就在李东卖关子的时候,傅弈被收走的手机响了,手下的人看到来电显示,将手机拿给李东看,李东笑了笑,说:“哟,大哥找过来了,那肯定是重要的事。” 他一个示意,手下就将手机还给了傅弈,傅弈沉静下来,琢磨着怎么通过这个电话告诉傅彦霖他们出事的消息。 可一接听,傅彦霖就铺天盖地地吼过来:“佳艺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不见了!她父亲要死了,等着见她最后一面,你快点带她来医院!” 傅弈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就挂了电话。 手机是外音,这是李东的要求,所以温佳艺当然也听到了,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一双祈求的眸子看着傅弈,傅弈满眼的心疼。 “放她走吧,我满足你任何条件。” 李东虽说是混社会的,但人父亲都要死了,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绝,既然傅弈都这么说了,不如就着他的这个台阶下来好了,于是同意了。 温佳艺走了,傅弈也少了负担,可他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 温向东的身体是迟早的事,只是这个时候,有点太突然,仿佛打了傅弈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后悔了吧?”李东站起来走到傅弈面前,递给他一支烟。 这个时候,没有酒,有烟也是好的,傅弈不客气地接过点燃,一根烟没吸几口就吸完了。 他伸出手,李东笑笑,又递给他一支。 这一回,没有第一支快了,倒慢慢品了起来。 说品,不如说他在想事情,吸完最后一口,他眯眼问:“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条件?” “来,坐,咱们兄弟慢慢聊。”李东搭着他的肩膀往上方的桌子旁走过去。 上面不知何时已经备好了酒菜,似乎早有安排。 是夜,夏云美独自在家中,也没有去洗澡,今日心绪有些不稳,她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手机。 其实她在想傅弈。 上午他那么匆忙离开,一直到这么晚,都没有给她发一个信息,更没有打电话说明。 当然,他还没有到给她报备的地步,但夏云美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心神不宁。 可能最后她也困了,找了衣服就去洗澡。 泡泡刚打在身上,就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吓得夏云美连忙关了淋浴,屏气凝神。 在确定是傅弈后,她骂了一句,一边在他的催促下,她总算是把自己收拾好。 拉开门,傅弈像个落汤鸡一样单手扶在她的门框上,样子倒是帅,就是有些瘆人。 “外面下雨了?”夏云美诧异地问。 她记得是晴天哪,而且在傅弈进屋后,她还特别朝窗户那瞄了一眼,没发现下雨,可他怎么从头湿到了脚? 傅弈不知道有没有喝酒,歪歪扭扭地往沙发上一躺,闭起了眼。 这个时候的傅弈还真是让夏云美有些莫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天没有烦她,让夏云美也没有很讨厌他,拿了条干毛巾准备给他擦头发时,才发现他身上的血迹,而且是从右手上沾来的。 确切地说,是右手小拇指要断不断,血还在继续往外流,腥红的血肉狰狞地看着夏云美,她差点吐了出来。 “喂,傅弈,你手指怎么回事?”夏云美拍着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些,“你不能就这么睡,你得去医院!要断了!” 傅弈左手一勾,就将夏云美勾到他胸前,因为失血,他的嘴唇都变得干涩,吻在夏云美额头上都有点戳肉。 只见他咧嘴笑了一下,说:“不是还没断么。你帮我弄吧,废了不找你。” 右手都那样了,左手还那么有力气,夏云美被他压得爬不起来,可她实在处理不了他这么严重的问题:“不行,我弄不了,完全不知道从哪下手,你还是去医院吧,求你了。” 万一伤口发炎人发烧,可别在她这出了问题。 然而,不管夏云美怎么说,傅弈都不为所动。 最后,他也实在没力气,狠狠地攫取着她的甜液,方才缓解手指带给他的疼痛。 “要么就让我这么吻着你,要么你帮我处理,你自己选。”傅弈闭上了眼,他看起来很疲惫,似乎耗尽了所有精力。 夏云美蜷缩着手指,一想到他手指,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行行行,我给你弄,说好了,废了不找我,你说的。” 傅弈没再吭声,夏云美开始着手处理。 这简直是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夏云美跟做恶梦一般,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处理完后,她流了一身的汗,看着盆里的血水,她又要吐了。 正想骂人,可看向傅弈时,不知何时,他已经睡着了。 夏云美叹了一口气,刚刚还说她弄疼他了。 一切完毕后,夏云美又去洗了个澡,还打水给傅弈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渍。 结果,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顿觉自己果然是比他大,简直就是妈妈在照顾儿子嘛。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伸伸懒腰也去睡了。 次日,夏云美去见赵姐的时候,被李东给劫走了。 他勾起夏云美的下巴,摩挲了两下,邪肆地挑眉:“夏小姐,咱们俩的时间可不多,就七天,这七天你好好伺候我,爷爽了,爷替你去跟傅弈说,七天不够,要永久做我李东的女人,怎么样啊?” 第37章 如果他没意见 这话里话外都是跟傅弈有关。 夏云美当然不信,上次在海城的时候,傅弈还因为她跟李东闹得很不愉快,说动她就是动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七天之说? “你谁啊?”夏云美一下挥开李东的手,李东措手不及,打翻了另一只手上的茶杯,茶水正好全数撒在他锃亮的皮鞋下。 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太多不高兴,反而呵呵了两声,听夏云美继续呛他:“不就是混了几年黑道,有几个兄弟撑腰,就想着在这和平年代为所欲为了?” 夏云美勾着红润的唇角,一脸的不屑:“我不管你跟傅弈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不好意思,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不是你们任何人的物件,我的事情我作主,所以李先生,我劝你还是赶紧将我放了,否则我脾气来了,真的什么都能干出来。” 李东瞧着这淡定从容的美人,难怪听闻她表里不一,原来指的是这样,可真是天生的尤物啊。 自顾自地用干净的毛巾擦掉鞋子上的污渍,李东闷着声音说:“傅弈为了另一个女人,将你给让出去,真是亏了。” “不过。”他站了起来,用纸巾擦了擦手背的水渍,直视着夏云美,“像你这么有个性的女人,今日我遇见了,他日谁敢来犯,我就是丢了现在的身份,也要将你绑在身边。” 说完,他勾勾唇,听夏云美说:“你有病吧?” “哈哈。”李东大笑,“美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张扬,不然我一个激动,马上就办了你都有可能。” 夏云美手指蜷缩,从椅子上站起来,冷言道:“念你跟赵姐的关系不浅,今天的事我就当作没发生,以后不要再找我麻烦。” 这话一出,像是真击中了李东的要害,他浓眉轻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夏云美哪里来的自信,跟赵姐的关系也就一般,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威胁他吗? 呵,笑话。 “就这么走了?”李东也不拦她。 夏云美没有停下脚步,却也做了回应:“不走,留下来陪你吃中饭?呵,我可没那个雅兴。” “听说有个叫褚萧建的,最近看你看的比较频繁,你们是什么关系啊?”李东盯着她的后背。 果然,夏云美顿住了脚步,蹙眉回头:“你说什么,褚萧建?李东,你不会因为我闲得蛋疼找了褚萧建的麻烦吧?” 褚萧建于夏云美而言,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甚至还不太喜欢他。 只是,他锲而不舍的精神,让她有些佩服。而且,他帮她隐瞒了她店里的情况,还代她去看望了她的家人。 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但之后的行为倒是有些憨实。 他似乎能理解夏云美的苦衷,在说出要帮助夏云美重开店面时,她多少是感动的。 如果因为她,被李东怎么样了,夏云美只会愧疚。毕竟他不欠她的。 况且,她也不想欠他的。 他们之间注定是两条平行线,她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 看得出来,这夏云美不在乎褚萧建,但肯为他转身,说明她有所顾忌。 李东挑挑眉:“不要急嘛,来,你过来看看,看看这照片里是不是他?” 李东手里拿出一张照片,夏云美看不清楚,可大概也能看出一些,场景有些熟悉。 她走过去,从李东手里抽出照片,还真是他,是她跟褚萧建两个人在咖啡馆里的照片。 捏着照片,夏云美斜了斜嘴,轻笑起来:“像你们这类人,是不是尽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拿着它们四处威胁,就像现在这样?” 她扬着照片在李东面前晃荡的时候,那股没把李东放在眼里的样子,真是让李东眼前一亮。 他就喜欢胆子大的,刀架在脖子上还能跟你笑。 “别人不知道,不过我就喜欢干这种事,你看,多好啊,你还想走吗?”李东一脸得意,几乎已经肯定夏云美不会不管褚萧建。 事实上,夏云美还真的会管他的事。 她将照片往桌上一拍,眸眼冷如霜:“七天是吧,行。” 就这一瞬间,李东激动了,过来抓住她的手:“你跟傅弈搞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在不在乎你,你不在乎他的。” “想知道啊?”夏云美不动声色抽出手,冷笑,“你道行还太浅。” 桌上有花生米,她干脆坐了下来,直接用手拣着就往嘴里扔。 李东看着这一幕,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如果她不做他的压寨夫人,她真是白生了这么一副傲骨。 没过多久,夏云美的手机就响起来,手机就摆在桌子上,李东就挨着她坐,自然是看到了来电显示。 只见他微微皱眉,丢下手里的花生米,问道:“赵姐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夏云美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冷嗤了一声,“我今天约了赵姐见面,估计她没等到我,有点担心吧。”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也不去接。 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赵姐又打了第二遍,夏云美还是装作没听到,还是李东有点不耐烦地说:“接接接!不要乱说话!” 夏云美耸耸肩,接起了电话:“赵姐。” 那边狐疑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到现在还没到呢?” 夏云美笑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哦,本来就要到了,没成想李东请我过来做客,时间有点长,恐怕要七天后才能去找你了。” “什么?”赵姐压下眉宇,语气马上就硬了,“他在吧,让他听电话!” 夏云美将手机递向李东,李东脸色难看极了,拿过电话后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赵姐跟他说什么,只听他说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 “不是让你别乱说话?”李东揪起夏云美的头发,“别以为我看上你,就不拿你怎么样!” “呵。”夏云美冷笑,“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最好对我好点儿,否则我还能说出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妈的!”李东一把推开她。 掳她过来的时候,李东并没有想过赵姐,也不知道这女人跟赵姐是什么关系,就没见过在他面前还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女人。 李东出门了,夏云美寻思着应该是去见赵姐了。她翻着手机,找到傅弈的电话,想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昨日还费了那么大劲帮他弄他那断指,今日就被告知她被他卖了。 她并不是那死缠烂打的女人,只是不喜被人利用。 而且也有可能是夏云美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一直不平。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把这个电话给拨出去。 昨夜,温向升旧疾复发,加上新疾未愈,身体不得劲,一下子爆发出来,医生抢救了整整一个晚上,总算是稳住了,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让温佳艺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温佳艺这一晚上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儿,可刚刚被傅彦霖抱到旁边的床上,她就惊醒了,眼睛睁得老大:“我爸呢,他怎么样了?” 说着就要下床,傅彦霖摁住她:“他没事,你看,他睡得很稳。现在有事的是你,这么下去,叔叔好了,你却倒下来,你让他怎么办?” 温佳艺侧头,看到温向升果然睡得很好,也就放心了,她躺在床上,想到什么,一把握住傅彦霖的手,秀眉紧紧地蹙着:“彦霖,连国外的医生都说情况不乐观,我爸他……” “放心吧。”傅彦霖回握住她的手,紧紧地,给她足够温暖,“他们一定会尽全力的。况且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这就有利于他的身体恢复,你别太有压力,好好睡一觉,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喊你。” “嗯。”温佳艺点点头,可握着傅彦霖的手还没有松开,她氤氲的双眼看着他,请求道,“可以在这里陪一下我么?” “傻瓜。”傅彦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我很荣幸。” 温佳艺太累了,几乎闭上眼就睡着了,等她睡着,傅彦霖抽出手,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父女二人,拉开门出去。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交待道:“去温小姐的住处,将她所有的证件都拿过来。” 然后,他又来到医生办公室,询问了温向升的病情,他们告诉他,温向升,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傅彦霖严肃地问。 他们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可能的话,让病人家属多陪陪他吧,遗嘱也要尽早准备。” “好,谢谢。” 傅彦霖离开了医生办公室,从衣服口袋里抽出根烟点燃,这一支他没怎么抽,看着它燃完,就像看着温向升的生命走向尽头。 温佳艺是被恶梦惊醒的,她一睁眼,就看到傅彦霖在旁边,手还紧紧握着她,她放松了不少,没等她开口问,傅彦霖就主动跟她汇报情况:“刚刚叔叔醒过一次,喝了点稀粥,还跟我聊了你的事,没一会儿又睡下了。” 温佳艺喝了口水,连忙问:“你刚刚说我爸跟你聊了我的事,是什么事啊?” 她很后悔刚才睡着了,不然就能看到温向升醒过来,还能陪他说说话,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眼泪又流了下来。 “自然是你我的婚事。”傅彦霖观察着温佳艺的面色,“他说他现在唯一想看到的,就是看到你嫁给我。” 温佳艺垂下眸子,也从傅彦霖手中抽走了手,她脑子里闪过傅弈的脸。 昨日匆忙离开,也不知道李东把傅弈怎么样了。 傅彦霖眉目划过瞬间冷漠,继续道:“刚才医生也说了,多做些让叔叔高兴的事儿,心情好了,自然有利于病情。让我们不要刺激他,尽量顺着他一些。” 这些,温佳艺自然是知道的,她侧目看向躺在另一边的父亲,他呼吸平稳,就像正常睡觉一样,一点都看不出病如膏肓。 看着看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傅彦霖很快帮她擦了去:“佳艺,叔叔还需要你,你别太有压力,结婚的事,如果你不想这么早的话,我来想办法。” “不用了。”温佳艺内心沉了一口气,坚定地说,“不如先领证吧,让爸爸先看到我们的结婚证,他心情一定会好一些。只是,你愿意吗?” 傅彦霖早就知道她会这么想,为了温向升,她可以做任何事。 “亲爱的姑娘,我求之不得。”他紧紧握着温佳艺的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亲吻。 下午的时候,温向升醒过来,当温佳艺告诉他傅彦霖要跟她领证时,温向升好像一件重要的事在心里落了下来,一身的轻松,面色看着都好了不少:“好啊,好啊。” 看到父亲如此,温佳艺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一个人的生命说没就没了,当初她的不听话气死了母亲,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就算父亲活不了多久,但哪怕多活一天两天,对她来说,都是好的。 可傅彦霖把这件事跟他的父母说出来时,其父傅家华倒是没什么意见,也认为是好事,可母亲方心怡却一脸的不高兴。 “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温佳艺喜欢的是你弟弟?” 傅彦霖却并不为此不高兴,反而说:“但是佳艺是我的人。前几天她向我主动了,我相信她心里是有我的。” “呵,有你?”方心怡毫不给他留情面,“你可别被她利用了还不自知!” 这话说得够狠了,傅家华瞪了她一眼,傅彦霖心里也疙瘩了一下。 有些事,他是知道,比如他们亲热的那天晚上,温佳艺故意给傅弈打了电话。可他不说出来,就当是自己骗过了自己。 现在方心怡一语中的,他不免心火上升,一时没有说话。 “你瞪什么瞪?”方心怡鄙夷地看向傅家华,“你看看他那样,他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温佳艺不是个好女人,他若非要娶她我也没办法,但以后有什么事别跟我哭就行。” 傅彦霖有火怎么办?他只有找温佳艺。 另一边的李东跟赵姐见面后,直接就被赵姐劈头盖脸凶了一顿,说他不知轻重,什么女人不好要,非揪着夏云美不放。 可李东说,他谁都不想要,就想要夏云美。 赵姐哼一声:“恐怕就因为她是傅弈的女人吧?” “对!”李东也不避讳,“他傅弈不是在我面前耍横嘛,他越横,我越是要狠狠地跟他过不去!奶奶滴,从前怎么没发现,他竟是只小狼狗!” 曾经,傅弈还是李东的兄弟,在一起打过架,喝过酒,谁曾想,就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敢公然跟他翻脸,亏他以前还那么罩着他。 人真是不可貌相,原以为他只是傅家一个不被看重的不良少年,看来,是他小瞧他了。 “看来你也不笨。”赵姐拍拍他的肩,“别看傅弈现在不受傅家两个人的看重,但不管怎样,总是亲生的,不过是他们的心理问题。而且傅弈这个人,我虽没怎么接触,但也听闻了他不少事,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他若狠起来,绝对更甚我们。他的未来不可估量,只是他现在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桎梏了行为,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李东狠狠捶了一桌子,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姐,我知道你的顾忌,可我不行。我李东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还不知道他哥是我!” 见他如此,赵姐叹了口气,该说的她都说了,若还执迷不悟,那也是他必然要经历的。 有些事,总要去面对。 所以,想通之后,她就不再多说了,但也警告他,夏云美,关在身边可以,但不能动她。 李东勉强答应。 两天后,温佳艺跟傅彦霖结婚,傅弈在酒吧喝酒,许飞找了好久才找到他。 “我就知道他们会提前结婚。”傅弈虽然喝了不少,脑子还是清醒的,“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许飞知道他心里的苦,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说:“你要真喜欢她,结婚了还可以离婚。” 闻言,傅弈顿了下,然后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她,一旦做出决定,她不会轻易改变,就算她心里有我,她也不可能离婚。” 话都这样说了,许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去找她。” 许飞一听:“你疯了吧,难道要去抢人?” “呵呵。”傅弈可笑,“有何不可?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许飞一把拉住他:“你要真这么做了,整个江城的人怎么看你,你还想在家里过吗?你有想过你的未来没有?我不能让你做这么愚蠢的事!” 于是,他打电话给夏云美,想让她牵制住他。 这种时候,男人最需要的就是女人。 此时夏云美跟李东正在外面喝茶,手机新闻上到处都是温佳艺跟傅彦霖结婚的消息。 李东看了眼夏云美,冷笑了一声。 她手机响了,夏云美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沉默了下,还是接听,得知是许飞,笑道:“有事?” 她还特别放了外音。 许飞怔了一下:“傅弈喝多了,你过来陪陪他吧。” “是吗?那等一下。”夏云美勾唇看向李东,“傅弈的兄弟让我过去陪一下傅弈,你同意吗?” 许飞那边听后一愣,接着就听到李东说:“跟我做一次,你就可以去。” 夏云美冷笑,跟许飞说:“李东的原话你听到了,请转告傅弈,如果他没意见,我……” 第38章 她是小爷最惦记的女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飞打断:“夏小姐,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对了,你怎么会跟李东在一起?” 许飞的话让夏云美觉得可笑至极:“他难道没告诉你吗?是他将我推向李东的,到现在,他还欠我一个解释。还有,别他一有事,你就跑来找我,有本事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找我一个女人做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挂了。对了,别忘了问他意见哦,不然你这一通电话岂不是白打了一遭?” 挂了电话后,夏云美照样自顾自地看手机新闻,李东倒是想戳戳她的痛点:“怎么,傅弈的行为还是伤到你了吧?可你也不用拿自己这么撒气啊。毕竟,身体是你的,得你自己说了算,何必被他一个决定左右?” “李先生,你难道没看出来,我这不就是自己在给自己做决定嘛?”夏云美一脸的鄙夷之态,“真不知道你这黑社会大哥是怎么当上的,都瞎了吗?” 以前租他房子的时候,也没注意,过来签租房合同的说是他表弟,没想到摊到这么一个会搞事的主,夏云美真是头大。 夏云美这么拐着弯的骂李东,李东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这日子因为有了夏云美而变得有趣了许多,他笑了,笑得非常开怀。 许飞收了电话后,一脸不解地看着傅弈,不由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夏云美怎么在李东那里?二子,不会真是你的主意吧?” 只见傅弈没有出声,他大概就知道了,叹了一声,还是说:“我刚刚让她过来,李东说要让她陪他一次她才可以过来,她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许飞说完,观察着傅弈的表情。 傅弈脸色微顿,睨向许飞:“多事。” 他吃力地站起来,踉跄着往外走去。 许飞只好追上去,扶住他,他断定傅弈心里有一本帐,也就不再多问了。 傅弈的确去了温佳艺的结婚现场,但他也没有闹事。看着她穿着白色婚纱,傅弈眼睛都红了。 旁边就是许飞,他紧紧揽着傅弈的肩膀,想给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力量,觉得这样的傅弈实在让人心疼。 明明也是傅家之子,可大哥结婚,他却不敢待在家里,像个路人一样站在路边悄悄地凝望。 就连傅家的长辈,也没有给他来一个电话。 傅弈于傅家而言,当真是可有可无么? “别喝了!”许飞有些郁闷,“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有什么了不起。既然事已至此,说明你跟她有缘无分,世上那么多女人,吊死在她一棵树上有意思嘛?” 傅弈的酒瓶被许飞夺走,眼里的不知道是怒火,还是眼泪。 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强横风光,可在家里人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他甚至觉得自己很窝囊。 华灯初上,酒店里因为傅家长子的婚礼而显得格外热闹,不论是关系近的还是远的,都跑来为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送去最好的祝福。 温佳艺喝得有些多了,头有些犯晕,傅彦霖扶着她:“我送你上去休息一下吧。” 她点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这里还有客人要陪,你自己多注意,别喝太多了。” 傅彦霖扬唇,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引来许多人的喝彩,温佳艺漂亮的脸蛋上显得更加红润了。 关上房门后,温佳艺往洗手间走,她想先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在镜中看到了傅弈,他红着脸,一副野痞的模样,像看自己的新娘子一般的深眸,让温佳艺内心一颤。 曾少年时,她就是被他这一副乖张不羁的样子所吸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现如今,却终是走向了两条平行线。 傅弈大步过来,紧紧抱着她,在她颈脖那里落下湿润霸道的吻,像是要种下属于他的情根。 情之所动,温佳艺泪流满面。 “痛!” 温佳艺大呼,是傅弈的手力太重,把她掐疼了。 傅弈瞬间清醒,推开了温佳艺,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他还是碰不得她! “对不起阿弈,刚才是我大惊小怪了,我……” “别说了。”傅弈紧紧抱着她,“是我自己的问题。佳艺,我还有机会吗?” 他来,不过是想一个她的答案,只要她点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温佳艺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是她不能预料的,以后会怎么样,她更加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要做什么。 没有及时得到温佳艺的回答,傅弈的心疼得直颤抖,他更加紧的抱紧她,好想跟她说,不要让傅彦霖碰她,可那又怎么可能? 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更是合法夫妻,做什么又岂是她能左右的? 如果不让他碰,恐怕温佳艺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他怎么能如此自私? “佳艺,好好的好吗?”傅弈深情地凝望着她,里面纵有万千不舍,也无法阻挡两人当下必须要分开的现实。 温佳艺抚摸着男人刚毅的脸颊,微笑:“我会的。阿弈,你也要好好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有了这句话,傅弈浑身也充满了力量。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后便快速离开。 走廊的转角处,是傅彦霖冷眼看着这一幕。 “彦霖,你喝太多了,我先泡点茶水给你解解酒。”温佳艺将他扶到床上后,就要去泡茶,可却被傅彦霖拉到床上,他看着她,问,“嫁给我,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当然。怎么了?” 为了父亲,嫁给一个爱惨了自己的男人,她有什么不情愿的?况且,她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无意游走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可既然现实如此,她能做的选择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温佳艺毫不犹豫的回答,如同一剂猛药,灌得傅彦霖心尖颤抖,他猛一翻身,压住自己喜欢的女人:“现在,我只需要你。” 一夜的酣畅淋漓。 这个女人,他这辈子是锁定她了。 这边新婚燕儿,傅弈回去后却辗转难眠,无论再多的烟和酒,都无法麻醉他。 他痛苦极了。 他有一种感觉,从此以后,他就要失去温佳艺,那个唯一一个愿意站在她身边,不认为他是个奇葩的女人,他就要失去她了。 这种认知,让傅弈突然变得狂躁不安,最终还是在顾朔那里得到了缓解。 顾朔给他吃了一种安定药。 “你怎么过来了?”许飞接到顾朔的电话后,连忙赶去他的住处。 顾朔收起自己的东西,云淡风轻地回答:“温佳艺结婚了,他肯定会这样,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这房子都能被他拆了。” 许飞摇头:“我们应该庆幸,他没有出去找事。” 顾朔挑眉:“对。今天的打击其实是致命的,但他的控制力已经非常好了,说明那个女人对他的作用还是很大的。阿弈从小开始就一直憋着自己的情绪,他需要释放,如果她能继续陪着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你说的是夏云美?”许飞总算知道些眉目了,“可就算好起来又有什么用,温佳艺已经嫁人了,难道真让她离婚?” 他的脑袋被顾朔敲了一下:“你是他真兄弟么?难道阿弈这辈子就是为了温佳艺而活的?不管将来他的身体怎么样,受益的都是他自己。” 顿了下后,他严肃地说:“其实我倒觉得不用总是把视线放在温佳艺身上,他们今生无缘。阿弈之所以这么痛苦,是他还没找到托付自己真心的人,而温佳艺到目前为止,又是他唯一的存在,伤心是难免的,不过会好的。” “难道夏云美就可以?”许飞看着睡着了还一脸难受的傅弈,他心里也揪起来,“可夏云美这个人好像不太好搞定。” 顾朔挑眉:“是不是夏云美也只有阿弈他自己知道了。至于能不能搞定,就没我们什么事了,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帮不上什么,你也别瞎操心。对了,听说上次救援,你差点没出来,你小子注意点,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许飞笑笑,点点头。 在李东这过了五天后,夏云美说想去店里看看,看看进展如何。 李东当然不会放她一个人去,说要陪她一起,夏云美觉得好笑:“你愿意弃老大不当,非要当一个女人的尾巴,我没意见。” 这女人说话,处处带刺,如果不是这几天已经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他有时候情绪上来了还真的会上头。 可七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他一直记着赵姐的话没有碰她,但每天看着这么个大美人,不能碰,他心里实在熬得难受。 有时候在她睡着时,他悄悄地溜进她的房间,刚想一亲芳泽,夏云美就睁开眼睛,将他讽刺一番,还说,就等着他呢。 从这一点,夏云美就知道,李东非常在意赵姐的话。 云阁已经在装修了,李京亲自在现场指挥,看到夏云美,他出去跟她打了声招呼。 自然也是看到李东了,他虽有些诧异,但也没他好奇的份,打了招呼后就去干活了。 “云美!” 夏云美回头,不禁眉目一拧,这个褚萧建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 褚萧建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这几天你去哪了,我天天来都没看到你,打电话还总是无法接通,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他倒是不笨,就是太可爱了,都拉黑了,还没点眼力见。 “你谁啊?”李东扯开褚萧建搭在夏云美肩膀上的手,瞪着他,“没看见我是吧?” 被李东这么一扯,褚萧建才看过去,这人气场甚是强大,可揽着夏云美是怎么回事? 他大着胆子说:“我是云美的未婚夫,你放开她!” 李东哈哈大笑起来,问向夏云美:“你桃花挺旺的嘛,又是情人,又是未婚夫的,那我算什么?” 说着就在她嘴上撅了一口,夏云美顿时面红耳赤,一把挥开他,怒道:“李东,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娘的,傅弈将你让给我七天可不是让我陪你喝茶看风景的,就今天,我要你臣服我!”他一把扯过夏云美,不顾地点场合,直接吻她。 褚萧建看得眼睛都直了,搬起树根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就朝他砸去。 可这一砸,没砸准,只砸到他的后背,还留下了后遗症,李东推开夏云美,揪着褚萧建就往死里打。 褚萧建也是够男人的,一边被打,还一边让夏云美快跑。 夏云美报了警,这事才算停。 可人来了也无济于事,李东里边有关系,夏云美气得直骂人。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李京将事情的经过发给了傅弈,同时给夏云美提了个醒,说赶紧送褚萧建去医院,不然要出人命了。 “你还有脸跟过来?”夏云美一双眼睛怒指李东,李东却笑,“人是我打的,我当然要负责。” 那笑,让夏云美看着好刺眼。 是优胜者的笑。 不过出几个钱而已,他不缺。 该出的气出了,别人还不能拿他怎么样,他的确应该为自己喝彩,也是有资本笑的。 李东不仅给褚萧建出钱看身体,还给他请了护工,事情做得相当完美。 他跟夏云美说:“我们时间宝贵,就不要待在这了,回吧。” 夏云美却有些不想走,刚才李东一发狂就做出那种事,她不能总拿赵姐当挡箭牌,可若不跟他走,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留个心眼儿。 回到李东处,夏云美一直不说话,可平时她也不怎么说话,李东也没什么意见,可能是眼看七天之限就要到了,李东憋不住了吧。 他端了杯燕窝茶给夏云美,坐到她对面,挑眉问:“这两天一直见你心事重重的,怎么,在想傅弈啊?” 夏云美喝了一口燕窝茶,不喜欢,就推到了旁边,淡淡地开口:“我想他做什么,能恢复我的自由之身吗?” 李东大笑,拍着双手:“其实你还是聪明的。傅弈这两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想他也没用,事实证明,他心里只有温佳艺,他……” “等一下!”夏云美突然喊,心脏狂跳,可表面还是佯装冷静,“他将我让给你七天,就是为了温佳艺?” “你才知道?”李东挑眉,从她发红的脸色上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怪我。”他笑,“我以为你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所以也就没告诉你了。” 夏云美虽然早就怀疑温佳艺跟傅弈有关系,可当真正得知,还是很震憾。 李东倒像是故意般,继续道:“傅弈可是爱惨了温佳艺,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眼看着她嫁给他大哥,他也无能为力。这不,这两天每天都在酒吧里买醉,还打架,照这么下去,傅家丢不起这个人,恐怕就要弃子喽。” 边说书,李东边看着夏云美的脸色,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倒越来越像个冷美人了。 他不禁笑起来:“你若是想看他,我可以带你去,毕竟再过两天,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的,该关心的时候,还是要关心一下。” 夏云美刚想说不,这时候手机响起来,是微信的声音,安希发给她的,告诉她,她被人强暴,是温佳艺派人干的。 夏云美咬牙,手握成拳头,抬头看向李东,李东看到她满眼的杀气,比她冷漠的样子还要可怕,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听她说:“好,带我去见他,我是要好好关心一下他。” 她挑起一根眉毛,世间万物在她眼里,不过过眼云烟。 当天晚上,李东就打听到傅弈在哪里,带着夏云美过去了。 是在一个朋友聚会上,可能是某一个人过生日的宴会,当夏云美刚走到门口时,里面一道甜美又有点羞涩的声音就从门缝里传到她的耳朵里:“傅弈,我喜欢你,我想做你女朋友,可以吗?” 数秒后,傅弈回道:“我女朋友很多,你如果不吃醋的话,我没意见。” 呵,真是感觉良好。 夏云美第一次觉得,傅弈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渣男。 她用力推开包间的门,动静很大,里面的年轻男女,面色各异地朝门口看去,看到来人,大家面面相觑。 “你是谁?”刚才表白的女人,很有气势地开口。 看她一身的好货,就知道这小女子身份不简单。 夏云美登着七寸高跟鞋,扭着曼妙的身姿走进去,直接来到傅弈身边,在他肩膀上一靠,妩媚地朝大家各自看了一眼,最终视线定格在那个小女子脸上,挑着眉,说:“我当然是他女朋友之一,记住了哦,我叫夏云美,是这位小爷最惦记的女人。他缠起人来,可真是要命,夜夜生欢,说我是最配他的,不管是身材体型还是体能上。现在呢,我要让你们见证一件事,我要甩了他,因为他做了让姐姐我很不高兴的事儿。” 傅弈是何等人,竟被一个女人说成这样,真是当众打脸,场上那么多人,也只有那表白的小女子有几分胆色,她站起来,直视夏云美:“你是哪棵葱,敢这么跟弈哥叫板?” “哈哈。”夏云美掩嘴笑得张扬,那姿态真是百媚生,一眯眼,睨向那方,说,“嗯,好啊,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哪棵葱。” 第39章 很早之前的喜欢 话音落下,她执起傅弈面前的红酒,全数泼在他的脸上,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尽显鄙夷之色。 傅弈闭了眼,承了这杯酒,他一把将夏云美扯下坐到他的腿上,看向她的眼力尽是迷恋:“谁同意你跟我分手了?” 他低头就要亲她,被夏云美一根手指点开,同时人也跟着站起来,毫不留情:“没脸没皮大概就是你这样的了。” 她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目光扫视着全场,没有人不为之震惊的。 今日这傅弈也太配合了,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认知。 尤其是那位一直跟夏云美呛声的小女人,气得差点头顶冒烟。 她摇着傅弈的胳膊,秀眉紧紧地拧着:“傅弈,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到底是谁啊,太过分了!” 夏云美话已说完,正要转身走时,听到这样的话,她微微顿了一下,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很想知道她在傅弈心里是怎样一个存在。 可当她有这个意识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错了。 她在干什么呢?怎么还对这个男人有了奢望? 微微蹙眉,夏云美果断地转身走向门口,毫无停留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看着夏云美绝然的背影,傅弈并没有马上出去,但他站起来了,跟他身边的女人说:“叶熙,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你介意,那……” “我不介意!”叶熙语气坚定,“只要你愿意跟我交往,我没关系。” 一旁她的姐妹听到她这样说,不禁为她可惜:“叶熙,你可要想清楚了,值得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迷恋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喃喃地说出。 傅弈勾唇,摸了摸她的发顶:“我先离开,晚上早点回去,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派人送到你的住处,希望你会喜欢。” 他就这么走了,叶熙还没有回过神。 门口,夏云美被李东揽在怀里:“刚才你很霸气。” 夏云美进去的时候,他没有进去,只在外面守着,见证了这个女人魅力所在。他这个后来者都舍不得,傅弈尝过鲜的人,会放她走吗?他可听得清楚,他并不同意她跟他的分手。 夏云美推开他,从他手里抽出烟吸了一口,扬唇道:“所以李先生真的了解我吗?我天不怕地不怕,命也不值钱。” 李东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弈除了温佳艺,就只跟这么一个女人有染,当真是有原因的。 就这么看着,都能让他着迷,想永久地把她绑在身边。 可惜,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他在想,明天过后,难道真要将夏云美还给傅弈? “可我就是喜欢你,你说怎么办?”李东又拉近她,“你现在不仅需要钱,还需要人,有了我,你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怎么,你想跟我交换?”夏云美笑看着她。 刚混入社会时,她遇到过不少类似的事件,但都被她一一化解。 从前她就告诉自己,无论怎样,不要失了本心,坚守自己的原则。 可拼了命努力挣来的事业,说没就没了,重新开始,她确实缺了点心力。 李东分析得没错,她不仅缺钱,还缺人。 如果能攀上李东,凭他的实力与势力,她的确会少走不少弯路,人也不会太累。 但这真是她想要的吗?她会选择听他的吗? 李东一边揽着她上车,一边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我,就想用点东西来诱惑诱惑你,你觉得怎么样呢?只要你跟了我,不论是我的人,还是我的钱,都听你差遣。” “这条件的确很诱人。”夏云美笑起来,也能感觉出李东的诚意,不过,“可我不感兴趣,抱歉。” 说着,从他怀里出来,拉开门上车。 他们的谈话被后面的傅弈听了个全部,他扬了扬唇,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七天之期已到,李东给了夏云美自由,亲自送她到住处。 “谢谢李先生,您的为人,让我刮目相看。”夏云美笑着跟他握手。 李东也笑:“就当是夸我了。不过,我会持续关注你的。” 夏云美挑挑眉,没有接话,转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李东正准备离开,接到一个电话:“这么巧,走,看看热闹去。” 他口中的热闹,就是温佳艺的父亲去世,后事都是由傅家帮忙办的。 这次,傅弈没有缺席。 可能这就是造化弄人吧,温佳艺本想用结婚的方式让自己父亲心情好点儿,对他的病情也有益,但没想到,结婚第二天,父亲就离她而去。 她实在无法接受,哭的几次昏厥过去。 傅弈每次都想伸手,可都控制了自己,离她近的有她的丈夫,一旁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她添加任何麻烦,否则她真的会扛不住。 此时此刻,傅弈才知道,结婚,看起来只是一个决定,但的确是件不简单的事。 终于找了个没人的时候,傅弈来到温佳艺的房间。 当温佳艺看到是傅弈时,抱着他大哭了起来:“怎么办阿弈,爸爸没了!” 傅弈心疼得不行,可除了紧紧地抱着她,他做不了任何事:“好好哭一回吧,我陪着你。” “阿弈,你别离开我,可以吗?”她楚楚可怜的泪眼让傅弈心如刀绞,“我不会离开你的。” 从前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唯一,他亦是她的唯一。 温佳艺睡着后,傅弈又待了一阵子才离开。 只是刚出来关上房门,人就被迎面一捶击倒,顿时鼻血就流出来。 他短暂的失去意识后,看到是傅彦霖,一骨碌扶着墙爬起来,将他扯到一边拐角狠狠地给了一拳。 两人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你一拳我一拳,难分上下,每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看来你这些年不务正业真是长了本事。”傅彦霖毫不客气,“连自己嫂子也敢染指!” “你明知道她爱的人是我,是你这个大哥硬要插足!”傅弈一想到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还要看着她伺候别的男人,他就受不了。 傅彦霖冷笑摇头:“你知道你这话会给佳艺带去多大麻烦吗?你知道她会有多大压力吗?” 傅弈又挥去一拳:“如果你没有横插一脚,她不会有这些麻烦,傅彦霖,你不觉得这些都是你给她造成的吗?从头到尾,佳艺需要的人只有我!” 这话像一句诅咒一直缠着傅彦霖。 他说的话,傅弈没有听懂,他还是太冲动了,经过这一遭,傅彦霖的内心也起了很大波动。在傅弈离开后,不管温佳艺还在睡着,不管她的父亲刚刚去世,家里还在办丧事,傅彦霖就…… 温佳艺被一阵刺疼给惊醒,看到傅彦霖,她简直不敢想象,他怎么能这样? “你疯了吗?我爸还没入土,我不……你不可以……” 不管她怎么求他,他都无动于衷,反而因为她的抗拒,他就觉得她是在拒绝他,而她拒绝她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傅弈。 哪怕是跟他结了婚,她心里还惦记着他那个弟弟,求他不要离开她,他还就一定会让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夜半的时候,温佳艺终于从疲倦中惊醒,可看到身旁坐着傅彦霖,她的眸色突然冷了下来。 这让傅彦霖受了不小的刺激,他一把转过她的身体,逼她面对自己:“佳艺,你是不想看到我吗?” 温佳艺不想说话,别过了脸,傅彦霖就捏着她的下巴,吼了起来:“回答我!” “你一定非要在这个时候给我难堪吗?”温佳艺从床上爬起来,可身体太疼了,恍恍惚惚几个小时后,错过了很多父亲的后事,她艰难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傅彦霖,为什么父亲刚过世,你就要这样逼我?” 闻言,傅彦霖眉心一紧,不解反问:“你觉得我是有意的?” “难道不是吗?”温佳艺盯着他问,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傅彦霖会在这种时候强行对她。 “佳艺,你不要再逼我了,你明知道我那么爱你,可你……” “爱我?”温佳艺红了眼眶,“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 一听到这样的话,傅彦霖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冲她发起狠来:“那你想我怎么样?看着你跟傅弈眉来眼去,我这个做丈夫的还不能做点什么?” “我没有跟他眉来眼去!”温佳艺大声否定。 她只是不习惯身边没有傅弈的感觉,一想到她从此就要离开傅弈,她心里就像少了主心骨一样。 从她决定跟傅彦霖结婚后,她就下定决心要跟傅弈保持距离。结婚那天在酒店,她没有拒绝,也是不忍心看到傅弈隐忍,但那已是最后一次。 她深知,她这样的女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才求傅弈不要离开他。 可没想到,傅彦霖会这么对她。 女人狠起来,真是没人敢猜,温佳艺只是在心里想,最好别把她推得太远。反正她不过贱命一条。 傅彦霖像从来没认识过当下的温佳艺一样,看着她陌生的眼神,他觉得他根本就没抓住过她,只有占有她,才觉得自己在她那里是有一席之地。 于是这一个晚上,傅彦霖没让她有心思再想别的男人,哪怕就是从她嘴里听她求饶,喊的也是他的名字。 这就够了。 夏云美从李东那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安希,正好钟景也在。 从他那里得知,傅弈最在意的女人就是温佳艺时,她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心里已经放开了。 那日亲口说出分手,让她豁然开朗了不少。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让温佳艺付出代价。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安希就会曝光。” 钟景的担忧正是夏云美的担忧,同时她还指出:“就算我们把事情报上去,现在她是傅家长子的妻子,无论花多大代价,都会保她无事。如果我们走另一条路,让她也尝尝相同的代价,她的老相好傅弈也会有办法整死我们。” 大家陷入了沉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希开口了:“姐,我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心里有数……” “你傻不傻呀?”夏云美打断她,“受害者是你呀你这个笨蛋!东西没了我可以再买,店没了我可以再开,可你呢?” 安希眼睛里的眼泪直打转,夏云美将她搂进怀里:“好啦,知道你是为好,可我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也能把她给解决了。” “夏姐,你打算怎么做?”钟景问。 夏云美没打算说:“还没想好,但我没有通知你们,你们不要做任何事。钟景,你只管好好陪着安希,让她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可是……”安希看看钟景,一脸的紧张,她知道夏云美的性子,真怕她会做出什么不能挽救的举动。 夏云美捏捏她的脸:“是不是我给你的印象太不靠谱了,所以你才这么不相信我?” 安希连忙摇头。 “那不就得了。”夏云美笑道,“我有分寸的。” 回到家的夏云美,一直在想傅家两兄弟跟温佳艺之间的三角恋,她着实佩服这个女人,可以游刃在两个大人物之间,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恐怕这层关系还不会曝光。 想想就觉得可笑,傅家的人竟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 明天她要去见赵姐,赵姐说要带她见一个人,正是她需要的。 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身体越来越重,脸上湿漉漉的,睁眼一看,身上怎么有一个黑影,她还以为是在梦里,下意识地伸脚踢出去,听到一声闷哼,夏云美觉得不对劲,打开灯一看。 坐在地上朝她瞪着眼睛的男人,可不就是傅弈么! 他一脸的伤痕,也不知道又是跟谁打架。 “你怎么进来的?”夏云美拧着眉,觉得后怕,傅弈能进来,其他人肯定也能进来。 傅弈面色不改,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往床上一坐,从兜里抽出一根烟,但一直放在手里把玩,也不点燃。 夏云美指着他:“不许在房间里抽烟!” 傅弈大步走过去,抬手握住她的那根手指头,光滑中带着些许桀骜,他很是受用:“看来李东很惯着你啊,脾气见涨。” 夏云美抽出手,蹙眉:“你是不是过度膨胀了,这个时候还跑到我这里来撒野,是不是不知道曾经做过什么?” 傅弈朝她挑眉,又逼近她:“我做了什么我自己当然清楚,所以,这期限一过,我就来找你了,是不是对你很重情义?” “傅弈,别给脸不要脸!”夏云美终是没了耐性,一想到他为了温佳艺将自己丢给李东,她心里的火气就直往上窜,“我已经知道你跟温佳艺的关系了,也知道温佳艺做的事你肯定也清楚,所以在我翻脸之前,你最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事,否则我不会让温佳艺好过,简单点说,她怎么对安希的,我就会怎么对她。” “咔嚓。”傅弈的打火机打出火焰。 夏云美蹙眉:“你听不懂我说的吗?不许在房间抽烟!” 傅弈勾唇,将火灭了:“行行行,不抽,听你的还不行么,你真是我的祖宗。” 说完,他扯过夏云美,闻了一鼻子的发香,像是解了什么相思之苦,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还是喜欢你身上的香味,纯粹,简直就是为我而生的。” 夏云美一脸的嫌弃,翻了个白眼。 因为推不开她,心里一阵烦躁,正要怒他,又听他说:“别急着发火,女人经常发火就不漂亮了,虽然我不会嫌弃你。你也别急着反抗我,你没我力气大,我不想让你受伤。” 什么话都被他一个人说了,夏云美问:“所以你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看出来了,他今晚是有正事的。 傅弈笑笑,给她点了大拇指:“从你那天说要跟我分手我就知道,你知道了一切。而且你那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当然,安希的事是一回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意思?”夏云美有点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能不能别绕弯子?” “好。”傅弈点头,“那我直说了。其实你之所那么生气,是因为你在意我,换言之,就是你已经爱上我了,还不自知。” 说完,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夏云美,看着她从一脸懵到爬上不屑:“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这个人向来没有自信。” 傅弈说。 然后转过了身,他的背影有些落寞,让夏云美内心一阵诧异,不由得想到了他大哥跟他争夺安希的事。 “就是感觉。”傅弈扬唇笑,“我就是感觉你喜欢我。而我在很早之前也喜欢上你。” “很早是多早?”夏云美有点可笑,故意顺着他的话问。 没想傅弈却是一脸正经,回道:“在我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那时候我个子比较小,人又长得丑,性格还孤僻,没人愿意理我,在我受到欺负,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一根棒棒糖,说吃了它,心情就会好。你有印象吗?” 他一双真挚的眸子盯着夏云美,让夏云美别过了脸,故作思考状。 如果他没有跟温佳艺有那种事,她恐怕真的会爱上他。 再转脸时,她已经恢复了常态,挑眉道:“不好意思,没印象了,就算记得,我也不会让你还我一根棒棒糖。现在时间已经很不早了,麻烦你回自己的屋,我要睡觉了,请你尊重我。” “我屋进水了,今天物业还没搞好,就在你这寄宿一晚吧。” 傅弈没说谎,夏云美听说了这个事。 “对不起,除了这里,你肯定还有别的地方落脚,请。”她打开门。 傅弈见她是认真的,只好低头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刹那,夏云美怎么感觉心里有些沉重? 傅弈没强着她的时候,他真的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他其实很没有自信。 没想到,当年那个不起眼,甚至让人嫌弃的男孩,竟是傅弈! 这多少让夏云美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当年的他,很受人排挤,如果不是她,他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所以后来,他经常跟着她,直到她发现他在学校里经常打架时,她就警告他,再也不要跟着她。 自那以后,他就真的没有跟在她后面,而她也早忘了那段往事。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夏云美看到傅弈离开,她才又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儿,不想起床,什么都不想干,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好像被人抽走了似的。 傅弈站在安希的床前,让醒来的她吓得大声尖叫,直到她停下来,他才沉声说话:“我是傅弈,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我来,是想说个故事给你听。” 第40章 说真的,想我么 夏云美收到安希发来的微信时,她跟钟景已经上了去往云南的飞机。 “什么情况?”夏云美瞬间清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扫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而这条微信是八点发来的。 连忙打过去,已显示关机。 怎么突然就去云南了呢?之前也没听他们说过呀。 夏云美赶去安希的家时,门是锁的,从窗户缝里看进去,里面的家具都被罩了起来,看样子是长久不会住在这里了。 这么突然的离开,夏云美觉得事有蹊跷,安希说过,她会一直陪在夏云美身边的,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呢? 她又仔细看着安希发来的微信:“夏总,希望以后还能这么称呼您。这一次,就让我任性一回。我跟钟景都想清楚了,我的事,不用再追究了,等我离开一段时间,一切都过去了。姐,思来想去,我还想保留一点自尊,所以,您也尊重我的决定吧。我会常给您打电话的,好好保重自己。”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某种无奈。 到底怎么回事? 夏云美想不明白。 下午的时候,她给钟景打电话,估计他们是到地方了,电话已经能打通,她直接问:“是不是有人逼你们?是傅弈吗?” 她想过了,既然事情是温佳艺做的,最不想她出事的,应该就是傅弈,他绝对有能力让安希她们什么都不准说,还能离开这里。 钟景看了眼旁边的安希,回道:“姐,不是傅弈,你对他的成见可能太深了。还记得我去水库找安希的事吗?就是他告诉我的。我想,他不是个坏人,如果他做的事让你觉得不舒服,应该也是有他的苦衷。” 两人突然转变态度,让夏云美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 “车来了,先不说了姐。” 匆匆挂了电话后,夏云美紧紧蹙眉。 那边的安希看着钟景,诧异地问:“真的是傅弈跟你说的,我往水库那边去了?” “是的。”钟景点头,“之前就说过,我跟他是不打不相识,成了还不错的兄弟,后来他还救过我的命,当时我就说过,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让他尽管开口。其实在他找你之前,他就找过我……对不起安希,让你受委屈了。” 安希笑着摇头:“这恐怕就是因果循环吧。其实也不是他的错,现在却要他来承受这一切。阿景,他真的很喜欢温佳艺吗?” 路边突然窜过来的小轿车,吓得温佳艺大惊失色,还好钟景及时将她揽入怀中。 安希躲在他的怀里,虽然惊魂未定,但心却是安定了许多,她抬头,看向一脸紧张的钟景,突然问:“阿景,我已经不是干净的身子,你还愿意爱我吗?” 女人就是这样,明明男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还是不放心,非要他亲口说出来,哪怕已经亲口说出来,还要多说几遍,最好是每时每刻都说一遍。 钟景低头看向女人因受过惊吓而涨红的脸颊,宽慰道:“不爱你爱谁?除了你要我,已经没人要我了,这辈子,你要对我负责。” 他不会忘记出事那几天,安希差点没了性命,他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对她,不但没有站在她那边,没有去理解她,反而还给她带去更多的压力。 他真的是猪狗不如。如果不是有一天傅弈来找他,他恐怕还陷在旋涡里不能自拔。 他感谢傅弈,否则,他恐怕就真的会失去这么深爱的女人。 而他以后,也会更加去爱护这个女人。 安希泪流满面,钟景将她拥抱得更紧,叹息道:“夏姐跟傅弈的事,我想,肯定没那么简单,但这中间还有个温佳艺,这三角关系,他们自己恐怕都理不清,我们就不要插手了,相信他们肯定能处理好的。我们就先在这过一段安稳的日子,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回去帮她的忙。” “好。”安希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心里膨胀不已。 夏云美担心安希他们是受了傅弈的胁迫,所以又去找了傅弈,只是傅弈不在家,东院也没人影,就连手机打了也是无法接通,怎么感觉,他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最后还是孟瑶君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聊了半天的话后,她心里平静了许多,也才想通安希跟钟景的意思。 “姐,我感觉我老了,思维跟不上了。”夏云美叹息。 孟瑶君笑:“你呀,不是老了,也不是思维跟不上了,而是最近经历的事太多了。你还不到三十的年纪,老什么呀。” “是的呢姐。”夏云美站着累了,干脆靠在沙发上,“我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是李东跟你说的吧?” 她早就知道李东跟孟瑶君的关系,就是不知道那两百万的帐清了后,他们现在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存在。 “是我向他打听的。”孟瑶君感慨地说,“上次的事谢谢你跟傅弈了,那个钱我会找机会还的。对了,现在我跟李东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不用担心我的。” 夏云美被猜到心思,有点尴尬地笑:“我不担心你,我就是好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孟瑶君让她有机会去一趟海城,这几天赵姐都在那边,上次没有谈成的事,可以再试一次。 傅弈或许真的失踪了,接连一个星期都没有来找夏云美,而夏云美的云阁已经开始装修了,她大致交待一番后,准备去海城多待几天。 就像孟瑶君说的那样,最近她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她唯一的朋友不过就是孟瑶君,她想过去找她玩,放松了下心境。 临走前,她往医院里去看褚萧建。 本来她不打算去的,毕竟跟她扯上关系好像会倒霉,而且她也确实没心力放在他身上,要不是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褚萧建脾气太暴躁了,她就不准备去了。 她想的是,不会是上次李东下手太重,把他脑子打坏了吧。 这么想着,夏云美倒真是有些忐忑了。 刚到病房外面,里面的争吵声就传出来。原来是褚萧建的母亲李巧云来了。 他们的争吵,肯定为的夏云美。 夏云美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褚萧建就从里面出来了,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你不走,我走!” 鼻子差点撞到夏云美。 一看到夏云美,他惊喜万分,却是责怪:“你怎么也不来看我,我差点就要急疯了。” “我看你不挺好的嘛,能吵能跳的。”夏云美看了眼李巧云,微笑点头,“阿姨好。” 李巧云看到夏云美就来气,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儿子才跟她翻脸,不然母慈子孝,多开心,可以前那么美好的日子再也不会来了。 她想想就气,尤其是看到褚萧建看夏云美的眼神,她就想把她儿子的眼睛给蒙起来。 夏云美真是个妖精。 可李巧云不知道,她越是这么阻拦,她儿子就越发地想念着夏云美。 堂堂一个大公司总裁,多日不去公司,却不是夜夜生歌,而是为着狐媚子受了伤,李巧云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公司就要荒废了。 她想得比较多,越想越后怕,趁两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一巴掌扇过去,以正她的想法。 夏云美平白无故被打,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若不是褚萧建是为她受伤,别以为她不敢还回去。 她沉着气愣是没吱声,褚萧建顿时火气上来,冲他妈吼道:“妈,你发什么神经啊!你给我回去!” 为了别的女人,竟骂她是神经病,李巧云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重造。 李巧云正要开口,夏云美阻止了褚萧建:“该走的人是我。” 然后她看向褚萧建,诚心诚意,一脸的严肃:“对不起,让你为我受伤。也谢谢你的厚爱,但我们有缘无分,就此别过。以后我的事跟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也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云美!” 他伸手就要拉住她,可被李巧云给扯回来:“人家都说了你们有缘无分,你还缠着人家干什么?” “妈,你不觉得是你太过分了?以后我的事能不能别管了!”褚萧建看着远走的夏云美,那曼妙的身姿,那摇曳的身段,那一频一笑,就算是生气不高兴的模样,都让他着迷。 好不容易取得了她的一些好感,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开? 甩开李巧云,褚萧建一瘸一拐地跟着追上去,他妈看着她的样子,气得眼泪流出来。 “云美!” 褚萧建看到她的背影,老远就喊她。 夏云美知道他腿受了伤,犹豫了一下,还是顿住,转过身看着他跑向自己。 他身材魁梧高大,长相也不凡,背景又好,喜欢他的女人肯定不少,只是自己,也无心力。 “云美。”他喃喃地喊她,“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夏云美任由他抱着,却出言冷酷,“喜欢我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说过,我对你没意思,再这样缠着也没意思。” “你不用管我妈……” “不是你妈的问题。”夏云美轻轻抽开身,眼神深沉地看着他,“是我对你没感觉。请你自重。” “云……”这样伤人的话,褚萧建一个大男人听了都接受不了。 “别说了。”夏云美转身,“谢谢你之前对我的关照,不见。” 她毫不含糊地驱车离开。 跟孟瑶君喝了很多,夏云美迷糊了一个晚上。 “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孟瑶君看她睡着了还皱着眉,不由将她眉心往两边抹着,“真怀念你以前没心没肺的时候。” 想到从前,她脸上爬上笑容:“以前可真是开心,无忧无虑的。” 低头,重新看着夏云美这张脸:“现在长大了,该来的烦恼就都来了。况且,你本就是个不平凡的人。” 一夜宿醉,让夏云美第二天醒来后头疼得不行,她抚着脑袋跑到厨房找孟瑶君:“姐,真不比从前了,喝点酒就上头。” 孟瑶君宠溺地轻笑:“你知道你喝了多少么?瓶子还在垃圾桶里,你自己去看看。” 夏云美咧嘴笑笑,望向锅里:“好久没吃你的煎荷包蛋了,太想念了,我总是煎不起来。” “也就你说煎得好吃。” “本来就是嘛。”夏云美已经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那样子真是让孟瑶君想笑,“太好吃了,再帮我煎一个。对了,你知道今天赵姐在哪吗?” 孟瑶君说:“你不多歇两天?” “不行啊,我现在可是究光蛋一个,另外两个店也关了,再不赶紧挣钱,我就活不下去了。”夏云美说,“lg厂家已经不给我供货了。” “王山明?”孟瑶君狐疑,“你得罪他了?” 夏云美瘪瘪嘴,何止得罪:“你知道的,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好色之徒,那个王总,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上次傅弈让王山明吃了不小的亏,等他回过神来,自然知道这哑巴亏是怎么吃的,所以不给她供货她也不奇怪。 “正好我也想换换家里的产品。”夏云美道出心中所想,“听说赵姐认识于晓,现在她的产品口碑很好,我想打听一下。” “嗯。”孟瑶君也点头,“我也听说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于晓的?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夏云美笑起来:“这多亏了孟姐你帮我引荐的赵姐,很早之前我就留意过她,她自身变化太大了,原来都是因为用了于晓的zm品牌。而且,我觉得我们的养生会所应该要更加注重养生,这一点在未来会越来越重要,所以这个时候对我来说就是个契机,我要转型。” “没错。虽然是相同的名字,但功用却有很大差别,这可能就是zm品牌能做到这么好的原因。”孟瑶君眼里放着光,“咱们先吃饭,然后去店里。今天赵姐说要来我店里做头疗,正好有机会跟她聊聊。” “那太好了。”夏云美又夹了块荷包蛋,“赶紧吃。” “别光吃那个,吃点我炒的菜,还有吐司。” 夏云美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用餐了,而且丰盛,她好想每天都待在孟瑶君这里。 看到夏云美,赵姐也没讶异,还让夏云美亲自帮她做头疗。 “我那个弟弟没有为难你了吧?”赵姐问。 李东跟赵姐不同姓,却称他为弟弟,两者关系不言而喻。 赵姐闭着眼睛,虽然四十好几的年纪,一张脸看着却特别年轻。 “谢谢赵姐,他没有为难我。”夏云美如实说。 “那就好。”赵姐提及夏云美接下来的打算,“说来我们也真是好事多磨,几次都没有联系了。我听李东说,你店里出了点事,现在正在重新装修,有没有计划转型?” 赵姐能亲口提出来,让夏云美着实喜出望外,她赶紧说:“是的赵姐,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帮我引荐于晓于总裁,我想做她的产品。” “她的产品确实好。”赵姐笑道,“你准备拿市代还是省代?” 夏云美想了一下,说:“我本来想拿市代的。” “哈哈。”赵姐大笑,“要拿就拿省代。” 夏云美现在经济方面不太宽裕,拿省代的话…… “不用考虑钱的问题。”赵姐突然说。 夏云美怔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孟瑶君,孟瑶君也有些诧异。 “我跟于总的关系不错。”赵姐说,“钱款不用一次性付清。我看你很有想法,愿意拉你一把,如果你想清楚了,等我这边结束,我就带你过去见她。” 夏云美还是有些惊喜:“于总就在这边?” “对。我跟她约了一起来海城逛逛。”赵姐的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 孟瑶君朝夏云美点点头,夏云美就应了赵姐。 赵姐跟于晓见面的地方约在海城最好的咖啡馆。 赵姐先下车了,夏云美到下面去停车,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像傅弈的男人从那个咖啡馆里出来,他双手插兜,嘴里叼着根烟,左右看了一眼后往前方走去。 夏云美看了一眼咖啡馆,又看向那个背影,真是越看越像,她忍不住好奇,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 响了七八声他才接听:“哟,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小姐姐这是想我了?” “你在哪儿?”夏云美直接问。 不知何时,那背影已经不见,她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眉心紧拧。 电话那方呵呵了一声:“在你后面。” 夏云美一惊,连忙转身,可依然不见人影,顿觉被他耍了,也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这么一想,她就没必要知道他在哪,更没不高兴他刚才的逗她玩,于是说:“我挂了。” “唉等等。”傅弈叫住她,“怎么说挂就挂呀,我说我在你后面。” 夏云美瘪嘴:“别跟我玩了,我没时间陪你,拜拜。” “我真在你后面。”傅弈强调。 “你要是不在怎么办?”夏云美已经不高兴了。 傅弈却笑得诡异:“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反抗。快回头。” 真是嘴贱。 夏云美在心里腹诽,不过还是回了头,一边回头,还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就还信他呢。 没成想,那多日不见的男人竟留起了长发,流海几乎挡住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熟悉他那双眼睛,她恐怕都要认不出他来。 他果然在他后面。 傅弈上前一步,拽住夏云美的胳膊,一个旋转,就将她捞入怀中,低沉的声线飘进她的耳里:“说真的,想我么?” 第41章 到白头,一场空 姿势过于暧昧,女人像被男人圈住的小鹿,可语气却是不曾有过的正经,让夏云美的脑子顿时一片混乱。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云美最想问的还是这句。 可人被他这么圈住,让她非常不习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傅弈挑眉,她越是想挣脱他,他越是箍得紧,不管她问的什么,只纠缠于前面的问题:“先回答我。” “不想。”夏云美毫不犹豫地回答。 傅弈却将她转过身子,让她面对自己,扬唇笑起:“刚才怎么不直接回答?说明你肯定想我了。来,亲一个。” 他低头就要亲她,被她用手挡住,顺势退了出去,双手环胸,打量着他。 “最近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头发长是一回事,衣着也变得年轻化了:“不走成熟路线了?” 傅弈却说了句让夏云美好笑的话:“都把你勾到手了,该露出本来面目了。” “呵,得了吧。”夏云美严肃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弈撩了一把自己的流海,黑眸凝着她:“什么时候可以?我想你了。” 虽是不正经的话,可后一句又是那么真实。 夏云美垂眸两秒,自觉一直在被他耍,面露不悦:“看来,我们俩完全无法共频,就此别过。” “别呀。”傅弈像个小无赖,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揉来揉去,“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么?我告诉你还不行?” 夏云美抽开手,耐着性子看他。 他说:“过来见了个老朋友,正准备回酒店你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这才看到你。怎么样,小姐姐可满意?” 瞧他那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夏云美很想问他见的是什么人,但又觉得不妥,没开口的时候,傅弈就笑着问:“如果你还想知道我到底见了谁,我也会跟你说的。想知道吗?嗯?” 夏云美瘪瘪嘴,放开手:“不用了。” 说完,夏云美就要走,又被傅弈扯住:“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行不行,我真想你了,你算了没有,都过了多少天了?” 夏云美气结,哪一次不是他说来就来,什么时候征求过她的意见? 现在倒好,还问她行不行? “不行!”夏云美甩开她的手。 她在这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不能让赵姐她们在里面等太久。 “为什么呀?”傅弈一脸的无辜。 为何几日不见,傅弈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跟她小弟似的,缠住她了,还非得要一个答案不可。 夏云美不耐烦道:“你不会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吧?” 傅弈默了下,嘻笑一声:“这辈子你可别想跟我分手。看你这么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这样,你先去忙,我在这里等你。” 说着,他松开她的手,突然变成乖宝宝,笑着看夏云美走进去。 傅弈在不在这里等她,她都无所谓,那是他的自由,她什么也不想说,转身就拐进去。 “快来,点心都上了,看看你再点些你爱吃的。”赵姐向她招手。 看吧,时间还是逗留长了,夏云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赵姐旁边的女人,应该就是于晓了,看起来跟赵姐差不多大,正打量着夏云美。 夏云美坐下,看着上来的点心,微笑道:“不好意思,刚刚在外面碰到一个朋友。” 赵姐挑挑眉,也没说话,夏云美点东西的时候,赵姐向她介绍了于晓。 “我对于总早有耳闻,今日就是慕名而来。”夏云美露出由衷的喜悦。 于晓笑起来脸上没有一根褶子,真是让人羡慕,她看着夏云美:“客气了。刚才听赵姐说了,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值得用我的产品。” 这么说来,她是愿意跟夏云美合作了,真是太顺利了,她开心得溢于言表:“太谢谢您了。” 三个都是性格真爽的女人,协议内容也很快谈好。 果真如赵姐说的那样,于晓没有让夏云美打全款,而是分期付款。 “你是赵姐的朋友,给你破了这个例。好好干。”于晓握着她的手。 夏云美很激动,紧紧回握着于晓的手:“谢谢于总。” 正经事办完,三人吃喝了一阵后,于晓下午还约了其他朋友,聚会至此也就差不多了。 出了门口,被一个刻意的口哨吸引了注意力,她们一同扭头,就看到靠在墙角的傅弈,曲着腿,双手插兜,真是好有活力的样子。 “他就是你来之前见到的朋友吧?”赵姐打趣道。 于晓也说:“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本来夏云美不想这么来的,现在这样一摆,她不得不留下,不然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那赵姐,于总,再见。” 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夏云美才转过身看向傅弈。 他真是好耐心,她们在里面至少有一小时,他竟真的等在这里了。 夏云美内心沉了一口气,难不成真要如他所愿? 可被他这么缠着,那是必然的,但夏云美不想。 她看了一眼傅弈,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小姐姐,我等你等到现在,你就这副面孔等我,我长得也不丑,也不会给你丢脸,你怎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傅弈变成话唠,紧随其后,还揽住夏云美的肩膀。 他的动作自然娴熟,夏云美却觉得不爽,想着他定是常跟温佳艺这样。但又没甩掉他,只好语气不善地说:“你别这样搭着我,我不舒服。” 傅弈这回很乖,马上就松了手,与她并肩:“你去哪里?” 夏云美说:“我去孟姐那。” 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从傅弈嘴里提到过孟瑶君,还用她威胁过她,夏云美不禁问:“你知道孟姐,是因为你母亲吧?” 傅弈点头:“对啊,每次她去做保养的时候,就是我们家最安静的时候。” 这话怎么听着,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呢? 夏云美侧眸看他,他就冲她笑。她一沉眼:“我去孟姐那,你也去?” “没问题啊,我跟你睡一个房间,只要你不介意晚上的动静太大。”傅弈一脸的痞相。 夏云美站定:“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温佳艺的事让你备受打击,整个人都转性了?” 她丝毫不介意打击他。 不过,这一招倒是起了点作用,傅弈的脸终是沉了下去,却说:“这时候提她做什么,扫兴。” 他一伸手,又将夏云美搂到怀里,力道却是比先前重了许多。 夏云美却能感觉到傅弈此时内心的混乱,故意拿她当安慰。 她没再说话,他亦没有。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酒店,夏云美微微蹙眉,而后看向傅弈,傅弈耸肩:“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跟过来的。” 夏云美:“……” 她扭头就走,实在不理解刚才怎么跟着了魔一般。 “来都来了,走什么?”傅弈勾住她,从背后抱住,薄唇蹭在她的后颈,那久违的触感让两人均是一怔,傅弈不管不顾,将夏云美打横抱起。 夏云美惊吓道:“你别发神经,快放我下来。” 傅弈一个字也不说。 火越烧越旺,傅弈刚退去衣物,他的手机就疯狂地响起来。 夏云美注意到,并不是那个特别的铃声。 但在响了无数次后,傅弈还骂了一句接听起来。 这一听,好像对方遇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只见傅弈红着眼:“等着我!” 临走前,他没忘记跟夏云美交待:“有点急事,乖乖等我回来。” 又是一个缠绵的吻,傅弈终于离开。 看着关上的门,夏云美有点烦躁。 她真的要在这里乖乖等他回来吗?她明明知道等他回来后他们会发生什么?她还要这样么? 夏云美在房间里走了好多次来回,突然手机响了,是佐洋发来的短信:“姐,你能下来帮我一下么,我肚子疼。” 夏云美一怔:“你在哪?我不在江城。” “我,我知道你在酒店。”看来佐洋是真的看到夏云美进了这个酒店。 她下去之后,就看到佐洋坐在台阶那里,捂着肚子。 “佐洋?”夏云美喊了一声,见他回头,她赶紧跑过去,蹲下,“你怎么了?” 佐洋面色难看,夏云美这才注意到,他嘴角还有血,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她拉他起来:“先上去吧。” 在夏云美的搀扶下,佐洋被她带进了刚刚跟傅弈差点做成事的房间。 “你先躺一会儿,我给你倒杯热水。” 佐洋看着夏云美离开,看着周围,这个房间,明显是情侣住的,所以夏云美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他稍一用力,肚子就疼,那人下手太狠。 “水来了。”夏云美扶他起来,亲自喂他喝。 “你这是怎么搞的,要不要去医院的?”她看他一直捂着肚子,还是有点担心。 佐洋摇头:“我休息一下就好。” 夏云美点头,本想再问他些问题的,但看他疲惫的样子,就此打住了,嘱咐他睡一会儿。 天色越来越晚,傅弈还是没回来,他那么着急匆忙地离开,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的。 直到她跟佐洋吃好晚饭,到了晚上八点了,傅弈还是没有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于是夏云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打是打通了,可一直没人接。 晚上九点的时候,酒店服务员送来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和两盘牛排套餐。 “我没有点这个。” 夏云美话音刚落下,佐洋就开了口:“正好我饿了。” “那就留下吧。”夏云美马上开口。 “肚子好多了,就又饿了。”佐洋有些不好意思,吃力地爬起来,夏云美赶紧扶他。 她笑着说:“没事是好事,想吃就吃吧。” 她猜想,估计是傅弈点的吧。 他还有点情调,红酒,牛排,还有蜡烛…… 烛光映照下,佐洋的脸不再那么惨白,估计确实是好了,还有些红润,整个脸看着很是温润如玉,比她先前见过的时候都要好看。 “姐,切好了。”佐洋把盘子递给她,让夏云美回了神,她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哦,谢谢。” “姐,我敬你一杯,谢谢姐姐收留我。”佐洋向她举起杯子,他的眼里闪着清澈的光芒,让夏云美看着心里有些撼动。 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每一眼看向佐洋的时候,都那么美好呢? 她突然想起有一天晚上跟佐洋一起时碰到的那个童瑶,自称是他的女朋友。 “那个童瑶是怎么回事?”夏云美微笑着,像是关心弟弟一样的语气,“她对我们好像很有意见,你可别让她误会了。” 佐洋似乎没想到夏云美会突然提到童瑶,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笑了一声,说道:“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因为性格不和,所以分开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有钱的姐姐?”夏云美摆出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就那么凝着佐洋。 只见佐洋吞了口嗓子,很严肃地说:“姐姐,你说谁不爱钱呢?我爱钱没错吧?可我不是那种为了钱就跟谁好的。” 夏云美只是无聊跟他开了个玩笑,发现他这么认真,她才觉得不妙,连忙解释:“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可佐洋似乎扛上了:“姐姐,我喜欢你,是真的,也是认真的,从我在商场第一次看到你。当你站在电梯上,徐徐升上来的时候,我就像是见到我梦魅以求的仙女一样,那一刻我激动不已,当你看了我的铭牌,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吗?” 佐洋太激动了,夏云美有些无措,他甚至向她伸出手,将要抚向她的脸,被她别过去,开玩笑道:“才喝一口,你就醉了。” “我没醉!”佐洋站起来,来到夏云美身后,作势就要抱住她,夏云美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 她没站稳,被佐洋扶住,而且,视线开始模糊。 这是怎么了? “姐,你累了,睡一会儿吧。”佐洋的话像灌注了魔力一般,话音落下,夏云美的眼皮就变得沉重无比。 她心里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佐洋将夏云美放倒在床上,代她脱去了鞋子后,他坐在床沿,双眸凝视着她。 数秒后,他伸手抚向夏云美的脸,她的皮肤比他想像的要好,光滑娇嫩,富有弹性,碰一下都不敢再碰,生怕弄坏了。 “姐……” “干什么呢!” 突然一道男声像箭一般穿过来,佐洋眸色一定,悬在夏云美红唇上的手指顿了下,还是落上去,只轻轻一点就抽回,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被子盖好。 这才回头看向来人。 傅弈那张精彩的脸,让他很受用。 “在我的地盘,你还这么有自信,跟我说说,谁给你的自信?”傅弈将房门关上,大步朝床边走过去。 他站定在佐洋面前,睨向睡着的夏云美,跟个呆子似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给她下药了?” “不是我。”佐洋的声音不似从前的温和,反而有些深沉,“是你的房间,是你的酒。” 傅弈挑眉:“如果我没回来,你打算做什么?” “你认为呢?”佐洋反问,嘴角上扬,“你知道,我喜欢她。” “喜欢她,就要以这种方式?”傅弈的笑有些讽刺,“等她醒来,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佐洋看向夏云美,脸上浮出微笑:“她是我姐,她会原谅我。” 傅弈觉得自己够变态,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要变态。 “幼稚。”傅弈哼了一声。 佐洋却说:“爱情中的男人,都是幼稚的。傅弈,你太过于算计,注定你什么都得不到。” 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他冷眼睨向佐洋:“你到底是谁?” 如果他只是个烤鱼店里的普通员工,此时此刻,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气场,这种气场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让傅弈感觉非常不爽。 “我是谁不重要。”佐洋迎着傅弈的注视,丝毫没有退缩,“重要的是,我喜欢她,而且一定会得到她,她会心甘情愿地跟着我。” 顿了顿,他突然笑了一声,似是嘲讽:“傅弈,你那些变态的行为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女人是需要呵护的,你跟温佳艺才是绝配。我奉劝你,还是多花点心思,怎么将温佳艺夺回来吧,别白了头,一场空。” 最后一句,如同诅咒,让傅弈胸口猛地一震。他的愤怒硬是被他压制住。 前几次侧面见他,傅弈还不拿他当回事,看来,是他错了。 “好,谢谢你的忠告。”傅弈走近一步,将他挤了挤:“你可以走了。” 没想,佐洋竟没被他挤动,傅弈横眉一拧:“滚!”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喊我滚。”佐洋面露凶相,挥拳就朝傅弈过去。 幸好傅弈反应快,要是受了这一拳,眼睛绝对瞎一只。 来来回回几十下,傅弈竟碰都没有碰到他,他心火直窜。实在弄不懂,这是从哪里冒出来跟他作对的,怎么从前从未听闻过还有佐洋这么小畜生。 “你们在干什么?”夏云美迷迷糊糊地醒来,正好看到佐洋躲避不及被傅弈一拳砸到鼻子,顿时鲜血直流,她朝傅弈愤怒地喊道,“傅弈,你给我住手!” 第42章 依恋与真爱 傅弈是谁?他是天不怕地不怕,还很变态疯狂的小狼狗。 跟他相处下来,夏云美已经很清楚,他能打能搞事,像佐洋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简直是以强凌弱。 夏云美醒来,本来傅弈还有些高兴,可瞧那恨恨地看着他的眼神,就跟他正在欺负她的重要亲人似的。还让他住手,怎么,难道不还手,让佐洋那臭小子打他不成?这让他不由得更加火冒三丈,又是一脚踹至佐洋的腹部,佐洋吃了这么大一力,节节后退,最终跌坐在地。 呵,他不是会装么,知道夏云美醒了,竟然故意不躲避,生生挨了傅弈一拳,傅弈干脆满足他,反正夏云美是站在佐洋那边的,他何不先爽了再说。 “傅弈你疯了吗?”夏云美身体还是软的,可眼看佐洋被打得这么惨,本来他先前就肚子疼才稍微好转,这一脚下去,那还了得? 她吃力地爬起来,着急慌忙地来到傅弈的面前,一把抱住还想过去揍佐洋的傅弈,朝佐洋喊道:“你快走!回头我再联系你。” 话音刚落,她被傅弈扳过脸,狠狠在她唇上吻下去。 柔软的触感让他身体发紧,可夏云美气极,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虽然人无法挣脱,但眼睛里的厌恶是那样明显。 傅弈心里莫名地一震,但面上却表现得玩味得意,一嘴角都是邪肆的笑。 他甚至透过夏云美睨了佐洋一眼,看他那精彩的表情,他不由冷嗤。 “姐……”佐洋蹙眉。 夏云美再次回头,手还紧紧地抓着傅弈不放:“快走!听到没有!” 瞧这护犊子的劲儿。 佐洋一走,傅弈就推了夏云美一把,轻而易举地就摆脱了她,夏云美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一脸的震惊。 “凭你,就想把我钳制,可笑!”傅弈呛她还不过瘾,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抽起来,看到夏云美要起来,他单手指着她,恶狠狠地道:“你最好给我不要动,否则……” “否则怎么样?”夏云美可不是吃素的,她向来不喜被压制,尤其是面前这个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傅弈,她坐起来,直视傅弈凶狠的目光,冷笑,“傅弈,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之前是逼安希离开,现在又欺负佐洋,更可恶的是,你居然还在酒里给我下药!傅弈,你简直变态!” 傅弈裹着嘴,这小姐姐气人的功夫真是一流,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能将他气得想揍人的。 只见傅弈稳稳地站在床前,目光直直地盯着夏云美,可他的胸口却起伏不定。 也就是她,如果换作任何人,他一定打得那人满地找牙。 可他的心火总要平复,不然这家酒店必然被他给拆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 傅弈灭了烟蒂,不给夏云美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压住她,粗声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被一个比她小的男人问错在哪?夏云美直觉得脸上烧得厉害,直喊他滚下去。 她基本已经知道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稍有不顺,就会那种事开销。 此时此刻,她好后悔,只怪自己对他那一点点的心软,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傅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你放开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其实看到发狂的傅弈,作为女人,夏云美还是有些后怕的,她不是没领教过他的变态。 只是后来,她慢慢习惯他,他也变得稍微体谅人,那种事也稍微正常了些。 可当下,如果这么硬来,她肯定会被他弄死。 “怎么不说了?”傅弈桎梏着她的手臂,“你刚才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么?看样子,你对我很有意见嘛,来,还有什么,都倒出来,让我看看,我到底有多龌龊!” 龌龊? 是,傅弈就是龌龊,可当这两个字亲口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时,他眼底的幽暗让夏云美看着却莫名心疼。 明明他正在强势,明明他做的事本就很过分,可悲凉之感那么明显地就从他的眼底流露出来,让她不忍心再出口伤他。 沉默了良久,夏云美呼了一口气:“傅弈,” “别说话。”傅弈用手捂住她的嘴。 夏云美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什么都不说,将头埋进她的脖子处,也没什么其他动作。 两人一直这么躺着,当真什么也没说也没做,最后还是傅弈先从她的身上起来,看了她一眼后径直去了浴室。 夏云美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傅弈那种幽暗的眼神,直戳心底,让夏云美烦躁不已。 “小姐姐。”傅弈在里面喊了一声。 自从夏云美知道傅弈比她小了之后,这小子见一次喊一次小姐姐,就像特别提醒她比他大似的。 夏云美没理他,傅弈又喊了一声:“小姐姐!” “干什么?”夏云美真是无比的烦躁。 明明这个男人就很坏,可是…… “你来。”傅弈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从里面传来。 夏云美蹙眉,还以为他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就走到门边,只见门开了个小缝后,还没听清他说什么,人就被他拉进去,湿了一身。 浴室里春色潋滟,温度一波高过一波,动静也是极为的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架。 不过,也确是雌雄之间的较量。 最后夏云美是被傅弈裹着浴巾抱出来的。 “你别过来!” 夏云美抱着浴巾,低着头,头发散落在前面,温漉漉地,还在滴水,她露出的皮肤都是各种粉红的印子,有些地方甚至还有很深的牙印。 傅弈手里拿着吹风机,因她这句话而顿在那,他看着她幽怨的眼神,眉心紧拧。 尤其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他别过头。 数分钟后,他还是说:“头发湿了,我给你吹吹。” 傅弈能开口说给一个女人吹头发,那是有多幸运,可夏云美却歇斯底里起来,冲傅弈喊道:“不需要,你给我滚!” 她泪流满面,却没有一声啜泣,喊出的声音空洞又悲凉。 傅弈再次顿住,最后干脆坐在床上,把吹风机扔过去:“那你自己吹,我就在这。” 若不是夏云美现在浑身疼得无法动弹,她真的想拿个东西砸过去。 这么一想,视线对上被傅弈扔过来的吹风机,她捏了捏手指,拖过吹风机。 可她没有砸过去,而是紧紧抓着,眼睛仇视着傅弈,仿佛这就等于砸过他一般,眼泪更是不停地往下流。 其实傅弈虽然背对着夏云美,但他两只耳朵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见她没有动作,傅弈心里也是一震,回过头,对上夏云美的一双泪眼。 他爬上床,从她手里抽走吹风机。 “你能离开下吗?”夏云美的声音很是柔弱,连愤怒都没了。 傅弈看她一眼,没说话,径自到床头把插头插上,而后才说:“我给你把头发吹干,然后,上点药,就走。你若不配合,我还会欺负你。” 他幽深的一双黑眼直视着夏云美,夏云美咬着下嘴唇泛着泪花看着他。 她终是没有出声,傅弈便吹起了头发。 跟他斗,她怕是永远都斗不过。 头发吹干,身上各处受伤的地方也上过药后,傅弈果然说话算话,他离开了夏云美的视线。 但也没有走远,而是待在阳台,关着门,一直在抽烟。 黑暗中,他向顾朔发了一条微信:“我觉得自己很不正常,要疯了。” “何出此言?”那边的顾朔正在床上看书,看到这样的信息,不禁蹙眉,他放下书本,回道,“你现在跟夏云美在一起?” 看到夏云美这个名字,傅弈猛得吸了一口烟。 没来得及吐出去,他连呛了好几口,咳得嗓子都要冒烟,更没心思再回顾朔的话。 房间里的夏云美本来是躺在床上发呆的,忽听阳台那边的男人一直咳个不停,心里一阵烦躁,干脆拉过被子盖了个满头。 这一晚,夏云美竟出奇般地睡了个好觉,只是她一睁眼,傅弈那张憔悴的脸就摆在她面前。 她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但面不改色,也不说话。 傅弈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夏云美,直勾勾地那种。 其实在夏云美睡熟后,他就进来了,而且坐在床前已经整整一夜了,毫无睡意。 虽然现在浑身轻松了许多,但不代表她就原谅了他昨晚那么粗暴地对她。 “我没给你下药。”突然,傅弈开口,夏云美睨了他一眼,只见傅弈依然盯着她。 夏云美微微蹙眉,酒是傅弈订的酒,东西都是他安排的。 她幽幽地开口:“那难道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药?” “什么?”傅弈眸色一沉。 他真是没想到,夏云美竟会说出这种话。 不是他,就是她自己? 还有一个人,她怎么就不怀疑? “呵。”他一声冷笑,反问,“你怎么不怀疑是佐洋?” “我为什么要怀疑他?”夏云美亦是反问,眼里的厌恶那样明显,傅弈这推脱责任的理由怎么也不说得再够劲儿些? 傅弈没有回答,夏云美讥笑道:“这房间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也是你准备的,佐洋是后来才过来的,他有什么机会下药?他有什么理由给我下药?” 她的步步紧逼,让傅弈想掐住她的脖子。 他腾一下站起来,夏云美还以为他又要干什么,马上警觉起来,可他却拿着外套就这么出去了。 夏云美什么也不想去想,趁着傅弈不在,她迅速收拾好自己后就打车去了孟瑶君的住处。 现在还没到孟瑶君上班的时候,但也准备出发了,看到夏云美,又是那副明显被男人狠狠爱过的模样。 她忍不住笑道:“累不累,一晚上?” 男女之事,对正常男女来说,的确是美好又幸福的,可对夏云美来说,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 夏云美挤进去,白了孟瑶君一眼:“累哦姐姐。所以我要睡一天,你不许打扰我。” “好好好。”孟瑶君笑,“食材都在冰霜里,饿了自己做吃的。” “知道啦。” 夏云美在海城美美地睡了好几天,期间还联系过佐洋,听说他已经回到江城,而且身体已经没事了,她就放心多了,还说等她回去后就去看他。 江城傅家那边,自傅彦霖跟温佳艺结婚后,婚后的日子,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 首先两人的夫妻生活就很不和谐,几乎都是傅彦霖来强的才行,这样几次过后,他觉得自己很窝囊,一切都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其次,温佳艺跟方心怡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这一天,温佳艺在床上睡着,傅彦霖刚从公司回来,方心怡就堵住他不让他上楼,一脸阴郁:“你老婆怎么回事,简直不把我这个婆婆当回事,成天睡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她像个寄生虫!” 傅彦霖最近公司的事又有些不顺,现在听到自己妈在面前告状,真是烦不胜烦,他望了一眼楼上,蹙眉:“妈,您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 他刚刚从一个吵闹的会议上下来,就想清静一下,但他忘了,这个家根本就没想他的那么温暖。 以前他是把温佳艺放在手心里,她像只小绵羊一样对他百依百顺,可为什么结婚后,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就因为在那种事上面,他强横了一些? 可若不强横,她压根就不会理他,只有用那种方式,他才能感觉到他在他面前还是有点用的。 方心怡最近过得也是很不顺心,儿媳妇就像家里没她这个人,自己的丈夫傅家华这两天总是有应酬,有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了,她一问起,他就沉默,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大的问题。 “安静,安静,个个都要安静,我看这个家马上就要完蛋了!”方心怡怒火冲天,指着傅彦霖,“你最好把你自己老婆管好,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方心怡说完这一通,还是不能解气,出去的时候将门猛地一带,地都跟着震了震。 此时楼上,站在楼梯口的温佳艺,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却是上扬。 她一瞥眼,看向傅彦霖,他正好看着她。 温佳艺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房间。 傅彦霖本想在书房里冷静一下的,但不经意抬头看到温佳艺那冷漠嘲讽的眼神,他的内心突然变得膨胀起来,如果不去找她,他绝不能平静。 “温佳艺你给我站住!”傅彦霖三两步就上了楼,扯住女人的纤细的手臂。 温佳艺回头,却是一脸的冷漠,她哼嗤一声:“怎么,现在都叫全名了?老公,这是不满意我了?那就跟我离婚吧,不然真是太闹心了。你过不好,你妈也过不好。你说呢?” 傅彦霖蹙着眉,他从来都不知道,一向温柔听话的女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 他不想用那些污秽的语言去形容她,可是,他心里实在难受得要爆炸了。 “是不是离婚后你就可以去找傅弈了?”傅彦霖大吼,眼睛瞪得浑圆,“我今天放一句话在这,这辈子你都休想跟他在一起,更休息跟我离婚!你活是我傅彦霖的人,死是我傅彦霖的鬼!” 说着,拉过温佳艺就啃咬她,她却双目无神,无动于衷,任他摆布。 她冷冷地笑出声,喃喃道:“来吧,反正这就是你最厉害的地方。” 闻言,傅彦霖猛地顿住,一把将温佳艺推开。 这一力道可不轻,温佳艺跌坐在地,屁股跌得生疼,她依然冷笑:“怎么,得到了就这样了?老公,难道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傅彦霖胸口起伏,摇头:“你再逼我都没用,我不可能放你离开的,你别做梦了。” 他转身,绝然离开,眼眶却忍不住泛酸。 难道这就是他算计得来的报应么? 可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他想得到她有什么错? 傅彦霖并没有离开家,而是去了家里楼下的客房,在里面拼命的抽烟,他想了许多事,直到想到一个人,他眼里露出阴森的目光。 温佳艺面无表情地擦干脸上的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回到房间,关上门,并反锁上。 她靠在床头,目光瞥到床头的手机。 手机已经好久没有响过了,那个男人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她了。 最近,她想念他想念得紧。 是她错了吗?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渐渐地,她越哭越大声,惊动了楼下的傅彦霖,可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并没有上楼。 温佳艺还是没忍住找到了傅弈的手机号码,她已经不确定,她这个电话打出去,他会来找她吗? 傅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就算她跟傅彦霖的婚姻如此狼狈,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持得像模像样。 所以傅弈不可能为了她跟傅家闹翻。 再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了,这让她内心很不安。 江城一家普通酒吧,此时正喧闹异常,二楼雅座处,两个男人沉默相视,是顾朔问傅弈:“听说,温佳艺在傅家过得并不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 温佳艺过得不好,倒是让傅弈有些意外,半晌后,他才问:“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顾朔笑:“看来你是不信。听说还是你惹得祸,他们结婚那天你去过?” 原来如此,傅弈眉心紧拧,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 “是我害了她。” “也不全是。”顾朔倒是淡然,“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阿弈,我还是那句话,温佳艺不适合你,你太强求自己了。我也早说过,是你对她的依恋太深,但那不是爱。或许你对你那小姐姐,才真的是爱。” 闻言,傅弈抬眸,眼神冷酷,脑子里想的却是夏云美总是厌恶他的眼神。 突然,手机响起,是温佳艺打来的。 与此同时的江城,夏云美收到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这是一条暧昧加表白的信息内容。 第43章 居然是他 这人目的明显,夏云美不笨,定是指着她来的。 没有做任何回应,她相信,他还会来找她。 夏云美在海城待了二十天,将整个八月都待过去了。这么些天里,她发了圈,让所有人都不要打扰她,说她正在闭关修炼。 说修炼倒是真的,除了在孟瑶君店里帮忙学技术,还结识了一位新朋友。 她叫阮玲,是有一天她来孟瑶君店里做祛斑仪器的推销,夏云美认识的她。 第一眼,夏云美便觉得,阮玲有一种忧郁的美,跟林黛玉差不多,一频一笑都是那么令人心疼。 孟瑶君在忙,就让夏云美跟她谈。 她口才很好,不得不让人折服,没理由不进她的产品。 夏云美笑着说:“不知道你去不去江城,我的店在那里,如果你去的话,可以去做客。” 阮玲惊喜,说她本就住在江城,只是来海城跑业务的。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对彼此的印象甚欢,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所以夏云美回到江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阮玲联系,她也有心引进她的祛斑仪器。 别说,那条闭关圈功能真是大,果真没有人打扰她,正好她的云阁已经装修好,美观大气,她没想到这成果竟是这么出人意料。 记起,听李京说,这设计的方案竟是傅弈出的主意。 没想到,他还懂设计。 两人已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自那天他们不欢而散后,都没有相互联系,这对夏云美来说,反而落得清闲。 只是最近落了一个毛病,每晚睡觉前,她总是难以入睡,总是想着男女之事,想的最多的就是傅弈。 她觉得她这是中了傅弈的毒,于是在网上购回一些那方面的用品来安慰自己。 可用完之后,却又觉得更加空虚,她想找孟瑶君谈谈此事,但又难以启齿。 一到晚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像个贼,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夏小姐,钥匙交给你了,这里也算是真正完工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再联系我。”李京的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夏云美已经习惯了,点头由衷感谢,“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谢谢你。” 李京这才扯了一下嘴角,却是郑重道:“我李京是个粗人,只会干活,这地方最后能令你满意,也是爷的功劳,我不敢居功。” 他口中的爷,自然指的是傅弈。 夏云美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当下猛被人提及,她就觉得自己身体有了异样,掩饰住尴尬,她笑道:“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会找机会谢他的。” 接过钥匙,李京就准备离开,夏云美又喊住他,试探着问道:“你跟李东有关系吗,我看你们一个姓。” 天下一个姓的人多了去了,可出现在她身边,她心里总忍不住会想多一点,毕竟李东这个人不简单。 李京回道:“我知道他,就是有一次在这门口打架的那个,但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请夏小姐放心,我是爷的人。” 夏云美笑笑,目送他离开。 在新店里待了一会儿后,拍了几张照,发了个圈,算是宣布闭关结束,让那些想回来的员工回来,她们可以开工了。 第一个给她点赞的就是阮玲,并且带着庆祝的花篮过来了。 “我还没开业呢,你这么早就把东西买来了。”夏云美笑她。 阮玲虽然面容忧郁,但熟络起来,就是个开朗的性子,很容易让人亲近,只是不时地会咳嗽。夏云美曾问过,但她回答是幼时落下的病根,没什么大碍,每天吃药吊着。 “那也怪难受的。”夏云美说。 她回:“已经习惯了。” 夏云美觉得,阮玲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还没到跟她说起的时候。 两人在外面庆祝了一番,很是快乐。 夏云美感叹,如果没有结识阮玲,她一个人就会有多孤独。 她竟怕起了孤独,这让她有些哑然。 开业这天,最让夏云美高兴的就是安希跟钟景回来了。安希长好了,最让夏云美欣慰。 “多亏有你。”夏云美看着钟景。 钟景笑:“我自己的人当然我自己要护。” 瞧,多好的爱的宣誓。 夏云美眼眶红了,安希还取笑她。 夏云美的朋友没有多少,但来送祝福的大多是同行,这让她有些吃惊,而且她们也没有留下来庆祝。 以前的员工只有思思回来了,看来,她要重新招人了。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温佳艺居然也来了,她送了一车的花篮。 看到温佳艺,店里的气氛顿时变了。 “夏总,她来做什么?”安希不淡定了,看到她,让她想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有些激动,被钟景拉出去了。 夏云美心想,没有温佳艺,就没有云阁的今天,云阁的今天让她很满意,所以身边的人,或多或少,或好或坏,对你的人生都起了点作用。 温佳艺,她还是有功劳的。 “夏总,祝贺你。” 温佳艺跟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结过婚的原因,她脸上除了多了些女人的成熟气质,还多了一些深沉,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最关键的是,她不似从前那么柔弱了。 夏云美打量了她一番,恐怕不能再像从前那么看她了,笑道:“谢谢你。” “对了。”她突然道,“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 一场火,很多真相都露出水面,温佳艺的真实背景她也看到了,两人总算是可以坦诚相待。 可夏云美这样的问话,无疑让温佳艺心里很不舒服。 但她还是抿嘴浅笑,回道:“夏总还是跟从前一样叫我阿艺吧。” 这么说时,她又想起了傅弈,夏云美亦是,她点头:“好啊,阿艺,谢谢你的礼物。” 看着外面那么多花篮,比现有的多了好几倍,这排场够大的了。 温佳艺说了不客气,抿了一口茶:“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提出来?” 夏云美挑眉:“可以说来听听。” “我想继续在你这上班。”温佳艺直视着夏云美,夏云美倒是很意外,“傅家应该不缺钱吧,还需要你这个傅太太出来挣这点小钱?” 温佳艺却平静地说:“夏总,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女人只有金钱独立才是真的有魅力。” 夏云美挑眉,扬唇道:“这一个婚结的,倒是让你悟出了真理。” “见笑了。”温佳艺抿唇,“那我还能在这上班吗?我是真心实意的,我需要一份工作,看在我也是女人的份上。” 这话倒是让夏云美有些触动,曾经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默了下,她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还会烧我的店吗?” 此事被这么正大光明地提出来,温佳艺却没有一丝尴尬,而是笑问:“你真的觉得店被烧跟我有关?是谁跟你说的,安希吗?你就那么相信她的话?” “我不相信她,难道我应该相信你?”夏云美真是好奇,她竟然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只听她又幽幽叹息:“我知道安希的事让你们很恨我,可我……算了,我自己苦自己吃。总之,安希的事,我会跟她道歉,希望到时候你能让我在这里工作。” 说完,她起身,径直离开。 安希进来,看着温佳艺离开的背影,狐疑道:“她是来干什么的,谈了这么久?” 夏云美没有隐瞒:“她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工作。” 闻言,安希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想在这上班?” “嗯。”夏云美点头,“她还跟我说,店里的事不是她干的。” “什么?”安希睁大了眼,突然蹙眉,“夏总,你不会真相信她吧?” 夏云美拍她的肩,笑道:“放心吧,我不傻。安希,她想来我这,你同意吗?” 安希很聪明,不愧能做夏云美的助理,她问:“夏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夏云美摇头,“但我觉得她肯定有什么目的,否则,这一块有这么多美容院,就算再回到孟姐那边也没问题,却单单选择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难道是因为傅弈?”安希突然想到。 夏云美垂眸。 傅弈这个圈子,就是一个大染缸,是她从前太大意了。 如果能一直这么安静,他不来找她,或许这日子还能平和的过,可现在温佳艺亲自找来,看来是躲不掉了。 况且,她夏云美也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人都堵到门口了,她没有不迎战的道理。 最后还是安希支持她:“夏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夏云美将她抱入怀中:“谢谢你安希。” 两天后,安希跟夏云美说,温佳艺跟她道歉了,非常诚恳,让她无法不原谅她。 “她太厉害了。”安希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她几乎都要向我下跪了,她说她错了,错了就是错了,希望我能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夏云美沉默良久:“她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但事已至此,夏云美还是同意温佳艺来云阁上班。 她来报道的这天店里特别忙,以前的员工,除了思思,其他人都没过来,正好温佳艺来了,帮了大忙。 孟瑶君说得对,温佳艺工作能力很强,除了身体不怎么好。 想到此,夏云美来到温佳艺身边,她正准备给客户做头疗:“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她要是在夏云美店里出了什么事,夏云美可就倒霉了。 这么一想,夏云美决定要给店里的员工做个体检,以后面试就多增加一条,体检合作者方可进云阁上班。 开业这几天,云阁生意火暴,加上正在宣传zm这个新品牌,低价入云阁的客户非常多,尤其吸引了不少新客户。 夏云美在江城的时候,跟在于晓后面学了不少私部护理的知识,这回她要把这个做大做好,不仅如此,还要做远。 于晓答应她,十月份的时候,她会来海城一次,给她店里的客户做一次免费检查。 没想到,于晓这个人声名在外,好多养生会所的女人都听说过她,就是难得见上一面,听说她医术高明,都想被她把把脉,就都找上了夏云美。 于是,她又准备预约的事,每个人收费50元。 云阁这边走上正轨,家里却出事了,是她弟弟陈生在学校跟人打架,把别人胳膊拧折了。 当初陈生没有留家里父母的电话,却是留了夏云美的,她接到他班主任的电话时,当真是吃了一惊,交待好店里的事后,就匆忙往回赶。 赶到陈生学校时,已经是傍晚了,他正在班主任马老师的办公室里,梗着脖子,脸上还挂了彩。 马老师把情况说明后,告诉夏云美要给人家准备医药费什么的,打的那家人不是好惹的家庭。 “开学没多久,你就给我捅这么大娄子,你也不看看你打的是谁,他可是我们学校投资人之一,我看到了都要毕恭毕敬的,你惹得起嘛你!”马老师很气愤。 夏云美连忙宽慰:“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学校这边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不给学校拖后腿。” 马老师看夏云美态度还可以,就说:“行吧,回头我跟他家聊聊,看看什么说法。” 于是,夏云美领走了陈生。 她在跟马老师说话的时候,陈生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整个脸都表示很不服气,他没错。 夏云美在超市买了些吃的,把他带到一处河滩,两人就地而坐,她这才看着他,说:“我想听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人就打人了呗,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陈生一副不想解释的面孔。 夏云美睨着他:“是不是腿好了手就开始痒了?没听马老师说要给人家医药费嘛,你老姐我挣两个钱不容易,我可不想这钱花的没头没脑的。” “那就不要给!”陈生喊起来,脸色难看。 夏云美觉得肯定有事儿。 记得上次她送他去医院的时候,陈生就跟她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跟人打架,就算别人惹他,他也会忍着。 陈生这孩子还是有些定力的,今天能把人揍成这样,一定不是小事。 夏云美也不急,两人先吃了点东西,她跟他说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包括云阁被烧又重建的事。 “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家里人说?”陈生震惊。 夏云美拍了一下他脑袋:“跟你们说会让你们担心我。我心里有数呢,那事我能搞定,真有搞不定的事,我肯定会告诉你们的,毕竟你们是我的亲人嘛。” 听到这里,陈生才笑了,这一笑,扯疼了他的嘴角,他暴粗口骂了一句。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打架了吧?”夏云美一副严肃的表情,“我可是跟你说了很多秘密,如果你不说,以后就别想知道你老姐的故事。” “别呀姐。”陈生连忙拉住夏云美,“我说我说。” 原来被打的那个人,也是个小混混,叫孙经。他说夏云美是小三,插足别人的感情,私生活还混乱…… 说这些的时候,陈生是有些忐忑的,不怎么敢看夏云美的眼睛。 “就这些?”夏云美淡然地问。 陈生惊讶地看着她:“就这些是什么意思?” 夏云美不禁笑起来:“你就因为这个把人给打了?有没有打嘴?” 陈生一怔,点头:“肯定打了,第一拳打的就是嘴。” “打得好。”夏云美给他点了个大拇指,“这人嘴太贱了,你说一个小伙子,拿这种事出来说,该打。” 陈生却没她这么高兴,蹙眉问:“所以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怎么看?”夏云美反问。 陈生一时没说话,愣了下才说:“是有人陷害你的吧?” 夏云美大笑:“你以为在拍宫廷剧呢,还有人陷害。跟你说吧,这事确实存在,只是,跟小三搭不上边,也有点混乱,但不是他说的那种混乱,了解吗?” 陈生的脑子有些乱,他听到现在,就是说,孙经也算是说对了一半,他有些不开心。 “行啦,别为你姐操心啦。”夏云美将他扯起来,“走,姐请你吃饭,好好想个对策。” “对策?什么对策?”两人边跑,陈生边问。 夏云美白他一眼:“马老师都说了那孙经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只怕他不会在意我们赔的那点钱。” 怕只怕,他会再搬人过来揍陈生。现在的小年轻,个个为了面子,能把人往死里打,幸好她赶回来了,可一时也没有好主意。 陈生觉得是自己给姐姐惹了麻烦,拉住她说:“他要是敢乱来,我把他另一只胳膊也折了,不行,把腿也折了!” “得了,老姐我谢谢你,咱还是好好的吧。” 夏云美带陈生好吃好喝的去了,对策还没想到,人就被堵上了。 “就他,给我往死里打!” 发号施令的肯定就是孙经,还吊着一支胳膊呢,凶神恶煞的,黄毛黑皮肤,糙得很。 “等等!”夏云美急忙喊道。 好家伙,这一伙过来有七八小混混,真打来,她跟陈生不死也会残。 突然一个女的喊起来,小混混们回头看向孙经,孙经怔了怔,看着还挺漂亮。 不过气啊,他在这吊着胳膊老不方便了,这小子却在这风花酒月,好不潇洒。 “你谁啊,他女朋友?”孙经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夏云美,顿时眼睛一亮,“你小子不错啊,找个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你乱说什么呢!”陈生急红了眼,被夏云美拉住。 孙经摸了下鼻子:“看来不是嘛,那好啊,不如做我女朋友吧,我这胳膊的帐一笔勾销,怎么样?” “她是我的人。” 突然,一道陌生的男声突兀飘来,孙经一回头,顿时变了脸:“哟,” 只见来人朝他摆了摆手,孙经顿时噤声。 夏云美跟陈生不过在路边的大排档吃饭,灯光不算明亮,直到看清那不简单的来人时,夏云美着实震惊,居然是他。 第44章 一潭死水被轻易搅动 来人正是傅弈的大哥傅彦霖。 夏云美没有见过他本人,但在网络新闻上见过他的照片,是个风云人物。 与傅弈不同的是,他是正儿八经的成功人士,而傅弈,让夏云美一言难尽。 同是傅家的儿子,两个人竟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结果,真是让人唏嘘。 傅彦霖身材修长,不似傅弈的野痞,皮肤更白,有种深沉阴郁的美,让人一眼难忘。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衬衫袖口卷至胳膊肘,给他增添了一抹随意。 实在是个既风流又沉稳的男人。 傅彦霖能出现在这,让夏云美很意外,但让她震惊的,不是那人是傅彦霖,而是他竟称自己是他的人。 他何出此言? 事已至此,后面就肯定没孙经什么事了,看得出来,他不过是个小跟班。傅彦霖稍一示意,孙经便带着他的人立刻消失了。 夏云美面带微笑,看着傅彦霖朝她慢慢走来。 有一种直觉,傅彦霖不是碰巧路过,而是刻意为她而来。 夏云美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但傅彦霖的眼睛似有一种魔力,他看着夏云美的时候,就好像夏云美根本没有穿衣服,看一眼就能让她怀孕的感觉。 这让夏云美怦然心跳加剧,脸颊也微微泛红。 她想,定是傅弈惹的祸,让她偿到了男女之事后,碰到个能对上眼的,便有了感觉。 “让你受惊了。”傅彦霖很有大佬风范,声音语气却是极为温柔细腻。 夏云美扯开嘴角,直视于他:“谢谢傅先生帮我姐弟俩解围。不知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闻言,傅彦霖轻挑眉稍,也不客气,直言:“我看上了夏小姐,夏小姐可否给在下一个相处的机会?” 果然,他是有目的的。 只是,“傅先生家中有温柔端庄的妻子,美如天仙,新婚不久,就想换人,您这是打她的脸,还是打您自己的脸呢?” 夏云美毫不留情。 傅彦霖倒是不在意,却笑:“看来夏小姐对我的家事了解得很清楚。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让你再更加深入地了解一下。” 他的眼神忽地变得幽深,微一示意,他身后的那些下手便很有礼貌地过来请夏云美。 “姐!”陈生有点慌了。 他虽不知道这其中故事,但傅彦霖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也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否则他们傅氏如何能掘起得这么快? 他宁愿跟他对峙的是孙经,最多打一架得了,但这个主,恐怕太难伺候。 “没事。”夏云美握了握他的手,出言安慰,“你先回学校,相信我,你老姐我不会有事。” “可是……” “听话。” 果然,陈生走的时候,傅彦霖并没有阻止。夏云美的猜测没错,他的目标是她。 夏云美被傅彦霖带到一处偏僻的池塘,天色已暗,若不是天上的月亮给出些光,恐怕也很难辨认出这里是一片水面。 虽是夏季尾声,但大晚上的到了这里,加上周围杂草丛生,夏云美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安定。 她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静等这个男人先开口。 他的手下到了这里后就不再往前走,只有傅彦霖跟夏云美两个还在继续前行,而且傅彦霖还牵着夏云美的手。 他的牵手显得随意自然,就像夏云美走在这黑夜不平之路上的需要一般。 大概又走了五十来米,傅彦霖松开了夏云美的手,看着眼前的池水,终于开口说话了:“靖靖,大哥来看你了。” 夏云美一咯噔,心想,这个靖靖估摸着是他的亲人吧,难不成死在这了? “夏小姐。”傅彦霖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她是我跟傅弈的妹妹,在她十岁的时淹死在这里。” 夏云美默默地听着,心中有些起伏,傅靖淹死在这,恐怕也是有什么故事的。 “当时我十八岁,已经开始接受父亲魔鬼般的训练了,但傅弈跟靖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放学无事经常在一起嬉戏,令我很是羡慕。他们经常到这里来玩,打水仗,捉迷藏,对了,佳艺也跟他们一起,他们三个关系最好。” 傅彦霖突然顿住,抽了根烟衔在嘴里,之后又放回到手里,继续:“可有一天,他们玩得太疯了,靖靖走到这一片最深的水中,傅弈与佳艺明明知道却不提醒,还在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向她泼水。” 夏云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脚底,夜太黑,她看不清脚下。 耳边没有声音传来,傅彦霖没再继续。再开口时,傅彦霖将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吐出去,仿佛那是一口浊气:“她二哥竟没有下水去救她,救她的却是佳艺,可佳艺毕竟也只是小孩子,即使全游泳,也无法将一个比她还要重的靖靖拖上岸,为此,她还差点送掉性命,落下病根。” 原来,温佳艺身体不好是因为这个。 夏云美也觉得傅弈不对,他怎么能让温佳艺下水,自己却不下水呢? 可又心存疑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傅弈在干什么?” “呵,他?”傅彦霖摇头,满眼的鄙夷,“他逃跑了,等他回来的时候,靖靖已经死了。” 傅彦霖的声音一直很平稳,可夏云美就是听出他内心的狂躁和对傅弈的极度不满。 傅靖落水,傅弈估计是吓到了,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所以才会选择躲避。 可这种推理,让夏云美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她眼前闪过傅弈的眼睛,大多时候都是深沉幽暗的,可她总感觉,他不是个会逃避责任的人,至少,在自己亲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应该不会视而不见,反而还让温佳艺去救人。 若真是那样,实在是荒唐。 两人沉默了良久,直到夏云美觉得在这里都有点冷了,她开口:“不好意思傅先生,我想回去了。” 其实她还担心,傅彦霖会不会心情一激动起来会拿她出气,把她给扔到水里去。 傅彦霖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好。” 他没将她送回到家,而是带她去了一处酒店,夏云美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傅彦霖该说的话还没有说完,能听她的回到酒店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总统套房里,设备齐全,好像早有准备,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傅彦霖给她倒了杯红酒,递给她,笑着说:“夏小姐不用害怕,今晚,我们秉烛夜谈,其他什么都不做。” 说完,他勾了勾唇,那样子像极了傅弈。 她一定是眼花了。 鲜花,红酒,正在燃烧的蜡烛,如果是傅弈,他恐怕不会等到蜡烛燃完。 “傅先生这么看得起我,实在是我的荣幸。”夏云美向他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浅抿了一小口,“洗耳恭听。” 后来傅彦霖问夏云美:“你知道傅弈为什么找你吗?” 终于说到正题上。 夏云美耸耸肩:“我还真不清楚,其实我也问过他,但没得到答案。” “哈哈。”傅彦霖的笑声充满了嘲讽,这让夏云美看着他眼睛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他怎么好意思将那么隐私的事说于你听?” “看来,你这个做大哥的要代替他说了?”夏云美眯眼看他。 傅彦霖没看她,将手中的酒尽数喝了,又倒了一小杯,这才开口:“我妈为了靖靖的死都精神失常了好多年,也就最近几年才恢复一些正常,全家对傅弈意见最大的就是她了。因为她想知道真相,可傅弈偏偏什么都不说,连一个字都不肯说。” 这个故事听得夏云美心里都着急,在傅彦霖停顿的时候,连忙问:“那温佳艺不是在场么,她可以说出当时的情况呀。” “呵。”傅彦霖冷嗤一声,眸色阴冷,“她永远是站在傅弈那边,他不说,她不会说一个字。” 默了下,他又补充:“当时她因为救靖靖差点淹死,第一时间去了医院,也没能从她嘴里知道什么。只是后来再问起时,她如同失忆般,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有这样的事。夏云美无话可说。 “因为这件事,我们傅家从此各种不顺,傅弈也变得沉默寡言,跟家里人格格不入,处处跟我们作对,他甚至还动手打过我们的母亲。” 夏云美想象着傅彦霖描述的画面,很难想象,傅弈挥拳打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 “除了佳艺,再没有人敢靠近他。最终,他得了一种病,我还是偶尔经过他房间门口时,听到他跟佳艺在里面的谈话听到的。”傅彦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那时他已经二十岁了,经常因为这个病惹事生非,最后都是我帮他擦屁股。” “他得的什么病?”夏云美坦然地问。 在跟傅弈相处的时候,她也感觉他不对劲,总觉得他哪里有毛病,没想到还真有病。 傅彦霖看向她,目光怪异:“他得的是性瘾症。” 嗯? 从字面意思,夏云美大概了解是什么意思,可没想到,傅弈那样的人,竟得了这样的病,难怪他跟她一起时…… “这是一种强迫性性行为障碍。” 傅彦霖的解释让夏云美更加明白了。 但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笑,让她很不舒服。 傅彦霖突然凑近她:“你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难道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吗?” 他的眼神在夏云美身上肆意打量,夏云美往旁边移了一些位置,可傅彦霖却没有收回自己的身子,反而捏住她的下颚,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我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夏云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承受我弟弟那么大的强度?夏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充满了好奇?” 为什么视线模糊了,身上还渐渐热了起来。 “你给我下药了?”夏云美努力睁大眼睛。 傅彦霖笑了起来,在她耳朵那里轻轻蹭着:“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傅彦霖,你是不是变态?你要做什么?” 夏云美简直无法想象,傅彦霖这样的男人也会用这样的阴损之招。 可她错了,没有什么是傅彦霖不会做的,只要他想。 夏云美努力克制自己,她觉得傅弈变态,傅彦霖更变态,至少傅弈是家庭环境所逼,而傅彦霖,明显是带着报复的目的。 果然,傅彦霖并没有对夏云美做什么,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一边给她录视频,一边说:“傅弈之所以接近你,那是因为想借助你帮他治病,然后好跟佳艺永远在一起。佳艺身体不好,他不能伤害她。所以夏云美,你说你倒不倒霉?” 夏云美咬着自己的下唇,抬眸看着傅彦霖,冷冷地回他:“我的确倒霉,被你们两兄弟害了。没想到傅家竟出了你们这种男人,真是令人作呕……”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傅彦霖坐下,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幽幽道,“只要夏小姐愿意跟我谈一场恋爱,什么都好说。” 与此同时,傅弈正跟温佳艺在一起,当然不是亲亲我我,两人好像闹了什么矛盾,争吵了几句。 温佳艺甩着头发就跑开,傅弈默了几秒还是追上去,将她裹在怀里。 “佳艺,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去那里上班?” 对于温佳艺要去云阁上班的事,傅弈已经知道了,是顾朔告诉他的。 温佳艺推开他,眼里泛着泪光:“阿弈,你自己扪心问问,你心里还有我吗?我伤心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也不给我打电话。现在一听说我在夏云美的店里上班,你就跑来质问我为什么?如果我说是为了引你出来跟我见面,你会信吗?” 傅弈怔住,再次抱住她:“对不起,那是我的错,是我想多了,我听说你过得不好,就是因为在你们结婚的那天我去找过你,所以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不敢接,怕给你带去麻烦……” “你别找借口了!”温佳艺摇头,哭了出来,“以前不管我有什么事,你都会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哪里有这么多顾忌,可现在呢?阿弈,你变了!” 她再次推开他,想着他刚刚那么无力的解释,她的心就好疼。 她是不是错了?错在她不该同意他去接近夏云美? 可她已经结婚了,以傅彦霖的脾气,他是不会跟她离婚的,哪怕是耗死两个人,他也不会放过她。 也许她真的错了,错的还不止那一件事,所有一切,她都错了。 是她算计一切,最后所有的报应都报在她头上了。 她愤怒、怨恨,她没有发泄的出口,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简直要爆炸了。 傅弈看着温佳艺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忍不住拉住她:“佳艺,你别这样折磨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听到这样的话,温佳艺渐渐恢复平静,她看着傅弈,这时,傅弈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温佳艺想着,反正也不急,先让他看了手机再说。 “看看是谁发来的信息。” 傅弈依言拿出手机,这一看,惊到当下的两个人。 正是傅彦霖发来的视频,夏云美的样子。 温佳艺怔住,傅彦霖怎么有这种视频,他在干什么? 她几乎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发了个视频过去。 傅彦霖是过了几秒才接的。 “你在哪?” “在外面。”傅彦霖淡淡地回答,他身后一片白墙,也听不出其他声音。 温佳艺叫起来:“我问你在哪?” 她瞪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让傅弈震惊。 傅彦霖没有说话,温佳艺来回地走着,再问:“我再问你一遍,到底在哪?” 也不知道傅彦霖说了什么,温佳艺紧皱得眉头拧得更紧:“好,你就等着离婚吧,傅彦霖,我算是看透你了。” 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旁边的傅弈,跑走了,傅弈在后面喊她她都没听到似的,直到看她上了出租车他的注意力才回到收到的这个视频上。 他又看了一遍,将视频关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他回忆着刚才温佳艺的情绪,他的眉心紧紧蹙起。 为了那个视频,温佳艺闹了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么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最气人的是,不管她怎么闹,傅彦霖都不理她,直到她去云阁上班,她才显得正常些。 夏云美实在不想掺和到他们傅家当中,可傅彦霖这个人太卑鄙,硬是用各种办法逼她跟他谈一年的恋爱。 他是真的变态。 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不惜将家中丑事都说于她听。 其实她也明白,他那么做,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她明白,傅弈一直在利用她。 事到如今,夏云美已经不想管傅弈当初为什么接近她了,现在他已经近两个月都没有来找她。 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也许就是最好的。 “你到底是喜欢傅弈还是傅彦霖?” 在一次空闲中,温佳艺突然问夏云美。 她这么问,必然是知道最近傅彦霖在做什么,不管她对傅彦霖是什么感情,毕竟他是她的丈夫,再不济,也是自己的男人。 夏云美这次多少有些惭愧,毕竟,她也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才跟傅彦霖缠在一起。 她顿了几秒,回道:“抱歉,我也不想这样。我谁都不喜欢。” 说完,她默默地看着门外,外面下着磅礴大雨,她好想去外面将自己洗洗,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么想着,夏云美还真的冲到外面,大雨洗唰在脸上,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清爽,好像所有烦恼都被这雨水带走了。 她叫着,喊着,笑着,像疯了一样,引来其他门店的人都站在门口观看。 而这一幕,也被刚刚开车过来的傅弈看到。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夏云美,傅弈心里的那一潭死水就被轻易搅动,几乎没有犹豫,推开车门,他大步向夏云美走过去。 第45章 是他执念太深 在夏云美冲出去的时候,温佳艺就跟着站起来了,她站在门口,看着她在雨中疯狂,眼神变得幽暗。 夏云美是她认识的人当中,有所不同的女人,她能做到这么性情中的事,可她自己就做不到,也许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想不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内心已经跟死了一样。 直到看到傅弈的车子缓缓驶过夏云美身旁,停下,她整颗心都狂跳不止。 尤其看到傅弈淋着大雨来到夏云美面前,嘴角上扯出一抹笑,问:“你在做什么?” 温佳艺的双手逐渐蜷缩起来,眼睛里一片氤氲。 傅弈勾着唇角,看着夏云美的样子,就感觉他是在笑话她,这样的表情让夏云美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奇葩,而且她还看到周围有许多人在看她,甚至指指点点。 在这雨中,她竟红了脸,瞪了傅弈一眼:“关你什么事!” 然后转身跑向店里。 外面并没有温佳艺的身影。 夏云美的衣服都湿了,店里没有地方供她换洗,她只好跟安希交待几句后就驱车回家,而傅弈竟跟在她后面。 她以为,他是来找温佳艺的,可现在跟在她后面是做什么? 多日不见,夏云美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傅弈这个男人,当真是有需求了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不需要你的时候,还不知道钻到哪个鬼都看不见的旮旯里。 即便她只看到后面傅弈的车,但她就像看见他在后面一边追赶她,一边取笑她一般,这让夏云美很是郁闷。 于是,她就绕着这城打起了圈圈。 傅弈觉着不对,当即沉下脸,打了电话给她,可她就是不接,于是只好发语音:“你全身都是湿的,这样绕来绕去不怕感冒?” 经他这么一说,夏云美顿觉身体凉嗖嗖的,更加不耐烦了:“你别跟着我。” 傅弈沉了一眼,回:“行,我不跟着你,你快回去。” 他说到做到,当真减了车速。 后视镜里,夏云美看到傅弈的车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这么听话的时候倒是少见,又让她心里略有失落之感。 不过很快便转念,加快车速赶回了家。 就在夏云美在浴室冲澡的时候,傅弈进了她的家门。 这里是他楼下的那层房,以前他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半夜潜过来。那时只为了满足自己身体的需求,从来不会注意这里是什么样的摆设。 此时此刻,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他竟没有立即冲上去的冲动,反而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四周。 虽朴素,却大方,干净整洁,色调温暖,竟让人有种置身温泉的感觉。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枕头旁有个什么?他好像从来没见过。 于是走过去,掀开一角,顿时嘴角上扬,弯腰拿在了手里。 他回头看向浴室那边,心里直骂她蠢,有这么个现成的不用,还要借助工具。 不过想想,以夏云美的性格,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没有他,她还有别的男人。 好在,她没有找别的男人,而只是单纯的用了这么个玩意儿。 想到此,他还是不放心,将枕头下面,床头抽屉,能藏东西的地方他都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类似t的东西,他这才放心。 他正坐在床上,只听“刺啦”一声响,转头便对上夏云美震惊的脸色。 她的脸是沐浴后的粉红,裹着白色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这位浴后美人像极了走错地方的小天使。 “你怎么进来的?”这种问题她问过很多遍,而傅弈每次的回答都是,“想进来还不简单?” 傅弈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干的,头发也处理过了。此时看着很是清爽。 本来夏云美这副模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她看到傅弈手里拿着的东西时,脸一下涨得更红,指着他:“谁让你碰我东西的,快放下!” 话音落下,她还大步往这边走,傅弈便站了起来,一边躲避着她,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扬了起来,笑问:“这玩竟儿比我的好用?” 闻言,夏云美更是生气:“你这个无奈,快放下!” 两人在房间里绕起了圈圈,一个羞怒,一个乐趣横生:“这东西一没温度,二没长度,三没粗度,还要费劲自己动手,不如扔了得了,以后有需要,一个电话,我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他大手一挥,那宝贝落下一个美丽的弧度,稳稳地进了沙发旁的垃圾桶。 夏云美的心哪。 当初为了保险又安全起见,她拣得最贵的买的。 “傅弈!”她狠狠地瞪他,着急慌忙地跑向垃圾桶。 这一声,喊得傅弈浑身都沸腾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爱上了她喊他名字的感觉,带着一股冲劲,霸道,他喜欢得不行。 两步便走过去,刚好抱住捡好东西站起来的夏云美。 猝不及防的拥抱,傅弈身上的温度很快便透过薄薄的浴巾传给了夏云美,让她忘了他刚才做了让她生气的事。 一时无言。 “别闹了,小弟弟想你了。” 这人,正经不到两秒。 夏云美生起气来,力气还挺大的,一把就推开了他,眉心蹙着:“出去!” “又怎么了?”傅弈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也才抱了两秒,那感觉甚好,就这么被打破,他好心疼,“姐姐,我真想你了。” 什么? 夏云美顿住,他说的小弟弟是…… 原来想多的是她自己,她的脸一下泛红,坚持让他出去,可傅弈看她这么可爱的模样,更舍不得走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就这么待在她身边,他也觉得温馨。 他抓住她的手,再次将她勾到怀里:“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我这几天好累,看到你,我觉得好多了。先就这样待一会儿好不好,然后我给你吹头发。” 男人的语气难得的温柔,夏云美怔住了,尤其是听到他说累,她自然想到傅彦霖跟她说的那件往事。 虽然傅靖死了,可后来伤害最大的是傅弈。 此时此刻,她内心里竟泛起丝丝心疼,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体温就这么传给了他,让傅弈内心大为激动,忍不住在她湿发上亲吻了一口,更加紧地抱住她。 “先吹头发。” 他松开她,拉着她的手就让她靠在椅子上,然后拿出吹风机吹了起来。 夏云美从没见过傅弈有这么好耐心的时候,她的头发又长又厚,而且他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跟她汇报他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原来他自己开公司了,中间还遇到了很多问题,一直在处理,但还有些问题没有处理好,说有些人太难伺候了。 傅弈的这个变化不得不让夏云美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像他这种混社会长大的,他懂得开公司么? 她怕打击他,终是什么也没问。 又听他说:“我现在资金紧张,楼上的房子已经卖了,姐姐要是有钱,能借我一点么?” 他停了吹风机,等着夏云美的回答,夏云美却不以为然,说道:“我看你那东院定能卖个好价钱,若是没处理,我可以帮帮你,正好我中介还有比较靠谱的朋友。” “别了吧姐。”傅弈又开始吹起来。 夏云美的头发干得差不多,开小档就可以了,噪音也没那么大了,他说:“我可舍不得,那里毕竟有你的味道。” 这人说话总是带着玩味儿,夏云美暗自翻了个白眼。 半天没等到夏云美的回应,傅弈也不说话了,兀自吹干了头发后,将吹风机往旁边一扔,直接跳过来坐在她旁边,很自然地将她搂进怀里,把玩着她的头发,看到她手里还握着那玩竟儿,顿时不高兴了,一把夺过来:“还拿着它做什么?我再扔一遍,你要是再捡,我马上办了你。” “傅弈你敢扔一个试试看!”夏云美瞪着他,眸色坚定。 傅弈皱眉,终是没有强来。 夏云美吃惊不小,没想到他竟这么听话,这当了老板的人,修养都提高了不少。 “行行行,你留着慢慢享用。”傅弈将东西扔到她手里。 夏云美挣开他,将东西重新放回到枕头下面,嘴角却是上扬的。 突然,手机响了,是夏云美的,陈生打过来的。 她笑着接起,一接通,陈生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怎么回事啊姐,你手机总是无法接通?” 夏云美挑眉:“怎么,关心你姐啊?放心吧,就是信号不好,我好着呢。” “那就好,我就是怕傅彦霖再找你麻烦。” 陈生望着窗外,刚才有几个同学路过,嘴里乱七八糟地说傅彦霖有个秘密情人,长得跟天仙似的,难怪不管家里的老婆。 他马上就想到了夏云美,虽然她已经打电话给他说她已经处理好一切,让他安心读书,而孙经也真的没有再找他。 可傅彦霖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他不会干,他担心夏云美跟傅彦霖有什么不合理的协议。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夏云美说,“马上十月份放假你就别待在学校了,回去看看家。” 陈生却说:“我不想回去,我想去你那。” “来我这干啥?” “看你呀。”陈生来了兴致,“我还没去过你那边呢,你新店不是搞起来了么,我去给你送点礼。” 姐弟俩聊得可欢了,傅弈被凉在一边无人问津,他听到那边是夏云美的弟弟,十月份的时候还要到这边来,那可不行,他有安排。 “不行。”傅弈轻声在夏云美耳边,温热吹得她心漏跳了一拍,马上躲开他,拿眼瞪他。 又跟陈生聊了几句后,这才挂了电话。 “喝点水吧,聊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傅弈倒了杯水给夏云美,夏云美狐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水。 最近被人下药都神经敏感了,现在别人给的东西轻易不敢接。 傅弈看出她的顾虑,说:“放心吧,就是白水,什么都没有。” 看着她喝了一口,这才问起:“你那天还好吧?” 夏云美很敏感,一下就想到傅彦霖对待她的那天,伴装无意回道:“我能有什么事?” “我没来找你,你有没有怪我?”傅弈看着她的眼睛问。 她没说话,他又说:“傅彦霖是故意那么做的,无非就是做给我看,他深爱的人是温佳艺,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我知道,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所以呢?”夏云美突然问,“你不是也深爱着温佳艺么?” 傅弈看着她数秒,回道:“也许不是。” 他的声音极少,像是喃喃自语,夏云美都没听到。 说完,他便低了头,夏云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觉得自己刚才问这话时多少带了点私心,不禁岔开话题:“我觉得你的病已经好了,以后可以不用来找我了。” “什么意思?”傅弈的脸色变得难看,盯着夏云美。 夏云美也不隐瞒:“我都知道了,有关你身体的情况。” “我身体怎么了?”傅弈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别装了,你的病我都知道了。”夏云美说,“就是那天晚上,你大哥跟我说的。” “他还说什么了?”傅弈仍然没有抬头,头一直低着,看不见他的脸色,看不见他的眼神,不知道是他不知如何面对夏云美,还是说,他觉得自己身上有病不同于常人,他不敢以真面目面对。 夏云美继续道:“还说了你们的妹妹……” “够了!”傅弈怒吼,不知何时,他的眼眶已经泛红,瞪着夏云美的样子,着实吓到她,让她一下顿住,忘了下面要说什么。 数秒后,傅弈才平静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后,他闷声不响地来到阳台,开始抽烟。 然后夏云美听到傅弈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怪怪的,她直觉要出事,所以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拉住他的手臂,严肃道:“你要去哪?你想干什么?傅弈,你是个男人,不能做事的时候随着自己的情绪来,你必须要想到后果!” 看着夏云美的样子,傅弈内心突然变得柔软,抽回自己的手,说:“我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 记得傅彦霖跟她说过,傅弈是因为不想伤害温佳艺,所以才找上的她,刚才他说什么,他不想伤害她? “等等!” 夏云美在后面喊,在傅弈停下脚步时,她走到他面前,坦然道:“我觉得这不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你这是心理疾病。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面对你妹妹的死亡。是你执念太深,所以才会落下这心理问题。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说说,我一定会帮你走出来。” 看着面前女人诚挚的双眼,那样清澈无暇,他有一丝丝的心动。 可是…… 他抬手,拉住她的手,却是邪佞地笑问:“夏云美,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夏云美怔住,眨着大眼睛:“你说什么?” 他问得太过正经,等她反应过来,抽开自己的手,转过身去:“别顺杆子往上爬了,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说得对,人要有自知之明。”傅弈的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夏云美也没再拦他,不过在他走后不久,她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傅弈,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分寸。” 傅弈没给她回消息,夏云美也没有等消息。 很快便迎来了十月假期,云阁这边放三天假,为假期的第一到第三天。 放假的头一天晚上,夏云美想着请店里的员工吃个火锅,正好去看看佐洋,好久没有联系他了。 上次联系还是她从海城回来后的那天,问他的身体恢复情况的。 不过佐洋并不在,打听了才知道,佐洋已经离职了。 这让夏云美有些意外。 她打电话给他后,他说马上就过来。 “你怎么离职了也不说一声呢?”夏云佯装不高兴。 佐洋赶紧解释:“最近在忙新工作,其实也准备这两天就跟姐姐说的,正巧姐姐就过来了。没事,你们进去吃,我跟他们打声招呼,给你们打折。” 夏云美笑:“你确定你还可以?” “包在我身上。” 看着佐洋眼睛里的笑,夏云美就觉得很温暖,带着姐妹们就过去了。 佐洋也坐在旁边,跟她们一起吃,不过都是帮他们下菜。 有个专门服务的,小姐姐们都吃得很开心。 结束饭局,其他人都心领神会先行离开,温佳艺开了句玩笑也走了,最后只剩下夏云美跟佐洋。 “你怎么过来的?”夏云美问,“我送你吧。” 佐洋点头:“好啊。” 佐洋的嘴很甜,一会儿说夏云美的车技好,一会儿说夏云美的车坐着舒服,夏云美听着很是开心。 “对了,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哪,怎么那么巧?”夏云美突然想起来。 佐洋沉了下眸子,随即笑道:“正好在这附近见了位朋友。” “哦。”夏云美点头,“没耽误你事吧?” “不会。”佐洋回答。 这次见佐洋,总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夏云美也说不上来。 她正准备问他新工作的时候,佐洋突然抓住了她的方向盘,猛力往旁边拨过去,夏云美才惊恐地看到车前疾跑过来几个小年轻,而身后还有几个跟在后面的,手里均提着长刀。 夏云美简直不敢相信,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打架方式的?那么可怕的长刀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让她更震惊的是,在后面追赶的人中,带头的人竟是傅弈。 好家伙,这就是她相信的,他会有分寸? 他想干什么?要人脑袋么? 夏云美猛踩刹车,拉开车门就出去,跟着后面跑上去。 佐洋在后面扯住她,大喊:“你做什么姐,太危险了!” 夏云美甩开他:“你躲远点儿,要是傅弈杀人了,他就完蛋了!” 眼见傅弈扬起长刀就要劈绊倒在地上的人,夏云美喊他就跟没听到似的,简直魔怔一般。 她没办法,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挡在了那人前面。 傅弈只觉得眼前有个影子一晃,刀锋面对之处,竟是那张熟悉又好看的女人脸。 第46章 这个男人果真坏得很 傅弈大惊,心里似砸进一块大石头,跟着慌了一慌,当即就转了长刀方向。 刀刃锋利,尽管傅弈有所收力,可还是劈去了夏云美不少头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傅弈一把将她拉到后边,朝她怒吼,“我会砍死你的!” 夏云美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知怎么眼泪竟流出来,她也朝他吼起来:“你还问我,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若是砍死了人,你还想活吗?” 闻言紧蹙浓眉,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他在想什么,手指头都在颤抖。 “姐,你没事吧?”佐洋跑过来扶着夏云美,看到她左边缺了那么一块头发,双眸睨向对面的傅弈。 傅弈当然也看到了佐洋,刚刚松了劲儿的手,此时又紧紧握住,走近他,咬牙道:“佐洋,你真是会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装什么了?”佐洋满眼愤怒,“你弄坏了姐姐的头发,我不会放过你。” “哼,那好,来吧,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他扬起刀向佐洋逼过去。 夏云美简直不敢相信,这傅弈是疯了吗?整天除了打架就没别的事了,还是跟他小时候一样。 就他还开公司,简直可笑。 她心里出现偏执,挡在佐洋前面,冷酷无情:“傅弈,你太让人失望了。” 是了,初中的时候,夏云美就跟傅弈说过这样的话。 傅弈记得清楚。 从那以后,她毕业,他再没跟着她。 可是,命运弄人,在他失落,内心孤寂烦躁时,他总是会想起她,以至到后来,他控制不住自己下定决心要找到她。 而夏云美却不曾记得,是他变化太大,还是当初的决心太大? 傅弈看着夏云美跟佐洋离开,内心一片冰凉。 夏云美现在的心情极差,她坚持将佐洋送回去后,就折回去了,可她找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傅弈。 她捶着方向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 冷静了一会儿后,她便回去了。 其实傅弈并没有离开,他只是蹲在一片灌木丛旁边,夏云美没看到他,而他却看到了她。不管她是出于何原因又返回来,但再次看到她,又给他增添了些许温暖。 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佐洋自夏云美离开后,他站在原地抽了几根烟,一脸的阴鸷。 傅弈驱车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上楼,看到他,他冷嗤一声,迎上他的视线。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却过于阴险的小男人,傅弈也不敢掉以轻心,但经过他多次探查,都没有查到他到底是什么人。 能查到的,就是一个不知名的孤儿院,父母早死。 背景过于简单,恰恰才是问题。 “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傅弈走向前,打算好好跟他聊聊,“还是说,你很早就认识夏云美?” 是否跟他一样,很早就认识了夏云美,被她的善良与纯真吸引? 佐洋捻灭了烟蒂,面无表情道:“不要用你惯用的那套来对付我,没用的。我就是佐洋,什么都不是。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夏云美。现在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别挖空心思来试探我。同时我也告诉你,姐姐我势在必得,还是那句话,她不会看上你这个变态的,我才会给她温暖,总有一天,她会臣服于我,她所有的渴望与需求,都会是我来满足。” 话音落下,他的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 在夏云美吃火锅打电话给佐洋的时候,他见的人正是傅弈,也跟他说了刚才那番话。 说来可笑,当时傅弈正在跟一伙朋友喝酒,他们个个身带长刀,准备干一番,傅弈是劝解他们的,没想到,他受了佐洋的刺激,夺了朋友的刀便挥上去。 没想到,佐洋也有一帮人在这,两方对峙起来…… 傅弈睨着佐洋,突然冷笑:“这么有自信,还远程发给我听?” 是的,佐洋在那帮人的维护下,来到夏云美那边,通程都是开着手机的。 佐洋倒无所谓,他的确很有自信,一点也不受傅弈的影响,两步走到傅弈跟前,两人身高差不多,看着实在养眼,只可惜,不是一条道上的。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你就等着吧。”佐洋说完,转身就走。 傅弈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再说。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 拿出手机,他给夏云美编辑了一条微信,但却没有发出去,最后删除。 他将车开到了夏云美的小区,就在车里看着夏云美那一层。她的房间还亮着灯,直到两点才关灯。 她怎么这么晚才睡?她在想什么? 眸色沉了沉,傅弈上了楼。 夏云美晚上睡得晚,早上还很早就醒了,今天是十一假期的第一天,陈生要过来,她要去车站接他。 收拾好自己后,她开始出门,拉开门竟看到了傅彦霖,她懵了一下。 傅彦霖笑问:“夏小姐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去跟我约会的吧?” 她想起来了,他们之间约定是从十月假期开始约会的。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今天我有事,怎么办?”夏云美很歉意地望着傅彦霖,希望他能体谅一下她。 她不敢说今天是陈生过来,怕又会有什么不必要的事发生。 “我知道。”傅彦霖侧身让她出来,“你弟弟今天过来,你应该是去接他吧,我陪你一起去,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闻言,夏云美眸色顿冷:“傅彦霖,我们说好的……” “这么激动做什么?”傅彦霖拉着她的手出来,关上了门,“我不会违反约定,只是正常的交往,你不必介怀。” “那也不行。”夏云美的态度很坚绝,“你定个地方,我把他接过来后,再去找你,我陪你吃。” 她定定地看着傅彦霖,让傅彦霖笑了起来,挑眉点头:“我没问题。那你快去,我找好地方发定位给你。” 夏云美接到陈生后就收到傅彦霖的定位,她总算是放心了些,毕竟他不在她家门口了,她也好把陈生送回去。 “姐,你干嘛去啊,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不陪我。”陈生撅着嘴,“不行,你去哪我就去哪。” 夏云美笑起来:“你几岁了,还要当我尾巴?听话,在家等我,晚点我带好吃的给你。” “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去嘛?”陈生心里大底是知道夏云美不带他去了,语气也只好软下来。 “你不合适。”夏云美如实说,“以后只要适合你的,我一定带你一起。” 陈生笑了,也没多问,他知道夏云美做事有分寸。 夏云美将他送回家里后,自己就往傅彦霖给的地址去了,交待陈生不要去外面,就在家看看电视,睡一觉。 陈生心想,他不爱看电视,又不想睡觉,但还是应了夏云美,她无非是不放心,让她放心就好了。 夏云美一走,陈生就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最后想到了什么,他竟跑到浴室,果然有一些男人的用品。 陈生眼睛瞪得老大,跑到衣柜那里,并没有男人的衣服,这更让他吃惊。 也就是说,那男人只是单纯过来过夜的,而且门口鞋柜里都没有男人的鞋子。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傅弈了,因为他只听过有关于他们俩的传闻。 正在想这个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有动静,陈生以为是夏云美折回来拿什么忘拿的东西,正准备过去取笑她丢三落四,但没想到,进来的人竟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陈生知道。 当初听到夏云美跟傅弈的伟闻时,他就特别在网上查了傅弈这个人,简直没一处是好的,除了有一个傅家二公子的头衔。 他想不通,他姐姐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你是夏云美的弟弟陈生吧?”傅弈看到陈生,一点也不惊讶,还很自来熟,“来,我特别买了吃的,过来一起吃。” 本尊跟照片还是有些出入的,真人看着要更帅气,而且一眼看上去,也看不出来他有多差劲。 但人不可貌相,虽然他看起来挺正常一人,但骨子里其实就是那种问题男人。 “你怎么进来的?”陈生问。 他并没有看到傅弈手里有钥匙。 傅弈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真的很迷人,连他一个小伙子看着都觉得好看,所以他在想,他姐姐就是因为看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就…… “不愧是姐弟俩,问的话都一样。”傅弈放下东西,泡了杯柠檬茶给陈生,说,“我不用钥匙也能进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度过这无聊的一整天。” 闻言,陈生就知道傅弈肯定知道夏云美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他这次没有像上次那么冲动了,一直在观察这个男人。 傅弈去厨房将买来的水果洗干净,端到陈生面前:“吃吧,都是当季水果。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陈生狐疑地问:“是我姐让你来陪我的?” “你猜。”傅弈扬了下唇。 这个小弟弟,一眼看着还挺不错,很对他的眼,他很喜欢。 陈生没有去猜,不想被他套路,而是问道:“我听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为什么还要跟我姐姐纠缠不清?” 闻言,傅弈挑眉:“你倒是真关心你姐。” 默了下,他说:“你才十五岁,对爱情不过是懵懂阶段,你不会理解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需要你姐姐。” 这种话算是大实话了,可陈生听着总感觉傅弈的意思就是利用夏云美,直接问道:“你不是因为爱我姐姐?” 小屁孩说这样的话时,脸颊还有些发烫,眼神一直躲闪着,可还是坚定地看着傅弈这边。 傅弈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其实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也许是吧。” 听到这里,陈生还是有些高兴的。 因为从第一印象来看,他并不讨厌这个傅弈,而且比那个傅彦霖要好太多了,至少他问什么他就能答什么,比较真诚。 “你玩游戏吗?我有游戏装备。” 傅弈神秘地一笑,从一个隐蔽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将装备接到电视机上,马上游戏画面就弹出来了,发出激动人心的声音,让陈生内心猛跳了一下。 这傅弈好像是有备而来,早就知道陈生不爱看电视,也不爱睡觉,却专爱这打游戏。 只是…… “你这东西,我姐知道吗?”陈生试探着问。 傅弈小声道:“不知道。” 陈生大惊,说:“那你还是别玩了,等下我姐回来了会不高兴的。” “是吧。”傅弈点头,“你姐年纪不大,可脾气倒是不小。所以啊,你可不能出卖我。我都是趁你姐不在的时候玩。” 陈生眨巴着眼:“你一天到晚没事做吗?真的就是单纯的小混混?” 傅弈挑眉:“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陪我玩一局。” “可是……”陈生有些犹豫,可手又有些痒。 傅弈马上就保证:“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姐说的,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陈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上了傅弈的贼船。 最后,何止是玩一局,他们玩了三个多小时。 “都两点了,我姐是不是要回来了?”陈生瞄到旁边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后手抖了一下,失了一机,就这么输给了傅弈,他懊恼不已。 前面的五六局,他们都是平局。 “你小子挺能嘛。”傅弈看着陈生,由衷地赞美,“要不是刚才那一下,这一局我还不一定能赢呢,哈哈,是你姐姐暗中助我。” 傅弈笑得得意,问道:“怎么样,再来一局?” 陈生好胜心切,又跟傅弈来了一局,可这一局,又是傅弈赢。 他纳闷道:“你前面是故意让我平局的?” 傅弈摇头,笑得痞帅:“每一局都是我的真实水准,只不过想到你姐我就比较兴奋,打得激烈了些,你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陈生简直无语,这个男人果真很坏,黄段子随便开。 傅弈也看了一眼时间:“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吧,我带你吃点东西,顺便告诉你,我一天到晚在混什么。” 陈生还在担心,万一夏云美回来了,知道他出去了肯定会担心:“叫个外卖不就行了。你做什么的,告诉我也行啊,我不要去看。”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傅弈笑他,“放心吧,你姐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走吧。” 陈生还是很好奇傅弈是干什么的,他总在想,这么一个混社会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如果没点自己的本事,肯定不能长期立足。 这一点,他倒是比夏云美有想法。 最终陈生还是跟着傅弈出去了。 傅弈先带他去了他的公司,公司规模之大,让陈生叹为观止。而且,每遇到一位员工都喊傅弈为傅总,这让陈生对他肃然起敬。 他心里很是高兴,因为傅弈就像他想的那样,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 “驰越。” 陈生咀嚼着公司的名称,一边点头一边问:“你这公司应该不是才开的吧?” 傅弈看到陈生脸上的表情,很是受用,笑着回答:“公司还真是才开的,经营不过一个月,只是,这是我运筹帷幄了好几年的成果。” 听到傅弈这样说,陈生就更加佩服他了。 “怎么样,想不想到这里来试试?”傅弈突然问。 陈生一怔:“开玩笑吧,我还在读书呢。” 傅弈又补充:“我这可是游戏公司,游戏开发这一块一直缺人,如果你有意思,就让你来做。” “可我只是个初中生。”陈生一听是游戏公司,那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嘛,一阵向往。 “到时候我会送你一台电脑,你可以在学校帮我完成研发工作,每月给你发薪水。”傅弈很认真也很严肃地说,“不过有个前提条件,你必须要保证不能耽误学业。” 陈生的学业没有问题,只要他想,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傅弈白了他一眼:“这都不知道?当然是因为你姐姐了。没有你姐姐,你什么都不是。” 说着,他还笑起来,陈生一阵脸红。之后他又说,陈生也确实是那块料。 逛了一圈公司,出来后,天都黑了,陈生暗自打了个寒颤:“糟了,我姐肯定回去了。” “你就这么怕你姐?”傅弈笑他,“你中途不是一直跟你姐联系嘛。” 陈生白了他一眼:“要不然她哪能当我姐呢。” 不过,这个点再不吃饭两个人都挨不过去了,所以傅弈带他去吃饭的时候,陈生也是抱着侥幸心理。 只是,这一顿饭吃的,有点不太顺利,期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没眼力见的找傅弈的麻烦,更不清楚说到什么惹怒了傅弈,于是双方就干了一架。 等回去的时候自然就晚了。 夏云美到家的时候,发现陈生并不在屋里,心里顿时慌了,正准备给他打电话,正好陈生开门进来,后面还跟着傅弈,傅弈还跟他说,让他好好考虑,让他赶紧洗个澡。 “傅弈!”夏云美这一喊,怒火冲天,她一把将陈生拽到自己身后,“你在干什么呢?你让他考虑什么?为什么他这一身这乱七八糟的,你是带他打架了吗?你自己不学好,还想带坏我弟弟?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说着就要去关门,傅弈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陈生,他当下更没有解释的机会,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门就这么关上了,夏云美心里堵着一口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看着陈生,很是生气:“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吗?” 看着陈生一脸惊恐的样子,夏云美又很懊恼,让他赶紧去浴室洗洗,出来再说。 陈生进了浴室,悄悄拿出手机给傅弈发微信:“你不跟我姐解释一下?” 此时傅弈还没走,就靠在门外,手机响了一下,他以为是夏云美,竟是陈生,看了内容后,他回道:“没关系。” 刚发送出去,夏云美的电话就打进来,他赶忙接起:“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找你。” 第47章 要个分手吻 傅弈赶紧站直了身子,听她的语气很严肃,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摊牌的。 夏云美没想到,傅弈就站在门口,她略微怔了一下,转身轻轻关上门,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就是因为傅弈还没有走。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找我。”傅弈嬉皮一笑,将她拉到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发顶,有种莫名的安定。 突然他问:“你做头发了?” 他没忘记,是他削掉了她一块头发,为了不让他误入歧途。 夏云美默了下,是的,白天跟傅彦霖出去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她的头发,二话没说带她去了理发店。他也真是有耐心,就在那等了三个多小时。 其实也没怎么大改变,就是把那一块烫成卷的,看起来顺眼多了。 夏云美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扭头看向搭在她肩膀的手,只冷冷地看了傅弈一眼,傅弈勾勾唇,就是没有将手拿走,他誓要将这脸皮厚的本事撑到最后。 “把手拿走。”她还是说了,声音淡淡的,却是异常坚定。 傅弈顿了下,手掌在她肩膀上摩挲了两下,最终还是抽开了。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往电梯口走。 电梯里,就他们俩,傅弈刚向她靠近,她身上冰冷的气息就散发出来,他只好作罢。 夏云美奇怪的是,傅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竟能看出她不高兴,还很有自知之明。 想到此,她记起她有亲口跟他说过,说他应该有自知之明,他还重复了一遍。 不过,夏云美内心总有些不舒服,这好像不是傅弈应该有的样子,她有些懊恼,她已经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下了电梯,傅弈上前将下面的门打开,夏云美先走了出去。 待他出来,两人一同走到旁边稍微偏僻的位置,她直言道:“我弟弟还在读书,他之前也喜欢打架闹事,家里人很为他担心,现在好不容易收了心,我不希望他再被打扰。” “好,我知道了。”傅弈回答,很乖巧,夏云美不禁抬头看他,微弱的路灯照在他脸上,晦暗不明,没什么锋芒。 “还有吗?”傅弈问。 夏云美抿了一下唇,继续说:“他还未成年,我不想他掺进我们的事中。” “没问题。”傅弈很干脆,“还有吗?” 夏云美想瞪他一眼,但忍住了,沉默了数秒后,才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当初接近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治他身上的瘾疾,现在看起来,他已经好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来与她纠缠。 夏云美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毫无顾忌的脱身。 她现在还跟傅彦霖有交易,她不怕旁人说她水性扬花,可流言蜚语定会影响她的家人,她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发现,她对傅弈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失控,她不想让这些感觉继续发展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傅弈远离她。 然而这次,傅弈没有那么爽快地答应,良久后,他问:“你这是正式跟我说分手吗?” 他们从未开始过,又何来分手? 可夏云美不想多说,抬头迎向他幽深的目光,坚定道:“是。” “我不同意。”傅弈执起她的手,握在手里,蹙眉,“你是为了跟我大哥在一起才这么做的吧?” 他知道傅彦霖跟夏云美之间的事,但并不知道是交易,也是傅彦霖亲口告诉他。 夏云美没有说话,当是默认,傅弈心里有股莫名的火冒上来,不禁提高了音量:“你傻吗?你明知道他有妻子了,还那么深爱她,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在一起?他是有目的的!” “呵。”夏云美笑了,那笑看上去更像哭,她直视着傅弈,傅弈都不敢直面她的眼里泛出的氤氲,“他有目的?你们兄弟俩都一样,哪个没有目的?为了一个温佳艺,不惜利用我,我现在难道还不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抱歉,我是有思想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们谁都左右不了我!” 她一把甩开傅弈的手,傅弈又紧紧的扯回,直接将她捞入怀中,抱紧。 他什么都没说,仿佛无论说多少,都成了掩饰,而他仿佛在此刻才知道,他们兄弟俩的行径有多恶劣:“对不起。” 唯有这三个字,他才能说得出口,可却不敢奢求她能原谅。 听到这三个字,夏云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但她使劲昂着头,不让它们流下来更多。 回想她跟傅弈之间,如果不是她当初的松动,傅弈也不可能趁机而入,发展成如今这样,她不能说她没有任何私心。 她推不开傅弈,只好任由他抱着,直到眼泪都憋回去,她才说:“我不想掺入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所以请你尊重我。” 傅弈却幽幽地问:“那你跟我大哥呢?也会离开吗?” “暂时不会。”夏云美毫不犹豫地回答。 交易就是交易,没到时间如何说停? “你不会真喜欢他吧?”傅弈拉开两人的距离,审视着她的眼睛,可她眼里,他根本看不出什么,连点心虚紧张都没有。 夏云美蹙眉:“这跟你无关。” “夏云美!”傅弈无奈。 她却说:“我要上去了。记住,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傅弈见她如此执意,看来不答应她不会罢休,而且可能还会记恨他,他稍一思虑,露出忧伤的神情,喃喃开口:“我还可以再吻你一下吗?” 他真的好久都没有跟她亲热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香味、她的温度。 闻言,夏云美浑身一紧,却是下意识地拒绝:“不行!” 可她没有挣开他的手,不由有些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看出了她的紧张与不自在,微不可见地扬起了唇角,说:“不行我就不同意你上面说的话。” 见她瞪他,他马上解释:“别人都有分手饭,分手费什么的,我要个分手吻,不过分吧?” 好家伙,还想跟她要分手饭分手费,他怎么想到的? “过分了。”夏云美的脸微微发烫,依然垂眸拒绝。 傅弈看到她羞怒的模样,心中再难抑制,将她紧紧箍在胸膛,强硬道:“过分我也要个分手吻。” 话音落下,不容她反抗,低头便吻了下去。 久违的触感让两人均是一震。 开始还是蜻蜓点水,后面就是狂风暴雨,夏云美招架不住使劲推他。 他却缓了一口气,说:“你就不能回应我一下?” 说得好像都是她不对似的,好个小犊子,真是过分。 “你就回应一下我好不好,你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我,我不想唱独角戏。”傅弈突然的话,特别煽情,可能触动了夏云美某根神经,她犹豫着做出了回应。 才有所动作,整个人就像被吸入风暴中,再难出来。 “我想你了怎么办?”傅弈抵着她的肩膀,浑身坚硬。 夏云美就知道不该顺着他,她就知道会出事。 “憋着!” 趁他松了神,夏云美一把推开他,转身跑开,却不忘提醒:“你要的我给了,请你说话算话。” 夏云美其实是有些郁闷的,这分手的场景为何如此滑稽? 看着逃也似的女人,傅弈却笑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兄弟,看来也只有憋着了。 他暗暗发誓,夏云美,只能是他的。 放假这几天,夏云美带着陈生玩遍了江城所有可以玩的地方,不仅陈生开心,夏云美也开心,借此机会,她的身心也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那天跟傅彦霖地一起吃饭的时候,夏云美就说了,这三天她要陪她弟弟,傅彦霖倒是没有为难。 所以他这几天也没有找夏云美,傅弈也没有找她,让她非常自在。 可这种自由的时间太短,夏云美拼命地吸收着它们带来的快乐。 玩碰碰车的时候,这姐弟俩最疯狂,撞得人身体都在发抖,他们有时还会联合起来攻击别人,嬉笑声一片。 “姐,你发什么呆呢?”陈生喊她。 夏云美却忘着外面,一个中年男人跟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但两人肯定不是父女关系。 他们有说有笑,夏云美真是难得在他脸上见到笑容。 是了,那中年男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夏宏铭。 夏宏铭跟陈根兰离婚十几年,有时会去看夏云美,但陈根兰不让夏云美见他,所以都是偷偷的。最近看得少了,原来是有了新欢。 夏云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难过,又有点高兴。 直到他们走远,她才回神,但碰碰车的游戏时间已经到了。 “要不要再来一局?”夏云美有些不好意思。 陈生知道她有心事,拉着她就走:“不玩了,我玩好了。姐,刚才你看到什么了,那么出神,我喊你你都没听见。” 出去后,陈生问她。他想知道,想为她分担。 夏云美内心压力很大,他一直知道。 “没事。”夏云美摇摇头,笑着岔开话题,“走吧,去喝点东西,口渴了。” 不是她不想告诉陈生,只是那已是上一辈的事,况且跟陈生也无关,无须让他知道。而且陈根兰也不想让他们父子知道更多有关她过去的事。 陈生见她不想说,也就没强求了,后面也总是在逗她开心。 晚上的时候,夏云美给夏宏铭打了一个电话,那边立刻就接听了:“云美啊,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没事吧?” 属于父亲的关心让夏云美心里顿时一暖,她热泪盈眶,抿了抿唇,回道:“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那边稍微顿了一下,柔声道:“对不起啊云美,这段时间爸爸没过去看你,你是不是怪爸爸了。” 其实对于夏宏铭没有去看夏云美,夏云美的心里多少是有点想法的,不过白天看到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就知道原因了。 不管是哪个阶段的男人,只要是在热恋中,心思总是会顾及不到其他事,而只会专注于当下的恋情。 夏云美理解后,也就不怪他了。 “没有,我知道你谈恋爱了。”夏云美一语道破,让夏宏铭还有点尴尬,“云美……” “放心吧,我不会说你的,你也单了十几年了,该有个伴了。”夏云美脸上扬着笑,“我看那个姑娘好年轻啊,不会是骗子吧。” 夏宏铭听她这么说,知道是她在什么时候意外碰到了,也就没有遮掩:“放心吧,除了年纪小点,其他没什么毛病。等这个假期过了,爸带她一起去看你。” “知道了爸。”夏云美正准备挂电话,又听到他问到陈根兰。 夏云美说:“她挺好的。” “你后爸脾气不好,你妈也不容易,就靠你多体谅她了。”夏宏铭说,“有什么事就跟爸说。” 挂了电话后,夏云美坐在床上好久都没有动,一直在想陈根兰跟夏宏铭离婚前的那段时间。 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吵架,一个月有二十五天都在吵架,但也只能听到她妈妈的声音,她爸的声音倒是很少听到。 直到陈根兰提出离婚,夏宏铭正好就点头答应了。 那几天,夏云美还以为他们不会离婚了,他们看起来很平静,可没想到,很快夏宏铭便净身出户了。 陈根兰是在离婚后的三年里嫁给陈建舟的,婚后便有了陈生,陈建舟的脾气却还见涨。 不过村里人都说陈根兰命硬,就需要个像陈建舟这样命硬的来配,不然很容易克夫。 在夏宏铭之前,陈根兰就克死过一个丈夫,还有个儿子,在坐牢,今年有三十岁了,估计还有个两三年才能出来。 陈根兰一去看他,他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后来干脆不去了,他反而过得好得很。 至于夏宏铭,也是个命硬的,生了个女儿夏云美,倒是被陈根兰控制得狠狠的,若不是早年离开家,恐怕也没这么多自由。 现在这个陈建舟,虽说能跟陈根兰过日子,可脾气太坏,又爱喝酒,对陈根兰又过于强势,让夏云美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她看不到心里总好些,可今天看到夏宏铭找了那么个年轻的小姑娘,夏云美心里多少又为她母亲委屈。 这大概就是女人的通病吧。 今晚夏云美失眠了,第二天头疼得厉害,知道自己是感冒了,可还要去傅彦霖说的商场等他。 “姐,你都感冒了怎么还出去啊,今天早上我不是听你打电话说不去店里么?”陈生见她梳妆打扮,多问了一句。 大清早就听她打喷嚏,一直打到现在,声音都变了,还好没发烧。 夏云美扬着眉:“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乖乖在家待着。” 想到那天他跟傅弈出去她还没问出什么来,现在就担心他又会跑出去:“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再跟那个傅弈联系,不然你以后就别到我这来了。” 陈生赶紧承诺:“知道了姐,你都说n遍了。” 看他那不耐烦的小表情,夏云美就来气,扬手要打他,还好陈生跑得快。 夏云美一出去,陈生就给傅弈打去电话。 傅弈正在给大家开会,看到是陈生的来电,会议暂停十分钟,来到外面:“怎么了?” 陈生赶紧跟他说了夏云美生病了还往外跑,而且还不上班,问他是不是去找他的。 傅弈眉目微蹙,明了她是去见谁,可看了眼会议室,今天这个会议很关键,他暂时还走不开。 只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陈生一愣:“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平静呢?你不觉得我姐怪怪的么?昨天她带我出去玩的时候,也不知道碰见谁了,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今天身体不舒服还往外跑。” 最后傅弈说他要开会了就把电话挂了。 陈生满腔的不高兴,感觉傅弈也很奇怪。明明前两天还挺正常的,怎么几天一过就都变了样。 自从知道傅弈的游戏设备都在那个隐蔽的柜子里后,夏云美不在的时候,陈生就把它弄出来玩几把。 跟做贼似的,他真心学不来傅弈那个心态。 不过想到傅弈打电话时候那个态度,又让他心里不爽,又关了电视,收了设备。 今天傅彦霖让夏云美到商场来,是为了给她买衣服、鞋和包的,此时两人已经逛到下午了,夏云美实在觉得无聊。 她本身就不喜欢逛街,硬逼着这么来,真的觉得活着好累。 只好说又渴又饿,这才找了个地方吃东西。 两人点餐时,傅彦霖却提议让陈生也过来。 为此夏云美很不高兴,与他争论了好久,可傅彦霖软硬兼施,最后夏云美只好妥协。 看着她顺从的样子,傅彦霖非常高兴,非常受用。感觉他在温佳艺那里没有得到的空缺,都在夏云美这里填得满满的。 此时此刻,傅弈正跟叶熙在珠宝店里看首饰。 叶熙看上了,傅弈亲自给她戴上,还靠在傅弈怀里撒娇,那模样,简直热恋中的男女。 这一幕,被正好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陈生看了个正着。 好家伙! 陈生终于知道他给他打电话时他为什么那个态度了,原来是敷衍,原来是他劈腿,看上了新欢,亏他那么看好他。 主要是陈生太过信任傅弈。 不过才见一次面,陈生就相信了一个人,也实属难得,而且自家姐姐还阻止着,这分信任自有他自己的判断。 但没想到,才三天时间,就狠狠打了脸。 他不仅为自己生气,更为夏云美不平,也不去隔壁夏云美那边,直接就冲到里面,拉过傅弈就挥拳上去。 陈生也是打架打到大的,他的体能与技能都不差,加上傅弈压根没注意,狠狠挨了这一拳,顿时嘴角鲜血往外直冒,吓得叶熙又是叫又是哭的。 “你疯了?”傅弈看清来人,没急着上前,但被打,他是真的很恼火。 陈生咬牙切齿:“我说呢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原来是跟这么一位大小姐混在一起。傅弈,我真是看走眼了!” 叶熙一分析,原来是认识的,上前指着陈生:“你谁啊,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我已经报警了,你哪里都别想去!” 叶熙说报警,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些有钱的小姐,没点本事,报警倒是快。 傅弈闻言,顿时眉头皱起,只好让陈生赶紧走。叶熙万分不能理解:“傅弈你是不是疯了,他刚才……” “我不想惹事。”虽然只是平淡的几个字,但傅弈的语气很强硬,让叶熙不敢出声。 可那些人来得很快,夏云美也是听到警报的声音才注意到隔壁出事了。 当看到陈生被那些人带上j车时,一下就慌了,跑出去:“陈生!” 她自然也看到了傅弈,还有挽着他胳膊一脸得意的叶熙。 第48章 孩子是你的? 上次见到叶熙的时候,夏云美就知道,这个叶熙不简单,可能集所有优势于一身,否则也不会让傅弈如此纵容她。 现在郎才女貌站在一起,自然让她想起那日她特别寻到酒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了傅弈,给他难堪,还在三天前正儿八经地谈分手。 那个分手吻…… 夏云美觉得,原来自己那么愚蠢。 她没来得及追上陈生,只好跟在后面喊道:“别怕,姐姐马上去找你!” 转头,她就问傅彦霖:“你可知道这是哪个所里出来的吗?” 傅彦霖自然是知道她何用意,点头拉着她的手就离开了大众的视线。 也没跟傅弈与叶熙打个照面。 叶熙当然对夏云美记忆深刻,即便那晚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傅弈还是丢下她跑去找那个女人。 可她喜欢傅弈,得到他不在于这一天两天,而且她也知道傅弈这个男人野,心不好收,她必须要心胸宽广才能更能接近他。 况且近日,若不是他有求于他们叶家,跟他在一起的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 本来她还奇怪,以他的性格脾气,被人打成那样还不还手,以为转性了,没想到竟是夏云美的弟弟。 看来,要拔掉这根刺,不是件易事,她真的不能操之过急。 “傅弈,这个女人怎么又跟彦霖哥哥搅在一起了?”叶熙当然有故意的成分,不过也是真的特别好奇,这个夏云美还真是皮厚,跟弟弟分了手,又跟哥哥搞在一起,她就不怕别人笑话她? 傅弈看到夏云美着急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尤其是看到她剧烈咳嗽后,他真想上前抱着她,给她安慰,可他现在……她不会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加上,陈生又…… 余光瞥到身边的叶熙,傅弈周身的温度骤然降低,叶熙感觉到了,她还想再问点什么的,只好闭嘴,不过数秒后,傅弈却是回应了她:“这个就要问你的彦霖哥哥了。” 他的语气怪怪的,让叶熙觉得,是不是她叫傅彦霖哥哥,他不高兴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叶家财大气粗,傅弈还是有所忌惮的,又觉得很高兴,歪着脑袋露出萌萌的脸蛋,俏皮地说:“那我以后叫你弈哥哥行不行呀?” 傅弈扬起眉毛,让人觉得他很受用,马上叶熙就挨近了他,甜甜地唤了一声:“弈哥哥!” 男人睨了她一眼,没应,却是说:“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过这声哥哥叫得,听着倒真是舒服。” 傅弈接触的女人很多,敢直接叫他名字的,除了夏云美就是叶熙,可他不喜欢叶熙叫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只能夏云美叫。 女人得到她喜欢的回应,一路上就不停的叫,跟只苍蝇似的,傅弈也不阻止,全当自己聋了。 “对了弈哥哥,你刚才是不是对我报警的事不高兴啊,我也是……” “你想多了。”傅弈不想听她再提那件事,“你也知道,驰越才开业没多久,我也才转型,不想惹这些麻烦,以后再有类似的事,请你多跟我商量。” 傅弈变得这么严肃,让叶熙心里有点慌,可还是拿出她拿手撒娇本领:“你这样的表情让我有点害怕呢弈哥哥。” 傅弈依然没有给笑脸,只说:“一码归一码。” 今天是叶熙的生日,她没约到傅弈陪她玩,因为傅弈确实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她只好一个人在外面乱逛,可没想到她竟在这附近碰到他了。 她当然惊喜万分。 可傅弈是来找夏云美的。 看到叶熙,他只好撒了个谎,说自己是来给她买生日礼物的。 于是就出现了陈生看到的一幕。 陪叶熙吃了个午饭,傅弈就回到公司了。他让许飞帮忙打听陈生的事,很快便有了回复,说陈生已经出来了,保他的人是傅彦霖。 “你家这个大哥对夏云美还挺上心的。”许飞有点故意的成分,但也是实事求是,“听说他把局里的老大训了一顿,说下面的人办事流程不对,为何只带一方人回来问话,另一方人怎么没过来?” 傅彦霖说得没错,只是,一个是叶家大小姐,一个是傅家的混世魔王,两个人哪里敢得罪,不管怎样,都是陈生那小子不对。 会议早就结束,傅弈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点燃的那支烟在手里慢慢烧完,烧到手他都没知觉。 等到他想起要吸一口时,却发现,只剩下一截灰色的烟灰,而那手指间,前段时间被烫的印子还在,夏云美没帮他处理,他就那么随便它去了,现在落下一个不小的疤,倒是很有纪念意义。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竟是温佳艺打来的。 她好久没打电话找他了,而他也因为一直在忙自己的事,竟也没找过她。 看到这么熟悉的名字,想起从前他对她的纠缠,傅弈拧着好看的眉,划开接听键。 “阿弈,你能过来一下么,我肚子疼。”听声音,她是真的很难受。 傅弈一惊:“你在哪?” “我在上班,突然肚子好疼,还出血了,阿弈……” 她的害怕让她哭了起来。 傅弈没想那么多,让她等着他,他马上就过去。 在上班,无疑就是在夏云美的店里。 温佳艺真是肚子疼,先是感觉有东西从体内流出来,她一下慌了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傅弈。 安希说送她去医院,可她不愿意,只等着傅弈过来。 看到傅弈来了,温佳艺像看到她的救命稻草似的,连忙捂着肚子出去,扑向傅弈,紧紧抱住他,他身上的体温给她足够的温暖。 而温佳艺的身后站着安希,她已经知道傅弈跟夏云美之间的事,看到如此一幕,她心里有些不快,可也没表现在脸上。 傅弈只看了她一眼,就带着温佳艺离开。 “你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傅弈的声音也很紧张,因为他也看到血了,而且温佳艺也说了不像是月事,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怎么会那里流血? 温佳艺脸色苍白得很,已无力气说话,只是摇着头。 傅弈以最快的速度将温佳艺送去医院,她已经昏迷了。 在温佳艺在手术室时,傅弈给傅彦霖打了一个电话,这是他们兄弟俩为数不多的一次联系。 “你来医院一趟吧,佳艺在手术室。” 当时傅彦霖正送夏云美跟陈生回去,接到傅弈电话后,直接让他们两人下车,驱车直奔医院。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傅弈打给他的。” 别看陈生年纪小,他还挺有心眼的,正好他坐在副驾,看到来电显示。 能让傅彦霖跟傅弈同时紧张的,除了温佳艺,不会再有第二人。 夏云美了然一笑,拉着陈生的手往前走:“管他呢,反正我们得打车回去了。” 陈生注意到夏云美脸色不好看,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姐,你跟这个傅彦霖……” “放心吧,绝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相信姐,你就多给姐一点时间,好不好?”夏云美回头,冲他一笑。 夏云美的笑有治愈功能,陈生也跟着笑起来,点头,再没说别的。 至于傅弈,陈生直觉,他更不应该提,那是一颗炸弹。 傅彦霖赶到手术室时,医生正在跟傅弈说话:“大人没事,孩子没保住,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她这个身体目前不适合怀孕,这次流产后,至少得休养三五年才可以再次怀孕。” 医生的话让傅弈整个人震在那,他从没想过温佳艺会怀傅彦霖的孩子,原来她是怀孕了。 从前那么喜欢霸着她,现在怎么感觉,反而没有那么不开心呢? 是他变心了,还是真如顾朔说的那样,他其实对温佳艺更多的是依恋,而不是爱? 一声闷哼自傅弈口中发出,是傅彦霖在医生进去后就挥拳过来。 一天连着被打了两次,还都是趁他不备,傅弈实在恼火,重重还击,两人就此展开激烈的争斗。 直到温佳艺从里面被推出来,脸色惨白,挂着吊瓶,虚弱的跟一张能随风飘走的纸一样,两人终于停止了打斗。 安顿好温佳艺,两人也冷静得差不多了,还是傅彦霖没忍住询问:“孩子是你的?” 闻言,傅弈嗤笑:“如果孩子是我的,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她结婚吗?” 傅彦霖睨着他,脸黑得跟炭一样。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以傅弈那么在乎温佳艺的心境,他是不会轻易碰她的,更不会让她怀孕。 可这也从另一方面反应出自己对温佳艺就很粗暴吗? 傅彦霖的脸更黑了,而且刚才医生的话他也听到了,这次流产对温佳艺的伤害很大,再次怀孕,必须要养好几年。 他紧紧握着拳,来到温佳艺床前,看到她那张脸,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傅弈那么爱她? 他展开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还没入秋,她怎么这么冷? “交给你了。”傅弈说了声后就走了。 傅彦霖只是顿了下手,也没回头,听到关门声后他便坐在床沿,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我是不是错了?佳艺,你对傅弈是爱吗?还是亲情?” 他睡在温佳艺的身侧,突然她的手动了一下,喃喃喊了一声:“阿弈……” 傅彦霖紧紧捏着手,紧闭双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温佳艺在医院里待了四天就出院了,期间,傅彦霖一次都没来,傅弈倒是来过一次,可两人好像有了微妙的变化,也没怎么往深处谈事,都有各自的心事。 出院这天,是家里的管家去接温佳艺的,家中吃的喝的都有,可就是没人,一片冷清,似乎比从前更冷清了。 因为傅家华长期晚上不回来,方心怡心中烦闷,一个人跑到外面旅游去了。 傅彦霖更是白天晚上都不在家,温佳艺站在门口,看着这么大的房子,哇的一声哭出来,跟小孩子没了妈妈一样。 事实上,她既不仅没了妈妈,也没了爸爸。 “少夫人,先回房歇着吧,我把汤热一下给您端过去。”刘管家叹了一声,去了厨房。 温佳艺躺在床上,兀自流泪,手攥着被子,浑身都在颤抖。 “少夫人,汤热好了,快喝吧。”刘管家把汤放在她旁边,见她不动,只好说,“刚才大少爷打电话回来了,让您务必要把汤喝了,他等下要回来检查,如果发现您没吃东西的话,他就,他就……” “他就怎么样?”温佳艺冷冷地问。 刘管家摇头:“他就永远不跟你离婚。” 闻言,温佳艺一怔,确定道:“意思是,如果我吃了喝了,他就会同意跟我离婚是不是?” “少夫人。”刘管家实在看不过去,“大少爷对您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您也心知肚明,何必要这么折磨彼此呢?你们啊,就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温佳艺听明白了,就是她认为的那个意思,她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脸:“你放心,我马上就吃,你一定看好了,然后告诉给他。” 她果真将汤喝了,还吃了稀粥。 经过这一次后,温佳艺突然看明白了一些事。 她谁都不想靠了,她只想赶快脱离这个桎梏,离开傅家,离开他们这些说爱她的人的地方。 她多想把自己封闭起来,躲起来,所以,她愿意满足傅彦霖,只要他愿意跟她离婚,她什么都愿意。 十一假期的最后两天,按照之前的约定,于晓准时过来了,云阁比早市还热闹,这一回,夏云美赚了不少,有不少人充卡。 另外也有一些客户,等她们不在的时候,于晓很明确地告诉夏云美,她们是不能碰的,因为她们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养生已经帮不了她们了。 夏云美真是佩服于晓,光把个脉就知道这么多内容,决心一定要跟在她后面多学点真本事。 最后一天的晚上,于晓提议给夏云美也看看。 原本时间比较晚了,夏云美不想麻烦她的,不过于晓坚持,夏云美也就同意了。 没想到夏云美的胸竟出现了问题,于晓帮她检查的时候,她疼得难以忍受。 于晓感慨:“你说你一个搞养生的老板,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帮夏云美疏通的时候,夏云美疼得要叫起来,那地方简直不能碰。 不仅叫,她还哭了,哭的稀哩哗啦。 “有这么疼么?”于晓笑起来,“以前我也是跟你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每天想着怎么挣别人的钱,怎么帮别人养生,到最后,自己的身体却千疮百孔。我跟你说,十个美容养生的老板里有九个身体都有问题。” 说到这里,夏云美哭得更厉害了,安希是最能理解她的,不停地拿纸给她擦,在一旁安慰着她。 将于晓送到酒店后,夏云美在店里待了好久才离开,她想了很多事,觉得她之前都活得太傻了,全部都是在为别人活,她像一下子参悟透了什么道理一般,豁然开朗。 假期结束后,于晓那边的产品陆续到货,她将客户的事大多安排给安希,自己则每天再忙都要先保养一番,员工们都说,她们的夏总总算会照顾自己了。 夏云美感叹,看来她们比自己看得通透啊。 正常上班的第一天,陈生才舍得从夏云美这里离开,他拉着夏云美的手:“姐,以后我就上江城高中和江城大学,天天赖着你,多好啊。” “是啊。”夏云美白他一眼,“整天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你当然乐得不想走了。不过你这是放假,回学校就该收心了,知道没?” “知道了姐。”陈生很想说说傅家那两兄弟,最终都化为一句,“姐,那个,你自己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有他这句话,夏云美心里特别温暖,让他周末的时候回家看看。 一天,夏云美将安希叫到跟前,问:“你知道温佳艺为什么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吗?” 温佳艺请了一个月时间的假,而且还是病假,说一个月后,她一定再来上班,让她千万留着她的位置。 当初温佳艺有多想在这里上班,夏云美是知道的,这才没上多久她就请了病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安希也不知道:“我早就问过钟景了,他也不知道。” 不过那天看到她肚子倒是真疼。 “嗯。”夏云美点头,“那就不用管了,等她来了再说,位子还是给她留着吧,这段时间咱们自己辛苦点儿。” 此后,夏云美不仅自己带头保养自己,还让她们员工空闲时光也给自己多灸灸。 店里人员虽少,但气氛却很好。 十月下旬的时候,云阁正式引进阮玲的祛斑仪器。 阮玲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跟夏云美也很聊得来,多日不见,两人在一起聊得特别嗨。一直到阮玲接到一个电话才暂停。 打电话给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傅弈,因为她离夏云美很近,夏云美听得出声音,而且阮玲还在这边喊了他的名字。 这着实令夏云美诧异,傅弈竟跟阮玲还有关系? “我明天去找你吧,今天没时间了。”她看了一眼夏云美,笑了起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你有事就去忙呗。”夏云美故意说,可阮玲却说没关系,说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在江城这边,明天再去看他。 竟是很好的朋友。 这傅弈的人缘可真是好,什么人都能成为朋友。 说来也奇怪,第二天阮玲去找傅弈时,竟将夏云美也带去了,而夏云美并不知道她是来见傅弈的。 当傅弈跟夏云美互相看到彼此时,夏云美倒是没多大意外,只是傅弈明显脸色不好看。 第49章 见她最后一面 两人简单问候后,阮玲向傅弈介绍道:“这位美丽的姑娘叫夏云美,是我在江城除了你也就她是我最谈得来的朋友了,因为感觉很有缘分,所以就一起见个面。另外,我也想让她帮我分析一下。” 阮玲的做法让夏云美觉得有些唐突了,而且她说的分析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不明白,阮玲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此刻,夏云美感觉,阮玲好像又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阮玲。 而且不难看出,傅弈并不认同她的做法。 阮玲继而转向夏云美,笑道:“你面前的这位帅哥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我在江城的好朋友,他叫傅弈,虽是个混世魔王,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好人。” 好人? 呵,夏云美勾了勾唇。 三人坐定后,吃食也上来了,看着他们点的东西,阮玲惊呼:“你们还真是有缘,口味竟如此惊人的相似。” 夏云美笑笑没有出声。 整个过程基本都是他们两个在说话,夏云美不想插嘴,说的好像是关于阮玲男朋友的事。 确切地说,应该是前男友,说她得了不治这症,狠心离开了她男朋友,后来男朋友以为她不爱他就堵气跟另一个追求她的女人在一起了。可现在阮玲时日无多,她觉得是当初自己的做法不对,后悔了,她很想去找前男友,可又不知道怎么面对。 “云美,你觉得呢?我应该怎么办?” 阮玲转过头问向夏云美的意见。 听到这些,夏云美已经非常吃惊,她不知道,原来阮玲得了绝症,尽管没有多长日子可活,可她还在为自己的事业打拼。 她着实佩服她。 佩服的同时,她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没有任自己忧伤的情绪发展,而是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如果是我,就根据自己的心意来。” 傅弈抬眸看向她。 果真是她,做任何事,她想做她就会去做,不想做就不会去做,从来不会刻意为难自己。 他真心觉得她不容易。 据他调查,夏云美的童年过得也并不好,甚至成年了,都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一直活在她妈妈的阴影里,可她还能将自己活得这么出彩。 听到夏云美的话,阮玲眼睛徒然睁大,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对的声音,她问:“你也觉得我应该找他?” 这恐怕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吧。 每个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为了那些所谓的为他人好,不想让别人为自己伤心,就做出一些伤人的举动。 待到事到临头,大多是会后悔的,因为她心灵孤单,又不能承受他人抛弃自己的行为。 有了别人的肯定,她才能跨出这一步。 夏云美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她心下柔软,微笑点头:“如果你是这么想的,当然可以这么去做。” “可如果,”她还有顾虑,“如果我这么做影响了他跟另一个女人的感情,岂不是做了缺德的事?” 夏云美摇头:“在外人看来,这可能真的是件缺德的事,但于你自己而言,不过是生命走到尽头的愿望罢了。如果你前男友真的为此而影响了他现在的感情,那只能说明他跟现在的女朋友缘分未到。” 阮玲高兴得哭了,一把抱住夏云美:“谢谢你云美!” 安希给夏云美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洗手间,说店里出了大事,让她赶紧回去一趟。 夏云美匆匆告别阮玲后,就立马往回赶。 她一走,傅弈的脸就沉下来:“你是故意的?” 阮玲擦了擦眼泪,双眸直视着傅弈,反问:“你怎么认定我就是故意的?” “你来找我为什么带上她?”傅弈眸色一片阴暗,“你不仅故意把这事说给她听,还故意让我们见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个将死之人能干什么?”阮玲的声音略有些大,眼里闪出泪光,但她忍住了,她已经很久不会哭了,“傅弈,我不过征询她一点意见,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利用她,你看不过去,还是你心疼她了?嗯?到底是哪一个?” 傅弈看起来很烦躁,拿出根烟抽起来,阮玲见状,笑道:“要是夏云美在这,你恐怕不会当她的面抽烟吧?” “一根烟而已,我想抽就抽。”傅弈辩驳。 阮玲挑挑眉,严肃道:“找到他了吗?” 闻言,傅弈微微垂眸:“你要是再利用夏云美,就算我找到了也不会告诉你。” 她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你倒是挺在意夏云美的,那温佳艺怎么办啊?” 见傅弈没回她,她叹了口气:“男人哪,都不是专一的。” 两人都沉默了几分钟后,傅弈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这次回来,他看她精神比每一次都好,他却没有多少高兴,觉得不是好兆头。 阮玲笑言:“倒是比以前好了,感觉是回光反照了。” 说完,她垂眸,有一颗眼泪从眼中落下。 傅弈的手握住她的手:“也许并不是像你想的这样,只是最近你心情比较好,人看起来也比较有精神。” 阮玲也只是笑笑,没有回应,又是一阵沉默,她开口:“傅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剩下的这一个月时间里,我还是希望你尽全力帮我找到他,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一个月?”傅弈大惊。 “是啊,只有一个月了。”阮玲的声音很低,像是喃喃自语,“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独自待了三天,哭的昏天黑地的,我以为我永远不能接受。可事实上,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所以当我想通的时候,只会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 默了数秒,傅弈说:“我会尽力。” “傅弈。”阮玲由衷地感谢,并说,“看得出来,你对夏云美是认真的,千万别被眼前的一些事蒙住了双眼,更别像我,等到后悔,却已经是生命的尽头,来不及了。” 夕阳西下,傅弈一个人躺在这长椅上几个小时,像是睡着了,可又没睡着。 他回忆过去,日子过得的确太过混乱,可当下,就算阮玲跟他说了那么一番话,也没法让他做个决定。 夏云美回到店里时,店里除了员工,就只有一个客户,是吴姐,是思思的客户。 思思站在墙根那无声地哭,吴姐则坐在美容床上,指着思思,怒气冲天:“我跟你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吴姐发这么大的火,瞧把我的姐妹吓得,都找不到北了。” 夏云美连忙进去,所有人都朝她看过去,眼里满是期冀,好像主心骨到了,个个都挺直了脊背。 吴姐见老板回来,这才收了飞扬跋扈的神情,但还得理不饶人:“夏老板,不是我说你,你这招的人不行,这个思思一直是给我服务的,而且她还知道我怀孕了,今天还给我用药水按摩,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找谁去?” 闻言,夏云美眉心蹙起,这位吴姐姐居然怀孕了,她笑道:“那恭喜吴姐了,您终于怀孕了。说起来,这个事你还得感谢我们思思呢,是她每次手持灸条给你灸,这才把你这孩子给盼来,你不送锦旗那就算了,到时候孩子生了,可得给我们思思包个大红包呢。” 这话怎么听着,夏云美都是向着她的员工,这让吴姐非常不高兴,站了起来,冲向夏云美:“我可是看到了,进门那面墙上都贴了,孕妇是不可以做任何护理的。现在她给我做了,你说怎么办吧?” “吴姐想怎么办呢?”夏云美直接问。 这个吴姐平时做保养的时候很是小器,这次,她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捞点便宜。 这样的人,以前夏云美见得多了,能在她的店里出现也不奇怪。 见夏云美这么直接,吴姐倒是忸怩起来,说:“这样吧,你就送我一套臀疗,这事就这么算了。” 夏云美惊讶:“吴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一套臀疗不过一万二,可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无价之宝呀,确定就这么定了?” “你们占了便宜还卖乖?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可是真会告你们的!” 吴姐的话让安希她们心里一惊,尤其是思思。 吴姐是个有钱人,家里也有些背景,她若是想告倒夏云美,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夏云美撩了一下头发,叹了口气,惋惜道:“行吧,那你就去告吧。老娘墙上写得清楚,孕妇不能做,请不要入内。进来做的都不是孕妇。吴姐,我夏云美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也不允许你这么欺负我的员工。反正你有的是钱,但老娘有的就是时间,我陪你。” “你!”吴姐推开她出去,指着夏云美,“你给我等着!” 那气极败坏的样子让夏云美直好笑。 “夏总,真让她为这点事去告吗?”安希知道夏云美的做事风格,可还是不想让她惹这个麻烦,“这个店才装修营业没多长时间,也算是一波三折,不如……” “不行!”夏云美否定了她的想法,“从前我就是活得太委屈了,做个生意嘛,人人都是平等的,你出钱,我给你服务,没有大小尊贵之分。来就做,不来也不勉强,我可不想为了那点钱去求她。” 况且她知道,思思一向胆小,如果知道吴姐怀孕,那是绝对不敢给她做护理的。 肯定是那个吴姐有所隐瞒。 “夏姐……”思思来到夏云美面前,怯怯地望着她,“吴姐怀孕的事没告诉我。” “我知道。”夏云美冲她笑了一下,是安慰的笑,“不过这也是你的经验,以后还是多长个心眼,平时跟客户聊天的时候,可以无意聊聊这一方面,很多信息你就能知道,也可以自我保护。” “知道了姐。”思思抿着唇,感动地要哭,“对了,我妈说上次来没来成,她腿疾犯了,说下次来给我带……” “得啦。”夏云美朝她摆手,“你别天天拿你家特产给我说事,我们俩在一个村,你家有的我家肯定也有。别成天想着怎么讨好我,好好干事才是正经事。” “哦。”思思懦懦地应了一声,又问,“姐,那吴姐……” 夏云美微微蹙眉:“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不会让她把你怎么样的,也不会让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夏云美可没那么好欺负。她要是想闹事,我不怕奉陪到底。你们都别多想了,该干嘛干嘛。” 安抚好思思的情绪后,夏云美就想到了阮玲,她发了个微信给她:“店里的事忙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阮玲收到信息后勾唇扬起笑,回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今天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等空了我再找你。” 最后她又补充:“不用担心我。” 看着这信息内容,夏云美秀眉微皱。 突然一个电话蹦出来,是佐洋打给她的:“姐,看外面。” 夏云美依然向外面张望,佐洋就在对面,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一身黑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捧花。 这小子这么扮起来还挺给力的。 夏云美挂了电话走出去,佐洋也从对面过来。 两人这么互相注视着,让佐洋有种看着自己新娘的感觉,他的心狂跳不止。 “姐,送给你的,闻闻看,香不香?”佐洋递过手中的花,都是粉色的玫瑰,含苞待放,妖艳欲滴。 “嗯。”夏云美喜欢粉色的玫瑰,看着不张扬,她笑道,“很香啊。怎么想起来送我花了,今天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佐洋大方地说:“今天是我发工资的日子,算特别吧?第一笔工资就是请姐吃饭。” 夏云美笑得真甜,她自问没有给过佐洋什么帮助,可他却把当姐姐一样看待,还如此真诚。 她显得有些尴尬:“那我得给你准备一个礼物,祝你新工作顺利。你想要什么?” 佐洋很想说,想要她。 每个梦里都有夏云美,忍着不来找她也是为了不让她起疑心。 他说:“姐,你随便送,送什么我都喜欢。” 夏云美挑挑眉,点头:“那行吧。你等我一下,我跟安希交待一下。” 她将花递给安希,让她帮忙插好时,安希诧异道:“不会是那个褚总裁送的吧?他好久没送花了。” 安希向外张望了一眼,看到佐洋,笑眯眯地说:“姐,是那个小弟弟送的呢,我看她对你八成是有意思。” “别瞎说,他就是个弟弟。” 安希瘪瘪嘴,让她放心去玩。 吃饭的地方在一个商场楼上,正好夏云美可以在下面给佐洋买礼物。 “我看你没有手表,不如给你买块表吧。”夏云美提议。 佐洋心里难抑的高兴:“我就发一次工资,就让你破费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夏云美拉着他就进了一家店。 选好后,佐洋戴在手上,夏云美直点头:“这种好表就得你这种帅哥来配,嗯,就它了。” “谢谢姐。”佐洋看着手表,另一只手一直在上面摩挲,心都激动得在颤抖。 吃饭的时候,夏云美问他:“你找的是哪个公司啊?直接就当上助理了,还给配车,这老板真是太人性化了。” “是恒远集团。”佐洋看着夏云美,“听说过吗,姐?” 恒远集团? 夏云美总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猛然想起一个人,不禁问道:“不会是城南的那家恒远集团吧,老板叫褚萧建?” “对。”佐洋点头,“我就是给褚总当助理,姐你认识他呀?” 何止认识! 没想到,佐洋竟在那里面上班,夏云美笑笑,也没隐瞒:“我们是相亲的时候认识的,后来也有过几次接触,人还不错。” 抛开第一印象,褚萧建确实不错。 佐洋诧异:“相亲?” “嗯。”夏云美说起她的相亲史,“都是我妈逼的,做做样子罢了,没哪一个成的。” “呵呵。”佐洋笑起来,“那你确定我们褚总对你也是做做样子?” 夏云美一挑眉,睨向佐洋:“你可不能乱说话哈。我呀,想当个不婚主义者,逍遥自在。”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佐洋突然说。 夏云美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道理倒懂得不少。也许你说得对吧。” 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说了好多话,还好她酒量好。 佐洋看着她面前的空瓶子,知道她是有心事了,也没阻止。 第二天夏云美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房间,但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间,色调素雅,但布置却简洁大方。 “你醒了姐。” 佐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夏云美低头一看,还好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不免为自己刚才的反应觉得尴尬,问道:“这是哪里啊?” 她竟睡了一夜都没醒,昨天是喝了多少,怎么头也不疼呢。 “我家。”佐洋说完,夏云美就愣了一下,他又解释,“公司给我的住房,就当是我家了。” 夏云美点头,只听佐洋又说:“你刚才那个反应好奇怪,感觉被我侵犯了一样。” 佐洋这话不像是开玩笑,声音也有点奇怪,夏云美不禁抬头看他,那张干净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就笑道:“就你还侵犯我?省省吧。” 佐洋笑,不再言语,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说是蜂蜜水。 因为佐洋要上班,跟夏云美也不同路,就没送她了,夏云美自己打车回店里。 刚上车,手机就响了,还是傅弈打来的。 她本不想接的,但又觉得他没什么事是不会找她的,但没想到迎接她的竟是他的滔天怒火:“你昨晚去哪了?褚萧建出车祸想见你最后一面!” 第50章 只要他想,她今晚就是他的 夏云美手机一晚上都没打通,还是那种无法接通的状态,傅弈急得跑去她家里,可家里竟空无一人,他就坐在她的床上,给她打电话,半夜了,她还没回来,他实在憋不住给安希打了电话,安希告诉她她白天是跟佐洋出去的。 她竟跟佐洋出去,还在外面过夜,她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佐洋把她带到哪里去,她找遍了整个江城也没她的踪影,最后只好报警。 本想好好训她一顿,可想着褚萧建的情况,就此作罢。 夏云美听到这个消息,一时还没来得及消化,两人约定在江城中医院会面。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到,夏云美看到傅弈后,就紧跟其后,一边问道:“褚萧建怎么了,他怎么出车祸了?” 她本想问,他为什么非要见她最后一面?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跟她说吗?可又一转念,觉得问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好,也就没多嘴了。 “不知道。”傅弈冷冷地回答,“我只是把他的原话传达给你。” 看着傅弈匆忙的脚步,夏云美头一次觉得,傅弈是真的如阮玲说的那样,是个好人。 好不容易赶上他的脚步,她看向他时,才注意到他面容不似平时看着那么精神,估计真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加上精神压力比较大。 夏云美有些内疚,不自觉地脚步都有些慢了,傅弈看她吃力的样子,捏了捏手,顿了下等她过来,牵起她的手就往里走。 问到具体床位,两人一同过去,夏云美有种不好的感觉,心突突地跳。 他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昨天晚上还跟佐洋一起提到他呢。 “你们来晚了。” 夏云美他们一到,主治医生还没走,就跟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旁的褚萧建的母亲李巧云哭得都没了眼泪。 “什么意思啊医生?”夏云美心里一慌,还以为是他死了,可看里面,应该是没有啊。 医生说:“他一直尽量保持清醒到最后一刻,但他实在扛不住了,刚刚进入深度昏迷,这一睡,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三五年,有可能会是一辈子。” 怎么会这样? 医生跟他们解释一通专业术语,夏云美又听不懂,只知道褚萧建有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躺在床上了,那岂不是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夏云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使劲摇摇头,以去除掉这种可怕的想法。 医生走后,夏云美就要进去看褚萧建,可李巧云堵着她,她看起来很不好,比上次见面老了许多,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下来,悲痛道:“我儿子就想见你最后一面,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可你居然这么狠心,一直没来,你知道他有多痛吗?” 夏云美也哭,看着褚萧建浑身没哪一处不是用绷带包着,她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画面,但知道,他肯定很疼。 “对不起阿姨,我……” 这让她怎么解释? 傅弈说打了她整整一个晚上的电话都显示无法接通,可她的手机明明没有关机,信号也是好的。 也不可能是佐洋关的,因为电量一直在正常消耗。 她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可就是这么巧,他找她,她偏偏不在。 “你什么你!”李巧云叹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儿子,可他是真的喜欢你,拿一颗真心对你,没想到竟落得这么个下场,这让我还怎么活啊……” 看着李巧云痛苦的样子,夏云美真想扇自己耳光,她干嘛要喝那么多酒?如果没有喝多,她就会回到自己的住处,傅弈也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阿姨。”傅弈过来,一手扶在她的手臂上,说,“让她进去看看吧,或许对褚萧建有帮助。” 李巧云回头看看自己那睡着的儿子,摇摇头,终是让了位置。 可不管夏云美说什么,褚萧建都无动于衷。 不一会儿,褚萧建的手机就响了,看来电显示是佐洋打来的,李巧云眼神微变,接听起来,让他来医院一趟。 李巧云说想让褚萧建静一静,让夏云美他们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佐洋就进了医院。 褚萧建住的是单人的vip病房,佐洋一进去,李巧云就关了门,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恶狠狠地质问:“是不是你干的,啊?” 她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 佐洋被打,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他抚着自己的脸:“打都打了,你不就是认定了?” “你就这么等不及?”李巧云低声怒吼,“你都已经是助理了,你还想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他是你大哥,你怎么下得去手?再说,错也是错在我,跟你大哥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如果不是他,我会这么见不得人?”佐洋指着床上的褚萧建,眼睛瞪着他。 这么可怕的佐洋,让李巧云害怕,她连忙挡在褚萧建的床前,不让他靠近:“你走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只是要他一个公司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不还没死么?”佐洋阴冷的看着李巧云,李巧云眯眼,“别说我们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公司,而且这恒远还是你大哥亲自创业打下的,你想要,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看来。我这下手是太重了。”佐洋冷笑,“现在他连话都说不了,呼吸都困难,如何跟我说同意?” “还真是你,你这个小畜生!”李巧云扬起手就要打他,被他捉住手,“还打上瘾了是吧,刚才那一巴掌就当我还你生育我的情份。再打,我可就不客气了。” 佐洋扔下她的手就拉开门,临行前,冷声说道:“你最好这两天就公布我们的关系,这样我上任也是名正言顺,否则我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做出来。我亲爱的妈妈,你最好重视我说的话。” 李巧云摊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一直后悔当初生下这二胎。 当时褚家的经济条件还不比现在,可已经怀孕,打掉又舍不得,生下来又实在没精力与能力。于是褚萧建的父亲说他弟弟一生未娶,条件也可以,不如把孩子就给他养着。 没想到的是,他弟弟败家,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孩子还给他送到了孤儿院,没多久他便离了人世,最后佐洋又被人领养。 褚家后来一直没放弃找佐洋,但找到后,他的性格已经完全变得冷酷无情。 他想方设法进入恒远,一进去就当上褚萧建的助理,还亲手害了他。 李巧云默默地流泪,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可这后果不该是她大儿子帮她承担啊。 她想起前两天褚萧建与她的谈话,说他们欠佐洋的,就算把整个公司都给他,他也无所谓,只要他今后能好好的,他愿意。 难道真的要将恒远给佐洋吗? 说起来都是自己的儿子,她不该这么偏袒哪一方,可是,佐洋,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突然想到了夏云美,她是不是应该找她商量一下? 想想真是可笑,大难临头,她竟会想到那个自己曾经非常讨厌的女人,而她的周围竟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放心的人。 褚萧建说得没错,夏云美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一颗通透的心,她不缺钱,也不喜欢钱,她压根就看不上他们褚家。 她算是看出来了。 刚刚看她那么着急的样子,想来,即便她跟褚萧建没有成为男女朋友,但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她还是关心他的。 还有那个她身旁的男人,看着,好像又没有从前那么让她不顺眼。 唉,李巧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褚萧建跟她说过,不要将夏云美扯进他们的家事中来。 没想到,从没为哪一个女人停下脚步来的褚萧建,竟对夏云美动了真心。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疼难忍,不知道他会睡多久,换作她也行啊。 天公不作美,前一秒还一片蔚蓝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过数秒就下起了磅礴大雨。 傅弈的车子在大雨中疾速穿行,并未因为这场雨而减缓丝毫车速。 夏云美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因为毕竟因为褚萧建,他找了她一个晚上。她准备跟他说声抱歉,或者谢谢什么的,但她始终没有开口,因为他不会领情。 所以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到了小区门口,车子停在雨水中,夏云美犹豫了几秒,开口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话音落下,她就去开门,发现车门打不开,她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这才意识到,是傅弈锁住没有开,于是就看向他。 傅弈的眼睛看着前方,压根没拿夏云美当回事。 “麻烦开一下门。”夏云美说。 傅弈没有回头,却也及时回了话:“你带伞了吗?” “没有。”夏云美回,不过。“没事,你先把门打开,也没几步路。” “是吗?”傅弈终于转头看着她,她的脸红润娇嫩,却独独配了一副清冷的眼睛,让人看着就想把她揪过来,问问他,对着他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这么一本正经的? 他有时候真希望她也能把他当作别的男人,有事没事的时候撩他两把。 可他不敢开这个口,毕竟,她对他不同,说明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从这里跑过去至少需要两分钟的时间,你早就成落汤鸡了。”傅弈淡淡地说,并未开门。 夏云美见他没有开门的意思,蹙了眉:“那也跟你没关系。” 淋雨不怕,她现在怕的是跟他单独相处。 他浑身散发的冷气让她很不舒服。 “嗯。”傅弈哼了一声,“我就是多事,找了某个人一晚上,最后来一句跟我没关系,你说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原来他是为这事不高兴。 夏云美抿了唇,犹豫了两秒,说道:“昨天晚上辛苦你了,害你找了我一个晚上。” 嗯,她还知道是一个晚上。 可一提到这个,傅弈的脸就更黑了,直接问道:“所以你昨天一个晚上都去哪里了?” 夏云美正准备说跟佐洋喝酒去的,但又觉得没必要跟他说:“我没义务跟你汇报。” “是吗?”傅弈冷笑,“那你就永远也不用下去了。” “你……”夏云美觉得傅弈太幼稚了,“傅弈,我知道你昨晚找我很辛苦,我也很谢谢你,如果你希望我请你吃一顿饭表达谢意,ok啊,我没问题。但你如果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的话,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她沉着脸,心里相当郁闷。 她怎么感觉跟傅弈之间越来越乱了呢,连陈生被他跟叶熙弄到局子里她都没有追究,就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可偏偏不想去碰触的时候,总是天意弄人。 “我也说声不好意思,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傅弈的语气默默,毋庸置疑。 “傅弈!”夏云美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傅弈回头睨着她:“我就是想知道你昨晚去哪了,你回答我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不回答呢?回答完了你就可以下车。” 夏云美咬着唇,说她在佐洋那过夜,总觉得不太合适,她就是不想说。 她保持沉默,傅弈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在佐洋那里。” 说完,他盯着夏云美,夏云美蹙了眉,冷眼看着他:“你明明知道还问?是,我就是在他那里,满意了吧?现在可以开门了吧?” 可是傅弈依然没有开门,而是一直在打量夏云美,仿佛要将她看个通透似的,眸底的眼色也越来越可怕。 “傅弈,请你开门,我要下车。”夏云美知道,若再不下车,只怕会发生不好的事。 这个傅弈,性情随时都可以变。 可傅弈却说:“现在,我不想开了。” 话音落下,不给夏云美反应的机会,他凑近她,直接拉开她的衣领。 夏云美就知道这个混蛋要干什么,他从来都是这样,想怎样就怎样,一点也不问过她的意见。 “傅弈,你敢碰我,我就……” “你就怎样?”傅弈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听到那些绝决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对不起,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然而,傅弈并没有像夏云美想的那样对她做什么,而是就只是扒了衣服,像是做着某种检查。 夏云美终于反应过来,一巴掌扇过去,用力推开他,一双杏眼赤红着瞪着他:“傅弈,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别搞得我是你什么人似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无权干涉!” 刚刚在傅弈一番强行查看下,并没发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在她身上,他心里一阵欣喜,可听到她说的话,他脑子一片嗡嗡,狠狠瞪着她:“你是我碰过的女人,我不允许你再跟其他任何男人有染,哪怕我们分手了也不行。你就是给我当尼姑我也不准你跟别的男人好!” 夏云美不可思议地睨着他,摇头:“我看你简直是疯了。傅弈,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不追究你之前利用我的事就已经很不错了,希望你不要为所欲为,干好你自己该干的事。” 之后,车厢里一阵沉默,傅弈不开门,夏云美也走不了,她想通了,就这样耗着吧,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傅弈其实在想,原本她还想帮他走出困境,也就是那天晚上看到他跟人打架砍人,一下子她就变了,凭什么通过一件事,就不相信他其实是有救的? “夏云美,你说我让你失望,其实你也让我很失望。” 突然,傅弈的这句话让夏云美直接顿住,她在想,她怎么让他失望了。 可没想明白,就听到‘咔嚓’一声,她的手稍一用力,门就打开了。 她愣了两秒,开门出去。 却没想,这雨竟没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 头也没回地跑回家,一回家她就钻进了浴室,衣服都没脱,就在淋浴下冲。 夏云美的脑子一片混乱。 她一直在想刚刚傅弈在车上对她的行为,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可没有,她竟有些失望。她到底怎么了?有病的是不是她? 而且他还说,她让他失望了。 她让他失望什么了? 夏云美烦躁不已,一下午也没有去店里,就等着夜晚来临,她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容,换了一套轻便的服饰,驱车来到很久都没有去过的酒吧。 她喝了很多酒,可能是有意买醉,没几瓶她就有些熏了。 “夏小姐?” 有人喊她,声音还挺好听的,夏云美回头,看到是傅彦霖,不禁挑眉,勾起红唇:“这么巧呢傅先生?” 若她想,没什么是她不会的。 这么狐媚的一面,她还是第一次在傅彦霖面前表露,傅彦霖心下一怔。 他是一个禁欲男,除了在温佳艺面前会露出野兽的一面,任何人面前,他都不显山不露水的。 可这一回…… 他有些恼,为自己。 傅彦霖坐在她旁边,仔细打量着她,直觉告诉他,她有心事,只要他想,她今晚就是他的。 垂了眸,他向酒保要了一杯烈酒,轻抿了一口,那口味刺激的他整个身体都膨胀起来。 在他的示意下,酒保做了一份同样的,推到了夏云美面前。 夏云美睨了一眼,挑起眉稍,而后看向傅彦霖,红唇勾起,直言道:“傅先生今夜如此放肆,家里那位怎么想?” 只是,傅彦霖放肆的,绝不是她能想到的。 她太小看面前这个男人了。 第51章 她是他比较重要的人 夏云美不过讥讽地随口一问,不在意傅彦霖能给她一个回答,没想,他却凑到他跟前,朝她脸上吹了一口气:“家里那位怎么想,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的嗓音醇厚暗哑,确实好听,相信哪个女人听了都为之心动,尤其是在这种充满暧昧的氛围里,夏云美也觉得,如果不放纵一下都对不起她来这里一趟。 她勾唇,侧头,两人几乎挨在一起,微微笑道:“可以啊,我配合你,你想怎么试?” “先喝了它。”傅彦霖将那杯烈酒递给她。 这酒,从前夏云美混酒吧的时候就喝过无数,最开始是别人偷偷给她喝的,那时她酒量还不行,一杯就直接倒了,为此差点失了身。 自那以后,她有事无事就在家练酒,这酒量就生生给她练出来了,没几个男人能喝得过她,更别说想用酒来侵犯她。 傅彦霖的做法,只让夏云美觉得可笑。 看着这一杯对夏云美来说没什么特别的烈酒,她嗤笑一声,接过来,仰头就全数灌入了嗓子。 虽是好酒量,可长时间没碰,还是有一些不适,不过只微微调整也就好了。 傅彦霖也看出来了,想一杯就弄倒她,恐怕不易,所以又示意酒保调了一杯,酒保看了眼他旁边那个美丽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开始工作。 这种地方,他什么样的情况没遇到过?这种,恐怕是最多的了。 第二杯送到夏云美面前时,她不顾场合不顾颜面地大笑起来,看着傅彦霖直摇头:“你不会是想用这种酒灌醉我吧?” 被猜到心思,傅彦霖只是勾勾唇角,看着她说:“可夏小姐好像不给面子啊。” 夏云美挑挑眉,接过酒,正要往嘴里倒时,酒杯被人夺走,还溅了一些在她脖子处。 她秀眉微蹙,回头正想骂人,竟看到佐洋。 硬生生憋下,扬起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伸手想拿过他手里的酒,没想他却放在了吧台上,而且力道很重,又溅了不少出来。 佐洋没回答她的话,只看了她一眼,然后眸色深沉地睨向夏云美旁边的傅彦霖,说道:“这位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吧?没想到,堂堂傅氏集团的大老板竟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有意见?”傅彦霖脸色漠漠,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佐洋浅笑,却是不再理会他,而是低头跟夏云美说:“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直接附在夏云美的手上,然后牵起,可却没有拉起她,他低眉,只听她说:“我还不想回去。你走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佐洋脸色难看,“你知道刚才那是什么酒吗?再喝你就被人为所欲为了,你想这样?” 他说得很气愤,不明白为什么夏云美要这样。他认识的夏云美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尽管她看上去是那么地让人垂涎。 “你看起来倒是挺正经的。”傅彦霖突然的话,很让人觉得奇怪,他接着又说,“如果让她知道你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单纯可爱,你觉得她会不会失望?” 闻言,夏云美只是微微皱眉。 可仅仅只有几秒的时候,傅彦霖就被佐洋打了一拳,力道之重,鼻血直接飚了出来。 佐洋跟过去还想踹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傅总裁有些欠揍!” “佐洋你干嘛呢!”夏云美站起来拉住他,她看向傅彦霖,见他脸色极为难看,挡在傅彦霖面前,“他太冲动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傅彦霖绝不是个善茬,她没有像了解傅弈一样了解这个男人,但冥冥中,她觉得他比他那个弟弟更可怕。 夏云美一脸紧张,傅彦霖却只抹了把自己的鼻血,拿到眼前看了看,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佐洋。 佐洋不会让夏云美真的挡在前面,稍一用力,就将她拉至身后,让她在他的身后,这才是他应该做的,这才是对的。 “傅彦霖,我不怕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佐洋朝傅彦霖挑眉。 傅彦霖阴森地一笑:“是谁给你的自信?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有那点算计人的心思?” “呵。”他冷嗤一声,“我给你一分钟时间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则,今晚我就让你打我的那只手离开你的身体。” “你……” 佐洋咬牙,他的话被夏云美打断:“够了,你别再给我惹麻烦了,赶紧走!” 她来到佐洋前面,转身看向他:“我只来放松一下,我有分寸,你别担心我好吗?快走吧。” 夏云美的语气好了许多,而傅彦霖一直没有说话,给他们机会。 “可是……”佐洋看向傅彦霖,他怕他会乱说话,在用眼神跟他对峙。 他不想像上次一样,让夏云美护着他,他明明有能力保护她。 “别可是了,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姐,就听我的。”夏云美头有些疼,她真的只是想出来放松一下,都这么大人了,她心里还没点数吗? 佐洋不想惹夏云美生气,只好听她的:“那你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放心吧。” 佐洋又看了一眼傅彦霖,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没好戏了,都叹了一声转入自己的舞池,而傅彦霖却突然将夏云美勾到怀里,抵在她的颈脖间,粗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走一个惹恼我的人,不过看在你的面子,我就此放过他,只是要委屈你了。” 说着,直接将她带走,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夏云美心里清楚,落在傅彦霖手里,她长十条腿都逃不掉。 可是她又感觉,傅彦霖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他心里跟她一样,都有一本很清楚的账在那摆着。 他之所以盯上她,可能是因为温佳艺,也有可能是因为傅弈,总之,他是有意报复,她心里还是有点感觉的。 所以她并不很怕,也就随他去了。 傅彦霖将她带到二楼最里边的一个包间,他是将她推进去的,里面只有一束光,很昏暗,但却有种奇怪的香味。 “怕吗?”傅彦霖问。 他关上门,点燃了一根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室内中间的夏云美,就像在看一个正准备表演的美女一般,眸色晦暗不明。 夏云美不喜欢闻这香味儿,她蹙额:“这什么气味儿,是你故意放的?” 她不可能真的栽在他手里,虽然此时她也很紧张,可她必须要保持冷静。 傅彦霖是谁?他不难看出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强装镇定,可若换作旁人,还真的不轻易能发现。 他不禁想到他那个弟弟傅弈,他眼光还真是独特,居然让他发现了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只可惜,她今夜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他想看看,傅弈是在乎夏云美,还是在乎温佳艺。 他很想知道他的精彩表现。 此时的夏云美显然不知道傅彦霖打得是什么主意,可也知道没什么好事儿。 她来到他面前,又绕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说:“你是不是早就等这一天了?今天终于让你给逮到机会了?” 夏云美一想子想明白了,她居然笑了起来。 傅彦霖此刻是真的佩服她的胆量,只是不知道她这胆色是谁借给她的,也不否认:“是啊,我早就等这一天了。” 夏云美挑眉:“所以你说的什么一年的恋爱期不过是个幌子,或者说压根就是你自己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你真正想做的是今晚要做的事,我没说错吧?” 房间里顿时陷入死寂,数秒后,便是傅彦霖鼓掌的声音,持续了十几秒时间。 “这么聪明的女人,居然让我弟弟给碰到了。”傅彦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夏云美冷哼一声,直视着傅彦霖:“傅彦霖,你真是可悲,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亲弟弟捷足先登,后又为了报复他不惜对我动手,原本只是想在我身上找到温佳艺不曾给过你的感觉,可最终还是不愿等,只有破坏对傅弈来说稍微重要的东西,才能让你觉得,你是有价值的,你不至于落后于他,对吗?” 从傅彦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上,她就知道,她都说对了。 “你怎么就知道,你是他比较重要的人?”傅彦霖脸色深沉,不禁问道。 夏云美呵呵了两声,轻松回答:“这还不是你告诉我的。是你说他利用我治他身上的隐疾啊。我能治他的病,难道还不算是重要的人?” 傅彦霖勾唇,灭了手里的烟,却不再看她,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了一句:“让他们进来吧。” 闻言,夏云美一惊,盯着傅彦霖,狠言道:“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将来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在温佳艺身上应验吗?” 这话让傅彦霖很不高兴,夏云美接着说:“我没别的本事,但这种诅咒人的本事每次都很灵验,如果你执意,那就等着吧。” 她面目清冷,说完就站了起来,不再看她,手已经伸到包里,按了一个键。 不到片刻功夫,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夏云美果然没猜错,进来的是三个男人,个个高大壮硕,她一个都抵抗不了。 她越过傅彦霖,直接面对那几个男人,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也知道我没有能力反抗,只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放过我。傅彦霖让你们办事,定是给了你们好处,我也可以。现在你们就可以直接跟我说条件,我一定满足你们。” 听到这样的话,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在面对他们时表现得如此镇定,更让他们惊诧的是,她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们谈条件。 没错,他们本就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可是,傅彦霖是何许人也,他们再了解不过,只是这女人,看她这说话的语气,虽很有底气,可毕竟也是第一次见,更没打过交道。 如果因为一时的贪恋得罪了傅彦霖,那是多不划来的事,这种账他们还是会算的。 傅彦霖自然是知道他们心里有一本账,也不担心,给他们时间。 而夏云美也大概知道,她无名无势,他们怎么可能听她的,只是她有一个宗旨,不到最后,不轻言放弃。 数分钟后,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向前一步,冲夏云美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兄弟做事,向来遵守先来后到的原则。” 怕就怕,什么先来后到? 夏云美心里一阵腹诽,面上也没有半分退却,直言道:“我夏云美也是被人追着打着混大的,什么先来后到,不过是你们嘴上的借口,想怎么做不还是你们一句话?我知道你们怕他,毕竟,人在权势之下,总是会弯腰示弱的,这个道理我懂,就可惜了你们这一身堪称完美的身材。” 三个人蹙了眉,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傅彦霖站了起来,目光不善地瞥向他们,冷言道:“你们是想证明我的眼光有问题吗?” 闻言,三人马上更进了一步,让个道让傅彦霖出去。 包厢的门关上,傅彦霖侧肩看向后方,一脸的冷嗤。 不过,他也当真是小看了夏云美的能力,只是这一回,量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逃出那个房间了。 夏云美先前手指按的键正是存的傅弈的手机号码,还是有一次是他故意这样设置,说万一哪天她有什么急事想找他,手指轻轻按一下就能找到他,又省事又方便。 没想到,竟还真的被她用上了。 不过却响了很久也没有接。 她机会不多,能这样投机取巧已经算是幸运,可电话迟迟未接,她心里也紧张起来。 就在她以为这个电话恐怕打不通时,电话终于接通了,但夏云美并没有听到那边有声音,这让她觉得,这电话到底是挂了,还是通了? 她是不是错了? 这种时候她竟把希望寄托在傅弈的身上,她有点想不通自己的行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傅弈今天一天都精神恍惚,浑身无力,他知道定是有人给他的食物动了手脚,可却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更不知道,这种事谁会有机会动手,或者说,根本不是食物,而是其他? 夏云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拿到手机,却发现手根本没力气去按接听键,一直在抖,他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可夏云美不会轻易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终于在快自行挂断时接通了,不过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为之震惊。 事情都集中在一起,让傅弈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显然,等他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了,他又费了好大的劲打通了许飞的电话,让许飞多找几个人去夏云美口中所说的酒吧。 她还是极聪明的,在跟那三个人周旋时提到了酒吧的名字。 而傅弈在安排好这一切后,又勉强撑起身要去找夏云美,可就他的车开到别墅外面的公路上时,车子突然被十几个人围住,人也被人打得无法动弹。 这或许是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被动,他很恼火,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这背后使绊子的人。 而在这过程中,傅弈跟许飞的电话一直是通着的,这是傅弈的要求,所以傅弈的经历,许飞都听得真切,可傅弈让他尽快云夏云美那里。 这群人走后,傅弈强撑着疲惫的身子爬上车,缓了好久才能再动。 一路上,他如蜗牛一般,可好在,许飞终于赶到了现场,也不知道夏云美有没有脱离危险,他实在强撑不住,昏倒在半路上。 许飞赶到的算极时,夏云美虽身中迷烟,但还未被侵犯,这也跟那三人先前对夏云美另眼相看,动作稍有迟缓,就给了许飞机会。 许飞带过来的人个个都是打手,那三个虽然身高马大的,但寡不敌众,最后都被打得很惨。 或许这样的结果才能给傅彦霖一个交待。 “他们怎么办?”许飞的朋友问他。 许飞看着他们,说:“事情没办成,他们的老板会对付他们的,不用我们操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夏云美,她显然中毒颇深。 “这样,你们先去找我兄弟。”许飞交待,“我先把这个女人送到医院。” 那些人看了一眼夏云美,多嘴问了一句:“她是弈哥什么人,还挺看重的。” 刚才来的路上,他们可是一路见证了傅弈有多在意这一次的事情,竟然不让许飞挂电话。 许飞瞪了他们一眼:“多嘴。对了,兄弟们都累了,请他们吃顿好的。” 他们走后,许飞就架着夏云美下楼,一路飞奔医院。 还好送得及时,不然夏云美该送去小半条命了。 夏云美这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可傅弈,他们竟没找到。 “怎么可能呢!”许飞看了夏云美一眼,压低了声线,“就他家到那家酒吧的路上,难不成还能跑偏了?” 可他的兄弟们确实找了好久,而且那条路的附近都找了,均没找到人,就连傅弈的车子也没看到。 真是见了鬼了。 许飞挂了电话后,打电话给顾朔,让顾朔去找,顾朔却说,他来照顾夏云美,让许飞去找。 许飞还有些纳闷,顾朔说他自有他的安排。 这边刚收了线,夏云美已经醒了,她眉心紧拧,脸色还是有些惨白,直接问道:“傅弈怎么了?” 看到许飞,她就知道,她能平安,定是傅弈的安排,只是为何不见他人? 第52章 他只是傅弈而已 夏云美神情严肃,许飞却故意问:“你是真关心他?” 此话一问,夏云美就更蹙了眉。 她这人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马上就有些不悦:“他到底怎么了?” 许飞还以为她会回答他的问题,从而他也可以知道这个女人对傅弈到底是什么情感,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是固执,跟傅弈有的一拼。 他也不想纠缠了,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打电话让我来救你,自己却不见了。” 不见了? 夏云美从床上坐起来,看得出来,她有些吃力,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她望着许飞:“什么意思?” 傅弈这个人,给夏云美的印象就是非常厉害,没什么是他办不了做不到的,只要他想。就算是受伤流血,他也不曾放在心上。 怎么这会儿他自己却不见了? 而且她也听到许飞打电话的内容了,傅弈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这帮兄弟不会这么担心。 许飞见她对傅弈还有点上心,于是就将傅弈找他的事都细细说了,最后他说:“我那帮兄弟都找了好久,就是没找到,电话也关机了。不过你放心,等顾朔来了,我再去找。” 听到顾朔的名字,夏云美一愣:“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看着你啊。”许飞正经道,“傅弈说了,要等他过来看到你,我们才能走。现在我要去找他,当然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来照顾你了。” 夏云美看着许飞,久久没有说话。 她或许并不是像她自己认为的那样了解傅弈,也许真的像阮玲说的那样,傅弈是个好人,不然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愿意跟着他,为他卖命的兄弟? 在酒吧时候,她虽然已经处在昏迷中,可依然看到许飞跟他那帮兄弟拼命的样子。 夏云美的眼睛有些湿润,她轻扬嘴角,说了声:“谢谢。” 在许飞看来,夏云美就是那种喜欢玩,又没心没肺的女人,他也不指望她能感激他们,反正他是为傅弈做事。 现在收到她这声谢谢,听着还挺由衷的,许飞有些怔住,随后便说:“不客气,应该的。” 他挠了挠头,正好顾朔来了,他赶紧说:“来得正好,我走了。” 顿了下,他回头跟夏云美说:“那个,我先去了,有什么消息我给你说,别担心。” 夏云美朝他笑笑。 许飞走后,顾朔看了夏云美一眼,笑道:“看起来,夏小姐跟阿弈的人处得不错。” 这个顾朔,夏云美知道,他是个心理医生,可为人清冷,但又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夏云美觉得很奇怪,但确实是她最真实的感受。 “你好,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不用在这里的,我等下就可以出院了。”夏云美说。 她听到许飞跟他打电话的内容了,是顾朔主动说要过来照顾她的。 顾朔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在坐在她面前,问:“还没开始就怕了?” “你想做什么?”夏云美下意识地问,她很警觉。 现在夏云美可不敢小看傅弈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能做傅弈的心理医生,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顾朔低头轻咳了一声:“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一些事,如果你愿意的话。” 闻言,夏云美有些愣住,她看着顾朔,重复:“我的一些事?什么事?” 顾朔挑起眉稍:“那我们现在开始?” “等等。”夏云美还是有些不明白,“我没要求你给我做什么,所以,你为什么要知道我的事?” “确切地说。”顾朔点点头,“不是我想知道,我更不会轻易给别人做心理辅导,是阿弈请求我做的。” 夏云美好笑起来:“他认为我有心理问题?” “不仅是他。”顾朔很严肃地说,“从我上次见过你,就知道,你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你必须正视。” 他还准备说些‘否则’之类的话,但没说。 一听这话,夏云美坐得更直了:“傅弈脑子真是有问题吧,他有病,把我也想得有病。才见一次,你就知道我有心理疾病,我看是你们的思想有问题。” 然后,不给顾朔任何反驳的机会,接着说道:“不好意思,顾大心理医生,我不需要你的看顾,请你离开,我要起床了。” 看夏云美一副激动的模样,顾朔没有不高兴,反而笑道:“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你就这么激动,这种行为就是抗拒,是害怕。” 夏云美还想说什么,他马上抢先:“好了,你不用再说,从现在开始,我什么也不说,但我不能离开,这是我答应许飞的事,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不好交待,他也不好交待。” “可是我要穿衣服,请你出去。”夏云美耐着性子。 顾朔却一本正经地说:“你又不是一件衣服都没穿,怕什么?我不看你就是了。” 夏云美做着深呼吸,这个顾朔竟如此奇葩,傅弈的朋友果真个个都不简单。 最后,夏云美也没有起床,毕竟她的身体还是软的,她的精力还没恢复,只好把顾朔当空气,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傅弈后,就昏昏欲睡了。 可却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的父亲和母亲吵架打架,天天把离婚挂在嘴上,可却一直没有离,所谓的理由就是因为夏云美,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等到夏云美长到二十几岁的时候,她离开家了,他们却把婚给离了,理由也是因为夏云美可以独立了,他们终于没什么心理压力了,可以离了。 离与不离,都是夏云美决定,这让她心理负担很重,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哭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夏云美一直在梦里哭,顾朔喊了好几声她都没有醒,干脆也不喊她了,不过他做了一件事,用手机将这一幕给录了下来。 那边许飞跟他的兄弟碰头后,分散着去找,找了一段时间后,许飞想起来,不会被什么人给捞走了吧,要是落到他大哥手里,恐怕要受苦。 不过想想,他还是给叶熙打了一个电话,他没猜错,果然在她那里。 这可让许飞很不高兴:“我说叶大小姐,我兄弟在你那你也不跟我说一声,这点报平安的意识都没有?” 许飞的指责让叶熙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存了点私心在里面。好不容易碰到傅弈不醒人事的时候,她当然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叶家财大气粗,有权势,多少门当户对的公子哥想要攀上叶家这门亲事,可叶大小姐是家中独女,出生时又遭遇了坎坷,除了父母,各种亲戚,没哪一个不心疼的,每天捧在手心里养着,便养成她独断专行的性格脾气。 她谁都看不上,独独看上了那个傅家老二。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叶熙就是这个例子。 可傅弈这个人,一开始还真没看上叶大小姐,尽管她家有点钱,人也长得有点姿色。 只是等到他开公司时,有一个环节需要她老爸的帮忙,叶熙就央求她爸给他使点小绊子。 不过牺牲点色相,傅弈是男人,无所谓。 只是上次跟家里闹得僵,傅父并没有应傅弈的要求给他股份,于是傅弈就一气之下离开了傅家,傅父更是火上添火,直言自己养了个不识好歹的小畜生,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这下可好了,真是便宜了叶家大小姐,傅弈也就顺着这个台阶往上爬,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别说,这个叶熙还真的被傅弈吃得死死的,明知他在外面沾化惹草的,可居然也心甘情愿。 别以为她是个好说话的主,其实还是有心计的,这不,跟家里管家出来买夜食时,想着要去找傅弈,只知他住家的方向,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给她遇上了。 尤其是发现傅弈浑身无力又伤痕累累时,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是,这才刚把他身上弄干净,还没好好欣赏,许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心里是有些恼的,但还是面带微笑:“哎哟飞哥,你也不看看他成什么样了,你肯定知道他不省人事,我搞到现在才将他身上弄干净,你电话就打过来了。不是我不给你报平安,实在是没功夫想到那一层。” 最后一个字她拖着尾音,显得自己很是委屈。 许飞当然听出来了,不过他关心的是另一层意思:“你给他弄干净?他怎么了?你动他的时候他同意了没?叶大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傅弈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你可别勉强他做事,否则他知道了有你后悔的。” 叶熙看着还在昏睡的傅弈,眉心都还在紧拧着,也不知道在烦心什么,不过听到许飞这样说,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可今天,她就是想动他,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先做了再说。 于是她说:“知道啦,我谢谢飞哥行了吧。他现在还睡着呢,等他醒了,自然会回去的。” “那可不行。”许飞赶紧说,“他出门前跟我说了,让我去接他的,请叶小姐可别带我为难了,你们现在在哪,我去给他接回来。” 叶熙听着这话,一脸的不耐烦,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留下许飞独自在那愣住。 他一思量,这可不好,这叶小姐恐怕想生米煮成熟饭。 若真是让她得逞,傅弈扒了他的皮不说,这辈子别想做兄弟了。 这么一想,将电话打到顾朔那里,让他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把夏云美带到雅园,让她把傅弈带出来。 许飞先行一步来到雅园,他猜得没错,傅弈果然被她放在这里。 雅园是叶熙成人生日时,家里人送给她的别墅,傅弈这么个大男人,又是大半夜的,她不可能把他带到叶宅。 十几分钟后,顾朔带着夏云美来了,夏云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见许飞一脸惊讶:“这么快?” 顾朔挑眉:“嫌快我们可以回去,走过来就是。” “得得得。”许飞一把拉住他,凑到他跟前,“你够牛的,我还怕你弄不来她呢。” 顾朔睨他一眼:“这种事还能难倒我?” 可别说,还真难倒他了,不过,除了夏云美说,否则他是一辈子不会提这件事的。 “是不是在里面?”夏云美见两个大男人还在这交头接耳的,冷嗤一声,“不是说要快点么,你们还在等什么?” 许飞一噎,连忙点头:“夏小姐,我们阿弈的清白就交给你了,我跟顾朔在这里等你。” 夏云美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进去。 别墅的灯都是开着的,但全部窗帘都拉着,她什么也看不到。 找到门铃,她摁了下去。 “谁?”是叶熙的声音,很警惕。 夏云美挑眉,原来是那个小女人,不禁嘴角勾起,回道:“是我,傅弈的女人。” 傅弈的女人? 叶熙眉目一挑,脑子里开始过滤她所知道的女人,但不记得有谁这么大胆的敢叫嚣到她家门口来了。 只听夏云美补充道:“我们见过,在你的生日晚会上。” 如此一说,叶熙算是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就是那个把酒泼到傅弈脸上,最后傅弈还去找她的那个女人! 叶熙胸口起伏着,可还是没有急着开门:“你来做什么?” 她也想到,这个女人定是来找傅弈的,可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听说我男人在这,我来接他回家。”夏云美直接说,毫不含糊,“麻烦你把门开一下。” “不好意思,他不在,你找错地方了。”叶熙气得脸都绿了。 “是吗?”夏云美挑眉,“看来我是找错了,不过大概也就在这一圈吧,那我就喊吧,他总能听到。” 雅园是别墅区,夏云美若是真要喊,估计整个园子都知道了,而且叶熙断定,从夏云美嘴里肯定出不来什么好词。 就在夏云美要开口时,叶熙给她开了门。 她是叶家大小姐,市局长的女儿,她还在乎这点时间? 门是自动的,夏云美听到开锁的声音后就推门进去,而叶熙就在楼上栏杆那里俯栏望着她,眼带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好啊。”夏云美倒是自来熟,笑着跟她打招呼,然后径直上楼,“我家男人呢?” 她一步步往上走,眼睛直视着叶熙,看着她眼里的不悦心里真是爽极了。 来的路上,顾朔就依许飞的,跟夏云美大致说了叶熙的情况,至于他是何目的接近叶熙的,他倒是只字未提。 夏云美向来对白富美不感冒,加上是许飞他们特别让她过来的,她更加有底气。 叶熙听了这话,不免心中不悦,想起上次的事,她不禁问道:“你不是当着我们那么多人的面跟他分手,甩了他么?现在又这样,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夏云美美眸一转,已经来到叶熙面前,跟她以同样的姿势俯瞰着下方,而后转头睨了她一眼,回道:“叶小姐,江城叶局长的独生女。我想,你应该抽空找人打听一下,夏云美是怎样一个女人。傅弈是我碰过的男人,就算我不要他,我也不会让他跟别的女人好。再说了,搬石头砸脚,那砸的也是我的脚,不劳叶小姐费心了。” 双手撑起身子,她向里面走去:“感谢叶小姐对我们家傅弈的照顾,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说完,她邪唇一笑,转头就对上傅弈那双赤红炙热的眸子。 她一怔,随即嫣然一笑,上去钻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柔声问道:“可以走了么?” 小鸟依人,在夏云美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傅弈深沉的眸子望向她眼里,哑声道:“你都来接我了,我岂有不走的道理?” 四目相碰,电光火石。 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简直不把叶熙放在眼里。 况且这还是她的地盘,傅弈到现在还在受她家的恩惠,他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她的颜面。 这事若是传出去,她在那些名媛面前还怎么立足? “弈哥哥!”叶熙很心痛地喊他。 傅弈已经搂着夏云美下楼。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昏厥,只是身体的力量已经耗尽,让他无法动弹。本来遇到叶熙他可以获得帮助,没想到她竟想用这种方式永久地绑牢他。 简直异想天开。 他对她很有意见。 不过一些钱,他还不至于卖身。 所以他走的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瞧叶熙,这让叶熙很是受不了。 如果今晚让他们就这么走出去,她会疯掉的。 傅弈听到她的唤声,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听叶熙威胁他:“你难道不要你的公司了吗?你就不怕我让我爸爸撤资?弈哥哥,没有我们叶家,你什么都不是,你真的想清楚了?” 听了这话,夏云美都觉得这个女人很蠢。同时她似乎知道一点,傅弈跟叶熙在一起,可能是因为她家里的钱与权。 只是这样一来,他有可能真的会被打回原型。 她抬头看向他,他正巧也在看她,只见他薄唇向两边扬去,说道:“我只是傅弈而已。” 是的,夏云美,退去所有光环,我只是傅弈,一个有点变态,身体和心理都有问题的普通男人。 两人就这么走出去,还不忘将大门关上。 叶熙怕死,否则她真的能从楼上跳下来。 “怎么了?” 一来到外面,夏云美终于撑不住身体发软,幸好傅弈稳住她。 刚才看到她时,就觉得不对,脸色异常的白,他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打横抱起她,左右看去,并没有看到许飞的影子。 按理说,能让夏云美到这里来的,肯定就是他。 “姐!” 突然,佐洋从黑暗中走出来,愤怒的眸子盯着傅弈。 “佐洋?”夏云美示意傅弈放她下来,站稳后,她说,“你怎么在这里?” 佐洋走近,摇头:“姐你知道吗?褚萧建的车祸是傅弈干的!” 他咬牙切齿,能明显看到他的脸都在抽搐。 “你说什么?” 夏云美惊叹出声,不由得转头看向傅弈。 第53章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褚萧建昏迷前就想见自己最后一面,可因为她晚上喝了酒误了事,让夏云美一直心存愧疚。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以及他那么想见自己又想跟他说什么。她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而不要被医生的预言说中,会躺那么久。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褚萧建的车祸会跟傅弈扯上关系,毕竟他找了她一个晚上,还为此两人发生争执,就因那争执她才心情莫名变差,这才跑到酒吧来,才有了这之后的事。 如今跟他一同站在这里,在前一秒她还觉得他们之间除了情感并没有其他,可没想突然出现的佐洋竟如此爆料。 傅弈一脸黑沉地睨着佐洋。 两人不是没打过架,而此时此刻,只差一步,只要有人先动手,他们绝对能生死对战。 “呵。” 数秒后,傅弈冷笑,勾起薄唇:“我记得褚萧建车祸最受益的人是你,你这一脸的愤怒是装出来的吧?” 傅弈又让夏云美惊诧,他们两个很明显在互相揭短,个个都是不为人知的丑陋嘴脸,就是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佐洋哼了一声:“你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听说你傅弈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怎么这会儿就不敢承认自己的行为了?是因为我姐吗?” 傅弈看了一眼夏云美,她的眼神在质疑他,他心里虽有波动,可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只因佐洋太过阴诈。 随后佐洋又看向夏云美,语气稍有缓和,道:“姐,褚萧建是我大哥,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有家人,一直在找,前段时间终于让我找到了。但没想到,我才跟家人相认,我大哥就出了事。” 他的脸色变得可怕,愤怒地瞪向傅弈,并用手指着他:“而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傅弈反倒冷静了。 佐洋继续:“因为你知道他喜欢我姐。我听我妈说过,他跟姐相亲的时候,你就暗地里对他动过手。后来他又找姐后,虽是李东打的他,但你又能保证你跟李东不是一伙的?要知道,你们还是道上的兄弟。后来,你借助叶家有了权势,更是想怎样就怎样,有情绪没处发泄的时候,你就盯上了我大哥,给他制造了车祸。傅弈,你再狡辩都没有用,我有录音!” 夏云美一惊,佐洋果然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很小的工具,他在上面动了一下,就从里面发出声音来,录音是截取的,果然是傅弈的声音,而且是跟傅彦霖的对话。 “大哥,放过佳艺吧,她还在做月子,她是你的妻子,你忍心就这么让她消沉下去吗?” 这是傅弈的声音,夏云美听得出来。 之后傅彦霖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让我放过佳艺,无非就是放过夏云美,你对她还真是有心。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如果你做了,我就放过夏云美。” “什么要求?”傅弈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傅彦霖道:“最近褚萧建的恒远给我制造了不少麻烦,还真是一个不小的绊脚石。” 短暂的沉默后,是傅弈的冷酷的声音:“好,我一定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后面就再没声音。 夏云美一把推开傅弈,她身体更加软弱无力,佐洋一步跨过去将她稳稳扶住,眼角露出一抹阴笑。 “傅弈,你跟温佳艺的事我管不了,可你怎么下得去手要了他的命?” 就是因为他还没完全死,所以傅彦霖才给她设计了酒吧这个事。 还让自己从叶熙手里将傅弈带出来…… 她简直可笑,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她很想冲上去狠狠地去捶打傅弈,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傅弈眸眼眯着,不想为自己争辩,只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夏云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就凭你的本心做出选择,相信我,就回到我身边。” 他没有说出另外的选择,因为他不想,他心底还是希望夏云美能相信他,站在他的身边。前几分钟他还跟她说,他只是傅弈。 可夏云美没有,却让佐洋带她离开。 佐洋转身的时候,还补了一句,让他等着,他会告到他将牢底坐穿。 闻言,夏云美眼睛突然湿润。 “佐洋,你再走一步试试!”傅弈发狠,“放开夏云美,我今天留你一条活路。” 可佐洋没听他的,继续往前走,傅弈双手紧握,从后面扑上来,腾起一脚就将佐洋踹倒,夏云美又回到了傅弈的怀中,他箍紧着她。 “夏云美,你是我的,我不可能让别人的男人从我眼皮子底下将你带走,尽管你没有选我。” 说这话时,傅弈的心竟有些撕扯的疼。 夏云美的余毒在激动的情绪下发作得很快,她根本无力反抗傅弈,只能乖乖被他抱着。 见佐洋爬起来就要冲上来,傅弈冷声道:“不想让他死,你还是让他老实点,机会只有一次。” 他紧紧地睨着夏云美,夏云美眼里的厌恶更多了,可她不得不朝佐洋摇头。 佐洋今晚过来,本就是要将夏云美带走的,他算错了傅弈会不顾夏云美的想法,居然跟他来硬的,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让夏云美更恨他,他没什么意见。 只是,他心有不甘。 傅弈转头看向佐洋,见他一副得意阴狠的模样,他实在不想忍他,将脚下的石头弹起,正好飞到佐洋的额头上。 一声闷哼,佐洋倒地。 “你对他做了什么?”夏云美拼命推着傅弈,傅弈却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的唇虽然冰凉,却也柔软,但此刻亦无法化解傅弈心里的狠戾。 直到她无力呼吸,他才放开,说:“放心,死不了。” 打横抱起夏云美,两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夏云美被傅弈带到他的东院,她全身无力,就任由他摆弄,洗澡换衣,脸上身上的颜色红了一遍又一遍。 可心里却极为排斥,又很气愤。 傅弈却说了一句话:“真希望你一直这样。” 夏云美听后,却觉得这话是有多变态,他为了能控制她,竟希望她一直这样不能动。 东院的环境很好,不知道傅弈在这里种的什么花什么树,都是夏云美叫不上名的,却是真的好看,除了看到傅弈的时候,她的心情都是好的。 在东院养着有一个星期了,她的身体还是有气无力的,她都怀疑这是傅弈故意的,为了将她绑在这,并没有弄真正对症的药给她吃。 这天,安希又来汇报工作,等她将事情说完后,夏云美连忙问:“褚萧建怎么样了?” 安希摇头:“还是老样子。现在是佐洋暂代总裁的位置,他……” “佐洋?”夏云美打断她的话,“你等等!佐洋不是他的助理吗,怎么会暂代总裁的位置?” 愣了几秒,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起来,喃喃道:“哦,我忘了,他是褚萧建的弟弟。这事是真的吗?” 那天晚上佐洋说出这件事时,夏云美真有点懵,她也没有心情多想,没想这才几天,他就当上褚家总裁了。 “是真的。”安希说,“前两天褚萧建的母亲在媒体上已经公开了。” 虽然佐洋找到亲人,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夏云美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她想,可能是因为褚萧建还在昏迷中的原因吧。 总觉得佐洋是趁人不备,抢了属于别人的东西。 “对了。”夏云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关于他车祸的事,钟景帮我查了么?” 安希点头,但神色不太好,夏云美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只听安希说:“查是查了,但各部门好像是有意隐瞒,对此事闭口不谈。只知道褚萧建是超速行驶,再具体的,没一个愿意说的。” 在傅弈将她带到这里的当时,他就跟她说了,说褚萧建的车祸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录音是被栽赃陷害的,信不信随她。 之后关于这件事,他就再也没有提过,更没有再多做解释。 夏云美了然:“我知道了,这事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不急,真相总会露出水面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安希看了看房间里的环境,不是一般的好,只是这不是夏云美想要的。 她问:“夏总,您什么时候能回去?您身边也没个电话,有时候遇到问题想找您商量一下都不行。” 自从来到这东院,傅弈不仅收了她的手机,还将家里的网络都断了,虽然家里的东西都很齐全,可跟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没什么区别。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她什么都干不了,好在还有安希过个几天会过来一趟。 这也是当初征询了傅弈的意见,才让安希过来汇报工作的。 傅弈说了,什么时候她身体好了,她就可以走了,他绝不纠缠。 这些天里,傅弈除了早晚过来一趟,偶尔在这过夜,大部分时候,夏云美是见不到他的。一天当中,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是自由的。 而且,他从未碰过她。 这让夏云美清楚,傅弈身上的隐疾已经完全好了。 据她观察,他应该也没有去外面惹事,这样她就更放心了。 只是有时候他回来得很晚,不是坐在沙发上抽烟,就是坐在那里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然后才轻轻上床抱着夏云美。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他的公司肯定面临很多困难,因为叶熙应该是让她父亲为难傅弈了。 听了安希的话,夏云美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可能还要过两天。你要相信你们的能力,没有我,你们一样可以。” 安希走后,天已经黑了,夏云美自己弄了点吃的后,觉得累得不行,一个人躺在后面小花园里的秋千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是傅弈,虽是责怪的语气,却还温柔地将她抱起往楼上走。 夏云美在他抱起她时,她就惊醒了,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但他的声音过于柔软,夏云美第一次没有挣扎他的怀抱,任由他抱着来到房间。 “有什么不一样吗,这么看着?”傅弈轻轻将她放下后,没有离开,俯在她身上看着她。 大手抚在她的红唇上,突然笑了一下,说:“人没长胖,嘴唇却长了肉。小姐姐,我能不能亲一口?” 这男人,刚才还感觉他有什么不一样了,一下子又被他自己打回原型。 “起开,你压到我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重,压得她都喘不过气了。 傅弈却耸肩:“我都撑着手臂了,哪里压得你?看来,你是忘了被压是什么感觉了,夏小姐,不如我们回忆一下吧。” 平时晚上傅弈抱着她睡的时候,总是在很累的时候,他确实没往情事上想,再说他也知道,现在夏云美对他有意见,从不敢越矩。 可当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随口说出这句话后,身体也跟着有了反应。 他才知道,他有多想她。 这么多天,他一直禁欲,如今一旦有了想法,就如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 声音马上就暗哑起来,夏云美看到他忽然变得幽暗的眼神,直觉不好,干涩地开口:“那个,我口渴了,你让一下,我要倒水喝去。” 口渴! 这么明显的邀请,傅弈怎肯错过? 他微微勾唇,俯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出声:“好,我给你。” 傅弈真是喝多了,动作有些粗鲁,夏云美也是好久都没有被他这样,短时间内有些不适应,而且她有心理负担,如果所有都是傅弈做的,她这样做,无非就是站在他这一边。 况且,他们已经分手,这种事…… “你就不想?”傅弈察觉到她的抵抗,望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里明明也有渴望,为什么这么不配合他?他有些恼。 夏云美蹙眉,心脏狂跳不止,却口是心非:“我不想!” 傅弈都这样了,就算事后她不搭理他,他也不会后悔:“你身体还没好,你看你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拿什么跟我抗衡?宝贝,你再乱动,我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一声亲呢的称呼,让夏云美整个人都怔住,傅弈也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也怔了一下,不过随后就笑了起来,在她眼睛上轻吻一次后,说:“我保证,这一次过后,你就有力气了。” 许飞早就跟他分析过,夏云美的身体只需要适当刺激一下就行,否则的话,可能要调养个一年半载的。 就这样,夏云美被吃了个精光。 终于在一室旖旎之下疲惫地睡去。 可半夜又被他弄醒,她惊觉这男人就是一头狼,有用不完的精力。 不过她自己也觉得浑身血脉都是畅通的,大有种古代人练神功的感觉,让她的脸色不自然地发红。 经过这一晚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本来她可以一直跟他打冷战,但是现在,总感觉自己没底气了。 而傅弈呢,也从这件事上明白,有时候,该上的时候就要上,不能考虑太多,否则会失去很多宝贵的时间。 人生苦短,须及时行乐。 果然如傅弈说的那样,夏云美的身体突然就好了,她想着该回去了,可傅弈却不见了,他基本已经不晚回了,她只能感觉到半夜有人来过,还狠狠压过她。 每次她都累到睡至第二天下午才醒,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只好给他留言,却是最后警告,让他必须将手机还给她,让她出去。 可傅弈就当没看到,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而且他知道,他上瘾了,不是从前那种病态的上瘾,而是对夏云美上瘾。 每天晚上不碰她一下,他就觉得他这一天过得不完整。 每当他想起他的身体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恢复正常,他就激动不已。 只是最近,他公司确实出了点问题,他暂时还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跟夏云美交涉,所以干脆在她清醒的时候不露面。 “再这么下去,驰越就真的要关门了。” 说话的是许飞,他站在傅弈办公桌前,看着手里的数据,眉毛都竖起来了,声音里尽是对叶家的不满:“没想到他一个大人物,居然还干出这种下三烂的事。” 叶熙的父亲不仅自己撤资,还给傅弈制造了很多麻烦,让他应接不暇。 就在他带着夏云美从叶熙面前离开,他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开个公司不容易,尤其是像他这种半路出家的。 只是,当时夏云美的话太让他动容,哪怕是用来骗叶熙的,他听着就是高兴。 尤其是那句“我夏云美碰过的男人,就算我不要,也不会让他跟别的女人好”。 “你笑什么呢?”许飞不解,这都火烧眉毛的事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傅弈怔了一下,望向许飞,突然问道:“你觉得夏云美是不是爱上我了?” “什么?”许飞的声音充满惊诧,“我看你是中了夏云美的毒了,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居然在想你的风花雪月。” 见许飞不高兴,傅弈咳了一声,却说:“你说得对,我就是中了她的毒。” 许飞扔下手里的资料,发出疑问:“你真怀疑这一切的背后是你大哥?” 傅弈很快便从当下的情绪中转移,点头道:“他很小的时候就承担了平常小孩不曾有过的压力,不像我,从一出生就是块混社会的料。他也由此得到了很多荣誉,集所有优点于一身。他温润如玉,却没有得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的青睐,他心有不甘,终于激发了他体内暴力的种子。” “可是。”许飞说,“这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老爸的原因,是他让你大哥承受了这一切。” 可傅弈却说:“但他有反抗的权利。就算小时候没有,长大了总有。是他不想反抗,因为他已经沉迷于权势当中,无法自拔。” 顿了数秒后,他又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要你想改变,那就必定能够改变。” 许飞点头,他认同这个观点。 就在这时,傅弈的电话响起,是顾朔打来的,他很少给自己打电话,接通后正准备调侃一下的,但一听他说的话,傅弈整个脸都变了。 “出什么事了?”许飞连忙问。 傅弈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就往外走,声音里满是冷凛:“是夏云美。” 第54章 今晚让我留下来 原本傅弈利用夏云美调养身体的借口,将她放在家里是他最得意的想法,因为最近这十多天,是他过得最舒心的日子,尽管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但没想到,事情竟坏在了夏云美的那位叫吴姐的客户手上。 顾朔跟他说,吴姐将夏云美告上了,有证有据,局子里派人来将夏云美给弄走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情况,那倒好说,傅弈找找人,走走关系,夏云美就能出来,可关键是,接手的竟是叶熙父亲的那个局子。 “夏云美不是在东院吗?” 许飞诧异,他听傅弈说过,夏云美在他那里,他用了一些手段,她暂时走不了。 但是,“怎么就被叶局的人带走了?” 按理说,夏云美是不会离开东院的,但傅弈忘了,今天是安希过来给夏云美汇报工作的日子,东院只有在这一天是毫不设防的。 云阁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那个吴姐不会下这么大手笔。 傅弈一身戾气,没有应许飞的话,他就要离开。 “阿弈,你走了驰越怎么办?”许飞拉住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还有四十分钟视频会议就要开始了。你应该知道这次的会议对驰越有多重要。” 傅弈抽出自己的手,望向许飞,严肃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但驰越不是唯一。” 或许“唯一”另有其他。 许飞愣了一下,有点懂他的意思,只是,驰越开起来有多不容易他亲眼见证,若真是关门了,傅弈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他还得再重新开始,这太打击人了。 而且也不是想再来就能再来的,他会面临更多的问题与压力。 “可是……” 许飞的话被傅弈打断:“别可是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有办法,驰越就交给你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傅弈上了车,箭一般飞出去。 许飞是个粗人,他不懂经营公司,只好做着被讽刺的准备打电话给顾朔,准备请他帮忙。 顾朔心思细腻,也许能想到什么好点子,暂时稳住驰越现有的客户。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阳光虽然不烈,但照在人身上,有种慵懒的感觉,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偶有几个,都无精打采的,给一张床随时都能睡着。 傅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云阁,云阁的周围围了一些人,指指点点的,大概都知道云阁的老板被局子里的人带走了,就是不知道具体为的什么事。 安希和思思也都站在门口,六神无主。 站在安希身边的就是钟景了,他接到安希的电话时就在附近,马上就赶过来了。可看他脸上严肃的神情就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他们看到傅弈时,脸色各异。 “阿景,你说傅弈会不会怪我?如果我不去告诉夏姐这个事,夏姐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安希看到傅弈时,还是有点怕的。 钟景拉着她,安慰道:“不会,他不会。” 傅弈站定在他们面前时,视线最终落在安希脸上,他开口道:“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安希就将吴姐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是吴姐因为上次要一套臀疗没有要到,夏云美又那么强势,吴姐心有不甘,觉得自己又不差钱凭什么落后于一个打工的女人? 于是就将自己的流产证据拿来,将夏云美给告上了。 “她还真流产了?”傅弈狐疑。 安希摇头:“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看她脸色不太好应该不是假的。只是,我们这明明写着孕妇禁止入内的,就算她流产也跟我们没关系。” 傅弈沉吟了数秒,说:“现在你们老板已经被带走了,而且还是势力比较大的叶局长,我想把她弄出来恐怕不容易。” “弈哥。”钟景喊了他一声,说,“以你跟叶小姐的关系,如果亲自出面肯定不好解决,不如想想看,还有什么人更适合做这个事,既能将夏姐捞出来,又不会让人察觉是你做的。” 如此倒是最好,只是,这合适的人选…… 傅弈的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遍,马上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但被他否决了。 深思了片刻,傅弈站起来,跟他们说:“云阁是夏云美的事业,你们把它照顾好。夏云美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 安希看着他驱车离开后,不由得看向钟景,由衷说道:“我对他还真的不了解,也没怎么听夏姐说,不过我通过去东院那边,大概也能猜出夏姐是什么心思。” 钟景揽着她的肩膀,笑道:“夏姐心里有一本账的,我们不用为她操心,只是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叶局长是跟傅弈有什么过节么?”安希狐疑,“我刚才听你说,让傅弈不要亲自出面。” “嗯。”钟景点头,“我听道上的兄弟说,傅弈为了夏姐甩了叶家小姐的脸,她又倍受宠爱,这笔帐,恐怕不好清。” “那可怎么办?”安希有点担心了,“傅弈再厉害,也不能跟人家局长斗吧?夏姐她……” 钟景握着她的手,宽慰道:“放心吧,傅弈会将夏姐弄出来的。” 这时,思思靠在墙角哭,安希过去拉着她:“夏姐会没事的,你不要自责了,跟你也没关系。” 安希说得没错,吴姐想弄夏云美,不过是拿思思当了个幌子。 “可是,如果不是我那么笨嘴笨舌,或许夏姐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思思哭的眼睛都红了。 本以为上次夏云美那样怼了吴姐后,吴姐就不会对她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她还真有点本事,将夏云美给告了。 夏云美一向很关照她,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全靠夏云美在后面给她撑腰,并没有因为她笨就不教她技术,平时还有很多福利,这么好的老板上哪里去找呀。 现在倒好,她真是把她给害了。 她应该多留个心眼,多问一句话的事,夏云美可能就免了这次的灾难了。 安希抱着思思,有些无力。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夏云美所在的那个局子还挺热闹,因为他们正在打一个赌,赌叶家小姐这次是为公还是为私。 当值的有四个人,其中三个赌公。 唯一的那个笑话他们:“这次你们输定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输?难道我们三个人的判断还不抵你一个人的?”那三个不服气。 “所以我才要笑你们啊。你们也不看看,这次进来的这个,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难得的美女,哥几个看着,是不是个个都不自觉地那个啥了?”这单独的男人心思倒是细,可也猥琐得很,“没听到叶小姐刚才电话里说的嘛,让我们哥几个好好关照她。” 都是混的,这种关照自然是能听出来。 那三个面面相觑,不禁发问:“难道我们……” 那一个人嘘了一声,说:“我们要真这么做了,可就倒大霉了,还是低调点好。” “怎么说?”他们问。 这人回答:“这女的叫夏云美,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不过你们注意到没,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注定有两把刷子。要是一般人,叶家小姐会想办法把她弄到这里头来?肯定是在外面搞不动了,所以才……” 他眼神示意,其他三人都了然。 其中一人突然惊呼:“我想起来了,这夏云美刚进来不久,就有人打电话进来打点,好像是个人物。” 那人忙点头:“是吧,所以我说,这个女人咱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咱也就混口饭吃,没必要淌这趟混水。” 这一番话说的,其他三人对他更是称兄道弟,又递香烟又倒水的,忙得不亦乐乎。 隔壁的夏云美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她终于知道原来是叶熙帮了吴姐的一个忙,以吴姐的那点钱,还不够跨这里的一道门槛。 只是那个帮她打点的人,除了傅弈,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她想起那天晚上傅弈离开雅园时叶熙的样子。 那个叶熙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傅弈吧?可她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想挽回那个男人而已。 夏云美也明白,依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暂时是离不开这里了,不如就当休假了。 她庆幸自己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否则在这里可能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自然地,她亦想起傅弈那些天对她做的事,其实他是真的很坏,是个很坏的男人…… 夏云美深吸了一口气,问这边有没有《次第花开》这本书,他们更是由衷地佩服这个女人,竟把这里当作她的书房了,还看起了书。 她一脸恬静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不像是个坏女人。 此时市区一处茶餐厅里,傅彦霖正跟叶熙碰了一杯。 男人笑道:“叶小姐这次满意了?” 叶熙勾唇:“彦霖哥哥说笑了,我要的是傅弈能回到我身边,可我这心里总是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太独断专行了?” “当然不是。”傅彦霖摇头,“女人要有点自己个性才能得到男人的青睐,尤其是我那个弟弟,他跟平常男人不一样,就喜欢不一样的。只要你是特别的,他总会看到你。” 叶熙高兴了,弯唇道:“谢谢彦霖哥哥这次帮我。” 傅彦霖哈哈一笑:“你是我未来的弟妹,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叶熙毕竟是女孩子,在傅彦霖面前还是有些矜持,她深知,这位傅弈的大哥可是位厉害的主。 “别不好意思了。”傅彦霖笑道,“叶家跟傅家联姻,两家长辈都很看好,只要叶小姐不觉得委屈就行,我那个弟弟有点让人不省心,以后还要你多教导教导。” 叶熙正要说什么,傅彦霖示意她看楼下。 他们所处的茶室这边没有停车位,叶熙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傅弈在马路对面停好车关门。 仅仅关门的一个动作,她都喜欢的要命。 这个男人她不想让给任何一个人。 傅弈像是有感知似的,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叶熙害怕他看到傅彦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对面,傅彦霖已不在那。 “我就先走了,回聊。”傅彦霖喊了她一声,她才发现他已经离开两步远,朝另一边的商场过去。 不过两分钟时间,傅弈就找来了,当看到他时,叶熙更紧张了。 虽然傅彦霖刚才已经告诉她,傅弈很快便会来找她。 可当真正面临他时,她还是有些害怕,她心里头知道,她可能动了他的禁地。 “弈哥你来啦!”叶熙露出萌萌的笑容,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却无比担忧。 傅弈睨了她一眼,径直坐到她对面,扫了一眼面前的东西,即便服务员将东西收走,可还是有明显的痕迹,只要他留意,不难发现。 但他没有戳破,而是很直接地问:“叶小姐,希望我怎么做?” 闻言,叶熙吞了一下口水,强压住内心的慌乱,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要弈哥娶我!” 傅弈眉稍挑起,他直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愧是局长的女儿,果然够胆大。 他勾起唇角:“你要嫁给我?” 叶熙咬着唇,点头:“对,我要嫁给你,只要我跟你结了婚,我就放了夏云美。否则,夏云美在牢里将会贞洁不保。” 贞洁? 傅弈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干笑了两声,确定道:“所以你跟我的婚姻是交换得来的?所以你承认我是爱夏云美的,而不是因为爱你而娶你的?” 这话无疑让自尊心极强的叶熙内心膨胀得厉害,脸颊上马上就红了。 她一直忍受傅弈在外招惹别的女人,一直忍受傅弈对她模棱两可的态度,目的不过就是让他明白,她可以等,无论怎样,她都愿意等他回到她身边。 就算他身边女人无数,然能成为他妻子的人选,非她莫属。 傅弈的反问让叶熙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拿什么反驳,反驳傅弈的话,无疑就是反驳自己。 片刻后,叶熙哭了,她低头啜泣。 傅弈只挑眉,也没有哄她,直到她抬头,以一双泪眼看着他的时候,他才说:“我接触过的女人,只有你的耐性最好,但没想到,不过如此。” 他站起来,叶熙赶紧站起来了,唤他:“不要弈哥!” 傅弈没有移步,而是等着她的后话,可叶熙只是沉默,傅弈知道,也许她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以威胁到她。 她的独断专行,是出了名的。 “我想想好吗?”她内心激动,是一阵哭腔。 她是真的爱惨了傅弈,可也是真的有些恨他。 就是此时此刻,她惊觉,她竟有些恨他。 这大概就是爱而不得的感觉吧。 这不免让她有些难受。 “好。”傅弈如此回答。 无论是她的让她想想,还是他的一个好字,都只是敷衍。 傅弈从茶室离开后,并没有马上回公司,而是驱车来到了局子旁,他就那么远远地停在路边,往夏云美的那个方向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地黑了,许飞给他打电话他才回神。 “怎么样了?”许飞问。 “不好办。”他说。 跟兄弟间,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许飞犹豫了下,提议道:“我记得那个谁不是……” “不行。”傅弈淡淡的拒绝,他知道许飞要说什么。 “可是阿弈。”许飞看着电脑前的资料,忧心道,“如果你真的要将夏云美捞出来,必须要走那条路,我觉得这没什么,你是不是想多了?而且这么做的话,说不定还能解决驰越的问题。” 傅弈蹙眉,语气重了些:“我说了不行就不行。这事你不要管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抽了根烟出来。 很晚了,他才回东院,门口却停了辆他熟悉的车,但却是许久未见过。 傅弈眉心紧拧,暗骂许飞多事。 他将车靠近,下车。 对面车里在他灯光的照射下,一个留着男生头发的女人走了下来,却格外的妩媚动人。 她穿着简便,豪爽大气,直接朝傅弈这边大步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朝她挑眉道:“怎么,现在还真是把我当外人了,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也不知道吱一声呢?” 傅弈看着她,没说话,她继续道:“这不像你啊,我记得你以前是有便宜必占的。” “呵。”傅弈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说,“人是会变的。” 女人顿了一下,没在意,笑道:“是,人是会变的,放心吧。这么几年不见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叫陈奕舒,从小跟傅弈一起混的,要说权势,当然还是陈奕舒大,因为她爸是shi长。 因为都是混混,两人成了兄弟。 陈奕舒喜欢傅弈,明眼人都知道,包括傅弈,不过,她没表白,他就当不知道。 只是,他在有些方面会很注意。 比如,当他确定自己不可能跟她好之后,也不想占她的一丝便宜。 傅弈摆了“请”的手势,女人高兴地挑眉。 陈奕舒要喝酒,傅弈没同意,给她冲的咖啡。 陈奕舒笑说:“这是再让我提点精神?” “很有必要。”傅弈说,“毕竟你等下还要开车回家。” “我就不能留下来过夜?”陈奕舒向他抛了个媚眼。 傅弈没当回事,耸肩:“没有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呀。”陈奕舒端着咖啡杯向傅弈走过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黑眸直视着他,“你可以不喜欢我。傅弈,今晚让我留下来,我帮你搞定一切。” 第55章 空洞绝望 傅弈忘了,除了夏云美叫他的名字,这世上还有一个陈奕舒也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他真是拿她当兄弟了。 如此一想,他心更是宁静。 轻轻拿下她的手,拉着她来到沙发上坐下,他却坐在了另一个单人沙发上,说:“奕舒,你价位很高,不用这样掉价。” 没错,只要涉及到交换,价位自然就掉了。 他是希望陈奕舒还是从前那个陈奕舒,千万不要变成跟叶熙一样的人,虽然她们的背景都差不多。 傅弈的话让陈奕舒有些尴尬,她低眉轻笑了一声,抬眸时已经换了一副神情:“交换是开玩笑的。不过喜欢你是真的。难道我就真没机会了?” 她还是想争取,既然都说开了,她总要为自己说上几句话:“那几个女人都不配你,最懂你的还是我,要知道,我们差不多一起长大,一起混社会,虽说是兄弟,可在别人眼里,谁不拿我们当情侣?” “那是别人,我们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傅弈如此问。 “所以,你是让我有自知之明?”陈奕舒的脸色不太好。 傅弈笑:“感情的事不可强求,我亲测有效。这是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不收钱,你好好体味。” 可陈奕舒还是不放弃:“既然要体味,那就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试试吧。你是想谈恋爱,还是直接做,我都能接受。” 说着,她就要起身,被傅弈抬手制止,忙道:“你看,我就不喜欢像你刚才这么直接的。” “不对吧。”陈奕舒反驳,“我听说那个夏云美就很直接。” 可傅弈却说:“她的直接跟你的直接不一样。” “所以你到底喜欢谁?”她追问。 傅弈笑:“你这是灵魂拷问?” “就当是吧。”陈奕舒看着他。 他挑眉,没说话,陈奕舒又说:“我猜应该是夏云美吧,因为你只跟她做过。所以我说,你应该试试我,说不定我各方面都更适合你呢?毕竟我们的灵魂是一样的。” 傅弈摇头,却也陷入了深思。 陈奕舒说得没错,难道真是做与不做的区别? 他最近的确是很迷恋夏云美的身子。 抬头看向陈奕舒,几年不见,虽还是个男人头,可五官精致,身材尤其好,是那种雷厉风行的爽气女人,跟她在一起,感觉上…… 不对,傅弈觉得自己错了,他又兀自低笑了一声:“你刚才提到灵魂,我想我跟夏云美的灵魂才是一样的。奕舒,我一直拿你当兄弟,希望今后也是。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的事,暂时不需要你插手,如果需要,我一定会向你开口。” 陈奕舒明白,傅弈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继续,以后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她低头抿唇苦笑,眼里瞬间湿润,再抬眸时,眼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行,那我先走了,有需要记得叫我。”她站起来,脚却似有千斤重,难以移步。 直到傅弈也站起来,笑道:“我送你出去。” 看着他率先出去的身影,陈奕舒明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跟他始终无法在一条线上。 只是心里有些苦,这苦,也只有自己独自去偿。 送走了陈奕舒,傅弈独自一人在门口站着抽烟,他惊觉自己似乎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这不同的地方是因何而为,他心知肚明,却有些不敢相信。 两天过去了,傅弈并没有等到叶熙的电话,他想打电话问问她的想法,最后还是作罢。 直到第三天,叶熙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弈哥,我想清楚了,如果你想要夏云美从里面出来,就必须要娶我。我知道我的手段有点让人恶心,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相信我们的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你也别想着要借助其他办法把她弄出来,我父亲最听我的话,没有我的松口,他不会放走夏云美的。弈哥,我知道傅家已经不支持你了,你别跟我过不去了行不行,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段话竟将傅弈给看笑了,呵呵。 有种,‘傅弈,你别挣扎了,快从了本小姐’的意思。 傅弈笑了很长时间,他果真是看走了眼,是小看了这位叶家小姐,居然这么有想法。 只可惜,他是傅弈,肯定不会按照她的思路出牌。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写下几个字:“行。我不会娶你,谢谢叶小姐的厚爱。” 信息一发出去,叶熙就将电话打进来,傅弈直接挂断,将她拉入黑名单。 一系列操作结束后,他看到许飞的车过来,这时候他是送上门来挨揍的吗?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特别来迎接我的?”许飞先抢话,他还真怕挨揍。 傅弈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许飞紧跟在后,自己手机不停地响,他问:“你跟叶小姐翻脸了吗?她怎么说你电话打不了,你是不是把她拉到黑名单了?” “你来,是为她打抱不平的?”傅弈头也没回,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刚才他给局里的朋友联系,问夏云美的情况。 那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是夏云美坐在木椅上,神情怡然地在看书。 她真是好兴致,是打算长久在里面了,居然还有心情看书。 不过,以她的个性,倒真是没什么不可能的。 傅弈勾唇笑起来,许飞见状,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那张照片,不禁哑然,他叹了一口气:“你可别怪我多嘴,你拒绝了奕舒,又跟叶小姐翻脸,既救不了夏云美,又挽救不了公司,这回,你损失可大了。” 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坐了下来,斜眼睨着傅弈。 傅弈看着照片出了一会儿神,这才问:“奕舒过来找我,是你说的吧?” “别别别!”许飞连忙摆手,“这事可不怪我,你不知道那丫头有多难伺候,几年不见,功夫倒真涨了不少,硬是逼着我说出你的事……” 傅弈蹙眉:“我的事?所以有关我的事,你都跟她说了?” “差不多吧。”许飞有些尴尬,赶紧解释,“你知道,那丫头狠起来简直跟你一模一样,所以我说你们绝配呢。”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傅弈严肃道,“我跟她只能是兄弟。” 许飞了然:“知道知道,看出来了。” 傅弈很想问他看出什么来了,但还是没问。他想到一个问题:“你帮我查查,叶局长有什么把柄可以抓的。” 闻言,许飞大笑:“你看看你,最后还是得用这招。” 傅弈本来就是混社会的,没什么好招,只能想到这个了。 此时傅家,倒是有些热闹,不是发生了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事而高兴的,而是气氛紧张。 傅彦霖有意促进傅家跟叶家的联姻,他正在跟他的父亲傅家华说这个事。 一旁的方心怡没发表什么意见,只管听着。 她跟傅家华之间的关系已经形同虚设,离婚是迟早的事,两个儿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更没一个让她高兴的,反正他们都长大了,有没有她都无所谓,她也不能左右他们,所以他们的未来怎么样,她干涉不了。 至于跟叶家联姻,她很清楚,受益的不过是傅家这个家族,只是,以傅弈的个性,他会同意吗? 看着这父子俩,两人谈得还真是合拍,越看越像个笑话。 她还真的笑出了声,那父子俩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傅家华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方心怡也真是敢说:“觉得你们挺好笑,就笑了。” “你……”傅家华摇头。 在他看来,方心怡离神经病不远,因为自从他们小女儿傅靖死了后,她就没正常过。 刚开始他还能理解她,觉得一个母亲死了女儿悲痛伤心,甚至有一些出格的行为,他都可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可长时间,乃至十几二十年都是这个状态,他觉得她的脑子已经在那个时候坏掉了。 他认为,一件事发生就是发生了,过去了就该过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可方心怡依然活在过去里,无法自拔。 最近还跟他一直过不去,他真是烦不胜烦。 然傅彦霖却看出了方心怡为什么那个样子,只是他没多说话。 父子俩还在继续,方心怡没什么兴趣就站起来了,无意瞥到楼上有个人影,不是温佳艺又会是谁呢? 她做月子的这十几天,从未出过房门,今天怎么有兴趣出来了? 方心怡心里一阵冷笑,瞥了一眼那父子俩,她清楚,温佳艺是听到他们父子的谈话了,这才是她感兴趣的。 温佳艺看到方心怡,转身准备回房间。 “佳艺,你等一下。”方心怡竟在楼下就这么喊了她一声,家中的两个男人自然是听到了。 傅彦霖转头时,正好看到温佳艺一点背影,他垂了垂眸,看着方心怡上楼,也没表什么态。 这时,倒是傅家华说话了:“最近佳艺怎么样?” 傅家华长时间不在家了,家里情况还真是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意外流产,有些可惜。 傅彦霖笑道:“还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傅家华点头,“要孩子不急,等身体养好再说,一两年也无所谓。” 不是一两年,可能是三五年。 傅彦霖没有多说,只应了一声。 那边方心怡已经上了楼,紧随温佳艺后面进了她的房间。 “怎么不继续听了,不是还没听到一个结果么?”方心怡靠在门口,望着温佳艺依然有些苍白的脸。 同为女人,她对她的遭遇没有半点怜悯同情,反而还喜欢雪上加霜,她最近非常乐意做这种事,尤其是对温佳艺。 温佳艺没有说话,她不想说话。 十几二十天了,她没说过一句话,就像个哑巴。 “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傅弈?” 提到傅弈的名字,温佳艺的心里还会有些波动。 最近,除了偶尔能收到他发来的短信,他不再给她打电话,短信的内容,无疑就是让她多注意休息,每次都是那几句话,她已经找不到傅弈从前的影子了。 在这种时候,人往往就喜欢怀念过去,可她的这些过去并不美好,反而通过这些事,她更能看清,以前跟傅弈在一起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说惦记傅弈,那是肯定的,否则她也不会特别跑出去听他们有关他的谈话了。 他的父亲和哥哥要为他筹备江城最豪华的婚礼,可当事人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是多可笑的事。 她心里有些凉,身体也有些冷,是为傅弈。 伸手在床上拿了件薄毯裹起了自己,就当方心怡是片空气。 方心怡挑眉,走了进去:“我这个小儿子也真是可怜,从小到大都在被算计,还是被自己的亲人算计。也只有我这个母亲,才会对他有什么说什么。哈哈,这么看起来,我也坏不到哪里去,是不是佳艺?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总说我坏,现在呢?还这么认为吗?” 的确,方心怡对傅弈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让他清楚明白自己到底不好在哪。 而傅家华与傅彦霖,现在看来,是能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 许久后,温佳艺终于开口了:“您活了一辈子,窝囊了一辈子,现在也该是您清醒的时候了。” 闻言,方心怡挑起眉稍,真是看不出来,她一开口竟是金口玉言,她真是小看她了。 不过,她没应她的话,也没因她的话而不高兴,只冷嗤了一声,就转身下了楼。 这个温佳艺,心里清楚着呢。 之后的一个星期,所有人都挺忙的,傅家华与傅彦霖不仅有傅弈的婚礼要忙,还在研发公司的一个新项目。 至于叶家,似乎出了什么事,叶局已经好几天没去局里了,而叶熙也没什么动作。 傅弈虽然已经找到一些把柄,但仍在静观其变。 他们都无暇顾及局里的夏云美,她落得一身轻松,不是看书就是运动,当真是把这当作休假的地方了。 有一天,夏云美被人带了出去,她很好奇来见她的第一个人会是谁。 这么些天,她一直被放在这里,像是被遗弃般,无人问津。 看到方心怡,夏云美有些吃惊。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跟她打照面,虽然她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应该见了面。 “方姐。” 迟来的问候,夏云美露出微笑。 方心怡有些讶异:“你知道我?” 夏云美勾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准备去傅弈的天成小区,您特别让温佳艺给您做身体?” 方心怡当然记得,那次是她故意到傅弈的天成小区,一方面是想看看傅弈是否跟温佳艺纠缠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是故意为难温佳艺,知道她正身体不适,她就是想为难她。 但没想到,弄到最后竟是自己临时有事而取消了那次预约。 “怎么,难道那次换作你了?”方心怡问。 有关于夏云美,她不是没听说过,但这次见面,似乎跟听说的有些不一样。 夏云美点头:“所以我才跟您的小儿子有了接触,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是您给的机会。” 方心怡笑起来:“怎么听着有一股怨气呢。” “呵呵。”夏云美弯唇,“没什么好抱怨的,这就是人生,既然来了就接受,谁的过去还没个遗憾?” 方心怡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女人,多像年轻的自己,只可惜,她这辈子浪费了几十年的时间,后悔亦是来不及,就像夏云美刚才说的,没什么好抱怨的,已然发生的事,再想再说已无济于事。 如果不是温佳艺一句话点醒了她,她恐怕还要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有时候敌人亦是朋友。 她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没有这些年轻人看得通透。 默了数秒,方心怡笑道:“年轻真好啊,还有大把的时间。” 她继续道:“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个事。” 夏云美当然知道方心怡来找她肯定不会是单纯地探望,她们没有任何交情,更何况,想要看她,也不是件易事。 她微笑:“您请说。” 方心怡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傅弈的父亲跟他的大哥正在帮他筹备婚礼,联姻的对象就是叶家的叶熙。” 从夏云美的反应来看,她知道叶熙这个人。 她问:“你怎么看?” 特别到这里来找她,说的还是傅弈的这种事,夏云美默了下,问:“您不赞成这桩联姻?” 果然通透,方心怡由心道:“虽然我不喜欢傅弈,但毕竟也是我的儿子,婚姻是大事,应该让他自己做主。” “您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夏云美早就知道他们母子间的隔阂,但没想到,现在居然连正常的说话都困难。 如果她能亲自告诉傅弈,恐怕傅弈只会感觉幸福吧,他缺的不过就是这纯粹的母爱。 方心怡摇头,也不说原因,只说:“你更合适。” 再没聊别的,方心怡就离开了,临走前,她跟夏云美交待:“见到他,跟他说,我对不起他。” 她对不起他。 这几个字,更像是她的喃喃自语,听着能让人心碎。 夏云美心里莫名有股难受,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两天后,夏云美得知,方心怡去世了,是自杀。 而在同一天,傅弈过来了,他看着夏云美的眼睛里,空洞又绝望。 第56章 终是他欠了她的 夏云美的事件因为还没有定型,加上傅弈早有打点,所以她被安排在单独的一个房间,环境也比较好,有桌子有椅子,甚至还有烧水的茶壶。 估计是傅弈的要求,他亲自进来了,来到这个小房子,看了夏云美一眼后,便直接坐在那小四方桌旁边的木头椅子上。 他什么也不说,只顾着自己抽烟,如入无人境地。 夏云美在他之前就已经听说了方心怡的事,她惊诧不已,这才回想起她那日跟她说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句让她转告的话,现在才觉知,原来是遗言。 她的死不难理解,或者早在她的女儿去世后,她就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或疯或癫地苟活了几十年后,还被亲人骂作是疯子、神经病,甚至跟家里人斗了一辈子。 可这个结果,虽是必然,也让人心痛。 傅弈抽烟的时候,夏云美就坐在他对面,直到傅弈抽够,小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雾,他才没有再拿,而地上已经是散满了烟头,长短不一。 这期间,夏云美一句话也没说,能陪在他身边,就是给他最好的安慰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这会儿功夫,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傅弈终于正视夏云美了,可这一正视,让夏云美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因为傅弈看向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生的希望,皆是一片空洞与绝望。 这种眼神直击她的心脏,让她的心猛地抽疼。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傅弈为何如此叛逆,为何傅家长辈不希望他做的事,他偏偏都做了个尽! 原因只有一个,他在报复自己的母亲,方心怡。 尽一切可能地报复她。 可现在她死了,他的生活也了无生趣,他失去了方向,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她甚至在想,傅弈跟温佳艺是不是因为方心怡! 夏云美的心膨胀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盯着傅弈,无法移开,仿佛被傅弈的眼神给吸住。 直到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跟她说:“她死了。” 虽是陈述,却是质问。 她为何要死,她怎么可以死?! 傅弈将头埋在桌面上,身体不停地颤抖,他哭出了声,哭得很悲愤又心痛。 “我知道。”夏云美喃喃地说,“她说她对不起你。” 傅弈的身子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就是更悲愤的痛哭。 夏云美从没见过男人哭成这样的,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像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哭的没有方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弈离开的时候,已经很平静了,他还抱了夏云美很久,跟她说,过几天就可以接她出去了,让她再等等。 夏云美仿佛看到一个小男孩突然在这一瞬间就长大了,成熟了,她笑了,是有生以来最好看的一次,让傅弈凝视了好久。 傅家处理完方心怡的后事后,趁着傅弈在家的机会,跟他谈起与叶家联姻的事。 “这时候谈这种事,合适?”傅弈冷冷地看着傅家华与傅彦霖。 其实他们不仅认为方心怡有病,他们也认为傅弈是有病的,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他真的有病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傅家华从不让傅弈参与傅氏集团的任何事务,就连上次他向他要股份,他都没有给。 傅家华甚至认为,傅弈有可能是方心怡跟外面的男人生的,否则这母子俩如此像,他既是他儿子,却没有哪一点像他傅家华的。 傅弈的质问明显是在打傅家华的脸,他特别激动,冲他吼起来:“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因为你长期不在家,你妈又这么早走了,把你丢给我,我总要为你打算吧!” 听听,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傅弈不想翻旧帐,只冷冷地回了一句:“要娶你们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叶家的人!” 傅弈甩袖离开,傅家华知道他的脾气,当时就气得要晕过去,可傅弈连头都没有回,直接驱车离开。 而这一切,都被温佳艺看在眼里。 她扬唇笑了,这才是她的阿弈啊。 “这下你高兴了?”傅彦霖还扶着傅家华呢,竟冲温佳艺发起了火。 傅家华摆摆手,傅彦霖这才作罢,忍着心里的那堵气,将傅家华扶到沙发上坐下。 同时他愤懑道:“这个不成器的小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了,你听听他刚刚怎么说的,要娶我们娶,这说的什么话!” 他叹了一口老气,交待道:“你抽空去叶家看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老叶还没给个反应,打电话也不接。别到最后因为这个畜生而坏了大事。” 傅彦霖有所顾忌:“可如果到时候阿弈真的不愿娶怎么办?” “就是找个人代替我也要让他把人娶回来!”傅家华很固执,竟想到这么个法子。 傅彦霖表情淡淡,应道:“好,我知道了,找个机会,我去趟叶家。” 傅家华去房间后,傅彦霖就去了温佳艺的房间。 她做月子的这些天,傅彦霖从未踏过这里一步,要么不回家,要么就睡在客房。 他冷漠温佳艺倒是很有法子,连自己的婚房都不进。 温佳艺一声冷嗤,什么也没说。 她的冷漠与讽刺的表情让傅彦霖心里跟戳了针一样,他疾步过去,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跟前,质问道:“我问你是不是高兴了,你怎么不回答!” 温佳艺抬眸直视着他,虽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可唇上还是没有该有的红色,她勾了勾唇,笑道:“我高不高兴你难道没看出来?” “温佳艺,我问你话你就好好给我回答!”傅彦霖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眼底顿时一片赤色。 “我,我高兴得很!”温佳艺咬着牙,即使当下很透不过气来,她也不求饶,反而就是要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 傅彦霖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他真想把这个女人的心挖出来看看。 “即使他娶了别的女人,你还一样会惦记他是不是?” 傅彦霖魔怔了,他觉得自己无论对她多好,她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于她而言,他一直就是在利用她,甚至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是!” 温佳艺的回答无疑让正处在情绪激动最高锋的傅彦霖彻底失去控制,他一把将她推倒,后脑勺不偏不倚地正好撞到梳妆台的角上。 当场昏了过去。 傅彦霖一惊,大步迈过去:“佳艺!” 温佳艺在医院里抢救了两天才脱离危险,傅彦霖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 她醒来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温佳艺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傅彦霖想要亲走它们时,她转过了脸。 闭上眼睛,没有回应任何话。 温佳艺睡着的时候,傅彦霖就在洗手间抽烟,几天过去,温佳艺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好转,医生说她求生欲望极低,即便傅彦霖寸步不离地守候,她也无动于衷。 终于,他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后,傅弈就出现在温佳艺的病房。 “劝劝她吧。”傅彦霖说了这几个字后,便出了病房。 他坐在外面的长凳上,抚着额,心乱如麻。 知道是傅弈来了,温佳艺睁开眼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阿弈。” 傅彦霖在外面听到了,他双拳紧握,眸色暗沉,起身,他下了楼。 “这不是能说会笑么。”傅弈在她旁边坐下,“我怎么听大哥说不吃不喝还不说话呢?” 温佳艺笑道:“你就别逗我了,最近怎么样,夏云美应该弄出来了吧?” “你倒是挺关心她。”傅弈直视着她,她说,“当然,她是我老板,等我这身体好了,还要去她那里上班呢。” “呵呵。”傅弈点头,“那你应该快点好起来,她那边现在正缺人,你去了可以帮帮她。” 闻言,温佳艺就知道,夏云美从里面出来了,她竟有些高兴,说:“我知道了,我肯定能尽快好起来。阿弈来了,我心情好,病自然就好了。” 傅弈微微笑:“身体是自己的,不能把它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佳艺,我……” “你别说了。”温佳艺没有让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傅弈见她状态还不错,直接问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温佳艺笑道:“我当然知道,你看看我说得对不对。你想说的是,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因为你母亲对我的憎恨,你为了报复她,所以才跟我走得如此近。” 她看向一脸震惊的傅弈,笑问:“是这样吗?” “佳艺……”傅弈蹙眉,他不知道这个结果会不会伤害到她。 可她却摇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也有错,是我当初把自己对你的同情看作是爱情,一直错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能怪你呢?” 当初温佳艺下水后,毕竟年纪太小,没有将傅靖给救上来,方心怡失去爱女,心痛难忍,她无法发泄心中的痛苦,就将目光转移到了温佳艺身上,怪她没有尽全力去救她的女儿,所以一直痛恨她。 而傅弈也因为这件事被自己的母亲嫌弃憎恨,就处处跟方心怡唱反调,她不喜欢的他偏偏喜欢,于是就跟温佳艺走得很近。 而温佳艺看傅弈在傅家孤立无援,对他产生怜悯同情的感情。 可两人毕竟太小,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加上没有长辈的适当引导,就错误地以为这就是爱情。 还因此做错了很多事。 现在温佳艺也跟他一样能想明白,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人生就是这样,要经过很多试错,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 “谢谢你佳艺。”傅弈握住她的手,他很想跟她说对不起,可她不让他说。 如果不是因为去救他的妹妹,她的身体不至于如此,她的人生更不至于如此。 终是他欠了她的。 “我大哥那边……” 温佳艺摇摇头。 经历了这么多,她才恍然大悟,以前她错的有多离谱,她不能怪任何人,因为每一个选择都是她自己决定的,而且还经过深思熟虑。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傅弈勾唇,也十分相信她,只是:“你身体不好,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 “好。”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还跟以前一样温暖,他从未离开过,只是,这短暂的别离,让他们各自都看清了彼此,明明是件好事,她却糊涂了那么长时间。 傅弈离开之前,跟温佳艺拥抱了一下,当是跟他们的过去说声再见。 他们的未来只会更好。 当天,傅彦霖没有问温佳艺跟傅弈说了什么,但看她气色好了许多,他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些,只是难掩心中的沉闷。 温佳艺当然看出他是什么心思,但什么都没说。 两人之间就这样沉默,温佳艺能明显感觉到,傅彦霖没有之前那么狠了,他毫不在意她的沉默,就是不说话,他也愿意陪在她身边,甚至还在这边办公。 吃的就更不用说,都是他亲自问过医生要怎么调养,亲自跟家里的厨师交待要怎么做出来。 不过他想要喂她吃的时候,温佳艺没有同意,他也就不强求了。 只要不吵,他们之间也可以和平相处。 但他们都忘了,除了不吵,他们心底都放过了彼此,所以才能有现在的相安无事。 …… 东院,傅弈负手站在阳台外面,手里还夹着没有点燃的烟,看背影,心思就很沉重。 “我能出来,你付出了什么?”夏云美站在他的后面,问他。 他把她弄出来好几天了,他一直在外面没有回来过,好不容易今天他待在了家里,她想知道些什么,她有些担心。 毕竟她能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弈垂眸,而后回头,他看着夏云美,想起那日他去局里找到她时,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陪着他,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你觉得我会付出什么?”傅弈反问。 他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执起,看着她的眼睛。 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她,让夏云美有些不自在。 脱开自己的手,夏云美走向他身后的阳台,说:“叶熙想要的不过就是嫁给你,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跟她妥协。” 原来她也知道。 傅弈勾唇,来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拥在怀里,说:“你不希望我娶她?” 夏云美垂眸。 其实她也不知道。 “跟我没什么关系。”夏云美最终说,“是……” 她准备说,那是方心怡最后跟她说的,她显然也是不赞成这场联姻,只是,方心怡的后事才处理好,如果这时候再提起她,傅弈会不会又难受? “是什么?” 见她突然顿住,傅弈追问。 不管夏云美对他是什么感觉,或是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他都不会不高兴,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一件事。 “没什么。”夏云美欲扯开他的手臂,可他箍得紧,“你松开一下,我去看看那些小树苗。” 就在夏云美从局里出来的第一天,傅弈就将她带到这里来了,她发现他又种了一些小树苗,可应该没有给它们浇水,土都干了。 还好这两天她每天都有浇水,看着有些生机了。 傅弈没让她去,却说:“我真羡慕那些小树苗,每天被照顾得那么好,我就问个问题,都得不到一个直接答案。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委婉了?” 闻言,夏云美眼神一顿,她突然明白他的心思了,转而一笑,回头跟他说:“是你母亲,她知道你父亲要安排你跟叶家联姻,特别跑过去找我,告诉我这件事,让我告诉你。”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傅弈喃喃地出声。 那时她还没有走,还有很多时间跟他说话,或许跟他说了这些后,她就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夏云美看到他出神的眼睛,有些心疼,回握住他的手,实事求是:“她冷漠孤立了你几十年,再去关心你,她过不去那个坎。不管你能不能理解她,但是我能。因为我知道,她内心的力量很薄弱,之所以这样,她才会那么对待你。” 自己活下去的勇气都是抢来的,哪里还有能力去爱别人? “你怎么这么会替别人着想?”傅弈突然问。 夏云美转回身,看向外面,笑道:“不是替别人着想,只是心有所触,能理解而已。” 是了,所以傅弈那日会对陈奕舒说,他跟夏云美的灵魂才是一样的。 多年前,他就调查过夏云美,她的遭遇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她能疗愈他,是不是也是跟这个有关? “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傅弈再次在身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 当下岁月静好,只是时不待人。 手机响起时,傅弈蹙眉,随后拉开夏云美的手,跟她说:“陪我去个地方。” 夏云美没有拒绝,穿上了他为她准备好的衣服,是简单素雅的休闲装,竟跟他的有些像情侣装。 两人站在镜子前面,傅弈勾唇:“是不是很有夫妻像?” 夏云美看着镜中的男人,他哪里比她小了,明明就是个成熟又稳重的男人。 她没说话,只是嘴角上微不可见的笑容,瞒不了她对他的赞许。 “我们去哪里?”车上,夏云美问。 傅弈回她:“你不是想知道我对叶家付出了什么么?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要去叶家? 还要带着她? 就在这时,夏云美的手机响起,是佐洋打来的。 上次分别后,她去了局里,他自然也未联系上她,现在他找她? 夏云美直觉不太好,又觉得是自己心中有愧,但还是接听了。 “姐,我哥醒了!”佐洋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仿佛又回到夏云美所认识的那个佐洋,他说,“他想见你。” 第57章 他要死了 是褚萧建醒了! 这让夏云美尤其高兴,她几乎忘了傅弈要带她去哪里,马上跟他说:“不好意思,褚萧建醒了,他要见我,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傅弈看了她一眼,瞄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点头:“好。” 两人赶到医院后,褚萧建并没有醒,佐洋说他刚才醒了,但很快就睡过去了。 夏云美有些懵,可她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有医生在给褚萧建做检查,佐洋还问,为什么才醒这么一会儿就又睡了。 而医生对此却没有更好的解释。 她都听到了。 傅弈看了看时间,跟夏云美说:“我们下次再来吧,时间差不多了。” 可夏云美却不想走了,跟他说:“要不你自己去吧,我怕他待会儿还要醒,我想在这待一会儿。” 傅弈蹙眉。 夏云美坐在病床前,盯着褚萧建,他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睡着了而已。 肩膀上突然重了,是傅弈的手掌压过来,夏云美的视线从肩膀到他的眼睛,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说:“等你。今天的会面对我很重要,现在可以走了吗?” 夏云美有些为难,于她而言,一个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一个是躺在床上毫无知觉,她当然觉得褚萧建更加需要她一点。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佐洋开口了:“傅弈,你的事固然重要,可我哥难得醒来一次,而且他一直想见姐,万一她走了,我哥又醒了怎么办?你就不能为姐做点牺牲?” 傅弈眉心紧拧,睨着佐洋。 夏云美怕他们还要像上次那样打起来,她直接跟傅弈说:“我还是想留在这,对不起。” 傅弈见她已经决定,便不再强求,只是心里有些闷,说道:“好,等下我来接你,你哪里都不要去。” 夏云美笑着答应。 傅弈走后,佐洋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抬手向她的头发摸去,夏云美回头看他,他解释道:“姐的头发有几根乱了。” “哦”夏云美笑了笑,伸手捋了下,“头发长了,该剪了。” “长发好看。”佐洋说。 夏云美问他:“你哥还说别的了没?” 佐洋默了下,回道:“没有。姐,其实,我哥并没有醒过。” 夏云美笑笑,看向他:“我知道。” “你知道?”佐洋有些惊讶,“那你怎么没有戳穿我?” 夏云美说:“没有必要。我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见她,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她又不是不想见他,他为何要用这种骗人的手段? 这让她多少对他有了些成见。 佐洋没再说话,看着夏云美许久。 夏云美给褚萧建捏了捏腿,然后看向佐洋,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疤已经结痂了,她伸手抚过去:“当时一定很疼吧?” 佐洋笑道:“现在已经不疼了。可是姐,傅弈他……” 夏云美摇头:“佐洋,我觉得是你对他成见有点深,曾经我也不理解他,所有坏事都会联想到他,可是现在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不会做伤害褚萧建的事。” “可是,”佐洋有些激动,“他曾经打过我大哥,你忘了吗姐,就在他跟你相亲的那天。” “是,没错,他的确派人打了他,但那是曾经,他现在不会那么处理问题。”夏云美就是相信。 可这种坚定的眼神刺疼了佐洋:“你忘了吗?我有录音的证据。” 提及此事,夏云美问他:“你的录音从哪里来的?” 佐洋怔了一下,说:“在我家门口捡的。” 夏云美轻松一笑:“这还不明显吗?佐洋,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判断出来,这是有人想要借助你栽赃给傅弈。” 她接着分析道:“如果真的撞死了你大哥,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一命赔一命,至少也要坐一辈子牢了吧?他有必要做这么赔本的买卖么?更何况,还有人有了录音这么强有力的证据,他能逃到哪里去?” 佐洋垂头,夏云美拍了拍他的手背:“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录音不可能是真的,否则你这么激动,怎么可能让他这么逍遥法外,早就交给局子里的人了。” 佐洋拧着眉,最终说道:“姐,你就那么相信他?” 夏云美没有急着回答,他又问:“姐,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听了这样的话,夏云美疑惑地看着佐洋:“我爱不爱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只是就事论事。佐洋,判断一个问题的时候,你若对人有偏见,你得到的结果肯定会大相径庭。” “姐,傅弈有什么好,你非得看上他呢?”佐洋又有些激动,“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相信他,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更有力地证据。” 闻言,夏云美蹙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因为我不喜欢他。”佐洋直言,“我也不希望姐你喜欢他。他不是个好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阮玲说,傅弈是个好人。 佐洋说,傅弈不是个好人。 是否是好人,只有接触了才知道。 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就能证明的。 她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甚至连好女儿都称不上。 夏云美没有接话,将视线转移到床上的褚萧建上,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呢? 那么急,以至于出了车祸。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是佐洋的。 他拿着手机去到外面接听,夏云美无意听到他说:“没用!” 她眉心紧蹙,佐洋似乎不像看起来的这般单纯。 天渐渐黑了,傅弈也没有来,夏云美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 佐洋去外面买饭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联系阮玲了,于是给阮玲打了一个电话,但阮玲也没有接。 自从上次从她口中得知她时日无多时,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距离一个月也没有多少天,这人的生命难道真是数着日子来的? 电话没接,夏云美心里慌了一下,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她站起来,刚走到外面,手机就响了,是阮玲回给她的,她还能感觉到自己心慌的情绪,看到她的来电,顿时放松了下来。 “你还好吗?”夏云美问,心里有块石头悬在那。 那边阮玲笑了一声,反问:“我难道不好么?” 听声音倒是挺高兴的,夏云美松了一口气:“那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哈哈。”阮玲笑她,“你跟你男朋友之间可不能这样哦,要给他自由,两个人的关系才能长久。” 夏云美翻了个白眼,问:“你明天在家吧,我过去找你。” 阮玲点头:“好啊,我等你。你下午过来,我想睡个懒觉。” 夏云美瘪嘴:“行,知道啦。” 收了电话后,夏云美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没有恢复正常,佐洋回来的时候还问她脸怎么那么红。 夏云美知道,她是紧张害怕的。 晚饭吃了后,傅弈还没有来,也没有回电话给她,佐洋看出她的心思,提议道:“姐,我送你吧。” 夏云美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大哥还需要你照顾。” 接着她想起李巧云,问道:“对了,阿姨怎么样了?” 上次向媒体公布佐洋的身份时,李巧云的状态并不是太好,看不出她找到另一个儿子的喜悦之情。 是安希给她看的视频,当时安希并没看出李巧云的状态,还是夏云美脱口而出,说李巧云怎么看起来还不高兴呢?之后安希才发现的,也觉得有点奇怪。 本来想着让陈根兰问问她的情况的,后来也忘记了。 提到李巧云,佐洋笑道:“我妈挺好的,就是我大哥的事对她打击不小,现在也不怎么出门,整天待在家里,我真怕她会憋出病来。姐有空的话,去看看她吧,上次还听她提起过你。” 夏云美没觉得从李巧云嘴里提到她的名字会是一种讽刺,反而很好奇。 很多事情发生后,夏云美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是该抽个时间去看看。 夏云美是打车回去的,这次的方向是她原本自己的房子,在凤园小区。几个月前失火重新装修后,现在已经能入住了。 上次她还进去看了一眼,将东西搬得差不多了。 今天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在出租车上,夏云美给傅弈发了一条语音,说她先回了,让他不用去医院。 但信息发出去后,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因为傅弈对于她的电话与短信,一向都是秒接与秒回,可这次,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不可能看不到她给他打的电话。 信息发出去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有给她回。 直到到了凤园,她还没有厘清思绪。 开门拧钥匙的时候,夏云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门锁上次开的时候还挺顺畅的,怎么这次这么疙瘩呢?试了好久才打开,夏云美终于松了一口气。 把灯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不是温馨整洁的家,而是一片狼藉,简直就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的战场。 夏云美连呼吸都不能,她无法相信,好好的一家怎么就成这样了,新装修完她还一天都没有住过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论是客厅,还是厨房,房间,所有东西都被砸了,衣服被剪了,窗帘也被剪了,墙壁还有红色油漆写着几个大字:夏云美,去死吧! 这谁啊,她得罪谁了! 夏云美脑子一片混乱,头突然疼得要命,她站在这一片狼藉中,疯狂大喊起来,眼泪喷涌而出。 不管是谁,她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夏云美刚拿出手机想要报警,手机里就进来一个电话,是个手机号码,看着还有点眼熟。 一听,是吴姐,那个曾联合叶家将自己送到局子里的女人,她的客户。 “夏老板,怎么样,还满意吗?” 夏云美眉心一拧,出口道:“我家是你弄的?呵,吴大姐,您挺有本事的呀。” “是啊,夏老板,我猜你一定很烦很躁,很想揍人吧?”吴姐在那边猖狂地笑着,“不过我劝你还是憋着吧,因为你没本事能碰到我,搞不好,你还得再进一趟局子。” “是吗?” 夏云美心里可不这么想,她活这么大,最在意的就是一个家,这家是她辛苦费了很多努力才买来的,前面是意外火灾,这次重新装修后又被人弄成这样,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也要把这个吴姐揪出来祭奠她的房子! 她呵了一声,说:“吴姐,咱来赌一把,如果你敢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就到你面前送你一巴掌。关键是,你敢告诉我你在哪吗?” 夏云美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吴姐多少有些了解,怎么说,她也跟她处了一段时间。 不过这次,她就赌夏云美不敢。 因为她说:“如果你敢打我,我就有办法把你的云阁烧成灰烬,所有你可以成为家的地方都烧个遍,包括你老娘住的地方。” 呵,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竟敢威胁她,还用她妈来威胁她。 但她太不了解夏云美了。 “行啊,快说吧,你在哪?” 吴姐被这么一激,告诉了她,原来她就在这小区的下面,刚才她可是看着她进了小区,还用望远镜一直跟踪她,看到了夏云美许多的精彩表情。 她的得意忘形给她带来了什么呢? 夏云美一路狂奔而下,径直来到吴姐面前,左右开弓,连着打了七八个巴掌。 其实吴姐旁边还有两个男人,直接被夏云美的行为给搞懵了,主子被打,他们也不知道还击。 在夏云美下来之前,吴姐就跟他们说了,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让他们都不要动手。 但她没想到,夏云美竟然敢真的打她,而且还是连着好几个。 她直接被打懵了,最后喊他们时他们才上来制止。 吴姐的脸火辣辣地疼,牙齿好像还被打掉了,嘴角也流血了,足见夏云美用了多大的力。 她说话都说不准了,三十来岁的人,在这里鬼哭狼嚎的,她是真的疼啊,又疼又气。 小区的保安都来了,夏云美直接把保安都告了一状,说她家被人打劫,是他们职责疏忽。 还说吴姐扰民,让他们赶紧拖出去。 保安也是打工的,小区出了事他们还不知道,这是要受批评教育的,哪里还敢懈怠?连忙把人给赶走了。 之所以没有当着保安的面把吴姐做的事供出来,夏云美自有她的道理。 保安又叫了几个人跟着夏云美去了她的房子,简直让他们不忍直视,尤其是看到那墙上的几个大红字,不由得悄悄睨向了这位美女业主。 也不知道她是哪方神圣,得罪了什么人,可面上看着,她好像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是对这房子一直叹息。 登记好信息后,附近局里也来了人,问了话后,一旁的保安听着,她所说的那个不是很像刚才被他们赶走的女人嘛? 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这女人,心下顿时涌起一股敬意。 想来前面那疯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他们保安也没什么大本事。 “我前段时间就在市局待过,也是跟这位吴大姐有关,你们可以向那边查看一些资料。”夏云美很直白地跟过来的局里人说,“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这房子,就是命根子,这个吴姐赔定了,我要一模一样的,劳烦你们了。” 局里的人对夏云美还是有些另眼相看的,不愧是在局子里待过。 送走了那些人后,保安小心地问:“那夏小姐今晚可有地方住?” 夏云美睨了他们一眼,漠然道:“还有。” 然后就大步向小区外迈去。 这才刚出了小区的门,就有辆车差点撞到她,仔细一看,这不是傅弈的车吗? “夏云美!”是许飞,“你这屋子有药箱吗?” 夏云美一边说着没有,一边大步过去,许飞让她赶紧上车。 车后座真如她所料,是傅弈。 浑身是血。 “怎么回事!”夏云美的声音很沉,许飞的心跟着一沉,连忙说,“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就这样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他非说要到这里来。” 都伤这么重了,一个药箱管用吗? “去医院!”夏云美喊道。 许飞还没应,傅弈就抓着她的手:“去东院。” 声音虽小,可许飞还是听见了,夏云美自然也是听到了,她诧异:“你不要命啦?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吗?” 黑暗的缘故,夏云美看不到他伤在哪里,但知道他是一身的血。 难怪他一直没有给她回电话,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傅弈明明很疼,却扯出一抹笑来:“你来帮我,我的命交给你了。” 他简直疯了,可夏云美此时脑子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没那个本事:“我不行,你必须要去医院。” 她刚要转头跟许飞说话,就被傅弈一把拉到怀里,所碰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 他在她的耳边轻语:“阿靖就是死在医院的,我怕。” 夏云美心里震惊,她没想到,他妹妹的死,竟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敢去医院。 她着实心疼,实在无法拒绝,一时无言。 许飞已经急了,前面就是三岔路口:“到底怎么走?!” 夏云美能感觉到傅弈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知道他的意思,艰难地开口:“去东院。” 许飞横眉,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还是往东院的方向转去。 许飞打下手,夏云美手忙脚乱地,傅弈的腹部有一个大洞,一直在往外冒血。 她的手和身体没哪个地方不在颤抖,她嗓子干涩,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不行,得去医院,我们不能任由傅弈这么胡来!”夏云美的眼睛红了,她瞄了一眼傅弈,惊恐地看向许飞,“他是不是死了?” 男人一脸安详地躺在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许飞说了句“完了”,连忙将手探到他的鼻子处。 第58章 情不自禁 上神创造人类的时候,向人的鼻子里吹了一口气,当这口气没有了,说明人的灵魂也就离开肉身了,人就死了。 嗯,傅弈的鼻息尚在,许飞的表情松了一下,夏云美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里,夏云美冷静下来,她紧了紧手里的消毒水,沉声道:“他自己都不怕死,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命赔一命罢了。” 夏云美再次动手的时候,已经没了先前的慌张,取而代之的是许飞见了都为之震惊的“专业”。 他一个男人都不敢保证能做到不恐惧,她一个女人竟能这么快转变自己的心态。 难怪傅弈会坚持让夏云美来,没有一定的信任是做不来的。 想到信任这个词,许飞的心猛得一震,不由得看向昏睡的傅弈,没想到,他竟如此信任这个女人。 从傅靖死了后,傅弈的心态发生很大转变,他从没真正意义上相信过什么人。 可夏云美这个女人,竟让他有了这个转变。 他不禁又看向一脸凝神的女人,顿觉她头上有光,让他肃然起敬。 “你干嘛呢?”夏云美睨向他,声音不悦,“火怎么还没点起来,我要缝合伤口了!” 许飞回神,赶紧送上火。 “不管了,就这么干吧。” 夏云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针沾点油,又放火上烤烤,然后牙一咬,眼一凝,针就这么从傅弈的肚皮上穿过去。 “嘶~”许飞打了个冷颤。 这女人,真是了不得,跟傅弈果然是一对,够狠! 多年前,许飞就给他这么来过一次,他一个男人都不能做到下手这么爽气,当时还被傅弈嘲笑,说他像个娘们,墨迹。 可夏云美一个娘们…… “完美!” 突然,夏云美来了这么一句。 许飞有些莫名,看向傅弈受伤之处,顿时睁圆了双眼,那伤口竟被缝成了一条完美的波浪线。 “确实漂亮!”许飞赞美,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夏云美的手还在上面摸了两遍,挑眉道:“只怪傅弈这腹肌太好,不然我可以在上面绣朵小花。” 许飞心里凉了一口气,腹诽:这对傅弈来说已经是花了。 “夏小姐,我看你手法挺娴熟的,以前经常做这类事?” 许飞本是随口一问,但问完后就觉得自己问得挺好,他发现自己有些好奇。 这一问,倒是勾起了夏云美尘封已久的记忆。 还是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帮钱立楠缝合过伤口。那时他打架,不敢跟家里人说,又没钱去医院,竟想起来让夏云美帮他。 真是电视看多了。 次数多了,夏云美的胆子也大了。 是啊,这么完美的缝合技术就是在钱立楠身上练就的。 夏云美的沉思,让许飞眉梢一挑,她,绝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以前帮一个朋友处理过。” 没想到夏云美竟然说了,许飞好奇:“不会是男朋友吧?” 问完,发现夏云美侧头看他,他赶紧解释:“哦,我就随口问问,你……” “不是男朋友。”夏云美说,她嘴角边染上了一丝苦涩。 从未表白过,哪里能称得上是男朋友? “哦。” 许飞拖了个长音。 短暂的沉默后,夏云美抿了抿唇,说:“你在这看着吧,我去烧点水,说不定晚点会发烧。” 许飞应着点头。 夏云美来到厨房,茶壶的水都放到溢出来了,她才迟迟发现。 回忆,让她很出神。 以前也会常常想起钱立楠,但不像现在这般,令她伤感。 或许,她已不是从前的夏云美了吧。 傅弈晚上果然发烧了,夏云美嫌许飞粗手粗脚的,干脆让他睡觉去了。 她一晚上没睡,又很劳累,在天亮的时候趴在床沿睡着了。 许飞刚给她盖好毯子,傅弈就睁开眼,还是充满锋芒的眼神,让许飞感觉自己正在干的是一件,坏事。 他嗓子吞了吞,咳了一声:“哎哟,你这一醒就吓我一跳。” 然后忙说:“恭喜你终于醒了。那个,我就是给她盖一下被子,人家照顾你一晚上了,累得很,我……” “你在掩饰什么?”傅弈问。 他的脸色只比昨晚好一点点,但眼神却犀利得很。 许飞真想拍他,佯装不高兴:“你的女人,我不稀罕。别看我了,我去给你盛点粥,是你女人熬的。” 他的女人。 他曾经是对夏云美说过这种话,然而,却是自私的占有。 现在,这个称呼,倒是有另一番滋味儿。 他动了动身子,疼痛立刻袭来,缓了好一会才稍微好一点。 伸手过去,抚向她的半边脸颊,当即面色一沉,是手的触感太过冰凉。 现在这天气,不过才入秋,怎么就这么冷? 他方才听许飞说,夏云美照顾了他一个晚上,估计是太累着的导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傅弈才将夏云美移到床上,似乎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他出了一身的汗。 当许飞端着粥上来的时候,他‘哟’了一声,又轻咳了几声:“你本事挺大的。来,喝点,恢复点元气。” 傅弈睨着他,面无表情,接过了碗。 “我来我来。”许飞从他手里太过了碗,故意呛他,“手都抖成这样,还逞什么能?” 他眼睛瞄向傅弈的腹部,挑了眉稍:“伤口疼了吧?” 傅弈用眼睛示意他碗里的粥,许飞盛了一勺子凑过去。 若不是腹部实在疼得很,他也不至于手都在抖。 让一个男人喂吃的,他想想都没喂口了。 侧头低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夏云美,粥是她熬的,还是吃吧。 就这么将一碗粥都吃了,许飞中途也不敢取笑他,不然他真会不吃,这可是他兄弟,他还是心疼的。 昨晚那血流的,他都害怕,真怕傅弈就这么去了。 这小子算是福大命大。 “苏华怎么样了?”傅弈看着夏云美问。 许飞顿了下,说道:“他在顾朔那里,很安全。” 傅弈只轻嗯了一声,没说话,许飞这时面色不太好:“我知道苏华是你的朋友,可为他挡刀的事……” “如果换作你,我也会做同样的事。”傅弈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苏华,的确是傅弈的朋友,关系也不错,当初夏云美的后爸陈建舟就是他介绍过去当安保的,但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苏华奶奶的小白脸。 因为这事,傅弈还找了个机会特别跟她解释了一番。 为苏华挡刀,除了有朋友的情分在里面,其实主要还是他有私心。 苏华的家里是学医的,他的父亲有再世华陀之称,而他自己勤奋努力,得到了父亲的真传。 叶熙为何这段时间这么安静,什么动作也没做,傅弈还将夏云美从里面捞出来,就是因为叶熙的父亲得了一种病,才几天的时间他就暴瘦了二十斤,而且也能吃。 这让叶家上上下下都很害怕。 傅弈一直在让许飞查叶局长的把柄,没想到把柄没查到什么能帮上忙的,倒是查到他得了病的消息。 他将这个病跟苏华一说,他笑着说,简单,保证药到病除。 这得多神! 大江城的好医院都瞧不好的病,到苏华那里,变成了一句‘简单’。 于是,苏华帮叶局长去病,傅弈就可以不用娶叶熙。 这就是条件。 许飞当然知道傅弈的想法,但没想到,他可以为了不娶叶熙,连命都不要。 他看向一旁熟睡的夏云美,只怕是,因为她吧。 “阿弈,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心思缜密过,这是认真的吗?” “难道不可以?”傅弈反问。 “当然可以。”许飞面色凝重,“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夏云美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人?” 如此,傅弈眉目微挑,淡淡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许飞直接说:“昨天晚上我看她帮你处理伤口的动作好像很熟练,就随口问了一句,她说她以前经常帮一个朋友处理。而且她脸色不太好,我想,她心底肯定有至今还没有忘记过的男人,虽然她没有承认。” “既然没有承认,那就不存在。” 傅弈倒是轻松,开始逐客:“我要睡了。” 他闭上了眼。 见状,许飞还想说什么也没法说了。 他算是发现了,最近这个傅弈,太独断专行了,跟那个叶熙还真的有一拼。 幸好他受的这一刀位置有点偏,不然现在还有他得意的时候,真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许飞下去后,傅弈睁开眼,看向夏云美,她睡得是真好,脸色开始红润了。 再探过去的时候,已经很温暖,傅弈唇角微扬。 至于许飞说的那个男人,傅弈在决定跟夏云美碰面之前,就已经先行查了那个男人,叫钱立楠的人。 他对那个男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深黑的眼眸里一阵冷凝。 这个女人现在是他的,他不放手,没有人能从他的手里抢走。 如果不是夏云美的手机响起,傅弈也不会被吵醒。 因为怕将夏云美吵到,响了一声,傅弈就拿过手机调成静音。 一看,竟是阮玲。 他想起她们认识,看了眼夏云美,她还是以原来的姿势睡得香甜,虽然是中午,但也没睡多长时间,于是就自主接起。 “是我。” 刚接通,傅弈就自报家门,避免阮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傅弈的声音,阮玲自然听得出。 她笑道:“怎么是你接的呀,夏云美呢?” “睡着了。” 嗯? 阮玲看了一眼外面,阳光正好,她睡到这个时候? 不过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什么时候睡着都很正常。 她没再追问,而是说了来电原因:“她说这会儿过来找我的,我见她没来,就打个电话问问。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傅弈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最近也没精力去管她。 那边轻笑一声,似乎没把自己的身体放身上:“就那样吧,昨天做了个小手术,挺顺得的,或许,我不会那么快死。” 听后,傅弈表情也变了变:“那就好。就这两天,我会去看你。” “好。” 两边收了电话后,都陷入各自的深思。 此时顾朔的房子里,顾朔正在低头跟许飞聊天,把苏华凉一边让他很不高兴。 “顾朔,你就不能陪我一下?”他抗议。 顾朔睨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女人。” 苏华更气了,马上换了个女人腔:“顾先生,你陪我一下嘛。” 顾朔紧锁眉头,冷眼看向苏华,说出去,谁会相信他是个神医? 他直摇头,可嘴上还是被逼着服了软:“你正常点,我陪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陪我说话呀。”苏华不禁笑了起来,“那你以为,还能干什么呢?” 顾朔不理他,苏华只好转了话题:“我想问你,这叶家的家世那么好,人家姑娘长得又标致,还有个性,关键是对傅弈死心塌地,傅弈干嘛不要人家啊,还给叶家换了那么个条件?” 问完后,顾朔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没听到,总之没给苏华回应,苏华不干了:“喂,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顾朔淡淡地说,“我在想,傅弈不是你,要是换一下的话,可能就会从了她吧。” 苏华知道他在骂他,也不在意,突然提到夏云美:“我昨天就你跟许飞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一个叫夏云美的,应该是个女人吧,她跟傅弈是什么关系啊?” “你想知道可以问他。”顾朔面无表情。 苏华白了他一眼:“问他可不一定能问到,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告诉我。” 顾朔的脸都皱到一起了,他有把柄在他手上,就一个把柄,这个苏华还反复利用,真是相当气人,但想了想,他怂了:“对,还是我告诉你吧,也只有我能跟你说实话。” 顿了下,他说:“但我也只是猜的。阿弈之所以不跟叶家联姻,原因就是夏云美。我这么说已经很明显了吧,如果你还不知道,我再告诉你,夏云美是个女的。阿弈没有同性倾向。” “呵呵。”苏华大笑了两声,拍拍顾朔的背,说,“行,我知道了。那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背对着顾朔,给傅弈发了一条微信。 叶家那边,气氛可不太好。 因为傅弈昨晚没去,也没告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说过几天。 可人的身体不能等啊。 他们不知轻重,自然担心,但苏华跟傅弈说了,还有时间,所以他不急。 “爸,你说弈哥哥是不是故意的,他基本不会放人鸽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叶局也在沉思,摇头:“他一直是我看不明白的人。丫头,你先别急,他既然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能做到,我们再耐心等等。” 他抬头看向叶熙,心疼道:“就是委屈你了。”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傅弈能跟他女儿走近,目的很明显,只是这丫头一头钻进死胡同。 这样也好,让她吃吃亏,长长教训。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不好受。 她是家中独女,是集所有宠爱于一身,现在能为了自己的父亲做这样的牺牲,他心里就更难受。 叶熙却露出笑脸:“爸,可别这么说了,以前都是您为女儿做事,现在正是您需要女儿的时候,我当然会毫不犹豫。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句应该做的,让叶局惭愧,他一个父亲,为女儿做点事,又何尝不是应该的? 叶局深望着她,没有说话,叶熙受不了父亲这种惭愧的眼神,转移了话题:“爸,您先歇一会儿,我看看厨房的汤煲好了没有。” 叶局点头后,叶熙就出去了。 厨房的汤还没煲好,叶熙就去了后院,坐在旁边的秋千架上发呆。 自从叶局病了后,叶熙才发现,如果没有父亲,她什么都不是。 她什么都不会,除了指使别人,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从未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父亲病了,她似乎寸步难行,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傅弈的那一场交易。 她明明知道傅弈是在利用她,可她当时不难受,因为有许多光环将她包裹,她发现不了,可当这些都退去时,她才发现,她也不喜欢被人利用。 她终是错了。 可她也是真的喜欢傅弈。 拿出手机,翻到傅弈的电话号码,存名还是“弈哥哥”,她的眼泪喷涌而出。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给傅弈发了一条微信:“弈哥哥,我担心爸爸的病,你可不可以早点过来。” 担心是真,可想跟他联系的心也是真的。 她想他,哪怕他从未在乎过她。 就是这么发一条微信,她都觉得是好的。 收到叶熙的微信时,傅弈正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先前将夏云美弄到床上时,牵动了伤口,现在还有些余痛。 夏云美睡得很熟,他想陪她一起睡着。 听到手机震动的时候,傅弈没有拿,动一下实在太麻烦,而且他一边的胳膊还枕着夏云美,他不想改变现在这个姿势。 不过,数分钟后,手机又响起了来电声音,震动的声音惊动了夏云美,傅弈拿手机的时候不敢动左边的胳膊,只有靠右边,又将伤口牵动了。 最后手机还在继续震动,夏云美也醒了。 看到傅弈痛苦的表情,夏云美一惊:“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疼?” 她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床上,那担心的眼神让傅弈好不自豪,一时情难自抑,他一把将她的脸压下,深深吻住她温热的红唇。 第59章 钱立楠回来了 傅弈吻得突然,夏云美的脑子还是懵的,当她知道他在做什么时,又不敢乱动,他的伤口她可是亲眼看到的,也是亲自处理的,轻易不敢碰。 她很乖顺地配合着他,心里甚至有一种想法,是不是他太疼了,所以才会这样,那她就以此安慰一下他吧。 夏云美的手臂还撑着床,并没有完全压在傅弈的身上。 可傅弈不喜欢她跟他之间还有距离,在她的脊背上轻轻一摁,她就完全贴着他。 因为突然,她口腔中还发出轻吟声,令他十分销魂。 许久后,他终于松开她,夏云美看到他一脸的情迷,竟不自觉地笑了,她是自豪吗? 终是脸皮薄,被傅弈这么炙热的眼神注视着,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红了,埋下了头。 手机的震动不知何时停止的,这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傅弈就知道夏云美会提醒他,在她红肿的唇上轻啄了下后,开口道:“帮我拿一下手机。” 夏云美正好下了这个台阶,让自己的羞涩有处可放。 她瞄了一眼,打电话给他的是一个叫苏华的人。 傅弈接电话时,夏云美要爬起来,可傅弈不许。 刚才拿手机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她跑到了床上,她不记得是她自己上来的,就算要睡,也不可能跟傅弈睡在一起。 许飞不可能抱他,只有傅弈,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想到他的伤口,他不许她下床时,她就没挣扎了,正好他在跟他的朋友说话,她就安静地待在那,不动了。 “傅弈,你死了没有,怎么不接我电话?” 苏华的声音很大,夏云美离得近,听得清楚。 能跟傅弈这么说话,说明关系肯定不一般。 傅弈不但没生气,反而他那只空余的手还抚向了夏云美光嫩的脸颊,笑道:“不但没有死,现在还好得很。” 然后又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交待道:“最近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待在顾朔那,等我通知。” 苏华也好,他打这个电话无非就是想确认他有没有事,昨晚就想打了,但顾朔没让他打。 “行,这次我听你的,等这个事结束后,我要见见你心仪的女人。” 傅弈没睬他,直接挂了电话。 夏云美当然也听到了苏华最后一句话,抿了抿唇,没放在心上。 “睡好了吗?”傅弈问,脸凑得她很近,温热的气息全数扑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夏云美吞了一嗓子,低眉回道:“睡得挺好的。那个我想起来了,还要准备一下给你换个药。” 窗帘虽拉着的,但她直觉应该不早了。 “好。” 他嘴上应着,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她离他这么近,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夏云美也没再说话,直到傅弈又抱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下床时,感觉下体有异样,脸顿时红了一片,匆忙出去,不过背影却是镇定的。 然而傅弈的眼睛多毒啊,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从她从床上下去时出现的那个微小的动作,他就注意到了。 这让他的身体也跟着一紧,手不禁抚向自己的腹部,面色都沉了。 他也想她。 才一天没有碰她,他怎么就…… 不能就这么下去,他得想个办法。 当夏云美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 天哪,她怎么能睡这么长时间。 “都这么晚了!”夏云美自言自语的惊呼。 此时正在厨房的许飞探出头来,故意笑她:“不晚,天还没黑,还可以在蜜罐里腻一下。” 夏云美的脸顿时又红了,可被许飞取笑,她不高兴,来到厨房,瞪了他一眼,说:“你想腻还腻不到呢。” 然后她马上拿出手机给阮玲打电话:“对不起阮玲,我睡过了,你现在在家吧,我马上过去。” 阮玲并不知道傅弈受伤的事,但她却知道她跟傅弈的关系,于是笑道:“没事,我理解,你们昨晚太累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 夏云美还是不好意思了,赶紧解释:“没有,你误会了……” 其实她也尴尬,明明早上他们还…… 阮玲又呵呵了两声:“好啦,我都知道了,这样吧,你晚点过来,我正在有事,大概七点吧,我在家。” “好的。”夏云美应道。 距离七点还有点时间,她将傅弈的药准备好后,就跑来问许飞:“你们昨晚去哪里了,傅弈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昨晚他是准备带她去叶家的,难道是叶家的人? 这也太可怕了,差点出了人命啊。 许飞看了她一眼,眉心是蹙着的:“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天比较黑,而且他们都一身黑衣蒙面,完全看不见脸。” 闻言,夏云美怔了一下:“是在去叶家的路上?” 许飞睨她,问:“你怎么知道?” 夏云美就告诉他昨晚傅弈是准备带她一起去的,只是半路上佐洋给她打电话,说褚萧建醒了,她才没有跟他一块去的。 许飞点头,也说道:“阿弈让我跟顾朔还有他另一个朋友苏华一起去叶家集合,我们先遇到危险,打电话给阿弈的,他那身上的伤是给苏华挡刀的。” “所以那些人是为了对付苏华?”夏云美问。 于是许飞就将来龙去脉都跟夏云美说了,除了他的猜测,傅弈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能跟夏云美在一起。 不过夏云美也由此知道,傅弈是不想跟叶家联姻,这才拼力保住苏华。 而想伤苏华的人,也绝不可能是叶家的人,他不可能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这能报警吗?” 夏云美沉默了良久,才问。 感觉他们这像黑社会行为一样,她并不知道怎么处理。 可若是再这样,那也太危险了。 “阿弈应该不会报警,他们那些人处理不了这个问题。” 许飞说完,问道:“你换药还是我换药?” 一看他那故意的眼神,夏云美就换了一副冷眼:“你去给他换。” “呵呵。”许飞又笑,一副委屈的表情,“我给你爆了这么多料,一句谢谢没有就算了,还对我这么凶,这忘恩负义的模样简直跟傅弈一模一样。” 说完就溜,夏云美看着他的背影却在笑。 她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转身,她拉开冰箱的门,准备做些好吃的。 不过才把菜拿出来,许飞就在上面喊:“嫂子,阿弈不要我换,非要你换,这会儿正闹情绪呢。” 这是许飞第一次叫她嫂子,虽没点名道姓,但她就是知道,许飞叫的是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她甚至感觉,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她一定是疯了。 夏云美并没有上去,在下面喊了一声:“我在做饭,没空。” 之后,傅弈倒也没再闹了,夏云美将顿做好后,他不能吃太多,心里有些不舒服。 夏云美是让许飞端给他吃的,许飞下来抽烟的时候,夏云美上去收拾碗筷。 “怎么吃这么少?” 今天粥里放了些瘦肉,她之前尝了味道,还可以呀。 傅弈看了她一眼,说:“喂我。” 夏云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是肚子受伤,又不是手。 本来不想睬他的,但想想,还是拿起了碗,一勺一勺喂起来。 傅弈也配合,一勺一勺吃着。 很快,一碗粥便被吃了。 突然,他问:“你跟许飞吃的什么?” 夏云美随口说着,又是红烧肉,又是排骨汤,反正加起来有五六个菜,傅弈的脸马上黑了。 瞧瞧,她给他吃的什么,他是古时候的媳妇儿吗? 随后她又说:“那是烧给他吃的,我跟你吃的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可能看到他黑下去的脸,让他有点心理安慰吧。 不过,他可不信:“你好好的,干嘛要跟我吃一样。” 夏云美笑道:“你不觉得粥很好吃吗?” 粥好吃是好吃,可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没说话,但脸色依然,夏云美心里暗暗腹诽,这男人也真够矫情的。 “行啦,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跟我说。” 看到他嘴角上露出的笑,夏云美轻叹,将碗筷拿出去。 出发前,她跟傅弈说了,要去看阮玲,可能比较晚,晚上就不过来了,要换的药她已经准备好,交待给许飞了。 傅弈不说话,夏云美就当他是默认了。 夏云美到阮玲那的时候,她没在家,打电话倒是接了,她让她等一会儿,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你来得挺早。”阮玲看到她,上下打量着她,感觉她好像哪里变了。 夏云美见她脸色不太好,上前扶着她:“我也是刚到。你去哪里了?” “我刚在医院做了个小手术。” 阮玲淡淡地说。 昨天才做的手术,今天又做,这样的小手术,天天做,她已经习以为常。 夏云美一惊:“你做手术怎么不住院,反而还跑到家里来了?是因为我要过来吗?” “当然不是。”阮玲说,“是我自己要求回来的,我不喜欢住在医院里,怪抑郁的,我要是住在那里,我会少活好几天。” “那医生也让你回来?”夏云美惊讶。 阮玲一边带着她进去,一边说:“是我强烈要求的,医院也没办法。” 夏云美简直服了:“这样也可以?” 阮玲冲她笑笑。 这是夏云美第一次来阮玲家,房子不大,五十来个平方,却是五脏具全。 “你平时都一个人吗?”夏云美突然想起,“你身体不舒服,都是谁照顾你?你家里人在这边吗?” 她问的时候小心翼翼。 阮玲一边向厨房那走去,拿了杯子给夏云美倒水,一边说:“我没有家人。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都出车祸死了,现在就我一个。我离老家也远,跟家里的亲戚早就断了联系。” 原来她一直都一个人,现在于她而言最大的安慰恐怕就是那个前男友了。 她背对着夏云美,夏云美虽看不到她的脸,但却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心底的那股悲凉。 阮玲长得漂亮,性格脾气好,事业又做得好,这些都是表面光鲜亮丽的东西,可又有谁知道,她的生命只有十个手指头可以数过来的日子? “对不起,是不是提起你的伤心往事了?” 夏云美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水杯,看到她眼里氤氲一片。 “没事儿。”阮玲嘴角上扬,“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只不过现在提起,总有些伤感,但也只是一时的。” 两人一同坐到沙发上,夏云美说:“你不住院,是不是因为没人照顾你?” 或许是吧,一个人在病房里哪里能不孤单? 她一时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夏云美马上说:“这样,你在做手术,最好住院,我去照顾你,反正我现在没事干,每天都可以陪你聊天。” 阮玲呵呵了两声,笑道:“我真没关系,我是真的不想到医院里待着,那环境让人不舒服。在自己家多舒服,想干嘛就干嘛。” 可家里也一样没人啊。 阮玲感叹,她是把自己活得多孤单哪。 夏云美见她说话都累,就让她去床上躺着。 这次距离上次见面,有二十来天的时间了,看上去明显不一样。 瘦了不说,精气神明显不如之前了。 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悲凉,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云美,你帮我开一下空调吧。” 上了床后,阮玲跟夏云美说。 现在外面的温度至少还有二十多度,室内也差不多,她还要开空调,很冷? 但夏云美也没说什么,就把空调开了,阮玲又让她调到三十度。 阮玲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云美,最近困得很,我又想睡了,可能没一会儿我就要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夏云美连忙说,“你刚做完手术,本来就需要休息的。” 她见她的眼睛有时睁着有时闭着,两人也随便说着话,夏云美想起一个人,突然问道:“对了,上次你跟傅弈讨论的那个问题现在是怎么解决的?就是你那个前男友?” “他呀。”阮玲正闭着眼,就这么睁开了,声音都变得柔和了些,“傅弈还没帮我找到他呢,估计我等不到他了。” 夏云美心想,傅弈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精力帮她找人,于是就提议:“不如你跟我说说他的大概情况,我认识的人也不少,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找的。” 闻言,阮玲明亮的双眼睨向夏云美,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啦。”夏云美笑着回答,“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呀。” “不是,在我看来,傅弈已经无所不能,他都到现在没找到,旁人我还真不敢想。” 她也是实话实说。 夏云美笑道:“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嘛。” 她大概也能看出来,阮玲确实时日无多了,她心里升起一股难受,就想多帮她一点。 如果在她离开这个世界这前,还能满足自己的心愿,她应该不会有遗憾了吧。 阮玲被说动了,让夏云美从她一个柜子里般出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照片和信件。 “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看,没事的,可以多了解一点。” 话虽这么说,可信件她是不会拿出来看的,就把影集拿出来了。 这一看,不得了。 跟阮玲站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钱立楠。 她顿时心里一惊,钱立楠和阮玲还谈过恋爱的! 夏云美一直以为,钱立楠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没想到,除了那个女人,还有阮玲。 那阮玲说的,钱立楠现在的女朋友,应该指的就是那个女人,而不是夏云美自己吧? 应该不是。 夏云美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顿时六神无主。 “云美?”阮玲的声音传来。 “啊?”夏云美愣了一下。 阮玲笑道:“你怎么了?” 夏云美终于回神:“哦,没事,我就是觉得这照片太好看了,男俊女俏,太般配了。” “是啊。”阮玲叹息,“当初我也是这么觉得,只可惜,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屋子里片刻的沉默,突然夏云美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年了。”阮玲嗤笑,“我竟然这么长时间都忘不了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她一脸悲伤地看向夏云美,两行清泪瞬间落下。 刚才还说很困,现在困意已被忧伤代替。 夏云美替她拭去眼泪,宽慰道:“他应该是你的初恋吧,都说初恋难忘啊。” “呵呵。”阮玲自嘲,“难忘什么呀,他是我初恋,我也是他初恋啊,可我记了他一辈子,他转个身就将我忘了。” 听到这里,夏云美翻相册的手顿住。 原来在她之前,他还有初恋。 夏云美抿了抿唇:“可能对你有怨恨吧,毕竟是你什么都没说就离他而去。” 如同她,他什么都没跟她说,就跟那个女人走了,让她无法接受,心存抱怨。 “你说得对,当初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怪他。可云美,就算我现在找到他,他还能原谅我吗?” 阮玲的语气喃喃,再次垂了眼。 夏云美收了箱子,帮她盖好被子,低头轻声跟她说:“会的,他一定会原谅你。我也会帮你一起找到他。” 看着阮玲睡着后,夏云美出来了,她坐在自己的车里,觉得特别烦躁。 原本她以为,钱立楠离开的这六七年,他们不可能再见面,他们会离得很远很远,可现在,她却有种即将见面的感觉。 她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傅弈打电话过来:“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 夏云美记得她跟他说过,她晚上不过去了。 现在她心里有事,更加不想去东院了:“我明天再过去吧。” “那你打算睡哪里?”傅弈语气不太好,“我听说你的新房子被人砸了,天成小区的房子也退了。你到东院来,我还有事跟你说。” 傅弈说有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她没跟他争,应了。 就在她准备调头回东院时,有一辆车从她旁边擦身而过,她只是不经意间一瞥,仿佛看到了钱立楠。 几乎没有犹豫,夏云美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第60章 他也有这么一天 也许是发现了后面有车一路跟着,前面的车逐渐加快了车速,夏云美还是跟丢了。 就在一个红绿灯那里,她被迫停车,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夏云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出了很多细汗。 她抚额,满心的烦躁。 与此同时的东院,傅弈的脸色相当难看。 一旁的许飞几次想开口,但都没有出声,直到傅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还是说道:“你说钱立楠这时候回来,是不是知道阮玲在找他?” 傅弈想的是,钱立楠回来的路线正好经过阮玲的住处,他有可能会跟夏云美碰上。 现在距离他给她打电话的时间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如果她那时候开始过来,应该已经到了,可她还没有。 不仅没有,她还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她不过来了。 她明明已经答应他要过来,可现在不来了。 而且,她很少发微信,夏云美那样的人,比较直接,她如果有事,大多数时候会采取打电话的方式。 可选择发微信,就说明通话会泄露当时的情绪,她在隐藏自己的心情。 那个钱立楠,不仅知道阮玲在找他,更知道阮玲跟夏云美是刚结识的朋友。 傅弈派了那么多人去找,钱立楠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在等,等待一个机会。 “去,将夏云美带回来。” 傅弈淡淡地开口,却是勿庸置疑的冷漠。 许飞犹豫了下,建议道:“要不今天就随她吧,你强行把她带回来,怕是会适得其反。” 先前他给夏云美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一旁。 因为就是他告诉傅弈,夏云美的房子被人砸了。 也是许飞局里的一个朋友跟他随便聊天的时候聊到了,他就多问了两句。 傅弈不说话,许飞知道他已经决定了,不会听他的,于是就说:“那行,你先歇着,我过去了,回来可别吵起来。” 他心里想得是,既然夏云美自己解决住的地方,说明她本事大,傅弈也不必这么操心,只是他不知道,夏云美心里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钱立楠。 许飞很不理解,就为了晚上不过来,傅弈这么不高兴,有点小题大做了。 许飞去找夏云美的时候,傅弈给阮玲发了一条微信:他回来了,你想什么时候跟他见面,我来安排。 信息一发出去,阮玲就看到了,她睡了一会儿被一个恶梦惊醒。 看到这样的字眼,阮玲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 哭了好一会儿,她回他:暂时不要,谢谢你。 傅弈知道她还在犹豫,也就没勉强她。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阮玲的态度很坚决,可越到后来,她反而有些退缩了。 找夏云美,还真的费了一番功夫,最后是在一家夜店里找到她的。 找到她时,她已经喝得不少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许飞要带她走,她不同意,而且态度非常强硬,声音还不小。 “我都说了,我今天不去,他听不懂吗?”夏云美将手里的杯子往桌面上一掷,蹙额,“那你听懂了没,跟他解释吧。” 说完,将酒拿起来,全喝进去了。 她现在心里特别堵,这杯酒差点呛死她。 “嫂子,”许飞真是丢光脸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阿弈这不还是受着伤么,我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弄不来呀,他需要你。” “呵。”夏云美冷笑,“他是生理需要是不是?你跟他说,等他伤好了通知我,我去满足他!” 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她没知觉,许飞脸都红了。 这女人真是不好惹。 “我,这……”许飞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他是怕你晚上没地方睡,是我告诉他你房子被砸的事的。” 夏云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真是谢谢你了!” 突然,夏云美眼睛里涌出一汪泪。 她觉得她现在是又活过去了,虽然离开了家,虽然自己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在她身上发生一点点事就被人知道了,还要来以各种方式安慰帮助她。 虽是安慰帮助,却是严重的控制。 像傅弈这样的人,他自己不能动,就让他兄弟来找她,还非想把她弄回去,什么都得听她的。 她不要,她不要被人控制,她要自由! “不是嫂子。”许飞试图跟她讲道理,“我看你今天特别烦躁,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不如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什么呢?” 不管怎样,先把她哄好,只要能带回去,让他怎样都行。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这个夏云美跟傅弈还真是天生一对,难怪傅弈会对她上眼。 夏云美又喝了一杯,睨着他,很严肃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嫂子,再乱叫我可就不高兴了。” 许飞只好不说话了,于是就在旁边等着,心想着等她喝够了,喝醉了,他不就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回去了么? 然而,他都要累得不行了,夏云美还没趴下。 那一脸着急烦躁的样子,让夏云美发现了,她拍拍他胳膊,挑眉问:“你不会是在等我喝醉吧?” 见许飞不说话,看表情也知道就是默认了,引得夏云美哈哈大笑。 别说,这么直爽的夏云美,真没多少女人能做得来的,许飞无奈。 夏云美紧接着就说:“不如你将我打晕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许飞哪里敢? 自言自语道:“你们哪,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我。” 他叹了口气,让酒保给他调杯酒。 他这是郁闷上了。 夏云美见状,扶着吧台站了起来,睨向他:“走吧。” 她带头走了出去,许飞当然高兴,跟上。 到了东院,夏云美说:“等下不管楼上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上去,能做到吗?” 许飞有种夏云美是他大姐大的感觉,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人能自己跟他回来,他已经满足了,还管他们做什么?就是着火了他也不会上去。 许飞甚至连门都没进,看着夏云美进去后,他的任务算是完成,自己躲到车里休息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该累了。 楼上的傅弈听到车子的声音后,就一直关注着大门的声音。 夏云美进来了,他听着她凌乱的脚步,眉心微拧。 直到房门被来人很粗鲁的打开,他就看到夏云美扶着门框,抬眸看他。 凌乱的头发,妩媚的眼神,让傅弈有些乱神。 她喝酒了,还喝了不少。 他没说话,夏云美扶着门缓了一口气后,勾着唇,浅笑着悠悠地朝他走过去。 “傅弈,你就这么等不及?”夏云美来到他面前,在床沿上坐下,手伸到被子里,移到他的腹部,那里不平坦的地方就是受伤缠着纱布的地方。 “伤还没好,就想女人了?”夏云美眼睛氤氲,因着酒水的原因,脸色红润,睁着汪汪的双眼望着傅弈的时候,像是要将他淹死在里面。 没错,他是想女人了,想她。 明知道他不能,她还如此引诱他。 她的手轻轻抚在他的伤口上,就这么来回地摩挲,跟挠痒痒似的,让傅弈感觉很怪异。 他的手在上面抓住她的,严肃道:“你坐过来。你明知道你没地方住,还逞什么能?在我这里还怕我会对你怎么样?” 闻言,夏云美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而后含着泪眼望向他:“就你这样,还能对我怎么样?” 傅弈一顿,夏云美挑眉,直到…… “夏云美!” 傅弈的威胁对夏云美起不到任何作用,现在他就是她手里能够拿捏的东西,怎么可能听他的? “嘘。”夏云美红唇一撅,让他安静,然后妩媚地笑起,她一边看着他笑,一边…… “你要做什么?” 当夏云美垂头,傅弈心里矛盾极了。 她不理会他。 他的脸黑红交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给强了。 虽然很爽,可也确实有些恼。 夏云美真是好习惯,清理好现场后,她还朝他抛了个媚眼,说:“现在满足了吧,这下可不要打扰我了哦。” 她准备出去,可傅弈喊住她:“你去哪?” 刚才,他看出来,她也动了情。 这个样子的她,哪个男人见了能忍住? 他可以帮她解决。 但夏云美却说:“我哪里都不去啊,今晚就在这沙发上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夏云美很快便转念,扭着腰身来到沙发上,直接就躺下了。 只是,这房间里正好有一块屏风,她将它利用起来,很好地隔开了两人。 之后,她就在屏风的这一边,窸窸窣窣地。 虽看不到在干什么,但夏云美的行为那么明显,她又是极其聪明的女人,当然能让傅弈明白,所以傅弈气得快要爆炸。 他本就有伤在身,一动腹部就疼得厉害,刚刚又经过那一番云雨,耗了他不少元气,现在也只能看着她在那故意气他。 还离那么远,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并没用多长时间,夏云美就自己美了一番。 可傅弈却手握双拳,将手能够到的东西全数砸到地上,发出乒乓的声响。 这声音也没惊动到夏云美,却惊到了外面的许飞。 他跟做了恶梦般,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猛得睁眼,然后就听到傅弈愤怒地喊了一声:“夏云美!” 发生什么了? 许飞刚打开车门要进去,就想起夏云美跟他说的,不管楼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可以上去。 所以,他不能上去啊。 他答应了她的。 但他还是不放心,一直关注着楼上的动静,不敢再睡,甚至给傅弈发了条微信: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上去的? 傅弈回:不用。 行,人还活着呢,就没他什么事。 夏云美被折腾得实在太累了,就在傅弈的气还没消时,她已经美美地睡了。 她睡得倒是舒爽,傅弈郁闷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许飞上去送吃的时,才发现他脸色不对:“怎么回事,你晚上没睡啊,脸色这么白?” 傅弈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将屏风移走。 许飞看到夏云美一条腿都掉到地板上,那造型实在难以描述。 不过看起来,她很爽。 许飞挑眉,接着就说:“先吃点东西吧,垫垫肚子。” 他的意思是,吃饱了,他可以继续跟她闹。 他是看明白了,昨晚那一轮,傅弈完败。 不过这夏云美真是够有本事的,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如果不是安希给夏云美打电话,她恐怕会睡到下午。 “怎么了?”夏云美闭着眼,手机躺在她脸上。 看到这一幕,傅弈简直了,他觉得这夏云美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跟这里是她家一样。 也不知道安希说了什么,夏云美一下子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地,明显是高兴的语气:“真的?那好啊,让她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店里她都不怎么去了,如果不是今天来了重要的客户,她恐怕还不能着店。 人心情一好,声音都是亮的,看到傅弈,她笑着跟他打招呼:“早啊傅先生,肚子好些了么?” 他不理她,她也无所谓,收拾好自己后,她特别跑到他面前,跟他说:“我现在有事要去店里,换的药已经准备好了,等下许飞帮你换,好好配合哦。” 她知道她昨晚成功气到他了,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纠缠她,所以她很放心大胆地弄他。 不过。 “亲我一下再走。”他要求。 夏云美挑起眉稍,这要求不算过分,转过身一脸笑意地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傅弈却指着自己的唇,夏云美又是笑着凑过去。 傅弈趁机吻住她不放,还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还咬破了一点皮。 她知道,她昨晚真正是气到他了,让他咬一下也无所谓,她还是笑了一下:“这下可以走了吧。” “手机保持畅通,我有事的时候你必须要过来。”傅弈补充,“当然,我不会为难你。” 后面一句听着倒是还算舒服。 钱立楠回来,有关他的一切,傅弈都很清楚,等夏云美走后,他将许飞叫来,让他跟着她。 一听要跟踪夏云美,许飞下意识里有些抗拒:“我说阿弈,这要是让她知道,肯定又得跟你闹一场。” 虽然他不知道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但听声音着实吓人啊。 “到时候你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行了。”傅弈淡淡地口吻,又交待许飞,“对了,你把药箱拿给我。” 许飞见他在药箱里找到一个瓶子,并在许飞的帮助下,他将药抹在伤口上。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许飞有些惊讶,“对了,是苏华给你备用的吧?” 当初他也在场,是苏华给他的。 因为时间有些久了,他竟忘了这事。 不过,许飞一脸震惊地看向傅弈:“你小子,不会为了让夏云美多照顾你几天,有这么个好药在这你都从来没用过吧?” 这药瓶太小,藏得又够深,许飞没注意。 要是早点看到,他早就给傅弈用了。 傅弈没说话,当是默认了。 夏云美体内的酒精应该还在,她没有去取车,直接打车去了店里。 老远就看到罗丝丝一边撩着头发一边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笑嫣如花的。 罗丝丝是江城法院院长的女儿,年纪比夏云美大两岁。 两人的身份虽然悬殊,但不影响成为朋友。 关键是,罗丝丝很照顾夏云美的生意,她绝对是云阁最有钱的客户,每次出手都很阔绰。 她们之间还有很美的故事,绝不是老板跟客户这么简单,也不是一个“朋友”就能说完的。 罗丝丝收电后,冲过来的夏云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还以为你在国外定居了呢。”夏云美说,叹了一口气,“不过是真的想你呀。” “你呀,想的是我的钱吧?”罗丝丝轻推了她一下,挤了一眼,“放心吧,我刚听她们说你这又引进新设备了,是去斑的,你看,挣我钱的机会又来了。” “得了得了。”夏云美拉着她进去,“我给你免费做两次,这个别人可是没有的。” 罗丝丝止住了脚步,夏云美一愣:“怎么,不进去?” 她摇头:“今天就不了。本来是想先放松一下脸的,不过一会儿我男朋友要过来,他要带我去吃饭,时间恐怕来不及。” 夏云美故意斜眼看她:“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去了一趟海外,就拐了个男人回来?” “哪有啊。”罗丝丝笑得甜,“我们在一起好多年了,只是他这个人比较低调,一直不让我说,这次他回来就是跟我订婚的。反正事情都成了,也没必要瞒着了,对吧?” “嗯。”夏云美耸肩,“看来你很喜欢他嘛,你这么高调的人,居然肯为他做这样的牺牲。” 罗丝丝很爱听这话:“当然啦,所以这辈子他都是我的人。” 突然,罗丝丝眼睛一亮:“他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夏云美看到一位男士从一辆黑色奔驰车里出来,只觉得那身影熟悉,待他朝这边走来时,她瞳孔聚缩。 身边的女人风一样过去,嘴里柔声喊道:“立楠,这边!” 第61章 以他女朋友的身份 不用特别细看,来人正是钱立楠。 男人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多年不见,那青涩的眼神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淀下来的成熟。 这样的男人最是惹人。 夏云美震惊之余,想得是,昨晚她并没有眼花。 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在罗丝丝招手让她过去的时候,她露出最职业的微笑,向他们迈过去。 一切竟是这么滑稽,夏云美觉得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小丑还不自知,既悲哀又可笑。 她的眼睛直视着钱立楠,钱立楠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眼底却是波澜不惊。 甚至,还朝她微笑,保证着该有的礼貌。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以这种方式相遇。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男朋友啦,过几天我们就要订婚了,他就是我未婚夫了。”罗丝丝甜美的笑容此刻在夏云美看来,是那样的讽刺,她挽着钱立楠的胳膊,介绍夏云美,“这是我的好朋友夏云美,我说得没错吧,人长得漂亮,还有自己的事业,瞧她这养生店开的。” 原来私底下,他们还拿她当饭后的谈资呢。 “你好。”钱立楠向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夏云美眉稍挑起,伸手握住他的,他的手很温热,碰到了,自然地就有一股电流般的东西从夏云美身体里蹚过。 她勾唇,媚眼看他:“你长得真帅。” 钱立楠似乎没想到夏云美会说这样的话,怔了一下后便笑了一下,这时罗丝丝分开两人的手,笑看着夏云美:“那当然,我找的男人能差么?” 夏云美不在意地笑笑。 突然,罗丝丝惊讶道:“云美,你嘴唇怎么破了,老实交待,被谁咬的?” 夏云美想起,那正是傅弈在她临别的时候弄的。 她没有说话。 “那我们先走啦,我明天再来做护理,或者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到我家里来,这样我们讲话还方便呢。”罗丝丝也没想现在就要个答案,跟她告别,“明天见。” 钱立楠也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后,挽着罗丝丝一起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尾,夏云美心里染上了很厚一层惆怅。 “夏总,罗小姐的男朋友长得挺好的。”安希出来了,由衷说道。 当然好看,当年夏云美跟他站在一起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对他多看一眼。 夏云美不否认:“是好看。” 她转身回店时,安希无意瞥她一眼,吓一大跳,连忙问:“你怎么了夏总,脸色这么白?” “我没事。” 夏云美拂去安希要探向她额头的手,眼神语气均很冷漠。 安希顿时怔在那。 “你立刻将罗丝丝的档案调出来,查清楚她还有多少没有消费。”夏云美交待完后又从店里出来。 “夏总你去哪儿?”安希很担心她,今天的夏云美很不一样。 夏云美没回答她的话:“快去吧,尽快将东西发到我邮箱。” 看着夏云美离开后,安希也不敢耽搁,赶紧将罗丝丝的档案调出来。 她竟还有二十万的东西没有用! 这钱对以前的夏云美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当下,正是夏云美缺钱的时候,她引进了很多新产品,并没有多少资金。 她很快将东西发送到夏云美的邮箱,马上就微信她:“夏总,还有二十万。” 很快,她便收到夏云美的回信:“行,我知道了。我马上给店里的帐上打二十万给你,你即刻转给罗丝丝。记住,从此以后,云阁不再对她进行任何方式的服务。” “哦……”安希有些怔。 夏云美在手机上操作中,可提示她本月提现已经超额。 她蹙眉,能想到人都有各种困难……她实在无法跟她们开口。 从前二十万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她竟把自己弄得这么拮据。 在车里坐了很久,最后还是给傅弈打了一个电话。 傅弈看到她的来电,知道她肯定有事,当夏云美向他借钱的时候,傅弈惊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很了解她。 夏云美很快就收到傅弈的转帐,她即刻转到店里,让安希马上操作。 当安希跟她说已经操作完成后,夏云美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七年多了吧,夏云美第一份工作服务的第一个人就是罗丝丝,她给了她莫大的鼓励。 甚至在她遇到不顺心的事,或是遇到特别难对付的客户时,除了孟瑶君,也就是罗丝丝给她的帮助最大了。 那时候都是看业绩的,业绩好了,什么都有了,罗丝丝给她砸了不少钱。 她说她就喜欢夏云美。 虽然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可能是身份的关系,她像个大姐大一样罩着夏云美。 上门服务就是罗丝丝提出的,夏云美很乐意为她服务,两人还像好朋友一样谈天说笑。 可以说,夏云美最快乐的日子里,是有罗丝丝这么一个人的。 直到夏云美自己开店,罗丝丝也很仗义地跟她过来,为此原来的老板还很不高兴,都是罗丝丝出面摆平。 近两年,罗丝丝来得少了,她经常去国外。 没想到再遇,却是这样讽刺的结果。 夏云美看着手机里她备注过的那个手机号码,就是带着钱立楠离开的那个女人的电话,她用它打了电话给夏云美,告诉她,只有她,才能满足钱立楠的一切需求。 这个电话号码与她存的罗丝丝的号码一模一样。 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却没想到,竟离自己如此之近。 将备注的那一栏删掉,关了手机屏幕,夏云美拿出烟来抽。 一路抽到昨晚夜店下的停车库,又在自己车里抽了许久。 她从没在自己车里抽过烟,狭小的空间里全是烟雾,身在浓雾里,夏云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眼眶里湿湿的,让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许飞就在另一边的车里,这样的夏云美让他有些心疼。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傅弈那么不高兴了,原来夏云美心里的那个男人就是钱立楠。 他想,那晚他无意问起的那个男朋友,大概就是他了吧。 许飞拍了一个视频给傅弈,傅弈看到后,目光深邃,他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如果她要喝酒,就让她进去吧。” 现在夜店还没开门,不然她早就进去了。 也或许,车里那逼仄的空间才能给她安全感,她只是想躲在里面而已。 夏云美在车里抽了许久的烟,烟雾缭绕到许飞都要看不清她,可也没听到一点哭声。 这女人也真够倔的,哭出来会更好,怎么就不哭呢。 一恍神间,夏云美的车子周围围了几个二流子,笑叫着拍着车门。 夏云美的情绪正无处发泄,没想到就送来几个。 “就长你们这样的,也想在外面花女人?”夏云美夹在手里的烟此时一边移到嘴里,斜眼猛吸了一口,“滚!” 男人天生的就有征服欲,见夏云美如此,他们更加有劲。 但夏云美在他们出手时就挥上了手里拿的铁棍。 这一直在她的车上,防身用的。 没想还真用上了。 现在配上她的心情,她会把这根棍子发挥到极致。 然而,她始终是个女的,对抗一个还能说得过去,可现在面对四个这样的男人,她绝对会吃亏。 见一个兄弟被砸出血,他们有些愤怒,更加不顾她是个女的了,只想把她捆起来好好欺负。 夏云美不怕死,这时候更不怕死,跟疯了般挥舞着手中的棍子。 他们虽不能近身,但这样僵持到最后,她依然会被他们逮住。 “住手!” 许飞来了,夏云美看到他,心里放松了不少。 没几下,那几个人就被解决了,落荒而逃。 “你打得不错,哪天跟你学两手,不然真遇到问题了,自救都不行。”夏云美实话实说。 这时候她还能说出这种话,许飞只为她感到难过。 许飞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你真要学,得找阿弈,他才是……” “是他让你过来的吧?”夏云美突然问。 许飞顿了下,笑道:“是啊,他,有点担心你。” 夏云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谢谢你了。”她抬头跟他说,“去东院吧,傅弈该换药了。” 说着,她上了车,许飞没敢问她是不是也去,但看她开车的方向就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许飞没忍住激动,给傅弈发了个微信,告诉他,夏云美过去了。 整个下午,夏云美都没有去任何地方,手机也没有响。 傅弈睡觉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书。 这边安静得有些可怕,钱立楠那边却发生了矛盾。 罗丝丝跟钱立楠吃午饭的时候,她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了,但一直忍着没说,后来逛街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没有耐心,甚至回去的时候还不想让她去他那里,她马上就不高兴了,在车里就跟他吵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钱立楠?”罗丝丝声音很大,眼神面色都极为难看,“我不就是让你去云阁接我一下嘛,你有必要跟我这么过不去?” 钱立楠沉默,罗丝丝非要他说个所以然出来。 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钱立楠熄了火,看向她。 罗丝丝不仅人长得漂亮,家庭背景又好,关键是,她心思缜密。 只是这次,她算计钱立楠,他当然不高兴。 “你故意让我过去,就是为了让夏云美知道我是跟你在一起,还告诉她我们要订婚了,是不是?”钱立楠说出她的心思。 罗丝丝垂了垂眸,正视他道:“我一直拿她当好朋友,告诉她这些有什么不对吗?以前不说,是因为你一直不让公开我们的关系,现在我们都要订婚了,难道也不能说?” “呵。”钱立楠摇头,“丝丝,别忘了,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你打过电话给她。你能保证,你真的拿她当好朋友?” 罗丝丝蹙眉:“当不当好朋友那是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钱立楠,是不是看她伤心了,你心里难受了?” “你真是够厉害的。”钱立楠说了这句后,不再说话,启动车子。 罗丝丝可不想饶了他:“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不厉害,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吗?” “是,我所有的成就都是靠你的!”钱立楠的声音徒然增大,“我就是个吃软饭的,没有你罗丝丝,我钱立楠屁都不是一个!” “你!”罗丝丝气极,“钱立楠,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见了夏云美,你就后悔当初的决定了,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闭嘴!”钱立楠朝她吼出来。 这时,红绿灯没注意看,他们的车追尾了。 钱立楠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候,罗丝丝自己打车离开。 她让钱立楠最忌讳的地方,就是她不仅有钱,还很有个性,说走就走,绝不含糊。 这一点,跟夏云美很像。 在傅弈用了苏华的特效药后的第三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你应该找到钱立楠了吧?”夏云美扶着他去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她问他。 她的眉眼是压低着,傅弈看不清她是怎样的表情,他也不需要知道,回道:“跟她说了,她还在考虑。” “考虑?”夏云美诧异地看向傅弈,两人四目相对,各自的眼里都有异样的光芒。 “她不是一直都很着急想见到他吗?”夏云美蹙眉。 况且,阮玲的时间真的所剩不多了。 “没错。”傅弈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说道,“可人就是这么奇怪,没找到的时候,拼了命地想见一面,可真正可以见面了,却又躲着不敢见。” 之后,两人便是短暂的沉默,还是夏云美做了一个决定:“我去看看阮玲吧,我有点担心她,上次看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傅弈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问“你就不担心你自己?” “什么?” “你明明知道阮玲要见的人就是钱立楠。” 夏云美一点也不意外傅弈知道这么多,她浅笑了下,说:“那又怎样?” 她的反问让傅弈震住。 稍一用力,就将夏云美拥入怀中,趁她不备,在她唇上浅吻了几秒。 这么突然就…… 夏云美有些不自然,脸颊微微泛红,抿着唇也不说话。 傅弈开口:“我真的想你了,什么时候可以?” 夏云美蹙额,岔开话题:“那个,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阮玲那里了。” 说罢,她就要挣脱开傅弈的手,可傅弈却是不松,没得到答案,尤其是看她现在的样子,他心痒难耐:“你先回答我,什么时候可以?” 夏云美瞪他一眼:“什么时候都不可以!” 然后趁他走神之际,用力挣脱他。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傅弈却有些高兴。 他尤其喜欢她面对他的撩拨时,娇羞的模样。 以前,她不曾在他面前脸红过,完全拿他不当回事。 刚刚只不过是他在试探她,从她的态度看,她对钱立楠应该已经没有爱情了。 也幸好夏云美过去了,阮玲已经在床上昏迷了一整天。 她顿时慌了神,马上给傅弈打了电话,医院的人也很快赶过来。 阮玲醒来时,已经是晚上8点。 “感觉怎么样?” 夏云美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阮玲由衷地笑了:“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别说那些,现在还好吗?” 阮玲点头:“挺好的,放心吧。” 以前也有昏迷,只不过时间不会这么长。 她想,她的日子快到尽头了。 夏云美没有委婉,直接就跟她说:“你应该知道钱立楠回来了吧,为什么还不叫他过来?” 沉默了片刻后,阮玲笑笑:“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大概是爱上了我的容颜。你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哪个男人愿意多看一眼?如果让他知道,我到现在还爱着他,他会不会觉得很有压力?” “肯定不会的,你想多了。”夏云美宽慰。 阮玲摇头:“我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是我离开的他,不是他甩了我,所以就算是恨,他也会一直记得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这太丑了。” 也就几天的时间,阮玲就瘦得不像话,脸上只剩下骨头了。 摸上去都硌手。 说完,她闭上眼,似乎困了。 没几秒,她就睡着了。 夏云美看着她,眼睛不停地流。 傅弈就靠在一旁的沙发上。 夏云美能给他打电话,他心里高兴,不顾自己的伤就赶过去了,折腾一番后,自己也受不了,直接靠沙发上休息。 现在看到她这样子,轻声道:“过来。” 听到声音,夏云美朝他看去,问道:“你肚子没事吧?” 她也才想起,是他亲自过来,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她没怎么正儿八经地经历过生死,无法体会那是怎样的,可是显然,阮玲将会成为她的第一个。 又难受,又紧张,完全没了方寸。 “我没事。”傅弈握着她的手,“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夏云美有些惊讶。 傅弈说:“虽然阮玲说不想见钱立楠,但我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她很希望他能来看她,他其实就是她的一个遗憾。” 夏云美了然:“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在这件事上,他们俩的观点是一致的。 “约他出来。”傅弈凝视着夏云美,认真道,“但我有一个要求,以我女朋友的身份约他出来。” 第62章 许飞死了 跟傅弈相处这么长时间里,他要么是冷酷霸道,要么是不正经的样子,这样认真的模样夏云美倒是第一次见。 对视了几秒后,夏云美别过头去。 傅弈却又强行让她看着他,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她一副倔强正经又微红脸颊的样子,对傅弈来说,简直是一种迷药。 一双深沉的眸子看着她饱满的红唇,缓缓低下了头。 “你这是在威胁我。” 夏云美推开他一点距离,正禁危坐。 一副禁欲的表情看着床上的阮玲。 就算傅弈不跟她提这件事,她也会那么做。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弥留之际,她不想让阮玲带着遗憾离开。 她现在还能说话,等她不能说话的时候,她再想表达什么就没那么容易了。 本来病痛就已经将她折磨,心理上再加上一层,她会多么煎熬。 什么怕他有压力,不过都是自己不敢开口的借口。 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现在她这么一副难看的样子,不过是害怕他的嫌弃。 人哪,为何要如此卑微? 傅弈看着她的侧脸,看到她闪着的泪花,将她搂到怀里,沉声道:“毕竟,他是你的初恋,都说初恋难忘,我总要为自己做些打算。” 似是玩笑,又有些许无奈。 闻言,夏云美垂眸,眼泪就这么毫无预期地落下,正好落到傅弈握着的她的手上。 瞬间的温热后便变得冰凉。 他的手动了动,而后更加紧的握住。 凑向她的耳边,低沉道:“你的眼泪让我有想要的冲动,怎么办?” 真是没三分钟正经,夏云美回头瞪他一眼,腾一下站起来:“钱立楠的电话给我。” “好。” 傅弈挑眉,爽快地答应。 初恋又如何?电话号码都删了。 联系好后,夏云美说:“看来找到他还有点麻烦,是助理接的,说他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你帮忙看着阮玲,我现在就过去。” 傅弈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夏云美看了他一眼,又睨向床上的阮玲,这才大步离开。 其实刚才并不是助理接的电话,而是罗丝丝。 在听到夏云美的声音后,她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就将电话挂了。 夏云美知道,尽管不想再服务于她,可不免还要跟她见面,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安希已经跟她说了,帐打过去之后她就跟罗丝丝确认了。 所以她现在这样的态度对她,她一点都不意外,而且本来也就该是这样子。 夏云美对人,一向以真面目对待,她这是强硬地将罗丝丝的面具给扯下来,她能高兴么? 一路驱车来到钱立楠的顺科集团。 这个顺科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是江城有名的半导体公司,只是不知道,原来还跟钱立楠有关。 公司大门口的那辆红色跑车,夏云美认得,是罗丝丝的。 她刚下车,罗丝丝就从红色跑车里下来,靠在车旁看着夏云美。 一副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酒红的卷发,曼妙的身姿。 罗丝丝从来都不缺资本,她妖娆起来,没人能比得过。 昨天她还没这样摆弄,今天看来是有意的。 她似乎算准了夏云美要过来,特别在这等着她。 夏云美大方地走过去,没了往日的热情,对她没有怨怎么可能? 她像一个小偷一样潜伏在自己身边,偷走了她不少东西。 只可惜,这些付诸出去的东西,她可以一样一样的拿回来。 绝不含糊。 她像没有看到罗丝丝一样径直往里走,目不斜视。 罗丝丝也不介意,伸手拦住了她。 “夏云美,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站着,你看不到吗?” 虽不介意,可也有点不高兴,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是钱立楠心里喜欢过的女人。 她比夏云美认识他晚,所以她总觉得,她一直处于下风,尽管她有的是钱。 夏云美淡淡地回头,看向她那副大眼镜,红唇轻轻开启:“现在看到了。” “呵呵。” 罗丝丝嘻笑两声,摘掉眼镜,撩了一下头发,那精致的五官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垂涎。 “你觉得,我跟你有什么不一样吗?”她问。 夏云美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漠然道:“我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罗丝丝摇头,讥讽道:“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是个穷人,而我是个富人。” 是了,夏云美的确是个穷人。 她曾那么努力,拼了命地去挣钱,好不容易让自己爬上了有钱人的位置,可一把火就将她打回了原型。 付出了多少,也将会失去多少。 好在,她的生活中,不仅仅是被钱而缠绕着,傅弈的出现,让她分散了许多注意力,所以她才能得已活得这么通透。 想到傅弈,看来,她还真的应该谢谢他才是。 夏云美嘴角浅露微笑,仿佛是对罗丝丝这话的嗤之以鼻。 她反问:“那又如何?” 罗丝丝刚刚看到她嘴角上的笑时,心里就很不舒服,她就是个没钱的种,她还有脸笑得出来? 她上前一步,彻底拦在夏云美面前,掷地有声:“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夏云美,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知恩图报的道理都不懂?” “我懂啊。”夏云美语气漠漠,听不出喜怒,“所以我不再对你有任何服务,你剩余的钱也还给你了。否则,我可能为了报复你对我的侮辱,保不济在给你做身体的时候就要了你的命。” 看着罗丝丝惊讶的表情,夏云美平淡道:“我想,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恩惠了。罗丝丝,你该知足了。” “夏云美!”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疼了罗丝丝,她大吼起来:“从前,你不过就我脚下的一只狗,给我服务,听我指令。现在,你一样逃不了这样的命运。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别想在江城混,要了你的命都可以!” 是啊,她背景强大,她早就知道。 以前只有羡慕,现在更不会怕她。 她最在意的不是她这条命,罗丝丝搞错方向了。 或许,不管哪个方面,罗丝丝都不能对她怎么样。 夏云美,就是个冷血的人。 她离家的第一年,陈根兰身体还不舒服,哪怕她说她不孝,狼子野心,也无法阻拦夏云美离开的决心。 没有人能够挡住她想要走的路。 现在也一样。 “行吧。”夏云美云淡风轻地睨了她一眼,挑眉道,“那就去吧。我现在没空,我的事情比较急,回聊。” “夏云美!”罗丝丝还真是小看了她,哪怕她一直在看她的笑话,当事情的原委摆在面前时,她还是不能接受夏云美是这样的态度对她,“你以为你给我一点钱我们之间就算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夏云美直视着她,“如果换作别人说同样一句话,我可能会再给点儿,但罗丝丝,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处心积虑,我不想占你便宜,所以才会将那二十万给你。那是你的,我没有占有的欲望。” “那钱立楠呢?”罗丝丝突然提到这个男人,“他也是我的。” “呵。”夏云美勾唇,眉目流转,“他是不是你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他没兴趣。” 闻言,罗丝丝怔住。 就在这时,钱立楠的车开过来,老远他就看到她们两个站在一起。 下意识地,他觉得罗丝丝会欺负夏云美,疾步走过去,冷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眼睛是看着罗丝丝的,大有责怪的意思在里面。 罗丝丝捏着拳没有出声。 这时夏云美转过身,直面着钱立楠,严肃道:“阮玲快要死了,你去看看她吧,我们现在就走。” 阮玲? 钱立楠一直都知道阮玲在找她,可他对她的怨恨还没放下,所以一直没予以回应。 可她怎么就要死了? 而罗丝丝一直都知道钱立楠除了喜欢夏云美以外,还有一个初恋最近一直频繁出现。现在他的初恋要死了,瞧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罗丝丝恨不得生病的那个人是她。 “好,我马上跟你走。”钱立楠说完,直接道,“你在前面走,我跟你后面。” 他连看都没有再看罗丝丝一眼,直接上了车。 看到罗丝丝气极败坏的样子,夏云美提醒道:“如果你要跟一个将死之人争的话,那就太幼稚了。罗丝丝,我一向很佩服你的聪明才智,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最后临走的时候,她还冷哼了一声。 罗丝丝果然没有令夏云美失望,不仅没有跟钱立楠闹,还随同他一起去了。 “你去做什么?”钱立楠很不高兴,因为也实在没有她去的道理。 罗丝丝倒是无所谓:“你是我男人,你前女友生病了,我当然也要去看看。如果你实在不想我出现在那样的场合的话,我就在车里等你。你可以不用管我。” 之前两人还因夏云美闹得不开心,这会儿她能这样,说明他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钱立楠没有应话,到了医院后,他交待一句,让她在车里等他。 罗丝丝虽有不情愿,但话也是她自己说的,现在也只好接了,于是就乖乖点头,让他放心办自己的事。 钱立楠见她没闹,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在阮玲弥留之际,再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 可是想到阮玲,他心里就绷得难受。 多年不见,他也不见得有现在这么难受,可一个人要是快要死了,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夏云美跟钱立楠一同去住院部的时候,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云美。” 钱立楠突然喊了她一声。 夏云美没说话,回头看了他一眼,钱立楠说:“找个时间我们聊一下好吗?” “好啊。” 夏云美一口答应。 钱立楠还以为她会拒绝,但没想到她竟答应得这么干脆,他还准备了好些措辞,现在却一个都用不上。 钱立楠低头,蹙了眉。 他心里有些闷,他觉得夏云美变了。 阮玲的病房里,傅弈还在,他在给许飞发信息,这小子从没像今天这样不给他回信息的。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到他的队里,是一个新来的小伙子接的。 “找许飞。” 小伙子说:“飞哥救火去了。” 救火? 许飞每趟出去都会发个圈,可这次并没有看到。 “哦。”那小伙子想起什么,突然说,“飞哥走得急,忘记带手机了。” “哪里失火了?” 是陵城山区,许飞他们是过去支援的。 傅弈挂了电话后,心情有些躁,正好看到夏云美跟钱立楠进来。 他直接跟夏云美说:“我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好。”夏云美应了一声。 这时,傅弈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看了一眼钱立楠后,大步迈出去。 夏云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直接来到阮玲的床前,凑向她的耳朵跟她说:“睁开眼看看,看看谁来看你了。” 只觉阮玲的睫毛动了动,再没任何动静,夏云美眉头紧蹙。 她这一睡,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跟昏迷了一样。 “你过来跟她说说话吧。”夏云美让了位置。 钱立楠过去,心情复杂。 夏云美拉开门出去,正好看到傅弈的车疾驰而去。 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此时钱立楠握着阮玲的手,她身上的温度不高,好像真的就要走了,就靠一口气托着。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好看,只是消瘦了不少。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多么年的抱怨,却依然抵不过她生命的结束。 当年她一声不吭地离开,钱立楠受了很大的情伤,若不是几年后遇到夏云美,他恐怕还很难从里面走出来。 “我一直知道你在找我,可就是避着不让你找到,就想让你尝尝当年我所受的情伤。”钱立楠喃喃自语,“我等着有一天你能跟说说当年的原因,我一直觉得你不是故意的,可又不想让你太好受。”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到最后,竟是这样的局面? 他将头深深埋在她的手心里,泪水撒了一手。 “阮玲说,她当初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才离你而去。” 夏云美进来的时候,看到钱立楠如此难受,她心里也不好过:“她一直很后悔当初的决定,直到自己快要死了,就想见你最后一面,可又怕你不肯理她,不肯原谅她,不肯见她现在这副样子。” “是我的错。”钱立楠哽咽,“如果当初我态度坚决一点,坚决不让她走,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的,一个决定,一个故事,一个人生。 至此,夏云美已经完全放下钱立楠跟阮玲之间的事了。 不管是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只是,她实在没有必要纠结,她跟钱立楠,从未开始,也不可能有结局,目前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立楠……” 突然,阮玲喊了一声,钱立楠跟夏云美互相看了一眼后,只见阮玲睁着疲惫的眼睛,微笑着看着两人。 她说她想吃点东西。 两天了,她什么都没吃,这会儿要吃东西了,却让夏云美有些慌。 都说回光返照,这就是吗? 阮玲吃了点东西后,还跟钱立楠说了话,却都是围绕他现在的生活说的,两人都没有提及过往。 最后还是钱立楠主动提起:“玲玲,我已经知道当初你是有苦衷才离开我的。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心里还没有放下你。现在也一样,不管你在哪,我都不会放下你。” “真的吗?”阮玲眼里闪着泪花。 钱立楠紧紧握着她的手:“当然是真的。” 她笑得苦:“我真的不想死。立楠,我好怕,怕死。怎么办?” 说着,她的眼泪滑落而下。 钱立楠坐到床上,他拥着她:“我陪着你。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一定会将你的病看好的。” 如果再早一点,她的病情可能会有好转,只是时间耽搁太久了。 “嗯。” 她轻轻应着,没有力气说话了,声音极其微小:“立楠,我好困,我真的不敢睡,怕就这么睡过去了。我好后悔,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这样,我就能跟你多待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里,钱立楠忍不住眼睛泛酸。 他比谁都后悔。 “那你别睡,我们说说话吧,就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钱立楠回忆着那一年,“那天我心情不好,去河滩边散心,竟碰到一位美丽的姑娘在河里边洗头,她的裤脚卷到膝盖,弯着腰,一头长发浸在水中,像个仙子……我对你一见钟情。” 阮玲嘴角上扬,是的,他跟她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她缓缓地闭上眼。 阮玲又睡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 期间没有醒来过,也没有说一句话,跟她说话,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于第二天晚上八点去的。 夏云美想,最后的时辰里,她应该是没有痛苦的。 可她依然很难受,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她难以接受。 眼睛都哭肿了。 阮玲去世的那天晚上,夏云美就给傅弈打了电话,可他没有接,她就给他发了微信,说了阮玲的情况。 之后再打电话时,傅弈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打给许飞,竟也是关机的。 她直觉不对劲。 直到阮玲走后的第三天,他们准备去殡仪馆时,夏云美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竟是傅弈的声音,他嗓音沙哑低沉:“许飞死了。” 第63章 傅弈的狠 夏云美的嗓子哽住,震惊之余,眼泪喷涌而出。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看向被全身裹住的阮玲,想着傅弈跟她说的…… 傅弈不可能开玩笑,更不可能拿许飞开这种玩笑,他的声音里透着无边的孤寂与伤痛。 “你现在在哪?”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出声:“我先把这边安顿一下。” “好。” 电话挂了后,听着这边操办后事的鼓乐声,夏云美的眼泪再次泛滥。 此时,罗丝丝也在这里。 在这之前,她甚至心狠地希望阮玲快点死。毕竟,她跟钱立楠在一起很长时间,那时他们之间没有金钱的观念,就是纯粹的爱恋,如果不是因为误会而分手,又怎么会有她现在的机会? 阮玲于罗丝丝而言,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是她的错误成就了罗丝丝。 可现在,她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管这外面的鼓乐鞭炮声多么喧闹,她都无动于衷。 钱立楠虽照应着来祭拜的朋友,可他脸上的伤痛是那么明显,让罗丝丝看着好不心疼。 终有一天,她也会如此。 每个人都逃不过这一关。 这么想着,罗丝丝难受得不行,眼泪不停地流。 夏云美转身看到这一幕,心想,不过女人罢了。 她示意了钱立楠,钱立楠看向罗丝丝这边,将她拉着来到房间,跟她说:“喝点水,歇会儿。” “立楠。”罗丝丝紧紧抱着他,“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钱立楠不知为何,她可能是有感而发,他回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 此时此刻,他们都需要安慰。 遗体告别的时候,傅弈赶过来了,虽然人憔悴得很,但穿着还是很体面。 阮玲被化了妆,她闭着眼睛,看起来跟睡着了一样。 哀悼过后,是最后的告别,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哭泣。 火化的时候,众人都在外面候着。 夏云美感叹,这人死之后,就跟一个没用的物品要被处理了一样。 工作人员说,让他们在旁边休息厅等着,好了会通知他们。 真是太过无情。 这段时间里,傅弈跟夏云美说了许飞的事。 他是在救火的时候,风向突然转变,火热凶猛,发生爆炸,好几个消防员被炸得尸骨无存。 这其中,就有许飞。 男儿有泪不轻弹,傅弈的眼泪就那么从眼里涌出来,夏云美抬起泪眼时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想要帮他拭去。 傅弈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夏云美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而休息厅里,罗丝丝依偎在钱立楠的怀里,目光有些缥缈。 钱立楠则紧盯着外面那一对儿,他们拥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两个小时后,钱立楠捧着骨灰从里面出来。 罗丝丝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突然大哭起来。 阮玲的后事全部处理好后,夏云美就陪着傅弈去到许飞那边。 许飞的后事是在队里办的,没几个女的,都是大男人,个个都哭得不成样子。 夏云美记起,傅弈跟她说,许飞被炸得尸骨无存。 那躺在那里的,只是他生前的衣物。 这一幕,让人心疼。 三天后,许飞的后事也处理好了,傅弈跟顾朔,还有苏华,就在东院喝酒。 喝得多了,还会打起来,都在责怪自己。 夏云美在一旁看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太难受的时候,她就坐在门口哭。 虽然跟他交流时间不长,但傅弈的朋友当中,也就跟他最熟悉了,说得话也是最多。 她知道,他是个负责又幽默的好男人,为兄弟两肋插刀。 那次为了救她,对对手下手那么狠,都是因为他的兄弟。 还一直帮着傅弈跟她说好话,嫂子长,嫂子短的。 可她不高兴了,还不许他再叫她嫂子…… 一切像是早就注定了般,他再也不能叫她一声嫂子了。 许飞走后的第五天,叶熙来了。 她看到傅弈昏睡在床上,心疼得泪流满面。 “你怎么也不劝劝他?”叶熙喃喃地问夏云美。 夏云美摇头:“他心里够难受的了,给他释放释放也是好事。” 只是他腹部的伤…… 叶熙在这陪了他一会儿后就走了,拜托夏云美照顾好他。 看得出来,叶熙的心里还有傅弈。 当家里只有傅弈跟夏云美时,已经是十天后了,傅弈已经不喝酒了,只是基本不说话,如果不是夏云美及时帮他处理伤口,他的伤恐怕就要发炎了。 “刚刚我接你的电话,是你大哥打过来的,他说等下就跟温佳艺过来看你。” “看我做什么?”傅弈突然不高兴,“许飞都死了多久了,他们才来!” 夏云美摁着他,让他不要那么激动:“我都问过了,他们去了国外,也是才知道的,马上就赶回来了。” 傅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抱着夏云美,突然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夏云美抿了抿唇:“辛苦什么?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在夏云美的劝说下,傅弈的情绪终于好了许多,温佳艺跟傅彦霖来的时候,他才不至于那么大火。 温佳艺陪傅弈说话的时候,傅彦霖就问夏云美:“你知道佐洋去了哪里吗?” 佐洋? 从傅彦霖嘴里提到佐洋,让夏云美想到上次佐洋弄到的录音里,其中就有傅彦霖的声音。 她蹙着眉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佐洋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凑到一起,她也没有想起来去找他。褚萧建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她也无从得知。 “我听说他坐牢了。” 闻言,夏云美一惊:“怎么回事?” 傅彦霖竟笑了起来,且是阴沉的面容:“这个,你就要问傅弈了。” 跟傅弈有关? 夏云美对傅彦霖本就没有好感,现在佐洋出了事,还跟傅弈有关,她其实是不相信的。 出声道:“傅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将你们兄弟之间的怨恨牵扯到别人的头上,让别人来为你们埋单?”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傅彦霖勾唇,“你在害怕,佐洋的事真的跟傅弈有关?” “你真是他亲大哥吗?”夏云美突然问。 傅彦霖马上换作一副冷脸:“就是因为我是他亲大哥,所以我才对他这么容忍。容忍自己的妻子在梦里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这个别的男人,无疑就是傅弈。 夏云美往傅弈和温佳艺那个方向看去。 他们肩并肩站在那里,真的很般配。 可是…… “那是你的问题。”夏云美毫不留情,“你的妻子,你还把问题推到别人头上。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心里念着的是别的男人?你这么优秀,那么有本事,你的妻子最崇拜的男人应该是你才对。傅先生,你的方向错了,如果你还不悔悟,你们夫妻之间,只会越来越差!” 说完这番话,温佳艺跟傅弈正好从那边过来。 温佳艺无意瞥向傅彦霖,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一样。 带着某种探究。 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她撞伤了住院,傅彦霖好像变了许多,对她关心倍至,但两人仍然形同陌路。 当温佳艺累了想停下来时,傅彦霖又突然变了脸,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得知许飞出事,他是傅弈最好的兄弟,傅弈肯定很难过,一直想过来看看他,可傅彦霖却将她迷晕带去了国外。 温佳艺对他彻底绝望,差点闹了人命,傅彦霖这才又带着她回来,并陪同她一起过来。 傅弈最近精力有限,如果放在从前,温佳艺现在这么消瘦,他肯定会知道个一二,但这次,他问都没有问。 温佳艺当然也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 临走时,她跟夏云美说:“辛苦你了。” 夏云美笑笑,温佳艺犹豫了几秒,又说:“大概就这两天,我就可以去店里上班了。” “好。”夏云美点头,“店里现在正需要人。” 送走了他们两人后,夏云美的神情有些异样,傅弈问:“怎么了?” 自从许飞走后,傅弈整个人都变了,好像一下子变成熟了一般,话也更少了,像现在这样能看出夏云美不一样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 “没事。”夏云美摇头。 她差点将佐洋的事问出来,但她又转念,她应该自己先去打探一下的。 那方温佳艺跟着傅彦霖的车往回开的时候,傅彦霖一路黑沉着脸。 直到到了地方,温佳艺要下车,傅彦霖拽住她的胳膊:“不是说了不去夏云美店里上班了吗?” 温佳艺想的是,你可以变,我也可以。 但她却是这样说的:“你没听她说,她店里现在正需要人么?” “那是因为你先跟她提起了,她不好意思拒绝你,所以才会那么说的!” 傅彦霖有些激动。 他就知道,他带她回来,不是件好事。 傅彦霖的声音过于大了,温佳艺闭了闭眼,等到他不说话了,她才说:“傅彦霖,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这前之所以答应你不在那里上班,那是迫于你的压力,是你逼着我那么说的。但我现在看到许飞死了,我就觉得人活在世上,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哪怕你打死我,那我也是高兴的。” 她转头看向傅彦霖:“我很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她不过就是犯了一些错误,他为什么要揪着不放呢? 温佳艺的问话让傅彦霖也陷入深思,虽然他很不赞同她去夏云美那里上班,但也没有冲动地说出她其实是为了傅弈去的。 他再次陷入沉默。 晚上,温佳艺在家休息的时候,傅彦霖去了酒吧。 他很少来这种地方,而且还喝了不少酒。 正好助理刘琳打电话给他,说有重要的文件必须要给他签字。 傅彦霖也没有多想,就让她过来了。 于是她就陪着他一起,他喝,她陪着。 “傅总,您喝太多了,我送您回家吧。”刘琳站起来就过去拉他。 可傅彦霖不想走,手一挥,没挥走刘琳,反而将刘琳带倒了,人直接倒在他身上。 属于女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自从温佳艺做月子后,傅彦霖就没碰过她了,他年纪不小,又才开始尝到女人的滋味,而且结婚那段日子里,他几乎夜夜放纵自己。 后来又禁欲了那么长时间,轻易不敢去碰温佳艺。 现在有个女人倒在自己怀里,而且身材样貌都不错,关键是,她很懂男人。 只听刘琳羞涩地开口:“傅总,我知道你想女人了,我也知道夫人现在不方便。小琳爱慕您很久了,我只求能够安慰傅总,其他什么都不求,真的,就让我陪您一晚吧。” 她不仅说着暧昧的话,手还在他的胸膛游移。 酒后的男人容易被诱惑,傅彦霖也不例外,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凝视了她很久,最后将她推开,自己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走去。 刘琳嘴角上扬,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在手机上搜索着附近的酒店。 她追上去扶住他:“傅总,我送您回家吧。” 傅彦霖没有拒绝,两人上车后,他突然说:“不回家。” 刘琳心里暗喜,她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于是她说:“知道了傅总,那我就随便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吧。” 傅彦霖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全是温云美。 “调头!”他又突然出声,“回家。” 刘琳一怔,还想跟他确认,但又觉得不好,只好答应。 等到了家,傅家除了他们的房间还亮着灯,其他都是漆黑一片。 傅彦霖在车上睡着了,刘琳喊他的时候,他有些迷糊。 搭着刘琳的肩膀,一步一拐地进了门。 “温佳艺!” 一进门,傅彦霖就发起了酒疯,大喊:“温佳艺,你给我出来!” “你给我出来!” 他手里能摸到的东西都被砸了,又踢又踹,发出刺耳的声音。 温佳艺其实也没有睡着,她已经习惯了听着他的车声,等他回来。 哪怕再晚,只要他回来了,她才能够睡着。 她当然听到家里东西被砸制造的响声,可她就是纹丝不动,仿佛木偶般。 方心怡去世了,傅家华又不在家,家里就他们两口子,他想闹就让他闹去吧。 他定是喝了酒才会如此。 温佳艺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忽然,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傅总,你别这样……” 声音柔弱,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温佳艺马上从床上弹起来,披了件外套就开门出去。 楼下也只开了一些小灯,并不太亮,但不妨碍视线,温佳艺看到傅彦霖跟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出什么事了!” 温佳艺在楼上平淡地喊出来。 喊了两声,才引起了傅彦霖的注意。 女人当然也听到声音了,惊吓之余,躲到了傅彦霖的身后,悄眼看着楼上。 都说总裁夫人长得好看,还真是好看。 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惊艳。 傅彦霖不说话,直视着楼上的女人,那个他的妻子,现在见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那是什么反应? 他心底泛起一股嘲讽。 温佳艺缓慢走下楼梯,来到两人面前,看都没有看刘琳,却是把手伸向傅彦霖,柔声道:“怎么弄得这么晚?” 温佳艺从没给过傅彦霖这么好的脸色,当然是自从结婚后。 傅彦霖也在心里打着鼓,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顿时也有点后悔故意带个女人回来膈应她。 这万一她真闹起来,他不好收场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也不矫情了,趁着她没有发脾气,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将她搂到怀里,解释道:“刚刚有应酬,喝多了,这是我助理刘琳,是她送我回来的,我……” 他话还没有说话,温佳艺似乎根本就不想听他这样的屁话,直接看向一直盯着她看的刘琳,笑道:“是刘助理是吧?谢谢你送我老公回来,辛苦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了,刘琳赶紧道:“哦哦,没事没事,我也是顺便,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傅总,夫人,再见。” 她走了,家里却又不安宁了。 傅彦霖早就猜到,温佳艺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不过,他却因为这件事而开心得不得了。 “你别碰我!”温佳艺嫌弃地推开他的手。 可傅彦霖却借着酒劲跟在她身后。 若不是她身体还没恢复,今晚,他肯定会好好要了她。 “佳艺。” 傅彦霖在后面喊她,像膏药一样粘着她:“我今天其实是不高兴,所以去了酒吧,刘琳给我送文件,我就想,就想借她气气你。” 温佳艺顿住,转过身来,平淡地回他:“你不用气我。傅彦霖,你不要误会了,这里是傅家,你要是在这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就是丢了傅家的面子。如果在外面,你觉得我还会横插一手吗?呵,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在外面做什么,又岂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你说什么?”傅彦霖简直不敢相信,“所以你刚才的表现,其实是为了傅家的面子?” 温佳艺不语,傅彦霖就当她是默认了,他气得额冒青筋:“我傅家的面子何时需要你来护了?温佳艺,你……” 他气极,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就要爆炸了。 一把将她摁在墙上,不管不顾地咬过去…… 十月下旬的时候,云阁的日常已经恢复正常,有了温佳艺的帮忙,她们确实轻松不少。 而那个吴姐,也在傅弈的手段下,承认了自己的坏心,乖乖地给夏云美的房子搞装修。 原以为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夏云美的心里却很忐忑。 自从上次傅彦霖跟她说佐洋坐牢是因为傅弈后,她就真的把这事记在心上了。 她打听到了,佐洋确实在坐牢。 现在是下午两点,夏云美要去见几个人。 她很想知道,佐洋到底做了什么,傅弈这么狠,要惩罚他待在牢里? 第64章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坐牢啊,可不是小事,他还那么年轻,这影响得多大? 还有,褚萧建现在估计还没醒,正需要用佐洋的时候,现在连他都进了牢房,这让李巧云可怎么办? 夏云美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闭着眼,内心里非常愤懑不平。 这次的会面,确切地说,是间接地见,夏云美并不出面。 她是雇了几个小混混。 “佐洋?”那几个人斜着眼想,“他确实该揍,该蹲大牢,谁让他乱说话。” “他乱说什么了?”夏云美这边的几个混混借着酒试探着问。 那边的人瞪着眼,竖起大拇指指着后头:“二爷,他敢说我们二爷的坏话,是不是该揍?” “哟,这是说了什么坏话,还把人弄到里头去了,太严重了吧?”这边有人故意说。 那方唉了一声,说:“兄弟,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二爷最近看上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对二爷还有点用处,可佐洋那小子偏偏听到了二爷跟兄弟们打赌的话,估计也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气得不行,要找二爷算帐,二爷怕他乱说话,坏了他的好事,干脆将他弄进去了。那里头,不是一般人能待的,死在里面都有可能。” “都知道二爷心狠手辣,看来不是盖的。这二爷打得什么赌,到底哪个女的呀,说来听听?” 谈话继续着,夏云美面无表情地听着,可心里早就不平静了。 她早就知道,这位“二爷”,就是傅弈。 “女的是谁我得想想,名字不记得了,好像是开美容院的。二爷说了,这女的虽有点个性,但看最近的表现,已经对他有点意思了。只要让她爱上二爷,咱们其他几个圈子里的混混都得跟着二爷混,就连周州那边的人都参与了这边的赌约,不光是人要过来,还有地盘。兄弟,二爷要洗白,他得开公司,他得找员工,白手起家,还不是靠我们这些兄弟?你说是不是?” 这人喝得有些过头了,拍着那边人的肩膀,笑得那是一个得意。 那边人说:“那就恭喜兄弟早日洗白,到时候也捎上我们呀。” 又多喝了两杯后,人都醉了,夏云美雇的几个人也就撤了。 她将尾款打给他们后,说道:“辛苦几位兄弟了,日后若还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们。请务必为今日之事保密。” “放心吧夏小姐。后会有期。” 那些人走后,夏云美坐在车里坐了许久,看着那几个混混东倒西歪的躺在那里,真心觉得傅弈不值得,这么容易就将自己的主子给卖了。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夏云美追求的,不过就是真相。 当真相摆在面前后,她反而没有多少难过,倒是轻松了不少。 仿佛两军对垒,知己知彼罢了。 当天晚上,夏云美依然去了东院。 她很清楚,她现在是傅弈默认的地下情人,如果她没有过去,他总想到各种办法让她回到他身边。 现在她知道了,她在傅弈那里并不值多少钱,无非是一个能让他洗白的工具,功劳虽大,可用完后也会像个弃子一样被丢掉。 所以她也不必矫情,还让他花费人力物力去找做什么呢? 只是,她回去的有些晚了,也不知道傅弈有没有察觉出什么,看眼神是有些不对的,他凝视了她好久,才问:“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夏云美闻言后挑眉:“我去哪儿还得跟你报备么?如果傅爷不满意我的行踪的话,大可派几个人跟着我呀。” 傅弈知道夏云美不高兴了,全当她是这些天照顾她累着了,他也不跟她争了,上前环住她的腰,在她后颈脖那里亲了亲:“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准备了一些菜,没想到你回得这么晚,都冷了。” 菜? 夏云美这才注意到,餐桌上是摆了几个菜,还有红酒蜡烛。 她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笑着牵她的手过去,说:“我身上的伤全好了,难道不应该庆祝?” 她想得却是,他又可以在她身上作威作福了。 这么想着,她的脸色顿时冷了不少。 “怎么了,你今天有点奇怪。”傅弈摁着她的肩让她坐下,然后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说,“来,先敬你一杯,这些天,你辛苦了,等一下,我好好犒劳你。” 说完,他暧昧地朝她眨了一下眼。 傅弈长得本就很酷,加上有意的行为,没几个女人能受得了,夏云美也深深被他折服。 只是,当下,她内心虽很抗拒,可行为上却很配合。 “借这个机会,我要跟你说件事。明天我要去陵城学习,大该需要半个月时间。” 夏云美知道,傅弈从明天开始,就要坐镇公司了。 听到夏云美说的,傅弈的脸马上就沉了下去:“怎么我才好,你就要出去?” 他还没有好好跟她温存,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他计划了好些浪漫的事,看来就要泡汤了。 “不能晚些时候再去?” 夏云美浅笑摇头:“人家厂家的规定,哪里能由我一个取经者说了算的?” 傅弈马上说:“哪个厂家?我打电话过去说,让他们延后。” 他口气不小,而以他的能力,也不难办到,只是,夏云美连忙摆手:“你可别吧。我是过去学习的,又不是过去炫耀资本的。反正半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好好陪你。” 她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妩媚极了,傅弈仿佛收到了某种信息,将她捞到怀里,在她耳朵上睚了一口,低沉道:“还要等到半个月后,不行,时间太长了,我就要现在。” 夏云美心里冷笑一声,眼里却是朝他如丝般的温柔:“你就这么急?不是要庆祝吃饭么?” 傅弈看得有些愣神。 面前这个女人,他还是不是太了解,就像刚才,她从来没有向他弄过这种眼神,简直像电一般在击穿他。 他一个没忍住,用力吻上她,含糊道:“先吃,你!” 今晚,夏云美不仅配合,而且主动,傅弈从没碰到她这么热情过的,激动不已,无时无刻不在情动中。 一室的旖旎,延续到第二天清晨。 当傅弈睁开眼时,卧室里被窗帘拉着看不清是几点,但也觉得不早了,而枕边人已不在。 他有些懊恼,怎么就睡得这么死? 他没叫夏云美,而是就这么下床,四下找了一下,确定她已经离开。 再次回到房间后,他正准备拿手机打电话给她时,却发现她留给他的纸条:傅弈,再见。 傅弈看着这几个字,有点莫名。 他还以为她会给他写些什么情话呢,竟是这样几个字。 反正他心里不是特别愉快,心想着,难道昨晚上没满足她? 拨通了夏云美的电话后,她也没接,他给她找了个借口,可能在开车,不方便吧。 于是就给她了一条微信:“再见就会再见,我相信会很快。想你。” 他满意了,虽然没有等到她的回信。 夏云美并没有去陵城,她今天还有其他事要做。而去陵城的学习,虽然确有其事,但开始并没有那么早,而是三天后。 她昨晚陪着傅弈疯了一夜后,在傅弈熟睡之际,就去了褚萧建所在的医院。 褚萧建不仅没醒,还消瘦了不少。 她连忙找医生问了情况,医生说他这段时间营养液有些打不进去。 输液输不进去,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夏云美焦急了,好在医生告诉他,让她多陪陪病人,跟他说说话,对他或许有帮助,因为最近,这里几乎没人在看护他。 看来,佐洋进了牢,李巧云并不知情。 可李巧云怎么也不来看褚萧建呢? 头两天,夏云美就陪着褚萧建,一直在跟他说话,医生说他的状况好了许多,可她必须要走了,就请了个年轻一点的护工,找了本她自己喜欢的心理书,让那个护工没事就读给他听。 第三天,夏云美去找李巧云,正巧碰到自己的母亲陈根兰从李巧云的住处出来。 “云美,你怎么来了?”陈根兰看到自己女儿,很是高兴,“这个李巧云够可怜的,生病了也没人来照顾她。” “生病了?”夏云美有些惊讶,看来不像是平常的感冒发烧。 陈根兰摇头:“平时我们都是一起去镇上买菜,有几天没见到人了,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病了,好像还不知道是什么病,人瘦得都不能看了。” 什么时候,这两个女人搞到一起去了? 夏云美没心思追究这个,抬腿就要进去,陈根兰提醒她,李巧云刚睡着,还问她等下是不是要回去一趟。 “妈,我今天就是顺便过来一趟。”夏云美有些尴尬,“看完李巧云我就要走了,明天还要去厂家学习呢。” “去厂家学习啊?”陈根兰问,点头道,“那好啊,是要提前去。那你赶紧安排吧。” 与自己的母亲告别后,夏云美走了进去。 夏云美推门的时候,李巧云就醒了,她别过头看到是夏云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这两天都是夏云美的母亲在照顾她,她母亲刚走,她又来了。 “阿姨,您醒啦?” 夏云美看到床头柜上的饭菜,应该是陈根兰送过来的,说:“您还没吃呢,要不我喂您吧。” 李巧云也不矫情,吃了小半碗,身上也有些力气了,这才说了谢谢。 还问她:“夏小姐,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佐洋在哪里呀?” 她知道,佐洋跟夏云美有些熟悉。 看起来,佐洋去了那地方,李巧云并不知情。 夏云美说:“阿姨,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前不久听他说要去哪里学习来着,后来也没联系过。怎么了,他还没回来吗?” 李巧云叹气,愁云布满了整张脸,使她的脸更加地憔悴:“公司里的人都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问佐洋在不在?你说,他大哥还在医院里睡着,他自己又不见了,呀,那他不在,谁照顾他大哥呀?” 李巧云才意识到这个,顿时着急慌忙的,夏云美赶紧宽慰她:“放心吧阿姨,褚萧建好着呢,我刚过来的时候就从他那里来的,有专门的护工照应,还没事的时候给他读书。” 听到夏云美这样说,李巧云才放心,喃喃道:“算他有点良心,还知道请人照顾,至于读书,倒是有心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很多心事。 李巧云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时候,恒远集团原褚萧建的助理方贵,找到家里来了。 他不年轻了,约摸四十岁,估计是扶着褚萧建起来的。 夏云美怕他说漏嘴,用眼神示意他。 他虽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但直觉她是个靠谱的人,在李巧云的面前也就没有多说,大多是顺着夏云美的话。 最后李巧云终于笑了,拍着夏云美的手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公司能安排好,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现在我只希望他大哥能早一点醒过来。” 夏云美临走的时候,打电话让陈根兰多过来照顾她,若没时间,就请个保姆。 方贵在夏云美的车上坐了很久,两人互相了解后,夏云美说:“如果方助理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 “那就多谢夏小姐了。”方贵还有疑虑,“那您知道佐副总在哪里吗?” 这或许是另一种试探,夏云美面露微笑。道:“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但现在,他不方便。而且我跟你保证,他会回到公司的。如果你信任我,就什么都不要问,尽你的全力将恒远经营好。这不仅是对公司负责,也是对你们褚总负责。” 听到夏云美提到褚萧建,方贵多问了一句:“我之前听褚总说,您是她的对象,这事是真的吗?” 闻言,夏云美微有迟疑,随后便道:“那你应该知道,我跟褚总是相亲认识的。如果不出意外,等他醒了,我们就会订婚。” 听到这里,方贵仿佛才真正放心,连忙拜谢她:“请夏小姐放心,我保证,等褚总回来,一定会交还给他一模一样的恒远,只会更好。” “辛苦你了。”夏云美浅笑。 一路驱车往陵城赶的时候,夏云美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时间太过匆忙,她暂时看望不了佐洋,这个探视时间还要提前预约。 她已经约好,等她回来,时间就差不多了。 一路上,夏云美都在预约酒店,可奇怪的是,厂家附近的酒店竟都满了,难不成是过去学习的人员太多了? 直到到了陵城,夏云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酒店。 天已经黑了,她不可能开着车逛夜市,就找了麦当劳这个地方,准备凑合过一夜的,看看明天能不能找到酒店。 超过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里面的人就没几个了,慢慢地就只剩下夏云美一个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去点了份吃的,说想在这待一个晚上。 服务员表示可以理解。 断断续续的,有人进来,有人出去。 一直到夜里两点的时候,有一个人推门进来,却径直走向了夏云美,夏云美抬头望去,竟是李东。 在这里也能碰到他,真是有缘。 李东豪爽地往她面前一坐:“老远就看到你了,怎么,一个人?” 自从那次跟她分别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但不代表他这心里就不惦记她了。 这下可好了,他没找她,她却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若不是晚上喝多了,他出来兜兜风,恐怕他就跟这个女人错过了。 不是有缘是什么? 夏云美见他说话满嘴酒气,平时还能讲点道理,可若跟酒喝多的人讲道理,有难度。 她微笑:“肚子饿了,出来吃点东西,顺便赏赏陵城的夜景。” 李东挑眉,笑而不语。 夏云美问道:“李哥怎么在陵城?” 一声李哥叫的,李东挑眉,回道:“到这边找个朋友,正好喝完,他们去k歌,我没兴趣就出来了,没想到命运将我牵引到这里。” 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直视着夏云美,夏云美只是浅笑:“嗯,挺巧的。” “哪能叫巧呢?这叫缘分。”李东也要了一杯果汁,“等下有什么安排?” 要是让李东知道夏云美没找到住的地方,恐怕会缠着她一个晚上。 她说:“暂时只想在这里歇歇。” 李东笑:“那敢情好,正好我累了,陪你吧。” 他还翘起了腿,大有一副要在这待很久的意思。 夏云美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一边喝果汁,一边翻着手机。 突然,傅弈的微信头像跑到上面来了,她一愣,他说:“看外面。” 嗯? 夏云美下意识地往外看去,只见傅弈靠在车门那里,嘴里的烟是燃着的,忽明忽暗间,他的神情也看得不太清楚。 他来得可真是时候。 “哟,这是在等人呢?” 李东随着夏云美的视线,也看到了傅弈,呵呵了两声。 傅弈倒是真拽,朝夏云美招了手。 如果不是李东,夏云美不会买他的帐。 所以她跟李东说:“不好意思李哥,我先走一步。” 李东扯了两下嘴角,没有说话。 外面,傅弈一直盯着夏云美,眼睛都没有眨过,直到她上了他的车,他才问:“整个陵城,都没有你落脚的酒店,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探究。 第65章 他比傅弈还要混账 夏云美漠了下,笑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派个人跟着我呀?” 她,不高兴了。 上车后,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难道是李东跟她说了什么? “呵。”他笑,“就是随口一问。不是想你了嘛,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竟没找到你,绕了一大圈,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夏云美很清楚,像这样的解释,于傅弈而来,并不多,她不应该再摆着一张臭脸,可佐洋的事,或者说,他再三利用她的事,让她耿耿于怀。 或者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之前跟他说的当天就来陵城,最后直到今天才来,没有找到酒店的时候竟还被他碰到。 她想隐瞒,也只有故意发个脾气,让这事不了了之。 具体是哪个,夏云美并不清楚,但她已经下意识做出掩盖的行为。 夏云美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傅弈却有了另外的想法:“还是因为我打扰了你跟李东的聊天,不高兴了?” 两人的车子已经远走,夏云美也不怕他再倒回去,不过他这话也确实让她不高兴了,仿佛她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能随便跟一个男人聊天的。 “去哪里?”她岔开话题。 傅弈见她不想多说,也就没再纠结。 他今日来,本就是偷了时间想见她,给她一个惊喜的,现在倒好,反而让她不高兴。 她能主动转移话题,也是好事,于是就笑道:“当然是去我的地盘。” 夏云美还在想,她一路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酒店,怎么他就找到了? 不禁感叹,有钱有权就是不一样。 不管怎样,有个落脚点总是好的。 但没想到,傅弈带她去的竟是一个私人公馆。 “这是什么地方?” 她以为,这地方是他朋友的住处,顿时脸色就不好了,她并不想见他的朋友,她不想自己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傅弈揽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以后,我们来这边的时候就住这里,这是我几年前盘的。” 呵,原来如此,有钱人真是好,到哪都有落脚点。 夏云美抿抿唇,没有说话。 公馆有两层,空间很大,装修风格也很朴实,但不俗套,能让人眼前一亮。 傅弈给她介绍了一下,而后说:“今天我们睡楼上还是楼下?” 装修完后,这里还没住过人,但有人定期过来打扫。 傅弈今日过来之前,已经请人打扫过了,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清香味儿,尤其是窗台上的那几盆绿植,让人心情都莫名好了许多。 夏云美淡淡道:“我今天不舒服,想一个人睡。” 一听这话,傅弈就觉得不对,他扳过她,凝视着她:“到底怎么了?我今天已经说了比平时多三倍的话了,可我却觉得一直没走到你心里。能跟我说说么?我大老远的跑来,就想跟你一起睡,你却要跟我分床。如果不舒服,我更没理由让你一个睡,更应该照顾你,是不是?” 傅弈说了这么一长串,她只关注到一个点,那就是他说的‘一起睡’。 她抬头望着他,他的眼里漆黑深沉,根本看不出什么,但她问:“你过来就是跟我睡觉的?” 傅弈眨了一下眼,说:“是啊,我本来就想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前几天怎么过的,打你视频你也不接,发个微信就回我两个字。我以为你想甩了我,我这不得赶紧过来抱紧你的大腿?” 男人说话直,需求更直接。 夏云美不想说话了,直接上楼,她先前已经看到一个中意的房间,她想睡觉了,再不睡天就亮了,听课的时候肯定得打瞌睡。 “别跟着我。”夏云美回头瞪他一眼。 可傅弈怎么会听?他不能让今天这一趟白跑,否则回到江城他也没心思上班。 “叫你别跟着我。”夏云美不高兴,可能转身太快,一只脚没站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傅弈也吓了一身冷汗,及时接住她。 看她惊吓得红了脸,他的身体紧了紧,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她越是挣扎,他越用力。 直到制服她。 被制服的女人温柔得像水,彻底融化了傅弈。 两个小时后,夏云美终于耐不住疲惫睡过去,傅弈却睡意全无,看着夏云美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快亮的时候,又趁她不备,弄了一番,气得夏云美把他的脊背都抓破了。 傅弈心里有些疑问,他怎么就这么瘾呢? “我先回了。”傅弈将夏云美送到地点后,也没下车。 夏云美全身还酸疼得很,感觉说句话都费力,不高兴地看他一眼后转身就走。 傅弈笑笑,启动车子离开。 昨天一晚,虽然没睡,不过神清气爽,只是心里仿佛有事,眉心都是拧着的。 他回忆着昨晚夏云美的态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电话响了,是顾朔打来的。 “听说周州那边的人到你这来了?” 傅弈勾唇:“是啊,我公司正好缺人,能给他们一份安稳的工作,挺好不是吗?” 可顾朔却不这么认为:“你这么明摆着抢人,就不怕他对你的公司做什么?” “不就一个破公司么,能做什么?” 傅弈漫不经心的态度让顾朔不大高兴,他语气有些严肃:“阿弈,许飞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这样多久?你一直都知道,他希望你好好地把这个公司经营下去,他……” “不要说了!”傅弈猛然刹车,抽出一根烟点起来,“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那你还这样?”顾朔不理解。 傅弈没有说话,他只是,不敢去公司,不敢去碰那些文件,那里有太多许飞的影子。 他是他的好兄弟,可临死的时候,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完整的尸骨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里,傅弈就难受的不能呼吸。 只要他一踏进公司,许飞的笑容与身影就呈现在眼前。 让他悲痛不已。 想念夏云美,可能是摆脱痛苦的一个方法。 可一回到现实,他还是无法摆脱。 顾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听说你昨天去找夏云美了?” “嗯。”傅弈没有隐瞒。 “我不管你现在跟夏云美在一起是因为什么,但现在,你还是要收回一些心思。我听说周州已经注意到了,趁他还没有动作,你收点手。” 傅弈冷笑:“你觉得我会怕他?” 顾朔摇头:“你当然不怕他。只是,他不比你的能力差,关键是,他比你低调,如果这次让他出手,他肯定会弄出点声音来,到时候,只怕你会吃亏。” 傅弈在心里默了下,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另外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顾朔突然说。 傅弈眼神微聚:“什么事?” 他说:“佐洋的事,夏云美知道吗?” 傅弈顿了一下:“我没跟她说。” 顾朔叹了一口气,总感觉因为许飞的事,傅弈的脑子不够用了:“你没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你还是小心点。连我都看得出来,她很在意佐洋,你别弄巧成拙。” 傅弈沉默了良久,才回道:“知道了。” 似乎从每件事上,很多人都在提醒他,夏云美很在乎佐洋。 他想起那天晚上佐洋跟他说的:“我姐不过是被你逼的,等她反应过来,你觉得她还会任你拿捏吗?如果让她知道你这么对我,你觉得她还会对你有好脸色?” 他还说:“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对她的爱,会心甘情愿地取悦我。我要定她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得不说,佐洋很了解傅弈,懂得哪些话能够气到他。 可是顾朔的提醒响在耳畔,他到底要怎么做? 想了一会儿,他冷笑一声,他傅弈是谁? 陵城的中午被阳光照着很是温暖,大街上人流量也逐渐增多,尤其是小吃店,人们都涌出来找吃的了。 此时陵城最好的陵城饭店里,有一间包厢的人,从昨天半夜就来了,一直在这等着,吃了早餐后又订了午餐,他在盘算什么。 此人正是李东。 李东晚昨碰见夏云美,原以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没想到中途被傅弈那小子给劫了胡。 想想,他傅弈从前还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说是条狗一点也不为过,尽管他是傅家的二公子,人家老子都不把他当个人看,他一个外人,能把他当人看? 不过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看上的女人会被别人捷足先登,而且他还不能碰。 那人还是傅弈! 虽然面上忍痛割爱,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啊。 “叩叩。” “姐,你来了。”李东起身去开门,迎着赵姐,一脸的嘻皮笑脸。 赵姐看着李东,她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今天也是过来学习的,上午还跟夏云美一个会场。 夏云美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李东在意赵姐的眼色,一遇到她就跟她说了,昨儿个夜里巧遇到李东了。 夏云美什么意思,赵姐心知肚明。 这会儿李东又约她见面。 见到他,她直接开门见山:“你找我是想说夏云美的事吧?” 李东一怔,他还没开口,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嘿嘿一笑,李东拉着她坐下,面前那是一桌的山珍海味。 “姐,我就知道,我屁股一撅,你就知道我要放什么屁。” 赵姐白眼一翻,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茶,摇头叹息:“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算是白说了。” “哎哟姐。”李东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跟个马屁精似的凑在她面前,“我对天发誓,姐的话我李东一直记在肚子里。可是……” 他很是为难:“夏云美那小妮子,弟弟我见一次爱一次,这要是不吃一口,我心里躁得慌。”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赵姐直摇头,“我看你呀,就是因为她是傅弈的女人,你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分一杯羹!” 李东不说话了。 赵姐说得对呀。 他可不就是不服气么。 凭什么傅弈那条狗能占着人一大美女,他一个有钱有权有势地还只能在旁边看着? 其实赵姐知道,李东有颗不安分的心,一时半会儿的劝说行了,以后还是不行。 要是不让他尝尝味道,他一辈子都得惦记着。 可是,要真帮了他,恐怕…… 看出赵姐有松动的迹象,李东赶紧趁热打铁:“姐,我保证这次之后绝不碰她。也好好听姐的话。” 赵姐其实没什么背景,但救过李东一家老小的命,所以李东什么都听她的,而且她就像个军师一样,时常给他出谋划策,才使得他的生意顺风顺水的。 所以李东特别尊重赵姐,而赵姐也非常疼爱这个弟弟。 在某些方面,他们是互相支持满足。 “让我想想。” 赵姐最后说。 李东高兴得差点哭了,想想夏云美那妞躺在他身子下,他就兴奋不已,马上给赵姐倒酒夹菜。 这一天的学习,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除了午饭时间,没有其他任何休息的时间,也幸好这是夏云美感兴趣的内容,否则她铁定打瞌睡。 于晓是这次学习的发起人,结束后,她找到夏云美跟赵姐,说要请她们吃饭。 “于总这么客气,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姐拉着夏云美,跟她说,“走吧,一起去。” 相比于于晓,夏云美还是跟赵姐要熟悉一些。 她点点头:“那就谢谢于总了。” 于总微笑:“不客气,也算是尽地主之宜。” 三人出门的时候,于晓还玩笑道:“我看夏小姐精神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夏云美一惊,都怪那个傅弈,折腾了她一夜。 “哦,没有,昨晚睡得有些晚了,但不影响我今天听课。” 夏云美连忙说。 不管怎么说,现在zm是她最看中的品牌,而且于晓还答应她分期付款,算是很仁义了,如果因为这方面破坏了她在于晓心里的印象,那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听完夏云美说的,于晓跟赵姐都笑了起来,还是赵姐先说话:“你怕什么?于总只是关心你。” 夏云美在后视镜里,也看到于晓朝她笑了,这才放下心来。 “你不用紧张。”于晓说,“其实这一天我都观察你了,你虽然精神不太好,但仍然是全会场最专注的一个学员,为你点赞。” 没想到的结果。 夏云美赶紧道:“谢谢于总的厚爱。今天晚上我一定好好睡觉,明天拿更好的状态去面对。” 于晓跟赵姐都是商场老手,听到夏云美的话,不禁都笑起来。 跟她们比起来,夏云美过去的那些经历,根本不值一提。 笑过之余,赵姐垂着眸,陷入沉思,这一幕,被于晓无意瞥见。 三人吃好喝好,喊了个代驾。 “于总,我知道夏云美住在哪,我打个车送她回去吧。”赵姐在上车之前突然这么一说。 于总心知她有事,也不戳破,人各有命,不该她管的,她不会淌那趟浑水。 笑道:“好,那你路上小心。” 那日傅弈跟夏云美说了,陵城的那处公馆,就是夏云美的了。反正她正好没找到住的地方,就暂时住在那吧。 而赵姐当然不可能知道夏云美是住在那里的,出租车上,她问了夏云美落角哪家酒店,夏云美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个地址,然后就睡过去了。 下车后,看到眼前的宅子,不禁对傅弈更加另眼相看,她不禁矛盾起来,如今这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已经来不及她多想,从另一方过来一辆车,来人迅速下车,从赵姐手里夺过夏云美,嬉笑道:“姐,还是你给力,弟弟谢过了,天亮之前,保证让她好好在这躺着。” 到时等她醒来,不过生米煮成熟饭,全当是春梦一场。 赵姐什么话也没交待,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显多余。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幕,冷笑异常。 李东把人接走后,不时盯着旁边的女人看,口水流了一嘴,时不时地拿手碰碰。 真嫩啊。 他感叹,难怪傅弈那小子玩了还舍不得放手。 他就奇怪,据他所知,傅弈对女人不太感兴趣,追他的倒不少,但他很寡情,原以为是对他大哥的女人付了真心,没想,成天泡在这个女人身上,难怪没心思。 光想想,李东就受不了,恨不得坐火箭飞到住处。 突然,他还是把车停了。 他实在有些控制不住,抓着夏云美就一顿猛亲,大手乱摸,激动不已。 夏云美可能被弄疼了,嘶了一声,李东吓得顿住,可转念又一想,她能给点反应多好,不至于像玩一个死人,没意思。 于是又不管不顾地咬上去,这下可好,夏云美不仅哼哼,眼睛还睁开了,她虽觉得浑身无力,可也想瞧瞧,自己到底怎么了,没想,眼前竟是放大的李东的脸。 她以为是做梦了,一脸的惊愕。 李东看到夏云美瞪着一双大眼看他,就像一道电击到他,全身麻了又麻,嘿嘿一笑,埋下头去。 这回知道不是梦,夏云美当然拼命反抗,可奈何无力,她直觉这事跟赵姐有关。 突然眼前一亮,车前像是从天而降一个上神,砸了车前窗,李东也被狠狠拽出去,跺了几脚。 夏云美下意识觉得是傅弈,可不是,她不认识他,但那人太野了,可能比傅弈还要混账。 他还带了几个人,当他来到夏云美这边时,那几个人就狠命地踹着李东,她只听到嗷嗷地惨叫声。 “怎么,以为我是傅弈?” 男人太过聪明,光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且,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第66章 不自量力的女人 他挑眉冷酷的样子,让夏云美觉得可怕。 车门被打开,她被他扯了出去。然后捞到怀里,箍紧。 夏云美个子高挑,但身材匀称纤细,而男人高大健硕,他几乎是夹着夏云美来到李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李东被打惨了,整个蜷缩成一团,虽然极力护着他那张脸,但还是惨不忍睹,青一处肿一处,嘴角处更是鲜血直流,牙齿直打哆嗦。 “这就是敢小瞧我的下场。”男人冷凝着他,“我可不是傅弈,太弱了,任你拿捏。” 他侧头睨了一眼夏云美,又看向地上的李东,挑眉宣布:“请你记住了,这个女人,从今天开始,她是我周州的。如果你再敢碰她,我就断了你的手脚,你再敢想她,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 李东可怜得要死,可人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点头。 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周州竟发展得这么快,关键是他的心,变得如此狠辣。 如果他再敢对夏云美动什么念头,周州真的会如他说的那样对他。 传言是真的,不动则已,一动惊人魂魄。 然夏云美却被他的话惊到了,下意识地看向他。 正巧周州也正好看着了,却是扬唇笑:“怎么,不信?” 说着,他压下头,碰了碰她红焰的唇,顿了两秒后,像是尝到什么美味的佳肴,竟又用力吸住。 夏云美今晚的酒中肯定有其他东西,她一直身软无力,当下更是没有任何抵抗。 时间也不长,周州就放开了她,邪佞着唇:“这就是印证。” 这一眼,让夏云美心惊肉跳。 这个男人,似乎比傅弈还要可怕,至少傅弈,变态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可这个男人,她完全看不懂。 他似乎是专门针对她来的。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他来找她,一定是因为傅弈。 原来他就是周州。 傅弈惹的祸,竟让夏云美来背,她心里不免对傅弈产生了更多的怨恨。 这天晚上,傅弈总是心神不宁,他打电话给夏云美竟是关机的状态,原以为那只是一时没电,等她回去后总会充电,可很晚了,她还是关机,而且公馆里的座机打了也没人接。 他向来不会疑神疑鬼,但这次,他直觉有事要发生。 自从许飞走后,顾朔就在傅弈的驰越帮忙。 驰越的员工都是曾经社会上混的,鱼龙混杂,也有社会最底层的,不免产生了两极分化的局面,所以需要他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有了顾朔的帮忙,员工们的心态都好了许多。 自从傅弈请苏华帮叶局看病后,叶家就不再针对驰越,这是交换的条件之一。 好不容易驰越的状态慢慢好转,而且今晚的会议非常重要,可傅弈偏偏要去陵城找夏云美。 顾朔听他这样说,非常恼火,也是第一次冲他发火:“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借她来疗愈你的心理问题,没想到,你还动真格的了。傅弈,你搞搞清楚,你现在身体好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你别忘了,驰越是你好不容易才创立的,许飞也对你希望很大,你……” “你以前不是一直希望我跟夏云美走近吗?”傅弈蹙额看他,“她现在有事我是不是应该过去?” “她有什么事?你怎么就知道她有事?”顾朔摇头,“我当初让你跟她走近,也是因为你的身体。但夏云美那样的女人,不适合做女朋友,更不适合做老婆!你仔细想想,她跟你的这段时间,她身边的桃花不断,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猛然,傅弈抬手打了顾朔一拳,狠狠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他实在愤懑,更不想承认,夏云美这个女人,是个男人见了都想上她。 也许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而且她那方面不比他差,那天晚上他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他抓了几下头,甩手离开,后面传来顾朔愤怒的声音:“傅弈,我看你是魔怔了,她会毁了你的!” 顾朔这个人,向来寡情,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情有多少情绪的起伏波动,即便有波动,那也是不为人知的。 兴许是许飞的离开,让他不能接受,尤其是他还被炸得粉碎,每每想到这个,他就不能承受。 他多少把这事归向了夏云美。 都说红颜祸水,这话不假。 想想跟夏云美有关系的男人,多多少少都出了一点事,也正是因为傅弈后来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夏云美身上,他的兄弟许飞身体上出了状况他都不知道…… 顾朔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泪水,那样子痛苦得让人心疼。 可夏云美…… 是夜,于晓看到顾朔给她打电话,不免挑眉。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心里有事。 看到顾朔的名字,她知道这事过不去了。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姐姐我的吧?” 于晓开玩笑,但笑意不那么真切,顾朔听出她没有睡意,也没心情开玩笑,于是问道:“于姐,你应该知道夏云美在哪里吧?” 听出顾朔沉重的声音,于晓勾了勾唇,直言道:“我并不知道夏云美在哪里,但我知道周州来陵城了。” 周州竟去了陵城! “知道了,谢谢于姐。” 说完便挂了电话。 于晓收起电话,看着手机许久。 这陵城已经安稳了好些年了,这回,恐怕要因为这些小辈掀起一番风浪了。 顾朔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将周州的事跟傅弈说了,傅弈也很惊讶,在他的字典里,周州是在最后一页,他还没来得及翻过去,他竟率先跳出来了,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让顾朔动用陵城的兄弟,找到周州。 只要找到周州,就一定能找到夏云美。 他已经猜到,夏云美被周州带走了。 “谢谢你了兄弟。”傅弈最后跟顾朔这样说。 顾朔沉了眉,只说:“我不希望你跟周州把矛盾闹大。” “知道了。” 这话,不过就是安慰对方的话而已。 他们谁都知道,既然碰上了,就会有矛盾,更何况还涉及到一个女人,矛盾能不大么? 然而,不管傅弈这边的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夏云美,不仅如此,周州还派人给傅弈传去消息,让他别找了,还说他不自量力。 傅弈气得差点把方向盘给拆了。 第二天,夏云美准时出现在于晓的学习会场,看到她,于晓一点也不奇怪。 周州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 不过,夏云美的状态却不是很好。 她走上前,关心道:“不是说晚上要睡好,今天要以更好的状态来面对么,我怎么看你的状态比昨天还要差?” 她言语里没有责备,更像是随口一问。 可夏云美是不敢当她开玩笑,认真道:“可能昨天的酒喝多了,一直头疼,但于总放心,我不会影响听课学习的。” “知道了。”于晓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只保温杯,“这是我们店订做的,送你一个,里面的茶可以帮你醒酒。” 夏云美看了一眼保温杯,视线移向于晓,听着她的话,她似乎知道昨天发生的一些事。 接过杯子,她谢道:“谢谢于姐的厚爱。” 于晓抿了一下唇后就转身,正好看到过来的赵姐,两人的视线只碰了一下便移开。 赵姐上下打量着夏云美,关切道:“昨晚没事吧,你喝多了。” “没事,谢谢赵姐。” 夏云美笑笑,并没有多说,率先走了进去。 赵姐在后面蹙着眉头。 昨晚上李东被打,等周州一行人离开后,他就给赵姐说了,赵姐马上就过去找了他,看他一身的伤,直叹自己做错了。 江城两个混世魔王,一个高调,一个低调,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可都是不好惹的主,现在倒好,两个都惹上了。 自责一番后又给李东说了一顿,让他先去外面待段时间,等这个事过了再说。 可周州一旦跟傅弈碰上,不可能是一段时间的事。 至于是几段时间,那可就不好说了。 上午的学习,夏云美算是坚持下来了,时不时地被昨天的事给惊到,那个周州真不是个人。 她原本以为他会对她怎么样,但他没有,而是一直在逼她说她跟傅弈的事,每一件事,从小到大,点点滴滴,一个都不许漏地说给他听。 她讲了一个晚上的故事,就连最隐私的事也都说了。 不说他不满意,还说现在的电视剧没点荤腥哪里还有人看? 更变态的是,她跟傅弈亲密的细节他都要知道,如果他不说,他就会如何如何对待夏云美。 夏云美这个女人,一向拎得清自己要的是什么,什么对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不介意把那些事说出来。 最后周州说,傅弈很有两下子。 然后就盯着夏云美看。 周州长得好看,冷酷,一张脸棱角分明,很吸引人。 这么被一个男人看着,夏云美脸皮算厚的了,可还是不好意思了,口干舌躁的,加上之前喝的酒里还有杂着其他东西,她的身体也有了异样。 当她跟他说,要去洗澡时,周州当然知道她是去火的,也没为难她,叫她随意。 夏云美冲了凉水澡,脑子清醒了不少,她看到周州站在阳台那里抽烟。 总感觉,他跟傅弈一样,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内心好笑,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有故事的人? 中午也没吃多少,夏云美没胃口。 下午的课,在她的坚持下,就那样混过去了。 夏云美出来时,门口停着两辆黑色高级车,傅弈跟周州分别倚在各自的车上,一脸冷漠地直视着对方。 这是一道难得一见的靓丽风景,引来了不少姑娘的视线,可直到夏云美一出现,他们的视线就都投向了她,同时向她走过去。 夏云美看着傅弈,他脸色非常不好,胡子都出来了,跟他昨天早上回去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还好你没事。” 傅弈率先开口。 原来他真的找了她一个晚上。 有没有被周州碰过,傅弈一眼就能看出来。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夏云美的一颦一笑,他可以通过她的细微表情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夏云美没有说话,只听周州跟她说:“走吧。” 转身,他便上了自己的车,那样子,拽得能把人气死。 夏云美微微垂眸,便走向傅弈,傅弈以为她会跟他走,可她却说:“我挺好的,你回吧。” “为什么?”傅弈拽住她擦身而过的手臂,柔软细腻,他握住了就不想松手,“他是不是逼你了?” “没有!”夏云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甩掉,眼露愤怒,“傅弈,你利用我利用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请你自重。” 对于夏云美突然的变脸,傅弈莫名的同时也在快速思考,是不是她知道佐洋的事了,所以不高兴了? 再次抓住她:“是因为佐洋吗?跟我回去,我可以说明。”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回去,现在,我是周州的人。” 一句‘周州的人’差点没将傅弈的火喷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弈斜眼瞥到车里的周州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是在坐享其成。 夏云美语气坚决:“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傅弈,我们能相处到今天,实在太过出乎我的意料,今天别过,我们之间的事就一刀两段,谁也不欠谁的,若再惹我,我夏云美也不是任你拿捏的。” 跟夏云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算是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时间最长,而且还不感觉到腻。 他很清楚夏云美的处事态度,如果不是周州逼她,就是她自愿的,总之,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他必须要先去弄清楚。 傅弈松开了夏云美,凑到她耳边,跟她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总之,你记住,你是我的,我不准你跟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你不许引诱他。今天我放你走,下一回,我一定让你自己回到我身边。” 他的语气坚定冷漠,字字嵌进夏云美心里,让她内心有些微波动。 凝视她几秒后,傅弈来到周州车旁,弯腰道:“几年不见,你还真是长本事了,没想到,还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周州微顿,眯眼道:“那又如何,能办成事就是好手段。” 闻言,傅弈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驱车离开。 看着走远的车子,周州眉头微皱。 “你的培训还有几天?” 车上,周州开口,打破沉默。 夏云美如实回道:“还有十天。” 周州蹙额:“这么长时间……” 夏云美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意思,急道:“你说过,等我回去,你说话要算话。” “放心。”周州突然笑起,能被威胁就是好事,“我不会为难你的母亲,不仅如此,每天我都会让你看到她的动态。” 夏云美蹙眉。 到了住处,是一处周州在这里的私人住宅。 周州说话算话,真的让她看到了陈根兰的动态。 拍的是视频,而且还是几个视频合并在一起的。 有的是她去菜市场买菜的,有的是她去看李巧云的,有的是她去医院看病的…… 她生病了夏云美都不知道,这让夏云美的眼睛瞬间红了。 只是,为什么只有陈根兰一个人,她的后爸陈建舟呢? “我爸呢?”夏云美下意识地问。 周州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也没抬,随口说:“离都离了,还住一起?” 什么? 夏云美猛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惊道:“他们离婚了!” 她的声音带着奇怪的伤痛,周州睨了她一眼,而后便继续着手里的事:“嗯。” 离婚很常见,她的事跟他无关,他不过是用这些来拿捏她的。 能耐着性子跟她对话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周……” “停!”夏云美还没说什么,周州就打断她的话,“我今天已经说了够多的话了,现在不要打扰我,再打扰我,信不信我做了你!” 夏云美蹙眉。 马上拿手机打回去,可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她走向周州,冷声道:“我手机怎么回事?” 周州正跟朋友打游戏,打得激烈,压根没听到夏云美在讲什么,理都不理她。 夏云美站了一会儿,又试着打给其他人,还是打不了,都说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 可周州自己手机用得却是活灵活现的,他定是对她的手机做了什么手脚。 人都在他这儿了,他还想怎么样?连手机都要限制她,她很恼火。 尤其是知道陈根兰离婚了,心里更放心不下。 离婚这么大的事都没跟她说,定是上次他们吵架时她说了让他们不要告诉她的,没想到竟闹成了这样。 难道陈生也不知道这事? 还是也故意瞒着她? 她清楚地看到陈根兰独自流着眼泪,悲凉之感涌上心头。 越想越难受。 夏云美一把夺过周州的手机,怒道:“请你将我的手机恢复正常,否则这个手机你今天就别想拿。” 虽然发怒,可语气却是平淡的。 她一点也不怕周州会对她怎么样。 可越是这样,周州心里火就越大。 他正玩得尽兴呢,而且他刚才还开了外音,夏云美那一句威胁的话那边人早就听了个全然。 都在喊他,起哄他,家里藏着什么女人。 他周州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像夏云美这种自带桃花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警告她:“拿来。” “不给。” 夏云美举得高高的,就是不给他,她当然也看出周州的表情已经很可怕了,可她正好也愤怒着呢,哪里能管得着他。 “我再说最后一次,拿来!” 这次,声音提高了八度,没想到夏云美更是挺直了腰杆:“我也再说最后一次,把我的手机弄好,否则你的手机就会落地开花。” 她绝没有跟他开玩笑,她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然而,她话音刚落,周州的脚就朝她袭来,直击她的腹部,伴随着他的冷声:“不自量力!” 她一声闷哼,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着地,短暂了失去了意识。 可手里的手机却被抓得紧紧地,几秒后,她双眸一睁,盯着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周州,瞳孔聚缩,手一用力,手机‘啪’一声被她重重砸在地板上。 两人的视线顿时交织在一起,电光火石。 第67章 她是心甘情愿 周州虽然愤怒,但也着实被这个女人的行为给惊到了,她竟然敢砸他的手机,而且还真是落地开花的那种。 放眼整个江城,谁敢对周州如此放肆? 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个女人还是不怕死,他对她倒是有些好奇。 只是,愤怒还是胜过了理智,周州的脚踩在夏云美那只手上,就是砸她手机的那只手,他有多少力就使了多少力。 十指连心哪,夏云美疼得心都要裂了,可就是不吭一声,双眼死死地瞪着上方的男人,眼神里全是鄙夷之色。 周州也是急火攻心了,加上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他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女人。 干脆将她拽起来,大手掐上她的脖子,周州冷凛道:“不叫也不求饶,我倒要看看,你的硬骨头能撑到几时。” 几乎都不能吐气了,夏云美在这一瞬间想到了死亡,想到了阮玲,想到了许飞。 人生在世,如昙花一现,说没就没了。 她唯一的牵挂无非就是陈根兰。 当年陈根兰放弃自己的事业就是为了能更好地养育夏云美,在她还懵懂不知事时,陈根兰就告诉她,这辈子你都要给我活出个样儿来! 跟夏宏铭离婚是为了夏云美,放弃事业也是为了夏云美,辛苦了一辈子都是为了夏云美…… 她怎么敢就这么死掉? 怎么敢在陈根兰的前面死去? 她不仅没有混好,还混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什么都还没有满足自己的母亲,她能死吗? 不能! 夏云美眼睛通红,身体渐渐虚软,右手的几根手指早就疼得麻木,不时地抽搐着。 她的双眼里泪水已经积满,可就是不流出来,嘴巴更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周州不知道,她到底在跟他抗衡什么?她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对抗得了他? 忽然心生一计,可想到手机被砸了,怒气又再度袭上来,手上不禁再次加大了力度。拎着夏云美来到座机旁,拨通了一个号码,冷酷的声音从他口腔里发出,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告诉陈根兰,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不要!” 夏云美大喊出声,凑向前,堵住了周州的嘴。 男人的嘴是温凉的,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夏云美发烫的身子上。 她的手太疼了,如果能放在冰水里,那该多好。 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流到了嘴上,流到了周州的嘴里。 他尝到咸咸的滋味儿,眉头紧皱,一时竟忘了当下是个什么状态。 不过几秒,他就回神,一把推开夏云美,夏云美又一次撞到后脑勺,不过这次不算重,她撑着左手爬向周州,带着哭腔,刚才那刚强倔强的一面早已不复存在:“求你了,不要告诉我妈,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配合。你让我叫我就叫,让我哭我就哭……” 她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可怜地祈求着他,眼里的泪花闪烁,痛苦的情绪一览无余。 当初被傅弈威胁,她都能一一应付,是还没有找到她的痛点,可这次,周州一下正中要害,让她清楚地知道,她这辈子都逃脱不了母亲的桎梏。 不是她不想,是不敢,是没有勇气。 顾朔说得对,她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只是事未临头,她不想承认罢了。 也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我疗愈,她可以了,但最终,她还是不行。 “疯子!” 周州抹着自己的嘴,像是被粪便沾上,骂了一句后立即去清洗,耳边传来夏云美痛苦的抽泣,他心里顿生烦躁之感,喊了一句:“闭嘴!” 夏云美果然像个机器一样,真的没有任何声音了。 她知道,周州不会再拿她妈威胁她了,顿时瘫倒在地。 当放下全身防备攻击的尖刺后,无论是全身的肌肉,还是后脑勺,或是手指上的疼痛,都一一袭来,清清楚楚地让夏云美感受到,什么叫疼,什么叫无可奈何。 当周州从洗手间出来时,嘴唇都被他洗红了。 而夏云美则侧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州踢了她一脚,她也没反应,他还故意在她红肿的手指上蹭了蹭,也是没反应。 确定她没死只是昏厥过去时,周州站在她上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移步用座机打了个电话:“过来!” 看着碎了一地的手机,周州又气得不行。 就在医生处理夏云美的伤口时,周州气定神闲地坐在门口摆弄她的手机。 这手机的确被人做了手脚,但不是他。 可这锅却被他给背了,那哪行呢? 等夏云美醒来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莫名又惊怵。 赵姐头发凌乱地跪在周州面前,不停地求饶。 “你可真能睡。” 周州瞥向转醒的夏云美。 听到声音,赵姐马上转身跪着来到夏云美的床前,自己狠命扇着自己的耳光,那啪的响声听着都疼。 “赵姐,你别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赵姐摇头叹息:“都是我的错,那天都是我一时起意给你酒里下了药,还将你的手机做了手脚,让你的手机不能用,我……” 她低头说不出话来。 她的嘴已经被周州手下的人打了多次,刚才她自己又来了那么几下子,现在疼得直哆嗦,说个话都艰难。 原来是这样。 夏云美猜测得没错,那事真跟赵姐有关。 可手机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是周州做的手脚。 所以,他将赵姐弄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虽然在怀疑到是赵姐对她下手后,她心里也很难平静,可毕竟她帮过她,现在又被周州弄成这样,也算是扯平了。 她不想再将事情闹大。 而且这个周州做事一点情面都不讲,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万一弄出人命来可就完了。 这几天才刚走了两个人,人的生命真是太珍贵了,她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见不得自己认识的人再从她的面前消失。 “赵姐……” 夏云美唤了她一声,想用手抚她的脸,可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包得严实,一点知觉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打了麻药的原因,还是手已经没了。 “算了,这事我不怪你。” 她这一句让赵姐吃惊不已,惊诧地看着夏云美,就连周州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可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太懦弱了。 赵姐感激不已,泪流满面。 她是赵姐呀,怎么样也是别人叫她一声姐,她没想到,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将自己弄成这样。 更没想到,夏云美在知道真想后还能这么豁达。 她回头看向周州,周州也在思考这件事,他觉得再纠缠这件事有点没意思,干脆爽气道:“滚吧!” 赵姐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夏云美跟周州。 夏云美马上就跟他道歉:“手机的事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的手机多少钱,我赔给你,赔钱或手机都可以。” 钱或手机都不是问题,周州不缺那些,就是,她太不拿自己当回事,让他很不高兴。 他得想个招,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 于是他阴冷地一笑后,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 而且他再没出现。 直到夏云美的培训结束,他都没出现。 可是夏云美这些天却过得有些忐忑。 她当然联系了家里,确保陈根兰无恙,而且她对被监视的事一无所知。 至于跟陈建舟离婚的事,夏云美也没有提。 而这培训的几天,傅弈也没来找夏云美,他被很多事牵扯着走不开,不过也从于晓那里得知,夏云美没事,他就放心了。 只是,周州突然就这么不管夏云美了,又让他有些诧异。 他几次联系夏云美都没成功,夏云美不理他,看来,她是跟他来真格的了。 等忙了这段时间,就去找她。 夏云美离开陵城的时候,于晓亲自送她。 “这段时间辛苦了。” 她意有所指,夏云美低头笑笑,摇了摇头。 “手没事吧?” 夏云美的手早就拆了纱布了,只是当时破坏得够严重,现在还不怎么能动,要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现下,她是戴着一双手套的。 “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 “嗯。”于晓点点头,“对了,我有个东西需要你帮我交给一个人。” 她递上东西,是一份文件袋:“你跟傅弈很熟,就由你帮我转交给他吧,他应该不会拒绝。” “于总,我……” 夏云美有些为难。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跟傅弈往来了,她现在胆子变得好小,那些不确定的因素都让她感到恐惧。 于晓看出夏云美的犹豫:“怎么了?是因为周州?” 夏云美惊诧地看向于晓,连这个她都知道! 只见于晓一笑:“现在想的是一回事,事没到临头,都不作数。况且,未来变幻无常,只有面临了,你才知道正确的,或者是你想要做的做法是什么。” 顿了下后,她又说:“只是带个东西而已,不会怎么样的。就当是帮我了。” 一句帮她,让夏云美想说的话全都缩了回去。 她这个人一向知恩图报,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于晓不仅让她分期付款没有利息,在这几天的培训过程里,又对她帮助颇多,还送了很多免费的产品。 她对比了一下,她得到的最多,现在只是帮她带一份文件,若要拒绝,真是不太像话。 况且,她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 再说了,她跟傅弈的事,也不好牵扯到别人头上。 夏云美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佐洋。这是之前都联系好的。 但佐洋并不知道她要来。 所以当他看到她时,有些措手不及,转身想走,被夏云美叫住。 “看都看到了,还躲什么?” 佐洋瘦了很多,面容也有些蜡黄,这牢里的日子终究比不了外面,还要处处防着别人害自己。 “姐。”佐洋转过身,面带笑容,“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出去了。你赶紧回吧,这里不适合你待。” 可越是看到他笑,夏云美这心里就越是觉得对不住他:“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 “没有,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云美摇头:“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把你保出去。” 两人聊了一会后,仿佛还有很多话没说,或者说重点都还没有提到,时间就到了。 这次,夏云美有了经验,带了不少钱,上上下下都打点了,还带了很多吃的,不仅佐洋有,还,见者有份。 夏云美心想,这多多少少能对佐洋有点帮助吧。 褚萧建已经那样了,现在佐洋又这样,如果他不能安全出来,夏云美这身上的罪孽就更重了。 这些事压在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还真的喘不过气来,从里面出来后,在外面缓了好一阵才移步,而且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她又去看了褚萧建,请的那个护工很是负责,将褚萧建照顾得挺好的,就是这人吧,怎么还是不醒呢? 夏云美坐在他旁边,不禁潸然泪下。 长这么大,她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多愁善感的,一步都不想动,不想思考,只想闭着眼睛,不想管任何事。 “夏小姐,吃点水果吧。”护工给她端过来一个盘子。 夏云美微笑:“谢谢你了,你也辛苦了,一起吃吧。” 房子还在装修,夏云美没地方住,只好找了个酒店,这次没那么背了,一下就找到了。 刚进去,门铃就响了,还以为是服务员,毫不防备地把门打开,看到是傅弈时,她又赶紧要将门给关上。 来都来了,也知道人家是不想理自己,傅弈怎么可能给她这种机会,在门一打开时,他就挤进去了。 然后反手关上门,另一只手将夏云美捞过来,不管不顾地亲吻她。 仿佛是久别新婚,每个动作都体现出傅弈动情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念这个女人,想得快要发疯,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事,他怎么能憋到现在? 然而,夏云美却没这个心思,她通过傅弈的行为,更加觉得傅弈只是把她当作生理上的工具,想的时候就来,不管你愿不愿,不想的时候,也可以离你远远的。 周州走了后,还有八九天的时间,傅弈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也没有来找她。 是啊,她是虚荣了。 可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为什么还要矫情呢? “你放开我!”夏云美大喊。 她的右手完全使不上力,男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让夏云美有些崩溃。 傅弈只是微顿,一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他只有占有她,才能确定自己是拥有她的。 连床都没沾,傅弈就把这事给办了。 完了后,傅弈大汗淋漓地趴在夏云美的脖子处,歇息。 夏云美用力推开他,也只是一步之摇,她一巴掌扇过去,咆哮道:“你利用我利用够了吧,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她忽然想起于晓让她办的事,顿觉自己无力极了,拖着累极的身子,从包里拿出那个文件袋。 就是因为用一只手,她不方便,扯了好半天才扯出来,就这,让她哭个不停。 然后把文件袋砸在傅弈身上:“滚,带着你的东西一起离开我的视线!” 夏云美泪流满面,傅弈何时见过这样的夏云美,简直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 他也才发现,夏云美的双手是戴着手套的。 天气不算冷,她戴什么手套? 而且刚刚看她拿东西,似乎没用上右手。 傅弈冷着眉,大步过去,执起她的右手,就要脱了她的手套。 “傅弈!”夏云美喊他,同时左手附在他的手上,冷言道,“你敢动,我就……” 她就怎么样? 她发现,她根本威胁不了任何人,只有被别人威胁的份。 夏云美痛苦极了,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无可奈何刺疼了傅弈的心脏。 他改作将她拥入怀中,却也小心护着她的右手。 “到底怎么了?” 他只知道她是安全的,并不知道周州还另外对她做了什么。 他不让她碰,他也不敢轻易去碰,只好先了解情况。 可夏云美现在心情极为糟糕,她觉得自己现在太没用了,对任何事都没有决定权,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她挣脱不开傅弈,就只有在那哭。 傅弈这个人真心没多少耐心,问了几句后,什么也没问出来,干脆把她松开,瞪着她威胁:“不说是不是?不说我就再来一次,直到你说为止。” 说着就要上前来,夏云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就道出那个人的名字。 然后她萎靡地耷拉着身子,一摇一晃地坐到沙上,呆呆地看着地面,不说话,也不再哭泣。 傅弈从没见过这样的夏云美。 他一时无语。 不多时,便听夏云美呢喃:“虽然是周州弄的,可起因却是因为我砸碎了他的手机。” 听到这里,傅弈的内心起了很大的波动。 这跟他从前很像。 越是刚烈的女子,他们这类人越是上心,越想征服。 他联想起周州突然不盯着夏云美,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盘算。 他失策了。 突然,突兀的铃声响起,是夏云美的手机,她拿出来一看,竟是陌生的号码,她想了想还是接了。 里面直接传来周州的声音:“夏小姐,出来吧,我在下面等你。” 夏云美脸色一白,跑到阳台,果然,真是他。 她张盒了两下唇,决定道:“好,我知道了。” 周州说的话,傅弈听到了,他也看到了他,看到夏云美二话不说就要下去,他拉住她:“你跟他有什么交易?” 闻言,夏云美冷笑对他:“我跟他没有交易,我是心甘情愿。” 第68章 论卑鄙的手段 夏云美记起,傅弈一开始对她就想用交易威胁,后又各种钳制桎梏,这一点上,周州要比他好太多了。 虽然周州这个人特别狠,可于夏云美而言,她更能接受最直接的方式,而不是带着阴恻的算计。 见傅弈一脸黑沉地顿在那,也不说话,夏云美补充道:“傅弈,不管我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你利用我也好,喜欢我也好,我都不想追究了,说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也有很大的问题。从今天开始,我们彼此放过吧。” “放过什么放过?” 傅弈就像没听到一样,将她拉至面前,替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送你下去。” 嗯? 傅弈的表现,让她很诧异。 刚才还那么火气冲天的,才几秒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一般。 她纳闷之余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手疼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她真的没有太多精力去应付。 这次周州会来,也定是算准了她已经回来。而且当初他走的时候是一声不响,他那么老练狡猾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把事过了? 而且他也笃定夏云美能被他叫出去,所以他当初的离开,根本就是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的。 夏云美猜不到周州的心思,干脆什么也不想了,整理好仪容后就随着傅弈下去了。 这样子有点奇怪,她竟是由傅弈亲自送下去的。 而且到了门口,他们都已经看到周州了,傅弈肯定是有意的,将夏云美拉到怀里,在她额上亲呢地吻了一下,柔声道:“有事打电话给我。” 他深情真挚的眼神凝视着夏云美,让她一时被吸入,竟是下意识地点头。 等反应过来,她又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傅弈也真是有本事,看着周州将夏云美带走,还面带微笑。 等周州的车子彻底在他眼前消失,傅弈上了自己的车,他在车上坐了许久,终是将电话打到顾朔那边:“我要出国一趟,驰越就交给你了。” 顾朔一听,直觉不对,马上问他:“现在去国外做什么?目前外边的项目还没有启动。” 傅弈没说话,顾朔蹙眉:“你要去找方璐?”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顾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摇头:“你这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阿弈,这段时间你为夏云美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她不仅不知道,现在还要跟你分手,这样的女人,哪个威胁她她就能跟谁好,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了吗?” 顾朔的话有点狠了,之前傅弈也不能接受,但后来发现,即便他是心理指导师,可也不能免俗,还在许飞的剧情里没有出来。 他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只轻轻地嗯了一下,说:“放心吧,我有分寸。另外,我这边有一份文件,是于晓的入股合同,我让快递寄给你,你处理一下。” 默了几秒后,傅弈将电话挂了,驱车离开。 顾朔接到快递后,马上给于晓打去电话,核对了相关内容。 于晓在电话那边笑起来:“真是没想到,一个心理咨询师,现在也管理起了公司,傅弈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他的福气。” 她听到顾朔在那边无奈地笑了一声,不禁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啊?” “没有。”顾朔马上道,“这次谢谢于姐了,你的入股给了驰越很强大的后盾。” 于晓笑,直言道:“别看我也是公司老板,可很多事我也不管。但是我有钱,可这钱,也不是随便花的,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顾朔微微拧眉,没有说话,于晓又道:“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对了,明天我要去一趟江城,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顾朔看了眼手里的合同,捏了捏手,笑道:“没问题。” “行,明天晚上9点到江城飞机场,我特意买的晚上的票,你的工作应该忙完了。” 两边都挂了电话后,于晓意犹未尽地笑着,而顾朔却是有些郁闷。 那边夏云美被周州接走后,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她实在太累,竟在车里睡着了,直到到达目的地,周州喊醒她,夏云美才惊觉,怎么就到了自己的家? 她不禁看向周州,周州斜唇,看着她说:“我对你不错吧?” 夏云美不知道如何接话,周州继续道:“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还在这里接你。” 夏云美下车后,周州的车就开走了。 “云美?” 突然有人在后面喊她,夏云美吓了一跳,这还没做贼呢,心就开始虚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马路对面的姚大婶,夏云美喊了她一声,姚大婶张望着已经走远的车,有些好奇:“好像不是上次那个呀。咦?我说云美,你这是又换男朋友啦?” “哪有的事啊,我有男朋友肯定会跟你们说的,不着急哈。”夏云美跟她肩并肩往回走,目光瞥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姚大婶,最近在减肥么,好像瘦了不少呢。” 姚大婶家就她带着一个三十多对还未出嫁的姑娘,这边没亲戚,有事没事就往夏云美家跑,都熟络了。 “嘿嘿。”姚大婶笑得有些无奈,却是有些意外地竟没有应话了。 “那我先回去了,家里做了甜糕,晚点我给你送去尝尝。” 夏云美笑着点头:“好的姚婶,谢谢您了。” 看着姚大婶走远的影子,步履似乎比从前更蹒跚了。 快到家门口时,她看到有好些个东西从里面被扔出来,还伴随着陈根兰的声音:“谁让你来的?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我知道,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我还偏不让你笑了,走!” 然后就看到陈根兰连推带搡将夏宏铭从里面给挤出来。 地上散落的,都是一些补血的营养品。 “爸,你怎么来了?” 夏宏铭看到自己了,夏云美就冲他笑了笑,喊他一声,自然也就联想到他找到那个小女朋友。 他说他会找个时间来看她的,但没想到竟在家里碰到了。 显然,陈根兰很不欢迎他。 “谁让你喊他爸的!” 陈根兰像个半疯子一样,因刚才的推搡将头发给弄乱了,胡乱地搭在肩上。 他们的离婚,是协议离婚,也是和平离婚,夏宏铭是净身出户。 陈根兰不许夏云美提他的父亲,更不许她喊他。 她说,要不是他,夏宏铭早就将夏云美给弄丢了。 说起来也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夏宏铭带夏云美去菜场买菜,夏云美遇到同学了,想要玩一会儿,夏宏铭就先把菜送回家了。 陈根兰知道后,觉得夏宏铭这事做得非常不可思议,他怎么能将一个小孩子丢在别人那自己先跑回来呢? 要知道,现在人贩子这么多,这孩子要是丢了怎么办? 陈根兰一通训后,夏宏铭也才想到这一层,好在孩子没丢。 但陈根兰已经对他很有意见,说他对孩子太不上心,她也很不放心,干脆就把大好的工作辞了,专心带娃。 后来陈根兰看夏宏铭越来越不顺眼,就这样离婚了。 但她心里有怨气,觉得夏宏铭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夏云美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不许夏云美提他。 现在听到她还喊他爸爸,陈根兰就觉得她一直坚持的东西被人瞬间就捅破了,让她非常难堪。 她怒不可揭,上前就要打夏云美。 夏宏铭拦住,叹了一口气道:“根兰,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改变都没有呢?你这不是在为难孩子嘛?” 陈根兰力气大,一把挥开他的手,瞪着眼睛:“我教育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我看你走不走!” “可云美也是我的女儿!” 虽然声音大,却是带着哽咽,毕竟,他也只是生了,并没有养啊,现在想想,心里愧疚得很。 这么下去,恐怕还会打架,夏云美赶紧将夏宏铭拉走,边走边推:“你还是走吧,我好得很。家里也不用你操心的。” 拽到很远的地方后,夏云美头也不回地转身,转身的瞬间,她的眼睛就扑朔而下。 夏宏铭看着自己女儿倔强的背影,抹了一把老泪,拿出手机给夏云美发了一条短信:“女儿啊,是爸爸害了你,爸爸对不起你啊。你也不用操心爸爸,爸爸一切都好。” 夏云美噙着泪花将信息看完后立即就删除了。 来到家门口,她将那些补品一个个捡起来放在一边,她知道,陈根兰就算是血流光至死,也不可能夏宏铭带来的东西的。 “妈。”夏云美喊了她一声,“今天在这边正好有个工作要忙,就顺便回来看看您,等一会儿我就走了,您想吃什么,我做给您吃。” 陈根兰抹了把眼睛,问:“不会耽误工作吧?” 夏云美笑笑:“不会的,我心里有数呢。”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你一向都不要妈操心的。”陈根兰拉着夏云美的手坐下,提起了姚大婶,“她家的影姐,就在前几天过世了。” 影姐就是姚大婶家的女儿,十岁的时候就得了糖尿病,能活了那么久,已是福气了。 难怪刚才姚大婶看着那么无精打彩的,她还不想透露。 夏云美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她感叹,生命无常。 “妈,您最近身体怎么要,可要把身体保重好呀。” 夏云美想起那日在周州手机上看到的画面,陈根兰捂着肚子在医院里排队挂号。 陈根兰笑笑:“放心吧,妈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啊,妈不在你身边,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自己,挺不容易的。” 短暂的沉默后,夏云美提议:“妈,要不我将公司迁到这附近来吧,对你也好有个照应。” “那不行。”陈根兰果断拒绝,“这里是郊区,哪有市里市口好?虽说能照应,可赚不了几个钱。” “可是妈……” “别可是了。”陈根兰站起来,“这事以后别提了。我去做晚饭,等吃了饭再走能来得及吧。” “能。”夏云美下意识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觉得钱不是最重要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都不在了,她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 她发了个信息给周州:“我妈在做晚饭,我想吃了晚饭再出去,可以吗?” 此时周州正跟这边的兄弟在游戏房里玩桌球,手机响了一声后,他瞟了一眼,看到是夏云美发的,内容也能看到一大半,他扬了扬眉,回了几个字:“不行。还有三十分钟。” 然后搁下手机,继续玩。 “笑什么呢州哥?”朋友好奇发问。 周州一杆扫光,耸肩道:“碰到只好玩的小动物。” “哟,哥,最近心情不错啊。” 两人玩笑着又打了几局。 这个周州很有时间观念,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他准时从这边出发,到了地方,刚好满两个小时。 而夏云美却没有来。 刚才还说她好玩,看来不是好玩,而是不听话。 没事,让她耗。 夏云美心里也不好受,在时间快到时,就竖着耳朵听,果然听到车子声音了,就在她想的那个位置停下。 她马上给他发了条信息:“我难得回来一次,已经在吃饭了,你等我一下。” 刚点了发送,陈根兰的声音就传来:“吃个饭还弄手机,赶紧吃,菜都冷了。” 她们没煮饭,煮饭来不及了,夏云美说她想吃饼,陈根兰就炒了两个小菜,做了几张饼,快得很。 刚把手机收起来,姚大婶就来了,她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冲夏云美说:“那,那个车子又来了,就停那的呢,是不是来接你的?” 姚大婶手里捧着个大碗,碗里带带齐齐排着好几块糕点。 夏云美想打个岔:“婶,这糕做得真好看,肯定好吃,我尝尝。” “唉,好,快拿着。” 陈根兰瞥了一眼夏云美,问道:“什么车?” “哦,就是云美回来的时候我看见的,送她过来的,后来又走了,这会儿又来了,好像跟上次的车不一样呢。” 这个姚大婶啊,真是热心。 夏云美笑笑,只好说:“妈,就是公司同事,我前面不是说来这边工作的嘛,这会儿该一起回去了。” 一听,陈根兰就说:“那还吃什么,赶紧走吧。说不定回去后还得来个工作总结啥的。” 这样,夏云美也只好走了。 陈根兰让姚大婶在家里吃点菜,她则送送夏云美,交待道:“云美,我可跟你说,褚家对你可有指望的呢,虽然萧建现在还在医院,可咱们不能做那种人,知道不知道?” 夏云美点头:“知道的。” “对了。”陈根兰说,“我一直想问你,你手怎么了,天又不是很冷,你干嘛戴着个手套?” “哦。”夏云美忘了这茬,脑子飞快地转着,最后说,“听一个同行说的,就在这天气的时候,戴手套能让手的皮肤变得更细嫩。” “还有这说法。” 陈根兰的不怀疑,又让夏云美的心底有些发凉。 至于她离婚的事,因为时间太仓促,她就没问了。 转了一个弯,陈根兰就看到车了,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也只是个大概轮廓,看起来,比那个傅弈还要拽。 不过她一直都道,她女儿做事,一向有分寸,也就没再多说了。 “迟到十分钟。” 周州等夏云美上了车,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同时调转车头。 “不好意思。”夏云美只好抱歉。 对于这次回来,周州还没有为难她,让她既有些感动,也很忐忑。 毕竟,他这次将她叫出来,真正的目的还没有呈现出来。 彻底出了山路后,周州这才说道:“我这个人吧,不太喜欢讲情面,该怎样就怎样,你既然不遵守约定,那必然要受到惩罚。” 周州是什么意思? 夏云美大胆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是吧。”周州斜她一眼,说,“容我想想。” 几分钟后,周州想起来了,冲她挑眉一笑,说:“要不然……” 周州的话,让夏云美好像有一堵气堵在那,呼吸困难。 在周州眼里,她就是个随便的人,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认为?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她夏云美混了十几年,就混出了这么个名堂,也难怪周州敢对她这么放肆。 沉默了许久后,夏云美出声问:“在哪?就这儿吗?” 闻言,周州挑眉:“行哪,就这儿。” 突然,夏云美的手机响了,是周州说:“你忙你的,我看看是谁打来的。” 夏云美的手机就在包里,周州手一勾就拿出来了,两人同时看到是傅弈的名字。 “真没想到,像傅弈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喜欢一个人。”周州摇头,看向夏云美,“不过,听你说过你们的故事,好像还挺和谐的。来,你不用分心。” 同时,电话接听了,那边并没有传来傅弈的声音,倒是周州先开的口:“怎么不说话呢?” 听到周州的声音,傅弈笑了一声:“是你啊,那正好,知道我在哪吗?” 周州倒是没在意,呵呵了一声:“我管你在哪,马上我让你听首歌。” 他看向夏云美,呵了一声:“可以开始了。” 那边傅弈当然听出他是什么意思,倒也不急,停了几秒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里。 周州顿时蹙眉,将车子猛地停住,怒道:“傅弈,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呵呵,跟你比,我可是差太远了。” 傅弈看了眼旁边泪流满面的女人,阴恻道:“给你个救他的机会,好好把握。” 第69章 她后悔了 说救周州,其实也不为过。 在他刚懂事的时候,父母就经常吵架,他经常看到母亲方璐打扮得很妖娆地出门,甚至还带男人到家里来。 而他的父亲因为家里穷,能娶到方璐这样的漂亮女人,也算是福气了,她有什么事儿,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有一天,她在家里跟别的男人玩的时候,被周州看到了,他们大吵一顿。 他郁结不止,喝药水自杀了。 没有了丈夫管制的方璐更加肆无忌惮,仿佛还上了瘾,更加一点也不克制。 小时候的周州没有办法,他只能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心态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常打架闹事,方璐也不管。 可以说,他是从小打到大的,加上他性格怪异,不服管,却意外成了混混的老大。 他跟傅弈不在同一所学校,却经常因为其他同学的事而发生碰撞。 拉帮结派,称兄道弟,喊人助威打架就这样开始了。 而傅弈跟周州就是对峙得最凶的两帮。 后来因为方璐年纪大了,干不动了,经常受到欺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或是小孩,只要是个人,都看不起她,都可以欺负她。 她虽可恨,可依然是周州的亲妈,虽然不管他,可有钱的时候,还是会给他买很多吃的和用的,甚至给他钱。 但她从不去学校看他。 这一点,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不想给他丢脸。 看在她生了他的份上,周州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关键是,她身体一直不好。 于是就将她送到国外,不准她回国,偶尔,他会去看她。 而他自己,也销声匿迹在大众视野里。 直到他手下的人被傅弈抢走,让他觉得是傅弈有意挑衅他。 而母亲曾经的行为不断地浮现在脑海,让他的心理再一次扭曲。 方璐于他而言,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还让自己的儿子没脸,这么大了也没个正经工作,都是靠自己的心狠手辣掠夺一些财富。 这一切,都归咎在方璐身上了。 随着方璐的声音呈现,周州整个脸愈发抽搐。 只听她带着哭腔:“儿子,傅弈说,如果你敢碰夏云美一根汗毛,他就将我们从前的丑事公布于众……儿子,对不起,对不起……” 她是给她儿子丢脸了,她原本是要一死了之的,可周州偏不要她死,非要她拖着千疮百孔的身子受罪。 周州得到一些势力后,利用各种关系将家丑掩盖下来,可现在傅弈将方璐挖出来,无非是在打周州的脸。 他一点也不想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么毁在方璐的手上。 她已经毁了他们家不少东西了。 他不想自己的命运又随着她有所改变。 他更不想回到从前被人人唾骂的局面。 周州一声不吭,阴鸷地看着夏云美,夏云美则惊恐地看着他。 虽不是外音,可离得近,她多少也听到一些了。 原来傅弈去找周州的妈了,也不知道他妈干了什么,还能被傅弈威胁。 最终,周州败下阵来,出声道:“你告诉他,我输了。” 颓废地挂掉电话后,手机也应声从他手中滑落,一只眼睛里,落下一滴眼泪。 夏云美捡起手机坐好,也不敢出声。 天黑了,周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一直靠在那抽烟,车厢里已经烟雾缭绕了。夏云美问他的时候,他干脆闭着眼睛装睡。 她四下看看,才发现周州不知道把车开到哪里去了,她并不熟悉,而且这里过往的车辆极少,路灯都是零星几个,还昏暗得很。 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自己打车回去。 “那我先下去了。” 周州依然没有出声,看来他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是当真的了。 但下了车后,也没有碰到一辆出租车,却有一辆私家车停在她旁边,下来几个不正经的男人,将夏云美拉扯着。 夏云美万般后悔,可也来不及了,她拼命地喊救命,看着周州的方向,但车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夏云美一下车的时候,周州就睁开眼了,他看到了全部的过程。 甚至在那几个人拉扯着夏云美的时候,他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就让傅弈后悔去吧。 或者说,他把夏云美看作了方璐,这种女人还有什么好救的? 他无意将车停在这边,可却知道这段路的危险。 他能想像得到,夏云美在里面会有怎样的遭遇。 脑子里迅速闪过夏云美跟他争夺手机的画面,她因误会还跟他道歉,为了自己的母亲,她甘愿被他俘虏。 说到底,她跟他不过是同类。 直到车子完全走远,只看到一点点黑影时,周州才启动车子,箭一般飞驰而去。 十几秒,他便追上了,跟疯了一样,直接撞上前面的车,夏云美在里面都撞到头上,她意识到一定是周州。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跟我们扛上了。” 车里的人发着牢骚。 要知道他们当下正在享乐呢,难得碰到一个像夏云美这样可口的女人。 “看清楚几个人没?” 开车的问。 后面有人回道:“貌似就一个。” “嗬,胆子倒不小。”开车的说,“弄死他。” 车子停下,几人跟个大佬似的从车上下来,有三个人,留了一个钳制夏云美的。 就这一会儿功夫,夏云美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 她也被拉扯着下车了,旁边的男人揪着她的头发,好笑地问:“他是你什么人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夏云美也担心啊,她一直后悔自己不该下车的,也就没现在这些事了,可后悔没用了。 不过这人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喃喃道:“他是周州啊,你们不知道吗?” “谁?”男人一惊,“周州?!” 他几乎是惊讶恐惧的表情,冲前面的几个人大喊:“大哥,他是周州!是周州!” 那几人仿佛也是一怔,等明白过来后,跟见鬼似的,转身撒腿就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周州已魔怔,从后备厢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棍,冲他们跑来,长棍一扫,就扫倒了两人。 这几个人倒还是有些血性,见兄弟被打,都冲了上去,就连抓着夏云美的这个,将她一甩,嘴里骂了一句后也冲了上去。 道上的混混打架,见血的很正常,可谁都不会想到,在这场对峙中,会出人命。 主要还是周州,打上手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兴许将这些人看成了是那些个欺负她妈的男人,所以,个个都往死里打。 眼看着情形不对,夏云美大着胆子走上前,冲周州喊道:“住手吧,这样会出人命的!” 可周州说什么? 他说:“他们都该死,该死!”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惊恐喊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四个人,三个人被周州都打得倒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他们的大哥被周州踩在地上,铁棍子就在身上左一下,右一下。 他的表情狰狞,那三个人在一边跪地求饶,夏云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来紧紧抱住周州,一边喊:“你冷静一下,你清醒一下,人已经打死了!你疯了吗?” 他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这样? 夏云美痛苦流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呀。 她紧紧地抱住周州的身体,使劲地往后拖他,嘴里喃喃地求他:“求你了,停手吧,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周州许是打得累了,他脚下的人早就面目全非,其他三人看着他,个个眼神闪烁,惊述不已。 周州扔了棍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数秒后,他冷声道:“我动人了,在云山路十字路口右边的小路上,你带人来处理一下。” 收起手机后,他冷酷地警告那三个人:“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我暂且放过你们,你们谁要是敢将今晚之事说出去,下场就跟他一样。不想活的,可以试试。” 那三人早就吓尿了,夏云美借着昏暗的小路灯看得清楚,他们一时没有说话,像是被吓傻了,又听周州说:“要不要过来看看他,看看他还有没有气了,看看他还能不能起来跟你们说话了,嗯?来啊,试试?” 他阴森的声音,令夏云美浑身打着颤,她盯着那死去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听那三人仿佛回神之声:“知,知道了周哥,我们不想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三人仓惶离去后,周州将那人拖到一边,坐在地上抽烟,不久便来了一辆黑车,下来两个人,处理了现场,跟周州聊了几句后,就将人拖走了。 夏云美坐在车里,惊述地看着这一切,身体还在不停地抖。 打死了人,就这样,就这样,没事了吗? 夏云美简直无法想象,周州的能耐有这么强。 她之前是不了解他,所以无所畏惧,可现在,她亲眼看到了,她好怕,就连傅弈给她打电话,她都呆呆地看半天,也没有去接。 傅弈发来微信:“看到电话给我回一个。” 夏云美瞄了一眼,颤抖着双手,几个字打了好几分钟:“我没事了,晚点再说。” 她脑子还算清醒的,今晚的这事,傅弈也是不能知道的呀。 周州又在外面抽了好几根烟后,这才拉开车门上车。 他身上的戾气没有那么重了,但夏云美的眼神跟他的一撞上后,马上就移开了。 周州沉了沉眸,什么也没说,启动车子,将车子开上大路后,又停下来,看上夏云美:“去哪里,我送你?” 夏云美心尖动了一下,说:“还是去我今天住的那个酒店。” 她说完有好几秒了,车子也没有动,她不禁看向周州,他眼里已经一片清澈,跟先前判若两人。 他的声音也变得柔软:“害怕?” 夏云美没有说话,他看着前方,淡淡地继续:“以前遇到这种事,那些个女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只有你,还敢到我身边来。” 他幽幽看着夏云美,抬手去弄她的头发,夏云美也不敢动,他说:“听说你这种害怕,只要我吻一下就好了。” 话音落下,他还真的凑过头来,眼眸微垂,下巴很是放松。 看起来,他是真的想去亲她,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别……” 夏云美惊恐未定,此时非常抗拒他的靠近。 他却笑:“那天你吻我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怎么我回吻你一下就不行?” 夏云美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此几分钟后,周州沉了一口气,启动发动机,稳稳地往酒店方向驶去。 那一声气,显得特别寂寥落寞。 眼看就快到了,夏云美多嘴问了一句:“你,会有事吗?” 她总觉得,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些有钱有势干了坏事的人,逃窜了几十年后,最后还是会被抓住,而周州,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到处逃逸? “你希望我有事吗?”周州突然问。 夏云美摇头:“我当然不希望你有事,可是我……” 她怕,但她不敢说,她更怕周州误会她的心思。 “你怕是不是?”周州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突然,他笑了起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来就来了,反正我不亏。” “可是,这是因为我呀!”夏云美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在心里不停地骂自己,也无济于事。 “你不必愧疚。”周州呼出一口浊气,“今天我从那条路走,本来就是有目的的。没有你,该发生的照样会发生。” 什么? 夏云美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他的侧脸紧绷,轮廓是那样完美。 他是让她心里好受的吧。 咬着唇,夏云美微笑着看他:“谢谢你救了我,就算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替你作证。”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真诚的看着他。 周州扬唇开口:“到了。” 他用下巴示意,夏云美看过去,那是傅弈,已在酒店门口等候。 夏云美目光一滞,终是开口:“我下去了。” 她刚下车,周州的车就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 夏云美一下车的时候,傅弈就看出了不对劲。 况且,她的状况太明显了,除了状态很差,衣服也是不完整的。 他看着远去的车子,语气沉了几分:“周州动你了?” “没有。”夏云美摇头。 此时她脑子已经很清醒了,也想了跟傅弈的对话:“我碰到一些麻烦,是周州帮了我。” 见傅弈没有说话,她又问:“你不信吗?” “信。” 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主动拉起她的手,示好:“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突然跟我闹分手,但我想,多少应该跟我有关。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但是,就是不要跟我说分手。我虽然是男人,可年龄上比你小,心理上也没你成熟,你跟我分手,我心理上承受不了,我会害怕,感觉没人要我了似的。我喜欢你,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 傅弈很少说这种话,夏云美听得有些愣神。 明明是胡话,明明就是说着让她高兴的,可她却听出了一本正经,甚至让她动容。 她想,她也疯了吧。 而且他说,他喜欢她。 她没说话,他就拥着她一路往里走,轻声问:“你怎么看?” 这话问的…… 夏云美抿了抿唇,她还没有完全从周州那事上放松下来,哪里有心思跟他谈这个? 就算是跟她吵架,她都没精神。 也许是为了省事:“那就这样吧,挺好的。” “你说的是真的?” 傅弈有些激动,夏云美回以他一个微笑:“是真的。” 随后她又说:“我现在好累,今晚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 不用她说,傅弈也知道,点头:“放心,我陪你。” 他们都累了,或者说,都有各自的心事。 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算得上是同床异梦。 第二天一早,傅弈到公司后,顾朔就将自己的手机拿给他看。 是一段视频,一分多种,看完后,傅弈随即拿出一根烟来抽,顾朔说:“人已经死了。” “视频是从哪里来的?”傅弈吐出一口烟,眉目蹙起。 顾朔说:“昨晚于晓过来了,我去接她,本来想抄个近路,没想到竟碰到了这事。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就是这个结果。” 傅弈顿了一下,后问:“找谁打听的?” 顾朔听出他的意思,收起手机,应道:“放心吧,我亲自去问的。” “那于晓呢?”傅弈蹙眉。 “放心吧,她在我车上睡着了。” 傅弈终是闭上眼睛,捏着眉心。 顾朔又说:“我还知道,是因为那几个人想对夏云美不轨,周州这才上去的。不过我猜想,以他的心理问题,弄出人命是迟早的事。” 不管是什么样的,这里面都牵扯到了夏云美。 他还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许久后,他说:“想想办法吧。” 夏云美在酒店待了一整天,除了接了傅弈的电话,没人给她打电话。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几次拿着手机想打给周州,可都没有拨出去。 直到天黑,她实在忍受不了心里的煎熬,还是拨出了号码,却被傅弈的电话率先挤进来:“你快下来,你妈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 夏云美跌跌撞撞地走下来,刚到门口就被人弄晕。 第70章 只剩最后一个月 傅弈算了,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可夏云美还没下来。 他以为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出了什么事,干脆找上去,可房门大开,碰到一个服务生在搞里面的卫生,跟他说,里面的客户两分钟前已经出去了。 这里只有一个通道,安全通道那边他刚才注意到了,正在做维修。 如果是那时候下去,他不可能碰不到她。 然而,电话却显示无法接通。 不过两分钟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马上找酒店的工作人员查看监控,看到夏云美是怎么被人掳走的。 这帮人的胆子真是够肥的,竟然敢在这种公众场合把人带走。 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出了酒店外面,监控也看不到了,傅弈站在夏云美被带走的地方,凝视着前方很久,他观察了一阵,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时,有兄弟电话过来,说陈根兰的情况有些危险,必须要家属签字。 他们说不清楚,估计是病危通知书。 陈根兰这病,来得太突然了,他让他把电话给医生,将医生吼了一顿后,他们也不向他要什么签字了。 挂了电话后,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下死通牒,必须尽力。 夏云美被弄晕后,不多时便被崎岖的山路、摇晃的车厢给惊醒了。 眼睛一睁,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仿佛短暂地失去了记忆,她一时竟没想起来面前的女人是谁。 “姐姐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 女人取下鸭舌帽的那一瞬间,夏云美就想起来了:“童瑶?!” 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嘶哑,嗓子里还有些干涩得发疼。 此时外面一片漆黑,夏云美什么也看不清,她眉头紧蹙:“你在做什么?” 她实在不能理解,童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佐洋? 她不禁看向她。 那次简单的会面,两人也没说上话,后来听佐洋说,童瑶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后来分手了,但她还时不时地骚扰他。 几次找他和好,他都不愿意。 他觉得她有心理问题。 每个年轻男女恋爱后想分手,很多都不能接受那是正常的,可如果总是困扰对方,夏云美觉得不可取。 尤其是有些还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夏云美更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这个童瑶,她的行为就让夏云美觉得不理智。 车子是个面包带货车,后面的座位是左右的,夏云美跟童瑶就是面对面地坐着,童瑶是双手撑着两边的凳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夏云美,夏云美则手脚都被捆着,蹩着身子的,极其难受。 “姐姐,好心提醒你一下,佐洋是我男朋友,现在他因为你坐牢了,你说怎么办吧?” 她一脸正经,夏云美却觉得她病得不轻。 她说:“你把我弄过来,就是想跟我讨论这个?” “不然你以为呢?”童瑶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二十出头的姑娘,“以为我把你找来是跟你共侍一夫的?” 夏云美睨着她,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已经找了律师了,你……” “你还真找律师啊?”童瑶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笑她,“为这样的男人,你值得吗?姐姐同学,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骗你啊?” 她仰头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夏云美竟也笑出来:“人家不愿意跟你好,你就这么诽谤他,做为女人,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听夏云美这么说后,童瑶不旦没有生气,反而跟她对质:“我知道,他是不是跟你说,我是他的前女友,分手后还纠缠他,还说我心理有问题?” 虽然她猜得都对,夏云美狐疑过后又觉得正常,也许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是,他就是这么说的。”夏云美摇头,“如果我是你,就应该认清形势。你也是有尊严的,何必要如此?” “呵呵。”童瑶摇头,看着夏云美,顿了好久,才说:“你知道吗?在我前面,他还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个个都跟我一样,把我们的钱骗光后就另换一个。我只不过是不甘心,钱被他骗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骗我们的感情,更气愤的是,他还骗我们的身体。夏姐姐,在你眼里,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小男孩,可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个采花大盗!是个坏男人!” 佐洋是个骗人身心钱财的贼? 夏云美不信。 他从来没有骗过她的钱啊。 童瑶的话,夏云美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她更加坚定童瑶是有心理问题,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说出什么,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她逐渐冷静,也不跟童瑶辩驳,却是跟她说出家里的情况:“童瑶,不管你跟佐洋之间的恩怨有什么,但现在当下最重要的是,是赶紧将我送回去,因为我要回郊区一趟,因为我妈正在医院里抢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真的很担心。” 夏云美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童瑶在看她一眼后,问:“你说的是真的?” 刚才她在酒店外面远远地看到她时,她的状态的确是不太好,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生病了? 夏云美听她这么问,还有点惊讶,赶紧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既然是傅弈过来找得她,那说不定医院里还有傅弈的人,只要到了医院,她应该就安全了。 只是,童瑶好像发现了什么,睨着她,说:“送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夏云美心想,不管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童瑶说:“那个接你的男人很快就要找到我们了,到了医院后,你要保证我的安全,这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你得跟我一起去看佐洋,当然,到时候我不会让你这么被他看到的,我要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对于第一个,夏云美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第二个,肯定也没有问题,只是,她有些惊讶,她到底还想做什么? 但事已至此,也只有按她说得做了。 “好。”夏云美点头。 在童瑶的同意下,夏云美打了个电话给傅弈,告诉他她现在很好,让他在医院等她。 并让他不要为难童瑶。 一切都说好后,童瑶也放心了,到了医院后,带着夏云美一起进去。 但童瑶没想到,这一去,竟将事情给耽搁了。 因为陈根兰的病情很严重,就算这次挺过去了,有可能也活不长了,她得的是癌症,晚期。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陈根兰就被折磨得没个人形,夏云美泪流满面,直感叹,这人哪,真不能生病。 一直到第三天,陈根兰才转醒,可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说一个字就咳得不停。 陈生也从学校赶回来了,可他的父亲却没有回来。 陈根兰睡着的时候,陈生就跟夏云美道歉,为自己的父亲。 夏云美有那么一会儿是怪陈生的,可转念一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医生说,陈根兰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她还是联系了夏宏铭。 夏宏铭也惊讶不已,才几天不见,陈根兰就瘦得没形了,身上都是骨头。 她不能吃,喝也不能喝多,关键是无法睡觉。 她痛苦地无声无息地呻吟,意识并不清醒,只看了一眼夏宏铭,好像还没认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夏宏铭来的第二天,陈根兰就进了重症病房了。 夏云美似乎意识到陈根兰真的不行了,整天无声地哭泣。 她太难受了,无法平静自己心绪。 傅弈就在一边陪着。 他是第一次跟夏宏铭见面,夏宏铭找了个机会跟他说上了话:“你是?” 能时时刻刻守在自己女儿身边,没有一定的关系应该做不到这样。 傅弈礼貌地介绍:“我叫傅弈,想做她男朋友,但她不见得同意。” 这么一听,夏宏铭笑了,眼眶都有些湿:“好啊,好啊。我这孩子倔,不过,看得出来,她还挺服你的,你说什么她都听。这次,她妈估计是不行了……” 他哽咽了一下,抹了把眼泪:“云美自小就跟她搞不好,可又被她妈收服得妥妥地,她妈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妈要是走了,我真怕云美受不了这个打击呀。” 傅弈默了下,说:“伤心在所难免,但您放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我肯定会在她身边的。” 夏宏铭点点头,心里宽慰了不少。 又过了一天,陈根兰的精神好了不少,居然能喝一点稀饭了,而且看到夏宏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甚至还朝他微笑了一下。 这让夏宏铭不由得心头一怔。 以前还没离婚的时候,他也见不到她一个笑脸,总是看他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现在了,还对他笑。 难道是? 夏宏铭鼻子发酸。 看了一圈,陈根兰最后笑着跟夏云美说:“叫他们都出去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看这情况,夏云美已经知道,她是想跟她说什么,就让其他人都出去了。 当只剩下陈根兰跟夏云美的时候,陈根兰问:“萧建还没醒吧?” 夏云美还沉浸在陈根兰能连续说这么多话的情境里,一时恍神,愣了几秒,点头:“是的,还没醒,不过状态似乎比从前更好一些。” “那就好。”陈根兰叹了口气,“他这次真是受罪了。” 顿了下后,她牵着夏云美的手,语重心长道:“妈还是那句话,咱们不能做落井下石的事,等他醒了,得把你们的婚事办办?” “妈?”夏云美有些诧异,“您是让我嫁给褚萧建吗?” “是啊。”陈根兰的脸色突然变了,有点凶样,夏云美一怔,她接着道,“这事不是早就说好的吗?就算他不醒,你也不能再嫁其他人,毕竟,他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啊。” 说完这段话,陈根兰剧烈地咳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吓得夏云美一直在喊“妈”。 陈生跟夏宏铭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门进去,只见陈根兰死死拽着夏云美的手,眼睛瞪得老大:“答,答应,我……” 傅弈眉心一蹙,抬眸看向夏云美,她一脸的难受,却依然点头,眼泪瞬间落下:“好的,妈,我答应你,你快别说了……” 陈根兰终于笑了,手也松了,手臂完全落下时,一口气也彻底断了。 病房里一片忧伤的气氛。 “这,我来迟了呀。” 进来的是李巧云,她带着泪眼来到陈根兰身旁,摇头叹息:“我还是来迟了呀,好消息都还没告诉你呢,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李巧云哭得很凶,眼睛很快不肿了,她是真的伤心。 自从佐洋回来,褚萧建在医院躺着,她心里有好些个郁结没处安放,好在陈根兰没事的时候就去找她聊天,昔日的冤家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跟自己亲的好像也只有陈根兰了,没想到她走得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前段时间以为自己不行了,没想到,她挺过来了,陈根兰却走了。 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叫她怎能不伤心? 她哽咽着紧紧握住陈根兰还有温度的手,摇头:“我就是来告诉你,萧建醒了,以为能给你冲个喜的,可你怎么就么快呢……” 褚萧建醒了! 这算是最近比较值得高兴的喜事了。 三天后,陈根兰入土为安,夏云美的魂仿佛也跟着一起走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夏宏铭不放心,提议让夏云美去他那里住几天,傅弈虽然不放心,但毕竟是她亲生父亲提出的意见,这个时候,夏云美需要的也正是亲人的安慰。 母亲不在了,能有父爱伴在左右,她或许会好点儿。 夏宏铭的那个小女人比夏云美大个五六岁,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很成熟稳重。 在夏云美待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里,她不是陪她身边,就是跟她聊天,说她小时候很多的囧事,也包括童年受过的伤。 夏云美虽没怎么说话,但她心里却感叹,每个人的童年都或多或少有过不幸。 直到童瑶来找她。 她才从夏宏铭那边离开,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依偎在他身旁的女人,满脸忧愁:“我觉得云美还没有打开心结,只怕她会想不开。” 夏宏铭也看出来了,摇头叹息:“她妈对她影响太大了。” 直到看不见夏云美的身影,夏宏铭马上就给傅弈打去电话,交待了几句。 这边褚萧建醒来后,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了,只要醒了就是好事,而且一切都显示非常正常。 又观察了几天后,褚萧建实在忍不住想去找夏云美,尤其在得知夏云美同意嫁给他的事,他激动不已,虽然这事来得有点突然,但是他难掩兴奋。 若不是李巧云拦住他,他真的会找到夏宏铭家。 两人谈起了佐洋,谈起了那起车祸,褚萧建不忍跟李巧云说,其实就是佐洋撞得他。 虽然当时天黑得看不清,虽然他特别做了掩饰,可他就是认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妈,那件事就这样过去吧,跟佐洋真的没关系,是我太着急见云美,才会没注意安全。” 可李巧云却摇头:“是他自己承认的,孩子,不是我怪他,那天就这个病房里,是他亲口告诉你,还说没撞死你,你说他怎么这么狠呢?” 李巧云一想到这件事就落泪,兄弟之间自相残杀,这种事竟被她碰到了。 褚萧建倒是心里通透:“主要还是我们没做好,让他心里没有安全感。但那件事真的跟他没关系,真是我自己不小心。他不过见你误会他,又在气头上,干脆就认了,还是年轻太冲动了。” 李巧云看着面前这个儿子,感觉他变了好多,成熟了不少。 这一点倒是让她欣慰了不少。 只是对于佐洋突然不见的事,李巧云让他过两天去找夏云美,夏云美应该知道,只是没有告诉她。 童瑶等了夏云美几天,算是仁义尽至,这会儿她正带着夏云美去往佐洋那边的路上,但行至一半,夏云美竟晕过去了。 童瑶吓了一跳,她没有他们任何人的联系方式,只好先将她送到医院,做了一番检查。 就在她去交各种费用办理手续的时候,夏云美醒了,医生很严肃地告诉她,她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意思,她也要死了? 仔细看了检查报告后,夏云美却非常平淡地跟医生说:“我已经知道了,请不要通知我的其他亲属,我会积极配合治疗的。” 医生也是相当惊诧,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淡定的病人,当然会依她所说。 刚从病房出来,就碰到火急火燎跑来的童瑶,她看到夏云美站在门口,惊诧道:“你不是昏倒了吗?怎么不在床上倒着?” 虽说童瑶绑了她,可在危急关头,她还是会救自己。 她还是善良的。 也许,佐洋真是个喜欢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可是,她更相信,任何事情的发生,总是有原因的。 夏云美面带微笑,拉着童瑶的手:“谢谢你破费了,医生说我没事了,我可以不用住院。” 她将童瑶手里的单子拿过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说:“走,我们一起去退了。” 还可以这样? 童瑶看着她,很是莫名,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就在两人下楼后,身后一双冷凝的眼神眯起,正是周州,他是来看望在这里住院的兄弟的,没想到竟碰到了夏云美,而且他看她,有些跟他平时认识的不一样。 “去,查查夏云美是哪个医生检查的,请他过来一趟。” 周州朝身边的人交待。 第71章 你会嫁给他吗? 再次见到佐洋的时候,夏云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是因为心态完全变了。 短短几日内,她经历了人生最悲凉的事,还发现了自己已经命不久已。 她没有多少悲伤,可以说,自从母亲陈根兰过世后,她的人生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目标,周围的人也没有哪一个可以让她放不下的,她甚至认为,如果还继续活着,她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所以她有了这个病,还给了她三十天准备的时间,老天爷算是对她很好了。 她可以不慌不忙地将后事打理好,然后安静地离开。 她所欠的,她要一一还去,她想要的,她也要一一去争取。 童瑶非常聪明,夏云美也着实佩服她,她给她化的妆,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她就站在不远处,弄了身工作服,背对着童瑶跟佐洋。 显然,佐洋看到童瑶,并没有什么惊喜,甚至脸色还不怎么好。 “你来做什么?”佐洋眼里满是看不起她的眼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童瑶勾唇笑了笑,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供你玩乐的女人而已,没什么本事,对不对?” 佐洋没有理她,她继续道:“我自有我的路子,要知道你在哪里并不难,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你小瞧我了。” “对。”佐洋冷笑,“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你,没想到竟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 童瑶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佐洋,佐洋摇头:“你还真是特例独行的一个,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从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好聚好散的,可你呢,为何还要如此纠缠我,你难道就没有自尊吗?” 听着佐洋的话,他说的跟夏云美一样,都涉及到了自尊的问题,她当然有自尊,只是,爱到深处,自尊已经沦落到没有任何价值了。 哪怕他骗了她的感情,骗了她的钱,可她就是放不下他。 她也想过就这么算了,可是,她做不到,不是为了那口气,只是,一想到跟他永远分开,她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是不爱你,我会这样吗?” 童瑶的话,并没能让佐洋有丝毫动摇,甚至觉得这是他的负担,他很认真地跟她说:“我不需要你的爱,我只要你离开我,别再让我看到。” “你需要夏云美的爱是不是?”童瑶冷笑,“你爱上她了是不是?” 提到夏云美,佐洋微微垂眸,顿了几秒后才说:“我爱不爱她,跟你没有关系,跟我们之间更没有关系。你别无事生非将她给扯进来,我想爱谁就爱谁。” “是吗?”童瑶呵笑一声,“如果让夏云美知道,你大哥的事是你做的,你觉得她会怎么看你?” 佐洋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阴鸷地睨向童瑶,童瑶知道他生气了,又故意补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就在前几天,你大哥醒了,这几天估计在医院里做调养呢,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夏云美,告诉她一切真相。你现在所拥有的将会全部消失。” 时间仿佛停止了般,夏云美知道,这沉默就是表示童瑶所言非虚,这倒是惊讶了她。 不一会儿,佐洋淡淡地询问:“我还真不能小瞧你,连我大哥的事你都摸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他出事那天,你看到了?” 他似是试探,可童瑶无所谓:“我就是看到了呀,如果不看到,我能这么笃定是你吗?你那天穿的是格子衬衫,带着黑色的口罩跟黑色的帽子,虽然你全副武装,但我还是认出你了,因为你的眼神,我认得。” “童瑶!”短暂的沉默后,佐洋双手握拳,低吼向她,咬牙道,“你想怎么样?如果你敢毁了我,我死都要拉着你一起。” “那好啊,我做鬼都想跟你一起呢。”童瑶笑得可开心了,跟佐洋的面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只要你答应出来后就娶我,我保证不告发你。” “呵。”佐洋坐正身子,“你就不怕我新婚夜把你大卸八块?手机新闻不看吗?这类报道不是很多么?” 无疑,佐洋的话惊到了童瑶,她当然看过这样的新闻,可没想到佐洋会说出这种话。 她一时没有说话,震惊地盯着佐洋,佐洋又哼了一声:“怕了是吗?童瑶,我一直让着你,你可千万别把我当病猫啊。” “没有。”童瑶站起来,回神后还笑了笑,“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我男人看。不管怎样,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这样吧,我等你出来,看你表现,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不告发你,但如果你把我弄死了,你所做的一切就都会公布于众。佐洋,我说了,别小瞧我。” 两人出来后,童瑶坐在车里抽烟,眼眶泛红。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佐洋,所以才会被他伤到。 夏云美看着她的侧脸,很是伤神:“你这样极端,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两个人之间,总是要给一些自由的。” 她说着这些话,却莫名地想到了傅弈。 他夺了她之后,还将她关在家里,后来更是经常随着自己的情绪来,不顾她的感受。 可久而久之,她竟有些习惯他了,孤单寂寥的时候,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 她以为只是生理上的需求,可随着接触与了解,她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如果我不极端,他连看不起我的眼神都不愿给。” 瞧,这话说的多悲凉啊。 夏云美递给她一张纸,心想,就算给童瑶再多的机会,她也不会告发佐洋。 她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看所,想到了褚萧建,她跟他好久没见了,她很想知道,经历过生死后,他对佐洋是什么样的心态。 但不等她去找褚萧建,傅弈就先找上了她,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她给他回道:“晚上我去东院找你,想吃你做的牛排。” 是了,那次他精心准备的浪漫晚餐,他们一口都没有吃,尽玩去了。 傅弈心里震惊,第一次见夏云美这么主动,他激动不已,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可也没什么心思上班,若不是顾朔来找他,他下午的时间可就要白混了。 “我帮你联系了叶家,他那边的一个分厂可以做我们的项目。” 顾朔看了眼傅弈,傅弈在听到他提到叶家时,神色有些不好。 “为什么要联系叶家,别人家也可以。” 顾朔说:“叶家最靠谱,况且叶局的病就是苏华医好的,他们有心支援,为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傅弈沉默,随后道:“那你处理好,我不想节外生枝。” 下班之前,叶熙来找顾朔,说是要跟他核对一些项目内容,但顾朔不在,她有些局促。 因为她能感觉到,傅弈并不想看到她。 “对不起,那我去外面等他吧。” 傅弈看她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就让她等一下,心里则在暗暗骂了顾朔,要谈事情怎么也不将时间约好。 “你在哪?” 顾朔说:“我回家了呀,跟客户见完面后,难道我还要去公司啊,都到下班时间了。” 他的口气就感觉傅弈很刻薄他。 傅弈暗自沉了口气,听他说完后才说:“叶熙来了,说是找你核对项目的。” “叶熙?”顾朔恍然想起,“呀,我把她给忘了,这样吧,你让她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吧,我都到家了,不想再过去了,跑了一下午了,累了。” 傅弈没有勉强,挂了电话后,他想了想,跟叶熙说:“要核对什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顾朔今天不过来了。” “哦。”叶熙有些震惊,赶紧来到他旁边,他又让她坐。 他看出来了,她很局促,跟以前缠在他身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坐下后,傅弈说:“工作是工作,你不用局促,也不用有压力,我们是平等的。” 叶熙点头:“哦,知道了。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别嫌弃,但我会努力学的。” “不会。”傅弈淡淡道,“平时有不懂的你就问顾朔。” 叶熙很虔诚地点头。 她偷偷地瞄向傅弈,发现这个男人跟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了,那痞野的样子完全不见了,可却依然吸引她,甚至比从前还要吸引人。 就在两人低头认真讨论文件内容时,有一位员工敲门进来,给傅弈送了份文件,他出去后就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周哥,照片已经发给您了。” 此时周州正跟几个朋友组了个局在玩麻将,放在左边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瞄了一眼,扬眉,让旁边的兄弟代打一把,他则拿着手机起身去了外边。 看到傅弈跟叶熙头挨着头在一起的画面,真是绝配。 轻轻一点,照片又送到了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上,并配上文字:“她是局长女儿。” 挑挑眉,周州摇晃着身子往回走,手机又响了几声,是国外的电话,他微微垂眸:“有好消息吗?” 那边人沉了一下,说:“不好办。” 周州眸眼眯起,声音都提高了一度:“什么叫不好办,把话说清楚!” 对方听出周州的怒意,却开起了玩笑:“她是你什么人?你可从来不会对女人这么上心的,这回转弯了?” “别啰嗦了。”周州见他还能开玩笑,看来夏云美的病还是有希望的,心里也放松不少,但还是语气不善,“快说,用什么法子?” 周州找的人是他的好兄弟程青,年纪不大,但医术高明,跟苏华不相上下,只是一个是中医,一个是西医,而且程青很注重精神与心理疗法。 程青卖了个关子后,正经道:“我看她年纪不大,而且这病来得突然,结合你说的,她母亲刚刚过世,应该从前把她的母亲作为生活的希望了,现在母亲没了,她就没什么动力了。你第一要做的,就是先疏导她的心理,她是她,她妈是她妈,这一点要区分开,只有她先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才好谈后面的。那就是第二点,让她多笑,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笑。” 周州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医治方案,竟就是这些个法子:“你没开玩笑吧,不用用药,也不用手术,就这两点,就可以了?” “这是比较完美的方案。”程青说,“如果她不配合,或者说她这两点都没做到,那只有手术,但手术,还要看她的求生欲,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求生欲,所以,做了也是白做。” 听了程青一番话,周州终于相信了一句话: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以前他们一家人,不管是谁,仿佛这命不是他们自己的,外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就让他们换了一个想法,甚至连做法都会跟着外界的声音而发生改变。 他很想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总觉得自己做不到,哪怕到了现在,他可以在江城呼风唤雨,但心里总会不时想起过往的种种,很多时候他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刚刚,程青的话,让周州猛然觉悟,他应该试一次,不试怎么知道? 他告诉自己,看着那个可怜的女人就这样死掉,太可惜了,毕竟,她是他觉得很有意思的女人,第一人。 “好,我知道了。”周州突然有了动力,说,“我先试行一段时间,有任何情况我会及时跟你说,不过,你最好还是亲自过来看看,或许我的描述也会有误差。” 程青也答应,等他忙完了这阵就过去,并提醒周州,不要强化夏云美只剩一个月时间的事,想也不要想。 周州接完电话后,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夏云美的病还有希望,他应该及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她,让她不要那么悲观。 可又想起程青最后给他的警告,因为夏云美没有求生欲,死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如果突然告诉她可以不用死了,说不定她会不能接受,效果反而不好,这事得慢慢来。 于是周州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给夏云美发了一条信息:“晚上出来一趟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夏云美突然收到周州这样的信息,不知道他是有什么事,但她晚上已经跟傅弈约好,就回了他一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晚上约了人。” 一看约了人,周州第一想到的就是傅弈,顿时心里就很不爽,正好里面的兄弟喊他,说接到电话,有几个在他们的场子闹事,于是周州就没再回夏云美信息,带着他们走了。 夏云美正带着童瑶吃饭,见周州没有回话,想着可能就是他无聊发着玩的吧,于是又给他发了一条:“就这两天我去找你一趟,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童瑶心情不好,只吃了一点,但喝了一些酒,夏云美没让她多喝。 “夏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突然变了?” 童瑶看着夏云美。 夏云美浅笑,伸手给她捋了一下挡住眼睛的流海:“你有没有发现,你刚才叫我姐姐的时候,是很有感情的,你是真心想叫我姐姐的。我的变,是因为你的变。” 听完,童瑶忽然抱住夏云美,哭得稀里哗啦。 “怎么办?我发现佐洋他是真的对我没感觉了,可我还那么爱他,怎么办?!” 童瑶很痛苦,夏云美很能理解,但她都放开了,跟她说:“如果你不想放弃,那就继续爱吧,不管他爱不爱你,如果不想爱了,那就不要爱。一切都在你自己手上掌控的,,并且你要相信,只要你想,一切你需要的东西都会实现。” “真的吗?” 夏云美的话太有疗愈效果了,光这么听着,童瑶就觉得特别舒服。 仿佛,只要她充满希望地去做,就会梦想成真。 尤其当夏云美非常笃定地跟她说“当然是真的”时,她再一次泪流满面。 也许遇到夏云美,就是她幸运的开始。 这边童瑶没事后,夏云美就打车去了傅弈的东院,当然,在这之前,她还去了一趟美容美发的地方。 她很清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找傅弈,意味着什么,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朋友,他们是有关系的。 当傅弈看到夏云美从出租车里下来时,眼睛顿时定住。 因为今晚的夏云美,跟平时不一样,她是刻意打扮过的,当她站到他面前,他竟然冲动地上前,不可抑制地拥抱她、亲吻她。 他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他们对彼此都很有感觉,做这种事都是正常的表现。 尽管,餐厅里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在看着他们,还是没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又给这美味上了些高档调料。 “我又犯鲁了是不是?”傅弈托着夏云美的下巴,非常满足地笑,“不好意思,弄乱了你的发型,这衣服恐怕也要不少钱吧,都破了,明天赔你一件。” “好。” 夏云美哑着嗓子说了一个字后窝到她颈脖里,眼里有些湿润。 又温存了一会儿后,两人这才换了家居服来到餐厅,傅弈先给她倒了杯热牛奶:“先喝一口,嗓子都哑了。” 嗓子是哑了,还有些疼,这可能就是征兆吧。 她在想,也许是她这张嘴得罪了太多的人,所以老天就拿她的嗓子开刷了。 “终于吃到你做的牛排了。” 夏云美开玩笑。 傅弈看着她,说:“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每天都做给你吃。” 夏云美白他一眼:“是吧?然后每天都吃冷的?” 两人相视一笑,傅弈好奇道:“今天怎么突然穿得这么漂亮?” “今天心情好呀。”夏云美随口一说,并未抬眸。 傅弈却从对面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挑眉:“是因为要来见我?” 夏云美挑挑眉:“是啊,你猜对了。” 这可能才是夏云美真正的样子,她无时无刻不在撩拨自己。 傅弈是个行动派,他不吃了,抱起夏云美就往楼上走:“前面应该去房间的,现在也不晚。” “你真是只小狼狗。” 夏云美妩媚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傅弈的鼻尖,傅弈顿时怔住,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却有另一种滋味儿。 就在两人进行中时,夏云美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傅弈快速决战后,心里骂了一句,还是将机拿给夏云美。 他看到了,是褚萧建打来的。 “等一下接。”他摁住她的手,“你会听你妈的安排嫁给他吗?” 第72章 叫声哥哥来听 因为这句话,两人都想到了陈根兰过世前拉着夏云美一定要她答应她的事,直到夏云美给了她肯定的回答陈根兰才闭眼。 虽然当时的情景是令人伤心的,可是,现在想来,陈根兰就是在利用她最后一口气逼夏云美做她不想做的事。 傅弈知道,夏云美最在乎的就是她的母亲,所以她母亲去世后,她才会萎靡不振。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夏云美真的会听陈根兰的。 今天主动联系她,也是从夏宏铭那里得知夏云美已经从他那里离开了,就是想跟她见个面,说说那个事,可没想到她竟主动说要来东院找他。 今晚夏云美的表现让他很惊讶。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她跟褚萧建的事,褚萧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傅弈以防万一,就想在夏云美接电话之前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同时他也知道,他当下的行为,已经有些过了。 夏云美听着傅弈过于真实的声音,看着他过于真诚的眼神,她一时有些恍神,几秒后,她默默道:“也许吧。” 她按了接听键,换作了一副笑脸:“嗨……嗯,你现在状况还好吧?嗯,行,那我明天去李阿姨那边找你吧。” “他要出院了?” 傅弈在夏云美挂了电话后问她。 他将她拥入怀中,她身上的温度让他觉得很安全。 “是的,明天出院。”夏云美又恢复了正常的情绪,“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去看他?” “我倒是想陪你一起,你同意么?”傅弈的下巴抵在她光滑的肩膀上,短短的胡渣戳得夏云美有些痒,动了一下,回道,“可以呀,只要你心里别有疙瘩就行。” 她意有所指,傅弈却感到惊奇,扳过她的脸,勾唇道:“你也知道我心里不爽啊?” “呵呵。” 夏云美居然怕痒,傅弈痒得她一直求饶。 两人玩得兴奋时,夏云美突然说:“这次我可能真的会嫁给褚萧建,毕竟那是我妈的遗言。” “可……” “我知道你想什么。”夏云美打断他的话,“那是我妈逼我的。”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傅弈不解,他认识的夏云美应该不是这种愚孝的女人。 可夏云美说:“因为她交待我的事,不管她在与不在,总之,那是她说的话,我应该遵守对她的承诺。” 话虽如此,可当时的情况不管换作谁都会答应。 但傅弈认为,作不得数啊。 “其实我知道,你在害怕。” 夏云美在听到‘害怕’这个字眼时,心里猛然一怔,傅弈也能感觉到她身体明显一颤,说明他猜到点子上了。 他记得顾朔跟他提过,别看夏云美整天活得没心没肺,混得风生水起的,其实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只是时候未到,等到了,自然就能体现出来。 所以,这次陈根兰的去世,就将夏云美内在的心理问题呈现出来了。 “我要去厕所。”夏云美这就要掀开被子,却被傅弈给摁住,“憋着。” “憋不住了!”夏云美声音又娇又大。 傅弈用力抓住她:“那就尿床。” “我是大号!” 傅弈:“……” “呵呵。” 夏云美在这一来二去中,心态好了许多,看到傅弈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故意呛他:“你看,还是我赢了吧?” 傅弈轻叹一口气:“你这个女人……” 此时的她,真的好可爱,可爱得都能将他的心融化。 夏云美言归正传:“傅弈,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们的事是一回事,但我跟褚萧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不能……” “如果我不同意呢?” 夏云美挑眉,眸眼里尽是娇媚:“没你不同意的份儿。” “我就不同意。”傅弈的脸色都难看了,“我不可能同意的,反正我说了,如果你敢嫁,我就敢抢,不把你抢回来,我就不是傅弈!” 瞧瞧。 夏云美摇头,凑到他跟前,娇艳又无情的挑着傅弈的下颚:“小狼狗不乖了,怎么就不服输呢?” 女人的样子,让傅弈更加确定,他不可能将这个女人让给任何一个男人,哪怕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的,那也不行。 傅弈贴到她耳边吹气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女人?” 夏云美没再回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有些恍神。 心里暗道:你这个傻子,你可不就是会输么。 趁他不注意之时,夏云美翻身下床,还朝他扮了个鬼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呵呵。” 傅弈看着她进了洗手间,眉头从褚萧建那个电话后就没有舒展开过。 没一会儿,他便听到里面的哗哗水声,是夏云美在冲澡。 一个想法闪过他的脑海,一扬唇,傅弈下床走过去,拉门进去。 看到傅弈光着进来,夏云美下意识挡住自己可以挡住的地方,有些没想到他会进来的表情:“你干嘛?” 傅弈直言:“我想跟你生孩子。” “什么?” 夏云美还没想到什么,因为孩子的事,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她来说,这算是不可思议的事。 傅弈已经不想跟她多做解释,走过去抱住她,低喃道:“夏云美,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 给他生个孩子? 原来他说的还真是生孩子的事…… 这事想想得有多美好,当一个男人向你提出生孩子的事时,说明他对你在乎的程度,可是…… 一个月的时间,夏云美能干很多事,就是不能生孩子,就连怀孕,恐怕都难吧,又何必要白白害了一条命呢? 但此时此刻,夏云美却不想拒绝他,她不想他不高兴,于是就配合他,她想得是,大不了明天买盒药吃吧。 第二天,傅弈将早餐都准备好了,并留言给她: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午餐。 他称呼她为:宝贝。 夏云美看着傅弈写的字,落笔有力,行云流水,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傅弈,你是认真的吗?真的喜欢上我了? 呵呵,又有什么好疑惑的?认不认真又有什么要紧的吗? 吃好早餐后,夏云美及时去药店买了药吞下,这才放心不少。 正在去往李巧云那边时,夏宏铭的那个小女人杨萄给她打来电话,让夏云美明天晚上过去吃饭,说是夏宏铭的生日,还让她不要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夏宏铭的生日,夏云美已经忘记了,一开始还记得,后来陈根兰不让她跟他有联系,夏宏铭也说,不要惹陈根兰不高兴了,渐渐地,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好,我知道了。”夏云美由衷的感谢她,在这个时候,还能给父亲过一次生日,“谢谢你,你上心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夏云美给傅弈打了个电话,他正在跟顾朔还有叶熙开一个小会。 没有什么其他人,傅弈就没出去了。 “你在忙啊?” 夏云美听到那边除了傅弈的声音,还有别人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听到了,而且还是叶熙的声音。 傅弈在落地窗前讲电话时,顾朔跟叶熙就在那继续讨论,夏云美听到声音也不奇怪。 只是,她提出来了,傅弈也才想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叶熙,移步出了会议室。 “开一个小会,都是认识的人,就没出来。现在出来了,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告诉我,中午不能陪我吃午饭吗?” 傅弈猜到了。 虽然他明明知道她今天会去找褚萧建,但还在心底里希望她不要去。 “是啊。”夏云美见他没有细说,也就不提了,“昨晚你不是知道了么,我今天要去看一下褚萧建,他才出院的。” 傅弈还是高兴的,毕竟她正在跟他汇报她的去向。 虽然她的行为突然让他有些不理解,但不管怎么说,他很受用。 顿时心情也好了,柔声道:“好,那你开车小心一点,晚上要回来,我去接你。” “没问题。”夏云美当然不会在那边过夜,她想到生日的事,说道,“对了,明天我爸过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在医院的那几天,她看到夏宏铭对傅弈的印象还不错,之所以明天想把傅弈带过去,她是存了私心的。就是想在她离世后,傅弈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对夏宏铭多照顾一点。 也许她完全不用这么做,但人就是这么奇怪,以前不联系的时候,感觉淡也就淡了,可毕竟血浓于水,最近经常在一起,父女之情还在那。 夏宏铭就是她最难割舍的人了。 听夏云美这么一说,傅弈自然是喜出望外,觉得是夏云美想带他见家长。 “可以啊。”傅弈的声音都提高了,会议室里的顾朔跟叶熙都闻声张望过去,只听他心情愉悦地说,“那我明天得找个造型师给我捯饬捯饬,还得去买点像样的礼物。” 夏云美在这边笑,扬唇:“随便你吧,反正你不缺钱。” 两人笑着挂了电话后,夏云美在原地顿了几秒,想到电话里出现的是叶熙的声音。 她记得傅弈跟他说过,不再跟叶家的人往来。 怎么又? 摇摇头,她觉得自己有点太闲了。 时间这么紧,她能管得了那么多事吗? 叶熙也不差啊。 一路上,都是熟悉的风景,她自己家跟李巧云家离得不远,去李巧云家就是从她自己家经过。 她突然停了车,将头埋在方向盘上,眼泪模糊了双眼。 昔日母亲的样子一一划过脑海,夏云美痛哭不已。 直到褚萧建打电话过来,她才说她快到了,于是启动车子,一路过去。 远远地,她就看到自己家那房子,很多时候,陈根兰知道夏云美要回来,她会算好时间,在后门口那等着。 现在,再也没人在那看着她回家了,那个家,没了陈根兰,也不再是个家了。 夏云美别过头,就在右边,却看到姚大婶站在门口张望。 她想起一件事来,停了车走过去,塞给她一张银行卡。 “大婶,以后缺啥就跟我说。想我了也跟我说,我回来陪你。” 说完,转身就走,已泪流满面。 身后的姚大婶也哭出声来。 以前,她经常去找陈根兰,现在陈根兰不在了,她就成了孤单一人,唯一的女儿,也在前不久离她而去。 今年到底是个什么年啊,为什么大的小的,都凑到一起去了? 稳定情绪后,夏云美也到了李巧云门口了,褚萧建站在门口迎接她。 他走过去,突然眼眶泛红,没忍住将她拉入怀里:“云美。” 真是许久不见了。 他从来没对夏云美做过这么亲近的事,以前当然想过,可那都是思想不单纯,现在,虽然抱在怀里,他却没有什么动机,只有满满的感动。 原来,只要还能看到她,他就如此满足了。 李巧云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湿了眼睛,抹了把眼泪后,她又进了屋,给他们准备午餐,还差一个菜呢。 其实李巧云多多少少也知道佐洋是出事了,他做事那么冲动莽撞,心有抱怨,又这么长时间不见踪影,夏云美上次之所以说他是出去学习了,可怎么可能连医院和公司都没去过呢? 老伴早年不在,在他临终前还说要将小儿子找到。可现在他自己回来了,却是来讨债的。 李巧云卧病在床这么长时间,也想通了一些事,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哪怕就是苟活着,也比死了强。 只要佐洋还活着,她心里就是安慰的。 好在,现在老大醒了,说明她想要的都能得到,现在不能团聚,肯定是另有安排,她不着急,就耐着性子等等吧。 这么想着,李巧云顿觉自己懂了不少,很为自己感动。 褚萧建跟夏云美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正在抹眼睛,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没说话,径直坐到餐桌旁。 吃饭的时候,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气氛有些沉闷。 对于褚萧建来说,他最想谈的就是他跟夏云美的未来。 夏云美来之前,他就跟她妈特别交代了,等下看他眼色行事。毕竟夏云的母亲才过世,现在就提这种事,怕她反感。 可是李巧云也提醒他,夏云美的亲生父亲对傅弈的印象很不错,让他留个心眼。 现在李巧云也知道夏云美的好了,可命运到底会怎么安排,还真的说不准,毕竟夏云美跟傅弈的关系在那,即便王根兰在临终前留了那样的话。 就这样,整个吃饭的过程,一句私事都没谈,说的尽是恒远集团的事。夏云美将褚萧建那个心腹大大夸赞了一番,建议以后可以重用。 饭后,李巧云因为身体缘故必须要午休,借着这个机会,夏云美将褚萧建悄悄叫到外面,跟他谈起了佐洋。 这本来也是褚萧建要谈的事。 “他被傅弈弄到所里去了。” 当褚萧建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很激动,而是问了原因,毕竟,佐洋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少了解一点,尤其是那场车祸。 所以佐洋做出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 “你看起来很淡定嘛,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夏云美开起玩笑,而后盯着他的眼睛,“那件事牵扯到我,如果不是我,他们俩就不会有矛盾,更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听出夏云美的玄外之音,褚萧建也很哑然:“佐洋喜欢你。” 不是疑问,还是陈述。 夏云美微微抿唇:“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出车祸都是因为他。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真的?” 褚萧建试探道:“如果我不让他出来,你会不会有意见?” 夏云美笑笑,她的笑让褚萧建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夏云美,是他把她看得太弱了。 “虽然这事是因为我,但他毕竟是你的亲人。不过我也有义务去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可以,我会找傅弈谈谈。” 提到傅弈,褚萧建脸色明显变了,他明白,只要夏云美出马,她的什么要求,傅弈都会答应。 只是。傅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了人,如果真的答应,必定不会那么容易。 可他不甘心夏云美去找他,但如果要想佐洋出来,只能找傅弈,他才是那个决定佐洋生死的人。 “行,那这事就麻烦你了,务必将我弟弟弄出来。” 听到这样的答案,夏云美没有意外,笑着点头。 最后,她还是谈到了陈根兰最后的遗言。 她认真道:“关于我妈最后跟我说的话,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按理说,我不应该违背我妈的意思,只是,这不是最好的安排。” “我知道,我知道。” 褚萧建有些紧张,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夏云美肯定会拒绝他。 那些美好的东西,不过是他的妄想罢了。 夏云美走之后,褚萧建就一个劲儿的在那抽烟,李巧云哪里能睡得着?他就怕儿子不跟她说实话,偷偷听了墙角。 她抱着褚萧建:“是我们没那个福气。” “妈……”褚萧建竟哽咽了,“是我们不该逼她呀!” 李巧云泪流满面,知道儿子这是对夏云美动了真感情了,才会有此一悟啊。 回到东院的夏云美,想了一个点子。 傅弈回来看到满桌的菜肴,而且还都是他喜欢的,顿觉夏云美这是有事相求,而必定是跟佐洋有关。 他第一次吃夏云美亲手做的饭菜,竟是因为别的男人,心里很不爽,可面上却在装糊涂。 夏云美忙的不亦乐乎,笑嘻嘻地来到男人面前,挎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唇香之气尽在他的鼻尖。 “我有事求你,你必须答应我。” 傅弈勾唇,双臂搂住她的纤腰:“叫声哥哥来听。” 第73章 不许他接近夏云美 夏云美的个子算高的了,可在傅弈面前还矮了一个头。此时她仰着头,一脸的妩媚。 而傅弈则低着头,双眼泛出桃花,幽幽地凝视着夏云美。 两人眼波流转,暗潮汹涌。 夏云美不笨,傅弈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她。 她不再仰头看他,而是转个脸,侧面靠在他的胸膛,听他平稳的心跳声,脸颊上传来他的体温,她有一瞬的顿住,靠在上面不想离开。 傅弈的大手抚在她的头发丝上,光滑柔软,能沁到他心里。 数秒后,夏云美的手指抠着他胸前的衬衫,柔柔道:“你都比我小,还让我叫你哥哥,这是明摆着在欺负我。” 傅弈一把将她收紧:“你难道不知道,我就喜欢欺负你?” “你坏啊。” 夏云美拍打着他,声音娇媚,傅弈心有所动,却很明白,她是有目的的。 曾经他见过夏云美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过这种样子,要么戏弄,要么目的不纯。可在他面前就是一板一眼,脸上明显写着“讨厌你”三个字,没哪一次给过他好脸色。 他多么希望她对他稍微改观一点,对他温柔一点,可现在她对他转变了脸,他又是另一番滋味儿。 “你干什么?” 夏云美突然惊呼,因为自己猛地悬空,是傅弈趁她不注意时将她打横抱起,斜眼看她:“告诉你,什么叫欺负你。” 餍足后,夏云美窝在他怀里,柔声问道:“是想告诉我,这就是欺负我么?” 其实放开一切的时候,心里反而没有什么负担,她可以尽情地去享受,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想要的感觉。 傅弈玩着她丰软的下巴,漠漠道:“我做了我想做的,你却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闻言,夏云美微顿,默了下,她闷闷地出声:“你果然是在欺负我,不理你了。” 她转过了身,眼睛却是睁着的,心里盘算着,这个男人,还真是……让她有些没办法。 就像一个家里,小事她可以说了算,但大事,还得他点头。 真是坏透了。 其实她也不想着通过这件事就能让他改变想法,所以也并没抱多大希望。 只是,心里不舒服是真的。 夏云美何时这么小女人过? 傅弈能感觉到她是自然流露,不由得从后面抱住她,紧紧贴在她身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把持不住?” 傅弈的话,不像是假的,夏云美听着心里美美的,很有成就感。 “把持不住你也别碰我。”夏云美的身子故意往外边移了移。 可她一移,傅弈肯定就会更加箍住她,跟着她后面。 一来二去,傅弈又有了变化,夏云美当然感觉到了,故意道:“你要再动我,你就是小狗。” “我本来就是小狗。”傅弈的薄唇已经跟过去,“你不是说过,我是小狼狗么,现在小狼狗饿了,要吃。” 突然,傅弈挠了她两下,痒得夏云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还一边骂他小坏蛋,听得傅弈心旷神怡。 再也不想忍…… 两人昨晚上折腾了不少时间,睡觉时间自然不够,傅弈睡过了,错过了早上的重要会议。 而且他昨晚忘记充电,电话是关机,顾朔没打通,代他主持的会议,也幸好他有经验,才把局面扳回来。 可会议结束,顾朔很恼怒,他知道这几天傅弈一直跟夏云美在一起。 心里对夏云美的意见是越来越大。 她的母亲毕竟才去世,怎么也不懂得克制自己,反而跟男人夜夜生歌。 她自己那样就算了,还将傅弈带得不管公司事务,这很像早年间的狐狸精,迷惑傅弈不早朝。 “你在哪呢?”顾朔问他。 傅弈手机刚充电,知道时间不早,拿夏云美的手机打给顾朔的。 他明明知道,这么明显的答案,他还故意问。 傅弈知道他不高兴了,也知道他肯定解决了早上会议的问题,笑道:“谢谢你兄弟。” “你最好马上到公司来,否则我就不是你兄弟了。”顾朔挂了电话,心里愤懑不已。 傅弈看向一边沉睡的女人,低头亲在她的唇上,却被她反抱住来了个深吻。 “妖精。” 傅弈捏着她的鼻子。 如果时间可以就这么停止该多好,此刻他内心充满了能量,是爱的能量,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但他又莫名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快,按照他跟夏云美的接触经验,不可能这么快的。 他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但又说不上来。 “佐洋的事,过段时间。”傅弈突然说。 夏云美多少是有些感动的,她从前不知道,可后来慢慢了解他,他做事是有分寸的,将佐洋弄进去,肯定有他的理由。 如果放在从前,她愿意等,可如今,她想在她离开之前将她能做的事都办好。 这样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所以她问:“大概多长时间?” 傅弈说:“可能还需要半年时间。” “这么长。” 夏云美下意识地喃了一句。 傅弈见她脸色微忧,问道:“怎么了,你有事?” “哦,没。”夏云美笑道,“如果能早点就更好了。” 顿了下,她问:“为什么非得半年呢?” 傅弈看着她:“那你希望多久?” 夏云美盘算着自己的时间,怎么算都觉得不太合适,摇头:“没事,你按你的来吧,反正能把他弄出来就行了。” 这女人太好说话了,反而让傅弈觉得不踏实。 他走的时候,夏云美也起来了,说要去店里看看,很久没去店里了。 傅弈到公司时,正好看到苏华的车从公司开走,但苏华没看到他。 “苏华来过?” 顾朔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头都没抬,就“嗯”了一声,说:“驰越什么时候换个老板吧,我看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像是个有志青年,可别连累了我们这群辛苦的打工人。” “行啊。”傅弈放下手机和车钥匙,打开自己的电脑,看向顾朔,“你来当老板,我去外面玩两天。” 这人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没脸没皮的,顾朔白了他一眼。 傅弈一边看着早上的会议内容,一边问:“苏华怎么想起来到我这来了,找你还是找我的?” “他跟你一样无聊,我让他向你学习,找个女人在家陪着。”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抱怨傅弈。 傅弈笑出声来:“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顾朔白他一眼,继续道:“怨妇有用吗?还是夏云美厉害,我真佩服她,能将你收服得妥妥地。” “你怎么不说是我收服了她呢?”傅弈不服。 顾朔哼了一声,懒得理他,问道:“你跟她是来真的?” 傅弈垂眸,却是扬唇:“我打算让她给我生个孩子,你觉得是不是来真的?” 闻言,顾朔一怔:“孩子?” “是啊。”傅弈一副看不起他的眼神,“所以啊,最近公司的事你多担待,我得多卖力啊,是吧?” “她答应了?” 傅弈挑眉:“没明确拒绝,不过,这由不得她。她就是我五指山里的小妖精,逃不掉的。” 顾朔看着他张开五指又收紧,默了下,说:“既然都到这种程度了,是不是应该把她叫出来,我们在一起吃个饭,毕竟都是兄弟。” 这话惊到了傅弈:“真的假的?你不会在人家来了给她难堪吧?” 顾朔倒是一本正经:“当然不会。” 将夏云美介绍给他的兄弟,是傅弈很早就决定要做的事,可前些日子他出了点事给耽误了,没想到许飞也没了。 聚聚是好事。 今天的我们虽还好好地活着,可就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想做的事就赶紧去做吧。 傅弈说做就做,马上给夏云美打了个电话,说了聚聚的意思,没想到她也很乐意,说得明天了,因为今天是她爸的生日。 经这么一提醒,傅弈才想起来,挂了电话后跟顾朔说,要参加夏云美父亲的生日。 顾朔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傅弈就跑得没影了。 他给苏华发了条信息:傅弈已经约到夏云美了,就是明天晚上。 对方给他回了一个“好”字。 苏华来找顾朔,那是顾朔约他来的,因为在这之前,是周州找的他,跟他说了夏云美的情况。 顾朔虽说是心理医生,可圈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傅弈的人,但周州能找他,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是程青推荐他的。 连周州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要对夏云美这么上心,而且他还非常配合程青,不仅找了顾朔,还请顾朔找苏华。 如果一切顺利,夏云美不会有问题,就看她内心里是否配合了。 然而,周州有个条件,那就是有关夏云美的情况,他们不得透露一个字给傅弈。 顾朔能看得出来,周州对夏云美有意思,虽然他对夏云美有意见,但傅弈喜欢她,傅弈是他兄弟,他没办法。可要看着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兄弟的女人抢走,他做不到。 虽然是周州先来找的他,很有主动权,不过顾朔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等夏云美的病好了,让傅弈跟周州公平竞争,周州不可趁虚而入。 周州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可能混到如今这样的位置,他自有他的盘算,也就一口答应了顾朔。 顾朔跟苏华谈起夏云美的事时,苏华倒是没那么悲观,毕竟是医生,遇到疑难杂症,仿佛遇到了对手。 这不,从驰越那回去后,就开始翻找医书。 他好像找到了方法,马上就去找了夏云美的主治医生,了解最新的情况。 不过夏云美心大,从那天知道消息后,再没来过医院,医院也联系过她,但她都没接。 苏华挑眉,这个夏云美,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下午,就在夏云美跟傅弈忙着给夏宏铭准备生日礼物时,夏宏铭却在家抽着闷烟,可能没顺好气,连呛着好几口。 “等会再抽不行么,都快抽一包了,我都被你熏死了。” 杨萄在一边抱怨,给他端来一杯清水。 等他喝好,她就坐在旁边给他顺气:“都多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夏宏铭将她的手握住:“杨萄,你说你这么年轻,怎么就看上我这个老头子了,要房没房,要车没车。” 杨萄瘪瘪嘴:“胡说,现在不是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了么?再说了,你又不老。” 夏宏铭这话爱听,也拿她没办法,将她抱到腿上:“我是说你刚认识我的时候。” 刚认识夏宏铭的时候,杨萄才二十五六岁,他帮她抓到了小偷,从没谈过恋爱的她,被他深深地吸引。 “因为你有男子汉的气概。” 说完,还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现在夏宏铭都五十出头了,可看着跟四十岁的人没什么差别,一切都是为了杨萄,他想给她幸福,不管哪个方面。 杨萄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一直鼓励他,尤其是男女之事上,她很开放,怎么弄舒服她都会跟夏宏铭说,对他也很主动。 夏宏铭如同得到一个宝贝,呵护备至。 “你想给我生个孩子吗?”夏宏铭突然问,神情严肃。 听到他这样说,杨萄突然眼眶一红,眼泪就流了出来:“做梦都想,可你不是一直不想要嘛。” 是啊,夏宏铭一直觉得自己愧对夏云美,虽然杨萄有意,可他始终没有同意。 “我想,那可能对你不太公平。”夏宏铭说,“如果你想要,也不嫌弃我的话,我们就生一个,相信云美也会同意的。” 杨萄使劲点头:“我怎么会嫌弃你。” 她窝在夏宏铭怀里,特别温暖。 她也是个缺爱的人,如果没有夏宏铭,就在小偷偷她钱包那天,她是准备结束自己生命的,没想到,命运就这样被夏宏铭扭转了。 “对了,等下云美来了,你注意说话,毕竟根兰姐姐刚过世,她心里肯定没放下,她跟傅弈的事,你提提就好了,可别强制她,我相信她会有自己的决断的。” 夏宏铭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复杂矛盾得很。 以前还有陈根兰在她身边,现在陈根兰不在了,他得对夏云美负责啊。 下午五点的时候,傅弈给夏云美打电话:“不是要带我去你爸那么,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啊。” 夏云美正在跟安希说话,接了傅弈的电话后安希就进去忙了。 她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不早了。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又长了嘴巴,我一会儿给你地址,你自己过去得了。我现在还走不开呢。” 傅弈可能是因为要见家长,也没听出来夏云美是什么意思,反正是当了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毕竟是见家长,你带着总归正式点吧。这样,我现在就去你店里等你,你慢慢忙。” 等傅弈接到夏云美的时候,才知道夏云美早就准备好了,就在这等他呢。 “哟,你怎么不把整个超市都搬过去呢。” 后备厢里的东西堆到前面都能看到,后座还有,夏云美忍不住想笑他。 傅弈睨了她一眼,他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会拿他蹩呢。 他咳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买少了?” 听听,这还不高兴了。 夏云美凑过去,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不多不少,正好。” 顿了下,她又补了一句:“我发现,你对我爸比对我好呢。” 傅弈空出一只手来捏了一下她的脸,脸上的笑意甚深。 夏宏铭跟杨萄的住处是一个两层的小洋房,有单独的院子,院子还有前后院,后院种的是瓜果蔬菜,前院是绿植花草,杨萄手巧,这些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夏云美让傅弈直接把车开到院子里,她就一边给他介绍:“以后我得跟杨萄姐学学这些,手太巧了。” 她说的是实话,愿景也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现在想着这些,显得有些飘浮了。 傅弈虽然听到她说的,但只是随便附和了下,注意力却放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正是杨萄。 他关注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今晚,他是不该来到这里的人。 他没见过杨萄,但知道她跟夏宏铭的关系,难道她不欢迎自己? 到门口了,两人下车后,一一将车里的东西搬下来。 夏云美笑着跟杨萄说:“我跟你说,这家伙说下次来的时候,直接带个超市过来,老板就是我爸,哈哈。” “行啊,我做会计,给他管帐。” 杨萄瞄了一眼傅弈,不自觉地看向屋内夏宏铭的方向。 “怎么了你,心不在焉的?”夏云美捅了她一下,“我爸呢,怎么没见他?” “哦,他在洗澡,刚才翻了下地,弄了一身的汗。” 杨萄看夏云美的状态比几天前好了许多,也放心了不少。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几人都到了屋里,夏宏铭也穿好了从房间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喊道:“云美啊,等下你去接一下周州,他说你们认识,我就不去了,那个……” 嗯? 傅弈怎么也在? 夏宏铭无意看到傅弈,怔了一下,看向杨萄,杨萄拉着他,笑着说:“快看看,云美跟傅先生带了好些东西过来呢。” 其实刚才夏宏铭的话不仅让傅弈觉得不对,也让夏云美诧异,而且他看向傅弈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于前段时间在医院里的样子。 “谁要他东西了?”夏宏铭跟吃了火药似的,眼里既有厌恶也有嫌弃,瞪眼指着傅弈,“你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也不许你接近我女儿!” 夏云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连忙又看向傅弈。 他薄唇紧抿,神色令夏云美心尖发颤。 第74章 我问的是她! 她很久都没见到傅弈戾气这么重了,跟久违了似的,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傅弈。 这是傅弈啊,他是正在洗白,就说明还未洗白,就算已经洗白,也有被犯着的时候。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突然提到周州? 夏云美很早就知道,傅弈跟周州是相冲的两个人啊。 这下好了。 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当务之急,是将傅弈赶紧支走。 她大步来到傅弈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冲他笑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带你出去转转,后院那边还有蔬菜呢。” 说着,拉起他就走,傅弈也就在定了两秒后被夏云美拉动了。 夏宏铭那边则由杨萄拉着劝解,但夏宏铭挣脱开杨萄,不高兴道:“你别拉着我,我没冲动。” 不过这次,他没有冲着傅弈,而是冲着夏云美说:“你去哪里?不是跟你说了马上周州就要过来,你去接一下。让他自己回去,我们家的蔬菜不欢迎他参观。” 夏云美觉得夏宏铭有点过分了,固执起来比她妈还难缠。 不用看傅弈的脸色,她就知道这下更坏了。 她开口道:“爸,我晚点再过来跟你赔罪。” 然后傅弈笑道:“我们走。” 她的样子很虔诚,傅弈虽然心中早有不悦,可看在她的面子上,还是有些动容的,于是就顺着她出去了。 尽管夏宏铭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夏云美走到外面后还嘀咕:“也不知道我爸怎么回事,总之你别误会,我不知道周州要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周州认识的,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带你过来了。” 傅弈要的,不过就是夏云美的一个解释,而且他还没问她,她就主动跟他说清楚,让他内心柔软不少。 他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大男人,可现在搞得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不觉有些好笑,但语气还是有些硬:“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夏云美听了有些想笑,拦住他,掂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本来就是真的。” “要不你回去吧,毕竟今天是你爸的生日。”傅弈说出心里不想说的话,可又觉得是必须要说的。 夏云美摇头:“没关系的,他有杨萄陪着呢,我要是离开你了,谁陪你呀。” 突然,她脑子里突然想起叶熙这个人,她一直还深爱着傅弈,现在两家又有接触,她离开后,叶熙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有个爱他的人陪着,傅弈的日子总不会那么孤单吧。 傅弈没看懂她脸上的落寞神情,以为是不能给夏宏铭过生日,她心里有些担心,于是就说:“我是男人,有什么事?你看刚才我都忍住了,还不是因为他是你老爸。放心吧,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回去。” 他这么说,夏云美更不能回去了,直接靠到她怀里:“我不想回去,只想陪你。” 傅弈的笑容还没有展开,远远就看到一辆车缓缓驶过来。 那是周州的车。 他还真来了。 傅弈搂着夏云美的腰,低头在她发顶上轻轻落下一吻:“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他的声音过于蛊惑,可夏云美的脑子还留有一丝清醒:“我才没爱上你呢。”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听不出真正的意味儿。 “那我可要伤心了。”傅弈说。 夏云美听出他声音不对劲,抬头看他,就在这时,傅弈撅住她的唇,忘情地热吻。 直到听到有人故意按的车喇叭声,夏云美才红着脸连忙推开他。 侧头一看,周州从车里下来,面色异常难看。 他径直来到两人的面前,眼神从傅弈的脸上移到夏云美红肿的唇上,别说,这唇色相当好看,他这个不近女色的男人看着都想一亲芳泽。 那味道他尝过,确实不错。 傅弈大拇指拂过夏云美的唇,将那上面的东西拭掉,揽着她,冲周州笑道:“你快去吧,夏云美的爸爸等着你呢,前面右转就到了。” 夏云美是计划过要跟周州见一面,但有些事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现在要是跟傅弈闹了矛盾,她什么都无从得知。 加上她还不了解他是怎么跟夏宏铭扯上关系的,但看起来,夏宏铭对他还不错,轻易不敢得罪,就笑道:“是啊,刚才我爸还提到你呢,我跟傅弈有点急事,就先走了,已经跟我爸说过了,你快去吧。” 周州看着她的手,她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傅弈的手,交握得是那样紧。 呵,哪里有急事,他明明看见他们在这里你侬我侬的,还急事? 周州从出现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看了眼夏云美后,又朝傅弈冷笑,像是看了笑话的那种笑,之后便与他们擦身而过。 傅弈感觉不太好,心里有些闷。 他之所以能沉住气到现在,全是因为夏云美的态度。 可当下,他感觉非常不对劲,可这不对劲的感觉他始终没找到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周州对他的那种笑,让他觉得自己就跟小丑一样。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傅弈忽然问她。 夏云美心里一惊,诧异地看着他:“我瞒你什么?” 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傅弈有些郁闷,当下做了个决定:“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你还是过去吧。晚上我约了朋友,先走了。” 他放开夏云美的手,径直上车离开。 不给夏云美说话的机会。 他突然这样,让夏云美有些措手不及。看着他远离后便回去了。 没有傅弈,这顿晚餐的氛围真是好太多了,周州很会说话,虽没有买东西,但给夏宏铭包了一个大红包。 “哟,你太客气了。”夏宏铭也没有矫情,“上次的事我还没谢谢你呢。” “经过那次事后,我们也算是兄弟了。”周州举起酒杯,“这点红包算什么,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还损失多少呢。” 他跟夏宏铭称兄道弟,让夏云美简直惊掉了下巴。 正好杨萄说要再去炒个菜,夏云美去帮忙,也离开了饭桌。 本来他们男人喝酒也没她们女人什么事,离开反而自在一些。 “杨萄姐,我爸跟周州到底怎么回事啊?”夏云美也只有问她了。 今天弄成这样,杨萄也很尴尬,本来就是她提议让夏云美过来的,但没想到,她会将傅弈也带来,早知道这样,她肯定会提前跟她说的。 而且今天夏宏铭脾气也是够倔的,她才提醒的他。 杨萄一边摘菜,一边说:“说起来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你爸在工地上差点被高空坠物砸到,幸好周州及时推开了你爸。后来你爸发现了工地上一个项目的错误,正好那个项目是周州的,这样一来一去的,两人就熟悉了。不过重点还不是这个。”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难怪夏宏铭会对周州印象这么好呢,她问:“那重点是什么?” 杨萄想了想,摇了摇头:“重点是你爸发现傅弈这个人可能在跟你交往的同时还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他气啊。” 别的女人? 夏云美想到的是叶熙。 不过她奇怪她他爸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的?” “你就别问你爸是怎么知道的了。”杨萄的菜已经摘好,放在水池里洗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夏云美的日子都不多了,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命不由人,哪里是她说得算的? 况且傅弈的一生也算是坎坷,她不可能在她走了后还要求人家守着她的骨灰过一辈子,这种事她做不来,也不可能。 她看着自来水哗哗地流淌,如同逝去的生命再也无法返回。 “应该没有吧。”夏云美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傅弈这样的男人,喜欢他的女人倒是挺多的,不代表有人会故意制造些假象来气我。” “不会吧?”杨萄顿了下,又开始洗菜,“但不管怎样,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爸有意撮合你跟周州,他很满意周州这个人。不瞒你说,周州来这儿好几趟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轻车熟路的。 不过周州这个人,有背景,人又长得好看,还救了夏宏铭的命,夏宏铭一向知恩图报,他感激他夏云美能理解,但直接想让人做女婿,也得周州有意思才行啊。 夏云美不觉好奇:“那周州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同意了吧?” 杨萄的菜准备下锅了,打开了油烟机,她的声音提高了点儿:“没拒绝但也没同意,你爸跟他提起你说,他就说认识你。” 的确是认识。 菜很快就炒好,杨萄说:“云美,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我都支持你。不过我就一个要求,别跟你爸发火,他最近才查出来,心脏病出来了。” 夏云美脸色微顿,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你有机会也帮我吹吹枕头风,我跟周州不可能的。” “这么快就决定了?”杨萄笑看着她,“我看周州也不错啊,比那个傅弈好,我刚看他那样子,还以为他要打你爸呢,吓死我了。” 是啊,她当时也吓了一跳,这个周州可就不同了,长了一张笑面虎的脸。 “他不会的。” 夏云美怕是怕,不过她笃定他不会出手,他就真的没有出手。 这一点,足以让她感动。 他确实想改变,也真的在改变。 “走吧。”夏云美把菜端着,“一个菜够不够啊?” “你先端出去,我再来炒一个。” 夏云美端出去的时候,周州看着她笑:“什么时候你也给我做顿饭呗。” “没问题。” 在夏宏铭说话之前,夏云美马上就应了。 这倒是惊到了周州,他扬扬眉,没再说话。 厨房里的杨萄听到夏云美的声音,不禁笑起来。 两个男人喝酒用了很长时间,终于等到吃饭,夏云美突然蹙眉,因为嗓子忽然疼得不能吞咽,跟卡了鱼刺般。 “怎么了,被鱼刺卡到了?” 杨萄关心地问,今天烧的是鲈鱼,应该就是些大刺啊。 夏云美看着她,泪光闪烁,只好点头。 夏宏铭酒喝多了,倒是没什么感觉:“去喝点醋。” “我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这时,周州推开凳子,拉着夏云美就往外走:“叔叔你放心吧,一会儿我再打电话给你们。” 周州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没影了,看着空着的两个位子,夏宏铭夹了口菜放嘴里:“这周州对云美还挺上心的。不对啊,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跟云美谈心呢。” 杨萄夹了块肉放他碗里:“你谈什么心啊,云美心里清楚着呢。” 夏宏铭笑笑,心想也是。 夏云美被周州带出去后,又被周州抱着上了车,听他说:“忍耐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这里距离医院至少还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呢。 只是,周州的反应让夏云美有些动容。 不过,跟他相处几次以来,他给她的印象都足以令她惊奇。 嗓子每吞咽一下,夏云美都要经历一次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怕周州发现什么,一直扭着头看着外面。 耳边传来周州的声音:“你不是卡了鱼刺,你是嗓子疼。” 夏云美怔了一怔,但没有给以回应,周州继续说:“你得病了,就在嗓子那里。” 夏云美蹙眉,回头看向周州,周州正好也在看她,她依然没有说话,但用眼神表示疑惑。 只见周州一笑:“都这时候了,你还瞒我干什么。那天我看到一个女的跟你一起在医院,后来用了些手段知道你的事情,所以你尽管放心,我虽然知道了,但会帮你一起隐瞒。不仅如此,我还会找人帮你治病,你不会死的。” 至此,夏云美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她放松了整个身体,沉默着看着车前方的马路,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雨,像一层雾一样,蒙在了夏云美的身上。 此时的东院,在雨夜中显得特别寂寥。 傅弈回到这里后,他冲了把冷水澡,然后坐在床上发呆。 他需要冷静,最近的事,让他觉得很不踏实,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手指上的疼痛提示着他要尽快处理。 是刚刚在浴室时,不小心刮到的,裂了很大一条口子,现在血又流出来了。 他不想那么麻烦,干脆抽了几张纸,胡乱地压在上面,就在他拉开抽屉找遥控器看电视时,最里层有一瓶东西他似乎没见过。 愣了几秒,他还是好奇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维c的瓶子。 他不用这个玩意儿,只能是夏云美的。 他还打开瞄了一眼,没太在意,打开电视,靠在床头时,余光瞥到那瓶维c,想起他以前吃过的维c,似乎不是长这样的。 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傅弈关了电视,立马爬起来,抄起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傅弈在医院门口停车时,就发现一个抵住肚子的女人很像叶熙。 那个女人在上台阶的时候绊倒了,她一直爬不起来,有人经过望了一下,有两个人伸手扶了一把,然后面色不太好又放下了,赶紧往里走,可能是去喊护士了。 傅弈大步过去,看到果然是叶熙时,他一把抱起她往里走。 叶熙这两天胃口不好,一直吃辣的,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拉肚子拉得都要虚脱了。 而且经检查,还有胃出血。 叶熙做了胃镜,此时已经毫无力气地躺在床上。 她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早就知道是傅弈陪着自己,她心里莫名觉得温暖又有点伤感。 这种偶遇真是机会难得,可她却很满足。 不仅幸运地碰到了,还得到他的照顾,就这么想着,叶熙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是不是还疼?”傅弈见状,俯下身问她。 叶熙轻轻摇头,哑着嗓子:“谢谢你了。” “没事,正巧碰到了。”傅弈翻着手机,显得有些无聊,“我通知你的家人过来吧。” “不用了。”叶熙连忙制止,“我爸还在家养身体,怕他会担心,你要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已经没事了。” 傅弈过来本就是有事的,他站了起来,交待道:“我去办点事,顺便将住院手续办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叶熙点头,这样再好不过了。 傅弈刚走不远,就有一位护士喊住她:“请问是傅先生吧,18号床的叶女士让您回来的时候带碗馄饨给她。” 傅弈听完后就转身。 护士极少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他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他,反正她该传达的已经传达了,男人也已经听到了。 不过,傅弈转身时,却看到了夏云美,她面色苍白,正被周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他看到她之前,夏云美已经看到他了。 护士口中的那位叶女士,应该是叶熙。 他说他晚上约了朋友,难道就是来照顾叶熙的? 可他为什么要跟他撒谎呢?直接告诉她要来照顾叶熙,她不可能不同意。 两人四目相对时,神色各异。 “你怎么了?”傅弈径直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他直接从周州手里抽走了报告单,逐字看起来。 周州语气平淡地说:“刚刚做了个灌肠。” “为什么做灌肠?”傅弈看向夏云美。 夏云美刚要开口,周州就盯着他说:“她……” “我问的是她!” 傅弈冷酷地瞅向周州,周州蹙眉,傅弈转而又睨向夏云美,眼里尽是火星,只要她一个说得不对他胃口,他就会做出让她后悔的事。 第75章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傅弈之所以让夏云美留在家给她父亲过生日,为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现在知道是两人关系不一般。 她是他的人,身体不舒服不是应该找他吗?结果一切都做完了,她还没告诉他,如果不是遇到,是不是还打算隐瞒? 即便这是他测试的结果,但当这结果真正出现时,傅弈还是接受不了。 他现在可以断定夏云美跟周州之间是有什么了,否则夏宏铭怎么会突然对他的态度那么恶劣。 想来,夏云美对他的态度,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 难怪周州看他时那脸上的笑那么奇怪,还真是把他当小丑了。 如此种种,傅弈脸上万般暴怒。 夏云美瞧着,却是格外心疼。 她无意如此,事实却造就了这个结果。 她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就在周州还要说话时,夏云美及时制止了他。只是这制止的动作在傅弈看来,她跟周州才是一伙的,而他傅弈不过是个局外人。 他捏着双拳,蠢蠢欲动。 夏云美一步迈向傅弈,抱住了他,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此时的嗓子依然疼得难受,她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调整一下。 一旁的周州咬着牙,终是说道:“那我先走了。” 周州一走,傅弈就推开夏云美,冷眼凝视着她:“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吗?夏云美,我从来没有发现,这一天,我会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你们面前。” 傅弈感觉自己被骗了,他浑身都在颤抖。要不是他极力克制,他真的会掐死夏云美。 夏云美艰难地吞了一下嗓子,将眼泪抹干,向傅弈身边迈了一步,开口说话:“我卡到很大的鱼刺,所以才到医院来,然后又胃疼,就做了灌肠。” 真会编。 傅弈冷哼一声,他才陪叶熙做的胃镜,她是胃上面的问题。 可夏云美做的灌肠,跟胃有什么关系! 撒谎也不找个合适的。 他什么也不想说了,感觉现在的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必须要一个人静一静。 可转身时却被夏云美抱住:“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我才做的手术还不舒服,你说走就走,有没有想过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做了灌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夏云美说得正儿八经的,傅弈心里又动了一下,难道是他疑神疑鬼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事情发生得突然,鱼刺卡得我嗓子都不能说话,我现在跟你说话都还疼着呢。” 夏云美的声音弱弱柔柔的,也是傅弈不曾感受过。 她一向都是泼辣冷漠型,这样子不像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这么一转念,傅弈倒觉得是自己的不是了。 “那你别说话了。” 他牵着她手,夏云美跟在他后面,知道他应该不生气了,心里松了口气:“去哪儿呀?” “我在医院碰到了叶熙,她正好出了点事,我现在给她把住院手续办好,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他没说他是来医院查那瓶维c的,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可夏云美的态度却让傅弈又有些不快,毕竟叶熙是女人,他为她做这做那,夏云美好像没什么反应,凭什么她身边出现个男人,他就那么着急上火的? 夏云美看出来,他又不高兴了。 她也不知道又是哪里让他不爽了,但就在刚才,她发现了,只要她低个头,示个弱,屈个软,男人就会宽心。 于是,夏云美拉住他,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抿了一下唇后便拉着他继续走。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一楼交费大厅,人来人往的,她也不顾及什么,傅弈倒是扬了唇,因为他看到她脸红了。 这女人一向皮厚,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她占主动,难得见到脸红的时候,所以,她能在他面前害羞,那是好事。 是了,夏云美还是他傅弈的。 不管她身边有多少男人,有多厉害,夏云美的男人只能是他。 两人去买馄饨的时候是开车去的。 其实医院门口就有,但傅弈是有目的的,刚才夏云美那一下惹得他心痒痒的,这是找个机会解解痒。 夏云美面红耳赤。 “你刚灌了肠,是不是要休息几天?” 夏云美知道这个男人的意思,红着脸道:“这个也就当时难受点,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完,她低下头,两只手搅在一起,以掩饰内心的紧张。 傅弈诧异地看着她,她是在间接邀请他? “嗯。” 他就这样哼了一声,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记起刚才看到她时,她的脸惨白的样子。 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 反正来日方长。 除了馄饨,傅弈还买了其他营养粥,夏云美还在腹诽,人家明明就让他带馄饨,结果还额外带了其他好东西。 还没腹诽完,傅弈就将东西交到她手上,说:“吃了。” 呀,原来是给自己的。 她不禁有些感动。 即便时间不多,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呀,就让她多自私几次吧。 叶熙看到夏云美的时候,有些惊讶。 夏云美虽然嗓子还是疼,仍上前问候了一声:“我俩还真是有缘,我刚刚做的灌肠。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原来,她跟傅弈不是偶遇,也不是她幸运,而是他本来就在这里,是陪他的女人做手术的。 叶熙默了两秒后微笑道:“已经好多了,我刚刚给我助理打过电话,她很快就过来了。你们先去忙吧,我这边没事了。” 夏云美刚想说没事,傅弈抢先道:“那行,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放下东西后,他带着夏云美就离开了。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人家也许是不想麻烦我们所以才那么说的。”夏云美知道叶熙的父亲在疗养,可能也没时间来看她。 傅弈没停脚步,继续往外走:“就是知道她不想麻烦我们所以也不用在那留着。” “那你就不担心吗?”夏云美有意问。 “该担心的是她的家人。”傅弈回得倒是快,夏云美瘪瘪嘴,不说话了。 第二天,夏云美去店里的时候,傅弈又去了医院,找了个研究室熟悉的医生,说这药很好认,不是维c,而是长期避孕药。 居然是避孕药。 那天他跟她说,让她给他生个孩子,她没有表示拒绝,他还以为她答应了,没想到竟暗里做这种小动作。 她是不想给他生孩子! 再次想起周州,傅弈气得将药瓶砸进垃圾桶。 做了一次灌肠后,夏云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至少当天晚上嗓子就见了很好的效果。可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周州安慰她的,就像阮玲的情况,她也经常做些小手术,可最终还是没有躲过。 想想自己跟阮玲的情况还真的很相似。 安希她们知道夏云美母亲去世的事,还去祭拜了,但并不知道夏云美身体的状况。 她最近的改变只当是没了母亲后的变化。 “安希,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这两天来店里,夏云美就将店里的一切事务交给安希了,包括与厂家那边的合作,人物关系,都给她分析了一遍。 她的理由是,以前太辛苦,太拼了,现在想好好享受一下,只想做幕后了。 “姐,你真的不来店里啦,我有点儿……” 安希始终觉得这不太像夏云美的作风。 以前她的确很拼,为了钱不择手段,可后来,自从查到自己胸口堵塞后,她就肯为自己花钱了,特别注重保养,也不再那么拼命了,拿她当时的话说,就是挣钱给自己看病。 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退居幕后吧。 夏云美握着她的手,笑道:“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想偷个懒,说不定等我懒到没劲的时候又回来了呢。” 安希没有说话,看着夏云美的眼睛时,她眼眶泛红:“其实没了阿姨,你还有我们呀。” 夏云美白她一眼:“好啦。过段时间我就去外面走走,多学点东西,学成了就回来,学不成我就不回来,免得丢脸。” “学什么非得去那么远的地儿学,而且还不回来。”安希撅着嘴,“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夏云美笑她:“是不是我不在,你心里没底呀。” 顿了下,她故意拖长尾音,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你是舍不得跟我分开是不是?” 安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怀孕的关系,人变得好脆弱:“是啊,就是舍不得,能不能不走?” “那可不行。”夏云美抚上她的小肚子,“我还得给我干女儿准备嫁装呢,不好好学习哪行。” “你呀,钟景虽忙,但婚还是先结了吧,哪天我说说他。”夏云美想到钟景,这事还有点让她不放心,她得在她的事之前把她们结婚的事给定下来。 夏云美也是个行动派,在安希进去忙的时候马上拿起电话就给钟景打过去,钟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是来接安希去拍婚纱照的。 她就接着他的话把想说的说了:“也别光想着拍婚纱照了,你们孩子都有了,结婚才是头等大事,女孩子家家的,你得知道哪个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姐。”钟景最近因为工作忙,有点忽略了安希,加上他又说要把结婚的事移到过年的时候,那时候家里的亲朋好友都在家,热闹。 这一点,安希早就跟夏云美说了,可夏云美知道,安希的情况不同,加上她现在又怀孕了,就怕有什么变故,万一钟景的爸妈知道了她的情况会阻止他们。 她爱惨了钟景,就怕钟景会对她变心。 她虽然知道钟景不会,但她还是有私心,她得为自己考虑,钟景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怜悯。 夏云美当然也知道,但她也能理解。况且安希的事还跟她有关,她也要负责。 “那能不能听听安希的想法?”夏云美说,“如果她不想在那个时候结婚呢?” 钟景没有说话,夏云美继续道:“钟景,其实我知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知道安希的想法,但这次,你却选择站在了你父母那边,之所以在那个时候结婚,是因为那是你父母的意见是不是?而你并不想在那个时候。” 电话那头的钟景眉心拧起,他说:“姐,我到了,你出来一下吧。” 夏云美看到他的车了,就在对面的马路上。 她过去后,仔细端详着钟景,笑道:“得到老板的重视也不是件好事啊,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钟景靠在车上,低头动着自己的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姐,你就别笑我了,我就是个没干过正事的人,这回好不容易得到重视了,还没什么经验。” 钟景实话实说,夏云美自然是知道:“慢慢来吧,平常心对待。生活还是别失了重心。” 夏云美的话让钟景看向她,她笑道:“男人哪,就是比女人辛苦,工作和老婆之间还得一碗水端平。” 她话里的意思,钟景当然听明白了,他没有马上回话,夏云美叹了一声,又说:“你之所以现在这么纠结,原因还在你自己。是你自己没有将发生在安希身上的事放下,你一直有疙瘩。” “我没有,姐。”钟景并不想承认。 夏云美摇头:“你一向都是以安希的想法为主,但现在在这么重要的事面前,你却选择听你父母的,这说明你怕你父母受委屈,因为你娶了个遭遇过特别对待的女人当妻子。可你要清楚,他们并不清楚安希身上发生的事,你觉得你这样做有点奇怪吗?这恰恰反应的是你的心理问题。” 夏云美的一番话似乎看到了钟景的心里,他的沉默让夏云美捏了一把汗:“看来安希的担心是真的。” 闻言,钟景连忙抬头,一脸紧张:“安希怎么说的?” “她怎么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夏云美拍拍他的肩,“你明明很在意她,可却迈不过那道坎。那件事对你有影响很正常,但你要弄清楚,你在意的到底是什么?说白了,那不是安希的错,你不应该把这种思想加在她身上,如果让她知道你真的有那种思想,这会给她施加多少压力?压力是一回事,她的心理也会有很大变化。” “对不起。”钟景拿出一根烟来抽,“是我自己臆想我父母……但其实你说得对,那不过是我的借口,我还没有完全接受那件事,我是不是不够爱安希?” 他迷茫地望着夏云美,夏云美浅笑:“瞎说,你不爱安希,安希会这么死心踏地地跟着你?安希从我开店以来就一直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她了,她不是那种谁都可以爱,也不是那种缠着别人不放的女人。就像那次的事,她心里也过不了那一关,不想让你看不起,更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才痛苦地选择跟你分手。后来要不是你重新抓住她,我想,你们两个也不会有今天,更不会有爱的结晶。所以,不要怀疑你对安希的感情。” 这时,安希在门口喊了一声夏云美,好像有事需要她过去。 她看到钟景了,但没喊钟景,看来两人的别扭还没和好呢。 “看看,安希是很倔的一个人,她不会委屈自己,但也不会委屈你。” 看着夏云美过去,钟景抽完手里的烟后也过去了。 他是男人,不方便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安希,一边等,他就一边在想,终是他不理解安希,不够爱她。 他为安希感到委屈。 安希在夏云美的劝说下还是出来了:“你过来干嘛?今天店里忙,不拍婚纱照。” “好,那咱就先不拍。”钟景拉着她,将她推到了车里,“我们先去领证,等证领了,你想拍我都不给你拍了,还能给我省钱,多好。” “我不去。” 安希清楚,肯定是夏云美跟他说什么,他才突然改变想法的。 孩子都有了,他从来没跟她提过领证的事。 “对不起,是我不好。”钟景突然说,“这事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但我爱你,一点都没减少。” 安希裹着嘴,不让眼泪流出来。 “来,亲一个,你都好久没让我亲了。” 左躲右闪之下,还是被他亲到了,安希气得哭出来:“你就知道欺负我。” “是是是,我跟你保证,以后我只欺负你一个。”钟景吻去他脸上的眼泪,带着她,一路奔向民政局。 今天夏云美下班后没有去傅弈的东院,而是去自己家看了看。 这帮人的速度够快的,才几天的时间,就把一切全弄好了,他们说日夜赶工看来是真的。 而且说没味儿还真没味儿。 吴姐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了。 上次新装的房子她一天没住就被毁了,这次,她得趁热打铁,先睡一晚再说。 还好她聪明,来之前买了些换洗衣服,这里有烘干机,她马上洗洗,没一会儿就干了。 洗完澡,她滑溜溜躺在被窝里,真是太爽了。 可能是刚洗完澡,累到了,夏云美在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本想着给傅弈发个信息的都没来得及。 也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傅弈打来电话,夏云美迷迷糊糊地:“怎么了?” “开门。” “嗯?开什么门?” 傅弈沉着嗓子:“开你家的门!” 感觉到男人语气不对,眼睛猛地一睁:“你在哪?” 傅弈没说话,夏云美很自觉地说:“哦,你等一下,马上来。” 门打开时,傅弈就靠在门外的墙边,看着夏云美身上裹着条被子,从她外露的脖子那就知道,她没穿。 大步跨进来,傅弈扯开她前面的被子,果然如他所想。 他将她抵到书房,顺手开了空调,将她挤向办公桌旁,意图明显。 “你怎么来了?”夏云美看傅弈的样子有点奇怪,“我本来想给你发个信息的,然后睡着了。” 她腹背受敌,只好后倾着身子,傅弈则压过去,看着饱满的红唇,颈间的锁骨招摇地露在外面:“没关系,我就是过来问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便是。” 第76章 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傅弈埋头在锁骨处蹭了几下,夏云美有些痒,咯咯笑起来。 他问:“这里也痒?” 夏云美脸颊红润:“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呵呵。” 他不是来问话的么,怎么…… 傅弈挑眉:“挺好。” 傅弈托着她颤抖的身子,粗声问她:“想给我生孩子吗?” 他怎么又问? “……想。” 傅弈却是阴冷地一笑:“女人都像你这样口是心非吗?” 觉得他语气不对,夏云美睁开迷蒙的双眸,望向上方的男人,看不懂眼底的那层冷漠是因为什么。 “你怎么了?” 傅弈却忽然勾唇,并未说话。 夏云美不适,蹙眉推着他。 这一幕被傅弈看到了,他早就等着这一刻,就想看看这个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果然是口是心非。 傅弈觉得自己被夏云美厌恶了,事情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但当下,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洒脱,只是想着要征服她,而是多了嫉妒与怨恨。 他可笑地爱上了她。 可她却还跟从前一样讨厌他。 他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将她拉到自己心里,可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反而越来越会弄虚作假。 当夏云美终于可以窝在他怀里休息时,她也终于得到了放松。 真是不行了,体能在急速地下降,以惊人的速度。 她很快就要离开这个男人,怎么办?她好舍不得。 这么想着,夏云美更加紧地抱着身边的人,更窝进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真的让她好安心。 “看看这是什么?” 突然,傅弈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当她看到那个药瓶时,她还怔了一下,随后便笑着问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我还以为丢了呢?” 夏云美的记忆力衰退了不少,她真的忘了这药放在什么地方了,因此还去药店重新买了一盒。 傅弈见她没什么反应,进一步问道:“这是什么药?” 夏云美说:“维c啊,上面不是写了么。” 傅弈冷哼:“可里面的东西不是,是长期避孕药。夏云美,我说得没错吧?” 用全称喊她的名字,傅弈是第一次,而且语气严肃,夏云美抬头看向傅弈,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犹豫了几秒,夏云美从傅弈的怀里退出来,靠在床头,侧头对着他:“没错,是避孕药。” 傅弈没想到她连否认都不想,一副过于淡定的表情让他很不能接受。 他眯着眼:“不是想给我生孩子?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吃这种药。” 夏云美回答:“只是暂时不方便而已。” 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傅弈欺身过去:“夏云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夏云美当着他的面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是你自己想多了。” 傅弈觉得这个女人最近变得好奇怪,他都看不懂她了。 “我累了,你如果想继续留下来的话就自便。” 夏云美喝完水上了床后,说完这句话就钻进了被子。 傅弈一肚子的闷气,可又拿她没办法,于是穿戴好后跟她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一直住在东院,直到生完孩子。否则……” “可以。”夏云美打断他的话,不想听到他威胁她的话,“你不用威胁我,我明天就过去,跟你过日子。” 过日子。 这话说得好听,夏云美也是认真的,可傅弈却不这么认为,这个女人,她在耍他。 傅弈从夏云美这离开后,就去了酒吧,还打电话叫来了顾朔。 顾朔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来酒吧这种地方,太喧闹了。 关键是,现在都几点了,真是不让人舒坦。 但他能感觉到傅弈的不对劲,只好跑过来。 傅弈喝得烂醉,一嘴的胡话。 “谁惯的你这个臭毛病,一不高兴就喝酒。”顾朔一肚子怨言。 巧的是,他们从酒吧出来时,竟碰到了陈奕舒,陈奕舒是跟朋友过来玩的。 “哟,顾朔,好久不见,你也喜欢泡吧啦?”陈奕舒嘻笑着,打量着他扛着的人,疑惑道,“这不会是我们傅弈吧?” “不是傅弈能是谁?”顾朔累得半死,看到陈奕舒,感觉看到了救星,“正好,你跟一起把他扛到车上,这家伙太沉了。” 陈奕舒因为要开车,所以尽喝得饮料,没想到,这会儿竟派上用场。 “行啊,那你等一下,我跟我朋友说一声。” 陈奕舒的朋友知道她不跟她们一起玩了,又看到个帅哥在旁边等着,都起哄说是遇到男朋友了。 陈奕舒也不解释,觉得没必要。 傅弈是真沉,加上喝醉了,更加不配合,两人好不容易将他弄上车后,都大呼了一口气。 “天哪,以后可不能让他喝醉了。”陈奕舒感叹,“咋回事了他,怎么喝成这样?” 顾朔呵呵了两声:“看吧,以后这样的机会你会经常看见的。所以你得经常给我搭把手,做好准备吧。” 看得出,顾朔脸色也不好,陈奕舒上车后凑到前面问:“出事了?” 顾朔没应她,她又不怀好意地故意猜:“不会是他那个小姐姐不要他了吧?” 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是:“还真被你猜对了。” “靠!” 陈奕舒一拍大腿,义愤填膺:“什么样的小姐姐这么牛,哪天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闻言,顾朔笑了一声:“算了吧,她可是阿弈的宝贝,你别惹他不高兴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陈奕舒看着傅弈模糊的轮廓,不禁心中暗叹:你什么时候倒成了痴情种了? 她可从没见过他为哪个女人伤神成这样。 到了东院后,两人合力将傅弈弄上床后,顾朔坐地上:“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去了,又困又累。” 陈奕舒哈哈一笑:“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俩放在一块儿?” 顾朔想了一下:“给你个机会,你想干嘛就干嘛,反正他也不知道。” 说完还朝她眨了一下眼,陈奕舒踢他一脚:“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 “你看!”顾朔指着陈奕舒,“真兄弟在这儿。” “去你的!” 陈奕舒不高兴了,让他赶紧滚。 夏云美的病虽说有希望,但也只是有希望,几率并不高,还要各方面条件的配合。 顾朔必须要做好多手准备。 如果夏云美走了,傅弈肯定承受不了打击。 但男人嘛,只要身边有个女人,情感上不落空了,身体上又得到了宣泄,忘记一个人不过时间的问题。 他一开始想到的人是叶熙,所以会故意制造两人接触的机会,不过今晚碰到陈奕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多个备胎,总不是坏事。 傅弈好不容易将之前的病治好,他可不想他再返回去。 “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得意?” 突然眼前窜出一个人,吓了顾朔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于晓么,而且她喝多了。 “哟,于姐,你怎么到这来了?” 顾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地方,这是东院没错啊,于晓什么时候对傅弈也感兴趣了? 于晓灭了手里的烟,勾唇道:“我在酒吧就看到你了,一路跟过来的。” “那是找我?”顾朔问。 “不找你我找谁?” 顾朔干巴巴地一笑,于晓直接道:“上次我有事,也没好好跟你说说话,今天我正好陪朋友在这边,看到你了,就想着跟你聊聊。” “现在?” 于晓拽着他往车边走:“不是现在难道是明天?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 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又柔又软,跟她的年龄非常不符,像是发嗲,顾朔听后吞了口嗓子。 她这么说,顾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行,那于姐住哪的,我送你过去。” “坐我的车吧。”于晓说,“反正你车放在这也没事,我喝了酒也不能开车,刚才是叫的代驾。” 于是,两人一同来到于晓下榻的酒店,酒店的服务员看到他们,眼神都让顾朔不自在。 所幸的是,于晓进了房间后,放下包直接坐沙发上了:“累死我了,我那帮朋友真难伺候,差点喝死我了。” 顾朔随处转转看看,随口问:“什么朋友啊,同学聚会啊?” “是啊。”于晓感叹,“一晃几十年,都老喽。” 突然,于晓问顾朔:“你说,于姐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家,可怎么办呢?” “会有的,会有的。”顾朔笑道,“于姐是眼光太高了,你人好,处事又好,条件也好,喜欢你的男士肯定多,只是时机未到。” 于晓站起来,来到顾朔面前,眯蒙着醉眼:“条件?你说的是于姐的身材样貌嘛?” 她勾了勾唇,突然伤感起来:“哪里好了,你也是个男人,要是我好,早就有那想法了,可你迟迟不出手,我是真感叹我老喽。” 顾朔此时在心里不知将傅弈骂了多少遍,他这霉运都是他带给他的,大晚上的把他弄出来,这下好了,这叫什么事儿! “顾朔,你随便坐坐,于姐去洗个澡,回头我们聊聊驰越入股的事儿。” 顾朔只好答应。 第二天,夏云美很早就起了,昨晚在傅弈走后她就决定了,他让去就去吧,随便他怎么折腾,满足他。 她将买来的衣服装好,开车来到傅弈的东院。 门口多了一辆车,看着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顾朔的车。 不过进门的时候倒是惊到了她,因为门口是一双凌乱的女士凉鞋,很时尚,很漂亮。 不是她的,她可以确定。 可也不可能是顾朔的吧。 她望了一眼楼上,出于好奇,她轻手轻脚地上去了,门半掩着,地上还散落着女人的衣服,不由眉心一拧,有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慌乱慌乱的。 床上明显是两个人,傅弈是躺在被子里的。 这是…… 他们昨晚很…… 夏云美不敢去想了,这个女人很漂亮,是她从没见过的,而且傅弈这个男人那事又从不克制,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昨晚喝了不少酒。 原来随便他跟别的在一起并不真是如她想的那般简单,她的心竟这样难受。 脚下跟钉住了般,夏云美动弹不得,直到床上的女人睁眼时看到面前大刺刺地站着一个人,吓得她“呀”的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傅弈,他看到了夏云美,当然也看到了身上的女人,顿时浓眉蹙起。 “我去准备早餐。” 说完,夏云美转身下楼,并贴心地帮他们将房门关上,大步下楼。 她的脚步都是虚晃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厨房的,站在冰厢箱面前,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脑子里全是刚才她看到的画面。 楼上房间里。 傅弈立马检查着自己,衣服呢? “你昨晚干嘛了?”他低吼向陈奕舒。 他知道他喝多了,可完全不记得他做了什么,他明明叫的是顾朔,怎么变成陈奕舒了? 陈奕舒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好奇地问:“刚才那位是你家保姆?” 保什么姆? 夏云美这个女人,明明是这个里的女主人,却硬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保姆。 傅弈气啊,瞧瞧,她都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张床上了,她居然还能那么淡定,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他感觉错了? 夏云美根本就是不喜欢他,真的只是跟他玩的? 傅弈没心情跟陈奕舒猜谜语,再次问道:“老实回答,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是不是?” 听着傅弈说的,就知道他对刚才那个小女人有多在乎,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是是是,什么都没做,放心吧。” 她知道,如果不给他一个正经地回答,他会跟她翻脸。 本想要偷亲他一下的,但克制住了。 闻言,傅弈默了下,一边整理皮带,一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顾朔呢?” 陈奕舒将昨晚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给傅弈,还说:“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叫夏云美,这个夏云美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小姐姐吧,她怎么看到我们在一起那么淡定啊,太震惊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傅弈穿戴好,瞄了一眼陈奕舒,“你是一个女孩子,行为举止要注意,以后这种情况不许发生。” 他又补了一句:“不许在我这里发生。” 陈奕舒瘪瘪嘴,心里虽不好受,可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傅弈根本就不需要知道答案,他只管知会到就行了。 傅弈都出了房门了,但又折回来,特别交待道:“吃过早饭再走吧。” 下楼的时候,傅弈就听到厨房发出的声音,夏云美还真的在做早餐。 陈奕舒速度快,她下楼的时候看到傅弈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应该是在看新闻。 她就跑到厨房,自来熟地问:“需要帮忙吗小姐姐?” “不用了。”夏云美听到小姐姐的字眼就觉得这个女人跟傅弈才是一路人,而她则是圈外人,“你跟傅弈在外面等着吧,很快就好了,对了,你可以先喝点水,这里有,客厅也有。” “哦好的。” 陈奕熟是站在她的侧面的,夏云美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还看了她,可并没有敌意,面容上非常平淡。 她是怎么做到的? 陈奕舒不禁在心里问。 难道大个几岁就能做到这么成熟?遇到这种事也能如此镇定? 还是说,她其实是不爱傅弈,只是拿他当小弟弟玩玩? 这么一想,陈奕舒想起昨晚顾朔跟她说的,说是这位小姐姐甩了傅弈,像昨晚的情况,傅弈还会上演很多回。 她心里极为不舒服,不喜欢就离远点儿,还这么霸占着是几个意思? “对了小姐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夏云美见她站在旁边好久了,终于说了一句话,于是点头道:“可以啊,你想知道什么?” “你喜欢傅弈吗?”她问。 夏云美想都没想,回道:“喜欢啊。” “那你爱他吗?”陈奕舒又问。 夏云美刚想回答,隐约看到傅弈就在厨房门口,不答反问:“你这是在关心他吗?你爱他是不是?” 陈奕舒瘪瘪嘴,承认道:“是啊,我很爱他,在我们还一起打架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那行啊。”夏云美竟这样说话,也没对他们的过去表示什么,“你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前面还那么热情,突然就这么疏冷,让陈奕舒这个平时很会说话的人都有些不知道接什么了,只好说道:“我就随便问问。” 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那小姐姐我就先出去了。” “好的。” 夏云美一堆笑地看着她出去。 沉了一口气后,将做好的早餐一一端上桌。 三个人的份,品种很丰富,也很有卖相。 陈奕舒看着这些,有些叹为观止。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这样。 “傅弈,带她过来吃早餐吧。” 夏云美招呼道,然后自顾自地坐下后,先动起了筷子。 傅弈深望了她一眼后,跟陈奕舒说:“过去吧。” 整个早餐下来,陈奕舒觉得好奇怪,因为夏云美居然还能跟傅弈说话,说她下午有事,可能没时间陪他了。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挺满意的,那就是傅弈介绍了她。 说明她在傅弈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然而到了下午,夏云美还没出去,傅弈就要先走了:“奕舒家里有急事,我必须要过去一趟。你等下出去需要我送吗?” 夏云美摇头:“不用的,你去吧。” 傅弈匆忙离去,独留夏云美一人。 她突然肚子好疼,疼到不能忍受时,翻到了傅弈的电话,可想到了他临行时那么匆忙,肯定是陈奕舒家有什么急事,她定是不好打扰,于是就打电话给周州。 周州将夏云美接走的时候,傅弈就在公路的另一侧,他还看到周州倾身帮夏云美系了安全带。 原来下午要出去,就是去陪另一个男人的,还那么明目张胆地告诉他,胆子大到让人家来家里接她。 他眯着眼冷凝地看着这一幕。 电话响起,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傅弈勾唇:“好,我马上过去。” 第77章 以她的最后留言而收场 傅弈挂了电话后,周州的车已不见踪影,他启动车子来到飞机场。 他是来接一位他刚投资的影视艺人,潇潇。 潇潇是艺人,她到哪里,肯定充满着话题与记者。 加上傅弈最近盘下的娱乐公司正大张旗鼓地在做宣传,可幕后老板却始终没有露面。 现在他跟公司艺人在一起,长相气质非凡,不得不让人猜想,他是不是就是知欢的幕后大老板? 但是傅弈,是傅家的二公子,自从创立了驰越以来,知名度越来越高,人们提及他时,已不再拿傅家说事,也算是摆脱了傅家这个名字,更不再敢说他曾经是社会上的混混。 傅弈已成功洗白,俨然成为很多人都望而生畏、望尘莫及的大人物了。 所以记者们都不敢上前,只有跟拍。 潇潇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如此一来,她的知名度将一再提高,不怕接不到戏。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傅弈真的过来接她了。 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因为她一直想接近他,可他就是不搭理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破天荒地亲自过来了。 管他什么原因呢,能攀上公司大老板那是她的本事。 潇潇勾着傅弈的臂弯,见他没有不高兴,就更大着胆子靠在他身上,时不时地拿胸前挤着他,柔柔的声音自腔内发出:“傅总,人家这两天在外面好累的,看在潇潇这么拼命地给公司挣钱的份上,能不能请潇潇吃顿好的呀。” 傅弈勾唇:“想吃什么?” 两人之间的互动明显就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记者们高兴得要跳起来。 此时夏云美正在医院里做检查,她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晕厥过去,吓得周州把苏华也叫过来了。 “你们怎么搞的,突然这么严重?” 周州朝苏华发火。 苏华也有火,睨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到一边去?再多讲一句话我就不给她治了!” 周州气得瞪他,但也只好不说话了。 经过一番处理后,夏云美已经脱离危险,但人还在昏迷中,苏华就在外面跟周州说了夏云美治疗的计划:“她必须到一个安静的环境做调养,可能要做手术。” 他刚才看手机时,看到推送的新闻,傅弈现在的生活不适合再出现在夏云美的生活里,这会对她的病情非常不利。 他也不知道傅弈怎么突然这样了。 “手术?”周州并不赞成,如果不成功可能比现在还危险,他脸露不悦之色,“当初不是说了可以不用做手术?前两天做的灌肠不错,那个是不是可以再用起来?” “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苏华瞅着他,看他这么上心他就老不高兴,“就她这样还能做灌肠?身体太弱了。再说了,医疗方案是要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来做调整的,动手术还有希望,不动手术就等死,你选还是让她选?” 周州看着病房内虚弱的夏云美,心里出现从未有过的挣扎。 “周州,你这么霸着夏云美,难道是喜欢她?”苏华故意问他。 没想到周州却大方承认:“喜欢又怎么了,难道不可以?” 苏华撇撇嘴:“我就是好奇,你不是不近女色嘛。” “现在近了。” 他不再理他,进了病房。 苏华出了医院,则给顾朔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夏云美的情况。 “真的不告诉阿弈吗?”苏华有些担心,“夏云美的情况现在不太乐观。如果她真的治不好,阿弈肯定会怪我们的。” 这一点,顾朔不是没想到,只是,他们跟周州有约定。 他说:“傅弈不知道夏云美的事,那是因为夏云美自己没告诉他,她不想让他知道,跟我们无关。” 他刚才也看到新闻了,傅弈的轨道已经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顾朔更希望傅弈像现在这般做个冷情的花花公子,也不要他像从前一样活在自卑里。 这一切都是他好不容易奋斗争取来的,不能这么轻易被夏云美给破坏了。 可以说,傅弈现在的成就其实就是夏云美一手促成,没有她的隐瞒,又何来傅弈的愤怒薄情? 苏华不语,顾朔喃喃一句:“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挂了电话后,苏华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住院部,心里暗下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夏云美给治好。 他迅速回到住处,一边查着电脑上的资料,一边打电话给程青。 程青当下也正在研究夏云美的病情,看到是苏华的来电,不由喜上眉稍:“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咱们别斗了,一起合作将夏云美的病治好。”苏华眉心紧锁,他从没像现在这般正经严肃过。 “呵呵。”程青笑起来,“你对傅弈还真是没话说。” 两人闲聊几句后回归正题,强强联手,就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程青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一件大事的成功,绝不是靠某一个人的。 夏云美醒来的时候,周州不在,她恍神了很久,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直到听到门外几个护士经过时提到傅弈,她才惊醒。 她们说:“真没想到,这个傅弈以前是个小混混,现在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人又长得冷酷……” 她们说的是傅弈。 夏云美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也才想起,她肚子疼打电话给周州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自己的包就在右边的柜子上,她将手机拿出来,拧眉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清晰无比的照片,是傅弈跟潇潇在机场的照片,两人亲密无间,眉笑眼开,尤其是那个女人,身材好,人又长得漂亮。 更关键的是傅弈身份的转变。 夏云美仔细想着她最近做的事,似乎单单少了对傅弈的关注,没想到,他的身份变化这么快,已经令她望尘莫及了。 突然,手机响起,是傅弈的来电,夏云美惊了一下。 几秒后接起,傅弈好听的声音传来:“我今晚不回去,后天要去国外出差。” 那边说完后便停下,夏云美愣了一下:“哦。那,出差要几天才能回来?” 她的声音特别忧伤,听在傅弈的耳里让他蹙眉,但身边的女人一直靠着他,让他心烦意乱。 “这次时间比较长,可能要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 那么长。 夏云美连忙问,却是带着商量:“那明天晚上回来吗?” 傅弈扬唇:“你希望我回去?” “……嗯。” 傅弈不是很满意,故意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夏云美心里慌慌的,但还是说:“傅弈,我很想你,明天晚上回来吧。” 这话说的,听在人心里,像棉花一样柔软,更不像是说着玩儿的,傅弈的心跳猛然加快,双眸顿时火热,他急急忙忙回了一个“好”就挂了电话。 “去哪儿呀傅总?” 见傅弈站起来,潇潇也连忙跟着站起,她刚才可是看到傅弈这个男人突然的面色转变,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是那种强势的霸占。 她是感情丰富的女人,知道傅弈这种情况是想女人了,她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就这么走了。 潇潇从后面将傅弈环住,他结实的身体让她内心荡漾,更加觉得自己的投资是对的。 “傅总,不是说好了今天在这陪我么?” 潇潇的手从他的腰间向上,搭在他的衬衫扣子上,刚想大着胆子解开,被傅弈反手一握,疼得她尖叫起来,顿时泪眼朦胧:“傅总你这是做什么,疼啊。” 傅弈冷声道:“你在这个屋子里放了那种熏香吧?” 闻言,潇潇神色微动,只听傅弈呵了一声:“念你对公司还有点用,以后不要再玩这种小把戏。机会,只有一次。” 男人的眼神凶狠,看得潇潇想再试一次,她就不信,他明明都有感觉了,还会再拒绝她。 潇潇确实有经验,她嘴巴一瘪,眼泪就出来了,身子往傅弈跟前一靠,就扑到他怀里,软玉在怀,傅弈微微蹙眉:“傅总,你误会人家了。人家喜欢你很久了,那个香也是为了制造浪漫的。” 她唇红齿白,丰润盈盈,踮着脚,仰着脸,微微张唇的看着上方的男人。 只见傅弈勾唇,微微低头,潇潇大喜,更是送上香唇,可没想到傅弈却将她推到沙发上,她还以为他要玩些刺激的,正激动不已时,傅弈就换了张脸:“你只适合给我赚钱,相同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傅弈冷情地往门口走,潇潇害怕从此失了这样的金主,更搞不懂这个男人变来变去的是何原因,让她捉摸不透,但绝不能让他对她心生厌恶而走。 她爬起再次抱紧他:“对不起傅总,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请你原谅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你将我留在知欢,留在你身边就好。” 她带着哭腔,很是让人不忍。 傅弈低眉,只说了一句话:“心里有数就好。” 他撒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潇潇在傅弈离开后,抹掉眼泪,挺胸哼了一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爸,你不是说要把佐洋弄出来么,到底什么时候啊?这个傅弈,我看他根本就是想利用我给公司赚钱,正眼都不瞧我,我到底哪里差了?” 想想就来气,公司里哪个男同志看着她不流口水,就连女人看了个个都是羡慕嫉妒恨。他倒好,看她就跟没看到一样。 今天好不容易来她这儿了,可坐了一会儿就跑了,还说了那种话,她真想不通,他不是男人吗? 他就没需求吗? 潇潇的父亲马江是看所里的所长,有一定的权势,也有一定的能力,他若想,就没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所以当傅弈盘下知欢后,马江不想他的宝贝女儿受委屈,就将这个傅弈查了,查到了佐洋身上,跟他不和,这才想着要把佐洋弄出来。 但前提是,傅弈是个不讲情面,不懂得进退的人。 听潇潇这么一说,马江想,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自己有多能耐。 “放心吧,就这一两天。”马江宽慰着潇潇,“老爸有的是办法帮你搞定那个臭小子。” 潇潇自然开心,不过她想到一层:“对了爸,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是你做的,到时候我就别想在这混了。这个傅弈,真的会翻脸不认人的,他也不是好惹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爸做事有分寸。” 傅弈匆忙出去是赶回了东院,他跟夏云美说不回家只不过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没想到,没回家的人居然是夏云美。 以前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寂寥,现在呢? 只剩下了愤怒。 他甚至想烧了这个房子,让夏云美永远也看不到这里。 傅弈的心态变得有些扭曲,他来到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狰狞可怕,他是不是应该应了马潇潇的念头? 一咬牙,他挥拳将镜子砸了个稀巴烂。 手上好几处都被玻璃戳破流血,他根本就不在乎,甩门而去。 这个家,他是一秒都不想待。 只是,他小看了潇潇家里熏香的厉害,刚上公路就觉得不对劲,而且来势凶猛,毫无招架之力。 挠是他意志力再强,也难抵熏香的迷惑,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最终选择撞上了路边的围栏,将交通事故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傅弈受了很严重的伤,左小腿骨折,已经不能行走,而熏香的伤害没有及时得到缓解,一直撕咬着自己的身体,备受煎熬,医生这边也用了很多药。 所以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因为他在昏迷中还在吼叫,很多朋友都来看他,包括叶熙,陈奕舒,可独独没有夏云美。 “夏云美呢?”傅弈看向顾朔。 他已经很快回忆起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顾朔望着他,淡然地回道:“她没来。” “你没通知她?”傅弈问,眼神语气都不太好。 顾朔让叶熙跟陈奕舒出去了,他坐到傅弈床边,跟他说:“她走了。” 走了? “去哪儿了?” 顾朔摇头:“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也许你会知道。”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傅弈,傅弈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只是一张普通的纸,也只有寥寥数字。 她说:“傅弈,很不好意思,我因工作需要需出趟远门,归期不定。本想今日与你好好相聚,但无奈你一直没有回来,我试图打你的手机,可显示无法接通。可能你有重要的事要忙吧。” “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大多还是快乐的,只是我们不适合做情侣,因为我们的性格不和。适合你的女人有很多,适合我的男人也有很多。” 她还说。 此次一别。 勿找。 勿念。 好一个勿找勿念。 还说他可能会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知道个屁! 傅弈拔了手上的针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没了知觉。 “能解释一下吗?” 傅弈阴冷地看向顾硕,若不是很好地克制,他早就挥拳相向了。 他很清楚,他已经没有时间了,距离夏云美离开已经两天两夜了,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为什么要离开,她没有说明,什么工作原因,他根本不信。 她肯定是有意要离开,而且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算了。”顾硕还没说,傅弈就再次开口,“你跟我一起下去。” 他小腿没知觉,一只脚也无法开车,只有带着顾硕一起。 顾硕早就知道是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有多说,扶着他就往楼下走。 他速度够快,比他这两只脚的都走得快。 叶熙跟陈奕舒看着他们离开,均没有说话。 傅弈跟顾硕的对话,她们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知道他是去找夏云美了。 “你知道夏云美去哪里了吗?”陈奕舒问叶熙。 傅弈出事那天也就夏云美没有过来,她觉得很奇怪,就跑到东院去找她,发现该在的东西都在,就是人不见了,而且她不相信顾硕说的电话打不通,她又再次打了很多遍,都显示无法接通。 而且这两天她一直没有间断地打过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的模样。 叶熙摇头:“她好像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所以,她也找了夏云美的。 “怎么可能呢?”陈奕舒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因为那日她看到自己跟傅弈在一张床上产生误会了? 可看着不像啊,她那么淡定。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傅弈走了,陈奕舒跟叶熙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而且依他的脾气,不可能再回来,所以两人去楼下办了出院手续。 尽管医护人员很为难,可事实已如此,只好交待她们还是要劝说病人尽快回来,以免造成后遗症。 巧的是,她们碰到了周州。 这三人都是江城有名的人物,当然互相认识,也有些了解,只是此刻周州并非找她们拉家常的。 而且神情非常严肃,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顾硕呢?” “被傅弈带走了。”陈奕舒回答他,狐疑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找他要人!我找他做什么?” 周州简直无语了,说好了要一起治疗夏云美,最后夏云美人都不见了,他们却一个都不知道,却是以每个人收到她的最后留言而收场。 无人不泪目的。 直到那时那刻,他们才知道,夏云美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尤其是周州,夏云美想法设法了解到他与他母亲方璐之间的隔阂,只有几句话,就解了他的心结。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缠着夏云美了,因为她早就轻易地走了他的心里。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周州终于打通了顾硕的电话,还是因为顾硕在开车,傅弈看到是周州打的,心中诧异他们之间竟有联系,于是就把电话接听了,放得是外音。 “什么事?”顾硕淡淡地问。 “什么事?”周州音量突然增大,“是不是你将夏云美藏起来了?” 这话成功引起傅弈的冷凝,顾硕斜唇:“你胡说些什么!” 周州也哼了一声:“那你告诉我,夏云美为什么不见了?她人呢?我现在就要你把人交出来!” 第78章 双双陨落 电话被傅弈强行挂断,捏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 “顾朔,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傅弈尽量克制住自己,可他内心却越来越膨胀,让他不得安生,而且脊背后的冷汗在往外直冒。 顾朔在心里平了一口气,这才睨向身侧的男人,淡淡反问:“你觉得我会瞒你什么?” 傅弈眯眸,看不明白顾朔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是傻子,刚才两人的对话,周州那么明显,顾朔一直抵触不说,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夏云美到底怎么了?如果你再不跟我说实话,我们兄弟也没法做了。” 傅弈说完就转过了脸,一脸的冷漠。 车子还在呼啸地往前开,却没有明确的方向。 在听到傅弈的话后,顾朔减缓了车速,像是有意不高兴地冲他反问:“没法做兄弟了?阿弈,你可是当真的,就为了一个女人?” 顾朔的话让傅弈听着很不舒服,他回头睨向顾朔,冷言道:“是,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可她是我傅弈认定的女人,谁都不可以小看她。” “呵。” 顾朔一声冷笑:“你认定的?你认定的女人连她去了哪里都不告诉你,看来你在她心里也没什么分量。” 这话自然让傅弈心里不好受,可他此刻脑子里是一片清明:“不要岔开话题了顾朔,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他的声音小了,仿佛受了很大的伤,充斥着悲凉:“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夏云美,就没有今天的傅弈吗?我不能失去她……” 可是,顾朔也不想失去他这个兄弟。 看到他如此,顾朔更加不敢将夏云美的事说出来,就算他知道夏云美去了哪里,他也不会说。 顾朔的声音变得更加清冷:“对不起,无可奉告。” 傅弈的胸口起伏着,冷声让他停车,他发了很大的火,顾朔才将车停下,然后看着他下了车,他气得差点将方向盘砸坏。 然后又看着傅弈上了出租车。 他马上给苏华打了电话,让他不准将夏云美的事说给傅弈听,至此,苏华也才知道,傅弈终于醒了。 就为了这事,顾朔跟苏华又闹了不小的矛盾。 可苏华也害怕顾朔的担心会成真,所以暂时也只好当哑巴。 傅弈直接打车去了夏云美店里,他下车后,远远地看着,云阁的一切似乎没什么异常,这又让他心里激动了一番,或许,夏云美就在店里也说不定。 如果她真有什么事,云阁不可能还能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什么来。 当傅弈出现在云阁时,最先看到他的是思思。思思跟傅弈不熟,看到一个男人,而且还穿着病号服,瘸着一只脚,手里是随便的一根树支,她以为是哪里来的可怜人,从抽屉里拿了点钱给他,还将今天早上没吃完的另一个面包也塞给他:“拿着吧。” 这么好看的男人落魄成这样,也够可怜的了。 傅弈看着面前的东西,哭笑不得,他喃喃问道:“夏云美在吗?” 思思下意识蹙额,心里顿生不好的想法,怕是遇到什么脑子有问题的,来找她夏姐麻烦,正想赶他走的,就听到身后一声惊讶:“阿弈!” 看到他的人是温佳艺,她吃惊地跑出来,定在那:“你出什么事了?” 这会儿正好没人,温佳艺将傅弈扶进去后,就将大门关了,包括安希,三个女人围着此刻看着非常奇怪的傅弈看。 当傅弈向她们打听夏云美的事时,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她去外地了呀。” 从她们的表情,傅弈看出,夏云美并没出什么大事,心里又是一阵高兴:“哪个城市?” 傅弈这么一问,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安希说:“夏总并没有告诉我们她去了哪里,但跟我们说,她是去学习,并且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回来,还让我们不要打扰她,时候到了,她自然会回来。” 当时夏云美跟安希交待店里一切事宜时,安希就觉得奇怪,可最终还是被她说服。现在,看到傅弈来找,她说出这些话后,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她弱弱地问:“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么一问,温佳艺跟思思也紧张起来。 本身她们就觉得不对劲,这几天偶尔也会无意谈起。 看来,她们也并不知道夏云美去了哪里,她的离开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傅弈低着头,显得非常颓废。 这时,安希拿出手机打了夏云美的电话,温佳艺见她表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安希拧眉疑惑:“为什么打不通呢?” 这几天忙,正好也没什么事需要问她,所以也就没打过她电话,可突然就这样,让她心里不免开始担心,问向傅弈:“傅先生,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傅弈摇头:“我跟你们知道的情况差不多。” 又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感觉她肯定有什么事,否则不会这么突然离开,而且还这么神秘。今天打扰了,如果有她什么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她对我非常重要,谢谢。” 他转头看向温佳艺:“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她们。” 傅弈扶着沙发站起来,温佳艺紧跟着站起:“好。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他现在的状况非常差,脸色特别难看。 当看到云阁在正常营业,他喜出望外,充满希望,可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如同从天上掉到了地下,状态一下跌入低谷。 温佳艺能送他是最好,他实在没力气再撑到家了。 “好。” 当傅弈说出这个字时,温佳艺红了眼眶,她何时见过傅弈如此示弱过? 也不知道夏云美到底怎么了。 傅弈上车后,靠在车上,显得特别疲惫,他闭着眼,温佳艺以为他要睡一觉,却听他问:“前几天她不是去了店里吗,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温佳艺已经启动车子,尽量缓慢地往前开。 听傅弈这么问,她回忆着前两天夏云美在店里的状态,当时还没怎么在意,不过现在回忆起来,也觉得有些跟平常不大一样:“那几天她主要就是跟安希做交接,因为要去外地学习。当时安希还说她,不就是学习,为什么要那么长时间?可夏云美也没给出一个答案,这事就那么过去了。” 她顿了下,接着说道:“不过那几天看她的样子,云淡风轻地,好像什么事都跟她无关,什么事都无所谓,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平和,一点都没脾气。” 想了想,她又说:“夏云美这个人其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就在前两天,有一个客户故意找麻烦,她都没有发火,不仅息事宁人,事后还让我们以后遇事要沉稳,多以和为贵,说人生苦短,相识相处就是缘分,应当珍惜。当时安希还笑她因为一件事就得出了人生真谛呢。” 傅弈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他猛然想起她看到他跟陈奕舒在一张床上时,也是表现得那么平淡无奇,好似不屑争执。 她曾经是那么傲慢又妖娆活泼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化那么大? 关键,他竟然还没有发现,还以为她不吃他的醋,他还不高兴地故意气她,跟马潇潇制造暧昧。 她说,让他那天晚上回去,说她想他了。 他能听出她是鼓起勇气说的,可喜欢的话,她若想说,嘴巴一张就说了,但那天,他听出来,明显带着忧伤。 可该死的,他竟出了车祸。 一切仿佛是冥冥中的安排,错过了他本该见她的最后一面。 此刻想着这一切,让傅弈更加心烦气躁,让温佳艺开快一点,说不定,夏云美还在家里等着她,那些留言,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 然而,几日没有进来的家,竟变得跟从前稍有不同,窗台那里多了几盆绿植,所有家具都焕然一新,尤其是卧室,夏云美换了新的被套床单,颜色不同先前那样沉闷,还带着一点清闲的绿,看着让人眼前一亮,心情莫名地好。 傅弈扬了扬唇:“是她。” 衣橱里,她的衣服还在,所有有关她的一切都没有带走,唯一带走的手机却始终没有打通。 她到底去哪里,都不需要衣物呢? 还是说,一切都给她安排好了? 傅弈坐在床上,这张床留给他太多美好,他的手渐渐收紧。 突然,腿疼得厉害,温佳艺赶紧扶住他:“你还没回答我,你的腿怎么回事?” 傅弈这才说了车祸的事。 原来傅弈出了车祸,可她居然不知道,也从未听傅彦霖说过。 “这样不行啊,你还是要去医院,夏云美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想想她会去什么地方。” 她突然想起来:“既然说是去学习,无非就是跟店里的产品有关,回头我去找找,跟那些厂家联系一下,说不定会有线索。另一方面,你也得先把你的腿治好,也好早点去找她呀。” 温佳艺看着傅弈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心疼,可傅弈却说:“我有预感,她不会回来了。” 他的声音过于忧伤,温佳艺忍不住抱住他:“阿弈你别这样,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她可能有她的苦衷也说不定。你想啊,除了你,她还有亲生父亲不是,她不可能丢下她父亲不管的,你先耐心点,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这天晚上,温佳艺照顾傅弈到很晚才回家,若不是傅彦霖打电话给她,若不是傅弈也劝她回去,她是不会回去的。 最后没办法,她只好找来了陈奕舒,因为傅弈还发着烧,她实在不放心。 此时的傅家大院,只有房间亮着一盏小灯,诺大的房子,只有傅彦霖一个人,显得格外清冷。 因为他跟温佳艺时常冷战,傅家华不想待在家里,他想得开,就在外面买了个小别墅住着去了。 每天不是温佳艺忙到很晚回家,就是傅彦霖有应酬夜不归宿。 两人的夫妻生活过得如同摆设。 傅彦霖今天生日,他好不容易回来得早一点,就是想带温佳艺出去吃个饭。 自从两人结婚后,他们就很少一起出去了。 没想到天都黑了,她还没回来。 等着等着,他心里积了怒火,就想看看,她到底能到什么时候着家。 当得知她是在东院照顾傅弈时,胸口的火徒然窜上来,限定她必须马上回家。 两人在电话里的争吵被傅弈听到,自然不会为难她,劝她回去。 温佳艺站在自家门口,觉得特别陌生,尤其是房间一角那昏暗的灯光,更是让她窒息。 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喜欢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因为她害怕孤单,害怕一个人的感觉。 她跟他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始终走不到他心里,他也终是无法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吐了一口浊气,温佳艺推门进去。 自从傅彦霖经常晚上不回来后,温佳艺就在楼下找了个房间睡,一个小点儿的,她觉得有安全感的房间,里面还有浴室,很方便。 她看了一眼楼上,开了下面的房间进去,丢下包,直接进了浴室。 一进这个屋子,她就觉得沉闷,想先冲把澡放松一下,因为等下,可能还有一场恶战。 傅彦霖当然知道温佳艺回来了,从他打了电话后,耳朵就一直关注着外面的车声,所幸的是,她没有拖延时间,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只是,她迟迟不上楼,在楼下干什么? 客厅里并没人,但灯是开着的,那她就肯定回来了,而且车子还在,她更不可能回来溜一圈表示一下存在感就走。 眼睛瞄到一处房间,顿时眸色眯起,即刻下楼,来到那一处房间。 门外有锁,他轻轻一拧就进去了,听到哗哗水声,意识到她定是在里面洗澡。 这里什么都有,住着也有几天了。 傅彦霖知道人在,心也定了,坐在床上,看着浴室。 她胆子真是大了,他不在,她就跟他分房睡了。 坐了一会儿,傅彦霖勾唇起身,褪去外套,移步来到浴室门口。 随着“刺啦”一声,浴室的门应声打开,又迅速关上。 水雾中,温佳艺的身影绰绰,让傅彦霖胸口澎湃不已。 他太长时间没有碰她了,一直惦记着她的身体,怕自己不能控制行为,可今晚,也许是最好的安排,就算吃不到糖,喝点糖水也好。 温佳艺虽然知道是傅彦霖进来了,可没有准备之下,她还是慌了。 她以为,他们碰面后会大吵一架。 毕竟是女人,好久不在一起,突然这样被他看光,她还是有些不适。 但也知道她是喊不动他出去的,只好转过身子背着他。 可她不知道,他想念她的身体,包括每个部分。 傅彦霖抱着她,温软一片在怀,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温佳艺只抿着唇,也不抗拒,可也不迎合。 只是,心脏跳得实在厉害,傅彦霖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他知道她还在跟他生闷气,两人也并没有完全和好,她的反应他能理解,也接受。 抱着她,他的完全感就回来了。 傅彦霖还是很注意分寸,温佳艺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也许跟她今晚的配合有关,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傅彦霖。 她也算了时间,他们是很久没在一起了,不管他在外面有没有满足自己,但作为妻子,她能做的她就做。 最后,温佳艺因为身体虚软,傅彦霖将她清洗完后,抱着出来。 他早就将温度调高,所以温佳艺一点都不冷,只是这样的面对,让她有些尴尬。 傅彦霖将她放在床上后,自己又进去,两分钟就冲好了,迅速上床将她揽入怀中。 “彦霖,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这两天傅彦霖确实因为工作忙,也很累,这会儿抱着她都要入睡了,温佳艺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沉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温佳艺如实说道:“夏云美不知道去了哪里,阿弈又出了车祸小腿不能行走,他心情不好,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想去照顾他。” “怎么照顾?”傅彦霖又问。 温佳艺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顿时感觉不太好,就说:“什么怎么照顾,你是什么意思?” “他受伤了你就不放心去照顾,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受伤了?”傅彦霖的语气一下子硬起来。 温佳艺在他的怀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推开了傅彦霖,傅彦霖也没有挽留,任她去。 “你哪里受伤了?”温佳艺蹙眉,“你每天都不回来,我哪里能知道?” “我是没回来,可我也没有接到过一个关心的电话,作为妻子,你觉得合适吗?” 傅弈霖说的头头是理,温佳艺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好,可转念一想,他难道就好了吗?经常夜不归宿,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难道就是对的? 她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问:“你知道阿弈出车祸的事吗?” 傅彦霖眉心拧紧:“跟你有关系吗?” 温佳艺胸口堵得难受:“你出去!” 傅彦霖侧头看着她紧拧的眉头,心里也有气,似乎只要跟他那个弟弟扯上关系,他们之间就总会有矛盾。 刚刚他们之间明明那么好…… 但傅彦霖没有出去,也没有同意温佳艺去照顾傅弈。 仅仅三天后,夏云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傅弈就已经待不住了。 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办法,他非常想念许飞,一个人瘸着腿去山上看许飞。 偶然抬头时,他好像看到了山对面的那座山上有夏云美的影子,他在这边疯狂地喊她,但她不仅听不见,还离他越来越远。 情急之下,他拼命往那个方向奔去,却没想脚下一落空,整个人失重地掉了下去。 悬崖深处传来傅弈痛苦的呼喊:“夏云美!” 第79章 她成了别人的尤物 傅弈的落崖不是意外。 来山上之前,他看到一对情侣凑在一起看检查报告,猛然想起那次他在医院看到周州带着虚弱的夏云美,还有他手里的检查报告。 当时傅弈也将报告单夺过来仔细看了,但不过就是简单的灌肠报告而已。 这次,傅弈用了一些手段,找到当时给夏云美做检查的所有医生,让他们说出了实话。 原来夏云美得了不治之症,病情恶化非常快,没几日可活了。 所以她才给所有人留言,谎称自己出去工作,实则一个人面临死亡的恐惧与痛苦。 回忆起来,夏云美的所有行为都得到了应证,傅弈极度痛苦。 他非常想念许飞,如果许飞在就好了,他定不会像顾朔那样,跟着周州一起欺骗自己,至少在夏云美最后的日子里,他还能陪着她。 可是这一切都已来不及,人已不知去向,这么多天过去,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傅弈的这一落崖,算是幸运,被山腰的一支大树杆挡住,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昏迷后一直未醒。 直到七天后才醒,可醒来后跟傻了一样,只睁着眼睛,不吃不喝。 若不是医生说他一切正常,所有人又要担心了。 他这样也好,算是能配合医生将腿治好了。 只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傅弈的腿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一个月后,他完全康复出院后,若仔细看,他走路时左边跟右边是有些不一样的。 朋友们看了都不能接受,但傅弈自己却完全不在意,他的心思根本就在那上面。 但出院后,傅弈整个人都变了,跟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顾朔实在看不过去,将他骂了一顿后,傅弈出拳揍了他,引起所有人哗然,都上来纷纷劝阻,却都被傅弈一个个瞪回去。 “你们枉做我的兄弟朋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傅弈看向他们每一个人,眼神孤寂令人心疼,“除非夏云美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没有人知道傅弈有多痛苦,可仅这样看着,陈奕舒跟叶熙都不禁泪目。 而那几位男士也眼眶泛红,都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后悔不已。 傅弈将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后,陈生的拜访终于让他见了外面的阳光。 要过年了,他为什么觉得如此悲凉? “我已经听说我姐的事了。” 陈生的父亲跟陈根兰的离婚,是他所不能控制的,可又觉得太愧对夏云美,尤其是陈根兰的去世,他的父亲都未曾露面,让他更加没脸见夏云美。 直到一个星期前,他在新闻上看到傅弈与他的所有兄弟朋友反目成仇,这让陈生惊诧不已,也才知道夏云美已经失踪两个月了。 陈生看着傅弈,他坐在地板上,靠在床脚那里,耷拉着眼睛,哪里还有一点总裁的模样,简直就是落魄的流浪汉。 “你打算怎么办?” 陈生问。 他没想到那日跟他一别后,再见竟是这样的状况,就因为夏云美不见了,这一事实将傅弈打败成这样,让他不忍直视。 “还能怎么办?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夏云美跟陈生的感情好,让傅弈也觉得跟陈生在一起时很亲切,所以他愿意开口跟他说话。 他的苦笑让陈生很是心疼。 他蹙着眉,跟傅弈说:“都说我姐失踪了,是生是死下落不明,可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姐死了,毕竟她得的是重症。可我却觉得她就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看着我们,她并没有死。就算死了,也要看到尸体才算数。” 陈生的话让傅弈抬了抬眸,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听得最入耳的话。 如果真如陈生所言,那该多好。 可好好的一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过陈生说得对,就算夏云美死了,也要看到尸体。 傅弈突然眼睛一睁,双眼放出许久未见的光芒。 他是被悲伤蒙蔽了双眼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没有想到。 “陈生,你不愧是夏云美的好弟弟,谢谢你,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他想爬起来,可竟没爬起来。 陈生见他找到动力,不管结果如何,他心里还是高兴的,一边扶着他起来,一边说:“我觉得你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先去吃点东西,补充能量,然后好好泡个澡。” 傅弈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邋遢了。 陈生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有本事,都已经会做饭了。他说是夏云美教他的,在他还读小学的时候,夏云美就教他烧菜做饭了。 傅弈吃了不少,陈生的陪伴,让他感觉就像夏云美在一样,让他非常放松,充满了希望。 等洗完澡,傅弈又变成了那个风流倜傥,成熟有魅力的俊逸男人了。 这次,傅弈又将陈生带去了驰越,跟上次不同的是,他将一个全新的笔忘本电脑交到陈生手上,让他研究开发一个新的游戏,并随时与他保持联系。 陈生要走时,是傅弈送他到火车站,让他周末放假的时候就过来玩,还要教他开车。 踏上回校的旅途,陈生坐在车厢里,看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他泪流满面。 他在心里呐喊:“姐,我好想你,你到底在哪里,快点回来吧!” 他不相信夏云美就这么死了,连最后的留言都没有给他。 傅弈回到驰越后,顾朔跟苏华正在办公室里,他们先前就看到他了,只不过他在跟陈生说话,他们就没打扰,现在看他又返回,别说心里有多高兴了。 “阿弈,你终于回来了,驰越很需要你。” 顾朔上前,傅弈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苏华在一旁蹙眉地看顾朔。 “通知下去,半个小时后全公司到礼堂开会。” 这种会议,驰越是第一次开,顾朔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也只好点头。 开会前的十分钟,陈奕舒来了,穿得很职业,仿佛是有备而来,而且看顾朔的眼神有些尴尬。 会议上,傅弈罢免了顾朔的职位,由陈奕舒顶替,还宣布了新的规定。 驰越仿佛因为这次的会议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会后,苏华劝傅弈:“阿弈,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顾朔他……” 傅弈冷眼睨向他,快速地往前走:“从下一秒开始,也请你消失在我眼前,驰越更不要踏入一步。” 苏华:“……” 他看着傅弈风风火火地带着陈奕舒离开,摇头回转身,就看到顾朔手里捧着一个纸箱子,跟电视剧里那些离职的白领一个样。 “我就说吧,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好了,阿弈谁也不认了。” 顾朔却笑:“这未免不是件好事。” 他从苏华旁边擦身而过:“还不走,留在这被骂?” 苏华翻眼:“你还真是想得开。” 办公室里,傅弈负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绿化,他想,夏云美肯定很喜欢他现在的公司,他还没有带她进来参观过。 身后的陈奕舒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满是悸动。 她终于可以跟他每时每刻地在一起了。 傅弈找她是经过调查的,确定她并不知道夏云美的事,所以才会让她过来代替顾朔,加上她也愿意过来。 重要的是,她有那个能力,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阿弈……” “奕舒。” 陈奕舒刚开口喊了他一声,傅弈就阻断了她后面的话,说道:“我请你过来是为了工作,不是私人感情,希望你分清楚。” “……我知道。”陈奕舒苦涩地勾唇笑,“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那就好。”傅弈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会用一周的时间给你培训,一周后我就出去找夏云美,公司里的事暂时就交给你,有任何情况你随时联系我。” 闻言,陈奕舒眨巴着大眼,完全不敢相信,原来傅弈把她弄过来是为了这个。 她吞了口嗓子,哑然失笑:“不是吧阿奕,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么大一个公司,而且还是你的心血,你就这么相信我,把它交给我一个女人?这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她尤其加重‘女人’这两个字的音量。 没想到傅弈竟毫不含糊地应道:“你以为我就是随便找一个人过来撑场面的?奕舒,你有那个能力。况且,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做出点成绩来吗?这就是你的机会。等一下会有人送合同到你办公室,如果薪资方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跟我谈判。” 陈奕舒的确想成就一番事业,只是…… 不过,人还是要信守承诺的,既然她先前已经答应,现在再反悔已不合适。 况且,她是他兄弟,帮他,她心甘情愿。 陈奕舒笑着走到傅弈面前,抬手拍向他的肩膀:“行哪,你都这么说了,我无话可说。驰越交给我,你放心。” 傅弈斜眼,看向他肩膀上的这只手,扬唇道:“以后我就靠你了。” 两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的一周,傅弈亲自对陈奕舒进行培训,她聪明好学,上手很快。 只是时间太短,当傅弈宣布她可以出师时,她真后悔不应该这么快的,她应该笨一点,哪怕就是装也要装得笨一点,学慢一点,这样跟他接触的时间也会相应多一点。 可这也不过就是她单方面的想法罢了,傅弈说了,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星期。 傅弈严格按照他的计划来,一周后,他开始分析夏云美失踪的可能原因,重点锁住了一个人。 离开江城之前,傅弈去了一趟傅氏集团,傅彦霖正在开会,他等了二十来分钟就看到人了。 这里,傅弈很久没来了,上次来,还是因为他想弄点股权的,可后来,他不仅没有得到股权,还被傅家华赶出了傅家。 从此傅家跟他就毫无关系,尤其是方心怡过世后,傅弈就再没有回去傅家的理由了。 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若不是他们那样对他,他也不可能创立驰越,收购知欢,成为江城新晋的新起之秀。 看到傅弈,傅彦霖自然地看向他的左腿,外界传言不假,他真的瘸了,可却比以往更有自信了。 这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夏云美不是死了么,传言他备受打击,现在看起来是已经好了? “不是说永远不来了么?”傅彦霖看了他一眼,往办公室走,语气并不怎么好。 自从温佳艺跟他提出照顾傅弈的事后,两人就一直因为这个闹矛盾。 傅弈自然是看出傅彦霖不欢迎他的眼神:“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佳艺的事。” 听到温佳艺的名字,傅彦霖顿住,为什么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温佳艺的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时,他心里还是不能接受,像是堵了一口气呢? 他冷哼一声:“你要跟我谈我的妻子?” 傅弈睨着他:“她除了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朋友。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你以为我还会来找你?” “你有把我当你的大哥吗?”傅彦霖盯着他问。 傅弈直视着他:“有时候我在想,你真是我大哥吗?” 闻言,傅彦霖眯起了眼,继续往前走,傅弈紧跟其后。 来到办公室后,傅彦霖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大街上密密麻麻地人与车流,薄唇轻启:“你想说什么?” 傅弈站在他身后,开口道:“我心里只有夏云美,以前对佳艺,不是爱情。这两点,佳艺一直都知道,并且,她也发现,她对我也不是爱情。” 听到这里,傅彦霖的双眸明显缩紧。 “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还因为我闹矛盾,不仅显得可笑,还不值得。”傅弈的眼前闪过夏云美的样子,他勾唇,“人生苦短,应当珍惜当下的每个时刻,过一天就少一天。” 傅弈拿出手机,发了一张照片到傅彦霖的手机上:“这是我偶尔拍到的照片,看起来,佳艺应该是去医院,但具体是去干什么的,我并不清楚,你若真爱她,就多关注她一些,别像我一样,等失去了才后悔。” 傅彦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的确就是温佳艺本人,她捂着肚子,正在过马路,而马路对面就是江城的妇幼保健医院。 等他回神时,傅弈已经不在办公室了,可他的话却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傅彦霖拿起外套,直接就去了那家的妇幼保健医院,得知温佳艺只是过来查看是否怀孕。 他心里总算是放下心来。 可也知道,温佳艺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医生说了,近两年内都不能怀孕。 他应该顾及她的感受的。 这天,他早早地就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亲自下厨做饭。 快做好时,温佳艺还没回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知道她今天是常白班,这个点应该回来了。 于是打电话给她:“佳艺,你到哪了?” 温佳艺还以为谁打错了,看了一眼,确实是傅彦霖,他今天怎么这么温柔,还喊她了。 她怔了一会儿,便说:“我车子出了故障,还在处理呢。” 傅彦霖问了地址,很快便到了她那里,他亲自出马,仿佛快了不少,很快就解决了问题,车子也被拖走维修了,温佳艺就坐上了傅彦霖的车。 车上的两人均是沉默。 温佳艺很不习惯傅彦霖今天这么温柔的态度,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就不说话。 而傅彦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路上都在酝酿。 就这么到了家后,傅彦霖让温佳艺等一下,他绕过车头,亲自来给她开门。 温佳艺真是受宠若惊。 她不是没有被他这么对待过,只是,自从结婚后,他们之间就完全变了味儿了。 他这是……她看不太明白。 温佳艺下了车,傅彦霖将车门关上后,就将她圈在车身与他之间。 他凝视着面前这个女人,既然对傅弈不是爱情,那么她爱的人是不是他傅彦霖呢? 看到她有些羞涩地红着脸低着头时,傅彦霖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上去。 深情道:“佳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离开江城的傅弈,来到了睿城,这是他从未来过的城市,可却觉得这里有他熟悉的味道。 他得知,今晚的睿城海上会进行跨年晚会,参加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名流。 傅弈一一浏览了所有的名单,其中就有罗家的辉和集团,这才是他今晚的目的。 睿城的大领导是从另一个地方特别调过来的,他想发展这边的经济,就想了这么一个绝招,绝对是史无前例,所以来看热闹的人特别多。 傅弈在人群中找到了钱立楠,但却一直没有看到罗丝丝,这不应该,难道他今晚的女伴不是罗丝丝?况且罗丝丝是辉和集团的千金,她怎么能缺席? 锐利的双眸四处搜寻,当珊珊来迟的女人从岸边踏上船时,由于她的美貌与气质,引起一片哗然。 那不是夏云美又是谁? 也只有她,才有这种狐媚子般的眼神,她如此飘逸,又仿佛天上的仙女,尤物般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神。 傅弈紧紧凝着她,可她的眼神却在扫了他一眼后就自然地转走,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妖娆地来到钱立楠的身边,往他身前一靠,抬着下巴,一副送上红唇的模样。 钱立楠邪肆地勾唇,自然地低下头去。 第80章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他 夏云美的失踪,所有人都不知道,顾朔跟苏华认为,以她的状况,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但傅弈拒绝听这样的话,他不信,他就是觉得夏云美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在一个离他并不远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可是没人藏起她,她能去哪里? 加上她的身体根本不允许她到处乱跑,如果出事,江城的新闻早就能看到,可什么都看不到对傅弈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沉下心来冷静了好几天,开始分析她的去向。 最后将目标锁定在钱立楠身上。 夏云美失踪的事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了,夏宏铭因无法接受引起心脏病发作还住进了医院。 但跟她有关系的钱立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傅弈感觉很蹊跷。 而且通过调查,他发现,罗家的辉和集团不知何时竟将主体迁到了睿城,还人不知鬼不觉的。虽然还有一部分留在这里,便内部人都知道,不过就是一个空壳。 罗丝丝的父亲病重未能治好,也在前不久去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临终前将公司大权交给钱立楠,并让心腹全力支持他。 可是,钱立楠想干什么? 傅弈并不知道,只有找到他,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什么叫喜出望外,恐怕就是傅弈此时的心情。 当他看到夏云美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感觉全世界都黑了,只有夏云美那里亮着光,照着他的眼。 他才知道,夏云美已经长在他的骨髓里,有她,他身体的血液才能很好地流通。 她于他而言,就是生的活力。 可万万没想到,他于她,不过眸眼中万物中最普通的一物,丝毫没有引起她的在意,就跟平常呼吸空气一样,轻轻扫过就没有了。 别说从她眼中读到惊喜,就连对视一眼的机会她都没有给他。 这是怎么回事? 尤其当她贴进钱立楠的怀里时,明明就是在索吻,当着全船的社会名流面,向另一个男人索吻。 夏云美穿的是露背贴身的蓝色晚礼服,长度正好到脚跟,波光粼粼,跟条美人鱼似的,前凸后翘。为了保暖,肩上披着条白色的绒肩,还只搭了一半的肩膀,另一边就完全露在外面,娇嫩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雪白光滑。 她的一颦一笑,无不勾人心魄。 谁能禁得住如此妖娆的女人? 可她却钻进了钱立楠的怀里。 众人再望向钱立楠,都知道他是从外城过来的富商,气质沉静不张扬,可能是年龄与岁月的打磨,他看起来特别稳重,加上肚子里又有点货,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魅力,全场女人的焦点基本都在他的身上。 他比一般的小伙子要大个十几岁,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个人魅力的发挥。 那些女人还就喜欢这样的大叔,比如说夏云美,听很多名媛说,她就喜欢他的某些功夫。 “夏云美!” 是傅弈喊出来的,带着某种暴怒,并且人也跟着向她疾步迈过去。 看见她无视他的存在,他就已经不能接受,看到她贴到别的男人怀里,他几乎要跳脚,再看到她还向别的男人索吻,那红唇就要贴上时,他直接喊她出声。 这下好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寻向傅弈,看着他慑人心魂的模样,当真是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给他让道儿。 可没想到,那当事人却权当这是一场别人的游戏,这边该怎么来还怎么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那红唇被别的男人衔住,忘情地拥吻时,傅弈简直要疯了。 可人还没有靠近,他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给钳制住,可傅弈怎么可能让他们给绊住? 但众人都觉得船上来了个疯子,为了不影响今天的兴致,领导派了更多的保安,这才将傅弈给拖出去,可傅弈还死死盯着夏云美那边拼命地喊她,声嘶力竭的。 可能是他的声音真的太痛苦,也太愤怒了,所以夏云美自然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巧那时傅弈已经被拖着转弯,她并没有看到他。 “出什么事了?” 夏云美有些蹙眉,她今晚不过是过来看烟花的,要不是知道会有很漂亮的烟花,她才不要来。 钱立楠展平她的眉心,扬唇道:“跟我们没关系。你看,我都忘了跟你说,你今晚真漂亮,这个礼服很适合你。” “还不是你的眼光好。”夏云美白晰的手指抠着他的衬衫扣子,“这是你亲自给我选的。” 钱立楠揽着她,来到一处红酒柜前:“来,双儿,这些都是你可以喝的,每种颜色都是不同的味道,你可以尝尝看。” 是了,现在的夏云美已经不叫夏云美,双儿是钱立楠给她的名字,夏双。 夏双贪婪地望着那些漂亮的颜色,娇柔道:“我可以多喝一点么?” “当然不可以。”钱立楠扳正她,严肃地跟她说,“你忘了你的身体才恢复?若不是今晚有你喜欢的烟花,我也不会让你过来,你该在家好好休息。” 夏双撅着红唇,不高兴地望着钱立楠,钱立楠又亲了她一口:“听话。” 她似乎有些高兴了:“好啦,我知道了,每一样我就尝一口,行了吧?” “那你自己注意分寸。”钱立楠宠溺地揉着她的发顶,“你自己在这边玩一会儿,不要乱跑,我去那边见几位领导,你知道的,我刚来这边,有些人脉还是要打通一下。” 夏双喜欢喝酒,现在有酒作赔,也就没多少怨言了,推着让他快走,她好喝她的甜酒了。 有了之前拥吻的开场白,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妖娆的女人是钱立楠的,谁还敢靠近?也只能远观了。 傅弈被人当作脑子不正常的人拖出船外,他们甚至还拿出武器逼他离开。 而行使这一切就是钱立楠,傅弈在奔向他们时,傅立楠看到他了,他的眼神一片肃杀,接着就有人过来拦住他,他连夏云美的手都没碰到。 真没想到,钱立楠竟能在睿城一手遮天。 可里面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离开? 踱步在船边,傅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夏云美跟钱立楠拥吻的画面。 他狂躁地大叫了几声,也无法褪去那样的一幕。 “钱先生。” 傅弈闻声转头望去,只见钱立楠西装革履地被人簇拥着从里面走过来,径直下了船来到傅弈面前,那傲慢的眼神让人望尘莫及。 “傅先生?”钱立楠打量着他,不禁笑起来,“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看岔了。” 看着钱立楠这一副得意的眼神,傅弈真想上前揍他几拳,但也清醒地知道,现在不合适。 他没说话。 钱立楠回头看向船上的风景,干什么的都有,毕竟大年夜,还是挺热闹的,如果仔细看,不难找到在灯光绚烂处,夏云美优美的身姿。 “刚才听到傅先生在船内喊云美的名字,她也在吗?说起来也好久不见了,如果能碰到,那真是有缘了。”钱立楠始终带着微笑,看着傅弈黑沉的脸,也不作任何奇怪。 傅弈瞳孔缩起,他还真是睁眼说瞎话,以前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他这惊人的成长速度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傅弈对于夏云美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但隐约感觉不太好。他不敢多想,更不愿在钱立楠面前表露更多,既然他要装,他傅弈当然也可以装。 只见傅弈斜唇一笑:“钱先生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吧,我到现在还没进去呢,你看,我被他们拦在外面,如果方便的话,麻烦钱先生稍我一程?” “哈哈。” 钱立楠的笑声充满了可笑与鄙夷,摇头道:“真没想到啊,堂堂傅家二公子也会有这么一天,这要是让江城的媒体知道了,他们得多高兴啊。” 忽然,钱立楠转变话锋,眸色犀利地望向傅弈:“我忘了告诉你了,不够格的人,是不能进的,你再好好修炼修炼。” 话中之意很明显,跟他钱立楠斗,傅弈还没那个资本。 忽然空中绚烂无比,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开始放烟花了。 这两个男人自然也被引去了注意力,尤其是钱立楠,他喃喃自语:“这是我精心准备的,为我的爱人,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钱立楠的话让傅弈心里特别不爽,如果说夏云美现在成了钱立楠的爱人,那罗丝丝呢,又算什么? 今晚一直没看到罗丝丝,让他觉得很蹊跷。 烟花开始燃放,一束接着一束,看得夏双应接不暇。 她仰着头,眼里全是光彩。 她想看得更清楚,于是就从里面跑到了外面,披肩在身后随风摇曳,像一只误入仙境的小兔子,可爱又洒脱。 她趴在栏杆那里,贪婪地在空中看着,眼里尽是烂漫。 可夏双觉得很奇怪,她总不能专注地欣赏这美景,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四处张望,竟在岸边看到了钱立楠,她惊喜万分,没想到他竟跑到外面去了。 她摇着手臂,朝他呐喊:“立楠!立楠!我在这里!” 很显然,钱立楠也看到她了,朝她挥手浅笑。 夏双得到回应,心情异常雀跃,她将双手当作喇叭放在嘴边,大喊:“钱立楠,我爱你!” 连钱立楠自己都没想到,她竟在此时此刻跟他这样深情表白,胸口有一股暖流流过。 回头,睨向傅弈,说了一句:“傅先生,她眼里没有你。” 说完,他疾步上船。 傅弈紧跟着上去,依然被拦住。 钱立楠径直来到夏双面前,夏双主动投怀。他问:“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表白,是想干什么?” 夏双仰着妖娆的脸,张着红唇,挑了一边的眉角,故意道:“当然是引起你的注意,过来陪我啦。” 钱立楠才不信,掐住她的细腰,让她秀眉蹙起吟笑,他故意威胁:“还不说实话?” 夏双这才抿着唇,躲到他怀里:“人家就是想宣布一下,钱立楠是我夏双的,看那些狐媚子还敢不敢引诱你。” “双儿。”钱立楠气息忽然不稳,夏双眨巴着大眼,脸也红了,还故意笑他:“干嘛,我在呢。” “我想亲你。” 夏双抿着唇:“想亲就亲呗。” 钱立楠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急不可耐地撅住她的红唇,柔软丰润,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夏双被打横抱起,没于船内。 傅弈疯了般地跟那些拦住他的人打斗,但终是寡不敌众,多处受伤。 他躺在地上,一遍遍喊着夏云美的名字,一遍遍说着不可以。 可他不是神,有些事情是他控制不了的。 所以傅弈痛苦,痛苦地快要死掉。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他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夏云美到底怎么了? 傅弈连夜回到江城,在酒吧里喝得烂醉。 现在除了把自己喝醉,他什么都做不了。 满脑子都是钱立楠,他想把他杀了的心都有。 有人来接他了,他以为是夏云美,紧紧抱着她。 以前他喝多了都是夏云美来接他,不管多晚,她都会来。 可来人却是陈奕舒。 顾朔早就在酒吧留了陈奕舒的号码,就防着有这么一天。 陈奕舒听着傅弈喊自己夏云美,她有那么一瞬在想,就让他把自己当一回夏云美吧,只要他开心就好,哪怕只有那么一会儿。 她紧紧地回应着他,也没有出声,可当他真的要对她做什么时,她还是迈不过心理那道坎。 喝醉不过今天晚上,明天一早他就清醒,他总能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到时候,他们之间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陈奕舒摇头轻叹,一把推开傅弈:“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夏云美,我是你兄弟,是你兄弟!是陈奕舒!” 傅弈睁开朦胧的眼,正好一阵冷风吹过,傅弈清醒了不少,看到眼前的人是陈奕舒,笑着踉跄着走过去,搭着她的肩膀,打着酒嗝:“我跟你说,我知道你不是,夏云美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她很温柔的,呵呵。” “夏云美夏云美,傅弈,你就不能接受事实吗?她早就死了!” 陈奕舒看到他都颓废好几个月了,还不能接受那个事实,心里真的很来气。 好像他的世界里,除了夏云美就再也没有别的。 虽然他前段时间把公司打理得很好,交待得也很好,可只要一涉及到夏云美,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才出去找她还没几天,人就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奕舒心里真的很烦躁。 他要是一直这样,该怎么办? 他要是永远都找不到夏云美,又该怎么办? 她真的很难想象,傅弈会这样一辈子。 “她没死!” 傅弈一把推开陈奕舒,很不高兴地指着她:“不许说她死了,她没死,我看,我看到她了,只是,只是……” “呕……” 傅弈蹲在地上,吐出了所有的不快。 陈奕舒将他送回去后,看着他熟睡的脸,打了个电话给顾朔。 “你说什么?”顾朔正在看书,听了陈奕舒的话,身子都坐直了,确认道,“他看到夏云美了?” 陈奕舒点头:“是的,是他亲口说的。” 顾朔蹙眉:“不会又是幻觉吧?上次就是因为看到夏云美才坠到山崖,这次怎么又……” “这次应该是真的。”陈奕舒回忆着傅弈当时说的话,“我感觉他真的看到了,可能,反正我说不清楚,你可以查一查。” 尤其是他身上的伤,应该是有缘由的。 顾朔点头,同时也在思考:“好,我知道了,晚上就麻烦你照顾一下阿弈了。辛苦了。” “没事。”陈奕舒浅笑,“都是兄弟。” 听到‘兄弟’这个字眼,顾朔怔了一下,嗯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后。 他稍做思考,便打了个电话出去:“帮我查一下傅弈上周的行踪。” 傅弈第二天醒来时,陈奕舒已经去上班了,给他留了言,说冰箱里有菜,她不会做,让他自己烧着吃。 他捏捏头,知道昨晚是又喝多了。 脑子一清醒,就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切,他狠狠捂着两只眼睛。 冲了把冷水澡后,傅弈脑子更清醒了,利用人脉关系查到钱立楠在睿城的住处与公司地址,包括他跟夏云美经常活动的地点,都查得一清二楚。 他必须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在夏云美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跟她见上一面。 傅弈在睿城待到第五天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 钱立楠因为公司有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必须要亲自处理,飞去了国外,可能要一周以后才能回国。 只要一想到这个,傅弈就激动不已。 但钱立楠跟夏云美的住处,安保做得非常好,他周旋了很长时间才潜伏进去。 诺大的别墅只住着夏云美一个人,楼下的灯都是关着的,只有卧室一个房间的灯是开的,此时,她正在浴室里洗澡,水声哗哗,完全不知道家里已经进来了一个人。 当她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床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正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时,而且他一只眼睛还是肿的,她心里先是慌乱了几秒,随后便镇定问道:“你是谁?” 傅弈蹙眉,她是在生他的气么,装得太像了,还是说他现在的样子她认不出自己了:“夏云美,你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是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你是故意的吧?” 夏云美? 夏双下意识拧眉,差不多能断定这个男人是找错人了,当下也没有多少害怕,挑眉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认识什么夏云美,我也不是她,我叫夏双。” 她说得云淡风轻的,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让傅弈腾一下站起来。 夏双裹紧浴巾,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突然变了脸的男人:“你要做什么?” 第81章 忘情拥吻 他坐在那安静的时候倒还好,尽管脸上有些伤,看着也不是特别狰狞,毕竟整个人还是挺帅气的,只是他突然变脸,让她一下子感觉,这人有些恐怖。 可在傅弈看来,她看他时,那惊吓退缩的样子,着实凉了他的心,她还正儿八经地说自己不是夏云美,叫什么夏双。 夏什么双! 明明就是夏云美。 可夏云美见到他时何时这样惧怕过? 傅弈蹙眉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那双眼饱含的忧伤让夏双有一瞬间的愣神。 “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要叫保安了。” 夏双见他不说话就更可怕了,不再以为他是跑错门找错人,可能真是什么入室行色之人。 只是这里的安保这么好,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我会输了。”傅弈看着她喃喃道。 夏双则仿佛没大听清楚,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傅弈讽刺地浅笑:“我真是输得彻底,你不仅跟别的男人好上了,还把我忘了。” 他难道是个被情所伤的男人? 夏双不禁又想,他的样子看着怎么那么痛苦,连她看着都觉得心里被戳了一下。 “先生……” 只是他话还没说话,傅弈就一步来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夏双像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一般,怔在那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甚至,这样被他抱着,她心里居然还觉得有些暖暖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 夏双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可怎么都推不动,她反而觉得浑身都在发热,竟跟年三十那天晚上她跟钱立楠差点擦枪走火时感觉是一样的,若不是她好事来了,那晚他们就…… 不行,再这么下去,这个男人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喂,先生,你不可以这样,我也不叫保安了,但你得快点离开这儿。” 傅弈感受着她的一切,感受她说的每个字,每一个眼神动作,所有一切都在说明她真的不认识他,并不像是装的。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仔细端详着她,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夏云美,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想起来,蹙眉问道,“你的病是不是完全好了?” 夏双简直不敢相信,他还真认识她!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刚动完手术一个多月,现在还在调养中呢。” 听她这么一说,傅弈就可以断定她就是夏云美,但也确定,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手术的原因? 她的记忆只保留在六七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 “对不起。”傅弈的心好疼,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不在。 可夏双却会错了意,笑道:“没关系,只要你弄清楚就行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可能我跟她长得比较像,但始终不是呀,对吧?” 傅弈看着这样的夏云美,眼眶不禁泛红。 从前他没有接触过的夏云美就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她,竟是这么单纯善良,可爱。 傅弈作势还要抱她,却被夏双抬手拒绝:“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她清澈的大眼睛让他不忍无视她的话。 “那我坐会儿行吗?”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虽跟从前的她性格迥异,但身上的标识他都记得,她就是夏云美,可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而只选择有钱立楠的那部分? 傅弈觉得事有蹊跷,脸色顿时沉下。 夏双看着这个男人多变的脸,心里也没个准,毕竟当下的状况还是比较危险的,就说:“你看我衣服还没穿呢,要不你先出去待会儿?” “好。” 傅弈毫不犹豫地出了房间,还将门带上。 他一出去,夏双就松了一口气,慌忙拿出手机,翻到钱立楠的名字。 正准备给他打出去,但还是犹豫了。 最终她放下手机,抓紧时间将衣服换了。一换好衣服她就将门打开,他果然还在那。 夏双探出头来:“你等我一下,我将头发吹好送你出去,我怕他们会为难你。” “我帮你吹。”傅弈下意识开口。 夏双怔了一下,眉眼弯起:“不用啦。我很快的。” 果然很快,夏双穿戴好出来,就是一般的悠闲装,不似那晚那样的暴露。 “走吧。”她率先下楼,傅弈就跟在后面,眼里尽是不舍。 出了门,夏双才想起来跟他说:“对了,你找的那个人叫夏云美是吧,你大概跟我描述一下她长什么样子,我男朋友在这边人脉还不错,说不定他可以帮到你。” 她的男朋友…… 提到钱立楠,傅弈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又全部被击溃,声音骤然冷了许多:“不用。” “哦。” 夏双已经知道,只要提到夏云美,这个男人的心情就不好,也不再多说了。 突然,傅弈停住脚步,夏双就与他撞个满怀,她惊愕地看着他,他蹙眉看着她,她呆萌的样子让他好想吻她。 最后生生忍住。 能找到她已是万幸。 “她叫夏云美,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傅弈看着她漆黑的大眼睛,“她的男人叫傅弈。记住了吗?” 夏双眨着眼,忽尔眉眼一弯:“记住了,你就是傅弈,是吧?” 傅弈勾唇,抬手自然地揉着她的发顶,夏双垂眸,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虽然她跟那个夏云美长得一模一样,可终究她不能代替她呀。 到了门口保安那里,夏双上前笑着跟他们说:“这位是我的朋友,不用什么事都跟钱先生说的。” 闻言,几个保安看向傅弈,就是先前一直与他们周旋的男人,没想到竟是夏小姐的朋友。 只是看夏小姐如此袒护他,关系定不一般。 也许夏双只是事实求是的说话,但保安们却听出了另一番味道,连忙点头:“放心吧夏小姐。” 夏双又是一笑,回头跟傅弈说:“走吧。” 出了别墅区后,傅弈跟她说:“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夏双明白他的意思后,笑出来:“放心吧,这里我很熟了,而且你看,他们都会保护我的。” “咳咳咳!” 傅弈连续咳了一阵,他憋了好久了,咳得他胸口疼。 可能是上次冲冷水澡受凉了,这两天一直咳嗽。 “你怎么了傅先生?”夏双上前来,拍着他的背,“怎么咳起来了?” 傅弈笑道:“没事,可能有点感冒了。对了,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见她愣了一下,他解释道:“你不是要帮我找人么,这样也方便一点。” “是哦。”夏双笑着拿出手机,“你手机号码是多少?” 傅弈报了一串数字,看她一个个输入,样子极为认真,然后按了拨通键。 收到她的来电后,他发现,她的手机号码已经不是从前那一个,他接通了,放在耳边,看着她,幽幽开口:“我不想让你男朋友知道我找过你,可以吗?” 两人不过一步之遥,可却进行着通话,夏双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将手机放在耳边,抿了抿唇,点头道:“可以的。” 也许他有什么顾虑吧。 “谢谢你。” “没事儿。” 夏双的手机号码跟微信号是同步的,于是傅弈又加了她的微信:“我刚加了你的微信,你通过一下,这样联系也方便。” 终于要走了,傅弈真不想走,可已经没有理由了。 看着她进去后,傅弈在外面看了很久才离开。 回到酒店,他辗转难眠,终是给她发了一条微信:“睡了吗?” 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信,他为了安慰自己,时间确实已经后半夜了,她肯定睡着了。 傅弈心里有事,就算后来睡着了也没睡好,加上咳嗽,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差,越睡越难受,干脆不睡了。 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发给夏双的微信还是没有回复。 也许现在又太早了,她还没醒。 傅弈专心做自己的事,联系了顾朔,跟他说了夏云美的事。 这是他这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主动联系顾朔,顾朔也才相信,原来夏云美真的没死,那天晚上陈奕舒说的是真的。 傅弈找他,就是想知道,如果夏云美做手术,会有什么后遗症,为什么她只记得她从前的事? 顾朔倒是想到一点,那就是钱立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但那毕竟对夏云美伤害很大,如果钱立楠真的爱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个怀疑告诉傅弈,只说手术后,可能有这方面的后遗症,毕竟不是小手术。 “你在咳嗽?”顾朔问,“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好,你才有精力查那些。” 顿了下后,他说:“要不要先去苏华那看一下?” 毕竟这段时间傅弈的身体确实差了许多,他不想他再有什么事。 傅弈摇头:“不用了,我就不跟他联系了,你把情况跟他说一下,有什么消息先告诉我。” 夏云美在睿城,他暂时是不会离开的。 挂了电话后,他头疼不已,迷迷糊糊糊地睡着了。 顾朔跟苏华碰面了,说了夏云美的事。 得知夏云美还活着,苏华想到的是:“阿弈应该可以原谅我们了。” 顾朔疑惑地看他一眼,毕竟傅弈对他们积怨很深。 苏华笑道:“你忘了?阿弈说过,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们,除非夏云美重新站在他面前。” 是了,现在夏云美找到了。 可是,“找是找到了,只是她现在不是夏云美,而是夏双,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认识钱立楠的那个阶段,我们所有人她都不记得,包括阿弈。” 苏华也是蹙眉:“这事我也觉得挺蹊跷。如果说钱立楠对夏云美的影响很大,可她毕竟跟阿弈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不过几个月而已。”顾朔提醒。 苏华哑然,的确只有几个月,可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故事却胜过在一起几十年的人。 “呵呵。”苏华笑了两声,看着顾朔,有意试探,“你现在还反对他们在一起吗?” “我从来就没有反对过。” 顾朔反驳,眼神看向自己的电脑,电脑里是他分析夏云美的一些资料。 “是是是。”苏华耸肩,“你从来没有反对过,就是不想阿弈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还要留点给你。” 苏华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还偷瞄了顾朔一眼,顾朔果然在瞪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苏华凑近他,放低了声音,笑着问,“你跟于姐,发展到哪一步,有没有……嗯?” 他还朝他眨了下眼。 顾朔将电脑一关,站了起来,冷眼看向苏华:“你可以走了,我要出门。” 苏华瘪瘪嘴,连忙站起来:“你去哪,我们一起走呗。” 顾朔当真是烦不胜烦,自从让他碰到他跟于姐一起,就一直抓着这个把柄不放。 “哎,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苏华拽着他的胳膊,倒是一脸严肃,“我倒是想提醒你,像于晓那样的大姐大,你还是得注意一下分寸。” “不用你教。” 苏华叹气:“我不是教你,知道你有分寸。只是你想过没有,不管是夏云美还是阿弈,现在她都插了一脚,你欠她的太多了,我是怕你到时候抽不开身。” 苏华的顾虑,顾朔不是不知道,只是…… 这时,顾朔的电话响了,看到名字,他下意识拧眉,苏华凑过去,是于晓,他耸耸肩:“你好自为之,兄弟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拍拍他的肩,转身走人。 顾朔看他走远,这才将电话接起:“于姐,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 于晓此时正坐在她的后花园里看两只小宠物狗玩闹,笑着问:“外界都传言你跟傅弈决裂了,你还这么帮他?说真的,我真的很心疼你。” 顾朔微微扬唇,回道:“多谢于姐的出手,顾朔感激不尽。至于我跟阿弈的事,传言有误。” “行哪。”于晓也无所谓,不过就是出钱出力的事,她想干的时候还是会干,全凭她的心情,“只要你高兴就行。” 顿了下,她说:“过两天我要去一趟云南,想着你现在也不在驰越帮忙,不如跟我一起去玩一趟吧,你觉得怎么样?” 虽是跟他商量,但一般她决定的事,顾朔都会听从,毕竟他请她办的事,她都帮上忙了。 所以她要些回馈,也是人之常情。 “没问题。” 顾朔爽快答应。 收了电话后,于晓继续看那两只小狗玩耍,心中也感慨:幸好她手上还有些权势,不然那顾朔又怎会听她一个老女人的? 只是这利用的关系,始终让她心里有些不爽。 可这现实的社会,不就是如此么? 她闭着眼,什么也不想了,只等过段时间好好跟顾朔出去玩玩,看看能不能再进一步,她还没跟他单独在外好几天的呢。 国外那边,钱立楠忙得焦头烂额。 明明谈好的项目突遭变故,还有公司内部出现叛徒,更有新工程才开始就出了人命! 什么都好说,都是这人命的事,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挠是他再沉着冷静,也被这接二连三的事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疲惫不堪。 好在每天晚上跟夏双的视频通话,能让他得到片刻的放松。 只是傅弈的出现,让他不是很放心。 原本以为一个星期就能回国,可是看来,归期不定了。 好在,夏双在家很乖,每天都会跟他汇报她的行踪。 “立楠,你看起来好累,工作很忙吗?”夏双靠在床上,一边敷面膜,一边跟钱立楠通视频。 钱立楠的笑都显得很疲惫:“是有点忙,看起来我不能准时回去了,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要怪你啦。”夏双的声音模糊糊的,“只要你给我带好吃的,我就原谅你。” 钱立楠笑笑,如果仅仅是吃就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他要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 “双儿。” “嗯。” “能不能把你的面膜撕掉,我想看你。” 夏双心里暖暖的,几秒后便轻轻撕开,如同揭开面纱一般。 看着她灵动的大眼睛,清澈如泉水,她还是那个她,他的她。 “好想你。”钱立楠喃喃道。 如果此时此刻,她能陪在他身边该有多好,等他忙了手上比较急的事,他就把她接到身边来。 夏双抿了抿唇,说:“我也想你呀。” 正好听到那边有人在喊钱立楠,估计他要做事去了,夏双赶紧催他:“快去忙吧,晚上早点休息哦。” 互相给了飞吻后,各自挂了电话。 看到夏双,钱立楠又复活了,充满斗志地投身于工作中。 夏云美刚把脸擦干净,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傅弈打进来的,而且还是视频,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 看到的,竟是傅弈红着脸靠在床上:“你怎么了,脸那么红。” “我发烧了,你能来照顾我一下吗?” 这刚说话,就剧烈地咳起来。 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夏云美想到他女朋友不见了,身体又不舒服,心里顿生怜悯,连忙问:“你住在哪里的?我马上过去找你。” 发了定位后,傅弈内心有些激动。 早上给她发的信息,她回了个无关痛痒的话后,也就没再继续聊。 后来他忙完后也睡着了,醒来后竟然发烧了,也许这就是跟她联系的最好时机。 只是,就在夏双刚进酒店时,酒店竟发生了一起q杀,听到响声,傅弈整个人都弹起来,掀开被子拉门飞一般跑出去。 “夏双!夏双!” 酒店里混乱一片,死的死,伤的伤,他没想到,睿城竟然这么乱,治安竟这么差! 他拼命地喊,拼命地找,他知道她已经进了酒店,可人呢? 那些制造者已经被警c带走了,酒店内一片惨状。 吧台处,夏双缓缓站起,看着那个不停地找自己,不停地喊着自己名字的男人,多么让人心疼,他甚至哭了。 她有些不理解此刻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如此忧伤? 当四目相对,傅弈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紧紧地,忘情地吻着她。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她还在。 第82章 今晚我陪你的条件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那种痛彻心扉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刚才那种情况,他以为他又要失去她了,心里在不停地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让她过来? 他不是想让她好好活着吗? 甚至在想,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哪怕让他离开,永远消失都可以。 直到看到她,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那一刻,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只要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夏双知道他在吻她,只是她太沉浸于自己内心的情绪,也可能是被傅弈的行为感染,让她一时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完全懵了,直到她喘不过气来,傅弈才松开她,捧着她的脸,泪中带着笑:“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过来的,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上下打量着她,仔细检查,就差没把衣服掀起来了,他的手很重,已经把夏双弄疼了,可他却不自知。 夏双回过神,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我没事,你看我一直躲在这的,我真的没事。” 傅弈双眼的深情让她不敢直视,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跟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讨厌他的亲吻,甚至,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做了对不起钱立楠的事,心里又十分愧疚,所以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傅弈注意到了。 相较之下,他还是希望她快乐一点好,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 “那个,对不起,我刚才唐突了,对不起。”他急于想证明什么,可总是说不好,“我,我……” 夏双惦起脚尖捂住他的薄唇:“好了,我没关系。你怎么样了,不是发烧了么,看来我们得换个酒店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些习以为常。 这里的确已经不能住了,局里已经封锁了这里。 就在他们录完口供重新找酒店里,傅弈了解到,睿城有不少黑道的人,发生这样的事很正常,夏双一开始也不大能接受,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她很少出门。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这样我也不会让你过来。”傅弈由衷道。 夏双笑道:“可你不是需要我么?” 她刚才探了温度,他的确烧得很厉害,这一路上还咳个不停。 咳嗽已经很严重了。 傅弈看着她的侧脸,幽幽道:“你就不怕?像刚才那种事。” “怕呀。”夏双说,“不过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我走得比较急,都忘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听在傅弈耳里却是另一种滋味儿。 这说明她心底深处还是有他的。 不然她也不会对他的事这么着急。 “夏双。”这是傅弈第一次喊她这个名字,“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夏双却说,看缘分。 傅弈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她活得通透,还是他内心太复杂了。 最后傅弈也没有找酒店,而是找了个单身公寓,里面样样齐全,除了地方小点,没啥毛病。 不过,地方小也好,这样他跟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就能离得更近一点。 “夏双。” 听见傅弈喊她,夏双回头,应了一声,一边到处看,又听傅弈问:“你会做饭吗?” 夏双呵呵一笑:“肯定会做啊,立楠就喜欢我给他做的饭,不过这段时间我身体不好,我们都是在外面吃。” 说前半句的时候她脸上还充满了笑容,可到了后面,她脸上有很明显的落寞。 傅弈勾唇。 他想起来,钱立楠不会做饭。 他上前:“那今晚你歇歇,我来做给你吃好不好?” 避免她有什么想法,傅弈马上补充一句:“感谢你特别来看我,还帮我找到这么好的房子,怎么样?” 夏双显得有些兴奋,可想到一件事:“可是,你不是感冒了吗?” “我觉得我感冒已经好了。” 傅弈马上拿出手机在网上买了些菜,二十来分钟,菜就送过来了,而且很新鲜。 “需要我帮忙吗?”夏双蹲在他面前。 傅弈看着她,扬唇:“我很荣幸你帮我。” 于是,两人一起摘菜,傅弈洗好切好后,夏双来配,他炒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看着。 尤其是做海鲜,她感觉他好能。 人长得好看就算了,烧起菜来居然也这么厉害的,她好佩服他,自己做海鲜一直都做不好,学了很久都没有学会。 反正烧出来就是不好吃。 “好香啊,我都想吃一口了。” 夏双站在旁边,忍不住说出心中想法。 傅弈马上就弄出一只大海虾:“刚出锅的才最好吃。” 夏双一连吃了五只,眼看着一盘子快被自己吃完,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她竟说:“你买得太少了。” 呵呵,以前的夏云美就是这样的吗? 还剩最后两只的时候,傅弈不让她继续吃了:“还有别的可以吃,别只吃这一种。” 毕竟是海鲜,还有别的品种,吃多了凉性太大对女性不好。 夏双笑笑,终于手下留情,转战其他。 吃饱喝足,夏云美靠在沙发上,那是一个惬意。 突然,手机响了,她惊了一身,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时,后背直冒冷汗。 傅弈看出她的异样,同时看到她手机里是钱立楠打来的视频,他眉心微拧,立刻将所有灯都灭了,跟她说:“就说你睡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也只有如此了。 夏双深吸了一口气后,将手机接通,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钱立楠那边刚结束了一项会议,心神不宁的,他给夏双打了一个视频,可好长时间她都没接,心里不觉有些不对劲。 在她终于接了后心下一阵放松,可屏幕里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 “双儿,怎么这么黑?” 夏双屏住呼吸,躺到了沙发上,闭着眼睛,佯装在睡觉:“哦,我睡觉了呀,晚上看书看得好晚,好困呀,立楠,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明她还是期盼他的,所以他又释然了:“既然困了那就睡吧,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等忙完了这阵,我就接你过来,好不好?” “哦,好……” 她语气恹恹,真的很困的感觉。 钱立楠宠溺地一笑:“那你睡吧,明天我再打给你。” 两人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 夏双大呼一口气:“天哪,吓死我了,我真不适合干坏事。” “呵呵。”傅弈笑起来,“你就这么怕他?” 此时屋子里的灯并没有打开,夏双也没发现什么,可能觉得这样才更安全,钱立楠就看不到她了。 “哎呀,立楠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夏双脸上洋溢着笑容,“我知道他是怕我跑了,呵呵。” 她觉得这是件非常荣幸的事,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在乎她,让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她是被重视的。 傅弈长时间没有出声,夏双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是黑的,笑道:“咦,灯怎么还没开呀?” 她想的是,傅弈之所以没有说话,肯定是她刚才的炫富让他想到他的女朋友了,于是安慰道:“傅先生,你女朋友会找到的,你不用太担心。” “可我真的很担心,我怕我永远都找不到她了。” 声音近在咫尺,夏双心脏漏跳了一拍,傅弈的黑影就在自己跟前,让她有些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忘记身后就是沙发,整个人向后倒去,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到一个温暖的怀中。 “傅,傅先生,我不是夏云美,你,你别弄错了。” 夏双怕他又要做出什么,只好先行提醒。 同时她也在心里想,这个男人真是爱惨了他女朋友了,夏云美好幸福啊。 待夏双站稳,傅弈轻轻松手,转身将灯打开,他直视着夏双,勾唇道:“我知道。” 夏双抿了抿唇,拎起包包:“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傅弈没说话,她又转身,有些尴尬地提醒:“还有,今天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发生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 她也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做朋友了? 就是因为她曾经如此善良,所以才遭到钱立楠的欺骗,以至于后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整个人完全变了。 “你说的是什么事?”傅弈来到她跟前,几乎就抵在她脚指头那。 “就,就……” “你是指吻你的事吗?” 夏双往后移了一点儿,抿唇笑,表示他说得对。 傅弈了然,却低头凑近她,佯装要吻她,把她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以了!” “呵呵。”傅弈浅笑,“我知道了。” 他又靠前,夏双赶紧转身背对着她,却发现他只是伸手过来开门,不禁将自己骂了一顿,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思想。 “太晚了,我送你。”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时,他一正经起来就那么地让人心驰神往呢? 送就送吧,她也不说话了,反正本来就很晚了,她一个人回去的确不安全。 快到别墅区门口时,傅弈就把车停了,夏双知道他是在体谅她,心里非常感激,于是多嘴了一句:“你早点休息,感冒还没好。” 傅弈点头,说:“我嗓子疼得厉害,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医院,我对这里还真的不太熟。你要是陪我去的话,我过来接你,这段路,我认识。” 他说的好像一切就照这么进行似的,夏双都没有反驳的话,只好说:“好的,那你明天过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我准备下来。” 看着夏双进去后,傅弈回到车里,几分钟后,他发了微信问她是否到家,夏双说她刚到家,嘱咐他等下回去后弄点盐水喝,还提醒他,他们吃完的餐具还没有收,让他别忘了收。 傅弈就回了一句:“你太唠叨了,像个婆娘。” 她本就是婆娘,什么叫像个婆娘? 夏双以为他是故意这样说她,给他一个锤子打头的表情。 其实在傅弈心里,婆娘就是老婆的意思。 他跟夏云美之间真的错过太多东西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虽认识了她很长时间,甚至比钱立楠还要早,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半年多。 他对她就已经深入骨髓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一点都不知道。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快点回到他身边,把她看得死死地,不让她跟任何男的接近。 就在夏双陪傅弈去医院时,回来的路上,两人过马路去对面取车,一辆疾驰过来的集装箱差点撞到夏双,也幸好傅弈将她甩出去,但自己却因为惯性受了伤,正好又是左腿。 医生说他这左腿恐怕永远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了。 夏双虽不知道他的左腿为什么会跟右腿不一样,但当下的情况却是因她而起,这让她非常内疚,眼泪流个不停,觉得都是她的错。 傅弈跟她说:“只要你别不理我就行。” 好好地,她干嘛要不理他? 她觉得他这个要求太低了。 要不是他,她就死了,他还因此差点死掉。 想想那一幕她就后怕。 她有点想钱立楠了,怎么感觉钱立楠不在她身边时,她就像个笨蛋一样,什么都做不好呢?过个马路都不会了。 就在傅弈去洗手间时,夏双没忍住给钱立楠打了一个电话,那时他那边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但他还在整理文件。 “怎么了双儿?你哭了?” 夏双怕他担心,并没有说出实情,况且她早就答应过傅弈,不能在他面前提傅弈。 “嗯,我就是想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想他,他很开心,甚至让他很放心,就算再过段时间再回去,也没关系,她还是会在原地等他,因为她很想他,她心里的男人是他,他完全不用着急。 很显然,夏双最后的问话是带着点抱怨的,钱立楠听出来了,但他却说:“我知道你想我,我也很想你,可这边的事还没解决。上次不是说了么,我等手上的这个问题解决了后就把你接过来,你再等段时间好不好?” “那到底要等多久?”夏双蹙着眉。 钱立楠刚要说话,另一个电话响起,是合作方。这么晚打过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 于是他就跟夏双说:“双儿乖,我晚点再打给你,现在有事,先挂了。” 还没等夏双回话,他就把电话挂了,夏双看着手机,一脸的不高兴。 傅弈早就从洗手间出来了,一直在听她打电话。 夏双跟夏云美果然是不一样的。 夏云美何时觉得一个人孤单过?何时离了男人就什么都不会做了? 钱立楠虽然宠着夏双,可却把她宠成了金丝雀。 夏双不应该是这样的。 钱立楠接的电话的确是合作方打过来的,说他喝醉了,让他过去接一下。 说合作方,其实还为时过早。 钱立楠在国外这边的公司出了问题,他找了几个中国这边的公司想补一下漏洞。 但漏洞较大,还是要担风险的,所以也没有马上决定,都还在犹豫中。 晚上打电话的这个,他有个想搞定的项目,但项目那方的人太难搞了,人家点名说看上了钱立楠。 这人自然就找上了钱立楠,所谓互惠互利,不过如此。 “林总。” 钱立楠到达指定地点后,发现林逸并不像喝醉的样子,诧异地喊了他一声。 “哟,钱总来啦。” 林逸将他拉到酒吧一角,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指着里面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跟他说:“这位,就是袁野,我们都叫她袁姐,不过她年纪不大,跟你差不多,就是因为她身上有点东西,所以大家都对她敬畏三分。只是,这人喜色,点名说看上你了。怎么样,搞定她,我就帮你把那个洞给补起来。” 闻言,钱立楠忽然冷笑:“林总这是在威胁我,知道我急需要那笔资金?” “随便你怎么说吧。”林逸倒是不避讳,“现在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再说了,你又不吃亏,还赚了不是?” 顿了下,他继续道:“别把这当成是一笔交易。这个袁野,听说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哪个男人征服过,你难道就不想试试?” “林总真是为我想得周到。” 钱立楠勾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资金现在就要到帐一半,否则我不想冒这个头。” 传闻果然不假,钱立楠为了自己的事业可以不择手段,他果然没有选错人。 “没问题,我现在就打款。” 手机刷刷两下,钱立楠的要求立刻变现。 他挑眉扬唇:“感谢林总给我这次机会。” 黑暗中,钱立楠的笑让林逸有些看不懂。 但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将钱立楠给带到袁野所在的包厢。 包厢在酒吧二层的最里面,那是最高贵的一个包间,也是袁野专属,被打造成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关男女之事的东西样样齐全。 钱立楠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灯光昏暗,只有那一排架子上的用具一清二楚地呈现在眼前。 袁野,当真是美艳外表下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和一具浮躁的身体。 “听说你有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为了她你连未婚妻都不要了。没想到,你竟会来。” 袁野穿的是黑色吊带裙,身材一览无余,坐在床上,双手撑在两边,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歪着脑袋,冲钱立楠妩媚地眨了一下眼。 “你太小看我了,我不需要这个。” 钱立楠将桌上的熏香灭了,那是催情的玩意儿。 丝毫不理会她口中提到的那两个女人。 他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移步到袁野跟前,弯下腰,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肌,抵在她的额间,低沉着声线:“今晚我陪你的条件,投资我的公司,让林逸永远消失。” 第83章 为什么要再次欺骗她 对于钱立楠这一来的行为,让袁野收目微挑。 早就听闻钱立楠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他竟然反将了林逸一军。 对于香勃勃的袁野来说,谁能给她带来利益谁就是她的朋友,谁有能力,谁才能跟她长久地合作。 能在国外混得一席之地还这么火,没有一点手段是绝对行不通的。 看上钱立楠,就是因为他够狠。 狠的男人,她不是没遇到过,只是,最后都被她淘汰了,袁野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此,流连于各色男人之中,精挑细选,及时行乐。 前提是,她有这个能力。 像钱立楠这样,她先前只是看上,从没接触过,没想到,今日一见,仅仅气势就将她折服一半,这样的男人,她喜欢,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雷声大,雨点小。 她轻轻往后移了移,笑问:“你这么做合适?” 钱立楠跟着上前,依然抵着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合不合适我说了算。我的条件,你能满足吗?” 这个男人,不仅身材好,声音也有股子蛊惑人心的感觉,先前的熏香在袁野的体内有了反应,现在在他的引诱下,早就不能自已,抱着他的头就要亲,可却被钱立楠推开,从口袋里拿出合同,递上笔:“袁总,先把字签了吧,等下才能尽兴不是?” 袁野眯眼:“你敢威胁我?” “误会了,在下只不过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毕竟,我没那个能力。” “我看,你很能。” 袁野虽不高兴,可还是夺过笔将大字签上。 签完字后,钱立楠站起来,收好合同,笑着问:“袁总想怎么玩,先玩那个?” 袁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柜子那一排的庞然大物,看向钱立楠,站起来,一下跳到他的腰身:“我想先试试你。” —— 因为夏双好几天没有联系到钱立楠,让她十分着急。在一次跟傅弈的微信聊天中,说出了自已的担心,怕钱立楠不要她了。 夏双靠在床头,神情落寞:“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粘人,所以立楠烦我了?” 傅弈微微蹙眉,但发出去的话却是轻快的:“他烦你,你就粘我呗。” 夏双撅着嘴:“你就别挤对我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他以前每天都打视频来,可是这几天要么就是电话,要么就是短信,现在倒好,电话也没了。我发微信给他的时候,他总说他在忙。我知道他忙,可这前后差别太大了。我就怕……” 她总是怀疑自已,是不是太粘着他了,是不是太以他为中心了,所以才会这么失去自我?没有他的日子,她觉得好无聊。 他才出国时,她还觉得挺新奇的,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生活过,甚至也不觉得害怕。 可越到后来,她越觉得没有意思,更觉得这房子大得有点可怕,她都不太敢一个人住了。 这么一想,夏双看了眼四周,立马缩到了被子里,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正好傅弈回她:“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如果她让他找钱立楠,他会去吗? 傅弈并不确定。 这段时间的机会是制造出来的,他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帮夏云美恢复记忆,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感受比他的目的重要。 当问出这句话时,傅弈又有些后悔,撤回的字眼儿就在那,他还是没有去点它,直到错过时间。 “你可以来陪我吗?” 什么? 傅弈的心情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他担心这顾虑那,没想到夏双给他的回复竟是这个。 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激动地心脏都跳快了好几次。 “你是不是害怕?我马上过去。” 其实在夏双发出这条信息时,也觉得是不是不合适,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今晚太害怕了,一直心神不宁。 加上她这些天跟傅弈的相处,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从上次跟他提过要求后,他就再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越矩的事。 所以,她是信任他的。 只是,傅弈到的时候,别墅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夏双的影子。 被子里是夏双的手机,有一条她还没来得及发出的微信,是发给傅弈的:“我怎么感觉有人进来了,好可怕。” 很明显,夏双被人带走了。 傅弈马上来到监控室,说明情况,那几个保安吓得半死,别墅里丢了人他们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而且连监控坏了,一直在同一个画面循环他们都没发现。 找到钱立楠的联系方式后,傅弈亲自打过去,他竟然给挂了。 于是他发了条短信:夏云美从你别墅里丢了,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就死定了! 钱立楠最近的收到的陌生电话太多了,他也没有存傅弈的号码,所以自然是没接,只是看到这样的短信,让他不禁拧眉,想到这人肯定是傅弈无疑,于是将电话回拨过去。 “你说什么,云美不见了?”电话一接通,钱立楠就着急地问。 傅弈却哼了一声:“你终于承认夏双就是夏云美了?” 顿了下,他说:“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跟你有关,你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否则夏双在这边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且傅弈在这边过得算是平淡无奇了。 为了跟夏双走近,处好关系,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挂了电话后,傅弈则将所有能联系到的人都联系了,将能找的关系都找了,多方出动,总能查出个蛛丝马迹的。 只是,在等消息的同时,傅弈开着车整个睿城兜圈子。 而钱立楠那边,第一个想到的人则是林逸。 他反将了林逸一军,肯定怀恨在心,若是做出点动作来,倒是有些理由。只是若真是这样,那也太看不起他钱立楠了。 找到林逸的时候,他正在马场骑马。 当看到他本人,钱立楠才觉得事有蹊跷,他明明已经跟袁野签好合约,要让林逸消失的,可他现在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逍遥快活。 浓眉一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哟,这不是钱总嘛,今天怎么有雅兴到这里来了?” 是林逸先看到的他,仿佛在说,你女人都不见了,你还有雅兴来玩骑马? “林总,我真佩服你。”钱立楠勾勾唇,上前递了根烟,可林逸没接,钱立楠也没不高兴,问,“是你的意思,还是袁野的意思?” 既然他已挑明,林逸也就不隐瞒了,叹了口气说:“钱总呀,我其实很看好你的,只是,你太算计人了,都算到我头上来了。不管谁看了,我都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 他看着钱立楠,见他一副神情自若,实则内心早就奔腾着怒火的模样,扯了一下脸皮:“实话告诉你吧,你把我害得挺惨呀。不过袁姐就是袁姐,不拘小节,如果她真的按你说的做,那她就不是袁姐了。钱总呀,你还是太小看那个女人了,以为签了合同就有了保障?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袁姐那里,她就是法律,她就是一切。” “林总教训的是。” 钱立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这几天一直听袁野的跟她待在一起,但他并没有真正用自已满足她,所以她不高兴了。她做事向来看心情,心情不好了,她不想做的事,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干。 这次真是太失算了,他还以为自已做了一件多么称心如意的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真是一点不假。 “那现在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林逸看着钱立楠一脸虔诚的样子,眸色一转,并没为难他,只是问:“怎么了,这次袁姐弄的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钱立楠看着他,默了几秒,脸角上扯出笑来:“林总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还年轻的份上,就再帮我这一次,如何?” “呵呵。”林逸将马栓好,跟他一并往休息区走,“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年轻,想问题做事情就是太简单,太冲动。你看,你那么耍我,我都没跟你计较,不给你吃吃亏,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对于他说的,钱立楠权当教诲,连连称是,可心里早就急得不行,生怕夏双在袁野那里出了什么事。 又听林逸唠了很长时间后,他终于给他出了个主意:“这样老弟,如果那个女人对你真的很重要,那我还是劝你赶紧放弃,因为袁野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你越是表现得在意,她越来会闹出更大的动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这次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不会动什么真格的。” 看着钱立楠一脸深思的样,林逸大笑:“怎么,舍不得?可现实已经不让你多想了。我想,你大概也没给袁野想要的,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一般情况下,她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但你竟然让她出手了,一方面说明她确实看上你了,另一方面也说明她真的生气了。我劝你在袁野面前,还是不要耍小聪明了。” 两人来到休息间后,立刻就有服务员过来给他们送上茶水点心。 “林总跟袁姐好像很熟,她做什么,怎么做,您都知道得很清楚。”钱立楠盯着林逸。 林逸连忙摆手:“老弟这就笑话我了,我不过就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但我看得开,只要能让我继续在睿城混下去,保我们林家公司屹立不倒,让我做点事,我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所以这绕来绕去,他还是没有猜错,夏双果然是林逸动的手脚,而那背后之人,是袁野! “她现在在哪?” 钱立楠沉着眸子问。 林逸往后靠着身子,呼出一口青烟,眯眼问道:“你应该知道睿城最高的塔楼在哪里吧?” “什么?” 钱立楠握拳站起,眼神冰冷,却是一脊背的汗。 睿城最高的塔楼位于睿城的城中心,一般节假日才会对外开放,有500多米高。 显然,夏双就在那边,而袁野,已经将夏双从里到外查了个彻底。 再看林逸,一副胸有成竹,看好戏的表情。 钱立楠出名之前,受尽屈辱,虽然在罗家有了一定的地位,可他始终是个外人,之后凭借自已的狠戾,各项事业都收获颇丰,变成一个无人敢跟他抗衡的商业老手。 在睿城更是一手遮天,自然是有他的手段。 如今受到这般对待,让他想起从前别人对他的算计,他的心又开始阴冷起来。 他曾发誓,要不择手段,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哪怕牺牲他最重要的东西。 从前,他失去了夏云美,这一次,他难道还要失去夏双? 至此,他才惊觉,为什么要给她取名夏双? 钱立楠慢慢直起身子,笑意不达眼底地睨着林逸,勾唇道:“感谢林总今日的教诲。” 林逸只是笑笑,目送他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在思考,脑子也逐渐清醒,林逸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无非是袁野的安排。 她知道自已会去找林逸,所以就让林逸知道一切。 钱立楠顿住脚步,逐渐松开了握紧的手机,找到傅弈那一栏,发了几个字:她在塔楼。 消息一发出去就收到傅弈的回应。 他随即给袁野打了个电话。 “袁姐,我得了一个宝贝,你现在在哪,我送给你瞧瞧。” 那边悠闲的回应让钱立楠更加握紧了拳头。 他笑着挂了电话后,一拳头捶在自已脑门上,足足定了十几秒才恢复。 他觉得自已太窝囊了。 得到消息的傅弈,立马加大马力导航到塔楼的位置。 这里明明已经封锁,人真的在上面? 直到听到夏双的惨叫声,傅弈惊怵的抬头望去。 此地为睿城城中心,虽是深夜,可路上还是有些行人,当他们听到从高空中,尤其是从封锁着的塔楼上传出的声音,让他们觉得很是毛骨悚然,好奇地望了一眼后,马上就瑟缩着身子赶紧跑开。 500多米,傅弈步行爬楼梯上去,也用了很长时间。 来到塔顶后,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可听到了夏云美的哭声。那哭声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总之,听后就是感觉很可怕,又很伤心的那种。 傅弈终于找到她,才发现她的双手被绳索绑住挂在一根柱子上,整个身子都处在塔外空中。 傅弈将她拽上来时,夏双脸色惨白,整个人跟傻了一般,浑身都在颤抖,嘴唇直打颤,一直念叨着“不要”。 他将她抱得紧紧地,片刻都没有松开,直到她身体的颤抖现象稍有好转,他才敢将她抱起一步步往下走。 可仅仅只是身体得到温暖后变得放松,但整个人的状态因惊吓过度还没有恢复。 她的头一直窝在傅弈怀里,恨不得钻到他的身体里。 傅弈开车的时候,她仍然窝在他的怀里。 平稳快速地回到傅弈的单身公寓后,傅弈想将她放到床上,可她扒着傅弈不放,只要傅弈一松开,她的身体就在发抖。 傅弈只好跟她一起进了被子。 她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一秒都不肯离开,也不说话,也不睁眼,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得半死。 真掉下去,就是面目全非。 他腾出手给钱立楠发了个消息:接回家了。 收到信息的时候,钱立楠正在跟袁野陪一群客户吃饭,他瞄了一眼后就收了手机。 一旁的袁野早就注意到他的行为,微微勾唇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她心中颇为得意,毕竟人人都说钱立楠很难拿下,可只要她稍微使一些手段,他不还是乖乖地待在她身边哪里都不敢去? 第二天,夏双的状况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她昨晚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嘴里不停地喊“妈”,好像在求她妈不要干什么之类的。 傅弈猜想,难道是她小时候她妈对她做了什么?所以这次的事让她想起来了? 他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他,也不知道认不认识他,反正看他一眼就转了个方向,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傅弈还是决定将夏双带回江城,让顾朔亲自看看。 但当他将想法说给顾朔听后,顾朔说他现在不在江城,而是在云南。 “你怎么去云南了?” 他不记得他云南还有朋友,况且,他也不是个喜欢旅游的人。 顾朔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女人,低声道:“没什么大事,你最近多陪着她,我回去后再说。” 傅弈也没有多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顾朔说还有一个星期。 两人没再说别的就挂了电话。 傅弈看着怀中的女人,眉心不禁拧起,一个星期,太长了,他决定去云南。 就在两人准备上飞机前,他们在候机室里,怀中的女人突然抬头看着傅弈,嚅动着嘴,说:“我手机呢?” 这两天一直不说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找手机。 傅弈心想,她心心念念地还是钱立楠那个男人。 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但还是将手机从包里拿给她。 看着她翻着手机,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最终停在了通讯录上,然后翻到了钱立楠的名字。 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出去。 就在这里,手机里蹦出一张照片。 这照片拍得有点奇怪,不像是正常的照片,灯光还昏暗得很,但也能看出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做那种事。 接着又蹦出来一张,这回更清晰了,侧面看,男人正是钱立楠。 他的脸上全是汗水…… 傅弈一直在观察夏双,自然也看到了照片。 他心里都一惊,可夏双的眼睛却平淡得出奇。 突然,手机上一口鲜血,是夏双从嗓间溢出。 “云美!” 情急之下,傅弈喊了夏云美的名字。 夏双马上从他怀里挣开站起来,摇头,两只眼睛里全是泪水,嘴角还有鲜红的液体:“早就跟你说了,我不是夏云美!” 夏双的情绪很激动,傅弈都不敢上前碰她,非常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情急叫错了,对不起,你别站那么远,人多,快过来。” 他是哄着小孩的语气,可夏双却悲伤地摇头,然后扭身就跑。 “夏双你跑什么,你慢点儿,我不追你,你小心一点!” 傅弈跟随其后,可夏双就跟疯了一般,在候机室里形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夏双站住,傅弈也站住,她满脸的泪水,像天塌下来般的痛苦:“我要当面问问他,他为什么要再次欺骗我!” 第84章 弄死她 夏双的痛几乎钻到了傅弈的心里,他凝视着她,沉声:“我带你去找他。” 听到傅弈这样说,夏双安静了许多,她捏着手机,又拿出来,盯着上面的照片。 傅弈走过去,想安慰她,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说:“他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 没想夏双竟抬头望他,认真道:“好呀,我要看你。” 嗯? 傅弈诧异地望着她。 夏双走到她跟前,视线移到他的脖子处,盯着他的喉结,抬手抚上去。 她的手好凉,却让傅弈内心猛地一热,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夏双不知道它还会动,又仔细地看,这才发现是跟傅弈的吞咽有关,歪着头细细地看。 “要看回家看。” 不管怎样,先稳定了她的情绪再说。 看来云南是去不成了。 钱立楠的这两张照片,倒是将夏双给刺激醒了。 他其实不明白的是,明明钱立楠那么在意夏双,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来到傅弈的单身公寓后,刚把门关上,夏双就迫不及待地要解傅弈的扣子。 傅弈摁住她的手:“你确定吗?我怕我会对你做出什么,要知道,你跟我的女朋友长得一样,而且我现在很想她。” 闻言,夏双蹙眉,抽走了手,背对着他,好像在犹豫,最终她转过身,严肃道:“我不看你了,你带我去找立楠。等找到立楠,我一定请他帮你找到夏云美。” 傅弈面上浅笑着,内心却乱糟糟一团,仍是点头:“好。” 于是两人又踏上了去国外的旅途。 飞机上,夏双一直在睡觉,下飞机后,夏双问他:“他应该不知道我过来吧?” 傅弈嗯了一声:“应该不知道。” 他猜想,她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这姑娘的内心也不简单。 可这不简单,都是被逼出来的。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夏双的表情很严肃,“你不可以打电话给他,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过来了。” 傅弈朝她浅浅一笑,说知道了。 他这么温顺,让夏双感觉怪怪地,睨他一眼后,继续往前走。 来到订好的酒店后,傅弈告诉她钱立楠目前所在的位置。 夏双去房间收拾自已,收拾了很长时间,出来时,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就跟后来的夏云美差不多,不仅妖娆,还有一种别样的成熟。 可傅弈却没有多少高兴。 “你在这等我,我先过去。” “不需要我陪着你吗?”傅弈问。 夏双点头:“你能陪我过来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但这是我跟他的事,我希望由我自已来解决。” 她此时的冷静,与机场里失控的夏双又判若两人。 傅弈还想说什么时,夏双已经出门了,而且把门关上,还朝他眨了一下眼,仿佛她此次出门只是正常去见钱立楠。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此次去的是袁野的公司。 袁野是什么人,傅弈已经了解,那是豺狼野兽的地方,他当然不放心夏双一个人过去。 到了地方后,大楼太高,夏双要仰着头才能看到顶。 好高…… 她猛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已被悬在几百米高空的情景,她被吓得尿都出来了一点儿。 幸好后来傅弈救出了她,她只记得他的怀里好温暖。 深吸了一口气后,夏双踩着高跟迈着猫步走进去。 这样的地方,岂是她能进的? 只是颜值在线,里面的人也没给她什么脸色,只是问她预约了没。 她凑近前台,扬唇跟那人说:“你去跟钱立楠说,就说他女朋友来了。” 最近,公司所有人都知道,钱立楠是他们袁姐的人,这凭空冒出来的钱立楠女朋友,胆子倒是挺大,敢公然来挑衅。 前台的小姐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她,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是不可以进去的。” “你听不懂吗?我没说要进去呀,我就是让你打个电话告诉钱立楠,他女朋友来了。” 夏双勾唇:“如果还没听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哦。” 被这么一挤兑,前台那小姐不高兴了,拧着秀眉:“打了电话他也不会下来,你也不可能上去。” “还没打你怎么知道?试试呗。” 夏双显得很有耐心。 等了几秒,前台不仅不给她打电话,已经完全不理睬她了,在那专心看手机。 “现在还打不打?”一只三角匕首搭在前台小姐的脖子上,“你的命现在就在钱立楠的手上,看你表现了。” 前台小姑娘怕死,又气又恼,只好拨通了内线。 就是这一通电话,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前后都是死。 “五楼右转最里面的总裁办公室。” 夏双红唇勾起,收起利器,冲她眨了一下眼后便妖娆着往电梯门口走。 门外不远处的傅弈,惊诧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确是没想到夏双竟然还带了匕首。这样子的她,简直就是夏云美。 她的失忆是不是已经好了? 夏双来到五楼后,径直来到总裁办公室,办公室里就两个人,一个当然是钱立楠,另一个是一个女人,来的时候听傅弈说了,叫袁野,大家都叫她袁姐。 两人几乎靠在一起,袁野坐在单人沙发上,钱立楠则坐沙发扶手上,一人手里一只红酒杯。 他们倒是惬意。 夏双直接迈进去,往钱立楠身上一靠,力气挺大,要不是钱立楠接住,真会压到袁野。 袁野挑挑眉,将手里的酒尽数喝进嘴里:“果真是小女朋友,天真率气。” 钱立楠还没说话,夏双就开了口:“姐姐也不要怕自已老,回头妹妹给你推荐一款修复霜,能将姐姐脸上的皱纹去掉几条的。” 袁野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长得不好看,手逐渐收紧,钱立楠感觉到不对劲,用力将夏双推开:“你先回去。” “回不去了!” 袁野的声音徒然增大,顿时外面就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 钱立楠看情势不对,一巴掌打在夏双的脸上,顿时五个手指印:“我来替袁姐教训她,太没大没小了,还不快滚!” 夏双的脸一直在抽搐,杏眼圆瞪,咬牙道:“我就问你,我被挂那么高,是不是就是她干的?” 闻言,袁却冷哼一声。 两人都不出声,夏双冷笑,双目含泪:“你要是跟别的女人好,哪怕是找个老太婆我都不会有意见,但请你记住,不要牵连到我!” 她转而望向袁野,一眼就看出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而且兼有各种能力,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钱立楠这人找得好啊,很适合他。 “袁姐姐是吧?”夏双站到她面前,袁野直视着她,“你跟他在一起就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拿我开刀?这是对自已没自信吗?还非得把他身边的女人都铲除干净才放心?” “真是伶牙利嘴。”袁野本不想跟她纠缠,只是她长得太好看了,好看的让她心生嫉妒,“可惜你今天来错地方了。” 她一个眼神,那两个男人正要动手,钱立楠又一个巴掌扇在夏双的脸上,怒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还不快滚!” 钱立楠冲袁姐笑道:“没必要跟这种小丫头片子置气,外面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骑骑马吧。” 夏双被打了两巴掌,好看的脸蛋完全变了形。 她咬着牙盯着钱立楠,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还不走?”袁野抽上钱立楠送上来的烟,心情甚好,“再不起,我可就不会让你走咯。” 她心里有一本帐,目前,她不会拿她怎么样,吓唬的事已经做了,好玩的要放在后面。 不过刚才还真是被她气到不行。 “还不滚?”钱立楠双目瞪着她,“快滚!” 夏云美裹着嘴,咬牙:“钱立楠,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闻言,袁野勾唇挑眉。 夏双的眼睛通红,但就是不让眼泪流下来,横冲直撞地跑出去。 她站在公司外面,眼泪哗哗地流。 她想起年三十晚上她对钱立楠的表白,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钱立楠是她的。 他明明很喜欢,可刚刚,他为什么还要跟那个女人好? 男人的世界她不懂,她也不想懂了,尤其是钱立楠的。 夏双没有拦出租车,却径直来到傅弈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上车。 “走吧。” 她的眼睛红红的,却倔强地强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不时地泛泪,掩藏不了她伤心的情绪。 傅弈开车了,玩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又不笨。”她回了一句,鼻音很重。 傅弈笑了:“你的确不笨。” 回到酒店后,夏双才想起来:“我们应该马上回国的,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她看起来很着急,也很无措,傅弈理解她的心情,但他还有事:“乖,我先帮你把脸上涂点药膏,涂了药膏还需要休息,你难道就不想自已还像以前那样漂亮?” 想到袁野看到她时的表情,夏双露出笑脸。 不管怎样,不能跟自已的身体过不去。 “正好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休息的时候我就去办事,然后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国,可以吗?” 夏双笑道:“你都安排得这么好了,我能说不行吗?” 她的样子极为可爱,一点也不像大他几岁的人。 他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只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一直到夏双睡着,傅弈才出酒店。 此时钱立楠正在客厅里坐着抽烟,烟灰缸里全是烟蒂,烟雾缭绕着。 他一直盯着外面,他在等人。 门也大肆开着。 “比我预想的晚了些。” 看到傅弈,钱立楠沉声笑起,放下手里只抽了一半的烟。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傅弈一脸黑沉地走过来。 夏云美在他心里,当真是十分重要,他想不承认都难。 “你漏算了我帮她上药和哄她睡觉的时间。” 傅弈盯着钱立楠,看到他深眸蹙起,他的脸色才好了些。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碰她!”傅弈直接到他面前,警告。 “呵。”钱立楠缓缓站起,“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云美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 傅弈反唇相讥:“我身上的每一点都比你强,尤其是那方面,也只有我能满足她。” 钱立楠在意的不过就是这一点。 跟夏云美错过的,何止是时间,更是她的青春,她最美好的东西! 他突然暴怒,挥拳相向,好在傅弈早有准备。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你一拳我一脚中,还不忘攀谈。 “你知不知道你伤她最深的地方是哪里?” 这是钱立楠问的。 傅弈当然不知道,不过他心想,难道是最后她离开时?她是否看到他跟其他女人制造的暧昧? “不敢说?”钱立楠冷哼,“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两人打得累了,各自找了个地方靠着休息,傅弈没忘他来的目的:“看来你是不想跟我解释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态,但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可能如此伤她?我想,你最爱的人应该是你自已,所以,不管将来云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可能让她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一想到此,尤其是他亲手甩出去的那两巴掌,钱立楠的心就无比难受,他出手更重了。 这一拳,傅弈没躲及,嘴角鲜血直流。 “你觉得你能控制得了她?”钱立楠冷笑。 傅弈抹去嘴角的血,勾唇:“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我。” 一场战争结束,傅弈回去的时候,夏双已经醒了。 外面在下雨,她就站在阳台那里,因为风向的问题,她身上都淋到雨了。 傅弈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受了情伤想不开,匆忙过去一把抱住她:“为了他犯傻事,值得吗?” 夏双却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说,从这里掉下去,会不会死?” 她脑子到底在想什么?真的想跳下去? 傅弈蹙眉,将她搂得紧紧地,幽幽道:“当然会死。死了就没有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除了钱立楠,世上肯定还有一个男人比他更爱你。” “傅弈,你跟人打架了?” 夏双转移话题,拉开距离看着他脸上的伤,抬手抚去,被傅弈一把抓住,放在嘴边亲吻,深情凝视着她:“我应该怎么办?” 看着她好奇诧异的眸子,傅弈觉得自已太矛盾了。 “你怎么了?”夏双蹙眉,“是担心我的事吗?” 傅弈盯着她:“如果我跟你说你就是夏云美,你会怎么办?” 她竟笑起来:“干嘛?你是太想念你的女朋友,希望我假扮她?” 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傅弈差点被她逗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双就主动抱住他:“她在你受伤的时候,是这样拥抱你吗?” 傅弈回抱着她:“不仅会这样,还会做更多的事。” 说完,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红唇,眼神有些迷离。 夏双却笑着推开他:“她就喜欢你的坏吧。快过来吧,我帮你擦药。” 傅弈无奈地笑笑。 有时觉得她已经恢复记忆,可有时,又觉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要她开心,她想当谁就当谁吧。 现在这两个人像受伤的小鸟,互相取暖。 问到她今后的打算时,夏双说:“你不是说带我去云南吗?我想去看看。” 她低下头认真地帮他擦药,眼睛早就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傅弈看到了。 “好,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真的?”夏双特别高兴,眼泪都流下来了,“那你不找你的女朋友了?” 傅弈说:“不急,慢慢找吧。她也喜欢云南,说不定我会在那里遇见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夏双整个人就变了,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悲伤过,好像天塌下来一般。 她拿着手机,一遍遍看着钱立楠跟那个女人,今日一见,她总算知道,原来照片里的女人,就是傅弈说的袁野。 就是因为钱立楠对她太好了,所以她连想恨他,忘记他都这么困难,所以才要一直盯着照片,想着他是如此之坏,这么坏的男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哭的累了她就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傅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泪流满面,手里的手机还亮着,里面是她一直看的照片。 他很想将照片删除,但他犹豫了,他不应该去干涉她,哪天她不想看了,放下了,也就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只是他一直在想她问他的问题,从阳台那里掉下去会不会死。 虽然后来没有深入讨论,但这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让傅弈不得安生,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她。 “妈妈,不要!” 夏双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惊了一下,傅弈赶紧过去搂他入怀:“是我。是不是做恶梦了!” 她一身的汗,浑身颤抖,突然开口问:“我妈呢?我想见我妈,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妈在哪里?” 她抱着头声嘶力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大脑,让她疼得要爆炸。 傅弈毫无办法。 她现在的记忆里,到底是只有钱立楠一个人,还是只是停留在七八年前? “傅弈,你知道我妈在哪里吗?” 她一把推开傅弈,摸到自已的手机,她在她的通讯录里翻着,除了钱立楠跟傅弈,没有一个有关“妈妈”的字眼。 她在相册里面找,除了跟钱立楠的,也没有任何像妈妈的女人在里面。 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她又大叫起来,直到傅弈紧箍着她,告诉她:“你冷静一下,我带你去找你的妈妈,我或许知道她在哪。” 闻言,夏双扑到傅弈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大片衣衫。 她终于安静了,为了寻找舒服的姿势与温度,夏双使劲往他怀里钻,跟个三岁孩童般。 傅弈却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他担心的是,夏双此时的状态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她是不是因为过度刺激而坏了脑子? 因为她的举止实在太可疑了。 此刻的江城雷雨交加,但仍阻止不了佐洋要去赴马潇潇的约。 佐洋很早就从看所里出来了,童瑶还接了他,可他对童瑶却是连看都不看,但她也无所谓。 只是,他没地方可去,更不想回褚家,正好童瑶有意邀请,他就过去了。 在家养了几日后,他接了个电话就要出去。 童瑶这几日也没缠着他,但总感觉他举止神态奇怪,所以就留了个心眼儿。 今日,他是接了个女人的电话就要出去。 而且外面风是风雨是雨的。 “别让我看不起你。”童瑶说的。 佐洋睨了她一眼:“你最好别管我的事,否则我马上就消失在你面前。” “呵。”童瑶冷笑,“你以为我稀罕你?” 要不是夏云美很早就交待她,让她看着佐洋,别让他再做错事,她还真不会理他。 毕竟这么长时间了,她想通了很多事。 没想佐洋竟不急着走了,将她逼到墙角:“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好啊,你一直想要的,我给你就是。” 他毫不怜惜地撕了她的衣服,惊恐了她的双眼。 他怎么变得如此暴戾? “云美姐姐,你错了……” 童瑶疼得喃喃出声,痛苦不已,这个佐洋,他不是人。 听到夏云美的名字,佐洋勒住童瑶的脖子,冷冷出声:“你知道她在哪是不是?再不告诉我,我就弄死你!” 第85章 我还没死,你凭什么要死! 其实从看所里一出来,佐洋就到处找夏云美,偶尔听到一些传闻,说夏云美已经死了,可他觉得,那都是些不实的传闻。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她,也没法联系上她,但他就是知道,她没有死。 因为傅弈还在到处找她,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童瑶觉得可笑,就因为她不告诉他,他就要弄死她,好啊,那来吧。 “呵,那你就弄死我吧,弄死我,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她哈哈大笑,片刻后,笑声便淹没于他的喉间。 佐洋虽然年轻,但极为凶残,他恨极了童瑶明明知道夏云美的下落而不告知,都是往死里整她。 离开她的身子时,她已经不省人事,他没有丝毫的怜惜,冷冷看她一眼后,收拾好自已人模人样地去赴约。 马潇潇看到他时,就觉得他刚刚定是经历了一场得意的事。 “情场得意的男人看着就是吸引人。” 马潇潇丝毫不掩饰自已对佐洋的意图。 她喜欢心思不定、捉摸不透的男人,那样才更有味道。 看着年纪不大,内心却阴沉得很。 “大明星太抬举我了。” 佐洋看不起这个女人,她就是辆高级的公车,他却不感兴趣。 因身份特殊,马潇潇定的是包间,此时两人对着沙发而坐,佐洋故意不跟她坐一边,靠在沙发背上,点燃了一支烟,开口问道:“你真的知道夏云美在哪儿?” 马潇潇有些不高兴,不管怎样,她还是个明星。 除了这个身份,她还是马江的女儿,就算不认识她,他总得认识她爸爸是谁吧? 他能出来,可全靠了他们父女,没想到他竟还是这样的态度。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出来的?”马潇潇有必要提醒他一次。 闻言,佐洋勾唇,睨向她,将面前的红酒倒入杯中,拿在手里。 他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长臂绕过她纤细的颈脖,将她搂到怀中,薄唇凑近她耳根:“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潇潇姐。来,不生气了,喝一杯。” 马潇潇哼了一声,很受用,瞥了他一眼后,就着喝了一口。 别说,窝在这男人怀里,还真能感受到他确实有些料,不禁暗然心动。 “佐洋,我眼睛里好像进小虫子了,你给我看看呗。” 佐洋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么明显的邀请,他又不是傻子。 只是,看不起归看不起,可在他眼里,从来都不会觉得是自已吃亏,也不嫌多,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大约两个小时后,马潇潇心满意足了。 真没想到,这小伙子真有两下子,她都有点想将他收入囊中的想法了。不过,正事重要,以后再慢慢来。 两人谈好后,又温存片刻,马潇潇才放佐洋离开。 最近她片约不怎么好,是该好好捯饬捯饬了。 马潇潇并没有告诉佐洋夏云美具体在哪里,因为她自已也确实不知道,所听到的消息不过都是些传闻。 只是最近的比较贴近真实情况。 一个长得很像夏云美的女人,傅弈正在与她纠缠。 得到这样的消息,佐洋已经很满足,到底是不是夏云美,他一看便知。 睿城是吧,他要去一趟。 早就得到消息,佐洋已经从里面出来,褚萧建观察了他几日,可他就是没有回家的意思,这刚刚又见了一个三流的明星,不知道他又在干什么。 一路跟着他回到了童瑶那里。 童瑶已经不在家里,佐洋没看到人,诧异了一下,毕竟每时每刻她都在自已面前晃,屋子里一下变成他一个人,感觉有些奇怪。 天已经黑了,雨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佐洋洗完澡出来肚子饿了,习惯性地往餐桌那一座,可等了很久,饭菜都没上来,他这才发现,童瑶不在。 他心里骂了一句,去冰箱找吃的,可冰箱里除了新鲜的瓜果蔬菜,连瓶饮料都没有,无奈之下,他洗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查有关睿城的情况。 啃了两口就不啃了,太麻烦,平时都是童瑶切成丁状给他吃。 看了一眼腕表,都晚上九点多了,这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想想他临走时她那死样子,应该也不会去哪里。 犹豫两秒,他还是决定出去一趟。 刚打开门,门口就站着一个人,夜色之下,屋内的灯光照出来,不难看出是谁。 佐洋冷哼一声:“你怎么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转身回屋。 褚萧建进屋后,将门关上。 他寒暄道:“这是小隐隐于林啊。” 童瑶为了给佐洋修身养性,特别在山林里买了一处小房子,只有一层,但有别院,还是很温馨别致的。 看起来,可不就是小隐隐于林么。 佐洋没理会他,坐在那玩手机。 褚萧建看了一眼四周,环境还不错,打理得也挺好,不难看出,这里是有女人居住的,否则以他这个弟弟,是不会将这里布置得这么温馨的。 “出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回去看看?”褚萧建看着他问,“妈很担心你。” 佐洋迷着眼看向他,呵了一声:“知道我在里面,你怎么不把我弄出去呢?” 褚萧建没有说话,佐洋又勾唇,样子极为讽刺:“是怕我跟你争公司,还是跟你争夏云美?” 提到夏云美,褚萧建明显一怔:“你知道她在哪?” 夏云美的失踪,褚萧建当然也知道,更知道她是因为身体原因,跟所有人一样,他也不相信她就那么死了,所以一直没有放弃寻她。 “你还喜欢她呢?”佐洋看着他问。 褚萧建笑笑说:“喜欢是喜欢,不过在她离开之前跟我说过,我们只能是最好的朋友,她已心有所属。” 听到‘心有所属’这几个字,佐洋讥笑:“你说的是傅弈?” 哼了一声,他继续道:“傅弈凭什么要霸着夏云美,他根本就不配。难道你不觉得吗?二流子一个,风流公子一个,他不可能对夏云美好的,夏云美跟着他会吃亏的。她的失踪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她觉得他足够信任,为什么生了那么严重的病都选择不跟他说?如果傅弈真的爱她,又怎么会没发现她的身体出现了异样?” 佐洋的情绪有些激动,褚萧建看出,他还跟从前一样喜欢夏云美,甚至有点畸形的喜欢。 蹙了眉,他冷声道:“那你觉得她应该喜欢谁?你吗?还是你觉得,她想要的,你都可以给她?” 顿了两秒,他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也喜欢夏云美,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从来没有给过你回应?以前她没给我回应的时候,我依然穷追不舍,可后来,我懂她了,也就选择放手这段感情,才是放过自已最好的方式。你执着是对的,只是要注意分寸。” 佐洋就是太过于执着,所以才会有很多错误的判断与错误的选择。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教我的?”佐洋斜着唇,一点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我虽然是你亲弟弟,但我们的思想差距太大了。请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他站起来,摆出一副逐客的表情。 褚萧建笑笑,跟着站起来,笑道:“我来,就是想知道你好不好,顺便告诉你,妈很担心你,毕竟你消失了好几个月,我们都说你外出学习。” 提到李巧云,他那个只生了他却没有养育他的母亲,佐洋没有一点感觉:“那声妈,不过就是个称呼,没有任何其他意义,我也不会感谢她担心我,我可没让她担心。” “你还在怪她当初将你送到福利院吗?” 褚萧建知道他积怨已久,对家里的恨很深,可毕竟是一家人,而且也已经相认,他就希望一家人能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她有她的苦衷啊。”褚萧建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理解她当初的行为,但当她告诉我,比起跟你的生命比,她宁愿让你不活在她身边。” 佐洋不想听这些,他烦躁不已,瞥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为什么童瑶那丫头还没回来呢? “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趟。”佐洋率先出了门,“你要喜欢待就继续待吧。对了,替我转告你那个妈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哪怕她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原谅她。” 佐洋消失在雨幕中,褚萧建想着他最后的话,两条浓眉紧紧拧在一起。 最近李巧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内心对佐洋亏欠太多,一直抑郁着。 如果就这么带佐洋去见她,恐怕只会恶化她的病情,还是过段时间吧。 童瑶只是去了医院,她下身流血太多,把自已都吓了一跳,拖着累极的身子去了妇产科。 医生将她骂了一顿,说她们小年轻就知道乱来,让她男朋友以后可不能这么来了。 打完点滴后,童瑶捂着肚子准备回家,到门口才发现,雨还没停,而自已带来的那把伞也不知道被她放到哪里去了。 脑子又晕晕的,她实在不想再进去找了,正准备往雨里冲时,小片的天空顿时没了雨,她诧异地抬头,夜光下,看到一个英俊深沉的男人。 “童瑶小姐是吧?我叫顾朔,是夏云美的朋友。” 顾朔此时此刻本应该陪于晓在云南看风景的,奈何傅弈解脱了他,让他务必就这两天赶回江城,因为他跟夏云美也要回去了。 于晓虽然不同意,但他这两天还蛮听话的,也就没为难他,放他回去了。 顾朔今天来医院,当然不是刻意等童瑶,他是来找苏华商量事情的,正好碰到童瑶。 童瑶不认识他,但他认识她。 他知道佐洋已经出来,而傅弈很早就让他关注佐洋的动态,所以自然也就知道童瑶跟佐洋的关系。 “可我不认识你啊。”童瑶虽然脸色苍白,但语气却是不饶人,而且非常讨厌他的自来熟,白了他一眼,“别挡着我行吗?” 她直接就往雨里冲,被顾朔拉住手臂,示意她看前方:“那是你男朋友吧,等他过来吧。” 男朋友? 童瑶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如她心中所想的一样,果真是佐洋,他正撑着伞,一脸黑沉地朝她走过来。 佐洋是童瑶的初恋,可他不曾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那只是她想的而已。 看到佐洋,她自然想起白天他是怎么对待她的,而且在那么对待她后,又紧接着去找马潇潇这个女人。 虽是什么明星,可圈里人都知道,她是人人都可以上的公交。 佐洋去找她,免不了会有暧昧。 童瑶心里不平衡。 也觉得恶心。 她定了几秒,突然勾住顾朔的脖子,嘴边扬起笑来:“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顾朔一愣,这女的怎么突然这样了,刚刚不还急着要走的样子? 他不笨,自然看出一些端倪,直到佐洋更加走近。 童瑶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直接踮脚,有些冰凉的唇就那么印在他的薄唇上。 看到这一幕的佐洋,顿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 他知道顾朔这个人,平时不跟什么女人打交道,更知道这是童瑶故意拿他来气他的。 呵,他还不稀罕呢。 转身,他竟就这么走了。 童瑶感觉到佐洋走了,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她以为他会冲上来将她骂一顿,或者跟顾朔打一架,可什么都没有。 夏云美还曾告诉她,喜欢就继续追求,可她实在没这个力气了。 佐洋,他真的不属于她。 她落寞地放下手臂,像只怂了的小绵羊。 没想顾朔却腰间手臂一紧,将她箍到怀里,勾唇道:“不是说想去我住的地方看看么,走吧。” 童瑶下意识一怔,可人已经被他箍紧,挣扎不得,不由蹙眉:“我现在不想去了。” “来不及了。” 他也不知道将她带回去做什么,总之他就是想这么做,或者会有点用处也说不定。 最后,童瑶也不挣扎了,正好她也想瞧瞧,不回家的她,佐洋会怎么样。 可都半夜了,他没有打来一个电话,短信微信都没有。 他果真是不在意她的。 也许是他说是夏云美的朋友,所以她才如此放心吧。 “你真的是夏云美的朋友?”童瑶问他。 顾朔把她带回来,告诉她自便后,自已便去弄自已的电脑了,也不管她。 她实在太无聊,这里房子也不大,但看得出他是个心理医生,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书籍。 她嘴里衔着根管子,正撅着嘴喝饮料,不,是他白天才买的灌装啤酒。 把啤酒当饮料喝,她竟一点也没觉得不妥,看来是很能喝。 顾朔也没什么意见,嗯了一声:“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顾朔继续翻阅着资料:“傅弈是我的兄弟,夏云美是傅弈的女人,所以……” “夏云美是傅弈的女人?”童瑶连饮料都不喝了,坐到顾朔的对面,伸手拦住他,眼里露出喜悦,“是你说的,还是傅弈说的?夏云美自已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们之间的事,童瑶后来也打听了一些,但都不太确定。 只是傅弈这个人,她最近知道得挺多,是个了不得的人,如果他说夏云美是他的女人,那就应该没佐洋什么事了。 瞧她那高兴的样了,顾朔嗤笑一声:“就算没佐洋什么事,你跟佐洋能不能成,跟这也没多大关系。” 他这是能看穿她吗? 童瑶瘪瘪嘴:“我就高兴这么想不行吗?” “当然行。”顾朔调侃,“你可以自娱自乐。” “喂,你就这么喜欢损人嘛?” 顾朔抬眼看她,其实她真的挺好看的,如果唇色再红一点的话……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你不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你的身体允许你可以喝酒?” 她当然知道,只是一想到佐洋就这么随便她,她心里实在郁闷得很。 以前她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从来没人这样说过他。 这个叫顾朔的,跟家长似的。 “你管不着!” 她转过身不再被他看她的眼睛,跟他说话,还真得小心点,他可是心理医生。 顾朔耸耸肩,笑:“我当然管不着。不过有件事你得清楚,你利用了我,这事怎么算?” 闻言,童瑶不可思议道:“你又不吃亏。” “谁说我不吃亏了?”顾朔一本正经,“那可是我的初吻。” 什么?初吻! 他都多大人了,居然还没亲过女生?她才不信。 顾朔站了起来,正儿八经跟她讨论:“如果你不想算这个帐,那你得负责。” “你想怎么负责?” “当然是做我女朋友。” “不可能!” 时间顿时凝住,数秒后,顾朔挑眉,冲她邪肆一笑,道:“那就把我的初吻还给我。” 他逼向她,她步步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童瑶抬手打住:“等等!” 她怂了,可怜巴巴地央求道:“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能不能换种方式?” “不能。” 他的眼里第一次向一个女人露出了绯色。 从第一眼直视她的眼睛,他就知道,他要定她了。 …… 傅弈带着夏双到达江城时,是江城的傍晚时间,天气雾蒙蒙的。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我妈么?” 他跟她说了,也许知道她母亲在哪? 可怎么可能呢?他们并不熟,她更不是夏云美,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事? 但也许是为了欺骗自已,也许是为了麻木自已,她想走一步算一步。 可傅弈说得跟真的似的,说他在江城还算是个人物,查个人,不难。 只是,傅弈看着她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查到的,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去世? 听到这两个字,夏双并没有感到伤心,或者心疼,确切地说,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仿佛天生她就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难过。 她呆呆地看向傅弈,反而笑了起来:“没事,如果你查到了,就带我去吧,我不会失望的。” 这没有让傅弈诧异,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能通过这件事,知道夏云美的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墓地后,看到陈根兰的照片,夏云美顿时心里一震,失控般地将手里的包砸过去,并朝她大吼:“我还没死,你凭什么要死!凭什么!” 第86章 一切真的都不晚吗 顿时,天空一个霹雳打下,若不是傅弈眼疾手快地将夏云美拖走,她就被雷劈中了。 傅弈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就这么发生了。 这么大不敬的事,竟发生在夏云美身上,而且雷电交加的。 天空中雷声轰鸣,声音震彻山谷,惊恐人心,却没有一滴雨落下。 “你不可以这样!” 傅弈拉着她,阻止她,毕竟那墓里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她们母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了? 夏双的力气真大,她的衣服都被拉破了,拼命地冲了过去,想用脚去踢,可只要她有动作,那一块就有闪电劈下来,吓得傅弈心惊胆颤的。 这种现象他真是第一次见。 从小到大,能混到如此社会地位,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可这种跟大自然作斗争的事,他还是第一次。 那无疑就是以卵击石。 傅弈再次拉住她,劝她冷静,可夏双就跟疯了一般,她无法发泄心中的痛苦,只有她自已知道,如果不发泄出来,她就要爆炸了。 她浑身都在激动中颤抖,大喊大叫,最后逮着傅弈的手臂用力咬下去。 哪怕是偿到了血腥味儿她也没有松口。 滂沱大雨从空中砸下来,两人就这么在雨中矗立着。 夏双双腿虚软,她瘫坐在泥水中,呆滞地望着那坟墓,眼泪混合着雨水落下,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傅弈望着她,即使再心疼也无济于事,只有让她发泄心中情绪。 他特别着急夏双现在的状态,正要给顾朔打电话,让他先去东院,可夏双突然就倒下了,他只好先一步去接住她。 夏云美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傅弈还以为她会一直这么睡下去,尽管苏华告诉他她会醒来。 苏华调侃:“终于醒了,没我们什么事了。” 他拉着顾朔出去,房间里独留夏双跟傅弈。 门外,苏华扯了扯顾朔的胳膊,悄声道:“你说,她到底是夏双还是夏云美?” 顾朔扯开自已的手臂,白他一眼:“你眼拙么?没听刚才阿弈说她见过她母亲了,反应那么激烈,怎么可能是夏双?” “哈哈。”苏华笑起来,“我看是你糊涂了吧,夏双跟夏云美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顾朔一顿,扬唇:“调皮。” 嗯? 苏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顾朔说什么?说他调皮! 他何时这么可爱过?每天都板着个脸,生怕别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顾朔已经下楼去,苏华赶紧追上,拍了一下他的肩,像发现新大陆:“不对啊,顾大医生,你今天是被哪一路神经搭上了,讲话这么风趣?” 哪里风趣了? 顾朔不明所已,突然苏华一声惊吼:“呀,等一下顾朔,你脖子这里怎么了,被谁抓的,怎么有这么红痕?” 他从不近女色,除了有时去陪于晓,但他们之间……顾朔应该不会真让她对他做什么。 “红痕?” 顾朔还真没注意。 苏华真是服了他了,到底有多忘情,被女人抓了都不知道。 “你过来。” 苏华拉着他就来到楼下的洗手间,对着里面的镜子,指着他的脖子:“就这个,这么多条,你真不知道?” 他倒希望不是于晓的才好。 顾朔看着镜中自已的脖子处,果然有好几条红色长短不一的红痕。 他微一垂眸,想起昨晚。 他故意逗童瑶玩时,童瑶为了躲避他,向他伸了一爪子,没想到竟留下了印迹。 这小姑娘还挺烈的。 扬了扬眉,顾朔走出洗手间。 身后的苏华一脸呆愣,这就走了。 “喂,不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苏华得了这么个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不会是于晓吧?” 没想顾朔回答倒是快:“当然不是。” “那是谁?”苏华心下一松,顿时更加好奇。 顾朔睨他一眼:“跟你无关。” 看着他生气的脸,他又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注意楼上,我看她病得不轻。” 苏华知道他不会说,也没劲了:“我看她得的是心理疾病,需要顾大医生医治。” 一直到门外,苏华还缠着顾朔不放,可顾朔就是不理他。 房间里,夏双睁着眼睛,许久都没有说话,可眼神呆滞,看着很让人心疼。 傅弈柔声问她:“渴不渴?” 她像是没听到,喃喃地开口:“我怎么感觉我脑子里有许多东西被藏起来了。” 数秒后,她又说:“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我母亲的事?为什么看到她的照片我才想起来?” 她忽然转脸看向傅弈:“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眼里含满了泪水,那种失措特别无助,傅弈紧握住她的手,沉声安慰:“你会慢慢知道的。” “我到底是谁?” 突然,夏云美问了这么一句,惊到了傅弈。 不过两秒,她就抱着头大叫,好像头很疼的样子,一边叫一边问:“为什么我脑子里有很多奇怪的景象!” 傅弈起身抱住她,不让她伤到自已,可她却惊恐地推开他,一脸恐惧地看着他,嘴里的话让傅弈震惊:“你也想弄死我是不是?从十七楼掉下去,会不会面目全非?” 十七楼。 那不是他在天成小区的房子么? 她记起来了? 可为什么偏偏记的是那一幕? 他有些痛苦地看着她,想去碰她,可她瑟缩着身子,几秒后又再次抱着头,一会喊钱立楠的名字,一会儿喊傅弈的名字。 仿佛她的世界整个儿的都乱了。 外面的顾朔听到屋子里传出叫声,跟苏华一起进来。 “怎么回事?” 夏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已经晕过去。 傅弈将被子盖好,蹙眉:“应该是看到她的母亲刺激到她,她的脑子里有些零星的片段闪出来。” 经过简单的安抚后,夏双已经平静了许多,眉宇间也完全舒展开,只是一直抓着傅弈的手不放。 “阿弈。”顾朔喊他,建议道,“她这种状态对她的精神并没有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快点想起所有事。所以你尽可能地多跟她讲一些过去的事,或者带她去一些她去过的地方。让她慢慢回忆起来。” 顿了下,他又说:“我想,你最好还是见一下她的父亲,了解过去她跟她母亲之间发生的事。她之所以会这样,跟她的母亲绝对脱不了关系。” 其实顾朔不说,傅弈也打算找夏宏铭。 一来夏云美还活着的好消息应该让他知道。 二来,他也很想知道夏云美跟她母亲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她才会经常做同样的恶梦,甚至在看到她母亲已经去世时,会反应那么激烈。 “好,我知道了。”傅弈点头。 不过,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傅弈又委实不放心。 他现在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将她带在身边。 后来还是童瑶得知夏云美回来了,央求着顾朔带她去看她。 经过上次童瑶利用顾朔的事后,童瑶答应做他的助理,他才不要求她还他的初吻。 童瑶能来东院,当然是经过傅弈同意了的,并且让她们熟悉了两天。 可能是曾经的相识让夏双对童瑶很快熟络起来,她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傅弈也放心了,于是去找夏宏铭。 夏宏铭自上次心脏病发作后,身体素质一下跌落下去,天气稍有变化,他的身体也跟着不行,三天两头地就要往医院跑。 杨萄也跟着难过。 傅弈是先来找杨萄的,毕竟后来夏宏铭对傅弈的印象并不好,那个事情有机会的话,他还得向他解释一番。 杨萄得知夏云美还活着,顿时喜出眼泪:“如果她爸爸知道的话,肯定高兴坏了。” 她望着楼上,夏宏铭正在楼上晒太阳。 自从知道夏云美失踪,生死不明,夏宏铭整个人都变了,他愧疚不已,感觉自已做什么都做错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已的女儿。 “云美虽然找到了,但她的状态不太好。” 傅弈跟她说出实情:“一来是她已经忘记从前的事,完全不记得我们。另外,她总是做跟她母亲有关的恶梦。所以我想找夏叔叔了解一下她跟她母亲之间的事。” 杨萄惊讶的同时马上就跟他说:“好,那你等一下,我先上去把这个事情跟他说说。” 当夏宏铭知道夏云美还活着的时候,直接老泪纵横。 当得知傅弈过来的目的时,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更加起伏不定,一度吼叫不停,痛苦得不能自已。 杨萄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缓了很久,夏宏铭终于平静,让傅弈上来了。 “夏叔叔。” 那日他兴冲冲地跟着夏云美给他庆生,什么都还没做,人就被恶言赶出。 当初的一切,都随着夏云美的回归而归于平淡。 再纠缠已毫无意义。 “坐吧。”夏宏铭示意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同时,他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夏云美小时候的画面。 又红了眼眶。 事实证明他就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在孩子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他却为了自已离她远去。 如今,他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已。 “我想知道夏云美跟她母亲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或争吵的事?” 对至于她常在恶梦里说着“妈妈,不要!” 于是,夏宏铭将所有有关夏云美的事都跟傅弈说了。 傅弈听的胆颤心惊。 尤其是其中一件,在夏云美刚刚六岁时,因为忤逆了陈根兰一件事,陈根兰愤怒地将小小的她拎起来就要扔到楼下去。 那时,她们是住在十二楼的安置房。 夏云美直接被吓傻了,大小便失禁了一个月。 她这种情况还不被陈根兰允许,经常责骂她,更不许她哭。 由于情绪被压抑,她是靠着自已的控制力将大小便失禁的情况给控制住,可却对自已造成了现如今这么严重的影响。 才六岁的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 长大了,也不知道是故意不想记得,还是记忆模糊,夏云美总想不起这件对她影响深刻的事。 直到前几日看到陈根兰的墓,她才那样痛苦。 原来她恨她,恨到想活着报复她。 外面阳光温暖和煦,房间里阴森冷沉,傅弈面前的烟灰缸堆了一小堆烟蒂。 一直坐在楼梯间的杨萄,听着那些往事,早就泪流满面。 夏云美看着是那么地阳光,好像所有事都不放在心里,其实是她不愿去想,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功能。 她用自已的方式演绎自已的小日子。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十分依赖着自已的母亲,所以在陈根兰病逝后,她就觉得自已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她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自已的母亲,她的一切都受着母亲的影响。 并没有活出自我。 所以生病后,她才那么悲观,觉得一切都是天意,她应该跟着自已的母亲离开。 妈妈都死了,她怎么可以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不能再享受活着的幸福。 她应该去陪她。 可她恨她,只是不能勇敢地表达。 她更害怕,不敢挑战母亲的权威。 否则她就会像小时候一样,被母亲悬在空中,或者从楼上扔下去,摔死她。 当傅弈将这一切告诉给顾朔时,自已又重温了一遍。 事情就像发生在自已身上一般,疼得他不能自已,疼得他流出了眼泪。 他曾经觉得,自已跟夏云美的灵魂才是一样的。 当初不理解自已为什么会那么认为,但现在知道了。 通过夏云美的事,他自已也能向内看,觉察到自已的问题在哪里。 他更能理解自已的母亲对他的做法了。 顾朔跟傅弈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让他放轻松,并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们之间的不愉快也已经过去了。 傅弈深望了他一眼,仿佛理解了当时顾朔的行为。 其实并不是对方的行为是对的,而是每个人都不是神,每个人都有自已过不去的坎,都有受伤的童年。 只要你理解了,也就明白了,释然了。 傅弈这次跟夏宏铭的谈话,不仅知道了夏云美的事,还知道了夏宏铭跟陈根兰之间的故事。 所以他离开时,夏宏铭跟他说:“其实都是我们害了云美,希望有机会我可以弥补她。” 当时傅弈这样回他:“一切都还不晚。” 是的,不晚。 庆幸他们都还活着。 只是夏云美的治疗并不顺利,她名面上在配合顾朔,可每次到中途就进行不下去,而且会很烦躁的摔凳子而去。 这已经是第四天,她依然如此。 “傅弈,我不想做这个,这让我心情很不好,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不仅不配合,性格也变得很奇怪,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像夏云美,也不像夏双,整天呆呆萌萌的,像个时刻没能满足的小孩子。 她拽着傅弈的胳膊,撅着嘴,粉红的唇无时不在诱着傅弈。 “你再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已的。”傅弈吓她。 夏双连忙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突然眼珠一转,凑到他跟前,歪着头:“反正你女朋友也没有找到,不如我们就抱团取暖吧。” “当真?” “当真。” 夏双回答得干脆,她的样子天真烂漫,傅弈有些分不清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阿弈。”顾朔喊他。 一听到顾朔的声音,夏双就躲到傅弈身后,嘟囔:“又来了,我好讨厌他。” 傅弈呵呵笑,望着顾朔,揶揄:“遇到对手的感觉如何?” 夏双的确是他的对手,他还从没遇到过他搞不定的客户。 顾朔摇摇头,他也有些无奈,对夏双的治疗简直无法进行。 她太跳脱了。 傅弈朝他摆手:“下次再说吧。” 两人离开后,夏双就提议去吃好吃的,去玩。 自从看到陈根兰的照片后,她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不是这吃就是那吃,不是这玩就是那玩。 从前的事一概不提。 顾朔告诉傅弈,她在刻意隐瞒,不是件好事,必须要让她发泄出来。 可傅弈看她现在很快乐,又不忍心破坏,就说治疗的事暂时缓缓。 这天,夏双玩得好累,天黑了才回来,傅弈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她都不知道。 毕竟玩了一天,夏双出了一身的汗,傅弈正在纠结要不要给她擦洗一下,又怕会将她弄醒。 这时,夏双突然拉住他的手,喃喃地说出话来:“傅弈,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虽然闭着眼,可脸上的神情忧伤,语气又十分可怜,傅弈侧卧在她旁边,承应道:“我不会离开你。” 夏双仿佛听到他说的,嘴角弯起,傅弈没忍住贴上去。 还是那次在睿城酒店发生意外时,他冲动地吻了她,他已经好久没有跟她亲热了,更别说更深入的碰触。 这回一碰,就再也刹不住车,随着夏双的一声嘤咛,彻底搅翻了傅弈的自制力。 温柔的碰触,逐渐变的激烈。 迷迷糊糊地夏双也被带动情绪,主动向他贴近,这更让傅弈兴奋。 可是,一切都是点到为止,哪怕梦中的夏双还在索吻,他也没有给。 他不想再伤害她。 他非常后悔自已曾经对她做的事。 可是,这或许就是他们本就是要经历的吧。 两人就这样和衣而睡,一睡睡到第二天清晨。 傅弈怕她有心理负担,早早就离开了房间,夏双醒的时候,还在想昨晚的梦,不觉有些尴尬。 这么过了几天后,夏双的情绪比较稳定,傅弈也就没让她继续治疗了。 他公司有个紧急的会议要开,这天中午就没有回来,不过有吩咐童瑶带点吃的给她。 可童瑶来到东院之后,大门是打开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桌上倒是留了张字条。 是夏双留给傅弈的。 傅弈,我跟佐洋出去转转,晚上不回来了。 傅弈第一时间赶回来,看到这样的留言,他阴冷的眼神萧杀般投向童瑶,质问道:“是你?” 《烈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烈焰请大家收藏:()烈焰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87章 移情别恋 今天在公司一直心神不宁,如果不是有个紧急会议,他一定会回来。 只是抱了一个侥幸心理,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是的,对他来说,不能掌控夏云美的去向,就是出了大事。 尽管她给他的留言是那样平和安静。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同意童瑶过来陪夏云美,他早该知道,以她跟佐洋的关系,出卖夏云美是迟早的事。 傅弈的眼神太过震慑,童瑶直接吓得愣在当场,颤抖着嘴唇,一个字都不会说了。 这几天佐洋并没有来找她,也没有任何联系,她连他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过,她甚至忘记佐洋找她问过夏云美的事。 她一直在顾朔那里帮他整理文件,那些好似永远都整理不完的文件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阿弈!” 顾朔也早就接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他疾步站到童瑶面前,将傅弈拉到一边,神情严肃:“你先冷静一下。” “人都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傅弈甩开他的手,看向童瑶,“我就不该相信她。” 愤怒归愤怒,傅弈也在思考,夏云美为什么会跟佐洋离开,而且晚上还不回来? 这是需要多大的信任。 他只知道,她之前就很相信佐洋,哪怕他做了那么多错事。 是现在的夏双太善良单纯,还是佐洋的骗术又提高了? 她的手机已经显示关机,不知道是刻意关机,还是没电自动关机。 傅弈的脑子里有很多不好的想法。 他终是大意了。 “阿弈,我们自已先不要太悲观。佐洋对夏云美有感情,不会对她怎么样,我就给我们创造了机会。” 顾朔看了一眼童瑶,视线回到傅弈身上:“我们需要冷静,然后再一起想办法,她会找到的。” 傅弈攥着纸条,开车出去。 顾朔看着他走远,来到童瑶身边,还没开口,童瑶的眼泪就流出来:“佐洋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他怎么会知道?” 她只知道,佐洋很坏,坏得她想忘记他都不能,可从来都不知道,他竟这样偏执。 顾朔拍拍她的肩,宽慰:“佐洋这个人,别看他年纪小,但心思缜密深沉,一般人还真比不过他。不管他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童瑶蹙额,看向他:“你相信我?” 顾朔勾唇,率先出门:“走吧。夏云美不见了,有我们忙的了,如果找不到,傅弈真会拿我们陪葬的。” 闻言,童瑶身心一颤。 刚才傅弈的样子,又忽然闪过脑海,他太可怕了。 若不是顾朔及时赶来,傅弈可能真想弄死她。 就在傅弈他们到处找夏双时,夏双却跟着佐洋来到了海边。 “佐洋,你不是要带我去吃火锅么,怎么到海边来了?” 佐洋对傅弈的行程做了很详细的了解,更清楚夏云美在东院的情况。 他能找准那个间隙带走夏云美,也真是他的本事了。 就像傅弈所怀疑的那样,夏双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会跟一个自已不认识的男人出去? 恐怕也只有夏双自已知道了。 “姐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喜欢大海,而我也跟你说过,希望有一天我能陪你一起看夕阳与日出。”他指着面前的那片海洋,“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夏双笑得纯良:“现在不还早么,我们不吃点东西?” 佐洋凑近夏双,差点就碰到她的脸,神秘地说:“跟我来。” 他牵着她的手,向旁边的假日酒店走去。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夏双正好奇,佐洋已经开口解释:“我把这里买下来了,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过来玩,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忽然,他深眸凝望着她:“想住一辈子都行。” 夏双朝他笑:“意思是说,你答应我的火锅,原来是要我们自已动手的?” “是啊,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啊。” 夏双往里走,参观着这个小别墅,还真别有一番味道。 参观完房子,佐洋准备了一些零食,带着毯子来到外面,两人一边吃着的东西,一边看潮起潮落,阳光下,他们笑得是那样无忧无虑。 忽然,夏双转头跟他说:“佐洋,我不是夏云美。” 佐洋眸色微怔,回头对上她清澈的视线:“可我觉得你就是。” “但我不是啊,我就是夏双。” 她的声音很清亮,一点也不含糊。 佐洋倒也不在意,却是笑道:“可你为什么跟我走?” “没来由的信任你。”夏双直言,“我想从你这里知道有关夏云美的一切。” “既然不是,为什么又想知道她的一切?” 不得不说,当夏双说信任他时,他内心还是狠狠震了一下的。 夏双笑起来,实话实说:“因为你们每个人都好像跟夏云美联系颇深,感觉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既然我跟她长得如此相像,指不定有很深的渊源。像我现在会跟你们在一起,就是证明。” 看着女人一脸的纯然,佐洋微微拧眉,但还是说出心中所想:“可是姐姐,你就是云美姐姐啊,你只不过把之前发生的事忘记了而已。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恢复记忆的。” “呵呵。”夏双轻笑,“你怎么这么执着呢。” 执着的何止他一人? 沉默了数秒后,夏双终是应允:“行行行,我就是云美姐姐,那姐姐求你了,你帮我恢复记忆吧。” 闻言,佐洋激动得抱住她,向她承诺:“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的。” 夏双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们身后那幢小别墅,她的秀眉逐渐拧起。 潮落时,岸边被推上来好些贝壳,他们一起拾起,晚上就是一道好菜。 两人一边在沙滩上踩水,佐洋就一边跟她说起有关夏云美的事。 他真是事无巨细,知道多少就讲了多少。 太阳要落下了,夕阳真是美极了。 橙红色的阳光铺在他们脸上,尽是喜悦。 “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云美姐姐?” 夏双突然问。 佐洋不再看着夕阳,而转而看向夏双,辩解道:“我可没说。” 夏双转头看他,笑道:“什么叫旁观者清?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就猜到,你喜欢她。” 佐洋深吸了一口气,他胸口起伏着,连忙收回了视线,拿起身旁的矿泉水猛喝了一口。 “是,我喜欢她,很喜欢。”佐洋突然有了勇气,大方承认,“可就是不知道,她是否也喜欢我。” “不喜欢。” 夏双几乎是接着佐洋的话音说的,佐洋一惊,看向她。 感觉到佐洋的视线,夏双尴尬地一笑:“不是,她肯定喜欢你,你都跟我说了,她非常信任你,如果不认可你,不喜欢,又何来的信任?只是我说的喜欢,是指她对你应该不是那种男女关系的喜欢,纯粹的只是姐弟之间的那种感情。” “你怎么知道?”佐洋紧盯着她。 夏双眨巴了两下眼睛,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才不是说了么,旁观者清啊。” 见他蹙眉,她继续往下说:“她有霸道总裁傅弈,还有恒远集团的褚萧建,更有那个什么一方霸主周州。可你看啊,她一直跟谁在一起?傅弈对吧?傅弈才是那个真正能近身的男人。女人不是傻子,也不真是水性扬花,如果跟傅弈在一起的感觉不好,她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顿了下,她又说,仿佛也在思考:“如果说她当时不知道,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佐洋一直没有说话,夏双试探道:“对了,冒昧问一下,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女人?” 他身边? 佐洋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女人。 他确实是个渣男,跟很多女人有纠缠,分分合合。 也是无意得知,那些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又都跟了别的男人。 但是,除了童瑶。 只有她,一直缠着他不放…… 难道,她真跟她自已所说的那样,是喜欢他? 拍掌的声音响于耳旁,佐洋侧眉,就看到夏双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是她在拍掌。 她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可此时此刻,她并不是夏云美。 “看起来,你身边有这样的女人嘛。” 知道他身边有女人,她是那样高兴。 “姐姐。”佐洋唤了她一声,“可是,我还是喜欢云美姐姐,怎么办?” 顿了下,他勾唇笑起,却是落寞得让人心疼:“从我第一眼见她,我就陷进去了。尽管我当初的确是对她怀有不好的想法,可是……” “哎呀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夏双打断他的话,“不过夏双姐姐提醒你,你那个云美姐姐就是你面前的一棵树。可你知不知道,你身后还有一整片树林。如果你吊死在那一棵树上,你就会损失你身后的那片树林,而且树林里还有对你痴心不改的姑娘。” 顿了下后,她继续道:“关键是什么?关键是你的云美姐姐心思不在你身上,而你有可能会因此错过那个对你用情颇深的姑娘。你说,这岂不是很划不来,得不偿失啊,是不是,你说呢?”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佐洋一直蹙眉:“是吗?可我总是不甘心,我连向她表明心意都没有。” “那就最好了。”夏双说,“咱们还是简单点,不给别人添加压力了。我想,夏云美本身应该就有很多烦恼。你这么做,同时也是在解放自已,看清自已真正的心思在哪里。” 佐洋并没有给夏双一个准确的回复,他以沉默代替,后来天逐渐黑了后,两人就回到房子里面,准备晚餐了。 是夜,夏双躺在床上,关了灯后,些微的月光照进来,斑驳的树影看着像人,但夏双并不害怕。 她手里的手机被自已紧握着,此时是漆黑一片。出门时,是她有意关机。 这些天一直在傅弈的保护下生活,虽然开心,可心里就像堵着一口气,出不来也下不去,让她好生烦躁。 虽然白天无忧无虑的,但一到晚上,她总会想起钱立楠跟那个女人的照片。 她不知道自已为什么总是纠着那件事不放,可她就是真的放不下。 正好佐洋来找她,她利用这个机会出了门,让自已彻底安静一下。 通过佐洋,她知道了很多事。那些事仿佛就像她自已亲身经历过一般,佐洋每说一件,她都那般熟悉。 正如他们所有说的那样,她就是夏云美。 因为她生了一场病,可为什么那病好了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钱立楠?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夏双下意识蹙额。 当她确认进来的人是佐洋时,她缓缓闭上眼睛,放松了全身。 刚进来的佐洋,花了几秒时间适应里面的黑暗后,才看清夏双。 他轻轻走过去,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才坐到床沿,仍然盯着夏双的脸。 借着微亮的月光,他看到她的睫毛,好长,像把小扇子。 她的唇…… 佐洋附下身去,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唇上,如同蜻蜓点水,很快就收回。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像怕惊醒了此刻熟睡的女人,捂住自已的嘴,一双深眸依然没有片刻的离开。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佐洋离开了房间。 夏双维持现状一直到佐洋来喊她看日出。 早餐后,佐洋将自已的手机拿给她看。 “这什么呀,这么多未接来电?” 而且都是同一个号码,没有存名字。 这号码她熟悉,是傅弈的。 佐洋收起手机,淡淡说道:“是傅弈打过来的,他一直在找你。” 夏双不以为意,勾了勾唇:“傅弈这个人还是挺讲兄弟义气的。” “兄弟!” 佐洋诧异。 傅弈可是拿她当女人,她竟拿他当兄弟,她没开玩笑吧。 “不然呢?” 夏双倒笑起来,觉得他的惊讶有些奇怪。 两人吃好早餐后,去沙滩上散步,佐洋从昨晚开始就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夏双姐姐,如果是你,我昨天说的那些人当中,你会选谁当你的男朋友?” 夏双倒是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傅弈,褚萧建,周州,对吧?哦,对了,还有佐洋,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她继续往下说:“这几个人真是各有优点啊,好难选哦。” 佐洋也没有催她。 经过她反复推敲筛选,夏双一拍双手:“有了!” 她朝佐洋眨眼:“小弟弟,你猜,我会选谁?” 佐洋倒是实话实说:“按照你昨天的分析,我想,你大概会选傅弈吧。” 夏双抿着唇,傅弈的样子浮现在眼前,痞野,帅气,深沉,摸不透的一个男人,而且最近跟他在一起,他特别温柔,什么都依着她,让她渐渐产生了依赖感。 “我一个都不会选。” 这答案倒是意外了佐洋。 “为什么?” 夏双耸耸肩:“我想,我应该会选一个自已内心觉得稳定的男人吧。那几个人,虽然都很优秀,对夏云美也是真爱,但是,仿佛不是她的菜,更不是我的菜。所以,不选,才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佐洋笑起来,“你做选择,倒是连我的云美姐姐也一并帮着选了。” 夏双俏皮地接话:“反正我们不是很像嘛。”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着。 偶尔,夏双侧眼看向佐洋时,他的笑,似乎阳光了许多。 晚上五点的时候,佐洋将夏双送回了东院。 东院里,傅弈不在,只有童瑶,让她看家的。 “夏双姐,你终于回来了。” 童瑶看到夏双时,眼中一喜,余光看到佐洋,立刻收回了视线:“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 夏双咧嘴,看向佐洋,佐洋却是看是童瑶,沉声道:“你怎么在别人家?” 童瑶刚要说话,夏双赶紧说:“我已经好好地回来了,我自已会打电话给傅弈,所以,你可以走了。” 然后她凑到童瑶耳边,悄声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佐洋,对吧,人就在这,还不争取机会?” 童瑶抿着唇,脸红了一半。 这时,佐洋过来,直接拉着童瑶,跟夏双道别:“夏双姐,那我先走了。” “好,走吧。” 看着他们离开,夏双将手机开机,发了个微信给傅弈,傅弈马上就给她回了电话。 一出东院,童瑶就挣脱了佐洋的手。 他以前是不会这样惺惺作态的,刚才在夏双面前,他定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佐洋看着自已的手,想起那晚在医院她跟顾朔亲吻的一幕,顿时心情也不好了,并没上去追她。 “我自已开车回去,你自便。” 童瑶听到佐洋解锁车子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已的车子还在东院,转身就要回去取。 经过佐洋身边时,被佐洋拉住,用力一拽,将她带到车子旁,语气冷漠:“以前不就是想粘着我,怎么,跟顾大医生好上了,觉得人家功夫比我好,想把我甩了?” “你胡说什么呢?”童瑶听着他的话就来气。 他自已跟别的女人好,还不许她跟别的男人好? “我胡说?亲都亲上了,还想怎样?” 童瑶睨着他,皱着眉:“怎样都跟你没关系。别拉着我,我去拿车。” “拿什么车,现在就回去。” 佐洋力气大,直接将她塞到车里,还威胁她:“不许下来!” 童瑶气得不行,又不想在东院门口跟佐洋闹不愉快,于是便忍下了。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快,童瑶这两天没休息好,吐到了车上。 到了住的地方,童瑶第一时间下车回家,可来到洗手间后又吐不出来了。 佐洋站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眉心一拧,跟着进去,看到她勾着腰想吐吐不出来的样子,上前就抓住她的头发,吼道:“你是不是怀孕了?孩子是谁的?是顾硕的吗!” 童瑶蹙眉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他是不是疯了。 此时她心里因为吐不出来非常难受,一把挥开他的手:“滚开,你弄疼我了!” 她往房间走去,佐洋以为她是心里有鬼不敢面对她,疾步跟上。 东院的夏双心情颇好,刚才看到佐洋主动牵起童瑶的手,觉得他们小两口应该会很好的。 傅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夏双一边给窗台上的绿植浇水,一边哼着小曲儿。 他缓缓上前,从她身后抱住她,声音沙哑幽深:“夏双,你不能再玩消失了。” “呵呵。”夏双浅笑,轻轻扳开男人的手,转过身子俏皮地看着他,挑眉摆起了手,“不对啊傅弈,我是夏双哦,你是在告诉我,你移情别恋啦?” 第88章 不似表面那般纯良 瞧见他蹙额的样子,夏双忍不住开怀笑起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仿佛就是在等他,看看他到底会怎样说。 傅弈怔愣了数秒,勾唇:“不得不说,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夏双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就是故意不理解他,退开他,上下打量起来:“可我就觉得你是移情到我身上了。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我能看出来,你已经对我用情至深咯。” “夏……”傅弈差点脱口而出夏云美的名字。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到底要怎么办? 他欲言又止,深眸凝着她。 夏双抿唇的样子是如此的吸引人,将傅弈的眼神深深吸住。 “傅弈。” 突然,夏双喊他,傅弈恍了一下神,诧异地看着她,她说:“我打算在江城长久住下去,但我又不想无所事事,所以,我要出去找工作了。” 傅弈快速推敲着她的话,是在江城长久住下去,不是东院。 如果是夏双,他是没理由将她一直放在东院的,她有来去自由的权利。 如果是夏云美,她也同样有那个自由。 到现在,她都没有跟他提起跟佐洋在一起的事。 他们单独在一起待了一天加一个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又谈了什么?她都只字未提。 他很想问,可又怕问了让她多想。 他傅弈何时做事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以往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更不会像现在这般犹豫不绝,瞻前顾后。 “什么意思?”他问。 夏双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始终保持着微笑,扬着手里的手机:“刚刚我在网上租了一个房子,等下就搬过去,然后就开始我的找工作生涯。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一份适合我的工作。” 提到适合她的工作,傅弈想起她的云阁。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安希她们将她的店打理得非常好。 如果知道她回来了,她们该多高兴。 他下意识地说:“有一个美容院,我想应该适合你。” “美容院?”夏双歪着脑袋蹙眉,“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是让我去那边享受,还是去那里上班?享受还差不多,上班就不行了,我又不会她们那些东西。” 见傅弈不说话,她摆摆手,进了厨房,一边说:“你不用为我操心啦,我自已能找到工作的。饿死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这一顿晚饭,傅弈吃的是食不知味儿。 不管他提出什么建议,都被她轻轻松松地拒绝。 本想强硬点让她去他的公司的,但想起那日她见到她母亲遗像的反应,还是算了。 毕竟最近,她看起来很正常。 有时他在心里想,如果她一直这样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会跟他走近,他会不会就这么任由她? 不会。 夏双今日做事倒是风风火火了起来,反正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一些随身物品:“要不你送我过去吧。” 难得她邀请,傅弈当然义不容辞。 租住的房子就在原来的天成小区,只是楼层不一样,这次是在二楼。 那么多的小区,她为什么单单选了天成小区呢? 只是照片跟现实有太大的差距了,这二楼的房子虽然样样齐全,但环境实在太差,还有一股味儿,夏双不禁蹙眉。 傅弈想起夏云美原来的房子还在那,于是提议:“我这边有个房子一直空在那里,里面什么都有,要不你住过去,付我房钱就可以了。” “真的?”夏双可能真是被这房子的环境吓到了,马上就像傅弈确认。 这无疑让傅弈内心惊喜了一番,他还怕她又拒绝他呢。 来到夏云美以前的房子,夏双简直太喜欢,她乐呵呵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边感慨:“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嘛。对了,这么好的房子,我得给你多少钱一个月啊,我现在还没上班呢。” 傅弈宠溺地笑起,这本来就是她的房子,收她房租,不过是让她不起疑心罢了。 “这样,如果你时间租得长的话,我给你打五折,比如租一年,原价是2万,我就收你1万。” “哇,那也太划来了,在朋友这里租房子就是好,还能占便宜。” 夏双高兴极了。 但傅弈怎么看她,总觉得她在跟自已刻意保持距离。 傅弈离开后,特别到保安那边做了交待,尤其是安全方面。 她不在自已眼前,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安全。 站在窗户那里,夏双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正在跟保安说着什么,不时地指划着,她轻轻勾唇。 在他的视线投向这边时,她连忙躲了起来,手紧紧地攥着窗帘,再看去时,傅弈已经开车离开。 同时手机收到他的微信:“我回去了,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会随叫随到。” 夏双扬眉,回道:“知道了,谢谢你。” 看着这家里的一切,夏双眼里泛出泪来。 她拿出手机,翻着里面的通讯录,除了钱立楠的,就只有傅弈的。 翻来覆去的还是这两个人。 她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便去书房拿出笔和纸,刷刷地写着许多数字。 似乎写到深夜,夏双终于满意,伸了个懒腰,洗澡睡觉。 如果许多事不去追根究底,人就会活得轻松许多。 一觉醒来看时间,就看到傅弈给她发的微信:“昨晚睡得好吗?” 她回:“挺好的,多亏了你的房子。看来我得多挣点钱,一直住这在这里,你可不许涨价哦。” 傅弈发微信给夏双时是他刚起床的时候,此时他已经在公司开早会了。 部门主管正在汇报工作,傅弈的手机亮了一下,他侧头,看到夏双的名字,不禁扬眉,给她回道:“我建议你的心再放大点,把房子买下来,我同样给你打五折,如果签房那天我心情好,说不定会给你打个一折都有可能。” 同事们从没见到傅弈在开会的时候露出这样轻松的面庞,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看得呆了。 夏双当然给他回了一个他很满意的内容,傅弈竟完全忘了自已现在在干什么,呵笑了一声。 当他发现会议室没声音了,这才说:“继续。” 本来想给她发个微信跟她一起吃午饭的,但想想还是没有发。 他突然有一种谈恋爱的感觉,如果是谈恋爱,他不应该时时刻刻绑住她,而是给她些自由,再时不时地骚扰她一下,肯定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对,让她爱上他。 想到这个,傅弈竟激动得全身发热,正好一个报告汇报完,他宣布暂停。 一上午,夏双都在网上投简历,有的她都直接打电话过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她才知道,原来找工作这么难,关键是,当别人问她会什么时,她竟然不知道自已会什么。 正在她烦恼时,门铃响了,她透过猫眼看过去,不禁蹙眉,是他?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打开门,笑脸相迎:“请问找哪位?” 过来找她的人是程青,表情严肃,不似从前喜欢欢闹:“找你。” “找我?”夏双诧异,笑道,“最近将我认错的人可不少,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将我认成另外一个人了?” 程青沉默了两秒,应道:“不管你是谁,总之我找的就是你。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周州。” 周州? “为什么?我不认识他。” 程青却是冷笑:“女人都像你这般薄情寡义吗?” “什么意思?”夏双下意识蹙眉。 程青也不隐瞒:“周州出了车祸,活不了多久了,吊着一口气,就为了见你一面。” 夏双的心一震。 周州已经不在医院里住着,而是在自已家。 反正他有的是钱,医生都在家伺候着,只是,现在都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他在里面,你去看看吧。” 程青将夏双带到周州的房间门口后就下了楼。 夏双在门口站了几秒后,轻轻地推门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周州的房间,简单朴素,不失格调,只是,充斥着各种药味儿与消毒水味儿。 慢慢来到周州的床边,周州就跟睡着了一般,消瘦又不健康的模样刺疼着夏双的心。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不小心落到周州的脸颊上。 他微微拧眉,夏双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他。 周州好像很想睁开眼,但就是睁不开,可依然在努力。 “周州,是我。”夏双在他耳旁缓缓开口,轻轻呼唤,“我回来了。” 他的手冰凉,她紧紧握住,帮他揉着。 难怪,当所有人都在打听夏云美的事,只有他最安静,原来是这样。 夏双的眼泪滚烫,不停地落下,模糊了她的眼。 只是,周州并没有醒来。 夏双从楼上下来时,程青就在楼下坐着。 她来到他对面的沙上坐着,开口问他:“周州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曾经是那么骄傲,又那么坏的男人,如何能甘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程青灭了手里的烟,不答反问:“你应该恢复记忆了吧?” 夏双看着他,没有出声,程青也没有什么表情,这才往下回答她的问题:“他是在你失踪后出事的。” 程青顿了下,夏双心里恍了下。 “所有人都找不到你,但也没有一个人放弃,包括他。”程青盯着夏双,“他日夜不停地找,像疯了一样,我开玩笑,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女人了?他笑着问我,有什么不可以?” 说起这些,程青仿佛费了好大的劲,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能得以继续:“他从来没有这样疯过,我都有些看不懂他。但他太累了,又因为担心你撑不过去,所以更加不顾自已的身体到处寻你。直到车祸降临。” 他看着夏双,双眼通红:“我当时就想到了四个字: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似乎真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自从周州摊上她,他就惹上了事,那条人命,她记忆犹新。 还有褚萧建,佐洋。 皆是因为她。 若不是今日程青一语道破,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 “夏双。”程青咀嚼着这个名字,“夏双挺好的,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默了下,他又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已恢复记忆的事,但我相信,这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夏双不太明白,抬眸看他,他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以后,你不得跟傅弈走近,这是你欠他的。” 她欠周州的。 夏双在心里苦涩一笑,似乎冥冥中的确是安排好了。 就像程青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程青等了她很久,她才给他一个回应:“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有分寸。” 这个女人? 程青蹙眉。 “总之,你心里有数,否则,你就是对不起周州。” 说罢,他扬长而去。 家里有个阿姨,见程青走了后,她倒了杯牛奶给夏双,温声道:“夏小姐,程青这孩子最近压力太大了,脾气有些暴躁,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双回头,听到她介绍:“你叫我赵阿姨就行了。” “你好赵阿姨,平时都是你照顾周州吗?”夏双问,“他的家人呢?” 她记得他还有个母亲啊,他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也不见她? 提起周州,赵阿姨抹着眼睛:“周州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原本他是有个妈妈的,只是这老天无眼啊,在得知少爷出事后,她妈倒是马上就往回赶了,没想到,那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雨,她车子打滑,冲到河里去了。唉,人就这么没了。” 她深叹了一口气:“周家没人了呀。” 听着,夏双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短短几个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原本以为她才是那个最先离开的人,可为什么她苟活了下来后,其他人就要去了呢? 她握着赵阿姨的手,轻轻跟她说,也是跟自已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从今天起,我们一起照顾他。” 这天晚上,夏双还是回到自已的房子里,她坐在沙发上还没有五分钟,门铃就响了,是傅弈来了,捧着一大捧花。 她在猫眼里看到了,抿着唇,吞下了眼泪。 “这么漂亮的花,确定是送给我的?”夏双迎他进来。 傅弈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这家里一点绿植都没有,加上很久都没住人了,放些新鲜的花在这,一来静化空气,二来也能让人心情愉悦。” “那倒是。”夏双点头,找了个花瓶跟他一起将鲜花放进去,“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明天我去弄点绿植回来。” 两人都不想在外面吃,正好夏双回来的时候带了些菜,于是就一起烧饭,傅弈打主,夏双帮忙。 傅弈看到夏双一直在打哈欠,不禁问道:“你白天干嘛去了,怎么这么累的样子?” 夏双想了一下,说:“不是说要找工作嘛,我当然去找工作呀,不然怎么付房租啊,是吧?” 傅弈笑起来:“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呀。” “这么快?” 才一天而已。 “怎么,看不起我呀?”夏双调皮一笑,“我可跟你说,今天运气好,找的还是为人民服务的工作。” “呵呵。”傅弈已经在炒菜了,“怎么个为人民服务法?” “有个人生病了,我去伺候人的。”夏双说完,看向傅弈,傅弈也看着她,有些诧异,“护工?” 她挑眉:“算是吧。” 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傅弈也不想阻拦,只是提醒:“生的什么病,不会传染吧。你,就不能换一个工作?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多找几个,对比一下。” “那不行,合同都签了。”夏双一本正经地,“你可不知道,这个工作也来之不易。我找了一个上午,无人问津,当别人问我会什么时,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回答,好像我真的什么事都不会干。还好有这么一家人不嫌弃我没文化,你说我还不得珍惜着?” 傅弈想起在睿城时,她问过他,她是不是很笨,好像离了钱立楠就什么都不会干了。 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她喜欢就行,至少能让她觉得她是有价值的。 “是,的确应该珍惜。” 傅弈炒好了一个菜,夹了一口放进她嘴里:“来,祝贺你” 很晚了,傅弈才回去。 如果是从前,他就可以不回去了,他有些郁闷,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她亲她? 傅弈在小区外面逗留很久才离开,而夏双则一直在窗户那里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酒吧里,顾朔一瓶接着一瓶地喝,傅弈看着有些诧异,平常都是顾朔看他喝,今晚怎么颠倒过来了? 他上前将他手里的酒瓶夺走,睨着他:“说吧,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顾朔想着心里的那些事,得到一个结论,于是朝傅弈打着酒嗝:“我跟你说,夏云美好不容易回来,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得把她看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弈自他这话后心里就怪怪的。 顾朔呵呵了一声,看着傅弈笑:“你难道不知道?夏双找了份工作,是在周州家当女佣?” “你说什么?” 夏双在周州家当女佣? 也不知道傅弈想到什么,疾步往外走,一路驱车来到夏双的住处,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夏双匆忙上了一辆出租车。 这深更半夜的,她要去哪?又是去做什么? 傅弈有种错觉,他怎么突然觉得夏双并没有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纯良? 第89章 是她从中作梗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什么夏双找到的工作竟是在周州家? 他没有听说他们家有人生病,尽管周州这几个月的确消停了许多。 到底谁在撒谎? 傅弈一路跟过去,内心一直没有得已平静,直到到达周州所在的别墅区。 还真是这里。 如果夏双真的在周州这里做女佣,那就意味着她一天到晚都得待在这里。 孤男寡女,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尤其周州对她有意。 傅弈还是太大意了,谁都想到了,却独独漏掉了周州这个厉害的角色。 就在夏双下出租车时,手机响了,是傅弈打的。 她抿着唇,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自动挂掉。 她也没有给他回过去,收起手机,往里面走去。 傅弈拍着方向盘,胸口起伏不定。 他再继续打过去,可夏双依然没接。 不管他怎么打,她都没有接。 夏双之所以这么晚了还出门,是因为赵阿姨给她打电话,说周州突然发高烧。 她照顾了一个晚上,直到程青早上过来,她才回去。 开门的时候,差点靠在门上睡着了。 连客厅沙发上坐了人,她都没看到,直到洗完澡出来,她去厨房倒水喝,路过客厅时才感觉不对。 “天哪,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死我了。” 夏双洗完澡,脑子清醒了许多,说完这句话时,马上就想到昨天晚上她没有接他电话的事。 而且她还一直以为傅弈是早上过来的。 “不好意思哈。”她喝了一口水,坐到他旁边,朝他无邪地笑道“昨晚你打那么多电话给我是干什么呀,我正好睡着了,醒来才看到。” 傅弈上下打量着她,她又解释道:“哦,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恶梦,流了一身的汗,洗了个澡舒服多了。” 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傅弈亲眼看到,还真会被她蒙混过去。 他没说话,起身去柜子里拿来吹风机,默默地帮她吹头发。 傅弈不说话,夏双心里有些发毛。 如果不是程青要求不将周州的事说出去,她一定会告诉傅弈。 周家最后弄成这样,他不想临了了还被人笑话,他们从小时候就一直被嘲笑,所以周州出车祸的事,是他自已要求隐瞒的,就连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程青都打点好。 所以周州出事的消息至今无人知晓。 “喂,你到底怎么了,干嘛不说话?”夏双问。 头发终于吹好了,傅弈的大手在上面摩挲不舍得放开,许久才回应了夏双的问题:“就是昨晚上喝多了想让你来接我的,结果你一直没有接电话。” “哦。”夏双了然,“你干嘛要喝许多酒啊,想你女朋友啦?” “是啊,我想她了,很想,很想。” 傅弈凝着夏双,幽幽开口。 夏双抿唇轻笑:“放心吧,总会找到她的。” 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傅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或者说,找到她后,发现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夏云美,又或者说,她已经爱上了别人,你打算怎么办?” 他当然不能接受。 死都不能。 他轻轻勾唇:“这些问题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夏双摇摇头:“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想。因为,人心难测啊。” “你在说你自已吗?”傅弈忽然问。 夏双哈哈一笑:“也可以啊。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已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我觉得一切靠缘分。” 他以为钱立楠的事会让她消沉很长一段时间,但没想到,短短几天,她好像完全把那个人忘了。 到底是伤心过度,还是她自已说的,其实她也不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她看清了她跟钱立楠没有缘分? 默了下,傅弈问她:“如果你是我,遇到了你刚才假设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夏双蹙着眉,思考了一会儿,直言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找别的女人吧。” “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 “天下无处不芳草啊,何必单恋一枝花?” 夏双的云淡风轻让傅弈无法苟同,他诧异地看着她,手指渐渐收紧。 “这是你的真心话?” 傅弈这话问的,连他自已都觉得不合适。 他到底是在问夏双,还是在问夏云美? 他明明问的就是夏云美! 夏双耸耸肩,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洗完澡,吹完头发,夏双觉得浑身暖和和地,然后就想睡觉。 其实她有些饿了,但又不想动,就跟傅弈说:“我还没睡好,再去睡会儿,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我门带上。” 她进了房间,他在外面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急,我还没办健康证呢。” 她还来真的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这真是夏双?他怎么感觉她被哪个小骗子附体了呢? 等夏双睡着,傅弈也没有走,他一直盯着浴室。 最后,他还是去了浴室,打开花散,冲了把澡,然后捡起盆里的衣服,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他很懊恼,他为什么如此不相信她! 出门前,傅弈将饭菜烧好放那里保温。 夏双其实一直没有睡着,等到傅弈离开她就起床了,看着厨房里那烧好的饭菜,秀眉渐渐拧起。 她又熬了点烫,带去了周州那边。 赵阿姨看到她手里拎的保温桶,就知道是什么,摇头道:“少爷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真是好福气,希望他能赶快醒来,要是能吃上夏小姐做的饭菜,他的病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可她知道,他的病是治不好的,现在已经是意识模糊的阶段了,要不了几天,他就不行了。 见赵阿姨又在抹眼泪,她上前抱抱她:“放心吧,我有预感,周州今天肯定能醒来。” 虽然她在安慰赵阿姨,可她内心总是不能安定。 慌慌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周州本就该醒,还是夏双的祈求显灵了,周州还真的醒了。 一睁眼,周州就看到了夏双。 “还记得我是谁吗?”夏双难掩脸上的高兴,问他。 之前就听赵阿姨说了,上次周州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认识他们了,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知道。 只见周州眼露光芒,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夏小姐,你终于肯露面了。” “呵呵。” 夏双高兴地笑起。 眼泪都出来了,她握着他的手:“行了,先不说了,你刚醒,别说许多话,我去倒点水给你喝。” 刚要起身,可周州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看到这一幕,赵阿姨笑着说:“我去,我去倒水。” 夏双就这样趴在床沿看着他。 醒着的周州,看起来有活力多了。 人哪,还是活着的时候才有意思,死了,纵使人人记得,又能代表什么? 见夏双一直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周州玩笑道:“你这么爱哭,真是没看出来。” 默了下,他又缓缓开口:“好了,我的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内疚。我身上本来就背负着一条人命,现在老天要从我这里收走,我毫无怨言。” 说到这里,夏双埋头痛哭。 那晚的事,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周州的手抚上她的发顶,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这么亲昵。 真是没有想到啊,数月不见,再见,就要阴阳相隔。 他也没有想到,自已竟然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她到底是哪里好,让他就喜欢上她了呢? “我早就说过,一切都跟你无关。就算那晚没有你,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我本就是奔着那个去的。” 夏双抬头,抚着他消瘦的脸,泪眼朦胧:“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没有内疚,只是舍不得你。所以,你别说这样的话了。对了,你应该饿了吧,我弄点吃的给你。” 正好赵阿姨上来了,除了水,她还将夏双带过来的汤一并带上来了。 “少爷,这汤是夏小姐亲自熬给您的。”一进门就看到夏双泪流成那样,她心里也难过,但脸上仍在笑,她确实开心少爷能醒来,“她说您今天会醒,您今天还真的就醒了。所以夏小姐的话很灵,她说您会好您就会好。咱们都好好的,肯定没事儿。” 周州真的特别开心。 能在生命的最后还能见到夏云美,此生足矣。 周州喝了两碗汤。 本来夏双不想给他喝多的,但考虑到汤是清汤,没什么油,也就由着他了。 喝完后,程青带着律师过来了,显然,是来立遗嘱的,这让夏双很不能接受。 可周州说,早点把这事做了,他安心。 事情办完后,他又跟夏双说了一会儿话,一件事还没说完,他就又睡着了。 他其实不想睡的,但架不住眼皮的沉重,紧紧拉着夏双,告诉她,如果他要睡了,就赶紧把他喊醒。 夏双答应他了,可她就是喊不醒他。 但是他的气息尚在,这才让她稍微放心。 赵阿姨进来后,见她哭,就抱着夏双:“没事的孩子,让他睡会儿吧。” “可是,我一直喊不醒他,他会不会就这样去了?” 年前,她经历了好几个朋友的离世,还有她的母亲,状态都差不多。 她有感觉,周州不行了。 眼泪跟决堤了般,无法停住。 周州离世的时候,最可怜。 身边除了夏双,就只有程青跟赵阿姨,他说了,不对外宣布。 遗体告别仪式时,傅弈跟顾朔还有苏华都来了,但被程青拦在了外面。 整个过程都非常冷清。 后事全部办好后,程青将周州的律师请过来,宣读遗嘱。 周州身家厚重,全部归夏双一人所有。 转眼间,她成了江城最有钱的女人。 她泣不成声,痛苦地晕厥过去。 再醒来,夏双是在医院,眼神空茫。 耳边传来程青的声音:“以后尼顿的老板就是你。不过你放心,我会辅助你,直到你真正上手。” 尼顿是周州创立的设计公司,在江城也是挺有名的。 夏双没有出声。 她出院后,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查了自已的名字,让她诧异的是,夏云美已经更名为夏双。 钱立楠,你做得倒是果断。 此后,事无巨细,程青跟赵阿姨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夏双本就不笨,在程青的带领下,很快便熟悉了公司所有的业务。 当业界传出尼顿换了新老板后,大家才知道周州已经不在人世,从此周家人已不在,但周家的事业却蒸蒸日上,他们都对一个叫夏双的女人另眼相看。 这天,夏双回到住处后,门口倚着傅弈,他看到夏双过来,走过去靠近她:“我堵了你好几天,你终于肯露面了。”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家里还一直没人,可能都住在周家。 她不是周家的人,又得了周州那么多财产,时间长了,外界的人都会知道她,可能还会拿她当作周州的遗孀来看。 其实周州的死让他挺意外的,他们保密得太好,外界竟没有一个人知道,等知道时,人已经没有了。 傅弈虽然不喜欢有这么个对手对夏双有意思,但他就这么没了,后面又做了那么大的动作,很明显,他把夏双当作他的女人。 他的死,会让夏双内疚一辈子。 “你堵我做什么?我最近有点忙。” 夏双不再似从前的调皮可爱,满脸笑容,而是一脸的疲惫。 虽然她很聪明,一调教就能上手,可事情多,加上心思沉重,不免身心俱疲。 尽管她语气不好,但傅弈看着她如此累,又不忍心追问,直接将她抱进去,放在沙发上,帮她按摩了一会儿。 夏双确实太累了,也没有力量去拒绝他。 被他这么按摩着还挺舒服的,不自觉地竟有了些困意。 趁着还没睡着,她想去洗个澡,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洗澡了。 “那你去洗澡,我给你做点吃的。” 夏双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 一个在浴室,一个在厨房,各怀心思。 他不能再将她当作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双来看了。 而夏双想得则是,怎样将尼顿很好地经营下去。 洗了把澡,夏双已经不困了,心里想了很多事。 吃过饭,她端了杯酒来到阳台那边,外面已经漆黑了,但还是有零星的灯光。 傅弈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忽然喊了一声:“夏云美。” 夏双眸色一沉,并未说话。 傅弈继续道:“你恢复记忆了。” 这是陈述,而不是问她。 夏双浅笑:“夏双就是夏双,哪里是夏云美?我没有失忆,又何来的恢复记忆?” “那为何周州会那么做?”傅弈的情绪有些激动,可依然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他怕看到她冷漠的眼神。 “你明明恢复记忆,为什么不肯承认?” 他甚至怀疑她早就恢复记忆,还故意让他不要追着夏云美不放。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傅弈摁着她的双肩,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其实我跟马潇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故意气你的……” 两人不再应话,四处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 近在咫尺,却恍若隔世。 夏双转身,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都找不到他脸上的缺点。 年轻就是好。 “傅弈,我是夏双,从来都不是什么夏云美,是你错了。” 她的声音清缓柔软,像和风拂过脸庞,好听又温柔:“我最需要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钱立楠。别说他现在有了新的情人,就算他有再多的情人,他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他爱的人始终只是我一个。” 夏双抬眸,看向傅弈:“你明白了吗傅弈?我爱的人是钱立楠。不是你,也不是周州。你们都认错人了。” 她落寞地转身走向屋内,声音异常寂寥:“快回吧,我要睡了。” 顿了下,她补充:“傅弈,请你尊重我。” 尊重? 傅弈从前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会考虑什么尊重。 可现在,他不想伤害她的时候,想一心呵护她的时候,她让他尊重她。 什么叫尊重,不过就是让他离她远一点儿。 傅弈离开时,夏双已经睡着了,她现在对傅弈那是一百个放心。 傅弈回到东院,看着家里空荡荡的一切,还没进门,转身又出了门。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进门,一个人待在酒吧里醉生梦死。 可不管怎么喝,他的脑子都清醒得很。 直到公司的一个快要谈拢的项目被人拦截,他才将注意力放在公司上。 “太蹊跷了,我上午就是去签合同的,可没想到他们竟跟别人签了,而且比我们多出两倍的价钱。” 陈奕舒秀眉紧蹙,想不通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很明显,他们是故意的。 关键是,望眼整个江城,谁不知道驰越是傅弈的公司? 一般没人有这个胆跟他抢生意,可偏偏就有这不怕死的,而且还是半路截胡的。 “先不急。”傅弈倒是冷静,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跟他作对,“查到对方是谁了吗?”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傅弈的笑阴沉可怕。 陈奕舒有些颓废,摇头:“还没有,人家不肯透露。” “理解。”傅弈点头,“他也是怕对方遭到我们的责难。” 默了下,傅弈交待:“这样,后天傅氏集团有个招标活动,如果那人也想分一杯羹的话,他定会出现,到时候留意一下。” “好。”陈奕舒点头。 她忽然笑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会跟你自家公司合作么?” 傅弈睨她一眼,挑眉:“合作当然有可能,不过,傅氏不是自家公司,驰越才是自家公司,你别弄错了。” 他轻轻挑眉,陈奕舒瘪瘪嘴不说话了。 如果真有可能合作,那么他跟傅家也算是有联系了。 毕竟他也是傅家人,父母都不在了,就剩一个哥哥了,不能总是这么老死不相往来。 看着让人心疼。 知道她心中所想,傅弈拍拍她的背,笑道:“好了,心思放在工作上,我没事。” 他又走了。 看着傅弈的背景,陈奕舒无奈地抿唇叹息。 他就像牙膏,需要他时,他才挤一点出来。 傅氏集团招标活动的前一天,陈奕舒就打听到截他们胡的是谁了。 “尼顿?” 当这两个字出现在傅弈面前时,夏双的脸就呈现在她面前。 没想到,竟是她! 还未给他们时间消化,傅弈办公室的门就被人蛮力推开,站定在门口的人,不是夏双又是谁? 她俨然一副霸道女总裁的模样,微仰着下巴看向傅弈。 “对不起傅总,她……” 傅弈举起手掌,前台一脸青白地退了出去。 “傅总。” 夏双一边缓缓走向他,一边挑眉拖长音调地喊他,忽而视线转到陈奕舒脸上,她讥诮地呵了一声,再次望向傅弈,却是眼神深沉犀利。 傅弈何时见过她这样的眼神? “您身边的这位美女姐姐跟您什么关系呀?做起事来,不得了呢。” 第90章 过于温柔的一抱 她的声音甜而媚,眼神又娇俏可爱,微一扬唇后,与傅弈擦肩来到他的办公桌前,手指搭着桌沿,一路摩挲着,坐到了傅弈的老板椅上,身体往后一靠,挑眉看向此刻已经面向她的一男一女。 还别说,这么看着,他们二人还真是般配。 “听闻你们二人是从小一起打到大的兄弟。呵呵。”她放肆的呵笑起来,眼神迷离般地望向傅弈,“果真是卖命呢。你要好好珍惜哦。” 闻言,傅弈不禁眉宇皱起,看向陈奕舒,她是做了什么? “你先出去。” 陈奕舒抿唇:“我可以解释。” 在驰越的这段时间,磨掉了她不少锋芒。 “先出去。”傅弈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夏云美重要。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陈奕舒的心猛得一揪,望向夏双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她跟夏云美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一切不过听闻,而回来后的夏双也性格大变,可现在看着,并不像听说的那般,单纯可爱。 这两个词根本与她搭不上边,反而她看着,她的心是阴狠的,甚至比夏云美更加的不择手段。 当得知是她从中截胡后,一时无法相信,但现在看到她,她相信了。 以后,她会做出更多事来,会让人大开眼界。 陈奕舒咬唇出去,可心里却是抑郁,傅弈见了这个女人后,还会听她解释吗? 她觉得自已心有不甘,一路都在想,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傅弈帮他管理公司?为什么一直做到现在? 她图得是什么?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当只剩他们二人时,气氛显得更加地诡异。 不得不说,看到这样的夏双在自已面前,傅弈的心里是惊喜的。 因为她充满了活力。 这种活力牵引着傅弈,让他不觉地想靠近她,想跟她亲近。 傅弈睨着她的红唇,缓步来到她的身后,伸手摁在她的肩上,轻轻揉捏着。 夏双想不到他会突然这样,顿时拧眉,起起身时却被他摁得更紧。 “怎么傅总,这个位置不想要了?” 傅弈浅浅一笑:“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夏双挑眉:“是吗?那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的空气仿佛凝结,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夏双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可她今日过来是带着不满的,为何此刻却将气氛陷入了暧昧的境地? “你。” 傅弈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夏双尽量稳定自已慌张的心绪,没想耳朵又被他轻咬。 “傅弈!” “在。” 夏双腾地站起,转身看身后近在咫尺的他,一脸笑意地正看着自已。 她脸色绯红,羞愤的模样让人为之心动。 他刚想拉她入怀,却被她闪身躲过。 夏双不悦。 “傅总,你很不尊重我。”夏双后退到办公桌外,语气深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还娇媚地能要了人的命,现在又如此翻脸不认人。 不管是哪种她,傅弈都深深地陷进去,无法自拔。 夏双看到他那种眼神,就觉得受到莫大的侮辱,不想再跟他多说。 此趟来真是浪费了她的时间。 傅弈见她绝然转身,那感觉非常不好,甚至让他心里慌张。 他急忙开口:“等等。” 夏双只是垂眸,并没有停下脚步。 傅弈直接蹬腿一跃,疾步追上夏双,伸出长臂轻柔地拉她入怀。 他虔诚地幽幽出声:“对不起,刚才让你不高兴了。你不喜欢,我不那样便是。如果我的下属让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来处理。留下来,我们慢慢谈,好不好?” 他的声音过于好听,又是过于温柔的一抱,让夏双的脑回路顿时卡住,却是下意识地点头。 她本就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而来,不能半途而废。 这样一想,就为自已留下来做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两人各一方坐在单人沙发上,旁边有助理泡好的茶水。 “傅总。”夏双率先打破沉默,“尼顿没有跟驰越抢佳瑞的项目,佳瑞只是选择了一条更适合它的路而已。” 傅弈长腿交叠,凝视着夏双,她认真的样子牵动着他的心,面上微笑着:“那你为什么要出高于我们那么多倍的价钱,岂不太亏?” 夏双低头抿唇轻笑,而后几秒才说:“我就是想要这个项目,所以就按照自已的心理接受程度开了那样的价,同时也是以防生变吧。” “原来夏总做生意这么随性。”傅弈睨着她,一眨不眨。 两人自各坐一方后,傅弈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夏双,这让夏双非常不自在。 她勾唇:“我不太会做生意,只是凭感觉走。” “夏总太客气了。” 傅弈挑眉:“我听说你有一个很好的军师,一直在左右出谋划策。” 顿了下,他哈哈笑起:“夏总真是谦虚。” 夏双看着他,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才更好。 但她总觉得,再这么说下去,主题就要跑偏了。 “今天贵公司的陈小姐用了一些不道德的手段侮辱我们公司,企图让佳瑞跟我们解约,这种做法实在太难看。” 夏双平淡的语气,说着让她十分愤怒的事件:“我今天能来,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请傅总将您手底下的人管理好。” 傅弈沉默,夏双挑眉:“没有听清楚还是没有听到?我可以再说一遍。” 几秒后,傅弈扬唇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夏总不辞辛劳特意跑过来。为了表示感谢,请你吃顿便饭如何?” 此时夏双已经站起来:“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再见。” 她大步迈到门口,手还没搭到门把手上,傅弈就疾步过来挡在了她面前。 他比她的个子高了不少,夏双要抬头才看到他的脸。 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长的,这样仰视着看,也没有一点死角。 “这是什么意思?” 傅弈一直盯着她:“就是想请你吃顿饭,反正你回去也是要吃饭的。” 夏双呵笑:“我若不同意,你还要强迫我不成?” “我当然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去吃这顿饭。” 他的眼神突然幽沉,声音也异常温柔:“云美,我真的好想你,你……” “打住吧傅总。”夏双眼神徒然冰冷,“不说我不是夏云美,就算我是,今日我来也是谈公事的,请傅总注意措辞。” 紧接着她又补充:“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夏云美,我叫夏双,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有交集,希望傅总别再叫错我的名字了。” 她字字清楚,傅弈听得明白。 明明就是夏云美,明明已经恢复了记忆,可为什么要这样呢? “好,就算你是夏双。”傅弈终于无奈妥协,“我们也相识一场,在睿城我觉得我们相处得挺好,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双短暂的沉默,她刚要开口,傅弈又蹙眉开口,更贴近她:“你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现在的夏云美变得太难沟通了,她什么都不告诉你,就算傅弈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济于事。 关键是,她一直否认自已已经恢复记忆。 “不好。”夏双一本正经解释,“我没有什么好跟你一起面对的。就算我有什么事,那也是我自已的事,跟你无关。我没要求你帮忙,你若一意孤行,会引起我的不适。另外,我还有一句话告诫你,人是会变的,包括我。” 不论她是夏云美的时候,两人在一起有多腻歪,但现在,她已经变了。 不论她是夏双的时候,他们俩的朋友关系有多融洽,可现在,她也变了。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请傅总让一下,我要回公司了。” 傅弈睨着她,竟无言以对。 原来他从前真是太强势了,一直在逼她,所以不逼她的时候,他发现,原来她能说得他哑口无言。 移了移身子,傅弈终是让夏双出去了,尽管他一刻都不想她离开。 夏双走后,傅弈开始调查尼顿,这个他从前从来不会关注的公司,现在他上心了。 另外,他让陈奕舒休了两天假,同时,他又将顾朔调回来。 “你这样就不怕奕舒难过?”顾朔很不满他的做法,“不怕我有想法吗?” 傅弈倒是毫不遮掩:“是她惹到夏双了。” 从前为了夏云美,导致他们兄弟感情破裂,现在还是为了夏云美,傅弈一点也不顾及兄弟为他卖命的情谊。 “阿弈,我希望你想清楚。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前,你就这样做,我觉得不合适。”况且,“当然,你的女人重要,你在乎她,我能理解,可也不要忘了,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奕舒真的在用心地帮你照顾公司,有时候经常加班到零晨,还不时地问我问题。” “你觉得她图得是什么?”顾朔不再敢说她是因为喜欢他才留下,“还不是因为我们是兄弟?可你这么做,真的很伤她心,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傅弈挑眉,看向顾朔:“我都查了,她的确利用自已的身份使了一些手段。” “呵。”顾朔突然笑起,“比起你的手段,她的小巫见大巫。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想给驰越多争取点资源?只不过正好对方是夏双。” 之后,陈奕舒来上班时,傅弈也没有再提及那件事,但也告诫她,以后有任何决定都要事先跟她通个气。 陈奕舒自傅弈让她休了两天假就知道他对她那件事有意见,而且他对她的态度也有变化,总像隔着一层雾一样,她更加看不懂他了。 自佳瑞的事后,夏双体现出自已在商场上的聪慧才智,更有后来的各种酒会,名流沟通,夏双都发挥的游刃有余。 “不得不说,你家周州的眼光是真好。” 有一天,苏华跟程青偶然碰到,就一起喝了一杯。 那是苏华说的。 周州的眼光不仅好,想得还周全。 他找的不是才智双全的人,而是对驰越忠心耿耿的人。 可以说,夏双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他。加上她跟傅弈的关系,傅弈不仅不会跟她对着干,反而还会帮她。 所以说,驰越会一直发展下去,永远屹立在江城不倒。 “呵呵。”程青委实笑得开心,“你怎么不觉得是他的运气好?” 喝了一口茶后,程青看向苏华:“他长这么大,只有这次运气最好,却无福消受。” 周州的离开,让他们都很伤神。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 最怕不过天灾人祸。 两人分开后,有兄弟打电话给程青,约他去酒吧喝酒。 他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尤其周州出事后,他就不会笑了,更不会开玩笑了。也辞去了国外的工作回到江城。 一回到这里,他就不想走了,至少,能离自已的兄弟近一点。 程青的父母都在国外,移民过去的,但程青跟父母的关系不怎么好,这中间如果不是周州周旋,他跟他父母的关系会更僵。 他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只有周州,是他最好的兄弟与朋友,说是知己也不为过。 可是,唯一一个懂他的人走了,所以,周州的事就是程青的事。 他不能接受的同时,更会花心思让尼顿越走越远。 因跟苏华提及周州,程青伤心的心事显露,兄弟叫他喝酒,他就没有拒绝。 几人喝得正欢,有两个人指着吧台那边,戏谑道:“认识那个女的吗?她就是我们市z的千金。谁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傅弈?可惜啊,人家傅弈看不上她,这不,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我关注她很久了,今晚喝了不少。兄弟,有想法不,咱俩一起?” 程青的视线也因为他们两人的谈话望过去。 傅弈有什么好,不过是个负心汉,女人难道都喜欢这么坏的? 市z千金? 呵。 程青略一挑眉,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兄弟们怔愣了两秒,意识到程青问的正是他们讨论的那个女人,不禁眉飞色舞起来:“哟,你不是不近女色嘛?” 程青白了他们一眼,挑眉:“那也要看是哪个女人。这个女人,想看看。” 其实近的兄弟都知道,因为周州的事,程青萎靡了很长时间,如果他有心思玩女人,那倒是件好事,至少可以放松放松。 “行行行。”兄弟甩开手就介绍,“陈奕舒,她叫陈奕舒。别看她长得像个女人,可性格跟个男的似的,不拘小节,就适合咱们青哥。” 听后,程青勾唇,起身道:“那,对不住兄弟们了。” 程青离开后,兄弟们各个兴奋难抑,直到程青将陈奕舒带走,他们都在感叹那程青应该刮目相看。 其实,程青不想在兄弟们面前让陈奕舒难堪,觉得那没必要。 她是个聪明女人,是否难堪,她自已心里清楚就行了。 况且,这样长相的女人,他一看便知,自尊心超强,只是被一直压抑着。 只是,对方是傅弈,她没办法,只好来借酒发泄。 “傅弈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要跟我说傅弈的事嘛?” 陈奕舒打着酒嗝,盯着程青看,她好像不认识他呀,会不会是打着傅弈的幌子来诳她的,顿时面露不悦:“你谁呀?” 此时程青已经将她带到外面无人的角落,将她推到墙根:“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我是你的男人。记住了,我叫程青。” 陈奕舒刚想问程青是谁时,男人温热的唇就附下来,伴着酒味儿,让陈奕舒逐渐意识模糊。 长这么大,就喜欢过傅弈那么一个男人,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找男朋友,就是为了等他,可后来才发现,不管有没有夏云美,她跟他都不可能。 初吻又怎么了? 给了别人又怎么了? 突然间,陈奕舒感到无比的畅快,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可同时也泪流满面。 她加深了这个吻,主动抱住身前的男人,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发泄心中愤懑。 就做个坏女人吧,至少这样她会舒坦些。 程青当然也意识到陈奕舒突然的转变,眉心一拧,如浪涛般席卷她。 最后,他伸手一拍,陈奕舒顿时失去意识,趴在程青怀里,跟睡着了般。 与此同时,傅弈正在参加一个酒会,与会的,都是些世界名流。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竟还有两个记者被邀请。 傅弈当然不想跟这类人说话,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他问东问西,除非哪天他自已想说了,否则都别想撬开他的嘴。 很多人都接受了采访。 当两人来到夏双面前时,夏双倒是不拘小节,大方回答他们的每一个问题。 “请问夏小姐,外界都传言您是周州的遗孀,这是真的吗?” 纸终是包不住火的,当无关痛痒的问题结束后,他们开始他们真正的目的了。 遗孀,夏双思量着这两个字,余光处瞥到傅弈正睨着她。 两秒后,她笑道:“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的话,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今天是工作酒会,不谈私人的事。谢谢。” 顿了下,她笑着指向一边:“那边有很多酒水和蛋糕,两位工作到现在也应该休息一下了,快去吧。” 她不疾不徐地说话语气,让许多关注她的商界大佬都暗自点头。 两位记者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连忙说着谢谢走到了一边。 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看好戏的,经过这么一扯,心里不免有些不甘,都露出没意思的表情。 夏双再看向一侧时,并没有傅弈的影子。 四处望去,也是没有。 从酒会开始到现在,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怎么这会儿人不见了? 傅弈是收到顾朔的电话才走的,说陈奕舒要自杀。 手机上,到处是她与男人欢爱的照片,还有人把电话打到了市z家,措辞更是不堪。 第91章 那姻缘签上的字 陈奕舒是真的被人玷污了,至于是谁,她完全不记得,可能是酒喝多了,加上醒后就发现自已成了这样,脑子里一片混乱,才导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这一生,若是放在古代,那就是‘戎马一生’。 当真是从小打到大的。 因为家里背景在那摆着,人长得不差,性格又爽朗随意,好兄弟义气。 除了在傅弈那边不顺心,她从没在哪个地方掉过坑。 她以为她什么都不在意,最伤心的不过就是傅弈一直拒绝她,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她的身上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正好顾朔给她打电话,发现她的不对劲,才找到她。 顾朔也是因为一直没联系上她才找她。 两人约好要谈事情的,但一直没找到人,这才觉得不对劲,可没想到,她真的出事了,而且一出就是这么大的事。 陈奕舒不是寻常老百姓,她是陈林的女儿,陈林是江城的市z啊。 这回篓子可捅大了。 当陈奕舒看到手机上那些照片,她一下子就慌了,她爸会打断她的腿的。 她单亲家庭,就陈林一个养着她。 从小到大,陈林给她足够的自由,但因为身份原因,陈林告诉过她,随便她怎么玩,别给她捅大蒌子就行。 其实她也没捅过什么蒌子,可这一捅,就捅成这样,陈奕舒没经历过什么挫折,这回只想了结自已的生命。 她没脸见自已的父亲,更会让傅弈看不起她。 傅弈赶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陈林给陈奕舒打电话,也不知道陈林说了什么,只听陈奕舒大喊:“我不要回家!” 然后摔了电话。 不经意间看到傅弈,她更加狂躁:“你别过来!” 然后躲在被子里,央求顾朔让傅弈离开。 人已经变成这样,她最好的东西全毁了,她在他面前从此没有任何底气,她不想让他靠近,靠近这么肮脏的自已。 傅弈能理解她的心情,只好先离开,嘱咐顾朔好好照顾她。 傅弈刚离开不久,陈林就派家里的刘管家带着几个人,强硬地将陈奕舒带走了。 刘管家虽是陈家的管家,但跟陈林的年纪差不多大,两人是兄弟,更是朋友,因为一些缘故,他一直在陈家做事。 “小姐,你还是想想回去了怎么跟老爷子交待,他现在很生气。” 车上,刘管家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陈家能走到这个位置,陈林付出了多少,刘管家都看得清楚。 现在被这么一闹,如果有心人再一搅和,后果就不堪设想。 陈林生气很正常。 就是他这个女儿,他一直放在手心里宠着,她也很自爱,没想到,他们陈家竟会发生这种事。 这事他才知道,上级领导就打电话来问情况。还说现在正是评最优省级活动,让他一定要把这个事处理好,别让江城拖了后腿。 他点头答应。 可怎么处理? 陈奕舒裹着毛毯,一言不发,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到现在,她浑身都还疼着,也不知道是哪个臭男人对她做了这种事。 她发誓,如果被她找到,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可笑刚刚她还想自杀,他陈奕舒的字典里怎么可以有自杀这两个字眼? “刘管家,你派几个人给我,我要查清楚这件事。” 闻言,刘管家摇头叹息:“孩子,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丑事,不能宣扬,你要是大肆查起这事,你自已的颜面何在?” 都这样了,她还要什么颜面?就算她颜面扫地,她也要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我看,他是为了他自已的面子吧。” 陈奕舒冷哼一声,心里难受得要命,不想再跟他多说,闭起了眼等待回家后的处置。 这回,她算是惹上大祸了,她也考虑到家庭,考虑到父亲的仕途,可眼下,她真的想把那个罪魁祸首给揪出来,她不可能让自已就这么白白地被人给拱了。 凌晨时分,陈家灯火通明,家里无关的人都撤了,就连刘管家也回了房间,大厅里就只有那一对父女,相互对峙着。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市z千金!” 陈奕舒裹着毛毯站在那里,天气不冷,她却在瑟瑟发抖,因为身体真的要麻了,可她还是倔强地望着自已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脸:“是,我是不像一个市z千金,可你就像一个父亲的样子吗?” 她受到这么大伤害,也想有人来安慰她,可不但没有,反而还受到他鄙夷的眼神。 给她好吃好喝的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她伤心的时候,她也不能靠着她所谓的父亲。 在他眼里,利益大于一切,家人什么都不是。 什么父爱,不过是门面,做给外人看的,呵。 陈林怎么都没想到,陈奕舒还这么理直气状,明明自已犯了错,还不知道自已错在哪儿,竟跟他对峙起来。 那火气蹭下窜上来,手指指着她,悲痛万分:“我真是太惯着你,让你野惯了,自已弄成这样还不知悔改,难道还是我错了不成!” 陈奕舒的心麻了,她冷冷地看着自已的父亲:“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说,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本就受伤,连唯一的依靠都没有,这不是逼着她去死么? 可陈林却放下狠话:“别一天想着逃避,你身为我陈林的女儿,很多事不是想做就做的,你还要经过我的同意,尤其是你的生命,那是我跟你妈给你的!” “别提我妈!”陈奕舒大喊,“你不配!” 她一步一恍地爬上楼梯,陈林看见她这样,更是怒火冲天。 “你消消气,身子要紧哪。”刘管家出来后就扶着陈林坐下,泡了一杯茶给他,“那后面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让王力压着这件事,还是要找到那个人。”陈林抚着额,他的头痛病又要犯了。 刘管家问:“找到之后呢?” 陈林想着刘管家的话,出声道:“想办法跟傅弈扯上关系。” “你的意思是……” 陈林突然笑起来:“奕舒不就是喜欢他嘛,那就成全她。” 王力还是有些能耐的,第二天一早就向陈林汇报工作了:“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根据消息,小姐最后见到的人是傅弈的朋友。” 傅弈的朋友? 陈林笑了一下,那太好不过。 “去约,我要见他。” 傅弈在陈林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之后,新闻大反转,傅弈亲口辟谣,说陈奕舒那照片是他们两个小年青闹着玩,没想到手一抖放到了网上,其实两人很早就是情侣。 这个消息一出,众人都觉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是自已将自已搞翻车了,也不再追着这事不放,很快,热度就下来了。 陈奕舒一直注意着,她也看到了情况在变好,可不明白,为什么傅弈要背这个锅,那晚,他明明不在。 可就算他在,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了解他,虽然是个疯狂的男人,可很有原则,不该碰的他绝对不碰。 东院,傅弈站在门口抽烟,地上已经有了十几根烟蒂了。 顾朔的车开进来,一下车就问他:“怎么回事?你为什么那样做?” 傅弈没看他,心思沉重,却也开了口:“我们是兄弟,她有难,我理当帮忙。” “可你这忙……”顾朔想到另一层,“你应该知道陈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能会缠着你不放,如果他让你娶他女儿,你要怎么办?” “那就娶。”傅弈淡淡地回了几个字,捻灭扔下去的烟蒂,转身回了房子。 顾朔跟在他后面:“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这不是平常事,一旦卷进去,你就别想着出来。” 傅弈睨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反正我也是个没人要的,就这样,我还值点钱。” 顾朔白他一眼:“得了吧你。” “查出什么没?” 傅弈又打开一瓶白酒。 最近喝红的已经没感觉了,爱上了这口。 “还没有。” 说起这事,顾朔就上头:“总感觉这事来得蹊跷,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你平时得注意点,留意留意。” 傅弈也感觉到了,凭那条线索,什么是他的朋友,就轻而易举地将他供了出去。 “你说那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会是谁呢?”顾朔百思不得其解。 傅弈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没有几个,他认定的朋友又怎会出卖他? “哼,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傅弈一口就喝了三四两。 顾朔蹙眉:“兄弟,这是白的,有你这么喝的?” 想到夏双,他又问:“夏双肯定也看到这种新闻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傅弈挑挑眉,“她不会在意的。”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周州的遗孀,还有记者采访她。虽然他没听到她的回答,但依照她目前的行事风格,不用听,他也会知道,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夜深人静,夏双难眠。 前两天失眠的时候,她喝了点酒,很快便入睡了。 于是她又拿了一瓶红的,也懒得倒杯子里了,直接对着瓶喝。 可越喝,她脑子越是清醒,眼前总浮现出陈奕舒那样的照片。 很显然,那照片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只有陈奕舒一个人的,并没有男人的。 可那个男人是谁? 后来,傅弈亲自发文辟谣…… 陈奕舒,傅弈。 真是他做的吗? 夏双的眼泪不经意流出来,她有些无措,抬手摸去,手上那湿湿的,证实着她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不知不觉,一瓶都被她喝完了。 于是又开了一瓶。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越喝,心里就越清明。 最近她太累了,一直高强度地工作,这一睡着,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响,用力看去,才知道是程青打给她的。 “下午2点有个视频会议,别迟到。” “好。” 会化妆就是好,那些东西成功掩饰了她疲惫的倦容。 说起化妆,还是当初阮玲教她的。 她虽然是开美容院的,也会点化妆的技巧,但跟阮玲比,那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后来学会后,她直感叹,真是行行出状元。 也不知道云阁现在怎么样了,前段时间安希她们来找她,被她以忙为借口拒绝了。 夏双坐上车后启动去公司。 “早上为什么翘班?”程青睨她一眼,看不出什么异样。 夏双淡淡回道:“昨晚梦到周州了,不想起来。” 闻言,程青又看向她,收回视线后垂眸,没再纠缠这个事,而是将稍后的视频会议内容大概说了一下。 “程青,我想休假一个星期,公司就交给你了。” “不行。”程青一口回绝。 “为什么?” 程青毫不避讳:“我知道你是受了傅弈跟陈奕舒那个新闻的影响。我可以理解你,但我希望你能管理和处理好自已的情绪,这对你的未来只好不坏。” 夏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直没看懂他,但还是极力争取:“我的未来怎么样我不想用目前的状况来判断,我只想休假。” 顿了下,她望向程青的眼里,微微笑着,可那温柔的笑意未达眼底:“记住你说的话,我才是尼顿的老板,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撤了我,自已上。” 她扬长而去,程青站在原地,望着她进了会议室,这才又紧跟上。 视频会议结束后,夏双靠在椅子上,闭了眼睛。 昨晚喝太多了,起床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一场会议下来,她明显感觉大脑不受控制,总是在走神,还好都被她拉了回来。 人都走光了,程青来到她面前,一跃坐到会议桌上,盯着她。 虽然妆容很好地掩饰了她的疲倦,但仔细看的话,他还是看出来了,眼袋那么深,定是好几个夜里都没睡好。 傅弈跟陈奕舒的事对她影响肯定很大,但她居然还能将工作完美地呈现。 这个女人,以前只是个美容养生的老板,没想到她对管理公司也有一套,更是对生意场上的事非常敏感。 周州没看错人,他也确实佩服她。 可他还是怕夜长梦多。 “夏双……” “请称呼我为夏总。”夏双的语气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警告。 程青蹙眉:“是,夏总,别忘了尼顿是周州的公司。” 夏双猛地睁开眼,抬眸睨向坐在高处的程青:“周州的公司就是我的公司,不需要你来提醒。” 冷了两秒,她提醒:“这跟你怎么称呼我,没有半点关系。程助理,希望你复习一下,不要再有下次。” 冷凝他一眼后,夏双起身,笔直地走出去,程青捏拳蹙眉,心里也在犹豫,他会不会养一只白眼狼出来? 办公室里,夏双写着交接,事无巨细。 等程青进来的时候,交接事项正好从打印机里出来。 她示意,他就走过去拿起,微微挑眉:“你还要休七天?” “我觉得你没问题。”夏双看着她,开始收拾桌面,“我的东西请不要动。” 短暂的沉默后,程青走向她:“我有一个要求。” “说。” “休假回来后,请夏总不要随意翘班。”程青淡淡道,“这样突然,我怕会处理不好临时发生的事。” “以你的能力完全没问题。”夏双挑眉,“放心吧,今天的事不会发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她说的话让程青满意的同时,又感觉很不舒服。 “对了。”她突然又开口,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程青,“我也对程助理那晚酒会缺席的事提个意见,身为我的助理,没有我的同意,请不要随意溜号。” 她挑眉看他,微笑道:“谢谢。” 然后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不得不说,尼顿在夏双的管理下,不仅比从前更有活力,还带来了很多项目,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相信尼顿会发展得越来越好,肯定也能一直生存下去。 夏双,他不会让她离开尼顿。 没有了周州,尼顿就是夏双的一切。 休就休吧,给她些自由,她才能更好地为尼顿服务。 程青看着手里的交接内容,不得不说,这么短时间内她就将尼顿了解得这么透彻,很不容易。 夏双休假后整理了些衣物,自驾旅游去了。 她关了手机,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尤其是程青,她都能猜到,她的手机上有他安装的定位。她在哪儿,他一清二楚。 他跟周州的兄弟情深,她能理解,但她接受不了他一直盯着她不放,这让她很没有自由感。 休假,一方面是给他一个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她觉得自己需要这个时间去放松。 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厘清楚。 这七天,她要好好利用起来。 这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夏双没有带雨具,离车子也比较远,于是就去了一旁的寺庙里看看。 她不是个信佛的人,可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站在这些神像面前,她莫名地觉得心里很平静,一时竟忘了外界那么多的纷扰。 继续往里走,看到一个和尚,他端坐在那,有零星的几个人在他那里求签。 甚至听到他们说,好准之类的话。 夏双心动,走过去,还未开口,那和尚便慈眉善目地问:“求姻缘?” 这三个字像一个大石头,沉沉地砸进夏双的心里。 “是。”夏双有些脸红,抿着唇,声音很轻,“谢谢您。” 一签下来,和尚笑着递给她:“是个好签,就看是否合施主的意了。” 夏双心里头慌得不行,虔诚地接过,低眉一看,那签上的字…… 为何是那个字? 第92章 轻柔一吻 夏双谢过后便离开了寺庙,她不再有心情待下去。 一路上,她开着车狂奔,也幸好这边人车都少,她可以放心地发泄。 停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夏双爬到车顶,大声吼起来,可依然无法发泄心中的沉痛。 她从不信命,可这一刻,她信了。 不想再挣扎,也无心思游玩,夏双回到住处,闷睡了两天,在假期的第四天时,她回到了江城。 没有去住处,也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陈根兰的墓地。 好几个月过去了,她也经历了很多事,心境起起伏伏,可陈根兰对她的影响太大,她这辈子都别想活出自已的样儿来了。 将花放下,她凑近抚摸着陈根兰的相片,喃喃自语:“妈,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发现你身体不好就好了,就可以早点带你看病。如果可以,我真想跟你换换。女儿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不要醒来。” “我好想你,妈。” 她泪眼朦胧,无神地盯着眼前。 那段失忆的日子让她很快乐,也不再对钱立楠有什么抱怨了,他虽然存了私心,可不管怎样,算是歪打正着,她也过了一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细思起来,这世上,又有谁不是自私的呢? 如果不是周州突然给她来了这么一个安排,或者说,如果他这会儿好好地活着,夏双也不至于如此。 现在,唯一让她觉得还有意义的事,大概也就是在尼顿当个老板了。 将尼顿好好经营下去,就是她人生最大的目标和必须要做的事。 离开的时候,她翻着通讯录,找到了杨萄的号码,约她见面。 因为夏宏铭还在住院,夏双约见的地址就是医院对面的一个小茶室。 “云美?”杨萄简直不敢相信。 之前的传言让她跟夏宏铭都无法接受,可之后又有很多奇怪的说法,她要照顾夏宏铭,还要工作,加上也被告知夏云美失忆了。 没想到,就这么碰面了。 “我现在叫夏双。” “夏双?”杨萄看向她,她的心情虽仍激动,可也因为她态度的冷漠而收了起来,狐疑地打量着她。 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神情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场病的缘故。 “是。”夏双点头,道出来意,“我以后不会再来,请照顾好他。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她递过去一张名片,并没有放在杨萄的手上,而是放在桌上,显得非常疏离。 杨萄也不介意,拿起名片看了看,她看到,尼顿的总裁:夏双。 她真的改名了,不再是夏云美。 以前发生的事,她估计也不想提,为什么要改名,她可能也不会跟她说,可是,夏宏铭…… “你是不是因为你爸爸很早就离开了你们,所以你心存怨恨?” 杨萄想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丈夫的女儿,只有他们俩都好了,她这个家才能安定啊。 夏双睨着她,她果然是个聪慧的女人。 其实夏双也觉得很奇怪,以前她很能理解夏宏铭的所作所为,但这次,她失忆又恢复记忆后,将以前的种种想得更清晰了。 她反而不再那么坚定地站在夏宏铭那边,更对他为了自已的感受不顾自已的妻子和孩子,产生了极大的怨念。 因为她相信,错,不在于某一个人。 任何一个错误的产生,都是有原因的。 在她看来,陈根兰是抱憾去世的,而且算是孤苦了一辈子。 活着的时候就不想她跟夏宏铭走近,在她死后,她还不顾她的感受,那她知道了岂不更伤心? 她都死了,可夏宏铭呢,还娶了一个小女人,老来也有伴,他幸福多了。 “如果怨恨有用,我不介意多恨他几次。”夏双望向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他过得好不好,跟我没关系,而是跟你有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不是儿女,而是夫妻。所以,别这样看我,你若心疼他,就自已多用点心吧。” 她站起来,背对着她:“小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夏双走了,杨萄站在那里,望着她孤傲的背影,眉目不展。 一个人冷情起来,真的很可怕。 杨萄回到病房,夏宏铭正费力地从床上起来,她连忙过去扶住他慢慢下来:“上厕所是不是?” “你去哪了,喊你几声都没见人影。”夏宏铭可能憋不住了,语气有些不好。 杨萄垂眸,小心扶着他去洗手间,应道:“我出去买了点水果。你不是睡着了嘛,就没喊你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是摆了几个苹果和草莓。 也不再说话了。 等他重新靠在床上,问到夏云美:“不是说云美失忆了吗?现在怎么样了,我让你打听的,有结果了吗?” 杨萄已经把苹果洗好,一边削皮一边跟他解释:“云美失忆了,而且现在不叫夏云美了,叫夏双。她记忆还没恢复,所有人她都不认识。” 闻言,夏宏铭蹙眉,默了下,他说:“要不哪天你把她带过来,我是她爸,说不定看到我,她就想起什么来了。” 可杨萄却摇头,还有些为难:“这还要你教的呀。前段时间我去找过了,人家现在是尼顿的大老板,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的,听说她以前的朋友找她到现在都没约上呢,忙得很。” “这不可笑吗!”夏宏铭拧着额头,“朋友找她都不见,就当了个老板变这么拽了?” “哎呀你激动什么呀。”杨萄连忙给他抚着胸口,“她不是失忆了嘛。听说现在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她现在过得倒是挺好的,无忧无虑的。” 听到这里,夏宏铭不吱声了。 过得好,无忧无虑,如果这是他希望她得到的,那,就算不跟她见面,只要她过得好,又有什么不可以? 夏宏铭靠在床头,眼神木纳,不时,眼圈泛红,他连忙眨巴了两下后躲进了被子里。 杨萄看着,抹着眼睛。 假期第五天,夏双去了云阁,安希她们自然拿她当夏云美。 “姐,你总算是来了。”安希鼓着嘴抱住她,眼睛顺溜地流下来,“我好想你呀。” 思思听到声音也从里面出来,还有,温佳艺,都瞪大着眸子望着突然降临的她。 前几天她们还一起去找她,前台把她们拦在了外面,没想到她今天倒突然来店里了。 夏双也不说话,直到安希觉得不对劲,这才松开她,诧异地看着她。 只听她淡淡地问:“这是又将我当夏云美了吧?” 众人一愣,温佳艺连忙过来,笑着迎她进去:“早就听说你跟我们老板长得相像,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她竟笑了,很是随和,“我也是听说你们家服务好,这才过来的,想放松一下。有时间吗现在?” “哦,有,有时间,您想做什么项目,我们这有头疗……” 回过神的温佳艺向安希眨了一眼后便向夏双介绍着店里的各种项目。 最终,夏双选了个头疗做,还能洗头,她觉得挺方便的。 “怎么样,这个力道还可以吧?”温佳艺给她刮头,一边问。 夏双是闭着眼睛的,温热的水流浇在头上,是真舒服,她嗯了一声,回道:“可以。” 想到进来的一幕,她问了一句:“刚刚抱我的那个小姑娘,结婚了吧,我看肚子都那么大了。” 早就知道夏双就是夏云美,只是还没恢复记忆而已,温佳艺就如实回道:“是啊,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婚礼都办得特别好,她有个十分爱她的丈夫。” “是吗?”夏双明显不信,“那她怎么怀孕了还在这上班呢,她老公就不心疼啊?” 温佳艺听着夏双的语气,并不像传言的那样冷漠,顿时觉得是不是因为她回到了自已的地方,自然地就有种熟悉感,所以才会这样? 她也在想,是不是跟她多聊聊后,她就能想起什么来呢? “我们那个姐妹叫安希,原来跟我们老板关系最好了,跟着她多少年了。”温佳艺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我们老板离开这之前,就把这个店交给她,她为了让老板回来后我们还跟原来一样,没有少人也没有多人,所以就算是忙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招人,尽量想办法把时间错开,很多时候,她也会帮忙。” 听到这里,夏双笑出声:“你们老板有你们这样的姐妹,真是她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实都是我们幸运了,找到这样好的老板。” 头洗好后,温佳艺的客户来了,思思就给夏双吹头发。 思思什么话也没说,眼眶一直红红的。 夏双见着,也没有多问。 头发吹好,夏双刚想夸她两句,外面的房间里就有争吵声传过来。 思思闻言,放下吹风机就过去,还顺便跟温佳艺说,她先去看看,让她先忙。 夏双也跟着出去。 她看到了谁? 居然是罗丝丝。 那是云阁曾经最大的客户,后来夏云美发现她居然是钱立楠的女朋友,那是有意侮辱,所以夏云美还了她所有的钱,从此不再接待她。 怎么这会儿又跑来了? 而且看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整个人好像臃肿了许多,眼神也有些奇怪。 关键是,她衣着已不似从前那么华丽。 “我是来找夏云美的,你们怎么总说她不在?” 里面的人都出去了,罗丝丝转头一看,看到了夏双,顿时眸眼一眯,朝她走来,一边走,一边说:“这人不是在嘛,你们干嘛要骗我?就知道欺负我。” 她咧嘴那一笑,让夏双恍然,怎么有种呆滞的感觉? 罗丝丝拉着夏双,直接问:“我知道,钱立楠心里一直有你,你应该知道他在哪,我现在怀孕了,必须要知道他在哪!” 她说了好几句话,说到后面,她整个人就激动起来,开始推搡夏双。 “你干嘛呢!”过来的是安希,她见她那么地推夏双,眉头一皱,上来就要拉她。 两个都是孕妇,夏双不希望任何人有事,顿时拦住安希,回头跟她说:“我没事,安希。” 这一句安希,让她顿时泪目。 她明明就是她的夏总。 突然,罗丝丝捂着肚子:“我肚子疼了,我的孩子要是有任何问题,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她们都以为她是装的,思思还让她别装,她们是不会相信的。 可夏云美看着,倒不像是装的,顿时眸色一拧,交待道:“这样吧,我送她去医院。你们忙你们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告诉你们。” 带着罗丝丝出去的时候,她顺便拿了张摆在前台那边的名片,那上面有云阁店里所有人的联系号码。 “没事,我打电话给你们。” 扬了扬手中的名片,两人出了门。 店里的三个人跟着出了店门,思思忧心道:“看来她真的是没有恢复记忆,我们的电话都不记得了。” “放心吧,她会回来的。”温佳艺抚着安希,宽慰道,“不要着急,当初她答应我们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罗丝丝是真的肚子疼,她靠在副驾驶座上,冷汗直冒,嘴里一直嘀咕着担心的话。 夏双一边开车,不时地看向她。 罗丝丝的变化太大,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感觉,更没有那种傲人的精气神。 尤其是那些年她对她的算计,才让夏双毫不犹豫地断绝两人的关系。 好像一下子从神坛跌落至泥坑一样,让夏双有些吃惊。 记得阮玲去世的时候,罗丝丝也在场,虽是无关痛痒的关系,但毕竟是一条生命,她也露出怜悯的情绪来。 后来,好像再也没见过。 这次一见,她居然完全大变样,而且肚子里还有了孩子。 这样看着,还看不太出来,估计也就两三个月吧,应该是在她离开江城时才怀上的。 夏云美这么猜着,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湿了眼眶。 没想到到了医院门口时,罗丝丝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抓紧夏双的手臂,边摇头,边将她往回扯。 她力气竟那么大,夏双被她拉着直往后退。 听她说:“我不去,我才不要去,她们会带走我的孩子的。” 她满脸的惊恐,夏双以为她只是害怕这个孩子会有事,于是宽慰道:“你是因为肚子疼,我们才来的医院,医生会保护你的孩子的。” “保护?”罗丝丝迟疑着,突然又惊恐起来,“不,他们不会,他们会害我的,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我老大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不能进去!” 她的状态极不正常,而且情绪激动,眼睛一直在不停地左右转,好像有人要害她似的。 夏双怀疑她有精神疾病。 默了一会儿,她带着她来到有椅子的地方坐下,柔声问道:“原来丝丝肚子里,曾经也住过一个小孩子是不是?” “是呀。”罗丝丝脸色柔和了许多,突然又暗淡下来,“可是她已经离开我了,她死得好惨啊。” 就这样,夏双终于知道,罗丝丝在怀这个孩子之前也怀过孕,而且被人强行拿掉。 会是钱立楠吗? 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还订过婚,有孩子也很正常,可为什么会不要孩子呢? 很明显,罗丝丝想要,但男方不想要。 但以罗丝丝家的情况,她应该也有主导权,可怎么就让别人拿掉了自已的孩子呢? 罗丝丝的父亲是江城法院的院长,当初钱立楠很受他的喜爱,将公司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他打理。 按理说,钱立楠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对,肯定不会。 夏双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跟罗丝丝确定:“你看你现在肚子很疼,可能小宝宝在里面不舒服,现在他极需要医生帮他做个检查。我们就进去检查一下,让他看看小宝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小宝宝不舒服?” 罗丝丝眨着眼看着夏双,那样子让夏双看着蹙眉,她这会儿的状态好像完全不正常了。 “好,那赶快去看吧,我不要小宝宝不舒服。” 夏双正扶着她起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传过来。 “等一下。” 男人已经走到两人面前,夏双抬眸一看,这不是傅弈吗,他怎么在这? 夏双感觉到罗丝丝下意识地躲到她身后,不禁蹙眉:“不好意思,等不了。” 她拉着罗丝丝就要走,没想傅弈竟伸手拦住她们,夏双实在没看懂他是什么意思。 罗丝丝此刻肚子还疼着,她不想再耽误时间:“如果你找我,那就等等,我先带她去看医生,她现在急需要看医生。” “看医生?”傅弈眸争睨向夏双的身后的罗丝丝,视线回到夏双身上,“你知不知道她刚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她身上还带着刀!” 什么? 夏双微低头蹙眉,虽然想到什么,但还是挡在她前面:“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先带她去看医生。如果孩子出了事,我们谁都担不了责任。” “她跟你说她肚子里有孩子?”傅弈犀利的眼神一直盯着罗丝丝的手,“她骗你的。夏双,你过来。” 他向她伸出手,仿佛只要她将手伸过去,他就会站在她这一边,让她有所依靠。 可是,他们俩注定就是两条平行线。 突然,傅弈长臂一伸,将夏双往身前一拽,长腿抬起,一脚踢向罗丝丝的手。 她手上果然有刀,可她握得紧,即便手被踢得疼得钻心,但仍然没有松开,只是整个人摔跤了,趴在了地上。 夏双被这么一拽,撞到了傅弈结实的胸膛,恍了两秒,她忙回头看罗丝丝,罗丝丝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的刀指着他们,眼里露出凶相。 “最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光这医院里所有的孩子!” 她整个脸都在抽搐,然后恨恨地瞪向夏双,转身朝医院里面跑去。 夏双秀眉一紧,抬腿就要去追,却被傅弈拽回来,语气有些硬:“在这待着!报警。我马上就出来。” “傅弈……” 她话还没说完,傅弈又回转身,低头,薄唇精准地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第93章 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她的命运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夏双顿时怔在原地。 傅弈也只是轻轻点过,并没深入,低沉着嗓音:“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倔么?你是个女人。乖,等我回来。”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冲她浅浅一笑后,像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又像是跟妻子告别的丈夫,绝然转身。 夏双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自已的视线里。马上拿出手机报警。 罗丝丝持刀进入,早就引起了混乱,而且她已经伤了好几个人。 别看她是一个女人,可她力气大,加上傅弈说她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精神上多少有些异于常人,行为上更不受控制,保安都不能近身。 她挺聪明,挟了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当人质。 傅弈跑过去的时候,那孩子早就哭得唏里哗啦,拼命地喊‘妈妈’,颈脖处已经渗出一点血来。 那孩子妈更是一阵慌乱,跟天塌下来般。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活头了,一直在那求保安快救救她们家孩子。 可有凶器,保安也不敢靠近。 罗丝丝带着小孩,一直来到产科,她还真往小孩子多的地方跑。 傅弈蹙眉。 依照这个状态,她真的会像她自已所说的那样,伤到孩子。 于是他找了几个保安,商量一下对策。 之后,保安就依照傅弈所说,在前头吸引罗丝丝的注意力,傅弈则趁机绕到她的后方,找准机会,握住了她拿刀的手,往反方向一拧,罗丝丝疼得自动松手,刀也落下了。 孩子妈赶紧把儿子夺回去,又喜又泣。 这时,警c出现了,将罗丝丝拷起来带走。 来到外面,她朝夏双所待的地方看去,满脸仇视着她。 夏双当然也看到了她,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直到他们离开,夏双才发现,傅弈怎么没跟着出来? 于是四处张望,原来傅弈就在身后。 她一脸紧张的模样激荡了傅弈的心脏,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与夏双四目相对。 突然,夏双靠近,将他的手执起,蹙眉:“你手受伤了。” 她还是在意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傅弈整个人都沸腾起来,可他还是忍住了,沉声道:“我不要在医院。” 他不想在医院包扎? 夏双注视着他,感觉他正在撒小孩子脾气,顿觉好笑。 可又不敢笑,怕他不高兴,于是便问:“那你想去哪里?” 今天的夏双难得的好说话,傅弈有些吃惊。 其实他是一路尾随着罗丝丝过来的,他已经盯着她很久了,就想通过她得到一些有利于他的消息,可没想到,她意是冲着夏双去的。 “去你家吧。”傅弈说,如果说去东院,她可能会不愿意,回自已家,她应该不会拒绝。 夏双抿唇,思想上做了一争斗,最终点头:“那行,就去我那里吧,不过要买些纱布,家里没纱布了。” “我的车不在这边,坐你车。” 他的车停在了云阁的对面,感觉到罗丝丝好像察觉到什么,就没敢开自已的车。 夏双点头。 车内的两人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奇怪。 直到开到一家药房门口,夏双道:“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纱布。” 看着她进了药房,十几分钟后才出来,除了纱布,还有些酒精等其他东西。 “不好意思,这会儿人还挺多的,排队。” 傅弈看着她不自然的侧脸,笑道:“没关系,我不急。” 夏双侧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上面只是用纸巾简单地裹着,于是加快了车速。 一到家,夏双就洗手给傅弈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了,消毒、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 “你已经不是半个医生了。”傅弈说道。 夏双笑了一下:“过奖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傅弈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 只见夏双抿着唇,一抬脸,便对上男人的一双深眸,顿时移了视线:“人是会变的。” 又是这句。 夏双起身,兀自收拾东西,下了逐客令:“已经好了,你可以……” 你可以走了。 这话傅弈没让她说完,截住道:“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不管你怎么变,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人。”傅弈喃喃地开口,夏双肯定听到了,但她佯装没听见,说了句‘随意’,便拿着药箱进了房间。 “夏双!”傅弈在外面喊她。 夏双连忙从里面出来,诧异地看着他,只听他说:“我想喝水,口渴。” 于是夏双帮他倒了杯温水。 他又说他饿了,快中午了,到吃饭的点了。 夏双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家吃饭了,也没有买菜,她有些为难:“面条成吗?没有买菜。” “没问题。” 阳春面加荷包蛋出锅了,顿时香气四溢。 “你怎么进来了,在外面等着吧。” “我来帮你。” “你手受伤了,我来吧。” 傅弈故意拦住她:“只是一只手受伤而已,左手还好着,它一样能干。” 这话听着,总觉得他在跟她说黄段子,而且眼神在她身上乱搜索,夏双微微脸红,端着其中一个碗出去了。 于是傅弈将剩下的那碗端出去。 他那碗面有不少,而且有两个荷包蛋,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好吃,他一会儿就吃完了,吃相特别香。 她不曾记得他是左敝子,但用左手拿筷子,一点也没违和感,当真是很能干。 傅弈瞧见她盯着自已的左手,于是在她面前扬了扬:“我没说错吧,它很能干,还可以干其他事,你信不信?” 自夸就算了,还问她。 夏双不想败下阵来,附和着他:“信。” 傅弈笑得很得意,没为难她。 就在夏双收拾碗筷时,傅弈接到电话,是顾朔打来的,夏双只听傅弈这样问:“现在?” 然后就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在逼近,是他要走了。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夏双拧了一下眉,回道:“好。” 他不是她什么人,今天招待她,也是因为罗丝丝的事。 默了两秒,傅弈问她:“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他指的是帮陈奕舒辟谣的事。 夏双垂眸,他倒是提醒她了,回头看他一眼,马上就收回视线:“我想问问罗丝丝的情况。” “没问题。”傅弈扬唇,“那明天还是来你这吗,还是去东院?” 不管怎样,她愿意跟他走近就是好事,其他事,慢慢来吧。 夏双想了一下:“去你那里吧。” 傅弈在口袋里拿了把钥匙放在水台上:“如果你去早了,就在家里等我一会儿。对了,把药箱带着吧,我那里的东西也不全了,顺便帮我换一下药。” 夏双没有出声,傅弈还说了声谢谢才离开。 傅弈一走,夏双便看着水台上的钥匙发呆。 夏双有些讨厌自已,仅仅得到他一个温柔的吻,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心就被他蛊惑住,做了很多她不该做的事。 一定是她在尼顿太累了,而不是因为那姻缘签上的字。 她将手洗干净,拿起钥匙放在跟自家大门一起的钥匙串上。 凝视了两秒后,继续收拾厨房。 她刚解下围裙,就听到门铃响了。夏双狐疑地过去,透过猫眼,她看到了程青,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来,第一次是来告诉她有关周州的事。 那这一次? “有事?” 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夏双没打算让他进来。 程青也不介意,笑问:“真不打算让我进去?” “我一个女人在家,不方便!” “是吗?”程青挑眉,“别的男人进来你怎么就方便了?” 他的眼神过于犀利,让夏双十分反感:“你最好不要跟踪我!” “夏双,你最好也不要碰触我的底线!”程青用力推开门,“你是把我的话忘了吗?不要跟那个男人走近,你这样做对得起周州吗?” 夏双往后退了一步,眉头下压着:“你真是周州的好朋友吗?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程青上前一步,单手掐住夏双的脖子,咬牙道:“别忘了,这是一开始我们就谈好的条件,你没得选。” “程青。”夏双艰难地开口,“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对我指手划脚。除了公司的事,你没有任何资格跟我谈别的事。” 这个女人还真是倔,跟少年的周州一模一样。 他凝视着她十几秒,一把挥开她,扬长而去。 这一掐,给夏双的脖子掐出好大一圈红印子,她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了。 这个变态! 晚点的时候,夏双给安希发了个信息:“明天上午我过去做个脸,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谢谢。” “好的,没问题。”安希很快便回复。 傅弈从这边离开后,直接去了陈奕舒家。 顾朔告诉他,陈林将陈奕舒关在家里好几天了,就是不让她出来。 他们都知道,陈奕舒是个待不住的人,况且自已遇到这种事,更不想待在家里,她就想跟顾朔说说话,可连打个电话都不能,被陈林发现后还没收了手机。 陈林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这个事影响了江城的评选,而他个人的评选也有着致命的打击。 他的仕途之路就要毁在这个女儿手上了,你说,他能高兴吗? 不管怎样,陈奕舒也是傅弈的兄弟,上次是他亲自承认跟陈奕舒的关系,现在她的处境艰难,他也该出手帮她。 顾朔说得对,他不在的时候,是她打理着驰越,做人不应忘本。 傅弈到达陈家时,陈林并不在,一个大别墅弄得跟牢房似的,四周安插了很多保安。 “傅先生请进。”门口的保安礼貌地邀请着傅弈。 傅弈诧异:“我可以?” 他以为,如果陈林不在家,谁都不准踏入这屋子一步。 保安笑道:“傅先生说笑了,您是我们的贵客。” 傅弈挑了挑眉,大方迈进去。 房子里,刘管家也不在,空落落的。 他抬头往楼上看去,看到一个人影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傅弈急步上楼,来到拐角处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如果他没猜错,这里一定是陈奕舒的房间。 虽然他们关系很好,但他也是第二次来。 上次只是跟她父亲谈了些事,并没有去看她。 “奕舒。”傅弈敲门。 这个卧室果然是陈奕舒的,她此刻就在房门后面靠着,眼里淡漠,好像对来人很有意见。 没听到声音,傅弈又在外面喊:“我想跟你谈谈。关于那个男人,难道你就不想找到他?” 提及那晚的事,陈奕舒手握拳头,鼻子都不听使唤地抽搐。 两分钟后,她解了锁,傅弈听到声音后,伸手拧开把手,门一推,就看到陈奕舒面朝窗户,双手环胸而立。 “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到关门声后,陈奕舒问。 为什么要帮她辟谣? 他难道不知道扯上这件事后他可能就抽不开身了。 是,他是傅弈,日后想怎样就怎样,可为什么要帮她? 傅弈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来到她身后,浅笑一声:“咱们还是兄弟吗,怎么说话这么生分?” 兄弟…… 陈奕舒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不语,傅弈接着说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义无返顾地帮我,现在你需要帮助,我当然也会义不容辞。” “我父亲找过你吗?”陈奕舒想确认这件事。 傅弈微拧眉,回道:“没有。” 顿了下,他又说:“不管怎样,我做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人逼我,你大可放心。” 陈奕舒咬着唇,回转身看向傅弈。 多日不见,她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本就偏瘦的她,显得更瘦了。 “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傅弈上前,想扶她过来坐,可被她绕了过去,他也不在意,他知道,她心里有疙瘩。 “这是你最爱吃的蛋糕,我刚刚路过的时候买的,你过来偿偿。” 傅弈将蛋糕打开,是脏脏蛋糕。 陈奕舒看了一眼,拿起勺子,一口一口舀着吃。 上面的可可粉感觉太苦了,以前她是那么爱吃。 现在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那天的事,我不记得了。”陈奕舒开口谈起那件事。 傅弈问:“他说是我的朋友,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陈奕舒摇头:“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 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陈林才格外的生气,骂她蠢,被欺负了都不知道是谁。 她感觉再在这待下去,她会得抑郁症,会死的。 连打个电话给朋友都不行,还被没收手机。 陈林是想给她关禁闭,直到这个风声完全过去,或者有人来接她这个烂摊子。 “没关系。” 傅弈发现她并不想谈这件事,也就不再问她了:“我来想办法,我一定找到那个人,绝不让他逍遥法外。” 片刻后,他说:“等一下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我爸不会让我出去的。”陈奕舒没什么兴趣。 傅弈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见陈奕舒并没有反对,他拨通了陈林的手机。 陈林早就知道傅弈来他们家了,现在他打电话给他,他也接了,得知是要带陈奕舒出去转转时,他扬了扬眉,只说了一句:“天黑前送回来。” 收了电话后,傅弈挑眉看向陈奕舒:“成了。让我天黑前给你送回来。你看,叔叔还是关心你的。” 陈奕舒狐疑地看向傅弈,她从来都不知道,陈林会这么卖傅弈的面子。 下午,夏双也没有出去,一直在看前几天陈奕舒的那件事。 现在热度虽没有刚开始那么高,但这几天,依然有很多网友在上面留言,大多偏向傅弈,指责的比较多。 说男女之间应该互相尊重,玩也要有分寸。 也有一些人帮着傅弈,说他已经承担起责任,都说了是恋人了,那么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他们自已会负责,况且,他一定会娶她。 看到这里,夏双的心莫名慌了一下,再没心思看下去,直接关了电脑。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程青给她的一条微信,显示是图片。 看到他的名字她就莫名地不舒服,但还是将微信点开看。 图片内容是傅弈跟陈奕舒在一起的画面。 也不知道是在哪个花园里,傅弈仿佛在逗陈奕舒笑,很是温馨。 原来,他中午那么着急慌忙地从这里离开,是为了那个女人。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成了一个弱者。 加上舆论导向,傅弈最后真的会娶她吗? 夏双嗤笑一声,正准备息了屏幕,程青又发来一段话:“这个男人,不会属于你的。而你,只能属于周州。” 夏双冷笑,回给他两个字:“放屁!” 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她的命运,除非她自已心甘情愿。 程青正得意着,看到这两个字,脸都青了,扔了手机,将手里的酒全数灌入嘴中。 这是什么女人! “青爷,怎么了这是,突然这么粗暴,弄疼人家了。” 此时,程青正在公司办公室,跟他喝酒的人,正是三线明星马潇潇。 她最近生意不太好,找上了程青,知道他这个人心有些狠,但是有钱,还有些权势,就想靠他上个位什么的。 刚才程青吃了夏双的屁,手底下就没轻没重的了。 “疼了还这么作妖,不是应该哭?” 马潇潇真是没白当演员,那眼泪说来就来,像被程青虐待了似的,惹得他提马上阵,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而这一幕,却被一个人看得清楚。 第94章 心尖慌乱 天黑之前,傅弈如约将陈奕舒送回了家。 “今天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 出去溜了一圈,陈奕舒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傅弈笑:“不客气,我们是兄弟,也是朋友,让你开心,我心甘情愿。” 瞧,他的笑多迷人啊,他极少露出这样的笑的。 他肯为了她放下自已的身段,已经很了不起了,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终究不属于她呀。 陈奕舒抿着唇,说道:“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傅弈点头:“应该的。” 傅弈刚要走,正巧碰到陈林下班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怎么我一来就要走?一起吃个晚饭吧,我已经让阿姨在做了。” 转头,他看向自已的女儿,交待道:“还不帮你爸爸挽留一下,不是说你们的关系很好么?” 他是有意为之,可陈奕舒就是不想如他的愿,一个字也没说,径自进了屋。 “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陈林骂了一句。 傅弈笑道:“正好我也想跟您请教一些问题,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畅所欲言,直到吃饭的时候,陈奕舒都没下来。 傅弈说要上去叫她,陈林说算了吧:“这个事对她打击不小,随她去吧,让阿姨送些吃的上去。” 转头,陈林就让阿姨送了些吃的上楼。 他请傅弈移步到餐厅,说道:“我看她下午精神挺好的,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应该的。” 晚餐过后,傅弈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已经很多,上楼跟陈奕舒说了句话便离开了。 傅弈走后,陈奕舒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是他说:“以后,我每天都可以过来带你出去玩儿。” 是父亲的要求,还是他自已愿意的? 她想起下午他跟她说的,让她开心,他心甘情愿,所以,他是自愿的! 回想前段时间她了解到的,夏双依然没有恢复记忆,而且担任了尼顿的总裁,众人都说她是周州的遗孀,还有记者采访她这个问题。 虽没有正面回答,可也没有否认。 如果傅弈在夏双那里没有机会,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陈奕舒有些激动,可一想到自已的身子,她就发疯般地将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 陈林还在楼下看报纸,听到楼上的声音后,只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在意,倒是刘管家问要不要上去看看,他继续看报纸,说:“不用了,让她自已处理。” 他是多狡猾的狐狸,当然知道陈奕舒是所为何事。 默了下后,陈林突然问:“过去多少天了?” “五六天了。”刘管家回答。 陈林蹙眉感叹:“这日子过得真是慢啊。老刘,帮我多注意点儿。” “是。”刘管家眉头未展,“老爷,一定要这样吗?到时候我怕小姐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也得接受。”陈林语气很硬,“这是最好的办法。” 楼上仍不断地传出响声,还有陈奕舒的喊叫声。 晚上八点左右,云阁送走最后一个客户后,也准备下班了。 思思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夏姐带着那个罗丝丝怎么样了。” 安希说:“她明天会过来,肯定会跟我们说的。” 下午她还给她打电话了,声音还是那个声音,虽然很礼貌,可却觉得陌生又遥远。 “你们快看。”突然,温佳艺将手机凑到她们跟前,“妇幼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几人沉默看完报道后,都吃惊不已。 “天哪,这个罗丝丝不会真有神经病吧?”思思大惊,“那夏姐不会有事吧?” “不会。”安希知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挺正常的。” “嗯,那就都不要多想了,反正她明天还会过来,到时候再问问。” 温佳艺锁上门后,嘱咐道:“走吧,你们俩小心点儿。” 安希看向她:“你家那位今天怎么没来?” “他今天有事,我自已回家。”温佳艺笑道,“放心吧,我也很快就到了。” “那行,到家了给我们发个信息。” 现在钟景去了外地上班,他不放心安希一个人住,就让她请思思过来陪她,于是她们两个就一起住着了。 而温佳艺呢,傅彦霖最近都是来接她下班。 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神经不对,让他别来他还是要来。 其实温佳艺很清楚,这种接送并不是长久之事,若她形成依赖,哪天或之后他不来了,她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而且姐妹们都看着呢。 云阁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闹区,平时出租车也很少往这边跑,温佳艺走了一段路,还没遇到出租,而公交也早就停了。 出了这个商业街,外面就黑了,手机就在刚才那会儿又没电关机了。 她心里有点慌慌的。 猛然想起去年她对安希做的事,现在她还没遇到就慌成这样,当时她得多害怕? 越是这么想,温佳艺心里就越是难安。可在她的道歉下,安希竟原谅了她。 她想,安希自有她的想法。 温佳艺很难过,眼泪止不住的流,黑夜带给她的恐惧倒由此减少了不少。 突然一个轻微的喇叭声,让温佳艺回头看去,那是傅彦霖的车,她认得。 看到是傅彦霖来了,温佳艺心里一暖,眼眶又湿了。 傅彦霖借着车灯发现温佳艺明显在哭,不由心中一紧,加速来到她身边,下车后拉着她问:“怎么了这是?” “我没事。” 温佳艺别过头,抹着眼睛,明显不想多说。 似乎至此她才知道,她以前有多恶劣,有多卑鄙,有多丑陋。 而那些,傅彦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大多还是她让他给办的。 “是因为我吗?” 傅彦霖猜测。 他今天被一个会议拖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过来,干脆就告诉她不能过来。后来也没有太晚,但温佳艺的手机关机了,也没能联系上。 不过还好,还是被他碰见了。 可见她这般模样,他心里也在打鼓。 是受到什么委屈了吗? 她还不愿意跟他说说。 温佳艺摇头,自已先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慢,傅彦霖在思索着怎样让她将不高兴说出来。 他发现,最近他们是不怎么吵架了,可总感觉两人之间隔着什么,总不能走近。 前两天他感冒,又不敢碰她,感觉就更糟了。 “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宵夜吧。”傅彦霖找话说。 可温佳艺现在心情不好,先前倒是饿了,可当下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不饿。” 傅彦霖拧眉:“那能不能陪我去吃,我饿了。” 他极少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温佳艺诧异地看向他。 他的眼神满是期翼,也是她从未注意过的,好像就是在等她的回复。她的脸微微泛红,转过头,抿了抿唇,终是点了头。 傅彦霖还是点了两份,温佳艺多少吃了一些。 说说话,转移了注意力,温佳艺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到家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各自的钥匙都不在身上,一个是忘在家了,一个是忘在店里了。 “去酒店吧。”傅彦霖提议。 虽然温佳艺不大想去酒店,因为她总感觉去酒店不太好,他们会发生什么,仅仅这种行为就很容易让人遐想联篇。 可也只有去酒店了。 果然不出温佳艺所料,她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傅彦霖进来了。 “你别这样,我还没洗好呢。” 傅彦霖裹着她,不让她溜走,哑声道:“佳艺,你难道就不想吗?我会小心的。” 一战结束,傅彦霖将温佳艺全部收拾好抱到床上,接着自已也上去,他看来很有精神,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 与他相比,温佳艺就差远了,她是真的身体不行,就这么来一下,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 “我今天看到罗丝丝了,她到我们店里来了。” 温佳艺此刻正靠在傅彦霖怀里,他给她准备了一份牛奶。 闻言,傅彦霖蹙眉:“她还去了你们店里?” “是啊。”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知道罗丝丝的事,“你也看到新闻了?” “嗯。”傅彦霖点头,“她精神有问题,以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就伤过几个人,没想到这次她竟跑出来了。” 温佳艺叹了一口气,很是为她惋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她以前可是我们云阁最大的客户。现在的她跟以前简直不能比。” 傅彦霖冷笑一声:“她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你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吗?”温佳艺抬眸望着傅彦霖,“听说她爸爸是江城法院的院长,怎么任由自已的女儿这样也不管呢?” 傅彦霖低头,眼神挑起:“想知道?让我高兴了我就告诉你。” 温佳艺秀眉一拧,眼神躲闪:“刚才还不够么?” “不够。”傅彦霖锁着她的红唇,“还差一个吻。” 温佳艺知道他是故意的,微一垂眸后就主动仰起脖子凑上去。 他一动不动,她卖力地去寻。 最终,他勾住她,不让她逃脱。 呼吸终是不稳,傅彦霖放开了她,他精力无限,怕伤了她。 “罗家之所以这样,是罗丝丝引狼入室。” 傅彦霖这么一说,温佳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她还是惊讶不已:“难道他不爱罗丝丝吗?” 傅彦霖看着她:“他爱的人永远只有夏云美一个。” “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还将她害的那么惨?”温佳艺不敢苟同他的行为,“就为了自已的利益?” 傅彦霖哼了一声:“男人,可以为了自已的利益不择手段,他就是个典型。” 傅彦霖的声音太过冷酷,温佳艺不禁抬头看向他,正好他也在看她。 忽而,他转了个态度,声线也柔和了许多:“我虽然也不择手段,但我不是他。” “你怎么就不是了?”温佳艺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突然不好了。 傅彦霖附身,吻在她的唇上:“我运气好,生来就是个有钱的公子,不用为钱发愁。我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将自已心爱的女人牢牢抓在自已手里就行,让她永远都逃不掉。” 温佳艺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听他说:“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二天,天气大好,连着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昨天程青来掐夏双的那一下子,也让她忘记了,早早地就在外面跑了一圈。 收拾完自已后,就去了云阁。 她是今天云阁的第一个客户,过去的时候,思思跟安希还在打扫卫生。 “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夏双微笑着,站在门口。 “没有没有。”安希连忙跟她打招呼,“我们马上就好了,你快进来坐一下。” 夏双进去了,四处逛了起来。 虽然人员没变,但里面的装置倒是变了不少,但比以前好。 最里面不有单独的一间小房间,她好奇问起:“这小房间是做什么的?” 思思主动回道:“那是我们老板无意间跟我们说过的,说哪天空了,要单独弄一个房间出来,专门给自已人做保养的,不跟客户的放在一起。” “哦。”夏双怔了一下,便笑道,“你们老板真是思虑周全。” “是啊。”思思盯着夏双看,眼里红红的,“可是,她出去都好几个月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们都想死她了。” 她的眼泪喷涌而出,夏双下意识揽住她,让她在自已怀里哭,宽慰道:“她没回来,肯定是有她的理由的。你们那么相信她,那就一直相信她,如果可以,我想,她肯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思思瘪着嘴,弱弱的问。 夏双心里是百味杂陈,用力点头:“嗯。” 余光瞥到一个身影,夏双回头,那是安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思思请夏双就在这个房间做保养,夏双还觉得不合适,可思思跟安希都说没关系,因为她跟她们老板长得太像了,也是缘份,还可以解解她们的相思之苦。 于是夏双也就应了。 之后,思思给她做脸时,安希就给她按摩,她们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此刻的宁静比说什么都好上千倍万倍。 上面膜时,思思的客户来了,安希一边给夏双上面膜,一边小心问道:“姐,您的脖子是怎么弄的,红了一圈呢?” 她给她按摩时就发现,那是明显的勒痕。 听出安希的担忧,夏双笑道:“常年在水边走,肯定有湿鞋的时候。不过你放心,问题已经解决了。” “哦。”安希听着,心里还是颤微微的。 夏双则想起那日看到的,她勾了勾唇,问道:“你们还有一个姐妹呢,怎么没见到?” 这一问,倒是拉回了安希的胡思乱想,回神道:“是阿艺吧?她今天中班,应该快来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温佳艺差不多要到了。 温佳艺一来,放下包就来到那个单独的房间,跟夏双问好:“夏姐,你来了呀。” 她笑嘻嘻的脸上放出异样的光彩,夏双脸上敷着面膜也不好睁眼,可感觉特别灵,她笑着说话:“看起来你心情很好嘛,是不是昨晚遇到什么好事了?” 温佳艺还没来得及应话,安希就率先抢了话:“姐,你是不知道,她何止昨天晚上遇到好事啊。她男朋友可是江城首富,这都连着一个多月了,每天晚上都来接她。昨天晚上说不来的,可还是来了。瞧瞧,我们这就属她最幸福了。” 昨晚上温佳艺到家后,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想起来要给安希她们报平安,正好那会儿安希她们在追剧,也没睡,就多聊了两句。 温佳艺脸都红了,瞪着安希:“你才最幸福呢,孩子都有了。” “有孩子还不简单。”安希眨巴着眼,“是你自已想快活,不想要吧?” 没想温佳艺却暗淡了眼神,不过转瞬即逝,安希并没发现,倒是夏双虽然看不见,可她感觉到了,因为那短暂的犹豫就表示她心里有事。 随后两人又说说笑笑的。 安希她们都知道夏双就是夏云美,只是记忆还没恢复罢了,所以说话还没个顾忌的,没多大功夫,这店里什么情况,夏双已经了如指掌了。 上午的客人还是蛮多的,夏双想了想,帮她们订了外卖。 当送走了所有客人,她们都觉得累得不行,同时还饿得不行,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你们这忙的都没时间顾上吃饭了。”夏双笑着说,“我给你们订了外卖,当是感谢你们这么照顾我。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们到外面吃,怎么样,给我这个面子不?” 几个姐妹面面相觑,仿佛回到从前,顿时红了眼睛,个个点头。 两分钟后,外卖准时送来。 夏双点的东西不会差,荤素搭配还有汤。 实在饿得不行了,个个狼吞虎咽,不顾形象。 “对了。”夏双也跟她一起吃,但她吃得慢也吃得少,突然想起一件事,“罗丝丝的事暂时解决了。原来她真的有精神上的疾病,而且并没有怀孕。” 这时思思眼睛一瞪:“我就说吧,她怀孕都是骗人的。” 几人聊了几句后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反正对罗丝丝的遭遇挺唏嘘的。 夏双走的时候,她们都依依不舍的,让她明天还来。 走的时候,温佳艺说送送她,其实是将昨晚从傅彦霖那听来的消息告诉给夏双了。 温佳艺回店里时,夏双看着她的背影,想了许多。 不过她告诉她的消息,确实很震惊她。 晚点的时候,夏双去了东院,她并没有将家里的药箱带着,那太麻烦了,所以又去了药店,把一些常用的用品都买了些。 她是算了时间的,但傅弈果然晚回了,都快七点了,傅弈还没有回来。 夏双开了灯,再次看着家里的一切,跟从前无异,只是冷清了许多。 还好午饭吃得晚,她此刻也不怎么饿。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夏双倒是替傅弈担心起来,他回来饿了怎么办? 正好这时,傅弈发了条微信给她:“你到了吧,我快结束了,今天一天累死我了。家里有吃的么?” 夏双心想,他是够累的,一面要顾公司,同时还要陪陈奕舒,他能不累吗? 今天程青又给她发图片,她真想将他拉黑,可最后也没拉。 “有。” 夏双回了一个字后马上在网上买了些菜。 她知道,傅弈的公司离这里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从前跟她说过。 所以现在做饭完全来得及。 等傅弈回到家,闻着饭菜香,他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来到夏双面前,好想伸手抱她,可忍住了,笑道:“今天做这么多好吃的给我,是不是有事求我?” 也不知道他是无意还是故意,但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夏双,于是她便问:“昨天你在医院出现,应该不是偶然吧?” 夏双觉得,他盯了罗丝丝有一阵了。 傅弈靠近她,暧昧的气息环绕在两人之间:“今天看在你这顿饭的面子上,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弄得夏双心尖慌乱乱的。 《烈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烈焰请大家收藏:()烈焰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95章 正值冲动的年纪 夏双下意识往后退,被傅弈揽住腰身。 她的腰向来细,在一起的时候,很有韧性,怎么弄都没事,他特别喜欢。 这么一碰,如同干柴碰到烈火,瞬间点燃身体上的各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出来。 夏双立刻就发现他的不对劲,用力推开他,低头道:“先吃饭吧。” 于是,这一波激动就这么被浇了冷水,傅弈只好玩笑道:“你这腰够细的,我真怕一下子被我掐断。” 回忆不仅仅只有傅弈,夏双也有。 她想起有一次傅弈说她的腰太细了,怕给她弄断,她却说没事,她的腰属蛇腰,滑溜得很。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夏双先打破寂静:“你先吃,我去外面转转。” 夏双说完就往门口走,傅弈两步过去就拉住她,拽到自已跟前:“你不陪我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夏双本就没打算跟他一起吃:“我中午吃得晚,不饿。” “那也不行,你不在,我没胃口。” 夏双睨着他,不想被他绊住:“那就别吃了,反正我不吃。”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不知道生气会让人变老么?”傅弈说话一套一套的,可夏双才不吃他这一套,“变老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傅弈就是不松手,“现在你是不会怪我,到以后皱纹出来你该说我了。乖,我中午都没吃了,你就屈尊一下陪我吃个饭呗,你就不觉得一个人吃饭很没劲儿吗?” 一个人吃饭确实没劲儿,所以夏云美极少在家里吃饭,一般都是去外面吃,即便都是一些陌生人,但周围有人,就是热闹,有生气。 这话,傅弈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见她有了松动,傅弈拉着她去厨房,又拿了副碗筷出来:“做个样子,随便吃点儿。” 于是餐桌上就出了这么一幕,傅弈一口接一口地吃,仿佛真饿得不行了,而夏双则一根一根地吃,一边欣赏着面前这个大男人的吃相。 吃饱了,也吃撑了,傅弈提议出去走走,也不管夏双同不同意,拉起她就走。 却在靠近他时,他扯了她脖子上的丝巾。 他早就看这个丝巾不爽了,这天也不怎么冷,戴什么丝巾? 况且,夏双从来就不喜欢这些累赘,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红色,他以为是别的男人给她种的草莓,心急火燎的。 这么一扯,他才看到,明显就是掐痕,哪是什么草莓! 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她呢? “谁弄的?” 傅弈粗野的一面暴露出来,夏双蹙眉:“你干嘛呀,乱扯我东西。” 她躲闪着眼神,重新将丝巾给系上,大步往外走。 “我问你谁弄的?”傅弈跟在后面,不敢轻易碰她,她刚才很不高兴。 夏双蹙眉,回头问他:“跟你说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要把他揍一顿?” 他想起,她从前就不喜欢他动不动就跟别人动粗。 他不说话,夏双接着说:“这是我自已的事,我会处理好。” 她迈腿往前走,傅弈怔了两秒跟上去:“总之,我不希望你有事,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我希望你能第一个想到我,不管我在哪,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傅弈的这番话,温柔且动听,也很有诚意。夏双听着,很受感动。 所以她也缓了语气,说:“谢谢。” 东院的后边还有一个人工湖,是傅弈挖出来的。 湖边还有一个亭子,两人走到里面坐了下来,欣赏着湖水。 湖水清澈,倒映着岸边的树木,甚是好看。 “罗丝丝跟她的父亲都在精神病院。”傅弈主动提起罗家的事,“这一切都是钱立楠一手造成。” 提到钱立楠时,傅弈有意观察着夏双的表情,见她微微蹙眉,继续道:“但钱立楠仍然一副好人的面庞呈现在所有股东面前,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人,不仅帮罗家打理着公司,还照顾他们父女。”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对他们好?”夏双提出疑问。 傅弈笑着,问她:“如果真对他们好,你觉得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夏双怔住,随即说道:“也许,他对罗丝丝不是真爱。” 傅弈看着她问:“那你觉得他对你是真爱吗?” 是吗? 她并不确定,钱立楠在跟她在一起时,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看到了照片。 不仅如此,她还亲眼亲耳确认过。 那是事实,无法否认。 当时的冲击真的很大,后来她太忙了,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 “显然,他不爱任何一个人。”傅弈总结,“他只爱他自已,为了自已的利益,他可以不择手段。”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夏双突然问。 她看着傅弈,几乎是凝视着他,一动不动。 傅弈此时有些犹豫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显然,她口中的‘男人’也包括他。 “不全是。”傅弈很严肃地回答,“这要看人,还要看当时的情况。” 然而,夏双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收回视线。 傅弈心下急了,连忙说:“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不择手段的事伤了我的女人,总有一天,她会理解我的,我也会让她知道。” “是吗?”夏双倒是无所谓这个答案了,一脸和气地看着傅弈,“那就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傅家兄弟俩对钱立楠还真是了解,说的话都差不多。 夏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让傅弈心上跟长了毛似的不安定。 她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吗? 她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夏双起身往前走,没注意脚下,傅弈一声惊呼,大步迈过去。 也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夏双,不然她就要掉进湖里了。 四月的天气,十几度的温度,还是有些凉的。 又是拦腰截住,夏双整个人都趴在傅弈的胸膛上,惊魂未定。 “对不起,前面那条沟是我前几天刚通的,准备搭个小桥的,还没弄好。” 傅弈很不好意思。 夏双也很尴尬,只是一条小沟而已,她居然没看到。 脸一下红到脖子,还好现在天色已晚,傅弈并不能看清她的面色。 站稳后,她淡漠着语气道:“还是要弄个醒目的标识的,太危险了。” “是,是要弄一个,的确太危险了。” 傅弈还巴不得这样的危险多一些,他跟夏双就多一分亲密的机会。 夏双此刻可不知道傅弈心中所想,也没心思再继续逗留下去了,她总感觉,跟傅弈在一起的时间待久了,她会变得更坏。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夏双已经往回走。 傅弈跟她肩并肩,说道:“怎么没事了,你还没给我换药呢。刚才那一碰,都渗血了,你看看。” 他昨天受的伤是在手腕靠上一点,衬衫的袖子不撸上去就看不到。 今天他穿的是白衬衫,虽然天黑了,可微弱的月光下,还是看到了白衣服上的血迹。 “你不会一天都没换药吧?”夏双惊讶。 傅弈瘪嘴:“不仅没换药,我还捂了一天一夜呢。” “为什么呀?”夏双更不理解了,他是个经常受伤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傅弈幽幽地开口:“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 瞧,多矫情的语气。 夏双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默了下接话道:“那赶紧回去换药吧。” 这一回,傅弈倒是开心了。 换好药后,时间也不早,夏双要回去了,临行前,夏双问傅弈,罗丝丝的事打算怎么办? 她已经知道他是真的盯了罗丝丝好久了,就想知道他到底在挖什么秘密。 傅弈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想找到钱立楠的把柄。” “然后呢?”夏双盯着他问。 他回答得认真:“为你讨回公道。” 空气仿佛凝结了般,什么暧昧因子都没产生,夏双却丢给他这几个字:“不必。” 是了,她说过,她的事,她自已会处理,不需旁人插手。 而且她是很不高兴地离开的。 夏双不让傅弈送,傅弈也没办法,只好一路跟在后面,直到她安全到家。 上了楼的夏双,开了灯,来到卧室处往外看,傅弈正启动车子离开。 忽然,手机响起来,那铃声是夏双熟悉的。 “在江城玩够了吧?”电话里是成熟男人的声音,“什么时候回睿城,我来接你。” 夏双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扬唇:“我暂时走不开。” “你想当总裁,睿城的公司我让你当,但我真的很想你。”对方语气微缓,哄着她,“那次的事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夏双回,“我没那么小气。” 电话里好久没声音了,夏双开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困了。” “好,明天我再打给你。” “嗯。” 夏双握着手机站在窗户那边,傅弈的车子早已不在,她想起那日求的签上的字,不禁又蹙起眉来。 假期的最后几天,夏双傍晚时都去了东院帮傅弈换药,之后就没来了,傅弈还特意打电话问她为什么没来了? 因为她没来,家里就没有菜。 看着家里空荡荡的,好没人气,他就不想回家。 夏双告诉他,那几天是她放假,所以有时间过去,现在假期结束了,她的生活该回到正轨了。 傅弈听出来了,她不会再过来了。 不换药倒也没事,胳膊其实早没事了。 只是,见不到她,傅弈心里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好不容易她对自已不那么讨厌了,他又不敢轻易去惹她。 最终决定先就这样吧,反正他手上还有许多事要做。 这期间,陈奕舒接到过一个电话,很奇怪的电话。 那日陈家就陈奕舒一个人在家,打的是客厅里的座机,因为响了好多声,她就去接了。 能这样活动自由,全是傅弈的功劳,陈奕舒从楼上下来时,还在想傅弈。 只是一听电话,就觉得不对劲。 那人明显用了变声,陈奕舒不笨,这电话就是冲着她来的,而且她敏感地感觉到跟那晚的事有关。 “你是谁?” 话问出口她才发现,原来自已早就浑身颤抖,声音都在抖。 “那晚你那么爽,这么快就忘了?”那边声音尖锐,周围还有嘈杂的声音,陈奕舒一点都听不出正常的声音来,“女人哪,真是心狠。” 因为这个事,陈奕舒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虽然恢复了自由,可她都不敢出门,就怕别人认出她。 可这个男人呢,他倒是逍遥快活,陈奕舒都要疯了。 “有种你就告诉我你是谁!”陈奕舒喊起来,“有种你就到我面前来,你看我会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那人讥讽地大笑:“你舍得吗?就算你舍得,可你敢吗?你就不怕你父亲仕途不保?” 显然,他对陈家的情况了解得还挺深入,看来是有备而来。 陈奕舒此时脑子有些转不灵,毕竟电话那边的人就是害她如此狼狈的人,她恨不得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她肯定捅他一千刀。 “你真的是傅弈的朋友?”陈奕舒还记得这句话,可她当时明明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为何到现在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那人哈哈大笑,笑得那是一个猖狂:“你猜呢,嗯?宝贝!” 电话挂了,留给陈奕舒的是嘟嘟的响声,她气得摔了电话,电话机顿时四分五裂。 陈林回来后,知道了情况,脸都绿了。 这还了得! 都欺负到家里来了,马上叫王力给电话装上监测装置,他非得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简直太不把他这个市z当回事了! 可之后,家里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电话进来,他们紧张了一阵后没什么收获,陈林又是一顿气愤。 陈奕舒经过这个事后,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在傅弈来找她时,就把这个事跟他说了。 不过一段时间后,他也没查出什么来。 看得出,那个人明显有备而来。 而且是故意让她不得安宁。 最近夏双除了上班就是去云阁,生活过得倒是很有规律,让程青找不到任何一点把柄。 她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有滋有味儿的。 傅弈可憋不住了,这都快一个月没见了,也没联系。反正他不找她,她是不会主动找他的。 找了个机会,他打了个电话给她,显得匆匆忙忙的。 当时正逢周末,尼顿没什么事,夏双就在家休息了。 接到傅弈的电话时,她还有些诧异,因为他好久没跟她联系了,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夏双,有个事请你帮个忙。” 电话接通后,傅弈直接道出自已的目的。 见他着急,夏双也没有多想,更没有犹豫,直接说道:“你说。” 傅弈心下一喜,道:“国外那边有个项目出了问题,我马上要过去几天,但现在我还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你能不能到我家里帮我收拾些东西?” 去东院? 夏双顿了下,问:“你的助理呢?” 这种事不都是助理做的吗?况且像他这么个大人物,不可能没有助理,或者说帮他干这种的应该大有人在。 那边突然沉默,夏双觉得不对,傅弈已然幽幽开口:“我的助理是许飞,他已经不在很久了。” 是的,虽然许飞是消防员,可同时也是傅弈的兄弟,在驰越出事后,许飞就一直留在那边帮忙,什么事都帮傅弈安排得好好的。 他是最好的助理。 两人均是沉默,气氛顿时陷入悲伤。 “对不起。” 夏双下意识地说出这三个字。 傅弈一锁眉。 又是一阵沉默,夏双主动开口:“那你先忙着,我这就过去帮你收拾,你需要带些什么物品。” 傅弈的声音变得深沉:“你看着办就好。” 正好上次傅弈给她的钥匙她忘记还给傅弈了,这次东西收拾好就放在那里。 挂了电话后,傅弈拿出一根烟来,抽了两口后就出了公司。 夏双已经在收拾傅弈的物品了,无非就是一些换洗衣物,洗漱用品。 只是在准备刮胡刀时,她在抽屉里发现了两盒t。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跟他在一起时,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而且其中一盒还是打开的。 夏双的手不听使唤了,将那盒打开的拿出来看了一眼,少了两只。 所以,他用了两只? 是跟谁用的呢? 夏双开始剧情了,心里还莫名其妙地不舒服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她说的,他不会碰别的女人…… 夏双笑起来,他是男人,正值年纪冲动的时候,怎么可能让身体受那份委屈? 他看着就不像是什么禁欲男,而且她对他是了解的。 那事上面,他很疯狂,也从来不克制。 就算身体好了,也不可能走这种极端。 鬼使神差地,夏双转头看向傅弈的大床,床上被子凌乱,就连枕头都没在它该在的位置。 夏双咬着唇抱着胸,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最终帮他整理床铺。 反正帮他收拾东西,那么看到他床铺这么凌乱,整理一下也是正常。 只是,那细细长长的一根又是什么? 居然还是酒红色的长发! 她自已是棕色的,那这根长发的主人会是谁? 明明有女人,还让她过来收拾东西,他是什么意思?故意的么? 夏双甩甩头,吐出一口浊气。 转头间,她看到傅弈就靠在房门口,看着她邪唇肆笑,那样子简直太欠揍了。 夏双这回更加确定,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胸口的火气直往上窜,脸颊绯红一片。 她捏着手里的长发,扬在傅弈面前,声音冷凛:“你当我好欺负的,明明有人为你鞍前马后,你还使唤我?” 《烈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烈焰请大家收藏:()烈焰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96章 替他人做嫁衣裳 她根本无意要听他解释,将长发落下,就要离开。 傅弈一伸手拽住她的手臂,无辜道:“小姐姐生气也不说明原由,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怎么出差?事情都办不好了,没心思了。” 瞧他那一副可怜相,让夏双觉得,倒是她欺负了他。 这个男人真是个妖孽,装什么像什么,她才不吃这一套。 “起开。”夏双挥了他的手,“别跟我来这一套,没用。东西都收拾好了,下次别再找我了。” “夏双。”傅弈再次抱住她,嘴唇似是无意碰在她露在外面的脖颈上,那里的红印子已经看不见了,“公司遇到一些事需要我去处理,可我不想你不高兴,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真的会没心思处理公司的事。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这是你的事,跟我无关。”夏双蹙眉,他这样抱着她,她都要无法思考了,今天来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要是再不走,她直觉会出事,这个男人直起来,他不管你是谁,“你先松开。” “那你答应我不走。”傅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夏双无奈道:“行。” 傅弈一松开她,她就往门口大步迈去,可哪有傅弈精明,他再次箍住她,还笑出来:“小姐姐就喜欢以大欺小吗?” 夏双脸不红心不跳:“我要是能欺负你,我现在还能被你这样?我只是想保持一些距离,毕竟男女有别。” 闻言,傅弈倒是听话地放开了她,但仍然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当真跟她解释起来:“最近心浮气躁的,去了几次夜店放松。你也知道,那里面人龙混杂,不乏那些投怀送抱的,那头发估计就这么弄到我身上了,然后还带回了家。” “至于那个……” 傅弈看向还没关上的盒子,一本正经道:“那的确是我买的,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少的那两只是我借给顾朔用的。” “顾朔?” 夏双倒是真好奇了。 “是啊。” 夏双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也太小气了吧,那玩意儿你还特意抽出两根给他?” “夏双,你要当警c,绝对屡立战功,这思维太强了。”傅弈说了句题外话,引来夏双不满,他马上回到正题,“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那天我买的时候他说他可能会用,我就给了他一盒,哪知道他没用完又还给我了,所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夏双瞧着他,说得倒是挺合理的,可她就是不信。 瞄了一眼床上,问道:“就算那头发是别的女人沾到你身上的,难道你就不洗澡么?怎么可能还将头发弄到床上?别跟我说,你不洗澡就上床。” 突然,傅弈的眼神幽暗,喃喃出声:“还说你不是夏云美,你看你知道我多少习惯。” 闻言,夏双顿了一下,拿眼睨他:“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你不是很爱夏云美吗,干嘛老是盯着我,怎么,找不到她就要找个长得差不多的代替了?”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若不是傅弈早就知道她是夏云美,还真的会被她唬过去。 可他至今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已就是夏云美。 难道真如顾朔所猜测的那样,是她自已不想改变?太固执? 他总觉得,夏云美是个变通的人,她不会那样,但现在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 连顾朔都没办法,他又该怎么办? “对。”他笑着回答,“我这辈子只爱夏云美一个,我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他的眼神过于严肃认真,夏双别过头,还是问了一句:“如果她永远不回来呢?” 傅弈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她不回来,我就打光棍一辈子。” 夏双看向他,喷笑出来:“嗯,不结婚,然后游走在各色女人之间是吧?” 傅弈突然怔住,他刚刚明明说了多么严肃的问题,她怎么能解读成这样呢? 他必须要再次强调:“当然不是,我也绝不碰任何一个女人。” “那你能忍得住?”夏双故意问。 “那怎么办呢?”傅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神色都变了。 夏双站起来:“好了,我该走了,东西也帮你收了,以后没事别找我了,我很忙的。” 傅弈送她出去,边走边说:“可我除了你,好像也没什么朋友了。许飞不在了,顾朔也很忙。” 再次提到许飞,夏双沉默。 “夏双,去湖边看看吧,我那里有个好东西。”傅弈不管她同不同意,拉着她的手就跑起来。 穿梭在各种树木与石像间,夏双觉得,她好像穿越了。 “怎么样,我这个标识做得不错吧?” 当来到那个亭子,夏双看清楚那条差点让摔倒的小沟,居然还没有一步之遥。 现在它旁边矗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我主人太懒,还没给我修好。 看到这里,夏双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想,傅弈也是够懒的,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还没弄好。 而且看他这个架势,他根本就是没打算弄。 “不错。”夏双朝他竖起大拇指,却是讽刺的眼神。 傅弈叹了口气:“真是太忙了,我就一个人,精力真的有限,所以你说,我哪里还有精力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机场了,这边的钥匙你先收着,说不定还有需要你的地方。” “你还真拿我当丫鬟使了?” 两人已经往院门口走。 傅弈连忙道:“那哪敢,只不过出门在外靠朋友嘛,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话说得在理。 “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夏双极为聪明,一下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傅弈盯着她,一副欣赏的样子:“我那沟,你要是有时间,就帮我整整,反正弄一个小桥出来就行了,我可不想哪天夏云美回来,跟你上次那样摔了。” 出发点倒是真好。 看来这钥匙是还不出去了。 夏双这次倒是答应得爽快:“行吧,我看情况。” 然而,傅弈所谓的去国外出差,只是一个愰子,甚至连外城都没有去,人依然在江城,他是住到了陈奕舒家。 夏双倒是也留意起小桥的事,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网上查着各种花样。 他倒是清闲了,原来这也不是个小工程。 一次周末去超市的时候,夏双碰到了佐洋。 他们好久不见了。 “姐,真巧啊。”他虽然是带着笑的,可眉宇间却凝着些愁容。 “是巧。”夏双四下看了一眼,“童瑶呢,没跟你一块儿来?” 佐洋眼神有所躲闪:“她呀,忙。” 夏双诧异:“忙什么呢?也不见她来找我玩儿。” 当初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就童瑶跟她走得最近,她觉得那姑娘是个好姑娘。 不过瞧佐洋这样子,好像是处得不怎么愉快啊。 佐洋倒是客气:“到时候我跟她说。” 夏双点头。 两人的车都停在地下车库,而且还挨在一起,真是巧。 夏双突然听到一道娇润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她刚回头,人没看到,倒是她身上的那股香水味儿先冲过来,然后就看到她挂在佐洋身上,嗔道:“怎么不等我呀,真坏。” 这个女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就是那个跟傅弈搞暧昧的三线明星,叫什么来着,对,马潇潇。 后来傅弈跟她解释,说当时只是想气气她。 不过之后傅弈也真的没再跟她有交集,只是,佐洋怎么跟她处到一起去了? 人长得是漂亮,可看着就是挺不顺眼的,一股骚劲儿。 能混上个三流,估计也是靠着这一身狐媚的劲儿。 “哟,这不是那个夏云美嘛。” 没想到马潇潇也知道夏云美,她勾起红唇啧啧了两声:“你不是失踪了嘛,人家傅弈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怎么这会儿又冒出来了?” 夏双的脸顿时冷凝,盯着她应道:“不好意思马小姐,我不是夏云美,我的名字叫夏双,以后若有机会再见,麻烦你不要弄错了,以免丢了你大明星的脸。” 夏双? 虽然同姓,可名字却不一样。 她狐疑地看向佐洋求证,明明就长得一模一样。可这世上哪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是克隆的吗? 佐洋悄声在她耳边:“你弄错了,她的确叫夏双,是两个人。” 马潇潇还不死心,细声问:“那她们两个不是双胞胎吧?” “不是。” 这两人一看关系就不一般,夏双心里有些不悦,丢了句“走了”就上了车,佐洋说改天请她吃饭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反正她是没什么反应,然后呼啸而去。 “我去!”马潇潇杏眼圆瞪,“地下车库也能开这么快,真是。” 她回过头瞪着佐洋:“我问你,你是不是怕她呀?” 瞧他那小眼神。 “她是我姐,你说我怕不怕?”佐洋扳开她的手,也上了车,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马潇潇关上门,笑着说:“正好拍好一个广告在前面等红绿灯,看到你进了超市就跟过来了。怎么样,高兴吧,晚上我可以陪你哦。” 她缠在佐洋身上,亲昵地摩挲。 “开车呢。”佐洋的声音有些冷。 可马潇潇已经习惯了,佐洋一向如此,她就喜欢他冷冷地,然后那事又狠狠地,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再后来,她就不打算放手了。 等她腻了再说。 “去哪儿呀我们?”马潇潇问。 每次他都带她去不同的地方,特别刺激,她真心觉得,这个小年青,很会玩儿。 佐洋瞥她一眼,淡淡道:“要不要我送你去程青那儿?” 他语气默默,听不出喜怒。 可马潇潇听着,却浑身一个激灵。 向来都是她对别人了若指掌,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已会被别人盯。 她佯装有些不高兴:“你查我!” “不了解你多一点,怎么能满足你?”佐洋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佐洋是什么意思,突然就提起了程青。 马潇潇一下子就觉得在他面前矮了一截,嗔道:“怎么了这是,不高兴了?” 她抬眸看着他有许胡渣的下巴,用手弄着:“人家是有事去找他,没什么事的。” 只听佐洋冷哼一声,没再接话。 任马潇潇多缠着他,他愣是一个反应都没有。 马潇潇想发飚的,不过她忍了。 突然看到童瑶的身影,佐洋眯眼,跟她一起的还有顾朔,两人正从文具店出来,也不知道是买什么,有说有笑。 佐洋紧锁着顾朔,那个人看童瑶的眼神,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咻”一声,车子飞速过去,吓得马潇潇骂了一句:“这什么地段啊,你还敢开这么快?” 佐洋不理她。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编辑了几个字:“我想吃辣子鸡。” 挑眉勾唇,佐洋收了手机,开口道:“你到了。” “什么?” 马潇潇拧眉,朝外看去,嗬,好家伙,他还真把她送到尼顿这来了。 “佐洋,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回,她是真不高兴了。 佐洋不是没看出来,可他无所谓:“今天累了,下次伺候你。” 意思是她今天可以找程青伺候? 虽然的确是如此,可丑陋的一面就这么被这个男人扒出来,她面子上搁不下呀。 可又能怎么样呢? 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气,哼了一声后下车摔门。 本来碰到夏双,佐洋想请她一起吃饭的,结果被这个女人给搅和了。他也真是疲了,不想伺候她了,越是跟她在一起,越是发现她的恶心。 突然,佐洋脑子里浮现出童瑶的脸来,她虽然也缠着他,可一点也不做作。只是,她最近对他越来越冷淡了,让他有点不习惯。 而且,她还跟那个顾朔待在一起,说什么是工作。他觉得,她就是打着工作的幌子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他刚刚可是瞧得清楚,她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对着他的时候就板着个脸呢? 从前好像不是这样。 几乎在她下车的那一瞬间,佐洋就启动了车子,又将马潇潇给气得半死,跺着脚骂。 “谁惹我们大明星了,这么不高兴呢?” 真是脑子气糊涂了,马潇潇听到声音,吓得连忙将手里的大墨镜遮在脸上。 看到是程青时,这才勾唇,妖娆着脖子向他靠过去:“一条狗而已。程总,今天不是周末么,怎么不在家歇着呀?” 程青挑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他刚才可看得清楚,那迫不及待开走的车,明显是甩了她。 不知道是谁呢,脾性这么大。 程青上前,搂着她:“我要是在家,岂不是让你白跑一趟?” “就你嘴甜。”马潇潇忸怩着。 两人窝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亲密。 “程总,那家广告公司怎么说的呀,怎么到现在还没通知呢?” “不急,人家也是刚开始,还有许多证件没办下来。” “那城东那家服装店呢,不是说让我去走秀么?” “哎哟,让你这个大明星去走秀,我可舍不得。” “……” 刚从文具店出来的童瑶看到佐洋发的信息后,秀眉拧了拧,顾朔问道:“怎么了?” “没事。”童瑶摇头,歉意道,“剩下的工作我能不能明天做,我等下有点事儿。” 顾朔睨着她,笑道:“没问题,现在你已经越来越熟练了,明天速度快一点儿也能做完。” 顿了下,他问:“那你怎么走,我送你?” “不用了,你先回吧。”童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还要在这附近买点东西。那,我先走了,拜拜。” “好,拜拜。” 看着童瑶的背影,顾朔浓眉压紧,他看她,怎么觉得有些可爱? 一定是他接触的女人太少了。 摇了摇头,顾朔驱车离开。 童瑶直接来到附近的活禽市场,买了只童子鸡。 佐洋要吃辣子鸡,得买些花生米配着,还买了些其他的菜。 这里离家还有很长一截路,可能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堵了很多车,也没看到空的出租车。 童瑶怕时间来不及,发了个微信问佐洋:“你什么时候到家?” 佐洋其实就在附近的一个拐角盯着她,反问道:“你在哪?” 童瑶如实回答:“我还在中山路路口这,现在车多,可能要晚点到家,你要是饿了,先找点吃的垫垫。” “我正好在这附近,在那等着,我去接你。” 发完信息,佐洋把车开过去,看着童瑶一脸懵状,他朝她招手:“上车啊。” “哦,好。”童瑶系上安全带,“这么巧呢。” “嗯。” 两人没再说话。 自从上次佐洋将童瑶从东院带走后,两人一直不冷不热,似乎都对对方有意见。 到家后,童瑶马上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佐洋则靠在大阳台的栏杆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忙碌的童瑶。 他在思考,要不要找她问问她跟那个顾朔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夏双不想在家吃,一个人的时候,她总觉得太孤单。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即便钱立楠每天一个的电话,也不能让她有任何的缓解,而且,她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所以,她特别找了个热闹的大排档吃晚饭,而且还是在外边的桌子上。 突然,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旁边,是夏双的正前方,她看到一条大长腿从里面迈出来,原来是马潇潇。 马潇潇今天真是不顺,程青要开个重要的会议,就将她打发走了。 所以她这心里就跟堵了什么似的,如果不出出气,她会被憋死。 “夏小姐真有雅兴啊。”马潇潇朝夏双走过去。 她这样的穿着,大晚上的还带着个墨镜,加上如此身份,真是很不适合这个环境。 夏双睨了她一眼,没在意,继续吃自已的饭。 “夏小姐。”马潇潇来到她身边,故意凑近她,“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做一件替他人做嫁衣裳的事?” 第97章 被她夏双出圈的人 下午的时候被这个夏双言语上搞了一顿。弄得她很不爽,所以千方百计地打听到有关于她的事。 知道了她就是夏云美,那一切就好办了。 瞧她那一副得意的模样,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夏双睨着她,淡淡道:“马小姐这么热心肠,怎么也只混了个三线?需不需要我给你助助力?” 这夏云美就是夏云美,失去记忆了还是像她,马潇潇哼了一声:“夏小姐,你这么说话,我会不高兴的,我一不高兴,有些话我就不想跟你说了。这么大庭广众下的,我也是冒着被暴露的危险。” “呵。”夏双嗤笑,“你不高兴跟我没半毛钱关系。而且,我也不想听你跟我说什么,所以请你自已留着吧。另外你看,你都在这冒泡半天了,也不见有人认出你来,更别说什么合影签名了。啧啧,您是将自已保护得太好,还是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呀?” “你……” 马潇潇看着周围这么多人,说说笑笑的,明明有很多人朝她这边看过来,可就像看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瞄一眼就过去了。 她气得直跺脚,扭着身子就走,丢了一句话:“你就等着别人看你笑话吧。” 夏双看着马潇潇离开,嘴巴不动了。 她这个人比较敏感,觉得马潇潇不可能无中生有来找她麻烦,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可跟她有关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而且她说的是,替别人做嫁衣裳。 指的又是谁? 再没心思吃饭,付了钱后,夏双驱车离开。 之后的几天,夏双精神很不好,晚上总是做梦,每次都会梦到陈根兰跟她抱怨,说她现在当了大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去看她,她不知道她在那边的日子过得多苦,她这么有钱,怎么也不知道烧点钱给她用用,还说她都死了,她凭什么要活得这么潇洒幸福,还想找男人。 夏双总结,陈根兰死了,而且活着的时候没得到过丈夫的爱,所以她也不应该得到别人的爱,她不配,她不可以。 “夏双!”程青怒气冲冲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夏双头疼,正靠在那捏额头。 程青这么冲进来,震了她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睨向程青的眼里全是冷漠,让程青心里一颤。 她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对她的那么一点了解,还是从前从周州那里得知,只知道她病入膏肓却秉性怪异,太有自已的主张。 当周州将整个公司都要交给这个女人时,他还表示过反对。 她不是周家人,更不是周州的妻室,只是周州喜欢的女人,他就那么信任她。 后来,当她真的管理公司,他才发现,她并不是她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好说话,完全就是两种人。 有时候连他自已都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再跟你说一遍,程助理,请叫我夏总。”她挑眉,一字一句,“夏双,不是你叫的。” 程青回神,眯眼。 关于称呼,她之前警告过他,没想到,她竟较起真来。 知道刚才是火气大了些,程青深呼了口气,缓了缓,问:“为什么不跟红瑞继续合作?” “因为他不讲诚信。”夏双盯着程青,“我想程助理应该知道,他屡次三番的在合同期内更改价格。请问,这个行为合适吗?” 程青微微垂眸,眼神躲闪。 夏双就知道,红瑞更改价格的事,程青是知道的。 不管他跟周州是什么关系,这次,她不打算就这么过去。 “还是说,是你将这差价用在别处?” 夏双逼问他,想到那个画面,忽然笑道:“不过说起来,程助理的眼光可真差。” 夏双故意不将话说完,程青却听出她话中有话,心有不甘,举目睨向她:“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坑我自已的兄弟。” “打住。”夏双朝他摆摆手,“周州已经死了,你也坑不到他了,最多坑我而已。” 程青拧眉,夏双笑问:“难道不是么?” 她勾唇肆笑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最终,他也没有否认:“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那就最好。”夏双看着他问,“那么程助理,对于红瑞在合同期内随意更改价格的事,你怎么看?” 程青的脸都绿了,可也知道的确是自已行为不适,只好点头:“就按夏总的决定来。” 夏双朝他拍起掌,挑起一边的眉稍:“多谢程助理的理解。对了,如果他那边还想谈的话,麻烦你转告他一声,被我夏双出圈的人,永远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程青闷闷地嗯了一声,准备转身走人,又被夏双喊住:“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马潇潇这个女人,不适合你,玩她,你太掉价了。” 夏双也真够胆的,这种事她也会插手,可偏偏,程青只敢用不悦的眼神凝她,多余的也不敢说。 他们两人的心里都清楚,也就不捅破那层纸了。 面子嘛,还是要留一点的。 夏双是这么想的,就是因为他是周州的兄弟,又真心诚意地辅佐她,她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又过了一些时日,大概五月份的时候,竟传出了傅弈要订婚的消息,而且对象就是陈家的陈奕舒。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城,夏双想不知道都难。 所有知道夏双跟傅弈关系的人,都很紧张夏双的情绪。 夏双却在想,傅弈说出差一周,结果弄了一个多月还没回来,而她却在这一个月里,将那小桥给弄好了。 难怪那晚马潇潇会说,她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裳。 这个马潇潇,对他们的事倒是知道得挺多啊。 “姐,今天要泡个澡么?” 夏双又去云阁了,云阁的几个姐妹当然也知道傅弈要跟陈奕舒订婚的事儿。 怕她情绪紧张,想着用泡澡的方式让她放松放松。 “行啊。”夏双笑着回应。 她当然也知道她们的用心良苦。 几个姑娘轮番跟她说话,惹得夏双说:“你们这服务太周道了,难怪生意这么好。” 她们几个面面相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泡完澡后,夏双给了安希一张名片:“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她也做美容养生,最拿手的就是调体质,有很多不敢怀孕的都找她调好并怀孕了。我想,这个对你们阿艺应该有用。而且,对你们店里来说,也是一项不错的合作。” 那日她们随便的几句话,夏双就听到心里去了,不仅如此,她还为她们想得这么周到。 安希看着名片上面的字,落了眼泪:“姐,你真好。” 夏双笑:“没事儿,主要我在这里做得确实挺舒服的,举手之劳。况且,利益都是互相的,双赢才最好。” 夏双走后,温佳艺走过来,拿着名片看了一眼,望着已经开车离开的夏双,叹了一口气:“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切才能恢复正常呢?” “阿艺,你老公不是傅弈的哥哥么,要不你问问呗,傅弈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要跟另外的女人订婚了?” 看来他订婚的事是真的,媒体不仅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傅弈也没有出来辩解。 温佳艺心里也十分难过,可是,傅彦霖,只要她在他面前提起傅弈,他的脾气就会变得特别暴躁。 只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就这么发生而什么都不做吧? “行。”她应道,“你也从钟景那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温佳艺今天是早班,六点就到家了,她先把饭做好,然后打电话给傅彦霖,他说他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这半个小时,温佳艺蹙眉想了个主意,将自已捯饬了一番,等傅彦霖一回来,见到春光满面的温佳艺,看得痴了。 她今天穿了连衣裙,是他上次买给她的,她一直说没找到机会穿,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 暖黄色v领导的裤子,特别衬她的皮肤,而且大小刚好,很显她的身材。 自从上次两人在浴室在一起后,傅弈就愈发不想控制自已,这会儿看到她,什么也不想多想,直接将她拉入怀中,疯狂地亲热了一番。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傅彦霖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这条裙子的拉链是在前面,而且从上到下整个一条。 他觉得,她是故意穿这个,就是为了方便。 他压着她的后脑勺,有些迫不及待。 “高兴。”温佳艺微喘着开口,应了他的问话。 她高兴? 傅彦霖很少碰到她高兴的时候,而且还把高兴挂在嘴上,当着他的面说。 突然,他想到什么,拉开她,眼神瞬间就冷了:“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她求他的事,多是为了他那个弟弟。 虽然明知道傅弈喜欢的是夏云美,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毕竟他们的曾经是那么地美好。 而他却是缺席的。 “不算是。” 温佳艺仰着脖子,她受到今天那件事的感染,有些兴奋。 主动贴向傅彦霖的耳朵,柔声道:“也许,我可以早点怀孩子。” 这话当真震惊了傅彦霖,他以为自已听错了,抓着她问:“你想生孩子?” 见她点头,傅彦霖从未有过的激动,直接将她扛到楼上。 温佳艺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可还是羞涩不已:“还没吃饭呢,凉了。” “你才是我的美食。” 旖旎,从客厅蔓延到卧室,持续不断。 一个小时,算是克制了。 两人从楼上下来时,已经各自换了衣裳,是情侣的休闲套装,也是上次傅彦霖一起买的,是第一次穿,没想到站在一起,这么合搭。 “他订婚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了,只是,那是他自已的事,我无权干涉。” 温佳艺已经跟他说了傅弈的事,而且傅彦霖对傅弈还有夏云美夏双之间的事,也早就很清楚。 是温佳艺想多了。 “他现在基本上不怎么跟我联系,我们偶尔的联系还是上次谈招标项目的时候。” “他想跟傅弈集团合作?”温佳艺诧异。 以傅弈的性子,他是不会主动找上傅氏集团的。 “嗯。”傅彦霖点头,“我猜想,是因为我们跟夏双的尼顿有合作,所以他才想掺和进来,还希望我能将项目直接转给他,让他跟尼顿直接对接。这样,这个项目就没我什么事了,等于全权外包给他们两家做,我坐收利益就行。” “那你同意了吗?”温佳艺问。 傅彦霖看着她,故意问道:“你希望我同意吗、” “嗯?”温佳艺怔了一下,点头,“当然同意啊。” 傅彦霖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指着餐桌上的菜,由衷道:“好吃。能不能每天都做给我吃?” 温佳艺抿唇笑:“我下班早就做。” “那你到底同意了么?”温佳艺没得到回答,心里着急。 傅彦霖又问:“你要是关心我弟弟,我就不同意,你要是别的原因,我就同意。”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笑道:“我是为了他跟夏云美能早点在一起。” 现在傅弈跟陈奕舒要订婚了,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整个江城都传遍了,就算不是真的也变成了真的了。 “行了。”傅彦霖瞧她愁眉苦脸的样儿,决定不逗她了,“其实我早就答应他了。” 默了下,温佳艺问他:“那你说,他们订婚的事会是真的吗?” 傅彦霖敲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你?陈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是市z家,还带玩假的?” 再说了,这一局本就是陈林设计而成,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天,求之不得的事,他怎么可能只是玩玩儿? 只是这话,傅彦霖就没跟温佳艺说了,免得她又有其他担心。 这么一说,温佳艺就更急了:“可是,那夏云美怎么办?” “能怎么办?”傅彦霖吃了口菜,挑眉,“傅弈自有他的打算,我们没必要操那个心,也帮不上。” “可是……” “别可是了。”傅彦霖夹了口菜到她嘴里,堵住她的嘴,“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前面说的早点怀孕的事是什么意思了吧?” —— 傅弈订婚的消息不假。 因为夏双在新闻上看到他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被记者给堵住了,问了好些个问题。 傅弈是不喜这些事的,可这回,他从未有过的谦和态度,有问必答,记者们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要订婚了所以心情好。 问题很多,夏双关注了其中两个。 第一,确认订婚消息属实。 第二,夏云美在他那里,已经是过去式了。 好一个过去式与现在进行时。 夏双坐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屏幕中的男人,当真是英气逼人。 可确实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她摩挲着大拇指,最终将身旁的烟抽出来点燃,猛吸一口,吐出一个大圈圈,那男人的 脸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勾勾唇,夏云美关了电视,又是倒了杯红酒,站在卧室的窗帘的下边看着小区的大门口。 突然来了一辆车,夏双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不过随着那下车的人的出现,那双眸又眯了起来,猛吸一口烟后,拉上了窗帘。 不多时,便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透过猫眼,确认是那人无疑。 拉开门,夏双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钱立楠,手里还捧着一大捧的粉色玫瑰,这是她喜欢的颜色。 只是他一脸的笑容却被夏双冰冷的问候给冻住,诧异道:“你这话问的,好像我根本不该来?” “是啊。”夏双淡淡扫他一眼。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移了道,让他进来。 “送给你的。”钱立楠又染上笑,将花放到她面前。 夏双接倒是接了,只是却随意地放在了沙发上,让钱立楠冷了脸。 “你还在生气?”钱立楠大步迈到她面前,想牵她的手,但被她及时缩了回去,所以他扑了个空。 可他没有放弃,还是拽住了她,箍住。 “你放开我!”夏双的语气很冷漠,双手在扳着他的手。 “双儿!”钱立楠下巴抵在她的后脖颈上,急着喊她一声,“我是有原因的,你别一杆子就将我打死!” “怎么,你是有意见?”夏双狠狠跺他一脚,“对,你有原因,难道我就不应该对你不满意?” 闻言,钱立楠微微蹙眉。 “应该。” 他终是说道。 也终于松开了她。 几个月不见,她好像真的变了。 有传闻说她已经恢复记忆,可始终不肯承认自已就是夏云美。 她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可她明明为了那件事还在生他的气,说明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只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思及此,钱立楠反而有些高兴。 两人长时间的沉默后,还是钱立楠先打破的沉默:“上次说还没玩好,这次该玩好了吧?这几天你把这里的事交接一下,我们一起回睿城。” “呵。”夏双冷嗤一声,“你是在开玩笑吗?我接手的是一个大公司,怎么可能几天就能找到人?再者,我什么时候同意说要不管公司回睿城了?” “我们在睿城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去?那里有很多我们的回忆跟快乐。” 是,钱立楠说得没错,那里的确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愉悦时光。 夏双直视着他:“可是,我不觉得快乐是我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在这里,我有责任,所以会一直履行下去。” “你什么意思?”钱立楠的声音终于不对劲,“长住在江城?” 两人从没像此刻这般对峙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气氛也很诡异。 直到一通电话铃声响起。 是夏双的手机,就放在他们面前沙发上,两人都看见了,是傅弈的名字。 第98章 下手很重 她的手机是钱立楠亲自办置的,手机上有几个号码也是他输入上去的。 傅弈这个名字,他不可能弄上去,她的生活里,不应该有这个名字。 只是,她来江城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变化,他不能确保一切还跟在睿城一样。 这次,是他失误。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切,就算是天注定的,他钱立楠也不会轻易服命。 “看来这次江城之行,你认识了不少朋友,这个傅弈又是谁?” 钱立楠故意问。 夏双弯腰拿起手机,直接巨听,看着钱立楠,面不改色:“应该问你才是。记得年三十那晚,我在船上,你在岸边,而这个傅弈就站在你旁边,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钱立楠盯着夏双,她继续道:“当时,我并没在意他。后来才感觉,你们应该很熟悉,只是,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介绍给我认识呢?我难道就不值得认识你的朋友?” “朋友?”钱立楠呵笑,“他这么说的?” “那倒没有。”夏双挑眉,“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就算跟他认识的这么长时间,他也没跟我提起过钱立楠这个名字。” “呵呵。”钱立楠靠在沙发上,继续问,“那他提了谁?” “夏云美。”夏双感叹,“他说夏云美是他心爱的女人,因为跟我长得很像,所以还差点将我误认为她。” “后来呢?”钱立楠像听故事一样,想知道后续的发展。 夏双耸肩:“有什么后来?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只是朋友关系而已。不过,我这副皮囊倒是给了我不少方便,看起来,夏云美的人缘还挺好的。” 短暂的沉默后,钱立楠又问:“他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 夏双抬眸看面前的男人:“知道。” “你怎么看?”钱立楠补充,“不是说夏云美才是他的最爱吗?为什么又跟别的女人结婚?” “具体我并不清楚,他也没跟我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过我想,他应该有他的理由吧。”夏双勾唇睨着钱立楠,“你不辞辛苦地到江城来,就是来对我兴师问罪的?” “嗬。”钱立楠笑,“当然不是,我是来求得你原谅的,想跟你解释,但你一直不给我机会。” 夏双点头:“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接受。” 夏双的话让钱立楠浑身一怔,他站起来:“双儿,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我,那样我会难受。” “你那样对我,我也难受是不是?”夏双直言,“还是不要矫情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夏双的话让钱立楠觉得自已真是太矫情了,而且只顾自已的感受,不顾她的感受,还想在她面前打个可怜牌。 这么长时间没在身边,她真的变了好多,跟在睿城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仅疏离,而且冷漠。 “你变了。”钱立楠笑着说,眼里的宠溺不减反增。 无论什么样的夏双,他都喜欢得很。 夏双也笑:“谁都会变不是吗?” 是的,谁都会变。 “只是,你还是我的那个双儿吗?”钱立楠伸手再次将她拉入怀中,想亲她却被她躲过,他叹息,“看吧,现在想亲你一下都不让。” “那件事在我心里还没有散去,不想。” 夏双的理由很正当。 的确,钱立楠跟那个女人的事,夏双虽然从未提起过,可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疙瘩,要想那疙瘩消除,估计难。 而且当初她亲自去找钱立楠时,钱立楠还打了她。 这也是夏双一直放不下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不起。”钱立楠叹息,他能说的恐怕也只有这三个字。 这时,夏双的手机又响起,依然是傅弈打来的,夏双还是拒听。 “怎么不接?”钱立楠问。 夏双直接把手机关了:“看到你心情就不好。” 意思是,是他让她心情不好,连电话都不想接了。 她回房间了,回头跟钱立楠说:“你随意。” 这里只有一个卧室,钱立楠是进不了的,他只好洗洗在沙发那将就一晚。 他相信,夏双依然是他的。只是,她现在生气,说明她还在意他,这是好事。 那方被拒了两次的傅弈,正在自已家的阳台处靠着抽烟。 再次拨打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 傅弈连着抽了好几根烟,手机屏幕依旧亮着,上面是夏双的名字。 突然,手机屏幕变了,是陈奕舒家的刘管家打来的电话:“不好了傅先生,小姐自杀了!” 傅弈眉心一拧,挂了电话后就往陈奕舒抢救的医院赶。 还好发现得及时,陈奕舒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脸色过于苍白。 她似乎没有什么求生意愿,整个人看着挺呆滞的。 “为什么要这样?” 陈奕舒转到普通病房后,傅弈严肃地问她。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对她足够了解,绝不会轻易结束自已的生命。 难道是因为订婚的事? 陈奕舒眼里通红一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为什么要听我爸的安排?” 她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她喜欢的男人,她了解他,他是不会为自已不想做的事而委屈自已的。 可这次,为什么要答应她的父亲跟她订婚? 她知道,他不是因为喜欢。 是父亲逼他什么了? “就因为这个事吗?”傅弈蹙眉,“我知道,跟你订婚的事应该跟你商量,可又怕你不同意。现在舆论压力很大,这只是暂时缓解的一个办法,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父亲,都是最好的。” “那对你呢?”陈奕舒拧眉,唇色苍白,“对夏双呢?你就没有想过她会怎么想吗?” 傅弈没有说话,陈奕舒问他:“傅弈,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依然没有说话。 这时刘管家进来,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傅弈问:“陈叔叔呢?” 他问的是陈林。 陈奕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陈林过来。刚才他们一直在忙,傅弈也没有心思去问,现在停下来了,他想知道。 见刘管家眼神微拧,还是陈奕舒嗤笑一声:“他,今晚外面有个饭局。” 饭局? 发生这么大的事,刘管家肯定打过电话给傅弈,只是他得到的回复是,让他打电话给傅弈。 陈奕舒一脸的自嘲与难受,还有傅弈的脸色也不大好。 刘管家赶紧打着圆场:“怪我,是我跟老爷说,你没什么大碍,所以他就没回来了。而且,今晚这个局,特别重要。” “他何时的局不重要了?”陈奕舒嗓音哽咽,将头捂进了被子里。 傅弈眉心拧着,示意刘管家出去。 他拍了拍陈奕舒,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脸来。 陈奕舒背对着他,闭着眼。 她还在吊水,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傅弈悄悄地出去,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烟。 刚点燃,似乎想起什么,又捻灭了。 路过几个护士,她们正说着今晚手术的事,说现在人的生活不规律,出急诊的太多了,刚才就有一个急性肠炎的,还好送得及时,不然也没命了。 傅弈不禁在想,人就是凡身肉体,哪有不脆弱的。 所以这短短几十年,为何还要你争我斗?为何不潇潇洒洒走完? 想法是好,只是人生有太多的贪欲。 他想让夏云美一辈子留在她身边,他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的头有些疼,很想抽支烟,就请了个小护士照看一下陈奕舒,自已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才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像钱立楠? 他怎么会在这? 无疑,他是来找夏双的,而且他是跟着一个病床进了病房,难道那个躺在病床的人是夏双? 他记得清楚,有夏云美离开前,他就碰到过她跟周州在医院,说是做灌肠,可实际上身体早就出了状况。 傅弈心里一慌,她这是又怎么了? 大步迈过去,正巧钱立楠出来,他走得匆忙,又是另一个方向,所以并没有看到傅弈。 应该是去办手续了,还交待护士看好了。 傅弈进去,果然是夏双,脸白的跟纸一样,看着可怕。 “她怎么了?”傅弈问,“哦,我是她朋友,刚刚看到有点像她,就过来看看,她还好吗?” 护士知道傅弈,就是刚刚陪着十一床的那个男的,长得特别好看。 “急性肠炎。还好送得及时,刚刚做完手术,已经没事了,好好休息便是。” “哦,好,谢谢你了。” 护士这边的工作做完后,让他看着病人,自已便走了。 傅弈握着夏双的手,冰凉冰凉的,他一直帮她搓着,可也只是热了一点点。 所以,她没接他的电话,是跟钱立楠在一起? 他们一定在一起,否则他也不能及时地将她送来医院。 可说到底,还多亏了钱立楠。 否则,他就要失去这个姑娘了。 不一会儿,钱立楠就过来了,看到傅弈握着夏双的手,不悦道:“你在做什么?” 傅弈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没想到真是她。”他站起来。 钱立楠却说:“你本来就认错人了。” 傅弈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也不跟他争辩,低头笑了一声,说道:“谢谢你。” 钱立楠蹙眉,傅弈也不再多说,离开了病房。 夏双的视线模糊,看着一个人就好像傅弈,而且似乎听到傅弈的声音了,只是完全转醒时,只有钱立楠一个人。 她的视线四处看着,哪里有傅弈的影子? “醒了就到处乱看,找什么呢?”钱立楠玩笑,“我还不够你看的?” 对于这次出事,夏双也很感谢他,没有他,她这回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所以啊,一切都是注定的,就是这么安排的。 她笑笑没有出声,捏着自已的手,感觉这手,好像一直被一个人握着,这会儿,又变得冰冷了。 陈奕舒住院的这三天,陈林一次都没来,傅弈跟她说,是他没让他来的,毕竟有他在照顾着。 的确,傅弈也有公司要忙,可还是大部分时间在陪陈奕舒,这让她很感动,只是,作为父亲的陈林,他要不要来看女儿,难道就凭傅弈的一句话? 也只能说明,总有一些事,是比女儿更重要的。 陈奕舒出院的这天,正巧碰到钱立楠带着夏双出去透透气。 四人就这么碰了面。 两个大男人之前已经打过照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就是两个女人心底倒是泛起了波浪。 原来她也在住院? 这是她们同时的疑问。 不知道是不熟,还是觉得没必要,几人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就各自去做自已的事。 “那不是夏双么,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陈奕舒跟傅弈出来后,她才问他。 傅弈看着她笑了一下,没应她,她又问:“傅弈,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夏双就是夏云美,而且也都知道你很爱她。可为什么……你最近的行为,我都有些看不懂了。” “看不懂就不要看了,反正也不重要。”傅弈随便回着。 “那……”陈奕舒蹙眉,“那,她旁边那个男的是谁?” 两人已经在车上,傅弈的车开出了医院,他转着方向盘,倒是一脸随意地说:“他就是钱立楠啊,你应该听过名字的吧。听说,他是夏双一直暗恋的男人。” 无论那人是钱立楠,还是夏双一直暗恋的男人,这两点,都让陈奕舒非常吃惊。 前者她早有耳闻,因为罗家家庭特殊,所以罗家长辈器重的人,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都很关注,所以钱立楠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少,但见过本尊的,并没有几个。 至于后者,陈奕舒真的没想到,夏双这样的人,也有暗恋的男人。 只是,罗家的大权被钱立楠暂掌,也是件令人唏嘘的事。 “不对啊。”陈奕舒突然想到一件事,“那罗家的大小姐不是喜欢钱立楠吗?而且传言他们都要订婚了,怎么,怎么他又跟夏双在一起?” 她也听说过,罗家父女俩都精神上受到刺激,都在精神病院住着。 至于具体什么原因,外界便不知道了。 傅弈用表情告诉她,他也不知道。 回家的路很长,路上车水马路,人心复杂。 医院的树林里,夏双被钱立楠推着,走要林荫小道上,微风吹着,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有脑子也愈发地清楚了。 看来傅弈跟陈奕舒的事是真的了。 “你不是说跟傅弈是朋友吗,怎么刚才见了他也不跟你打个招呼呢?” 钱立楠的声音突然响在头顶上方。 夏双嗤笑一声:“是朋友又怎么样,人家未婚妻在旁边,总要注意些吧。” 钱立楠了然,也不再说别人的事了,问她想吃什么,夏双说想吃石锅拌饭。 晚上的时候,钱立楠去外面买饭,不过这附近卖石锅拌饭的还真的没看到,可能要跑到市里去了。 夏双说算了,随便买点别的都可以,可钱立楠没同意。 一个石锅拌饭而已,他一定会满足她。 就在钱立楠开车离去后,傅弈就进了夏双的病房。 她还以为是钱立楠忘了拿东西,一脸笑意地抬头看去,当看到是傅弈时,脸上的笑顿时顿住,随即便收了回去,变成一脸的冷漠。 “看到我很失望?”傅弈移步到她病床前,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一眨不眨。 刚刚明明就是在笑,肯定以为进来的是钱立楠,可看到是他傅弈时,脸变得比天气还快。 他倒是也没怎么为难她,坐到床沿:“怎么样,好些了吧?” 他抬手就要给她捋额前的碎发,被夏双扭头,避开了。 其实傅弈走往她跟前时,让夏双想起从前他们第二次的见面就是在医院,他将自已渗血的胳膊抵在她的唇边,让她至今都不能忘记。 那时的他,野蛮中带着些许变态和疯狂。 刚才那一瞬间,就让她想到这些,她还真的有点怕他又会跟从前一样会对她怎么样。 毕竟此时此刻,傅弈看上去是挺平静的,可夏双总觉得,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征兆。 被避开了,傅弈的手落了空,他也不收回,就定在那定了一会儿,转而抚向她的脸,却是直接捏住她的下巴,笑着问:“几日不见,怎么就跟我这么生疏了?” 他面上带着笑,手下却毫不留情,弄疼了夏双,她蹙眉扳开他的手:“我跟你本就不熟。” “瞎说,你跟我女朋友长得这么像,怎么会不熟呢?”傅弈的眼神有些奇怪,“有时候,我都会把你看作就是她。夏双,你说怎么办?” 他的声音有些阴沉,夏双不想跟他玩了,她觉得这很危险。 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席卷了她所有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夏双心里明显不高兴了,“不好意思傅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我想休息了。” 傅弈一动没动,一直没忘记他刚拧开门把手进来的那一瞬间,夏双脸上的笑。 “哦,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傅弈又一本正经了起来,“我看你跟钱立楠在一起,还那么亲密,就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有没有和好跟你有关吗?” “昨晚,你们睡一起了?”傅弈倒是没管她说的,自顾自地问着自已想问的。 当他问出这话,看到夏双皱在一起的眉头,心里就更加没底了,好像自已偷窥了别人的隐私般。 同时,熟悉的心痛再袭来,他的脑子里浮现出船上的画面,那两人拥吻的画面。 刹时,傅弈面色突然黑沉,音量也提高了,变成了质问:“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是!”夏双瞪着眼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们男女朋友关系,睡在一起有问题吗?啊?” 她也有火,可此刻傅弈的火更大,窝在胸口简直要爆炸了。 “好,真是好极了。” 他埋下去的脸,突然抬起,不给夏双任何机会,直接封住她的唇,狠狠地无尽索取。 第99章 那又如何 两人多久没在一起了,傅弈记得清清楚楚,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跟也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不敢跟她提及夏云美就是她自已的事,所以一直迁就她,行为上更是小心翼翼。 他以为她在尼顿的这段时间,也消磨了她想念钱立楠的心绪,但他忘了,她现在是夏双,她的男朋友是钱立楠。 男女朋友之间的争吵很正常,哪怕是钱立楠做出了那样的事,只要夏双还惦记着他,他就还有机会翻盘。 更何况,他对夏云美失忆的事,一直觉得蹊跷,只是还没有查出来罢了。 这次的巧遇,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她的红唇,一旦沾染上,傅弈就不想离开了,还是那个味儿。 直到夏双实在没法呼吸了,傅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夏双的脸绯红,傅弈整个身子都膨胀着,刚要低头再来,她拦住了他,蹙眉:“你干什么呢你,还来!” “我当然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傅弈呼吸不稳,眼睛一秒都没离开她的唇,“别说话。” 夏双处在弱势,她动都动不了,只有任他采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弈终于拉开两人的距离,而夏双也在这过程中,忘了自已身在何处,忘了可能会有护士要进来,更忘了钱立楠不时就会回来。 他捧着她的脸,再次问:“告诉我,昨晚,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他碰了你没有?” 在一起事大,碰了哪里可能都不能接受。 是因为动作太大,造成身体不舒服的吗? 傅弈剧情得比较多,真是心急如焚。 经过这一吻,傅弈内心平静了不少,他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对他是有感觉的,刚刚,她还回吻了自已。 他不相信,她昨晚真的跟他睡了。 他一双真挚的眼看在夏双眼里,令她忍不住开口:“我跟他是男女朋友关系,无论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倒是你,这是在引我犯错,还请你尊重我。” 默了下,她又说:“你快走吧,钱立楠该回来了。” 她的声音默默,不温不躁地,听得傅弈都没了火气。 可是,有些话他还是想说:“你跟他在一起才是错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另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好好回答我,我就走。” 夏双估摸着钱立楠也该回来了,心里有些急,催促他:“你说。” “年三十那晚,你跟他在一起了吗?”傅弈一双黑眸深深凝着她,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这重要吗?”夏双不想以此来让他对她抱有什么念想,“我刚才说了,我跟他是男女朋友关系,无论发生什么都再正常不过,你何必要纠结这个?” 是啊,她说得对,还重要吗? 发生了又怎么样呢,难道他就不想跟她在一块儿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的初衷并不是这样的。 他心里总有种感觉,她并没有忘记他。 傅弈沉默,低头深思。 数分钟后,他抬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其实,你看,钱立楠对你做了那样不道德的事,如果你要原谅他,也得有一个过程,至少得冷落他一年两年的,这样他以后才知道尊重你,爱护你,你说是不是?” 夏双看着他,想起他快要订婚的事,倒是笑了:“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顿了下,她收了脸上的笑,严肃道:“傅弈,我希望你清楚,我们是两个人,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不干涉你,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 虽然有一些商量的口吻,可毋庸置疑的感觉很重。 傅弈当然也知道她强调的是什么。 见他沉默,夏双内心涌起一股烦躁,再次催促:“你走吧,他要回来了。” 她这么着急,就怕被发现她跟他在一起,看得出,她依然很在意他,尽管他做了那样的事。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傅弈一下子就有些不高兴,“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夏双没说别的,只说:“我不想被钱立楠发现行了吧,请你快点离开!” 深凝她一眼后,傅弈带着一肚子的不甘就这么走了。 夏双坐在床上做着深呼吸。 几乎是傅弈前脚刚走,钱立楠就进来了,他诧异地看着转角处的身影,有点像一个人,问:“刚才有人来过?” 夏双是闭着眼的,听他这样问,睁开眼,问他:“谁?” 钱立楠顿住,笑着摇头:“哦,没事,我看错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还买了汤,很用心了。 “来,快吃,我加速回来的,还热着呢。”钱立楠扶她靠起来,将小餐桌放好,吃的一一摆上去。 色香味儿俱全,只是,夏双再也没有胃口。 “怎么了?”见她不动,钱立楠问。 夏双笑着摇头,拿起筷子:“你跟我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其实傅弈并没有离开,他看到钱立楠过来了,所以才迅速闪身,没让他看见。 这会儿他正门外探过半个脑袋,钱立楠跟夏双合吃一份饭菜,她还吃了他送到嘴边的肉……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陈家的刘管家给他发来的信息:傅先生,老爷要回来了,要不你过来一趟吧,我怕他们父子要吵起来。 他担心得没错,陈奕舒就因为陈林的举动才闹得自杀,这会儿自杀没成,也不知道陈林会怎么说陈奕舒。 傅弈回了一个‘好’字后,又看了里面一眼,这才迅速离开。 就在傅弈往陈家赶的时候,陈林已经先到了家,一看家里的变化,他就知道是陈奕舒出院了,脸拉得老长。 陈奕舒知道自已的父亲回来了,特意从楼上下来,要跟他碰个面。 一旁的刘管家可着急了,一直在朝陈奕舒挤眼睛,让她上楼去。 又没什么事,她下来干什么呢? 这父女俩最近闹得可不小。 是啊,是没什么事,可她就是想跟她这个好父亲见上一面。 “这不站得好好的吗,还以为死了呢?”陈林说话的口吻阴阳怪气的,一点都没拿她当女儿。 刘管家赶紧替他打着圆场,跟陈奕舒小心解释:“老爷今天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心情不好,小姐,你别放心上。” “嗯。”陈奕舒很配合地点头,还笑起来,“是啊,他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就得把气撒在自已女儿身上。我终于知道,我出生的理由是什么了,就是供他撒气和利用的。” “你讲得什么话!”陈林也喝了不少酒,指着陈奕舒大骂,“你还有良心吗,啊?你老子知道你喜欢那个傅弈,千方百计地让他跟你订婚,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是?不感谢我就算了,可你也不想想,你出了那档子事,对我们陈家有多大影响。你是陈家的人,生来就该为陈家想到这些。行,既然你想不到,那就只能我来想,我不能让我们好好的一个陈家,就这么毁在你的手上!” 这还是自已的父亲吗?他轻松的几句话就让陈奕舒痛苦地泪流满面。 “是,我是做错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难道就因为这个错,我就能毁了整个陈家吗?”陈奕舒呼吸都不稳了,“爸爸,难道你就没犯过错吗?” 陈林当然也犯过错,可他觉得,他犯的错,跟陈奕舒的比,不是一回事。 “犯错当然不是故意的,可它造成的影响我们得想办法补救是不是?”陈林走向陈奕舒,摇头,“你不但不体谅爸爸的用心良苦,你还跟我闹自杀,你说,你要是真死了,你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怎么办?” 陈奕舒没有说话,陈林叹气:“你妈死得早,我又忙于工作不会带孩子,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没有办法啊。孩子,现在跟傅弈订婚是最好的办法,他是你的好朋友,你又喜欢他,有什么不好吗?” “可爸爸你知不知道,他不喜欢我!”陈奕舒一想到傅弈不喜欢她还跟她订婚,她心里就更难过了。 陈林拍着她的肩膀:“当初我跟你妈还是别人介绍的,没处几天就结婚了,哪里有什么喜欢,可不照样过得好好的。不就是过日子嘛,你担心的感情问题,后期都可以慢慢培养。听爸爸的,好好跟傅弈相处,你们会是令整个江城最羡慕的神仙眷侣。” 令整个江城最羡慕的神仙眷侣? 是啊,然后,她父亲又可以从中得到更多的利益。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为了商业利益。 更何况,她心里清楚,傅弈若爱上一个人,他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只是,她更不希望,他在利用自已。 可她心里隐隐有这种感觉,所以在一切都还没发生时,尽快制止,否则,到最后,她真的会接受不了。 她虽然大咧,虽然像个爷们,可毕竟是女人,内心总是软的,也有最敏感的地方。 “对不起爸,我不会跟傅弈订婚的,你若还要逼我,大不了我就再死一次。” 陈奕舒绝然地望着自已的父亲,希望他可以松口。 一旁的刘管家都为她捏一把汗。 他跟陈林处了几十年了,他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更不允许别人忤逆他。 “你敢!”陈林大吼。 陈奕舒咬牙,眼泪扑朔而下:“爸,我是你女儿,能不能让我自已做主!” “你还知道你是我女儿,啊!”陈林气得胸口疼,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她,“那你还动不动就威胁我要死要活的,嗯?” 陈奕舒痛苦地摇头:“爸,我就是不要跟傅弈订婚,我求你了。” “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那我就不活了,我马上就死给你看!” 这陈奕舒的气性也真是大,当真就从袖口那里拿出水果刀。 她是早有准备的。 水果刀的刀尖抵在自已的嗓子间,戳得她有些疼,她也怕死,可更不想这么窝囊地活着。 “哎哟小姐,这不能乱来的呀。”刘管家上前,可也不敢靠近,“还可以商量,可以商量的。” 什么商量,她很清楚,她只有妥协的份。 甚至,就算是死了,她父亲也不会让她一步。 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她连自杀的把戏都没劲玩了。 傅弈进来的时候,陈林正气得跳脚,让刘管家不要管她,让她死。 他心下一冷,看了一眼陈林,就来到陈奕舒面前,笑道:“有什么事跟我说。” 很轻松地,傅弈就从她手里把刀拿走,也不知道是哭得背过气,还是怎么回事,陈奕舒一阵恶心,吐了几回都没吐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傅弈扶着她,有些担心。 他知道,为这个事,陈奕舒受了不少委屈,心里的创伤就更不用说了。 他的计划是不是该中止? 此时,陈林跟刘管家互相看了一眼,他突然佯装胸口又疼了,交待道:“傅弈,我看奕舒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麻烦你带她去医院看看吧,这孩子,她听你的话。” 傅弈听后,眉心拧了一下,就听刘管家说:“老爷,我送您进去休息吧,来,给您抚抚胸口。” 陈奕舒是真的听傅弈的话,来到医院后,护士站的护士让她挂妇产科,让两人有一瞬间的愣神。 随即,陈奕舒就想到什么,顿时脸色惨白,转身就往门外走。 傅弈拉住她,蹙眉:“你做什么呢?查了才能确定。” “确定了然后呢?”陈奕舒的情绪彻底失控,“我爸爸是故意的,刚开始那几天将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就是怕我去买避孕药。现在好了,我怀孕了!傅弈,你说,这世上还有像我爸爸这么利用自已女儿的人吗?” 又是一阵恶心,陈奕舒痛苦地想杀了自已。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吧。”傅弈认真道,“一切有我。” 陈奕舒扑在傅弈怀里,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最终还是听他的挂了妇产科的号,上了楼。 而这一幕,被正巧过来检查身体的叶熙看到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叶熙感觉到肚子有些疼,她怕还是跟上次一样疼得厉害,干脆先过来,没想到竟碰到了傅弈。 本来看到傅弈她是高兴的,可看到他跟陈奕舒拉扯在一起,还那么温柔地抱着她,哄着她,似乎是怀孕了。 她跟陈奕舒之前并没有交集,只不过三个月前的新闻上,她见过她那种照片。 虽然本人跟照片上还是有些出入,但她一眼就认出了,就是她。 一直尾随着他们,直至陈奕舒的结果出来,当真是怀孕了,她并没有高兴,反而一直在哭,一直问傅弈怎么办? 傅弈的样子看起来也很头疼,他说让他想想。 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傅弈的吗? 第二天,陈家家里又是没人,陈奕舒又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威胁她,如果敢打掉孩子,他就将陈家一把火烧光,还会让她父亲名誉扫地。 整个通话过程不过几秒,虽然装了监控装置,可也没查到什么线索,而且陈家的厨房在通话结束后真的着火了,如果不发现得及时,可能还会出现爆炸。 奇怪的是,陈奕舒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江城,旧事重提,陈奕舒和傅弈再次被推向风口浪尖。 而且,这次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夏云美。 夏云美这三个字,若不是这次的有人故意为之,江城已经没多少人能记得她了。 毕竟,她曾经失踪了那么几个月,中间还过了一个年,大多人以为她是死了。 这一回来,还改了名,却是尼顿的总裁现身在大众面前。 现在大家只知夏双,不记夏云美。 不过这次,夏双知道,陈奕舒怀孕了,而孩子是傅弈的。 几乎是接着后面的两三天,傅弈跟陈奕舒就订婚了。 孩子都有了,还有威胁电话,订不订婚已经由不得陈奕舒了。 陈林绝不可能让陈家出事。 夏双也出院了。 是早晨,天气晴朗,阳光照在人身上都有些热了。 这天,是越来越热了,正在往着夏日的路上奔走。 到家后,钱立楠接到一个电话,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双,而巧的是,夏双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之后,夏双知道,那个女人找她了。 她就是这么敏感,她猜到了。 “什么事?”钱立楠去到阳台接电话。 袁野勾勾唇:“放你几天在外面,心都野了。我看她也出院了,你也该回来了。” 钱立楠捏着眉心:“放心吧,就这两天。” “那行吧,明天晚上我弄几个菜,为你接风。” 电话挂断后,还不等钱立楠说什么,夏双主动跟他说:“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去睿城的事,以后再说。” 她也没说不去睿城,这一点让钱立楠稍微有点放心。 当初来江城,袁野是知道的,而且看起来,她将他的行踪盯得很紧。 现在夏双过得也挺好,而且傅弈也订婚了,他的担心也会少一些,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那个老女人搞定。 “行,公司那边有点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我就先回去了。”钱立楠将她拥入怀里,“等我过来接你。” 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没有拒绝。 看着她的嘴唇,还是没有往下一步。 第二天一早,钱立楠就走了,夏双送他去的机场,看着飞机飞过自已的头顶。 她知道是那个女人,他回到她身边去了。 所以,他这次来找她,其实他自已的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 是她高估了钱立楠,低估了那个女人。 有一点很奇怪,夏双居然不觉得有多难过。 仿佛最难过的事已经过了,她已经产生抵抗力了。 夏双没有回家,而是驱车来到陈根兰的墓前。 她买了些纸钱,买了漂亮的鲜花。 梦里,陈根兰跟她说,她待的地方都闻不到花香,还没钱用,都责怪她了,所以她买了好些过来看她。 整个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夏双就坐在陈根兰面前,看着她的照片,看着那些花儿,一点点,慢慢地烧着那些纸钱。 她一个字都没开口说出来。 而在不远处的几棵树后面,傅弈也已经注视她四五个小时了。 就在夏双起身要离开时,傅弈大步迈过来,一把扯过她。 “夏云美!” 他大声地喊她,可她的眼神却过于淡漠。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傅弈的内心是激动的,紧紧拽着她的胳膊,就等她亲口承认,他就可以放心地拥有她。 然而她却语气平平,淡然开口,反问:“那又如何?” 第100章 无意再续前缘 如果早就恢复记忆,那夏双对傅弈最近的行为肯定是有芥蒂的。 在树后面的那几个小时,傅弈想了很多。 她可能会不承认,打死都不承认,然后给自已来看陈根兰、甚至在她面前待了半天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她也可能会承认,那这就是傅弈最高兴的事了。 如果承认了,她会怎么说呢? 傅弈也想了很多,但绝没有夏双此刻的这种反应。 是呀,她就是夏云美,她就是早就恢复记忆了,还看了很多好戏,但那又如何呢? 所以,她这是什么意思? “那又如何?”傅弈重复着她的话,浓眉蹙起,“什么意思?” 莫名地,傅弈开始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见夏双不说话,他晃了晃她,再次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双倒是淡定如常,可能她早就知道自已是夏云美,也早就猜到傅弈知道她恢复记忆后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了。 “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轻轻推开傅弈的手,可他抓得紧,她勾唇,朝他挑眉笑道,“傅先生,能不能松个手,你弄疼我了。” 傅弈跟触电般,猛然松开手,再想抓住她时,她已经躲回去了。 “云美,你给我些时间。”傅弈跟在她后面下山,“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突然,夏双顿住,回头看着他,可能是下午太阳晒的,他满额的汗,胡渣都晒出来了。 她说:“你不用解释,其实我都知道,你自有你的难处和理由。只是,这些都跟我无关,现在无关,将来更无关。就像那天我跟你说的那样,我们都有各自的无奈与生活,请互相尊重,而不是互相干涉,好吗?” 顿了下,她提醒:“对了,我叫夏双,请傅先生以后不要叫错了。谢谢。” 她微微一笑,转身后继续往前走,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傅弈有些看不透她,更有一种抓不住她的感觉。 他大步跟上,与她并肩:“你什么都记得,反而跟我这么生疏,又是什么意思?” 夏双倒也不小气,解释道:“既然两边都清楚了,就更应该明确自已身处的环境。我有男朋友,你有未婚妻,不是应该避点嫌什么的吗?” 脚下一石子,夏双没注意,崴了一下,傅弈虽然及时扶住了她,但脚腕还是崴伤了。 别说在平地上走路都走不好,这里还是下山的路,就更吃不得力了。 最终是傅弈强硬的将她背下山的。 “我看你也开不了车了,我送你回去。”他见她要拒绝,急忙开口,“这是大山里,天又要黑了,况且你这脚开车也不安全,别跟我争了。” 他还是得像从前那样对她狠一点,她才肯服乖。 傅弈是开夏双的车回去的,让顾朔打车过来帮他的车开回去,条件是放他三天假。 到了小区里,傅弈将她扶下车后,夏双就翻脸不认人了:“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就不请我上去喝个水什么的,你看我这一路也渴了,还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闻言,夏双来到后备箱,里面放着一整箱矿泉水,她拿出一瓶递给他:“喝吧,谢谢了。” 傅弈一头黑线,知道进她屋是没戏了,就着这矿泉水,占占她手指的便宜也好。 哪知夏双早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在他的手接过来时,就提前松了手,她知道,以他的反应能力,这水,是不可能就这么摔下去的。 傅弈瘪嘴,那人已经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在后面嘱咐:“这两天我送你上班吧,你又不能开车,打车也不方便。” 夏双回头:“不必。” 虽然今天被她泼了不少冷水,但夏双承认恢复记忆,傅弈比什么都高兴。 反正钱立楠已经飞走了,他有的是机会。 只是一想到夏双总是念在嘴里的那两句话,傅弈的心里又跟爬了蚂蚁似的,难受得紧。 要知道,钱立楠是她暗恋的对象。 看得出,钱立楠不想对夏双放手,而夏双也无意与傅弈再续前缘。 傅弈在外面抽了两根烟才坐上出租,给夏双发了条信息,让她今晚用冰块敷一下脚腕。 他没有去东院,而是去了顾朔的单身公寓,他想跟他商量一下夏双的事。 当时为了方便进出,顾朔多配了一把钥匙给傅弈,所以他直接开门就进去了,没想到里面却传出一句问候。 一句来自女人的问候:“顾医生你回来啦!” 嗯? 傅弈挑眉,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轻轻推开顾朔的书房,好家伙,里面竟然有一位年轻的女人,面容姣好,正是童瑶。 她怎么在这? 之前是听他说过,他请了一个小助理,难道就是她? 听到动静,童瑶微笑着抬头看去,当看到是傅弈时,她脸色变了变,而后依然笑着打招呼:“原来是傅先生啊。那个,是来找顾医生的吗?他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嗯。”傅弈点点头,在书房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视线定格在童瑶身上,“你就是他新请来的小助理?” 童瑶点头:“是的。” “怎么样,跟他一起工作,还习惯吗?”傅弈问。 “还挺好的。” “对了,夏双姐还好吗?我好长时间没去看她了。”童瑶突然想起夏双。 傅弈挑眉:“她现在回到自已住的地方了,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看看,我听她时常在我面前提到你。” “真的呀。”童瑶很开心,能认识夏双,她觉得是自已的幸运,愉快地应道,“好啊,我这两天就过去。” 这时,顾朔回来了,听到声音,他走了进来,看了傅弈一眼,傅弈跟童瑶说:“你忙着。” 关上门后,傅弈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顾朔:“怎么回事?” 顾朔的声音也很小:“什么怎么回事?” 傅弈拍了一下兄弟的背,这一下不轻,顾朔受疼了:“我才给你把车取回来,你就这么对我,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看是你没良心吧。”傅弈看了一眼童瑶所在的书房,“你明明知道童瑶跟佐洋的关系,而佐洋跟夏双关系又好,你还把人家弄到家里来,这不是在成心跟我作对吗?” 顾朔耸耸肩,一副事不关他的模样。 “你别想多了,只是正常工作。” “扯吧你。”傅弈当然不信,“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的私人住处,以前你也不是没请过助理,都是在你租的那个工作室。这位倒好,直接进家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顾朔睨他一眼,没放在心上,淡淡道:“工作室我退了。” 傅弈哼了一声,警告道:“你长得不比我差,钱也不比我少,能力也不比我弱,可不能干这种拆人情侣的事,更别坏我的事。” “放心吧,你想多了。”顾朔脸不红心不跳,“我自有分寸。” 傅弈拿了根烟出来抽,被顾朔赶到阳台:“烟瘾怎么这么大,跟个不良少年似的。” 童瑶的工作很快便做完了,傅弈的一根烟正好抽完,她来向两位告辞。 她走后,傅弈才大了嗓音:“你不会对她有想法吧?” “没有。”顾朔老实回答。 他是真对童瑶没想法,只是觉得她挺可爱,做事手脚利落,给的工钱又不多,这事他挺划算的。 顾朔是心理医生,自然有一套应对的方法,傅弈再观察都没用,但他还是让顾朔记住他说的话。 本来他跟夏双之间的关系就很紧张了,如果再因为童瑶跟佐洋的事,夏双对他肯定会更有意见,说他怎么交了这么个不道德的朋友。 至于夏双恢复记忆的事,顾朔倒是没太大的意外,仿佛他早就看出来一般。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傅弈问他。 顾朔正在检查童瑶做的工作,抬头睨了他一眼,回道:“我觉得让你自已发现,会更有意义。” 所谓旁观者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傅弈起身,拿起车钥匙,挑眉道:“三天的具体休假时间由我来定。” 顾朔将手中的笔砸过去,门已关上,又弹了回来。 天色已然暗黑,童瑶回到家时,家里的灯都没开,她就知道,佐洋又没回来。 她刚将灯打开,就听到有车子的响声,转身来到外面,张望而去,那不是佐洋的车。 佐洋是被一个女人扶着下车的,童瑶认识,她是马潇潇。 蹙眉,童瑶走过去,跟她一起将喝得烂醉的佐洋扶到了床上。 就在两人撤手时,佐洋扯过马潇潇,嘴里喊着‘继续’。 童瑶看了一眼后,她什么也没说,从房间出去。 里面又折腾了一番后,马潇潇才从里面出来。 童瑶笑脸迎上去:“谢谢你送他回来。” “客气什么。”马潇潇自来熟地应着,她抽出一支烟,示意道,“介意吗?” “介意。”童瑶看着她,“时间不早了,马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吗。” 马潇潇还是第一次跟这个小女人打照面,别看她年纪不大,讲话倒是挺会讲,居然还看不出来在生气。 她将烟收到盒子里,靠在房门上,环胸看着童瑶:“佐洋跟我在一起,你就不吃醋吗?” 童瑶勾唇笑起来:“你有值得我吃醋的地方吗?” “你……” 马潇潇站直了身子,脸气得发绿,怎么她到了哪儿都要受气呢。 咬咬唇,她丢下一句:“行,那你就看好他,有本事让他别来找我!” 车子呼啸而去,童瑶蹙眉看向房门那里,忽听里面一阵呕的声音,她赶紧推门进去,佐洋趴着上半身,吐地满地都是。 她帮他抚着背,一声不吭。 吐好后的佐洋倒在床上,估计心里好受多了,大呼了一口气。 童瑶出去拿拖把,准备收拾地面,再进来时,床上已经没了人影,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佐洋有洁癖,吐成这样他自已都受不了,这一吐肯定也清醒了,不洗洗,他是没法再睡觉了。 鞋子上全是,童瑶将它们都扔到了外面。 打扫干净后,又喷了一些花露水,空气立马变得清新了。 佐洋出来时,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外面也什么味儿都没了,所有床单都换过,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气味儿。 拉开房门,看到童瑶在厨房里捯饬,他站在那愣神了好久。 记得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女人,整天就记得缠着他,给他的印象就是那种俗女,什么都不会干,而且还喜欢跟人打架。 她跟他说过,她是从小打到大的,他对她越坏,她就越喜欢。 她是个敢于挑战的女人,哪怕对爱情,亦是如此。 可他们之间是爱情吗? 这个词让佐洋有些陌生。 “出来啦,先喝点柠檬水,去去酒味儿。” 童瑶一转身就看到他,怔了两秒才喊他。 佐洋撸撸头发出来,坐到沙发那,面前的茶几上已然摆上一杯柠檬茶。 柠檬茶去不去酒气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他爱喝的。 他靠在那,一边看着童瑶继续在厨房里捯饬,一边喝着柠檬水,思绪飘远。 记得上次辣子鸡晚餐后,两人因童瑶的工作不欢而散,他时常夜不归宿,而她则继续留在顾朔那里上班。 对于童瑶来说,有份正经的工作,这感觉很奇妙,就像一个人突然长了一对翅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非常自由。 她家里虽然有些钱,可毕竟是父母的,现在能自已挣到钱,感觉真的挺好。 一旦爱上这个感觉,童瑶就放不下了。 所以不管佐洋怎么反对,她都坚持下来。 因为她问心无愧,工作就是工作,不会借着工作之余做些不正当的事。 不知不觉,一杯柠檬水喝完了。 童瑶似乎也弄好了,她将一碗粥端出来,还特别弄了几个小菜。 “吃吧,暖暖胃。” 童瑶看着他,说完后就起身。 “你站住。”佐洋喊住她。 其实她离开,他心里有些空,听童瑶问他:“怎么了?” “聊聊。” 他说。 童瑶心想,难道是要聊马潇潇的事? 抿抿唇,她还是坐下来,就在佐洋的对面。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佐洋舀了一口粥进嘴,一边问。 他犀利的眼神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他示意桌上这些:“又是吃又是喝的伺候我一个爷们儿。” 爱没爱上他,他不是早就知道? 童瑶对爱情直来直去不含蓄,对自已的心意更是清楚明白,很早就跟他表白爱他。 不仅如此,在他不搭理她的那段时间,还一直不要脸皮的缠着他。 就算是现在,他对她也不怎么好,可她还是住在这个她为他准备的屋子里,做给他吃做给他喝,伺候他。 即便他在外面有女人,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这样,这跟下贱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到底是爱了还是不爱了?还是已经麻木了? 对佐洋的提问,童瑶是这样回的:“我也不知道。” 她低着头,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佐洋拿着勺子的手就那么顿了下,感觉要失去什么,心里一下堵住了。 “不知道你还这样做?”佐洋质问,火气跟着上来,说话都没轻没重,“你这不是贱是什么!” 童瑶抬头,双眸里已经红了一圈,只看着他,沉默不语。 她是真的变了,变得跟从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以前他要是这么对她,她肯定会厚着脸皮缠着他,腻着他,哄着他。 现在呢? 瞧瞧她现在的样子,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连爱他都这么含糊,看来从前跟他的表白都是信口胡来! 童瑶站起来,语气平静:“对,我就是贱,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这么贱呢?” 她冷呵一声,睨向面前还在怒气中的男人,发起警告:“我提醒你,这个小院子是我买的,如果下次再带无关的人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她转身就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那是她临时隔出来的一间小卧室,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不过放她的东西够了。 佐洋看着她苗条的背影,身体突然一热,就刚才她那么怼他一下,让他一下子又找到了童瑶的影子,所以说,她对他带马潇潇回来是有意见的。 这么一想,他再没心思吃饭,大步迈到她身后,一把扯过她,不管不顾地吻着她。 “你别碰我!” 童瑶一想到他一直跟那个马潇潇在一起,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就很反感他的碰触。 佐洋扒拉着她,口气粗重:“不让我碰,你想让谁碰,嗯?” 佐洋对童瑶向来粗野,不过今晚的他倒是对她存了些许温柔,让童瑶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感觉。 但同时,她心里又有些矛盾。 昨晚上夏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等她要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 手机里在刚过八点半的时候,程青就发过来一条信息:夏总,你华丽地迟到了。 他对她可真是分外关注。 她匆忙下楼,虽然迟到了,但也得赶紧过去,因为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 会议要是再迟到,程青指不定要怎么怼她。 人到了车库才想起来脚疼没法开车,而且这一急,脚又崴了。 一出小区门口,就看到傅弈靠在车旁,戴着墨镜看着她,他在等她。 “我以为你今天不上班呢。” 傅弈走过去,取下墨镜,露出雕刻的五官。 夏双本不想坐他车的,不过这地方过来的出租车少,估计还要等好久,干脆也不矫情了,直接上了他的车。 没想傅弈又把副驾的门打开,拿出她的脚。 “你做什么?”夏双本能的要缩回脚,可傅弈力气大,她拧不过他。 傅弈一边脱她的鞋,再脱了她的袜,找到她的痛点,在手上沾了红花油,开始揉起来。 “我要迟到了!”夏双是真急了。 傅弈却埋头开口:“放心吧,保证不会让你迟到。”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随着傅弈的一声“好”,他看向夏双,笑道:“我记得你怕痒的,现在忍功了得啊。” 知道了她就是夏云美,傅弈整个人都轻松了,而且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纠缠她。 夏双催促他快点,他笑笑拿起袜子给她穿。 突然,那白嫩的一团刺激了他,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去,湿漉漉地吻在上面。 夏双的心猛地一紧,脚指头顿时蜷缩:“喂!” 第101章 要她死 这一吻,她整个人都不对了。 他们之间,虽有过很多次,可像当下这种,他们还从未试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都给双方带来一种特别新奇的感觉。 脚不再是脚,而成为了傅弈眼前最美味可口的食物,又像是没沾染过的东西,这一碰,竟就上了瘾,忘了所有,一切都在眼前的事物里。 夏双的脸已经红透了,她身上肯定也红了,一身的燥热。 直到身上传来异样,夏双才回过神来,脸色更加羞涩绯红。 刹时,她眉心蹙起,一脚将傅弈踢翻在地。 傅弈当真是一脸懵,顿时从云端跌至尖石。 知道是自已走了心,差点误了她的事,虽有不甘,可也不得不关了车门绕过车头,上车后迅速驶离。 后视镜里,夏双仿佛看到小区的保安站在那里。 刚才的一幕,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到。 这个傅弈,真是可恨。 她紧抿唇瓣,一声不发,傅弈这会儿连偷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心里其实挺懊恼的,惊觉这夏双真是一妖精,才一只脚,怎么就将他的魂儿给勾了。 他刚刚,是真的被迷住了,像是初偿禁果的小男人,此刻还一直惦记着。 感觉到傅弈还在偷看她的脚,夏双将脚缩到最里面:“开你的车。” 傅弈瘪瘪嘴,尴尬道:“不好意思啊。” 夏双都懒得跟他说话,眼睛瞥向了外面。 外面的风景如常,她却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无奈之下,她干脆闭了眼。 到达尼顿大门口,傅弈看了一眼时间,抱歉道:“不好意思,好像还是迟到了。” 终是因为那件事耽误了,傅弈有些尴尬,毕竟他还做了保证,哪知半路来了只妖精挡道,他没经得住诱惑。 夏双脸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退去,此刻也不想看他,直接开门,听到傅弈又喊了一句:“为了表示歉意,晚上我请你吃饭。” 这次,她应声了:“不用。” 说话这么冷淡,肯定是生气了。 傅弈看着她进去后才离开,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事。 他觉得自已有些魔怔了,不禁摇头笑起来。 尼顿大楼上,程青在落地窗前,看到了是傅弈送夏双过来的。他眼神淡漠地注视着楼下,手指有节奏地摩挲着。 不多久,夏双便进来了。 这是她的办公室,程青竟在里面。 “会议还没开始?”夏双将东西放下,准备着会议的东西。 手机上有一条消息,是程青发在领导群里的,说会议开始时间往后延迟半小时。 夏双刚刚看到。 她垂眸,说了句:“谢谢。” 随后又补充:“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要随意进我的办公室,谢谢。” “昨晚,你跟傅弈在一起。” 程青没理会她前面的话,根本不在乎她对他的感谢。来到她面前,不是问她,而是陈述一件事。 距离开会还有十五分钟,夏双也不急了,坐在位子上好好喘口气,她背对着程青,跟他解释:“昨晚我一直在做梦,没休息好,导致早上没醒得来。傅弈是早上送我过来上班的,因为我的脚受伤了,不方便开车。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因为他为她延迟了会议,仅这一点她就应该感谢他,所以也不想跟他争个对错。 再说,今天确实是她做得不好,她应该谦虚认错。 “当然信。”程青的语气有些奇怪,“又是没休息好,又是脚受伤,夏总这是在跟我说,您需要休假吗?” 他挑眉睨着夏双,夏双这时也转过大板椅睨向他。 四目相对,顿时火光四射。 “不用。”她从大板椅上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脑,“需要休假的时候我会跟你说。走吧,开会了。” 程青在后面紧紧捏着双拳,让她不要跟傅弈走近,可她偏偏跟他走近,真是故意气他。 这女人的业务能力超强,一教就会,现在完全能独当一面,他真怕自已哪天掌控不了她,尼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带着偏离了轨道。 中午,市中心的一家中餐馆,叶熙跟顾朔相对而坐。 是叶熙请他过来。 两人工作上的事在前段时间已经谈妥,现在已在实施阶段,私下里也没怎么见面了。 今日过来,是叶熙说,有些私人的事想找他。 “什么事,这么严肃?”她电话约他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严肃,现在见了面,感觉她心事重重的。 点的菜还没有上,叶熙抿了一口茶,直接问:“傅弈跟陈奕舒订婚是真的吗?” 顾朔虽然能想到叶熙找他可能是因为傅弈,但不知道她问的竟是这件事,如实回道:“这件事他没跟我细说,应该是真的吧。” 叶熙吞了口嗓子,又问:“那陈奕舒怀孕的事是真的吗?” 看她神色异常,顾朔眉宇微拧:“怀孕也应该是真的,都上新闻了,闹得那么大,不可能是假的吧。” 顿了下,他关切询问:“叶熙,你怎么了?” 叶熙年纪不大,比傅弈还要小,看到傅弈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不顾一切地追着他,大小姐的面子与自尊都不要。 可最后,因为父亲生病的原因,她只好妥协,不再与傅弈纠缠。 虽心有不甘,但也能说服自已。 但是…… “叶熙?”顾朔喊她,她好像出了神。 叶熙抬眸看他,眼里尽是潮湿,她抿了抿唇,吸了一下鼻子,说:“我没事,就是有些意外,他怎么跟那个女人走一起了,他喜欢的人不是夏云美么?” 她的确好奇,也想从顾朔这里知道一些缘由。 对于这一点,顾朔当时也很诧异,不过他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所以,他不能给她很好的答案:“这一点,他几乎没跟我说过,所以我也没法回答你。不过我想,傅弈做事有他自已的原则,我相信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已的道理的。” “是吗?” 她的声音过于幽沉,不像是二十几岁小姑娘该有的声音。 沉默片刻,还是顾朔先打破沉默:“对了,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当初治疗他父亲的身体时,他是全程参与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应该调理得差不多了。 然而叶熙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自地又问起顾朔:“现在你跟傅弈联系还多吗?” 顾朔愣了一下,点头:“经常联系啊。” “那行。”叶熙面无表情,可以说用冷漠来形容,“请你转告他,我只能接受他跟夏云美在一起,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行。” 顾朔感觉出她的异样:“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他的为人,他想做什么,没人能够左右,你别触怒了他。” “反正我只认定夏云美一个,其他都不行。”叶熙看着顾朔,看得顾朔心里都有些发毛,“如果他一定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已会做出什么来。” 她起身,准备离开,顾朔也站起来,拉住她:“菜还没上,饭还没吃呢。” “你吃吧。” 她甩开顾朔的钳制,大步离开。 菜品陆续上来,看着这一桌的菜,顾朔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想了想,他给傅弈发了条信息:“我在市中心的这家中餐馆,你过来陪我吃顿饭。” 刚关上屏幕,就收到于晓发来一条信息,是张照片,是她在江城机场的照片。 她来江城了。 接着,微信视频就来了,顾朔这边的情况那边一目了然:“很悠闲啊,在外面吃饭啊。” “是啊于姐,你来江城啦?”顾朔寒暄着。 于晓一边走,一边说:“你在哪家餐厅,我过去找你吧,正好我也饿了。对了,你是跟朋友一起,还是一个人?” 顾朔回道:“我就一个人。好久没在外面吃了,加上最近工作比较忙,就想着来犒劳一下自已。你过来吧,我在市中心的中餐馆。” “我过去犒劳你。”于晓呵呵地笑着,“行,我马上打车过去。” 顾朔挂了视频后,又给傅弈发了一条信息:你别来了,我临时有事。对了,刚刚叶熙约我见了一面,我觉得她有点奇怪,你留心一点。 此时傅弈刚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坐了三个小时,浑身都累。 也才看到顾朔发来的信息,看到叶熙的名字后,他挑了一下眉,回了一个字:好。 中餐馆那边,当于晓现身时,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好看,而是这个女人非常有气质,年龄是能看出来的,但即便是小鲜肉,也同样能被她吸引。 “于姐。”顾朔站起来,喊了她一声。 于晓看了这一桌的菜,不禁笑出声,她的声音清脆好听不做作:“这么多好吃的。” “快吃,有些菜都凉了。” 两人边吃边聊,一个小时后来到附近的酒店,那是于晓下榻的酒店。 电梯里,于晓靠在顾朔肩膀上,慵懒地问:“那晚我问你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是不久前,于晓发微信问顾朔,她想跟他交往,问他什么想法。 时隔多日,顾朔当作没看到那条信息,以为她会知道他委婉的拒绝,可没想到,她会一直记着,甚至现在还当面问他。 于晓就是于晓,他太小看她了。 顾朔闪烁着眼神,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突然电梯剧烈晃动,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 电梯故障,顾朔是遇到过的,有大有小。 此时于晓已经惊吓到,抓着顾朔,在里面晃来晃去。 突然,电梯内的灯光彻底暗下,里面也不再晃动了,顾朔拿出手机,还没按任何一个键,整个人就被于晓抱住,他的薄唇被她吻住。 几乎是条件反射,顾朔推开了她,听她惊叫一声,他连忙打开手机,她被推到边上,估计是撞到了。 “对不起于姐。”顾所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拍开。 她扶着厢壁慢慢站起来,声音里透着冰凉:“为什么要拒绝我?” 每次来找他,跟他在一起时,他做得最多的就是给她按摩,从不做越矩的事。 虽然她比他大,可自问身材样貌不比那些小姑娘差,甚至比她们更有气质,更有魅力。 为什么他在面对她时,总是能把控得那么好? 不是没引诱过他,是他太禁欲了。 前些日子,她终于开口提出跟他交往,他却一直不回复她。 刚才主动送上,他又反应那么大的推开。 他是什么意思? 顾朔眉心拧着,头都没有抬,更没有去看她,似乎是不敢看,低声道:“我配不上于姐。于姐对我这么好,我更加不能玷污了你。” “呵。”于晓自嘲而笑,“你是看不上我吧?” 顾朔沉默不语,数秒后才开口:“我一向尊重于姐,不敢做越矩的事,就是一直拿您当亲姐姐,实在不能做那样的事。” 于晓走来到他身边,窝到他怀里,闭着眼,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男人体香,她忍不住发出轻吟:“我不要做你姐姐,我要在你膝下承欢。你也不用害怕,我给你胆,随便你怎么来,我都不会怪你。好不好?” 她的呼吸已然不稳,手慢慢爬上他的脸,触到那颈处的喉结时,在上面摩挲不前:“于姐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一直等你长大,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于晓有钱有权,自十多年前救了顾朔一命后,就决心要占有他。 此后处处对他帮衬,顾朔为了报恩,对她的要求也从不拒绝,好在,她没有向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直到前段时间。 “对不起。”顾朔看着她。 “是因为她吗?”于晓突然勾唇笑起,口中的她让顾朔心里一惊,“谁?” “别跟我装糊涂了。” 就在这时,电梯又恢复了正常,电来了,于晓重新摁到自已所在的楼层。 几秒后便到了,她挡在门口,没让顾朔跟着:“你回去吧,我累了。” 顾朔拧眉:“于姐!” 门复又关上,顾朔直接下到地下一层,开车迅速离开。 他知道,于姐指的是童瑶。 最近,他也只跟童瑶走得比较近。 于姐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但他从没想过,她心里会那么想。 是他大意了,也是他太信任她了。 家里,童瑶正在认真工作,对于他那么神色异常,她还诧异地问他怎么了,他什么都没说,将她的手机拿过来,输入了自已的私人号码:“有任何事就给我打这个号码。” 为了以防万一,怕她弄错,他还将原来的号码删掉了。 此时的睿城,却是连着下了几天的暴雨,这会儿依然雷雨交加。 钱立楠撑着把伞,在门口等着。 不时,一辆黑色跑车驶进,他迎过去,接上下车的袁野。 “下这么大雨,袁姐你就不用来了。” 伞下,袁野挑眉,给了他一个热吻,而后笑道:“本来说好昨天给你接风的,可你说下雨,我就没来。眼看这雨一直下个不停,我袁野难道还要被这么一场雨给挡住去路了不成?” “袁姐说得对。” 两人来到屋内后,钱立楠拿了条干毛巾给她:“你先擦擦,我去车里拿东西。” 袁野说带了好些食材过来,自已在家做饭。 她拽住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仰着脸:“这么多天不见,你不想我,我倒是想你了。先给我喂饱了,我才有力气为你接风呀。” 袁野不仅野,还好看,比钱立楠大不了几岁,尤其她对喜欢的东西上,表达直接,让人无法拒绝。 钱立楠虽然心里爱着夏云美,可最近几个月,他也认清了形势,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抗衡袁野,况且,他还有求于她。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在乎再多几次。 钱立楠拦腰一抱,将袁野扔到床上。 江城,叶熙离开中餐馆后就直接回了家,她发了一个下午的呆,叶局找她她也不搭理。 直到叶局听到她打了一个电话,他终于没忍住推门进去:“叶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叶熙咬着唇,憋住眼里的眼泪:“我当然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叶局摇头:“之前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你现在在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犯法,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 “我不要你救!”叶熙站起来,转身冷冷地看向她的父亲,“我只要那个女人死!” “我看你是疯了。”叶局来回走着。 他最近也总觉得叶熙不对劲,尤其在看到傅弈跟陈家千金订婚的消息后,她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也不怎么说话了。 良久后,叶局老泪纵横:“老爸知道,一切都是老爸的错,所以才会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啊,孩子,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去做什么,我们只能管好我们自已。” 看着叶熙满脸的泪水,叶局心疼,他也知道自已这个女儿脾气倔,只是她最近为了他已经收敛了不少。 可有些问题,一直闷在心里没有解决,总有一天是要大爆发的。 瞧瞧,这就是要到点上了,他能不担心吗? 这时,家里的管家喊了叶局一声,说傅家二少爷来访。 傅家二少爷,可不就是傅弈么? 傅弈来得正是时候,叶局喜出望外,叶熙却只在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并没表现出多大的惊喜。 叶局看了自已女儿一眼,问道:“熙儿,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 “不了。”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着,却是让他父亲带一句话,“爸,你帮我问问弈哥哥,是不是一定要跟陈家小姐在一起。” 弈哥哥——那是她听他的话,不叫他傅弈,而是叫他弈哥哥。 曾经,她那么听他的话,不管是对他的称呼,还是她对他的感情。 如今,她还会听他的话吗? 第102章 偷吃 管家已经将傅弈迎了进来,他带了好些礼品,说是好久没来看叶局,过来抱抱他的大腿。 傅弈不正经的时候就是个小伙子,惹得管家一阵憨笑。 叶局从楼上下来后,见到傅弈,心中也是感慨。 时间越长,他越是觉得傅弈这个小伙子不错,看着年纪不大,却心思缜密,处事不惊,是个干大事的男人。 只可惜,他们家没这个缘分。 两人寒暄过后,傅弈问及叶熙,跟随叶局一同望向楼上。 只觉叶局心思沉重,摇头叹息:“女儿大了,有心思了也不跟我这个做父亲的说,真是让人操心。” 傅弈想起顾朔跟他发的信息,让他留心叶熙,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笑笑,没有多问,只问及叶局的身体:“您身体怎么样?”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记了一些中药的名字:“这是苏华给我的,用来平时的调理。” 叶局接过后,笑着感谢:“真是谢谢你们了,我这身体多亏了你们。苏医生真是妙手回春,年轻可为啊。” 两人闲聊一番后,傅弈提议上去看看叶熙,叶局还有些犹豫,怕叶熙不高兴。 不过想想,傅弈是整件事的结,如果他去能解了叶熙的结,那就再好不过。 于是便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她最近心情不好,要是跟你闹了脾气,你多担待。” “放心吧。” 傅弈上去后,叶熙的房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她就站在飘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傅弈眸色一怔。 眼前的女人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可爱活泼的叶熙? 就算是一个月前因工作需要还碰过面时,也不曾见她这般颓废消瘦。 他大步迈过去,关切地问:“你生病了?” 不然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弈哥哥,你怎么来了?”她微微一笑,笑起来的时候,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少了几分力量。 傅弈扬了扬手里的面膜,递给她:“这是我出差带过来的,留了一盒给你。” 她接过,满心欢喜:“谢谢你弈哥哥,这可是款好面膜呢。” “喜欢就好。” 默了两秒后,他继续刚才的问话:“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我带去苏医生那里看看?” 叶熙摇头:“我没事。就是最近晚上总是无故失眠,没睡好就成这样了。” 她身体上没有病,她是心理上的毛病。 傅弈看着她,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可傅弈心里放不下,毕竟她对他有意,他拒绝了她,她心里肯定有创伤,如果她跟其他女人一样时间一过就忘还好,可她一直记着,而且是因为叶局的原因才不得不放弃傅弈。 心理上肯定有很多委屈。 而且跟驰越的合作,她工作上认真严谨,任劳任怨。 加上顾朔的提醒,他也能看出来叶熙有心事,而且有很重的心事。 “那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傅弈一语中的,他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说吧,跟哥哥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解解愁呢。” 几乎是愣了许多秒,叶熙一直盯着傅弈看,她还是太单纯,想问题太简单。 听傅弈这么一说,她就感觉自已像拨开了云雾见到了明月似的,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吗弈哥哥?” “那是自然。”傅弈胸有成竹,“说吧。” 叶熙抿了一下唇,这才开口问出:“弈哥哥,你跟陈家小姐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喜欢夏云美么,怎么就跟陈家小姐在一起了,还订婚了呢?” 问完后,她期待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希望他能跟自已说,他只是玩玩儿。 就算是这样,她也能接受。 可他没回答,而是反问她:“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叶熙只管咬着唇不说话,傅弈就笑:“你不会是在给夏云美打抱不平吧?” “弈哥哥是在跟她真的相处么?” 似乎傅弈的问题并没有让她有所吸引,而是专注于自已的问题。 傅弈想的是,她是不是以此认为,既然他可以跟别的女人好,那是不是也可以再继续跟她好? 沉默了片刻后,他回道:“我跟她都订婚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叶熙对这样的回答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她一脸呆滞地望着傅弈,眼泪扑朔而下。 傅弈也没有上前安慰她,而是说:“你是一个好姑娘,只是眼拙先看到了我。目光放长远一些,更多好的都在那等着,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太可惜了。” 他是一种玩笑的口吻说出,引得叶熙竟流泪中笑了出来,她慌忙否认:“弈哥哥,我没有。” “呵呵。” 傅弈也笑。 之后叶熙好像心情好了许多,跟傅弈有说有笑的,大方了不少。 楼下的叶局听到女儿的笑声,顿时哽咽。 最后傅弈是赶着下班的点去接夏双的。 他知道她不会准时下班,就在车里等着。 没等到夏双,却等来了程青。 嗬,老板还没走,他一个助理倒是先走了。 “你要不要脸?”程青来到他车窗旁,挑眼问他。 傅弈斜眼睨他:“我要脸啊。” 程青呵了一声:“要脸你还总是缠着周州的遗孀,你就不怕世人骂你?” 傅弈竖起大拇指,反指向自已:“我傅弈何时怕过什么?”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让你害怕的东西。” 他一副了然的表情,大肆从他面前离开,开车离开之前,还朝傅弈响了两声喇叭,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傅弈实在气不过,打电话给顾朔,问他:“那个程青,到底什么来历?” 他总感觉这个程青不简单。 能从国外放弃自已的医生职业回国从商,没点本事搞不出来。 顾朔正没什么事,就语音回了他:“我对他不是太了解,你应该问苏华,他们两个是死对头,肯定知道得比我多。” 于是傅弈又问苏华,这次他没发信息,而是打电话。 苏华这会儿正在约炮,好像每次干事的时候傅弈都能干扰他。 推开女人,苏华接了电话:“我的大爷,什么事啊?” “跩什么跩,认识程青吗?” 傅弈听出他口气不好,故意呛他。 提到程青,苏华眼睛都亮了,何止认识,他们是冤家:“他呀,化成灰我都认得!” “那他到底什么来头?我要详细的。”傅弈不想被他威胁,直接道,“如果我满意了,爷给你介绍个地方,包你满意。” 苏华没什么爱好,除了整天研究药,就剩研究女人了。 一听傅弈这么说,心下高兴,开口便侃侃而谈。 程青家里没人,却得到西医方面的真传,一直在国外发展。 他没有朋友,没有娱乐,只有药,比苏华还无聊。 听到这里,傅弈打断他:“没有朋友?不可能吧,那他干嘛回国帮周州打理公司?” 苏华哎哟一声:“你能不能先别急?” 他继续道:“程青唯一的朋友就是周州,而且周州在他学医路上帮了他很大的忙。周州那个人你知道,跟你差不多,非常讲义气,有一次为了程青,被人捅了好几刀。所以程青拿他当兄弟,两人无话不谈。” “原本程青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因为有了周州,他连玩笑都会开了。不过可惜啊。”苏华叹了口气,“自从周州死后,他整个人都变了,那种失去知己的感觉没人能懂。” 失去知己? 就像傅弈失去许飞一样? 可刚才苏华说了,程青只有周州一个朋友,所以周州走后,他除了孤独,再无其他。 不像傅弈,没了许飞,他还有好几个朋友。 尽管不是许飞,但也是能寄托感情。 傅弈沉默,听苏华继续说:“不过他也真够牛的,为了周州,放弃了自已最喜欢的职业,特别跑去培训,最后还亲自教夏双,让夏双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女老板,我真是无比佩服他。” “你知道得还真不少。”傅弈得出一句,送了顶高帽子给他。 夏双不是由他亲自培训,傅弈心里不爽。 苏华当然没听出傅弈此刻的心情,诧异问道:“你问程青做什么?怎么,女人玩多了,想试试男人?” 傅弈将手机拿开一点,蹙眉:“好玩的地方还想不想要了?” 苏华心里直骂小气,嘴上还得服着软:“想要想要,你别诓我,具体位置在哪,我自已去。” “下次再说,我现在有事,挂了。” 傅弈看到夏双出来了,摁了一下喇叭。 夏双看到他的车了,知道他在车里,瞥了一眼后就往马路上走。 显然,她不想坐傅弈的车,她只想打个车赶紧回去,她肚子疼,怕要来例假。 可现在下班高峰期,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空车。 傅弈笑笑,将车开到她旁边,非常虔诚地开口:“夏双,我送你回去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干。” 可能肚子疼得厉害,夏双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没空搭理他。 傅弈觉察她不对劲,连忙下车扶住她:“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不管她同不同意了,傅弈抱着她就上了车:“送你去医院。” 夏双没好气地开口:“你知道我怎么了吗就要送我去医院?” “啊?”傅弈诧异地看着她,“怎,怎么?不用去医院?” “不用!” 她气得头都疼。 此时傅弈才回神,惊讶道:“你那个要来了!” 他的惊讶更有点像遗憾,感觉满脸的失望。 夏双抚着额,捂着肚子,看向他。 “还是已经来了?” 傅弈的视线瞄向夏双那里,被夏双给瞪回去:“快点行吗?我要回去!” 刚刚还在马路那站着等出租,明明有辆现成的都不要,现在知道要快点了。 傅弈心里腹诽,面上还得配合着,赶紧加快了速度。 车子一到,夏双就立即下车,虽然脚还不方便,但跑起来还挺快。 傅弈却没急着下车,而是去了附近的超市,给她买了卫生棉。 以前他也知道这个玩意儿,但只给温佳艺买过。 没想到,给夏双买的时候,感觉却是两样的。 他来到夏双那层,发现她门都没关,看来是很急,也不知道到底来了没有。 关了门后,傅弈眼睛瞥向浴室,那里静悄悄的。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缓步走过去,敲了敲门,里边的夏双明显将门锁又检查了一遍:“干嘛呢?” 傅弈说:“我给你买了卫生棉,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行的话我再重新给你买。”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夏双从未让他买过这种东西,更没有让他知道过。 遇到不方便的时候,她就找其他借口躲过去。 可明显,傅弈对这个很熟悉。 男人就算对女人的这种东西很清楚,可没亲身体验,是不可能这么轻车熟路的。 所以,他肯定给别的女人买过。 夏双将门开了一条小缝,接过傅弈递进来的东西。 这一看,还真奇了,怎么竟是她平时用的牌子? 不过…… “不行啊这个,你得给我买xxx牌子的。” 门外的傅弈一听,不对啊,他以前看过她从包里拿的不就是这个牌子么? 哦,一定是换了。 女人就是不专一,只要不换他就行。 这么一想,他应道,让她等着,他马上买回来。 可傅弈在店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夏双需要的那个牌子。 傅弈只好打电话给她,可能夏双人还在厕所,手机放在外面的,也无法接,傅弈就自已选了一个牌子的买回去。 “我不要这个!”夏双脾气突然上来,“上次用这个我都过敏了!” 过敏? 那种地方过敏,应该不好受吧? 傅弈二话不说,去换。 等傅弈再来时,夏双对他买的还是不满意。 最后一次,傅弈学聪明了,干脆把店里还没买的牌子各取了一些,这回总可以了吧。 他正得意时,夏双却说:“还不如第一次的呢。” 傅弈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想想售货员好笑的眼神,这一切可不都是拜夏双所赐? 直到此刻,他才回过神,他这是被这个小妖精给戏耍了一顿。 不过能如此逗弄他,说明她心情是好的,于是他也高兴了。 夏双从里面出来后,面色有些不好,手还捂着肚子,傅弈早就准备好暖宝宝,这是他刚才给她买卫生棉时咨询到的。 直接放她手心,傅弈强行将她拉入怀里:“是不是很暖和?” 自从知道她恢复记忆后,傅弈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经过她同意就对她又搂又抱的。 夏双要推开他,可被他搂得紧:“我身上热,给你捂捂。” 他身上确实热,买个东西楼上楼下不知跑了多少回,现在抱着她不太暖的身子,正好降降温。 “你怎么知道要买暖宝宝?” 夏双知道自已虚荣了,可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又或者说,她想确认什么。 傅弈说:“人家售货员说我这么关心自已的女朋友,建议我买个暖宝宝,不仅能暖肚子,还能暖到心。” 顿了下,他幽幽地问:“请问夏小姐,暖到你的心了吗?” 此刻,傅弈故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两人身高有差,可也差得不太多,正好他微微低头就能碰到她的唇。 傅弈一直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真是各方面都契合得正好。 就一点点,他就要吻到她,她一别脸,他的薄唇就擦到了她的脸颊,可那感觉也是令人兴奋的。 “夏双。”他声音暗哑地喊她,她已经推开他进了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傅弈忍不住跟上去,想要再继续。 夏双回头睨他:“谢谢你刚才为我买东西,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虽然很喜欢她做饭给他吃,可他还是心疼她,毕竟她此时身体不舒服,脚还受着伤,于是应道:“早上害你迟到,说好晚上请你吃的。我已经订了一家西餐厅,等下我就带你过去。” 其实夏双还没来那个,不过为了打消傅弈的不良想法,也就没说。 再说了,她也没必要连这个都跟他报备。 所以他说去外面吃,她也就应了。 不过在出门前,傅弈拿出红花油:“我再帮你揉一下吧,这样好得快。” 又要揉! 早上的一幕突然蹦出来,夏双直接红了脸。 傅弈却已经拉着她过来,可她说:“不用了,晚上回来我自已来。” “那怎么行,我是专门请教过人的。”傅弈已经动作娴熟地脱了她的袜子,自然也是想到早上的感觉,吞了一口嗓子,整个脸都是刻意忍住的绷痕,“再说,你也不方便。动作不到位,没效果。” 都是成年人,又是过来人,更是对彼此了解,夏双自然是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感受。 只说:“那你快点,吃完饭我想早点休息。” “好。” 傅弈的动作虽快,可也轻柔,但时间有些长,又是太舒服,夏双靠在那,竟不自觉地睡着了。 当男人抬头时,看到夏双一脸放松的模样,不禁为之心动。 他很久都没看到她这么放松的样子了,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吗? 跟他在一起,有安全感,所以才会这么放松。 可她明知道,他就是一头狼。 为何还这么信任他? 傅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夏双心里一直有他,从未放下过,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行为。 他被自已感动到了,更激动兴奋好一阵。 他吞着嗓子凑到她跟前,好像睡得很熟,他这么看她她都不醒。 于是附上去,像吃糖果一般。 片刻后,他已不满于现状。 关键时刻,夏双睁开了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他面色怪异,不禁秀眉一拧:“你在做什么?” 此时傅弈的手还握着她的脚,呼吸是些微的粗重,他另一只手突然摁住她的肩,不让她起来,有些猴急的开口:“云美,我想……” 第103章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 夏双是真的睡着了,他力道轻柔,让她舒服极了,不知不觉地闭了眼,可也是被他弄醒的。 因为傅弈的沉醉,他并没发现夏双的异样。 看着动情的男人,夏双有一瞬的感动。 她是自豪又骄傲的,因为有一个男人为她如此。 当他脱口而出喊出“云美”这两个字时,夏双的内心更是汹涌,浑身都在发热,可见男人的心里一直有她,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喊着他心爱女人的名字。 可是,谁又能说,他不是单纯的生理需要呢? 况且,他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 而她呢? 注定就是钱立楠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结合到一起?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更知道他要干什么。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情欲来了,挡都挡不住。 “要你”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夏双直接拒绝:“不行!” 她拒绝得是那么干脆,让傅弈的心凉了半截。 也深知自已刚刚又越矩了,深吸了一口气,改手将她扶起来,换作一副痞样:“不行就不行嘛,干嘛那么凶,吓死我你会哭的。” 夏双没搭理他,更不想看他此刻的面容,只听傅弈说:“已经好了,我们出去吧。” 到达地点后,傅弈扶着她往西餐厅里面走,此时外面正有两个人也往这里面走。 因为一前一后,这后面的人将前面的人看得清楚。 “顾朔,你能不能告诉我,傅弈明明爱的人是夏云美,他为什么还要跟我订婚?” 站在外面驻足不前的两人正是陈奕舒跟顾朔。 傅弈今天好像很忙,一天都没跟她联系,最近习惯了他的陪伴,突然这么不理会,她心里还真是不习惯。 晚上胃口不好,她想出去吃点东西,可傅弈的电话是打通了,但他没接,信息也没回。 她现在在家里已经自由了,但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陈林不让她一个人外出,一是不安全,更重要的一点是,怕她私自将孩子给做了。 婚都订了,还怕结不成婚吗? 傅弈再狡猾,也没有陈林这个老姜辣。 陈弈舒想出来,没个人陪是不行的,傅弈联系不上,只好叫了顾朔。 选了半天才选好的地方,没想到竟这么巧的,碰到了傅弈跟夏双。 顾朔自然也看到了刚刚进去的两人,听到陈奕舒的问话,想起那晚傅弈跟他深聊的话题,回道:“是谁说相爱的两个人就一定要在一起?” 闻言,陈奕舒心里震惊。 她从未听过这种话,自她知道以来,就知道傅弈有个深爱的女人,为了她,他连脾性都变了。 那个男人爱那个女人,似乎不用表白,就已经世人皆知。 现在听到顾朔这样,似乎是故意说于她听。 即便爱,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毕竟,他不是他,她亦不是她。 陈奕舒蹙眉,惊诧地看向顾朔,顾朔留给她半张侧脸。 “我们换一家吧。”陈奕舒提议。 可顾朔却拉着她进去:“躲什么呀,都是来吃饭的,碰到了打个招呼就行。再说了,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预定好位置了。这个点位子很难定的,要是轻易退了,会被骂。” 他笑笑,带着她进去。 然而不巧的是,两方的桌子竟就在隔壁,顾朔跟陈奕舒一到,傅弈跟夏双便瞧见了。 还是夏双先开的口:“你朋友来了。” 傅弈挑眉轻笑:“也是你的朋友。” 夏双没有言语,此时顾朔已经来到两人桌前,跟他们打招呼,而陈奕舒亦大方地跟他们点头微笑。 “你们怎么来了?”傅弈扫了两人一眼,看向顾朔,那眼神有点责怪的意思。 顾朔就当没看到,甚至还有点故意的成分。 夏双多聪明,知道这个顾朔又在捉弄傅弈了,笑着问道:“既然这么巧,不如拼桌吧,怎么样陈小姐?” 她提出拼桌,不仅惊了陈奕舒,更惊了傅弈,回头看她一眼,可她却只看着陈奕舒。 也许是要尊重女性吧,只要女生同意,男士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陈奕舒被点名,有点讶异,但她向来大方,点头应道:“好啊,我没问题。” 她只觉得有些尴尬。 叫来服务员完成拼桌事宜,傅弈跟夏双还是原位坐,他们来后,就坐在对面,男生对男生,女生对着女生。 接下来就是点餐,女士优先,两人各自点好后,两位男士也点了些。 等上菜的时候,还是夏双先开的口,似是解释,她向着陈奕舒:“怪我这一副皮囊占着不少便宜,这两天脚崴了,不方便开车,正巧碰到傅先生,但他今天早上又害我迟到,所以他说要请我吃这顿饭,你别误会。” 陈奕舒微笑:“没事的。” 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只说了这么三个字,然后顾朔转移了话题,问向夏双:“夏小姐在尼顿应该做得不错吧,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精神。” 她哪里有精神,例假应该快要来了,此刻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若不是用暖宝宝一直敷在上面,恐怕会更难受。 “早就听闻顾医生专攻病人心理,哪天有机会请帮我看看,我连着一个多月了,一直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我妈。给她烧了钱后,可还是梦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等顾朔说话,傅弈倒先问起来:“怎么没听你说过?” 夏双睨他一眼,自然地浅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怎么不能说了,我也可以关心一下你呀。” “得了,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已吧。” 看到傅弈不高兴,夏双却笑起来。 无意瞥到顾朔的眼神,问他:“怎么样顾医生,能约吗?” “当然能。”顾朔笑,点头,而后看向傅弈,跟他碰了一下茶水。 刚才傅弈跟夏双之间,表面上只是一般朋友,可就像是打情骂俏,陈奕舒看着虽然扎眼,但又能怎么样? 在这场游戏里,说开始的不是她,什么时候能结束,更不是她能决定的。 突然,她就觉得心里好凉,盯着傅弈有些发呆。 夏双看到了,淡淡瞥了一眼后,也没说话。 好在并没等多久,菜都上了。 菜都是好菜,可每人心里各装着一盘心思,白白浪费了一桌美味儿。 一顿饭终于吃完,也该打道回府了。 傅弈私下已经安排好,让顾朔送陈奕舒回家,他自已则送夏双回家。 到家后,夏双不想让他再进门,可傅弈还是挤进去了,不仅挤进去,他还趁机将夏双抵在门后,压得很紧,两人面颊只有一半个拳头的距离。 “你发情了找别的女人去。” 夏双肚子很疼,就想早早回来泡点红糖水喝,然后早点睡觉。 可这个男人似乎成心跟她过不去。 他拇指斯摩着她的红唇,眼神幽暗:“我发情了只能找你,我要找别人,你肯定会哭,我才不要让你伤心,你个坏女人,明明不想我被别的女人占了去,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嗯?妖精。” 话音落下,他低头深吻住她。 也许是傅弈的这句“坏女人”刺激了她,让她没有挣扎,更没有反抗,任由傅弈胡来。 他说得没错,既然是夏云美,就该有夏云美的样子,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她夏双改不了夏云美那副天生作贱的德性。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 她想开心的时候就开心,想哭的时候就哭,不想挣扎了,那就随着命运去吧。 直到傅弈的大手探到她的衣襟里,夏双一把扯开他,眼神突然冷漠,仿佛刚刚热情的女人不是她:“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刚刚傅弈也不过一时动情,被夏双这冷水一浇,他也回过神来,深眸凝视她数秒后,最终说道:“那你早点休息。” 擦身而过时,他还出其不意地捏了一把夏双盈润的脸蛋。 在她发飚前赶紧闪身。 难道她刚才不够凶么? 夏双关上门后,抬手抚了抚刚刚被捏的地方,抿唇来到卧室,看着傅弈的车缓缓离去,她才倒到床上。 那边顾朔将陈奕舒送回去后也回去了。 期间,陈奕舒没问他任何问题,顾朔也什么都没说。 只是顾朔走后,陈家的战火就打响了。 陈林往陈奕舒身上砸来一沓照片,全是他们四人今晚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你真是够本事的,让自已的男人跟别的女人那么好。” 陈林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让别人看了,到底你是他未婚妻,还是那个女人是他女人,啊,你给我说话呀?” 陈奕舒弯腰从地上捡起照片看起来。 因为位置的问题,照片里虽然是四个人,可她跟顾朔都拍的是背影,不是熟人的话是认不出来的,倒是傅弈跟夏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侣关系,谈笑是那样自然。 还有一张是两人对视的,简直能看到对方心里。 “还没看够是不是?”陈林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照片,声音冷酷,“我都帮你做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人都给你送过来,你得自已去抓住他呀!” 陈奕舒一脸的漠然,陈林看着真是着急:“你说,需不需要我帮你,只要你一句话,老爸帮你搞定那个女人。” 只要他想,动动手指头的问题,夏双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陈奕舒又凭什么呢? 他愿意跟她订婚,可能是上辈子积德积来的。 傅弈本就不爱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她有什么资格去对他指手划脚? “不要!” 陈奕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了这两个字。 她知道,只要父亲一出手,那她连最后的自尊也没有了。 可陈林却说:“这由不得你!” “既然由不得我,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陈奕舒这一喊,牵动了肚子,疼得她皱上了眉。 陈林冷哼一声:“只是告知你一声罢了。” 呵,好一个告知。 她什么也不想说了,上了楼后,甩房门的声音将整个房子都带着震动了。 陈林往楼上看了一眼,喊了一声刘管家。 刘管家来后,陈林皱眉交待:“最近把她给我看好了,别让她在外面晃荡了。” “要是傅先生来找呢?”刘管家想到了傅弈可能会来。 陈林摆手:“那也只能待在家里。” “是。”刘管家应了声,看向楼上,摇了摇头后扶着陈林进去休息。 周末的时候,夏双家来了位朋友,她看到是童瑶时,很是高兴。 两人自上次见面后,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知道她爱吃,夏双将家里吃的喝的都撸了出来,童瑶笑得合不拢嘴。 “姐,我这吃货就是你养成的。” “没事,我供着。” 两人吃吃喝喝聊聊,自然而然就聊到了感情问题。 还是童瑶有心眼,先提出来的:“姐,我一直以为傅先生对你有意呢,没想到他竟跟别的女人订了婚。” 说完,她看着夏双,夏双也看着她,笑道:“行啦,我心里的人不是他,你就别操这个心啦。对了,你跟佐洋怎么样了,我看你,面色红润,没少被疼爱吧?” 夏双年长,脸皮也比童瑶厚,说起那种事脸不红心不跳的。 童瑶虽也大咧,但跟夏比比,还是欠了一个档次。 她就这么被转移了话题。 瞅了一夏双,童瑶的脸微微泛红:“还好吧。” 跟佐洋在一起多次,也就那晚,他跟平时不一样,让她又燃起了想要再继续走下去的渴望。 “姐。”童瑶敛了脸上的笑,认真地看着夏双,夏双自然是一副正经的模样回看着她,听她说,“我现在有点矛盾,佐洋这个人性情不定,他总跟马潇潇在一起,我想对他提要求,可又觉得那是他的自由。” 自从年前童瑶跟夏双不打不相识后,她对夏双就特别信任,对她无话不谈。 此刻,她说完心里的纠结,便低下头,仿佛在思考她刚刚说的话。 那个马潇潇,还真是个惹事精,怎么什么男人她都能沾上边儿? 夏双搂了搂她,说:“如果你想跟佐洋谈,你就勇敢地跟他谈。爱情,最怕的就是藏着掖着。就算没问题也瞒出问题来了。说出来,才能让对方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对不对?” 是啊,有些事,就应该堂亮地说出来。 童瑶最相信夏双,也觉得有理,连忙点头。 心下也放松了不少:“知道了姐,找个机会,我好好跟他谈谈。” 两人在家吃过午饭后,夏双说带她去云阁放松放松。 云阁的姐妹并不知道童瑶这号人,但既然是夏双带过去的朋友,那就是贵客,自然是一番热情对待。 加上年纪都差不多,也能聊到一起去。 今天安希产检,就没过来了,思思帮童瑶做头疗时,温佳艺就帮夏双做脸。 “对了,那个调理身体的在用了么?”夏双问。 温佳艺点头:“已经开始调了。” “感觉怎么样?” “还是不错的。”温佳艺回忆着,“头三天的时候,因为我身体太虚了有点吃不消,但熬过了那个点,后面就很舒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而且特别有精气神儿。安希跟思思都想用呢。” “应该可以的。”夏双思忖着,“我记得它那里面有涵盖好几个方面的,好像也有专门针对孕妇的。你们有机会可以向那边的老板多咨询了解一下。如果你们有余力,也可以将这个做为一起专项,把它弄起来。我相信,现在大部分女性都很需要这方面的帮助。” 夏双的话倒是提醒了温佳艺:“是啊,我们之前还在说,要问一下你的,然后每次都聊别的,把这事就给忘了。” “没事,等下我给个联系方式给你们,她自然会带你们去办的。” 温佳艺手上动作微顿,这么方便的事,除了她们自已的老板,谁会给她们? “好的,谢谢夏小姐了。” “客气了,互惠互利嘛。”夏双倒是无所谓,她想起来一个事,问道,“对了,你们接下来还有客户吗?” 温佳艺摇头:“下午的客户都放了鸽子,估计等我们下班也不会有人来了。” 她语气恹恹的,夏双笑道:“叹什么气啊,没客户正好,上次不是说要请你们吃大餐么,今天正好是个机会,等我们收拾好,一起出去吃。” “真的?” 自从夏双经常来店里后,她们三个都变得活泼有劲了,说到吃,更是兴奋:“我一会儿让安希到店里来集合,知道你来,肯定高兴坏了。” 夏双听到她的声音,也忍不住笑。 温佳艺赶紧制止:“唉,不能笑,上膜了。” 这几个都是行家,便装一换上,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个个水灵灵的,青春靓丽得很。 饭桌上,夏双啧啧道:“还是年轻好啊,羡慕你们。” 安希就在夏双旁边,她赶紧抱紧她的胳膊,一脸的委屈:“我决定跟你站一队,咱们几个里,就我肚子大,脸上还有豆豆,不高兴。” 她的话引来姐妹们哄笑起来。 夏双也搂紧她的胳膊:“我们这几个人当中,你可是最幸福的,你们说是不是?” 她们自然说是,而且大声,引来其他桌的客人频频观望,仿佛也被她们的活力渲染,都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其中有一桌客人,自她们几个进来后就一直盯着她们。 直到她们离开,他们也尾随其后。 因为夏双要开车,饭桌上就没喝酒,随着几个小姑娘喝去了,当她发现她们被尾随后,顿时后悔不已。 可事已晚矣。 车子还停在比较远的地方,本来她想让她们几个在这等她的,但眼看她们都喝得太多,站都站不稳,还是算了吧。 只好一个牵着一个,慢慢地往停车的地方走。 当绕到饭店后方时,路灯也不怎么亮了,后面的几个人见到机会来了,猛地追上来,各自拽着看上的女人。 几乎是同时,夏双大喊:“姐妹们,我们遇到流氓了,跟他们干!” 这哪里还是一姑娘,简直就是一爷们儿! 第104章 那么多男人想要她 别看前一秒这几个妞儿还像在打瞌睡,夏双的一句话就跟教官的口哨似的,一下就将她们从梦中惊醒,提防警惕的眼神萧杀般投向朝她们恶狠狠过来的男人,倒是震到了他们。 夏双有多野,从前是没人知道,她那些年轻时候的记忆随着后来安逸的生活也慢慢褪去了光彩。 可这几个男人,一下激起了她的斗志,其他几个姐妹,就像是她的小兵一样,听她指挥。 女人狠起来,也可以说是发起狂来,男人还是会惧怕几分的。 加上她们都喝了不少,分不出轻重,胡乱地踢打狠抓,男人们还真的近不了身。 只是,安希也是如此,夏双吓坏了,她赶紧跑过去,一脚踹了上去,男人被踹倒,她自已也落了地,摔得不轻,半天没爬起来。 安希是孕妇,只喝了些红酒,在她们几个当中是最清醒的。 她连忙过去搀扶夏双,夏双叹了一句:“我的祖宗,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就别逞能了,一边看着。” 可女人就是女人,时间长了,她们的能量跟不上了,夏双自已也气喘吁吁。 这几个混子顶聪明的,还知道跟他们耗时间。 可惜这后面人少车少,又有几个大树,想找救援还挺不容易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肆意妄为。 混混不少,带头的那个就是被夏双踢中的那个,他却觉得更有意思了。 混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人们,他决定今晚上要好好跟她们玩玩儿。 “兄弟们,都是娇嫩的花朵,别折了!” 加他一起大约有五六个人,个个雄心壮志,哟呵起来。 她们几个当中,就温佳艺身子最弱,没几下就累得不行,就在他被一个小胖子拽着往车上拖时,躲在一旁的安希毫不犹豫地出来,她手里拿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男人的后脑勺砸去。 小胖子应声倒下,惊到了其他几个人。 “老大,小胖流血了!” 这一声,唤起了男人们的狼性,下手更是粗鲁狠重。 “本来好好陪你们玩玩儿,这会儿你们等着去死吧!” 发起狠来的男人,可不是这些个弱女子能斗得过的,每个人都被强拽着要拖上车。 夏双后悔死了,是她害了她们,尤其安希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也无故受到牵连。 她再次想起因她而出事的所有人,觉得自已就是一个扫把星。 “你们这群混蛋!” 姐妹们的脸上都受到了掌掴,有的头皮都抓烂了,夏双恨得牙齿都咬碎了。 就在这时,天降神光,夏双定睛一看,竟是他! 程青身形矫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几个人解决了。 他们没有机会落荒而逃,因为警c来了,带着他们所有人去了局子。 “她们是你朋友?” 此时,饭店门口的一行人正望着那队将要离去的人马。 惊动了警方,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吃瓜群众瓜没吃到,也不想惹事,零星的路人早就散了去。 问话的是江城烟草公司的女老板贾晴。 她衣着简单,红色晚礼服外面披了件黑色小外套,精致又不失高贵。 看起来,大约三十岁朝上,是个成熟有魅力的女人。 此次出来,是来谈生意的。 “无碍。” 回答得如此简便,却又让人无法再接下去,就是贾晴身边立着的颀长身影,挺拔有力,气质内敛,英俊的眉宇间带着不可抑制的痞野,面容平静地看着前方的那队人。 仿佛感觉到被一束光注视着,夏双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却看到饭店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 眯眼仔细看去,果然是傅弈。 他正跟一位美丽的女人谈笑着,动作娴熟地为她理顺几根调皮的发丝。 警c绕了一圈儿,慢慢驶离。 夏双正禁危坐,脑海里闪过的是她刚才看到的画面,思绪有些混乱。 “姐。”安希就坐在她旁边,并不知道她所想,她的手抚上她的额头,“你流血了。” 夏双摇头:“没事的,我们都没事了。” 几个女人安静地坐着,睁着眼睛休憩。 刚才那一番,着实累坏了她们,也吓坏了她们。 傅弈跟贾晴相谈甚欢,看来对于这次的会面第一印象都不错,进一步的合作事宜,是约贾晴到驰越参观。 她虽然有钱,可也是商人,商人总是要赚钱的,不能将大把的票子打了水漂。 两人分道扬镳后,傅弈直接驱车离去,面容冷俊。 可真是巧,她也在这里吃饭。 只是那个小混子是活腻了。 夏双她们被问完话后可以先行离去了。 一个个往外出时,夏双跟程青由衷感谢:“程青,谢谢你。” 如果今晚不是她,那出事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他不仅救了她,还救了她的朋友,让她们免于无法想象的坏事中。 程青对夏双一向性子冷淡,听到她的声音后,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几秒后,他说:“好好为尼顿干活。” 是的,他的目的既简单又直接,就是要夏双为尼顿卖命。 说白了,她夏双自接手尼顿后,生是尼顿的人,死是尼顿的鬼。 夏双顿住,程青走了出去。 姐妹们也定在那里,童瑶问:“这人谁啊,虽然他救了我们,可说话的口气太粗了。” 夏双只轻笑,拉着她们一起出去。 只要她们都好好的,就是她最开心的。 程青今天算是给她面子了,只是拿尼顿出来,而不是周州。 所以,他也在为她考虑。 几个人由程青带着,一一送回了家,最后,他也将夏双送回去,小区外面,程青说:“车子不用担心,已经派人去取了。” 他是在关心她吗? 夏双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还是会点温柔的。 没等夏双说什么,程青就又严肃着脸开车离开。 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夏双这才转身往里面走。 开门,开灯,彻底放松下来后,浑身疲惫加疼痛全都朝夏双席卷而来。 当推开卧室的门时,她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床上竟坐着一个人,当感觉有点像傅弈时,她实在气得不行,一掌拍向开关。 卧室里明亮如白昼,那坐在那的男人不是傅弈又是谁? 可这大晚上的吓人,夏双实在觉得不好玩。 加上她心里有怨。 她今晚差点被男人打死,而他却跟漂亮女人谈笑风生。 虽然有点不在理上,但这么一比较的话,她生气也是没错的。 “你要干什么呢?”夏双一副没好气的表情,“这大晚上的,你还跑过来?” 把她吓一顿就算了,还跟她摆着这么一副臭表情,好像她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干你!” 他话音落下,在夏双惊诧的注视下,大步迈向夏双,将想要逃跑的女人给俘虏。 他要做点什么,再做点什么,就是现在。 夏双回过神,哪里肯让他得逞,一个追一个赶。 女人本就累,而男人已是斗志昂扬,对她势在必得。 “别逃了,今夜我要定你。” 他霸道的言语充斥在耳边,像某种药,刺激了她。 “我例假来了,你不是不知道。” 急了,夏双拿出杀手锏。 可傅弈却说:“我刚才摸过了,什么也没有,你骗得我好惨。” 顿了一秒,他补充:“估摸着快来了,肯定不会怀孕,我可不想要孩子。” 提及孩子,曾经他说,让她为他生一个孩子,还因为误会她吃的药是避孕药而不高兴。 现在,他已经不想要孩子,还是说,不想要她给他生的孩子? 所以她于他,是全然的生理需求。 男人可以在没有感情下做出这种亲密的事,但女人不同。女人们生来敏感,感情细腻,她们更希望是在有爱的情况下产生这种自然而然的结合。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身体需要,他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反正想上他床的女人多得是。 这么想,她也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口:“傅弈,我更不想你碰我。如果你有需要,出了小区门口左转,那里是红d区,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她满脸的嫌弃与绝决,是她真实的表现,所以,她是真的不想让他碰。 “我去找别的女人,难道你就不难过?”傅弈蹙眉,不自觉地停了手下的动作。 夏双冷嗤:“给我一个难过的理由。” 她盯着他,看着他脸上的温柔逐渐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全部的失望与不可思议。 心里面还是动了动,可被她控制住了。 她别过脸,不再看他,而是拉大房门:“请你离开。” 傅弈真的从她身边走了,到了大门那边,夏双喊了一声“等等”,傅弈以为她要改变主意,哪怕她是生气地骂他一句,只要让他留下,他也是高兴的。 可她却说:“把我家大门的钥匙留下。另外请等一下。” 她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在包里翻找着。 可能是因为心有些慌的原因,平时都很好找的钥匙串,这会儿却怎么都翻不出来。 傅弈自然是知道她在找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 终于找到了,夏双抬头,男人已经不见踪影,而她家的钥匙,就放在柜子上最显眼的位置。 夏双手里还挂着那把钥匙,不知不觉,她竟收留了它这么长时间了。 还是要找个机会送过去的,一直放在身边也不是回事儿。 本来很累了,又受了惊吓,她想洗洗好好睡一觉的,可被傅弈这么一闹,她更累了,满脑子都是她跟他说的那种话,害得她一夜都没睡好。 幸好她额头上的只是刮伤,并无大碍,洗完澡,擦了药膏,已经看不出来了。 次日下班,是钱立楠接的夏双。 对于他的出现,夏双并不意外。 也许是安抚好睿城的那位了。 让她讶异的是,程青是跟她一起出来的,自然也看见了钱立楠,只是他的态度怎么没有像见到傅弈一样带着刺儿? 以他的聪明,他肯定是知道钱立楠对她有意,可程青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钱立楠也是知道程青在尼顿的位置,同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程青离开后,夏双问:“你认识他?” 钱立楠笑:“当初你在尼顿公开身份后,谁不认识他?” “就这样?”夏双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不然你以为?”钱立楠带着她来到自已车旁,扶着她上车,“你的脚是怎么了?” 他在这里并没看到她的车,原来是脚不方便。 这么问,夏双自然想起那日去看陈根兰时,碰到傅弈的事。她当时心里有事,走路就没怎么走心,扭到了脚。 “没事,快好了。”夏双说。 她虽然坐在车上,可眼睛的余光还关注着四周,并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早上在小区门口也没看到。 他昨晚,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男人个个都是狠角色,之前还说要每天送她上班,送她下班。 呵,不过凭心情。 听出夏双似乎有些不高兴,钱立楠以为是他刚才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她不满意,于是补充:“之前在睿城见过他一面,只知道他是个很有名的医生。” 夏双知道他说的是程青,好奇道:“他还去过睿城?不是一直在国外?” “应该是去那边坐诊的吧。” 钱立楠对程青知道得并不多。 也无需了解。 见她面色缓和了不少,钱立楠这才启动车子:“现在心情好了吧?晚上想吃什么?” 夏双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也无心思追究,只说:“上一天班累了,吃什么都行,你作主。” 今日钱立楠心情好,带她吃完饭后,又带她去看了场爱情电影,电影只看到一半,夏双就睡着了,不过是靠着钱立楠的肩膀的。 不管她多么要强,总有累的时候,而他终究才是她的依靠。 一直到电影结束,众人离席的骚动声,惊醒了夏双。 “我睡着了?”夏双揉着眼睛,发现电影已经结束。 这部电影看的人还比较多,几乎坐满了,但夏双并不喜欢。 可能是性格所致,她不喜欢这种慢节奏,且又温柔又拖沓的东西。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两人才站起来,钱立楠说:“你不仅睡着了,还流口水呢,你瞧。” 他示意她看向他的右肩,那里果然湿了一大片。 夏双才知道,她一直是靠着他的肩膀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起来。 见她笑,他心情就好,拉着她出了影院。 两人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在街上手牵着手散步。 夏双的脚不方便,钱立楠很照顾她,走得并不快,而且一直都配合着她的速度。 他比她年长几岁,就是会照顾人。 “叔叔,姐姐真漂亮,买朵花送给她吧。” 突然跑过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些玫瑰,仰着头看他。 小姑娘长得挺好看,说话又好听,钱立楠蹲下来,从钱包里抽出三张红的给她:“我要全部的花。” 这一晚上了,小姑娘也没卖出几朵,这回是碰到个大方的,一下子全给买了去,临行前,小姑娘还朝夏双说:“姐姐,你真幸福。” 看着她欢快地跑开,夏双想起自已小时候也在外面摆过夜摊,不过她卖的是凉鞋。 那时候,她可没这个姑娘会说。 钱立楠将花送到夏双怀里,故作委屈:“为什么叫你姐姐,叫我叔叔呢?” 夏双闻着花香,很新鲜,她勾唇道:“你像叔叔呗。” “是吗?那你也叫声叔叔来听。”钱立楠站在那看着她。 夏双无所谓,看向他,开口道:“你好呀叔叔。” 那歪着脑袋俏皮的模样,配上她脸旁红艳艳的玫瑰,自然中透着某股诱惑,他上前,迅速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见她愣住,他又碰了几下,直到她低头躲开。 夏双的表现,钱立楠还是满意的。 记得当初她喜欢的就是他的成熟。 因为夏双从小缺爱,他就给她长辈的爱,她必定会被他套得牢牢的。 路边的一棵大树下,黑色车里的傅弈,一双黑眸深沉,盯着眼前的两人漫步离开。 手机响起,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傅弈嗯了一声开口:“好,明晚我过去。” 钱立楠似乎很忙,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吃过午饭就回睿城,他还是在夏双公司附近带她一起吃了午饭才离开的,做足了男朋友的样子。 夏双回到办公室后,回想着从昨晚到现在,钱立楠一点儿也没有逼她,宽容大度。 正在出神时,程青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自从周末他救了她们,夏双对他就有些另眼相看了,她发现,他不是个逮着功劳就不放的人。 “夏总,晚上有个酒会需要你去参加。” 夏双想起之前有一次晚会是她独自一人去的,还遇到了很多记者,她并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便问道:“这次你去不去?” 程青抬眸看她一眼,似乎也想到什么,回道:“去。” 晚上的酒会安排在城东的一个山庄里,听说是刚进驻江城的新秀,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也是为了宣传自已,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请柬。 夏双是跟程青一起去的。 虽然两人只是并肩而行,但夏双的容貌配上程青英俊的脸庞,看起来就是天作之合。 众人都知道,夏双是周州的遗孀,而程青就是扶她上位的那个男人。 时间长了,谁还记得有周州这么一号人? 只觉程青这人心计不浅,无论是周州的女人,还是周州的公司,现在都是他据为己有。 如此一想,便也不敢跟他过多深交,有人望而却步,有人坐地观望。 程青虽年轻,可也是只狡猾的狐狸,自然知道大众对他的评价。 他这人,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有一点。 微微侧头勾唇,他看向身边的女人,今晚的她,格外漂亮,一颦一笑间,又妖又孽,怪不得有那么多男人想要她。 不远处,他看到傅弈正在朝这边望过来,他执起夏双的手臂勾在自已的臂弯里。 夏双侧头看他,对上他的眼睛,他笑着问:“让我也沾回你的光吧,如何?” 从未见过如此跳脱的程青,夏双只觉得他有些比从前可爱了,回笑着:“当然。”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男人们都有女伴,她也不应该吝啬,况且,还是为了尼顿。 目光所及之处,夏双看到了傅弈,他爽朗有磁性的笑声吸引了众多女性,而她身边的女人自豪中是那痴迷的眸光注视着他。 还是那晚的女人。 第105章 飘窗下斑驳人影 现在都流行老女人吃嫩草吗? 还是傅弈有意勾搭? 夏双想起她跟傅弈最初的认识,就是他先有意招惹她。虽然自已也比他大,但也大不了几岁,可他身边那位,至少得大他十岁了。 他是缺母爱吧! 如此一想,夏双倒又想起早早去世的方心怡。 傅弈从小到大,没得到过什么母爱,好不容易有些改变时,母亲又离他而去。 这人心思本来就沉重,就更容易钻牛角尖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扎眼。 毕竟,那是真人,不是充气娃娃。 “瞧见了吧,傅弈就是个招女人的体制,什么样的女人都勾搭。”是身边的程青跟她说,带着不可抑制的嘲讽。 夏双微微垂眸,轻声道:“你是说马潇潇吗?” 他接触过的女人,不论地位高低,也就马潇潇上不了台面。 “听说他们到现在还有联系。”程青说,像阐述一个事实。 意思就是,在傅弈有需要的时候,马潇潇正好找上他,他也不会推辞。 “没发现,你挺八卦的。”夏双有意这么说。 程青只笑不语,夏双紧接着又说:“你不是也跟她缠在一起?”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会场最前边,同时顿住了脚步,有人招呼时,他们微微颔首。 程青低头凑近他,勾唇道:“你不是不让我跟她走近么?我听话得很,已经跟她断了联系了。” 夏双抬眸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带着不可估摸的笑意,但他的眼神真挚,说的像是真的一般。 不过,她最近也的确没发现他跟她的会面,看起来应该要相信他。 “真乖。” 夏双冲他微微一笑。 别说,这女人招男人不是没原因的,这一笑,当真勾人心魂,幸好他对她不感兴趣。 此时,主持人的说话声,让下面安静了不少,大致说了几句后,又是东家讲了两句,就开始吃吃喝喝,寻找看上的目标了。 程青跟她说:“我去那边看看,你随意。对了,我帮你留意了,没有记者,放心。” 夏双笑笑,目送他离开,感觉今天的程青,话有点多。 刚收了笑容,夏双就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她侧过脸看去,正是傅弈,挽着他的是那个女人。 果然是来找她的,傅弈朝她笑道:“夏双,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伴贾晴,我去那边有点事,帮我照顾一下她。” 夏双的心里微怔,不过面上还是客气道:“好,没问题。” 傅弈颔首表示感谢,朝另一边走去,只是他并没有把她介绍给贾晴。 两人看着傅弈的身影消失的人群后,夏双先开口:“你好贾小姐,我叫夏双。” 她向她伸出了手。 可没料到,贾晴像是没看到般,朝她点头:“我听傅弈说起过你,说你帮他治过身体上的瘾疾,是他的红颜知己。” 嗬,那么私密的事他都跟她说过,看起来关系果真不一般。 只是,红颜知己,又是什么鬼? 夏双对她所说,也只是微微一笑。 她收回手,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对她很有意见。 接着,贾晴挺直了脊背,扬着下巴,再次开口:“你知道傅弈为什么选我当他的女伴吗?” 夏双笑道:“愿闻其详。” 贾晴轻蔑地看向她:“江城的那家烟草公司就是我的,整个出口都是我在做。傅弈想做江城的大佬,必须有我这个踏板。” 哦,烟草公司啊。 夏双听过,的确很了不起。 只是,听到“踏板”一词,夏双忍不住呵呵笑出来。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又像是动情后的轻吟,惹来不少周围人的注意。 她俏皮地问:“贾小姐甘愿做他的踏板?” 贾晴勾唇:“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得到他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有何不可?” 夏双点头挑眉:“嗯,我挺佩服你的,若是我,就做不到像贾小姐这样大度,以后还要向你多多学习。” “呵。”贾晴冷嗤,似乎目的已达到,也不屑于再跟她多说一句。 此时夏双心里却是怪怪的,这位贾小姐说,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又是什么?傅弈的身体吗? 她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下一秒就要吐的感觉,也是下意识的捂嘴动作,碰到了正路过这边的服务生,他托盘的酒水全部撒落,又撒在了一旁的贾晴身上。 “啊!” 她尖叫一声,众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只见她白色礼服上全是酒水,尤其是胸口。 而且她没有穿文胸,此时春光更是看得清楚,引来一众人的哗然。 她又羞又躁,瞪着夏双。 “怎么了?”闻声赶来的是傅弈,他抱着贾晴,看向夏双,是冷声质问。 夏双一懵,问她怎么了? 他倒是问得好。 “不是让你照顾一下她吗,就照顾成这样?”傅弈的声音虽好听,却是如此冷酷,几乎冻住了夏双的嗓子,让她无法开口辩解。 辩解吗? 她不想。 无须辩解。 “你没事吧?” 就在夏双心慌慌摇摇欲坠时,及时赶来的程青扶住她,见她面色苍白,他关切的声音传到她耳里。 她最讨厌的人,最近帮她好几次了。 而在别的女人面前说她是他的红颜知己,却又如此对待,真是令人觉得可笑。 她也当真笑了出来。 “都这样了还笑?”程青将她扶住,“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临行前,程青回头对上傅弈冷漠的视线,却是笑道:“自已的女人还需自已来照顾。” 他什么意思? 傅弈蹙眉,看着夏双依偎在他怀里朝前边的休息区走去。 他刚要迈步,贾晴以为他要为她理论,拉住他:“算了吧。我这身怎么办啊,也没带更换的衣服。” 刚刚可是丢了大脸了,还好她心理素质高,不然早就飚上天了。 “找主人借一件吧。” 傅弈说完又看了眼夏双离开的方向,也带着贾晴离开,上了二楼的更衣室。 “怎么样傅弈,可以吗?” 贾晴此刻穿的是主人借给她的黑色晚礼服,配上她脖子上本有的大珍珠项链,同样光彩照人。 傅弈本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听到声音,他回头,勾唇笑道:“贾小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这样的称赞,贾晴既满意又不满意,她来到傅弈身边,试探着环住他的腰,见他没有拒绝,她便搂紧了,仰着脸问他:“你不高兴?” 傅弈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眼里也没有任何情欲。 贾晴继续道:“我也没怎么样她,就是说了些让她识趣的话。” 傅弈的手始终插在口袋,却是勾唇:“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就是。” “真的?”贾晴有意问。 傅弈笑:“当然。” 顿了下,他说:“下去吧,不是说还有几个老板要介绍我认识?” “嗯,好。”贾晴试探完,心情好了,她松了手,问,“今晚我能去你那里吗?” “你就这么放心我?”傅弈抬起她的下巴,凑上去,“家里可只有我一个人。” 贾晴咬着红唇,因为心里紧张,脸上有些微微泛红,甚是好看,可她还是掩饰住内心的躁动:“到底可不可以嘛?” 她年纪虽长,可撒起娇来,却是一点违和感也没有,长得好看又嫩,就是有优势。 傅弈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勾唇挑眉,正身往门口走去。 贾晴跟在后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得不说,贾晴这个女人,是只狐狸,人脉广泛,介绍给傅弈的几位老板,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物。 有些合作,当场就签下了。 贾晴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虽然年轻,可很有商业头脑。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所以在跳舞的环节,她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膛,问道:“我感觉你做生意,像只狼一样,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傅弈的眼神瞥向另一侧不远处的夏双,她正跟程青在跳着。 幽幽回着:“我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 贾晴咀嚼着他的话,想到什么,笑着问:“那方面呢?喜欢什么样儿的?” 两人的谈话声音不小,夏双离得不远,当然听得清楚,只听傅弈说:“我喜欢刺激的。” 是了,他这人就是癫狂,没哪一次不喜欢刺激着来。 贾晴身心一动,更是主动贴上:“看来我们是同一类人。” 她意欲明显,傅弈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同一类人…… 他曾跟陈奕舒说过,他跟夏云美才是同一类人。 可惜的是,夏云美已经一去不复返。 想到夏云美,傅弈的身体就起了变化,贾晴还以为是因为她,心里正高兴呢,没想傅弈却拉着她,穿过人群,离开了会场。 至于两人去做什么,旁人不知道,夏双是再清楚不过,傅弈这个男人,何时想做了,是不会分时间场合的,想做就做,绝不会委屈自已。 “难过吗?”是程青在问。 夏双微一勾唇:“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是故意针对我呢?” “你想多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 正好,一曲结束,部分人散了,还有一些还在接着下面的曲子继续。 夏双跟程青来到一边休息,喝着酒水:“你舞跳得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今晚程青的话格外多,但夏双还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他:“刚离开家乡的时候。” 那时候也才二十岁左右,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经常跟一帮朋友去舞会。 记得有一次,她还碰到过一个流氓,非要拉着她一个姐妹跳舞,那姐妹胆小,愣是躲在夏双怀里不肯露脸。 夏双为此还跟那流氓横起来……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年轻不懂事,更不怕死。 不过后来,就因为那件事,夏双结识了那几个混混,经常在一块玩儿,自然就学会了跳舞。 “挺不错的。”程青抿了一口酒。 夏双浅笑,回忆不管是什么样的,总是充满着浓浓的感情在里面,但无论怎样,都回不去了,那是属于年轻的她的那段回忆。 “我也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这么好。”这是夏双由衷地赞赏。 程青勾唇,没说话,向她抱了抱拳,问:“要不要再去跳一支?” 夏双摇头,刚才傅弈那么匆忙地一走,仿佛也抽走了她身上的力气,现在,她只想在这靠着,等着酒会的结束。 程青应该结识了不少人,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只是一个女人的出现,让他变了脸色。 此女戴着一个孔雀的面具,程青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奇怪的是,夏双也认出来了,那就是马潇潇。 这种场合她也来凑热闹。 “程总,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女人摆出邀请的姿势,夏双看着马潇潇,又看向程青,她想,他应该不会拒绝她,毕竟,他刚才还想再跳一支的。 “不好意思,我有舞伴了。”说完,程青向夏双伸出手,“怎么样,再陪我跳一支吧。” 这个程青,故意把问题丢给她。 夏双二话没说,站了起来,将手放在程青手心里,一起进了舞池。 马潇潇吃了蹩,心里正不爽,此时有位男士过来,她就朝他推了一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又被那男人哄好了,缓缓步入舞池。 舞池里的夏双一直在注意这个马潇潇,当她看到马潇潇的舞伴是佐洋时,不禁蹙眉,更是不可思议。 怎么两人还在一起? 昨天童瑶还说好好找佐洋谈谈呢。 这时程青笑道:“佐洋坐过牢你应该知道吧?” 夏双蹙眉点头,当时她还想让傅弈将他早点弄出来,但傅弈说还需要再等段时间,后来她去了睿城,还失忆了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她见到佐洋后也没有细问。 主要还是怕佐洋往事提起,记恨起傅弈来。 “他可不是正常时间出来的,他是被马潇潇的父亲马江给弄出来的。”程青说完低头看着夏双,夏双当真好奇,“她的父亲是做什么的,还有这个本事?” 佐洋能出来,她当然高兴,可要是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上,她就该担心了。 程青声音放低:“他是里面的一个领导,平时还挺低调的,但只要有人找到他,肯出大价钱,犯再大的事他也能摆平。” “这么厉害?”夏双惊讶,“那不是在犯法?” “谁说不是呢?”程青的声音又大了点儿,“不过,这类人,总会有人惩罚他的,不急。” 是啊,这世上的不平之事太多,那些做了坏事的,总会受到惩罚。 一曲又结束了,夏双笑问:“不用再跳了吧?” 程青也笑:“行,休息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可以撤了。” 今晚的酒会办得相当成功,似乎每个人都赚了个钵满。 来找夏双的其实也不少,但她不喜欢这种,所有都交给程青了,她算是看出来,这个程青真是个人才,不仅医术了得,经商也很有头脑。 回到家的夏双一直在想程青晚上问她的一个问题,他说:“你就没有想过自已为什么会失忆吗?” 她的回答是:“应该跟做手术有关。” 程青却摇头,再也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跟手术有关,那又是为什么? 有机会的话,她应该问问钱立楠,此时她才发现,她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是她太相信命运了吗? 睡前,她还是给佐洋打了个电话,直接道:“我在酒会上看到你了,你怎么也来了?” 佐洋没有正式的工作,除非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夏双担心,他是被马潇潇父子利用。 此时佐洋也已经回到住处,他跟童瑶大吵了一架,童瑶在另一个小房间睡。 “哦,是我大哥让我过来的。”佐洋倒也老实,实话实说。 这回就想通了,夏双也放下心来,问:“那他自已怎么没来呢?” “我妈病了,在住院,他走不开。” 李巧云住院了? 去年她就知道李巧云身体不好,难道后面还没好起来? 夏双蹙眉:“好的,我知道了。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午饭。” “好的姐。” “那就这么说,到时候我把定位发给你。” “嗯。” 挂了电话后,佐洋就从房间出来,他站在童瑶房门口,踱来踱去,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他都没有敲门。 次日早晨,夏双早早来到公司,程青几乎是挨着她的后脚就到了。 “难得见你这么早。”程青说。 夏双笑笑:“怕打不到出租。” “脚还没好?”程青看向她的脚。 “没事,快好了。” 两人一同上了电梯,夏云美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一个看不见号码的人发了一个视频给她。 视频还未点开,她这心就先慌了。 自然而然就想起昨晚傅弈带着贾晴提前离场的画面。 他走得那么急,定不是干什么好事。 好不容易昨晚强撑着没让自已想太多,没想,该她知道的,还是会让她知道。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视频拍的是一处落地窗,因为月光,树影斑驳,更不难看出,那飘窗里面还有一对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正激烈地做着某种运动…… 第106章 亲自动手 随着焦距的拉长,夏双认出那是什么地方,顿时瞳孔聚缩。 是东院! 傅弈还真将贾晴带到东院去了! 以前她跟他一起时,他最喜欢的位置就是三楼的飘窗那里,他说那里空间不大,却是又高,又是跟外面最接近的地方,尤其是晚上,有种怕人看见的刺激感。 女人在他的怀里,逃也逃不走,为了怕有心人看见,羞涩的一面总会露出来,这对男人来说就是充血的刺激…… 原来,她跟他之间还有这么多她忘不掉的记忆。 “叮”一声,是电梯到达目的地的响声,夏双这才从恍神中找回意识。 视频不过短短几秒,她怎么感觉像看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程青见她面色突然转变,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什么也没说,只告诉她:“到了。” 他出去后,夏双才呆呆地“哦”了一声,然后移着步子准备离开。 脚下竟是如此沉重。 沉重得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前进。 缓了很长时间,夏双才深呼一口气,删了视频。 当她走进会议室,她还是那个夏双,带着温柔且凌厉的笑容,从未变过。 同样的视频也出现在了钱立楠的手机上。 他昨晚是在袁野这边过夜的,此时刚刚沐浴后在抽烟,袁野将早餐端上来送到他面前,瞥了眼他的手机,勾唇道:“不知道你的小女人看到这种视频会怎么样?” 钱立楠低眉,收了手机,将袁野捞到怀里,给了她一个热吻:“昨晚满意吗?” 提及昨晚,袁野主动亲了他一口,捏了他一下:“你真是越来越本事了,昨晚很舒服。” 他看着她只笑不语,袁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白了他一眼,跟他说:“等着。” 片刻后,袁野便从书房拿过来一个文件袋,递给钱立楠:“有了这个东西,辉和集团就是你的了。” 辉和集团是江城罗家的产业,钱立楠当初也是因为罗丝丝的关系才能进驻里面。 虽然罗家父女都先后进了精神病院,但钱立楠也只是暂代管理,怎么现在,他想要成为辉和集团的主人? 钱立楠伸手去拿,袁野却将文件袋向后缩去,没给他够到。 “呵呵。”钱立楠浅笑,“怎么,昨晚没够?” 如此,袁野高兴了,往他怀里扑去,贴着他,指腹摩挲着他的喉结:“还想来一次。” 又是一番云雨,钱立楠看着躺在床上睡过去的袁野挑眉冷笑。 拿出文件仔细看着,没错,就是他想要的。 收拾好自已后,他出了门。 不过,想想又折了回来,他给她留了一言。 随后便驱车驶往江城。 中午的时候,佐洋按照定位来到夏双所在的饭店。 “你怎么了,精神不太好哦。”夏双看着佐洋,想到他昨晚跟马潇潇在一起的情形,结合他现在状况,猜测定是跟童瑶闹不开心了。 佐洋坐下,揉了揉眼睛:“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跟童瑶吵架了?”夏双盯着他的眼睛。 闻言,佐洋怔了一下,马上就笑了,却是否认:“没有。” 还拖长了尾音。 夏双摇头叹息:“跟我还憋着呢?” 佐洋没出声,心里是真有事。 夏双又说:“昨晚那种场合,你怎么没带童瑶过去?” 其实也不是佐洋不带,他都为童瑶准备好礼服了,只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跟童瑶说,马潇潇就先找到他,告诉了他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那就是,马潇潇怀孕了! “什么!” 听到这样的事,连夏双都吃惊不已。 她蹙眉瞪向佐洋,佐洋头低得狠狠地,都没敢看夏双。 “童瑶知道吗?” “知道了已经。”佐洋的声音很小,看到夏双失望的神情,他马上解释,“我本来想瞒着她的,但马潇潇找到家里去了,当着她的面说的……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怀孕了……” 看佐洋的样子,似乎这件事也带给他很大的烦恼,而且听他的意思,他应该很注意,马潇潇怀上他的孩子肯定有什么蹊跷。 沉默了良久,夏双问:“童瑶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面前倒是挺坚强的,今天又去顾朔那上班了。” 这饭是没什么胃口吃了,夏双又嘱咐他要跟马潇潇保持距离,还问他的工作情况,他都一一做了回答。 这事让佐洋老实了不少,但马潇潇这一招杀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又让他非常恼火,但夏双劝他先静观其变,过几日再看。 当夏双晚上下班看到钱立楠时,有些惊讶,钱立楠笑问:“干嘛这么吃惊的表情,不想看到我?” “不是。”夏双笑说,“我记得你是才走了,怎么又过来了?” “明明都几十个小时了,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想我。”钱立楠将她搂进怀里。 上车后,他还是随口解释了一下:“回江城办点事。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空陪我吃个饭?” “没问题。” 钱立楠盯着她看了数秒,似乎并没看出那个视频对她有多大影响。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夏双问,还用手摸了摸自已的脸。 钱立楠摇头,却是突然说:“双儿,我想结婚了。” 听到“结婚”这个字眼,夏双的心猛得揪紧,望着钱立楠,忽然笑道:“想结你就结呗。” 钱立楠却认真道:“真的?那我就准备向你求婚的事宜了。” “跟我结呀?”夏双故作惊讶,“我现在可没时间,尼顿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忙。” “我等你,也不会耽误你工作。” 钱立楠的话让夏双无言。 车子默默启动,许久后,她才说:“其实我还没有真正接受你跟那个女人的事。” 说完,她又问他:“你跟她的事,彻底解决了吗?” 他知道她说的是袁野。 之所以跟她提及结婚的事,是袁野跟他表了态,她并不反对他跟夏双在一起。 只是有个条件,他钱立楠始终是她袁野的人。 虽然这事有些棘手,但钱立楠从来都不是个吃素的人。 况且,他已经被她控制太长时间了。 现在夏双肯问他有没有处理好跟袁野的事,就说明她已经原谅他了,只要他跟袁野的事处理好,他跟夏双还是可以重新再来。 这么一想,钱立楠自已先激动了一番,将夏双勾过来,冲动地吻上她。 夏双没想到他这么突然来了一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好随着他。 这个吻并没持续多长时间,结束时听钱立楠说:“谢谢你双儿,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你再等等我。” 夏双微微勾唇,什么也没说。 吃饭的地方,竟在大堂里碰到了傅弈跟贾晴,两人十指相扣,说笑着从里面往外走。 碰到了,又认识,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奇的是,竟是贾晴先找夏双说话:“夏小姐,你也来吃饭?” 她面带微笑,那脖子上还有被爱过的痕迹。 看得出,她昨晚定是满足了,笑里都带着甜。 都忘了昨晚在酒会上,她是那样瞧不起夏双的。 “是啊。”夏双礼貌回应,“你们吃好了?” 她瞥了一眼傅弈,傅弈朝她是礼貌的微笑,并无多余的情愫。 “嗯。”贾晴看了眼四周,赞叹道,“这家真不错,是傅弈带我来吃的,说这里好吃,还真是。” 她转头看向傅弈,眼里尽是柔情:“下次我们还来这家好不好?” “好。”傅弈笑着点头。 两人恩爱秀完,贾晴的视线落在夏双旁边的男人身上,挑眉道,“夏小姐,不介绍一下这位帅哥?” 夏双刚要开口,只听钱立楠已经率先开口:“钱立楠,是她未婚夫。” 钱立楠,原来他就是钱立楠。 贾晴也是在商场里混的,当然知道钱立楠这号人,只不过,他不是罗家千金的未婚夫么,怎么? 她瞄了两人一眼,想想现在这种情形也正常。 毕竟罗家已经没人了,哪里还是他们作主的份? 只是,夏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微微一荡,却是留意了傅弈的反应,恰巧他说:“恭喜你了夏双。” “谢谢。” 两边人就此别过后,贾晴还一边回头看着两人进去,一边感叹:“真是没想到啊,这个钱立楠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又找到新的女朋友了,而且还这么快地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她想的是,这事要是公布于众,肯定能引起江城轰动。 傅弈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们,倒是对贾晴的话来了兴趣,不由问道:“他有本事不是众人皆知么,我听着怎么感觉你是话中有话?” 贾晴也并无隐瞒的意思,说道:“我有个府上的朋友跟我说的,这罗家要换主人了。” 傅弈一拧眉:“钱立楠将要成为新的主人?” “嗯。”贾晴点头,“手续都办好了,估计就这两天会公布,可能还会开记者会。” “那罗家父女怎么办?”傅弈想到近日才从劳教所里出来的罗丝丝,依然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其实他知道,她父亲患上了精神病,但罗丝丝肯定是没有,只是世人都认为她疯了,那她就肯定是疯了。 贾晴叹了一声:“能怎么办?只能由着他去。” 不过她也觉得奇怪:“我倒是好奇,如果要开记者会,钱立楠会怎么应对记者的提问,他们肯定会问罗家的情况。” “那我们静观其变吧。” 两人笑着上了车,好不甜密。 夏双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得清楚。 也许贾晴说得对,她事业有成,傅弈想搞事业,她能帮他。 而她夏双,却一直在还人情,又有什么可以帮他的? 男人嘛,个个都是为事业而活,无论是钱立楠还是傅弈。 那么她自已呢,到底又是为什么而活? 看出夏双的异样,钱立楠关切地问:“怎么了,有心事?” 夏双笑着摇头:“我在想佐洋的事。” 佐洋,钱立楠是知道的,一直喊夏双为姐姐,以前也是对夏双有意,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事,夏双此刻为他如此烦恼? 正好服务员将菜端上来,钱立楠也就没有再多问。 两人吃好饭在外面随便转了一圈后,天已经黑了,钱立楠将夏双送回去,夏双正准备给他捯饬睡觉的地方,没想到他竟说不在这边睡,还说怕他会控制不住溜上她的床。 夏双知道他是还有其他事要做,也就随他了。 夏双收拾好自已后,看时间还早,就给童瑶打了个电话,但童瑶把电话挂了,给她发了个微信,说正在跟佐洋谈心,明天再跟她联系。 她这么一说,夏双以为是佐洋要跟童瑶解释,他有意解释,也是件好事,于是给童瑶回了一个:“别冲动,好好说。” 别冲动,好好说。 这六个字,顿时让童瑶的眼泪喷涌而出。 她抿唇,吸着鼻子,将手机收到口袋里,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就在夏双的电话打进来的前五分钟,佐洋前脚进门,马潇潇就跟着进来了。 对于马潇潇的过来,佐洋很是震惊,说她跟踪他,让他很恼火,而马潇潇却说,她来找孩子的父亲找说法,有什么不对? 两人为此时争论不休,佐洋让她把孩子打了,马潇潇不同意。 夏双的电话铃声让他们暂时安静了片刻,直到童瑶看向他们。 马潇潇将视线移向童瑶:“孩子都有了,你还想赖着他不放,有意思吗?” 童瑶没有说话,倒是佐洋先开了口:“马潇潇你有意思吗?你自已清楚明白,我们之间不过交易,你还来真的?孩子留着干什么,生出来给你丢脸吗?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不怕丢人,你要是不怕,你尽管生就是。” 他睨着她,狐疑地冷哼:“再说了,这孩子是不是我的还说不定呢,你别再这给我来这一套,老子不怕!” “是,你不怕。”马潇潇也不示弱,“有种你再进去呗。佐洋,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弄出来,当初又是谁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大腿求我呢!” 这一幕,当真令人恶心,童瑶诧异地看向佐洋。 佐洋余光瞥到童瑶这样的眼神,瞳孔骤缩,甩手一个巴掌给到马潇潇,狠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那本事再让我进去。” 狠话说完,他还伸手推了马潇潇。 马潇潇没站稳,靠在了门框上,伸手指向佐洋:“你这是要彻底跟我撕破脸是不是?” 她忽然冷笑一声,望向一直没说话的童瑶脸上,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深爱的男人,这就是你觉得世上最好的男人,不仅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更离谱的是,他还没胆承认,不仅如此,他还想堵我的嘴。童小姐,你睁大眼睛看看吧,这种男人值得你爱吗?没了我,他还会有其他女人,他还会搞大其他女人的肚子!” 所谓有一就有二,出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童瑶冷冷地看向佐洋,只见他拎起马潇潇就给她甩了出去,也不管她现在有孕在身。 见马潇潇坐在地方气得直发飚,童瑶眉心一拧,还是站起来,她越过佐洋来到马潇潇身边,将她扶起来。 对于她的行为,不仅佐洋看着奇怪,马潇潇本人更是觉得不合理,她诧异地看向童瑶,只见她将她身上的枯叶和尘土轻轻拍掉,还轻声轻语地跟她说:“为了这么个男人,何必呢?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说真的,你刚才那番话,对我来说,简直醍醐灌顶。先回去吧,把自已身体养好,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办?再好好跟佐洋谈,你这样冲动,是谈不成事的,别到最后把自已的命给搭进去,你还这样年轻,星途辉煌,当真为了这个男人如此,有意义吗?” 她望着马潇潇,一脸的诚恳,马潇潇还真被她说动了,想想也是,自已一个大明星,今日居然为了这么个男人如此邋遢,简直让人太大跌眼镜。 马潇潇什么也没说,只冷冷地看了一眼佐洋后,便上车离开。 当她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佐洋来到童瑶身边,想拉她的胳膊又不敢拉,说道:“你跟她这般说话是什么意思?” 童瑶只垂着眸,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屋。 佐洋心里一慌,赶紧跟在后面,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对她甩狠,更不敢像昨晚那样跟她吵架,吵架也只是想掩饰自已所犯的错。他的声音都是颤的:“童瑶,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刹时,童瑶顿住,她转过身,抬头望向这个年轻的男人,这回,他是真的想改变了吧。 “我把她弄走,只是不想她在这里闹出了人命,到时候,你真的想再进去吗?” 她眼睛漆黑而大,满眶的泪水。 原来她都是在为他着想。 佐洋薄唇紧抿,上前一步,将童瑶搂紧在怀:“谢谢你。” 谁都会犯错,也许自此以后,佐洋才会真正改邪归正。 童瑶愿意用她的善良和信任去度他,那是她自已的选择,将来到底会怎样,她也会有足够的勇气承担。 只因夏双那句:好好说,别冲动。 晚上,童瑶正熟睡,佐洋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整个人就精神起来,轻手轻脚下床后,屋子里面并没有什么。 然而大门却是敞开的,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引他出来。 “谁?” 佐洋顺手将门后的扫把拿在手里,刚出门,就有拳风过来,还好被他躲过。 虽然他也很有两下子,但显然不是那人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得要失去意识,只听那人说:“离夏双远点儿!” 听这意思,对付他的人,除了傅弈再没别人。 当佐洋彻底昏过去,那人还想在他关键部位跺上一脚,被及时赶来的傅弈迅速制止,他冷笑对那人开口:“是什么原因,能让你亲自动手,还这么狠?” 第107章 别动 对付佐洋的人,从始至终只说了那么一句话,还刻意改变了声音,可傅弈竟知道他的目的。 此地不宜久留,那人想离开,傅弈却不让,夜光斑驳之下,他与那人继续交起手来。 “你猜,如果夏双知道你干了这件事,她会怎么想你?”傅弈有意激怒他,他眉心一拧,更加使出一身的力气与傅弈博斗。 “不过你放心,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我肯定不会告诉她。”傅弈真是好心情,竟还有空笑起来,“因为她已经不是我的谁。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徒然变冷:“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否则,就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一边打斗着,还一边能说这么多话,都不带喘一口气的,他的功夫真是见长。 这几个月,他不光是找女人,还在干别的事。 又是十几个来回后,那人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傅弈也无意与他争个高低,见他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也没有跟上去追看个究竟。 一直在门内看着外面一切的童瑶出来,向傅弈道谢:“谢谢你了傅先生。” 傅弈摆手:“不客气,看看佐洋怎么样了。” 两人将佐洋扶到屋内,童瑶经检查后,松了一口气:“没事,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醒了。” 她最近一直跟在顾朔后面,除了看了很多心理方面的书,还看了很多医学方面的书,她多少也掌握了一些。 “傅先生,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童瑶给傅弈倒了杯水,问道。 傅弈笑着说:“你只需知道,打你男人的不是我就可以了。我想,佐洋对我成见颇深,说不定会误会是我打得他,到时候我的清誉就靠你了。” 童瑶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傅弈说话这么搞笑的,怔了一下后,也不敢跟他开玩笑,老实应道:“哦,好的,我知道了。” 等傅弈走了,童瑶才想到,他怕误会的,恐怕不是佐洋,而是夏双吧。 同时她也在想,难道傅弈早就知道有人会对付佐洋,所以一直在这等着的? 果然没过多久,佐洋就醒了,童瑶为了确保他的大脑是正常的,问了他一些问题。 佐洋见她这么关心自已,心下感动,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走,之后又想到什么,忙着检查她有没有受伤,那个跟他打架的人后来怎么样了之类的。 这个男人如此紧张她,童瑶是第一次遇见,不感动是假的,也将后来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佐洋了。 当佐洋得知救他的人是傅弈时,他当然不信,还说:“我猜,那两个人肯定是一伙的,故意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在我姐那边博得好感。” “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呢。” 童瑶推开他,傅弈猜得没错,佐洋对他果然成见颇深,这种事都能想到。 “哎,你别走啊。” 好不容易有了亲近的机会,佐洋当然不肯放过,再次拉住她,认怂:“好,是我错了,是那位好心的傅先生救了我。” 顿了下后,他也狐疑:“不过我跟傅弈交过手,我跟他不相上下,而打我的人明显功夫在我之上很多,傅弈还能打得过他?” 童瑶哼了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不许别人进步啊?哪像你,成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其实也没有多少年前,就是几个月而已。 “前几天我跟我哥联系了,我要回公司上班了。”他拉着童瑶的手,“到时候我会有钱养你的。” “谁要你养。” 童瑶别过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一想到马潇潇的事,她心里又蒙上了一层灰暗。 童瑶的神情变化,全看在佐洋的眼里,他捏着她的手,紧紧地,不管怎样,他已经知道,他不想再放开这个女孩了。 这晚过后,钱立楠只给夏双发了条信息,说睿城那边有急事,先回去了。 对于他的行踪,夏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来不会去追究,也不会放在心上,不然还有得她难过的。 这周几天过去后,很快就到了周末,夏双约佐洋一起去看看李巧云。 “我想去看看阿姨,你陪我一起去吧。” 夏双已经从禇萧建那里得知,佐洋自从从里面出来后,还没有跟他母亲见上一面。 现在李巧云身体不太好,怕留下遗憾,让夏双过去的时候,能带着佐洋一起。 都是一家人,总要有个人先下台阶。 佐洋也能猜到夏双是什么意思,点头答应了。 两人买了些礼品,去了李巧云所在的住院处。 将佐洋弄进去后,夏双就在外面等着。 夏双恢复记忆的事,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但都心知肚明,也不过分强调。 在褚萧建见到夏双时,他还是震惊了一下,果然当上了尼顿的大老板感觉就是不一样,虽然少了些妖娆,但一颦一笑,尽显女性魅力,甚至更让他移不开眼。 “好久不见。” 佐洋在里面的时候,夏双就跟褚萧建在外面说话,两人都是站着的,褚萧建还有些拘谨。 虽然知道他跟她永远不可能,可见到她,他才知道,他还是没能忘记她,他还在惦记着她。 夏双点头笑:“好久不见。” 两人均是沉默,还是褚萧建先打破沉寂:“那个,谢谢你把我弟弟带过来,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夏双抿了抿唇。 “对了,我听佐洋说,过段时间他就要回家里公司上班了?”夏双问。 褚萧建点头:“是啊,这也是我跟他商量的结果。毕竟也不小了,总要自已做点事,先锻炼锻炼吧。” “你这个哥哥还挺为他着想的。”夏双由衷赞叹。 因为佐洋,褚萧建差点连命都没有。 正是因为褚萧建这种宽容与大度,才能让佐洋在他们身上找到安全感与归属感,也才愿意到家里的公司上班吧。 “都是一家人。”褚萧建说。 他犹豫了再三,还是问起了一个人:“那个,你跟傅弈怎么样了?” 去年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归属应该是傅弈,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很多事和人都发生了许多改变。 虽然在新闻上知道傅弈跟陈家千金订了婚,但他还是想从她嘴里知道。 提及傅弈,夏双就想起前几日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发给她的视频。 短短几秒的视频,她不过就看了一遍,而且马上就删了,可只要一想起来,那画面已然刻入脑海,依然清晰。 她跟傅弈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 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跟傅弈在一起,仿佛跟他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应该的。 而且她自已也觉得她是属于傅弈的。 可现实并不是这样,她不可能跟傅弈在一起,她应该跟钱立楠在一起。 这就是真相。 无法更改的事实。 夏双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她跟傅弈之间的关系,愣了好久,都没能给出一个回答。 褚萧建觉得自已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没关系的。”夏双笑起来,她的笑依然那么动人,能将人吸进去,“我跟他,应该还是朋友吧。他现在跟陈家的千金陈奕舒订婚了,而我,大概也会在近段时间决定终身大事了。” 是了,应该是朋友吧。 是他在江城烟草公司的女老板面前,说她是他的红颜知己。 这种分量应该比朋友更高级一点吧。 然而,褚萧建的关注点却在她后一句话上,诧异道:“终身大事?……是,结婚的终身大事?” 他呆萌的样子,让夏双觉得好笑:“除了结婚还有啥?” 记得初次跟他见面,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他妈看不上她,将他直接拉走,后来他又找上她,给人的印象完全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后来经过相处,发现他其实是个可爱的人。 也是真的对她好。 可她无以为报。 当她说出是结婚这件大事时,褚萧建整个人都呆住了,数秒后回过神,掩饰内心的紧张:“哦,好,好,结婚好。那,是跟谁呢?” 既然不是褚萧建,又是哪个男人能这么幸运? “钱立楠。” “钱立楠?” 褚萧建十分震惊:“辉和集团的新接班人?” 什么? 褚萧建的用词怎么是接班人? “接班人是什么意思?”夏双问,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见她如此神情,褚萧建也正视道:“刚刚报出来的,是罗国良亲口说的。” 罗国良就是罗丝丝的父亲。 可是,人们不都传言罗国良患了精神疾病,一直在精神病院吗? “罗国良?” 夏双惊诧。 “是的,你也很奇怪是不是?”褚萧建叹息,“我说的亲口,并不是他自已说的,而是写在白纸黑字上,其实,也不是他写的,他只是签了自已的名字而已。” 只是签名? 那这事就显得有点蹊跷了。 “罗丝丝呢?”夏双急忙问,“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那有什么用?”褚萧建摇头,“听说她之前犯了事,刚从劳教所出来,出来后,又被送往精神病院,还有警c把守。其实我倒觉得她脑子是正常的,只是出了那件事后,还有谁愿意将她放出来?真是会杀人的!” 所以,她就要一辈子待在里面? 被人误认为是有精神疾病的? 这说来说去,她去劳教所,夏双还推了她一把。 如此想来,夏双心里有些不好受。 从恢复记忆后,她一直想问钱立楠关于罗家的情况,但总是错过机会。等她稍微提及的时候,又被他搪塞过去。 现在看来,他并不想多说罗家的事。 “罗家现在这样,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了。”褚萧建叹息,看到夏双震惊的眼神,他又慌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诋毁钱立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他想用一些词,可碍于夏双,终是没有说出口,但夏双却将他的话补全:“觉得他深不可测,甚至手段狠戾、残忍,是不是?” “也许并不是你想的这样。” 夏双眼圈泛红,褚萧建只好帮着解释,但都显得太过无力。 毕竟事实摆在那。 原本,他跟罗丝丝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想到此,她又问:“有没有开记者会?” “没有。”褚萧建说。 按照钱立楠的做事风格,他当然不会开记者会。 对于他来说,他就是辉和集团的新老板,什么都在适应期,大众对他这个新老板也是这种感觉。他必须等一切都成熟了才适合做一些解释的事,这样大家早就对他熟悉,也不在乎谁是辉和的老板了。 毕竟,这都是别人家的事,谁这么爱管闲事呢? 夏双捏着手机,想起他前几日来江城,说是有事要办,大概就是办这个事吧。 她现在很想听听,他是怎么说明这件事的。 褚萧建见她要打电话,连忙制止:“还是先冷静一下吧,这样冲动,会吵架。” 吵架就会伤感情。 她倒是不怕伤感情,她怕的是,他不会跟她说实话。 夏双突然觉得,钱立楠有些可怕,他为了自已的前途,为了自已的事业,可以不择手段。 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时,佐洋出来了,见两人神色不对,望了一眼后,跟夏双说:“我跟我妈说你来了,她想见见你。” “好。”夏双马上就进去了。 李巧云见到夏双,很是亲切,一直拉着她的手,说着以前跟陈根兰的事儿。 夏双也着实没想到,曾经还叉腰吵过架的两个人,后来竟成了朋友。 这缘分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相亲结下的吧。 李巧云又瘦了不少,但精神看起来挺好的,听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夏双说到时候去家里看她,亲手做菜给她吃。 夏双走后,李巧云双眼流出眼泪,她是真的想陈根兰了。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好像也只有那么一个老姐妹。 佐洋说要留下来陪李巧云几天,夏双夸他长大了,懂事了。 “现在我哥陪着我妈的,我送你出去吧。”佐洋跟她一起往电梯口那边走。 护士站的另一边也是病人入住的地方,两人还没走到电梯那边,从那个方向就看到几抹熟悉的身影,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边。 当然,都有他们各自关注的人,所以就特别注意。 一个是童瑶,一个是傅弈。 还有另一个人,顾朔。 他们三个在一起,其实并不奇怪。 只是,童瑶跟顾朔边走边说,让佐洋看着有些扎眼。 佐洋跟夏双自然地驻足,直到他们走近,两边的人都看着对方,除了童瑶还没注意到对面的人。 童瑶突然见到夏双,震惊之余还是兴奋了一番:“姐,你怎么在这?” 她主动来到夏双这边,凑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胳膊。 夏双也回抱着她,说:“佐洋的母亲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哦。”童瑶看向佐洋,佐洋连忙将她拉到一边,“今天正好赶巧,我带你去见我妈。” “见你妈?”童瑶有些不可思议。 佐洋理所当然:“是啊,刚刚我还跟我妈说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又漂亮又厉害,她说让我带给她看看。” 又漂亮又厉害? 这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厉害是什么意思?” 佐洋笑着说:“你能把我追到手,就是厉害的意思?” 真是不要皮的男人。 年轻就是好,两人打打闹闹的,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倒是顾朔,神色幽暗,他喊了一声童瑶:“童瑶,那你待会儿就跟他们一起回吧。” “哦好的,顾医生再见。” 她的声音很甜,甜到了顾朔的心坎儿里。 顾朔跟傅弈又说了几句后跟夏双打了招呼便先走了。 除了人来人往,这里就只有夏双跟傅弈了。 眼看着佐洋将童瑶硬拉着去见他妈,夏双也是由衷地高兴。 “电梯来了。”傅弈提醒。 夏双看了一眼,确定,她点点头,提步过去。 但因超载,两人只好等下一趟。 这时,正好有个送货的电梯上来了,傅弈拉着她的手:“走这边。” 前面的人都跟那趟电梯走了,这下,只有他们两个坐这个电梯。 送货的电梯很宽大,傅弈将夏双拉进去后就松开了手,夏双靠在最里面的位置,而傅弈就在靠门的位置。 她看着男人的后脑勺,即便他们此刻同在一个电梯里,她仍然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很快,电梯便到了,傅弈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夏双以为他还要上去,便自已先出去了。 就在她与他擦肩而过时,傅弈拉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出去。 夏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正不知道自已要不要让他松手时,他就已经松手。 难道只是为了进出电梯的安全? 夏双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夏双。”傅弈突然喊她。 夏双顿住,回头看他,微笑答应:“嗯,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喊你?” 傅弈站到她面前,他比她高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她,看着她一脸懵的样子,甚是可爱,抬手要抚她眼睛处的发丝。 夏双下意识地往后缩,傅弈另一只手就勾住了她的纤腰,幽幽出声:“别动。” 第108章 她本千金 男人的话如同魔咒,夏双果真不动了,眼睛盯着他。 可心脏却在此刻漏跳了一拍。 像这种类似“勾搭”的行为,傅弈对她应该没有用过,反正她是没什么印象。 所以,夏双有些不习惯,此时此刻更像在进行某种慢动作的事,让她整个人都慌慌的。 “你在想什么?”傅弈突然斜唇笑起来。 那笑,更像是在取笑夏双的意思,好像她正在进行什么不健康的思想,却被傅弈给窥探了。 闻言,夏双漆黑的眼珠不停地转着,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脸也跟着红了一圈,感觉烧得慌。 她推着傅弈,却没推开,不悦道:“你在干什么呢?” 她低眸看着两人如此紧贴的身体,近到她都感觉到他的呼吸频率。 “别动。”傅弈再次说。 夏双在心里骂着他,可也配合着不动,见他再次抬手,她的视线也跟着他的手而转动。 原来,他只是帮她捋了下头发。 是她矫情了吗?就是一件小事,非要弄得这么惊心动魄的。 “好了。” 话音落下,傅弈也拉开两人的距离,他还在欣赏他的杰作,一边点头,一边说:“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现在不想吃饭。”夏双一口回绝。 傅弈改了一句:“那能不能陪我去吃顿饭,毕竟,这里是你们老家,我对这里不太熟。” 夏双刚要拒绝,就收到童瑶的微信,大概说了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她先留住傅弈,等下她跟佐洋想请他吃顿饭。 还让夏双也先不要走,一起吃。 看到这样的内容,夏双第一反应是那晚发生的事,不禁看向傅弈。 “到底可不可以?” 傅弈又问。 这人那次在酒会上还对她相当冷漠,为了贾晴还将她质问了一番,更是对她与钱立楠的事毫无感觉。 现在这么缠着她,打得又是什么主意? 夏双收起手机,抬眸看向傅弈,说道:“可以啊,我就尽尽地主之宜,请你吃。” “请我?” 傅弈还有些不信,刚才让她陪他吃饭她都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怎么一下子转变得这么快? “怎么,不敢啊?”夏双挑眉,“怕我毒死你?” 闻言,傅弈睨着她,笑了起来:“能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呵呵。” 他靠近她,凑近她耳边,低语道:“就没有什么是我傅弈怕的。” 夏双后退一步,瞪着他:“那你还真要小心点儿,说不定我真会下毒。” 两人来到一家川菜馆,傅弈蹙眉:“想把我辣死?”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知道她是故意的,知道他不能吃辣。 只见夏双挑起一边的眉稍,歪头示意:“敢不敢?” 不用说了,傅弈移步往里走,夏双抿唇笑着跟进去。 然后给童瑶发了一条定位:“好了快过来。” 点菜的时候,夏双好心提醒:“看到了吧,菜单上也有不辣的,不过品种比较少,如果你退缩的话,还来得及,而且我也不会笑话你。” 她一脸单纯地抬起脸看着他。 傅弈微微一笑,点头:“其实让你笑话也没什么,只是,我还不想认输。” 显然,傅弈的这句话让两人都想到了一些事,那是夏云美让他服输,可傅弈却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 转眼跨年,半年又过去了。 两人从从前如胶似漆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气氛突然就变了,空气中的快乐分子全部凝结,忧伤猛然笼罩在上方。 两人均是沉默。 “确切地说,我不可能认输。”傅弈盯着她,“夏双,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他仿佛在告诉她什么。 夏双低头,继续看菜单,喃喃道:“那就最好。” 不知道是堵气还是做什么,两人都点了超辣的。 “要不要来点饮料?”服务员问。 她看着两人点的菜,自已都觉得辣,而且还没有点缓冲的菜,清一色都是红的,只好提议喝点饮料也是好的。 “不用。” 异口同声。 服务员点点头,微笑:“好的。” 等上菜的时候,傅弈问道:“佐洋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夏双点了点头:“前两天做的手术,手术挺成功的,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说完,看向傅弈,傅弈在手机上摆弄着。 没想到,以前那两个见了面就会打起来的人,这会儿怎么?他怎么还帮了佐洋? “对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傅弈头都没抬,回道:“我有个朋友住院了,状态不太好,让顾朔过来看看。” 所以,童瑶就跟着一起来了。 每人一句问完,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傅弈在玩手机,看样子是在跟人发信息,全程姨母笑,看得夏双好扎眼。 所以她也不说话了,拿出手机浏览网页。 没想到竟看到钱立楠接手辉和的事。 刚刚听褚萧建说过,她还没有亲自去看。 网上说的跟褚萧建说得一模一样,钱立楠是真的接手了辉和,而且还有很多多事的问到了罗家父女。 有人倒向罗家父女,有人偏向钱立楠。 “对了。”傅弈抽走夏双的手机放在她面前,背面朝上,他问她,“对于钱立楠接手辉和的事,你怎么看?” 见傅弈问得正经,夏双也严肃了神情,如实回道:“其实,我对他接手辉和的事也是刚刚在褚萧建那里听来。” 她顿了下,继续往下说:“说实话,虽然我是刚入商场,但还是不能苟同他的做法。也许,他有他的理由吧。” 说完,她低头抿唇,眉心拧起。 却被傅弈抚着眉心:“这事有什么好让你皱眉的,会长皱纹。” 夏双微微笑着,问道:“那你是有什么要跟我说?” 傅弈却是挑眉:“当然。” 然而,他话锋一转:“不过,不是现在,等下吃过饭你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夏双下意识地问,“你要做什么?” “呵呵,这么紧张?”傅弈看着她笑,那笑意却是最实实在在地笑,看着让人舒心,“你跟我又不是第一天在一起,你应该了解我。” 说完,还朝她挑了一下眉。 这回,夏双彻底懵了。 知道他不会说,干脆也不问了:“行,那我跟你去,只是,会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我晚上还要赶回去。” “明天是周日,你又不上班,怕什么?”傅弈始终盯着她。 他的视线太过直接又露骨,夏双总感觉他有什么企图。 再也不说话了,夏双别过视线。 正好服务员送菜上来了,解除了她的尴尬。 傅弈的视线也终于收了回去。 满桌的红色,傅弈还是有些后怕。 记得有一次他因吃辣得太多,硬是把胃给吃出毛病来。 如果这次…… 夏双见傅弈一个人在那笑,也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不过,担心他倒也是真的,毕竟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不太能吃辣她是知道的。 “要不要再点些其他的?” 夏双问。 傅弈反问:“怎么,担心我?” “吃你的吧!”夏双白他一眼。 想起童瑶他们怎么还没来,于是给童瑶发了个微信。 童瑶回她:“不好意思啊姐,佐洋不能吃辣的,你们都进去了,我也不好说更换别的地方,要不下次我跟佐洋再请他吧。” 看到这样的内容,夏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回了个“好”字。 “怎么了,吃个饭还要皱着眉?”傅弈的嘴唇都辣红了,“跟我吃饭让你这么难受?” 夏双看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吃起来。 傅弈是真不能吃辣,没吃多少就刺激地咳起来。 他想找口水喝,可发现自已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服务员收走了,于是抄起夏双面前的杯子就喝起来。 “呼!” 他长呼了一口气,看着夏双笑,夏双也笑,提醒他:“你知不知道你用的是我的杯子?” “我不知道啊。”傅弈一本正经,然后舔舔嘴唇,“难怪我觉得这么甜呢。” 他叫来服务员,将杯子里的水加满,送到夏双面前:“还你一杯满的。” “你自已留着吧。” 夏双让服务员又送来一个杯子倒满水,放在离傅弈最远的地方。 最后,傅弈实在辣得不行,一边咳,一边问夏双:“你还是女人嘛?这么能吃?” “能吃跟是不是女人有关吗?”恰巧夏双被他这句话刺激到,辣气一下呛到气管里,呛得要死,她也火得要死,冲他喊道,“再说了,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最清楚嘛!” 说完,两人均是一顿,傅弈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时起身来到夏双这边,给她拍着背,宽慰道:“好好好,我都知道,我最清楚,你是女人,你是最纯粹的女人,我的确是最清楚的。” 他可以肯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夏双……” 傅弈的声音变了,夏双顿了一下,喊了一声服务员:“来杯温水。” 刚才那一杯被她不小心碰倒了,所以她才那么火,在傅弈面前频频出丑。 其实在他面前出丑倒没什么,只是她现在摸不准他,她怕的是他在别的女人面前笑话她。 “谢谢啊,我没事了。” 傅弈紧了紧拳,回到自已的位置。 最后付钱的时候是傅弈结的帐,夏双不高兴了:“不是说我请你吗?” 傅弈靠在收银台边,睨着眼前被辣椒辣得满脸通红的女人,意有所指:“男人挣钱就是给女人花的,要你请什么?” 顿了下,他凑近她:“真要觉得过意不去,等下就给我揉揉肚子,这次真辣狠了。” 说完,他一勾唇,率先离开,让她在门口等一下,他去取车。 夏双朝服务员说道:“帮我拿盒胃药。” 这些药品,饭店里一般都有备。 上了车,傅弈还真死皮赖脸地让夏双给他揉肚子,夏双将胃药递给他:“揉肚子就算了,这个送你了。” 傅弈看着她笑,用手去接,却没有直接拿走药盒,而是连着她的手也一起握住。 并在她抽走之前,迅速在她手上亲吻了一口。 “过分了!”夏双不悦地瞪着他。 傅弈却挑眉:“这就过分了?要不要我再做一点事,让你知道什么叫过分?” “那你停车,我下车!”夏双蹙眉,真是给他点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听到车门锁住的声音,夏双不可思议地盯着傅弈,傅弈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上了我的车就是我的人了。夏双,今天你可别想逃了。” 夏双可能也知道他是在跟她开玩笑,且现在还是白天,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等下看看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再说。 若要真对她做什么,她绝不原谅他。 很快,两人便到了一家精神病院,夏双就知道,傅弈是带她来看罗家父女的。 走了一些流程后,傅弈带着夏双一起来到后院的一处小房子外面。 那里其实也是一个院子,只是周围都是很高的铁栅栏,最顶层还是尖锐的利器。 厚重的铁门处还用很粗的链子锁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出来。 只是夏双看到这一切,心里很是沉重,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夏双问:“为什么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带他们过来的人解释道:“因为罗丝丝比较特殊,她有攻击性。以前也把她跟大家放在一起住,可她伤了好几个人,所以我们只好将她单独放。” 看到夏双微皱的眼神,那人又解释:“不过,我们也是经过家人同意的。虽然这里表面上看起来给锁住了,其实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环境是非常好的。” 尽管如此,夏双却不能苟同,她还注意到那人说的“家人”,便问:“是哪位家人?” 她的父亲不是患有精神疾病吗?还能正常跟人交流吗? “钱立楠,钱先生。” 钱立楠? 夏双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傅弈,傅弈只是淡淡笑着,说道:“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那人摇头:“我们不建议进去看,毕竟她会伤害你们。况且,如果你们真要进去,需要她家里人同意才行。” 意思是,需要钱立楠的同意? “我们还没有进去,你怎么就知道她会伤害我们?” 夏双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傅弈连忙拦住她,跟那人说:“有什么地方可以近距离地看吗?” “有。”那人不慌不忙地指着右前方的一条小路,“从这里过去,绕到后面就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们,尽量不要让她看到你们,不然又会闹很久。”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 那人走后,傅弈牵着夏双的手开始往里走。 环境的确很好,灌木丛丛生,处处荆棘,如果夏双今日不是穿的长牛仔裤,腿上肯定都被划破。 “小心!”傅弈喊了一声。 那是因为夏双没看到被深草掩盖的一块石头,踩到它的边缘。 傅弈还是提醒晚了,她已经扭到了脚。 她疼得深吸着气,秀眉紧拢。 “怎么样?” 夏双摇头,在傅弈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到那人所指的位置,这里有一个缺口,能看到房子里面的情况。 可里面的门窗都是关的,只有一扇小窗是开着的。 因为光线太暗,夏双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不是说里面的环境很好吗?为什么不让她到院子里走走,难道连大门也是锁着的? “这扇小窗不会就是他们送食物给她的地方吧?”夏双惊讶。 傅弈倒是没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只是点头:“也许吧。” 不过有一点那人没诓他们,这个位置果然能看到里面的人,没过多久,她便看到罗丝丝了,而且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怀抱着一个孩子,歪着脑袋将脸贴在孩子的脸上,慢慢走,慢慢晃,嘴里念叨着:“宝贝,妈妈爱你哟,你要好好长大……” “她不是没孩子吗?”夏双诧异地问。 傅弈说:“曾经有个孩子。” “那她怀里的……” “一个假娃娃而已。” 果然,如果夏双不仔细看,就像真的一样。 此时此刻,夏双心里有些不好受,眼睛里泛着红,酸胀酸胀的。 突然,罗丝丝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开始警惕慌张起来,一双失措的眼睛到处乱看,嘴里喊着:“谁?谁在外面?钱立楠是不是?” 忽然,她又哈哈大笑,放出狠话:“钱立楠,你如果敢来,我就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她又哭又叫,声音凄惨悲凉,痛苦不已。 夏双瞳孔骤缩,因为罗丝丝看到她了。 即便隔着一道墙外加一个铁围栏,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听罗丝丝在里面喊道:“夏云美!” 罗丝丝紧贴着那扇小窗户龇牙咧嘴地朝她喊起来:“你放我出去夏云美!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我没有神经病,都是他们害我的,都是害我的!夏云美!” 看到罗丝丝这般状态,夏双顿时泪流满面。 她转头跟傅弈说话,情绪已有起伏:“我能看出来,她没得病!” 恰巧此时,来了几个保安,让傅弈他们赶紧走,说他们已经打扰到病人的情绪了。 夏双想说什么,可被傅弈拦住:“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 他扯了扯夏双,夏双会意,朝罗丝丝那里看去,她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了,只是那两行清泪,让夏双看着,心莫名地揪紧。 她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见罗丝丝抬手捂住了眼睛。 出去后的夏双简直无法平静,冲傅弈下着命令:“我要把她弄出来,她明明就是一个正常人!” “你太冲动了。”傅弈淡淡地回应。 闻言,夏双盯着他:“那你带我来是干什么的?傅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09章 他唤她:云美 说她冲动,的确,她是冲动了。 可她毕竟也是女人,她实在见不得罗丝丝被这样对待。 尤其她曾经还是夏双被视为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她事业起步的点拔人。 如果不是她,可能就没有今日的夏双。 但夏双也是睚眦必报的人,当得知罗丝丝就是那个带走钱立楠,还处心积虑打她脸的女人后,夏双也毅然与她断绝任何来往,甚至在云阁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也将所欠她的钱全部还上。 可如今,罗丝丝这样的遭遇,想必就是当初她处心积虑的报应,但夏双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且中间,还牵扯着钱立楠,实在让夏双难以接受。 毕竟罗丝丝在钱立楠的事业上有着不可忽视的帮助。 不,应该是罗家人对钱立楠的信任。 可最终的结果,不应该是钱立楠成了罗家新的接班人。 傅弈此次带她前来,想必也是有所目的。 是,傅弈的确是有目的的,他就是想让她知道,她心里认为的那个好男人,她想嫁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一些真相而已。” 傅弈语气默默,他丝毫不觉得这可能的真相对夏双来说,更是另一个层面的打击。 所以啊,男人为了自已的目的,果然各有各的手段,且狠戾不留情。 夏双冷哼一声:“是让我看到钱立楠对罗丝丝的狠,还是让我看到你对我的狠,嗯?” 他对她? 傅弈的初衷并不如此,可她所想,也确实有理有据。 他不想多做解释,夏双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甚至不敢听他开口,她怕,他说的,她没有勇气去听。 再次开口提及罗丝丝的事:“我还是想把罗丝丝弄出来,我想,你应该有办法。” 傅弈何尝不知道夏双是在激她? 只是暂时,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可又不想让夏双失望。 “再给我一点时间。” 然而夏双并不知道他所顾虑的,很是失望:“你果然还是那个傅弈,从未改变。” 还是那么专横,冷酷。 说完,夏双堵气般从他身边跑开,即便脚扭伤了,她的速度还是很快。 因为情绪激动,她并没注意到后方有辆大货开疾速驶来。 傅弈意识到不对劲,箭步过去将她扯入怀中。 那辆车像一阵疾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后视镜里,是傅弈幽冷的眼神在朝车子的方向看着,司机大骂了一句,转弯便不见了踪影。 夏双被刚刚的情形惊吓到,可回过神后,还是对傅弈的行为生气,说了句“谢谢”后便推开了他。 不过这次,她倒是没再那么冲动,而是靠着边走了。 傅弈将车缓缓开至她身边,摇下车窗:“上车吧小姐姐,这里打不到车的,而且天已经黑了,说不定会有坏人的。” 他语气调侃,夏双更加生气,回头瞪着他:“别叫我小姐姐,我没比你大多少!” “好好好。”傅弈笑着哄着,“你先上车再说好不好?” 夏双这小妮子脾气也倔,无论傅弈怎么哄,她就不理会。 不过,天也真是黑透了。 离市区还有好长一截路,傅弈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走回去的。 稍一加速,车子便开到了夏双前面,然后他下车拦住她,直接揽住:“我的祖宗,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将罗丝丝弄出来,但是,这需要时间,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夏双就问:“几天时间?” “几天?那不行,太短了。”傅弈的表情是真的为难。 夏双蹙眉:“那到底几天?” “估计要一个月吧。” 看傅弈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也许把罗丝丝弄出来,并不像是夏双想的那样简单。 而且今天通过那里面的人的表情看出来,他们很防着她跟傅弈。 所以夏双也不为难他:“那你要保证,这一个月里,罗丝丝是安全的。” 傅弈此时已经拉着她往车边走了,只听他故意问:“我记得你跟她后来是不对付的,怎么现在还要这样帮她?” “就是觉得应该帮她。” 夏双更觉得,罗丝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情形。 两人的车子行至市中心,夏双才想起来:“对了,罗丝丝的父亲应该也在那里面吧,我们今天也没有去看看。” 傅弈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还是说出一个事实:“他父亲已经去世了,就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 “去世了?”夏双当真诧异,她只知罗国良患有精神疾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罗国良已经死了。 “是的。”傅弈也很惋惜,“自从公司遭遇过一次变故后,他精神上就显示不太正常,他的官位也因此被撤下来。可能双重打击,他精神上受不了,听说,是从楼上失足摔下的。具体是自杀还是失足,外人已经不得知了。” 竟还有这么一说。 “那钱立楠是怎么接手辉和的?不是说是罗国良亲口说的?”夏双细思极恐,这中间到底隐藏着多少黑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有他的本事吧。”傅弈淡淡地应着,提醒道,“你应该知道他身边有个女人吧,叫袁野,是个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听说她跟江城的所有大人物关系都非同一般,弄个文件什么的,不在话下。” 夏双诧异地看向傅弈,他面色平淡,仿佛就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可她心里早已不能平静。 辉和能成为钱立楠的,这中间定是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 她这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此时此刻,夏双迷茫起来。 如果这一切真的如她所想这般,她又该怎么办? 如果她亲自问他,他又亲口承认了,她又会作何处理? 夏双不知道。 她别过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思绪飘远。 脚腕上偶尔传来阵痛,都被她忽视了。 “到了。” 突然听到傅弈的声音,夏双还是懵的,哦了一声后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他已经将她送回来了。 她轻抿唇,说了声谢谢。 傅弈却在她下车之际扯过她的胳膊,几乎将她扯入怀中,两人的脸差点撞到。 “干什么?”夏双下意识地开口。 她内心是紧张的,如果他真的对她做什么,她也不能怎么样。 而事实上,她内心里是渴望的,可伦理道德上,又束缚着她。 傅弈笑,将手伸到她脚腕,轻轻捏揉:“我就不上去了,今晚先用冰块敷一下,明天再用红花油揉揉,很快就会好的。” “……好。” 他松开了手,夏双下车了。 这回,她没有跑了,慢慢地往小区里面走。 不知道是脚腕真的很疼,还是她很听话,一到家她就到冰箱找冰块开始敷起来。 一边敷,她就一边在想。 上次在这个屋子里,他想要,她拒绝他后,他的行为就不对劲了,跟各种女人在一起,还被拍到那样的视频。 她以为他会继续恨她、气她。 可今日,他好像又总是很迁就她,一只脚受伤而已,他还嘱咐这嘱咐那的,对她放心不下。 她不觉得自已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只是坦诚了自已的内心,没有什么不对。 傅弈将夏双送回去后,直接驱车来到陈林家。 刘管家看到傅弈后,微笑迎接:“傅先生来啦,老爷已经在书房等您了。” 看来,他早就料到傅弈要来找他,所以傅弈的猜测没错。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留了一条小缝,傅弈敲了两声后便直接进去了。 陈林俨然一副入神的表情端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书。 似乎也被来人的动静打扰,他微微皱眉后斜眼看到来人,张开脸上的笑,放下书,摘下眼镜:“来了。” 他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傅弈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你派人盯上夏双,是真想取她性命,还是给我下马威?” 闻言,陈林顿了一下,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问:“你来就是给我兴师问罪的?” “不敢,论事实而已。”傅弈没有坐,而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陈林看,气势很是压迫人。 陈林再次提醒:“先坐下再说。” 傅弈又看他几秒,这才坐下,陈林也才开始说正式内容:“你们啊,终归是太年轻,分不清轻重,我作为你们的长辈,看着着急啊。叔叔知道你想法多,可奕舒的肚子不能等啊,这都显怀了,再不结婚,外人怎么看?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后,总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关于结婚的事,陈林之前跟傅弈提过,但被傅弈搪塞过去,陈奕舒更不可能提这种事,所以陈林气得不行,老同事们都在议论,说婚都订了,肚子也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办婚事呢,难道还要等到孩子生出来? 可万一真等到孩子生出来,傅弈就更加不会跟陈奕舒结婚了。 那陈林这张老脸还有地方搁吗? 他毫不避讳的承认,倒是让傅弈对这个老狐狸另眼相看。 只是结婚的事…… “陈叔。”傅弈也缓了口气,笑脸相对,“其实我们都忽略了奕舒的想法,如果她知道我现在正在事业的上升期,她肯定不会让我分心。是您,太着急,也太不信任我了。” “你讲得对啊”陈林也笑,“我老了,顾虑多了,不相信你也很正常。我就不想出什么变故,把该做的事先做了,这心里啊,踏实。” 顿了下,他看向傅弈,眼神犀利:“你可别忘了,我答应你的事已经替你都安排上了,可你答应我的事,似乎有不想兑现的打算。” “呵呵。”傅弈微笑,挑眉道,“陈叔,人真的不能贪心。你为我做一件事,我也为你做一件事,这样很公平。订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我们之间已经扯平。至于我为什么迟迟没有答应结婚的事,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拿出诚意。” “诚意?”陈林万万没想到,他会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人给坑了,顿时心火上来,声音都大了,“我都做成这样了,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嗯?你真是得寸进尺。” 傅弈站起来:“那就说明我们之间已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让我付出了。” “你!”陈林指着他,“你别敬酒不吃罚酒!我能将你弄上去,就一定能将你摔下来!不仅如此,你身边的人也会跟着一个个受你牵连,难道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啊,你可想仔细了!” 傅弈回头,眼神萧冷:“陈叔,做生意要讲信用,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如果你逼我,我也绝不手软。” “对陈奕舒你也绝不手软?”陈林冷哼,“她一直喜欢你,就算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你们也是相处多年的好朋友,难道你要看着她被万人唾骂吗?” “你搞错了陈叔。”傅弈语气淡淡,论述着一个事实,“奕舒到底会怎么样,完全取决于你这个做父亲的,跟我这个外人没有一点点关系。你应该想得是,你真的爱她吗?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拿她当作我们生意的筹码。” “说我倒是头头是道。那你做为朋友,有这么出卖朋友的吗?你应该知道,她是多么信任你!”陈林还是不想放弃。 傅弈微微皱眉:“自已的亲人都不珍惜,旁人又怎会尊重?” “你说什么!” 陈林气得双拳直垂桌子,上面的东西都跟着上窜下跳。 两人不欢而散,门外的陈奕舒将所有一切都听得真真切切,此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到底生在了怎样的家庭,交了一个怎样的朋友,她以一颗真心相待,最后却沦为他们生意上的筹码。 她何德何能? 她何德何能啊? 傅弈拉开门出来时,就听到刘管家朝着楼上喊着“小姐”。 他知道,她听到了。 微微抬头,看了眼楼上陈奕舒所在的房间,终于是没有上去,直接下楼到了大门口。 还是刘管家不放心:“傅先生,你不上去看看吗?小姐刚才……” “照顾好她吧。” 说完这句,他毅然离开。 傅弈将车开到夏双小区外面,他看着她的房间,那里还亮着灯,对着那灯光,他抽了许久的烟。 到周一夏双上班时,门岗还没下晚班,看到她,多嘴说了一句:“夏小姐,你是不是跟那位傅先生吵架了?” 夏双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傅先生就是傅弈,只是,“吵架”一说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她笑,“你怎么这么说呢?” 那门岗听到夏双这样说,还以为她是为了面子不好意思承认,心想,更应该把前天晚上的事说一说,说不定还可以帮到他们。 于是就说:“哟,你可不知道,前天晚上大半夜的,傅先生把车开到这里,一直看着你家的方向,抽了一宿的烟,我刚才还扫了一堆烟屁股呢。” 可夏双记得前天晚上傅弈将她送来后就走了呀,她在卧室窗户那里看着他离开的,为什么后来又过来了? “你没看错吧?”夏双还是有些不信。 可那人却说:“肯定没看错,后来我还上前问他要不要叫你下来,他说不用,我都亲眼看见了,哪里会看错。” “哦,我知道了。”夏双谢谢他,“那我回头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对对对,应该问清楚,别吵架。” 夏双觉得好笑,礼貌地点头后便上了出租去公司。 她这腿才好的,前天又扭到了,真是不让她好过。 只是这傅弈到底要干什么? 她想给他发个微信问问的,正犹豫着,程青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他今天有点不舒服,请个假。 程青很少生病,就算有点小感小冒的,也不会请假。 所以这次是很严重? 夏双问:“你怎么了,看医生了吗?” “没事,昨天晚上被猫抓了,形象不太好。” 猫抓? “那要打疫苗吧?”夏双有些诧异,他怎么就被猫抓了。 “可能吧。”程青应着,“我先去看看。公司就麻烦你了。” 夏双笑道:“你先照顾自已的身体,我有什么不清楚地再问你好了。” 两人各自挂了电话后,夏双看着电话薄里傅弈的名字,也没心思再发信息给他了。 尼顿虽然已经步入轨道,但平时程青做的事举足轻重,他不在,夏双的事自然就多了,在收到程青的交接后,她仔细看起来。 刚看完,车子就到了公司。 又理了一遍后,刚刚好到开会的时间。 这两天,夏双虽然忙碌,但也顺利。 只是傅弈那边,情况似乎不太好。 他在东院,已经两天没有去公司了,顾朔找到他家里来,发现他将自已关在卧室里。 好好的卧室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还有浓烈的酒味儿,他简直无法下脚。 可顾朔却一点儿也不同情他:“现在知道心里难受了,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我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帮你到底是对还是错。” 是他告诉陈奕舒,两个相爱的人不一定会在一起。 陈奕舒才会对傅弈又燃起了希望。 可昨天,他屡次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接,他实在放心不下才去到她家里,这才知道她跟傅弈之间出问题了,而陈奕舒就这两天就已经变得憔悴不堪。 他们之间出问题,顾朔早有预料,可当事实发生,他还是难以接受。 “阿弈,这个世界上的事是不可能两全其美的,总要付出代价。” “如果你是来跟我说这个的,你就走吧,我不想听。” 傅弈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一只手还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 顾朔也知道,现在只有一个人有能耐对付他。 夏双来到东院,是她下班过来,已经七点多,天都黑了,东院里漆黑黑的,她还以为傅弈不在。 幸好她有钥匙,开了门直接上到三楼傅弈的卧室。 “呀。”她闷哼一声。 还没来得及开灯,自已就被一个东西绊倒摔下去。 这才知道,傅弈躺在地上,他身上虽硬,可总比摔到地上强。 夏双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迷迷糊糊地人扯下,满是酒气的嘴在她脸上胡乱地亲:“云美,你怎么来了,我好难受……” 第110章 帮他约夏双 听他所言,他并不知道是顾朔找来了夏双。 其实顾朔也没跟她说什么,只告诉她,傅弈有点不舒服,在家里待着两天都没上班了。 周六那天他们都吃了不少辣的,傅弈不想认输,更是吃了过量的。当时没看出什么异样,也不知道后来胃药吃了没。 所以顾朔说傅弈不舒服时,她以为他是胃疼了。 正好东院的钥匙她也该还回去,所以就借着这个机会过来了,顺便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如果真是因为吃辣的,那夏双也是有责任的。 “你先别动傅弈,你到底哪里难受?”夏双推着傅弈的脸,“你是不是胃疼,你胃药吃了没?” 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后,夏双才注意到傅弈整个人都是懵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刚才喊她,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知道她来了。 她心里纠结了一番后,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可这个男人知道她想起来,就偏偏不让她起来,不仅不松手,还翻了个身,将她牢牢压住。 双手捏着她柔软的脸蛋儿,在她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跟个孩子无疑。 可能就是这些无意识地动作,才让夏双心有悸动,喘息不断。 直到他找准位置深搅时,她才意识到,他要来真的了。 可此时再想逃就更来不及了。 男人偿到了甜味儿,就更不想松口了,这个吻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两人都有些气短,傅弈才下意识地松开。 此时,他像是找到了一些意识,微睁着眼看着身下的人,因为光线太暗,他什么也看不清,自顾自地捏了一下额头,暗自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闯进来。 他艰难地起身摸索着灯打开,冲地上吼了一句:“滚!” 什么? 夏双简直不可思议,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然而,当傅弈发现地上的人是夏双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揉了又揉。 靠!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连忙“呸呸”了两声。 可他的话已经惹恼了夏双,而且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了。 夏双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要走,今天到这里来,她就是来受虐的。 掏出口袋里的钥匙,砸向傅弈:“物归原主!” “哎。” 傅弈伸手,轻轻勾回夏双,夏双就落入一个过于温柔的男人怀抱。 “对不起。”他确实错了,紧紧箍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后颈那里,闻着她好闻清幽的体香,“如果我知道是你,怎么可能跟你说那样的话。” 他轻轻扳正她,扬起手中的钥匙,眉心紧拧着:“这个物归原主容易,那么你呢,何时物归原主?” 在他们多年后见面不久,他就跟她说过,她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他的好久了,到底还要多久,她才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傅弈的眼神过于深情,夏双差点就陷了进去,还好她及时回神。 推开他,她将自已的衣服整理好,语气默默:“我看你是喝酒喝过了头,把脑子喝得都不正常了。” 这么一提醒,傅弈仿佛原神归位,轻笑一声:“是啊,我是喝多了,现在头疼得不得了,胃还疼。我跟你说,那天那个辣椒真不能吃,太伤人了。” 瞧瞧,夏双就知道,他喝过头了,尽说些胡话,转变得多快啊。 这才是正常的。 “对了,你怎么到这来了,不会是来看我的吧?”傅弈一边收拾着地面,一边摇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能不能帮我一起收一下,我头真疼。” 夏双睨了他一眼,蹲下身子,跟他一起收拾,有时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她都很注意地立马收回来。 她说:“顾朔说你不舒服,我以为你是那晚吃了太多辣的导致胃疼,想着我也有责任,就过来看看,然后顺便把钥匙还给你。” “哦。”傅弈应了一声,“胃确实疼,要不等下你熬些粥给我喝吧。” 夏双看着他,他倒是指使她来了。 傅弈眨巴着眼,蹙着眉:“看在胃的面子上,行不行?” “行吧。” 最后夏双还是应了。 吃饱喝足,傅弈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夏双将厨房整理好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不过,虽然喝了粥,可面色看起来还是十分苍白。 这几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如此颓废? 站了许久,傅弈还是那个姿势,似乎是睡着了。 夏双找来薄毯帮他盖上,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傅弈是真的睡着了,这几日他都没怎么睡觉,吃过粥后,心里暖暖的,喜欢的女人就在厨房忙和,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 像小夫妻一样,和谐、温馨。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次,眼前一片漆黑,他知道夏双已经离开了,将身上的被子裹了裹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傅弈的状况好了许多,顾朔让傅弈最好还是去一趟陈家,因为陈奕舒的状态好像不太好,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跟没了魂一般。 傅弈过去的时候,只有顾朔在,陈林跟刘管家都出去了,而且罗家上下都有众多大汉把守。 “怎么这么多人?” 傅弈诧异地问顾朔。 顾朔摇头,面色不是很好:“最近几天晚上总有人在奕舒睡着后站在她床边,估计是吓到了,他爸爸添的这些人手形同虚设。” 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聊着。 “看来这人很有来头。”顾朔总结。 傅弈一直沉默,几乎是肯定道:“我觉得这事应该跟那晚在夜点找奕舒的人有关。” 顿了下,他眸色紧凝:“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让奕舒怀孕,最能牵绊住的什么?” “是你?”顾朔突然看向傅弈,恍然大悟,“无论是订婚还是结婚,最终的指向都是你!阿弈,如果你跟奕舒结婚,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傅弈蹙眉。 难道是钱立楠? 目前也只有钱立楠的嫌疑最大。 只是,他会让陈奕舒怀孕? 似乎也不是没可能,目前他不就是在跟睿城的袁野打得火热吗? “你说这事能跟陈林有关吗?”傅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顾朔当然惊讶傅弈的大胆猜测:“你怀疑这一切都是陈林策划的?不能吧?他可是她的……” “亲生父亲?”傅弈冷嗤,“就是因为是亲生父亲,就觉得生她养她,该她回报的时候了,可又不好明着来。我可一点都没看出,陈林有多爱他这个女儿。” 顾朔看了一眼楼上,蹙眉:“还是小声点吧,别被奕舒听到了。” “不管是不是,总有一天她都会知道真相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陈奕舒的房门前,傅弈压低了嗓音:“咱们还是多留意一下陈林跟刘管家,这两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朔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轻轻地敲了房门,房门没锁,微一推就推开了。 可房间里没人,两人大惊,四处找着,最终在衣柜里找到。 陈奕舒蜷缩在衣柜里,瑟瑟发抖。 看到这样的陈奕舒,傅弈心里百味杂陈。 “把摄像调出来。”傅弈的声音格外的冷。 顾朔去调摄像的时候,傅弈就试着跟陈奕舒说话,安慰她,一直说了很久,她才扑在傅弈怀里大哭,一直哭了很久,她才从里面出来。 傅弈感觉,陈奕舒有些不对。 “奕舒,你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吗?”傅弈在她心情平复后才问及。 陈奕舒看着傅弈,看了许久,像是定住了般,最终开口,却是问:“傅弈,你也在利用我,是不是?” 闻言,傅弈下意识蹙眉,正要回答,顾朔推门进来,神色不太好,看了眼陈奕舒后,冲傅弈说道:“是看到人进来,但那人全副武装,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那是怎么避开这里的守卫?” 顾朔看了一眼陈奕舒,最终没有出声,傅弈冷哼一声:“果真形同虚设。” 他睨向陈奕舒,她还在看他,似乎顾朔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而是一直在等他的答案。 傅弈拧眉,刚要开口,顾朔仿佛看出来他要说什么,再次打了一个岔:“奕舒,刚刚我跟你父亲说过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说起来,我们三个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是的,以前还有许飞,现在许飞不在了,只剩他们三个了,看起来,这三个人也要散了。 陈奕舒心里所想,两个男人当然不得知。 至于那个答案,对她来说,还有意义吗? “好啊。” 陈奕舒沮丧的脸上突然露出笑来,那笑虽不勉强,但也看不出有多开心。 她的应允倒是让两个男人吃了一惊。 但不管怎样,能出去散散心,总是好的。 三人订了平时喜欢的地方,刚进去,陈奕舒就突然往后看,傅弈跟顾朔当然发现了,两人互相点头后,顾朔说:“你们先进去点菜,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两人进去,顾朔到四处寻了一下,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傅弈收到顾朔的摇头信号时,心下亦是一沉。 他看向陈奕舒,见她神色慌张,于是问道:“是不是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确切地说,是跟着陈奕舒。 陈奕舒抬头望着傅弈关切地眼神,知道那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眉眼一弯,她咧嘴笑起来:“没有,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脑子现在涨涨的。” “嗯。”傅弈亦笑,“那等一下你若累了不想逛了,我们就回去。” “好。” 她抿唇轻应,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却搅在一起。 三人在外面也算玩得开心,但总感觉陈奕舒不似从前那样放得开,笑没大笑,说话也是有必要的时候才说。 傍晚时分,他们送陈奕舒回家了,那时,陈林跟刘管家都在家,但陈奕舒就跟没看到他们一样,跟傅弈他们再见后,径直上了楼。 “你瞧瞧这孩子。”陈林看着楼上,心火又上来了。 傅弈笑道:“你知道她这两天状态不好,做父亲的就多担待吧。” 自从几天前傅弈呛了陈林后,让陈林很不高兴,可似乎迫于某种无奈,他并没有跟傅弈翻脸,而是换了副笑脸:“你说得对,女儿心情不好,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要多担待,不然也枉称父亲了。” 傅弈面上笑着,心里却阵阵冷嗤,什么枉称父亲,他本就枉称父亲。 傅弈跟顾朔没再逗留,他们离开时并不知道,陈奕舒在她进房间后就有一场硝烟等着她。 看着站在她窗前的男人,陈奕舒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她亦定在那里盯着他的后背。 如果面目不是那么憎恶,这个男人会是个俊朗的男人。 男人负手而立,看着远去的傅弈跟顾朔,勾唇冷哼:“你的朋友真的很关心你。” 顿了下,他继续往下说,却是带着某种劝慰:“所以你应该珍惜你自已,别让他们过度担心。” 陈奕舒心里清楚,她不是第一次见他。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好不容易睡着后站在她的床前盯着她,跟个鬼一样,第一次被他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几次过后,她变聪明了,或者说,她是被逼变得聪明了,她终于等到他,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男人长得很好看,却透着股邪佞,如果不是他对她做了那种事,她定会被他这皮相迷惑。 那种事,当然是她亲口问的,他倒好,毫不避讳的点头。 可恨的是,她无力反抗。 陈奕舒更加靠近他,越是靠近,她心里对他的憎恨就越是深重,重得她连呼吸都快要驾驭不住。 “我问你,你跟我父亲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男人听后,挑眉扬唇,嗯,还不是个笨女人。 “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呵。” 她猜测得没错。 陈奕舒心已经凉了,她就知道,这事跟他父亲有关。 不管怎么说,他父亲在江城也是个大官,有钱有权,怎么可能连家里屡次进人他都毫无办法。 这人进到这里就跟进自己家一样,能不让陈奕舒起疑吗? 更关键的是,她了解她的父亲。 “别告诉我,你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关心我。” 陈奕舒盯着男人的背影。 男人的面色微动,笑了一下:“女人哪,还是不要太剧情得好。孩子嘛,虽是个意外,可现在看来,却是我相当大的筹码,他可是个好东西。我们作为他的长辈,是不是更应该好好呵护他?” 他转身,移步来到陈奕舒面前,陈奕舒竟也面色无惧地睨着他,一步都不后退。 他个子很高,需半弯着腰才能与她平视,只见他歪着头,看向她的眼睛:“你说呢,我亲爱的女人?” “别碰我,你这个脏手!”陈奕舒拍开他欲要抚向她脸的手,双眼圆瞪,“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急什么?还没到那一步。”男人倒是一点不着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碰过的第一个女人,心里总还是有些牵挂的,也不想你太委屈。” 说的什么鬼东西! 陈奕舒警告道:“你不告诉也没关系,我大概也能猜到你跟我父亲都是因为利益。我虽然是他的女儿,不想他出任何事,可我终究是一个人,如果他对我太过分,我不能保证对他还有女儿对父亲的爱。” 默了几秒,她一字一顿,让男人听得清楚:“我,会背叛他。” 闻言,男人不禁定睛看向面前这个腹部已经隆起的小女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挑眉,他笑起:“不愧是陈奕舒,我很喜欢。” 陈奕舒蹙眉,他又继续道:“但是,我现在真不想说。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话,就先把自已照顾好,别等哪一天我要告诉你了,你却没命知道了。呵呵。” 他阴恻恻地冷笑两声后,纵身一跃,竟从二楼的窗户这里跳下去了。 陈奕舒大惊过去,往下看,已经没有踪影。 之后的一段时日,傅弈跟顾朔两人着手调查与陈林有关的事,而睿城那边的钱立楠一直在等夏双的电话,可始终没有等到。 那晚右眼角上的淤青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退,他亦没有出门,却不停地看着手机。 似乎,他不给她打电话发微信,她就永远也不会找他,仿佛这个世界上像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别走了,我眼睛都看花了。” 说话的正是袁野,她前日去了农村,带了些野味过来,已经亲自下厨。 只是一转身往客厅这边看时,就能看到钱立楠那颀长的身影走来走去。 “你这只小狼狗最后受伤了还是到我怀里来养伤,那个小女人可真不懂珍惜,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的小乖乖为她做了多少牺牲。” 袁野停了一下,精致的面容上带着故意的笑容:“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见钱立楠还在深思于自已的事,她不悦道:“要不我来想个法子跟她说吧,看看她的反应。” “不必。”钱立楠突然出声,看向袁野。 袁野扬唇:“哟,我还以为你听不到我讲话呢。” “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还不高兴呢。”钱立楠将女人搂到怀里。 袁野半推半就:“得了,人在心不在,可没意思了。先吃吧,吃饱了好干活。” 期间,她问钱立楠:“你确定你那个小女人记忆上没有问题?” 她问得已经很明显,而这个问题,钱立楠不是没考虑过,可如果夏双恢复了记忆,为什么她还愿意跟他交往,她不是应该直接奔向傅弈吗? 见钱立楠又陷入沉思,袁野有些后悔了,她怎么今天总是提那个小妮子。 “好啦,我要吃那个,喂我。”她指向对面的黄瓜。 江城东院。 顾朔将手里的文件交到傅弈手上,等他看完:“你打算怎么办?” 傅弈沉思片刻:“明天帮我约夏双。” “你确定要这么做?” 顾朔还是提醒,一脸的严肃。 第111章 她是他的女人 不是确定要这么做,而是只能这么做。 “现在我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 夏云美? 顾朔摇头,上前一步:“可你别忘了,她现在是夏双,今后有可能是钱立楠的女人,她……” “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傅弈朝他吼了一句。 数秒后,他呼了一口气,冷静了不少:“你说得对,她现在的确是夏双,可你别忘了,她已经恢复记忆,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是夏云美。” “是,她是恢复了记忆,但她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承认过。” 顾朔的话让傅弈眉宇皱起。 没错,她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可是,她本来就是夏云美,又有什么好承认的? 她是夏双的时候,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以前的夏云美永远不存在了,她现在是夏双。 其实,当夏双这个名字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还是因为周州的那张遗嘱,所以才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推向了大众眼里。 周州到了最后是在为谁做嫁衣,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毕竟,他当时的决定,在当时来说,就是最好的决策。 傅弈抽了支烟点上,吐了一个大烟圈,吁了一口气,他淡淡地开口:“我想,她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就像现在的傅弈,他也有很多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甚至不能让夏双知道的。 因为知道得越多,越不利于事情的发展。 他们的初衷都是好的,可结果呢,谁又能料到,最后都是好的? 此时的决定,不过于当下而言,就是最好的罢了。 顾朔始终不能苟同,因为傅弈将要做的是一件冒着生命危险的事。 他们是兄弟,他不想他出任何事。 这一年里,发生太多事了,几乎多于他们曾经经历的所有,已经有些可怕了。 更何况,许飞已经没了,他还那么年轻。 人的生命不会因为你的年纪而决定如何走向,未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料,他只想他在意的人能平平安安走完这一生就可以了。 可偏偏,这些凡尘锁事都一一落在他们身上。 因为是兄弟,他不可能坐等闲,况且,不知在何时,他早已卷入其中。 顾朔不再说什么,他很清楚,在傅弈心里,夏双就是他的理儿,他总能替她找到最合适的理由。 “是去尼顿还是驰越?”顾朔问。 傅弈沉吟:“问问她的意见吧。” “那好,要么约下午?” “两点。” 顾朔准备离开时,傅弈突然叫住他,沉思片刻后才说:“尽量约到驰越,再约个午饭。” 约到驰越可能没问题,至于午饭,顾朔有些为难,夏双那个人,现在不似从前那么好沟通。 因为她在有意跟傅弈保持距离。 见顾朔不说话,傅弈笑道:“想想办法吧。” 两人怼着笑了一眼,顾朔离开。 这天下班,程青来了,夏双特别留意了他的脸,果然有几条抓痕,那印子还没有完全退去。 他皮肤好,上面有点东西就看得清楚。 “打针了吧?”夏双问。 还有一个文件没处理好,她正在电脑前认真看文件。 问完后又继续处理。 程青摇头:“没有。” 听到他的回答,夏双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一般被动物咬伤抓伤,都是要疫苗的,就是怕以后有什么问题。 对上她诧异的眼神,程青解释道:“这猫打过疫苗的,没什么问题。” “你就这么放心?” 程青笑,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夏双的桌上,夏双问:“这是什么?” “还记得几个月前傅氏集团招标的事吗?”程青问。 夏双点头:“记得啊。我们中了。” 顿了下,她又蹙眉:“不过他们大集团就是不一样,太忙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合作什么时候能实现。” 她一边说,一边拆文件。 程青道:“这就是他们跟我们合作的项目。” 而后他问:“你期待这次的合作吗?” “当然期待。”夏双挑眉,“傅氏可是大集团,能跟他们合作,我们尼顿又上了一个台阶了。” “嗯。除此之外呢?”程青似乎有些意有所指。 但夏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有什么?” 她随口一问,已经拆开文件在看。 “那可是傅氏,是跟傅家人有关的公司。” 夏双好像听出了他想说什么,直言道:“你是指傅弈吗?” 程青没说话,夏双接着道:“那不是他大哥的公司吗?” “可傅弈也是傅家人。”程青提醒。 夏双不否认:“尽管如此,他已经从傅家离开了,他不过就是姓傅而已。”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程青笑问。 夏双轻笑:“听说的。当初好像也是想要点股份的,但他父亲没有给他。” “这做父亲的,偏心得太严重了。”程青故意看向夏双,但夏双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 夏双没再接着他的话,而是问:“你不放心我?” “有点儿。”程青直言不讳,“你听说的不过是从前的样子,谁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样?” 夏双耸肩。 她确实不知道。 不过,以前他跟她说过的事,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楚,甚至记得当初他跟她说过去的事时,那脸上是什么神情,她都记得清楚。 尤其是说他跟他妹妹还有温佳艺小时候的事时,他当时的神情那么难受,难受得她都想哭,很是心疼。 从前的事,毕竟是从前的事了,不管他跟他的家人现在是什么样,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只是,一想到傅弈从傅家净身出户,夏双的心里还是不好受,尽管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 而这一切,她并不是从傅弈口中得知,而是许飞。 许飞是第一个喊她嫂子的人,如今想起,像做梦一般。 夏双脸上转瞬即逝的悲伤还是被程青捕捉到了,他紧紧眉,也没说什么。 指着她手里的文件,说:“看到了吧,里面说傅氏集团将项目卖给了第三方,可这第三方是哪一方也没有明确说,不过,他被傅氏信任,我想,应该不会差。明天会有人打电话过来约见面,到时候各方面注意一下。” 不得不说,程青对尼顿是真的上心,跟自己的女朋友似的。 夏双点头:“放心吧。对了,你不一起见见吗?” 程青有些拧眉:“到时候再看吧,我明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事,我怕时间来不及,若回来得早,我就过去。” 夏双挑眉:“你最近有点忙哦,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谈恋爱? 这个词用在程青身上,让他觉得太怪异了,仿佛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嗤笑一声:“为尼顿我都操不够心了,哪有精力谈恋爱?” “可你现在正是谈恋爱的年纪,为什么不谈?工作都是忙不完的。再说了,你要是谈恋爱了,尽管跟我说,我一定给你足够的时间。” 说完,她一脸笑意地看着程青。 程青跟周州差不多大,都比她小几岁,说了刚才这番话后,夏双突然觉得应该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如果周州还在的话,他一定也会操心程青的终身大事。 她若能在这件事上给程青一些方便,周州肯定会答应,而且还高兴。 然而,程青的脸色却不大好,夏双想到了另一件事:“你不会真看上马潇潇了吧?” 一提到马潇潇,夏双浑身就会起鸡皮疙瘩,这些男人们,难道就不怕得病吗? 提到马潇潇,程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脸上的神情依然不太好,只说:“我不想。”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眉头是紧拧着的。 夏双猜测,其实他是想的,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要么就是曾经也有过一个人,只是无缘结合。 这个程青,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行吧。”夏双笑着站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这件事放心吧。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麻烦你特意送这个给我哦。” “没事。” 他语气平平,没了刚刚来时的精气神。 程青走后,夏双又将刚才的文件看了一遍,项目的主题竟是跟游戏有关。 怎么看到这个游戏,她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放下了,继续做手头上还没有做完的事。 等到她走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公司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突然电话响起,她惊了一下,看到是陈生的来电,还有些奇怪,他们好久没联系了,他怎么想起来给她打电话了。 “姐。”陈生唤她。 夏双扬唇:“嗯。” 这是自她回来,也可以说是恢复记忆后的第一次联系。 所有事情记起,她自然也会想起王根兰去世后,陈生的父亲陈建周连面都没有露。 虽然离婚了,可总有点说不过去。 说心里没坎儿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陈生是陈建周的儿子,她多少也带了些陈见。 现在他主动联系,夏双那种不好的感觉也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多深,反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喜悦蹦了出来。 虽然只应了一个字,但声音很是雀跃。 “你还没下班吗?”陈生的声音听起来些空,好像在外面,还有车声。 夏双这才想到,过几天就到五一了,难道提前放假? “刚下班。”她回。 有人给她电话,她胆子大了许多,乘着电梯下来了。 两人一边说,也没说几句话,夏双便到了外面,当看到陈生背着个双肩包,朝她招手时,夏双心里是满满的温暖。 她收起电话,朝陈生走过去,陈生也朝她过去,却是大步的,他拥住她,高兴坏了:“姐,我可想你了,你想我吗?” 夏双哽咽,不知道怎么说,又听陈生道:“她们都说你失忆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我看着,你还是从前那个姐姐。” 闻言,夏双抿唇,有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她轻轻地应着:“我也想你呀。” 细数身边的亲人,也就陈生。 “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夏双拉着他往自己的车边走,“你是怎么来的?放学过来的吗?” 陈生得知夏双还在公司,高兴得直接从学校过来,还请了最后一节课的假。 不过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要测试的项目他都达标了,今天主要给那些还没过关的同学补个课。 他想提前走,也庆幸老师好说话,放了人。 “五一正好三天假,明天就开始,我想早点见到你,放学就过来了。”陈生如实汇报,“我是提前问了傅弈才知道你是在这里上班的。” 从陈生嘴里听到傅弈,夏双并不奇怪,只是:“你们还一直有联系?” “是啊。”陈生的声音都响了一点,似乎谈到傅弈,是件让他很快乐的事。 “其实我们是在你那边因为打游戏认识的,后来就经常在一起探讨游戏。我们还……” “还什么?” 夏双问。 因为陈生突然顿住,没往下说。 夏双侧头看他一眼,发现他神色紧张,不觉道:“怎么了?” 陈生脸都紧张得变了形:“姐,你会不会骂我?” 夏双诧异:“为什么要骂你?” 她刚才听得好好的,突然就停了,她还觉得奇怪的。 好久没听到陈生的声音了,叽叽喳喳的,甚是好听。 “因,因为打游戏……” “打游戏怎么了?”夏双倒是没所谓,“我自己平时没事的时候还打游戏呢。等下你跟我说说你打的什么游戏,我们一起玩儿。” “你以前不是……” “不高兴你打游戏?”夏双问。 她浅浅一笑:“那是以前,我也不懂。哈哈,是不懂你们学生的苦和累。” “姐。”陈生的声音有些闷,“你是不是没有读过多少年书?” 读书? 夏双刚打开记忆的闸门就被她强行关闭:“我读了很多书啊,我家里还有一个书柜呢。” “对了。”夏双迅速转移话题,“你跟傅弈后来还干了什么,我倒是有兴趣知道。” 她有兴趣,陈生自然是毫不隐瞒。 “他还送了你一台电脑?”夏双觉得这事不太好,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不应该插手,陈生是大孩子了,他有分寸,马上又说,“我意思是,他怎么这么大方?” “哪里大方了?”陈生可不以为然。 当时倒是也这么觉得,可后来,他就拿开发游戏的内容跟陈生计算工资,还把电脑的钱算进去了,让他分期付款。 听到这里,夏双笑了,倒是觉得傅弈的做法是对的,于是就说:“这天下呀,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陈生说他最近在网上学了一道网红面,想做给夏双吃。 厨房里倒是不时传出欢乐的笑声,大多是在陈生在游戏里被傅弈打得半死的故事。 夏双在想,跟傅弈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她竟不知道他还玩游戏。 他爱玩游戏,其实倒是很适合他,只是,她从未见他在她面前玩过,连听都没听过。 这次听到陈生说起,倒是觉得挺有趣,没想到,傅弈还有这一面是。 “笑什么呢姐?”陈生一转头时就看到夏双抿着唇在笑。 “哦,没什么。”夏双看向锅里,“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对了。”夏双想起一个问题,“我前面听你说,你还去过他的公司?” “是啊。”陈生点头,“我跟你说姐,那公司真是气派,跟其他公司都不一样,看着就喜欢。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在里面上班。” 瞧他那一副仰慕的样子,夏双拍拍他的头:“你才见过几个公司啊,有那么好吗?” 陈生眼睛瞪得老大:“就是因为没见过几个公司才知道原来那些大公司长得都一样。可傅弈的公司真不一样,你以后有机会看到就知道了,你肯定喜欢。” 夏双却在心里盘算着另一件事。 愉快的晚餐结束后,姐弟俩真在一起玩了几把游戏,陈生又是被虐的那位。 他是真没想到,夏双的游戏技能也这么高。 次日,夏双一到公司就将放假通知发了出去,让所有人从第二天起,整整休三天。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程青自然也收到了邮件,马上就发信息问她,是不是考虑不周。 可夏双却坚持,说该放松的时候就应该放松,还说也放程青三天假。 程青看着她发给自己的微信内容,总觉得夏双似乎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再一抬头时,他看到那个可疑的女人果然又出现了。 “叶小姐?” 程青拦住她,眸色深沉地盯着她。 叶熙今日是特别来到妇产科的,可没想到,怎么会有一个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 她秀眉微蹙,不悦地看向盯着她的男人。 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但他好像认识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叶小姐,到这妇产科来是做什么的?”他睨向她的肚子,“难道你怀孕了?” 顿了下,他笑道:“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叶熙拧眉:“我怀孕了不奇怪,倒是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也怀孕了?” 程青勾唇,不与她继续,倒是说:“希望你的伶牙齿能救得了你。” 叶熙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这个男人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看着他心里就是觉得冷,视线拉长,那个人已经走远,她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随口说了句“神经病”后,转身便走向另一边的电梯。 程青看着她走远,这才望向刚刚进去的人,勾唇笑了笑。 此时正是早上九点,尼顿的前台早就接到通知,说今天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这一看,不得了,来人帅得没有边际了。 助理将人往总裁办公室带时,夏双已经从里面出来,看到的人,没想到竟是他。 傅氏集团是没人了吗? 还是他,走错了地方? 第112章 洗手间里的那点事儿 是了,来人正是傅弈。 夏双惊讶过后心里便有些不舒坦,示意到身边的助理,她立刻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她。 那是今天早晨刚上班时,傅氏就有传真过来,表明来访的人是傅氏的总经理傅彦霖。 昨日的文件里的确提到了他们合作的项目是傅氏卖给了第三方,而今天来访的人也将会是第三方,可后来临时改变,傅氏的老板想亲自过来尼顿看看。 可为何来人是傅弈? 在确定信息无误后,夏双向前,礼貌道:“傅先生知道这是哪里吗?” 傅弈今日穿得特别正式,白色衬衫,黑色西装,经典的黑白配,尤显他颀长的身材。就连发型都那么一丝不苟,平常那二流子的形象完全找不到了。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向夏双:“你好夏总,我是傅弈,驰越的总经理,傅氏的第三方就是驰越,合作愉快。” 短短几句话,将夏双所有的疑惑都弄清楚了。 原来傅氏把项目卖给了驰越。 直到此时,夏双才后知后觉,驰越就是做游戏的,而傅氏的新项目就是跟游戏有关。 这里是尼顿的大厅,虽然上班的人员都在做着各自的事,但人员还是有不少,而且耳尖的都知道今天要来贵客,好事的肯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傅弈长得本就好看,加上他又刻意装扮了一番,也就更加吸睛,远观的人还有不少。 这点面子,夏双还是要给的。 她即刻伸出手,与他握上,笑道:“傅总,合作愉快。” 然而,她欲抽手时,傅弈却故意用了些力,夏双挑眉看他,只见他深眸望她,含情脉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来人被他们夏总的美色给迷住了。 “傅总,我们还是去办公室详谈吧。” “好。”傅弈提议,“听闻贵公司在江城一跃而起,我真想见识见识,能不能麻夏总带我参观参观?” 这回,他松了手,夏双依然面带微笑,点头说好。 于是,一行人不过四人,各自带有一位助理,开始由外而内,逐个介绍。 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时间竟也过得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傅弈还是没有要谈有关合作的事。 夏双不得不怀疑,她今日是不是被这个男人给坑了,借着傅氏的恍子来打酱油的? 这么一想,傅弈今天的形象就全没了。 旁人要是知道夏双这想法,定会捧腹大笑。 当夏双想再次提醒他该谈合作的事时,见他的助理在他耳边低语,而后傅弈便恍然大悟。 夏双还以为他终于想起来合作的事,没想他竟说:“到午餐时间了,夏总,不如赏个脸一起吃个便饭,下午我们再继续?” 下午还要继续? 她尼顿有什么好看的? 夏双不高兴了,面色不太好,傅弈却装作不知,关切道:“夏总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她声音徒然增大,附近干活的员工均带着诧异的视线看向这边。 只见夏双蹙眉站了几秒,跟身边的助理说:“先带他去吃饭,我跟傅总晚点再去。” “是。” 助理应声后,带着傅弈的助理走了,而夏双则扯着傅弈的胳膊,冷声道:“跟我来。” 她一脸怒气,傅弈却面带微笑向看着他们的员工摆手告辞,引来他们一阵捂嘴偷笑。 自从夏双担任尼顿的总裁以来,也是慢慢以德才服人,大家都尊敬她,服她管。 她是真的有本事。 别看她整天以笑待人,可狠起来,没人能想象。 记得有一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员工盗窃公司里的东西,被发现后,夏双亲自警告,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他以为,夏双平时那么好说话,也就不把她当回事,他竟又犯了第二次,这次,夏双连面都没见,直接交给警c处理。 夏双在公司很少发火,一发火肯定有人遭殃。 她现在已经不高兴了,这下可有得那位傅大总裁受的喽。 然,傅弈可不这么想。 她跟他之间的博弈,不能用输赢来论,只有爱与不爱。 “唉,夏总,你要带我去哪里?” 傅弈的声音不小,其他员工自然也能听到,夏双真是服他了,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跟个大姑娘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他怎么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终于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夏双甩开他的手,停下了脚步。 傅弈却将手指放在她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就进了旁边的男厕所,直接将她抵在墙边,深眸凝着她。 夏双一惊,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两个男人的说话声,明显是来上厕所的,夏双的脸瞬间就红了,这要被她的员工看到她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这,她还有什么脸去管理他们! 关键时刻,傅弈拉着她进了一个小隔间。 这回,空间更小,两人更是贴在一起,傅弈甚至还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的唇很软,很热,热气自他的手心传至他的全身,傅弈眼神都变了。 夏双早就知道,傅弈这个男人更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见傅弈变了神色,就拿眼瞪他,示意他将手放下去。 傅弈凑到她耳廓旁,轻喃道:“答应我,不许出声。” 声音是小,可全是他的气息,弄得她好痒。 夏双连忙点头,在自己公司被一个男人这样,她还是要脸的,傅弈不说,她也不可能发出声音。 “好。”傅弈应了一声,而后轻咬了她耳垂,同时松开手。 夏双身体一紧,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嘤咛。 她大惊,捂着嘴瞪向傅弈,傅弈却是得意的笑。 他是故意的! “哟!什么声音?” 进来的其中一个男人问。 另一个男人也听到了,肆笑起来:“像不像那种声音?” “不会吧?” 他们在猜测,这洗手间里,难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事? 再细听,又没有了,两人又互相指责说是肯定听错了。 “你说咱们夏总有男人吗?” “没有吧。不是说她是我们周总的遗孀嘛。” 两个男人一边哗哗的水声,一边聊起了自家老板的八卦。 听到那种声音,夏双多少有些尴尬的,毕竟,这眼前还有位男人呢。 她咬着唇,脸更红了。 其实傅弈在听到他们提到周州时就已经不高兴了,尤其说到遗孀,那脸色就更难看了。 哗哗的水声来时,他一把搂过夏双,将她的脸整个儿地捂在自己怀里,还用手臂挡住她的耳朵。 “那得多可怜啊,人长得那么好看,夜深人静的时候,肯定很寂寞。” “就是,你说咱们程总会不会对她有意思?” “应该不会吧,所谓兄弟妻不可欺,再说了,我看他整天阴沉沉个脸,是个女人都被他吓跑了。” “说得也是。不过,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很早的时候他还没来我们公司,我见过一回,跟我们周总有说有笑的,可周总走了,不仅是他,所有人的脸上都没了笑脸。” “是啊,幸亏有夏总,不然我们这些人真不知道未来怎么办,夏总人还是挺好的,你看,五一还给我们放三天带薪假,哪个老板有这么好,赶紧干活去吧。” 两人就这么下完总结就走了,夏双却在心里想,也幸亏你们后面把她的场子圆回来,不然有你们好看。 不管怎么说,她在傅弈面前,底气还是依然存在的。 等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俩后,夏双从他怀里出来,脸还是红红的,甚是好看,她低声道:“你一上午都在打酱油,是想干什么?驰越真是第三方?我需要打电话给傅氏确认,如果真是你,我们的合作恐怕无法进行下去。” 不论其他,这是她从前就答应过程青,绝不会跟傅弈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昨天他还在跟她委婉确认,她懂他的意思。 傅弈听后,没发表什么,却是问:“夏总确定要在这种地方跟我谈工作的事吗?” 夏双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确,她刚才确实忘了他们身处何地。 真是…… “不是你将我拽进厕所的吗?” “是我拽的没错,可我没说要在这种地方谈工作啊。”傅弈脸上的笑那么明显,虽然好看,可夏双看着,就是不爽。 “那现在我们出去。” “不行,我的事还没完呢。”傅弈再次箍住她,低眉凝着她。 夏双蹙眉,这里实在太小了,她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你什么事?”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男人不会要当着她的面在这里解决那种事吧? 然,她想多了。 只听傅弈问:“你跟我说实话,除了我,你还跟其他男人有过关系吗?” 这话已经问得很直接了,夏双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表面上的意思明白,那结果呢,他又想干什么? 见她不说话,傅弈威胁:“我要不说的话,我就吻你了,你知道,我还可以做其他更多的事。” 是,其他更多的事,傅弈是可以做的,因为他是傅弈,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只要他想。 眼见他的唇就要碰到她,夏双急忙脱口而出:“没有!” “真的没有?”傅变显然不信,“年三十晚上在船上的那次呢?” “那次我正好例假来了。” 说这话时,夏双是红着脸的,她是被气的,眼睛不服气地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来得真是时候。”傅弈突然冷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就跟他……” “够了!”夏双不想跟他在这里探讨这种问题,“我要出去了!” 不管怎样,她还没有被别的男人玷污,他已经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哪里会让她出去。 捞过她,不管不顾地吻着她。 那忘我深情的眼神,看在夏双眼里,沉醉了她。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了,其实做一次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没做过。 各取所需嘛。 可是,夏双过不去那道坎儿。 最后时刻,夏双推着傅弈,傅弈声音暗哑:“我知道你想了,我更想,能不能……” “不能。”夏双一口拒绝,双眼依然朦胧着,她看着他,喃喃道,“请你尊重我。” 傅弈浓眉蹙起:“其实我要了你,不代表就是不尊重你。” “尊重我的选择,谢谢。” 她的选择。 最后,傅弈紧紧抱住她,依依不舍地吻着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都不够。 夏双浑身瘫软,觉得自己已经违背了对程青的诺言,心里有些烦躁。 傅弈自是看出来她的纠结:“好,我不逼你了,我先出去看看,让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 傅弈从隔间出去后,夏双就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若是来人,她真的毫无察觉。 因为她投入了。 为什么一沾上这个男人,她就不受控制呢? 回办公室的路上,夏双已经完全调整好自己,一点也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说吧,你真的是傅氏请的第三方?” “没错。”傅弈实话实说。 看来,程青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只是,那是他们傅家兄弟之间的事,夏双不好过问。 她知道怎么做了。 看向傅弈:“如果不嫌弃的话,傅总可以在尼顿吃顿便饭。” “我什么都还没有说,你怎么就要拒绝我?”傅弈问她。 “实话告诉你吧。”夏双也实话实说,“我做生意有条原则,就是不跟你,傅弈,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为什么?”傅弈笑,“刚刚我们明明那么……” “一码归一码。” 她不否决她的感受,这一点让傅弈还是有点高兴的,听她继续往下说:“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做生意。” 她理所当然的,傅弈笑着说:“我建议夏总可以先去我的驰越看看再做决定,毕竟,望眼整个江城,能将游戏做成我们这样的,没有第二家,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尼顿会后悔。” 猛然,夏双想起了陈生的话,他说,她去看了就知道了,她会喜欢驰越的。 真的吗? 夏双笑笑:“再说吧。” 最后,夏双亲自将傅弈送出去,像来时那样有礼有节。 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助理小张,手里拿着一份食堂的饭。 “夏总,饭给您带过来了。” 夏双笑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带着那位傅总去外面吃?” “哦,他助理跟我说了,说他们傅总吃不到你的饭。” 什么叫吃不到她的饭? 夏双接过饭,跟她说:“你去休息吧。” 来到办公室后,座机就响起来了,一看来电,是程青给她打的:“人来了吗?哪个公司的?” 看得出,程青非常在意这件事,也幸好夏双及时拒绝了驰越。 她说:“还真被你猜中了,第三方就是傅弈的驰越。不过被我拒绝了,傅氏那边,恐怕需要你去协调一下了。” “你拒绝了?” 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她的速度太快。 “是啊。” “好,后面的事交给我。” 他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听语气,还是放心高兴的。 夏双知道,她可能是牺牲了傅弈那边,但跟程青这边的关系是近了。 毕竟两人在一起工作,最起码的信任要有。 挂了电话后,夏双也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她对驰越还是有些好奇的,如果放弃了驰越,真的会像傅弈说的那样,他们会后悔吗? 后面就是假期了,估计这事得往后推了。 假期第一天,夏双就遇到个奇怪的事,还好有陈生在,不然她得出事。 早上不小心睡了个懒觉,夏双赶紧去市场买菜,陈生说这边有几个同学想来看看。 刚出小区门口,她就被几个女人堵住,直往她身上砸臭鸡蛋,砸西红柿,砸蔬菜…… 电视上看到的画面,现在统统发生在她的身上。 夏双像正在做梦似的,云里雾里。 她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让她们对她如此? “夏双你这个小贱人,欺负我们家小倩家里没人是不是,你不是喜欢钱立楠嘛,干嘛还要勾着傅弈不放!” “真是个水性扬花的,别搞到最后谁都捞不到!” 等等,小倩是谁? 不管她是谁,总之肯定是喜欢傅弈的女人,亲戚妯娌倒是不少,可关她夏双什么事? “你们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报警了!” 夏双也真是不高兴了,更气愤傅弈,他惹来的桃花,竟让她来背这个锅。 “哟,你还长脸了,还报警,你有什么资格报警?别人都说你是尼顿前老板的遗孀,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的什么事!站在警c叔叔面前你好意思吗你?” 夏双气得咬牙,这群小妮子绝不简单。 正好,陈生回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将这些疯婆子给赶走了。 夏双真是气得不行,可也怕吓着他们,笑着跟他们说:“没关系,我回去洗洗就好了,你们先跟陈生玩儿。” 她平易近人,人又长得好看,虽然现在邋遢了点儿,不过声音是真的好听,都想留在这里。 于是,夏双重新收拾好自己出门时,几个孩子就在家里玩儿。 等夏双拎着两满手的菜回来后,她怎么听到了傅弈的声音? 她以为是她产生幻觉了,又仔细听了一次,不是他会是谁? 可是,他怎么会到家里来呢? 带着惊诧,夏双两只眼睛都皱在一起了,一用力,推开她房间的门。 那几个孩子,包括陈生,都在地上坐着玩游戏,只有傅弈,跟个大爷似的,靠在她床上玩手机,头都不抬地给那些小孩子发号指令:“都跟着我,别跑丢了。” 两条腿还在那抖呀抖的。 他到底是个孩子,还是个大人? 所有人都看到夏双了,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夏双,你头发上怎么有块鸡蛋壳?” 这是傅弈的声音,还带着憋着的笑。 他成功点起了夏双还没燃起的火,指着傅弈:“你,给我下来!” 第113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其他孩子看到要发火的夏双,顿时吓傻了,都看向陈生,见陈生也是一副惊吓的表情,心想,完了,赶紧彻吧。 陈生多少了解夏双,她不会轻易发火,尤其是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她是一点都没有给傅弈面子啊。 “都不许动!” 那几个孩子手撑着地就要起来,被夏双这一命令,又老实地坐回去,却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说你呢。”夏双瞪向傅弈,“还不下来!” 早上小区门口她的遭遇,此刻正一股脑儿地全蹦跶出来了,可这罪魁祸首还在这休闲得很,她心里能平衡吗? “哎哟。”傅弈叹了一声,“瞧你把他们吓得,至于吗?” 他朝他们安慰:“没事没事,姐姐心情不好,跟你们没关系。” 傅弈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夏双,马上换作一副笑脸:“没事,你们继续玩儿,等下饭好了我叫你们。陈生!” 她唤了一声陈生,陈生条件反射地看向夏双:“哎,姐!” “招呼好你同学,那里边的柜子里有吃的,都拿出来吃。” “哎,好!” 气氛被这小子弄得顿时好转了不少,夏双觉得自己刚才是气过了头,说完后又看了一眼傅弈,她以为他收到她的意思,马上就会出来。 没想,她在外面至少等了半小时他才出来。 傅弈出来时,看到夏双站在厨房那里,看着窗户外面,背影显得那么落寞。 心下一动,傅弈走过去,伸手环住夏双的腰。 夏双的腰极细,盈盈而握,傅弈都不敢用力。 “把手拿开。”夏双微微侧头,看向腰间骨节分明的男人手,心下微动。 夏双的声音很沉,没跟他开玩笑。 傅弈犹豫了两秒,便将手松开,缓缓抽走。 夏双的心却莫名地慌了一下。 “为什么到现在才出来?” 她站在这里半个小时,摘菜都没力气,就想把这个问题弄明白。 “那些小毛孩技术不行,我得带他们,就……”傅弈像个犯错的孩子,一五一十地说着。 可夏双却不满意:“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她好看的眉头都揪在一起,看得傅弈都跟着拧眉了,他欲抬手将其抚平,可夏双却是往后退,靠在了水台上,眉头更是拧紧。 “你是觉得我不尊重你?” 傅弈看着她问。 这一问,倒是让夏双眼中一顿,她转过身,抿着唇,眼里竟泛起酸来。 默了数秒后,男人的声音自她身后再次响起,这次,仿佛说的才是他真正所想,却是为她着想。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那时出来,避免不了让你更加激动。” 这话说得在理,可紧接着,他又往下说:“到时候你发起疯来,那就不好看了。” 夏双这心里刚感动了一会儿,听他这话,她转身盯着他:“这么说,你还是在替我想咯。” “本来就是啊。” 傅弈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地笑,那笑是真的。 夏双惊诧地发现,傅弈跟她在一起时,笑时都那么好看,而且深入眼眸,让人沉醉。 她再次背对着他,心里又在想着事。 傅弈说得没错,如果他在叫他的时候就出来,夏双肯定会将那群女人对她的攻击产生的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虽然这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但时间场合确实不太对。 其实傅弈晚出来这么长时间,夏双也冷静了不少。 她当时那一闪而过的觉察就在冷静的那段时间里又冒出来了,那群人定是有意为之。 “你说,我是不是很了解你,嗯?” 他再次轻缠上她,在她耳边轻语。 夏双下意识推开他,微微有些心悸:“我该准备午饭了。” “那我帮你。” “……可以。” 两人一起摘菜时,傅弈一直盯着夏双看,一边看,他的嘴角就一边不时地上扬。 因为他发现,他越来越能看懂她了。 “你干嘛呢,再乱动,你就可以出去了。” 夏双不高兴了,他总是看她,让她无法专心做事,而且,他还总是动她,不是碰她的手臂,就是动她的头发。 “你前面的碎发掉出来了,我帮你弄一下,挡住你的视线了。”傅弈一本正经地解释。 夏双头都不想抬:“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操心。” “是啊,我就喜欢操你的心。” 夏双不说话了,她发现,傅弈又开始耍他二流子的特质了。 “对了。”傅弈突然问,“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烦我,还故意跟我拉开距离,明明你心里想我想得不行,干嘛这么委屈自己?” “什么叫我想你想得不行了?”夏双终于抬头,对上傅弈那双闪着光的桃花眼,不悦道,“你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呵呵。”傅弈轻笑,睨了她一眼,说,“其实我知道,程青不喜欢我,一直拿你当周州的女人,他这么维护你,也是因为周州。而你不想跟我靠近,是因为我身边桃花不断。” 顿了下,他继续往下说:“可是我……” “别说了。”夏双打断他,“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那些未知的事情我不想去猜测。目前,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可你是夏云美,又认识了我,这辈子,你的生活注定充满刺激。”他盯着夏双,“你跟我一样,有颗躁动不安的心……” “我跟你不一样!” 傅弈的话似乎激怒了夏双,她眼神严肃地看向他:“夏云美有颗躁动不安的心,可我夏双没有。傅弈,过去和以后的事都不要再过度纠缠了,我们还是各自过好当下吧。更不要再强调我就是夏云美的事实,我是夏云美,可那不过是个称呼,人是会变的,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 自从那日求得签上所言,她就知道,她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没什么好挣扎的。 挣得个头破血流,还是改变不了结局,有什么意义呢? 闻言,傅弈能感知到,夏双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她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了,那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一把抓住她正在摘菜的手,目光凝视于她:“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你能不能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 “那你的心里话呢?”夏双抽开手,反问,“告诉我了吗?” 傅弈蹙眉。 看着她的手慢慢从他手里滑走,再欲抓时,她迅速收回。 “夏云美!” “姐!” 房间的陈生把房门打开,突然喊了一声,夏双应着:“怎么了?” 陈生说:“电脑卡了!” 正玩得激烈的时候,电脑不给力,房间里的几个孩子都要炸锅了。 “你去弄一下吧。”夏双跟傅弈说。 她现在这个状态,也不适合过去。 “我不去。”傅弈还不高兴了,夏双诧异地看着他,只听他又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这男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那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 她生气着呢,迅速站起来,头有些晕,没站好,幸好傅弈及时扶住她:“你看看你,就该顺着我,乖乖在这等着,我去。” 将她扶稳后,偷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就迅速闪看。 夏双气得在后面骂他:“以后你不许碰我!” 声音很小,傅弈听到了,他又大步过来回她:“我可做不到。” 说完,朝她一挑眉就闪身进了房间。 他算是发现了,现在跟夏双相处还不能正儿八经的,就得横着来。 夏双气得把手里的菜都丢了,盯着房门盯了一会儿后,又乖乖将菜给捡回来。 当天晚上,傅弈就派人找到那些找夏双麻烦的女人。 她们根本不是小倩的什么姐妹亲戚,而都是拼凑过来的。 那个小倩也没有真人,都是捏造出来的。 “说吧,谁找的你们?” 几个小混混把领头的那个女人给揪出来,拎到傅弈面前。 傅弈翘着腿,嘴里叼着根烟,在一堆烟雾中看着她们,等着她的回答。 这几个女人,在被带到傅弈面前时就已经受了些苦,此时看到本尊,长得帅是真,可阴沉冷酷的做事风格就已经把她们吓得不敢乱说一个字,个个低着头竖着耳朵,看看傅弈面前的女人怎么说。 “我,我真不知道啊爷……”女人跪在地上,脸趴在地上,都不也抬头看,浑身都在哆嗦,“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傅弈旁边的豹纹男吼了一句。 女人吓得更是趴在地上,傅弈抬手,制止了豹纹男,慢条斯理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耿琴……” 嘴抖得话都说不圆了。 “哦,耿姐姐是吧?”傅弈站起来,在她面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她面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我……” 显然,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太为难了。 “啊!” 女人痛苦地尖叫。 十指连心哪。 身后的几个女人也吓得叫起来。 傅弈毫不犹豫地踩在她的手指上,嗓音阴冷:“还是不知道是不是?” 没几个人能忍受得了这种疼痛,耿琴就属于这种,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将傅弈想要知道的都抖了出来。 不过,耿琴接触的,也不是真正的上家,傅弈也没有再为难她。 经过这么一折腾,耿琴哪里还敢造次? 等她们都离开,傅弈交待豹纹男:“还是要盯紧她们,再有动作,就卸了她一只胳膊。” 豹纹男眉眼一动,点头应好。 自家老大很久都没这么粗鲁过了,这是打算重操旧业? 那些个女人最好是长点心眼,傅爷可是玩真的。 这边耿琴遣散了那些女人后,一回到家就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办啊表姐,我……” “你不仅被傅弈盯上了,还抖出了我是不是?”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冷酷,听得耿琴心里直颤。 “没有没有。” 虽然知道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但耿琴还是连忙摇头:“我实在没办法啊,只好按您说的供出了老五。” 见那边没了声音,耿琴还以为哪里说得不对,只好等着,忽然电话里声音又出来了:“很好。” 耿琴心里稍微放松。 “那后面该怎么办?”耿琴琴试探着问。 “当然是按计划进行。” 见耿琴没了声音,这边哼了一声:“怎么,怕了?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高利贷!” 耿琴也豁出去了,赶紧道:“知道了,一切都听表姐安排。” 收了电话后,耿琴擦了擦额间的汗,回想着她今天在傅弈面前的状态,到现在腿还在打颤。 傅弈这个名字,她当然听说过,虽然是个混混,可也是个富二代。 都说他在傅家不得宠,自己创业,慢慢洗白,但对于他的手段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识。 或许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所以将她给吓住了。 耿琴就是这么想的,大概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吧。 因为跟傅弈相比,她更了解的是刚刚跟她通话的袁野。 如果不按照她说得做,她一样会死得很难看。 耿琴没有选择。 假期最后一天的时候,陈生说要带夏双去傅弈的公司看看,夏双拒绝了。 “你是不是跟他约了?”夏双看出来了。 陈生挠挠头:“姐,你不反对吧?他说要跟我研究一个问题,然后就回学校了。” 夏双笑道:“没事,你去看吧。” 不过她叮嘱道:“但是你要清楚,你现在还小,主要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多余的时间再帮他研究游戏。” 陈生见夏双没有不高兴,顿时来了精神:“放心吧姐,我现在学习成绩都上升了。” 夏双笑笑。 “需要我送你过去吗?”夏双问。 “那最好了。”陈生搂着夏双的胳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姐,那天傅弈走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陈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都被折成好几道印子了,他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姐,我这两天忘记给你了,还好没被我弄丢。” “这不是没丢吗,没事。” “你不看吗?”陈生问。 夏双已经带着陈生上车了,启动了车子:“不急。先送你过去。” “哦。”陈生眼珠子直转,“姐,你跟他还有可能吗?我觉得他挺好的。” 以前是不了解,但经过长时间接触后,陈生是真的很喜欢傅弈,他特别真实。 “没可能了。” 夏双看向陈生,见他一副奇怪的表情,她笑道:“但这不影响你跟他交往。我跟他的事跟你无关,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陈生只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表情跟焉了般。 送到驰越门口后,陈生下车,夏双看到傅弈从公司大门口出来,她连告别的话都没跟陈生说就调转车头离开。 几秒后,手机响起,是傅弈打来的。 为了表示自己心里没鬼,夏双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接听了,同时减缓了车速。 “你跑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傅弈的语气倒是轻松得很,“再说了,就算吃了你,你也不会少块肉啊。” 整天黄段子不断,夏双刚想挂电话就听傅弈又改了语气:“来都来了,干嘛不进来?不想看到我?” 夏双沉默没有说话,傅弈又说:“行了,你还在开车吧,那就不说了,注意安全。” 夏双咬着下唇,不知道接什么话,因为什么话都被傅弈说了,弄得她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欠妥。 “小姐姐,你能不能出个声,让我放心一下?” 她最见不得傅弈喊她小姐姐,赶紧道:“知道了,我挂了。” 然后不等傅弈回应,就将手机挂了。 这才发现自己这心里怎么这么乱糟糟地乱蹦? 陈生在一边听傅弈说话,惊得一脸:“你敢这么跟我姐说话?” 什么吃了不吃了的! 傅弈搭着他的肩膀,挑眉道:“你姐就吃我这一套。” 陈生向他竖起大拇指,言归正传:“今天教我什么技术?” “急什么,先带你去见几个兄弟。” 傅弈所谓的兄弟,就是一起研究开发游戏的合伙人,陈生这心里能不激动吗? 他是真的拿他陈生当自己人看啊。 不过很早前傅弈就说了,这一切都是看在他姐的份上。 所以说,这准姐夫他是认定了。 假期结束,夏双也回归正常工作了。 果然,放员工三天假是没错的,回来都能量满满,连跟她打招呼的声音都宏亮了。 办公室里,是程青不请自来。 他很久没有故意很早地在她办公室等她了。 夏双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她没迟到啊。 “夏总。”程青转身喊她,好像有事要跟他说。 “嗯。”夏双应了一声,特别留意了一下他的脸,恢复得还不错。 程青直接问:“听说你遭人围攻了,知道是谁干的吗?” 夏双摇头,不过她说:“她们声称是给一个姐妹讨公道,因为那个姐妹喜欢傅弈。但后来我想想,似乎是故意制造这起围攻的,我还没想明白是谁干的。” 以她的能力,她不可能查出来。 这次提到傅弈,程青的神情起伏没从前大。 “需不需要我帮你?”他突然问。 “嗯?”夏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连忙说,“不用了,这种事其实挺正常的,再出现,直接让傅弈出面解决就可以了,我们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程青看向她,随后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又是一个周末,袁野的别墅里出现了一个男人,身形高大颀长,却不是钱立楠。 “哪阵风把你给刮回来了?”袁野看到他,先是一愣,而后便笑了,“这次打算待几天?” “说完话就走。”男人的声音很是冷漠。 袁野挑眉:“不会是为了跟我说夏双吧?” 男人眼眸微眯:“告诉你手底下的人,注意点分寸。” 袁野听到这样的警告,没有不高兴,反而笑道:“我的弟弟,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第114章 做贼心虚 被袁野唤作弟弟的人,正是程青,同父不同母。双方家长相继离世后,一切都交给了这姐弟俩。 可程青这人一向低调,外人从不知他的身份,倒是袁野,轰动了整个睿城。 她人如其名,向来狂野,从没人敢得罪,因为袁家黑白道上横行,不然她也没这个资本。 对于程青那点事,作为自家姐姐,知道得还是挺清楚的,只是没有戳破罢了。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程青转身看向袁野,眯眼道,“我只是让你的手下注意点分寸,你就不高兴了?” “干嘛不高兴?”袁野从茶几上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衔在嘴里,声音含糊,“不管怎么说,你终归是我弟弟,有些方面,我还是要让着你的。” 这话说得没毛病,可程青听着,心里就是不爽,眼神有些不悦地盯着她,只听她来了个但是。 “只是,现在这个叫夏双的女人,有点让我不爽,你说怎么办?” 程青知道她还有下文,没有急于开口,果然,袁野继续道:“不如你再等等,把好戏看完,我保证,她不会少一根汗毛。” “那最好。” 程青说完就闪身离开。 他的身手还跟从前一样。 不管她导演的是场什么戏,只要能保证夏双是安全的就可以。 程青所求不多,他也不是真的关心夏双,他只要她正常活着就行。 几乎是程青前脚刚走,钱立楠就进来了。 他很机敏,察觉到这里来过其他男人,一把捏住袁野的下巴:“谁来过?” 她都有点疼了,可她就是喜欢这种刺激感。钱立楠很久没对她动过粗,她甚是怀念,故意不说话,挑衅地看着他。 钱立楠眯眼。 相处时间长了,他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于是玩了一个坏人与小天使的游戏。 袁野心满意足,钱立楠也没将那来人当回事,不过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她也没细说,开玩笑说他是狗鼻子,打着闹着,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钱立楠要回江城,袁野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怎么三天两头往江城跑,你还把我放在眼里么?” 钱立楠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毕竟辉和才接手,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去盯着,等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才一个公司而已,就将你忙成这样,要是多给你几个公司,你能吃得消嘛?” 不知道袁野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钱立楠是听出端倪来了,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那要看袁姐姐给不给机会锻炼了。” “去你的,别在这耍嘴皮甜,我可不吃这一套。” “那你想吃哪一套,我都奉上。” 男人的眼神极具魅惑,这也是袁野偏爱他的理由。 也不知道是个人嗜好还是怎么回事,只要钱立楠看着袁野,袁野的身子就软了,更别说被他撩了。 关键是,钱立楠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她很受用。 经历的男人不少,也就钱立楠最能满足她,而且还总有惊喜。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这个男人了。 所以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喜欢什么,她就用什么满足他,他喜欢自由,她就给他自由,他喜欢钱,她就用钱去砸,他喜欢权,她就放权,他喜欢事业,她就帮他创业。 先将他绑了再说,她就不信,他最后还能离得开她。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袁野心情好了,跟他说:“等你这次从江城回来,我带你到公司去看看。” 跟袁野在一起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她从来没跟他提起过公司的事。 在钱立楠看来,袁野就是个神秘的女人,他一直都很好奇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她从来不去公司,就连电话都接得很少。 可以说,袁野是真有本事,她一定有一个非常忠诚于她的团队。 他捏着她的敏感点,语气暧昧:“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又高了一个台阶?” 在钱立楠离开袁野的住处去江城时,袁野给她的心腹蒋立打了一个二十分钟的电话,挂了电话后,她手掌抚向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在旁边有规律地敲着。 又打了另一个电话后,这才起身出门。 五一假期过了都好几天了,夏双也没见傅氏集团有什么反应,难道程青没有去找傅彦霖? 其实夏双还是很想跟傅氏合作的,过去的几天她也在思考,如果傅氏坚持让驰越做第三方,尼顿又能怎么办? 如果夏双坚持要跟傅弈合作,程青又会是什么态度? 或许,他会为了尼顿而松口。 但这都只是夏双的猜测。 既然她已经拒绝傅弈,那后面的事就顺其自然吧。 然而,就是当天下午,傅彦霖带着助理亲自过来了,而且程青还不在,夏双稍微有些愣神,之后便恢复平静。 带着他进了会议室。 “你别诧异,我特别挑了个程青不在的时间。” 看来傅彦霖是有备而来,今日程青要在外面见两个客户,一天都不会在公司。 夏双只是笑笑,等前台将茶水上来后,她才问:“是想跟我讨论关于让驰越做第三方的事吗?” 傅彦霖点头,看着夏双。 他真是好久没见她了,这一见,中间都隔了好几个月,而且还发生了不少事。 他对这个女人真不能小觑。 “夏总果然聪明。” “过奖了。”夏双笑了,可也直言,“我跟我们程总已经达成一致,不会跟驰越合作。” 傅彦霖倒是意外夏双这么坦诚,他道:“是对驰越有意见,还是对傅弈本人?” 夏双浅笑:“这只是我们做事的风格。” 顿了下后,夏双继续往下说:“当初我们是十分想跟傅氏合作的,不过……” “我知道。”傅彦霖打断她的话,“当初我们选择第三方时应该跟你们通个气的,但那段时间实在太忙,真没注意到,是我们的失职。可是现在我们已经选定,而且我十分看好驰越,交给他,我放心。” “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你弟弟?”夏双有意问。 傅彦霖定定地看着她,低头浅笑:“这一点还真是没有,毕竟,我跟他的关系也就那样。我是个比较看重利益的人,经过甄选,我最看中驰越。” “所以您是来说服我的?”夏双看着他问。 不仅亲自跑来,还特别找了个程青不在的时间,知道程青会不同意,所以想先说服夏双,再由夏双去说服程青。 傅彦霖呵呵一笑:“说服你,也是需要理由的,你知道我有什么理由吗?” 夏双倒也配合着去猜测:“因为驰越能让你赚钱,你又不想放弃尼顿?” 只见傅弈摇头,夏双挑眉:“愿闻其详。” “因为温佳艺。” 他的妻子? 这事是不是扯得有些远了? 夏双倒没有出声,不过她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傅弈请温佳艺帮忙,怕傅氏不跟他合作,或者知道尼顿不想跟他合作,担心傅氏会换了他? 心里倒是微微动了一下,看向面前的男人,没有出声,听他继续往下说。 “是她说,你帮了很大的忙,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昨天去医院检查,说可以要孩子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也值得惊喜,看得出,傅彦霖很高兴,嘴角边是难掩的喜悦。 他继续说:“佳艺说,你一直希望尼顿发展得更好,她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吗? 夏双沉默。 连温佳艺都看出她想把尼顿发展得更好。 当初帮她确实是有心为之,可没想到,她会在这件事上劝她,她还以为她是为了傅弈。 见夏双不说话,傅彦霖又开口:“之所以今天会选择你们程总不在的时间,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比他更加理智,懂得分析利弊,会权衡。商场上,利益为先,程青太冲动,私人感情太重,这反而制约了他,不利于尼顿的发展。” 如果从利益角度出发,失去这次跟傅氏合作的机会,尼顿的确很亏。 所以傅彦霖这次过来,不是因为傅弈,而是因为温佳艺。 “傅总真是很爱您的夫人。”夏双由衷说道。 傅彦霖呵呵一笑,脸上都柔和了不少:“夏总也会一样,会遇到一个十分爱你的男人。也许,他已经出现了。” 夏双怔住,傅彦霖意有所指,她却无意猜测。 “这件事让我再想想,等程总回来,我会和他商量。” “好。”傅彦霖与她握手,“期待合作。” “谢谢。” 送走傅彦霖后,夏双就接到童瑶电话,听她声音不对,问清地址后赶过去。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童瑶正在外面买东西,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味儿的东西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眼睛都是花的。 当时正要过马路,幸好她反应过来,就坐在了马路边给佐洋打电话,可佐洋的电话无法接通,可能在开会,手机也没带。 童瑶这会儿话都说不清了,眼神都不对了,夏双意识到不对,将她扶上车后,迅速往医院赶。 可不巧的事,车子突然抛锚,出故障了。 童瑶已经半晕了过去,夏双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时,车窗被人敲响,看到是傅弈,夏双一把抓住她:“快,送她去医院!” 傅弈以最快的速度将童瑶送去了医院,经过检查,竟然要做手术。 夏双看着傅弈,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严重? 问到家属的时候,夏双迟钝地应了一声,歪歪扭扭地签了个名字。 “不会有事吧?”夏双拉着傅弈问。 傅弈感觉那些医生的神色有些严肃,已经打电话给苏华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不会有事的。”他安慰地抚着她的背。 夏双转了一圈后,才想起来要给佐洋打电话,先前听童瑶说他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正好,她打得时候,打通了,但是个女人接的。 夏双顿时火冒三丈,童瑶出了这么大事,他电话打不通,差点就要出人命,他竟然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请你让佐洋接电话!” “不好意思……” “让你叫他听就叫他听,出了人命你负责啊!” 傅弈看她情绪激动,在一旁揽着她。 不多时,佐洋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夏双也平静了:“童瑶在三院,你赶紧过来。” 一听童瑶在医院,佐洋不淡定了,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童瑶怎么了?” “来了再说吧。” 夏双还是不高兴,可她已经克制了。 挂了电话后,身体都在颤抖,她是被气的。 她庆幸童瑶聪明给她打了电话,不然她今天可能就要死在大马路上了。 “男人真是靠不住。”她嘀咕了一句。 虽然声音很小,可傅弈还是听到了,站到她面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可别一杆子打死一众人,我可不是,今天还多亏我呢。” 瞧他这邀功的样儿。 夏双呛他一句:“是啊,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虽然心里有气,可傅弈说得没错,今天本就是多亏了他。 看到他的那一刻,夏双的内心一下子就稳了。 在大事面前,男人果然比女人镇定许多。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傅弈怕她太紧张,一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夏双却没有什么耐心,随口道:“等童瑶安全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可耍赖,天地为证。” 一顿饭而已,还天地为证,她摇摇头:“是,我说的。” 傅弈勾唇轻笑。 就在这时,苏华过来了,看到苏华,夏双就知道是傅弈叫的,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是真的很细心,她就没有想到,只知道担心着急。 “怎么样?”苏华问。 “还在里面。”傅弈神情严肃,交待她一句,“仔细点儿。” 苏华点头,神情亦是严肃。然后苏华去隔壁换完衣服后就进去了。 他们两人之间好像在进行着某种对话,夏双没看明白,此时她也没心思追个究竟,正好这个时候佐洋过来了。 来到医院后,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满头满脸的汗。 一下冲到夏双面前,气喘吁吁地问:“童瑶怎么样了?” 本来夏双还想骂他几句的,但看他那么着急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蹙眉道:“还在里面,我也不知道情况。” 佐洋自言自语:“怎么这么严重,还进了手术室?” 夏双也是一脸茫然,但她还是说了一句:“在找我之前,她给你打电话了,但你的电话没有打通。” 佐洋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一脸诧异,夏双板着个脸问:“接你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 佐洋在心里问了一遍,脑子飞快地转着,刚才因为担心童瑶,脑子都不听使唤,好半天才想起来了:“哦,你是说小秦啊,她是我助理。” “助理?”夏双明显不信。 “对,行政部给我招的。”佐洋一脸怀疑,“不会是因为我在开会她没将电话给我吧?” “换了。” “啊?”佐洋一怔。 夏双重复道:“把你的女助理换掉,换成男的!” “哦,是,好!”佐洋反应过来后,立马点头。 傅弈看着这姐弟俩的样子,直想笑。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佐洋竟然这么听她的话。 看来是真喜欢童瑶那姑娘。 佐洋喜欢童瑶,傅弈当然高兴。 苏华已经进去很久了,里面还没有任何消息出来,几个人在外面等得都有点着急。 “不是说两个小时就好了吗?这都两个半小时了。”夏双看着时间问傅弈。 傅弈却说:“没说多长时间出来。” “医生说的,我听到了。” “我没听到,你是幻听。”傅弈看着夏双,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别这么紧张,有苏华在,她不会有事。” “真的吗?”夏双这心里总是不能安定。 可傅弈却神情坚定:“当然是真的,你应该相信我。” 相信他。 现在,除了相信他,再也没有别的可做的了。 这时,程青也赶过来了,是夏双后来通知的。 他进去后又是两个小时过去。 夏双身心俱疲,傅弈去外面买了些饭给大家凑合着吃。 都没吃多少,估计都没心情吃。 “饭不吃算了,把这杯奶喝了。” 夏双正好也想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将热牛奶捂在手上,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这一年里,她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所以她怕,只要一想到如果童瑶也出了什么事,她浑身就忍不住颤抖。 身边的人,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这人哪,仿佛离开这个世界是个多么简单的事,让人始料未及,实在可怕得很。 死了就是死了,真真实实地没有了。 她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才会这么伤感吧? “你怎么了?”傅弈发觉夏双的不对劲,坐到她旁边。 现在每个人都在为童瑶担心,夏双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了,摇头浅笑:“没事,就是有点冷。” 夏双的话刚落音,整个人就落入了傅弈的怀抱。 别说,男人的怀里真是温暖,不仅如此,还有安全感。 夏双有些想不明白,人为什么非得需要安全感这种东西呢? 而且一沾染上,她还舍不得离开。 她没有力气,又是过于温暖的怀抱,也就随着自己来了。 “傅弈!” 突然,一道紧张的女声喊过来,有些熟悉,傅弈跟夏双几乎是同时抬头望过去。 只见一位腹部明显隆起的年轻女人,神色慌张地大步来到这边。 在看到傅弈怀中裹着别的女人时,她一阵惊诧,这是? 她似乎对看到的现场有些没弄明白。 而在傅弈怀中的夏双在看到陈奕舒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还特别拉开了她跟傅弈之间的距离。 这就是做贼心虚吗? 夏双内心有些慌地看着陈奕舒,还有她的肚子。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就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也不知道陈奕舒是怎么想的,她径直来到傅弈面前,连看都没看夏双,抬手抚向他的脸,关切地说:“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第115章 露骨的情话 也许是怀了孩子的原因,陈奕舒的眼里满是担心与柔情,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以前的她,是可以用“糙”来形容的。 之所以这么匆忙赶到医院,是因为她父亲派给她的保镖看到傅弈的车子出了故障,这才通知了陈奕舒。 当时陈奕舒正因为孕吐的原因带着两个保镖出来晃晃。 只是赶到医院看到的竟是傅弈怀中抱着一个女人,她以为她会看到多么可怕的一幕,然而这样一幕也没让她心里放松多少。 在傅弈怀中的女人站起来时,陈奕舒看清了,她是夏云美,哦,不对,她现在叫夏双。 她看到了她的不自在,但她自动忽略她的眼神,径直走向傅弈。 她的关心是那样真切,傅弈就有些蹙眉,这太不像正常的陈奕舒了。 他将她的手握住拿下,淡淡道:“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你车子在路上遇到车祸,我担心,所以就过来了。” 傅弈默了下,将她扶着:“你看,我现在没事。” 傅弈看向夏双,夏双已经站得足够远,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听男人说:“是夏双的朋友有点事,她的车正好抛锚,我送她们过来。” 陈奕舒这才看向夏双,心里这才清楚原来是这么回事,是家里做事的弄错了。 她微笑着关心问道:“夏小姐没事吧?” 夏双感觉陈奕舒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不仅疏离,而且有陌生感,她面上依然笑着,回她:“我没事,现在我朋友还在里面。” 夏双又看向傅弈,说道:“今天谢谢你了,这边有佐洋在,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陈奕舒倒是没出声,视线移向傅弈,傅弈也正好看向她,征询她的意见:“那我先送你回去,你这个大肚子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对于陈奕舒而言,她很清楚,傅弈将她送回去后,自然还是要到这里来的,还不如她一直待在这。 只是,他也说了,她一个大肚子待在这,他会不放心,意思还是要先送她回去。 她正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留下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夏双和佐洋最先冲过去,出来的是程青,他扫了一眼面前的所有人,视线在陈奕舒脸上停了两秒。 虽然程青只露出两只眼睛,但她还是认出他来,秀眉微皱后即刻放松下来。 “怎么样程青,没事吧?” 程青看向夏双,回道:“已经抢救过来了,只是刚才失血过多,需要输血,现在医院血库的血不多,你们谁是o型血?” “我是。” 夏双跟傅弈同时应声。 “我来吧。”傅弈上前一步,陈奕舒不得不松开他的手臂。 可夏双说:“不用了。” 然后问程青:“我一个人够了吧?” “可以。” “好,那就……” 夏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弈打断:“不行,你晚饭几乎没吃,再抽血身体会受不了。抽我的。” 他语气虽然没有太多的不悦,但非常强硬,夏双都感觉没有力气去反驳。 不过,最后还是程青决定,他看向傅弈,提醒:“你身边还有个孕妇需要照顾,就不麻烦你了。夏双是我的老板,我会注意。” 然后又看向夏双:“我叫护士带你去准备。” “好。” 夏双进去后,没有再看傅弈,而傅弈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她。 这一切都看在陈奕舒眼里,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涨,忍不住用手去捂。 “怎么了?” 陈奕舒摇头,顿时脸色就苍白了:“没事,可能有点累。” 但傅弈不放心,还是带陈奕舒去妇产科去检查了一下。临走前,交待了佐洋一些事。 陈奕舒虽然人是跟着傅弈走的,可心却始终留在有夏双的地方,她发现,傅弈比从前细心多了。 经过检查,确定陈奕舒只是有些疲惫,并无大碍,傅弈直接送她回家。 路上,两人竟是无语的沉默,这让陈奕舒心里有些难过,她在想,是不是她的出现让傅弈不高兴了? 而且好多天过去了,自从上次两人见面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她,更别提结婚的事。 其实连她自己都奇怪,之前她父亲逼她跟傅弈结婚时,她还极力反对,甚至用自杀威胁,可后来她发现,这种方式,可以让傅弈绑在自己身边。 她的心不知何时产生了扭曲,即便傅弈不爱自己,可说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的丈夫。 她甚至在想,她这一生都活得潇洒,可这潇洒却一直被她父亲控制的,她不想再让别人控制她,她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那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身边这个男人。 她一直盯着傅弈看,傅弈发现了,回头看她,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傅弈,你是不是不高兴我今天的出现?”她突然问。 傅弈说:“当然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那就好。” 她的手轻轻缠上他的手臂,并不影响他开车,而傅弈也并把这当回事。 果然,傅弈将陈奕舒送回去后就要走,陈奕舒拉住他:“还要去医院吗?” “嗯。”傅弈毫不掩饰自己对夏双的担心,“她没吃晚饭,又抽了血,我不放心。” “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你不必担心的。” 陈奕舒的意思如此明显,只有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在家中孤独一人,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真正该陪的人是她呀。 可傅弈却说:“那是别人。” 那是别人,不是傅弈。 他要亲自看着她没事,他才放心。 “她知道你这么关心她吗?”陈奕舒的眼神明显落寞。 傅弈笑:“她无需知道。” “快进去吧,我走了。” 说完,傅弈一点儿也没有留恋的开车离开。 他担心她,是真的没有上心啊。 陈奕舒直到看不到傅弈的车子才转身进屋,刚进屋,手机就响了。 最近,她父亲想通了,竟把手机还给了陈奕舒,可陈奕舒又觉得,有了这个东西后,反而还徒增了烦恼。 大门还没关上,手机就响了,是那个号码,她记住了。 眉心微拧,她还是接听,顺便坐上了客厅的沙发。 “到家了?”那边的人问。 陈奕舒笑得冷漠:“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你的孩子,程大医生?” 刚做完童瑶手术的程青确实有些疲惫,他很久没有处理过这么复杂的手术了,也不知道那们童瑶小姐是得罪了什么人,让她遭到这样的对待。 也庆幸她送医及时,不然那条小命也就此报销了。 做完手术后,程青并没有久留,因为那边还有苏华在,随便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此时他正在自己的车内,捏着眉心,看着路边的男男女女,甚至还有很多孕妇,估计都是出来散步的。 搂腰搭肩的,让他提不起兴趣。 倒是这电话里的女人让他来了兴致,回道:“我当然是关心你。这晚上一折腾,怕你动了胎气,到时候损失的可是你。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现在也只有你的肚子能博得傅弈的一些同情,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吗?” 听着程青的话,陈奕舒刚刚还轻柔地放在腹的手掌,突然用力,她恨不得将里面的东西挤出来。 “你简直就是条狗!”陈奕舒突然爆粗,连自己的老子都骂到了,“你跟陈林一样,就是条狗!” “啪!” 她将手机摔在了地上,顿时就开了花。 她眼神凶狠,愤怒地看着地上已经碎掉的手机,胸口不断地起伏着,仿佛还没有消气。 正好这时大门打开,陈林跟刘管家一同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 刘管家关切地问。 而陈林,抬眼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手机,什么也没说,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你站住!” 陈奕舒语气不善,还是对着自己的父亲,刘管家听后一惊,不动声色地看向陈林,陈林则微微蹙眉,眼神睨向陈奕舒,不悦道:“你在跟谁说话?” 陈奕舒挺着大肚,却是一阵冷笑:“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就是在跟谁说话。” “我看你是病得不轻,胡言乱语!” 显然,陈林在忍耐她。 最近,他总感觉陈奕舒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而且还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奇怪的话,他就觉得陈奕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陈奕舒一步步逼近陈林,让他有种紧迫感,听她一字一句道:“我从来都没有病,有病的是你。” 顿了两秒,她说:“爸,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早发现,早治疗啊。” 瞧她那一副诅咒的小眼神,看得陈林心里都有点发颤,他何时见过她这样? 一旁的刘管家扯着陈林,冲陈奕舒道:“小姐,老爷刚刚参加一个饭局,喝了不少酒,估计现在心里还难受着呢,还是先休息吧。” 说着,就扶着陈林往他房间走。 在与陈奕舒擦肩而过时,她冷声一句:“真会装。” 然后毫不停留地上楼,陈林看到的是她潇洒的背影。 陈林不知道的是,陈奕舒一进了房间就躺在床上,任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流到耳朵里也不管。 而陈林这次还真不是装,他确实喝了不少。 最近城里事多,有几个地方还一直有问题,作为领班人,他总要做点什么,不然这个位置可保不长,说下来就下来了。 真下来了,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他还能回到从前的贫穷日子? 恐怕只会害怕吧? 傅弈赶去医院时,发现夏双睡着了,确切地说是昏迷过去的,正在吊营养液。 她的身体何时这么差了? 傅弈蹙着眉过去,苏华刚帮她检查完,拦住傅弈:“得了,没问题,就是心里压力比较大,精神上有些紧张导致。” “童瑶那边怎么样了?” 傅弈再次看了夏双一眼,跟着苏华出来。 提到童瑶,苏华她看的俊脸上微微皱起:“已经没问题了,不过这次伤得比较厉害,不休息个半年,恐怕都恢复不过来。” “这么严重?”傅弈狐疑,“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中毒了?” 不仅中毒,而且还是好几种难解的毒掺杂在一起,所以手术才花了那么长时间。 之所以给她输血,是因为当时为了解毒,给她放了不少血。 “看来是有人盯上了她。” 听了苏华的分析,傅弈得出结论。 苏华不理解:“我已经问过佐洋了,他得罪的人,恐怕除了马潇潇父女,再无别人。就算马江再能耐,可他的圈子就那么大,哪里有能力搞到那些玩意儿?” 突然,苏华一拍大腿,看向傅弈,傅弈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的秘密,一脸严肃地等着,没想他却说:“你不是说带我去找好玩的的地方吗?这都过多长时间了。” 傅弈骂了一句:“滚!” 他转身就要进病房,被苏华拽住:“你等一下,跟你说正经的。” 傅弈看了他一眼,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童瑶的事可能跟顾朔有关。” 果然,听到这样的话,傅弈的脸充满疑惑,苏华得意地笑起来,再次提及那个好玩的地方时,傅弈说等童瑶这个事结束就带他去。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阿朔有个大姐大,一直罩着他,就是你的很多忙,他都是请她帮的。这个姐姐吧,听阿朔提起过,应该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他有意思,只是那时候阿朔还小,她没下得去手,一直在等阿朔长大,正好阿朔身边也没女人,没事的时候就陪陪她,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可最近,你不觉得阿朔跟那个童瑶走得很近吗?” 苏华意有所指:“那天我去找他玩,你猜我看到了谁?” 他卖了个关子,傅弈白他一眼:“你看到童瑶在他公寓里工作是吗?” “你也知道啊。”苏华惊叹,“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以前阿朔可从来不会让女人去他家里工作的,这人童瑶可是第一人。这说明什么?说明阿朔对她不一样!” “所以呢?”傅弈挑眉看他,“他那个大姐就向童瑶动手了?” 傅弈说完,也在思考他自己说的话。 在傅弈的整个人生中,顾朔帮了他很多的忙,不论大的还是小的,尤其是在驰越最困难的时候,他还帮他找到了很多合作的客户。 而且他的眼线非常多,这些事傅弈并没有过问,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段,可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 苏华嗓音都提高了,生怕傅弈不赞同他说的:“肯定啊!一山不容二虎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傅弈问。 “于晓。”苏华一边摇头,“我早就提醒过他了,可没想到还是……” “海城的于晓?”傅弈重复。 苏华却摇头:“具体是哪里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经常在海城出没。” 如果真是她,傅弈倒是不陌生。 虽然没见过本人,但名字是听过,是个厉害有手段的女人。 跟睿城的袁野有的一拼。 见傅弈久久不说话,苏华又扯着他问好玩的地方,傅弈就当没听到:“我晚上要待在这儿,你跟顾朔先说一下这边的情况,明天我再去找他。” 这次童瑶没事,她可能还会再次出手。 童瑶的身体已经在这次的事件中大受损伤,如果再来第二次,她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苏华走后,傅弈在外面抽了支烟又嚼了口香糖才进去的。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夏双才幽幽醒过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有吃的吗?我饿了。” 一开口,便是这话,傅弈准备好的开场白都还没来得及说。 他有些哑然,笑了笑:“有。” 然后将一直保温的营养粥打开,盛了一碗。 “童瑶怎么样了?”夏双在昏过去前就知道童瑶已经完全没事了,“醒了没有,吃东西了吗?” 傅弈看着她两秒,确定她不会再问了,才回答:“她已经醒了,状态挺好的,她也吃过了,这就是她吃剩下的。”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粥。 夏双弯唇笑了一下,傅弈没抵挡住,弯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夏双睁大眼睛,抿了抿唇,白皙的脸蛋上添上了一团红晕,显得好看多了。 “快吃吧。”傅弈舀了一勺放在她唇边。 夏双也没矫情,张开嘴巴。 真是饿了,夏双吃完了后还喝了一包牛奶。 “谢谢你了。” 谢他今天的所有。 傅弈放好东西,重新坐在她面前,就那么盯着她,直到盯得她脸红,他才放过:“一顿饭还能打发吗?” 夏双想了一下:“那就两顿吧。” 傅弈勾唇:“十顿。” 夏双张大眼睛看他,最终同意:“没问题。” 此时,已经回到江城的钱立楠将所有事情办好后,来到了夏双的住处,可按门铃没人接,电话也关机。 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后,就用了一些小技巧将门打开了。 换鞋的时候,他看到了放钥匙的盒子里有张信封比较引人注目,普通的黄色牛皮纸,似乎还没有拆封。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最终放下去,等鞋换好后,那张信封一直在他眼前晃,于是,他又拿起来,轻轻拆开。 里面除了有一把钥匙,还有一张小便签,是非常露骨的情话…… 钱立楠的手逐渐捏紧,将便签捏成一团砸在地上,可还是不解恨,最后冷笑着将纸团烧成灰烬。 第116章 脏 夏双第二天就出院了,傅弈亲自接她出院,将她送到小区下面就走了。他要出差,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顾朔是跟着他一起。 至于去哪里,夏双不知道,也没有多问,但看两人的神情,似乎不怎么好。 童瑶则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这期间一直是夏双跟佐洋轮流照顾。 虽然也出院了,但状态确实还是不太好,非常虚弱。 程青也没有详细说,大概怕说多了她们会害怕,只告诉她们是中了毒,被人盯上了,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如果想不到,那就自己多小心点。 因为这回童瑶是捡回了条命,有心人还是会再次动手。 其实程青说得已经可很可怕了,夏双以前虽然野,可也没遇到过这么狠的。童瑶当然也是如此。 倒是佐洋,他心里愧疚的同时也十分愤怒,当下就要去找马潇潇,被夏双骂了一顿,说他没脑子。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们当然还是要找到根本原因。 知道夏双有事,程青在公司就尽量帮她多做点事,不过他也在思考,这么复杂的毒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袁野,但袁野没接。 尼顿不忙的时候,夏双就带着童瑶去云阁做调理,尽量将身体里的余毒排出来。状态是好了不少,但还是虚弱。 佐洋还有工作,不能整天地陪着童瑶,但又不放心童瑶,想将童瑶带在身边,可童瑶不愿意,她还想工作。 夏双答应佐洋,她会照顾好童瑶,佐洋才放心离开。 “我觉得佐洋的提议挺好的,他身边正好缺助理,你去他那里玩玩学学挺好的。” 正是因为佐洋对她有意,不会真对她提什么要求,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过去了也就是打酱油,可她并不想这样。 “姐,我想像你这样,有自己真正的本事。”童瑶看着夏双,一脸的真诚,“你缺助理吗?等我好了,我能不能在你身边干活?或者说,这段时间我就可以学习。” 夏双没想到童瑶的想法这么大,以为她是静不下心来的,看来这段时间她在顾朔那边,确实锻炼了不少心性。 助理倒是不缺,现在小张做得还挺好的,她没理由让她离开,或者安排其他的职位。 不过,要想给夏双安排个做事的岗位,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夏双一直没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童瑶还以为这事令她挺为难的,毕竟她身体的状况在这,马上就说:“姐,我就是随便说说,其实我在顾医生那做着也挺好的。” 她在顾朔那边确实挺好的,也有可观的收入,可佐洋对这事一直很介怀,如果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更好了。 提及顾朔,夏双才想起来,问道:“你去别的地方,顾朔愿意放人么?” 夏双这话问的,童瑶好像听出了什么其他意思,她脸微微红了:“姐,佐洋误会就算了,你可别跟着他一起起哄了。” “怎么,这是真的打算跟佐洋过了?”夏双面带微笑,故意问。 夏双抿着唇:“那能怎么办呢,我早就是他的人了,他总得为我负责吧,万一我这身体有个啥毛病的,不还是他的原因?” 夏双摇头轻笑:“得了,别找理由了,太不适合你了。” 突然,她又问:“你觉得顾朔对你有意思吗?你整天跟他待在一起,应该有感觉吧?” 这么一问,童瑶还真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那天发生的事,他们起了一点冲突,她不小心咬到了他。 就因为那样,才有了后面她在他家里办公的情况发生。 后来,他对她确实挺好的,有时候感觉他看她的眼神是有点不太一样。 难道? 应该不会吧,他应该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跟他太不般配了。 “不会的。”童瑶说。 可夏双却在她脸上看出异样。 正是这无心的聊天,让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童瑶之所以会遇到这种事,会不会跟顾朔有关? 但顾朔这个人,好像没注意到他跟哪个女人走近过。 还是说,其实也有,只是她没有发现? 但不管怎样,夏双已经留了一个心眼儿。 几乎是马上,她就给傅弈发了一条微信问他:“你觉得童瑶的事会不会跟顾朔有关?” 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傅弈正在开会,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看到是夏双发的,看了一眼后微微沉眸。 一直到散会,傅弈才将这条微信给顾朔看。 “她知道了?”顾朔问。 这个她,是谁? 傅弈问:“童瑶?” 顾朔没说话,等于默认。 傅弈有些不悦:“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不可以打童瑶的主意。” 没错,他的确不该,童瑶名花有主,佐洋又得夏双偏爱。 也许,顾朔对童瑶,只是好感,没有其他,可偏偏就这好感,会害死人。 他依然不说话,傅弈再次开口:“你是害怕你跟于晓的关系被童瑶知道了她会看不起你?” 对于顾朔的沉默,傅弈是有些恼火的,因为这说明一个问题:“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顾朔自己都惊了,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没有遇到那个让自己动心的人,童瑶不过是他请过来替他工作的,他不可能看上她。 两人抽了一根烟后,顾朔说:“我想去找于晓。” 傅弈睨他一眼,沉声道:“你当然要去找她,但不是委屈求全。童瑶是需要人来保护,但那个人不是你,你只需要处理好自己跟于晓的关系就好。” 傅弈认为,顾朔只有在心里决断好,才有资本跟于晓谈,否则他还是会被于晓拿捏。 他拍了拍顾朔的肩膀:“你是我兄弟,我一直都在。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顶你。不用害怕跟她闹僵,更不用害怕她会对我怎么样。” 顾朔明白他的意思,以傅弈现在的能力,他不会被任何人钳制。 可是,童瑶…… 佐洋回到褚家后,童瑶就一直住在夏双这边,刚开始还是有点害怕那些动手脚的人,不过时间长了也没发生什么事,她们的胆子也大了,夏双开始恢复正常上班,而童瑶因为顾朔出差,她也不想一个人去他那边,就在夏双这里看看资料。 夏双给她准备了一些尼顿的资料,打算等她身体差不多可以的时候,就让她去公司上班。 至于顾朔那边,她已经想好说辞。 这天是周末,两人从外面购了很多东西回来,童瑶在放钥匙的时候,又看到了钥匙盒子里那个黄色信封,忍不住问道:“姐,你这信封里是什么呀,放在这都好久了,你好像都没拆呢。” 夏双已经换了鞋进去,外面太热了,她倒在沙发上都不想动了。 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好拆的,就是傅弈的一把钥匙。” 那是傅弈托陈生交给她的,就是东院的钥匙,反正她又不去东院,也不一直搁在那了。 “是吗?”童瑶还有些不信,拿在手里捏了捏,狐疑道,“姐,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呢。” 夏双微微睁眼,她当时拿到的时候,没感觉到里面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啊。 “真的姐,不信你拆开看看。”童瑶将信封递给夏双。 都送到手边来了,看就看吧,同时她也好奇,除了那把钥匙,到底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不会是傅弈写给她的小纸条吧。 夏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红色,童瑶看到了,抿着嘴偷偷笑,悄悄坐到她旁边准备偷看。 “不许看。”夏双避开她。 童瑶识趣,笑道:“行行行,不看,我去给你榨杯果汁,这天实在太热了,要夏天了。” 在确定童瑶去了厨房后,夏双这才慢慢打开信封,生怕拆破了。此时的心理倒是有些奇怪,之前拿到这个信封时,她还没觉得什么,可童瑶说这里面可能还有其他东西时,她心里竟莫名燃起了期待。 这期待一直攀延,爬到她的头顶。 里面的钥匙是早就知道的,她没有去动,而是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呀,还真有。 打开来看,是一张白色的a4纸。 这么大一张纸在里面,她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呢? 当下夏双就在想,真是不懂得情趣,也不拿有点颜色的。 不过一看里面的内容,寥寥数字,顿时让夏双定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 是傅弈说—— 你说你蠢不蠢,经历了这么多,还对我频频心动,欲拒还迎,于我而言,你不过就是我发泄欲望的工具,自始至终,都是。这把钥匙,是你碰过的,我嫌脏。至于你,你自己觉得呢? 夏双不知道自己在那呆了多久,直到童瑶喊她,她才回神,连忙收了信封,若无其事地看向童瑶。 “怎么了姐,你怎么哭了?” 是的,夏双没有发现,她哭了。 童瑶心下一沉,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信封上:“那里面说什么了?” 她伸手就要去拿,可被夏双收起,抬手抹了把眼睛,还真的有眼泪。 她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哭的,是觉得那个男人说到她心里去了吗? 又蠢又脏。 “没什么好看的。”夏双笑了起来,丝毫不把那当回事,“果汁呢,快给我吧,渴死了。” 童瑶给她榨的是橙汁,夏双喝了一口后,皱着眉:“呀,怎么这么酸?” 到底是果汁太酸还是怎么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刚才童瑶在厨房已经偿过了,一点都不酸,可她跟着喝了一口,夸张地说:“是的,怎么这么酸呢,酸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不行,我得去漱漱嘴。” 童瑶离开后,夏双抿着唇,拿着橙汁去了房间的阳台,面目虽然平静地看着外面,可捏着杯子的手,却在不停地用力,甚至在颤抖。 “姐,今天实在太累了,给我靠一会儿。” 身后的童瑶抱着夏双的腰,紧紧地,给她带去了很多力量。 夏双在心里说:谢谢你。 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 为何眼泪会这么多? 也罢,流吧,流完就算了。 把这些可笑的眼泪流掉。 次日,夏双以全新的姿态进入公司,她到得特别早。 程青看着她,总感觉她有哪里跟平时不一样:“真是难得见你这么早,怎么,昨晚失眠了?” 夏双连笑都没笑,睨向他:“你好像很有经验。开会的东西准备好了?” 程青挑眉,有种女魔头的感觉,顿时严肃起来:“已经准备好了。” “好,五分钟后全部就位。” 夏双这么严肃,还是头一回,她一向很温和的,昨晚失眠是肯定的了,不知道是谁给的她枪子儿。 会议也就是平常的例行早会,但结束后,夏双让大家就跟驰越合作的利弊展开讨论,十分钟后再提出各自观点。 利用这十分钟,夏双去了办公室,跟随她进来的还有程青。 “你什么意思,当初不是已经决定了不跟驰越合作?” 夏双就知道他会问,所以给了他时间来找她。 女人靠在大板椅上,像个女王,程青有一瞬的恍神,这样的夏双,他好像还从未见过。 她慢条斯理地说:“我改变主意了。” 平平淡淡几个字,令程青微微皱眉,因为太过强硬。 “那你对我的承诺呢?”程青问。 夏双勾唇:“任何一个承诺都抵不过我对尼顿的承诺。” 她倾身,看着程青一脸的不悦,却是笑道:“程副总,我们两个是高管没错,可这种事情我觉得应该要让他们一起参与进来讨论,这样他们也有使命感,更会为尼顿卖命。” “可是……” “我的选择是对的。先看看他们怎么说。”夏双看了眼时间,站起来,“时间到了,走吧。” 她挺直腰杆往外走,程青转身看过去,全是一副不可抵挡的气势。 她这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她更加好奇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对于是否跟驰越合作,高管们分成了两派,显然,有人站在了程青那一列,有人站在了对立面。 公司第一次出现两极状态,夏双对此很满意,这样才显得他们都在用脑子思考,而不是单纯地为了上班而上班。 每个人都谈了是否合作的理由及利害关系,夏双觉得都有道理。 她没有请程青讲话,而是自己先给出了愿意跟驰越合作的理由。 程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那个侃侃而谈的女人,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她这么会说。 扬唇笑了笑,他率先拍掌。 一场辩论下来,夏双赢了。 “喝杯咖啡吧。” 程青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夏双捏着自己的眉心,一副疲惫的样子。 “谢谢。”夏双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嗓子舒服多了。 “现在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吧。” 夏双看着程青,疑惑道:“你不怪我了?” 程青笑:“你是大boss,一切听你的。” “呵呵。”夏双显然不信,“真的假的,你可别在背后咬我。” “当然。”程青表情很认真,也是由衷的赞叹,“你很行。” 夏双勾唇。 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不行。 “那就约见一下傅氏吧,表明我们的诚意。” 程青点头:“没问题。” “对了。”夏双又喊住他,“我刚才看了一下回购办公用品的清单,是你手底下的人办的,建议你去看看。” 夏双这么一说,明显是有问题,程青蹙眉,应道:“行,我知道了。” 之后跟傅氏的见面很顺利,傅彦霖很好奇是什么让夏双改变主意的时候,她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主意,我只是用了一些手段让我们程总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而已。” 傅彦霖微微挑眉,睨向夏双,似乎找到了她的一些从前的影子,笑着点头:“那行,找个机会我们三方一起吃个便饭,我做东。” 夏双微笑:“恭敬不如从命。” 傅弈出差还没有回来,而她那次问的问题他至今也没有给任何回复,想来,她于他而言,真的就是一个笑话。 删了跟傅弈的所有聊天记录后,她合上手机,坐在车上闭着眼休息。 小张说:“夏总,我想请几天假,我妈生病了,想回老家看看。” 夏双最是通情:“没问题,手续办齐了就行。另外,交接做好,你的工作打算给谁?” “给前台的小敏。”小张有一丝担心,“只是她不会开车。” 夏双道:“没事,到时候我自己开车就行,也就几天,你请几天假。” “恐怕要一个星期,难得回去一次,想多陪陪老人。”小张说,“我年休假里还有好几天可以用。” 老人…… 夏双心里叹了一声,说:“可以,父母是要多陪陪,人这一生很短,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小张走的那天,夏双还发了红包给她,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夏双说给老人家买点吃的。 距离傅弈出差十多天过去了,傅弈还没有回来,夏双提议去驰越看看,程青没有反对。 两人到了驰越后,说明来意,门岗就给进了。 说来也巧,那次夏双送陈生到驰越来时,也是这个门岗,陈生是常客,门岗认识了,自然也就知道夏双是他们傅总的朋友,不好将人家拦在外面,至少在里面也好。 可没想,正当夏双他们要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霸气的女声:“等等,谁让你们进的!” 夏双回头,那不是贾晴么,跟傅弈有一腿的那个? 她已经从车上下来,看来是熟客,门岗在旁边陪着笑脸,准备解释,她却摆摆手不让,然后径直朝夏双这边过来。 夏双跟程青也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你们有邀请或者有预约吗?”贾晴看着夏双,那得意的样子就好像傅弈留给夏双的文字她看过一样。 夏双淡淡道:“我们是合作关系,今天过来看看,有问题吗?” “那就是没有预约也没有被邀请。”贾晴陈述着事实,挑眉道,“驰越会不会参与你们的第三方还不一定,所以你们请回吧。” 嗯? 夏双挑眉,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这种决策权力? “驰越是你说了算?”夏双问。 贾晴嗤笑:“驰越当然是傅弈说了算,但他是不会跟你这种脏女人合作的!” 闻言,程青蹙眉看向夏双,夏双地是一脸平静地来到贾晴面前,淡淡地问:“说我脏女人?谁说的?” “我。”贾晴扬眉。 只见夏双斜唇媚笑,顿时一个巴掌响起扇在贾晴右脸上,她挑眉冷嗤:“堂堂江城烟草公司的女老板,会的就是这些本事?” 第117章 那上面所刻二字 夏双的这一巴掌不仅打懵了贾晴,更让程青心里一惊,他不禁看向她,只见她满眼满脸的嘲讽睨着贾晴,让她顿觉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 贾晴是个聪明女人,可她太聪明过了头反而糊涂了。 不仅将夏双查了个底朝天,还完全不拿她当回事。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是有好几面的,比如夏云美。虽然她现在叫夏双,可她骨子里还是夏云美,那是她历经各种磨难得来的脾气秉性,像骨血一样吸附在她身上,是去不掉的。 有些事,她想做,有些事,她不想做。 只要她想的,绝对能让人叹为观止。 包括门岗在内,所有人都震惊了。 稍微有点见识的,谁不知道贾晴是谁?在商业圈内,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卖她几分面子? 可就这样,夏双还打了她,那打得就是她的面子。 这让她如何在江城混? 在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她如何能抬起头来? 就这一刹那,贾晴知道自己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错得她想哭。 可她要是承认了错误,她要是哭了,那还是丢的面子。 所以,她不仅不能承认错误,还得将这个错误进行到底。 贾晴捂着自己的脸,裹了两嘴后她眯眼看向夏双,脸都是抽的:“你是哪颗葱,竟然敢打我!” 夏双看着她,挑眉轻笑。 只见贾晴抬手就要打夏双,可程青速度快,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推去,贾晴打了好几个趔趄,幸好身后的门岗大叔及时将她扶住,可还没讨到好,气愤地挥开他:“滚开!” 门岗大叔也是看在她跟他们傅总经常出入这里,当是朋友,所以也是给她面子不想让她吃亏,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还被她推。 他嘀咕了几句,还是退到了一旁。 他算是发现了,今天这几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那个叫夏双的女人,不仅动手打人,而且还是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优势已经在夏双这边,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女人再强大也抵不过男人的力量,可这贾晴却倔了起来,站稳后还快速冲到程青面前,眉头都横起来了:“刚才是你推我的?” 矫情过了头就变成了胡搅蛮缠,惹人生厌,程青都不想看她。 那一副嫌弃的表情让贾晴很受不了,她动手去推他,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就又被程青给推了回去。 “啊!” 贾晴惊叫,因为这程青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用的力气是真大。不过,也幸好有人在后面扶住她。 她以为又是那个门岗大叔,可感觉上又不对,就回头瞄了一眼,这一眼,可让她看出喜悦来了。 傅弈回来了! 她顺势一倒,就彻底倒在了傅弈的怀里,整个人顿是虚弱不堪,像是受了什么重击。 傅弈其实早就到了,他亲眼看到夏双打了贾晴,顾朔也在,吃惊不小,还取笑傅弈:“你果然重口味。” 夏双没吃亏,傅弈当然高兴,可她身边的男人,看着扎眼。 到现在他都没看明白,程青对夏双到底抱的是什么心思。 看了一会儿戏后,傅弈进去了,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夏双。 夏双当然也看到了他,也直视着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打了他的女人而不妥。 她很好奇,在贾晴跟他打小报告时,傅弈会怎么处理。 另一个想法也在她心里滋生,就是像贾晴这样的女人,有了一些权势之后,在自己看上的男人面前撒娇,矫情,仅是这样想想,就让夏双觉得怪异,尤其还要当着其他人的面。 如果换作她,她会这样做吗? 她不知道。 然而在贾晴整个人窝在傅弈怀里时,她除了觉得恶心外,心里竟是异常的平静,眼神也是格外的平淡。 仿佛傅弈这个男人,于她,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交集的男人。 女人的心思,傅弈一眼就觉得不对,深眸凝了凝,也没有推开身上的贾晴,而是问向夏双:“夏总是过来参观的?” 夏双微微勾唇,礼貌道:“尼顿已经跟傅氏那边谈好,合作可以继续,只是看傅总您还没有回来,本想着过来看看的,想来是来得不是时候。” 她微不可见地嘲讽眼神睨向贾晴,她已经从傅弈怀里出来,与他并肩而站,意寓明显。 傅弈却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朝旁边的顾朔看了一眼,道:“先送贾小姐回去。” 贾晴一听,当下就蹙了眉:“我现在不想回去。” 这个讨厌的女人还在,她还想看看傅弈会怎么跟她交谈。况且她现在还在人面前放了大话,说驰越不一定会跟尼顿合作的。 可傅弈说:“处理好这边的事,我就去看你。” 他朝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贾晴立刻会意。 傅弈出差了十几天,期间肯定累,现在他说晚点去看她,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如此一想,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谄媚了。 她惦起脚尖在耳边轻语:“我不太想你跟尼顿合作,你考虑一下。” 闻言,傅弈轻轻点头:“好。” 两人动作亲密,外人看着宛如情侣,而夏双就是一副再平常不过的表情,等着。 自始至终,傅弈的视线都没有从夏双的脸上移开。 顾朔将贾晴带走了,傅弈则领着夏双跟程青进了里面。 上一次,夏双送陈生过来时,也只是在外面,而且走得匆忙,也没有细看。现在,她一边跟在傅弈后面走,一边看着这里面的环境与办公场所,当真是惊到了她。 陈生说得没错,驰越跟别的公司是不一样的,他很有头脑,即使是一条小路,都设计得与众不同,更别说其他办公楼层了。 而且里面的空间设计像是悬浮在空中一般,这坐在里面工作会是怎样一种体验? 非常符合现在小年青的价值观,难怪陈生会那么向往。 然而,这些还只是其次,至于真正的游戏开发与设计,傅弈的想法非常符合夏双的心理。 她几乎在傅弈一开口时就知道了他的理念,立即就被吸引。 而在一旁的程青看到如痴如醉的夏双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愿意跟傅弈合作了,不仅傅弈的想法新奇有创意,仅她本人,就有很多相同的想法在里面,只是现在有这样一个人,将它完美地呈现在她面前。 你说,她能不着迷吗? 他相信,他们之间是没有沟通过的,但傅弈就是知道夏双的想法,将那一切都摆在了她面前,这让她如何拒绝? “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双问傅弈。 傅弈却反问:“你真的想知道?” 这话让夏双有一瞬间的愣神,她点头:“想。” 她可以笃定,他从来不知道她也爱玩游戏,而且还有很多想法,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就像她从来不知道傅弈玩游戏能玩得那么好一样。 傅弈睨着她,笑了一眼,凑到她耳边,低语:“你讲梦话的时候告诉我的。” 他离她极近,气息几乎全撒在她的耳廓里,温温热热的,还说着这么私密的话,她什么时候说梦话被他听到了,简直胡说。 夏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程青。程青及时扶住她,沉声:“小心。” 他面色不善地睨向傅弈。 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老板,傅弈是故意的,他清楚。 “去办公室吧,我有新研发的好东西给你们看。” 傅弈转身往右边走,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不会跟上他,因为他看出来了,就连程青都被吸引,就别说夏双了,她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 她眼里的光,让他激动。 一转身,傅弈便拿出机编辑了条信息出去,收起手机,他扬了扬唇。 再一转身时,傅弈只看到了夏双,不禁诧异:“你的随从呢?” 夏双不悦:“你能不乱说话吗?他是尼顿的副总。” “看不出来,你这么维护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恋人呢。”傅弈说这话时故意看着夏双,“他人呢?” 夏双眼神平淡,对他刚才有意的试探也不为意,回道:“公司里有点事,他先回去了。” “那挺好的。”傅弈跟她着在一起,边走边看着她,“不然总感觉他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电灯泡。” 对此,夏双也只是弯弯唇,也没发表什么言论。 她知道,傅弈就是这样的人,喜欢说这种话,故意逗她。 他不是第一次逗她,她有经验了。 以前还觉得那是他的个人魅力,可现在,那不过是他折服她的手段。 两人很快就到了傅弈的办公室,一路上遇到很多员工,个个都跟他打招呼,傅弈也向他们介绍夏双。 他还开玩笑:“找个机会要将你正式介绍给大家,一个个介绍太麻烦了。” “会有机会的。” 夏双应。 其实两人的意思都各不相同。 “进来吧。” 傅弈请她进去,他在后面关了门,问她要喝什么。 夏双也不矫情,说喝点清水就好。 此时夏双就坐在傅弈办公旧旁的一个单人沙发上,而傅弈将水递给她后,他就靠在她旁边的扶手上,低眉睨着身边的女人。 她今日穿的是衬衫短裙,既干练又成熟,更有一种知性美。 尤其是她的胸前,虽隔着一层衣物,但也是傅弈非常熟悉的一个地方。他的眼睛好似能透过这层衣物看到那里面,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嗓子。 “你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蕾丝边的文胸。” 不是问,而是陈述。 夏双一开始还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当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时,脸顿时就红了。 此刻却不是羞怯,而是愤怒。 傅弈说得没错,她的确穿得就是那件,是她在房子里找到的,看着好像并没有穿几回,于是就穿起来了,没想到,他竟这样口无遮拦地说出来。 秀眉微蹙,夏双挪动身子要站起。 傅弈也能感觉到今日的夏双与往日不一样,刚刚只是他小小的试探而已。 察觉她生气了,连忙伸手压住她的肩膀,又让她轻轻坐下,哄道:“知道你累了,想跟你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一下。” 夏双抿唇,没有说话。 她以为傅弈只是暂时靠在她旁边,一会儿是要离开的,可他竟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然办公室里开着冷气,但两人挨得太近,让她不舒服。 只听他问:“我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呵,这兄弟俩还真是兄弟,连问的问题都一样。她微微一笑,道:“还是请傅总去自己的位置上吧,我有些热。” 傅弈挑眉,故意道:“可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夏双微微拧眉,沉默几秒后便说:“那还是我换个位置吧。” 再次站起时,傅弈倒没有再压她,她站在那里看着四周几秒。 在她的对面还有一个三人的沙发,然后就是傅弈的大板椅了。 她不想做那三人的沙发,怕傅弈又要跟过去,干脆来到他的办公桌后面,伸手扶在大板椅的靠座,最终抬腿,坐了上去。 一抬眸间,就看到傅弈唇边抿着茶,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这个位置很适合你。”傅弈来到她面前。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面上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是夏双的声音传来:“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成为这里的大老板。” “那我呢?”傅弈挑眉问。 “可能会沦为驰越打扫的清洁员工,也可能什么也不是。” 夏双那似挑衅的眼神睨着面前的男人,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神态。 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听傅弈轻笑一声,问:“你就这么恨我?” “当然不。”夏双立马否认,“我们之间不存在这些。” 说完,她从椅背上起来,端坐于前,说道:“我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你说,如果我错过了这次跟你合作的机会,可能会后悔。我想了一下,你也许说得是对的,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你说得对,我还没有来这里看个究竟就下定论,未免太草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值得一试。”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弈,傅弈的手研磨着杯壁,不知道在那上面描什么,忽然笑道:“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两个,你说话不用这么官方。而且,” 他顿了一下,身体前倾靠近她,扬唇:“我刚下的飞机,真的很累,你也不关心我两句。” “既然累了,那我就不打扰傅总休息了。关于项目进一步的问题,后续我们再找时间商讨。”夏双从椅子上站起来,歉意道,“今日实在唐突,打扰了。我先走一步。” “你怎么了?” 在夏双离开椅子绕过办公桌往外走时,傅弈拉住她,声音也柔下来。 夏双的表情非常冷漠疏离,也没有及时抽开手,她仿佛不着急,也不介意,更像是无所谓。 傅弈倒是拧眉,又问:“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我出去十几天,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夏双回眸看他,眼里尽是嗤笑,默了数秒后,她终于开口:“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我只知道,从此以后,我们除了是工作上的伙伴,其他什么也不是。也请傅总注意自己的言行。” 这时,她才慢慢抽离自己的手臂,傅弈倒是由着她了。 他默默地看着她,当真捉摸不透,还是他离开她太远,越来越不了解她,也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对了。”夏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包里拿出那个黄色信封,放在傅弈的办公桌上,“物归原主。就算它脏了,主人还是你,怎么处理我不应该插手。” “我给你的纸条看了吗?” 几乎是同时,傅弈问出这句话。 纸条? 夏双勾唇:“我看了,谢谢傅总对我的厚爱。” “那你……” 她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所以我都懂。”夏双笑,“时间不早了,我们下次再约。” “夏双!” 傅弈再次拉住她,眉眼几乎拧在一起,夏双搞不懂,他为何又要这样? 这次,夏双什么也没说,直接抽开,正巧,傅弈的手机响了,似乎是个不得不接的电话。 夏双离开了,傅弈站在落地窗关看着她的车驶离了公司的大门,毫不犹豫地直奔而走。 是他的表白太露骨,她不喜欢? 还是他和她现在处境,让她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其实对她是一种讽刺? 耳边的手机又传来声音,傅弈眉头深锁,回道:“知道了,我明天过去。” 信封里,果然还是那把钥匙,但里面的纸条已经不见了。 这把钥匙她到底拿出来看了没有? 傅弈将它放在手心,那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字:云美。 夏双从驰越离开后,直接回了公司,她可能心里的事比较多,没有注意到程青并不在公司,也忘记了程青是去办什么事。 浑浑噩噩地到了下班的时间点后,又有一个客户想要见程青。 但程青的电话打不通,夏双只好过去,不过就是谈一些合作的事,可能是心里有事吧,夏双喝了不少酒。 那客户还算好,不是个见色起意的,请了代驾将夏双送回家了。 好不容易摸到自家门口,夏双靠在门边。 这酒是真不能喝,不仅伤身,还伤心。 现在,她这心,就特别难受。 “双儿。” 突然有人唤她,夏双一扭头,旁边居然还有一个人。真是喝醉了,她也不怕:“你是谁啊,双儿岂是你能叫的?” “我是你的钱立楠,你说我能不能叫?” 钱立楠拥住她,她喝醉的样子,真的好美,他凑近她的耳边:“双儿,这次回来,我们订婚吧。” 鬼使神差地,夏双应了。 “好。” 钱立楠心里激动,薄唇摸索到她温热的红唇上。 第118章 出人命了 夏双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能多喝酒了,这一喝醉,心底的忧伤仿佛一下子全涌出来,身心俱疲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好。 因为有个依靠后,她就想偷懒,就这么靠下去,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用想。 她是喝醉了,虽然身子软绵绵的,可脑子却极为清醒,亦知道这个男人是钱立楠,她本可以拒绝,可她没有动。 回来江城的这段时间,尤其是最近几日,她总是会想起在睿城的那些时光,虽然失忆,可总是快乐的。 钱立楠也真是拿她当小女人养着,什么都不用她操心,不管什么事,只要她开口,他就替她全部办好。 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虽然有些机械,可确实快活。 而且她记得清楚,失忆里的夏双是真的在乎钱立楠,也是真的喜欢他。 她对他是存着念想的。 既然命运要将他们拴在一起,她又何必再去挣扎? 况且,这又有什么不好? “好,订婚吧。” 夏双喃喃的声音响在钱立楠耳畔,顿时眸色一暗,将大门打开,拥着她进入。 驰越办公室里,傅弈一直在处理出差这么多天来积压下来的重要文件,也不知道怎么一个恍神,他突然心神不宁起来。 看着面前的文件,他有些头疼,捏在手心里的笔随之被他挥开,闭起眼,脑子里全是夏双冷漠的神情。 一直到九点,他才从楼上下来。 刚出来,贾晴的电话就进来。 傅弈睨了一眼,没有接,径直上了车,那电话停了后便又再次打进来。 终是接了:“在哪呢现在?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贾晴不高兴了。 要知道,傅弈现在的成就有很多是贾晴的牵线搭桥,所以她在傅弈面前的那种优势感始终是存在的。 在她看来,她让他干嘛,他就应该干嘛,况且,她还没让他干嘛,而且,她很迁就他。 毕竟她也清楚,傅弈这个男人,不好拿捏。 傅弈启动车子,淡淡道:“刚从公司出来。” 这么一说,贾晴放心了。 “哦。”她也知道刚刚自己的语气重了,马上缓下来,“那你快过来,我做了吃的还热着呢。” 贾晴说完就屏住呼吸等着傅弈的回答,她有些担心他不想过去,心中十分忐忑。 “行。” 没想到,傅弈竟应下了,贾晴别提多高兴了。 “那我等你。” 两人挂了电话后,贾晴赶紧去浴室冲澡,再是一番装扮。而傅弈则拿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二十分钟后,傅弈到达贾晴的私人别墅区,这是他第二次过来,保安已经认识他,打开门请他进去。 到了门口,贾晴已经迎了上来,她挽住他的臂弯:“我都等着急了。” 傅弈轻笑,低头闻在她的发顶:“刚洗过?很香。” 这男人…… 贾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傅弈吸引了,就是因为他又野又直接,可又不来真的,总是撩拨得她夜里一睁眼就想他。 这次他能来,是不是他也有那方面的想法? “喜欢吗?”贾晴突然不往前走了,仰头望着他。 她的唇很红,微微张开,仿佛在等着什么,可傅弈就像没看懂,笑着点头:“喜欢。” 然后拉着她就进了屋里。 贾晴虽然失望,可后面的时间还长着呢,她也并不着急。 贾晴是个懂浪漫的女人,除了备了一些酒菜之外,还有音乐,鲜花,红烛,气氛很是温馨。 “你是只对我这样,还是他也这样?”傅弈突然问。 这是傅弈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她之外的事。 贾晴脸上的笑顿了一下,道:“干嘛要问他?” “只是好奇。”傅弈说,“像你这么好的女人,不仅事业成功,又温柔,还懂浪漫,为什么他不珍惜,随着你在外面找小白脸?” 傅弈把自己称作小白脸,贾晴突然笑了:“说你是小白脸,可真是残害了这个称呼。你呀,就是只狼,一只狡猾的狼。” 随后,贾晴叹了一口气,好像傅弈的话让她的心沉了不少。 两人静默了数秒后,贾晴自嘲笑起:“他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陪我吃一顿饭,就连男女之事,他都忙得没有时间做。有时候我营造的气氛,会被他的一句话全部破灭,我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个笑话。” 顿了顿,她说:“他只爱他自己,只爱他的事业。” 傅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想,她之所以在事业上混得如此风生水起,恐怕也是被那个男人逼出来的吧。 “来,敬你,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而且会后悔,也会珍惜你。”傅弈笃定。 贾晴却嗤笑起来:“怎么可能,我们分居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正式离婚了。” “你爱他吗?”傅弈问,“如果他后悔了,你还愿意接受他吗?” 傅弈盯着贾晴,贾晴却弯唇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她在逃避。 傅弈摇头:“你很好,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两人相视一笑,傅弈玩笑问:“你说,今晚他会不会来个突然袭击?” “没事,我罩着你。”贾晴起身,坐到傅弈的腿上,手已经攀到了他的颈脖上摩挲,“你今天的话好多,我都要上当了。怎么样了,驰越会跟尼顿合作吗?” “当然。” 傅弈的话让贾晴有一瞬间的怔住,随后便问:“为什么呢?” 傅弈轻搂住她,解释道:“我知道夏双打了你让你很不好受,这个帐我们可以慢慢从她身上讨回来。重要的是,签她,那是傅氏大老板的意思,我不好说什么,除非我们不想从中分羹。” 默了下,傅弈问:“你能接受吗?” “看你今晚表现。”贾晴在这一点上倒是很好说话。 说白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寂寞的女人,满足了她,什么都好说。 傅弈勾唇:“来,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干杯。” 又是几杯下肚后,贾晴晕晕呼呼,她也是大胆,直接跟傅弈说想了,傅弈也没有拒绝。 几番下来,贾晴累了,小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发现才十点,而傅弈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一旁玩手机。 怎么她累得要死,他就像没事人一样? “我饿了。”贾晴说。 傅弈挑眉:“要不我带你出去吃宵夜?” 于是两人一起开车出去。 这个时间点,人少车少,车子开在马路上,很是惬意。 “唉,停一下。”突然,贾晴喊了一声,傅弈将车靠边停。 只见贾晴朝他商量道:“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路边吃吧,刚才过来的那一块,人还挺多,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傅弈往后瞄了一眼,倒是没有意见:“你吃得惯就行。” 车子打了个弯,就稳稳地停在路边的小吃旁。 这个时候出来宵夜的,一般都是来遛弯的。不是情侣就是几个一起的小年青。 除了傅弈这一辆好车外,还有一辆停在路边。 仅有的一辆好车,很是显眼。 傅弈刚才路过时在想心事,但是真没注意,这会儿看到了,只是有些诧异,待到走近,看到最里边的那张桌子上的两人,他心里了然。 微微勾唇,他道:“竟还在这里碰到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此时贾晴的手还在傅弈的手腕那里,两人走近后,是傅弈先开口:“夏总?这么巧。” 夏双还没有醒酒,脑袋昏沉沉地,此时正靠在钱立楠的臂弯那里小憩,而桌面上空无一物,想来也是刚来不久。 傅弈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能唤醒一个人的音量。 钱立楠微微皱眉,不悦地睨向傅弈,而傅弈只是微笑,视线继续注视着夏双。 听到声音,夏双眯了眯眼,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脸,竟是傅弈的脸,她有一恍的怔愣,又看到挨他很近的贾晴,那贾晴脖子上有好几块印子,很显眼,也很扎。 “哦,傅总啊,你也来吃夜宵?” 说话间,她已经坐正了身子,微笑道:“这边还有空位,要不要一起?” 没等傅弈答应,她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钱立楠,征询他的意见:“怎么样?” 钱立楠朝她温柔点头:“我没问题。” 然后示意傅弈两人可以就坐。 于是,贾晴与傅弈便就在这坐下了。 坐下后,傅弈倒是没再说话,一直说话的是贾晴,她有意无意地找钱立楠说话,仿佛什么都不懂似的,对他问这问那。 若不是出于礼貌,钱立楠也不想搭理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故意的成分。 很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来。 相交于钱立楠跟贾晴,夏双跟傅弈倒是安静了不少。 夏双只管吃着老板送的小豌豆,也不说话,而傅弈则一直这样,盯着她的左耳朵下边,那一块颜色很深,很红的印子。 她从驰越离开时还没有,才几个小时,她脖子上就出现了这么个玩意儿,人还跟钱立楠在一起。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钱立楠种的。 她还明显喝了酒,而钱立楠却没有一点酒气,难道是他趁她醉了打劫,还是她心甘情愿? 除了这个,他们还有没有做其他的? 傅弈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平静,虽然面上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内心早就起了火,他真想揪住她,问个清楚明白。 “来喽!不好意思各位,这会儿有点忙,多包涵。”老板适时过来,送上了他们的夜宵。 几人都说没事,目前的情形也暂时被打断。 “夏总也喜欢吃小馄饨。”傅弈笑着说。 闻言,钱立楠跟贾晴同时看向夏双的碗里,果然是小馄饨,而傅弈碗里,也是。 四人当中,只有他们两人吃的是同一样,钱立楠跟贾晴各不同。 对傅弈的话,夏双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她吃得很快,因为头疼,她想早点回去休息。 如果不是碰到傅弈,她可能还会沿着这湖边走两圈。 “我看你是活腻了!” 突然,临桌的几个小年青不知为何事争吵起来,吵到最后甚至还动了手,砸碗的时候砸到傅弈这边,他眼明手快,一把拉过夏双,将她护在怀里。 同时萧杀的眼神投向他们那边,抄起还没动筷的那碗馄饨就扔向那边。 “别!” 是夏双喊的,可已经来不及,整碗滚烫的馄饨不偏不倚地全数扣在那个年轻人的脸上,就是差点砸到夏双的人,他悲惨地叫了起来。 别看他们刚才还在那闹着矛盾,可眼见兄弟被人欺负成这样,领头的安排了一个人将那兄弟送去医院,他们几个每个都从自己的机车上抽出棍子逼向傅弈他们几个。 钱立楠此时非常窝火。 他跟傅弈不一样,他宁愿私下里解决,或者使点小手段,也不愿这么当面撕来撕去,太不文明。 那真是铁棍子,不是树枝啊,老板都要哭了,不仅毁了今晚的生意,还得亏本哪。 贾晴吓得往钱立楠怀里一钻,死命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那些个混混,干起来是不在乎什么命不命的。 “砸他们的车!”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轰向了那两辆好车,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什么叫寡不敌众,此时就是。 傅弈倒是不心疼车,只管护着夏双,这个时候,夏双也是怕的,躲在傅弈怀里,没乱喊也没乱叫。 直到那帮人把车砸了后,各自骑着机车扬长而去。 而傅弈锁定其中一辆,在他还没有启动前,一脚踹开他,自己上车后,拉上了夏双,“唔啊唔啊”的,风一般追了他们而去。 “傅弈你干嘛去,别追了!”贾晴在后面喊,可他什么也听不到。 车上,夏双的耳边全是风声,她冲他喊:“傅弈你还要干什么呢?” 这事就这样过了不好吗,他还跟在后面想干什么? “我要端了他们的老窝,谁让他们差点砸到你。” 夏双本来想骂他的,可听到后面一句后,原来他还是为了她,可转念一想,他不是为她,而是为他自己。因为他本来就是混混出身,他骨血里就是这种野蛮的血液,遇到这种事,他自然而然就暴露出来。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了战胜而去战胜。 “你想跟他们打架就直说,别拿我当幌子。”夏双的语气冷漠得可怕。 即便耳边充斥着风声,可他还是听见了,顿时,他的心,凉了。 车速慢慢降下,最终将车停在路边,他回头看着她。 仅仅几分钟时间,傅弈的车速极快,也不知道他们开到了什么地方,这里虽然还是在马路上,但两边的树木很多,几乎没人,也看不到一辆车。 夏双甚至能听到傅弈极快的心跳声。 “你什么意思?”傅弈的声音响在空旷的上空,听着格外地幽寂。 夏双沉了一口气,直言道:“我的意思是,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你却将事情发展得更严重。” “所以。”傅弈接着她的话,“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难道不是?”夏双反问。 她挑眉质问的样子,让傅弈觉得,她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般。 还是说,她已经确定跟别的男人好了? 灯光的刺激下,夏双脖子上的印子他看得更清晰了,整个脸都抽了抽,握着把手的手紧了又松。 最终,他还是没有控制住,冷声问:“你跟他干什么了?” 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那一处,夏双微微皱眉,手下意识地抚向那里。 那是钱立楠留下的,难怪当时觉得这里有些疼。 垂了垂眸,夏双放下手,直视他道:“干了什么跟你无关。你走不走?” 傅弈感觉整个人都是虚晃的,从她的神态上就能看出,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 “那我走了。” 夏双丢下这几个字后便跳下了车往回走。 其实她也不知道对不对,但往回的路线肯定是对的,而且此刻她心里有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她需要好好发泄一下,疾步走就是一种方式。 傅弈看她走了一段距离,终是重新启动,调转车头,追了上去,稍一倾身就将夏双给拽上来,坐在他身前。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夏双还是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试过这种上车方式,直到胸前被傅弈的大手覆盖。 “你放开!” 傅弈不仅不放,还更用力,都弄疼了她,他的唇在她颈脖间索要着,尤其是耳下那一块,仿佛要将那一处彻底清洗干净。 他还开着车,眼神犀利地看着前方,那速度之快,风吹得夏双眼睛都睁不开。 其实,这样的速度还是挺吓人的。 “傅弈,你简直不是人!” 傅弈一直不说话,直到将夏双送到她的小区,她的双脚刚落地,傅弈就调转车头,机车轰轰而响,一瞬间就消失在她眼前。 此时夏双衣衫不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不过她也确实被怎么了。 钱立楠就在门岗那边,她手机没带,无法联系,只好在这等着。 看到她,他还没开口,夏双就拧着眉:“什么都别问。” 酒,早就醒了,她闷闷地往回走。 这一晚,似乎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夏双到公司后,发现程青还没来,这才觉得有些异常,他从来不会晚到,更不会迟到。 打他电话是无法接通。 手机突然响起,显示的是江城公安局打来的。 “是尼顿的夏双吗?” “我是。” “马上到江城公安局来一趟,出人命了。” 对方淡淡的语气让夏双心里一慌。 第119章 礼物 夏双的第一感觉就是程青出事了。 到达公安局时,那外面有很多人,情绪都很激动,有哭有咆哮的。 夏双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明来意后被人带着进去,直接带到一个办公室,坐到一台投影面前,里面突然出现的人,让她心里一跳。 那不是…… 画面就在这时停住,旁边有人声响起:“认识他吧?” 问她话的是这里的副局长冯凌。 既然特别找到她,肯定是知道夏双当时在场。 夏双眨巴了下眼,迟疑地点了下头:“见过。” “什么地方见过?” “外面的小吃摊。” “知道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夏双的嗓子有些涩,艰难地开口:“知道。” “说一说。” 顿了数秒,夏双终于开口:“是被烫的……” “具体说说。” 此时画面上闭着眼的小年青,正是昨晚傅弈用刚出锅的馄饨泼了他整个脸的人。 夏双将整个事情经过叙述了一番,然后看着冯局长:“其实是他们先动得手,那个人的碗差点砸到我的脸……” 冯局长在夏双脸上看了看,平淡道:“我看你的脸挺好的。你知道这个人现在怎么了吗?” 夏双吞着嗓子看着屏幕上仍然闭着眼的男孩子,联想到打电话叫她过来时,那人说,出人命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 冯凌压下眉,声音有些沉:“死了。” 夏双只感觉嗓子干得让她难以吞咽,更说不出话来。 气氛有些沉,没有任何声音,过了许久,夏双还是开口说出心中的疑惑:“他只是脸被烫伤,也及时送了医院,怎么就……” “他是在送医院的过程中被人杀害的。” 冯凌说完看着她,问:“我们怀疑最大的嫌疑人是驰越的老板傅弈。” “他当时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证明。”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夏双就脱口而出。 冯凌睨着她,却笑了,这笑有些瘆:“我调查过你们,你们的关系有些复杂,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帮他说话。我想问的是,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夏双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又说:“没有在一起吧。监控录像看得清楚,你跟他发生了不愉快,他将你送回到住处后就离开了。” 顿了顿,他指着屏幕上那个男孩继续往下说:“他叫李元,在送医院的途中被人劫走,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1点30分。经过我们反复核对,对他施暴的人,身影跟傅弈很吻合。” “可也不能代表就是他干的。”夏双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她盯着冯凌。 冯凌也睨着她,说:“这就是我们找到你的原因。你对她很了解,他是混混出身,曾经有身体上的隐疾,还有暴力倾向。我们是顺着监控录像一路追寻到他的,难道有误?” 这么说来,是证据确凿? 夏双皱着眉,终是问道:“既然都这样了,那还找我来是做什么,你们可以直接抓人了。” “他逃逸了。” 冯凌平静地说,一双深眸凝着夏双,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逃逸? 夏双有些吃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种结果表明,事情就是傅弈做的,而他逃跑了。 虽然表面上是这样,可夏双总感觉有些奇怪,傅弈冲动杀人,是有这个可能,可是,他不是逃跑的人。 但是,这事也只是她的猜测,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傅弈自己知道。 然而,夏双还是不相信傅弈会情绪激动到去杀了李元。 虽然昨晚他将她送回去后,他看起来情绪是不太好,仿佛也是很冲动地离开的。 冯凌突然挑了挑眉,意有所指:“你总会明白的。你跟她关系匪浅,如果他来找你,希望你及时联系我们。” 可能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他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们警c办案向来讲究证据,如果不是他做的,我们当然不会为难他。” 这话恐怕也只能哄哄小孩子了。 夏双从局里出来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一会儿觉得傅弈不会那么冲动做这种事,可联想到他当时的情况,又觉得做这种事很有可能。 直至头疼得不能思考,夏双才停止这一切想法。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车开回到公司的。 程青还是没有来,她更加烦躁。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勉强开完早会后,所有人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夏双也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 她打电话给傅弈,发现是关机的,无论打几个都是关机。 此时又有不好的想法闪入脑海。 在她准备打电话给顾朔的时候,程青的电话打进来了,她心里一喜,连忙接听,却不是他的声音:“请问是夏双吗?” “我是,请问你是……” “你的朋友程青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请尽快赶过来。” 挂了电话后,那人还将程青昏迷的照片和医院里的照片发过来,以证明事情的真实性。 夏双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程青已经在手术室里准备做手术了。 “你好医生,我就是夏双。” 夏双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等着:“他心脏被人扎了一刀……先去把手续办了,我们开始做手术。” “我马上去办,能不能先帮他做?”夏双感觉整个人都要站不稳了。 那人犹豫了两秒,点了点头,让她快点儿。 匆忙慌张地将一切办好后,夏双来到手术室前,灯还亮着,她坐在长椅上盯着门。 也不知道程青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这么严重。 又拨了一次傅弈的电话,还是关机,于是给他发了一条让他回电话的短信。 冯凌说他会安抚好家属的情绪,这件事情暂时不对外宣布。 其实他是怕惊动了傅弈,夏双清楚。 她又给顾朔打了一个电话,好在他的电话打通了:“傅弈在吗?” 电话一接通,夏双就直接问,顾朔顿了两秒,回道:“他今天没来公司,打电话也是关机,好像家里也没人。” 又顿了两秒,他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要知道还会问你吗?” 也不知道顾朔知不知道傅弈的事,又说:“你看到他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 顾朔收起手机时,眉心拧着,他总感觉傅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从来不会关手机,因为他说过,万一夏双找他怎么办? 现在夏双找他了,他却关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想赶紧将公司的事处理好,还是要去外面找一下,他心里有些不能平静。 出门的时候,天黑了,是乌云笼罩着上空,明明是个大晴天,怎么突然想要下雨? 这个想法才刚刚闪过脑子,大雨即刻就下起来了,他又折回去拿伞。 医院里的夏双还在那等着,程青跟傅弈的事轮流攻击着她的大脑,让她不堪负重,在钱立楠发信息给她,说想带她去吃午饭时,她都不想动。 但最后还是给他回了个信息:“我知道你是想说订婚的事,但今天中午我有事,晚点再说吧。” 看到这样的回复,钱立楠将手机砸了。 但不一会儿,躺在地毯上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精神病院那边,他弯腰拾起手机,声音沉冷:“发生什么事了?” 他早有交待,除非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不要给他打电话。 那边的人声音也是低沉,道:“傅弈来了,要将罗丝丝带走。” 沉默了数秒,钱立楠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不可以让他将人带走。我马上就过去。” 那边稍作犹豫,应道:“好,知道了。” 精神病院的办公室里,气氛僵持不下,傅弈脸色明显不悦,他站起来,手指敲击着桌上的那张白纸黑字的纸,冷声道:“连你们院长的指令都敢违抗,到底是谁在你们背后当后盾,嗯?” 小秘书是个男孩子,看着不过刚毕业不久,他不过就是挡枪的,上司交待了,不管傅弈带什么来,都不能接收。 可傅弈气势逼人,男孩吓得站在那话都说不出来。 “傅,傅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院长之前说了,除非他亲自放人,否则……” “白纸黑字写在这,还不叫亲自,那叫什么?”傅弈真是火大。 昨晚的火好不容易消下去,这会儿,又被人轻易点起。 “哟哟,是谁惹得我们傅先生生这般大的气?小赵,你怎么干事的!” 突然出现的声音是属于这位名叫小赵的小秘书的上司,叫晋扬,是这里的主任。 听到声音,小赵像看到救命稻草,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一大半,而傅弈则扭头看过去,没好气地说:“你瞎嚷嚷什么呢?惹我生气的人是你吧?他一个小秘书有这么大的权力?” 一听,晋扬心里沉了,面上还带着笑:“哟,那我跟您道个歉,晋某不才,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办公那边走,傅弈此时就在他大板椅跟前,也不给他让位,他就只好站在了傅弈的面前。 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 那小赵,自然是被晋扬一个眼神给弄下去了。 傅弈一阵冷笑,这老狐狸可不是一般的狡猾。 但他面上还是收了刚才的不悦,将桌上的文件推了推:“晋主任,看看吧,你手下的人不相信啊。” 晋扬往那上面瞄了一眼,伸手拿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右下方的属名钢印,确实是出自院长之手。 而且落款日期还就是今天。 他记得今天是院长去外地考察的日子,怎么…… “晋主任,有疑问?” 见晋扬看着那文件发愣,傅弈让他回了个神。 “哦。”晋扬恍然道,“傅先生别误会嘛。”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朝外面喊道:“小赵,泡杯上好的绿茶!” 回头就笑:“小赵太不懂事了,到现在连杯茶都不泡。” “行了晋主任,别打花了,文件你也看了,赶紧让我把人领走吧,我的时间宝贵得很。” 傅弈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他也不想再跟他纠缠,越是纠缠,越是麻烦。 “哟,实在使不得啊。”晋主任一脸为难,“您不知道,很早之前院长就跟我们特别交待,关于罗丝丝的事,必须是他亲自过来当面交待。” 他看着这文件,眉头皱着:“是不是他今天早上着急出门,一时间忘了这个事了?” “啪!” 是傅弈拍响了桌子,上面的钢笔都跟着跳了一下,晋扬心里直冒冷汗。 这个傅弈,他是知道的,洗白过来的,可骨子里还是野的呀。 “所以,这人我今天是带不走了?” 晋扬嘴里咕哝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弄出来,忽然听到外面小赵有些为难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强行推开,傅弈抬眼看去,来人竟是钱立楠。 他微不可见地看了眼晋扬,他脸上倒是放松了。 傅弈扬唇:“晋主任,你这手下是不是该换了,茶到现在还没上呢。” 晋扬一个激灵,小赵则被这声音又给吓得自行退了出去。 “是是是。”晋扬连忙点头,“马上马上。” 他刚抬头想要招呼钱立楠,只听钱立楠说:“不好意思了晋主任,我想跟单独跟这位傅先生聊聊。” 晋扬看了眼傅弈,只见他满脸的嘲讽,倒也没有说别的,晋扬自然就退出去。 门关上后,办公室的气氛显得更加紧张,也更怪异。这是这两个男人第一次正式对峙。 “钱先生?”傅弈率先开口,“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钱立楠冷嗤:“傅先生好雅兴,身边女人不断,还对我的未婚妻来了兴致。” 未婚妻? 那不过是从前的事罢了,钱立楠现在拿出来说,绝不简单。 “难道还没退婚?” 傅弈竟也不否认他的话,笑着问他。 钱立楠拿起桌上的那份文件,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动我的未婚妻,合适?” 钱立楠比傅弈年长,在气势上,他更有优势,也更自信,眼睛睨着傅弈,想知道他会拿什么话来回他。 “我对你的未婚妻不感兴趣。”傅弈微笑面对他,“不过呢,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之托?” 钱立楠好奇,谁还会对罗丝丝感兴趣? 傅弈笑了一声:“当然是重要之人。” 两个男人眯眼相视。 两秒后,傅弈道:“如果她现在依然是你的未婚妻,就麻烦你将证据拿出来,或者说让她本人出来证明,否则的话,我今天就将人带走。” 他的手指敲了敲了桌上的文件。 “当然没问题。”钱立楠的回答显得过于轻松,让傅弈不禁多留意了他一眼。 不多时,罗丝丝便被人带到这间办公室。 看状态,似乎不太好。 虽然上次来看到她,她情绪有些激动,但状态还是正常的。为何今日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没什么神采? 傅弈直觉不对。 罗丝丝看到面前的两个人,眼神有些涣散,最终盯在钱立楠的脸上,两分钟后,她才喃喃道:“立楠?” 钱立楠温柔地朝她笑起,上前握住她的手:“对,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是钱立楠! 罗丝丝顿时红了眼眶,整个人也来了精神,一下扑到他怀里,哽咽起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没了,他没了,他死得好惨啊!” “那是意外。”钱立楠安抚着她,“孩子还会有的。” “真的吗?” “当然。” 钱立楠的眼神看向傅弈,挑了挑。傅弈的眸色却是沉的,大喊了一声:“罗丝丝!” 罗丝丝对自己的名字十分敏感,她回过头看向傅弈,问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傅先生?” 她认识他,那证明她的脑了还是清醒的。 傅弈上前一步,问道:“钱立楠是你的未婚夫?” 罗丝丝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若我今天带你出去,你是否愿意?”傅弈又问。 罗丝丝怔愣了两秒,反问道:“去哪里?这里很好啊。” 傅弈嗤笑:“这里是精神病院。” “我知道啊。”罗丝丝的表情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的状态还不太稳定,待在这里比较安全,过段时间立楠就会接我出去。” 她现在说话,看起来又非常正常。 傅弈有些看不懂。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罗丝丝抬头望向钱立楠,轻声问道:“我说得对吗立楠,过段时间你就会接我出去,是不是?” “当然。”钱立楠的大手抚向她的发顶,“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 他的话音刚落,罗丝丝就打了个哈欠,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累了,想去休息了。” “我送你。”钱立楠说。 罗丝丝笑道:“不用了,你在这谈事情吧。” 她走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又回到先前的怪异状态,尤其是傅弈觉得罗丝丝的状态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样,你还怀疑吗?”钱立楠看着傅弈问。 傅弈笑:“带她出去是迟早的事。”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倒要看看,你会隐藏得多深。” 钱立楠只笑不语。 从精神病院离开后,傅弈就回去了东院,这才将手机冲上了电并开机。 其实他早就知道手机没电,可他还没有消化掉昨晚夏双对他的态度。 所以在看到夏双跟顾朔的信息后,他选择先给顾朔打了电话。 “你怎么回事,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顾朔是真着急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傅弈并没觉得什么:“一点事情耽误了,有什么事吗?” “夏双找你,好像挺急的。” 傅弈倒是在想,她怎么会找他,还挺急? “有说是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顾朔问,“你没给她打电话?” 傅弈靠在沙发上:“还没,我等下问问她吧。” 电话刚挂,傅弈的手机又响了,是夏双打来的,他一挑眉,薄唇扬了扬,故意停了十几秒才接,夏双的声音就传来:“你在哪?” “在家啊,怎么了?” 他语气漠漠的,听起来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夏双也没有多说别的,只道:“你哪里都别去,我马上过去找你。” 她来找他,他还是高兴的,扬唇道:“好。” 在夏双来之前,傅弈特别去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夏双就敲门了。 “如果你有钥匙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故意这样说。 夏双见他只裹着个浴巾,微微皱眉,刚张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警笛的声音,紧接着,好几辆警c围了过来。 傅弈将夏双揽过去,凑近她耳边:“怎么,这是你带给我的礼物?” 外面的大雨哗哗,天色暗沉,显得傅弈的声音格外阴冷。 第120章 是生是死 傅弈的气息全撒在夏双的脸上,温热又令人发颤,尤其是他的声音,让她的心顿时慌了慌。 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夏双有些傻眼,而且听傅弈这意思,好像这些警c是她带过来的。 可显然,确实是她带过来的。 下午的时候,程青完成手术,并脱离了危险,但人还在昏迷中。 刚巧傅弈的电话又打通了,她联系童瑶过来帮忙照看一下程青,自己则来找傅弈。 只是她太小看那些警c了,冯凌不可能真的坐在那等着夏双的电话,也不可能真的相信她会主动联系他们,所以她被他们盯上了。 也才会出现现在这一幕。 还被傅弈误解。 然而现在不是解释误会的时候,夏双急于想知道一个真相:“你杀人了吗?” 至此,傅弈才知道自己是摊上命案了。 他笑了笑,反问:“你觉得呢?” 夏双的犹豫让傅弈心下一沉,又道:“你一定觉得人是我杀的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他们是怎么回事?”傅弈低吼,声音里尽是沉闷,“让我待在家里不要走,就是为了等你将他们带过来。呵。” 最后那呵声尽是悲凉,让夏双心里猛得揪疼。 “傅弈,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伤害夏小姐。”冯凌在外面喊着。 门被傅弈关上并上了锁,他将夏双抵在门后,幽沉的黑眸凝着眼前的女人,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差点就让他信了。 不过有一点傅弈不得不重新考虑,面前的夏双虽然还是从前的夏云美,但就像她自己说的,人是会变的。 也许,她真的变了吧,只是,是他一直不肯相信。 傅弈凑近她,他的唇就要碰到她,她是下意识地别过头想要避开。 眸色一沉,傅弈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吻住她。 他是那么用力,仿佛要将她弄死,他甚至咬到她。 直到两人都没有进气,傅弈才松开她。 他为她擦去嘴边的银丝,又碰了碰她。 夏双只觉得此时的傅弈好生怪异,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有一点他清楚,此时此刻,他是不高兴的,虽然没有发火,可看着好可怕。 脸上阴沉得很。 “希望我进去是不是?”傅弈朝她邪魅地一笑。 夏双误解了他的意思,张了张嘴,没说话,又听他说:“好。” 她心里一慌,傅弈却是没再碰她,而是上楼换了身衣服。 门被他打开,他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刚才还是一阵大雨,这会儿居然停了,仿佛就是为了方便傅弈的。 至此夏双才反应过来傅弈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傅弈!” “别说话。” 傅弈一出去,那些警c各个神色严肃,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这边将夏双一推过去,就有几个警c迅速过来钳制住傅弈,拷上手铐。 “傅弈!”夏双跑过去喊他,可人已经被警c给制止,所谓的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靠近。 傅弈回头,睨了身后的女人很长时间,最终什么也没说,被他们拽上车。 “夏小姐,这次谢谢你了。”冯凌朝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夏双冷声道:“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这也是你们的真本事?” 冯凌知道他不高兴,也没有生气:“所以说我们警c很难做啊,你就理解一下吧,比起你们这些商业上的大老板,我们的这些手段根本不算什么。” 他转身欲走,夏双拦住他:“我相信人不是他杀的,请你秉公办理。” “当然。”冯凌勾唇,“这不需要你提醒,是我的职责。” 一帮人终于走了,夏双的心也凉了。 几乎是他们前脚刚走,顾朔的车就开过来,他一下车,看着已经走远的警c,诧异道:“什么情况?傅弈呢?还在家吧?” 说完他顿着看了夏双两秒,发现她怔在那,也没管她,直接走进房子里,可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直觉不对,跑出来问夏双:“到底怎么回事?” 夏双愣了愣,才开口:“他们怀疑傅弈杀了人,带走了。” “杀人?”顾朔惊诧不已,“怎么可能!” 他认识傅弈不是一天两天,虽然他脾气不好,容易暴躁,可每一步他心里都清楚,有时候虽然也担心他情绪失控,但到最后,他总能控制住。 尤其是最近,他越来越比从前好了。 说他杀人,开玩笑吧? 当夏双将事情经过大概跟顾朔说明后,顾朔断定,那是有人在陷害傅弈。 “谁会陷害他?”夏双问。 当顾朔推出这个结论后,夏双也觉得有可能,只是会是谁呢? 她竟莫名想到了钱立楠。 眉心一拧,又觉得不是。 “好了,先别多想,我找找人,先去跟他见个面,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顾朔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问夏双:“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否则傅弈不可能这么冲动地什么都没交待他就跟着警c走了。 如果真是有人有意为之,顾朔想见他一面,恐怕也难。 也只有在夏云美的事上,他才会脑子这么笨。 闻言,夏双看向顾朔,顾朔又说:“算了,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吧。” 顾朔走后,夏双将傅弈的门锁上,自己在外面站了许久才离开。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她在外面买了些吃的带到医院,程青中间醒过一次之后又睡了。 这期间温佳艺跟童瑶换了班。 温佳艺见夏双面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双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女人,看了她好久,才想到她是温佳艺,是陪着傅弈一起长大的女人,现在傅弈出了这个事,她是不是要告诉她?说不定,还可以借助傅彦霖的力量帮一帮傅弈。 于是她又将先前跟顾朔说的事跟温佳艺说了一遍。 温佳艺的反应跟顾朔差不多,这让夏双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他身边的朋友都那么信任他,虽然夏双也信任他,可心底还是有那一个声音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夏双抿了抿唇,垂下眸。 她终是还是不信他的,否则也不会特别跑过去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那现在怎么样了?” 温佳艺看起来比从前成熟了不少,遇到这种事也没看出特别着急,反而沉稳地跟她说:“顾朔应该会想办法的,你也别太着急了,我马上就跟傅彦霖打个电话,毕竟是亲兄弟,总会救他出来的。” 他们都让她别担心,在他们心里,夏双跟傅弈是天生应该在一起的。 这又让夏双心里开始揪结。 就在温佳艺拿出手机时,夏双拉住她,问:“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温佳艺一愣:“难道你不相信他?” 夏双怔住,随后尴尬地扯了嘴角:“不是,就是……” “那不就得了。” 温佳艺拿出手机,到了外面打电话,夏双则看向正在睡觉的程青,他的气色比她走的时候好了许多。 程青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等他醒来不会又有什么让她承受不了的事吧。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程青还在睡,正好傅彦霖带着几个人过来,让她跟温佳艺回去休息一下,他来照看。 温佳艺因为身体原因,就回去休息了。 而夏双考虑到程青的性格脾气,怕跟傅彦霖处不来,发生矛盾,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过来了。 “怎么不在家睡觉?” 傅彦霖还在电脑上捯饬着,看到夏双来了,将电脑收起来,大有好好跟她聊一聊的架势。 夏双坐下,说:“睡不着就过来了。” 傅彦霖却笑:“你是不放心吧?” 夏双怔了一下,笑了。 “不累吗这样?”傅彦霖没有呛她的意思,就是觉得夏双活到现在仿佛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你是不是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从夏云美到夏双,你打算一直做夏双吗?是时候回去了。” 可夏双却说:“户口本上已经是夏双了。” “那还可以再改回来。” 这个,夏双倒是没再想过。 傅彦霖又问:“你的名字是谁改的?不是你吧。” 夏双摇头,但她知道,是钱立楠改的。 “那是谁改的,经得你的同意了吗?” “没有。”夏双如实回答,“他不过是想我高兴点儿。” 回想失忆那段时间,她的确没什么烦恼。 傅彦霖又问:“那你现在高兴吗?” 夏双没有说话,傅彦霖又道:“你是个成年人,我个人觉得改名字这种事,如果你不喜欢完全可以改回去。而且我很好奇,是谁这么大胆,没经过我们夏小姐的同意就轻易将她的名字给改了,是不是有些不尊重?” 尊重? 夏双突然被傅彦霖的话给震到,她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她这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无非是自由与尊重,可这些,现在她却完全没有拥有,到底被谁给剥夺了? 沉默良久,夏双都没有说话,或者说,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转头看向程青,她岔开了话题:“他醒过吗?” “还没有。”傅彦霖咳了一声,“这家伙挺能睡的。” 毕竟伤得是心脏,做完手术后肯定很累,现在能睡着也是好事儿。 “谢谢你了。”夏双说,“傅弈的事,佳艺跟你说了吧?” “说了。”傅彦霖喝了一口自己带的水,“我已经帮他联系律师了,只要事情不是他做的,只要他不要乱说话,案件还有转机。只是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有些难办。我们需要找到他不在场的证据。” 傅彦霖说到这里,特别说道:“如果夏小姐知道了什么的话,可以及时跟我联系。” “没问题。”夏双点头。 “还有一点。”傅彦霖接着说,“我会争取机会让你见他一面,因为他不一定会对我们说实话。还有,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去叶j那边问问,毕竟傅弈对他有过帮助,他也会卖你一个面子。” 是啊,夏双一时竟没想到。 “好,我知道了。” 傅彦霖一切都交待好后,也没有在这多做停留,不过临走的时候,他还告诉了夏双一件事,那就是有个女人来看过程青,看身形,有点像陈家小姐陈奕舒。 夏双十分好奇,什么时候程青跟陈奕舒有交集了? 不过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 这一夜,夏双就在医院里睡的,一直到早上六点,程青喊胸口疼才惊醒了夏双。 经过一番检查后,医生说是药物反应,没过多久便好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医生走后,夏双问程青。 程青经过这么一折腾,虽然气色比昨天好很多,但整个人还是很虚弱。 程青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夏双给他倒了杯水,又吃了一些稀粥,让他靠着好一会儿,他才有精神跟她说话,第一句便是问尼顿的情况:“你在这边,尼顿都安排好了吧。” 夏双白了他一眼:“没安排好你又能怎么样呢?” 程青笑笑没说话。 “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那天一走就出了这个事,跟谁发生矛盾了?” 提起这件事,程青突然问:“除了你,还有谁来过吗?” 夏双不解,回道:“有好多啊,都是我的朋友,你不熟的。对了,还有一个连我都不熟的,可能是陈家的小姐陈奕舒,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程青闭了眼睛,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日跟夏双一起去驰越参观,后来接到公司的电话就急忙赶回去了,只是在路上的时候车胎突然破了,接着就发现了陈奕舒,虽然她手脚都没被捆住,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被人挟持了。 而且那些人一看都是一些很有经验的打手,个个都身手不凡,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陈奕舒是没事了,可程青却因为她差点丢了命。 将她安全送到家后,自己就报了警,这才能在医院里。 当医生问他有什么亲人朋友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州,可那人早已离自己远去,唯一可以联系的人,也只有夏双了。 两人沉默了良久,夏双见程青一副不想说的表情,她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了,恐怕他也很累,不适合多说话。 程青恢复得挺快,他不想再待在医院里,一个星期后就出了院,也到公司上班了。 他回到公司后,夏双也轻松了不少,只是这刚想放松一下,行政部的经理就过来告诉她,程青的助理肖兰已经矿工好几天,电话也打不通了。 夏双下意识蹙眉,上次她就跟程青提过有块财务有点问题,就是肖兰经手的,可程青还没来得及处理,她人就消失了。 行政部的人前脚刚走,财务部的人就来了,说小张办的那几个案子,钱款都有问题。 夏双有些烦不胜烦:“她回老家去了,打电话问一下。” “打过了,电话打不通。” 夏双又是一惊,尤其是财务的人说还打过电话给合作商,说他那边都将钱汇过来,而汇款的地址经财务核查,并不是尼顿的账户,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小张的私人账户。 呵! 夏双将手里的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马上通知法务部的人过来开会!” 不管是小张还是肖兰,夏双一个都不会放过。 同时,她跟顾朔联系,放童瑶到尼顿来。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童瑶成了夏双的助理。 “是不是有点焦头烂额?” 程青来找夏双的时候,她正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他知道她并不是在睡觉,只是累。 “那倒不至于。”夏双笑。 她是个越挫越勇的人。 “只是那些人利用了我们对他们的信任,挺伤人心的。” “这么感性,可不好。”程青道。 夏双呵呵一声:“正在改。” 两人难得地在办公室里闲聊,最后程青说:“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去处理傅弈的事吧。” 他看得出来,她虽然每天人在公司,可很多时候,心里总还记挂着一个人。 不如让她将事情处理好再来好好上班。 夏双抬头望他,有些不敢相信:“我没听错吧,你这是转性了?” 不会是因为动了个心脏手术将人性都动变了吧。 程青扯了下嘴角:“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其实挺看重跟驰越的合作。” 真的是这样? 夏双当然不信。 她还没有单纯到相信程青这种鬼话。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说,她不会强求他说。 至于傅弈那边,案件比较复杂,傅彦霖还没有申请到跟他见面的机会,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他觉得事有蹊跷。 现在傅弈在里面是死是活他都不清楚。 至此,傅彦霖才意识到,他这个做哥哥的跟他这个弟弟有多陌生,他完全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才将他陷入这样的境地。 明显是有人想将他弄死,可他却自愿跳进了那些人给他挖好的坑。 思来想去,傅彦霖还是将自己的顾虑全部告诉给夏双,夏双心里有愧,是她不信任傅弈在先,他被轻易带进去,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她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你要怎么做?” 傅彦霖问。 可夏双也不知道怎么做,但她冥冥中就是知道,这个问题还是她来解决。 矛头,不仅仅是指向了傅弈,同时也指向了夏双。 第121章 传闻只能是传闻 其实为傅弈的事而奔波的人,不仅只有夏双,还有他的那些女人们。 比如陈奕舒。 自从知道她的父亲陈林跟程青之间有交易后,陈奕舒整个人都变了,她决定要做自己的主人,不管是对还是错。 虽然知道傅弈利用了她,可她喜欢他的心从没有变过。 陈林不是就是想让她跟他结婚吗?现在傅弈出了事,他总得花点精力去救他吧,不然他的得意算盘还怎么打得起来? 然而,陈奕舒不知道的是,陈林管辖的区域最近总是频繁出事,他已经应接不暇。 为此,父女俩还大吵了一架。 而当陈奕舒跟程青讨论这件事时,程青也表示,傅弈的事比较棘手。 不过他也跟她笃定:“你放心,有人会比你更着急,傅弈的事总会解决。” “我看你是真有病!”陈奕舒大骂面前这个面色平淡的男人,“她不是你好兄弟的遗孀吗,你也利用?程青,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奕舒知道,程青所指的人就是夏双。 同时也变相地指出,夏双比她陈奕舒更在乎傅弈的生死。 程青走到陈奕舒面前,低眸看向她的肚子:“我要干什么,你没必要知道。孩子还好吧?” 孩子还好吧? 这一句话问的时候,程青的声音特别柔和,就像孩子的父亲一样,让陈奕舒产生了一股错觉。 他指的是前段时间出的那次事故。 那次事也出得很蹊跷,陈林也没查出点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程青情绪的影响,陈奕舒的态度马上转变:“挺好的。” “那就好。” 程青丢下这三个字后,离开了她的房间,而她则一直紧着眉,看着他离开她的家。 陈奕舒从来没有看懂过程青。 而另一边的贾晴,自那晚傅弈带着夏双骑着机车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电话也打不通。 直到傅弈的事出来后,她才跟全世界的人一起知道的。 尽管她也有一些门路,但对傅弈的事上,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觉得很奇怪,但这事归根到底还是跟那个夏双有关,那晚他是跟她一起离开后,第二天就出了事,所以肯定跟夏双有关。 前两天的忙碌让夏双头有些疼,仿佛是晚上着了凉感冒了,有些呕吐,童瑶正陪着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才刚到医院,刚把车停好,童瑶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出口海关那边有些问题,货被退回来了。 “从来没有出过这种问题,问清楚怎么回事。”夏双交待。 童瑶看她想要将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进去,也就抓紧打电话问。 可问来问去什么也没问出来,反正就是货走不了。 “怎么办现在?”童瑶见夏双头疼心里又难受的样子,她提议,“姐,要不你先进去做检查,我再问问。” 夏双呼了一口气,想法还没说出口,车窗就被人敲响,她侧眉一看,怎么是贾晴?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一间地下咖啡馆,贾晴开门见山:“不用查了,是我派人拦了你的货。” 夏双抬眸望向眼前的女人,说她能混得这么好,原来各个关口都有人。 “理由呢?”夏双问。 同时她也猜测,估摸着是跟傅弈有关。 “将傅弈弄出来。”贾晴挑眉看她,“否则我有几千种办法对付尼顿,让它一败涂地。” “呵呵。”夏双也没因她说这种话而不高兴,反而说,“既然你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怎么不自己想办法将他弄出来,反而到这里来为难我?” 贾晴看着她,她是在故意气她吗? “如果我能弄出来,我会来找你?”她倒是说了句实话。 闻言,夏双张口笑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我比你有本事?” 贾晴眯眼,心里为傅弈不值。 那晚他那么拼命护她,现在正受着牢狱之灾,这眼前这个女人一点也没看出担心的样子。 传闻两人曾恩爱有加,都为彼此付出过很多,夏双更是傅弈唯一动过真情的女子,现在看来,传闻只能是传闻,当不得真。 “你不用在这跟我打花腔。”贾晴站起来,不想再跟她多说,“傅弈一天不出来,你的尼顿就一天别想好过。我倒要看看,在尼顿跟傅弈之间,到底哪个更重要。” 她起身要走,夏双跟着站起,沉声道:“傅弈不是我弄进去的,信不信随便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使力别使错了方向。你对尼顿怎么样,我会毫不犹豫地还击回去。” 贾晴转身,一字一句告诉她:“我不信你。” 她要是信她,她就不是贾晴了。 夏双许久都没有回来,童瑶担心她就去找她,发现贾晴已经不在,可她还坐在那里,双眉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童瑶唤她,“谈得怎么样?” 夏双回神,她摇头站起:“你去找程副总,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之后又是一阵呕吐,可还是吐不出来。 夏双直觉这次的病不是感冒那么简单。 “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吧,我自己去检查,也就抽个血拿个药而已。” “可是……”童瑶见她脸色很不好,有点不放心。 夏双推开她,径自往出口走:“别可是了。到时候把具体情况邮件告诉我。” 她执意,童瑶也只好先回公司。 挂号、抽血、各种检查,每个都要排队,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终于把该做的都做了,除了一个脑部的报告需要三天后来拿,其他报告也没有显示什么问题,甚至连感冒都不是。 不过医生告诉她,如果呕吐得厉害,或者头疼得厉害,要马上到医院来。 夏双刚走,苏华就从隔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外面,将门关上,问道:“查出什么来没有?” 刚才给夏双做检查的陆峰是一名脑外科专家,也是苏华的朋友。苏华看到夏双来做检查,留了个心眼儿。 陆峰摇头:“从这些报告上来看,看不出来什么,但她的症状好像是受了什么药物的刺激才有的反应。不过问她,她说最近没有吃什么药。” 苏华蹙眉:“这样,报告出来,先让我看一下。我怀疑她先前的失忆可能跟你说的药物有关。” “行啊。” 正事说完,陆峰靠在椅背上,玩笑道:“她是你什么人,这么上心?” 闻言,苏华瞪了他一眼:“这话可不能乱说。她不是我什么人,是我一个兄弟的人。” “傅弈?” 苏华没说话,提到傅弈,他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黑暗正向他们扑来。 陆峰又说:“听说他犯了事,似乎有些严重,到现在你们应该都还没见到人吧?” “外面那些报道你也信?”苏华拍拍他,“我相信他。走了。” 傅弈被警c带走已经有些时日了,之所以这么谨慎,不许他与任何人见面,包括他的律师,是因为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事。 手段之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那就是李元的尸体,在傅弈进去的当天就全部腐化成水,而这种事情,验尸官居然没有查出来,而且这尸水也毫无问题。 这脸打得狠哪。 当冯凌把这事跟傅弈说了后,傅弈也吃惊不已。 他当初选择进来也是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恐怕也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剧情,没想到竟发生在现实生活里。 “你装什么呢?”冯凌拍着桌子,“他到底怎么你了,你对他做了这么恶毒的事!” 本来矛头的确是指向傅弈,可他们也没有完全的证据,案件陷入了僵局。 现在倒好,尸体整个儿都没了,冯凌恼怒的同时也在怀疑这事的蹊跷。 如果凶手不是傅弈,那就是谁想整死他? 那个人定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猜测,但还是忍不住这样想,甚至想激怒傅弈,让他说出实情。 傅弈笑了起来,斜倚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着:“冯队是找不到凶手,想让我当个替补?” 冯凌睨着他,哼了一声:“谁都不会承认自己犯了事,尤其是进了这种地方。” 顿了顿,他凑前一些,说:“那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说完,他勾了勾唇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傅弈看了他数秒,却是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哪有资格对这么可怕的事评头论足?这是警c的事,我可不敢越矩。” 冯凌没再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后就出去了。 类似于这种谈话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没有丝毫进展,而上头又似乎急于破案,可他有些问题还没有想明白,更没有弄清楚。 这案子要是就这么破了,傅弈必死无疑。 他是个混混没错,可后来也洗白了,走上了正常的轨道,也在老实做人。 就是太冲动了,所以才将他牵扯其中。 可如果真是他…… “冯队!有人找。”有人喊他,脸上还带着看好戏的笑容,“是个漂亮女人哦。” 冯凌敲了一下他脑袋:“不知道漂亮女人有毒啊,多提防着点儿!” “你对漂亮女人有偏见,哈哈。” 不是他对漂亮女人有偏见,而是他见过的漂亮女人的确都是厉害的角色,各色各样。 远的不说,就说那夏双,对于她的传说可是各式各样的。 她不仅漂亮,还妖娆。 可这样的女人明显碰不得,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你说,她没毒吗? 肯定有毒。 冯凌的办公室里,有一女子,约摸二十二三,短袖t恤,休闲长裤,均是浅绿色,很是清新秀丽。她面容姣好,只是眼神太过忧郁。 冯凌没想到那小子将人带到他办公室了。 这女子他见过几面,也是个漂亮女人,因身份特殊,一眼便记住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神情跟她平时的性格脾性似乎有些不搭。 想想也是,他们家恐怕也要落马了。 “你好冯副j长。”叶熙听到动静后转头,收起脸上的阴郁,同冯凌打招呼。 冯凌摆摆手:“叶小姐还是叫我冯队吧,大家都这么叫,听着顺耳。” 叶熙勾了勾唇,向前一步:“你不会是嫌这副的不好听吧,那哪天你转正了,我再叫便是。” 哟,这小姑娘今天火气这么大。 冯凌睨她一眼,在饮水机上装了半杯水给她,脸色倒是严肃了起来:“叶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坐下后,冯凌问:“不知道叶小姐今天过来,是为了傅弈的事,还是为了叶j的事?” 要知道,最近为了傅弈来奔波的女人可不止叶熙一个人。 “都想知道。”叶熙也不转弯抹脚,“我父亲不过是在家休养身体了一段时间,局里面的人事变动就这么大,到底是哪个小人在里面乱嚼舌根?” 叶j在家养身体的时候,上前领导派人过来顶岗,这一顶,就顶出问题来了,还进行了一番整改,很多老干部都给换了,这个冯凌就是这次升上来的。 而叶j现在还没撤下来,目前算是幸运的,不过,以后是什么样也不好说。 冯凌知道,这位叶小姐看不顺眼他,毕竟他也在这场变化中升了职的,她多想很正常。 他没说话,听叶熙继续:“还有傅弈,到底是多严重的案子,连个面都见不了,谁知道他在里面是否安全?” 这话一说,冯凌就给了他一个准话:“安全方面,叶小姐尽管放心,傅弈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他,吃得也好,睡得也……” “你虎谁呢!”叶熙突然截住他的话,“这是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吃得好睡得好?” 这声音是有点儿大,冯凌怔了怔,这小女子挺刚的。 但他也明白她的心思,嘿嘿一笑:“反正不管叶小姐信不信,我说他一切都好那就是一切都好。” 顿了顿,他似乎是解释的语气:“至于叶小姐的父亲,我也不好多说,只能说是局势逼人,总之,我没在里面乱说话,信不信也随您。” “我要见傅弈。”叶熙突然要求,冯凌就知道,直接拒绝,“傅弈现在涉嫌的是一起严重的案件,任何人都不能见他。” “怎么个严重法?”叶熙问。 冯凌摇头:“你应该清楚,我不能透露。” “那要怎样才能见到?”叶熙又问。 冯凌给的回答是,等到可以了,他的律师会通知他们。 从局里出来,叶熙坐上车,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她觉得有些累了,最近父亲的身体不好,似乎不是原本的问题,而是焦虑的。 可他又不听劝慰,她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像这次她到局里来问他的情况,如果让他知道,他定会说她一顿。 可她也不能看着这事就这么下去而无所作为。 然而,她此时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有限,她什么都做不了。 手机响起,叶熙瞄了一眼,是那个号码。 “叶小姐,那件事还要继续做下去吗?”对方问。 叶熙拧了拧眉,顿了两秒,终是道:“不用了。尾款我马上打给你,请你管住自己的嘴。后面我还会再联系你。” “放心吧叶小姐,干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保守秘密。” 那人说完后两人便都挂了电话,叶熙也依照她所言,将钱款汇至指定账户。 目前的事情有点多,那件事还是先放一放。 回到家后,叶熙发现院门口多了一辆车,便问上来的管家:“陈叔,家里来客人了?” 那陈管家往家里看了一眼,点头回道:“是的小姐,还是上次来过的那位夏小姐。” 是夏双。 叶熙点头:“好,我知道了,帮我准备一些点心放到我房间。” 叶熙的父亲是在书房招待夏双的,她轻轻来到门口,听到夏双为的还是傅弈那件事,无非想托叶j的关系能见上傅弈一面。 叶j有些为难。 毕竟,傅弈跟苏华他们帮过他,可他现在却没有能力帮上夏双,这让他很尴尬,而他的解释于夏双而言,大概就是变相的拒绝。 “爸。”叶熙推门进去,看了一眼夏双,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陈叔说你今天还没午觉,怎么这么不听话的,待会儿身体又受不了了。” 闻言,夏双便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连忙道:“那我就不打搅您了,您好好休息。” 叶j确实累,是心累,所以整个人显得很疲惫。 “我送你吧夏小姐。”叶熙说。 出了书房后,叶熙挽住夏双,显得很亲密,她笑道:“我还有些事想跟姐姐说,不如去我房间吧。” 夏双低眉看向叶熙的手,亦笑道:“好。” 到了房间后,叶熙示意准备好的点心:“我们边吃边说吧。” 夏双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暂时也就客随主便,坐到小桌前,跟她一样尝了一口点心:“挺好吃的,不知道叶小姐找我过来是想说什么?” 叶熙如实道:“我刚刚就是从局里过来的……” 听了叶熙所言,夏双也是蹙眉:“看起来傅弈的事还挺麻烦的。” “是啊。”叶熙点头,“我跟你一样也想让这件事水落石出,可是我父亲现在也帮不上忙,我也不想他多操心,没有什么比他的身体更重要的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这么说,夏双便了然,连忙道:“应该抱歉的是我,是我太唐突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顿了顿,夏双突然问:“你刚才说局里调过来顶事的领导叫什么?” “张伟。”叶熙睨着她,“你是不是认识?” 如果认识的话,那这件事可能会好办许多。 可夏双却摇头。 回去的路上,夏双一直在想张伟这个名字,她确定她肯定在哪里听过。 突然,她握住方向盘的手紧紧蜷住,将车猛地靠边停住,她给钱立楠打过去,可对方没接,于是紧接着发了一条微信:“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第122章 发生过的事,是有痕迹的 她跟钱立楠的最后一次联系还是程青做手术的那次,他找她吃午饭,可能也是想商量订婚的事,她拒绝了。 再后来,他就不在她家里了,她没有觉得愧对他,反而有些轻松。 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可他却迟迟没有回信息,更没有回她的电话。 等了十来分钟,夏双知道他可能没看到,也就没等了,同时情绪也平静了一些,直接开车回家,却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安希,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夏双好久都没有去云阁了,不知道店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运营应该没问题。 “谁欺负你了,这么伤心?” 回到家后,安希坐在沙发上,还在流眼泪,夏双给她泡了杯柠檬水,坐在她旁边,将她搂到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些了吗?” 她的视线睨向安希的肚子,真的好大,应该快要生了。 “姐,我要跟钟景离婚。” 夏双有些诧异,因为安希的这句话。 安希跟钟景之间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才能够走到一起,就连当初结婚都出了一些不小的波折。 那个时候他们能最终在一起,夏双觉得,都是真爱。 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现在,安希竟跟她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她突然有些慌。 那些信誓旦旦的的诺言还真的不堪一击。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吗?他们真的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他们真的不会钟情于一个女人,一生只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吗? 钟景果然如夏双猜测的那样,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是那个女人故意告诉安希的,安希也通过一些方法知道了事实。 可能有人会说,安希怀孕了那种事不方便,加之钟景又跟她分居两地,偷腥很正常。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只要他心里还爱着安希,还愿意为她负责就可以。 然而夏双却不这么认为。 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应该互相尊重。 如果婚后的男人还喜欢在外面偷吃,那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更不知道爱是什么。 钟景做的事,让夏双有些难过。 毕竟当初她很看好这一对儿,而且当时安希出了那个事后,他还依然爱她。 或许,就是因为那件事还没在他心里完全消化吧。 “既然决定了,那还跑来跟我说?” 夏双笑着问。 声音轻轻地,很温柔,她一直抱着她,她能感觉到安希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这种事,无论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安希身上还有这么多事。 “我就是想来让姐姐给我点勇气。” 安希的声音是哽咽地,夏双抿着唇,嗓子也是哽住,无法开口。 让她放手,她如何舍得? “先冷静一下,再做决定。” 安希就这样无声地伏在夏双的肩膀上哭泣,可她毕竟大着肚子,身体真是扛不住,累极也就睡着了。 安顿好安希后,夏双呼了一口气靠在她旁边。 她看着她,心里很难受,情不自禁地眼泪就流下来。 突然想到一个事,她拿出手机,发现钱立楠给她回了一个微信,是在她发完后的二十分钟后回的,他说:“我这两天有点忙,就不过去找你了。明天的这个时候你来睿城的房子,我等你。” 也就是明天下午5点20分。 夏双看了这条微信很长时间,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总觉得今天的钱立楠有哪里不一样。 她猜测,应该是前段时间她没有回应他,他不高兴了吧。 安希的预产期还有十来天,她肯定不能去公司了,夏双让她跟她住一起,另外还有童瑶帮忙照顾着,她也放心。 夏双在去睿城前到公司了一趟,程青已经在等她了。 “怎么样?”夏双问。 程青摇头,眉头紧锁,夏双就知道事情不好办,这个贾晴看来是跟她玩真的了。 “那边的势力很大,关键是……” “是什么?”程青没有说下去的时候,夏双紧接着问,程青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产品确实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夏双飞速思考着,“昨天童瑶打电话的时候还没问出什么来。” 但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用了,她又问:“那批产品是不是你手底下的肖兰经手的?” “对。”程青气得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我真没想到她会背叛我!” 夏双是知道她有问题,可还是发现得晚了,她大胆猜测:“我猜测她跟小张是一起的,一个人的话不好操作。呵,这两个人可真是枉费了我们对她们的信任。” 她暗暗发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一定将她们给揪出来。 最后夏双决定:“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也不必再去抱怨了。产品出了问题本就是我们的责任,将货拉回来仔细检查。还有那批货前后三个月的产品都跟踪调查,有问题的立即撤回,必要的话,可以有适当的赔偿。总之,做好售后,安抚好客户的情绪。” 她看向程青,严肃道:“记住,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可能有很大的损失,但跟任何人无关。” 所以,即便有抱怨,有情绪,也要自己去承担。 “好,我知道了。”程青盯着夏双,感觉她身上正发着万丈光芒。 见她拿起包要走,程青问:“等下的高管会议你不参加了?” 夏双抬眸看向眼前这个曾经很讨厌她的男人,现在似乎对她改观了不少。她笑道:“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去趟睿城,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公司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应该不会扣我工资吧?” “哈哈。”程青自己笑起来,“说笑了,我哪敢?” 夏双走到门口了,程青还是多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说起帮忙,夏双还真的有一件需要他帮忙的事,程青向来知道得多,懂得也多。 她一挑眉:“真是提醒我了,还真有一个。你知道张伟这个人吗?” 当张伟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程青的脑海里浮现出袁野跟张伟纠缠在他们家床上的情形。 张伟是个有家室的人,孩子都跟程青一般大了,可袁野当初就是爱上了他,不顾程青的反对,可当张伟的妻子出现的时候,张伟还是回归了家庭,袁野的私生活从此凌乱不堪,一发不可收拾。 自那以后,她似乎上了瘾,也不想再改回去。 张伟这个人,不管对袁野还是对程青,都是一个回不去的痛。 “嘿,发什么愣呢?”夏双拍了拍难得出神的程青,几乎可以断定程青认识张伟,“是不是知道他?” “何止知道?”程青摇头轻叹,“如果你说的是江城j里来的那个张伟,那就是同一人。” “对,就是他。”夏双来了兴致,也不急着走了,“你知道得还挺多啊,我还以为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尼顿的死活呢。” “呵呵。”程青笑起来,拿出手机,示意道,“我给你发个文件,有关他的事大多都涵盖了,你可以了解一下。” 文件发好后,两人也并没有再谈,因为下面的部门找程青商量事情,夏双就先走了。 她坐在车里,将有关张伟的情况仔细看了个遍,非常吃惊于他手上的权势。 也难怪叶熙说她父亲可能在局里混不下去了。 有人想把你弄下来,理由有千万种。 夏双突然想起来,程青似乎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张伟。她笑了笑,这个男人做事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他想做的不用问什么就会去做,不想做的,他也不含糊。 的确很适合当医生。 江城局里,独立办公室里座机响起。 张伟正站在窗前看那些出来放风的犯人,突然电话响起,他眉宇皱了皱,转过身子过去接听。 那边人说:“张j,夏双已经去往睿城了。” “好,知道了。” 顿了顿,张伟交待:“对了,你昨天给的夏双的资料似乎不全,尤其是她失忆前的事,再去弄清楚点。” “是。” 挂了电话后,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扣响。 张伟道:“进!” 进来的人是冯凌。 “张j,您找我。”冯凌脊背挺直,站在张伟的办公桌前,等候他的指示。 张伟请他坐,问道:“李元的案子怎么样了?” 见冯凌愁眉不展的,张伟笑问:“还是没有进展?” 冯凌突然又站起来,一脸严肃:“请张j再给我一些时间。” “冯凌啊。”张伟笑笑,招着手让他坐下,一脸正经地跟他说,“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看了你的调查资料,证据充足,完全可以结案。但你说还有一些地方不够清晰,好,我也给了你时间,但上头等不及了呀。尤其是李元的尸体都消失了,再迟迟不结案,他家里人的情绪难以控制安抚了。” 张伟的话已经这么明显,今日叫他过来,就是奔着结案去的。可冯凌的心里总觉得还是不能这么早就结。 “我觉得这事还是有些蹊跷,我想……” “冯凌啊。”张伟站起来,冯凌也跟着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只听张伟说,“像李元这样的案子,别说是在江城了,就是在京中,也是起大案件。你能破获此案,算是立了大功,局里会给你相应的表彰的。” 顿了顿,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道:“我还有个会要开,你回去将文件整理好给我。” 冯凌还想说什么,张伟已经不打算听了,直接从他身边出去。 郁闷的冯凌在外面抽了两根烟,他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个案子如果就这么结了,有些不对劲,他还是将傅弈提出来再审审。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冯凌直接盯一傅弈,一脸严肃,“这案子就这样了,准备结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闻言,傅弈倒是笑了起来,他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意思。 要知道,这要是结案了,他必死无疑。 “都说你破案很有两下子,不过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个神话。”傅弈满眼的嘲讽,“我真的很想知道,死在你手底下的,是不是有很多像我这样的?”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望着对方,最终还是冯凌提醒:“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建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的现在赶紧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你。” “帮我?”傅弈轻挑眉稍,叹了一口气,“在你面前,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是我杀了李元,从前至尾,所有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收了脸上的讥笑,傅弈严肃道:“你不是在帮我,你在帮真正的凶手!” 傅弈这话说得严重了,冯凌冷静了很久,终是道:“你再不说实话,可能还会连累到夏双!” 猛地,傅弈眸色一眯,锁住冯凌:“你说什么?” “领导已经派人在查夏双,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应该积极配合我们,我还听说,她去了睿城……” “配合你们什么?配合你们说出我杀人的过程吗?”傅弈从未有过的激动,站起来揪住冯凌的衣领,“我要见我的律师!” 外面的人见自己的队长被这样,赶紧过来呵斥傅弈,可冯凌朝他们摆了摆手,冲傅弈笑道:“早知道如此,我就早点搬出夏双,你也能早点配合。” 一把扯开傅弈的手,他转身背对着傅弈:“会有律师来见你。” 看着冯凌出去,傅弈恼火地摔了凳子。 夏双去睿城做什么,是找钱立楠? 这个蠢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下午5点的时候,夏双就到了睿城,站在那座她住了好几个月的房子面前,她有些失神。 许多回忆一股脑儿地都钻出来了,尤其是年三十那晚,她当着一整船的人向钱立楠表白,他们还差点儿…… 之后跟傅弈还发生了一些事,现在看来,那时候的傅弈也真的对夏云美付出了真情的。 拧了拧眉,夏双拾阶而上,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她走进去。 里面的景象却让夏双有些懵,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因为地上是凌乱的衣服,包括内衣,都散落在地,男人的,女人的…… 还有七寸的高跟皮鞋,地上歪着一只,沙发上还倒着一只。 那条男士的领带,夏双有点儿印象,是她在某个商场里买给钱立楠的,他说是他生日,让她送礼物给他。 是她说,那就送领带吧,将他牢牢捆住。 呵,那时候的自己怎么那么天真? 下意识地往卧室的方向看去,房间的门却是大开的,隐隐约约从里面传出一些细微的声音,不仔细听的话可能还听不出来,夏双有些不相信,钱立楠会在这种时候跟别的女人在房子里乱来。 毕竟,是他约她这个时候过来找他的。 她带着一丝探究轻轻往里面走,但同时,心脏也跟着跳快了,她不知道她在慌什么,但潜意识里并不想看到此刻她脑子里构勒出的画面。 “我一直想问你,这胸上的纹身是为谁纹的?”一道幽哑的男声传来。 夏双的脚步猛地止住,那是钱立楠的声音!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隔着那一道墙,强烈的某种气息从房间里传出来,夏双做了一个深呼吸,大步迈进房间里。 忽然,袁野拍了拍钱立楠的肩膀,示意他看向身后,钱立楠毫不在意地回头。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此刻他跟别的女人干的这种事就这么曝光在夏双面前。 尽管她早就知道他跟别的女人有那种关系,尽管之前她也看过那样的照片…… 可这现场,对他冲击太大,竟一时忘了作何反应。 是夏双先说:“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 她看起来是那样平静毫无波澜。 退出去后还将房门带上了。 钱立楠这才反应过来要起身,袁野却拉下他:“你走了我会死的。” “对不起,我必须要处理她的事。” “处理什么呀!”袁野有些不高兴,却是为钱立楠,“你没看出来吗?你倒是在意她得很,可她呢,她是什么反应?换作谁,也不会像她那样冷静!钱立楠,你还没搞清楚,她不在乎你!不管你为她做多少牺牲,她在乎的人永远不是你!” “你给我闭嘴!” 愤怒中的男人像头狮子…… 一曲结束,袁野轻柔地碰了碰他的唇,好似她满足的奖励。 门外的夏双将一切听在耳里,漠然转身。 坐上车后,她才发现身体有多虚软无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过了很长时间,袁野才从屋子里出来。她春风满面地来到夏双的车旁,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笑了笑,便转身往自己的车里走。 夏双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那笑容有多讽刺。 依然是那个女人。 深呼吸一口气后,夏双的手机响起,是钱立楠发来的微信:“进来。”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彰显出两人的地位再也无法平等。 夏双再次走进去,里面凌乱的衣物倒是没有了,可也不代表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像此刻钱立楠身上只裹着条浴巾,坐在沙发前,嘴里还叼着根烟,那裸露的皮肤上到处是激情下的产物。 发生过的事,是有痕迹的。 她怔愣在原地,看向正在看她的钱立楠,他的眼神跟以往完全不一样,让她有些害怕,仿佛只要她一靠近,他就会将她吃干抹尽。 第123章 她要见他 夏双有些后悔了,她不该进来的,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几乎对视了数秒后,夏双真的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却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了句:“你不想救傅弈了?” 她的手握着拳,紧了又松,而后转身:“你怎么知道我过来是为了傅弈的事?” 钱立楠将嘴里的烟夹在手里,起身朝夏双走过来,浅笑了一声,问道:“难不成你是为了我们订婚的事?” “你站住!”夏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盯着他,“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谈。” 她转身,迅速去拉门,却被钱立楠先一步将门给抵住并锁上,同时,他也圈住了她,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周身全是男人的气息,让她难以躲避。 “双儿,还记得吗?我们在睿城的时候,你都是粘着我,我稍微回来得晚了点儿,你就电话不断,生怕我跑了般,为何现在这么怕我?”钱立楠伏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的发香,仅仅如此,他的身体就有了异样。 跟夏双在一起,钱立楠的反应才是一个正常男人做出的反应。 没有人逼他,完全是身体的自发反应,是因她而起。 显然,夏双也感觉到了,毕竟两人现在基本是贴在一起的,钱立楠也只是裹着浴巾而已。 “你先把衣服穿起来,你这样,我们根本无法说话。”夏双的脑子还是清醒的,甚至有些抗拒他的触碰。 刚才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实在无法接受钱立楠这么近距离地靠近她。 “如果我不呢?” 钱立楠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他贴在她的身上,闻着她的体香,是那样干净,纯粹,仿佛能洗去他身上的脏污一般,让他贪婪不已。 夏双感觉到他的唇已经贴上她的皮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将他推开,像防狼一样盯着他,朝他吼道:“如果你再过来,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到夏双如此反应,钱立楠心里五味杂陈,也只怔了两秒,他便大步迈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鄂就吻住。 事情似乎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无论夏双怎么挣扎反抗,钱立楠是铁了心地想要她。 “钱立楠你放开我!” “双儿,我真的爱你……” “难道你就是这么爱的吗?” 夏双一句质问让钱立楠呆住。 从前的他没有能力,别人使一点儿手段,他就不得不离她远一点儿,一离开便是数年,还让她跟别的男人有染。 现在他费尽心机有能力跟她在一起,她却如此抗拒他。 “啪!” 一个巴掌落在钱立楠的脸上,直接将他打回了原型,她甚至说:“钱立楠,我永远都不想跟你在一起!” 明明还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说要跟她订婚,明明约她见面,还故意让她看到这一些。 他是什么意思?故意做给她看吗?让她知难而退?还是看不起她? 下一秒,夏双的脖子就被钱立楠给掐住,他似乎要将她弄死,那么用力,他的眼神看着是那么地恨她。 “不想跟我在一起?”钱立楠冷笑。 冷酷的眼神和语气寒了夏双的心:“这辈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只要你答应跟我订婚,我保傅弈的安全。” 什么意思? 夏双双目紧紧地盯着钱立楠,想从他的眼睛里读懂些什么,可脖子那里实在太疼了,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她快要窒息的那一秒,钱立楠才松开她,任她瘫在地上也没有去扶她。 听着她剧烈的喘气咳嗽,他也无动于衷。 过了许久,夏双才缓过劲来:“所以,傅弈的事是你设计的?” “是又怎样?”钱立楠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倔强的红唇,他就想要去摧毁。 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狠狠地咬上,直到偿到血腥味儿。 “为什么?”夏双毫无力气,那可是杀人的事! “是你逼我的。”钱立楠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抬头看着他的女人,她那张脸真是太精致了,也太妖娆了,可他的声音却格外的冷酷,“那不过就是一些手段。” “你就不怕我告发你!”夏双的手抓在地板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跟前这个男人,她是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还是他一向如此? 钱立楠哼了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对了。”他向她挑眉,“傅弈可以见律师,不过这个律师也是我这边的人。” 顿了顿,他看到夏双疑惑的表情,张狂地大笑起来。 夏双从地上爬起来,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已经能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问:“是不是只要我跟你订婚,傅弈才有机会见律师?” 不管那个律师是谁的人,她都会想尽办法搞定他! 钱立楠目光深沉地睨着夏双,为了那个男人,她还真的要听他的话,这真让他想立刻就弄死傅弈。 可是,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太没劲,游戏要慢慢地玩才有意思。 “没错。”钱立楠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夏双扬头:“好。什么时候订婚?” 钱立楠歪着头看她,笑道:“当然是在傅弈出狱那天。” 闻言,夏双心里一沉,他原来很早就计划好这一切,算好了所有结果。 “心疼了?”钱立楠靠近她,“舍不得?” “呵。”夏双冷笑,“不管怎样,都与你无关,那是我个人的事。你就准备好跟我订婚吧。” 她倒是有自信搞定一切,也舍得丢弃他。 可夏双不知道的是,她越是显得不在乎他,他越是要让她明白,她不仅是他的,所有想沾染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又过了片刻,夏双才想来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想想,似乎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已经想起来,是在钱立楠跟别人的通话中,他提到的张伟。 现在他已承认是他设计,那问不问张伟跟他的关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两个人经此一闹,他们之间已没有任何温情可言,夏双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让她作呕的地方,跟钱立楠谈好后,她便开车离开,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得是那么干脆利落。 这让钱立楠淡定的外表在她离开后再也无法伪装,他几乎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视线落在手机上,他有事要问袁野,可想想还是没有拨出去,他应该给她一个惊喜。 夏双一路飞奔,她想尽早知道傅弈的律师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江城局里的看所里,傅弈见了他的律师,可奇怪的是,并不是他自己的律师。 “你是谁?” 傅弈睨着他,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一身正装,人模鬼样的,长得倒是不错。 可傅弈不高兴了,在这里面大喊着冯凌的名字:“叫冯凌过来,我要见自己的律师!” “傅先生是知道要死了,所以才这么不淡定?还是因为夏云美?” 男人的话让傅弈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这人长得倒是挺纯的,可说话的声音有些深不可测。 他知道得挺多,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见傅弈不再说话,男人将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自我介绍道:“我叫方修然,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成为你的律师。” 顿了顿,他说:“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现在我们就来谈谈这个案件的经过。” 傅弈心想,这个孩子,就是书读得太多,一本正经的样子,跟个呆子似的。 他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夹起他的名片,瞄了一眼后便扔到了桌上,冷哼又不在意地说道:“无可奉告。请转告冯凌,我要见自己的律师。” 说完,他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闭起了眼。 方修然眉眼皱了皱,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方修然倒没跟他纠缠,看了他一眼后便出去了。 他当然也不会真的跟冯凌说傅弈要换律师的事,因为这不是傅弈能决定的,不必走那条路。 出去的时候,倒没碰到什么人,少了那点头微笑的事,让他轻松不少。 只是刚从局里出去,手机便响起,是他父亲张伟打来的:“怎么是你过来?” 张伟此刻正在办公室的窗户那边,他看到方修然从里面出来,这才给他打的电话。 他们局子跟律师事务所也有联系,申请的不是他儿子,而是另一个人,可没想到,来的却是他儿子。 方修然勾了勾唇,先上了车,这才说道:“父亲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张伟蹙眉,“只是这事把你牵扯进来不太好,你回去换一个人。如果你真想做,我这边还有其他案子介绍给你。” 可方修然却是个倔强的主:“不用了父亲,这个案子是我特别申请过来的,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件,很有意思,您就不要劝我了。您做您的事,我做我的事,各不相干。” 张伟还是不同意。 不是方修然觉得有意思就可以做,而是这事非同小可。 但方修然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他来到自己的住处,准备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对门的那家大门,却是扬起了唇,仿佛遇到了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儿似的。 又看了一眼后才开门进去。 此时天色已晚,方修然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他洗过后便上床看书。 壁灯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十分柔和。 晚上九点的时候夏双才到小区门口,手机响起,她瞄了一眼,是钱立楠打过来的,她没接。过了一会儿,钱立楠的信息过来,是问她是否到家。 夏双将车停了,眉头是皱着的,她知道他是担心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这担心到底是否带着某种目的。 “刚到。” 最终,她还是回了他两个字。 收了手机,正准备启动车子,却发现后视镜里出现两个人,那怀着大肚子的正是安希,跟在她后面的则是钟景。 十几分钟后,夏双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咖啡馆,特别选了一个包厢。 安希又哭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夏双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眼睛上的泪水,责怪道:“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呢,也不怕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才好呢。”安希堵气,“人都这样了,还要孩子做什么!” 夏双看了一眼钟景,钟景低着头,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 她眉头微皱,冲安希道:“行啦,大人的事可别扯到孩子身上,他可是无辜的。” 安希咬着唇不说话了,夏双问钟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了,现在安希要跟你离婚,你怎么说?” 听到夏双嘴里的“离婚”,安希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是舍不得离婚的,更舍不得钟景这个人。 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真的接受不了。 她原本以为钟景有多爱她,她是那么信任他,从来没有过问过他在外的事,可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 其实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爱上的男人是不同的,可当一些事发生之后才发现,其实人都是一样的。 爱情和家庭需要夫妻双方共同维系,不能说,钟景的出轨,就一定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可能就是因为安希太过信任他,什么都不闻不问,反而给了外面的女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姐,我不想离婚。”钟景看向夏双,又看着安希,她低着头,眼泪越流越凶。 他很惭愧,看到安希这样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声音也是哽咽:“我知道我没脸解释什么,可我还是想解释。是,我一个人在那边确实挺寂寞的,可我总是会跟安希打视频寻求点儿安慰。之所以会犯这样的错误,是上面领导故意这样安排,就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我被人设计陷害。后来那女的就一直缠着我,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摆平她。现在,就因为这件事,我已经丢了工作了。安希!” 钟景的眼泪流下来,他痛苦地望着安希,那一双手,想去碰她又不敢碰:“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可因为这样我们就离婚的话,我真的不甘心。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不应该是以离婚收场,我们应该携手到老的,安希,这是当初我们一起的承诺,你不可以跟我离婚!” 钟景非常激动,一把抓住安希的手,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对不起安希,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原来,这里面还有另一层原因。 如果真离了婚,那真是两败俱伤了。 夏双就这样看着这两个人痛哭流涕,心里也知道,他们这婚是离不成了。 是人就会犯错,不管这错是别人制造的,还是自己不小心犯的,不管能不能改,还是要给次机会。 夏双叹了口气,将安希搂到怀里,替她擦着眼泪:“好啦,还是要遵循自己的内心。晚上回去你再好好冷静冷静。” 安希没说话,夏双知道她是答应了,也知道她最心软。 三人回到夏双那里后,钟景耍起无赖不走了,他诚恳地跟夏双说:“姐,就让我待在这吧,我想看着她。” 夏双笑道:“你是想看着她的心吧,怕她做了什么不好的决定是不是?” 钟景抿抿唇,夏双又道:“行吧,你在客厅凑合一晚,已经没有卧室给你睡了。” 这对钟景来说当然没关系。 夏双这里有两间卧室,一间大的,一间小的。那间小的,现在童瑶在用着,大的是夏双跟安希一起住。 到半夜的时候,安希不放心钟景,拿着条被子给他盖。 就这,给了钟景单独哄她的机会。 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小,夏双在卧室听了一耳朵,不禁笑了起来,希望他们从此以后可以顺风顺水。 就是女方那边,钟景说是摆平了,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摆平的,会不会还有后顾之忧?夏双打算第二天的时候再找钟景好好谈谈。 可次日清晨,钟景已经走了,安希说,他要把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再租下来,好好捯饬一番,迎接小生命的诞生,另外,他还要找工作。 夏双想跟他谈谈的事也只好先搁置了。 她将家里安顿好后,准备去公司,却在开门的时候碰到对面的人正好也出来,那人还跟她打招呼:“学姐,这么巧啊!” 这种称呼,直接怔住了夏双,因为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认识。 经过男人帮她回忆,夏双才狐疑道:“你就是那个总是在辩论赛上拿冠军的方修然?” “呵呵。”方修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学姐,你就别笑我了。” “哪里笑话你了,你那时候是真厉害,听说那些参加辩论赛的人都被你折磨死了。” 夏双问:“对了,你怎么住在这里了?” 方修然没想到夏双对他这么热情,心里是真高兴,回道:“公司给我租的房子,正好离上班的地方也近。” “哦,你在哪里上班?” 方修然道:“江城的事物所,最近负责江城局里的一起杀人毁尸案。” 一听到江城局里,夏双就很敏感,她马上追问:“方便透露一点点吗?” 方修然倒是挺好,大概说了一下,正是傅弈的那件案子。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楼下,夏双突然拉住他:“不好意思,这事儿也太巧了,你这件案子正好涉及我一个朋友……” 事情说起后,夏双内心激动不已,她没想到傅弈的律师竟然是方修然,她的学弟。 虽然钱立楠说,律师是他那边的人,可她有绝对的信心。 因为方修然,她多少了解一点,追求真理,追求真相! “我想见他。”夏双看着他说。 方修然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夏双拧眉,故意问:“为难吗?为难的话就算了吧。” 第124章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方修然知道,夏双就是夏云美,那时在学校的时候,他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可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了解他是辩论高手,可连长什么样子,她都不屑知道。 夏云美于方修然,那是一个完美又高不可攀的存在,她是学姐,他是学弟,他只能以仰望的姿态对她。 在学校,她是大姐大,不管男女,都尊重她,拜服她。 从来都是她帮别人,没有她请别人帮忙的。 不管什么事,她都能一一搞定。 现在,当着他的面,有求于他,他虽早就知道,可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受宠若惊。 他有一时的怔愣。 “哦,没事。”方修然微笑,“我想办法。” 不仅为难,还特别为难,但她是那个她,再为难,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 闻言,夏双嫣然一笑,由忠道:“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夏双说得是事实,方修然如果能帮她见到傅弈,那的确就是大忙。可她这话这样说出来听在方修然耳里,就像他对她而言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 她需要的大忙,是他为她做的。 方修然内心激动,抿唇笑了笑,说道:“学姐你太客气了。” 两人道别时,夏双朝他摆手,一频一笑都让方修然怦然心动,她说:“那我去上班了,等你消息哦。” “好的,再见学姐。” 方修然也朝她摆手,一直看着她上车,直到她的车远远地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看了一眼时间,也匆忙上车。 夏双开完早会后,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眼睛无目标地看着前方,突然眉心一拧,她拿出手机打给冯凌。 “冯队长,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夏双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门岗处,她看到程青的车缓缓驶入。 他今天迟到了,而且迟到了很久。 耳边声音响起,夏双回神。 “不打扰不打扰。”冯凌正在外面抽烟,他抬头看着今天的天空,碧蓝碧蓝的,让人心情都好了许多,他问,“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夏小姐的?” 其实在傅弈刚进去的时候,夏双就亲自到局里找过他,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后,夏双也是没有见到傅弈。 她对冯凌这个人,说实话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他曾经利用过她,虽然知道那可能是他们警c做事的一种手段,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况且,还是在她出现在傅弈面前后,就将傅弈给带走了。 也许她心底希望的是,傅弈进去的方式有千万种,但不希望是因为她将警c引过去的那一种。 傅弈那种失望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甚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不时地出现。 后来,用尽各种办法,都没有人能够见到他,夏双才意识到,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也不知道他是陷入了什么阴谋里。 她着急担忧的同时,没有他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在里面,所以她就经常给冯凌打电话,问他的安全问题。 有时候夏双在想,在她消失失忆的那段时间,傅弈也是这样没日没夜地找她,担心她,那时候,他是真的爱她吧? 当然,这一切她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有时候从别人口中说的话甚至比自己看见的还要真实。 没等夏双问他什么,冯凌就笑着说:“我说夏小姐,你还真是执着,说你不是傅弈的女人,都没人信。放心吧,他在里面好着呢。” 每次几乎都是这种回答,时间久了,夏双已经形成习惯,傅弈在里面挺好的。 可这次,她却是问:“案子有进展吗?或者说,有没有值得我高兴的事儿?” 闻言,冯凌顿了一下,马上笑道:“这次还真有,你这个电话打得及时啊。就在昨天,傅弈有律师了。” “是他自己的律师吗?”夏双追问。 “那倒不是。”冯凌可能也是跟夏双通电话的次数多了,能对她说的都不隐瞒,“听说是一个主动想要帮他辩护的律师。” “叫什么名字?”夏双再次毫不犹豫地追问。 这回冯凌倒是愣了一下,不过想想告诉她也没事,就说道:“方修然。” “谢谢你了冯队长。”夏双准备挂电话前还是问了一句,“对了,都可以见律师了,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他?” “这个要看情况,暂时是不能的。” 冯凌也是实话实说。昨天那位律师,他也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感觉不太能亲近。 “行,那我知道了。”夏双又说了谢谢才将电话挂了。 冯凌看着手机,总感觉今天这通电话有些奇怪,像是他在给领导汇报工作一般。收了手机,冯凌笑起来。 正好大门口那有一辆车驶进来,他认得,那是昨天那个律师的车子,他可真是个勤快的家伙,这么早就过来了。 而且他还在这里申请了一个办公室,专门为这个案子。 冯凌觉得,他就是个奇葩,或者说,他更是个有来头的人。 但同时也希望,这个奇葩能帮着扭转目前僵死的局面,给他带来一缕光芒。 “哟,方律师,这么早就来啦,走,我带你去办公室,昨天就给你准备好了。” 方修然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皱眉,直言道:“冯副j长,我是傅弈的律师,不是你的领导,你只管配合我工作就好。” 冯凌笑嘻嘻地带着他往里走,路还挺长,他一边说:“虽然我以前没见过方律师的真容,但听闻是有的,在你手上从来就没有过失败的官司,还有……” “冯副j长。”方修然停住脚步,望向他,“你有什么需要我解答的吗?或者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方修然一副凌厉的表情看着冯凌,冯凌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道:“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选择帮傅弈辩护,他可是个手段残忍的杀人犯。” 冯凌一双犀利的眼睛睨着方修然。 其实对于他的出现,冯凌是有一丝担忧的,虽说他是个主动申请过来的律师,但这一系列的行为,不得不让他多想,他虽然是傅弈的律师,但可能什么也不会帮他辩护,甚至还会误导他。 “呵呵。”方修然顿了下后却是笑问,“冯副j长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怀疑我是另有所图?” 冯凌没有说话,方修然提步继续往前走,道:“你不用想太多,我就是想挑战一下这个案子。当然,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他是值得我为他辩护的。” 闻言,冯凌眉眼一弯,咧嘴跟上:“都说方律师铁面无私,追求真相,果然闻名不如眼见。这样,您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说话间,冯凌已经带着方修然到达他的办公室,虽然不及他原来的地方,但也算是很不错了。 放下公文包,方修然往大板椅上一坐,食指放在鼻尖上轻摩,他看着冯凌,扬唇道:“我还真有一个忙需要冯副j长帮一帮。” “您说。”冯凌大方应着,可方修然那脸上的笑看着怪让人心颤的。 正想着他会说什么时,就听他说:“我早就听说有很多傅弈的亲朋好友想要见他一面都没见上。现在我已经就位,这个事情还是安排一下吧。对了,就选一个傅弈最想见的那位。” 看着冯凌有些怔,方修然提醒:“这有助于我们对案件的侦破,看你的了。” 其实以傅弈这种情况,见外面的人几乎不可能,虽然他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 冯凌不是一般的为难,他正要跟方修然说点什么的时候,方修然已经在打电话了。 他只好跟他示意一下后便出了办公室的门,将门轻轻关上。 一出门,他便狠狠抽了自己一嘴,这嘴真是贱得很,现在倒好,他能想什么办法? 上面领导早有交行,要他好好配合傅弈的律师。 有再大困难,他也得配合呀。 夏双估摸着方修然已经到了地方,她给他发了一个自己工作的环境,配文:“中午一起吃饭吧。” 刚放下手机,程青就进来了,他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没等夏双问他什么,他先问得她:“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你在打电话,一脸严肃,给谁打呢?” 难得程青跟她拉起家长,夏双惊讶道:“那么远的距离,你都能看清我脸上的表情?” 程青弯唇一笑:“只能说是我眼睛太毒了。” “的确毒。”夏双吸了一口气,说,“我在给江局的副j长打电话,问问傅弈的情况。” 虽然已经从方修然那里知道他是傅弈的代理律师,但夏双做事一向求稳,她肯定会向冯凌求证。 “怎么样了现在?”程青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对了,你昨天下午出去是不是找张伟的,找到了吗?” 夏双摇头:“没有。” 她神情有些落漠,自然是想到了昨天下午在钱立楠的房子里看到的情形,还有之后发生的事。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夏双打起精神,笑道:“没事儿,现在傅弈那边有律师了,情况应该会有转机。” “有律师了?谁愿意给他当律师?”程青笑问。 夏双白了他一眼:“他叫方修然。” “方修然?”程青诧异的表情让夏双也吃了一惊,“不会你也认识吧,他是我学弟。真是巧。” “呵呵。”程青摇头,“你学弟我可不认识,不过他多少会看在你是他学姐的面子上,更加尽力吧。” “不知道。” 夏双确实不知道,因为钱立楠说了,律师是他的人,她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套一下方修然的话呢? 或许没有这个必要。 她睨向程青,看他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你早上迟到了你知道吗?” 程青抬头看她:“知道。昨晚熬夜了。” 夏双蹙眉,直言道:“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时候。” “是吗?”程青问,看向夏双的眼里有些空洞,她不由担心,“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那倒没有。我等下还要见个客户,不跟你聊了。”程青走出了办公室。 夏双看着已经关上的门,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就在她跟程青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此刻她拿起来看,是方修然回了一个“好”字,于是她给他又回了一条:“这顿我请,找到地方后我发定位给你。” 他回:“好的,谢谢学姐了。” 夏双勾唇轻笑,她感觉,虽然方修然是个律师,可跟她说话的时候,跟个小弟弟一样,有些可爱。 真难以想象,他帮傅弈申辩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这边的事还算顺利,夏双按计划来就行,倒是睿城那边的钱立楠,自夏双走后,他就在家喝了不少酒,袁野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接,更没有去公司。 一直到晚上,钱立楠被附近放的烟花声给吵得惊醒。 记得年三十那晚,他为夏双准备了丰富的烟花,她是那样高兴,她当着所有的人面向他表白,若不是那晚她例假来了,她就成为他的女人了。 一切都很顺利,可偏偏中间又出幺蛾子。 钱立楠双拳锤着墙壁,血都流出来了,他也不觉得疼。 奇怪的是,钱立楠没有接袁野电话,袁野居然也没有不高兴,她反而得意地在家举办晚会。 那些想上她床的男人们都在向她献殷勤,让她好不膨胀。 可当他们真要碰她的时候,她又很反感。这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一般这种情况,她总会放肆,今儿是怎么了? 人去楼空,袁野一个人躺在地板上,脑子里尽是钱立楠的样子。 她又再次爱上一个男人了吗? 爱这个东西真是奇怪,没有什么能与不能,来了就是来了,不管可不可以,她就是爱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野睡着了,在她感觉身体不对劲时,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却被束缚住手脚在床上。 顿时心里一惊,就看到钱立楠从房门那里进来,她没有感觉到有多高兴,反而觉得有一丝隐患。 毕竟做贼心虚,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觉得会是什么刺激。 因为,夏双那天看了个全部,全是她一手操作。 她不能保证钱立楠是否已经知道了。 从钱立楠不接她电话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现在他又对她这样,难保不是对她的报复。 “怎么,今天不喜欢这样?”钱立楠凑近她,吻得她很疼。 袁野已经全部酒醒,勾唇笑道:“你不是不喜欢这样玩么?” 突然,她看到钱立楠眼睛里竟然流出眼泪来,接着就是他伏在她的身上哭泣:“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你了。” 这话,让袁野心里一怔。 在这短短的几秒里,袁野猜测着各种可能,最终还是问道:“你的小女朋友不跟你好了?就因为看到我们……” “我跟她不会有希望了。”钱立楠的声音是那么地悲凉,几乎凉到了袁野的心里。 之后,他在袁野那里不停地索取,像是在发泄着某种愤怒。 第二天,袁野一早就装扮好自己,她来叫钱立楠起床,钱立楠又将她拉到被子里折腾了一番。 “起来吧。”袁野爬起来,一早上的打扮全白费了。 钱立楠靠在床头看着她:“起来做什么,今天不想去公司,就想看着你。” 这话袁野爱听,她勾了勾唇,挑眉:“你那小公司确实没什么好去的。你准备一下,我今天带你到我的公司去。” 闻言,钱立楠挑眉,故意道:“怎么了,我这算是转正了?” 袁野将脸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显得特别干练,她凑到他跟前,捞过他的头,问:“既然你的小女朋友不要你了,那你从此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男人,怎么样?” 做她的男人? 单纯点说,就是做她的男朋友。 钱立楠佯装不知:“我不是做你男人好久了吗?” “我说的,是会娶我的那个男人。” 钱立楠却有一丝为难:“我的小女朋友才不要我,你就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能保证以后不会拿这种事出来说?” “行啦,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袁野放开他,“你一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磨叽,快起来。” 终于,钱立楠在看她一眼后,又将她勾过来疯狂地亲了一番才起床。 她看着他着装,她想,她是真的爱上他了,不仅是他的身体,或是他的技巧。 袁野果然是大手笔,直接退位,将袁氏集团的大老板的宝座给了钱立楠。 所有人,包括钱立楠都惊讶不已,他问:“你没疯吧?你就那么相信我?” 袁野扬唇:“这就是我对你的诚意,那么你呢?” 钱立楠上前,将她抱起来:“走,领证去。” 呵呵,钱立楠这个男人,袁野不是白疼的,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个而已。 当天下午,夏双就被告知可以去见傅弈了。 她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没想到,方修然的办事效率会这么高,这么快就可以见傅弈了。 夏双是被方修然带到傅弈面前的。 看到方修然跟夏双站在一起,看到她对他那么嫣然地笑着,傅弈的手指蜷缩着。 还有她嘴上、脖子上的那些痕迹,都让他的心不能在身体里安放。 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夏双到底干了什么? 方修然出去后,傅弈看着夏双,似乎没听到她对他的问候,而是问她:“你跟这个方修然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极为冷淡阴沉,突然让夏双觉得这些日子她为他做的全是多余,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还在怀疑她跟方修然的关系。 第125章 没有他的允许 夏双刚见到傅弈的时候,发现他满嘴的胡子,人还消瘦了不少,觉得他在这里一定过得不好,至少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她说:“你瘦了好多。” 可他呢,竟是对她这样的回应。 仿佛她对他,就是一副热脸贴他的冷p股。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措,双手本来是放在桌上,可此刻她拿下来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停地搅着手指头。 见她一副傻愣的样子望着他,傅弈以为她是故意装作没听到,再次问:“我问你跟那个方修然是什么关系。” 这次,他的声音还大了一点,仿佛在敲醒她一般。 “嗯。”夏双眨了一下眼,回道,“说来也巧,他是我学弟,这次能见到你,也是托了他的关系。” 果然是有关系的。 “是啊,还真是巧。”傅弈看着他,声音阴阳怪气地,“怎么就这么巧呢?” 他又问:“你是不是请他吃饭了?” 以她的做事风格,吃饭卖笑是少不了的。 “是啊,我是他学姐,请他吃饭也很正常。” “那嘴上是吃饭咬破的?”傅弈盯着她问,还有她的脖子,脖子上为什么还有勒痕? 到底激情下的产物,还是…… “不是吃饭咬破的,是被钱立楠咬破的。”夏双看着傅弈那张黑沉地脸,不知道他为何还要不高兴,但她却是实实在在地不高兴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夏双!”傅弈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因为内心愧疚所以为我奔波,但我不需要你这样。你如此行为只让我感到恶心!” 夏双咬着唇,内心愤懑,她抬眸与他对视,将他的愤怒看到心里,嗤笑一声:“是,是挺恶心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当她看到钱立楠跟袁野在一起的时候,当钱立楠强迫她的时候,当她又像从前那样对着方修然笑,想方设法引起他注意力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恶心。 傅弈不过说出了事实,可在夏双听来,心里为何那么难受? 这一面见的,似乎不是时候。 两人陷入了僵局,最终还是夏双打破沉默:“我为你奔波,不过是因为当初让你误会是我将警c引来,的确就是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感。我做事一向如此,绝不会欠谁的。所以,如果你不想我继续恶心你,那就麻烦你没事就别待在里面了,否则,我会一直做一些让你想不到的事,直到你出来为止。” “就为不欠我的?”傅弈腾一下站起来,犀利的目光紧锁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想到她跟别的男人玩暧昧时,他恨不得将她捏碎。 夏双沉默,他咬牙道:“你从来都不欠我,你可以停止自己的行动了。” 他的声音冷漠阴沉,夏双内心颤寒,她弯唇浅笑:“欠不欠你的,是我说了算,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方律师,争取早日出来吧。” 说完,她冷漠地站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他的视线。 傅弈想喊她,可最终还是没有开那个口。 他捶打桌子,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他那么想念她,那么想见她,可现在见到了,怎么会是这种状态? 夏双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方修然看出了端倪,他什么也没说,递给她一颗糖:“听说吃糖能让心情好。” 接过糖,剥了糖衣,里面是一颗粉色的牛奶糖,夏双看了一眼便塞进嘴里,笑问:“你还随身带着这个呢?” 方修然开了车门让她进去,他也进了驾驶室,回道:“是一个小姑娘摆夜摊的,说吃了能使心情好,叫我一定要备些。没成想,原来是给你准备的。” 默了下,他说:“别不高兴了,我也能理解现在傅弈的心情,毕竟这案子挺棘手,他肯定有压力。后面我再做做他思想工作,争取早点将这个案子了结了。” “你倒是挺为别人着想。” 夏双其实已经是敷衍的态度,因为她在思考刚才方修然说的话。 如果能早点结了这个案子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钱立楠会被扯进来? 那日他说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那话的真实性又有几分。 他是在两人情绪都不好的时候说的,会不会有冲动的成分? 而且他的态度已经明确傅弈会出来,他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拖下水? 夏双心想,事情绝不像钱立楠告诉她的那样,绝不是。 那真相到底又是什么? 夏双不说话,侧着脸一直看着窗外,什么美景都看不到了,她有些心烦意乱。 一连几日,方修然都没有通知夏双再去见傅弈,而傅弈那边似乎有些松动,案子正在一步步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就在这几日,安希要生了,已经提前住进了妇产科,陪她的有夏双跟童瑶。 “钟景呢,他怎么还没来?”夏双问,她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被安希制止,“别打了姐,昨晚他告诉我,今天早上有个面试。” 钟景找工作也找了几日了,倒是面试了好几个,但他钟意的别人不钟意他,别人钟意他的,他自己又不想去。 听说昨晚那个是他钟意,公司也钟意他,这是个机会,安希不想让他分心。 “可我觉得生孩子是大事,甚至是关乎生命的事,他面试虽然也是重要的事,但跟老板说一声,也是情有可缘。”童瑶在一旁说起来,反正她是想不通安希的理解。 夏双也点头赞同:“这可是他自己儿子,来不来是他的事,但你总得告诉他一声吧。” 安希摇头,脸上还带着笑:“没事的姐,有你们陪着我,足够了。” “可我们不是你老公啊。”童瑶又补了一句。 可能是这句话戳到了安希的心里,她整个脸都暗淡下来,眼神也很落寞。 她越是不说话,就越是代表有问题。 “你们俩不会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夏双问完,朝童瑶看了一眼,童瑶点头:“是啊,你们两个有没有闹什么矛盾,他怎么会连你要生了都分不清轻重?就算你没告诉他,可他也应该时刻陪着你,万一你突然要生了呢?就像刚才,你要不是及时打电话给我们,正好我们也在外面陪一位客户,你哪里能这么快就到医院来?” 是的,童瑶说得没错,安希打电话给夏双时,是因为肚子阵痛得厉害,从网上的资料来看,估计是要生了,虽然离预产期还有几天时间。 也可能是情绪紧张的缘故,一个住在钟景租的房子里,又没人陪,她害怕。 现在真住到医院了,肚子好像又没那么疼了。 她还说不住了,是夏双坚持,必须住在医院里,也就是一些花费而已。关键是这里有医生,要是有什么事,也不用很着急。 生孩子可不是小事,那是头等大事,就像童瑶说的,那是有关生命的大事。 有很多人在生产过程中出了状况丢了命的。 可不管夏双跟童瑶怎么说,安希都不要打电话给钟景,就连她自己的家人,她都没有通知,这很让夏双费解。 心里隐约感觉他们之间可能又出状况了。 果然,就在第二天傍晚安希快要生产时,钟景来了,不,是那个女人来了,钟景是追着她来的。 那个女人叫史燕燕,长得确实漂亮,她直接找到安希的床位,昂着头,一副不屑的神情,对她说:“钟景答应我了,要跟你离婚,离婚协议书也带过来了,他已经签过字,现在到你签了。” 她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还没送上去,整个人就被夏双用力推到一旁,她大声呵斥:“这哪里来的疯狗,胡乱咬人!滚出去!” 夏双的力道不轻,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直接推了她,但她却被一脸惭愧的钟景给扶住。 他刚才在外面没敢进来,这次倒是进来了。 他睨了一眼史燕燕:“你就不能等等?” 等等? 夏双眉心一拧,大步过去,一巴掌扇在钟景的脸上,顿时五个红印子刻在脸上,火辣辣地直接打懵了钟景,可他不敢还手,他知道是他理亏。 “你这个窝囊费,我们母子不想活了,不要活了……” 史燕燕坐在地上又哭又闹。 夏双给安希安排的是vip,里面就住着她一个,可经这么一闹,外面的病人家属及护士都过来了,可个个都搞不清状况,见有人怀有身孕还坐在地上,当然是去扶她。 “你倒是说话呀钟景,我跟你的时候可是黄花大闺女,你可不能骗我,你骗我我会死的,这辈子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依靠,谁还要我呀,唔唔唔……” 这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 挤进人群的竟然是苏华。 他今天是临时被请过来顶岗的,刚准备下班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不闻不管好像不是他的作风,毕竟他是个有道德的医生。 看到是苏华,夏双冲他指着钟景:“留他一个,其他人都弄走。” 史燕燕假装肚子疼,在钟景的劝说下,才愿意去检查检查。 最后留在屋子里就是安希,钟景,夏双和苏华。 安希一直没说话,可也一直在流眼睛,她浑身都在颤抖。 这几日她总是心神不宁,以为只是产前综合症,可没想到,她早有心灵感知,知道钟景这个男人不可靠。 那个女人,竟然都怀孕了! 那日他哄她的甜言蜜语果然是藏着毒的。 外面的人还没有完全撤走,都在门口驻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屋子里面则安静得可怕,气氛凝结在那。 夏双坐在床头,她抱着安希,想给她一点温暖,可发现,一点用处也没有,安希的状态越来越差,脸色越来越白。 她在她耳边悄声道:“要不我们等孩子生下来再跟钟景好好谈谈?” 这临近生孩子的关口,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 安希不说话,一直盯着钟景,可钟景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 突然,安希大喊一声,不仅让屋里的人惊心动魄,就连屋外的人都朝这边张望,嘀咕着“出了什么事了”。 安希大喊后,就将手里紧握的手机朝钟景砸去,正好砸到他的右眼,顿时,钟景闷哼一声捂住眼睛,“扑通”一声跪下。 “安希,是我对不起你!”钟景哭泣着,“她,她确实是黄花闺女,还怀了我的孩子……” “她是黄花闺女,呵,我跟你的时候难道就不是黄花闺女?”安希真是心痛,仿佛从没认识过钟景,他怎么就是这样的人啊,“就是因为我被人强j过,你就嫌弃我了,甚至还怀疑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种,是不是?啊,是不是?我恨你!” 她在床上双手捶着床,情绪相当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 夏双只有抱着安希,跟着一起默默流眼泪。 她看着钟景,这男人怎么就是这样的? 苏华看安希的情况不对,马上拉开门冲外面喊道:“麻醉师准备!” 也就几秒的时间,安希已经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像要死了一般。 “安希,安希!你怎么了安希?”钟景爬起来,想要看看安希,夏双回头正要呵斥他,却发现他被砸的那只眼睛流了好多血,可他自己还不知道。 她心里摇头叹息,终是道:“你眼睛流血了,给医生看看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安希被打了麻醉,可人就跟死了一般,夏双拽住苏华的手:“她不会就这么一睡不醒吧?” 遇到这样的事,哪里还有什么生的念头? 闻言,苏华拧眉,来到安希身边,他紧紧握住安希的手,凑到耳边,轻柔地说了几句话。 安希被推进产房,夏双不放心那些医生,几乎是命令苏华的语气:“我不放心他们,你在里面看着。” 苏华看了眼夏双,怎么跟傅弈一个德性? 他无奈点头:“行行行,反正我现在下班了,被你们使唤来使唤去也没关系。说好了,这事结束后,你跟傅弈得请我吃饭。” “行,没问题,赶紧进去吧。”他话好多,夏双将他推进去。 苏华进去后,后知后觉,刚才的话他好像什么时候也说过。 视线落在安希的脸上后,他即刻严肃了神情,看着机器上显示的各项指标。 安希手术的时候,钟景过来了,他的右眼已经被处理好,到底怎么样了,夏双也不知道,但那只眼睛全部被纱布给包住了。 “对不起姐。”钟景一脸忧伤。 可这忧伤,在夏双看来,已经显得太过做作与虚伪,她更懒得跟他费口舌。 直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我,不用跟我说这三个字。既然你做了选择,那就为你做的选择负责。你也不用担心安希,我们会照顾好她。” 钟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他向夏双鞠了一个躬,幽幽道:“谢谢姐。” 看着钟景离开的背影,夏双只觉得好笑。 悲凉之感也油然而生。 幸运的是,安希产下一子,六斤六两,身长五十五厘米。 母子平安。 当苏华将好消息告知夏双时,她喜极而泣。 苏华笑道:“行啦,好好照顾自己,别等里面的出来,你又要跑到医生那里做检查。” 这话仿佛提醒了夏双什么事。 眼看安希还不急着出来,她拿头部报告的单子正好在包里,这几天过的,这事都给忘了。于是让苏华帮忙看一下,她去拿一个报告。 扫一下条形码,报告就打印出来了。 写了一堆字,夏双也看不懂,最下方的结果显示说什么脑部组织有被干扰可能。 这什么意思? 正好拿给苏华看,苏华看了看,皱眉道:“你上次手术是不是还做了其他什么手术啊,是不是伤到脑子了,照这上面来看,现在你有时呕吐,是当时的用药反应。” 夏双有些狐疑:“这都多久的事了,一般不是一周内就有药物反应吗?” 苏华摇头:“要看是什么手术,还要看用的是什么药。” 可夏双清楚,她当初并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现在显示是脑子有药物反应呢? 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又听苏华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如果想起什么,就尽早跟你的医生说,这样有利于你脑子的恢复。” “行。”夏双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安希在医院待了一周后便出院了,也不知道苏华当初跟她说了什么,她看起来非常正常,甚至状态比从前都要好。 尤其是她那小小的儿子,看着真是可爱,童瑶经常抱他,安希让她赶紧生一个。 夏双则在上班的空余时间里,来到派出所里查自己的名字,可奇怪的是,当她想将夏双改成夏云美时,电脑里竟然显示无法更改。 也就是关于夏双的档案现在变成了锁定的状态。 工作人员也很好奇,还打电话给领导,领导也不清楚情况,说要研究一下,让夏双等他们的电话。 夏双一刻都不想等,直接打电话给钱立楠,此时钱立楠正在会议室里给高管们开会,看到是夏双打来的电话时,他宣布暂停会议,休息十分钟。 他猜测,他于她,现在已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捏着手机,钱立楠来到办公室。 “嗯。” 夏双直接道:“你在我的档案上做了什么手脚?” 原来是问名字的事。 他扬唇:“双儿,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连电脑都不会听话。” 夏双瞳孔缩起,满心的不可思议,她呵了一声:“钱立楠,你不是我爸,就是我爸,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他也没有权力对我做这样的更改!” “提起你爸,我倒是想起来,你还关心你爸现在怎么样了吗?” 钱立楠的语气十分怪异,夏双下意识问:“你什么意思?” 第126章 他就要她 夏双问完后,并没有听到钱立楠的回答,似乎是故意凉着她让她着急,然后就听到他那边有人喊他。 接着就是钱立楠的声音:“我有事了,下次再说。” 他这话说得倒是温和,一点也听不出前几秒的那种冷漠。 夏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钱立楠便将电话挂了,根本不给她机会。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夏双突然间有些恍然,她似乎真的认识了一个假的钱立楠。 既然钱立楠都提出了问题,那夏双的父亲夏宏铭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夏双脑子里一下涌出许多事情,那时候也有些极端,对她的父亲多少存着些抱怨,跟杨萄通过一两次电话,交待了一些事,但就是没有去看过他。 虽说心里有怨,但毕竟那还是她的父亲,她总是不放心的。 可偏偏杨萄跟夏宏铭的电话都没打通,她更加心神不宁,跟程青说了一声后,便开车赶去了夏宏铭的住处。 夏宏铭是住在小区五楼,进入需要按门铃,但门铃响了后,却不是他们的声音,而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你找谁啊?” 嗯? 夏双一怔,笑问:“请问夏宏铭跟杨萄家住这里吗?” “这名字听着有些熟啊。”那人似乎在思考,而后忽然说,“哦,瞧我这记性,我这房子就是我从他们那里买来的……” “等等。”夏双打断她的话,“这房子他们卖了?那他们有没有说搬去了哪里?” “我又不是他们什么人,我怎么知道,只知道当初是因为缺钱,所以才着急卖的房子。呀,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呢,你问别人吧。” 这一上一下的通话就此绝断,独留夏双一人怔愣在那。 缺钱?缺的什么钱怎么就把房子给卖了? 她记得夏宏铭跟杨萄一起开了个小厂啊,难道是厂子出问题了。 然而可惜的是,夏双并不知道那工厂的具体位置在哪。说起来,她对于自己的父亲也的确是关心不够。 自从他跟王根兰离婚后,两边就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了。 现在人搬走了,也不知道去处,世界这么大,一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他们。 电话仍然是打不通的状态,而她虽然想过打电话给钱立楠问问,他是肯定知道的,但她却不想跟他联系。 她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乱逛,不知不觉竟走进小区里面的菜市场,她想起有一次去家里吃饭时,杨萄说去买菜,夏双就跟着一起去了,就是这个菜市场。 这个菜市场是地下的,入口的上面就是超市,夏双正抬步下台阶的时候,无意看到上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倒是给她带来了惊喜,那不就是杨萄么! 只是,比她大不了几岁的杨萄突然显老了好多,衣服也不似从前那么靓丽,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看来是家里真出事了。 “杨萄姐!”夏双高兴地喊了她一声。 杨萄迟疑地看向夏双这边,一开始仿佛没认出来,过了几秒脸上才露出笑来,迎向她,“云……” 她刚开口就想起什么,改口道:“你怎么来了?” 夏双记起,那是杨萄来看她时,是她跟她说,从此以后她叫夏双,不再是夏云美。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有些愚蠢,那一腔怨言,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她主动挽起杨萄的臂弯:“还是叫我云美吧,听着顺耳。” 她笑看着她:“听说你们搬家了,要不是碰到你,我恐怕就找不到你们了。” 她们一边走,杨萄就一边跟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就是很背,不仅夏宏铭的工厂缕次出事故,导致欠了很多外债,不得已就关闭了工厂,就连杨萄的网店也无法经营下去。 两人的经济来源等于是彻底断了,所幸的是,卖了房子后也能还一部分债,现在靠着他们打临时工一点一点还。 日子虽然拮据,但他们两人感情好,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杨萄姐,我当初不是留了名片给你吗,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夏双听了他们的事后,再结合钱立楠说的话,她觉得他们变成这样,绝不是偶然。 杨萄笑了一声,说:“我倒是想找你,可你爸不同意,说你小时候他也没尽什么责,没脸找你。” 说完,她抿着唇,眼泪夺眶而出:“眼瞧着他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心里是真急啊,他却一天到晚地还能笑出来。” 看着杨萄的眼泪,晶莹剔透,夏双抱住她:“对不起姐,让你受苦了,还好我爸身边有你。” 两人哭了一会儿后,杨萄就带着她去了住的地方。 其实离这不远,就在隔壁小区,只是环境要差一些,而且他们是住在地下室的,地方小的只能放下一张桌子,夏双心里很难受。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了,这里没有信号是一回事,关键是两个人出去后都没带手机。 “云美啊,地方小,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赶紧烧饭,一会儿你爸该回来,他不能饿,一饿胃就疼。” 厨房是在外面,这可能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屋子里至少没有什么油烟味儿。 “知道了姐,你忙你的。” 夏双站在屋子里仅可以供她下脚的地方,转个身都困难,她是很久没有过过苦日子,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小的地方,也竟然还有人租住,而且房租还不便宜。 她记得程青有一个兄弟就是搞房地产的,于是她马上给他发了条微信,让他帮忙买一套房子,一楼二楼的都行,各方面都方便的,关键是拎包就能入住。 她嘱咐,越快越好,最好晚上就能搬过去。 程青看到夏双发来的,笑着给她回了一条:“资金到账后,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回:“钱不是问题。” 对于夏双来说,钱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重要了。 程青的速度很快,他朋友那边资源也很多,马上就给了她几处房子的选择,夏双选了一处离他们现在住的不远的地方,这样的话搬家方便。 夏双感慨,有钱有朋友,事情真是好办多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夏双很开心,正好听到夏宏铭的声音传来:“饭好了没,饿死了。” 然后就是杨萄的笑声:“好了好了,你先进去休息一下,我马上把饭菜端过去。” 杨萄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她的落寞从来不会在夏宏铭面前表露。 这个屋子的门不高,夏宏铭的个子高,夏双老远就看到他把头低着了。 “爸。”夏双的喊声直接震住了夏宏铭,他似乎还惊了一下。 完全没想到这屋子里怎么还有一个人,而且竟然还是他的女儿,那个对她渐渐有了恨意的女儿。 杨萄的手里端着菜,来到门口,将呆愣的夏宏铭给挤进去,笑道:“赶紧地,云美也饿了。” 夏双笑,夏宏铭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后问:“有没有多买点菜?” “买了买了,这熟食就是。” 没想夏宏铭却不高兴了:“熟食没营养你不知道啊?” “是是是,我错了。!”杨萄一脸的笑意。 看着两人这样,夏双打心底里高兴。 她说:“这熟食可是我点名要的。下次我们吃大餐,我跟姐一起做,爸,你说好不好?” 夏宏铭能感觉到自己女儿对自己的爱,眼睛里顿时酸起来,他别开脸故意咳了一声,回头时已恢复了正常,让他们都开始吃。 夏双好久没跟他们在一起吃饭,这一顿饭吃的真香。 饭后,夏双将房子的事跟他们说了,还不许他们拒绝,夏宏铭吃饭的时候没流的眼泪这会儿全流出来了:“云美,你不怪爸爸了吗?” “有什么好怪的?”夏双由衷道,“错误不是一个人可以犯的。” 她笑笑,没再提以前的事,而是说:“你们下午都要上班,到时候我让搬家公司过来搬东西就行了。” 他们两人也没再说什么,一切依她所言。 杨萄的上班时间早一点,她收拾好后就先去了,夏双送夏宏铭上班时,问了最近的情况,他把知道的都说了。 他自己也觉得他们家最近是太背了,好像什么事都故意朝着他们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夏双宽慰。 她当然知道这事不简单,但也没必要把他们扯进来。 扯来扯去,还是因为她,他们才遭此折腾。 “对了,你身体没事了吧?”夏宏铭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夏双一直牵着父亲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温暖:“没事了爸。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忙的,对不对。” “行,我知道了。” 夏宏铭还有问题想问,关于傅弈,关于钱立楠,关于她身边那些男人们,还有她的名字。 但他还是没有开这个口,一来是时间不允许,他要上班去了,另外,反正晚上还要见面,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分别后,搬家公司的人就过来了,东西不多,很快就都搬过去了。 夏双将钥匙送到了杨萄上班的地方后就走了,还说过几天再来。 正在她回去的路上,方修然给她打来电话,他打电话,很大可能是因为傅弈的事,所以她将车子停在路边。 果然,方修然说:“傅弈的案子有了很大突破,明天开庭,你应该过去吧?” 夏双刚准备说要去的,但还是及时制止住自己,道:“明天我有重要的事,就不过去了,一切就麻烦你了。” 听她这么说,方修然倒是有一丝诧异,但什么都没问,不过他建议:“如果你下午有空的话,还是过来看看他吧,他这两天感冒发烧有些严重,脾气还倔不愿吃药,我怕他明天会乱说话。” 夏双犹豫了数秒,回道:“那行吧,我一个小时后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绕到药店给他带了些药品。 再次看到傅弈,他倒是没有上次那么冷酷了,可能是生病的原因,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她心想,这样的情况,他明天还能上庭吗?可如果往后延,只怕会夜长梦多。 方修然说案件有了很大突破,那傅弈出来就是迟早的事。 如果明天的官司赢了,他明天就可以出来。 夏双带来的药都是经过了检查,可以带进来,她放到他面前,说:“我听说你不吃药,为什么不吃呢?难道还想待在里面?” 傅弈睨着她,突然笑了,他什么也没说,拆开药,直接干着吞进去。 随后他说:“明天我可能就会出去,你来接我。” 闻言,夏双倒是想笑,她抿了抿唇,问:“我又不是你的谁,让我来我就来?” 他看着她没说话,她继续道:“我回去跟你大哥说一声,让他来接你。” “我就要你。”傅弈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凛着她,“你不来我明天不打这个官司了。” 夏双蹙眉:“你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那你来不来接?”傅弈再次盯着她问。 多日不见,这个傅弈好像跟上次不一样了。 他是想通了吧应该,这会儿倒是缠上了夏双。 夏双不说话,傅弈就紧了紧他的手,他刚要开口,夏双就挑眉:“你别想着说些威胁的话,我可不吃那一套。” “好了。”傅弈突然哄起她来,“看在我生病的份上,明天来接我吧,我这个样子,最需要的人可是你。” 傅弈这个男人,就是就是个无赖,仿佛从前在他们两人身上发生的事根本不存在似的。 夏双都觉得奇怪,她跟傅弈交往,似乎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直摇晃着她的手,像一个正在要糖吃的孩子。夏双无奈,只好道:“知道了,知道了。” 最后她嘱咐:“明天你好好表现。我上午有个重要的事要办,等你这边结束我就过来接你。” “行,我保证你能接到我。” 看到傅弈的笑,夏双也跟着笑起来。 夏双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她曾经的助理小张被拘捕了,还有肖兰,她们是一起的。 程青说他留在公司,小张跟肖兰的事她全权处理。 因为她们是在江城犯的事,所以就被送到了江城的局里。 两人被带出来看到夏双时,肖兰是有些失望的,毕竟夏双不是她的直接领导,程青才是,可他却没有来,可能是有意回避吧。 而小张看到夏双时,直接就跪在她面前,跟她诉说在账上做手脚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 但夏双毫不留情,她说:“办法有千万种,可你偏偏选择触犯法律的事,那你就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责任。” 顿了顿,她道:“不用求我,我不可能对你心软。” “不要!夏总!那你为什么……” “不要试图拿你和别人做比较来争取机会。” 夏双打断她的话:“是,的确有同事我给过他们机会,但是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有给你机会吗?” 她微微勾唇,视线转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肖兰:“还有你肖助理,别看了,也别等了,程副总是不会来的。” 最后她望向两人,眯眼道:“你们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她转身就要走,没想却被肖兰给拽住,一下跪在她面前,央求道:“夏总,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坐牢啊,求求你了,救我一命吧,求求你了……” 她泪流满面,可夏双看不出她真的如她所言什么知道错了,那只是她嘴巴上说说的,其实她心里根本不服,因为她还说了:“我其实都是为了程副总好,为了尼顿好啊!” 夏双一把撒开她,怒道:“你怎么不说是我好呢?” 她冷哼一声转身,却听到肖兰大喊:“夏双,如果我坐牢了,我就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男人的爱!” 最后她还不过瘾,补了一句:“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夏双回头,有些震惊地看着她。 肖兰说出这样的话,夏双是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原来她在肖兰眼里,竟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呵。 可不得不说,她的诅咒还是让她怔住。 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拉门出去。 夏双一走,肖兰就摊坐在地,一边的小张又哭起来:“你干嘛要那么说她呀,现在好了,彻底没出去的希望了,我可不想坐牢!” 肖兰甩开她的手:“你就是个窝囊废,让你办点事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还把我也拖下水,我真是找了猪一般的队友。” 听她说话这样的不客气,小张也不高兴了:“你不是说程副总会罩着你么,怎么他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来呢?啊,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的话!我真是后悔!” 两人互相指责,夏双故意在外面听了一耳朵,所以,程青选择不来是对的,他就知道肖兰会求他。 如果她真要求他,他可能真的会答应那事就那么算了,毕竟肖兰是周州的人。 同时程青也知道,以夏双的做事风格,她是不可能再给肖兰机会的。 所以,他选择不来,也是对夏双的信任。 这一点认知,让夏双内心满怀感激。 走出局里的夏双,看了眼时间,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傅弈还在法院,事情还没结束。 期间,方修然给夏双发过一条信息,说有望赢。 他果然是不输王子。 夏双哪里也不想去了,就在这等着吧。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傅弈才从里面出来,比起昨天她见到时精神多了。 他真的出来了! 她原本以为他会死的。 这事儿,果真是看你够不够努力的。 她靠在车上,远远地望着傅弈,傅弈则勾唇一步一步向她迈过去。 他每靠近她一点,她的心就跳得更剧烈,直到他站定在她面前,她刚张嘴想要说什么,红唇就被男人用力吻住。 他死死地抵着她,将手伸到车门内将门锁打开,推着夏双进去。 门被关上,彻底与外界隔绝。 “你做什么?” 夏双惊呼,看他这架势,势必要…… 第127章 伺候 对于夏双的话,傅弈仿佛没听见,他此刻就像个多少年没有偿到过荤腥的人,一旦沾染上就不想松口。 在他的感染下,夏双也动了情,可她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傅弈,不要在这里。” 毕竟这个地方是个正经严肃的地方。 所以,她是愿意的。 没有什么比这种声音更好听了。 傅弈扬唇,一口一口衔着她,幽哑地出声:“等不及了。” 闻言,夏双身子一热。 一波过后,小小的车厢里尽是浓郁的涟漪,傅弈还是舍不得松开她。 此时两人身上尽是汗水,傅弈才想起一件事,在她耳边轻喃:“我昨晚上洗过澡了。” 其实他早就做好准备。 他是那样激动,让夏双觉得她于他而言,就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终于,傅弈还是暂且放过了她,他将后面的薄被给她盖上,迅速驶离。 而局里楼上的办公室里,方修然站在窗户那边,以他的视线正好能看到刚才夏双停车的地方。 他看着那个男人上前吻她,两人进到车里后,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但他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尤其是那摇晃的车厢就告知了一切。 他的手紧握成拳,满面怆然。 一路上,傅弈都是用单手开车,另一只则一直握着夏双的手,夏双则满面通红地望着他。 可这一眼一眼的,于傅弈而言,就是无声的诱惑。 四十分钟的车程,他只用二十分钟就到了东院,他已经忍得很辛苦。 傅弈抱着夏双直接上了楼,大床之上就方便多了,夏双看着他狼一般的眼神,却是有些后怕。 她咬着唇害怕的样子真是让傅弈血脉膨胀。 心底的占有欲愈演愈烈,最后都化作了他的强势攻击。 “你还没好吗?”夏双有些累了,她好想睡觉。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可她真的累,然而这个男人的精力真是好到爆。 “没有。”傅弈回他,说道,“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吗?” 他这么一提醒,夏双突然想到她看到的那张照片,是在东院的窗户那边,还有…… “快一年了……” 他说:“为了你,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 这么长时间,那…… 此时此刻,夏双有些激动,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深吻住他。 这让傅弈更加没了理智,疯狂地索取。 转眼看时间,已然晚上七点。 夏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同时,她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是钱立楠发来的:“明天下午三点我在你们公司对面的咖啡馆等你。” “看什么呢?” 傅弈刚才是去浴室放水,出来后就看到夏双拧着个眉。 夏双锁了手机,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晚了。” 傅弈看看外面的天色,邪魅扬眉:“确实有点晚了,等下洗好澡,你做点好吃的给我吃吧,里面的东西太难吃了。” 说着,他过来抱着夏双进到浴室。 看到满浴缸的水,夏双有些尴尬:“要不你先洗,洗好了我再洗?” “当然不行,说好了要一起洗的。”傅弈在她鼻尖上轻点,“你帮我洗。” 他的声线是那样好听,暗哑沉稳,一点也不像比她小的小弟弟。 浴室这一遭,夏双同样没有躲过,最后傅弈是煮好了吃的才叫她起来吃一点。 不吃点东西,他担心她的胃会不舒服,毕竟折腾了这么长时间。 夏双一看时间,都已经九点了,吃了点东西后,她盯着傅弈,警告道:“可不许再来了,不然我就打你了。” 她虽然吓唬他,可于他而言,就像小绵羊在挠他的痒痒,但还是笑着将她拉起来:“知道知道,那不还是因为我瘾来了么。” 这话让夏双心里甜滋滋的。 似乎真印证那一句话,不管什么事,只要来一场就能解决,夏双睡觉的时候就在想,她跟傅弈之间就像吵架的小孩子,过了就好了。 可是他们各自心里都知道,其实真正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只要一个不对劲,他们就会回到原点。 但他们的根本问题,似乎并不是很好就能解决。 就像那日她去里面看他时,他误会她的唇,她的脖子,可当下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提起。 似乎已经默认了,但他心里能过去那道坎吗? 夏双想到了,可也没有解释。 仿佛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难得宝贵,根本不应该用一些不相干的事来打扰。 次日,傅弈将夏双送去公司后,自己便去了自己的公司。 “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顾朔开玩笑,也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交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我查到的有关辉和集团的一些资料,如果你去找罗丝丝,可能会派上用场。” 傅弈接过资料,没有急着拆开,而是问:“你跟于晓的事怎么样了?” 他来到大板椅那坐着,看着顾朔,没等他开口,他就又说:“如果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那就早日做决断,更不要让她对你有什么误会。” 顾朔点头:“放心吧,我都知道。只是最近一直联系她她都有意回避,可能也是知道我要跟她说什么所以才避而不见。” “她避不了多长时间。”傅弈拧眉,“只是我们要特别留意,她还会不会再下重手。再来一次,我可就真的会对她动手了,当然也不会顾及你的面子。” 顾朔是了解傅弈的,他当然知道他说到做到,尽管于晓曾经帮过他,但原则上的事,他不会对她手软。 “对了,钱立楠那边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在方修然能见到傅弈后,案子逐渐有了很大的转变,傅弈也见到了顾朔,交待了他一些事,其中就有关于钱立楠的。 顾朔坐在了他的对面,拿出自己的手机,说:“有件事要跟你说声抱歉,没经过你同意,我就跟踪了夏双,本来也是想通过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没想到竟发现她是去了睿城,找了钱立楠。” 说到这里,顾朔停下,特意看了一眼傅弈,他脸色不太好,顾朔试探着问:“你知道?” 傅弈抬眼望他,声音有些冷:“继续。” 顾朔挑眉:“她进到屋子里并没有待太久,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她也没有离开,而是在车上待着,直到屋子里又出来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傅弈挑眉,顾朔继续:“那个女人就是袁野,而且是一副挑衅的姿态从夏双车前擦过。” “夏双再进去时,她跟钱立楠之间发生了一些争吵,但具体吵什么我没听清楚,因为距离比较远……” 傅弈心想,也许夏双身上的那些印子就是那个时候弄上去的,所以是钱立楠,而不是方修然。 他打断了顾朔的话:“你没有阻止他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顾朔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出事指的是什么事,呵呵一笑:“放心吧,当时场面是挺激烈的,但好在没出什么事,我既然在,就不可能真让他们发生什么事。” 傅弈白他一眼没说话,顾朔却又蹙眉:“袁氏集团的大老板现在是钱立楠了,似乎还很受欢迎的样子。” “呵。”傅弈冷嗤,“有袁野在,他当然是春风得意。不过,以袁野的做事风格,她应该是有条件的吧?” “没错。”顾朔点头,“他们两个登记结婚了。” “是吗?”傅弈扬唇,“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钱立楠的这一步棋下得是够大。 不过顾朔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反而担心:“我跟了钱立楠几日,关于他个人的事,我一点发现也没有,他非常谨慎。” “那就从袁野下手。”傅弈眉稍轻挑,“让她不要小瞧了那个男人。” 顾朔点头:“我尽量想些办法。” 顿了顿,顾朔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傅弈倒是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在电脑上放了一首音乐,非常舒缓的音乐,之后才道:“想认识一下方修然,他还真的不赖。” “方修然?”顾朔诧异,“就是那个帮你打赢官司的律师?” “对。”傅弈挑眉,“我在里面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重要的人,我想让方修然帮他打官司,让他出来。” “什么人?” “当然是可以对付钱立楠的人。” 剩下的,顾朔也没有多问,他谈起了这个案子:“这件案子只是把你的事澄清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有方向吗?” 提起这件事,傅弈脸色变了变,摇头道:“在这件事中,我不过就是一个背锅的,可我把这锅给撬了。目前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下一个背锅的,但我觉得,这件案子不好办,花费的时间可能会很长。” “这背后的人很不简单。” 顾朔自语,突然他问:“有没有可能是钱立楠?能费这么大劲对付你的人,他是首选。” 两人讨论一番后,傅弈的手机响起,看了来电显示,他勾唇,拉开椅子:“我要去见我的贵客了。” 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后,傅弈来到一处花园别墅,门口迎他的人是贾晴。 傅弈一下车,她就掘着嘴冲到他跟前,扑到他怀里,又是捶又是抱怨:“你个没良心的小狼崽,出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担心了。” 她贴着傅弈,傅弈的双手垂在身侧,许久后,才抚到她肩上,拉开两人的距离:“你一个电话我不就来了,公司都不要了。” 说明,他刚刚是在公司,而不是在某个女人那里。 将他拉进屋后,好吃的好喝的拿出来:“吃啊,都是为你准备的。” 傅弈拿起一块饼就塞到嘴里,听贾晴说:“知道你在里面受苦了,大清早的我就买了很多好吃的,等会儿说完正事我就做给你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的贤妻。 “什么正事儿?”傅弈含糊着问。 贾晴眼神却是有些闪,等到他咽下嘴里那些,这才挨着他坐,将他的大手抚到她的小肚子上。 傅弈眉目一挑,只听她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了。” “你确定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傅弈的脸上看不出不高兴,甚至还挂着些笑,仿佛贾晴说孩子的时候,根本就是与他无关。 不过,他这样说,显然让贾晴不悦,瞪了他一眼,直骂他没良心:“我就跟过你,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那可说不定,你又不是整天都跟我在一起。”傅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继续吃好吃的。 见他这样,贾晴只当他是年轻不懂这些个事儿,也不跟他计较,但也说:“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带你为难。孩子我想生下来,跟我过,你时常来看他就行。” 闻言,傅弈挑眉:“这你也能接受?” “有什么不能的?”贾晴倒是看得开,“毕竟你年纪也不大,让你这时候承担做父亲的责任,你肯定会有想法。等你再大一些了,懂事儿了,我们再谈这个事,怎么样?” 这事当然不怎么样。 傅弈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也真是够大胆的,不仅想套他,还想套着他一辈子。 最后,傅弈点点头,喂了口吃的到她嘴里,由衷说道:“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那就是你跟你老公还没离婚这就有了我的孩子,你不怕他知道了要告你?” 贾晴嗤笑一声:“他告我?我不告他就好事了。你以为他真那么老实,在家带着孩子呢?也不知道玩了多少女人了。” 就在前不久,她还收到一条匿名的信息,就是他跟别的女人正在做那种事的照片。 反正他们俩是不可能了,离婚也是迟早的事。 正好她怀了傅弈的孩子,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只是傅弈还不定性,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们挺讨厌的,一个个地让她挺闹心,她要一个个地都铲除干净了,她才放宽心。 对于贾晴说的,傅弈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只说她要是决定好了,就随便她怎么办。 傅弈这样说,贾晴就更知道傅弈的成熟也只是在某些方面,但关于男女性之间的事,他还没有深入了解。 但她也很清楚,就算以后她离婚了,傅弈也不可能为了这个孩子跟她结婚。 对他的算盘,她还要打得远一些。 陪了贾晴一上午,傅弈将她哄睡着后就约了一个人,是个男人,叫张永亮,贾睛的丈夫。 张永亮先到的地方,他点好茶后,等着傅弈。 傅弈一落座,就直言:“贾晴怀孕了。” 说完,他睨向张永亮,张永亮扶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没说话,傅弈说:“不管这事是不是你有意的,但尽量解决吧,我不想因为这个事影响到我。” 贾晴还算是没乱来,她若真的乱说话,将怀孕的事说出去,会给傅弈造成很大影响。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想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影响到夏双。 从昨天跟她在一起的情况来看,他已经间接跟她交待了他之前的事,而从夏双的反应来看,她对他之前的行为很是在意。 这也是他今日为什么在贾晴面前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越是有所谓,贾晴可能就会越来劲儿。 张永亮虽然比傅弈年长,但对他还是有些敌意的,毕竟,贾晴对他,是真的很迷恋,他肯定会吃醋。 “行,我知道了,找个机会我来解决。” 傅弈睨着他,笑道:“大哥,你挺厉害的,拿出你的威风来,贾晴喜欢刺激张狂的。你应该将你的这一面在她面前展开。” 张永亮倒是低头笑了。 只是这些年太忙于工作,忽视了对家庭妻子和孩子的关爱,他已经不习惯当着她的面表达爱意了,仿佛如果在她面前表达了,会遭到她的笑话似的。 几口茶喝下去,傅弈问起一件事:“我上次请你帮的那个忙现在怎么样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有结果了吧?” 闻言,张亮眉心压下,点头:“差不多了,再给我三天的时间。” 傅弈睨着他,看他也不像是诓他的样子,就应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夏双准时来到尼顿对面的咖啡馆,钱立楠已经提前到了。 看到她,他起身,很绅士地替她将椅子拉开,等她落坐后,钱立楠双手抚在她的肩上,弯腰凑近她耳边:“双儿,你真美。” 夏双微微蹙眉,还是说了句:“谢谢。” 点心吃食都上来后,夏双也不急着说话,她知道他找她是要谈什么。 是钱立楠先打破的沉默:“听说傅弈昨天就出来了。” 他睨着她,夏双眼睛都没抬,手里的汤匙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只简单“嗯”了一个字。 “看来,你已经好好伺候过他了。”钱立楠又说,他的眼睛直视着她锁骨那里。 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多,应该有不少这样的红痕子吧。 昨晚,他们应该很激烈。 对于钱立楠说的,夏双终是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平静地开口:“有什么不可以?” 钱立楠睨着她,一句话都没说,突然笑了一声,仿佛是自嘲:“你爱他吗?” 没等她回答,或是不敢等她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她什么都能说出来,他就说:“不管你爱不爱他,这辈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也不管你是夏云美还是夏双,你终究只能是我的人。” 是了,他早就意识到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双儿的做事风格不像这样。 只能是他的人? 这就是命运? 夏双被命运束缚太久了,似乎从来不知道还可以反抗命运。 是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跟她说过,陈根兰跟夏宏铭结婚是算过命的,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算命的都算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现在,夏双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挣扎。 自小到大,她受母亲的影响太严重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双看着他问。 钱立楠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心里也有些烦躁。 他直言道:“我来跟你商量我们订婚的事,就订在三天后。” 看她不语,他提醒:“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条件。” 他们订婚用了条件,钱立楠的心里并没有多少高兴。 “没问题。” 夏双如此回答。 他没想到,她这么爽快。 所以他问:“这么轻易就答应,是敷衍我?” 夏双站起来,想要走了。看起来事情已经谈好了,她一秒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说道:“这本就是说好的事,不存在还有什么歧义。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说完,她拉开身后的椅子,还没转身,手臂就被钱立楠抓住。 似乎不管夏双答不答应订婚,他好像都不高兴。 他将她往他面前一扯,中间隔着一张圆桌,另一只手掌住她的后脑勺,贴向他的薄唇。 他急于想证明一些什么。 周围还有其他顾客,甚至,这家咖啡馆的斜对面,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第128章 翻浪 如此大的动作,当然引起了周围人的视线,夏双瞳孔骤缩,双手抵着他。 她没想到,他竟会这么不顾及场合,是跟袁野野惯了么? 一巴掌扇到钱立楠的脸上,他只怔愣了两秒,便再一次将她箍过来,仿佛今日这事他定了般,非要做出个什么来。 “夏小姐?”身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呼唤声。 钱立楠斜眼,同时也止了动作,夏双回头,看到一个她并不认识的男人朝她走来,面带疑惑地看向钱立楠,似乎是没想到在这公众场合之下,那男人竟做出了如此不尊重女性的事。 来人正是张永亮,他站定在夏双面前,非常绅士地跟她说:“看来你遇到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钱立楠不经意望向斜对面,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然不见,可来人竟不是那人,他疑惑地望向张永亮,看样子,他们认识,他等着夏双的反应。 两秒后,夏双笑问:“我没事,刚才只是跟朋友闹了点小矛盾。对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事,真是让你见笑了。” 她非常歉意,张永亮微微挑眉,大方地笑起:“是有点事,正准备去公司找你,看到你在这……就进来了。” 他顿了顿:“现在方便吗?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确实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跟你核对。” “好,那请稍等。” 夏双说完回头对向钱立楠,他脸上没有任何觉得不妥,她语气漠漠:“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说。” 钱立楠蹙眉,什么话也没说,夏双也不可能等他说话。 她虽不认识张永亮,但不得不说,张永亮的出现,解决了她的困扰。 她正需要这样一个契机,离开这个地方。 所以跟钱立楠说完后她就随着张永亮离开了,并上了他的车。 咖啡馆里的钱立楠,在人都走了后,这才紧捏着拳,他火气特别的大,将身后的椅子踢开,一脸怒气地往门口走。 里面的顾客虽然有些指点,可也不敢明着来,都收回了视线,直到他出了门,这才大声议论起来。 钱立楠在车里望着斜对面望了好久,他明明看到那个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最后也没有出现。 他这场戏居然演了个空白,反而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非常地烦躁,拿出烟盒,连着抽了好几根后,终是给夏双发了一条微信:“三天后我来接你,你在家里等我。” 信息发出去许久都没有收到夏双的回信,他想,她是不可能给他回信的,就像昨晚他给她发的,她也没有回,但终是来赴约了。 两分钟后,他又编辑了一条,改了无数次,终于定稿:“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发出去,他又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回信。 他又有些烦躁,最终启动车子离开,他决定去找一个人。 先前离开的夏双上了张永亮的车后,便跟他道了谢,张永亮也做了自我介绍,说要带她见一个人。夏双听后其实有些顾虑的,毕竟才跟钱立楠闹成这样,张永亮趁虚而入不是没可能。 当她问他是谁要见她时,他却说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地点,是江城有名的ktv,虽然此时并不是人流最多的时候,但生意还是很好,经过的包厢传出不少顾客的唱声。 “就是这里了。”张永亮将她带到一处包间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再会。” 说完,他便离开。 夏双站在门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人影,还有一种昏幽的感觉,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倾着身子往前,想听听里面会有什么动静。 似乎有些吵闹声,不止一人。 只要不是一个人,或许还好。 夏双抿着唇,手往下摁着门把门,手瞬间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七八个男男女女,基本都是一男一女挨在一起。 她迅速搜索着有没有可能有自己认识的人,果然,目光所及之处,那坐在他们中间位置的,竟是傅弈,而他身边没有女人,那位置是空的。 她微微顿了两秒后,就朝他走过去,同时,傅弈也看着她,视线一直睨着她。 夏双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后,傅弈的左手就绕到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像是圈住了她,其他人也自然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都投来暧昧的笑容。 这些似乎都是傅弈的狐朋狗友,身边的女人就是ktv里的姑娘们,玩了一番后,就各自散了。 “路上注意安全!”傅弈跟他们交待,这是他们老大的责任。 傅弈喝了不少酒,身子有些摇晃,眼神也是迷离的。 他搭着夏双的肩膀,歪着脑袋看她:“都是我的兄弟,好久不联系了,心里高兴,喝多了些。” 他打了个酒嗝,扳过夏双的身子,忽然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夏云美,这个名字很快就能改回来了,你等着!” 夏双对名字的事似乎不那么在意,她在意的是钱立楠竟私自将自己的名字改掉,而且她想改回来时竟还改不回来。 虽然那边人说让她等他们的电话,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任何消息。 钱立楠也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这名字是改不回去了。 他的权势,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现在傅弈说,很快她的名字就可以改回来,他又是怎么改呢? 傅弈做事一向冲动,这酒后的话不像是假的,她怕他又会出什么事。 “你顾着你自己吧,我的事我自己来。”夏双说。 夏双的话无疑让傅弈多想了,他让她看着他,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不想改名字?你就喜欢他给你改的名字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双不想跟他多说,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只会越说越离谱。 “那你什么意思?”他箍着她不放,耍起了无赖,“你跟我说,你到底喜欢哪个名字,是夏云美,还是夏双?” 夏双盯着他,不说话,傅弈摇着她:“快说,不说我就在这亲你了。” 说着,他就低下头来。 夏双推着他,无奈道:“好好好,我说。” 她看着他,也是认真道:“我当然是喜欢我自己的名字,但这名字似乎改起来比较麻烦,我……” “只要你喜欢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 傅弈勾着她,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软滑的脸颊上响响地亲了一口,像个傻个一样嘿嘿地笑着。 夏双去见钱立楠时,就在公司对面,她就没有开车,后来又跟着张永亮的车,现在傅弈喝成这样,只有她开车了。 她开车的时候,傅弈的手一直在她腿上放着,她动都不敢动,生怕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又要乱来。 可她哪里知道,傅弈不动是因为他是故意的,看她到底能憋多久。 没想到,她忍功了得,傅弈觉得没意思了,让她停车。 夏双还以为怎么了,诧异地看着他,直到他坚持让她停车,她才将车停在路边。 傅弈冲她一笑,伸手从后座那里拿出一捧花,是一捧鲜艳的粉色玫瑰。 “拿着。”傅弈往她怀里一塞,然后就看着她,咧嘴一笑:“真好看。” 夏双没忍住笑出来:“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傅弈醉着一双眼,心里可清明得很:“你好看。” 说着就要上前亲她,没想被花给挡住。他一个不高兴,将花扯过来,扔到了后座。 好好一捧花,被他那样粗暴一扔,多少得折了几枝,夏双瞪着他。 就是这瞪眼,也让傅弈看得着迷。 他要亲夏双,可夏双不愿意:“路上呢,你去哪儿,我送你。” 傅弈抓着她,哀求道:“只一下。” 夏双拗不过他,只好凑过去让他亲,可傅弈是个无赖,偿到甜头了就不想松了,直到满足才松开她,然后靠在座椅上睡了。 瞧他这样,夏双真是有些生气,他可不就是个坏蛋。 最终,夏双还是将傅弈送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到地儿后,怎么喊都喊不醒,气得夏双拍了几下他的脸,可能力气过于大了,傅弈有些疼,迷糊着睁开眼。 夏双没好气地开口:“到了!” 傅弈愣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哦了一声,然后开门。 还好夏双及时到那边扶住他,不然他就要坐到地上了,他还看着她直笑。 “钥匙在哪?”夏双问。 傅弈伏在她肩上,含糊地回答:“裤子,口袋里。” 夏双就把手伸到他裤子口袋里,左边没有,就到右边,还是没找到。 “你干嘛呢?”傅弈一把摁住她的手,呼吸变了。 夏双也意识到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 可谁让他这么重一个人整个靠在她身上,她累啊,自然就来了火气,钥匙还没找到,她就更没耐心了。 “对不起啊,那个,钥匙到底在哪,我没找到啊。”夏双有些急了。 傅弈重重地说:“再找找,就在那……” “没有啊……唔!” 傅弈深吻住她,将她上面的衣服往上推,整个脸贴上去。 仿佛也是知道这里不合适,他摸到钥匙,将门打开后迅速闪进去,用脚后跟关了门。 灯也不用开,一切显得那么急不可待,傅弈此刻完全酒醒,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本就想着跟张永亮谈完事后就去接夏双的,所以故意在她公司旁边的茶室约到张永亮,但没想到竟在楼上看到夏双进了斜对面的咖啡馆,也才注意到,原来她是去见钱立楠的。 在钱立楠做出动作之前,他就请张永亮过去了,幸好夏双没被钱立楠怎么样。 他亲眼见到夏双在拒绝钱立楠,心里是高兴的,可看到钱立楠碰了她,他的心火就冒上来了。 于是约了几个兄弟…… 傅弈这男人真是j虫上脑了,昨天那么长时间,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又…… 夏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这个男人能对她如此,她心里又何尝不是高兴的呢? 她主动攀住他,对于他的反应,夏双也偷偷笑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被他折服。 “我们换个地方。” “哪里?” “阳台。” “不要,会被看见。”夏双拒绝,她知道他是为了寻求别样的感觉。 可他根本不听她的,携着她来到阳台处。 夏双靠在外面,一方面担心被有心人看见,一方面也是自己几乎悬空,担心与恐惧交织着,使她不得不紧紧攀住眼前的男人。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给了傅弈很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疯狂跳动的心脏。 傅弈问:“还好吗?” 他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夏双有些羞涩,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伏在他肩膀上,贴着他,上面全是汗。 “去洗个澡吧。”夏双提议。 傅弈勾唇:“好。” 后面会发生什么,夏双已经不用想了,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弯唇被他牵着往浴室走。 次日,夏双到公司后,程青给她留了张便条,他说他要外出几天,尼顿就交给她了。 程青走得有些意外,为什么外出并没有交待,夏双也问了童瑶,童瑶说,只觉得程青最近心事挺重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 心事挺重? 童瑶看出来的事,夏双并没有看出来,估计是这几天她沉浸在自己的事里,忽视了对程青的关注。 也许童瑶猜测得对,程青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大事,但这大事又不方便跟她说,否则也不会连当面说都不行,却只留了几句话。 她马上就给程青发了一条微信:“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什么事,我都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放下手机后,夏双也在考虑一个问题,关于跟钱立楠订婚的事,她到底要不要跟傅弈说? 钱立楠之前就告诉她了,不得告诉任何一个人。 不是她受了他的威胁,而是钱立楠手里的确掌握着很多人的命运,她不得不考虑他们。 想了许久,她还是决定不跟他说。 因为跟他说了,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程青收到夏双信息的时候正在驱车驶往睿城的路上。 瞄了一眼内容,他扬唇一笑,而后便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往前开着车。 到达袁野住的地方时,正是上午十点半,他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他看到袁野怀里抱着那只黑猫窝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嘴里还嗑着瓜子,正在看一个综艺节目,让她大笑不止。 看到开门进来的程青,袁野没有丝毫意外,说了句:“过来了。” “呼啦”一声,是一串钥匙落在柜台上的声音,程青火气很大:“你还真是心大,我们家那么大的家业你居然就这么给了一个外人!” 房子很大,程青的声音响起了回声。 袁野看着他,顿了两秒,继续吃起了瓜子,淡淡地说了几个字:“不是外人。” 正是她的如此淡定,让程青更加火大,他大步迈到她面前,拾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并将遥控器扔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愣是将袁野怀里黑猫吓得一下窜了出去。 它躲在一个拐角那里,晶亮的眼睛盯着程青。 袁野蹙了眉,望了一眼那猫,这才睨向程青,朝他招招手:“瞧你把小野吓得……坐下坐下。” 她喊了好几声,程青才呼着气坐下。 袁野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笑着说:“我跟钱立楠都领证了,他就是我们袁家人,是你姐夫,哪里是外人了?尽胡说。” 提到这个程青就来气,刚凑到嘴边的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又放下,嗤了一声:“领证?袁大小姐,你有本事跟他领证,怎么没本事让他给你办场婚礼啊?” 程青的话让袁野愣了愣,终是笑道:“证都领了还怕没有婚礼?” “你就那么相信他?”程青蹙眉,“在我看来,钱立楠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我难道就是个好人?”袁野笑出来,“我跟他是天作的一对。” 程青摇头:“我说不是好人,是觉得他在利用你。” 无疑,这一点也让袁野怀疑过,可她还是选择相信他:“那是我对他的诚意,而他也毫不犹豫地将结婚的诚意给了我,我没理由不相信他。” “在你看来,结婚才是最重要的。” 袁野点头:“也许是吧。” 她的声音有些悠远,不太真实,接着她又说起,声音大了些:“放心吧,公司里的都是我的心腹,他翻不起什么浪。” “你怎么知道他翻不起什么浪?”程青倒不这么认为,“他有本事让你把公司给了他,就有本事让公司归他一人所有。” 袁野对于程青的反对终是拧了眉:“行了,这是我的决定,反对无效。” 两人沉默,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钱立楠给袁野打电话,说明天还不能回睿城时,袁野有些不高兴了,可钱立楠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袁野又很快恢复了笑脸。 挂了电话后,程青看着袁野问:“你知道钱立楠要订婚的事吗?” 闻言,袁野抬眸睨他,反问:“订婚?开什么玩笑!跟我?” 他们都领证了,何来订婚? 烈焰最新章节地址: 烈焰全文阅读地址:/read/161234/ 烈焰txt下载地址: 烈焰手机阅读:/read/161234/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28章翻浪)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烈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29章 订婚 从表面看起来,袁野是无所谓的,因为钱立楠不可能在跟她领了结婚证的同时还跟别的女人订婚,这是触犯法律的事,他有多大的胆,竟敢干这种事? 但实际上,当程青问出这个问题后,她的内心多少是有些不安的。 程青多少还是了解一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看着袁野脸上的笑,他呵了一声:“怎么可能跟你?当然是跟别的女人。” “谁?”袁野立即问。 既然话都这样说,她相信程青不会无故跟她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脸色严肃起来。 程青说:“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在计划做这件事,如果你还想挽回一点颜面,就管管他吧。” 他一脸正色地看着她,没有一丝玩笑的迹象。 袁野拧着眉,猜测:“是夏双那个臭丫头?” 她见程青压了眉,自然就知道肯定是他了,冷哼一声道:“跟她订婚?为什么呢?钱立楠为什么要冒这种风险?” 她还是不相信钱立楠是这种愚蠢的人,竟然敢公然违抗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程青说,“他这个人,本来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顿了顿,程青站起来,压下视线跟袁野说:“我给你透露这个消息,不是为了让你对付夏双,而是让你好好管管自己看上的好男人。至于夏双,你不可以动她。” 他的话里带着揶揄,袁野听出来了,她笑了笑:“还这么护着她呢,有必要吗?你是不是该改改自己的思想了?” 程青淡淡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说话间,人已经来到门口,身后传来袁野的声音:“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给你这个面子。” “谢了。”程青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离开后,袁野深深呼了一口气,坐在那一动不动,心烦是有的,但她需要冷静。 她闭着眼,开始冥想。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后,袁野去了趟公司。 她已经好几日没来公司了,抽查了一些岗位后,并无异常,而钱立楠回江城的工作交接也做得相当好。 他也并不是人走了就不管事,而是让助理每天都事无巨细地跟他汇报。 钱立楠的助理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小男生,看到袁野毕恭毕敬的,袁野问什么,他自然就答什么,也没发现钱立楠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对公司还算尽心,可为什么要去江城跟夏双订婚? 这事不用急,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对于夏双要跟钱立楠订婚的事,程青虽然知道,可也没有问夏双,更没有刻意去观察她。反而,他一点都看不出来夏双有什么不一样的,仿佛订婚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儿,如同吃饭上厕所一样正常。 她若不在意这场订婚,又怎么面对傅弈呢? 程青此刻才发现,夏双这个女人,他还真的有些看不懂,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她跟钱立楠订婚有着其他什么阴谋。 一切静观其变吧。 最近这些时日,安希一直住在夏双这里。整天围着孩子,人看起来也很精神,尤其看她跟孩子自言自语,夏双觉得安希是个非常有爱的女人。 没有了钟景,现在她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孩子身上了。 “布布应该是我见过的孩子当中最会笑的一个了。”夏双捏着他的小脸蛋,逗了他一下,他马上就伸着手要抓她,“你看他笑得。” “是啊。”安希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有了他,我觉得我值了。” 夏双微微垂眸,没有接话。 安希忽然问:“姐,我记得那天在医院里钟景拿了份离婚协议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你带回来了吗?” 她这意思? 夏双摇头:“我没有带回来,后来钟景也没有给我。你问起这个,是有什么打算吗?” 安希微微一笑,她脸上的笑并不怎么真实,回道:“我跟他之间,不能总是这样耗着,既然他决意要离婚,我也没必要总是揪着不放。再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对他也不存着希望了。” “那你恨他吗?”夏双问。 安希摇头:“一开始是恨的,可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也有责任,所以现在也不恨了。往后,我只想带着布布安稳过日子,好好抚养他长大。” 夏双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内心是有些感触的。 一个错误的产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以造就的。 “那我找个机会跟他联系一下,把你们这事先解决了。” 安希回抱着她:“谢谢你了姐。” 当天下午,夏双就跟钟景联系了,巧的是钟景正好在江城,而且就是安希生产的那家医院换药。 夏双也才想起那天安希砸伤了他的眼睛,她礼貌性地问了一句:“眼睛好些了吗?” “没什么事儿。”他转了话题,问到安希,“安希跟孩子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夏双提及上次离婚协议的事,“对了,等下我去找你吧,谈谈你跟安希离婚的事。” 听到夏双这样说,钟景似乎还有些犹豫,终是吱唔着说了个好字。 十几分钟后,夏双就见到了钟景,他的右眼被纱布包着,夏双问:“眼睛没什么问题吧?” 若有什么问题,她只怕安希会内心不安。 钟景摇头,问道:“姐,是安希提出要离婚吗?” 夏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离婚不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吗?怎么现在感觉他有点没那个意思了? 还是他觉得,安希应该一直舍不得他才对? “她现在状态还不错,是时候把你们的事解决了。”夏双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是她拟好的,安希已经签过字了。 安希跟钟景之间除了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其他可分配的,现在孩子还没满月,自然是归安希带。 所以离婚协议上的内容也比较简单,没有什么可争议的。 钟景看着这上面的内容,突然眼睛就酸了,他问了句:“我想去看看她跟孩子可以吗?” 于是,晚餐就安排在夏双家里了,她做好了饭菜就跟童瑶出去了,家里就留给安希跟钟景两个人。 他们自己的问题,终究还是要他们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夏双带着童瑶在外面吃烧烤,童瑶问夏双:“姐,你觉得他们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夏双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世上也就爱情最难捉摸。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的。” 童瑶也是叹息:“不过那个钟景,之前总是听安希提起,原以为他是个多好的男子,可没想到,在他身上也会发生那样的事。这让我想起一句话,呵呵,就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傻丫头,什么叫不相信爱情?”夏双用竹签敲了敲她的脑袋,“那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是个个体,哪能代表所有人?别瞎想了,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其实佐洋挺好的。” 提到佐洋,夏双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问道:“他现在在公司挺好的吧?他好久没过来了,就不想你?” 童瑶被夏双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幸好现在天色已黑,也看得不太清楚。 她说:“佐洋说周末的时候就过来。” “你应该想他了吧?”夏双故意问。 童瑶抿着唇,低头佯装在吃东西,嘴里还在狡辩:“我才不想呢。” 夏双看着童瑶,打心眼里羡慕他们这个年龄的爱情,真是太美好了。 没过一会儿,夏双的手机响起,是傅弈打来的。 “你今天没上班吗?”傅弈诧异地问,“还是已经走了,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夏双也是一怔:“你又去接我了?” “你说呢?”傅弈不高兴了,“在哪呢,我去找你。” 夏双蹙了眉,说:“我跟童瑶在外面吃烧烤,你要来吗?” 傅弈肯定要去的,一天没见到夏双,他就想得不行:“我马上过去,太想你了。” 他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没正经了。 童瑶就在对面,自然听了个清楚,她轻咳一声,问道:“姐,你跟傅弈回到从前了吧?” 夏双回味着童瑶的话,咧嘴笑了一下,却是有些苦涩,她摇头:“我跟他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童瑶不明白。 几乎在他们的朋友圈子里都知道傅弈喜欢她,曾经在她失踪消失时,也就只有他最放不下,这好不容易人回来了,怎么就…… 不过,童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蹙眉问:“是不是因为陈家的小姐?” 夏双亦是摇头:“也不是。其实陈奕舒挺好的,你们可别误会她了。我跟傅弈是天注定的不可能在一起,跟任何人都无关。” “天注定?”童瑶从不信命,那都是唬人的,“哪个神仙告诉你的,还天注定!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姐,我不觉得你是一个信命的人!” 她的确不是,可最终,不管她怎么挣扎,始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最近,她又开始梦见陈根兰,似乎只要她觉得自己过得稍微有点幸福感的时候,陈根兰就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梦里的她一直在抱怨夏双,报怨她怎么可以丢下自己的母亲一个人独自幸福? 夏双连着吃了好几根烤串,本来她们是没点酒的,突然她就想喝了,于是让老板送了一箱过来。 童瑶看这样子,知道她是有心事,也不知道她是遇到什么难题了,非得这样委屈自己。 虽然她表面光鲜靓丽,可她内心似乎很痛苦。 正好这时傅弈找过来了,看到两个女人旁边摆着的那一箱啤酒,诧异地问了句:“什么情况?” 他往夏双身旁的凳子上一坐就揽着她,然后朝童瑶点了头,算是问好,而后问她:“你知道她怎么回事吗?” 傅弈也看出夏双有心事,而且她此刻难受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可童瑶摇头,傅弈就扯了扯夏双:“干嘛呢,要喝这么多?” 夏双速度极快,在傅弈来之前,就已经一个人吹了一瓶了,现在肚子有些胀。 正好傅弈来了,她冲他说:“来得正好,童瑶不爱喝酒,你陪我喝。” 夏双已经喝成这样了,傅弈当然不可能喝,就看着她喝,看着她吃。酒来了后,她基本就不吃了,专门喝,像是跟酒过不去似的,那么拼命地喝。 “傅先生?”童瑶突然喊了一声傅弈,他顿了顿,视线从夏双身上收回,诧异地看向童瑶,只听童瑶问,“你爱她吗?” 这个她,指的是夏双。 傅弈几乎没有一丝丝犹豫,就回答道:“我目前只爱过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本人。” 他的视线落在夏双脸上,充满了温柔的宠溺,仿佛能溢出水来。 童瑶被这眼神感染地差点落出泪。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真是有些可怕。 最后,傅弈是先将童瑶送回去,再带着夏双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一晚的夏双特别主动,让傅弈的心却是有些沉重。 因为她的举止太过异常,可他又不知道具体原因。 次日一早,傅弈就要去出差,昨晚两人玩到很晚,傅弈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直到要出发时,才将她弄醒说他要出差几天。 一听傅弈要出差,夏双顿时双目就湿了,她感觉这一切就像是注定般的,她跟他会擦肩而过。 “你到底怎么了?”傅弈觉得奇怪,伏在她上方,双眉紧拧。 夏双笑着摇头:“这两天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这突然要走好几天,我有点不习惯。” “真的假的?”傅弈显然不信,虽然她这样说让他是开心的,可就怕她是在敷衍他。 “当然是真的。”夏双仰起脸亲了他一口,“都怪你这几天总是对我那样……” “哪样?”傅弈故意问。 他就知道,她的心一定会再回到他身上的,他就要她舍不得他,离不开他! 时时刻刻念着他! 又是匆忙一战,傅弈不得不出发了。 傅弈走后,夏双在床上呆愣了很久才起床收拾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去了趟公司,中午回到家后,就发现安希在电脑前捯饬着什么。 她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就是眼睛下面有些肿。 “你在做什么呢?”夏双问。 安希神色挺好,她看了一眼夏双,便将注意力投到电脑上,应道:“我在弄一个网站,看看能不能将我们美容养生院在网上同步开启。” “行啊。”夏双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页面,确实精致好看,“真是比我还会挣钱。” 安希冲她笑了一下。 夏双还是问了一句:“昨天跟钟景谈得怎么样?” 这个男人的名字还是让安希怔了一下,她的手微微一顿后便恢复正常,她道:“离婚协议已经签了,我跟他正式离婚了。” 说完,她抿着唇不说话了。 夏双轻轻抱着她:“你真勇敢。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还会遇到珍惜你的男人。你这辈子不会就这样的。” “谢谢姐。”安希也抱着她,“对了,明天我想去趟云阁,你能不能陪我去?” “明天?”夏双下意识问。 “是啊,明天不是周末么,你应该休息吧?”安希看着她,她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她,她刚才提了个不太合理的要求。 于是她马上改口:“哦,你要是没空,我自己去就好。” 夏双微笑:“明天我确实有点事要办。不过你还没出月子就往外跑,不合适吧?如果你需要什么资料,我让佳艺送过来就是。” “可她们要上班。” “给她们放假。” 安希紧紧抱着她:“云美姐,你就是云美姐,可为什么不肯认我们,你知道我们有多伤心吗?” “好啦好啦,你们这么聪明,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夏双替她擦去眼泪,“是我的错,我错了。” 世事变化无常,很多事情她根本无法预料。 她这一生也注定无法在安稳中度过。 在夏双下午去上班时,安希就将夏双承认自己是夏云美的消息告诉给了云阁的姐妹们。 这于她们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导致她们也不上班了,准备了好吃的好喝的都跑来夏双的家里,等夏双回来看到她们时,心里也知道是因为什么,眼泪顿时就喷涌而出。 几个姐妹在一块玩了很长时间,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一点点大的小宝宝,她们真是爱死了,特别热闹。 晚餐做出来时天已经大黑了,她们几个吃吃喝喝,真是觉得最开心也不过如此。 大家都喝醉了,就连还在哺乳的安希也喝了一些酒,此时也陪着小家伙去睡了。 其他人东一个西一个的。 只有温佳艺脑子最清醒,她坐到夏双身边,问道:“你跟阿弈怎么样了?” 傅弈从里面出来后,特别去了一趟傅家,是晚上去的,傅彦霖跟温佳艺都在,三个人聊了很多,也得知了傅弈对夏双的感情。 但温佳艺不知道夏双对傅弈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放在从前,她可能还会猜到一些,可现在,她有些看不懂。 就像她刚刚问她的这个问题一样,夏双根本就不正面回答她,只是随便用“挺好的”来敷衍,然后就问她备孕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一下子就被带偏离了主题,等她回过神时,夏双已经喝多而睡过去了。 次日,几人都睡到了十到多,所有人都在,除了夏双。 “不好了,出事了!” 是思思惊慌地喊起来。 思思有个睁眼就看手机的习惯,今日也如此,打开手机一看,有关于夏双跟钱立楠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散来,吓得她半死。 似梦似真。 其他人都凑过来,还真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双的电话打不通,但新闻拍到的两人不可能是假的。 她们每一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夏双甚至连这个事儿都没跟她们提过一个字! 是了,昨晚她是说过一句话,她说:“不管我今后怎样,都是我做的最好的选择,你们都祝福我吧。” 她们还为此碰了好几杯。 难道她说的选择就是这个! 可是,傅弈怎么办? 远在他国出差的傅弈,当然在更早时间就看到了这个消息。 他已经打了无数电话给顾朔,让他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并交待了一些事。 中午十二点,钱立楠跟夏双的订婚宴在江城知名的大酒店里举行,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他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袖口撸到臂弯,雕刻般的脸上渗着细密的汗水,他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直接来到夏双面前,双手揽住她的肩,凝着她问:“我转了好几个航班还是晚了些。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弄错了?” 第130章 看他有多可笑 傅弈看到她订婚的新闻时,正在跟国外的几位公司领导开视频会议,他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不能再进行会议,说了句抱歉后人就不见了,那几位领导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知道,此次会议关系着双方是否能合作的关键,他怎么说走就走。 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事业更重要的吗? 除了江山,恐怕也就是美人了。 夏双的订婚打了傅弈一个措手不及,两人如胶似漆地待在一起的那种美好,在现在看来,似乎就是一场错觉。 他知道夏双是个认真严谨的人,订婚绝不是玩笑,所以他才紧张。 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一个钱立楠,直接挥开他,面对着夏双。 他问她,是否弄错?是她是否弄错? 可他知不知道,到底又是不是他是否弄错? 毕竟,他跟陈家小姐陈奕舒也是有婚约在身。 在场的都是钱立楠精心安排的一些朋友,甚至还特别邀请了一些记者,他们大多都是江城人,对傅弈知道得不少。 而夏双,曾和傅弈混在一起,后又以周州的遗孀出现在大众面前,现在更是同辉和集团的准女婿订婚。 嗬,这是何等的一锅乱粥? 到底这粥最终会成为什么样,他们当然更是拭目以待。 夏双对于傅弈的出现,虽然有些预料,但更多的是激动,此刻他流露出的眼神是那么真挚令人感动。 然而,几乎不等夏双表达什么,钱立楠就一把推开傅弈,满脸的不悦:“不好意思傅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傅弈冷眸以对:“我看,是你找错对象了。” 他的语气很硬,一副将夏双护在身旁的样子,让钱立楠缩了瞳孔。 一个眼神示意,从两边各上来几个人,还没近身傅弈,就被他的眼神震得倒退了一步。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夏双开口了,她深望了傅弈一眼后,跟钱立楠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让他们都下去吧,我跟傅先生说几句话就好。” 她是在征得他的同意,这很让钱立楠受用,点了点头后,刚刚上来的几个人就下去了,而其他人都静观其变。 夏双的视线回到傅弈身上,冲他一笑:“我特别感动你能为了我赶回来,不过这是我跟钱立楠的事,同时也是我的决定。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跑过来,是想闹我的场子?” 她在开玩笑么?傅弈可是认真地,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我不仅要闹场子,还要将你掳走!” “尽胡说,都多大的人了。”夏双完全一副家长的姿态。 傅弈却笑了:“我还小,闹点笑话没事。” “那你就是不懂事了。”夏双从他手里抽开手,严肃道,“不管怎样,今天这个订婚是势在必行的,你不应该来打搅。别忘了,你也是有婚约在身,这事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你知不知道跟你订婚的这个男人他早就跟别的女人领证了!” 傅弈的话如晴天里的一道惊雷,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钱立楠压了压眉,视线睨向夏双,夏双也正好看着他。 她当然是惊讶的,不理解他这是什么行为。 钱立楠走近:“我可以跟你解释。” 夏双摇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保持沉默,毕竟这里有不少你请过来的记者,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不会管你那么多。” “那我们的订婚是不是可以继续了?”钱立楠看着她问。 夏双勾唇:“你不在意,我当然没问题。” 事情变成了这样,两人还要继续这场订婚仪式,众人都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傅弈再次抓住她,拧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他紧接着就说:“不管你想干什么,今天这婚,我不可能让你订!” 夏双蹙眉,几乎就在下一秒,傅弈就接到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他问钱立楠:“你今日要订婚的对象是夏双对不对?” 钱立楠直觉不对,底下吃瓜的观众更是竖起了耳朵。 两秒后,钱立楠道:“当然。” 钱弈得到这个答案后,微一勾唇,就跟底下的记者还有那些吃瓜的观众说:“我有证据证明我面前这位漂亮的小姐,她不是夏双!” 接着就拨通了江城所里的号码:“请帮我查一下一位名叫夏双的女士。” 手机是外音,人们听到了那边传来了回应:“不好意思,查无此人。” 底下一片轰然。 傅弈看向钱立楠:“所以,是你搞错对象了。” 钱立楠冷声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还有能力对我怎么样?”傅弈口气与之前大有不同。 接着,酒店外警声大作,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来,直接来到钱立楠面前,向他亮出证件:“钱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说明缘由,直接就将人带走了,钱立楠虽然厉害,可也深知以他个人之力,是抵不过他们这么多人,况且他们在进来之初就亮出武器,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谁还有胆子再往枪口上撞? 而此时睿城花园别墅里的袁野将这当下的画面看个清楚。 她看得是现场直播。 程青告诉她的都是真的,没想到这个钱立楠还真的敢干这种事。 呵,他真是闹了一场笑话,愚蠢又滑稽。 视线定格在正牵着夏双手的傅弈,这个男人她还是小看了他,看得出,他是真的不知道钱立楠跟夏双今日订婚。 但是他的处事能力,尤其是他手上的权势,她更是小看了。 到底是他成长得太快,还是她太大意? 关了电脑,袁野一手一手地抚着怀中的猫咪,突然她闷哼一声,大喊“小野”,那黑猫“喵唔”一声,从她身上迅速逃窜。 原来竟是那没良心的小野抓了自己主人的手。 袁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背上已然两道血痕子。 她瞪向已然跑向院子的小野,面上显出不悦,手指捏紧。 过了许久,她给心腹蒋立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去办两件事。 江城那边今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钱立楠的订婚宴变成了一场闹剧,最终被警c带走,众人皆笑他的智商,摇头叹息。 不知他本人又会做何感想。 夏双更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散场后,那些记者还想采访傅弈,毕竟他也是个光彩照人的人,本人还是陈家小姐陈奕舒的未婚夫,老丈人还是江城的知名人物。 闹了这么一场后,他又该如何自处。 随便一条就是让人沸腾不已的饭后谈资,他们当然想挖一些宝回去,争抢头条。 但是他们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兄弟顾朔带着一帮人过来,拦住了他们,傅弈则护着夏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夏双的那些姐妹们呢,自是对整个过程看清,令她们虚惊一场。 思思叹了一口气:“真是看了一场大片,我觉得咱姐还是跟傅弈最配。” “也不知道云美姐现在怎么样了,就这样上了头条……”安希却有些担心。 温佳艺却是笑了:“放心吧,她在傅弈那里不会有事的。” “对。”童瑶赞同,“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我站傅弈这边。” 她那晚可是亲自问过傅弈,是他说,他唯一爱过的人就是夏云美,所以他绝不可能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会解决好自己所有的问题,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 所以,她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 此时夏双被傅弈护着从酒店后方离开,他们的车后面还跟着几辆车护送。 她有些恍惚。 跟傅弈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但从没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大的陈仗,她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大佬的圈子,有些受宠若惊。 何时,傅弈的身价变得这么高了? 她不禁侧目看向身旁的男人,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他却笑着问她:“是不是担心你父亲?” 原来他早就知道钱立楠拿她的父亲威胁她。 夏双如实地点头,傅弈将她揽入怀里,说:“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我没想到钱立楠竟会拿这件事威胁你跟他订婚。” 他接着说:“抱歉,是我疏忽了。” 夏双没有说话,傅弈觉得不对,捏着她的下巴正视他,问:“怎么了?还是说,你原本就真的打算要跟他订婚?” 夏双摇头,傅弈这才放心,笑了:“你以后可别想钱立楠了,都跟别的女人领证了还要跟你订婚,他可不是个好人。” “那是为什么呢?”夏双喃喃自语。 傅弈将她搂入怀中,一语道破:“为了证明他比我厉害。” “怎么说?”夏双还是不解。 傅弈挑眉解释:“因为他知道你心里的男人是我,尽管如此,但他还是能跟你订婚,这一切只不过是做给我看的。” “可你不是说他已经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吗?”夏双蹙眉,其实她心里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就不怕他会有麻烦?这还是触犯法律的事。” “因为,”傅弈看着她说,“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会救他,因为他吃定了那个女人。” 夏双忽略掉心里的不悦,疑惑道:“可他还是被警c带走了。” 傅弈呵了一声:“那是因为他漏算了我这个人。” 他低头亲吻她:“是他小看我了。” “我也小看你了。”夏双抬眸与他对视,问,“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我有无限可能,前提是因为你。”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回答着她的问题。 夏双咬着下唇,不说话,傅弈斜唇笑起:“怎么,不信?” “只是有些突然。” 他给她的印象,大多都是痞野痞野的,做事冲动没商量,可今天,仿佛他就是在等着钱立楠掉进他设好的陷阱里。 傅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将她箍在怀里,下颚抵着发顶,幽幽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变。” 不感动是假的,为了她,他可以变成她希望的样子。 此刻夏双才意识到,那他是否开心? “那你开心吗?”她问。 他答:“当然。” 低下头,他吻住她。 司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他们没有去住所,而是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夏双进包厢时才发现,她的那些姐妹居然都在这了。 一声声“云美姐”让她仿佛身处梦境。 几人相拥而泣。 还有顾朔、陈生、佐洋,褚萧建…… 甚至连夏宏铭和杨萄都在。 傅弈真是狡猾,等于在她的亲友面前,让她承认了她跟他的关系,她是受他庇佑。 他举杯朝她:“从此刻开始,你是夏云美。” 从此以后,她就是夏云美了! 从此以后,她可以真正做自己了! 这多让人激动,她自己都激动得落了眼泪,旁人亦是如此。 此话被他这样当众说出来,给她的感受却是特别不一样,仿佛是他授予她的一切。 夏云美泪中带着笑,她冲他道:“谢谢。” 众人散去,傅弈带着夏云美坐上飞机,他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办好,可又不想放她一个人在江城,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更重要的是,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他舍不得跟她分开。 下了飞机后,就有私家车过来接应,在去酒店的路上,夏云美的手机就接连响了几次,不是电话,而是微信的声音。 “怎么了,还没跟他说好吗?” 他知道,她在跟程青说突然离开江城的事。 虽然是周末,可明天也是回不了江城的。 一方面,她不想让傅弈失望,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程青有太多的不高兴,所以,一直在跟他沟通。 而显然,程青是很不高兴的。 他对傅弈的成见一直没有改观。 “没事。”夏云美笑了一下,可她的笑没有多少真正的快乐。 这回换傅弈不高兴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我怎么感觉你挺在意他的感受?” “别瞎说了。”夏云美推开他,“你别打扰我,让我好好理理思绪。” 傅弈瘪瘪嘴,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傅弈将夏云美送到酒店后,连温存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忙出去了。 刚坐上车,手机里就收到陈奕舒的微信,她问:“我想跟你见一面。” 说起来,两人好久没有见面了,陈奕舒知道他已经从里面出来,可他从没给她报过平安,今日在江城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在猜测傅弈跟夏云美的关系。 各种消息遍布了整个江城,当然少不了看她陈家笑话的。 拇指摩着手机屏幕,傅弈拧着眉,终是编辑了一些文字:“改天我去找你,我现在在国外,很忙。” 过了许久,陈奕舒回了一个“好”字。 陈奕舒刚放下手机,她的父亲陈林就怒气冲冲地推开她的房门,指着她:“脸都被你丢尽了!” 没想到陈奕舒竟是一番冷笑:“丢不丢脸不都是你一手设计的?” 陈林气得只剩下看着她,没话说。 顿了顿,陈奕舒走向她的父亲:“为何不取消婚约呢?这样还能挽回一些我们陈家的颜面。爸,取消吧,不要为了……” “你给我住嘴!”陈林非常激动,“你懂什么?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提,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跟傅弈的婚事势在必行!” 陈林摔门而去,陈奕舒苦涩地一笑。 自从陈奕舒知道自己被他们利用后,跟陈林之间的对话就变得很奇怪,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仿佛他们的父女情份也因着这份利用而淡然无存。 明明是一家人,最后竟变成了这般。 陈奕舒心里难受的同时也在想,是不是因为她自己还没有走出这个舒适圈,所以别人才有利用她的资本? 如果她执意要去打掉这个孩子,那结果会怎样? 可想而知,连锁的结果会有很多,那么,那样的结果,她能承受得住吗? 若父亲或家族有什么事,她是不是也能承受得住? 她时常为这个事而纠结矛盾,所以一直停滞不前。 夜里两点,正是夜深静的时候,钱立楠在局里被安排在单独的一个房间,他睁着眼睛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上空,心里一片宁静。 他们将他带进来就直接弄到了这个地方,什么话也没问。 钱立楠知道,这一切都是傅弈的手段,可他真是太低估他了。 但他也不着急,他在等,等着那个人来找他。 到时候他要做的,只是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 女人嘛,虽然知道越描越黑,可还是喜欢描来描去。 那样的话,她们的心里会得到安慰。 傅弈嗤笑一声,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天一亮,钱立楠便醒了,醒来就听到有人在喊他,说有人来看他。 他微微勾唇。 来到安排的房间后,看到来人,他微微蹙眉。 因为来人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而是罗丝丝。 她竟从里面出来了? “你怎么从里出来了?”这似乎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是傅弈!” 他的权力到底有多大? 罗丝丝倒是比他镇定多了,她弯唇笑起,轻描淡写地回答着他的问题:“院里换领导了,也换了一大批血液,我自然也就出来了。” 所以,他的人都被换下了? “你来做什么?”钱立楠往椅子上一靠,像个大爷似的,他睨着罗丝丝。 这样的见面场景,两人也不必装这装那,戴着虚伪的面具了。 罗丝丝又恢复了从前的那股令人遐想的气质,她是真的漂亮,也是真的妖娆。 她勾唇道:“我来看看你呀。” 顿了顿,她呵了一声:“我来看看你有多可笑。” 钱立楠逐渐眯起眼眸,仿佛看到她藏在眼眸深处的利刃。 第131章 她生病了 在这个世界上,最恨钱立楠的人就是罗丝丝,最想他死的人,也是罗丝丝。 如果罗丝丝的眼睛真的是把刀的话,钱立楠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从前为了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跟着他一起出国,发展他的事业,可以给的资源都给了他。 可以说,为了钱立楠,罗丝丝倾尽她所有。 后来,罗父生了一场大病,才意识到,没什么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也没有什么比他们父女在一起更快乐的,同时也实是在疼爱他这唯一的女儿,便答应他们在一起,并应允了女儿的要求,让钱立楠进入辉和工作。 不得不说,钱立楠是很有商业头脑的,不仅解决了辉和集团的内部问题,更给公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业绩。 罗父也在反思,或者他的认知是错的。看到年轻的两人十分恩爱,尤其是钱立楠处处为他们父女着想,对他的信任也逐渐增加。 所以当钱立楠向罗丝丝求婚时,罗父也就没有反对了。 随着罗父的身体欠佳,f院那边也逐渐失势,甚至还有人举报他徇私枉法,之后就被新来的领导取而代之。 这让罗父深受打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公司在钱立楠跟罗丝丝的共同打理下,越来越好。 他相信他的判断没错,更相信女儿的眼光。 可没想到,钱立楠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在罗父跟罗丝丝都不注意的时候,钱立楠逐渐让辉和成为自己的公司,内部早就被他掏空。 这对罗父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不仅如此,钱立楠还当着罗父跟罗丝丝的面说他们愚蠢至极。 罗父当场气得心脏病发,等手术后醒来,人已经如同痴呆,不久便离世了。 罗丝丝的情形可想而知,她拿着刀要杀了钱立楠,却被钱立楠报j,将他们都送去了精神病院。 那时罗丝丝已经怀了钱立楠的孩子,可钱立楠丝毫不在乎这个。 终于,在多重打击下,罗丝丝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她的精神恍惚了很久,时而正常,时而疯颠。 她认为,一切都是夏云美的原因,因为钱立楠爱她,如果不是夏云美,钱立楠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所以她要除了夏云美,只要除掉她,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罗丝丝的运气很好,竟幸运地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也顺利地到达云阁,更幸运的是,那天夏云美正好在云阁。 她使了一些小手段,让夏云美单独送她去医院。 可她没想到,她早就被傅弈那个男人给盯上,自然是从她手里救下了夏云美。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开始重新反思,要怎样才能彻底摆脱钱立楠的桎梏。 确切地说,报复他。 所以才有了之后的跟傅弈的合作。 此刻面对这个男人,罗丝丝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她怎么会爱上他? 他一点儿也不优秀,一点也不好看,她当初怎么就对他那么痴迷? 不仅执意要跟他在一起,还引狼入室,害了自家公司,更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这么恨我,说明你还深爱着我。”钱立楠竟然笑出来,眼神睨着她,手指互相缠绕着,他说,“只是我没想到,原来大脑那么简单的一个女人,也会跟傅弈合作。” 他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而且十分自信:“说吧,你来,除了看我的笑话,还想做什么?”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大叫了起来:“啊!” 那声音真是凄惨瘆人。 他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左眼,血汩汩地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看着实在可怕。 一旁看守的在事情发生时,他就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脊背都惊出了细汗,马上就喊人进来,一方面制止住罗丝丝,一方面将钱立楠给转移走,并喊医生过来。 原来是罗丝丝手指上的戒指,她另外做了加工,上面有一个尖锐的硬物,直接戳进了钱立楠的眼珠子。 当初就是被他这双眼睛给迷住了,她要毁了它! 罗丝丝冷笑着,手指上都是血。 同时,她也流着泪。 她知道,她弄不死他,但至少,她要让他痛苦。 罗丝丝又哭又笑的,整个人就像精神失常了般,被他们架着关在了单独的屋子里。 她故意伤人,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了吧。 另一边,蒋立打了电话给袁野,说无法探视钱立楠。 袁野放下电话后就亲自来到了江城局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她来时,竟没有费什么力,想来是有人故意让她现身。 当看到钱立楠昏迷在那时,尤其是他的眼睛受损,血液还在脸上时,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一天也会有人这么大胆敢对她的人动手。 更是没有费什么劲,袁野就将钱立楠带回了睿城。 傅弈出差的这些天,他都没有什么动作,钱立楠在睿城治自己的眼睛。 当他看到袁野的那一瞬间就抓着她的手,跟她解释:“对不起,没有提前跟你说我的计划,是怕你不同意。” 袁野似乎在细味他说的话,两秒后便笑了,说:“你傻不傻,都跟我登记领证了,还怕你不要我?你看看你,把自己弄得。” 她叹了口气:“恐怕你这眼睛是好不了了。” “很严重?”钱立楠真是恨死罗丝丝那个女人。 他从袁野的神态上,似乎知道了自己眼睛的情况,估计是好不了了。 罗丝丝,他还真是小瞧了她,竟在那种地方都能对他下手,他真是太大意了。 “我眼睛若是好不了,你会嫌弃我吗?”钱立楠一只眼睛看着袁野,转而他转过了头,一副不想让她看见的样子。 “瞎说什么呢?”袁野在他床边坐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的眼睛治好的,治不好就换一个。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你是我的丈夫。” 丈夫? 钱立楠咀嚼着这两个字,回过身子抱着她的腰,哽着嗓子:“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商量。” 他此时就像个小孩子,不知轻重冲动地犯了错,才意识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时候还是得跟大人商量着来。 袁野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钱立楠真的瞎了一只眼睛? 回来的当天,她就已经联系了朋友处理相关的事宜。 钱立楠出院了,但那只眼睛还蒙着纱布,还没找到适合的眼角膜。 为了形象,他戴着墨镜出入,但仍没有缺席工作。 袁氏对袁野来说是最重要的,钱立楠能这么用心对待,这是最让她欣慰的地方,所以,她更加地信任他了。 但让蒋立查傅弈的事,似乎什么也查不出来,只查出了他之前的一些事,后面的经历根本查不出。 这让袁野非常恼火。 她能感觉到傅弈已经在对付她了,但现在仿佛就是她在明他在暗,让她心里没底儿。 就连跟钱立楠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了从前的兴趣。 而钱立楠就当没发现,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 傅弈出差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罗丝丝给赎出来。 “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傅弈给她点了一杯咖啡。 罗丝丝摇头,她的状态已经恢复正常:“你答应我的事都能办到吗?” “为什么不能呢?”傅弈反问,“你看,我这不都是在一件件实现么?” 闻言,罗丝丝笑起来,跟他碰了碰咖啡杯:“真是不好意思。” 傅弈呵呵了一声:“还没去看过你父亲吧?” 提起罗父,罗丝丝抿着下唇,眼眶泛红,她自嘲:“这辈了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父亲,是我害了他,不仅害了他,还害了整个家。” 傅弈宽慰她:“可你看起来成熟多了。” 顿了顿,他说:“你长大了。” “可是代价太大了。” 她的眼泪溢出来,而后便是止不住的哭泣。 许久后,她才止了声音,旁边已经放了一堆用过的纸巾。 等她完全平静下来,傅弈才开口:“代价确实有点大,只是,我们得到的也不少。你要知道,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可能会花上一辈子。” 两人从咖啡馆离开后,傅弈便问她:“真的决定要去国外吗?” 那是她前段时间的决定,可现在她又改变了主意:“还是过段时间吧,我想看看这场仗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子。” “行。”傅弈说,“我会安排人护你周全。” “麻烦你了。”罗丝丝道,“没什么事我也不会出去。” 她的住处还是在精神病院的那个房子里,她说她住惯了,不想换地方。 再说,现在那里都是傅弈的人,她在那里很自由。 见完了罗丝丝后,傅弈便去找陈奕舒。 陈奕舒的肚子很大了,她吃的东西似乎都长在了孩子身上,她自己身上倒是没怎么长肉。 他今日来得不巧,或者说他也是有意的,正好这个时候陈林也在家。 傅弈是带了些礼物的,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 大多都是给陈奕舒的补品。 “说说吧,你跟奕舒的婚礼到底什么时候办?” 陈林看到他带来的那些东西,心里虽然是高兴的,可最重要的事不解决,他这脸上始终是笑不出来的。 陈奕舒见她父亲直接就说这个事,心里也有些烦躁,就不能让他们先拉拉家长么?毕竟也确实是好长时间没见了。 这么想,她也就开口了:“爸,你能不能……” “你给我闭嘴!” 陈奕舒只要一为傅弈开脱,陈林就火大。 现在是人家不要她,她怎么脸皮还那么厚呢! 陈奕舒蹙眉,想发飙,但是忍住了,同时傅弈也轻拍了她一下,笑着冲陈林道:“叔叔,我记得这事在很早之前就跟您谈过了,我跟奕舒是不可能办婚礼的。” “那她的肚子怎么办?”陈林气得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陈奕舒的肚子,“都这么大了,我脸皮再厚都不好意思出门,真会被人戳脊梁骨!难道真要未婚生子不成?” “未必不可。” 傅弈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彻底让陈林发怒:“你到底什么意思?” 傅弈始终都保持着一张笑脸,他反问:“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叔叔您是什么意思?” “问我是什么意思?”陈林要跳脚,脸涨得通红,“我看你是想过河拆桥吧!” 傅弈不语。 他没有过河拆桥,他已经做了他应该做的,如果非要说他拆桥的话,他当初是打了一个擦边球。 可如果不是陈林当初老谋深算得太厉害,他又怎么可能做伤害陈奕舒的事? 在这整个事件中,伤害最大的人就是陈奕舒。 可他知道,陈奕舒虽然性格泼辣,但她根本就不会做出忤逆陈林的事,否则,她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而不做出任何动作呢?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陈奕舒示意刘管家带自己的父亲出去,她悄悄跟他说:“我来跟傅弈谈谈。” 刘管家也知道现在傅弈势力大了,根本不把陈林放在眼里,也就看在他跟陈奕舒是好朋友的份上。 所以他连忙点头,说着好。 然后就劝说着陈林出去了。 家里只剩下了陈奕舒跟傅弈两人,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 傅弈一直没说话,是陈奕舒先开的口,但她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父亲,请你尊重他。” 这话让傅弈有些诧异,他望了她一眼,点头:“当然。只是,我跟你的事,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的。” “我知道。”她说,“你爱的人永远只可能是夏云美。” 钱立楠订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是傅弈从中截了胡,整个江城都知道夏云美是傅弈的心头尖儿。 傅弈依然沉默,是陈奕舒直视着他,问他:“利用我,你高兴吗?” 傅弈扯了扯嘴角,如实道:“怎么可能高兴?” “可你还是利用了我。” “所以是我对不起你。”傅弈承认,“除了结婚,我可以补偿你。” “可我只要你跟我结婚!” 陈奕舒突然喊出来,她摇头,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我不可能看着我的家族出事,更不可能看着我爸出事,他也说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跟你就必须结婚!我不想违抗他,因为他是我爸!” “即使他的决定错误,你也不反抗?”傅弈拧眉。 陈奕舒嗤笑:“你应该知道,我反抗过的。可就在我反抗的时候,你却在利用我。试问,我又该如何反抗?” 傅弈压着眼眸,她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所以他抬眸与她相视:“对不起。” 他的确有错,可除了对不起,他什么都给不了她,至少,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傅弈。”陈奕舒摇头,咬着唇,“你变了,你变得太狠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许久,他们都没再说话,最后是傅弈打破沉默:“你说得对,这辈子我只认定夏云美一个女人,为了她,我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陈奕舒在心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说:“你走吧。” “不送送我?” 他怎么能开得了这个口? 他说:“即使做不了夫妻,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奕舒,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傅弈的声音平淡却又深刻,让陈奕舒挥之不去,却亦是烦躁不已。 可最终,她还是挺着大肚送他出去。 到了院门口,傅弈转身,将她脸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也传至她耳里:“就不能笑一个?” 如此,陈奕舒却是不解,她只觉得现在的傅弈变得狠心而且更加捉摸不透。 但不管怎样,她还是笑了,说道:“走好。” 傅弈点头,抬手抚了抚陈奕舒的发顶,道:“回去吧,外面风大。” 明明就是烈日,也无丝毫轻风。 陈奕舒垂眸,往回走。 傅弈看着她进屋后才坐进车里,吩咐道:“回东院。” 他特别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边显出不易察觉的浅笑。 东院里,很安静,斜阳照进屋里,特别温暖。 “先生回来了。” 傅弈请了个熟悉的阿姨,叫李姐,她向傅弈说:“小姐还睡着呢。” “还在睡?” 这两天的确没少折腾她,可在飞机上她就在睡,到目前为止,都睡了一天了。 傅弈眉头有些紧:“吃东西了吗?” “没有。” 李姐的声音都有些颤,她也是最近才听闻了傅弈这个为人,看着年纪不大,可她是真有些怕他,可没办法,听说傅弈是点名让她过来的,而且给的工资确实丰厚。 她又补充:“中间也叫过她,但似乎睡不醒似的。” “嗯。”傅弈应了一声,“以后只要是你觉得不对劲的情况,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是。” 傅弈摆了摆手:“回去吧。” 李姐只有白天在这里工作,晚上还是回自己的住处。 交待完后,傅弈看了一眼楼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就往楼上走,来到卧室后,他的视线直接看向床上的那一小堆。 果然还在睡,但感觉好像睡得很累,也很不踏实。 “云美?”他唤她。 奇怪,他一唤她,她便睁了眼,声音哑哑地很慵懒:“回来了。” “嗯。”他大手抚在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哪里不舒服?” 只见夏云美难受地吞了吞嗓子,回道:“头太疼了,还想吐。” 傅弈一拧眉,问:“不会是我要当爸爸了吧?” 说完他还呵呵地笑了两声。 此时夏云美是真的难受,根本没精力想其他的,只摇了摇头。 不过两秒,夏云美就吐了,吐得非常急,非常严重。 傅弈意识到,这不是孕吐,她是生病了。 他早就听苏华说过她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的事,难道她的脑子里真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第132章 许飞出事 有关于夏云美失忆的事,傅弈找苏华了解过,似乎不是件简单的事。 但后来因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缠身,这事就给耽误下来了。 直到听苏华提及她检查的事,这事才又被提上日程,可经常再次讨论查询,也没得到一个可靠的说法,最大的可能就是夏云美的脑子在她做身体手术时可能被动过。 也许今天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看看。 夏云美被送到医院后,苏华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并安排好了一切。 两人相视,点了点头。 果然,经过检查,夏云美要做开颅手术,而且苏华说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很严重。 苏华请了最好的开颅专家,整个手术过程傅弈都在一旁观看。 他第一次看这种手术,内心的紧张与害怕无可避免,尽管苏华说这对他们医生来说是最正常的工作,可那毕竟是夏云美,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经过检查,发现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夏云美脑部的血管里存在异样物质,就是因为沉积下来阻碍了血管的流通,才导致她呕吐头疼。 得到这个结果,傅弈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钱立楠,一定是他对夏云美做了什么。 他简直该下十八层地狱! 夏云美头部缝合的时候,苏华轻轻撞了一下傅弈:“行了,别激动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夏云美:“里面的东西就清洗干净了。这回,她是真正的夏云美了,你小子又抱得美人归了。对了,你不是要带我去玩那个……”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跟你聊那个?”傅弈白了他一眼。 苏华耸肩:“人都完整无缺,每一项都很正常,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傅弈不睬他,但还是没忘再敷衍他:“等她好了再说。” 次日,夏云美转到普通病房后,苏华还缠着他,骂他没良心。 突然,他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人找他,他直接让人到住院部来了。 没想到来的人竟是安希,看到傅弈,安希也很惊讶。 此时,苏华跟傅弈正在外面讨论夏云美的事,傅弈看到安希也有些怔,他睨了一眼苏华,小声道:“最近换口味了?” 苏华拍了他一下:“别瞎说,她可是你女人的姐妹,我能随便碰?” 他笑着迎向安希:“哟,你这还没出月子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可安希不理他,再次看向傅弈。 看到傅弈,自然就想到了夏云美,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按理说,傅弈回来了,夏云美也应该回来了:“云美姐呢?” 傅弈朝她点了点头,说:“她身体不舒服,做了个头部手术,就在里面。” 一听头部手术,安希的眼神变得狐疑起来,还是苏华推着她进了病房:“是她之前身体原因的后遗症,咱们进去说。” 夏云美昨天后半夜才醒的,那时还有些迷糊,今天早上算是正常醒了,吃了点东西后又睡了,时间太短,傅弈还没跟她说些什么就又睡了,她只知道自己又做了手术。 “她是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吧?”安希看到夏云美头上打着纱布。 苏华笑道:“我跟我朋友亲自操刀,还能有问题?” 安希看着他,蹙眉:“你怎么什么都会?” 苏华想起安希生产时,他就是在一旁指挥,轻咳了一声,说:“我是万能的。对了,她头上的这点疤没事,没将头发都剃光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大的手术,你们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看吧,安希还是不放心他们。 苏华挑眉说:“那人家当时是跟傅弈在一起的,出了事,肯定第一时间送医院,而且整个手术过程他都亲自在那监督着,那紧张程度堪比自己动手术。所以啊,有他在,是最放心的,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呢。” 安希坐在床沿握着夏云美的手,听着苏华的话,说得也确实是,她问道:“怎么这时候还在睡呢?” “毕竟是头部手术,不像其他手术,等她再醒来,应该就都正常了。” 苏华刚解释完,傅弈就进来,他看向安希:“能不能帮我照顾下她,我出去一趟。” 安希看着他,点头:“好。” 苏华送他出来,问:“干什么去?” 傅弈睨他一眼:“帮我好好守着夏云美,我去见一个人。” 他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叶熙打来的,说是找他问问工作上的事。 苏华哼了一声:“这时候你不陪着你女人出去见谁啊,这么重要?”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傅弈没好眼色看他。 得,苏华也不跟他说了,虽然斗嘴,但还是让他不急,慢慢忙。 地方是叶熙定的,在一家他们在一起时经常去的那家。 “哟,叶小姐,有段时间不见了。”老板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问她想吃什么。 叶熙笑着说:“先帮我上杯柠檬水吧,我还要等一位朋友。” “好嘞。” 老板端来水的同时,还给她免费送了些小吃。 五分钟后,傅弈就来了,老板抬头,是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以前他跟叶熙经常来这一家,老板自然是熟悉,虽然是好久不见,不能说是陌生,但给老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傅弈似乎高大了不少,而那位等他的小姐倒是更加地逊色。 “点过吃的了吗?”傅弈坐定后,问,语气自然。 叶熙摇头:“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想着等你过来。” 傅弈说:“老样子吧。” 叶熙抬眼微愣:“弈哥哥还记得是什么吗?” “当然,我吃的是牛杂,你吃的是猪扒。” “没想到你还记得。” 叶熙此刻跟傅弈面对面坐着,尤其他还记得他们当初的那些最爱吃的,顿时有种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傅弈勾唇笑了笑:“吃那么多回了,哪能不记得。” 然后他喊了声老板,回头问叶熙:“怎么样,那就老样子?” 叶熙当然愉悦,点头说好。 等餐的时候,傅弈问她:“不是说有工作的事要问我,是什么事?” “哦。”叶熙想起来,然后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递给了傅弈,“划线的地方是我做的标注,有些不太理解,想着找你问问。” 她拿的这些都是叶家公司跟驰越合作的项目,有不理解的完全可以找顾朔问,因为那一块是他负责的,可她却跳过了他,直接找上了傅弈。 傅弈不是不知道,但也不戳破她,非常细致地给她做了讲解。 讲解完,两人的饭也都上来了。 吃完饭,也该是散的时候了,可叶熙有些不舍,似乎还有话说,可也没什么理由。 傅弈看出来了,问:“还有其他事?” 叶熙鬼使神差地点头。 傅弈四周看了看,想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地方,但叶熙试着问:“能直接去你车上吗?” 傅弈默了两秒,点头:“也好。” 上车后,傅弈在他的驾驶座上,而叶熙就在他旁边。 以前也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他身边,可那时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抱着他的手臂,而现在,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多余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敢做。 “你父亲的身体还好吧?” 一阵沉默,是傅弈先开的口。 叶熙动了一下身子,有些不自然,回道:“挺好的。多亏了苏医生的药。” “那是他该做的。” 又是一阵沉默,这回是叶熙开口:“那个,你进去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没帮上忙。” 傅弈点头:“没关系,那件事比较棘手,的确不好办。” “可是云美姐姐还是办成了。”叶熙抿唇,“听说她帮你请了一个特别好的律师。” 她是第一次称夏云美为姐姐。 这一声姐姐之后,她跟傅弈从前的那屋关系只能是个曾经了。 “外人是这么说的?”傅弈问。 “嗯。”叶熙点头,“云美姐姐真厉害,为你付出了很多。” 傅弈回味着她的话,表示赞同:“她的确付出了很多。” 几秒后,是叶熙问:“你跟云美姐会在一起吗?” 傅弈笑出来:“怎么这么问?” 叶熙有些不好意思:“哦,我只是有些关心。” “能不能在一起,要看实际情况。”傅弈这么说后看了一眼叶熙,她很认真地在听他说话。 所以她问:“是因为你跟陈家小姐的关系吗?”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傅弈笑问,“你对我跟陈家之间是怎么看的?” 难得傅弈会问她这么深层次的问题,叶熙回答得很认真:“我觉得弈哥哥你为他们付出太多了,他们真不应该还绑着你不放的,要我说就应该尽快解除婚约。” “呵呵。”傅弈笑起来,“你说得倒是轻巧,可是现在奕舒肚子都那么大了,我若不跟她结婚,她这辈子的清誉就没有了。” “可也不能拿你的幸福进去赔啊。” 傅弈笑问:“以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 叶熙沉默了,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但是她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她的语气很笃定,一副打保票的样子。 傅弈摆手:“你可不要胡乱来,这可不是小事。” 顿了下,他说:“这事,我来想办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后,他蹙了眉,似在自言自语:“总会有办法的。” 看到他为了这个事如此愁眉不展,叶熙心里很不高兴。 她现在就认定了一个理儿,那就是她只能接受傅弈跟夏云美在一起,若是跟其他女人,都不可以。 想起来有些变态,但这可能就是她寻找自我安慰的方法吧。 又聊了会儿后,叶熙下了车,傅弈在车里看到她走远后,微微勾唇,这才启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安希听苏华说夏云美至少得住将近一个月的院才能出去,她就把夏云美的事跟她的姐妹说了,所以傅弈回来时,看见苏华无奈地靠在门口,然后又听到从房间里传出的那些女声,感觉像是在开派对似的,好不热闹。 “什么情况?” 傅弈拧着眉头,伸手就要推门。 苏华连忙制止住他:“都是你女人的那些姐妹,在里面不知道玩什么游戏。” “玩游戏?”傅弈更不能理解,“她不是刚动完手术,能这样?” 苏华摇头:“没事没事,刚才醒了,看到她们,激动得很,要不是你让我在这,我真不想待在这了,显得太多余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傅弈看了一眼门,想象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说了句“不懂事”就靠在墙上玩起了手机。 “对了,最近你有顾朔那小子消息么,怎么感觉跟失踪了一样。” 苏华的话让傅弈抬了眼,他反问了句:“他不是在驰越?” 傅弈前几天都在国外出差,昨天一早下飞机后就办了一天的事,傍晚夏云美又出了事。 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时间往公司去。 不过这几天,顾朔这几天好像是没有跟他联系,还是几天前,他跟他说了一声,说有机会的话,可能要去趟海城。 他去海城,定是去找于晓。 苏华愣了一下,看来傅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就说:“我前天去驰越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公司的事交给了他一个兄弟,到现在也没听说他回公司了呀。” “你怎么不早说?”傅弈一脸严肃。 苏华一震,感觉到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事要发生,他慌忙问:“不会真有什么事吧?我哪知道啊。” 他一脸无辜。 傅弈眼神不安:“我们就只剩下他一个兄弟了!” “兄弟”这个词是一个梗,一个他们永远都过不去的梗。 苏华自然也想到了许飞,他连忙道:“你先别急,我马上就派人去找。” “去海城找。”傅弈语气深沉,却意外地拨通了顾朔的电话。 刚刚听苏华提起的时候,他就在拨,但一直没人接,没想到现在竟接通了。 他示意苏华不要出声,傅弈立即摁了接听键,他喊了一声:“阿朔!” 那边竟没有声音,过了许久才出现一位女人的声音,她淡淡的语气表明着顾朔此刻肯定就在她身边。 “阿朔让我告诉你们,他在这边挺好的,该回去的时候就会回去,勿找。” 勿找! 这两个字女人的咬字特别重,像是警告。 而且没有顾朔的声音,说明他此刻肯定不方便说话,是因为那个女人的钳制。 电话被挂断,傅弈一脸沉重,苏华忙问:“于晓?” 傅弈点头。 苏华叹了一口气:“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女人,还真想跟顾朔来真的!” 这时,病房的打开,是童瑶她们出来,见两个男人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傅弈,她们没敢跟傅弈打招呼,就跟苏华说了句走了。 她们几个商量好,每天换人轮流照顾夏云美,今天是童瑶,她出去买点东西,已经跟苏华说了。 傅弈通程脸色都不好,苏华还朝她们笑了笑。 等人都走了,傅弈进去,苏华则在外面打电话。 “刚醒就闹成这样,头不疼吗?”傅弈拧着眉在她旁边坐下,大手抚在她的额头探了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云美摇头,笑道:“虽然是头部手术,但我现在感觉真的特别好,好像清醒了很多。” 做了一次开颅,似乎将里面的垃圾都清理干净,如同雨后的天气,空气格外清新。 傅弈看她的状态,似乎真是不错,而且刚才跟那些姐妹们聊着天,气色都好了许多,红润得很。 他说:“真是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我就擅自作主对你动了手术。” 夏云美反握着他的手,笑着摇头:“没事儿,反正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对了,有没有说我头部是出了什么问题?” 提及这个,傅弈本就黑了的脸就更黑了,夏云美愣了几秒,终是问道:“怎么了,是还没治好,还是刚才她们吵到你了?” “都不是。”傅弈握紧她的手,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是顾朔出了点事。” 至于她的头部,他不想她再跟那个男人有任何接触了。 顾朔? 他是傅弈的兄弟,难怪他脸色这么难看。 “很严重吗?”夏云美也紧了眉,“要不你别在这了,先去忙他的事吧。” 反正她手术已经成功,就是在医院恢复,而且时间还比较长,但总有那么多姐妹照顾着。 而顾朔是他的兄弟,如许飞一般,他不可能看着他有事而不管的。 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非常着急。 傅弈凝着她,倾身向她,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记住,有任何事都要给我打电话。” 顿了顿,他拧起了眉:“估计最近不太平,你要注意安全。你大概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我会派人暗中看着这边。” 听傅弈这么说,夏云美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情也开始浮出水面,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会有问题。 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好好做你的事。” 突然,病房门被苏华猛地推开,他涨红着脸,脸色沉重难看。 傅弈瞳孔缩起,眉眼凛着他,直觉不好,低沉道:“说。” 他的声音带着寒意,身边的夏云美听后都心尖颤了颤,只听苏华拧眉道:“许,许飞出事了!” 傅弈瞳孔再次缩起,苏华马上改口:“不是,是许飞的墓,被人,动了……” 第133章 有人要害她 许飞的墓被人动了,又是怎么动的? 可想而知,这事是冲着傅弈来的,那结果必定是糟糕透顶,让人怒火中烧。 夏云美不寒而栗,她下意识望向身旁的男人,果然,他周身散发着似地狱般的阴冷气息,转而他的视线转向她,声音低沉:“我先过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快去吧。” 傅弈跟苏华走时,正好童瑶从外面回来,迎面碰到后,童瑶连打招呼都没有,两个人都怪怪的,一个面容清冷,一个火急火燎,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他们俩,看着好可怕呀。”童瑶进来,看到夏云美也拧着个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云美点头:“许飞的墓被人动了。” 她拉着童瑶的手,交待道:“我这心里慌慌的,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童瑶,我们都小心一点儿。” “我知道了。” 许飞是傅弈他们的兄弟,童瑶是后来知道的,他很早时为了救火葬身火海,为此,傅弈他们低沉了很久。 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 那边傅弈跟苏华到达许飞墓地处时,墓地处经理跟他手下的几个管理员正浑身颤抖地站在一旁,他们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佝偻着背,头都不敢抬。 所幸的是,许飞的墓只是被凿开,里面的东西还是完好无损的,这让傅弈的心里多少好受点儿。 他抚着那厚重的黑色盒子,心里百味杂陈,眼睛一阵酸胀。 许久后,他捏拳收回手,朝那经理交待一句:“马上修建。” “……是是是!” 那经理姓赵,刚上任没多久,很多事情还没摸清楚就出了这样的事,而且这位傅先生,虽然还没追究责任,但那眼神实在可怕,暴风雨恐怕是在后头。 顶着烈日,在傅弈的监督下,许飞的墓终于修建好了。 傅弈来到他前面,冲向他的照片,笑着说:“应该没有惊到你吧,你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是不是?” 沉默了良久,他说:“放心吧,有我在。” 许飞的事处理好后,也该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那位赵经理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主动跟傅弈说:“傅先生,要不先去办公室吧,我跟您汇报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 傅弈睨他一眼,还算是个机灵的,冷着脸跟苏华一起过去。 昨晚上其实没风没雨,就是有些燥热,在天快明的时候,赵经理才真正入睡。可刚睡熟,就被电话吵醒,是墓地上出了大事。 他过去一看,是谁的墓被人给凿开了! 赵经理看着那上面的名字,直接问管理员,许飞是什么人? 这一打听才知道,是个救火英雄,而他的朋友就更是了不得的人物。 马上就调监控,可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人堵上了,气得赵经理一拍那管理员的脑袋,怒吼:“让你值班谁让你睡觉的,还睡得这么死,等着回家吧!” 能安然回家倒还是件好事,就看那位傅先生怎么处理了。 然而,有监控也没用,等于什么都查不到,他也汇报不了什么。 傅弈坐在单人沙发上,喝着赵经理泡的上上茶,一言不发。 一旁的苏华问赵经理:“说吧,昨晚什么情况?” 赵经理被点名了,他微微抬头,对上傅弈犀利的眼神后,马上就收回视线,低下了头,说:“昨,昨晚,我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其实那时候天已经亮了,然后监控出了问题,我没看到什么……” “呵。”傅弈突然冷哼,“这就是你要汇报的内容?” 赵经理听这声音,阴森可怕,条件反射地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解释:“傅先生,再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胡乱说话啊。监控确实是被人堵上的,这是有人蓄意为之啊。” 傅弈当然知道,还用他提醒? 只是,原本以为他是个机灵的,还能帮他办点事,可动辄就跟人下跪的行为他实在看不惯,也定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茶也不喝了,傅弈整整袖口站起来,垂眸睨向赵经理:“跟你的领导说一声,让他来找我。” 傅弈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甚至语气都不重,就这么带着人离开了。 旁边的管理员问:“赵经理,这事算过去了吗,他也没发火啊。” “你懂个屁!” 赵经理直叹气,知道他完了。 傅弈走的时候又去许飞那边站了很久才离开。 他交待道:“这边都换上我们的人,要亲自落实到位。另外,帮我约一下方修然,越快见面越好。” 苏华平时都是嘻皮笑脸的,这会儿整个人都是严肃的,他点头:“好,人手都已经换上了。方修然那边,之前就打听过,听说已经不在江城了。” 闻言,傅弈蹙眉。 数秒后,他说:“将夏云美手术的消息放出去。” 苏华一怔,侧头看向傅弈,他是认真的,而后又说:“还是将她接回东院吧,这样安全一些,只是医疗方面你多费点心。” “那倒没什么。”苏华问,“到时候照顾夏云美的人……” “找一个专业的护士吧。”傅弈的眉头终于是拧着的,“她那些朋友暂时就不用过来了,跟她们解释一下。” “好。” 从知道许飞的墓被人动了后,傅弈的脸色虽然难看,可始终没有发火,但苏华知道,他在沉淀,就等找到那个人,一击而中。 此刻他的内心正被烈火炙烤着,比谁都难受。 如果夏云美回到东院陪着他,也许是件好事。 傅弈是亲自接夏云美回来的,至于为什么,夏云美在他还没有说明时就说了,让他什么都不要说,她支持他。 他忍不住深吻住她。 如果不是她现在不方便,他真的好想狠狠占有她。 东院里,李姐也早就配合护士将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并消好毒,也将吃的都准备好了。 这段特殊时期,李姐也不能回去了,暂时就住在这边,跟苏华请的护士就住隔壁房。 吃了一些东西后,天色逐渐黑了。 傅弈虽然没跟她说许飞的事,但她知道,他现在是不想说,她也不好问,就抱着他的胳膊,也想给他些安慰,可实在太困了,早早地就睡了。 次日清晨,夏云美还没醒,但她的手机就响了,是方修然打的。 傅弈早就在等这个电话,他早就看出这个方修然对夏云美是不一样的。 不过,只响了一声就挂了。 接着就是一条微信进来:“学姐,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你。” 他想打电话给她,又怕吵到她,这种矛盾的心理更是衬托出他对夏云美的爱意。 傅弈捏着夏云美的手机,眸色冷凝地看着方修然发过来的那些字,终是给他回了一条:“来凤凰路东院别墅。” 方修然几乎秒回:“知道了学姐,我马上就过去。” 傅弈刚放下手机,夏云美就醒了,她看到傅弈拿了她的手机,傅弈来到她旁边,附身给她一个早安吻,说:“方律师说等下来看你。” 显然,方修然肯定是知道她动手术的事了。 她谁都没有说,可他却知道了,那必定是傅弈做的。 夏云美笑笑:“好,那我现在起来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傅弈按下她,“你可是开过颅的,不是玩笑,好好躺着。我去弄点水给你擦擦。” “也好。” 吃了早餐后,李姐配合护士将夏云美换了药,又做了检查,一切都很正常。 两人出去后,傅弈靠在床头抱着她:“感觉怎么样?” 夏云美点头:“挺好的。就是偶而有些晕。” “嗯,这个苏华跟我说过,会有些晕的,那是药物反应,过两天就会好。” 傅弈玩着她的秀发,还好开颅的时候只将术区的头发剃掉,不然她不心疼,他都会心疼。 “你先睡一觉,方律师来了我叫你。”傅弈又说,“他看完你,我还有些事想请他帮忙,你没意见吧。” 夏双愣了一下,呵呵笑了一声:“不会啊。” “嗯。”傅弈在她的发顶亲吻,说,“还有一件事,你的手机能不能暂时放在我这里,这两天估计会有很多人询问你手术的事,我怕你被烦到,影响你休息。” “好啊,没问题。”夏云美爽快的答应。 方修然来的时候,带了好些上好的补品过来。 在外面迎他的是李姐,她笑着将他迎进来,说:“方律师来啦,快坐吧,小姐现在睡着呢,先生马上就下来,您先喝口水。” 她口中的小姐自然就是夏云美。 方修然虽然早就知道她跟傅弈的关系,但今日亲自到这里来,听着她家里的阿姨先生小姐的称呼,心里还是有什么东西像堵住了他的呼吸一般,让他很是不好受。 李姐的话刚落音,傅弈就从楼上下来,他一边下楼梯,一边睨向方修然。 对,他是个律师。 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佼佼者,没想到进了社会还真的找了个对口的专业,现在还混得风生水起。 在他想着各种办法接近夏云美的时候,方修然就已经非常出色。 只可惜,那时候的夏云美已然是一副傲慢的性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她那天怎么就心情好,给了可怜的他一支棒棒糖。 “你好方律师。” 两个男人握着手,寒暄几句后,傅弈说:“云美刚动完手术没两天,还比较嗜睡,刚刚是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了。需要我现在叫醒她,还是?” “不用了。”方律师连忙摆手,“等她醒了再说吧。” 傅弈挑眉,看样子,他是想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在等夏云美的时候,傅弈想跟他聊点别的,但这个方修然也是个厉害的主,始终不跟傅弈聊重点。 傅弈倒也无所谓,他总会找他的。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夏云美醒了。 “方律师稍等,我先去看一下。” “好。”方修然礼貌地应着。 两分钟后,方修然上去了,傅弈请他进去,跟夏云美说:“那你们聊着,我就在楼下,有事就叫我。” 他在她唇上自然地映了一吻,然后朝方修然点了点后便开门出去。 出去时还将门带上了。 这个卧室一看就知道是个主卧,里面不仅有女主人的物品,还有男主人的。 她跟傅弈早就密不可分了。 “坐吧。”夏双靠在床头,冲方修然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过来看我,其实我没什么事的。” 方修然回神,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说:“没关系的。我就是有些吃惊,怎么这么严重,还做了开颅呢?” 夏云美笑着说:“说起来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之前生过一场病,大概动手术的时候留下了后遗症。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方修然笑着点头。 至于她以前是生的什么病,其实他差点就脱口而问了,可又觉得不合适。而夏云美自己都是一带而过,并没放在心上,他就更加不好开口了。 “对了,等我好了我跟傅弈请你吃饭。”夏云美突然想起来,“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连句道谢都没有,实在对不住。刚才还是傅弈提醒我,说我们应该请你吃顿饭的。” 顿了顿,她问:“你什么时间有空,来家里吃饭吧。” 她想的是,等她的身体完全恢复,恐怕还要一个月呢,那时间拖得太长了。 方修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夏云美就说:“不如就今天吧,正好是个机会,你怎么样,方便吗?” “哦,真不用客气的,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方修然并不想在这里久待,如果不是夏云美在这,他根本不会到这里来。 他说:“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我就不待在江城了。” “那你现在岂不是没事做?”夏云美问。 方修然笑:“算是吧。” 夏云美点点头:“我刚才听傅弈说,他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好像是帮他一个朋友打官司,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做呗。” 她是一片好心,好像在帮他找事做。 可方修然却不大想接傅弈的事。 然而他却违背了自己的心意,笑着说:“那好啊,谢谢你了学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是你在帮我们忙,那今天中午就留下吃饭吧。”夏云美说,“正好跟傅弈聊聊具体是什么事。” 话都已经承出口了,方修然也就接受了,点头:“好,没问题。” 傅弈料得很准,接下来的事根本不用他再多费口舌,方修然就主动找他,问他要谈的是什么事。 正好李姐已经在做午饭了,两个男人就在客厅谈事情。 傅弈请方修然帮忙打官司的那个人,就是他在狱中时认识的一位大哥,叫阿强,三十多岁,是代人坐牢。 傅弈了解情况后,跟他承诺,等他出去,一定会救他,不仅如此,对他还没有影响。 当初代人坐牢,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出去,怕的不过就是别人的报复。 傅弈做那样的承诺,无非是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你要对付的人是钱立楠?”方修然问。 傅弈往后移了移身子,笑道:“方律师不觉得我是在给你挽回面子?” “呵呵。”方修然笑道,“我的职责是帮你打赢官司,至于破案,那是警c的事。” “是吗?”傅弈睨着他,“我觉得方律师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实力。” 当初傅弈的案子也只是用证据证明了他的清白,但真正的凶手是谁,却到如今都没有定论。 而死者的家属当初闹得那么厉害,后来竟都无声无息了。 这其中的蹊跷让傅弈很怀疑,尤其是方修然这边。 他出来后仔细查了这个人,他是张伟的儿子,肯定知道些内幕,只是他选择沉默而已。 “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知情不报算什么?”傅弈问。 方修然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知道他今天这一遭是掉进了傅弈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我说了。”方修然的脸色突然冷下来,“我只负责做我该做的。” 他放下手里的笔,说:“如果学姐知道你利用她,她会怎么想?” “她理解我。” 一句她理解他,堵得方修然内心很疼。 他呵了一声:“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傅弈被他这样一问倒是沉默了,他沉了片刻,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从来都没有那么干净。” 所以,只要他需要,不管是谁,他都可以利用。 闻言,方修然拧眉。 这个傅弈,他对夏云美是真心的吗? 下一句,就是傅弈看穿他的心理:“你不用怀疑我对云美的心。” 这时,李姐将菜端上了,说要开饭了,傅弈就笑着说:“好了,先吃饭吧。” 这饭,让他如何下咽? “饭就不吃了,我回去先研究一下阿强的资料。”方修然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傅弈呵呵一笑:“这饭恐怕你必须要吃,毕竟也是云美的一番心意。你若不吃,她心里会不好受。” 方修然捏了捏手里的笔记本,终是坐下。 “有你这样为她着想的学弟,云美确实幸福。” 也不知道傅弈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在方修然的耳里怎么怪怪的。 后来的几天,傅弈哪里都没去,就连公司都没有去,一直远程操控。而顾朔那边,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在海城,但人被于晓控制着,估计也用了些手段,否则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被一个女人挟持住。 不过,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顾朔已经通过他自己的方式与傅弈的人联系上,暂且不用管他。 方修然因为帮傅弈查阿强的事,被他的父亲张伟知道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是帮着傅弈,只是单纯地知道是为阿强的事忙碌。 为这事,父子两人还闹了矛盾。 张伟不让方修然插手这件事,可显然,方修然不会让步。 同时他也意识到,他的父亲或许有某方面的涉及,他更加会把这件事查清楚。 就在夏云美在东院养身体的第二周,傅弈外出不在家,陈家的刘管家来了,着急慌忙地要找傅弈,可傅弈的电话打不通,夏云美也打不通。 “要不先跟我说说是什么事,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夏云美已经可以下床的,她正接待着刘管家,身边有李姐陪着。 刘管家有些为难,但还是叹了口气,说:“是我们家小姐,流产了,大出血,是被人推的,有人要害她呀!” 到底是谁要害她? 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夏云美寒颤不已。 第134章 她是个克星 这个时候傅弈的电话打不通,不得不让夏云美多想。她多想的当然不是怀疑他,而是害怕他会出事。 就在这时,傅弈回来了。 他看到刘管家,大概就知道是陈家出事了。刚刚他是在外面办事,发现手机一直没信号,有些不放心家里就赶着回来了。 “你怎么下楼了,不是让你待在楼上吗?”傅弈看了一眼刘管家。 他没跟刘管家说话,刘管家也不好抢话,只能在一旁待着。 夏云美被他拥着坐在沙发上,她看着他,倒是挺乖的:“我一直在楼上的,这不是家里来人了嘛。听说是陈小姐流产了,好像是有人推倒的,估计需要你去看看。” 傅弈回头看向刘管家,刘管家一直听着夏云美说话,看到傅弈看他,他连忙扯了笑,连连点头。 虽然知道是陈家的事,但没想到竟是陈奕舒流产了。 傅弈倒是没多大反应,听完夏云美说的,他嗯了一声,说:“我知道,等会儿就过去,先送你上去。” 上楼的时候,夏云美问他:“你手机坏了吗,怎么打了好几个也打不通?” 傅弈轻嗯:“是出了些故障,现在已经好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夏云美笑了一下。 不过她心里可没她面上这么放松。 陈奕舒流产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陈家人找傅弈,又会跟他说什么? 看出夏云美的疑虑,傅弈紧握着她的手,说:“放心吧。” 安排好夏云美后,傅弈跟着刘管家去了陈家。 傅弈问:“为什么不去医院?” 夏云美说了,陈奕舒流产后还大出血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可居然还在家里,未去医院。 刘管家一脸为难,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是要去医院的,可突然门口来了许多记者,老爷就没让去医院,安排了一车的医生来家里了。” 傅弈蹙眉,看来这事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 不仅想让陈奕舒流产,还想要她的命。 他微微垂眸,进了陈家的大门。 此时外面已经很安静,什么记者都没有了。 傅弈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医生护士来去匆匆,看得出,陈奕舒的情况不容乐观。 而陈林则坐在大厅中间的沙发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刚才听刘管家说陈林喊了一车的医生过来,他还以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总算是良心发现,知道关心自己的女儿了,可现在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做这一切,都是给外人看的。 傅弈在客厅没有停两秒就上了楼,而陈林在看到他的同时马上就收回视线,一副冷漠的样子。 陈奕舒的状况不容乐观,她被打了麻醉,沉睡在那,眼角处还有泪痕。 傅弈问主刀医生:“在这里可以?” 那医生已经满头大汗:“恐怕不行。” “那怎么不去医院?”傅弈虽然语气平静,可医生却感觉到他的怒火,他咽着嗓子解释,“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来回跑了。” “那就以她的生命为先!” 傅弈交待完站在那看着医生,医生郑重点头:“知道了。” 有傅弈在场,陈奕舒的价值仿佛提高了,所有人都重视起来。 一直到下午两点,陈奕舒才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护士都松了一口气。 留了几个人处理后面的事,其他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 傅弈也从楼上下来,陈林还是坐在那,跟个坐神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冷漠,让傅弈觉得太不可思议。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傅弈说,看着他。 陈林抬头,对上傅弈的神经,扬唇道:“你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当然,她是我的朋友。” 陈林笑,示意他坐下,说:“孩子也没有了,我想,你也没那么大压力了,但全世界都知道,奕舒怀的是你的孩子,所以,这个婚是必须要结的。” 听后,傅弈看着他,笑问:“名誉真的比你女儿更重要吗?” “每个人都应该为大局着想。”陈林义正言辞,“有大家才能有小家。” 傅弈睨着他,数秒后,他点了点头:“您真是伟大。” 陈林也不想听他那些恭维的话,都是虚的,他只有一个目标:“所以,结婚的事你怎么安排?” 他如此,真是相当可笑,一直在旁的刘管家,也觉得最近他家老爷变得有些看不懂了。 可尽管他们也曾是多年老友,但一直都是以主仆相称,他的话,陈林又怎么会听? 傅弈看了他一眼,陈林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没想到他却站了起来,直接转身,再也不看他,正当他要发怒时,傅弈的话传来,他说:“您还是别逼我了,小心把你自己逼死了。” “你!”陈林腾一下站起来,“傅弈!别以为你现在手上有点权就这么不懂得尊重人,老子手里掌权时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角里呢!” 傅弈挑眉斜唇,他对陈林,没必要再留情面了。 左脚跨出大门时,傅弈顿住,他抬头望了一眼楼上,眉宇拧着,仿佛在对陈奕舒说着对不起。 驱车离开时,傅弈看到那辆与他擦肩而过的黑色轿车里,那人,仿佛有些面熟。 回头看去,那辆车驶去的方向似乎就是陈家别墅。 傅弈顿了顿,终是没有回头,而是去了一趟叶家。 叶j的身体渐渐好转,但他现在也不去局里了,而是在家颐养天年。 叶熙现在的业务能力很强,公司的事交给她,他也放心。傅弈过去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浇花。 “叶j好雅兴啊。”傅弈给他递上撒水壶。 叶j摆摆手:“老啦,不中用了,只能在家跟花草打打交道。” 傅弈呵呵一笑:“花草可不好打交道。记得前些年我也在家捯饬了一些,都没活过一个月的。” 闻言,叶j哈哈笑起来:“你可不适合搞那些。对了,今天来,是找小熙的?” 傅弈说,“正好在这附近办事,就顺道过来看看。她不在家?” 正是周末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去公司。 进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她,不然知道他来,她肯定会出来的。 提到叶熙,叶j的脸上就染上了沉沉的心事,摇了摇头:“这孩子啊,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神神秘秘地,还不让我管。毕竟是个姑娘家,你叫我怎么放心?” 他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公司需要人管理,我真想把她弄到国外去。” 把她弄去国外,主要是为了给她散心。 作为父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对傅弈还没死心? 可别说傅弈曾经没看上她,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他也听说了,夏双就是夏云美,分分合合反反复复,两人早就在一起,哪怕跟陈家小姐订了婚,他不还是照样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况且他对他们家有恩,他也不好再帮着叶熙说话。 这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她的亏欠,却是无法弥补。 “您真的想将她送到国外去?”傅弈问。 叶j说:“是啊,是真想。只是公司那边……” “公司那边我倒是可以帮您物色人选,只要您放心我。” 叶j心里顿了下,停了手里的活,不由看向傅弈,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 终是笑道:“有你物色,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也是个老江湖,直觉傅弈今天这一趟不简单。 似乎是有意要将叶熙送往国外。 “那您担心的是什么?”傅弈笑问。 叶j笑起来:“主要不还是小熙的意思嘛,只要她愿意去。” 傅弈点头:“那这个事我来试试?” 叶j愣了愣,点头:“也好。” 最近江城不安稳,叶熙离开后,说不定是件好事。 况且,他多少也知道叶熙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事,继续留在这里,只坏不好。 傅弈说:“我会保证叶熙的安全。” “那就好啊。” 其实此时叶熙也在家,她正站在楼上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傅弈,看他跟自己父亲热络地聊着天。 父亲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可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他高兴。 而且最近她还总是忤逆他。 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她知道是傅弈来找她了。 开了门,叶熙脸上带着笑,歉意道:“对不起啊弈哥哥,我有点不舒服,就没下去找你了。” “没关系。”傅弈抚向她的头顶,关切地问,“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用不用去医院的?” 叶熙抿唇摇头:“已经没事了,不用去医院了,等下我再躺会儿就行了。” “嗯。”傅弈点头,他进去后关了房门,拉入正题,“想不想去国外转转?” 一听这话,叶熙愣了一下,问:“去国外做什么?” 傅弈笑着说:“我国外有家分公司现在没人看管,听顾朔说你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好了,就想聘请你过去帮帮忙,我这边实在抽不开人手过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听说是帮他忙,而且他还用了“聘请”这样的字眼,让叶熙觉得自己在傅弈心里不仅有位置,还有价值。她的眼睛都亮了:“可以,没问题啊,就是我家里……” “这边的事不用你操心,刚才在下面也跟你父亲谈了这个事,他也支持,就看你的意愿了。” 叶熙抿了抿唇,说:“要是我爸没意见,我就更没意见了。” 不过她还想到一个问题:“大概要在那边待多久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爸一个人在家。” 傅弈微微点头,她考虑得对,说道:“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派人过来照顾,你也不会在那边待很久,最多半年。” “嗯。”叶熙笑着说,“真是让你费心了,弈哥哥。” 傅弈微笑:“我费心不是应该的么,还要感谢你给我帮忙呢。” 叶熙抿唇:“弈哥哥……” 她微微抬头看着面前这么近距离的男人,她有多久没有这么大胆地看着他了?从前就是被他英挺的面容吸引,现在的五官更加地立体了,让她根本移不开眼。 叶熙微微张唇,心里有某种东西仿佛又被牵引着,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傅弈身前靠近。 她的眼里全是爱意。 傅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我给你订今天晚上的机票怎么样?” 今天晚上就走,这么急? 叶熙虽然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但还是点头:“好的弈哥哥。” 就在刚刚他将揽入怀中时,她以为他会…… 可终究还是她想多了。 其实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她只想跟着他。 要是从前,她一定会缠着他,可如今,她懂事了,她不会再做他不喜欢的事。 他不想的,她更不会去做。 晚上就走,叶j也觉得突然,但叶熙表示是她就想现在去,也不知道傅弈是怎么跟她说的,自从自己的女儿跟傅弈认识上之后,她就很听他的话,尤其是在为了治他的身体之后,她更加听他的话,也难怪他让她去国外,她就去了。 前几天叶j还跟她聊过这个事,她还非常反感,就想留在江城呢。 可傅弈一开口,即使走得这么急,她也没意见。 唉,叶j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希望她在国外能好好冷静冷静,清醒清醒。 她还年轻,还会遇到她喜欢的人。 刚送走叶熙,傅弈就接到夏云美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饭已经做好了。 她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天都快黑了,可傅弈还没回来,她知道他在处理陈奕舒的事,但内心里也不想被那个事给绊住,故意打了个电话给他。 傅弈勾唇笑了笑,回:“还有三十分钟就到家了,你先吃。” “我等你。”她说。 切了电话后,夏云美跟李姐说:“汤就先不盛吧,他还有一会儿。” 傅弈还是提前回来了,两人一同吃了晚饭后,傅弈带着她一起上楼,并在阳台那里看外面的星空。 这里树木多,绿化好,空气也格外清新,感觉天空离自己特别近,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傅弈问。 他的手本来还轻轻搂着她的腰,突然就收紧了,整个人也贴在她的身后,夏云美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故意问,“你是不是想了?” “是想了。”他亲吻着她的后颈,光滑细嫩得很,“天天这么看着,好馋人。” “呵呵。”夏云美抿唇笑着,“那就来呗。” 那就来呗。 她的声音温柔细软,轻声的邀请带着明着来的蛊惑,傅弈身子一紧,手上更是用了力,夏云美不自禁地嘤咛着,转过身,双臂攀上他…… 又过了二十多天,夏云美终于被傅弈放出去了,她第一站便是来到尼顿。 尽管在家期间,她也关注着公司的情况,但还是急着想亲自过来。 尼顿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现在最惦记的也就是尼顿了。 “这么快就来了,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问她的,自然是程青。 一个多月不见,夏云美感觉他有哪里不一样了。可能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沟通交流过,他们之间又陌生了,她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 她莫名地问了一句:“我完全好了。你呢,也挺好吧?” 脑子里自然闪过程青那次住院期间,傅彦霖跟她提过一次,说陈家小姐来过。 也就是说,陈奕舒去看过程青,但却没有进去。 那次之后,夏云美还在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后来又把这事给忘了。 前段时间,陈奕舒流产大出血…… 那么,程青会是什么反应,他去看过她吗? 夏云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她只是突然就这么想到了。 也突然就问了他那么一句话。 程青看着她,顿了下,笑道:“挺好啊,怎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呵呵。”夏云美自己都笑起来,“可能是怕你累着了吧。” 一个大公司一个人管理,确实很累。 “嗯,是挺累的。”程青将手里报表交给她,“以后你就多操点心。” 夏云美翻着他的报表,堪称完美,笑道:“行啊,你好好休息。” 日子就这么稀松平常的过着,夏云美以为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这既让她高兴,又让她不安。 很多她原以为会浮出水面的事情还是暗藏得很好,什么也看不见。 倒是傅弈,最近变得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大多时候他都是后半夜才回来,而且还醉熏熏的。 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有应酬是正常的,可夏云美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安宁。 这天晚上,她跟程青参加完公司的宴会后,准备各自回去的,但程青不放心她叫代驾,提议跟她一起,先送她回去,自己再回去。 没想到,车子行至一半就被几辆车给堵住,代驾司机为自保,吓得直接就跑路了。 而显然,那些人是来对付程青或夏云美的,因为他们并没有为难司机。 但他们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就跟程青说:“我们找的是夏云美,不想死的就让开!” 原来,是冲着夏云美来的。 程青自然不会让,他也喝了不少酒,精虫犯脑,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跟他们干上了,但始终待在夏云美的身边。 就在他跟他们激战时,夏云美打电话给傅弈,可巧的是,傅弈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无论打几个,都是关机。 此时正是晚上十一点,傅弈肯定还没有到家。 六七个彪悍壮汉对付程青一个人,他还要护夏云美周全。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夏云美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程青已经很累了,那些人虽然人多但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有几个已经趴地不能起来,剩下的几个也很是恼火。 夏云美很想报警的,但被程青制止了,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最终,所有人都被制服了,程青满脸浑身都是血,夏云美此时的头脑已经很清醒了,她开着车眼泪往下直流,是被吓的,声音都在颤抖:“先送你去医院吧。” “好……” 才发出一点点声音,程青就晕过去了。 手术室外,夏云美忐忑不安,没几分钟就有护士过来让她签病危通知书。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想到了去年周州的事。 也是这样的黑夜,他杀了人,因为她。 现在程青为了她,命在旦夕。 是不是所有跟她在一起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真的是个克星吗? 第135章 床友 脑子里一片混沌,身边护士的催促也变得虚无飘渺。 突然,手里的笔被人夺走,夏云美一惊,是傅弈! 他终于来了! “唉,这字可不能乱签,你是他什么人啊?”护士不悦。 即使傅弈长得好看,让她看直了眼,可这是她的工作,还是得守住本分。 傅弈黑着脸,显然是喝了酒的,一开口就全是酒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一套,命是不是更重要?” 护士的眉眼都焦起来了。 正好这时苏华赶来,那护士认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再纠结,赶紧拿着单子进去。 手术室外,是傅弈陪着夏云美在长廊上。 今日夜里格外的安静,却是燥热得很,连虫鸣声都没有。 夏云美靠在墙上,耳边尽是黑夜中程青跟那几个人打斗的声音,挥之不去。 “怎么了,头疼?”傅弈扶着她,想让她去对面的长凳上坐着,可她不愿去,就想在这靠着。 她摇了摇头,心里多少对傅弈有些抱怨。 最近这十几天他都早出晚归的,回来的时候如果有一天是清醒的那就了不得了。 每天晚上,要不倒头就睡,要不亲热一番后也是倒头就睡,两人几乎没有沟通交流的机会。 她知道他最近在忙那个叫阿强的案子,就连方修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也约过他一次,想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可还没说到重点上,人就被叫走。 看他们一个个都如此忙,她也不好主动问。 所以他不主动跟她说,她也就没有问他。 但心里的不舒服是怎么都挥之不去,尤其是当她搞到很晚,也不见他跟她说一声来接她之类的,仿佛她在他眼里就是独立惯了的,也不再需要有人来疼了。 所以出了这个事之后,夏云美心里就有些烦躁。 如果他能来接她一下,那么程青也就不会特意去送她,更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可这么想之后,夏云美又想到另一件事,如果今日不是程青送她,而是傅弈来接,那出事的会不会就是傅弈? 她心里慌了一下,其实她也不希望傅弈出事啊。 此时傅弈是扶着夏云美的,夏云美经过大脑的一番斗争后,她挣脱开他的手,自己到凳子上去坐。 傅弈怔了两秒也跟着去了。 他轻轻坐在她旁边,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沉静了一会儿后,终是说道:“对不起,我最近忽略你了。” 就是因为他的忽略,才会让那些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机。 听到傅弈这样说,夏云美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流下来,她赶忙擦了去。 好半晌她都没说话,一直盯着手术室。 很久之后,她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只希望程青能安然无恙。” 傅弈比谁都希望程青安然无恙。 否则,夏云美心里会过意不去,心存愧疚的她可能会一直怨恨傅弈,甚至会觉得对不起周州。 即便傅弈能跟夏云美在一起,那感觉也会不一样。 此时此刻,傅弈心里也是百味杂陈,他也在反思最近的行为,是不是做事做得有些过火了,没有考虑周全?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认,他的确忽视了夏云美的感受。 即使现在很后悔,可时间也不可能倒回去,让他再来一遍。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他说。 然而,即便有很好的医生,很好的条件,程青的生命也保住了,但左眼残疾了,无法治愈。 所幸的是,不是完全失明,而是看东西的时候很模糊。 虽然程青本人表示没什么,但夏云美依然无法原谅自己。 在程青住院期间,她除了要忙工作上的事,剩下的时间就全部放在医院,即使在家里,那也是给他煲汤的时间。 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程青恢复得很快,半个月就出院了,而这半个月里,傅弈在忙什么,或者说她身边、她生活的这个小范围又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去医院看程青,或者就是研究书籍,看看有没有治疗他眼睛的方法。 连傅弈想跟她亲热她都显得很累,要么不想让他碰,要么就像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随便他折腾。 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已经失去了身体的热情,这让夏云美很是奇怪。她想的是,虽然她跟傅弈没有结婚,可整天在一起,也很像两口子过日子。 这日子过着过着就变得平淡无味了。 所以说,任何一件事,还是需要用心去经营,否则再深的感情也有变淡的一天。 而她跟傅弈,都太忙了,她不怪他,因为她也理解了。 他们可能,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吧。 即使他们之间也经历了很多事。 但那些,都经不起生活的考验。 尼顿上市的这天,程青跟夏云美都喝多了,又是快到后半夜,程青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提议道:“我送你吧。” 夏云美摇晃着脑袋:“不了,我可不想你再出事。” 那事,已然成了夏云美心理的一个阴影。 最近程青也能看出夏云美跟傅弈之间出了一些问题,原因可能就是他们那天晚上出事。 程青看着醉酒的夏云美,有种奇怪的心思在他脑子里盘旋。 之前他想方设法地不让她跟傅弈在一起,可现在,看到他们闹矛盾,他居然也开心不起来。 他甚至跑到周州的墓前,问他:“你开心吗?现在夏云美跟傅弈正在闹矛盾,如果我再添把火,他们可能就真的不会走到一起了。” 他似乎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因为他这两天过得也不怎么好。 夏云美虽说不让他送,可他当然不可能真的不送,毕竟那晚也是真的出事,尽管他不喜欢傅弈,但也不希望夏云美出事。 叫了代驾后,程青刚将夏云美扶到车边,夏云美就被一股强力给拽走,他还以为那些人胆子大到来到酒店门口。 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傅弈,刚伸出去的手堪堪缩回来,冷眼看着他。 傅弈对他似乎很有意见,将夏云美揽入怀中箍紧后,他凝向程青:“一个女人,你怎么能让她喝这么多酒?” 程青呵了一声,斜唇睨着他:“尼顿是她的公司,这是她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你有资格吗?” 傅弈缩着瞳孔,他傅弈没资格,难道他程青就有资格? “你也不配!”程青真是不怕死地又补了一句,声音阴冷,“你搞得清楚吗?最近跟她朝夕相处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手指头指着傅弈,这么明显的挑衅让傅弈顿时怒火中烧,他从来都不是跟人讲道理的主,横眉冷对之下就要上前,可感觉到怀中的女人难受得弯下腰时,又连忙扶住她。 就在这时,程青冷冷地离开,脚步虚浮。 “夏云美,你是不想跟我过了吗?” 回到东院后,傅弈直接将她扔到床上,整个人也跟着上去,他伏在她肩膀处,沉重地问她。 夏云美好像听见了,她说:“我们分开吧,傅弈。” 说完,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淌下,她别过了脸。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太累了。 她发现,她跟傅弈不是一路人,也许是年龄的差异导致吧。 “什么?”傅弈捏过她的脸,“你要离开我?” 夏云美眼里全是泪水,几乎不能说话。 傅弈的嗓音都扯大了:“你又要离开我!” 在去年她生病后,那时他还不知道,她就想着要离开他,而且也真的离开他了。 现在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她怎么就又要离开? 他们在一起才多长时间,不存在什么七年之痒,可她怎么总想着不跟他一起呢? “夏云美,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开我?”傅弈衔着她的红唇,取索着她口中的香味儿,“不会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次日,夏云美醒来时,浑身酸疼,昨晚的一切慢慢渗入大脑,她想,傅弈肯定是疯了,整整一夜吧。 身上粘糊糊的,她必须要去洗个澡。 可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想着先跟程青说一声晚点过去,让他有什么事先处理一下。 但发现竟找不到手机,先将自己收拾好后,准备下楼的,可房门居然打不开了,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是傅弈将她锁在家里了! 这种情况…… 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她第一次来东院,早上他出去的时候,也是将她锁在屋子里。 时隔一年多了,他怎么又干这么幼稚的事? 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因为她昨天跟他说他们分手的事吗? 可若因为这样他就做了这么离谱的事,那他的心理岂不是有问题? 夏云美使劲地拍着门,不一会儿李姐便过来了。 “小姐,你醒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上来?” 两人隔着一道门,让夏云美觉得很滑稽。 她昨天喝了不少酒,昨晚又没少折腾,但此刻脑子却是格外的清醒,她将脸贴在门边上,喊道:“李姐,你把门开一下,关着我在里面算怎么回事儿呀?” 李姐整个脸都揪在一起了,她就知道她会遇到这种麻烦,可傅弈早上走的时候特别交待了,不许开门放她出来。 “不行啊小姐,我不能放你出来。待会儿我拿吃的给你,你可不能跑出去,不然我就倒霉了。我这老身子骨可受不起那折腾啊。” 傅弈对夏云美还是了解的,他知道夏云美不会去为难一个老人家。 夏云美叹了口气,抚着额,简直有些无语,但还是答应了李姐的要求。 “李姐,我不会跑的,你就放心吧,这么紧绷着,你不难受啊?”夏云美摇摇头,心里虽然埋怨傅弈,但跟别人无关。 李姐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啊。” 知道她是不会跑了,但还是不敢放松。 其实夏云美睡到快中午才醒,李姐告诉她,傅弈中午回来吃饭,眼看着也快要回来了,她说:“其实先生人挺好的,你给他求个软,说不定下午就能出去了。” “知道了。”夏云美说。 傅弈她是了解的,不是随便服个软就行的。况且,她也不会服软。 午饭的时候,傅弈还真的回来了,有关于夏云美被关了一个上午的事就像没事一样,冲她笑道:“怎么样,睡得还好么?” 夏云美也笑:“睡得挺好的。” 顿了下,她说:“下午我要去公司,你是送我去还是我自己去?” 傅弈看着她,回道:“昨晚累了,你应该在家休息。” “昨晚累得是你,不是我。我一直在享受,是你一直在运动。” 夏云美说完,余光瞥到正从厨房出来的李姐又返回去了,估计是不好意思听他们这么直接的对话。 “然后呢?”傅弈问。 夏云美说:“你都能去上班,我为什么不能去?” 傅弈勾唇:“你当然能去,可我怕你跑了。” “怕我跑了就这样关着我?” 说着说着,夏云美的语气就重了:“我是一个正常人,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关着我?你有什么资格关着我?” 傅弈的脸色逐渐沉下来,夏云美的质问跟昨晚程青的质问一模一样。 她是不是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久了,连说话的方式跟语气都变得一样了? 他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男人,我有资格对你做任何事?” “你是我男人?”夏云美呵笑一声,“你顶多是我的床友而已,这也算男人?” 傅弈蹙眉。 终是什么也不想跟她争论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先吃饭,吃完我让你出去。” 夏云美挑眉。 吃完饭,傅弈果然让她出去了,他是带着她一起的。 “去哪儿?”夏云美问。 现在除了公司,她哪里都不想去,她要用很多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她觉得她现在跟傅弈有太多的冲突。 比如对于他将她关在家里这件事,她就很不能接受,她觉得这种行为太不可理喻,完全就是小孩子在闹,不讲道理。 她必须要重新认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傅弈没有说话,也不看她,夏云美不悦地抿着唇,不再问他。她倒要看看,他能将她带到哪里去。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傅弈竟然将她带到了民政局。 “这是什么意思?”夏云美蹙眉。 傅弈冲她挑眉:“领完证后,我总有资格成为你的男人了吧?” “呵。”夏云美嗤笑,一点也没觉得傅弈带她来扯证她应该高兴,而是不理解他的行为,“你觉得要成为别人的男人领个证就可以了?” “不然呢?”傅弈问。 夏云美摇头。 她现在才觉得,她跟傅弈之间不仅仅是年龄的差异,还存在三观的不同。 车厢里格外安静,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数分钟后,终是夏云美打破沉默,同时她也冷静下来:“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你领证。” “为什么?”傅弈问,“不想跟我,是想跟谁?” “跟谁都与你无关。”夏云美眉眼拧得紧紧地,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说着她就要下车,伸手去开车门,被傅弈一把扯回来,面对他:“你说清楚,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他问得认真,夏云美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此刻迅速刹了车,如果随便说出来,势必会伤他的心。 可夏云美的沉默让傅弈有些心慌,他更加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在夏云美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这些天我们在一起难道都是假的吗?”他想起她说的那句话,“难道你真的只是拿我当床友?” “是不是?”他的声音大了些。 “傅弈!”夏云美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冷静。” 傅弈眉心一蹙:“别跟我说冷静,冷静到最后就是跟我分手。昨天你就这么说了,所以你是认真的?” “都想想吧。” 最后,夏云美是这样说的。 在夏云美的再三要求下,傅弈放她下了车,看她上了出租车他才离开。 顾朔还没有回来,驰越就他一个人,而且最近又出了一些事,他有些焦头烂额。 可所有一切都没有夏云美想跟他分手来得更重要。 夏云美刚到公司就接到钱立楠的电话。 他说他就在尼顿对面的咖啡馆。 依然是那个地方,夏云美还记得那次他约她过去后发生的事,心里默了下后,还是答应了。 他们确实很久没见了,有些事她也想当面问问。 这次,钱立楠定的是一个小包厢,里面的灯光昏黄幽暗,莫名地让夏云美心里不怎么踏实,倒是钱立楠跟她解释:“你不用紧张,是因为我的眼睛,在外面不太方便。” 是的,都在屋子里了,钱立楠还戴着墨镜。 夏云美问:“你眼睛怎么了?” 问完,就看到钱立楠将眼镜取下,她看到了他的左眼跟右眼是不一样的,顿时怔了下,再次问:“这是怎么了?” “呵呵。”钱立楠摇头笑了一声,“这么久了,你真的不知道?” 夏云美的确听说钱立楠在局里出了点事,但没什么大碍,而且人马上就被袁野接走了。 那两天她还没有消化傅弈的事,所以也没有多关注她跟钱立楠订婚后续的事了。 那本来就是一个笑话,笑笑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可再想的。 但她真没想到,钱立楠的眼睛竟然出事了,而且似乎是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看到夏云美一脸懵的样子,钱立楠直接说道:“是罗丝丝报复我的。” 闻言,夏云美抬眼睨向钱立楠。 罗丝丝从那里面出来了? 傅弈答应她的事做到了。 可钱立楠接下来的话又让夏云美怔了一下:“她是受傅弈的指使。” “傅弈的指使?”夏云美有些怀疑。 如果说是罗丝丝自己想要报复他,那还有些由头,可傅弈怎么会掺和进去? 钱立楠问:“你不相信?”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显地在告诉夏云美,傅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夏云美一点也不了解。 不仅如此,钱立楠还爆了很多傅弈的事,均让夏云美大吃一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直真诚对她的傅弈是那么地虚伪与狠戾。 第136章 赎罪(完结篇) 晚上,夏云美早早地回到家,她没有加班,还支走了李姐,亲自做好了饭菜。 看着一桌的菜,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傅弈还没有回来。 她窝在沙发里,给他发去一条信息:“什么时候回来,晚饭做好了。” 难得夏云美会主动给他发信息,傅弈此时正跟顾朔说话。 顾朔是昨天回来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于晓以后不会再找他了,具体细节他不想说,傅弈也没有问。 毕竟都是男人,没女人那么细腻。 只要问题解决就好。 “怎么,她的信息?”顾朔见傅弈脸色不对,挑眉问,“说什么了?” 傅弈蹙眉:“她说晚饭做好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顾朔笑道:“那还犹豫什么,快点回去吧,别在我这待了。” 可是,傅弈却不想回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顿晚餐是场鸿门宴。 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这次,他却怕了。 最终,他还是回去了,到家都已经九点。 他回去得有点晚,夏云美可能是累了,窝在沙发上又比较舒服,就睡着了。 看着一桌已经凉透的饭菜,傅弈站在那,眼睛盯着夏云美,却是一动不动。 终于,他还是将她打横抱起,似乎又瘦了,轻了很多,浓眉紧拧着,他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喃喃道:“云美……” 夏云美好像听见了,迷糊中睁开眼,她看到傅弈,弯唇道:“回来了?” “嗯。”他笑,“困了就去床上睡。” 既然人已经回来了,夏云美也就没有要睡的意思了,她挣脱开傅弈下来,拉着他重新回到餐桌前:“你坐下,我去挑几个菜热热,说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这话,莫名地让傅弈有些心疼。 是的,之前是他忙于工作忽视了她,后来他反应过来时两人之间已经起了很大的隔阂。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跟夏云美之间会变成这样。 别说在一起吃饭了,就算能和平地说上几句话,已实属难得。 不等傅弈说什么,夏云美已经端着菜去了厨房。 她一边热菜,却一边想着心思,有一个菜烧过头了她都没发现,而这一切,都被悄悄过来的傅弈看在眼里。 他迅速关上火,执起她的手,连忙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刚才夏云美竟然把手伸到了锅里,傅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夏云美不知道他怎么来得这么快,看着他一脸的紧张,她的心动了动,轻轻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都已经起泡了,而且眼里还泛出了泪花。 傅弈迅速将她抱到客厅坐好,拿出药箱,还好有烫伤膏,不然这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烫伤膏是麻油性质的,涂上后油油地,还有一股麻油的香味儿。 涂完后,傅弈在她手指上吹着气,凉凉的,很舒服。 “你很会照顾人。”夏云美突然这么说,她甚至问,“以前是不是经常帮温佳艺处理伤口?” 她问的很轻,就像平常的讲话一样,更像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并不让人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可听在傅弈耳里,他就是莫名觉得不对劲儿。 的确,他跟温佳艺小时候都属于调皮的,经常把这里擦伤,那里碰破,可又不敢跟家里人说,就怕挨骂,于是两人个都练就一番处理伤口的好功夫。 傅弈没有抬头,一边帮她吹,一边说:“年轻的时候经常打架,什么伤都有,兄弟之间就互相帮忙,那时候都不屑于去医院。” “呵,年轻的时候?”夏云美笑出了声,“你现在就很年轻啊,才二十六岁吧。”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傅弈睨着她,想看出什么,可又有些后悔自己开了这样的头。 夏云美从他手里抽开手,勾了勾唇,笑道:“我听说温佳艺怀孕了,你知道吗?” 傅弈抬眸,摇头:“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她当然不会跟你说。”夏云美起身,往厨房走,“先吃饭吧。” 厨房的菜还没端出来。 刚才才热的,一折腾,可能又冷了,还好现在天气温度高,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些菜都是夏云美亲手做的,又好看又香,可就是食之无味。 “我烧菜的功夫都退步了。”她有些嘲笑自己的意思。 傅弈心里有心事,也没吃出什么味道,当然也知道夏云美可能是因为温佳艺而变得这么奇怪。 只是,这种变化有些突然,她从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但是,他还是要说明:“我跟温佳艺之间什么都没有,对她的好感也是年轻时候不懂爱情。我的爱情是在你这里,我喜欢的人是你。” 夏云美并没有因为傅弈说了这样的话她就高兴,反而一脸平静地问他:“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没等他回答,她就给他下了定义:“你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要如何成为一个女人的男人一样,以为就是简单的扯个证回来。傅弈,你是个自私的人。” 突然,夏云美流出眼泪,吓了傅弈,他才靠近她,她就缩了回去,这让傅弈心里一惊。 “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为什么?”傅弈终于忍不住了,胸口起伏着,他不解地看向夏云美。 今天的夏云美看着让人捉摸不透,还有些让人害怕。 而且她看起来是那么痛苦,不知道到底发生了经历,或者经历了什么。 “夏云美!”傅弈喊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解释。” 夏云美望着他,两只眼睛里全是眼泪,模糊地让她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她轻轻开口反问:“是吗?” 这一问,又让傅弈蹙了眉。 紧接着,就听到她说:“那天晚上我跟程青遇到的那帮人,是你派过来的吧?” 她从来没有将怀疑的矛头指向身边的这个男人,直到钱立楠来跟她说,还拿出了证据。 虽然她知道这是钱立楠跟傅弈之间的不对付,但那样的事实她接受不了。 关键程青还因此差点丧命。 只是,虽然命保住了,但他的一只眼睛永远也看不见了。 如果真是傅弈做的,即使她带着一辈子的愧疚也于事无补! 傅弈没有说话,但脸色很沉,眼神也不对,不用他回答,夏云美也知道答案了。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开口就是大声的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讨厌他!”傅弈的声音比夏云美的更大,他从未如此激动过,“我看他不顺眼!我还讨厌周州!所有人都说你是他的遗孀,他死了,就由他的兄弟接手,我能不弄死他吗?”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夏云美不可置信。 看吧,就算事业做得再大又怎么样,他身上的戾气一点都没有改掉。 他依然是那个我行我素,看谁不顺眼就弄死谁的傅弈! 否则,他就不是傅弈了。 “夏云美。”傅弈的声音又缓和了不少,“你别想着要离开我,否则你跟谁在一起,谁就会倒霉。” 果然,钱立楠说得没错。 当钱立楠跟她说,她并不是那些男人的克星,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不是刚才亲耳听傅弈亲口承认,她是不会相信的。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饭都没有吃几口,菜也没有动几筷子,傅弈转身上楼时就听到夏云美在他身后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会倒霉吗?” 闻言,傅弈胸口一疼,缩了瞳孔,她竟恨他到如此地步! “会。” 他淡淡地开口。 夏云美死死咬着唇,眼泪夺眶而出。 有一天,方修然突然来找她。 两人好久不见,他还找到了公司,夏云美就用公司里的咖啡招待他:“怎么样,还行吧?” 方修然喝了一口,点头:“很好的学姐。” 随便聊了几句后,夏云美问他:“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嗯。”方修然点头,“是有关于钱立楠的。” 钱立楠? “他怎么了?” 方修然说:“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查阿强的那件案子吗?” “记得。”夏云美点头。 “经过多方调查,阿强原来是罗家辉和集团的财务总监,他知道钱立楠对辉和做得所有事。” 原来钱立楠…… 夏云美问:“那阿强为什么会在牢里?” 方修然解释:“他是代钱立楠坐牢。因为他家里的老母亲跟八岁的儿子都得了绝症,但钱立楠却给他们找到最好的医生,治好了他们的病,而且不收分文。他无以为报,所以当钱立楠找上他时,他一句也没说,承担了所有结果。” 原来是这样。 阿强只是钱立楠找的一个替死鬼,他并不是真的想帮助他。 “那阿强现在又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帮他?”夏云美不解。 “因为傅弈。”方修然睨着夏云美,他看到她好看的秀眉紧了紧,等着他后面的答案。 方修然说:“傅弈请我帮忙的事,就是帮阿强弄出来。因为傅弈查到罗丝丝的父亲罗国良并非抑郁而死,而是死于钱立楠之手。” 夏云美心里一沉,嘴里呢喃道:“怎么可能?” 她此刻的脑子非常乱。 前几天钱立楠还特别过来让她小心傅弈,说他杀人不眨眼,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杀人都不放在眼里。 她甚至一度怀疑,她身边的朋友很多都遭遇了不幸,是不是都跟他的目的有关? 可当下,方修然竟又告诉她,钱立楠是一个手段极其残忍的人。 “事实摆在面前,没什么不可能。” 显然,方修然见得多了,心里倒没什么感觉。 只是,这都是跟夏云美熟悉的人,她有这种心情,他也能理解。 “那他?” 他会怎么样? 然而,方修然告诉她的,远远不止这些,还有前段时间有关于傅弈杀人的案件。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凶手应该是钱立楠。” 什么? 夏云美整个身子都瘫了,她恍惚地看着方修然,问:“就是那个最后连尸首都化掉的那个?” 虽然早就知道,可她还是想确认。 当时听到尸首第二天化作水时,她还说太可怕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操作,说凶手简直太没人性了。 所以她绝不相信那事是傅弈干的。 现在,方修然告诉她这个,还说如果他没弄错,可是,他做事向来严谨,又怎么会弄错? 那时去睿城找钱立楠时,虽然钱立楠亲口承认什么都是他干的,可她只当他是故意气她所以才那么说,但没想到,他跟她说的,竟是最大的实话。 而那时,她也是不相信会是钱立楠做的,即使他已经亲口跟她说,她口头上也说要去举报他。但实际上,她心里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也就不存在什么举报他。 “没错。” 方修然认真地回答她。 半晌后,夏云美看向方修然,轻声问:“为,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他笑了笑,说:“之前傅弈那个案子可能会再次被翻出来,到时候或许会让你出庭作证,所以先让你做个心理准备。” “作证?”夏云美问,“给谁作证?” “当然是傅弈。”他说,“傅弈说过,那晚有一段时间,他是跟你在一起的。” 是的,夏云美点头,他们确实在一起过,而且还吵了一架。 只是,此刻她没有心思想傅弈,而是问:“那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钱立楠会怎么判?” 方修然看着她,回道:“死刑无疑。” 死刑…… 夏云美感觉到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没事吧学姐?”方修然抚住她,看她脸色惨白,“来,喝口水。” 夏云美的眼里流出泪来。 这是克到钱立楠身上了吗? 不,她不应该这么想,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一个月后,阿强的案子开始重新审理,期间涉及到很多连锁案件,也包括当初傅弈的那个案子。 夏云美虽然作为傅弈的证人出席,但他本人却没有来。 说起来,自那日她跟他吵了一番后,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交流,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后来,夏云美甚至搬出了他的住所,他也没有说什么。 她好久都没有见到过他了,他也从未找过她。 对于钱立楠的控诉,他每一项都承认了,一点点儿都没有否认。 等到最后他被带离时,独独望向了证人席中的夏云美,是那样的不舍。 他第一次流出了眼泪,却依然没有悔恨。 因为他说,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毕竟,他想要的,还没有得到。 出去的时候,夏云美看到了罗丝丝,原来她也来了。 她一脸的平静,望着钱立楠离开后,这才望向了夏云美,莞尔一笑道:“终于尘埃落定了。” 夏云美弯唇道:“你受苦了。” 这中间最苦的人,恐怕就是罗丝丝了。 突然,罗丝丝擦了擦眼角,摇头道:“这苦,也是我该受的。就是辛苦傅弈了,帮我布了这么个大局,不然以我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钱立楠?他太狡猾了。” 闻言,夏云美问:“听说,钱立楠那左眼,就是你弄的?” “是啊。”罗丝丝叹了口气,“没人能体会我有多恨钱立楠,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真的想将他千刀万剐。弄瞎了他一只眼,算是便宜他了。” 可他现在要死了,她又有多少开心呢? “没有傅弈的帮助,你恐怕难以见到钱立楠吧?” 听到夏云美这样问,罗丝丝不禁望向她,浅笑道:“怎么听你这话,有些怪呢?” 夏云美直接道:“你去找钱立楠,是傅弈指使的。” 不是问她,而是陈述一件事。 罗丝丝愣了两秒,而后呵呵笑起来:“是钱立楠这么跟你说的吧。” 她摇了摇头:“亏得傅弈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可他偏偏喜欢你,难不成就是因为你对他的不信任,让他觉得刺激有挑战?” 罗丝丝的笑看在夏云美眼里,让她特别难受,仿佛她做错了什么般。 可显然,她从罗丝丝这里得到的答案并不如她原本想的那样。 其实,就是因为心里的那份怀疑,才决定了她要向罗丝丝问个清楚。 现在知道了,心里竟又是格外的平静。 迎面过来的一个女人,服着华丽,她正是袁野。 她已经是钱立楠的妻子,可在刚刚那么重要的时刻,她没有现身,却在已经结束后,来了。 看上去,她是那么憔悴,身边还有一位助理扶着她。 三人各自望了一眼后,夏云美跟罗丝丝看着她走到里面去了,估计是打听钱立楠到底是怎么样的结果。 “她就是袁野?”罗丝丝问。 夏云美点头:“对。” “她看着挺难受的。”罗丝丝却笑,“是真爱呀。你说,她会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利让法院给钱立楠放点水?” 夏云美摇头:“应该没这个机会,换了个铁面领导。” 她听方修然说,法y这边来了个新法g,就是因为江城这边屡出问题被下放了。这个新法g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说,他本人就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他都能大义灭亲。 找他,没用。 找谁,都没用。 所以当袁野衰着一张脸出来时,夏云美就知道,事情没谈成,无戏可唱了。 “看什么看?”袁野吼向罗丝丝,罗丝丝眉心一拧,“你吼什么吼,有本事你给他弄出来啊,有本事你别让他去死啊!” 罗丝丝的情绪突然爆炸,其实也是她内心对钱立楠不舍的一种表现,正好有个人撞到她枪口上了。 袁野的助理想要上前,被袁野制止,蒋立提醒她:“夫人,小心孩子。” 孩子? 罗丝丝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听到“孩子”两个字。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袁野的肚子,她知道,那一定是钱立楠的孩子。 心里虫拱般地难受,她多想伸出手去,掏走那肚子里的东西,以报钱立楠弄掉她孩子的仇! 袁野有了钱立楠的孩子,夏云美并不诧异,只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有些震惊。 如果这个孩子真是钱立楠的,那是不是说明他对袁野是有感情的? 不对,罗丝丝也曾怀过他的孩子,可最终不还是落得那么个下场? 她怕罗丝丝做出些什么来,时刻注意着她,同时也紧紧将她扯住,不让她上前。 然而,还不等罗丝丝做出什么来,袁野自己就对自己做出了让人震惊的事。 她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腹部,吓得夏云美心里一惊,与罗丝丝四目相对,她也是同样震惊。 “人都不在了,我还要这个孩子做什么?” 袁野对自己是真狠,那一拳一拳地,蒋立劝都劝不住。 直到罗丝丝看到自她腿间流下的鲜红液体,她惊呼道:“天哪,出血了!” 接着,袁野捶打肚子的手变成了捂住肚子,眉头拧着,似乎很疼。 “夫人!夫人!”蒋立喊着。 这时,从远处过来的程青,戴着墨镜,见到这一幕后,他疾步过来,抱着袁野就跑向车子。 夏云美眼看着车子从她们面前远离,她还处在震惊之中。 程青显然认识袁野,而且关系匪浅。 难道他也跟袁野有染? “这女人真够狠的。”罗丝丝经历了许多事后,心也变得狠了,虽然说着这种话,可心里却一点怜悯可怜的感觉都没有。 夏云美跟她分开后,尝试着给傅弈打电话过去,但手机响了几声后便拒听了。 犹豫了两秒后,她决定去找程青。 程青将袁野送进医院后,经抢救,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袁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程青就站在她床边,说:“何苦呢?这个孩子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半晌后,袁野呼出一口浊气:“你不懂。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孩子,而是一个能靠得住的男人。”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证也领了,种也有了,可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这让她如何甘心?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钱立楠做这一切,为的不过就是他那个小女人,可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连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要说她绝,他比她更绝。 要说她狠,他比她更狠。 她玩过那么多男人,最终,却被钱立楠这个男人给狠狠摆了一道,而且她还无法还手。 “你的命还在。”程青说,“以后好好过。袁氏需要你。” 钱立楠做得最有良心的事,大概就是没有将袁氏据为己有,就这一点,让袁野想恨他都恨不起来。 说完,程青就走了。 却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夏云美,他就知道她会跟来。 两人就在门口站着,程青抽着一支烟,说:“她是我姐。但我们从小不在一起,我看她不顺眼,她也看我不顺眼。可能也就今天,我们才互相看对方顺眼一点儿。” 夏云美什么也没说,听着他说:“今天正好你在,我有个事想要跟你说。” “你说。”夏云美突然接了下话,可她心里却并不平静。 “尼顿在你手里越来越好了,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所以我想出去走走。”程青突然笑了,“看看还能不能碰到我命中的那个人。” 一个“还”字,说明程青遇到过让他心动的人。 如今,他想再去,她当然愿意。 所以她说:“这是好事啊,你去吧。尼顿交给我,你放心,我若有不清楚的,问你便是。” 程青看向她,勾勾唇,有句话,他很早以前就想说了,现在,他终于说了:“夏云美,你是一个好女人,以后的日子,好好过。” 是的,不管跟谁,还是一个人,都好好过吧。 说她好女人的,没有几个人,男人就更不多,她垂眸低低一笑,说:“谢啦。你也挺好。” 有这样的认知,这两人也实属不易。 就在夏云美觉得一切应该尖埃落定时,她看到一则新闻,是陈奕舒的父亲自杀身亡。 没几天,自国外传来的新闻中说,叶家小姐叶熙同时被几个男人奸杀,其父因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直接暴毙。 又过了几日,整个江城遍布了追捕程青的贴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夏云美最近已经没心思上班,整天处在惶恐不安中。 虽然这些人都不是她的亲人,可都是她认识的,死的死伤的伤,跑得跑,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打程青的电话他不接,可在一天晚上的时候,夏云美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通过猫眼,她认出了程青。 开了门,夏云美迅速把门关上。 程青全副武装,不仔细看,真认不出他来。 夏云美将窗户关好,窗帘拉上,再三确认后才敢将灯打开。 然后她倒了一杯水给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显得很疲惫,胡子拉渣的。 “给,水。”夏云美睨着他。 他不是说去找另一半吗?怎么把自己整成了这样? 等他喝完,夏云美接过水杯,又拿了些点心给他吃,等他吃饱后,她才问他:“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出事的这些人当中,她最关心的,不过就是程青。 程青呼了一口气,沉着一张脸,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叶熙的死跟我有关。” 闻言,夏云美瞳孔一缩。 原来,程青已经查到陈奕舒的孩子就是叶熙派人弄死的,不仅如此,她还想要她的命,幸好陈奕舒命大,保了一条命。 但失去孩子,程青心疼不已,于是就派人整整叶熙,但没想到,那些人下手没分没寸,竟将人弄死了。 而抓他的人,正是傅弈向警j报的案才有。 “傅弈?”夏云美的关注点在这里。 程青点头:“其实陈奕舒流产,都是傅弈一手策划,叶熙不过就是他的一颗棋子。事发之后,为了保住叶熙,他将她送去国外,呵,可还是被我找到了。还有陈奕舒的父亲,他的死也是因为傅弈。” 为什么都是傅弈? 夏云美久久都不能回神,沉默良久后她才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程青睨着她,夏云美抬眼看向他,十分诧异,只听他沉了沉声,道,“你应该知道傅弈跟陈奕舒订婚的事。虽说他们之间有协议,但总得来说,还是陈林在利用陈奕舒逼他。陈林早就看出傅弈将来前途一片光明,是最佳的女婿之选。可陈林这个老家伙,他一点儿也不爱自己的女儿,只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只有他死了,他们的婚姻才不会作数,陈奕舒也能得到解脱。” “这是什么逻辑?”夏云美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些勾心斗角里面,为什么要牵扯上人的性命。 不是她内心变得柔软,而是她再狠,也没有那些男人狠,无论是程青,还是傅弈。 她都不敢相信,她认识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夏云美总算是问对了一个问题。 程青呵呵一笑,有些她看不懂的自嘲:“因为在利用陈奕舒这件事上,我也在那盘棋里。” 夏云美震惊,大胆猜测:“陈奕舒的孩子是你的?” 就是因为是他的,所以才能解释得通他们之间难得的一次看望,还有程青后来的疯狂举动。 程青沉默不语,他闭起了眼睛,喃喃开口:“今晚在你这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去自首。” 至于为什么要自首,他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累了吧,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程青要去自首,夏云美没有理由去阻止他,毕竟,那是两条人命。 许久后,程青将自己洗干净后躺下,夏云美也关了灯。 黑夜中,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几秒后又暗下。 夏云美两眉拧紧,还是拿起,一看,竟是傅弈发来的微信。 他说,他就在外面的门岗处,让她下去。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而且,时隔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找她。 犹豫了两分钟,夏云美穿戴好出门。 门一关上,程青双眼睁开,他来到窗帘后面,正好可以看到小区外面的门岗处,果然是傅弈靠在他的车门那。 三分钟后,夏云美过去,两人终是见了面,傅弈从车身上站直了身子。 程青眉目拧了拧,终是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这一趟,他竟很快入睡。 夏云美上了傅弈的车,她一言不发,仿佛知道傅弈此行的目的。 而傅弈在看了她数秒后,终是开口,却是说:“程青在你这儿。” 肯定得仿佛他亲眼看见程青进了夏云美的屋子。 这两个人都不笨,没必要你藏我藏,夏云美直接问他:“你想做什么?” 傅弈看着她,反问:“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他救过我的命,没有他,那天晚上我就死了!而且还是死于你亲自布下的网!” 夏云美的意思很明显,她不可能交出程青,似有护他到底的打算。 傅弈呵了一声:“人们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周州的遗孀,连他的兄弟都护得如此情深。” 他的笑里带着此许沧桑,些许无奈。 夏云美没有接话,傅弈呼了一声,继续道:“他杀了人,只有自首还能为他挽回一点……” “挽回什么?”夏云美嗤笑,“傅弈,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你疯了吗,夏云美?”傅弈蹙眉。 夏云美摇头:“我现在很清醒,疯的是曾经的我。不过你放心,程青说他明天就去自首,你不用这么着急。今晚他在我那。” 说完,她下车,毫无留恋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夏云美说,不会让程青出事,其实她并没有想好,那只是她意识下的想法。 直到第二天一早,程青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知道。然后她去了公司,去了他的办公室。 想想也真是很好笑,她跟程青共事这么长时间,竟从来没有来过他的办公室,里面的装饰莫名让夏云美觉得有些沉闷,甚至可以说是很忧郁。 她坐到大板椅上,随意拉开他的抽屉,里面的一个本子引起她的注意。 因为那是她曾经送给周州的,她不会记错。 其实现在在程青这里看到也并不奇怪,因为有可能是周州又转送给了程青。 但她还是觉得好奇,伸手将它拿出来,翻开。 第一页便是一排非常有力量的字,却是这样的:喜欢你,不是我的错。 这是? 夏云美立即蹙眉,继续往后翻:周州,陈奕舒怀孕了,我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对不起,我不想背叛你。 其实看到这里,夏云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心里起伏不已,甚至有些慌乱。 她一点都不觉得程青对周州那种感觉让人不舒服,反而给人一种纯粹的感觉。 她甚至羡慕周州,身边有这么一个对他忠诚的朋友。 即使他已不在人世,程青依然记得他,这是多美好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程青的这些东西,她恐怕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办。 开庭那天,当程青正要开口承认时,夏云美突然站起来:“他那晚跟我在一起,哪里都没有去。” 不仅如此,她还提供了相关证据。 另一边的傅弈不可思议的凝向夏云美,他终于知道那晚她说的她不会让程青出事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就是做w证。 她是搞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吗? 果然,她是搞不清楚的,否则也不会这么鲁莽。 或者说,其实她很清醒,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然而,法院的检c官们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她有证据,可也要查证核对。 在这期间,夏云美跟程青没有再见面,只有那日庭审,程青朝她摇了摇头,这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是,他已经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不想再让另一个人也跟着他一起下水。 她是个好人,他不可以害她。 经过核实,夏云美作的是w证,而且情节严重,法律还要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她被关了起来。 办公室里,傅弈踱步抽烟,顾朔却在一旁悠哉得很,他一直在摇头叹息:“你果然是重口味的,怎么就喜欢夏云美这样不怕死的。她是脑子被驴踢了吗,竟干出这么愚蠢的事?” 傅弈知道,夏云美比谁都清醒。 她进去,不是为了还周州跟程青的人情,更不是她愚蠢,而是为了替他傅弈赎罪。 其实,又何尝不是为她自己赎罪? “我想,她应该知道我做的所有事了。” 闻言,顾朔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也点了一根烟。 很多人死了,傅弈虽不是罪魁祸首,可也是因他而起。 在这个世界上,懂夏云美的,只有傅弈。 然而傅弈也是在夏云美被关后才幡然醒悟,夏云美对他有多情深意重。 最终,在傅弈的全力帮助下,程青的案件得到转机,有生之年,他还有自由之日。 夏云美从里面出来时,是傅弈接她的。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终是傅弈没有忍住,上前狠狠吻住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在得知了她的心意后,傅弈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弄出来,狠狠地爱她。 哪怕倾家荡产。 “你的车呢?” 夏云美只看到一辆机车。 傅弈帮她戴好安全帽,捏起她的下巴,挑眉道:“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座驾了。” 夏云美不解:“车呢?” “赎你啊。” “我那么值钱?” 夏云美坐上去后,抱紧他结实的腰身,傅弈侧头,大声跟她说:“我现在没公司,没房子,只有这辆破机车,外加一个我,你要不要?” 兴许是怕她拒绝,傅弈紧接着又说:“你要是不要我,我可就没人要了,身上每一处都被你侵占过,早就不干净了,你得负责。” 夏云美抿唇笑起。 关于傅弈现在变得这么穷,童瑶去见她的时候跟她说过。 所以她说:“你皮都这么厚了,我就免为其难地收了你吧。” “那你亲我一口算是盖章。”傅弈缠着她,夏云美只好在他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弄得男人好痒。 他看到她脸颊上竟飘起了两片红云。 “我们现在去哪儿?”夏云美问。 傅弈说:“今天佐洋跟童瑶结婚啊,童瑶应该跟你说了吧。” 是说了,瞧她这记性,竟这么快就给忘了。 一对新人在台上,接受着下面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 傅弈睨向顾朔,酒还未喝,他就已经醉了。 不,他没有醉,只是像是自己嫁妹妹般,有些舍不得罢了。 “今天马潇潇不会来闹事吧?”夏云美还是有些担心,尽管童瑶已经跟她说过,马潇潇已经把孩子打了。 傅弈捞过她的细腰,凑近她的脸:“我给了她很多资源,你觉得她还敢?” “呵呵。”夏云美笑起来,“是是是,你是老大,人家都怕你。” 在新人接受家人祝福时,傅弈将夏云美拽到逼仄的拐角,让她把手伸出来,将东院的钥匙交给她。 夏云美这才发现,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而这印记,显然不是新印子,她突然想到这把钥匙的故事,心里有些触动。 “因为有你的名字,所以这房子就留着了。”傅弈问她,“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说呢?” “明天吧,我等不及了。” “要不现在?” “……再好不过。” 两人缠在一起,夏云美好像看到旁边有人影闪过,惊了一下。 傅弈也察觉到,眼睛往外面瞄了一眼,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那是陈奕舒的。 她怎么来了? 酒店外,陈奕舒坐进出租车,视线再次望向那个角落,终是说道:“师傅,去机场。” 问世间情为何物? 愿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