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诀》 第一卷 启程 第一章 故年随夜尽 http://.biquxs.info/

星轮飙转,天道循环,命运在人海中徘徊,天演万千命运,生死富贵,自在其中浮浮沉沉,如何看破,又怎能抗衡,运可改,而命天定。 这片曾狼烟四起的大陆如今出现了少有的安宁平定,巨大的板块承与苍穹之下,西出异域,蓝眼色发高鼻梁,这里有着信仰的文化,优秀的战士称之为骑士,更有徒手聚火,化水为冰之人,称其法门谓之“魔法“。东入华洲,道、佛等诸法百家齐放,修习之人执法器可腾空而行,一日千里,草草几张符箓也可呼风唤雨,自称修行之人。中隔山谷高峰荒漠,妖兽横行,盘踞其中,可谓之险峻,且两方战士连年征战,你来我往,仍不分高低强弱,只可惜了无辜的百姓牵连死伤。 十二年前,两域在其间隔的边境山谷中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各自都死伤千万,生灵涂炭,华洲史称之为“鬼叹谷之役”,异域则史称为“守望谷圣战”,战争的结果是最终两方都元气大伤,只能偃旗息鼓,定下友好誓约,这才换来如今罕有的平定,百姓方才修养生息,而那深谷之中,独留数万忠骨,以天地为家,好似那是生命的禁区。 外忧刚解,内患使然,须弥山的佛宗,九华崖的道宗,天奇台的天一阁皆为华洲百家领袖,除保家卫国,更肩负斩妖除魔,连年战火使得邪道恶徒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如今,也是竟也祸乱有十年之久。 异域边城的黄发蓝眼守城士兵漫不经心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商队,不时的打着哈气,今天,对于异域的所有人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对于华洲的人来说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 今天是除夕。 傍晚,万里之外北漠府域的河洛城中,百家烛火,欢声笑语,潇湘寒雪,孤自落散,城外洛川河不知何时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城内行旅匆匆,如此夜雪美景,奈何无人欣赏。 一个少年独坐在一间门面并不大的书店柜台前,看着鹅毛般的雪花潇潇洒洒随着阵阵寒风飞舞。今天是除夕夜,少年静静地对着雪景发呆,店内显得无比清冷,冰冷湿寒的空气下,或许与他为伴的只有那灯影下消瘦的影子。 “今天应该不会有顾客了吧!”摇晃的烛火淡淡的映着他略带稚气的侧脸,微光在他的眼眸中映出了淡淡的不符合他年纪的落寞。 “父亲,母亲,十二年了,你们在天上过的好吗?”淡淡的声音在他的内心低沉激荡。 新年的第一天,少年驾着马车回到了城郊陈家村的爷爷家。 “子默来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妪站在篱笆外满是微笑的看着进来的少年。 “奶奶,我回来了,新年好啊!爷爷呢?” “你爷爷他在里屋,外面冷,快进去,奶奶给你做你爱吃的!” 少年开心的快步向着内屋走去。 “爷爷,新年好!” “子默回来了,又长大了一岁喽,成年了,大小伙了!来陪爷爷喝几杯。” 这个叫子默的少年笑着挠了挠头。 “可惜你父母去的早,否则看到你现在长这么大,一定很欣慰,你自幼喜爱看书,我本想你努力读书,莫沾武事,以后谋个安安稳稳的官职,可惜,家里是这样的光景。”老人说到这,原本高兴的声音暗淡了几分,随后摇晃的站了起来。“你来陪我给你父母上柱香吧!” “好!”子默的头低了几分,他现在自己的样子自己也是知道,一事无成而已,看见老人站了起来,连忙上去搀扶住。 晚饭其乐融融,这里是这个少年唯一能感到温暖幸福的地方,别人不知,也不理解,可他是那么喜爱这个地方啊,多想一醉,醒来后会是艳阳高照,多想不再离去,哪怕就这样,可是,无能为力的他醉后醒来还是要面对着寒冬,如这雪花,无处生根。 夜晚,微醺的子默赶着马车向着城中自己的住处驱去,把马车还给邻居,道谢后回到自己的书店。在漆黑一片的门口愣了片刻,心中一种异样的悲伤如泉水涌入心头,多年来的他其实早已习惯,可是不知为何近几年又时时想起,或许是因为自己越来越感到一事无成下的无能为力。 他就像被世人所厌弃一般,也许,唯一能在黑暗中让他自己感觉到温暖的是他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喜欢的人。 然后轻叹一声后摸出火折,点燃了柜台前的油灯。 护着油灯,穿过一个个摆着书的书柜,向着自己住的内室走去,寒冷的夜晚,他从床头书箱中拿出了一本泛黄褶皱的古书,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遗物其中一件,他总是在心绪不宁的时候翻一翻。 他的父亲是一位剑士,母亲则是阵术士,同出一门但非一脉,可惜十年前的战役中双双逝去,只留下五枚铜质火符、一柄漆黑丑陋的剑还有三本旧书。 他五六岁时就跟着父亲学习粗浅的剑术,跟着母亲学习阵术,虽都只是开蒙,但也算小有入门,那五枚火符,是他母亲当年制作给自己练习的开蒙阵术器具,算不得宝物,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随身携带。至于那柄剑,他却从未见父亲曾拿过,当年也曾问过爷爷,可惜也不知道这剑是什么来历。 而剩下的书,有两本是他父母记载半生修行的心得与游历的见闻,还有一本貌似是什么法术书,可惜晦涩难懂,加上本身自己只是入门水平,只能时而读一读,以求静心。 这三本书早已不知道被他从小到大翻了多少遍,也许是因为他自幼便喜爱看书,父母才留下这几本书籍,那书中字字早以滚瓜烂熟,但是心烦之时仍旧愿意翻看翻看。 片刻后陈子默放下书,持黑剑走到门口空荡荡的大街上,他随着那昔年记忆中的动作舞动了起来,这十年恍如一日一般,又仿佛过了百年,他早就不在羡慕那些有父母领着孩子玩闹的人,至少在他心里是如此想的。 这套剑法是他幼时父亲教给他的,只见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剑法时而如苍龙一般剑气如虹,时而如巨浪一般排山倒海,剑影闪动,呼呼生风,一气呵成。 每一剑,都仿佛想要刺破这黑夜,刺破那拘束迷惑的噩梦。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回到屋内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睡去,呼吸轻浮,如稚子婴孩一般。 多年的他早已习惯了简单、平凡,如此一个小店掌柜对于他来说已是上天最大的赐福,就如那雪中的剑,夜是如此的寒冷,剑,也是一样冰凉,并无其二。 离边境线不远处一不知名的山包之上。 三人包围住了一位身着蓝衣男子,其中两人手持巨斧,似随时准备攻击,另一人紧握长剑像是在掠阵。 “阁下让我们兄弟追的好辛苦啊!”其中一拿巨斧之人用着颇为戏谑的口气说道。 “今日与我不能善了吗?” “你等邪道自是人人得而诛之,何谈善了!” 蓝衣人轻叹了一声。“可叹尔等是蚍蜉撼树!” 话音刚落,顿时周围寒气四起,不知何时一柄细剑出现在那蓝衣人右手。 “看招!”先前戏谑口气之人也严肃起来,手握巨斧就率先向着他头上劈去巨斧携万钧之力,呼呼生风。 也就在这一刹那,那看似轻柔的细剑只是随便一拨就挡开了巨斧的攻击,那人破绽大开,随后蓝衣人手中的细剑犹如毒蛇一般刺向巨斧之人的喉部,霎时间鲜血如注。 一套的动作行云流水,旁边手拿巨斧的人都未能反应过来,待到看见同伴倒下,再想动时却发现腿上结了一层冰霜,已经不能移动半分。蓝衣人如鬼魅一般略过旁人向着持剑男子逼去。那持剑人刚准备拔剑御敌,眼前一花,便不见那蓝色踪影,随后脖子一凉,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了。 此时之前巨斧之人也就在这片刻便已经完全冻成了冰雕,蓝衣人站在持剑之人的背后,右手持着那柄细剑,左手握着匕首架在持剑之人的颈部。“乓~”的一声,持剑之人手中的剑吓得掉到了地上。 “还要躲多久,追了我这么远的路途,却只派这些喽啰出面,未免太不礼貌了吧,何不现身?”蓝衣人冷冷的说到。 “哈哈哈,我就说咱们早出手早结束多好,你非要先派人试试!”说话中,不远处石头后面走出两人。 这两人一人穿着道袍,童颜鹤发,长须飘飘,另一人则身穿异域巫师白袍,红发蓝瞳。 “没想到啊,我堂堂华洲正派九华崖竟和异域教会勾结合谋,只为了追杀我,这传出去,怕你正派之名毁于一旦了吧!” 道长脸色一变,怒视着蓝衣人说道:“你等邪魔天下之人皆是人人唾弃,十年前的恩怨也该今日做个了断,你莫要再鼓噪!受死吧!” 一道黄色符箓化作剑气直直飞刺而来,剑气如虹,杀气十足,速度也是极快。 “看来你也不顾这人性命了,正派也不过如此。”蓝衣人一个后退,连着退了数步拉开距离,而那金色的剑气似也不顾之前持剑之人的性命,撕开那人胸膛继续追击蓝衣人。 蓝衣人心知此地离边境防御线不远,一旦闹出大动静到时候就麻烦了,最重要的是与自己的计划也会妨碍。随即细剑轻挥几下,一面冰墙边挡在他的面前,金色剑气击在之上也只是掉落一点冰屑罢了。 蓝衣人扬天大笑。“也不过如此!到我出手了,吃我一招!”话必,一股寒雾从冰墙后席卷而来,像惊涛骇浪一般,冰墙瞬时也碎裂开来,化成冰凌,肉眼看见的苍蓝色寒雾夹杂着冰凌向着那二人拍打席卷而去。 白袍巫师口念咒文,转眼间一个火球便把他包裹入内,而道长那边从宽大的道袍中飞出两张红色符箓,化为金光,筑成一堵金墙,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过后,二人收起法术,而蓝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追!”白袍巫师怒喝一声便化为白光消失踪影,那道长也紧跟其后。 清起,雪早已停去,陈子默打开店门,细细的扫去门外下了一夜的积雪,而后回到柜台,依旧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的行人。 不知何时,他被人从发呆中惊醒。 “这位小哥,这本书多少钱?” 陈子默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问价之人身着麻布灰色长帽兜衫,罩着兜帽看不细那人的脸,手拿一本有关药剂草药的书,操着并不流利的华洲话。可见此人多半是从异域而来的人,他从小就对这些高个子怪异发色眼睛的人没有好感,虽十年前大战后两方定下协约,开放互通,大量的商人和冒险者两地都络绎不绝,但他依旧很是反感这些人。 “四十枚钱,只收华洲的货币!”陈子默懒懒的说到,其实这书也就是二十枚钱,但是他对于异域人本就很是厌恶,所以便随口加了一倍。 之前问价的人掏着衣袖,随后动作也是越来越尴尬慌乱,陈子默冷眼瞧着那人,心里不由冷笑。 片刻之后,问价人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和一个一扎宽的的锦袋,然后又拿出二十枚钱。“这位小哥,你看这物可否顶那二十~~~” “当铺出街口左转!”子默没好气的说着,但是余光还是扫了过去,只见那书颇为古朴,不知是黑色还是蓝色的封面上书名早已模糊不清,隐约可见“六”和“阵”二字,怕是什么古老的阵法图记,而那袋子中估计便是这阵法驱动的宝器。 问价人声音更是局促了几分。“小哥,你仔细看看!” 说话间子默看见一个身着蓝衣灰色锦绣披肩的少女走了进来,微笑的看了他一眼,便走向书柜,只见她步伐轻盈,双目堪堪有神,长发披于双肩,肌肤更胜屋外的雪,显出几分雍容高贵,寒风吹拂,玉颊微微发红,进门看着子默的莞尔一笑,左颊微现梨涡,笑容间更是带着几分古灵精怪的气质,子默也不免愣住,心神一动,随后自是要迎了上去,可见到眼前问价人还准备絮叨磨烦,无奈的挥挥手,“好吧,好吧,就这样了。”然后收起那钱,把书和袋子放在柜台里,便不再理会,随后向着那边的少女走去。 因为兜帽的缘故,陈子默没有看到问价人的表情,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 “子默哥哥,新年好啊!”少女听见脚步,自是转头看向子默,满是微笑,动人心神。 “小芸,新年好!这么冷的天怎么跑出来了,对了,我好久没有去看望督守大人(也就是城主一般的职位),不知现在身体可好?” 少女嘟着嘴,娇瞋道:“子默哥哥一见面只问我爹,也不见关心我啊!” 子默挠着头,尴尬的也不知如何去说,脸也越来越红。 少女一声瞋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小丫头,看来一点都没长大!这回怕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不会是又偷偷跑出来的吧。” “切~,我今年也成人啦,而且子默哥哥你也不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嘛,再说好久没见你了,看看怎么了!不欢迎啊~”说着双手插腰,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 “哪有哪有,而且也不是好久没见吧,我看你天天到处玩闹,也没个安静的时候!” “本来是给你送东西的,如今见面就训我,白费了我一番好意,诺!”随后递给子默一物。 子默接过东西,原来是一个红线编制的福结,下面挂着一个玉坠。“很好看!” “我跟我娘学了好久的啦,听说此物可以趋吉避凶,喜欢吗?” 子默愣了一下,脸色更是红的厉害,随后低头把福结挂在腰带上。“怎么样?好看吗?” “嗯,好看极了!哦,对了,下午来一趟我家,我爹有事找你!”说完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子默愣愣的看着她的秀美的背影,那异样的青涩的神情如青梅一般,不清不明。 只是他没有注意,随着问价人进店,门外不远处的有一位穿着土褐黄色的麻衣少年一直注视着店内,孙芸走后,那人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不见踪迹。而随着那麻衣少年离开,街角转出一人,那正是之前问价之人,看了看那少年离开的方向,嘴角留出一丝阴邪的笑容。 随即看向依旧站在柜台前发呆的陈子默,呢喃般自言自语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书我交给你了,具体怎么用是否用便和我无关了,你的路就要改变,这生死漩涡中的未来,你莫要怪我!”随后转身去向另一条街,进入一家客栈,随手扔给迎过来的小二六十枚钱,用着蹩脚的华洲语道:“给我上一桌好酒好菜,再开一间上好安静的客房,酒菜送到房间里,剩下的不用找了!” 第一卷 启程 第二章 无复屠苏梦 http://.biquxs.info/

转眼就到了下午,子默托人看着书店,然后自己向着督守府而去。 河洛城督守姓孙,名祁隆,陈子默的父亲以前便是孙督守的卫队长,更是其生死好友,自他父母去世后,这些年也是时常靠孙督守的接济才让子默一家度过难关,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陈子默对他心中自然也是万分感激与尊敬。 还记得年幼的他不是独自看书就是在督守府中玩耍,和小芸还有凌峰都是在督守府中从小玩到大的挚友,凌峰的父亲也是卫队长,而且也是他父亲的好友,十年前的那一战,凌峰的父亲因为重伤提前从前线退了回来,所以躲过了一劫,但也失去了右臂,成为了残疾。 想到二人,他自己也无法形容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尤其是对小芸,那种感觉实是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缺了些什么东西。 循着熟悉的路,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督守大门前,左右那石狮子依旧和他当年记忆中的一般无二,门前柱子依旧如新,只是他早就记不清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了,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便来的越来越少,只是实在是不想勾起那往事回忆罢了。 那回忆有温暖的味道,如今却回味起来有些冰冷之意, 定了定心神,然后走了上去,对着守卫说到:“麻烦通禀一声,就说陈子默拜见督守大人。” 看着守卫走进去通禀,子默站在门口原地,环顾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此时书房中,一位少年站在物中,书案后端坐着一人。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怕他已经有所沾染了。” 书案后坐着的中年人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不过你看见的也代表不了什么,但是也不能不有些准备,这回我本就想把他留下,也必会把他留下,想来在我眼皮底下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但你以后也要多多留意,且不可妨碍大计。” 这时敲门声响起。 “何事?” “爹,子默哥哥来了。” “芸儿,你去把他带到书房来!”说完一挥手,示意屋中的年轻人从后门离开。 片刻,督守府大门前一个脑袋从门边探了出来,来人自是孙芸,古灵精怪的笑容让人顿觉可爱。 “子默哥哥,你终于来了,我爹正在书房等着你呢,和我来吧。” 看见小芸那天真可爱的面容,子默一愣,随即笑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然后便跟着走了进去。 穿过几进庭院,沿着回廊向着书房走去。 “这里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他看着周围的说到。 走在一边的小芸看了他一眼。“让你常来陪我玩就是不来!” “我即便不来这,你不是也天天找我去的嘛!” 小芸嘟了嘟嘴,便不在说了。 穿过熟悉的回廊,庭院中仆人们低头扫着积雪,转眼来到了书房的门口,孙芸仿佛瞬间安静乖巧了许多,轻轻的敲了敲门。 子默站在门口,片刻后听见一个低沉浑厚如洪钟般熟悉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是子默来了吧,快进来!” 陈子默走了进去,就见不大的房间一览无余,正前的书案后端坐着一个中年人,此人国字四方脸,窗户透过的午后的阳光将那人的脸映晒成了酱红色,眉棱、颧骨、下巴,整个脸的轮廓分明,两眼黑得发亮,此时正用着慈祥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陈子默,陈子默抬头看去,只见那人的脸上比记忆中多添了许多忧虑的皱纹,一望而知他是一个习于劳心之人。此时孙芸安静乖巧的站立在他的左手边。 陈子默拱手说道:“督守大人!” 中年人笑了笑。“子默,比以前长高了,也张壮了啊,这里没有外人,你还和当年一样,不用见外,叫我叔叔就行,叫督守显得生分了。” “是,孙叔叔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年轻。” “不了,老了老了,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感觉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现在你也成年了,今天叫你来,我是打算让你来我的督守府当卫队长吧!和你父亲当年一样的职位。” 陈子默一脸惊讶。“卫队长?孙叔叔,我才疏学浅,这怕不适合吧!” “有何不适合的,你也长大了,这也是你爷爷托我的事,我听芸儿说这几年你依旧坚持自学武技,以后到府里也可以更系统的学习。”孙督守微笑的表情下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可是我家里也有一个店,家里也需要这~~~” “这个不要紧,在这里你自可以领到薪酬,而且比你以前赚的多,你的店也大可放心,我会早找人帮你看着,赚取的钱也交给你,你看如何?” “可我怕自己担不了这个责任,我目前也只是入门的水平,如此大任,我怕真的难以担当。” “这个没事,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的学习,平常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帮我看着这丫头别闯祸就行,好好保护她。” “爹,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孙督守瞪了她一眼。“你说说你,和凌峰一起学习武艺得吧,你现在估计连他二十招都过不了。” “那不一样,凌峰哥哥那可是天才。” “那子默呢,入门比你晚,还是自学的,看起来也不比你差。” “那不一定。” 孙督守咳了一声。“不可无礼。”孙芸也只能不在说话,而陈子默则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就安排,你今天就搬到府里住,芸儿,你带子默去演武场,熟悉熟悉人。” “这回子默哥哥终于可以和我经常玩啦!”孙芸高兴的拉着陈子默的手跑了出去。 而跟在小芸身后的子默脸却有些红,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了。 在去演武场的路上,小芸一直再说着话,嘻嘻闹闹,而陈子默只是低着头走,一面是不知如何和眼前的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聊天,一面他心里一直在琢磨为什么孙督守会这么突然让自己当护卫长?而且是这么坚持?这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的奇怪,虽然这护卫长确实是他万分期待渴求的能赚到钱的机会,但是对于自己的能力他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既然已经如此,做了也无妨,多想无益。 演武场在督守府的中间,西边是一片训练用的沙土地,不少的人在上面拿着各式的武器练习着,东边有为了练习法术用的的人偶铁架,有些人对着人偶施法着,有火球、冰球等等各种各样的法术,中间则是一个不大的擂台。 陈子默和孙芸站在演武场边看着正在训练的人。 “子默哥哥,这就是演武场,这边是一队的人,那边是二队的。” “哦哦,那我是哪一队的?” “你是一队的,二队长是凌峰哥哥。”小芸转头莞尔一笑,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是陆凌峰啊,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他?” “这几天陆伯伯身体又不舒服,凌峰哥哥去照顾了。”说着小芸叹了一声。 陈子默也摇了摇头。“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陆伯伯吧!”说着目光看向擂台边的两个男子,一个一身道袍,站在擂台边看着法术训练区的人,目光炯炯。 另一个人一身青衣,坐在擂台边,一条腿垂着,一条腿盘在擂台边上,不时喝着手中葫芦里的东西,远远的看着他略有几分微醺,看来应该喝的是酒。 正在这时,一只手拍在陈子默的肩膀,他猛然回头,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粗猛之人站在身后。 “小子默,好久没见了!” 陈子默倒是不惊,那人就是当年父亲的手下,也算是父亲的旧友,自己小时候还经常被他抱过。。 “王叔,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吓了我一跳!” “咱找你半天,刚才督守大人已经宣布命令了,咱就是你的部下,以后跟着你了!”说着哈哈大笑,衣襟敞口露出的胸肌也不断的随着笑声起起伏伏。 “不敢不敢,王叔你这话可折煞小子我了!” “无妨无妨,你如今长大了,咱从你身上仿佛看到你父亲当年的身影,接他的位置也算理所当然,对了,队里除咱以外还有两个副卫队长你还不认识吧,就在那了,就是那边擂台上的两人。”说着猛汉指向擂台。“穿青色衣服的那个男的叫余冰,剑术大家,一套流影剑法出神入化,号称什么万夫不当之力,咱也不懂,就是确实是个高手,对于剑很是痴迷,可以说是一个剑痴;旁边的男的叫江临亮,那人和你还有些渊源,他是你母亲的关门弟子,也算是位有些名气的法术大师。” “那我不是还要叫他一声师弟啦!” “那是自然了,大人还说让咱指点你一下,有时间过两招呗。”猛汉爽朗的笑道。 “那是自然,到时候还要请王叔指点一二。” 告别了王叔和小芸,出了督守府,陈子默回到了店中,准备收拾几件日常东西带到府中,看了看,陈子默决定把父母的遗物带着,无意中在柜台看到了当时那问价人抵钱留下的书和袋子,便顺手也放在了身上。 夜晚,陈子默躺在督守府自己新房间的床上辗转难眠,思绪万千,无奈只能起身坐在床边看着烛火,无意中看见桌上那本书和袋子,便拿了过来,准备翻看。 细细看来,才知此物中记载的阵法当真是奥秘万分,此阵名为六道阵,阵法宝具为六道令旗,阵中蕴含天地六道变换,颇有些佛道之理,陈子默只是粗粗领会其中皮毛,便觉繁杂无比,虽然已经摸到了触发阵法的要领,却依旧寻不到悟不透关键奥秘,但是也窃喜那讲价人不识宝物,让自己得到此宝。 黑夜中,前日下的雪依旧让空气中寒气四溢,月色朦胧,庭院中只是被灯笼的烛火映出片片光亮,陈子默拿着剑来到庭院,依旧按照记忆中的剑法熟练的舞动起来,一柄不起眼的黑剑如鬼魅一般舞出阵阵寒风,剑闭,黑暗中传出一丝微醺又似满是醉意的声音:“好剑法!” “是余兄啊!”陈子默转头循着声音看去,内心也是一丝惊讶,如此安静的庭院中,他竟然未发现有人。 “你知道我!”黑暗中一位身着青衣的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此人正是之前陈子默看到的那叫余冰的人,看似身形很是醉意,但是那目光却是如鹰一般凌厉。 陈子默收起那不起眼的剑,迎着走了上去,微笑着说到:“余兄的大名我自是听王叔提起过。”陈子默并不愿细说。 余冰微微一愣,但那表情也是转瞬而过,面无表情的说道。“喝酒吗?” 余冰满脸微熏醉态,步履踉跄,却似有章法的样子,靠在庭院的柱子旁,脸色翻红,还没等陈子默回答,便把手中酒葫芦扔了过去。陈子默也不在意,喝了几口。 “好酒,好酒,没想到竟然是‘荔枝醉’,自不说当下时节,就算时节何适,此酒也是极其难得,香甜四溢,甘爽醇美,回味无穷啊!好酒,真是好酒。”说着把酒葫芦又扔了回去。 “你竟也知道此酒,难得难得!” “余兄过奖了,也不算知道,只是以前看见我父亲喝过!” “你父亲!”余冰先是一愣。”是啊,他是一代剑术大师,也是一个爱酒之人。”说着又抿了一口酒,似想起了一些往事,脸色更是被酒气催的通红。“你可知道你的剑术缺的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陈子默恭敬拱手道。 “剑术不似法术,法术是通过修炼不断的提高级别,有明确的定义,而剑术不同,剑术没有级别,不分等级,自是通过不断的练习和感悟提高自身,这就意味着一个六岁稚子也可能打败一代大师。”说着又抿了一口酒。“你练的剑法自是没有问题,剑法也练习到无比熟练,缺失的就是对你练得这套剑法的感悟,剑法就是对剑术的一种感悟总结,是对力量规则的体现和理解。” “力量的规则?” “体会世间力量的规则便可创出独一无二的剑法,自可举一反三,一通百通,看好了!”话音刚落,靠在柱子旁的余冰抛出酒葫芦,就见他一步踏出,同时腰间的一柄剑也哗啦一声出鞘,只见余冰右手反握持剑,一剑挥出自是带着万钧之力,一旁的陈子默定也是识得,这便是自己从父亲那里习得的也是刚才练习的剑法,剑影闪烁,周围无亮剑上却隐隐的自反银光,剑意之中多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压抑着的情感,气势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摄人的威力让陈子默也不经退了几步,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练的剑法有如此惊人的气势。 “风无声,气如止水,光无影,击剑无痕。”剑诀闭,剑闭,气也闭,余冰左手向着空中一抓,酒葫芦不知道何时又回到了手中。 “武技无高低之分,武人有强弱之别,蓄千仞之势,动指之间,取其神,忘其形。”看着手中的剑余冰痴痴的说到,好似是对剑,又好似是对陈子默。 回过神的陈子默又是深深弯腰并拱手道:“多谢余兄指教!”余冰的这几句话,也解开了困扰他多年的瓶颈,心中自然是对余冰万分感激。 “无妨。”说着收起手中的剑,把酒葫芦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眼神又变得黯淡起来,回头瞥了陈子默一眼。“醉了,回了!” “余兄慢走!” 余冰身形摇摇晃晃的隐入黑暗中,同时说道:“我虽不知道督守他招你入府并让你接任侍卫长是何意!但既然你已入府,以后定要多加小心,这府中看起来平静祥和,可底下却暗流涌动,小心你说的那个王叔,对他要万分小心,不过,我也不算什么好人。” “王叔?余兄你的话什么意思?”陈子默一头雾水。 可是黑暗中也不再传出声音,看来余冰早已离去。这也让陈子默的心中充满疑问,其实从孙督守态度强硬的留他那一刻就产生了,但是今日,余冰的话更是让他觉得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今日他在这里出现到底是特意找我,还是无意,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王叔,我小心他什么啊?”陈子默嘟囔着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想不明白的他也不愿意多想,毕竟一切看起来还很好,他已经很满足。 余冰越出庭院,步履似醉似未醉,转身看着门口黑暗处。“陆凌峰,你看了这许久,也不嫌冷!”随着冷哼一声,便接着摇晃着慢慢离去。 黑暗中缓缓显出一个身影,便是那天书店外窥视的少年,对着余冰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也快步离去。 这一夜,因为陈子默的到来,除了他,自是还有很多人睡不着。 第一卷 启程 第三章 天地生造化 http://.biquxs.info/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在这里,空气变得多了些许温暖的味道,很早就起来的陈子默一个人来到演武场,大清早的演武场并没有多少人训练,他漫无目的的散步思考着,想着昨夜睡前又再次翻看的那本《六道阵》所想到的疑问和体会,更是深深的思考着昨夜余冰对他的警告提醒。 “这位可是新来的陈子默队长。”一个轻灵平和的声音传来。 陈子默抬头看去,此人一身灰白色宽松的书生衫,头系方巾,发髻用一根光滑又润泽的白玉簪固定,脚下穿一双皂白色的靴子,那上面干干净净的,一点泥土印子都没有,一派儒雅书生的装扮,身上散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但是很淡。 “正是!” “那我这里可要给师兄道一声早上好啊,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师兄多多指教!”一边说一边弯腰拱手。 “不敢不敢,久仰大名,我虽和我母亲学习道法早,但也只是受一点开蒙引导罢了,没有学到母亲的万分之一,更何况你年龄比我大,修为更是比我精深,这声师兄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陈子默看见江临亮拱手紧忙退了一步也拱手回道。 “师兄说笑了,师弟我虽然年长八九岁,不过是虚度光阴而已,师兄比我学习的早,更是师父的儿子,所以这声师兄和这份敬意定是当的了,师父是我一生敬佩尊敬之人,可惜我学道如今,却仍不及师父当年的丝毫,当年师父去往前线,那时我正受师命云游天下学习感悟,未能及时帮到师父,如果当时~”说着,江临亮本来清秀不带多余表情的脸色却多了几分痛苦,声音也夹杂着丝丝哽噎之意。 “你也不必自责,我母亲也去了有十年了,想必她不会怪你的。” 江临亮没有理会陈子默的话,自顾自说道:“自那以后我苦练法术,参悟大道,只为替师父报仇。”他的脸上满是愤慨的表情。 看着江临亮的表情,陈子默心中五味杂全,一方面为还有人至今心中还想着自己的母亲而高兴,另一方面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心中隐隐作痛。他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岔开了话。 “江兄,你修道多年,我有些修行上的疑惑不知你是否能指点一二?” 江临亮摆了摆手。“我怎敢如此,如果师兄觉得称我师弟别扭,就和师父当年一样叫我临亮即可。” “哈哈,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也不必叫我师兄,叫我子默就行。” 两人相视一笑。“不知子默你有何困惑?” “是这样的,我只是跟母亲生前之时学了些道法上的皮毛,之后便也无人指导,只能跟着母亲留下的笔记心得自己摸索,可对道法深入的地方依旧毫无头绪。”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细细的给你从头讲讲我粗浅的见识。”江临亮右手摆出一副请的姿势,让出位置,两人坐在了擂台边上。“道法其实就是对于气的运用,大千世界,处处存在不同的力,你可以理解为异域法师讲的元素,而气就是调动元素也就是力的媒介,所谓的法术,不管是哪一种派别,无非就是通过自身的气与周围空气中游荡的力结合,然后释放出来,因此法术的关键就是自身气的应用,每一个人都是有气的,只是其强弱不同,将自身的气有意识的焕发出来,同外界的力相互吸引,再将这些外部的力吸纳反形出去,使其在气的推动下,形成受控制的表现力量,这便是法术。” “那我们常用的符箓有什么用?”陈子默不解的问道,同时从袖中拿出一枚铜火符。 “符箓也罢,其他法器也罢,大多的作用就像是一个喇叭,可以使自己用最少的气发挥最好的效果,当然也可用自己的气直接吸引空气中的力,但是耗费的就太大了,而且效果不佳,除了比使用符箓法器快之外没有其他好处,大量的耗费气也就意味着很快就会气竭,气竭的法术师就是任人刀俎的肉。回到刚才的话题,单从符箓来说也是分等级的。”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符箓。“一般符箓都是通过纸来汇聚的,低等是黄纸配合朱砂结合气绘制而成,就是这样的。”江临亮指了指其中一张符箓,随后指向另一张道:“再高一级是用红纸,配合含有特殊矿物的黑墨结合气绘制而成,就是这种,在之上还有两种,一种是墨绿色的含矿纸配合特殊异兽的血结合气绘制而成,最厉害的是含有特殊矿物的黑纸配合自身的血结合气绘制而成,而其他玉石矿材等物刻成的符箓是最低级的,一般都是入门练习之用,使用级别越高,需要的修行也要求越高,否者就会让使用的力量不受控制甚至反噬,我如今也只是能使用红纸的符箓罢了。” 陈子默突然想起自己怀中的那本阵法书,随即问道:“那到底何为阵法?” “阵法啊,师父她可是阵法大师,所以法阵的事我也学的最多,所谓阵法就是通过特殊的法门器具,加之自身将气用独特不同的方式注入其中,引天地之力来对敌,威力无穷,其实常用的符箓就是一种阵法,而一般大型的阵法一方面难以得到,想要自创更是前所未闻,法阵多是从天地之初孕育的宝器中参悟而得到的,另一方面威力强大的阵法都需要布置时间,对敌缺陷颇大,因为敌人绝对不会给阵法师机会,但是阵法一旦步成,也就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了,所以法阵多用于防御建筑城市等方面。” “那就没有瞬发的威力强大的阵法吗?” “不是没有,据说上古就存在零星你说的这样的阵法,可惜早就失传。” “哦,原来如此,那你之前说的修为的级别又是如何划分的?” “修为分为四种阶段,第一阶段为妙谛阶,此阶段是划分入门的和正式的阶段,入门是感受气,而此阶段是将自身变成容器,开始吸纳气,在身体中形成无形的七个气旋空间,让自己有足够存储气的地方;第二阶段为玄冥阶,此阶段是将形成的七个气旋填满气,达到静以山岳,动如海洋,至力无威,居身无藏;第三阶段称为惊神阶,悟到此身,自会领悟力的规则,万力皆从无中来,再自无相中出有相,天地可心意相通;最后一个阶段就是梵天阶,这种阶段这世间估计早无人能够达到。” “那临亮你现在是什么阶段?” “我天赋不佳,只是修到玄冥阶,填满了四个气旋,这世间修行之人多数都卡在玄冥阶,且别看都是卡在一个阶段,但是就是一个气旋之差其威力和速度都是天壤之别,这一点在妙谛阶也一样,待到突破玄冥阶,进入惊神阶之前,会有一场天劫,那些为数不多天赋高的人,也多死于天劫之下,我之前游历天下,认识修行之人无数,能到达惊神阶的包括师父在内也不过两三人罢了。” “原来如此!那如何形成七个气旋?”陈子默若有所思的问道。 “所谓七个气旋,只是一种最低最合适的状态,也可形成多个气旋,这样也可使自己调动的气更多,但是形成几个气旋下一个阶段就要填满多少个,也就是说提升也就越困难,所以七个气旋是最低的也是最为合适的。自身用气内敛,环遍全身血脉,找到最佳的身体经脉部位,然后将气凝聚冲涮,便可形成气旋,但也可通过经常施法感悟形成气旋,一般气旋位置分别在双手、眉心、双肩、右胸腔和心脉,次序可不同,因人而异,但是都把心脉放到最后,因为气旋汇聚失败,无非是耽误时间罢了,不会有其他副作用,但是如果心脉气旋出现问题,轻则功力尽失,重则心脉受损当场毙命,把你的手给我。” 陈子默把右手毫不犹豫伸给了江临亮,江临亮把自己的气缓慢的运与陈子默的手掌。 “看来你气旋已经汇聚了三个了,不错不错,你的资质很好,再有五六年应该就能突破妙谛阶,还有我刚看你手上虎口等处都有茧,你是不是剑法和法术都在修习?” “对,不知有何不妥?”说着陈子默收回手自己也看了看。 “虽然二者都需要对力之规则的领悟,但是方向却不同,剑术多是控制自身的力量达到,所以是用气为辅助,这也就不可避免的受个人情感影响,比如愤怒可以让一个人瞬间力量大增,也可让一个人完全失去抵抗力,所以个人情感是激发潜能的钥匙,而道法不同,它不能受外在所干扰,那会使气法紊乱,结果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自古以来很多自诩天赋极高的人都尝试双修,但是都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最后放弃一种专心另一种,要么终生都未有所突破。” 听到这,陈子默已经茅塞顿开,以前修行缺失的部分都已经想明白,但转瞬就想到父母遗物的书中多次提到的一个词,然后说道:“多谢指点,对了,临亮你可知道何为‘场’?” “‘场’?”江临亮先是一愣,立马说道:“从未听说过,你在哪里听到的?” “我也是道听途说,可能听错了也未知,今日也是收益匪浅,多谢!”对于有关遗物的事,陈子默定不会多说。 “你我之间不必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这督守府中本就是是非之地,你我也要多多照应,才能为师父报仇。” 陈子默听着这话心中感觉一怪。“报仇,是非之地?这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提醒自己小心的话,可是却不懂其中缘由。 “此时还不可说,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只是你是师父唯一之子,在这府中,你要多多小心,如今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心性质朴的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一切还好他就很满足了,对年来他也一直是这样过活的。 中午吃完饭陈子默回到住处,突然一道剑光从墙后飞出,他一个转身,同时倒退几步,右手紧紧握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出。 “不错啊,反应很快,看来这几年功夫没有落下啊!”说着一个灰色麻布武衫少年走了过来。 “是你啊,凌峰!” “我今天刚回来,才听说你也来督守府任职,特地过来看看你,走,许久未见了,到我那咱们一起喝两杯去!”说着拉着陈子默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陆伯伯怎么样了?我和小芸还准备过两天去看看陆伯伯呢!” 凌峰拿出了两个杯子。“还是那个样子,当年战场留下的后遗症,伤处总是疼痛。”说着把一个杯子放在陈子默面前。“这几年还都是靠督守大人照顾,你不是也这样嘛!督守他很照顾咱们” “是啊!”说着叹了一声。 二人相谈甚欢,凌峰对陈子默谈了好多好多孙督守和他父亲近几年的事,在他的心中孙督守早就如同他义父一般。确实,这几年孙督守勤谨持政,把整个河洛城治理的越来越好,这也是有目共睹的。前几年到处闹灾害,督守在城中到处行善,使得城内治安依旧平稳。 快到傍晚,凌峰醉醺醺的倒在酒桌上,陈子默把他扶到了床上,刚准备离开,凌峰突然一把抓住陈子默的胳膊。 “子默,你要小心王忠富那人,督守大人很厌恶此人,此人也不是好人,你一定小心。”说完又到头睡去,很快起了鼾声。 “王叔?”凌峰提到的王忠富就是王叔,这已经是他自从进入府中第三次有人提醒我小心,为什么都要提醒我?这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关于王叔,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他心中疑问越来越多,仿佛一个阴谋正在悄然开始着,所有人的话都好像对他暗示着什么,或许是时候找王叔再聊一聊了。 第一卷 启程 第四章 天意怜幽草 http://.biquxs.info/

这几天陈子默多次去找王叔,可惜王叔出任务,一直没有回来,陈子默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他。 这一阵子他也全心修炼道法,修行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第四个气旋已经开始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有汇聚的迹象,而且他发现那六道阵法对聚气竟然也有特效,这也让陈子默惊喜万分,但让他也同时发现虽然驱动此法阵自己的气仍旧不够,可是每次研习,法阵中的力量都自然而然的让他内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那仿佛是漠视一切的气势,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几次他都差点陷入这种情绪之中,气血翻涌,甚至有一次都呕出血来。 又这样过了许久,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陈子默准备去演武场转转。刚穿过拱门进入演武场,远远的就看见小擂台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他走进人群之中,看到擂台之上王叔正在和一男子正准备比武切磋。 从台下观看叫好之人的口中零星听处原来是二队的副队长和王叔准备切磋比武,陈子默不经向着台上望去。 这时王叔也看见了陈子默,收起刚刚摆出的出招的架势,双手板斧收到一手,向着陈子默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台。 陈子默跳上台去。“王叔,什么事?” “咱看你初来府中,众人也不知你又何本事,不如上来玩玩。” “啊!”陈子默一愣。“这~” “不要推脱了,你就替咱和这二队的小兄弟玩玩吧!”说完便跳下台去。 这时对面的年轻小哥接着话拱手道:“阁下便是新任的侍卫长大人吧!久仰大名,今天在下就请大人指点一二。” 还未等陈子默反应,那人已经摆开了架势,陈子默也不好再推脱,心中想刚好试试最近的修为提升的如何。“那就点到为止。”说着拔出了手中的黑色长剑。 擂台下的人看见那漆黑甚是布满锈迹的武器一阵哗然,而对面那人也是一愣,擂台上的陈子默隐约听见台下有人嘀咕道:“这是什么破剑,看来传言是真的,真的是靠着和督守大人的关系得到此位的。” 陈子默脸色一阵微红,这时那人轻道:“请赐教!”声落,一到银色的剑影向着陈子默的面门刺来,陈子默一个错身躲开攻击,这一段时间他也细细想过余冰讲的话,剑术之道也精进很多,只见陈子默虽然身行错开,但右腿向着那人腹部扫去,那人也是多年精研剑术,这点速度自是躲得开,但是他的速度确实陈子默难以招架的,就这样十招过后陈子默已注定必败,第十二招陈子默就被一脚踢中胸口飞了出去,倒在台上,捂住胸口狂咳不已。 “大人,小人我出手没轻没重的,没想到都没有怎么用力就伤到了大人,实在该死,这便结束罢!”说完便准备收起剑,眼角余光蔑视的瞥了陈子默一下,带着浓浓的嘲讽味道。 台下一阵喝彩,陈子默的脸色不知道是受伤原因还是其他原因一阵青一阵红,心中暗叹:也就这样了吗?修炼了这么久,就连几招就过不了。 一种深深地无能为力的悲伤不断的涌出,这些年,他总是在这种无能为力中生活着。 这时他的余光看见台下人群之中一少女注视着他,那正是孙芸,就在此时他心中燃起一团火焰,他不能输,他怎么能在小芸面前输,他不能输,倔强不甘的情绪充斥着陈子默白如蜡纸的脸上,他努力的撑着剑鞘又站了起来。 一种愤怒如烟花一般在他身体中绽放,勇气与不甘交融在一起。 “我没事,还没有输,怎么能结束呢!”说着一道黑色的剑影向着那人扫去。“接下来我要认真了。” 那人一个转身和飞身出去的陈子默擦肩而过,正准备出最后一击便要击趴下陈子默时,就看到六道黑光从他袖中飞出,那自是驱动六道阵的法具,随即六道令旗如钉子一般钉在周围,形成了约六七丈直径的圆,顿时一股薄薄的青雾在这六个点周围快速的不断升起,转眼间就铺满了整个擂台之上。 那人不认得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只是心神一沉,那青雾便如胶一般裹住了他自己。青雾刚升起时,那人就觉得心惊,因为他随即突然感觉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一丝力气也用不上,现在薄雾如同贪婪的饿鬼一般附在他的身上吸收着他身上的气,没有气也失去力量的剑士是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甚至连转身逃跑能力都没有。 这时一柄漆黑的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之上。 “你输了!”陈子默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异样的冰冷,虽然能感觉到他强压着这种肃杀之气。 台下围观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谁都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而且仅仅只是爬起来后的一招,就结束了战斗,此时的陈子默完全是和之前判若两人,那青雾淡而不散,此时陈子默一身青衣也无风自鼓,一种压制所有人的气场环绕着台下人的心中。 “阵法,瞬发的阵法。”不知道台下谁率先反应过来说道。 很快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台下嘀咕的声音又是四起,不过这回,气氛中带着浓重的畏惧。 这些修行之人自是知道,阵法,尤其是一个瞬发的阵法意味着什么,那代表的是一个上古的秘术,那是一个足以蔑视大多数人的力量,而拥有着这种力量的人完全不可小视。 “副队长,这,你怎么看?”台下一个二队的人悄悄的和旁边的人说道。 那人看着台上的陈子默。“确实,深藏不露,只是有些火候不足,即便有这阵法,队长也比他胜过许多。而且你别以为这种上古的阵法都是好多东西,你看他现在脸色如白纸一般,定是受这奇怪的阵法的反噬,加之刚才本就受伤,怕也撑不了多久也要倒下。” 不知何时,王叔一步跳上台去,一把抓住陈子默的手腕轻轻地按了下去,这时陈子默冷冷的看了按住自己手的人一眼,恍惚间清醒了过来,随即强压住那种冲动的感觉,强行定住了自己的心神,把剑收回剑鞘,同时一挥手,六道令旗也化作黑光收入袖子中,青雾也随之散去,而那人终于也咣当一声倒在了台上。 王叔见青雾散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那青雾带来的压抑感太强了,强到以他的修为和心神也在踏入青雾中的时候瞬间就感觉气血翻涌,四肢略有些无力。而就在刚才陈子默看他的时候,那一眼,那种眼神,他甚至有一种拿出板斧准备防御的冲动,陈子默那一刻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又像是看蝼蚁一般,那一种气势,漠视一切的气势,太吓人了。 陈子默回头看向台下,看向小芸,而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他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高兴也看到了之前还未散去的担忧,但也看出了惊讶,那是一种含有隔离感的眼神,一种仿佛看陌生人的感觉。 突然陈子默心口一阵巨痛,喉咙一痒,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便再也不省人事。 孙芸挤过人群快速冲上台,和王叔一起扶住了他的身体。 而在远处,陆凌峰看着刚才比斗的全过程,面色带着凝重,转身向着督守的正院走去。 而远处的墙头上,江临亮和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坐在上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而那个带着兜帽的人陈子默没有看到,如果看到定是认得,那就是当时把这阵法抵押给他的问价人。 深夜,陈子默迷迷糊糊的醒来,借着桌子上的烛火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这时候王叔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滚滚的汤面。 “醒来了。” “嗯,王叔!”说着,陈子默起身坐了起来。 “饿了吧!咱给你弄了碗热汤面,趁热吃了,再好好睡一觉。”王叔把面放到了陈子默面前的小桌子上。 陈子默看着散发着热气的面。“王叔,我~” “没事的,也是咱的错,不应该叫你上台,不过,你确实也让咱吃了一惊。”王叔说着坐在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那阵法咱看着稀奇,能让咱细细看看不?” “这~” “没关系,阵法也是一个人保命的绝招,自然是隐秘,是咱唐突了,不过你要记住,以后不到万般紧急的时候不可再用。” “这是为什么?” “咱看这阵法威力颇大,但是反噬之力也甚是恐怖,你身体承受不了下一次这样的反噬伤害了,而且,咱还有一句话要告诫你,这宝藏啊,守的住才叫宝藏,这守不住,就是催命的毒药。” 陈子默点了点头。 “你明白咱的意思就好,今日之事那人估计也定是知道了,那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说着右手指向一个方向。 陈子默也看出,他的意思是孙督守。 “孙督守!王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子默完全没想到王叔会这么说。 王叔叹了一声。“那人和你父母当年死可能有关!” 这话如惊雷一般,在陈子默的耳边炸响,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他们是好朋友啊,是生死之交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叔按了按他的肩膀。“具体的现在咱也不是很清楚,除了他以外,那个余冰也不是好东西,当年你父亲声名赫赫,挑战的人络绎不绝,这余冰就是其中之一,咱记得那时他好像就你现在这么大,剑术竟也是很精深,江湖上也是有个名头的。他前后和你父亲打了小十场,看那架势,好像颇有要杀了你父亲的意思,而你父亲却一直剑下留情,每一次他都败在你父亲剑下,最后一场就在这督守府中比试的,你父亲不知道为何,一气之下斩断了他的剑,这就意味着把一个人作为剑士的根基斩断了,那是对于一个剑士极大地侮辱。”说到这王叔顿了顿。“后来听说你父母去前线的时候他也偷偷跟着去了,最后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而你父母没有回来。” 这一切都让子默不敢相信,这颠覆了他之前所有的认识,怎么会这样?他的心中此刻如狂风海啸席卷而过一般,只能咬着嘴唇,强压住内心的悲伤和愤怒。 “这也只是咱的猜想,一切都没有证据,你要忍得住,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你想要报仇就要忍得住,你现在势力还是太弱了,弱到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去。“忍得住,你才能成为强者,探究到当年的真相。” “是,我听王叔的!”陈子默低着头片刻之后说到。 “还有一件事咱想问你,你施展你那个阵法时,到底抱着的是什么心态?”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只是不想输罢了!”陈子默的回答很简单,却也很真实。 “你很有毅力和勇气,这是咱从你身上看到的,你小时候咱就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对了,这根发簪是之前咱和小芸那丫头一起把你送回来的时候她不小心落下的,你找个空还给她!”王叔指了指桌子上的发簪说到,然后就离开了。 陈子默呆呆的看着那碗面,随后拿起那根发簪放入怀中,转身睡去。 第一卷 启程 第五章 山雨风满楼 http://.biquxs.info/

清晨,在苍苍茫茫的晨光中,雄鸡的啼声互相呼应着,空气中夹杂着寒冷,一阵微风吹过,让人不经打起颤来。 陈子默躺在床上细细的看着手中的六道令旗,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端详了,不知什么玉石做成的墨蓝色旗杆,触手生温,上面用类似丝绸做的黑色旗面,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红色文字,看起来并未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研究了一会,依旧和前几次一样没看出来什么,无奈的他只能接着倒头躺在床上,谁料竟然不知不觉的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烦闷地他决定出去走走,想了想,决定去余冰那里看看,正好有些事要问问他。 余冰住的地方在督守府中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陈子默七拐八拐的绕了好久才找到。 进入院子中,第一眼就看见满院子的梅花,只见那花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像琥珀雕成的,颇有冷清玉洁的雅致。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淡淡的幽香令他本就烦乱的心也似平静了许多。 “你来了!” 陈子默这才收回心神,只见一身着清雅整洁的素衣身影从梅丛中走出,手里依旧拿着酒壶,时不时的抿上几口。 “上次余兄来拜访我,我自然也要来拜访一下!”说着,陈子默走上前去。 “我听说了你昨天的事,今日看你依旧步伐虚浮,看来伤还没有好,这药你拿去吃了吧!对你的伤有好处。”说完余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随意的扔给了陈子默。 陈子默接过瓶子,拱手道:“多谢余兄挂念,我学艺不精,让余兄见笑了!” 余冰没有说什么,背着手进了屋,陈子默也自然跟了上去。 他的屋子很是干净整洁,墙角边放着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头是棋盘格子纹的屏风,另一头却只有洁白的墙壁,地上铺着泥砖,上面一尘不染。 而在西面桌架上,摆放着一柄断剑。 “余兄,你这屋子的陈设好是朴素啊!可那西墙下摆放的断剑是何意义?”陈子默说着,看向余冰的眼睛。 余冰没有立即回答,喝了一大口酒,目光如炬。“那是我当年珍爱的佩剑,被一位故友斩断了!” 陈子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可是依旧问道:“故友?是什么样子的故友竟然有能力斩断余兄你的佩剑?” “一个让我望尘莫及的故友,一个让我始终只能望其项背的故友。”余冰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好似沉静在痛苦的往事之中,语气也变得冰冷,淡淡的杀意在房中散出。“你的升龙剑法虽然炉火纯青,但是你自身的力量还是不足,对剑意的领悟也差的很远,这是我自创的流影剑法,算不得什么上乘,但勤加练习,对你也算有所帮助!” 余冰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放在陈子默旁边,便又饮起酒来。 喝罢,余冰转头问道:“你为何要搅入这江湖?” 陈子默轻轻地放下酒杯。“江湖,我并不知道什么江湖?” “成王败寇,这就是江湖,每一步都是血雨腥风,杀机四伏,这就是江湖,尔虞我诈,‘力’字为先,这就是江湖,你不适合这个江湖,更适合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然后又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嘛,我并不喜欢你,我很有可能会杀了你。” 从他的眼神中陈子默看到了点点寒光,陈子默很怀疑王叔所说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在他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江临亮走了进来。 “你向来都不踏入我这寒舍半步的,今日怎么到我这来了?”余冰连眼都没有抬。 “哈哈,余兄喜爱清净,所以才选在这偏僻的地方居住,我怎敢无事搅扰余兄的清净呢!今日前来是有事寻侍卫长大人的。” 陈子默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向着余冰拱手道:“余兄,在下就先告辞了,以后再来叨扰!”然后和江临亮向着小院外面走去。 “临亮,你找我何事?” “哦,是督守大人让我来找你的,让你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前去。” 正当陈子默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江临亮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聊得匆忙,这东西我想应该交给你。”说着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和一个锦袋。 陈子默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这个小本是师傅当年交给我的,里面是一些有关符箓绘制的记录,这袋子里面是我自己制作的一些符箓,想来你能用的上。” 陈子默心中一喜,正好那阵法暂时也不能用,手边欠缺法器。“那真是感谢临亮你了,我正好需要这些。”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督守大人等半天了,还有,因为你我之间关系,一句话我想对你说,真与假不是那么简单可以看清的,有的人用一辈子都在寻找真的东西。” 陈子默带着满脸的疑问走进正堂,就看见孙督守埋头处理一些文件中,他看见陈子默走了进来,便放下文件,招呼他赶紧坐下。 “伤的怎么样了?” 陈子默赶紧起身,拱手道:“多谢督守大人关怀,已经好了。” 孙督守连忙摆了摆手。“我说了,你以后叫我孙叔叔就好了,我和你爸是生死好友,你不必如此见外。”同时也再次示意他坐下。 陈子默也就重新端坐在椅子上。“是,孙叔叔!” “这就对了嘛!”说着笑了起来。“我已经让凌峰好好训斥了那小子一顿,下手没个轻重,也不知上下有别,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这~”陈子默听到后有些难为情,毕竟他后来也听说那人伤的比他严重多了,到现在还没能下床走动。 孙督守看出了他的想法。“这事你不必多想了,这就是对他的惩罚。今天叫你来是让你办件事,军需上采购三大份草药,一大份做符箓的纸,一共是二十马车,一会就停在南门边,这是采购单,你去核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一半押送到城防军,一半送到府里。” “好,我这就去办!”正当陈子默准备起身的时候,府内的老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孙督守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听后脸色一变,然后示意管家下去。 转头对陈子默说道:“这个丫头,一会没看住就出去给我闯祸,她在城南巷口遇到了点麻烦,你刚好顺路去看看,好好训训那毛丫头,然后把她带回来。” “是!”陈子默一听到孙芸遇到了麻烦,自是不想再多做停留,急忙起身拱手道:“孙叔叔,那我先去了。” 陈子默匆匆走出府门,向着南城快步而去,他很担心小芸的情况。 此时孙芸正手持一条长鞭,长街上满是围观的群众。在孙芸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青年公子哥,身着华丽的锦缎服饰,一派富人的打扮,他的身前站着一个瘦高个子,山羊胡须的中年人。 “小妞,本公子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那个公子哥一副嚣张的表情,眯着眼看着孙芸。 孙芸也是满脸怒气,不过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那个瘦高个子。“是我先看上,你懂不懂先来后到!” 从街上的痕迹看来已经发生了冲突,而且孙芸貌似站了下风。 “先来后到!呵呵,本少爷从来不知什么是先来后到,去把她给我好好教训一顿。” 站在那人身前的瘦高个子冷笑一声,两枚黄纸的符箓便浮在身前,瞬间两条火舌从符箓中喷出,周围围观的人大惊失色,瞬间便散开了。 孙芸一点不敢大意,也挥舞起手中的长鞭,鞭子和那两条火舌接触发出啪啪声,鞭身不断的回环旋转着,化作一面盾一般。她用气附着于其上,费力的抵抗着。 而那个公子哥悄悄地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纸符箓,用气入之,符箓化作一道细细的金光,向着孙芸防御的漏洞直奔而来,此时他满脸坏笑的准备看着孙芸狼狈不堪的结果。 孙芸也看到了那金色的光,可是已经空不出手,正当不知所措,额头渗出香汗时,一个黑影从人群中窜出,同时剑光一闪,那金光就被轻而易举的打散。 来人便是陈子默,刚稳住身影,就见他左脚一踏地,轻喝一声,持剑就飞刺了出去,只见剑影化作黑光直逼瘦高个子的面门。 那人这时根本不能躲开,一旦躲开背后的公子哥必定会被击伤,只能收回符箓。那用完的符箓刚化为灰烬,同时左手又瞬间抽出一道黄色符箓化作一面金色的盾挡在面前,陈子默的这一剑击在金盾之上,那金盾瞬间消散,而自己也被震得退后。 见一击未中,他顺着后退之势退到了孙芸旁边护住她。 而那人也大吃一惊,虽然只用了一点功力,但能一击之下便击破自己这护盾,怕不是寻常剑士,而当他看见来人手中竟然持着一柄不起眼的黑剑时,更是疑惑不解。 正当瘦高个子正想对策的时候,那公子哥率先发难。“你是哪来的小白脸,多管闲事,滚开!” “督守府侍卫长,陈子默。”然后不在理会二人,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小芸。“你没有受伤吧?” “子默哥哥,我没事!”孙芸一脸欣喜的看着陈子默。 瘦高个子轻轻咳了一声。“这位小兄弟,刚才只是一点点小误会,既然督守府出面了,这事我们道歉,就这样算了,这打坏的东西就由我们赔偿,你看如何?” 那公子哥本来还要发作,可是看了一眼身前站着的人,也不在说话。 陈子默手里握着剑紧盯着那人。“那自是好,只是不希望这样的误会还会发生。” “那是,那是,告辞!”说完留下一袋子钱,便拉着那个公子哥转头退入人群中。 陈子默收起剑,把钱分给了受损失的商家。 “子默哥哥,为什么放他们走啊?”小芸嘟着嘴不开心的问道。 陈子默回头说道:“那人不简单啊!” “哪个人?” “那个山羊胡子,我感觉他好像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说着,他紧紧盯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 “确实,那人好厉害,随便一只手就接住了的鞭子。”孙芸这时也心有余悸的点头道。 陈子默听到后微笑着说道:“你啊,以后出门小心点,下次我陪你。” “子默哥哥,这可是你说的,下次逛街我去找你!”小芸一改刚才的表情,笑了起来,似是一朵美丽的花一般。 这时一队人马奔来前头的是陆凌峰。 “凌峰哥哥。”孙芸急忙打招呼。 凌峰也一跃下马,身上暗红色的侍卫长武袍也随之鼓动。“听说刚才这里有人打斗,又听到你在这里,我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这时周围的人都退开拱手道:“大人。” 陆凌峰的名气这城中谁人不知,那可是以天才冠名的少年,自是人人崇敬。 这时他转头看向陈子默。“子默,刚才那些人呢?” 陈子默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些怕不是寻常修行之人,他们有意隐藏真实身份,我刚让他们走了,以免事情闹大。” 陆凌峰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任务主要是巡视城内,维护治安,如果事情闹大,自是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你这是去哪?”凌峰问道。 “督守派我去趟南城门,刚好你来了,就拜托你把小芸送回府中吧!” “好!”说完转身一跃上马,一把也把孙芸拉了上来,坐在他的身后。“那我先回去了!” “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子默心中升起一丝羡慕,随后轻轻的一摇头,转身继续向着南门走去。 夕阳下的余冰坐在下园中,手中拿着那把短剑,细细的抚摸着。 十几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青衣少年剑客,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那一套自悟的剑法出神入化,小小年纪剑术修为就深不可测。少年剑客一入江湖,便向江湖上有名的剑术大师不断的挑战,一个接着一个的对手倒在了他的剑下,也许他就像好多刚入江湖的人一样急需名气吧,凭借着那自悟的剑术他所向披靡,未尝败绩,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过二十二招,所以江湖上都称他“二十二影”。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听说河洛城督守府中有一位剑术大师,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陈昂,一个儒雅却不失威严的中年人,和蔼慈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那一天,他永远不会忘记,天空中下着蒙蒙的细雨,在街口,两人相视而对,细细的雨划过他的脸庞,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带着一丝丝冰凉。 “听闻你是剑术大师,我,余冰,特来挑战你。”年少轻狂的他率先说道。 陈昂的声音低沉,优雅缓慢。“你就是最近江湖上盛传的那个少年剑客吧!听闻你剑法超群,可为何如此执着向别人挑战呢?不如用你的武艺做些有意义的善事!” “不为什么,我喜欢!”余冰的语气中充满了豪气与自傲。 陈昂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就请出招吧!” 这场较量起先你来我往,雨水被二人的剑气激荡的空中飞舞,余冰的每一剑都似刺破雨滴,如满含杀气的鬼影一般,招招刁钻难以招架,在余冰的全力攻击下,二十二招后,却依旧没有碰到那人一分,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 可是刚到三十招,小心谨慎的余冰就败下阵来,佩剑也被挑飞。满脸震惊的余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没想到,只有三十招。 “流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江湖中唤你‘二十二影’。” 坐倒在地上的余冰怒斥着陈昂。“你在嘲笑我?” “哈哈哈,不是嘲笑,而是赞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修为,看来江湖代有人才出啊!” “你不杀我?” 陈昂收起了手中的剑。“为什么要杀你?比试而已!” “你不杀我我会一直找你比试,直到我能打败你。” “你只领会了剑意却不明白何为剑,所以你永远打不败我的!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了,我随时恭候。” 余冰爬了起来,狼狈地捡回了打落在泥水中的剑,然后冷冷的看了陈昂一眼,便踉跄的捂着胸口快步离去。 从那以后,他如同疯魔了一般,耳畔不断的响起陈昂的话:你永远打不败我的! 第一卷 启程 第六章 惊时最是梅 http://.biquxs.info/

陈子默到达南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如同一块灰色的幕布蒙住了这片天地的舞台,一抹夕阳如同泼墨一般点缀之上。 他按照清单细细的点查了车上的所有货物,从药草到空白的各种符纸,尤其是看到了那些符纸,他心中暗暗想到:正好自己怀中有讲解符箓绘制的册子,到时候找孙叔叔要一些来黄纸,刚好可以用作练习。 确定车上的货物无误,不过送到督守府中的一辆马车上装着一个黑布蒙住的箱子样的东西,他见上面封条完好,就没有多想。 陈子默锁上车门,正准备签完字,然后先把城防军的东西送过去,这时一队人向他走了过来。 “临亮,你怎么来了?” 江临亮笑着拱手道:“是这样的,我正好要去城防军那里办一些事,督守说你这有些军资也要送过去,我就先来你这顺路带过去,你一会就可以直接回府中了,这样省的你多跑一趟。” “那自然是好,后面的六辆马车就是要送去城防军的,你就带着送过去吧,我就先回了。” 交接完东西,陈子默和其余的城门军士带着剩下的马车向着督守府驶去。 路上他和自己旁边的军士闲聊了起来,无意中聊到了余冰。 陈子默简单轻松的问道:“你觉得余冰的剑术如何?” 驾车的军士大笑了起来。“大人,你可听说过,天奇台的天一阁中有一本汇聚华洲修行之人排名的书,叫做武神榜吗?” 陈子默点头道:“那自然是听说过,天下修行之人无不梦寐以求有朝一日能上榜单。” “那就是了,余冰大人当年可在榜上,而且还是在前二十五名,在单独的剑术榜上也达到了十二名,那时候余冰大人可是很年轻的。” “原来他尽然这么厉害!”陈子默暗暗的呢喃道,对此人也是越发看不透,有那么厉害的实力,怎么会在这小城督守府中当一个不起眼的副队长呢? “江湖人称二十二影,那二十二影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军士满脸骄傲的表情,似为城中有此人坐镇而自豪不已。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多年前的余冰被陈昂仅仅用三十招就击败后,狼狈不堪的跑到了一个酒馆,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打败你,一定要打败你。 随后余冰自己都数不清大大小小挑战了陈昂多少次,可是不管自己有多么样的进步,多么辛苦的努力,每次都是三十招败在他的手中,不多一招也不少一招。他怒了,他疯了,那是一种永远活在一个人影子下的绝望,他甚至感觉陈昂每一次都是在戏耍他,每一次。 直到后来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剑,我不懂剑?我真的不懂剑吗?那我这几年含辛茹苦的努力到底努力的是什么?”他喝着酒呢喃的说着。 “剑,杀人的剑,对,剑是用来杀人,剑法是用来杀人了,只要心足够冷,就可以不再犹豫,剑就可以足够快,对,就是这样的,我还不够冷,我还不够快。”余冰大笑起来,那疯狂的笑声在酒馆中回响。 数月来,江湖掀起了血雨风波,一直到有一天,在他用手中的剑杀了无数的人后,又是在一个雨夜,他在督守府中找到了陈昂。“我已经练到足够的快了,我的剑已经饮满了血,这回我不会再输!” 一声惊雷响起,耀眼的闪电照亮了此时的余冰,只见他蓬头垢面,满脸的血污。 陈昂站在大雨的阴影中,默默地看着面前几近疯狂的余冰。 “不,你错了,你还差的很远呢!出招吧!” 余冰冷笑一声,紧握剑柄向着黑暗中冲了过去,一道剑光闪过,此时雷声又起,闪电过后,余冰愣愣的站在原地,手中握着一柄断剑,而另一半刺入了不远处的泥土中。 他不知所措的愣在雨中,他甚至连陈昂挥剑的动作都没有看清,耳边随着惊雷又响起那句刺痛他骨膜的话:你永远打不败我的! 陈昂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收起了剑,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陈昂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街上大小商铺错落在街道旁,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闹市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街市上那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身在其中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街上最显眼的地方有一座酒楼,名曰:金销客,这偌大的酒楼看似平淡无奇,可是这确实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华洲有一特殊的组织,这里做着特别的行当,例如暗杀、情报,号称你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杀死任何人。 而河洛城中的金销客就是这个组织的一部分。 一个公子哥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三楼一个屋中,屋子中一面薄纱挂帘横在当中。 薄纱前有一张木椅,那人坐在椅子上。薄纱后响起一个妖柔妩媚的声音。“不知道公子是为何而来?” “来你这销金客自然是为了杀一个人!” “谁?” “本地督守府侍卫长,陈子默!” 那帘子后传来了清脆的咯咯笑声。“他的头,价钱可是不低,要六万枚!” “这点钱,你太小看我了!” “公子误会了,我说的是六万枚金币!(一枚金币等于一万枚钱)” 那公子明显被吓了一跳。“区区一个侍卫长而已,值这个价钱吗?六万枚金币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潇潇洒洒的活一辈子了,一个普通朝廷大官的头也不过一千枚金币而已!” 帘子后面又传来笑声:“他可是个不一般的人,公子还决定下单吗?” 那人迟疑了片刻。“好,不过我要你们把他给我挫骨扬灰。”那人愤恨的说到。 出了酒楼,他转入了一家客栈之中,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人站在他的房门前等着他:“少爷,你去哪里了?” “我刚才出去随便转了转!”那青年公子没好气的说到。 “老爷在咱们出门前吩咐过我,要好好照顾您,也叮嘱过您不可惹事生非,为了一小小的督守府侍卫长,少爷您不必为此置气。” “我一定要杀了他,让我当着那么多人丢面子,不管是谁,都必死无疑!”说完转进走进房门,愤怒的甩上了门。 督守府的梅林前,余冰坐在亭中石凳子上,背靠着石桌,慵懒的看着那被月光灯火映照的梅树,不时地饮着壶中的美酒,点点过往就如此刻他的下酒菜一般,喝到兴头,他拔出了放在石桌上的佩剑,一声清脆的仓啷声,剑影闪过,他在梅丛中舞动了起来,剑影如风,剑意如水,花瓣飞舞,片片如他的恨,也如他的悲痛,杀气顿起,如狂风一般猛烈。 他早就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剑痴,一个为剑痴狂的人,一个曾经疯魔江湖的剑客,一个早就不知何为剑的痴儿。 今日梅芳依旧 天高云低 悲落萧瑟 只剩孤灯寒照雪 十年茫茫 化作杯中遥祭酒 日子一天天的走着,转眼冬天已经悄然过去,风起,风离,城外的洛川河悄悄的恢复了原样,这个冬日仿佛冻结了一切,却在即将到来的春日前依然没有解冻。 这一阵子,陈子默除了每天修行,就是找凌峰喝酒,要么就是被小芸拉出去玩,而那根簪子他却始终没有还给小芸。 一天下午,陈子默和陆凌峰坐在院中喝着酒,这时候孙芸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好啊,你们天天在这喝酒躲清闲。” “这不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嘛!”陈子默满脸是笑的对小芸说道。 “唉,最近不知道哪里来的妖兽,到处祸害城周围的百姓,弄的我爹每天都焦头烂额。” 陆凌峰也接着说到:“这个我也知道一些,城防军派了好多次围剿,可惜那怪物神出鬼没的,连影子都没有找到。” “是吗!”陈子默淡淡的说到。 孙芸突然鬼机灵的一笑。“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万一能除掉那个妖兽呢!” “什么!”陈子默瞪着眼看着孙芸。 “出去玩玩嘛!” “不行,太危险了,而且督守也不会答应的。” 这时孙芸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子默。“子默哥哥,就出去玩玩嘛!再说那么多人都碰不到,我们也不会碰到的。” 陈子默实在是受不了小芸这样,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陆凌峰也只能耸了耸肩膀。“小芸啊,那我和子默总要准备准备吧,过两天再出发。” “好!”孙芸见都答应了,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出了院子。 看见孙芸不在烦他们了,就继续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而城中金销客也钻进去一个人影。 “那小子过两天要出府了,要去南山抓异兽。” 一女子的声音接着道:“盯住他,只要离开城就找机会动手。” “区区那点钱,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那女子淡淡一笑。“买他命的不止那一人,只不过是顺手收了那公子的钱罢了!” 傍晚回到屋内的陈子默收拾了起来,首先是着一阵子自己画的数百张成品黄纸符箓要带上,还有简单的疗伤止血的药剂也要带上,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倒头睡去。 第一卷 启程 第七章 阴云汇南山(一) http://.biquxs.info/

风起云淡,城外的洛川河被阵阵春风拂过波光粼粼,河边的树木发芽了,小草也从地里钻出来,远远看去,一片碧绿,河边的野花也绽开了笑脸。漫天飘散的柳絮如繁星一般的,飞舞游荡,如梦如画,如痴如醉。 出了河洛城南门,约莫两三个时辰,就到了罗家庄,这里离商道并不远,所以行人络绎不绝。罗家庄背靠南山,前抱洛川河的一条支流,风景极美,一般不着急的商客都会在罗家庄住一晚,修整后再进城。 南山上满是山竹,青翠嫩绿,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远远望去,好像起伏着的大海的波涛。一片清雅之境。 正午时分,罗家庄的客栈中走进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 本来无所事事的小二急忙一脸笑容的迎了过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其中一身着灰麻武者服的少年道:“要三间上房,再准备点吃食。” 小二吆喝了一声就快步走入了后厨。三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子默哥哥,咱们今晚就住这吗?时辰还早,怎么不再向山上再走走?” 之前的那个少年说道:“不急在这一时,打听一下在说。” 旁边少年也附和道:“子默说的对,不急!” 堂中吃饭的人并不多,多是坐在那清闲喝茶。不到片刻,他们要的菜便上来了。 凌峰扔给小二几枚钱,然后问道:“这不是商道嘛!怎么我们这一路上看到的行人却并不多啊,而且这堂中也没有多少人,看来你这生意并不怎么好啊!” “唉!几位客官你们不知道,原本这时节正是商旅往来,货运贸易正热闹的时候,可惜啊,这山上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妖怪,异常凶猛,吃了好多附近村镇的人,后来城里官府派了好多人前来清剿,可惜总是没个结果,这一来人心惶惶,附近几个村庄也不敢住人了,这消息一传出,也就没多少人走这条道喽!” “听你说的那怪物这么凶猛,那怪物你见过吗?” “这,小的却没见过,只是听附近几个村子人说的那妖怪凶猛异常,而且山上的南山镇都已经快被祸害成了无人镇了。唉,本来再过十几天,庄子里会有很多周围庄镇的猎户之类靠山吃饭的人在这里办集市,往年都是可热闹了,估计今年是看不到喽!”小二说完讪讪的离开了。 “看来这妖兽不一般啊!”陈子默听完看向旁边坐着的凌峰。 凌峰点头道:“我们要细细盘算一番才是,我明天一早先去附近的军队那里打听打听。” 夜晚,劳累了一天的陈子默收拾完正要准备吹灭烛火睡觉,可突然从外面打破窗纸飞进来一道黑影,然后打在屋内柱子上,他急忙一个大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别说人影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随后小心翼翼的关上窗,走到柱子前,看见一把飞刀钉在了柱子上,飞刀上面还绑着一条布。 他拔下飞刀,只见那布条上面赫然写道:小心陆凌峰,危险。 他看着那个纸条,准备出门的脚步在想过片刻后停了下来,陈子默决定先不和凌峰说这事,他相信自己的兄弟。 清晨,他们一起吃完早饭,凌峰就早早打听到附近驻军的地方,赶了过去,到了正午,凌峰才回到客栈。 “我在附近驻军那里,了解的情况和昨天那个小二说的差不多,而且他们刚好有一位副都尉愿意带我们进山里,一会我们就去他们驻地和他回合。” “那太好啦!”孙芸高兴的说道。 下午他们早早的就到了驻军的地方,只见远处营门口,一位身穿铠甲戎装,圆饼脸的中年人站在大门口等待着他们。 凌峰看见,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对后面二人介绍到。“王都尉,这就是我的那几个朋友,她叫孙芸,他叫陈子默。” 二人随即拱手行礼,王都尉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怎敢受督守大人家的小姐这一礼呢!” 陈子默听到他的话一愣,心里嘀咕他怎么知道小芸的身份的?但这也是一念闪过,也可能凌峰之前来的时候和他说过也未知呢。 “今天已经晚了,你们在营中住一晚,明天我们进山。” “全听您的安排!” 进入军营,看见一顶顶帐篷错落有致的分布其间,不时有巡逻的队伍经过,营地很安静,安静到甚至透露出一丝丝诡异的气氛,王都尉把他们带到一顶帐篷前,“今晚你们就凑活住这里,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夜晚,火光映照着这片军营,周围只有风声,火燃烧木头的声音还有巡逻的脚步声。 深夜,醒来的陈子默辗转难眠,对于这次进山,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烦躁不安的他坐起身来,看见帐篷中小芸安然入睡,而凌峰却没有在帐篷里。 他悄悄地走出帐篷,外面一片静悄悄的,似乎整座军营都是空的,只有时不时的巡逻卫兵带来一点点微弱的响动。 走过几间帐篷,一转眼,他就看见远处篝火旁那个王都尉正和凌峰站在一起,似乎凌峰在说着些什么,他站在阴影下看了许久,心中满是疑虑,又想起在罗家庄的那个客栈夜晚,飞刀布条上写的小心陆凌峰的话。 他没有在接近,而是换了个方向离开了,静静地坐在一个土包上,看着面前的篝火独自发呆,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父母在这南山下游玩的时光,突然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猛然转头看去,原来是王都尉。 “原来是王都尉啊!” “陈侍卫长,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你竟然知道我是侍卫长!哦,应该是凌峰给你说的吧!”陈子默看向王都尉的眼睛。 王都尉别了别衣服,坐在了他的旁边。“不是,我是从王忠富那里听说你的。” 陈子默听完更是诧异。“你认识王叔?” “是啊,以前我是他的部下,后来才调到这城防军的,前一阵子我去找他,闲聊时候听到你的名字,所以才知道你的官职。” “原来如此。”陈子默没有想到此人和王叔还有一层关系。 “我跟王哥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我是一辈子就这样了,在这个小城混到死,不过王哥他可不一样,别看他大大咧咧的,那可是有大志向的,我很崇敬他的 陈子默此时脑海中浮现出王叔的身影。“王叔他有什么大志向?” “哦,你没有在部队中待过,所以不懂的当兵的心性也是应该的。”说完王都尉顿了顿。“天下除了皇帝还有三位仅次于皇帝的人,他们被称为三王,分别是福王、善王、焰王。当年先皇早去,留下年幼的皇帝陛下,就是福王力排众议,极力拥戴陛下,陛下登基后,福王就成了摄政王,一直到陛下成年后才规整,他治理其间国家稳定,对于异域的妖人也是处理得当,那是稍有的盛世;善王是三王里面最年轻的王,他和其他王不一样,是完全靠军功和声望到达这个地步的,就是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他带领着一骑剑舞卫独闯敌人腹地偷袭,就是他导致那场大战从被动变成主动,甚至有逆转之势,战争结束后,他就被陛下封为善王,不过也有人传陛下其实看不上这位草根将军,所以封为善王,一生征战沙场,杀了那么多人,最后被封为善王,听着是有些讽刺,不过这位王就是应为从部队摸爬滚打上去的,所以对士兵军官及其的好,在所有的部队中声望都特别的高;焰王,是三王中最神秘的王,基本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样子,有传闻焰王是世袭的,传说一个家族当年在开国时候,和开国祖皇一起打天下,打下天下后,就被封为焰王,而且这个家族后世的每位族长就会继承这个位置,但也有传闻说焰王掌管天下财富,富可敌国,所以被封为焰王,具体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还有这事,但这和王叔他有什么关系,难道王叔想当第四个王?”陈子默打趣的说到。 “谁不想,可是那是要靠时运和能力的,我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王哥只是不甘心在这城中在这个副侍卫长的位置待到死。” 陈子默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你的说,王叔想去某个王的手下任职,或者说他就是某个王手下的?” “不光是他,还有你的父亲,当年朝廷两王争权,其实虽然说是两王,但应该是三王,善王那时候虽然还未封王,但是当时的声望和势力也相差无几,河洛城当时就属于善王的势力范围,但是王哥和你的父亲却有心去福王麾下。” “福王?”陈子默一脸惊讶,这些他从未知晓。 “可惜后来你父亲~,唉!”王都尉叹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善王发现了,结果派人杀了我的父亲。”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么说,再说善王当时统领那么多地方,河洛城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城,就算发现了,还不值得他出手,你可知现在华洲的势力分布吗?” 陈子默摇了摇头。 “华洲分为五府,分别是中天府、东岭府、西圣府、南安府和咱们北漠府,这五府有着大大小小的城镇,每个城镇都有地方的武装,除此之外,还有四个主力军团,分别是保卫京城安全的护龙卫,镇守西南海岸的神风军团,还有守护西北对抗异域的骁麟军团,以及镇守东北方的虎韬军团。其中驻守咱们西北的骁麟军团战力最强,那也是当年善王曾待的部队,现在也归善王节制。而西南的神风军团人数最为多,因为那里有着重要的矿藏,而且也兼顾着抵抗异域的人物,现在归福王节制,其中最神秘的是东北方的虎韬军团,归焰王节制。三王的势力分部天下五府,但又相互制约”说完,他看向陈子默。“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这小小的城镇善王他还未放到眼里。” “难道另有其人?”陈子默从前在督守府时就在江临亮和王叔的话里听出过端倪,而现在他越来越怀疑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现在还是太弱小,知道了又如何,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有杀身之祸。”说完王都尉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向着帐篷走去,独留下陈子默发呆。 所有的线索在他脑袋中如同乱麻一样,从孙督守莫名其妙的留他在督守府任职开始,然后到余冰、江临亮、陆凌峰和王叔还有今天这个王都尉话,每个人的仿佛都在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什么,但却都是模糊不清,所有的线索好像都指向当年他父亲的事情。 而且昨晚那飞刀上的提醒到底是什么意思?用飞刀给自己提醒的人又是什么人?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骗了我?”陈子默心中暗暗的道。 第一卷 启程 第八章 阴云汇南山(二) http://.biquxs.info/

清晨,空气清新,一行人向着山上进发。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打在湿润的土地上,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剪影,露水从竹叶上滑落,在四月的晨光下盛放如花一般,带着竹叶的清香渲染了陈子默所有的感官,一片安详静谧,但在他的心中,这竹林里总是透露出些许危险的味道。 一路上只有孙芸活泼好动,一会左看看,一会右瞧瞧,时不时和子默还有凌峰闲聊说话,而其他三人都沉默不语,警惕着周围,唯有凌峰有时回应上几句。转眼就到了正午,一行人直到出了山脚下的竹林,走上了一条羊肠小道才松了口气。 “大家休息一下,按我们的脚程,傍晚前应该可以到达山上的南山镇!”走在最前面的王都尉说了一声。 三人坐在要一起,陈子默靠在一块大青石旁喝着水壶中的水,时不时警惕的向着四周看去,自从进了山以后,那种不祥的感觉更加强烈。 突然,一旁的竹林中传出了沙沙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如此的清晰,几乎是在同时,子默和凌峰拔剑而起,对着声音的来源大喝:“是谁?出来!” 没过多久,三个人猎户打扮的人就从竹林中钻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陈子默大声问道。 三人互相看了看,又看向那四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王都尉的身上,随即道:“大人,我们三人是附近庄子的猎户,只因家中实在是无米下锅,这才到山上碰碰运气,惊扰了四位大人,还望宽恕。” 陈子默看向那个说话的人,此人身穿一身旧皮衣,高大的身板显得有些单薄,一张瘦宽的脸上,栽着一些不很浓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得病容似的苍白,那胡须看起来倒是黑森森的,腰间挂着一把猎刀,身上背着一把普普通通的猎弓。其他人的装扮也是类似。 凌峰率先收起了手中的剑。“你们要到哪去?” “听说南山镇那边猎物多,我们准备一起去那里碰碰运气。” 这时候在后面的孙芸道:“我们也要去南山镇,不如一起走吧!刚好路上有个照应。” 这时候陈子默心里暗想这怕有些不太合适,他总感觉这三个人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转头看向凌峰,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也不在多说反对,收起剑来坐回了原处。 喝了几口水,稍作休整后他们继续向着山上出发,只不过这回队伍中多了三位猎人同行。剩下的路也不算是崎岖,一行人走的很顺利,只是路上小芸一直和三个猎人还有凌峰有说有笑的,貌似习惯了陈子默这个闷葫芦,也不再找他多说什么,这让子默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那个带头的猎人也一直和小芸聊着山中打猎的趣事,时不时还吓唬一下她。一切都安然无事,一直到小路的尽头。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傍晚,一丝初春的寒意渐渐袭来,空气中的湿气也越来越重。 走在最前面的王都尉伸手在空中点了点,随后将食指放入口中,片刻之后说到:“要下大雨了,我们走快点吧。” 走了不远,便进入到了陡峭的山崖路上,左边是从影密布的山谷,右边是湿漉漉的岩壁,一丝昏暗的天光照着一辆马车宽的山路之上,更显得格外陡峭险峻。 走在最后面的陈子默一直注意这那三个人的动向,那三个猎人走的很是轻松,看起来颇为熟悉这条山路。 绕过一个崖角,一块大青石便立在路旁,青石上面刻着三个字:南山镇。 这个不大的小镇坐落于山腰附近,绕过镇口的大青石,眼前便豁然开朗。不过已是傍晚,可是山镇之中却静悄悄的,甚至连一丝炊烟都没有看见。 子默和凌峰面面相视,这时候那个猎人说到:“就是因为山上闹妖怪的原因,这镇子死了好多人畜,后来他们自发组织镇子中的青壮年上山打妖怪,可惜都是有去无回,后来官府来了,依旧没有结果,接二连三的死人闹得人心惶惶,这镇子能走的都走了,就变成这无人镇了。” 猎人的语气中满是悲叹之意,这时,豆大的雨滴从天上点点滴落,一行人也不再做什么过多的感叹,快步向镇子中走去。 镇中四处房屋林立,但在这黑暗之下又好似是一个个噬人的巨兽,沉睡中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破败荒凉的感觉紧紧只是几个月不到的时间就遍布镇中各处,让人不免平白无故的填了更多的感叹。 “镇子中间有一座土庙,那里还不错,我们今晚就住在那里吧!”那个猎人率先说到。 王都尉也附应这个提议确实不错,随着雨越来越大,众人也没有异议,跟着那猎人脚步快步走去。 进入土庙中,众人急忙的生起了火,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四周。这个庙不算大,和乡间见到的那种小庙类似,一眼就能看到全部,门正对面的是一个不大的供桌,后面是早就看不清是谁的神像。只是供桌上早就没有贡品,上面布满了灰尘。四周窗户上的窗纸早就满是破洞,雨滴不时被风吹落进来,打在地上湿了一片。 三个猎人趁着雨还不大,在周围找了一些枯枝枯草,填进火中,一丝丝暖意散发开来。陈子默坐在离门比较近的地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小庙处在一个丁字路口上,周围情况一览无余,黑暗中,唯有小庙里有着光亮,仿佛是死寂般的海洋中一座还有些许生机的孤岛。 突然几声狗吠传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一条老黄狗,冲着庙中的众人不停汪汪的叫着。 这时小芸走了过来。“看来我们是占了它的地盘啊!” 说着伸出手来摸向那老黄狗的头,那狗也奇怪,竟也不躲,就这样被孙芸摸着,好像还很舒服似的,陈子默也从腰间袋子中拿出肉干,放在门口。 这老黄狗见这些人没有危险,便走了进来,一口叼起肉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孙芸看这老黄狗吃的正香,也不再打扰它,又径直回到火堆边。而陈子默也没有去打扰,靠着门口廊柱屈膝坐了下来,而那老狗也卧在他的身侧品尝着肉干。 无聊的陈子默一边抚摸着那老黄狗的头,一边闭眼定神,突然老黄狗发出了呜呜声倒在了地上,眼角和嘴边流出黑色的血,一旁的陈子默惊呆了,不到片刻,这狗便没了气息。 其他人坐在火堆边聊着天,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愣住片刻的陈子默突然反应过来,向着火堆边众人喊道:“不要吃干粮,干粮有毒。” 众人皆是愣住,那猎人咬了一半的干粮也立马吐了出来。凌峰和王都尉率先起身走了过来,看到那狗的尸体,急忙拿出了腰间袋子中的肉干,映着火光看了起来。 王都尉突然闻了闻。“确实有问题,这肉干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凌峰也拿出肉干闻了闻,也闻到确实不对劲,这时后面的三个猎人也闻起了手中的食物。 “你们的食物应该是没有问题,我们的被人下毒了。” 王都尉的话音刚落,众人互相看去,一时一股不一样的氛围在这小庙中弥漫开来。 “这食物是昨天在驻军营地准备的,我们昨晚吃的就是这个,却没有事,说明食物是在今天下的毒。”孙芸淡淡的说到。 凌峰也点了点头。“中午我们一直在赶路,休息的时候也只是喝了几口水,谁也没有吃东西,而且每个人的食物都是在自己腰上袋子里。”说着看向众人。“所以下毒的人应该就在我们之中。” 外面的雨哗啦啦的敲打着屋檐砖瓦之上,又在隙缝处汇聚成水柱落下,火堆中燃烧的干树枝发出啪啪啪啪的爆裂声,显得那么的清晰。 这时候那个带头的猎人率先打破了着诡谲压抑的气氛。“要不你们吃我们带的干粮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发黑干硬的饼递了过来。 孙芸转头看了看凌峰和子默,见他们点了点头,就道谢后接过了饼,掰成了四块分给个众人,众人吃过后,也没有再做声,子默和凌峰把狗的尸体搬到了外边,又静静地回到了庙中。 王都尉安排了夜晚守夜的顺序,第一班是凌峰和那边的一个猎人,陈子默被安排到了天亮前的最后一班。 众人昏昏睡去,鼾声渐渐的在小庙中响起,但是陈子默却难以入睡,满脑子都在想着到底是谁下的毒,猛然心中升起一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哗哗声让人反而听起来有些心静。翻身的陈子默模糊中看到凌峰和王都尉站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在浓浓的困意下他没有多做理会,继续倒头睡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股寒意让他猛然醒来。看了看天色还很晚,见那个带头的猎人坐在火堆旁用一根棍子拨弄着火堆,他见到醒来的陈子默,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不再理会。转头看见王都尉坐在门边,背对着庙内看着外边,陈子默紧了紧衣服走了上去。 “你在看什么?” 王都尉抬眼看了一眼子默。“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还没有到你守夜,你接着睡一会吧!” “不了,睡不着,坐这和你聊一会。”说完陈子默紧了紧衣服在王都尉身边坐了下来。 “好啊,你想聊什么?” “和我聊聊王叔吧!我想听听他以前的事情。” “王哥他啊,那是好多年前,他刚从城防军调到督守府,和你父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也是刚刚进入督守府没多久。有一次,督守派我们去西郊一个村庄调查劫匪的事情,王哥他还有你父亲带着我们十多个人就赶了过去,没想到,队伍中出现了奸细,我们刚到村子就中了那帮劫匪的埋伏,当时我记得,从周围好几个房屋中窜出大约四五十个劫匪,拿着武器向我们冲了过来,我们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们砍翻在地。” 一幕幕的往事在王都尉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 “那时我才是个小兵啊,什么都不懂,见到这一幕自然是吓坏了,突然一把箭射了过来,我吓得愣在原地。就在这时一柄板斧挡在我的面前,弹开了那冲着我面门而来的箭,耳边就听到王哥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说完他又冲了上去,你是王哥第一次救我,我记忆犹新,永远不会忘掉。那一次我们伤亡惨重,王哥也受了重伤,是你父亲把他生生背了回去,我还记得你父亲,他是个大人物,一个让人敬佩的人。” “原来还有这段往事啊!” “王哥也和我一样啊,从小就是贫苦人家出身,就指望在部队混个军功,以后可以风光一些。” “那我父亲和王叔与福王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次王哥喝醉时说过,当年他去了福王麾下,有意把你父亲也拉过去,你父亲思量再三也有意愿换个新出路,可惜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惹来了无端祸事,只也叹天妒英才啊!” 这时候背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声,二人转头看去,原来是猎人那边换班了,王都尉也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进庙准备睡一会。 外面的雨渐渐有了弱小的迹象,天边也开始有了一抹亮光。陈子默让那个一起守夜的猎人捡些能烧的东西,而有些尿意的他也走了出去,在不远处的街拐角准备酣畅淋漓一下,就在提上裤子的时候,余光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人,他急忙转过身,那黑影也向着小庙方向窜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陈子默来到那人刚站着的地方,看见墙角下湿泥上还留有一双模糊的脚印,这就证明刚才没有看错,他急忙赶回小庙之中,只见小庙里此时众人还在呼呼大睡,他不动神色的用余光看向每个人的鞋子,其中一个猎人的鞋底是湿的,小芸和凌峰的鞋底也是湿的。 “看来,那人是想鱼目混珠!” 这时候之前那个猎人抱着柴火走了进来,看见在思考的陈子默,愣了一下,没有理会,径直回到火堆旁。 回到火堆旁的陈子默,细细的思索着刚才那个身影,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下毒之人。 可是,那人到底是谁呢? 第一卷 启程 第九章 世途亟流易 http://.biquxs.info/

终于到了清晨,众人洗漱了一番,期间谁也没有再提起昨晚食物有毒的事情,众人就像有默契的一般遗忘了此事,让此事如同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穿过小镇,进入了镇子后的密林之中,阴暗的天空中依旧下着毛毛细雨,好似为这森林披上一层薄雾,仿佛让它漂浮起来一般。 清晨的雾,感觉近在咫尺,总有一种伸手触摸一把的冲动,人行走在雾色当中,远外朦胧得看不着方向.天,灰沉沉的,似与地之间更为之亲密无间起来。 众人缓慢的在雾气之中前行着,在一棵棵大树之间穿梭。 “你们小心一点这些树,好多树上都有毒蜂巢穴,千万不要触碰它们,惊动了那些毒蜂,可就麻烦了。”走在中间的那个猎人领头大声说道。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在队伍中间的凌峰大喊了一声停下,众人向他慢慢的靠拢过去。 他指着面前的一棵树说道:“这是我之前做的记号,现在又出现了,看来我们一直在绕圈。” 猎人们听后对视了一眼,看向四周,过了片刻。其中一个猎人说道:“我们可能遇到山中的‘鬼打墙’了。” 孙芸这时候明显开始有些慌乱。“那我们怎么办呢?” 王都尉示意大家镇静。“这时候千万不能乱,原地休息,保留体力,观察四周,看看能不能找路退回镇子里去。” 大家聚在一起,原地找了一个干爽一点的大石头坐了下来。子默拿出水壶递给小芸,并安慰着她,凌峰也出言安慰着,这才让孙芸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王都尉压着声音说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四周除了雨打在叶子上发出的悉悉索索声音,竟然多了一些听不清晰的嗡嗡声,掺杂在其中,却又听不出具体是哪个方向传来的。 随着时间流过,声音也渐渐的越来越清晰,这时候其中一个猎人大喊一声:“是毒蜂,快跑,是毒蜂啊。” 说着已经调头冲进浓雾之中,王都尉大喊着:“不要乱,不要乱。” 可惜漫天而来的毒蜂转眼就到了眼前,陈子默急忙掏出一张符箓,用气化作金色的衣甲罩在小芸身上,自己拔出黑剑,不断的挥砍着。 “快退,快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大家急忙的边退边砍杀着毒蜂,浓雾越来越重,随着毒蜂的冲击还有到处的树木横枝拦路,很快大家就被冲散了开来。 而陈子默挥砍了一会,突然毒蜂也不知为何渐渐散去,他心中一阵大喜,可是等他回头寻找其他人的时候,却一个都找不到了,索性他自己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有跑的时候手被树枝划了一个口子。 陈子默匆匆包扎了伤口,大声呼喊的其他人的名字。因为自己对符箓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只能一次用一张,而且也持续不了多久。此时陈子默的心中万分担心小芸的安危。凭着记忆,他不断的向着小镇的方向走着,他相信一旦众人脱离了危险,必然会到那里汇合。 他边走着边大声的喊着众人的名字,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也无比恐怖。一切都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只有森林的顶端此刻浮在浓雾的上方 这时,一阵沙沙声传入他的耳朵,他站在原地,紧紧握住剑柄,很快又是一阵沙沙声传来,这回他分辨出是有人在靠近。 他大声喊去,试图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但声音如泥牛入海一般一点回应都没有,很快陈子默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如果是自己认识的人,肯定会回应自己的声音,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应,就说明来者不善,而自己刚好暴露了身份和位置,这下敌暗己明,自己已经陷入险境之中。 他慢慢的移动着,努力的听着那沙沙声是从哪个传来的,慢慢的,他的脚步移动也越来越快,那暗处的人也似看出了他的想法,沙沙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突然,听清楚声音方向的陈子默拔腿就跑,什么也不顾的向着声音的反方向跑去,身后沙沙声也如影随形的跟着。 大概跑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跟着的声音便听不见了。他停下脚步,躲在一棵树后,大口的喘息着,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而同时头顶树上传来一句话:“怎么不跑了!” 大惊失色的陈子默一个飞身扑了出去,落地一个前滚翻,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用气灌入化作一个火球,转身向着树上扔去,可惜由于周围水汽太重,自己的气也不够,所以威力极其的小,可在火光下,那黑影也跳下树,重新遁入浓雾之中。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有人买你的命!” “是谁要我的命?”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现在送你上路吧!”话音刚落,周围的沙沙声更是大作。 陈子默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摸了摸怀中的那六道令旗,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保障,一但用出,一定要杀死对方才行,否则到时候没有丝毫后续力量的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不到必要时刻,自己绝对不会用。他又想到了跑,可是从刚才来看,自己根本无法甩开他,如果再次尝试去跑,一但又甩不掉,会浪费大量的体力,到时候就更加的被动了。 想到这,突然一阵寒意从他后背传出,陈子默急忙把黑剑负在背后,当的一声,他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击在了他的剑身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跌了出去,与此同时他也匆忙拿出一道符箓,用气灌入,化作一层金色的甲衣罩在身上。 这时陈子默余光看到一道寒光向着他的脖颈出划来。他又匆忙用黑剑去格挡,即便如此,一道不浅的血痕也出现在他的脖子上。就这样在你来我往中,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而陈子默最为惨,由于一直处于下风,身上已经是遍布伤口,衣服上也显现出血迹。 “小子,看来我小瞧你了,竟然能刺中我两剑,接下来我要认真了。” 陈子默当下也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在在浓雾之中的下一次攻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向着他的面门飞来,陈子默御剑挡开,这才发现飞来的竟然只是一个石子,心中一惊的同时也暗暗大喜,那刺客中计了。 这时那人从他身后的浓雾中杀出,一把匕首向着陈子默的背心刺了过来,他飞身一跃,全力躲开那刺客向着要害处的攻击,可是还是被刺中了他的左肩。 陈子默也没有迟缓。大喝一声:“万鸟归巢,汇气成网”。这便是余冰当时教给他的流影剑法中的一招。他不顾左肩涌出的鲜血,只见陈子默右手持剑扫去,剑影越来越快,封住那人本就飘忽不定的身形。 那人也大吃一惊,没想到陈子默会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无奈只得舍弃刺入他左肩的匕首,准备脱身逃开,可是这怎是轻易可以避闪得了的,之前就是因为那人身法太过诡异,又加上周围浓雾的照应,所以陈子默处处吃亏,这会抓出了机会,怎能轻易让他逃走。 看见对方舍弃了武器,陈子默剑法一转。用最后的力气大喝道:“吃我升龙剑法!”这套他父亲传给他的剑法他早已熟悉无比,通过余冰的指点更是精进了许多,剑中杀气早就不是当时可比的了。 剑影闪动,仿佛化为一阵旋风一般,吸卷这那人准备抽离的右臂,剑气如无形的绞肉机,眨眼间就已经搅碎了那人的右臂,还要向上席卷。那刺客也自知自己大意了,此时只能丢卒保车,不顾右臂的伤痛,重新逃入浓雾之中,远遁而去。 确定刺客离开了后,再也支撑不住的陈子默跪倒在地上,之前身上的伤口疼痛感瞬间袭来,让他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但是他心知不能在这里倒下,如果倒下那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还要救小芸。 他想起小芸,想起了小时候的往事,想起了陈家村里的爷爷奶奶,重新涌现的意志使他又站了起来,艰难的摸索着怀中带着的止血疗伤的药剂。 喝了药剂,他一手拄着那柄满是血污的黑剑,一手扶着周围的树,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 鲜血在他每一个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印记,他低着头,向前走着,借助着惯性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去哪里的,只是知道自己必须走,一但停下脚步,可能永远的就停下了。 “我不能倒,我还要去找小芸,还要去找小芸。”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此事了。 他自顾自的呢喃着。就在这时,远处浓雾中显现出一个黑影,陈子默心中大惊。“看来,这回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也罢,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他背靠一棵大树,撑着剑的手不断的在颤抖,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到了剑上,又顺着剑流入了他脚下的土地中。 远处的黑影越来越近,他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再继续应战了,当那黑影从浓雾中显现出来的时候,他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黑影正是陆凌峰,此刻的他再也只撑不住,倒向前去,而看清陈子默的凌峰也一把扶住了将要倒下的他,陈子默的耳边传来凌峰的声音,很模糊,很遥远。 天空中的雨又开始变大了,打在树叶上又发出清晰的啪啦啪啦的声响。 醒来的子默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小芸,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没有事吧?” 孙芸也是一愣,眼角有些红。“子默哥哥,我没事,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听见她说没有事,安心的他说到:“不知道,可能就是下毒的人吧,那人也被我打成重伤,应该不会回来了。”说着露出一个咧着嘴的笑容。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枕在小芸的腿上,急忙撑起身体,咬牙坐了起来。“凌峰呢?” “凌峰哥哥和那三个猎人找吃的去了。” “哦!”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绑的歪三扭四的绷带,就知道是小芸绑的。“王都尉呢?” “不知道,那毒蜂来的时候我们走散了,就我和凌峰哥哥在一起,后来又碰到了那三个猎人,便一起找到了这个废弃的猎屋,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后来凌峰哥哥去找其他人,结果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满身是血的你了,可把我吓坏了。” 听见小芸的话,陈子默心头一暖。“真对不起,让小芸你担心了。” “没事,只要子默哥哥你没事就好,你在休息一会吧,等他们回来就有吃的了。”说着孙芸站起身来,从火堆上架着的破过着舀出一些热水端给了子默。 子默刚喝了两口,凌峰便推门走了进来,怀中揣着一堆野果子,看见陈子默醒了,面漏微笑的说到:“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还好,我没有!”陈子默也笑着说到。 “那几个猎人呢!还没有回来?” 孙芸疑惑的说到:“没有啊,他们不是跟着凌峰哥哥你一起出去的吗?” “不对啊,我们出去的时候虽然雨大,但是雾已经散去了,我摘了一些果子,让他们先拿回来,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回来了。” 此时反应敏感的陈子默暗道一声:“不好,他们可能出事了!”撑着准备站起来的他因为腹部的伤口又一屁股坐倒了下去。 “你别急,我去找找!”凌峰急忙说到。 “不行,我们必须走,如果他们真的出事了,那就意味着危险离我们已经不远了,必须马上离开。” 孙芸也看出陈子默的表情已经有些变了,她的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他微笑的看着小芸道。 “嗯,我相信你,子默哥哥,有你们我什么都不怕。” 看见陈子默又准备站起来,凌峰急忙搀了过去,孙芸也找了一件破旧的蓑衣罩在他的身上,三人匆匆离开猎屋。 第一卷 启程 第十章 夜半临深渊 http://.biquxs.info/

雨又开始越下越大,此时的每一滴雨打在陈子默的脸色,就如锋利的冰凌一般,刺痛,无比的刺痛。 身上的疼痛也油然而升,刺激着陈子默的神经。他的胸腔像是被万把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江潮一般朝他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孙芸扶着子默,凌峰在前面探路,因为他们都不认识路,而且在白天的浓雾中也早就迷失了方向,更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这里是山上哪个位置,所以他们只能向着依稀记得的下山方向走去。 没有走一会,凌峰便在远处停下了脚步,而孙芸也发现了这情况,急忙拉住了子默,一起躲在一旁的大树旁。 子默抬眼看去,只见凌峰手紧紧地按在剑柄上,四处观望着什么,然后又慢慢的蹲了下来,因为天太黑也具体看不清楚他在做着什么,突然他向着孙芸这个方向招了招手,示意没有问题。 二人这才从树旁走出,向着凌峰的方向走去,走近才发现,地上有三具尸体。 这正是之前的那三个猎人,凌峰指了指稍微远一点的那个说道:“他还有气。” 陈子默强忍着疼痛,让孙芸去看看那边的人还有没有救,自己则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 只见其中一人右半边身体没了,而另一个人身体几乎被什么力量砸成了烂泥一般。 “你怎么看?”陈子默问道。 “应该不是人为的,像是什么野兽,你看这个就剩半个身子的人,伤口处参差不齐,明显是被什么力量直接给撕开的,或许,或许就是这山上的妖兽所为。”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此地不能久留,说不定那妖兽还在附近徘徊。” 凌峰扶起陈子默,两人向着孙芸走去。 “小芸,怎么样了,他还有没有救?”凌峰匆忙的问道。 “还好,只是肋骨断了,不过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头上也有伤口,应该是撞在树上留下的。” “这人真是命大。”陈子默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当时猎人中那个领头的人。“我们快走,凌峰,你就去背着他,我和小芸在后面走,看看能不能就近找个藏身的地方。” 凌峰一愣,他自是不愿意管这个拖累,此时带一个拖累,可能到时候危险就多填了几分,虽然陈子默也受了伤,但这在他心里不一样,而眼前这人只不过萍水相逢,更本就谈不上交情。 但是碍于子默和孙芸,也只能背起地上那人继续前进,雨越下越大,前面的路也被雨帘遮挡的模糊不清。 “我们要快点找个落脚的地方啦!”孙芸大声的喊道,但是磅礴的大雨让她的声音含糊不堪。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树丛中跑了出来,同时大喊道:“我总算找到你们了!” 等众人看清,发现那黑影正是之前的王都尉,众人大喜。 等到王都尉走进,看到众人状况,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这两人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其他人呢?” 凌峰说到:“说来话长,那两个猎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在不远处。” 王都尉看了看四周,急忙说道:“跟我走,我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咱们应该可以躲一躲,等天亮雨停了再说。” “好!” 众人急忙跟着他前进,不消片刻时间,在一个山崖旁陈子默看到了王都尉说的那个洞穴。 “就是这里了,快进去吧!” 众人进入洞穴,在洞穴口,凌峰放下了那个猎人,抹了抹脸头上的雨水。陈子默也靠在洞穴璧上,大口的喘着气,此时疲倦从他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他的肢体,他的骨骼,都仿佛软绵绵、轻飘飘的了。 王都尉也在这时做了两个火把,大家看见了亮光,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这里悬崖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洞穴?”陈子默强撑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边说着边观察着这个硕大无比的洞穴,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一个洞窟。 “我也是发现这洞穴没多久,当时被毒蜂冲散后,我就一直躲在这里,洞穴深处还有两条岔路,所以我没有太向深入查看。”王都尉对众人说道。 “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危险!”凌峰率先说到。 王都尉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一起去。陈子默想了想,也接着道:“我和小芸也一起去。” 他这么说定是不放心两人,也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王都尉看了看他。“那好吧!凌峰和小芸一起,我和你一起。” 陈子默本来想说些什么,他实在是担心小芸的安危,但转念一想,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此刻只是强撑而已,如果和小芸待在一起也是她的拖累,而且凌峰实力也是很厉害,真要是碰到危险逃跑也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暗暗呢喃道:“自己现在真的也是个拖累,一点用处都没有。”一种酸涩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涌入心头。 “那他怎么办?”孙芸指了指还在昏迷的猎人。 王都尉看了看那个人道:“就把他先放在这里,这里也算是安全。” 众人没有异议,凌峰和王都尉那这火把带着众人向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越深处,反而更加的开阔,道路笔直的斜向下延伸,洞穴并没有之前他们想的会有很多的岔路和曲折的拐角。凌峰伸手摸了摸一旁的洞穴壁。“这像是人工开采的,或许这是一个小矿洞。” 火把点亮了四周,垂挂在洞顶的一块溶洞石,好像一匹昂首狂嘶的马,扬着一条前蹄,尾巴紧贴在岩顶上,雄赳赳的,似乎要奔驰起来。越向着里面走,空气也越加潮湿,陈子默身上的疼痛也越加明显,有了半柱香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岔路。 “我们就向这边走了!”凌峰指了指左边的洞口。 “嗯!”子默点了点头。 “子默哥哥,你要小心啊!”孙芸关切的说到。 听见小芸的话让子默的心中暖暖的。“放心吧,我答应了你会保护你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出事,你们要多多小心啊!” 进入右边岔路后,由于道路只能容下一人过,所以陈子默前面走着,王都尉后面断后,幽静的洞道只有时不时的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但是安静的环境反而更有助于思考。 走着前面的陈子默在脑海中一点一滴的过着进山前后的事情经过。 首先上山前在罗家庄中有人飞刀传信,提醒他小心陆凌峰;紧接着,在驻军营地的晚上看见王都尉和陆凌峰悄悄谈着什么,而且不止一次,在南山镇的晚上两人又在谈着什么;在进山后碰巧遇到三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猎人;南山镇变成无人镇,而且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紧接着食物蹊跷的被人下毒,辛亏是一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的狗替他们挡了灾祸;自己晚上上厕所时候被人监视,而且监视的人应该当时就在庙中;第二天森林中莫名被毒蜂攻击,众人被冲散;自己又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客袭击,而那个刺客竟然被击退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紧接着那三个猎人又被妖兽攻击导致两死一伤。 一串串线索和一件件事件在他心中连接起来,他意识到了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 首先南山镇离河洛城根本不远,而且是就在商道附近,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妖兽,怎么会突然有妖兽攻击?并且他们来南山镇的事根本就没有别人知晓,他们三人是偷偷溜出来的,怎么会刚到罗家庄就有人提醒他小心陆凌峰呢?而且那个刺客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哪? 这时他明白过来,那突如其来的毒蜂也一定是被人故意引出来的,为的是给众人制造慌乱,那也就说暗中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但是那食物那人又怎么下毒的呢?如果不是刺客下的,那是。想到这里陈子默暗暗的摇了摇头,那就意味着还有另一方势力,那又会是谁呢? 事情仿佛越来越复杂。 他又从头捋着所有事情的经过,当想到那些猎人,他猛然一惊,怪不得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山村的猎人说话怎么会如此文雅,而且刚见到众人就知道众人是有官职的人,脱口就称大人,如果说是因为王都尉穿着军服软甲他们认出来了,那山野之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其他人的身份?而且他们在上山遇见陌生人,一点警戒之心都没有,直接就走了过来,这怎么会是一个冒险进入危险之地的猎人举动,现在他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些人是特意在那个地方等着他们的呢! 可是他们三个猎人在猎屋外也伤亡惨重,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也是凑巧碰到妖兽了,不对,不对,妖兽把人杀了,却又不吃了他们,那么,也许他们根本不是被妖兽攻击的。 不知不觉中,他和王都尉已经走了很远,爬出一个洞口不大的,就到了岔路的尽头,那是一个房间大小空洞,映着火把微微的光亮,陈子默突然发现那漆黑的洞壁角落中好像坐着几个人。 他紧忙按着腰间的剑柄,大喝:“你们是谁?” 声音在石洞中激荡回响,而黑暗中却没有一丝丝的回应。他一点点的挪步过去,靠近了才发现那只是六七具尸体。那些尸体有的靠在洞壁,有的平躺在地上。他放下了按在腰间剑柄上的手,走过去准备查看一下这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尸体。 这些尸体都收了致命的伤,而且大多数都是一击致命,尸体都穿着统一制式的铠甲,看来应该都是军人,从尸体的腐败程度看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伸手抹去一具尸体胸前甲胄上的灰尘,看见了一个飞鹰的图案。 他记得这个图案,他曾在父母留下的游记中看到过,这是骁麟军团独有的耀文,按照王都尉之前的话,那就是这些人是善王麾下的人。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陈子默轻轻地呢喃道。 他继续查看着其他的尸体,直到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面容时,陈子默大惊失色。 那人,那竟然是穿着骁麟军团铠甲的王都尉,那尸体是王都尉,那,一直带着他进洞的是谁? 此刻,跟再他身后的人又是谁? 第一卷 启程 第十一章 十生九死路 http://.biquxs.info/

“你终于发现了?” 陈子默猛然转头,而此时那个假的王都尉歪这头看着蹲在地上的陈子默,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笑什么?你到底是谁?” 假的王督守把火把卡在一旁岩壁的石缝中,缓慢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我,我只是一枚棋子,没有名字的棋子。我笑,是因为,你和我,还有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这普通安定的南山镇为何闹妖兽,你以为那南山镇为何变成了无人镇,你以为山下军营为何那么安静!” 陈子默扶着岩壁站起身来,手慢慢的摸向腰间的剑柄。“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或者应该说是你们,在食物上做手脚的也是你弄吧!” “对,军营里的人还有南山镇的人都是我们杀的,本来想着把你们都毒死,可惜被一条狗搅和了,后来我准备在浓雾中动手,没想到又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毒蜂打乱了我的计划。”说着假的王都尉一步步的靠近陈子默。 “为什么?那些猎人也是和你一伙的吧!” “不,他不是和我们一伙的,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你问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受命这么做罢了!”看见一直紧握剑柄的陈子默,他笑着说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和我一战,别费工夫了。” 陈子默放下握着剑柄的右手,苦涩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力气拔剑和你一战了。”说着他把手向着怀中摸去。“但是,也不会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六道令旗被他发散了出去,眨眼间,地面就被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青雾。 而就在陈子默还剩几步远的时候,假的王都尉停下了脚步,这地面对他来说仿佛踏入沼泽一般,此时更是一步都不能移动,他拔刀挥砍青雾但却一点用都没有。“看来,我还是失算了,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宝物。” “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放你离开。” 此时青雾如同攀沿的藤蔓,一点点包裹着他的身体。 “离开,当我带着你们进入这山穴中时,我就没有想着活着离开,你真的天真的以为,我就没做其他的计划吗?”说着他快速从怀中拿出一块透明的石头,一手拿着石头,另一手用刀把狠狠砸去。 在那透明的石头破碎的时候,周围响声大作,一种刺耳的,如鹰叫虎啸,又如鬼哭狼嚎得声音迸发出来,在石洞里不断的回荡,因为空间不大,这本就刺耳的声音就更加刺耳。 在看到那石头模样东西的时候,陈子默就意识到不对,手一挥,一股青雾就包裹住他自己,但即便如此,他仍是喉咙泛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混入青雾之中。 片刻后,声音退去,陈子默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地面。而此刻的那个王都尉,也是七窍流血,一张嘴,满口的血便淌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甲胄。 “这山穴就是那妖兽的巢穴,此刻那东西已经醒来了,你们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说着又一口血淌了出来,而他的眼睛和双耳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你很厉害又如何,这南山就是你~们的~坟墓,我~我在~在黄泉路上~恭候阁下~阁下大驾!” 随着最后一字吐出,他便硬生生的倒在地上,断了气息。 跪在地上的陈子默一挥手,那六道令旗化作黑光飞了回来,可是他一抓,险些抓空,这时候他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之前本就受了严重的外伤,动用阵法耗费身体的气让身体又受了内伤,刚才被那假都尉的那个不知名的决死招数一震,更是让内伤加重。 他靠着最后不多的气撑着站了起来,他心中明白,如果这妖兽真的在这洞穴中,一定是在小芸那边,那他们就为危险了,自己必须立马赶过去。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必须要快!”他不断的自言自语道,陈子默知道自己撑不住太久,但是,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小芸受到一丝伤害,绝对不能,即便拼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他一把抓起火把,向着来的路跌跌撞撞的赶去。 刚到岔路口,就见小芸扶着凌峰碰碰撞撞的跑了出来。他看见二人身上满是灰尘夹杂着血迹,样子更是狼狈不堪。 二人看到陈子默,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是喊着他快走,而他们身后也就在这时传来一阵野兽的嘶吼声。 三人一边互相搀扶着向着外面赶去,陈子默一边大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妖兽?” 孙芸慌张道:“一个大猩猩!好大好大的猩猩!” “是桃毛兽,没想到是桃毛兽!”凌峰接过孙芸的话说道。 陈子默心中大惊,他在父母留下的书中看到过此妖兽,此妖兽通体长满粉毛,前肢生有四指,爪甲细长,后肢生有三指;且腹部皮肤角质化,尾巴甚是灵活,但是这物早已消亡多年,如今怎会在南山上有一只呢? 眼看快到洞口,一块颇大的石头飞过他们的头顶砸在面前,那石头瞬间开裂了来,碎石飞溅,可见力道如此惊人。 三人急忙用手护在胸前,陈子默心中暗道不好,看来这妖兽已经追了上来。 陆凌峰一把推开孙芸。“小芸,你扶着子默,你们先走,我尽力挡住它一会,否则我们一个都走不掉。” “凌峰哥哥!”孙芸满眼尽是不舍,看得出她很是在意凌峰。 说着凌峰拔出紧握在手中的剑,右手又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箓。大喊道:“你们快走,否则我施展不开拳脚,只能拖我的后腿,你们走了我撑不住也好脱身。” 话音刚落,那小山一般的妖兽便撞了过来,只见凌峰大喝一声,十数张符箓化作火球,向着妖兽砸去,同时他持剑也迎了上去。 而孙芸眼眶中也似有点点泪水,可是耳边传来陈子默咳嗽的声音,只能咬牙说到:“凌峰哥哥,你一定要小心!”说完转头扶着子默向着洞口赶去。 到了洞口,两人发现先前安置在那里的猎人早已不见身影。 “怎么会这样?”孙芸不可思议的说道,经历里这些天这么多的事,她的情绪明显有些崩溃。 这时身后不断的传出爆炸声,火光冲天,山洞顶上也不断有山石碎屑掉落。 “不好,如果那猎人和他是一伙的话,凌峰就更加危险了。”陈子默暗暗说到。 “你说什么?谁和谁一伙?” 子默转头看了一眼小芸,他深知如果在这里留不下这妖兽,他们三人根本出不来这南山,此时山路泥泞,又加上不清楚方向,那这南山真的就是他们的坟墓。 他绝对不能让小芸出事,咬牙暗下决心,拼死又掏出那六面令旗,看向那火光闪动的山穴。 随即向着洞内大喊道:“凌峰,快出来!”同时把六面令旗布在洞口,心念灵诀,一丝冰冷的刺痛之感瞬间遍布他的全身,阵法中本就嗜血杀戮的副作用不断的冲击着他此时疲劳弱小的灵魂,而此时只能咬牙硬挺。 映着天空洒下的点点月光,孙芸看着眼前这个身上满是血污,却满脸倔强,此时依旧拼死保护自己安全的少年,不知道为何,他的脑海中多了很多陈子默年幼时和自己玩耍的身影。 而陈子默不断的喊声把他从这种幻境中惊醒,她扶着子默,看向那不时有火光闪动的洞穴之内,孙芸心中满是担心凌峰的安危。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就在这时,子默发动阵法,青雾从生,化作一张巨网,裹住了那妖兽,堵住了洞口。 那妖兽身上的毛被凌峰的火球撩的一块一块的漆黑,又被这眼前这不知是什么东西拦住,怒吼的撕扯着,企图挣脱开来。 “快,快炸了这洞口!”陈子默对着凌峰大喊道。 满是黑灰的凌峰就在话音刚起时,就掏出符箓,打在山洞周围,随着一声大喝,爆炸四起,洞口顷刻便坍塌下来,巨石掉落滚落激起尘土滚滚,彻底封死了山洞。 见那妖兽被埋,随后令旗化作黑光回到陈子默的怀中,他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软,趴倒在泥水之中。但此时依旧意识清醒,耳边不断传来小芸和凌峰的声音。只是他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耳朵流出一条血迹。 凌峰摇摇晃晃的蹲下看了看凌峰。“没事,子默他是用气过渡了,我们先回那个猎屋,休息一下,然后立马下山。” 孙芸急忙点了点头,凌峰一手拄着剑,一手扶着陈子默,就这样两人架起倒在地上的他走入密林之中。 还有意识的陈子默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但这也让他依然能感觉到全身袭来的疼痛,只是无法说出话来。 一种压抑的,如同暴风雨来之前的闷燥感压在他的胸口,怀中六道令旗不断的散发出凉气,在他的身体内不断的对抗着这种感觉,同时也带来了一种撕扯着陈子默神志的力量,仿佛试图占据他的灵魂。 他无法发出一声,只能咬着牙,努力的忍着,这种痛苦使他的脸都开始变形。 他强压身心,不让这种舒服的凉意占据全身,可是,这种煎熬真的是度日如年。 终于,他眼前的一切迷糊了,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是啊,自己只是一个废物,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废物,甚至连父母死因都无法搞清的废物。”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见火堆旁小芸满脸心疼的给凌峰包扎伤口,而凌峰的眼中也满是爱怜,一种酸楚涌入他的心头。“总归,只是妄想,爷爷,奶奶,我去找父亲母亲了,终于,终于一切结束了。” 眼前慢慢的变得灰暗,陈子默渐渐地失去了神志。 他陷入黑暗之中,看向四周,只有那压抑的眼色,耳边传来哭嚎声,愤怒的嘶吼声,孩子的啼哭声。 压抑,无比的压抑。 他想要呐喊,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无法忍受的他向着黑暗中狂奔,他想要甩去这痛苦的嘶嚎。可是不管如何跑,四周依然是黑暗,耳边也依然是那些痛苦的声音。 这里,仿佛就是无边无尽的痛苦地狱。 实在无法忍受的陈子默跪倒在地上,抱着头捂着耳朵,可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断的向着他的脑海中钻去,一点点的撕咬般折磨着他的灵魂,。 泪水在他的脸颊流淌而下,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突然,他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涌入他的心头,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打破了那种痛苦,同时,一股血腥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不,我还不能倒下,小芸,小芸还有安全。 猎屋中,凌峰填着柴火,小芸中屋中找到当时匆忙离开时留下的果子递给了凌峰。 “凌峰哥哥,子默哥哥他不会有事吧?”说着一脸担忧的看向靠在屋子一角闭着眼的陈子默,此时他面如白纸一般。 “应该不会有事,这小子一向运气好,命硬,再等一会天就要亮了,我在缓一会,咱们就赶紧下山找郎中。”凌峰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子默,他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也知道这会陈子默怕是凶多吉少,他收到伤太重了,一路能撑过来全靠透支着自己。 也亏着这小子命大,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陈子默能有如此的实力,看见他的天资和前途不在自己之下。 “也不知道王都尉和那个猎人跑哪里去了?” 凌峰摇了摇头,此时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他也不愿多去想其他的事,只想快点恢复力气,把子默送下山,这样或许还有救。 他们并不知道虽然此时陈子默只是进入那无边的黑暗中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但对于他来说仿佛经过一年甚至十年时间,那是一种无法诉说的痛苦。 突然,就见他双眼眼角开始留下血,就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陈子默猛然的睁开眼,随之腰间的黑剑出鞘,黑色剑花轻挑,剑气破开猎物中有门的那面墙,径直向着黑夜中划去。 “不错啊,短短几天没见,你的进步尽然如此之大。”黑暗中传来一个冰冷熟悉的声音。 陈子默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面破墙前,而凌峰却发现,他的眼睛通红,一种凌冽的杀气甚至让他都心惊。 黑影中走出一个人,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人,此人就是之前的此刻。 “当时我大意了,今天不会了,你必须死,成为我晋升之路上的垫脚石吧!”说着手捏法诀,一道灰色光墙罩住了猎屋,把三人困在其中,凌峰掏出一张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击向和灰色的墙,结果却未伤到分毫。 “不用费力了,之前我就悄悄布置下了这个法阵,本来想着是做备用,没想到你进入能发现我,不过,今天你必死无疑了。” 这在这时候,三道青光从不远处的书上飞射过来,作为刺客,他自然是感觉的到,但是他没有想到进入还有人,那青光来势凶猛,而且极快,他只能放开手中捏着的阵诀,袖中散去三把飞刀挡掉了那青光。 “谁?” 只见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那人竟然是陈子默,而光墙后的陈子默化作青雾而散去。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什么诡异的招数!”此时那个刺客已经大惊失色,自乱了阵脚。 这时候陈子默在他的眼中就如同鬼魅一般。“你到底是人是鬼?” 陈子默依旧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这种冰冷的杀意侵袭着刺客的全身,更重要的是,这气场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直击着他的灵魂。 再也无法忍受的刺客此时掉头就跑,而身后,一道银色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那正是持剑击来的凌峰,在刚才站在他身边的陈子默化作雾气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看挡在眼前的阵法也消失了,便悄悄的摸了过来拦住了他逃跑的路。 而那时候刺客的注意力全在陈子默的身上,全然忘了屋中还有两人。这突入起来的剑让刺客吓了一跳,不过也在一瞬间看见那人不是陈子默,便镇静了几分,一脚踏在凌峰的胸膛,借力向着另一个方向的树上跳去。 而着速度极快的一脚让凌峰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击,被踹飞出去,凌峰刚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眼看刺客跳到树上,准备遁入密林之中,一条细鞭绕住了他的脖子,刚准备再起跳的刺客被这深深的一拽,没稳住身形,掉了下来,但是因为缠在脖子上的鞭子缘故,所以便吊挂在那里,右手死命的抓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不断的挣扎着。 孙芸用力一扯鞭子,就见那刺客开始翻起了白眼。 自知逃不掉的刺客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箓,看到这的陈子默急忙飞身护在小芸身前,可是那刺客没有向他们攻击,而是把火球向着空中击去,随后炸裂,化作耀眼的光芒。 在这耀眼的光芒中,刺客终于不再挣扎,被活活勒死在那里。 就在以为所有事都结束的时候,一棵大树向着陈子默和孙芸砸了发过来。 陈子默一把按住孙芸,自己只能持剑挡去,可是这怎么轻易挡开,被撞飞的陈子默撞在挂着刺客的树上,一口鲜血如箭一般喷出,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而那密林中,出来了妖兽的咆哮声。 “它,怎么会跑出来?” 第一卷 启程 第十二章 人情覆波澜 http://.biquxs.info/

被誉为天下龙气最盛之地的中州圣京,一位老人恭敬的站在皇阁之下,等待着太监的宣召。 这时候皇阁中走出一个太监,老人恭敬道:“胡公公,不知皇帝陛下夤夜宣我所谓何事?”一边问着,一边掏出一包钱币递给了那个年轻的太监。 太监熟练的手一拂,那包钱币就进入了他的袖子之中,然后急忙拱手弯腰回道:。“福王殿下,您这太客气了,这陛下的心思杂家可猜不透,许是为了前几日噩梦缠身的事还心绪不宁吧。” “多谢公公指点。” 虽然老人曾身居摄政王,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王之一,但是老人却依旧对人谦和,事事礼数周全,这么多年的政坛混迹,他早已明白阎王好惹小鬼难搪的道理,所以对于福王,宫中众人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虽然对于面圣之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多一分消息,就多一刻准备的时间。从刚才太监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和几日前的噩梦有关,只是别人不知,他却知晓,明则是噩梦缠身,实则是因为一件宝物。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过来拱手弯腰道:“福王殿下,陛下召您觐见!” 皇阁大殿之上,只见端坐一位少年,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如汹涌的金色波涛,黑如墨玉般的瞳仁在明亮的殿内烛火照应下闪烁着和煦的光彩,少年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气场中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臣,参见陛下!” 少年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福王免礼!” “谢陛下!” 少年看着殿中站着的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轻轻的换了一个姿势。“来人,给福王赐座!” 福王三辞后,才再次告恩谢过后落座椅子上。 “福王,朕叫你前来你可知是因为何事吗?” “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少年坐起了身子。“还不是因为前几日朕总是梦见一条恶龙拼命追杀朕的事情嘛!问天星台那帮老家伙,无非回朕一个天象大变,大祸降临的话,但是具体也说不出个什么,真是白食俸禄。” “陛下即位不久,天下太平,百姓休养生息,臣子感恩戴德,可谓是盛世。”福王起身拱手道。 “是这样吗?朕怎么听到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啊。”少年话音一转,一脸奇怪表情的看着福王。“前不久有人给朕回禀西圣府的境内出现一宝物,民间传言此宝蕴藏天机奥秘,得知可控天下,朕让善王派人把宝物请回京城,可直到今天也没有消息。” “臣也是在今早听闻,护送宝物的队伍是在河洛城附近失踪,约有一月之久,得知此事后善王也亲自查问督管,臣想,也许因为天高路远,有些事耽误也未可知,想来善王也不会托大,或许不日就可寻回入京。” 少年重新靠在椅背上,一丝杀意淡淡散出,他语气轻缓的说道:“朕想你去帮善王寻回此宝,给朕尽快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是!” 少年点了点头。“爱卿年事已高,还要如此操劳,真是辛苦了!” 福王急忙拱手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朝中要是都像福王你这样的,朕就可高枕无忧了,天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看着福王缓缓的走出皇阁,少年看向一旁的老太监。“你觉得福王这人如何!” “皇穹窃恐不照其之忠诚!”老太监颔首弯腰笑道。 少年站了起来,看着一旁伺候他多年的太监轻笑了两声。“不老实!”随后笑着转身进入内阁之中。 站在这巅峰之处的人,又如何仅仅是看起来一副少年做派的人而已。 远在边境线一座山崖便是,负手而立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两鬓斑白,一身黑色纱衣,眼睛看着远方,风吹纱衣而动,如一层迷离的黑雾般浮动还有神秘。 一道黑影闪过,一人突然出现在中年人背后。“宗主,事情已经办妥,田门主已经从河洛城中发出消息,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中年人点了点头。“你去进行下一个环节,把消息散出去,让更多人知道此事,越多人越好。” “是!”那人有眨眼间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只留下中年人看着即将露出天光的夜空,眼神浸透着沧桑之感。 “黎明前的夜才是最黑暗的!” 之前因为六道阵法的原因,疲惫不堪的陈子默陷入内阵玄境之中,接受着六道众生中无边痛苦的折磨,看似只是在玄境中待了短短一点时间,但对于陈子默来说如隔数年。 这玄境内涵盖着天地终生的痛苦,聚集着无与伦比的执念,那是一种不可名说的力量,它折磨着每一个陷入其中的意志,也保护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不断的痛苦折磨使得他的感知更加的敏锐,好似能感觉得到每个人的外露的杀气和痛苦的气场,若是换做旁人,早就会陷入疯狂,也就是他本身有的坚强的意志,躲过此灾,获得新能力。 被巨树撞到的陈子默靠在树下,看着那嘶吼咆哮的妖兽,他感受到了妖兽的痛苦和恐惧,那是一种强大的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理解为什么妖兽会恐惧,这和妖兽出现在南山有什么联系。 一个念头出现在他心里,这妖兽是被人故意禁锢于此山之中的,那又是为何如此? 凌峰见状欲站起身来,可是还未站直,胸口一疼,又跪倒在地上,子默有只能靠着树,缓着气,一时也不敢行动,见如此状,唯有孙芸一步踏出,将二人挡在身后,长鞭在空中作响。 妖兽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四肢并用的冲了过来,泥泞的大地都带着一丝震颤。 孙芸向着妖兽甩出长鞭,粘在鞭子上的泥水点如利箭一般被射出,而那妖兽丝毫没看在眼里,右臂一挥便挡开了攻击,泥点打在一旁的树上,击穿出了好几个小洞。 妖兽撞来,孙芸辗转腾挪,躲开那妖兽几次冲锋,同时利用灵活的优势,抽击着它的后腿和头部,那妖兽明显越来越急躁,自己大手抓去都被孙芸躲开,它怒吼一声,随手拔出了一棵巨树,当做武器抡着冲了过来。 孙芸明显没有料到会如此,躲避的借助开始乱了起来。 陈子默看见是这样的态势,心中焦急慌乱,随后向怀中摸去,除去一路用掉的,被打湿不能用的还有慌乱中丢失的,仅剩的符箓已经没有几张。 他也不再省,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小芸,这是他自己的诺言,哪怕是以他自己生命代价,陈子默一手拿起符箓汇聚气灌入。 而此时孙芸刚躲开那妖兽左手的抓取,身形还有落稳,当头就是一棵大树劈来。 这就在扎眼间,两颗火球击中大树,巨大的冲击让落下的速度停了几分,而爆开的冲击力也让孙芸足以借力退开。 而一个身影越过小芸的头顶,一脚踏在那妖兽手中的巨树之上,借力腾空翻到妖兽背后,骑在脖子上,双手紧握黑剑,向着妖兽的背脊处狠狠扎去。 那身影在月光下,在她的眼中如一道耀眼的光芒般。 这一下,那妖兽吃痛的厉害,立起身体大声嘶吼,而骑在妖兽背后的子默紧握刺入它身体的黑剑稳住身体。 妖兽疯狂的抓着背后,可惜就是够不到陈子默,而趁着这个功夫,他又拔出黑剑来又狠狠地扎几下。 疼红眼的妖兽开始胡乱的撞入丛林之中,巨大无比的树被它齐齐撞断,强大的冲击力和飞快的速度让陈子默只能紧紧的抓住扎入的黑剑,突然又是一阵冲撞,巨大的力量让他一下没有抓出黑剑,眼看就要滑落下去,他伸手慌乱的抓着,左手却无意中在妖兽的后腰处的皮毛中抓住一柄硬的东西,这才稳住身体不再继续下滑。 借着惯性他一把拔出那东西,竟然是一柄剑身是赤红色的剑,此时他也没有时间细看,一手抓着妖兽的毛,一手握着剑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突然眼前一片开阔,没想到这妖兽竟然把他又带回了山崖旁的洞穴处,陈子默拔出了黑剑,他大喝一声,这回左手握着那柄新剑,右手握着黑剑,用尽全力再次狠狠地扎入,并双龙出海般的把剑在妖兽身体了转了一圈。 这回妖兽扑通的一声倒了下来,而它背上的陈子默也跌落摔在地上。 他大口的喘着气,勉强的站了起来,眼前头晕目眩,但依然坚持了从妖兽身上拔出黑剑,也顺带着拔出了那把赤红色的新剑。 而被撞出的林道上孙芸和凌峰赶了过来,看见子默没事,二人舒了一口气。 “你没受伤吧?”陈子默还是不放心的问着小芸。 “我没事,子默哥哥,你~” 只听你字话音刚响起,背后的妖兽传来怒吼,凌峰身形一动独自跳了开来,陈子默下意识一把推开了小芸,然后才转过身,只见那妖兽的尾巴已经回旋横扫到了近前,晚了一步的他无法躲开,只能双手把剑架成十字,准备硬挡这一击。 可这一击冲劲极大,陈子默被带着回旋了出去,飞向了身后的悬崖方向。 而妖兽一击之后便彻底断气,疲软的倒在地上。 “子默!”见到情势不对的凌峰不顾伤痛一步,向着子默抓取,可惜抓了一个空,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入漆黑的深渊。 “子默!” 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住的小芸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的眼前仿佛还在回放着陈子默最后不惜一切推开她的一幕,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呼喊声回荡在悬崖之上,此时,天边亮起了鱼肚白,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第一卷 启程 第十三章 初闻旧秘事 http://.biquxs.info/

黑暗中,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刺激醒了陈子默。 迎着飘忽的火把光明,他大概看清了周围的情况。此时他处在一片黑暗中,貌似是一个山洞之中,但是看不到洞顶,周围湿漉漉的,但是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确定这不是水。 他尝试动弹身体,却发现只有头能转动,而身体哪怕是一个手指都无法移动。 他向左微微转头,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小坑之中,而坑中满是血,血水刚好没到他的耳朵,如果他大力转头,那血水就会淹没他整个脸,一阵恶心感让他有些想呕吐。 向右转头,发现不远处就是血坑的边缘陆地,浓重的血腥味直钻他的大脑,那是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粘稠的血液包裹着他。 “有人吗?”他慌忙的仰着头用尽仅剩的力气大声的喊着,剧烈的声音仿佛将要把他的肺撕裂,随之一股血腥味倒灌而入,紧着就是不断的咳嗽之声,声声带着全身的疼痛。 但是声音在空荡的山洞中不断的回荡,直到渐渐消失,没有一丝回应的声音。 待在血坑中陈子默无比的痛苦,他丝毫感觉不到自己除了头部其余的身体,如果不是他用尽力气转动头部和眼珠看见在那血水之上的身体,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只剩一个头。 他还准备再呼喊,可是那血腥味让他放弃了这么做,因为一张嘴,就如同喝了一大口血一般恶心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影出现在血坑边。 “你是谁?是你把我囚禁在这里的吗?你想干嘛?”见到有人,陈子默一口气把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黑影站住了片刻,旁腿坐了下来,坐在坑边。“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我想想我要先回答什么?“ 映着点点火光的微亮,他只能看见那血池旁的人身穿一身蓝衣,片刻后,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我没有囚禁你,你如果能走,你随时可以离开,第二,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一个人无聊,向找人聊聊天,第三,我是谁?”说道这,他顿了顿。“你可以叫我蓝先生!” 虽然陈子默知道这人说的和没说一样,但是至少他猜测自己暂时应该是不会有事。“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把你带来的!”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说了,想找人聊聊天。” 陈子默一阵错愕,只觉得这人是真的怪异。 “我为什么不能动?” “你收了重伤,需要在这里疗伤。”说完,蓝衣人站了起来。“你的问题太多了,我突然不想聊了。” 那身影不管陈子默接下来的大喊大闹,只是留下一个背影,然后消失再黑暗之中。 陈子默再次陷入一人的寂静之中。 在这种寂静中,他数着每分每秒度过,他尝试着起身或者至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痛苦难受在这种寂静中被无限的放到,放大到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极致。 “小芸,你安全了吗?”在血坑中陈子默低声呢喃道。 又过了很久,好似一年,又好似十年。陈子默听到了脚步声。 “蓝先生,是你来了吗?” “你小子不吵闹了?” “吵闹又能如何,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这就很好了!”他已经想清楚了,这一阵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复杂到以他的脑子早就不够用,之前的他从未想过会经历这么多,对于陈子默来说,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守着爷爷奶奶,保护着小芸,这就是平平淡淡的幸福。 那个蓝衣人又坐到坑边,这回他手里好像多了一些什么,隐约是一个酒葫芦,那身影时不时的喝着什么,看来还很是美味,就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洞中喝着。 “蓝先生,我渴了,我想喝些水!” “没有水,只有酒。” “酒,也好,可以给我喝一些嘛?我真的好渴!” 那身影不在动,陈子默虽然看不见那人的眼睛,但是能感受到一个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转头自己喝。” 陈子默一愣。“这只有血,你觉得我会喝嘛!” “不喝就等着渴死!”那蓝衣人的声音依旧是低沉没有一丝感情。 “你不会让我死的!” “你怎知我不会让你死!” “因为你不是说你想找一个人聊天嘛!我死了,你找谁聊!” 陈子默说这句话是在赌,他真的无法确定哪天这个身影不在出现了,自己就会一直待在这里,最后也化成这坑中的一股血水。 那黑影没有在说话,而是站了起来,而那物件也飞了过来,飞到陈子默头顶,这时他才看去那确实是一个葫芦。 只见葫芦倾斜颠倒,葫芦中的液体便流了出来,而陈子默也张开了嘴,刚好流入他的口中。 “好酒!”说完,葫芦就飞回了那蓝衣人手中。 而陈子默感觉顿时一股清凉在胸口出现,是的,他已经能大概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这股清凉的感觉很是舒服,渐渐的,他有些迷糊,模糊中他看见那黑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随后他便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每次到了差不多的时间,那黑影总是会出现,不过,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陈子默问过很多东西,比如:这里是哪里?这血水是哪里来的?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自己在这里已经多久了?他有没有遇见自己的朋友?等等等等问题。 可是那蓝衣人只是坐在那里喝酒,只不过每一回走之前都会把身下的就到给他。 渐渐的,陈子默也习惯了,每次那人来坐在坑边喝酒,而他就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影,就这样好像大眼瞪小眼一样,虽然陈子默看不见那人的眼睛。 只是每次看见那人喝酒的样子,都让他想起了余冰,甚至有一刹那他觉得那个人就是余冰。 就这样六七回之后的一次,那黑影依旧盘腿坐在坑边,只是喝了几口酒后说道:“给你讲个故事!” “我能说我不想听嘛!” “很早很早以前,早到没有人记得是那个时候,那时候没有什么异域和华洲之分,世上修行之人很少,那时也没有所谓的气,修行之人靠的是‘场’!” 听到这个词,陈子默精神一震,这个对他熟悉又陌生的词,这个父母留下的书中满篇都充斥的词,这个他问了很多人却无人知晓的词,面前的这个人竟然知道。 那蓝衣人没有停顿,继续说道:“那时候,修行不是说想学就可以的,什么是‘场’,如何练习‘场’这些只有一些大家族或者是上层人士才知道,这也是他们管控的东西,成为修行之人也是上层人的标志,而普通人面对修行人,自然只能如案板上的鱼肉一般。”说着,蓝衣人又喝了一口酒。“可是啊,那些修行的所谓上层人没有用那力量给普通底层人带来美好的生活,带来的只有压榨、剥削和痛苦,对于他们来说普通人的命就如草芥一样,随意就可以捻灭。这种力量也给他们带来了傲慢,使得上层之间不断的互相厮杀,人也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天才不甘被上层人剥削奴役,他躲入深山,创出了人人都可修行的法门,这就是以‘气’作为动力的武技和法术,也就是这时候‘气’这个东西才被众人认知,‘气’的调用很简单,任何人只要通过刻苦练习就可以学会,最终要的,是他给所有底层人带来了希望,越来越多的人掌握了‘气’,就如燎原之乎一样,他们开始汇聚起来,一起挑战上层人,但是,‘气’终究只是简化的力量,又如何和那些会‘场’的上层人的对手。底层人惨败,几乎所有的会‘气’的人都被处死,他们想要用这种手段在镇压,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那虽然弱小如随时都像是要熄灭的希望火苗,会像是瘟疫一般。” “后来呢!”见蓝衣人沉默下来,陈子默急忙问道。 “积压、蓄力,终有一天会爆发,那将是如山洪海啸一样,摧枯拉朽,那些底层人在等待一个机会。后来,上层人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那强大的‘场’甚至撕裂了大陆,改变了环境,战争结束了,虽然是以一方的险胜结束的,但是这对于那些底层人来说机会到了,他们群起而攻之,上层人因为战争的原因,元气大伤,而这群底层人突然的来袭,让他们措手不及,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依然架不住铺天盖地的底层人的群击,就这样,他们推翻的高层人,积蓄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他们屠杀尽了所有的高层人,一个不剩,就这样,没有再知道‘场’,而‘气’成了唯一的修炼之法。”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知道,自己这么问必然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可是他还是要问清楚。 蓝衣人站起来身子,转身准备离开,末了转身说道:“我是你父亲的好友,十年前也是他的部下,曾并肩作战,以命相托的人!” “我,我父亲。”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答案。 他还像说些什么,可是那人又消失再黑暗之中。这一次,陈子默没有喝上酒。 过了好久,陈子默已经能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绝大部分,但是依旧无法动弹,但这也让他心里舒了一口气,那蓝衣人好久都没有来过,他虽然在上一次听完蓝衣人讲的故事后满腹疑问,但这些也只能是疑问,因为他找不到答案。 “他认识我父亲!”陈子默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切,仿佛都和他父亲有关,他们基本都认识他的父亲,而且冥冥之中好像都牵扯到了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洞中血腥味依旧扑鼻,可是没有丝毫影响陷入沉思中的陈子默,他早就熟悉了那股味道,刺鼻而又恶心的味道。 父亲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不断的闪现,那是一个很简单的身影,不伟岸也不高大,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放在街上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到底为什么会认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的人,而且他们的话语中提及他的父亲都多多少少带着敬意,这让他很是不解! 他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认错了人,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亲。 安静,无比的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陈子默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静静地沉思着。 如果想要知道答案,或许最佳的办法就是做一遍父亲当年的路。这是此刻他唯一得到的答案。 “还活着呢?” 蓝衣人的那嘶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子默这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又坐在了那里。 “嗯,托前辈的福,还行。” “你上次问我为何知道那些事情,那你可知道什么是‘场’?”蓝衣人用颇为古怪的语气问道。 “前辈上次说过,‘场’就是以前上层人修炼的方式,应该和气差不多。” 突然,那蓝衣人大笑了起来,笑声不断的在山洞中回荡,甚至刺的他耳朵生疼。 “前辈为何发笑,我说的不对吗?” “我笑你的理解和那些底层人的理解一样,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蓝衣人喝了一口酒。“‘气’或者是异域的那些巫师所说的‘精神’都是一种类型的东西,它和游散在天地之间的‘力’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详细的说都是一种静态的力量,它们虽无形,但是有质,而‘场’不同,他是一种动态的力量。换句话来说,你在无比湿润的地方用符箓幻化火球,无论你的修为是多么高,都无法比拟在炎热干燥的地方幻化的火球,这是因为这种静态的力量太过依靠环境了,无论是惊天动地甚至改变环境的大法术,还是简单纯粹的小法术,都是在依赖环境然后反馈回环境。”蓝衣人顿了顿,喝了一大口酒。“这种限制是颇大的,就如同一个顶级的修炼之人,他召唤闪电,哪怕耗尽全身的‘气’,那闪电的力量也不会有暴风雨前自然中闪电的力量强大,因为静态力量就是不断堆积环境中的对应力量,然后通过达到足够的量,从而爆发式的展现,这就有消耗,而且就像瓶子一般,无论如何汇聚水也不可能超过瓶子的容量。” “那‘场’呢?”陈子默急迫的打断了蓝衣人的话,因为这些东西已经开始接近他在书中看到东西,那些破碎不全的和以前不懂的地方开始慢慢连接起来。 “‘场’的意义在于从无到有,根髓在于打破已有的环境舒服,甚至创造环境的规则,在水中燃烧火焰,在火中长出参天大树,他没有束缚,没有限制,动态的力量创造其他的力量,打破以往的环境规则的限制。” “那怎么才能修炼这种力量!” “上古的那些高层人不断的研究,不断的探究,最终发现这种力量是无形无质的,他们研究了千年甚至更久,才发现也只是窥探到冰山的一角,无数的人因为这种力量而陷入疯狂,一直到死亡,而感知学习这种力量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修炼意志。” “意志!这不是就异域人说的‘精神’吗?” “不,不同,‘精神’在于外在的体现,如明锐的洞察,对于先天外物的感知等,但是意志不同,它是独属于人或者比人更高等的生物所独有的,就比如一些妖魔鬼兽,他们也会有精神力量,甚至有些更是先天就比人强,但是它们永远都不会有意志力量,意志可以幻化万千,幻化成‘气’,幻化成‘精神’。” 陈子默听得似懂非懂。“那如何才能磨炼意志呢?” “突破自己身体的极限,但是具体是如何,这早就随着那些高层的消失而无人可知。” “突破自己的极限。”他猛然想起了什么,这些东西在父亲留下的书中提到过,他之前看不懂,也只是草草扫过而已,没有想到,那竟然如此的重要。 空气突然陷入了宁静,二人都没有在说话。 “多谢前辈告知我这些事情,晚辈收益良多。”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罢了,你不必谢我,这茫茫世界中光怪陆离的事情还有很多,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们所认识的,所知道的只不过是漆黑一片大海上的一块小到不能再小的岛屿,一朵浪仿佛就能吞噬。”说完他站起身来,无数的火球从那人袖中飞出,直直的飞翔空中,炸开无处明亮的火花,绽放出短暂而有耀眼的光芒。“你转头看!” 随着那人的话他转头看去,那一眼,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本以为只是深处一个大的血坑之中,却没有想到,那不是血坑,而是一个在黑暗中的血海边缘,无边无际,一直陷入那黑暗的尽头,他难以想象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一种恐惧感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涌现,随着火光的消散一切又恢复了漆黑一片的平静之中。 “这,这里是地狱吗?”陈子默努力压制着那被放大的空间。 那蓝衣人没有回答他,这时候,另一个身影出现在黑暗之中,而蓝衣人转头看去,然后和那身影说了几句什么,那身影便恭恭敬敬的离开了。 虽然距离并不用,可是那身影操着不流利的华洲语而且压低了声调,陈子默并没有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身影离开后,蓝衣人又走了回来,同时一抬手,那葫芦便腾空稳稳的飞到陈子默头顶。 又是一个舒适的清凉,一番酣畅淋漓的痛饮后,伴随着迷迷糊糊的困意,他渐渐的视线模糊,而蓝衣人也转身走入黑暗中。 “等等,前辈,我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这是陈子默最后喊出的话。 “平庸会蒸干所有人心中的每一丝水分,而这才能让荣耀显得无比的辉煌,这是你父亲最后给我的话!” 第一卷 启程 第十四章 暗流浊河洛 http://.biquxs.info/

清晨,河洛城的守卫打着哈气,新换岗的守卫互相插科打诨的聊着天,初春清晨的天气依旧带着一丝冷意。 由于早晨,过往进出城的人并不多,多是附近村镇的农家猎户带着菜或猎物进城换些钱粮。 不远处走来两人,一旁的行人全都停下侧目看去,而守城的士兵看见后急忙赶了过来,这两人便是孙芸和凌峰。 凌峰的衣服早就被血污染得发黑,而孙芸也狼狈不堪。凌峰被孙芸扶着两人缓缓走向城门。 士兵看见二人,急忙招呼周围的散开,又喊来的士兵一把扶住二人。 “快,快去城中禀告督守,小姐回来了。” 清晨,马蹄声疾驰在青石街道上,街道旁开门的商家和洒水的伙计看着那疾驰的士兵,心中都满是疑问,不过也很快没有再去想这和他们自己并无关系的事。 凌峰和孙芸被都护府的护卫接回了府中,督守也立马叫来了郎中,而凌峰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南山,妖兽,救子默。 街道上清扫的人刚刚离去,两旁的招牌也刚刚挂出,一行护卫向着城门和城防军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发出的“咔哒咔哒”响彻长街小巷,引得无数人探头看去。 “今天是怎么了,督守府的人怎么如此慌乱。”一个小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然后缩回头把抹布搭在肩上。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督守很快就接到回报,驻扎在南山的城防军如人间蒸发一般,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军营,陈子默也毫无踪影,搜寻的士兵满山遍野拉网式的寻找,没有丝毫踪影,带回来的只有那妖兽的尸体。 很快,派去搜寻的人加到了一倍,几乎出动了城中剩余军力的三分之二,而带头的江临亮和王忠富也接到了督守的命令,不管是南山的城防军还是陈子默都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这不大的城市中,消息如同长着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小城,南山上的事被人们添油加醋演绎成多个版本,而不论是哪个版本,督守府的陈子默都是一个神秘的主角。 街角的茶馆中,坐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是闲坐,有的是过往歇脚行客。 “你听说了嘛,南山上的怪物被除掉了!” “这谁不知道啊!我表弟就在城防军中,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我听说是督守府的大小姐还有护卫长陆凌峰,对了,还有一个叫陈子默的人一起做的。” 这时旁边又凑过来一个人。“可不是嘛,听说那三人结伴杀上山,当时好气派,可是就回来了两人。” “就是,我听我表弟说,就那个叫陈子默的,当时偶遇那妖怪,拔剑和那妖怪打的昏天黑地,地动天摇,最终和那妖怪同归于尽了。” “当时就三个人,又没有城防军,你表弟是怎么知道当时情况的?”一旁的人撇了撇嘴。 那人面露尴尬。“听说,也是听说的。” “可惜了,那个叫陈子默的如若生还,日后必定又是一个名震江湖的大人物!” 三人惋惜的喝着茶,为陈子默哀悼着。 版本很多,每种版本都传的神乎其神,但无疑最后都是陈子默打败的妖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二楼一个公子打扮的人扶着栏杆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尤其是听到陈子默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不禁露出颇有意味的笑意,众人不知,如果是那天在孙芸街上打架时围观的人定会认识这人,此人就是那个公子哥。 这时当日的那个瘦高个子走到了公子哥背后,拱手说道:“少爷,老爷今日飞鸽传书,善王的特使六七日后就会到城中,而且大公子也今日启程,向这里赶来。” 公子哥心情大好,转身对着那人说道:“越来越有意思,爹竟然把大哥都派过来了,走,今日我们去督守府转转。” “少爷,现在督守府乱作一团,此时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如过几日再去。” “也好。”说完便背着手离去了。 一连寻找数日,可是消失的城防军还有陈子默都了无音讯,就连稍有康复的凌峰也加入了搜寻的队伍,孙芸本来也想来,可是被督守罚在府内闭门思过。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让人高兴的消息传来。 血海中。 陈子默还是静静的躺在其中,现在他的手指已经可以稍微的动一动了。 蓝衣人还是照常出现在坑边。 “你知不知我的朋友现在如何了?” “他们很好,几天前就已经到城中了,你现在在城中的名气可是很大啊。” 陈子默没有听到其他的话,只是听到他们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城中,心中倍是高兴,这几天他什么都有想,只是担心小芸是否平安。“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城里?” “回去,为什么?和我聊聊天不好嘛,你可知道想杀了你的大有人在,而且就在城里。” “我知道,但是,前辈我还是想早点回去。” “你很快就应该可以回去了,但是,现在城里早已经不是你当时出来的时候,风云汇聚,很快就要大变。” 陈子默一惊。“那我更要早点回去。” “哈哈哈,你和你的父亲的性子真的很像,当年他听闻你母亲有危险也是不管不顾的冲了回去,我知道,那城中有你惦记的人,但是你赶回去又有何用呢?” 陈子默沉默了。 蓝衣人喝了一口酒。“我来教你怎么说,你就对我说,即便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说完轻哼了一声。“屁话,也是,屁话自有屁人听,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应该有一套特殊的阵法吧!” 陈子默不知为何,和那人聊了这么多次,越来越感觉亲切,从之前的话语中陈子默也知道眼前这个蓝先生掌握了很多情报,此事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辜负了那人对自己的教授之情。 “是的,我有一套名为‘六道阵’的法阵。” “你应该无法完全发挥这阵法中全部的力量吧?” “是的,晚辈才疏学浅,不论如何练习,都无法发挥其全部力量,也是这阵法精密深奥。” 蓝衣人大笑了起来。“那是自然,你可知道这阵法来自很久以前,久到比人们知道‘场’的年代还要早好久,这阵法里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也藏着很多秘密,它可以随阵术者的心境心情而改变,也可助你掌握‘场’的力量,当你拥有‘场’的力量,就可以施展这阵法了。” “原来如此。”陈子默方才领悟这其中竟有如此隐秘。 “你小子机缘不错,我看你身边有一把黑剑和一把赤剑,你可知道这两把剑的来历嘛?” “这,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赐教!”陈子默恭敬的看向蓝衣人。 “那黑剑我曾在你父亲那里看过,也见他使用过一次,那一次,我至今由记,煞气大气,真的惊天地泣鬼神,可惜你父亲觉得此物邪气太重,就不再用了。” 陈子默万万没有想到曾经无数次用的剑,尽然如此厉害,这比他知道那法阵奥秘还要吃惊。 “还有那赤剑,那剑名曰‘赤炎’,原本在天一阁中,在剑谱上排名天下第九,后来天一阁弟子持此剑去往前线抗敌,可惜那人最后身死道消,这剑也在战场上失踪,无人知其下落,没想到会辗转到你手中,所以说你机缘不错。” “晚辈实在不才,不过不知这些宝物现在何处?” 蓝衣人站了起来。“放心,你离开的时候它们自会出现,而且到时候我再送你一宝。” 看见蓝衣人准备离去,陈子默急忙道:“这些天多蒙前辈照顾,不知晚辈是否有幸能一睹前辈真容。” “不必如此,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既然你想看老夫长相,那就让你看看。”蓝衣人褪下兜帽,映着火光,陈子默看见一张枯槁的老人面容出现在眼前。 “多谢前辈。” 还和以往一样,陈子默喝完酒以后昏昏睡去,蓝衣人戴上兜帽,走了出去。 一个黑影站在山洞甬道等待着他。 蓝衣人率先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切都按照宗主的意思,不知先生,那少年如何了?” “是你想知道,还是宗主想要知道?” “自然都有!” “那就麻烦你回禀宗主,他很好,这血海中的力量已经重塑他的筋骨,唤醒了他的血脉,不多时就会完成,让宗主不必担心,我知道这少年是宗主搅动风云的棋子,自会多加照顾。” 早晨,柳树的絮花就好像冬天那洁白的雪花,那颜色就好似马蹄莲一般.这一片片一团团的柳絮,就在城市上空飘荡着,就好像有谁不小心打碎了玉瓶,碎玉飞舞着,不断的变换着轻盈的舞步。 在漫天的柳絮中,河洛城的大大小小官员穿着各色官服,以督守为首早早等候在北门口,片刻后,远处一行十多个人围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卑职河洛城督守孙祁隆携河洛城众官员恭迎大人。”孙督守跪迎来人,身后官员也随之跪迎。 马场上走下一身穿官府的中年人,看年纪和孙督守差不多,一派文官的作风。“孙大人不必多理,赶快请起。”说着一把扶起了孙督守,随后看向其他官员。“诸位同僚请起。” “谢大人。”众官员同声道。 城门处一番官礼后,孙督守带着巡视的一行人进入了督守府。 “大人,您和侍卫暂时住在府中,不知如何?” 那中年人缓缓坐下,也示意孙督守坐下。“孙督守不必多理,本官姓冯,名讳,此次首先来是因为陛下派我巡视北漠府各城,视察各地官情民情,其次是善王殿下让我来督促那件事,所以日后还要靠你多多配合。” “陈大人这么说卑职诚惶诚恐,有什么需要卑职的地方,卑职定是尽心竭力。”孙督守拱手道。 “哈哈哈,那只是好,本官还未入城,就听说不久前城外南山上有妖兽横行,后来被督守你派人围剿了,不知可有此事?” “是。”随后孙督守把事情详细的给冯大人说了一遍。 “好好好!没想到这小小城中尽然有如此少年英雄,回去后我定把此事禀告善王殿下,好好提拔此人。”手臂轻搭椅子扶手,颇有深意的看着孙督守 “可惜,此人还未找到,我们尽力派人寻找了!” “定要找到此人,本官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少年英雄。”冯讳一边说着,左手一边轻轻的捻着长须。 第一卷 启程 第十五章 今日我归来 http://.biquxs.info/

血坑处,陈子默已经能感觉差不多可以站起身来了,蓝衣人一旁靠在石壁旁喝着酒。 “你可知为何南山上会有妖兽出现吗?” “这晚辈之前也觉得奇怪,可惜却是没有丝毫头绪。” “这桃毛兽生于华洲南面的万里莽山之中,这西北从未出现过,且此兽生性胆小,除非进犯他们的领地,负责一般不会发作,最主要的是他们食素。” “什么!”陈子默几乎喊出来。“那南山镇失踪的人还有山上失踪的人怎么回事?” “还记得你曾经运送过一些物资进城吗?” 陈子默努力回想过,突然想起。“是的,晚辈几个月前曾检查和运送过一些物资,后来一部分送到了城防营,一部分督守府,前辈是如何得知?” “我知道自有我知道的方法,那些物资中你就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是有一个一人高的箱子,当时守卫说是上头让一起运来的,而且笼子上贴着府史的封条,我见完整无损就没有打开查看。” “那笼子里就是幼年的桃毛兽,有人用此物吸引成年的桃毛兽来此,然后用秘法拘禁与南山上。” “那这是为何?” “自然是和城中的大人物有关,现在你真的确定想好了要回去?” “是的,这些日子多谢前辈照顾!”陈子默躺在血海里,虚弱的看着蓝衣人。他知道如果所有的秘密线头都在城中,那他就一定要回去。 蓝衣人站了起来。“不必怎么早道谢,如果有下一次,在放到一起谢吧!”一边说着,一边把一颗药丸塞入葫芦中。 依旧一样,喝完酒后的陈子默又昏睡过去,只不过这次不同。 “事情办好了嘛?” 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拱手道:“先生交代的事情我已办好,这小子的尸体就埋在南山镇破庙里了。” “你把他送回去,一切按照预先的安排开始。” 督守府中庭院树下,一少女坐石椅上,眉梢之中满是愁容,双手拄着玉颊,颦眉看着庭中随风飞舞的柳絮发呆。 看见凌峰风尘卜卜的走了进来,急忙抬头一脸紧张的问道:“凌峰哥哥,找到子默哥哥了吗?” “还没有!” “还是找不到嘛!这已经过去了六七天了,子默哥哥他不会真的~”小芸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一阵她被父亲罚在府中闭门思过,这不是让她难受的原因,而是她无法一起去寻找失踪的陈子默,无法出一份力气,泪水在小芸的眼眶在打转。 说罢坐在了孙芸对面的凌峰,看着她那无比失落的表情,凌峰也心疼不已。“放心吧,我了解他,这小子命大,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回来了,你别担心。” 他轻抚着小芸的头,而小芸也靠在他的肩上。 远处,督守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叹着气静静地走开了。 后来的几天,其实寻找陈子默的事变成了一种象征,一种意思,他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或许如果不是他还有家人惦记牵挂着他的安危,这个城里留下的便只有他伟大的壮举而已。 也许更多人不希望他活着回来,英雄只有死了还会变得伟大,总是要有人为这份伟大来买单。 一缕刺眼的阳光刺痛着陈子默的眼睛,他用手挡着遮住阳光,抬起头来,视力一点点恢复,眼前的一切早就变了样,此时他早已不在血池山洞之中,环顾四周,眼前的场景渐渐的熟悉起来,原来他在那破落的猎屋中。 面前的地上笔直的插着两把剑,两剑之间的地上还放着一个包袱,陈子默支撑起身体,虽然勉强蹲了起来,但是身体依旧感觉吃力,惨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 他解开包袱,包袱里有一件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只不过看似面料并不一般,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般,他拿起衣服,下面还有一个锦袋,那是他存放六道令旗的袋子,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长木盒子。陈子默把衣服放到一旁,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银白色的铃铛,他双手拿起铃铛,只见此物的主体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铸成,轻盈无比,不似是什么金属打造的,触手升温,倒像是什么矿物玉石,铃铛芯外漏,那圆珠通体黑色,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不知是花纹还是文字,可惜那圆珠还没有指头大,陈子默也实在是看不清。 他摇动铃铛,可这铃铛没有发出想象中那清脆的声音,只有闷闷的仿佛锤子敲击石头的声响。 他想起那蓝衣人之前说过自己离开的时候会送一件宝贝给自己,或许就是此物,想着他把此物挂在了那柄赤剑‘赤炎’的剑柄上,看上去到挺是别致, 虽然不清楚蓝衣人告诉自己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按照蓝衣人自己的话来说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不过也无所谓,对于陈子默来说,活着就很好了,他没有想过掌握这些秘史干些什么,对于像成为余冰那样一身武艺的高手侠客他也从来没有梦想过,活着,守着家人,保护爱的人,这就足矣。 他准备暂时收起那黑剑,一是因为按照蓝衣人的说法此物威力太强,连父亲都决定弃之不用,看见他也暂时不适合用,再者这剑也是有些丑陋,他记得当时临亮给他的符箓书中有用符箓收藏武器的方法,所以准备回去就细细看看,研究一下,以后就用那柄‘赤炎’了。 想着他看向那剑,自言自语道:“以后就你我一起作伴了,咱们一起来守护那些值得珍视的人吧。”说着也就没有多想,却不知道这个举动以后给他带来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放下木盒,他一眼就看见那包袱中还有一枚发簪,他自是认识此物,从他的心中,此物比这里的其他的东西都重要。 陈子默一把抓起发簪,轻轻抚摸,心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阵阵暖意涌上心头。 换好衣服,腰间挂上黑剑,左手拄着‘赤炎’,一点点向着记忆中的方向移步。 因为山上妖兽被除,罗家庄的集会照常进行,不大的庄子里挤满了过往的商人和猎户,时不时有猎户肩上或挂着打到的山物野味或挂着毛皮在人群中穿梭叫卖。 远处客栈门口,一脸色惨白的少年坐在那里休息,温暖的午后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流露出享受的感觉。 喧闹的庄子在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仿佛他也回到了之前的店中,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过着日子。 这时候店里小二走了出来,开口打破了他的沉思,也是因为经历这场生死之后,他总是不自觉的陷入沉思中。 “这位公子,要不要进店坐一坐,喝口茶休息一下,本店有新到的好茶。”小二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面前的人。 陈子默低头看了看自己,也确实,一身崭新的衣服,且面料不一般,这副打扮,一看就像是哪里来的公子。 “不了,我就坐在这休息一会就行。”陈子默自知囊中羞涩,尴尬的摆了摆手。 小二见状冷笑着转身离开,随口暗道:“穷装蒜!” 声音不大,却很是清晰,要是换做旁人,早已脸红羞臊,而听见此话的陈子默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准备扶着墙起身离开。 突然一个武士打扮模样的人拦住了他,陈子默抬眼看去,只见此人身材魁梧,敞襟露怀,定是练得外家拳脚,此人虽然穿着简单,但是材质却不普通,一看就是富人的侍卫。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想请公子进店聊一聊。” 扶着墙站起来的陈子默轻叹一声,自从他在山上那次意识陷入阵法中后,就得到了异常敏感的感知,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从他头上窗户里投下来一道锐利的目光。但他没有理会,本想离开没想到还是发生这样的事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陈子默抬头看向二楼窗户,随后对着武士拱手道:“好。” “请!”那武士摆出了请的姿势。 上了二楼,就见窗户边的位置坐着一公子打扮的人,一身白衣,手边放着一柄折扇,长发如墨,发髻束一青带,俊秀儒雅,气质非凡,他的两眼炯炯有神,目光柔和,看去是那样和善、安详又机警。 陈子默站在他的对面,拱手道:“多谢公子邀请。” 那人抬起头看向陈子默,透出一抹如阳光般的笑容,他的笑容摄人心神,夹杂着一种久违的温暖。“不必,缘分使然,我本旅途烦闷,既然你我相遇就是缘分,不如坐下喝杯茶。” 话起话落,轻摇折扇,扇面洁白无字,那人轻缓的语气似乎让陈子默的本来警惕的心都放松了下来。 “多谢!”陈子默也不多做客气便坐了下来,一旁的武士立马恭敬的倒上了茶。 “我看阁下也是习武之人,虽脸色惨白身上有伤,可是那修行之人身上的气没有变,怕阁下修为并不低,为何刚才受那小二的侮辱却默然离开?” 陈子默喝了口茶,平淡的说到:“在下受惯了欺负与欺骗,早就学会了在之中自得其乐!” 他此话并不假,在血坑之中他回想过往,自从进入那督守府中一直到南山之行,到处充满了欺骗,处处危机四伏,人人都把他当成不经事的少年,更是事事隐瞒,这次经历是生死徘徊,那种感觉不是旁人可以体会的。 听到陈子默的话,那人明显一愣,随后大笑道:“阁下气度不凡,日后必成大器,我想结交你这朋友,不知可否?” “公子过誉了,我只是一般普通之人,再下陈子默,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再下欧阳楼,不知陈兄这是要去哪里?”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武士见茶杯空了,立马恭敬的给二人又填上了茶。 “我正要去河洛城,不知欧阳兄要去何处?” 欧阳楼笑了起来。“看来我和陈兄真的有缘,我受家父之命也正要去河洛城办些事,不如一起同行?” “也好,路上也可闲聊打发打发时光。” 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向着楼下走去,那跟再最后的武士轻轻地向欧阳楼问道:“少爷,为何要和此人一起走,老爷吩咐过我们这次赶到河洛城中是有要事处理的,带着此人岂不是拖累。” 欧阳楼瞥了那武士一眼,那武士立马恭敬的退到一旁。“此人不一般,他身上有种味道,虽然轻微,但是却很明显,那是人血的味道,看他身形虽然有些孱弱,应该是受伤所致,但是走路步伐稳实,我刚刚暗中叹他内息,奇怪的是此人却只是妙谛阶,可见他非同一般,修为可能不在你之下,看样子也不过是二十几岁,做事说话不卑不亢,一股傲气内敛,在此年纪有如此修为且如此心境之人,实数少见,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的那剑我看有些熟悉,但还是不确定,所以他一定大有来头,若是能收入我的麾下,也不枉此行。”欧阳楼的嘴角流出一丝笑意。 “少爷慧眼识人,卑职佩服!” 欧阳楼让武士给陈子默又买了一匹马,三人向着河洛城绝尘而去。 第一卷 启程 第十六章 新危复旧险 http://.biquxs.info/

在离城门不远处岔道的地方,欧阳楼抱拳向陈子默道别。 “怎么,欧阳兄不进城吗?” 欧阳楼摇着头笑了笑。“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咱们就此别过。” “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相见,欧阳兄在城中有事尽可到督守府中找我。”说完策马向着城中驰去。 “哗”的一声,欧阳楼手中的折扇被一下打开,轻摇折扇,依旧满脸微笑,看着陈子默的背影,默默的自言自语道:“一定还有机会,而且很快。” 陈子默刚到城门口,值守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他,急忙跑过来牵住了马缰。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督守大人这几天派人到处找你。” 旁边准备进城的人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他,心里想着这是什么人物,不过很快众人之中就有人认出了他。 “就是他,他就是除杀南山上妖怪的英雄。”不知谁在人群中率先喊道。 很快人群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陈子默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抱拳向着众人回礼,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很是享受。 小城中很快就传遍了英雄回来的消息,这也让有些人欢喜有些人不高兴。 到了督守府门口,孙督守和冯大人站在门口正等待着陈子默。 陈子默一跃下马,弯腰拱手道:“拜见督守大人。” 孙督守满脸慈祥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位是京城来的冯大人。” “拜见冯大人。” 冯讳双手扶住陈子默的手臂。“很好,很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卑职不才,冯大人缪赞了。” “好了,你刚回来,快回去好好休息。” “是!”陈子默快步向着府内走去,其实有时候他很讨厌这种官场上的虚礼,所以能躲就躲,也算是偷得一分清净。 一进府中,他先赶去向着孙芸的住处,看见陈子默,小芸一脸兴奋的飞扑过来抱住了陈子默。 这让陈子默反而有些措手不及,再加上他自己的身体还未恢复,一下被冲了一个踉跄。 反应过来的小芸看着一脸尴尬的陈子默,吐了吐舌头。 和小芸道完平安,又闲聊了好一会时间,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这里和他离开前还是一模一样,放下包袱,一头倒向他自己的床,摆出一个大字,美美的先睡上一觉。 日子又平平淡淡的过了一周,陈子默身上的伤早已复原,这期间除了余冰、江临亮等他们几个探望外,就是陈子默独自琢磨蓝衣人说的话,在结合父母留下的书,对于‘场’的研究修习也算有了些小成。 他也发现每当自己的心神陷入六道阵法中,自己对于‘场’的感受就多了一些,只不过那种无止境的黑暗和无休无止的痛苦感让他坚持不了多久,目前最好一次也只是带了五分钟罢了,这已经是他现在的极限。 不过提高也是显著的,身体中的‘气’也与此同时被他汇聚成了六个气旋,更让他惊喜的是甚至符箓都能破格使用红色的,虽然一天只能用一次,这也让他很满足,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招保命手段。 但是对于那他父亲留下的黑剑还有蓝衣人送的铃铛,陈子默依旧没有发现其中关窍。 期间孙督守也似有似无的问过他失踪的时候去哪里了的事,陈子默想想也是,漫山遍野的军士都未找到他,结果自己安然无恙的骑马回来了,换做是自己也会怀疑,但他自然不会把蓝衣人的事告诉孙督守,因为他还没有看明白这城中的势力?也不清楚这些势力到底想要做什么?有什么人或者势力要杀他?为什么?所以他胡诌了自己被一个采药人救起,后来被那人医治好了就急忙赶回来。 正当一天中午,他在绘制一些黄色符箓的时候,一个侍从走了进来。 “大人,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陈子默点了点头,放下笔随着侍从到了大堂。 大堂中坐着两人,一人自然是孙祁隆孙督守,而另一人便是冯讳冯大人,陈子默对于此人并不像对其他当官的人那样先天有些反感,在他自己养伤期间冯讳还派人送来很多补品,陈子默心中自是很感谢他的。 “子默啊,身上的伤好了没?”孙督守率先问候道。 “多谢督守大人挂念,身上的伤早已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这两天冯大人也常常念叨你呢!” 陈子默侧身对冯大人拱手道:“之前大人遣人送来补品,只因身上有伤,不能及时当面道谢,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无妨。”冯讳笑着摆手道:“我前几日就把你的事迹写信禀告给了善王殿下,应该不日就会有回应,小小少年,前途无量啊!” “多谢大人抬爱。” 这是凌峰也走了进来,笑着看了一眼子默后,向着二位大人道礼。 “好了,既然人到齐乐我就说正事,不久前在咱们北漠府境内发现一件宝物,陛下下旨要善王殿下把宝物请回京城,可是不知为何护送宝物的人消失在河洛城的境内,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但是不久前护送宝物的人在远郊林家村发出求救信息。”孙督守看了一眼冯讳。“今天让你们来就是要你们秘密护送他们到城中,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必须小心保密。” “是!”二人同时拱手道。 “陈子默带领六人穿便服即可赶往远郊林家村,陆凌峰带领二队所有人在路上接应,以备不时之需,这可是冯大人点的将,你们务必慎重把事办好。” 二人拱手点头后向着堂外走去。 “你的伤没事吧?”凌峰问道。 陈子默笑了笑。“没事了,我们回去准备准备,下午就出发吧!” “好!” 分开后陈子默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屋中,而是先找到了王叔,他准备让王叔和自己一起去。 王叔问道任务是什么,陈子默没有说,他想了一下后答应了一同前往,后来他去了江临亮的住处,可惜没有找到他,陈子默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江临亮去了哪里。最后他来到了余冰的住处,让他也和自己前往,余冰推说自己还有任务,就没有一起去。 这会去林家村,陈子默的心思根本不在所为的宝物之上,而是通过此事看看所有谜题环绕的三人到底各自代表的是那方势力,只可惜来了的只有王叔,不过也无妨,那就先摸清王叔还有凌峰的底。 林家村在河洛城以西的地方,骑马大约有一天的路程,由于要做到保密,陈子默就让王叔带着其余五人分开前往北门外的小树林集合。 陈子默现在在河洛城中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所以他最后骑着马 在出发路过街上很多茶馆的时候,他奇怪的发现城中多了很多异域人还有脸生的修行之人,看见陈子默经过,偶有一两个侧目看来,眼神中陈子默能敏锐的感觉到警惕之意,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他也没有过多思考。 出了北门和众人汇合后,他向着西面的林家村而去。 一路上也算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众人沿着官道快马加鞭,接近傍晚的时候下了官道走小路,小路是穿过一片密林的林荫道,虽不算宽阔,但是却很安静。 转眼天就要黑了,陈子默命众人下马,选了一片高地升起了火堆。 众人吃完干粮后,陈子默安排了守夜的班次,就让大家早早睡去。看着坐在火堆旁的王叔,陈子默想了想,走上前去盘腿坐在他身旁。 王叔看见了陈子默坐了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王叔,你认不认识咱们城的城防军中一个姓王的都尉?”陈子默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叔想了想。“咱们城防军中的凡是有职位的我差不多都知道,好像没有姓王的都尉。” “哦!”陈子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问这事干什么?” 陈子默笑着摆了摆手,站起了身。“没事,就是有个姓王的都尉说和你是好友,看来此人是骗我的。” “好友,我以前确实有一个好友和我同姓,也是都尉,不过不在城防军,而是去了善王麾下当了侍从,不过这都是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陈子默一愣,此时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嗯,知道了,我先去睡了,王叔你也早点休息吧!” 走到高地的山包后,靠着一个土堆,陈子默静静地回想着所有的事情。 想到王叔刚才说的话,陈子默第一反应是洞穴中那穿着骁麟军铠甲的那个真王都尉尸体,如果那个是王叔的好友,那么假王都尉是如何知道王叔以前的事情的?还要如果是假的王都尉,那凌峰又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从之前他自己的分析和蓝衣人说的话,他知道了那妖兽是被人故意安置在那里,但是是什么人废了如此的大的功夫做了这件事?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不得而知。 他隐约能感觉到,城中或者说自己身边有三股势力,一股应该代表的凌峰他们,一股是王叔所代表的,还有一个很隐蔽看不透,且这股势力一直暗中帮助着自己,就如在罗家庄那晚的飞刀传信,或许蓝衣人就是这个势力的一员,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凌峰和那个假的王都尉就应该是一个势力,那飞刀传信就解释通了,因为那么妖兽就有可能是他们安排的,但是那假王都尉最后的态度明显是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如果凌峰真的是和他一起的,那为什他会这样做? 山洞中的那些尸体又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蓝衣人在这一切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余冰还有江临亮和这件事会不会有关系,这一切的不得而知。 回想起那假王都尉的话,如果那些话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王叔代表的势力是福王,可是福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仿佛都是十年前父亲的死有关,所以这些势力围绕着自己,但是,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牵扯到这么多方人? 看着远处,他心知凌峰带着的大队人马此时应该就在官道和小路的岔道处,不知为何,一种寒意涌向心头。 他本不想深陷其中,简简单单的守护着亲人和自己喜欢的人,这就是他的愿望,可惜,每一步,每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在暗中逼着自己去想,一只黑手逼着他自己寻找答案。 为什么非要如此?那隐匿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何必呢? 在城中,他们刚离开城,督守府中便来了一个人。 孙督守正在堂中喝茶看书,突然一个侍从跑了进来,拿着一张名帖双手递给了督守。 他打开名帖一看,名帖差点从他的手中滑掉。 名帖上赫然写着镇西将军:欧阳楼。 福王之子怎么也来了?孙督守满脸疑问的快步走出门。 第一卷 启程 第十七章 复又危重重 http://.biquxs.info/

孙督守急急忙忙的赶到督守府门口,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手拿折扇不停的有节奏的敲着手掌,盯着大门上面的牌匾似乎在品鉴什么般看个不停,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低着头板着一张脸,脸阴沉的仿佛都要滴下水来一样,最后面是并排恭恭敬敬的站的两人,一人又瘦又高,一个虎背熊腰,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不知将军到临,下官有失远迎,望请见谅,见谅。”孙督守匆匆的走上前笑着拱手道。 欧阳楼这才缓过神,笑着用折扇点了一下孙督守。“无妨无妨,本将军这次一是奉家父之命游历,二是访友,所以来的有些唐突冒昧了。” 欧阳楼这一番话自是铺垫,也是打中了孙督守想要探查什么的心思。 “请!”孙督守心中虽然对欧阳楼的话满是疑问,但还是侧身请他们进入府中。 大堂内,侍从端上来了清茶,欧阳楼轻轻抿了两口。“清香悠长,甘苦凌冽,果真是好茶好茶。” “这是本地产的,如果将军喜欢,我送与将军一些。” 欧阳楼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荣幸荣幸,将军能喜欢是在下的荣幸也是这茶的荣幸。” 欧阳楼合起折扇,看着孙督守笑着说到:“这次我来,是因为之前我这三弟与令千金有些误会,当街出手,实在是不像话,也是我这兄长没有约束好的错,所以特带他前来给督守大人请罪。”说着转头看向坐在下座的那个公子哥,笑着说道:“还不过来!” 虽然欧阳楼依然满脸不变的笑容,可是那个公子哥明显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似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一般,带着满脸的不情愿,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抱拳拱手行了个九十度的弯腰礼。 孙督守急忙站了起来,低头拱手回到:“不敢不敢,怎敢当三公子这么大的礼,也是小女做错了,是我管教不好。” 欧阳楼也起身道:“是我这个当兄长的不好,我这里也给督守大人赔礼了!” 这一番,也是对孙督守的让步,也是给足了督守的面子,同时不漏分毫的化解了之前的误会,他心知,自己还需要眼前这个老儿。 这下孙督守更慌了。“使不得使不得,下官这么受得起将军这番礼啊。” 欧阳楼看了一眼那公子哥,他便老老实实的又退回了座位上。随后双手伸去扶起了孙督守。“督守大人不要见怪就好。” 孙督守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不敢当,不敢当。” 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看见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孙督守欲言又止。 孙督守挥了挥手。“无妨,有什么事吗?” “城中最近来了很多各地冒险者和佣兵,有几个异域来的正在闹事,我让人围住了他们,不知怎么发落他们?” 孙督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欧阳楼,而欧阳楼只是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茶。 “把他们抓起来,关几天后遣出城,以后不许他们在入城。” 侍卫拱手道:“是!”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知将军觉得下官处置的如何?” 欧阳楼这才抬起头,笑着看着孙督守:“不错,不过我怕这威不立,日后还会有麻烦吧。” “那~” 欧阳楼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这时站在下座旁的壮汉立刻心领神会,道了一声:“领命。”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欧阳楼啪的一声打开白面折扇。“之前我也说过是来访友的,不知府上一个叫陈子默的侍卫长可在?” 孙督守一愣。“他,他刚刚出城公干了,过几日才能回来。” “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啊!”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将军是如何认识此人的?” “老相识,是老相识!”说罢饮尽了杯中的茶。“督守大人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他日再来拜访。” 看着欧阳楼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孙督守也站起身来。 “还有一事,不知督守大人可知道那东西现在何处?” 孙督守一愣。“不知将军说的是何物?” “陛下要的东西!”欧阳楼轻摇折扇,折扇的风轻轻的吹动着他两鬓的发髻。 “这个,不是之前府史密报说护送宝物的队伍失踪了吗?” “哦,我一路寻来,之前发现宝物的矿场在我到之前发生了塌方,好巧的是见过宝物的工人都死了,而其他见过的人不是失踪就是疯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好了,不打扰督守大人,我告辞了,不用送!” 看着三人离开,孙督守坐在椅子上松松快快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此人果真不一般,虽一副温和的笑意,但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却把人压得喘不过来气。 最后的那有关宝物的话让他大概猜出了欧阳楼的真正来意,可是,如此隐秘的事情,陛下已经派了善王负责,那福王又是如何得知的,派欧阳楼来探查此事又是何意? 孙督守缓缓的饮了一口茶,他转念又想到欧阳楼的话,来拜访陈子默,他这么会认识欧阳楼的,很快他联想到几日前他问过掉下山崖到回到城里这期间失踪的时间去哪了,他支支吾吾不愿多说,现在想来很可能是和欧阳楼在一起,那他为什么不愿说。 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吗?他也暗叹不愧是欧阳楼,从进府以后一直句句占得先机,说话滴水不漏。 而欧阳楼自是高兴,因为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也已经达到了。 酒馆前,一众侍卫包围了三个中年人,地上还躺着几个捂着胸口满脸苦痛的侍卫。 这时候一个侍卫跑了过来。“赶快束手就擒,还有一些生机!” “有胆子就放马过来,我们倒要看看你们华洲当兵的如何?” 这时候其中一人冷笑道:“还废什么话,我们走看谁能留住我们!”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一个虎背熊腰的人拨开围着的人群,缓步走到那三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句话也不说。 “滚!”其中一个人滚字刚出口,就见这大汉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同时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那人当场跪倒在地上。 “你~你~”随后竟然便断了气。 其余两人自是大怒,出招就想着大汉袭来,可是大汉出招更是凶猛,一手一个掐住了他们的脖子,用尽一拧,那两人也断了气,一切就如此的简单轻易,如同杀鸡宰羊一般。 大汉扔下两人看了看周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周围人被大汉一扫视,人人不寒而栗,竟不自觉的都退了一大步。 大汉无奈的摇了摇头,抓起一个人,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抓出肩膀,只见他用力一扯,头便和身子分了开来,然后接着如法炮制,直到撤下了其余两人的头颅,仿佛那些不是人是面团捏的一样,这时候周围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吐了起来,恨不得把苦胆都呕了出来,这些人哪见过如此的场面。 大汉拎着三个头颅向着督守府走去。 侍卫们只能跟着这个大汉不敢妄动,而人群中江临亮静静地看着这一起,收起手中准备触发的符箓,转身离去。 督守府中,孙督守看着放在他面前的三个头颅,发起呆来,不一会,他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了一个侍卫,而这个侍卫也急忙出城,向着城外西面疾驰而去。 第二天清晨,休息好的陈子默一队人赶到了林家村。 村外一条小河流经村子,春风阵阵里,河滩旁长满野花的草地上飞舞着成群的蝴蝶,一个个背篓在不远处的田间穿梭来住。清晨的小村已经被忙碌的人们吵醒,面对村子突然到来的这些陌生人,村子里的人并没有感到奇怪,反而给人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陈子默根据密保中的指示,向着一位老汉问了村中祠堂的位置。 老汉指了指一个方向,便低头走了,连陈子默拱手道谢的时候都没转头,如同躲避瘟神一般。 “我感觉有些不对啊!”王叔凑了上来对着陈子默低声说道。 陈子默点了点头。“让大家小心。” 林家村的祠堂在村子最西面,陈子默他们穿过整个村子才来到祠堂门口,他率先推门走了进去,王叔跟在他身后,其余人在门外等着。 “有人吗?” 一个小孩子从旁边屋子跑了出来,对着陈子默说到:“你们找谁?” “请问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一群身穿铠甲的人?” 小孩子想了想突然一指他们身后。“你们说的是不是他们?” 陈子默刚转过头,就见一只站在他身后的王叔用手中的板斧一记横扫而去,他一回身,就见那个小孩子的头就这样被斧子的惯性力道带了出去,而身子还站在原地,而这小孩指着方向的那只胳膊袖子中一个袖箭暗器掉了出来。 陈子默虽然早已见惯了鲜血,而那腥味他更是熟悉的不能熟悉,但眼前的一幕他还是惊呆了,那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孩子,突然一种恶心的感觉不断的从他的胃中翻涌搅动。 门外传来弓箭破空之声,好几只嗖嗖的利箭射在陈子默身旁的木柱子上,这是门外守护的人也在这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人当场就死了,还有几人也被射伤,他们退回到了祠堂内,快速的关上了门,啪啪又是几只箭打在门板上。 “队长,我们中埋伏了!” 第一卷 启程 第十八章 举戈剑戾落 http://.biquxs.info/

“顶住门,把受伤的扶进屋子。”陈子默从那恶心的状态中很快的就缓了过来。 “大人,屋子里有人!”一个刚进屋子的士兵急忙跑出来回禀。 陈子默拔出‘赤炎’快步走进屋子。只见不大的屋子里有三个士兵被反绑在椅子上,蓬头垢面,好似死了过去。 陈子默一眼就看见他们铠甲上的图案,立马就反应过来他们就是来交接宝物的士兵。 “快,解开他们,谁有水,往他们脸上浇。” 三个士兵很快就都醒了过来,陈子默说明了身份,还有府史批文交接的印鉴。三个本就警惕的士兵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来了?”一个士兵靠在柱子旁大口的喘着气,抹着脸上的水。 “不是你们传信让洛河城派人带着印鉴来这里交接那东西的吗?”陈子默立马反问道。 “没有啊,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人下药迷晕了,然后一直被折磨拷问,根本没有传过什么信!” 突然陈子默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圈套。 “宝物还在你们手里吗?” 这时候一个士兵脱下软甲,撕开内衬,从夹层中拿出一张染着鲜血的黄色符箓,一手掐诀,口念秘咒,只见那符箓化作一团烟,他从烟中拿出了一个不大的长方檀木盒。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这个宝物交给你们,记住,一定保护好,这事事关重大。” 陈子默点了点头,把盒子放入怀中。“我们一起走。” “盒子交给你了,我们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就有我们三人给你们开路,否则都会死在这里。” 话不由分说,就见三人随手抄起木棍之类的杂物,大喊的向着门冲了过去。 陈子默还想拦住他们,王叔一把拽住了他。“这是一个士兵的光荣,他们说的对,任务重要,我们快走。” 冲出了门,只见弓箭已经停了,十几个青衣蒙面人站在门口。 “交出那东西,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三个士兵不由分说,一步冲了上前,而陈子默他们在这三人的牵制下快步向着村口跑去。 他们一路狂奔,近了,近了,眼看就要到村口了,这时那些青衣人的身影却更紧了上来,陈子默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三人用他们生命争取的时间不多了。 “队长,你们走,我们牵制他们。”话音刚落,在队伍后面的人停下了脚步,拔出各自的武器,冲了上去。 陈子默的眼眶中泪水一直的在打转,他知道现在不能这样,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切会变成如此,他本以为一切都会很简单,可是,最终只剩下王叔和他自己冲出了包围。 那些侍卫比陈子默大不了多少,但他们就这样留在了这里,而他自己却如此无能为力。 除了村子,没跑多远就和凌峰带的大部队回合了。 “你们怎么了?” “村子里有埋伏。”陈子默摊到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村子的方向。 凌峰一抬手,身后大部队中出来二三十人向着村子奔去。 “那东西带出来了吗?” “嗯。”他看了看蹲在一旁的王叔,不在多话。 进村的人很快就回禀了,村子不知为何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陈子默队伍的那些人也不见了,包括他说的那三个士兵,连尸体都没有。 凌峰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城里。” 陈子默点了点头。 赶到林间小道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因为有大部队,所以他们决定原地休息,赶夜路反而比较危险。 陈子默依旧靠在土包旁,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侍卫,他想起了和自己出城的手下,篝火依旧在,可惜人却不在了。 夜深了,困意渐渐的袭来,梦里,他走在结了冰的洛川河上,每走一步,脚下的冰就咔咔作响,裂纹在他的脚下延伸,突然随着一声巨响,冰碎了,他掉入了河中,冰冷的河水包裹着他,他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却越来越陷入河底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他突然惊醒,看了看周围,一切如旧,侍卫坐在火堆旁聊着天,其他人都在安稳的睡着。 陈子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起身向着远处准备上个厕所,可是刚进入树林,一种异样的感觉立马涌入他的心头。 他紧握腰间的剑柄,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出来吧,别躲了。”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沙沙声,一个黑影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的杀气太重了,不管你怎么隐藏都隐藏不了你的杀意。” “你比我想的厉害。” “就你一个人,你就不怕他们?”陈子默指了指身后不远处营地的侍卫们。 黑衣蒙面人冷笑了一声。“为何要怕,而且谁说我只有一个人!”话毕,营地打乱,好多黑影窜入了营地和侍卫大了起来。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出招吧!” 仓啷一声,‘赤炎’出鞘,陈子默大喝一声向着那黑衣蒙面人刺了出去,那人气定神闲,右手一挥一把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轻扫手中的剑,接住了陈子默刺出的剑,顿时陈子默一股强大的剑劲便卷住了他手中的‘赤炎’。 他急忙撤回剑气,跃起后退,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而那黑衣蒙面人依旧未动分毫,一手负于背后,一手侧身持剑,剑尖指地,脚下似有一圈气旋般,不过转瞬即逝。 陈子默暗道不好,此人仅仅这几招就显现出剑术的高超,实在难以抵挡,不过,那种感觉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 他虽没有领悟‘场’,但是通过他这一段的可以学习,对于感知的能力也掌握的有些水准。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陈子默又踏步持剑飞击,两人角斗在一起,虽然陈子默通过感知看穿了那人的剑法,可是那人剑术极其精妙,陈子默的身体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营地被袭击,凌峰和王叔立马就反应过来向着陈子默休息的地方赶去,可惜黑衣人刻意的包围着他们,让二人都自顾不暇,只能自叹多福。 “啊!”陈子默被强大的剑气弹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树上,大片树叶落下。 满口鲜血的他又站了起来,继续持剑攻击,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足够长的时间,凌峰他们就能赶来支援他自己。 “快,快,再快!”黑衣蒙面人连续喝道三个快字,可惜最后陈子默依旧被击飞出去。 “你这是何必呢!把那东西留下来,我保你安全。” ‘赤阳’本就赤红的剑身上已是鲜血斑斑,不过这不是对方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他扬天大笑,“你认为我会交给你吗?” “你自知你是打不败我的,而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倔强?” 陈子默强撑着站了起来。“谁说我打不败你,我父亲当年可以,今天我也可以!” 黑衣蒙面人一愣。“你知道我~”话还未说完,他就明白不好,中计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陈子默抹了抹嘴角的血。“刚才只是猜测,现在我知道了。”话音刚落,六道黑光四周飞去。 黑衣蒙面人摇了摇头,用剑横扫,那地面的青雾还未升起就被那人的‘气’压住无法散开。 “不愧是号称‘二十二影’。”站起来的陈子默一步一步的又走上前去。 “你还有什么招数?”蒙面黑衣人语气在被陈子默到处名号后更加的平淡。 “没有了,但是,我不会交出宝物的。” 看着陈子默坚毅的眼神,蒙面黑衣人冷笑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啊,知道打不败我还要出手,该说你是鲁莽还是自大?” “谢谢你指点我的剑术,今日我会让你明白何为勇气,为我所保护的东西而战的勇气。” “是吗?你还是不懂,我的剑,每一剑都带着我的恨,只有无限的怒才能让剑发挥到极致!既然你说你有勇气,那就让我看看你那可笑的勇气,如果今日你能接我十招我便放你而去。”说完那人持剑如鬼魅一般在陈子默的眼前消失。 浓重的剑气在四周环绕,耳边似乎都能听见那人极速的身形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第一招!”话音未落,一道剑影便刺向陈子默的左肩。 他急忙侧身规避,虽然躲开,但是身形以乱,就在这时,又一声音响起。 “第二招。” 这一剑刺入他的大腿,那人剑法极快,快到剑身抽出的时候血都未溅出。 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 一招连着一招,一招快过一招。且招招避无可避,防不及防。每一招都刺中陈子默的身体,鲜血不断的渗出。 这就是力量吗?这就是剑术的力量吗? 陈子默暗为惊叹,在祭出六道阵法时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就压制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实力在那人的面前就如蝼蚁一般渺小。 但是他没有输,他还在等待,等待那一丝机会的到来,所有的‘场’散在他自己的周围,一击必须成功。 “第十招!” “哼!”陈子默冷哼一声,他看见了,他等到了,这一击,必中之,这一剑也是为了他心中无限的愤怒,就像当年那一剑一样。 咔,黑衣蒙面人出现在陈子默的眼前,随着声响,他手中那柄普通的剑断了,一般剑身掉落在地上,此时蒙面人手中只有一半残剑指着满身是血的陈子默。 蒙面人也没有想到,这一幕,这一幕勾起了他的往事,那年,那天,也如此一般。 黑衣蒙面人颤抖的扔下手中的短剑,转身遁入黑暗之中,随后一声口哨,营地的黑衣人也尽数散去,当王叔和凌峰赶到陈子默身前时,只见到一个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出神。 这就是力量吗,如果我也有这样强到的力量,会不会就不那么无能为力?不那么悲伤的呢? 这是陈子默第一次产生对力量的痴迷,也是他经历了如此多繁杂的事中第一次感觉如此的心惊,以前不管是面临未知,或是在南山上面对那庞然巨兽,他都如此的恐惧的感觉。 陈子默深知那只是黑衣人不到三成的实力,也就是如此的能力,让陈子默束手无策,冷汗混杂着鲜血染透了衣裳。 剑法,剑意,剑术,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闪过,顿悟了,他摸到了那剑中的意味,似手中的剑也在召唤着他。 “你没事吧?” 凌峰的声音打破了陈子默的顿悟,他收起了剑,转头笑着看向众人。“那东西还在,我也没事。” 可是话音刚落,陈子默就从其他人的眼神中看见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又抬起手臂看了看,鲜血让他的衣服完全变了颜色,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多么疼痛。 “或许这也是那人力量吧。”陈子默只能这么想着。 夜,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一切仿佛都为发生,河洛城中依旧灯火通明,买醉归家的人三三两两,时不时的吆喝两句,惹来两声臭骂,孙督守和冯大人喝着茶聊着天,而孙芸,坐在闺阁窗前,看着夜空中出着神,想着那个他。 第一卷 启程 第十九章 萧索倍杀机 http://.biquxs.info/

营地又恢复了平静,凌峰加派了人手巡逻,把受伤的让人医治,陈子默回到了土包后靠着,看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发着呆。 “他为什么会要抢这件宝物?有人指使还是什么?那林家村里的人会不会也和他有关?”这般思索让陈子默越来越理不清头绪。 这时王叔做到了他的身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刚才的战斗中我也约莫猜出了和你打斗的是谁,你能在他手底下活下来也算是侥幸。” 陈子默没有转头。“王叔,你说他为什么要抢这宝物?我们护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出城前听说了这件宝物的事情,听说这件宝物乃天地孕育而生,及天地之气于内敛,可摄他人心魂,也可破除自身心中魔念,我想余冰也是应为这一点才来抢此物,他是个剑痴,一生只为追求武道巅峰,他的剑术只差一步就可登入剑道,可惜当年和你父亲的一站,心中种下魔念,导致剑术这么多年来没有精进,所以年纪轻轻便常常以酒消愁,可惜了这大好的年纪。” “原来如此,那~” “他是个可怜人,但也是个可恨人,抢夺宝物便是死罪,你对他不要生出那不应有的怜悯,我和你之前就说过,这城中风云诡谲,不可掉以轻心。” 陈子默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你可知这妖兽为何出现,那便是人特意安排的,如今南山上除了你们三人,无一人活着回来,那可是城防军二分之一的军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子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妖兽就是为了消减城防军的实力,难道,难道,有人要攻击河洛城,不会的,不会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如果不是攻击河洛城,而是为了你怀中的那件宝物呢?”王叔说着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余冰他一手导演的这一切。” 王叔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开了,独留陈子默一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城中近几日也是大乱,大量异域的人还有很多来路不明的人在城中越聚越多,导致城内治安也是越来越差,虽然孙督守颁布了临时的命令开始驱赶并半封闭河洛,但是效果并不大,大量的佣兵团、冒险者等在城外驻扎,甚至其中还有很多山贼以及被通缉的逃犯身影,而且他也接到密保这些人在秘密集会,似乎谋划着什么。 多年的经历让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近几日就要到城中的宝物,也许这些人都是冲着宝物而来,可是有关宝物的事情都是机密,甚至是宝物本身,这些人是如何得知的? 一定有人搞鬼! 城外,看着天边渐渐亮起的鱼肚白般的天光,但是周围依旧是灰茫茫的一片,凌峰静静的靠在树下。 “你安排的这一手闹剧很精彩啊!”王叔的声音从树后响起。 陆凌峰冷冷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老狐狸。” “你很厉害啊,那村里的人是你派出的吧!” 陆凌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你还知道多少?” “那南山上妖兽也是督守安排你放出来的吧,我想你们也是为了这个宝物,可惜没有想到失控了,酿成了灾祸。” “你比我想的知道的更多。” “我还知道你就是督守的狗,说不定哪天他的野心也会把你给吞噬了。” 陆凌峰走向王叔,经过他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好好的跟着你的福王混,但是知道的多却不一定会命长。” 正午时分,焦头烂额的孙督守见到了陈子默和陆凌峰两人复命而归,得知宝物无恙他舒了一口气,得知路上情况,也万万没想到余冰会是第一个劫宝之人,但现在也很无奈,此时余冰也已经失踪,如果发下海捕文书,那就等于透露了宝物的事情。 “此时只能按下日后再说,凌峰,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些事要和子默说。” 陆凌峰退下后,孙督守看了看陈子默手中的木盒子,想了想说道:“这宝物暂时放在你这,我会安排一个假的宝物放到城防军营,真的你放在书楼,由你保管安全,大概一周后善王殿下排除的队伍就会到城中,到时一切都好办了,你可知道此事重大,一定要万分小心!” 陈子默点了点头。 “回去休息吧,这几日就不要出府了,明天府中有大事。”孙督守扶着额头摆了摆手。 陈子默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而孙督守看着陈子默的背影抿了一口茶。 城外,冒险者的临时营地,顶顶帐篷矗立的远处,一顶大帐篷中,六七人站在桌子前商讨着事情,这时一个人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江临亮,你的情报准确吗?” 来的人走到了桌子前,笑着对诸人说道:“各位请相信我,宝物已经进城,而且就在城防营中,这次就需要诸位的通力合作,攻下河洛城后各取所需。” “好,很好。”这时一个带着兜帽的异域法师兴奋的说道。 “时间就定在明日督守千金的订婚宴上,所以明天还需要各位在城中和城周村庄多制造一些混乱。”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陈子默中午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便驾着马车出城奔向陈家村,因为这几天城周不安宁,陈子默决定把他爷爷奶奶接到城中书店中住一阵。 安排好后天色已经渐晚,他回到了督守府中,一道门口便看见仆从张灯结彩,他拉住管家问道:“这是有什么大事吗?” “大人不知?今晚是小姐和凌峰大人的订婚宴,城中有名望的大户人家都到了。” “小芸和凌峰!”陈子默呆呆的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昨天孙督守说的话,他喃喃道:“原来如此,是这样的结果。” 夜晚,督守府中热闹非凡,既有善王殿下的特使冯大人做见证,又有福王殿下的两位公子出席,可谓之牌面十足。 陈子默坐在书楼前的台阶上,他遣走了其他所有看守的侍卫,让他们去订婚宴了,只留他自己看守宝物,他很想去看看,但是不知为何,却又不敢去看。 “是啊,凌峰那家伙确实很厉害,也很有前途,比自己好太多了,不对,自己只是一介废人,连自己的生计都安定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和凌峰比呢?” 他现在很想喝酒,不知何时,他也迷恋上了那杯中的辛辣之物,陈子默低着头用脚随意的在地上划弄着,手中端着庭院摆放的茶水。 “如果此时余冰在,或许还能讨上口酒喝,至少会比那宴席上的酒好。”陈子默说着叹了一口气。 “你再找此物吗?”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嗡啪一声向着陈子默的面门打来。陈子默用气聚在手上,一把稳稳的抓住了那物,虽然他现在对于‘场’已经有些所成,但是下意识还是聚‘气’攻防。 陈子默没有看来人,而是看向手中的东西,是一个银色的小酒壶,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而后看向站在庭院正中的黑衣人。“余冰,还是你的酒好。” “水,越喝越冷,酒,越喝越暖,我看你需要暖一暖。” “你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拿酒给我喝的吧,我想,你还是惦记我身后楼中的宝物。” 余冰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眼前的摆着大字靠在台阶上的少年不停的喝着壶中的酒,一柄赤红色的剑插在地上。“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不怕,因为我知你不会。” “为何不会?” “你未胜我。” 余冰扬天大笑,青丝散落。“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你杀我轻而易举,但,你依旧胜不了我?” “我既能杀你又为何胜不了你?” “你不懂手中的剑!” 陈子默的话重重的敲在余冰的心尖,一样的话,甚至是一样的语气,与当年如出一辙,这些年,他心中的执念已经如同那酒一般发酵,只不过这酒,是一坛苦酒,一坛无人可知的苦酒。 “我不懂剑,我不懂剑,你六岁学剑,每天挥剑八百下,早已挥断了妄念,如今练剑已有二十八载,我不懂剑,为何你们都说我不懂剑。” 带有怒气的余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却未发现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酒香,那其实就是陈子默散出的‘场’。 “每天,每时,每刻,那一场决斗的每一剑都在我心中不断的重复。”说着,余冰的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他背对着陈子默,向着苍天怒吼道:“出剑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为了那一剑,我足足磨砺了十多年。” 说罢,周围的杀意顿起,余冰猛一转身,手中一柄利剑出鞘。“那我今天就真正领教一下你的剑法。” 仓啷一声,寒光闪动,一柄利剑向着陈子默的面门刺去,这一剑带着十足的杀气,陈子默扔下酒壶一个后翻,同时脚尖轻踢剑佩,那插在地上的赤炎被带起,身形落稳后右手一抓,那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脚步弓起,一剑刺出,正对余冰刺来的那一剑,顿时两剑剑尖相对,周围剑气顿时乍起,余冰身后的庭院中的树拦腰斩断,而陈子默背后书楼的木窗和木门被剑气直接击碎。 余冰心里暗自惊叹,虽说自己未用全力,看是短短两天,没有想到陈子默的剑术竟然又如此的精进。 而陈子默心有醉意,他只是凭着心境带着醉意刺出的这一剑,并未想到有如此威力。 “很好,很好,多少年了,我竟然能又见到如此的剑术奇才,假以时日,你的剑术必无与伦比,可是,这宝物我势在必得。”他虽然不明白陈子默的剑法为何如此精进大涨,但此刻以无意与陈子默缠斗,说完,他左脚一踏,竟然收力跃起,而毫无准备的陈子默来不及收力,剑劲使他飞入了庭院,而余冰则跃入书楼之中。 当陈子默大步赶到书楼中时,余冰手中已经拿着拿着那个木盒子。 “放下那个木盒子。”陈子默举起剑指着余冰。 余冰冷笑一声,咔的打开了盒子。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与此同时,宴席之上,众人醉酒酣畅,不知谁喊了一声。“城防营着火了。” 众人这才看去,只见火光冲天,漆黑的夜空也被映红。 “报,放火之人已经冲出城去,城防军死伤惨重。”一个侍卫满脸黢黑的跑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冯讳大声的呵问着。 “因为,因为军用物资不知道何时被人全部调了包。” 孙督守看着侍卫。“看守军资的人呢?” “大人,物资上的封条都是完整的,卑职认为是运送途中调包的。” 冯讳冷冷的看着那个说话的军士。“何人负责核查的?” “是陈子默大人。” 冯讳抬眼扫视周围。“他人呢?” 孙督守拱手道:“在书楼看守那物。” “你们赶紧组织救火,剩下的侍卫和我去书楼。”冯讳怒气冲冲的向着书楼走去。 书楼中,二人都盯着那个木盒子愣在原地,谁也没有想到里面竟然是空的。 突然余冰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们都被耍了,所有人费劲心机抢的只是一个空盒子,终归还是中了计,即把宝物拿走,又把所有的矛头都引到了城中,结果到都头来都成了棋子,好一个一石二鸟,好一个一箭双雕。” 陈子默看着眼前状如疯癫的余冰,自己也不知所措。“剑,与使用他的人一样,沉入某种情绪之中,它就会发挥不一样的力量,但是,不管是何种情绪,最终都会成为束缚,放下你的愤怒,才能突破。” 说着,而远处那熊熊的火光让陈子默一震,心中暗道:“不好,是城防营着火了。” 当他在转头时,那书楼中哪还有余冰,只留下一个空木盒子躺在地上。 这时,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为首先进来的便是冯讳。 “陈侍卫长,宝物呢?” 陈子默收起剑,拱手道:“是卑职护卫不当,被,被~” 冯讳看着那地上的盒子,随后重重一挥衣袖。“陈子默玩呼懈怠,饮酒误事,先压入监牢,等查明后在做定夺。” 话必,四个侍卫便一把按住了陈子默,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命令全城戒严,给我搜捕贼人,哪怕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冯讳满是怒气的声音让众人皆是一颤。 那一夜,注定是混乱的一夜,因为城中戒严,参加宴席的宾客都没有出府,索性督守府客房还是很多的。 马蹄声,脚步声,让很多都已经入眠的人又惊醒,最终受伤的贼人还是逃到了城外的营地,搜查的人也与城外聚集的冒险者、异域的佣兵等起了冲突,搜查的士兵死伤惨重,甚至到最后这些人包围了城市,准备占领河洛城。 凌晨,第一波进攻开始了,虽然城外的人数远比仅剩的守卫多上数倍,可是毕竟的乌合之众,各自为政,攻击很零散,守卫占据地理优势,打退了他们,可这也是短暂的。 天阴的仿佛如同要塌下来一般,空气中只有焦躁不安的味道,那还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如胶一般黏在身上,黏糊糊的。 坐在监牢中的陈子默坐在床上面对这墙壁,背对着牢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墙,此刻他的心就如一块抹布一般,仿佛最后的一丝的水也要被扭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第一卷 启程 第二十章 不似少年意(一) http://.biquxs.info/

轰隆隆的声音终于在天亮时分在城中炸响,因为不久前冯讳组织了一波突围,一队人带着他的亲笔去最近的城市调遣士兵了,这也让城外的人再也坐不住了,阵术士加速完成了阵法,三四个火球砸向了城市,虽然守卫的术士也展开阵术对抗,可是还是有三个火球在城中炸开。 无数的平民死伤,街道上乱作成一团,陈子默也是一震,他透过监窗极目远眺,可是只能看到城市上空飘荡的黑烟,而那方向让他心中充满的不安。火球点燃了城市,如同点燃了一个等待燃烧的火盆一般。 这时候一把飞刀从监牢走廊的木栅栏射了进来,打在了陈子默的脚边,陈子默一转头,只见一个黑影闪过,在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陈子默打开飞刀后的纸条。 “书店被毁,无一幸免。” 拿着纸条的手不停的颤抖,他的爷爷奶奶还在书店中,无一幸免,无一幸免,他多希望这是假的,多希望这也是别人骗他的,就如他以往受到的欺骗一般。 这时他最后的希望啊,陈子默的眼角有些湿润,仿佛有泪水,可是一点也无法流下,没了小芸,没了亲人,没了一切,这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开始变成黑白。 心中的冷,心中的痛,一种恶心感让他的胃产生了痉挛。 黑暗之中,黑暗的意志之中,无数漆黑的树木开始生长,而那漆黑之影开始在陈子默的身上显现。 他伸出了手,漆黑之影如同血管一般遍布其上,督守府中他屋里桌子上的一张符箓泛起了光芒,一柄赤红色的剑在光芒中一点一点显现,直到它全部出现的一刻,一阵嗡鸣破空飞出,赤剑穿过监牢的墙壁落入陈子默的手中,而墙壁也在剑穿过的那一刻变得破碎,一点点化为了沙尘。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去书店。 天光亮起的时候,城门最终被一颗火球砸开,所有的守卫汇合在城门后,凌峰站在最前面,他身旁站着的便是孙芸,而仅有数十丈外,就是比他们多数倍的人,在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带领下和凌峰对峙着。 “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面具人冷笑的说道。 “大胆贼人,你们的下场一定会惨烈无比,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凌峰大声的喝到。 “可惜你们是看不到了。”说完面具人一挥手,他身后人群中的阵术士们又开始操纵阵术,硕大的火球在空中逐渐成型。 就在这时,凌峰他们的脚下升起了薄薄的青雾。 “你们看!”不知谁喊了一声。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城中突然升起了青雾。“子默,是子默哥哥。”孙芸立马反应了过来。 很快雾气包裹住了整个城市,在青雾的力量下,本来即将成型的火球尽然被压的越来越小。 “少主。” 站在远处的欧阳楼一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本来他就不在乎这些乌合之众,他想走随时都可以突出城去,可是眼前的一切让经历了对此沙场的他也不免震惊。 “这是多么恐怖惊人的‘气’,尽然能包裹住整个城市,是他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帮忙?” 而隐匿于城中的余冰更是吃惊不已,他熟悉陈子默的‘气’,这没有错,包裹着城市的雾中全是那人的‘气’,这甚至就是他自己都难以达到。 “他到底还有多少潜力!” 只是众人不知,其实这并不是‘气’,而是‘场’的力量。 “谁?”面具人大喝一声。 很快倒下的城门处凝结了一团青雾,青雾散开后,凭空多出了一个人,一个手持赤剑满眼通红的人,漆黑之气让此人如果地狱刚爬出的厉鬼一般。 “装神弄鬼!”说着那个面具人随手又是三道符箓化为火球砸向那人,没想到那人竟然避也不避,火球掀起滚滚浓雾,又将战场陷入了尘埃之中。 尘埃落尽,却见那人衣裤尽数燎的满是破洞,点点火星仍旧在他身上燃烧。 此时即便是愣子也看的出此人的异常,更何况是站在战场上的众人。 “火球,谁放的?”他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众人还未明显感觉到什么,而离陈子默最近的面具人早已开始颤抖,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仅仅只是对视,面具人就如同坠入冰窟一般,蔑视,对于一切的蔑视,他此刻感觉自己如同蝼蚁一般无二。 “是你~放的火球?”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嘶哑,冰冷,毫无生气,如同从深渊爬出的恶鬼,追命的幽魂,晃动的雾气不断的摇曳,无风自动,低着绝望的气息,再也忍受不住的面具人大喊了一声几枚飞镖从袖口飞出,同时转身就跑,他此刻只想着离这个恶魔一般的人越远越好。 可是还没有走出几步,眼前一黑,耳边只传来嗡的一声,众人只见到面具人的头掉在了地上,而身体竟然还向后跑了几步,不过很快就一个前倾倒在地上,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碰尘土,连血迹都没有。 没有人看见他挥动手中的剑,甚是都没有看到他移动,不管是凌峰一边的还是城外一边的都愣住了。 “这,这是人吗?”欧阳楼旁边的人小声的道。 欧阳楼眯着眼紧紧的盯着站在中间如同鬼怪一般的陈子默,暗暗震惊,如此实力,在他自小就在沙场上见惯了强者之中,怕是不超过五人。 “放箭?”城外的人大喊了一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很快无数的箭向着陈子默射来。 他内心就像树一样,树越是向往高处的光亮,它的根就越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的深处,直到蔓延到最深邃的地方。 陈子默依旧没有移动一步,无数的漆黑树木拔地而起,尖锐的树枝刺破土壤,那些利箭在这些古怪的树木之前如泥搭土砌一般。 有些流箭射入守卫一边,有些甚是射向了远处的欧阳楼,欧阳楼哗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然后一挥,那些箭便无力的掉在了他面前。 就在这一刹那,一只箭从凌峰这边射了出来,直奔陈子默的后背,眼看就要射中,而一心沉浸在愤怒之中的他并未发觉,随着耳边传来一声:“小心!” 陈子默转头一看,一个黑影倒向了自己,他一把扶住了那个人,竟然是孙芸,此时孙芸的胸口插着一只利箭。 “小芸,小芸!”满手是血的陈子默从愤怒中惊醒。 孙芸艰难的咧着嘴冲着他笑了一下,鲜血中她的嘴角中流了出来。就在孙芸倒下的时候,欧阳楼也跳入了其中,一折扇将那个放暗箭的人打飞了出去,当场便死了。 “该死,你们都该死!卑鄙只是你们这些弱者的伎俩,而为之付出的代价就是灰飞烟灭。” 疯狂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意识,如此,他甘愿堕入黑暗的深渊,将一切化为乌有。 雾气随着他每一个字节的音调变化也开始躁动,磅礴的雾气化成了一条巨龙,无声的嘶吼着,每一个站在青雾之中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凌冽的寒气,这是一种不属于盛夏的寒冷,这是一种比寒冬更刺骨的寒意。 巨龙向着城外那些惊恐的人群中冲了过去,他们开始四散的逃跑。而那青雾汇聚而成的巨龙如同死神一般追踪着每一个逃跑的人,每一个接触过那巨龙的人都瞬间都变成了冰雕,而巨龙之头站着一个令人畏惧的身影。 转眼间城外就有无数做冰雕矗立在那里。 “这小子不会杀急眼了连我们都杀吧!少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欧阳楼静静地看着那恢弘的巨龙,仿佛没有听见任何话,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 而就在此时,城外四散逃开的人群中一条火光直冲上天,乌云也被火光震开了一条裂缝,打的剧烈的晃动,一条无二的火龙骤然升起,而那火龙上也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灰衣套着一个破烂皮甲的人,脸上带着一副银白色的恐怖面具。 两人就在战场之中对峙着,炽热的火龙将周围的大地都烤着龟裂开来,周围空气仿佛也在被灼烧,火龙嘶吼着,咆哮着。 “太好了,太好了,这趟河洛之行太棒了。”欧阳楼如癫如痴,一改温文尔雅,而是一派疯状。 身旁的侍卫自知自家少主的脾性,少主不爱钱财珍宝,不爱权利美人,唯独对力量的向往是无人可及的执念。 欧阳楼开心的不断用折扇敲着手,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将怀中一块木头饰物捏碎,一团青光包裹住了他和身后的侍从,随后用折扇一点侍从。 “走,我们换个地方看。” 而战场之上,凌峰早就抱着小芸退了开来,他深知子默的性格,所以本来今天出现的悲剧他就准备按下,等一切平息之后再和子默说,却不知怎么走了消息,而如今,那种力量他自然知道自己是插不上手,只能带着人先退开战场,把这里留给子默。 “那火球~是你放的吗?” 那灰衣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陈子默一挥手,大喝道:“那就滚!” 而那人却摇了摇头,反而踩着火龙头更上前一步,脚下划出蓝色的“气”痕,同时四道黑色符箓护在他身侧。 突然陈子默开始颤抖起来,强大的痛苦让他一下单膝跪了下来,而右手死死撑在龙头上,左右捂着眼,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即将步入极限。 就在这时却猛然一抬头看着那人,原本捂住眼睛的右手一指那人。“我不想杀你,走开!” 只见此时陈子默耳朵、嘴里和鼻子不断的淌着暗红血,右眼已经变成了如墨一般漆黑,完全看不出瞳孔,而左眼也已比布满血丝,但至少还能看的出是人的眼睛。 这是,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在陈子默的耳中显得是那么的刺耳,面具深深隐藏的他的表情。“不错,看来你已经感知到我是谁了?” “这事和你如果没有关系,就立马走开,蓝先生。”陈子默强撑着又站了起来,此时脖颈已经布满青筋,黑色的痕迹一点点的沿着向上而爬。 “不错,不错,是比我相信中的有进步,看你的样子很痛苦吧,很难受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很不错吧!” 这一句如同在陈子默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暴怒的陈子默驾驭青雾所化之龙一个猛冲而去,而那火龙一跃升空。扑空了陈子默有追上天空,两条龙再次缠斗在一起。 “我要杀了你!”陈子默嘶吼着,嘴角的鲜血划入云雾之中。 蓝先生依旧在咆哮道:“当你经过最深邃的悲伤,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这个世界也由此而生,因此而灭。”一道火链条从蓝先生手中升起,死死的锁住了那条青龙。 青龙不甘的扭动着,愤怒的嘶吼着,如同此时的陈子默一样,红链灼烧着那青龙。 嘶喊声,呻吟声,哀嚎声不绝于耳,为何我没干过坏事,却是如此结局,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为何连父母的死亡真相都不配知晓,为何我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的离去,为何,为何。 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充满了他的内心,仿佛跌入粘稠的浆糊中一般,不,我不想这样,不,我不要这样。 如果力量还不够,如果绝望还不够,那他愿坠入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那怕最后灰飞烟灭。 黑色的如蚯蚓一般蠕动的痕迹瞬间布满了他的脸庞,同时一层黑色的雾也如同铠甲一般一点点罩住了那条本来垂死挣扎的青龙,红链在黑色如铠甲的雾气下发出滋滋之声,如同侵入了酸液中一般。 蓝先生一皱眉,那种感受他第一次从心底升起,那是一种恐惧,一种面临未知的如海一般袭来的恐惧感,随之他手中又生出三条火链,锁了过去,而那黑色的巨龙随着一声咆哮,冲破锁链,直冲向蓝先生。 蓝先生一跃而起,离开了火龙,而那火龙被黑龙缠绕绞住,很快那火龙就被生生的绞杀。 就在这时,天地变色,万物在震撼,大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陈子默转头看去,只见蓝先生站在远处,只见他披头散发,仰天大笑。 “痛快,痛快!”说罢,双手报天,顿时风起云涌,无数道看不清的符箓从他身上飞散漫天,那符箓散着红光。“蝼蚁苍生,当为之与我而用。灭!” 一声灭字震破苍穹,只见地面顿时哀嚎骤起,原来随着符箓的红光亮起,那攻城之人就倒地一个,随之一道血光也一飞冲天,无数道赤红的符箓仿佛要把天空都要染红一般。 第一卷 启程 第二十一章 不似少年意(二) http://.biquxs.info/

顷刻间,城外尸横遍野,而天如同被火烧着一般。 “去!”漫天的符箓化为赤红血光,如针芒一般向着那黑龙击去,就见那黑色的外甲一点点的破烂,一点点的脱落,无数的红光如同细雨一般,不断的攻击者那条黑龙,如同蚀骨之蚁一般那黑龙很快便荡然无存。 黑龙散去,随之而现行的便是陈子默,漫天赤色的细雨任就追击着他,陈子默怒吼一声,黑气却随之散去,只见他手持那剑,以黑气为障,直刺而去,骤然寒光四散,天光乍现,滚滚气浪摧枯拉朽。 脱力的陈子默被生生击落,跌了树林之中,而蓝先生冷笑一声,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急忙捂住嘴,这是不知何处,那之前买给陈子默书籍的那个异域人窜了出来,架着摇摇欲坠的蓝先生化作一道灰光消失在河洛上空。 风云过后,一切重归平静,一道夕阳照在残破的河洛城。大战结束,城中仅剩的将士收拾着残局,晚风吹过,空气中依旧留着难以散去的血腥之味, 转过两天后的夜晚,欢庆的人们高声歌唱,美丽的烟花照亮了夜空,这是那些城中富人们举办的,他们本应是城破后最大的受害者,却也是现在最开心的人。 五彩的烟花如同即将到来的初夏花朵一样,城中人们醉酒歌唱,而在远处的废墟上,一个落寞的身影坐在一个已被烧成黑炭的斜倒在地上的木梁上,看着漫天的烟花独自喝着酒坛中的酒。 “陈兄,收了如此重的伤,怎么还一个人喝啊?” 陈子默没有回头,那苍白的面孔被火光找的及其显眼,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声音低沉沙哑。“欧阳兄怎么到这来了?” 一袭白衣的欧阳楼在黑夜中极其的显眼,他走上前去,站在陈子默身侧。“看你挺孤独的,陪你喝喝酒。” “孤独,我孤独吗?什么是孤独?”陈子默的声音显得极其的暗淡,如同这漆黑的夜晚一般。 “什么是最孤独,漫天的烟火因你而绽放,他们都在看烟火,终无人想起你。” 陈子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他的心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仿佛被摘去了一般,满眼都是无边的绝望。 欧阳楼也很识相,拿出了一块玉牌放在他的旁边。“这是我的令牌,有空路过我那里,好酒好肉管够。” “一定会的,到时候你要好好陪我喝一场。”陈子默淡淡的笑了笑,却又显得那么的惨然。 “我酒量不好,最多三两,不过,到时候一定舍命相陪。”说完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孙芸已经没有事了,只不过他的父亲被免去职务召回京城,河洛城的事务暂时由陆凌峰接管。” 陈子默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做声。欧阳楼走了好远,那个壮汉侍卫才走了上来。“少爷,那令牌是老爷给你的,你怎么给了他。” “有何不可?”欧阳楼用手中的折扇拍着手,眼中却是有些得意。 “他这一战虽然卑职是自愧不如,或者说那简直不是战斗,而是神斗,蔑视的苍生的激战,不过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卑职怕他或许只是昙花一现,辜负了少爷的信任啊!” 欧阳楼又转身看了一眼那在月光下显得无尽孤独的背影,拍着壮汉的肩膀笑了笑。“莫再他燃烧自己的时候,感叹他或许要燃尽,如有他帮我,可顶得上千军万马。” 看着不远处城中的万家灯火,陈子默本来无感的心突然又有些疼,他只想成为一个简单的人,如今命运却如此这般的玩弄于他,消失了,都消失了,这城市属于他的心地一点地方都消失了,或许这就是宿命。 而他想做的,就是看清这命中所不让他看到的东西。也就在此刻他打定主意离开这里,去寻找父母的尸骨和当年的事情。 清晨,河洛城还是如以往那般平静,领城的部队依旧在打扫着剩下的残局,那一座座破败的房屋似乎诉说着那日的战况的多么的恐怖,多么的惊心动魄,而这座城市唯一多出来的,是至今仍旧矗立在城外的数千冰人,坚硬如铁,牢牢的粘在地上,仿佛警告着那些敌人,而那些冰人也如陈子默的内心一样,冷。 是的,人的心总会越来越硬。 欧阳楼他们清起就离开了,同时离开的还有冯讳一行人,他们也要带着孙督守赶回京城。陈子默站在城头上,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去,督守府中王叔和江临亮也不知所踪,余冰更是下落不明,空空荡荡的房间,正如他空荡冰冷的心。 处理完事务的陆凌峰见陈子默走了进来,赶忙笑着迎了上去。 “子默,你没事吧,你家里的事,其实我~” 陆凌峰的话还未说完,陈子默就打断道:“小芸如何了?” “小芸已经醒了,伤势也无大碍,你!”凌峰顿了一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子默也顿了顿。“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里?”凌峰急忙问道。 “我准备和我父亲还有陆伯伯当年一样,去他们待过的军营看看。” 凌峰一脸吃惊的看着他。“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再想想,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若愿意从军,城中城防军也缺人,实在不行我看欧阳楼将军也有意招揽你,你去他那也有一个好前程,可你要去那骁麟军实在是不妥啊。”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想看看父亲母亲当年走过的路。” 凌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既然想好了,我也多说无意,我以河洛城代督守的名义为你写一份信,你带上吧,骁麟军招兵也要大后年入秋,这段时间你还住在府中,到时候我和小芸的婚礼还需要你帮忙呢!” 陈子默摇了摇头。“我明天就要走了,这段时间我想去游历一番,你和小芸的婚礼我怕是赶不上了,这东西就送给你们,算是我的心意。”说完,陈子默从怀中掏出了五枚火符,此物凌峰自是认得,这是陈子默母亲的遗物,他常常带在身上。 “这礼物太贵重,这是伯母留下的,你还是好好收起来吧。”凌峰赶紧把礼物推了回去。 “人都没了,要这念想又有何用,小芸那边我就不去打扰了,你替我说一声就行。”陈子默把火符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凌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枚金牌。“这时冯大人让我给你的,他先走了,他让我转达对你的歉意,这令牌也是善王殿下的意思。” “谢谢!”突然,陈子默又抬头看着陆凌峰问道:“凌峰,你觉得这个江湖到底是什么?” 凌峰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子默会突然这么问,但是还说道:“有人的地方就叫做江湖,你我生来就在这江湖之中,也注定逃不开这浮浮沉沉,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啊。”凌峰还欲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兄弟,你我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聚,这天高水长,江湖路远,这一战,我也知晓你力量深厚,甚至让我妒忌,但这世道凶险,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陈子默点头笑了笑。“放心吧,这条路是我选的,我自然脚下有数,好好照顾小芸,你我后会有期。” 看着陈子默离开的背影,凌峰的心也有了些悲伤,喃喃自语道:“兄弟,你可知道有时候能选择比那不能选择更苦,罢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第二日,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黄历上写着:宜远行、访友,忌婚娶、沐浴。 陈子默就这样走了,他一个人独自的离开了河洛城,离开了这个令他悲伤的地方,带走了属于他自己的最后一丝痕迹,就如他从未来过一般。再城外的他很想转身在看向这座城市,或许小芸还在城头看着他,或许他的家人还等着他回家,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转身。 不久之后,随着陈子默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座名为销金客的酒楼,突如其来的大火让整座华丽的建筑化为灰烬,而销金客里的人也不知所踪。 皇城之中,藏书阁里年轻的皇帝拿着一本书在细细的品读,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小声道:“陛下,那城里的安插的人大都不知所踪了,而今只剩一人,您看!” 皇帝合起了书,抬头看了看。“就先让那一人接任空出来的督守之位,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和朕下这盘棋,还有,善王和福王上书嘉奖有功之人的名单里都有一个叫陈子默的人,此人有些意思,能让这两个老家伙都如此看中,不简单,便破格封他一个没有封地没有俸禄的虚侯吧,也恶心恶心那两个家伙。” 河洛城一战很快传遍了江湖,陈子默的名字也随之传遍,有人说他是不世出的剑术天才,有人说他是高人弟子也是阵术大师,而那城外矗立的数千冰人便是他传奇的见证,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也是一个失去所有的伤心人。 世人不知曾近拥有的东西被拿走,并不代表就会回到原本没有那种东西的时候,在他没有在转身看向河洛城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也如那冰人一般,彻底冻住了。 数月后,南山镇发生了一场地动,有人在老庙地底发现一具尸体,村民立马报告了当地的府衙,而府衙来人暗中接走了那具尸身,并把此事强压下来,对外只说是乞讨之人死于地动之中。 那尸体在府衙之中没过几天就草草焚毁,期间只有府衙管事的知县看过,且在停尸房中待了许久。 “原来如此!”知县默默笑道。 没有多少人看过这具尸体,而看过的人中唯有他识得此人。 “陈子默!” 而如若陈子默也在当场,想必除了吃惊自己的怎么会躺在床上变成一具尸体外,更会惊讶这位知县竟然就是江临亮。 多年后,后人提起这里的故事,本谓终焉,实,然为开始。 附卷 这个江湖究竟是什么样的,余冰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陆凌峰说:“人在江湖,生不由己。” 但至少要去看一番,才能知晓它的真面目,这条江湖路凶险重重,危机四伏,周围暗中窥视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他真的能知晓当年的真相吗?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