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三国》


 第1章 乳虎出林

    “响公子，响公子……”迷迷糊糊之间，李响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试图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然而，身体的酸痛让他难以动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


    尤其是头部，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撕裂开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毫无力气可言。就在他即将重新躺下的时候，一只坚定有力且温暖的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部。这只手小心翼翼地将他缓缓移动到靠墙的位置，紧接着，另一只手迅速拿起一个蒲团，轻轻地放在他的背后，好让他能够倚靠着坐稳。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李响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他看到一个身着古装的壮汉正蹲在自己身旁，浓眉大眼间流露出满满的焦虑。那壮汉的一头长发整齐地盘在头顶上，然后用一根精心打磨过的木棍固定住。青色的汉服包裹之下，他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肌肉高高隆起，似乎随时都可能撑破衣服。


    李响略微侧了侧头，目光在周围快速扫了一圈后，便将周遭环境尽收眼底。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面积大概只有十几平方米的简陋茅草屋里，屋子正对着大门的那堵墙边竟然矗立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古妆人形雕像，而雕像旁边则刻着四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土地星君”。再往前看去，可以看到屋子前方摆放着一张小巧玲珑的案几，案几上面摆放着几只颜色黝黑的陶碗，碗里面盛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瓜果。从这些物品推断出，这里应该是一座破旧不堪的土地庙。


    “嘀嗒，嘀嗒......”这声音清脆而有节奏，仿佛大自然的钟表一刻不停。雨水顺着屋顶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茅草缝隙，缓缓地滴落下来。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目标，径直流向了屋内的案几旁边。


    起初，只是几滴雨点偶尔落下，但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变成了一场倾盆大雨。这些雨滴像是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不断地从屋顶坠落，然后在屋中间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水塘中的水清澈透明，倒映着周围的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塘的面积也在逐渐扩大。它像是一面镜子，映照着屋内的简陋陈设和破旧墙壁。每一滴雨水都带着一种宁静和安详的气息，让人心情愉悦起来。然而，这场雨也夹杂着一丝凉意，提醒着人们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突然间，幽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芒，紧随其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隆……\" 一声惊雷在半空中炸裂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响的头部猛地剧痛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像是被塞进了无数颗炸弹，瞬间爆炸开来。


    在这剧烈的头痛中，李响开始断断续续地接收到一些奇怪的信息，这些信息就像电影回放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渐渐地，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二十一世纪中期华夏国中科院的一名研究员，主要研究的方向是\"量子引力对时空的扭曲量化分析\"。


    他们庞大的研究团队精英云集，拥有数百名世界顶尖的科学家。在一位举世闻名的量子引力专家的悉心指导下，他们成功制造出了全球第一台用于量化分析的机器。由于李响\"根正苗红\"，父母皆为军人，身体素质极佳，且专业知识扎实，他被选为第一个进入这台神奇机器进行试验的人。


    然而，就在刚才那道惊雷响起的时候，李响的思维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通过那些突然涌现的零散信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遥远的三国时代，并依附在了徐州刺史陶谦的第三个儿子陶响的身上。这个惊人的事实让李响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新的环境，寻找回到现代的方法。同时，他也想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努力改变历史的进程，让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至少不必经历“五胡乱华”的人间惨剧。


    话说这陶响啊，可真是够倒霉的！想当年他还年幼的时候，由于身子骨太过羸弱，父母生怕他会夭折，便狠下心来将未满十岁的他送去了武当山，拜在掌门道长门下专心习武。这一晃便是整整八年过去了，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


    就在前几天，那个从小就对陶响呵护备至、视如己出的护院头目段虎（也就是方才那位壮汉），忽然间来到了武当山上。他告诉陶响，其父亲如今已然病重，生命岌岌可危。一直以来都深深挂念着家中亲人的陶响闻讯后心急如焚，当即便毫不犹豫地拜别道长，跟随段虎一同踏上了返回徐州之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由于他们一路上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再加上天降大雨，导致道路湿滑异常，结果陶响坐下马匹在即将抵达徐州之际，突然一个马失前蹄，陶响狠狠地摔倒在山涧中，头部又不巧撞上了一块巨石。


    三国正史上，这位可怜的年小伙，就这样不幸殒命于此。而这丧子之痛，也成了两年后，陶谦病情急剧恶化，最终离世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缘由。


    “既然我没死，那我就要向老天讨回一些公道！”陶响心中暗暗想道。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历史上曹操在徐州大肆屠杀的场景。史载，曹操为报父仇，率领十万大军沿泗水而下，沿途攻城拔寨，屠杀百姓数以十万计，泗水为之断流。那些无辜百姓的惨叫声历经千年，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第2章 回刺史府

    看着陶响艰难而坚定地颤抖着双腿，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子来，段虎瞪大眼睛，脸上流露出无比欣慰的神情，眼前这位曾经被病魔缠身、弱不禁风的公子，如今已经焕然一新！经过如此沉重的伤势折磨后，仅仅用了短短两天时间便重新站立起来——这无疑证明了公子在武当山上，习武期间所付出何等的辛勤努力，才能拥有如此的强健体魄。


    \"小心啊，响公子！\"段虎急忙开口提醒道，并迅速伸出手臂紧紧挽住陶响那略显无力的胳膊，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再次跌倒受伤。此刻，段虎眼中满含关切与疼惜之意，仿佛在守护自己的子女般小心翼翼。


    \"段叔，您别担心，就这么点皮外伤，还奈何不了我！\"陶响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紧接着追问道：\"段叔，此地究竟是何处？距离徐州彭城还有多远路程呢？另外，现今何年何月何日？我在这儿昏睡过去到底睡了多长时间？\"说话间，陶响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只记得自己坠了马，但至于如何来到此处。他一概不知。


    段虑答：“回公子，此地乃南阳郡与徐州接壤之处，距彭城约六百余里。现在是初平贰年五月十六日，公子负伤之后，周遭并无住户人家，碰巧天公又不作美，降下瓢泼大雨。无奈之下，小的只得背负着公子来到此间庙宇暂避风雨，并为公子包扎伤处。自那日起至今，公子已沉睡两日两夜有余，期间一直高热难退。小的心急如焚，遂取庙内陶碗盛水，反复擦拭公子身躯以助降温。幸亏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番努力过后，公子体温终得恢复正常。”


    “多谢段叔今日出手相救，此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待我回到家中，必定告之父母厚礼以谢。只是眼下，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知段叔可有什么吃食能填饱肚子？”


    “有的，公子请稍候片刻，否则干巴巴的干粮直接吃下去可不好消化啊！你又大病初愈。待我生些火来烧点热水泡泡，这样吃着也顺口一些。”段虎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怀中掏出火镰，熟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并找来一只破罐子架在上面烧水。


    趁着烧水的空档，段虎又将包裹里剩下的几块干粮取了出来放在一旁备用。不一会儿，水烧开了，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段虎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把滚烫的开水浇在干粮上，让它们充分浸泡变软。


    一切准备就绪后，段虎和那位公子便围坐在火堆旁，大快朵颐地享用起这简单的食物来。


    所谓干粮，实际上主要是由面粉制成的，但其中还混入了一些五谷杂粮，其口感和形状有点像后世的烙饼。


    虽说像烙饼，干粮可是货真价实的“干”物！不泡的话，放入口中需用力咀嚼才能咬动它；好在还有水，可以将其浸泡后再食用，这样味道会更佳一些。想来也是因为古时候行军打仗、长途跋涉时，如果干粮不够干燥，则极易发霉变质而无法长时间保存。


    陶响惊讶地察觉到，自己如今这具身躯似乎因穿越之故而变得异常能吃。一般人三五个人的饭量，他竟然能够轻轻松松地全部吞下肚去。陶响略带尴尬地瞄了一眼段虎那已经空出许多的行囊。段虎注意到陶响的神情变化，立即善解人意地缓解尴尬氛围道：“看起来公子您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呢。”


    用过餐后，陶响与段虎继续闲谈着有关陶响家中之事。原来陶谦病得很重，其夫人及两位长子整日整夜地守在床边照料他，但或许是太过挂念幼子，病情始终未见起色。再加上州内事务繁琐复杂，黄巾军残余势力又到处滋事捣乱。夫人和两位长子也深感煌煌无助，只盼陶响回去，陶谦的病情有所好转。


    陶响心里很清楚，虽然徐州富饶肥沃，但军备却并不强盛。若是身处太平盛世倒还罢了，可值此乱世之际，一个地方越是繁荣富有，就越容易被他人觊觎，成为他人口中之物。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陶响便和段虎踏上归途。他们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位于首府彭城的刺史府中。


    刺史府内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人群挤成一团，场面异常壮观。在这群人的最前方，站着一位身着华丽服饰、面容姣好且保养得当的中年妇人。她眼中噙满泪水，满脸关切地凝视着眼前的陶响。


    突然间，陶响感到自己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的力量吧，他下意识地快步向前，然后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那名妇人面前，声音哽咽地说道：“母亲，不孝子陶响回来了！”


    看到陶响如此举动，妇人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总算是平安归来了。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让母亲仔细瞧瞧。”


    “母亲大人，三弟刚进家门，先喝口茶水再叙别情吧。”妇人身旁，一白净瘦高的年轻男子，捧一杯茶水，含笑递给陶响。妇人忙介绍说：“一时高兴，忘了叫你见过你大哥了。”


    大哥陶商，和儿时印象相比，个子高了不少。但瘦弱依旧。只是畜了些胡须，看起来成熟些罢。


    陶响连忙上前拜见大哥。陶商又言：“本来你二哥陶应刚才也在此迎你，碰巧有人前来，说军中粮草出了些状况。父亲去年便命你二哥负责管理军中粮草。他便匆匆赶去军营了。”


    陶响暗想，要控制军队，必须握住军队粮草大权。陶应掌握粮草大权，军队便掌握在了自己家人手中了。父亲还是没有老糊涂啊！


    妇人又说：“吾儿快去拜见一下你的父亲吧，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呀！”说完，紧紧拉住陶响的手，带着他朝着后院的卧室走去。


    陶府规模宏大，前厅与卧室之间相隔甚远，需要穿过一条冗长而曲折的连廊。还未走到卧室门口，陶响便远远地嗅到了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愈近卧室，那股味道愈发浓烈，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在宽敞而宁静的卧室之中，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陶谦，许是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在侍女们的搀扶之下正缓缓地坐起身来。


    陶响定睛细观，眼前的父亲面容憔悴、神色苍白如纸；两腮深陷，身躯更是瘦弱得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一般；那满脸杂乱无章的胡须也已变得半白，毫无昔日玉树临风，志得意满之态。看着如今这番模样的父亲，陶响不禁心中酸涩。


    思绪万千的陶响并未过多沉溺于回忆之中。他迅速迈步向前，来到床边双膝跪地，叩头行礼道：“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孩儿不孝，未能常伴您左右。今日得以归家，特来拜见父亲大人！”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陶谦见状，连忙伸出手臂，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轻声说道：“响儿快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快来让为父好好端详一番。”言语之间充满了慈爱与关切之情。


    陶响在母亲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他挺直身躯后，竟然比身旁的母亲还要高出一个半头不止。只见他生得和陶家人类似，脸瘦长且方正。剑眉星目，鼻大而挺。


    眼神尤其明亮而锐利。肤色略深，却给人一种成熟稳重之感。他那双宽厚的手掌紧紧握着瘦弱不堪的陶谦的手，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陶谦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但还是忍不住关切地询问道：\"听说你因为着急赶路，途中不小心摔倒受伤，可有大碍?\"


    “回父亲，些许皮外伤而已，无甚大碍。孩儿自小离家之后，便一直跟随道长学习武艺兵法，不分昼夜地打磨自己的身体，为求早日学成归来，并无一日松懈。终于得到了道长的全部真传。道长曾经告诉过我，凭儿子这一身武功，天下之大，亦尽可去得。”


    陶响的话音洪亮如钟，气势豪迈，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他的豪情壮志所填满。言毕，余音仍在卧室之中萦绕。


    “好啊，真是太好了……”陶谦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脸上满是欣慰和喜悦之情，“吾儿竟有如此远大的志向，为父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说罢，他便试图强撑着起身下床，似乎觉得自己的病情也因此好转了许多。

 第3章 初涉军政

    接下来几天，陶谦给陶响详细地讲述了徐州的情况。


    都说徐州富庶，三国时期，生产力低下，每个辛苦劳作的农户，也仅仅是稍有余粮而已。对比大汉混乱不堪，穷兵黩武的其它州，已是难得的桃源之地。但这也仅仅是昙花一现，这块膏腴之地，很快就会被野心勃勃之辈盯上。该尽快加强徐州的自保之力了。陶响暗暗想道。


    在陶响和他全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之下，陶谦那原本被病魔缠身、虚弱不堪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恢复生机与活力，就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注入到了他体内一般，瘦削深陷的两腮也渐渐饱满起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陶谦的病情也变得越来越稳定，最后竟奇迹般地痊愈了！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惊讶和欣喜。


    一天早上，陶谦带着陶响，参加了因病重停开了许久的徐州军政议事。


    陶谦将三子陶响，一一介绍给了手下一众文武大臣。陶响印象深刻的仅寥寥数人。下邳太守陈珪阵登父子，举止言谈从容不迫，不卑不亢，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广陵太守赵昱字元达，方面阔脸，声音宏亮，举止端庄。琅玡太守笮融，五短身材，脸大眼小，笑时几乎看不见眼睛。东海太守王郎，本名王严，字景兴。相貌平平，交谈中，偶尔双目精光闪现，让人陡生敬畏。别驾从事糜竺字子仲，脸形方正笑容平和，不急不躁。部将曹豹，矮壮身材满脸堆笑，口中不住说道吉祥话语，颇为圆滑。部将藏霸，身高体壮，喜昂头看人，给人感觉傲慢无礼。


    唉，想徐州乃高祖斩白蛇起家之地，人杰地灵。朝野民间，多有人才。但父亲所识有限，能搜罗到此批人才，已属不易。三国正史中，陶谦最终与多位大才，失之交臂，后世读三国之时，每每都为陶谦感到可惜。


    陶谦在介绍完手下一众文武，众人又就州里近段时间发生的政事一一议定。之后，陶谦给陶响定了一个校尉的职位。暂定领兵三千，直接对陶谦负责。开完会后，陶谦又留下几位太守，单独叙话。


    陶响思考着该怎样招收士兵和将领，组建新军。于是，独自走出府门，来到大街上。


    彭城，在三国时期绝对算得上人间乐土。初夏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大地，彭城的建筑大体上呈坐北朝南，十字形分布。十字形的中心即为州府，沿着十字形规划的街道走到尽头即为南北东西四个城门。城北多为各衙门及守军的驻地，城南是百姓平民居住地，商贸货物集散地。酒家，旅馆也多开在城南。


    陶响信步走到城南一处闹市区，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两旁的街铺中不时飘出种种食物的香味，各种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充诉耳膜。


    陶响在一家看上去很显豪华的酒家门口停了下来，酒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陶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填饱肚子。


    正在犹豫间，突然，前方百十米处，两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抓小偷，抓小偷”，整条大街立刻骚动起来，陶响抬眼望去，大约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在这个时代普遍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面前体现出了优势，整条大街的情况一览无余。前方，两个身着绿色衣裙的女孩指着一个正在迅速奔跑的黑衣汉子喊道：“抓小偷，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钱包。”黑衣汉子一边用手拨开人群，一边快速奔跑而来，并不时回头观望。


    陶响长腿悄然一伸，黑衣汉子已被绊倒在地。陶响上前一步，右手抓住黑衣汉子的手腕一扣，左手已擒住黑衣人的肩膀，标准的擒拿手，已把黑衣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唉哟，好汉饶命！”黑衣汉子痛呼道。大约过了一息时间，两个绿裙女孩才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紧跟着，四五个麻衣短衫的汉子迅速围了上来。两个短衫汉子一拱手：“多谢壮士出手相助我家小姐，这贼厮便交给我们送官吧”，说完便上前帮忙擒住黑衣汉子，一个绿裙的女子上前，踢了黑衣汉子一脚：“好贼子，瞎了你的狗眼，你不去打听打听，敢偷我家小姐荷包！”


    陶响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眼前看似主仆二人的两个女孩。同是穿的绿色裙子，前面踢人的女孩穿的是淡绿色衣裙，圆脸偏胖，后面那个女孩则是翠绿色，身量颇高而瘦，白晰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黑白分明，正水汪汪地注视着自己。


    陶响正在愣神，那女孩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传来一阵话语：“多谢壮士援手，糜贞有礼了。”说完，女孩把双手放在腰间，轻轻一福。


    看着陶响毫无反应，女孩的眉头微微一皱。“噗嗤”，旁边传来另一个女孩的笑声：“小姐你又勾人魂魄了。”陶响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拱手还礼：“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小姐有些恼怒地盯了丫环一眼：“小翠，不得放肆。”


    正在这时，两个麻衣壮汉已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一个绿色荷包，递给小姐，小姐低头验看了一阵，才放入袖中。


    然后又转过来对陶响说：“壮士不要介意才好，这丫头自小跟我，情同姐妹，油嘴滑舌惯了。壮士住在何处，糜贞也好感谢一二。”陶响回道：“糜小姐不必多礼，我叫陶响，就住在前面陶府。”糜贞一听，若有所思，又作了一辐：“哦，原来是陶公子。公子大恩，小女子改日必有所报，今日先把这贼人押送官府，免得再祸害他人。告辞了”。言毕，又是一福，领着众人向官府走去。


    陶响看着一群人运去，糜贞？该不是糜竺的三妹吧？巜三国演义》中记载，刘备受陶谦让贤，领徐州牧，吕布来投，因张飞酒后失失德，痛打曹豹，被曹豹偷开城门，迎吕布进入彭城，刘备家小俱失陷在城中，糜竺见刘备气宇不凡，认为是英雄。又有关张两员虎将跟随，必成大业。就把糜贞嫁给了刘备。


    糜贞是一个刚烈女子，刘备一生中，败仗无数，只要败仗，必先顾着自己和兄弟逃命，哪管妻儿老小，“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随时可以舍弃，兄弟就不能丢下。这就是刘备刘跑跑的名言。糜贞跟随刘备，滇沛流离，居无定所。最终在长扳坡一役中，刘备又一次战败先逃，糜贞为救阿斗，自己跳井而亡，结束悲惨的一生。


    据说，糜家巨富，现今看糜贞逛个街都要带上一群人，陶响越想越觉得这个糜贞真有可能是糜竺的妹妹。


    陶响腹中又“咕咕”响了起来，便走进酒家，进到二楼一靠窗的位置坐下，招来小二，一口气点了十多个菜（没办法，穿越以来，食量大增），一盆面饼，大吃起来。


    三国时期的菜肴，多以烤煮为主，肉类除了牛肉外其它基本都有，而且烤炙时加入了几种类似孜然的粉料，味道相当不错。谁说三国时期的肉食难以下咽的？


    陶响记得后世去潮汕地区一个朋友家作客，一个星期下来，朋友带他去品尝了各种潮汕美食，居然没有一种重复的菜品，而且每种菜品都有相当的水准。


    陶响跟朋友在一次饭后喝茶时，感叹潮汕饮食文化的丰富，朋友却说，主要原因是以前潮汕地区人多地少，粮食不够吃。大家平时都吃不饱肚子，有了一点食物，尽量做到色香味俱全，尽善尽美，才能体现出对食物的最大尊重。


    同样的道理，三国时期生产力低下，能解决温饱问题已是大不易，所以才有“民以食为天”的说法，从这也可以看出古人对食物是何等的尊重态度！以中华民族的聪明才智，又怎么可能不在烹饪技巧上下功夫？一边想，陶响一边对着一桌子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第4章 偶遇徐盛

    陶响吃到一大半，听见小二在和一人小声嘀咕：“掌柜的，我来这儿上工数年，现今算是开了眼界，你看靠窗两桌的客人，一人食量奇大，抵得上五六个大肚汉，一人酒量奇大，一人喝掉了平常一桌人喝的酒。”虽然声音很小，但陶响穿越后感觉不光力气涨大了许多，身体各器官的灵敏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所以小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难道就是穿越者的福利？陶响向窗边的另一张桌子望去，只见整张桌上就摆了三两个小菜，洒坛却堆满了一桌，若细数一下，怕没有十几坛之多！迎面坐着一个身着麻衣的昂藏大汉，两撇剑眉，似要直插云霄，不怒自威，眉头稍皱，似有心事。手里端着一碗酒，也不挟菜，仰头一饮而尽。


    “好一条汉子”，陶响暗赞一声。


    ”这位兄台，陶响有礼了！”陶响走向前去，拱手作了一揖。


    “你有何事？”汉子坐着没动，嗡声嗡气地问。


    “兄台你这桌有酒无菜，兄弟我这桌却有菜无酒。要不我们干脆拼一桌，一醉方休如何？”陶响邀请道。


    汉子盯着陶响看了半天，洒然一笑：“你这小子，看我已喝了半天，才想同我拼酒量，来吧，论喝酒我还没怕过谁！”


    陶响哈哈哈一笑：“好，一言为定。小二，快把这两桌先撤了，重新上一桌。”陶响马上唤来小二，重新点了七八个菜，又要了十坛美酒，和汉子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在陶响的刻意打探下，汉子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身世一一道来。原来大汉姓徐名盛字文向，今年二十一岁。自幼学得一身武艺，偏偏在徐州一事无成。于是想起江东有一老友，准备喝完这顿酒，便去江东寻友。


    徐盛？字文向，陶响马上想起了历史上的江东吴国虎臣，徐盛本徐州人士，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出任东吴战将，先以击败荆州江夏太守黄祖之子黄射获得军功，后升任卢江太守建威将军等职，三国后期，曹丕兴兵大举进攻东吴，被徐盛击败，三国志中陈寿评价其为”江东之虎臣”。陶响正为军队缺乏将才而苦恼，没想到将才就在眼前。


    “哈哈，文响何故舍近而求远？我知道陶州牧为保境安民，正准备组建一支新军。以兄长大才，必得重用。又何必背井离乡，远赴江东？”陶响热切地出言相邀。


    徐盛闻言一怔，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早听说州牧大人爱民如子，轻谣薄赋，与民生息。今又闻准备组建新军，保境安民，盛为徐州本乡本土之人，本当效力，奈何不识州牧及诸位大人，不得其门而入啊？”


    ”此事易尔，兄台莫非忘记弟之姓乎？”陶响笑容满面。


    “你姓陶，叫陶响。莫非…？”徐盛满脸狐疑。


    “不瞒兄长，陶州牧正是家父，我排行第三，因年幼便往武当山学武，故徐州人多不知晓。不久刚回到徐州，父亲大人现已封我为校尉，负责组建新军，兄长若有意保卫乡梓，建立功勋，为万人称颂，我明日便 禀告父亲大人，为兄长在新军中谋一职位。届时我们同领新军，小则造福一方百姓，保一境之平安，大则荡寇涤污，还这个世道一个朗朗乾坤！还请兄长助我。”陶响说完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徐盛拱手作了一揖。


    徐盛吃惊地望了望陶响，怦然心动，又沉吟半晌，才扶起陶响：“公子既有此大志向，盛敢不从命？”


    陶响哈哈一笑：“吾得文向，如得一臂啊！”。若干年后，陶响和徐盛回忆起往事，皆感叹世事传奇如巧妇之手织就。


    于是，陶响和徐盛约好，第二日到州府拜见陶谦。谈完正事，两人又痛饮起来，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俩人又聊些闲话趣事，俱尽兴而归。


    可能也是穿越的缘故，陶响的酒量居然和食量一样，奇大无比。若干坛酒下肚，居然不摇不晃地回到家里。陶响先找y环要了一壶茶水，咕咕几口喝完之后，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感觉身上酒味消散了不少，才去拜见陶谦。


    陶谦正提笔凝视着一堆竹简沉思，听说陶响来了，才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着问陶响：


    “吾儿今天大半天不见人影，晚饭也未回家吃，干什么去了？”陶响赶忙上前，把抓贼偶遇糜贞，吃饭碰到徐盛的事同陶谦一一讲叙。即使自已不讲，陶谦只要稍一打听便知道，还不如自已主动向陶谦讲述，更显得自已的真诚。陶谦仔细地听陶响说完，沉思良久，说道：“这两件事吾儿都处理得不错。第一件，虽然糜家巨富，但挟恩图报非君子矣，还不如借此结好靡家，有助于吾儿在徐州大展身手。第二件，这徐盛如果有大才，给他在新军中安排个职位倒也无妨。既然如此，明天早上便叫他来见见我，我好对他考较一番。”


    “孩儿谢过父亲。”陶响告别父亲，回到寝室，仔细回忆今天遇到的两件事情的所有细节，不得不感叹，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个是不是所谓的主角光环？抛开来到三国后，第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子糜贞不说，糜家，本就是自已计划中必须打拢和合作的重要对象。不是说非糜家不能合作，只是有了糜家的合作以后有些事情做起来就顺理成章，事半功倍了，比如说建立纵横天下的商业帝国和情报网络。作为穿越者，陶响深知，建立纵横天下的啇业帝国和情报网络，对一个志在天下的统治者来说，有多么的重要。看来，糜家的事必须抓紧了，即使不为糜贞，陶响有些阿q精神似的思考着。其实，陶响脑袋里面糜贞同学的音容笑貌，固执地不时出现，象后世电影的蒙太奇手法，以致想更深入地思考些什么都做不到了。


    当天晚上，陶响自穿越三国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第5章 较场比武

    第二天一早，徐盛就依约来到刺史府，陶响赶忙到大门口把徐盛迎入大堂，陶谦已在大堂等候。徐盛忙上前拜见，口称：“徐州徐盛徐文向拜见州牧大人”。陶谦见徐盛剑眉虎眼，身高体壮，龙行虎步，声若洪钟。心中暗喜了三分，忙吩咐下人上茶。待徐盛坐定后，陶谦先问徐盛家里情况，徐盛一一告之。原来徐盛父母早亡，只余兄弟二人，兄长已婚，在家务农。陶谦又考校徐盛兵法谋略。世人多认为陶谦乃文弱书生，其实陶谦乃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才当上了徐州牧，年轻时陶谦曾跟随车骑将军皇圃嵩讨伐造反的北宫伯玉，壮年时又随太尉朱温平韩遂，边章之乱。累功至徐州牧后，更是讨平了治下的黄巾贼，真正做到了保境安民。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精力有所不济，加之家中两子指无意继承州牧一职，故有些心恢意冷。从过往历史就可看出陶谦对兵法谋略可谓有很深的造诣。陶谦问的问题很是刁钻，但徐盛仍是对答如流，并举一反三，让陶谦大为惊讶，细细思之，所述皆颇有道理。当即任徐盛为陶响副将，即刻募兵三千，所需粮草轻重，兵械甲衣报上州府即可。兵马驻地自行选择。徐盛大喜，叩谢州牧大人。陶响也是大喜过望，拉着徐盛往州府后较场切磋武艺而去。陶谦看着两人匆忙远去，暗暗欣慰陶响有识人之明。


    到了较场，陶响拿出腰牌，要值守兵丁带入武库挑选兵器。值守兵丁一见是陶府腰牌，不敢怠慢，忙带二人进入武库。进到武库，一人直奔刀库，一人径去枪库。两人左挑右选，皆不太满意。原来两人皆力大之人，库内的军中制式武器，拿在手中一比划，皆感太轻。无奈只好随便拿一件出来。


    陶响拿着一柄长枪，徐盛之提着一柄大刀，两人走到较场中间一站，岳峙渊停，各自的气势汹涌而出。虽未开战，皆感到对方身手不凡


    陶响叫声“得罪”，便挺枪直刺而出。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枪，徐盛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江湖有云：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所有兵器中，最难练的是枪法。原因很简单，枪是兵器中较长的，最具杀伤力的部分又在枪尖，要把全身的力气用在枪尖，从蓄势，到蓄力，最后到出击，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而且还要保证准确度，难度可想而知。非长年累月，勤学苦练不能达成一定的火候。陶响这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枪，从蓄势，蓄力到出击，浑然天成，没有丝毫雕琢的痕迹，而且直指心脏，奇准无比。虽然吃惊，但徐盛也是不好相与的，大叫一声：“好枪法”，迅速脚掌一登，身随腰转，侧身躲过枪尖，同时举起手中长刀，猛然一刀，向陶响当头劈下。


    “来得好”，陶响大声称赞。使用大刀作为兵器，首重力量与速度，三国时期，顶级武将，皆是把二者融汇贯通，然后才能大杀四方。比如蜀国五虎上将黄忠，年届六旬，还能开三石强弓，在定军山上，斩杀曹魏名将夏候渊，虽说有偷袭的成份，但出刀的速度，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更不用说武圣关羽，光青龙偃月刀自身就有八十二斤，斩颜良，诛文丑，虽说倚仗了赤兔马的速度，但没有关羽本身无与伦比的挥刀速度，也绝不可能诛杀“河北四庭柱”中武力值最靠前的两位名将。


    说时迟，那时快，陶响并没有象平常人那样举枪架刀，主要是害怕木质枪杆，不堪承受徐盛巨力，届时枪断受创就难看了，而是枪尖一收，同时向上使劲一绞，使用出枪法中的绞法，在卸力的同时，侧身让过刀锋，又一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出，只不过这次没过攻向中路却攻向了徐盛的下盘，原来陶响见徐盛扭腰侧身，加之双手用力，使刀劈砍而下，便知道徐盛肯定是脚上用力登转地面，才有如此的速度，趁着徐盛“旧力已出，新力未生”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哪知徐盛一见陶响枪尖下指，料想陶响攻他下三路，马上借着刀枪相碰的绞力，一跃而起，躲过陶响枪尖的同时，趁着陶响招式用老，连环双飞腿，迅捷踢向陶响前胸，陶响心中一惊，如果仍然是双手握枪，必然会中门大开，被连环双飞腿踢中，虽不致死，但输了一城也不好看。于是左手果断把枪松开，强自扭转身体，侧身躲避的同时，右手单手握枪，把枪当棍使，向徐盛双腿横扫而出。


    徐盛见状，脸色愈加沉重。要知习武如同做学问，精通一门已是极难，两门武艺皆熟更是难得，陶响枪法浑然天成，棍法也能使用的如此熟练，岂非更不易被击败？


    其实也不怪徐盛多想，他怎么也想不到陶响来自后世，自幼习武，讲究的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虽然对陶响愈加佩服，但徐盛也不是轻易认输之人，百忙中，徐盛脑中灵光一闪，他迅速倒转刀锋，单手握刀竖起刀杆，刀锋朝下，使劲住地上一插，用刀杆挡住了陶响看似必杀的一记横扫。


    陶响暗暗称赞徐盛的急智，心中的战意更是汹涌，于是二人枪来刀往，战约百十回合，陶响乘徐盛一招刀式用老，在避开刀锋后，故技重施，把枪当棍使，当头一棒，如泰山压顶，直奔徐盛头部而去。徐盛避无可避，只有咬牙把刀横过来，想架住陶响的当头一棒。谁料“喀擦”一声巨响，原来是徐盛手中大刀的刀柄，乃实木所制，承受不了陶响的巨力，被一棒打成两截，幸亏陶响和徐盛本就是切磋武艺，又非战场厮杀，本没有使用全力。现见势危险，赶紧收力，要不徐盛非重伤不可。“主公武艺高强，徐盛甘拜下风。”徐盛听见巨响过后，双臂发麻，已然无力再战。见陶响长枪距头顶不足一寸，也是后怕，更佩服陶响在激斗中还能有如此精准的力道把控。于是，感激之余，徐盛便口称主公，拜倒在地。


    徐盛第一次开口叫\"主公”了，陶响非常高兴，忙扶起徐盛：“文向不必过谦，若非兵器不称手，我们之间谁胜谁负还难讲得紧啊。”徐盛站起身来，实话实说：“主公技高一筹，徐盛输得心甘情愿。主公技艺高深，又懂枪法和棍法融汇贯通，倘若多经实战，武功必可大成。徐盛痴长几岁，多年游走江湖，亦只是比主公多些实战经验罢了。”


    “文向不必自谦，经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第6章 龙胆宝枪

    “啪啪啪啪…好一场比武，精彩绝伦啊”听到有人鼓起掌来，陶响转头一看，不知何时，演武的较场边上，站着两个人正盯着这边。定睛一瞧，一个是父亲，另一个鼓掌之人不是糜竺，靡子仲还有谁？陶响赶忙丢下兵器，带着徐盛去拜见二人。


    原来昨日糜贞回到家后，就把陶响帮忙擒拿偷自己东西的贼人之事告诉糜竺，糜家兄妹三人，父母早亡，糜竺兄弟对三妹糜贞自小便疼爱有加。古人常言”长兄如父”，糜贞含羞带怯地把事情讲完，糜竺心中就暗暗称奇，于是今天一早就叫人准备好礼物，亲自到州府向陶响感谢援手之恩，顺便再仔细观察下陶响的人品能力如何，碰巧遇到陶谦，说二人在校场切磋武艺，于是便携手来校场观看。


    三国时期的读书人，非常讲究“君子六艺”，其中一项便是击剑。可以说一般只要是饱读诗书的人都有一定的武术基础，像刘备第一个军师徐庶，年轻时便是剑道高手，以侠自居。糜竺除饱读诗书之外，更因经商的缘故，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三国演义中，糜竺便是识得刘备是英雄人物后，力主把糜贞嫁与刘备并陪上丰厚的嫁妆。今天见了陶响和徐盛比武，更是直言，公子武艺高强，乃生平之仅见。陶响忙说别驾大人过誉了。


    陶谦也是第一次见识陶响武功，终于明白了武当道长说的响儿武功“天下大可去得”的含义，正因如此，对陶响建立新军的信心更足了。于是，心中愈发高兴，便留下糜竺，并叫上徐盛，一起在陶府午宴。


    席间，糜竺代糜贞向陶响致谢援手擒贼之恩，陶响又言。不足挂齿。酒过三巡，陶响渐渐地把话题往经商上引，并直言，无论一国还是一地的决策者，都应“士农工商”并重，不应有所偏颇，更不能分高低贵贱且“无商不富”，“不富不强”。开始陶谦还颇有微词，但陶响一句：打仗靠什么？靠钱粮！一句话让陶谦陷入了沉思。徐盛听了感到受益匪浅，糜竺更是把陶响引为知己。


    乘着酒兴，糜竺对陶响说：“吾观公子和徐将军虽武艺高强，但库中武器，似不趁手。吾糜家累世经商，走南闯北，为保商路安全，倒也搜集了几件神兵，就是不知能否入得公子法眼？”陶响一听，举起酒樽说：“别驾大人厚爱，敢不从命乎！”说完，把酒一饮而尽。糜竺哈哈一笑：“自古宝剑配英雄，应该，应该。事不宜迟，饭后便请二位往我糜府兵库一观。”


    于是，午宴过后，陶响和徐盛便跟着糜竺来到糜府。糜府占地之广，比之陶府犹有过之。糜竺到家后，先叫糜芳，糜贞出来相见。糜芳字子方，排行第二。也是自幼习武，听兄长说陶响徐盛二人要去兵库看神兵，满脸狐疑，他也知道自家神兵，非凡人可用，今兄长叫他们来府库观看，不知何意？倒是糜贞仅仅是一愣神，眨眨美目，似是有所明悟。


    陶响徐盛，跟随糜家兄妹，七拐八弯，走了好久，开启了几处机关，才进入到一间密室。刚一进去，陶响便感觉到股股凉意扑面而来。果然，兵者，凶器也。愈是神兵愈是如此。只见一排排的兵器架，架上刀枪棍戟，弓剑盔甲，应有尽有。陶响和徐盛径直走向放枪和刀的木架旁一一审视，只见这些兵器无论材质还是保养程度，都比徐州军队的兵库中所有兵器不知好上多少倍。徐盛左挑右选，又不时拿起在手中舞动一番，终于选中了一把通体黝黑，精钢打造，刀锋锃亮重约六十余斤的大刀。旁边一行小字：铁索连环刀，刀重六十二斤，通体陨铁打造，锋利无匹。糜竺见徐盛已挑好兵器，哈哈一笑：“徐将军果然神力，如此重物，竞在将军手中舞动自如，如臂使指。此物该当为将军所用。”徐盛大喜，连忙拜谢：“谢别驾大人割爱。盛后必有所报！”


    陶响却是挑完了整个放枪的木架，仍未有中意的枪。糜竺问道：“公子是嫌这些枪不够锋利？”陶响苦笑着说：“非也，枪是好枪，足够锋利了，奈何重量略轻，我想要一把重些的好枪。”糜芳一听，大吃一惊。木架上的枪，有几支都在七八十斤左右。自己别说拿在手中舞动，提起来都费劲。


    糜竺沉吟半晌，无奈一笑：“罢了，我观公子非常人也。待我拿出糜府镇宅之器，望入得公子法眼。”陶响听完，感觉心脏竟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糜竺走到秘室的尽头，一个长长的木箱子旁，唤来几个下人，把木箱子抬出来放在屋中央宽处，并把盖子打开。陶响视线马上被箱子里躺着的神枪吸引，只见神枪长通体墨黑，枪尖开韧处足足四十公分以上，似乎拿来当刀劈砍也无问题，枪杆较粗，似有普通长枪的两倍以上。枪尖和枪柄连接处，有一鲜红的红缨缠在上面，一红一黑，似乎将世间所有的炽热的爱与恨浓缩在了无尽的黑暗中。枪柄从上到下，还有许多鱼鳞状纹饰，可以想象，握在手中绝对不会因汗水打滑。枪尾呈圆锥形，应该具有类同枪尖的杀伤力。枪旁一张白绢，上有几行小字：龙胆霸王枪，枪长一丈三尺八寸，重一百二十八斤。通体上古玄铁炼制，历时三年又八月。附霸王枪法全集，非有缘人不得习练。再往下一看，枪下还有一卷绢布，上面隐隐有字迹。


    陶响俯身抓住枪杆中间，慢慢地把枪从木箱中提了出来。刹时，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好似枪和掌心没有隔着皮肤，自己自体的血液，已通过手掌，正缓缓流入了枪身，让枪身隐隐现出一丝红色。陶响随意舞动几下，竞隐约听见类似猛虎的低沉吼叫。舞动越急，吼声越大。陶响观察半晌，认为可能是枪身上鱼鳞状的物事使然。“好枪！”陶响爱不释手。


    糜竺却在这时含泪放声大笑：“天意啊，此物在我糜府沉寂数百年，无人能用，今遇公子，乃不致曝殄天物。祖上有云，能使此物者为我糜府主人，主公在上，受我糜竺一拜。”糜芳，糜贞一听，赶忙和大哥一起参拜陶响。陶响回过神来，连忙放下神枪，欲把糜家兄妹一一扶起。


    陶响着急地说：“陶响承蒙贵府赠枪，未有所报，已是汗颜，岂敢忝为主人？”。谁知糜氏兄妹固执跪地不起，皆言祖宗教诲，不敢违背，请主人再匆推辞。


    陶响听了，猛地踏出一脚，说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既然糜家如此厚爱，我就却之不恭了。有朝一日，倘吾掌天下之权，必送糜家一场大富贵，吾要让糜家的商业版图，开遍大汉十三州。”若干年后，一个史学家研究这段历史，暗自诽腹：这靡家的商业版图，哪才只开遍大汉十三州啊，只要是有汉人统治的地方，必有靡家的商业帝国。

 第7章 糜府布局

    陶响获赠龙胆霸王枪后，糜竺又送了陶响一套由陨铁打造的乌金甲，一张名为“射日”的三石强弓。弓体玄铁打造，以熊筋为弦。一匹通体乌黑发亮，仅四蹄雪白，比普通战马高出一头有余的宝马。徐盛也获赠一套锁子甲，一匹雄壮的大宛宝马。都说宝马通灵，乌黑的宝马一见陶响，便兴奋的发出嘶嘶鸣叫，更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半空中自然下垂，作拱手状，象极了要拜见主人的样子，陶响哈哈大笑：”好懂事的马儿，你全身乌黑，仅四蹄雪白，从今天起，你就叫踏雪可好？”那马儿听后又嘶叫几声，似乎对“踏雪”这个名字非常满意。糜家兄妹和徐盛见了也暗暗称奇。


    回到州府，陶响向陶谦汇报了糜府的奇遇，且糜府认自己为主的事。陶谦听后也连连说：“吾儿得此助力，造化非浅。”


    隔日，陶响携了许多礼物，领着徐盛到靡府致谢。糜竺把二人迎入家中，又唤来糜芳，糜贞兄妹，在糜府大开晏席。酒过三巡，陶响问过糜家所经营的商品范围，才知糜家经营所涉商品，范围之广，令人咋舌。除少量官府明令禁止的商品，如各种兵器等，几乎涵盖市面上能见到的所有东西。虽收入丰厚，但开支也巨大，因为要养活经营所需的大量人口。陶响想起了历史上，陶贞出嫁刘备，光下人就陪嫁了数千人之多。


    于是，陶响便糜氏兄妹，经营范围如此之广，可有难处？糜芳想了想，率先答道：”货物的采购和集散等事虽有下面的人负责，但各州府主要的人员选用，调拔，升赏及裁撒皆需主家劳心，更兼定期要审核各地的账簿，繁杂无比。所以兄妹三人，忙起来的时候没日没夜，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矣。”陶响想起了后世的”二八理论”。便同糜氏兄妹讲，经营商品，逢低购进，逢高卖出。所得利润之高低，皆是靠掌握好售卖时机和选择好售卖之地。总体来讲，大约有二成的商品，会创造出八成的利润。既然如此，为何不舍弃掉八成的商品，只经营挑选过的两成商品呢？糜氏兄妹听完，皆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三妹糜贞首先展颜一笑：“公子大材，糜贞仅拿徐州彭城一地的账薄作验证，果如公子所言，最赚钱的商品，果然只有两成左右，却赚回了大致八成的利润”。


    糜氏兄弟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惊叹不已，要知道，兄妹三人，兄长糜竺因要处理政务，糜芳自己自幼便喜练武，说是用在生意上的时间，当数三妹为最，且三妹自幼聪慧，博闻强记。她都认可陶响观点，兄弟两人再不疑惑。


    只是，糜竺又产生了另一疑问：“主上所学甚广，属下佩服。只是主上自幼便入武当习武，如何习得如此高深的经商理论？”陶响心中一惊，就阅人而言，千万不能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啊。幸亏来糜府之前，陶响就做过功课。便说自己虽自幼上山学武，但道观杂书颇多，自己学武之余，最喜浏览道观杂书，其中，就有涉及商业的书籍。秦朝之后便是汉朝，虽有秦始皇焚书坑儒之举，但以秦国地域之广大，乡村山野，留存些各代杂书，并不奇怪。于是三兄妹恍然而悟，不再存疑。


    陶响更是趁热打铁，说自己还记得几种大量产盐，酿造极品美酒，生产坚固耐久的水泥等的方法。更把生产三种产品的方法，简单介绍一遍。糜家兄妹一听大喜，虽未获得验证，但凭三人多年养成的商业嗅觉，若陶响的方法获得成功，并由糜家生产经营，那糜家很快会富可敌国。陶响和糜氏兄妹又谈及利润分成，陶响初时说产品只由糜家一家经营，自己只要三成利润，用来养兵。糜竺忙言不可，虽糜家出钱出力，但作为属下，为主上分忧，乃天经地义之事，岂敢分润利钱？但陶响坚持己见，双方只好各退一步，商定利润五五分成。


    最后陶响谈及彭城繁华，但鱼龙混杂，各方哨探密碟肯定不少。产品生产方法，难逃有心人惦记，难以保密。不适合做产品生产之地。另组建新军，也需另择隐秘之地。所以，当务之急，需择一隐秘之地。


    糜竺思虑半晌，言道：”徐州东约三十里，有一山名霸王山，山高林密。此山与九里山相连，有一山谷，外窄里阔，呈葫芦形。占地约数千亩，又称葫芦谷。三面环山，险峻异常，鸟兽难攀。只需在谷口处建一寨门，生人断难靠近。相传霸王项羽亦曾在此设台点兵。不知是否符合主上要求？”


    陶响听完，当即决定前往查看。


    一日清晨，陶响依多年在武当山养成的习惯，五更起床，闻鸡起舞，习练起霸王枪法。所谓霸王枪法，仅仅只有九个招法。第一招，霸王逐日。第二招，驱狼逐虎。第三招，天狗食月。第四招，回头望月。第五招，穿针引线。第六招，断水抽刀。第七招，愚公移山。第八招，斗转星移。第九招，舞动乾坤。短短几日，陶响先按书中记载将丹田之气，运行至全身各处穴位，然后按书中图示的动作，将九个招式全部练习了数遍。开始三招倒是不太难，第四招开始感到动作有些生滞，五招以后，生滞异常，越是发力，越感生滞。主要原因，是从第一招开始，只有区区数种的变化。但第二招又有数种变化，如想融汇贯通，每前进一招，变化便呈几何级数的增长。到了最后第九招，岂止是变化万千？陶响也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估算着离曹操借报父仇，大举兴兵，讨伐徐州，只有短短的两年多点的时间准备了。心里又暗暗的有些着急。


    练完枪法，洗漱完毕。徐盛已全身披甲，依约在前厅等候了。因今日要去之地乃荒野深山，难免在途中遇到猛曽大虫，兵器弓箭，少不了要随身携带。二人翻身上马，直奔糜府。到了糜府，糜竺兄妹三人早就准备好了，带上精选的二十余骑，一行人，径出东门，直奔霸王山而去。

 第8章 荒山遇袭

    出了东门不久，道路变窄。天空虽是阴沉沉的，好在没有下雨。


    糜芳吩咐两个熟悉道路，看似精明的家丁前出数里探路，又吩咐家丁数人走在大队人马前面开路，糜家兄妹紧随其后，再后即是陶响和徐盛，剩余的家丁全部垫后。陶响心底称赞糜芳的安排暗合兵法。糜家行商多年，走南闯北，如不懂得些武功兵法，恐怕早就被那些山贼兵匪灭绝无数次了。单看即便是柔弱的糜贞，也能稳稳地骑在马背上疾驰，便知其肯定是有些功夫傍身的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离目的地只有五六里处，便见雄浑的霸王山耸立眼前，云雾缭绕间参天大树随处可见。再往前行进，山涧间流水声，鸟鸣声越发清晰。偶尔听到几声猿啼，更显山谷幽深。


    众人很快到达目的地，葫芦谷谷口，陶响粗粗一看，大约只有二三十步宽。谷口约百十步，穿过谷口，豁然开朗，左右两边陡峭的山岩最低处相距起码五百步，且地势平坦，虽杂草丛生，但也能看出人为平整过的痕迹。往里走约八九里，迎面一陡峭山岩壁封住了道路。靠近道路尽头，有一个一块块整齐的岩石砌成的高台。约有七八米高。高台两旁百十步靠近岩壁处，居然还有些老旧的木结构房屋。不知是否是古代军队营房？右手边房屋之后，隐隐还传来山涧的流水声。


    “好地方”，陶响大声称赞。众人也是兴奋，开始散开来四处观望。糜竺指着高台，介绍说相传这就是项羽的点将台。


    陶响下了踏雪宝马，拾阶而上，来到高台顶部，遥想当年项羽，看到台下训练有素，整齐排列的军队，应该会涌出滔天的豪气吧。


    “大家小心！房屋内有人。”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弓箭准确地射入了一家丁脖子。家丁惨叫一声，重重地从马背上摔落下来，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眼看已不活了。


    众人大吃一惊，望向两旁的木屋，同时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兵器。突然两边的木屋中间，传来一阵“砰砰”的巨响。


    只见两旁木屋中间，八扇门板大小的木窗，猛地被从里面往外推开。数十支强弓突然显现，指向高台。“主公小心！”徐盛大声疾呼道。“嗖嗖嗖”数十支弓箭从两边齐齐发射，全部射向高台上的陶响。高台上面平整无物，眼见陶响避无可避。看来贼人是打的擒敌先擒王的主意啊！


    情急之下，陶响钢牙一咬，从八米高台，纵身一跃而下。数十支劲箭，全数落空。双脚落地的瞬间，陶响朝着踏雪宝马，就地一滚，卸去了高空落下的重力。站起身来时，已到了踏雪宝马的身侧。踏雪心在灵犀，将身一矮，陶响一跃而起，已骑到了踏雪背上，并顺手抽出龙胆霸王枪。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绝没有一丝的拖延。


    “何方贼人，藏头藏尾，尾胆敢行刺本校尉！”陶响亮明官身，希望震慑宵小。


    “啪啪啪”，两旁的木屋中，涌出了二百余人，俱身着黑衣，或手握长枪，或执钢刀。带头一人，面蒙黑巾，鼓掌应答：“阁下倒是好身手。不过你乃一小小校尉，宰了有甚要紧？”紧跟着右手一挥，大喊一声：“甲丙两组遮蔽去路，乙丁两组原地不动。”只见有两队人马，约一百来人，迅速从两边向中间靠拢，拦断了通向葫芦口的道路。


    陶响一看，贼人胆大包天，且训练有素必定来头不小。今日之事，估计是难以善了。于是呼唤众人，退入高台之后，以防被左右两边的箭矢杀伤。退入高台之后，糜竺连连向陶响赔罪：“属下罪该万死，一时不察，竟使主公陷入如此险地。”糜芳更是主张自己为箭头，徐盛将军作为箭尾，众家丁在中间护住陶响，糜竺，糜贞三人，摆个锋矢阵，马上杀将出去。


    陶响不同意，对糜氏兄弟说：“你们暂匆冲动，亦不必自责，现敌人数乃我方十倍之多，处心积虑，准备充足，士气正旺。左右两边木屋之内，更有数十弓箭手虎视。现在冲杀而出，恐遭敌方迎头痛击，徒增伤亡。待我探探敌方底细，再作打算。”徐盛观众人躲在高台之后，离最后那面岩壁仅十步不到，岩壁高而陡峭，有如刀削，倒是省得担心敌人从山上冲杀而下。便建议把家丁分为两拨，先守住左右两边再说，陶响欣然同意。


    陶响见众人已按徐盛安排布置好，便仗着佩戴了全身甲胄，艺高人胆大，纵马走出高台之后。徐盛大惊想拦住陶响，哪知陶响马快，先一步走了出去。徐盛本想跟上去，但又要维持高台后简单的防线，所以只好紧盯着陶响的一举一动，心想若遇危险，好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陶响纵马来到高台前，在离黑衣蒙面人约二十步左右处停了下来。高声喝问道：“你们是何方人物，无冤无仇，为何要偷袭我等？”


    蒙面人未料陶响敢单枪匹马出来喝问自己，稍一愣神，阴沉沉地说：“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吾观你虽年纪轻轻，倒有几分本领和胆量。你们把甲胄，兵器，马匹，钱财统统留下，倒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至于我们是什么人，无可奉告！”


    “公子千万别上当。我们交出兵器，就只有束手就擒。到时他们言而无信，我们悔之晚矣！”糜芳在高台后着急地大喊。其实不用糜芳提醒，陶响又岂会如他所愿。陶响手中长枪遥遥一指蒙面人，使出激将法：“要某交出武器可以，但你要问过我手上宝枪愿不愿意。你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若陶某技不如人，甘愿如你所言。”


    蒙面人看出陶响使的激将法，但自己也不愿强攻，徒增手下人员伤亡。出于对自己武功的强大自信，兼又想擒贼先擒王，兵不血刃，拿下对方。于是前出数步，拔出佩剑，傲然指向陶响：“本将一生，纵横四海。小子可敢与我不战？”


    陶响大声道：“有何不敢？但你若输与我，可愿降我？”蒙面人好似听到天大笑话。戏嘘一笑：“若本将当真输与你，降你倒也应该。”


    陶响下马，向前走去。距蒙面人三米处停下，挺枪直刺。蒙面人大喝一声，举剑猛的下劈，正中枪尖。枪是好枪，剑也是宝剑。“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朵嗡翁作响。两人握兵器的手均是一抖，枪剑倒也都完好无缺。


    试探性的一招过后，两人均感对方身手不凡。蒙面人不退反进，欺身上前。手中宝剑挽出朵朵剑花，眨眼间将陶响罩住，分上中下三路，刺出数十剑。剑是短兵，蒙面人把近战的精髓发挥到极致。陶响身形急退，避虚就实，双手紧握枪尾。来了一招横扫千钧。蒙面人已知陶响力大，武器沉重，不敢硬碰。一招”铁板桥”避过长枪，又欺身抢攻，连劈数剑，剑剑不离头部颈部必救之处。逼不得已，陶响再退。但却不是直线而退，而是在一个圆形的范围内游走。陶响知道若直线急退，会越发被动，失去寻机反击的机会。场地虽宽，总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枪来剑往，转眼之间，两人已交手近百招。场中杂草，已齐刷刷地倒下好大一片，露出百十平方的圆形夯实地面来。


    陶响被蒙面人攻得性起，双脚立地生根，绝不再退，使出了一招霸王枪法：驱狼逐虎。只听乒乒乓乓一阵急响。却是宝剑锋芒尽数给龙胆枪的枪杆给挡了下来。陶响不慌不忙，借势一转身，用圆锥形枪尾，使用另一招：霸王逐日，直刺蒙面人前胸。蒙面人哪里能料到龙胆枪的枪头枪尾均可直刺？情急之下，避开胸口，右肩却再也无法避开，被枪尾刺中，整个身体也摔倒下去。

 第9章 史阿认主

    陶响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习得霸王枪法，今日一战，胜负难料啊。


    肩部鲜血飞溅，蒙面人右手无力下垂，再也握不住宝剑。“哐啷”一声，宝剑掉在地上。陶响上前一步，踏住宝剑。手中龙胆枪，直指对方咽喉。徐盛糜氏众人见陶响制住了对方首领，也从高台后转了出来。蒙面人手下众人有欲上前施救者，被蒙面人喝斥退后。


    “你输了，还不投降？”陶响喝问。


    蒙面人倒也硬气：“公子说我，藏头藏尾，你也好不到哪去。虽比武败与你，有死而已。你可敢告之我姓名？”陶响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上前一步扶起蒙面人：“壮士请起。我观壮士手下人数是我十倍，却末强攻我方，便知壮士是爱惜手下之人。我叫陶响，乃徐州牧陶谦三子，今被封为校尉。”


    蒙面人本是重信之人。因见陶响虽武艺高强，但恐所托非人，所以不敢降。故有虽然战败，但有死而已的话。今见是陶州牧幼子，来徐州越久，越是听得多陶州牧爱民如子的名声。既然如此，降了他也无不可。


    于是，蒙面人一把扯下黑布。露出一张田间老农似的满是沧桑的脸。郑重向陶响拜倒：“河南史阿，字无前。愿降公子。”


    “史阿？莫非是剑师王越的徒弟史阿？”


    “王越正是家师，公子如何识得家师？”陶响哪敢说自己是从史书上看到的，只是推说听父亲讲起在洛阳，拜访过帝师王越的事情。又叫糜芳，拿出上好的金创药，给史阿包扎好伤口。其实，陶响在先前出手时，已手下留情，伤口看似吓人，但未伤及筋骨，史阿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更是感激。


    陶响又问，史阿为何会带人出现在葫芦谷，史阿称，他本是江湖有名的刺客，前段时间从一豪阔金主的金主手上接了一单生意，任务是刺杀徐州彭城的一名高官。具体是谁，执行任务时才告知。约定黄金百两。先付了一半酬金，但需先期潜伏。事成后再付另一半。史阿见葫芦谷人迹罕至，颇为隐秘，又离彭城不远，于是在三日前带人潜伏此地。因见陶响一行人衣着光鲜，马匹雄骏，起了贪念。于是有了伏击陶响等人一事。


    陶响得知实情后，失笑道：“你倒是会选地方。”并把自己已准备把葫芦谷建成练兵的军营之事告诉史阿，众人大笑，弄得史阿尴尬不已。又问史阿说的金主模样。史阿答，面白少须，眼小矮胖。至于姓名，则一无所知。见问不出更多的信息，陶响只好暂时放下此事。又把徐盛和糜氏兄妹，一一介绍给史阿，史阿连称得罪。陶响让史阿依旧带领手下，暂住此处。待得日后，重建葫芦谷，另有要事交给史阿。史阿满口答应。


    史阿吩咐手下，给陶响一行准备饭食。饭后陶响又问起史阿手下人员情况，史阿答均是跟随多年的兄弟和弟子。有的擅长技击刺杀，有的擅长追踪潜行，有的擅长刺探消息，不一而足。陶响一听，这不就是后世的特种作战人员的雏形吗？于是，陶响用后世军队特务连的训练的一些方法，告诉史阿，史阿一听，大开眼界。尤其对消息的传递，怎样做到既高效又保密，即使被敌方截获信件，也无从获知消息内容的方法，大感兴趣，并不时提问，陶响一一作答。史阿对陶响愈加佩服，认为主上虽然年轻，但属于传说中的“生而知之”那类“天人”。陶响暗道，你若是知道我是穿越之人，把我归为“天人”倒也有几分恰当。


    至于徐盛糜氏众人，也见怪不惊了。只是又感叹陶响看的杂书之广。


    穿越以来，组建徐州的情报网络一事一直困扰着陶响，毕竟术业有专攻，人才难寻啊，今日遇见史阿，陶响决定。先把架子搭起来，再慢慢完善。


    陶响叫史阿安顿好手下众人后，择日赶到彭城。暂时驻入糜府，和糜氏兄妺，探讨怎样配合，在大汉十三州，先建立起大致的框架，为徐州收集有用的情报。


    陶响一行人，当日便赶回了彭城。陶响独自向陶谦汇报已择好了练兵地点，并把葫芦谷的大致情况，一一描述了一遍。又把碰巧遇到史阿，已收为己用，并准备建立徐州的情报网络之事，一并告之。陶谦听到陶响遇险，差点被万箭穿心时，大为惊讶，连呼吾儿，以后千万不能如此弄险。陶响连忙答应。


    对陶响选定的练兵之地，陶谦大为赞同。至于组建情报网络，陶谦行伍大半生，深知全面而细致的情报，对一场战事的重要性，不亚于任何武器，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都不为过。但陶响初识史阿，史阿及其手下的忠诚度如何，不得而知，倘若史阿背主，那徐州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陶响暗赞陶谦，姜还是老的辣。陶谦戎马大半生，这军事素养真不是盖的。幸亏陶响已做过功课。于是说出自己的打算，原来，陶响打算把史阿的人手，明面上，全部并入糜家商队之中，一可提高商队的自保之力，二是糜家商队遍布大汉十三州，可快速地完成情报网络布局。三是情报网络的建立，所需要的钱粮数目，不是小数，离了糜家的钱粮支持，史阿的情报网络便如无根之木，无水之萍，掀不起风浪来。四是对糜家而言，商业规模已发展成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其中坐镇一方的高层管理人员，久而久之，难免产生贪腐。此事别说是现代，就是后世有着看似完美的管理制度的大公司，都是难以避免的，无他，人性使然。有了史阿的情报人员的介入，对防范贪腐，也有很好的警示作用。考虑到即将和糜家展开的全面合作，陶响不得不未雨绸缪，多作一些谋划。毕竟自己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


    陶响一番话，可以说是一箭数雕，考虑得极为详尽。陶谦听完，再无顾虑。陶响又把准备将葫芦谷同时用作酿造美酒和生产水泥基地也一同告之陶谦，虽然对水泥为何物不太了然，陶谦也爽快地签发了文书，把葫芦谷方圆数十里，划为练兵之地。闲杂人等，非请不得入内。并告诫陶响，谢谢做大事好比奕围棋，布局宜缓。非深思熟虑不得落子。否则后面中盘厮杀，官子收束之际，会吃大亏。陶响暗苦笑：我也想缓啊，奈何一想到两年后曹操就会兵发徐州，总感到头顶悬着一把利剑，随时会砍将下来。


    史阿倒是个急性子，安置好手下后第二天，便赶赴糜府。一连数日，足不出户，和陶响，徐盛，糜氏兄妹商量组建情报网络之事。陶响出示了陶谦划葫芦谷为新军基地的批文后，众皆感奋。于是一连数日，细细议定如何建设葫芦谷，规划谷内布局，布招兵买马，筹集原料等诸多事项。

 第10章 大兴土木

    招兵的事情，陶响丢给了徐盛负责。陶响只提了几点要求，第一，年龄要求是16至30周岁，身家清白，有家人在徐州。第二，身体强健，可举八十斤石锁过顶，一柱香时间能绕较场跑完三圈。第三，能识文断字者优先。并规定，一经录取，待遇从优。


    士兵每月可获月俸二两，官田二十亩免征税赋。至于士官，每升一级，月晌增一倍，免税官田增十亩，以此类推。要知道，这个待遇，比当世大多数军队待遇高出一倍不止。更别说家人还可获得免税的官田耕种。许多地方的军队，甚至根本没有军饷一说，能给士卒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这也是许多军队，打了胜仗，攻破城池后，烧杀抢掠，屡禁不止的主要原因。有如此优厚的条件，如果还招不到好兵，那徐盛的副将之职，不做也罢了。


    组建情报网络，也非短时可成。陶响叫史阿先放出消息，联络各地熟识的江湖人物，前往徐州一聚，共谋发展。陶响的要求是宁缺毋滥，要有以天下百姓为念之人，才可录用。至于身家清白，倒在其次。只要心存善念，能体恤民间疾苦，即使江洋大盗，也可量才录用。


    至于葫芦谷的基地建设，在陶响未来数年的规划中，太过重要。毫不夸张地说，哪怕有一天彭城失陷，只要葫芦谷不失，陶响都有卷土重来的底气。考虑到糜竺要处理徐州政事，糜贞需坐镇彭城，经营糜家产业，陶响决定只带上糜芳，赶赴葫芦谷，亲自指挥。生产出水泥，督造坚不可摧的堡垒。


    临行前，因考虑可能要离开较长的一段时间，陶响特意向父母，两位兄长辞行。出乎意料之外，听闻陶响此行要营造堡垒，大哥陶商双眼一亮，便跟父母说愿助三弟一臂之力。原来陶商自小便喜读墨家的工程器械，营造方法之类的书籍，相反对儒家典籍，兵法谋略不感兴趣。常被父亲训斥不务正业。但陶商依旧我行我素，自得其乐。陶谦沉吟一会儿，答应下来。


    陶响一行，快马加鞭，很快来到葫芦谷。糜家早已派人拉上了大批的粮草轻重，大批的匠人和各种器具，在谷内等候。史阿也吩咐手下，如无事外派，便全力协助陶响大兴土木。陶响按照事先的规划，把整个山谷，分前后两部分，中间以夯土围墙隔开。前半部，作练兵之用。后半部分，又分作两部分，中间一部，用作酿酒，最后一部，用作水泥生产之用。水泥生产，需开山取石，也好就地取材。糜芳指挥众人，按照划定的区域，开始拔除杂草，取土筑墙，平整地面，并在周围大山上，伐木打造营房。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吃苦耐劳的精神真是没得说，只要能填饱肚子，几乎没有人敢偷奸耍滑，怠工误工。


    关于普通水泥的生产，对于后世从事科技工作的陶响来说，完全没有难度，虽说生产高标号专用水泥，目前尚不可能。但生产一般的水泥，主要工艺，再简单不过。不外乎“两磨一烧。”“两磨”中的第一磨是先把石灰石铁矿石混合陶土研磨成玉米大小的颗粒，第二磨则是把煅烧冷却后的块状干料研磨成粉。“一烧”则是把颗粒状的物体放入焙烧炉中煅烧。生产工艺倒是不难，难的是找出混合物中各组分的最优配比。这就需要根据原材料中各物质元素的含量，计算出最优的配比。各物质的配比是否是最优，直接决定水泥的质量。而各物质的最优配比，需要多次的实践才能找出。陶响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陶响知道，后世的徐州附近，发现了好几处大型的煤矿，铁矿，石灰石更是随处可见。但煤铁矿的具体位置，陶响都不大清楚。一天，陶响和陶商，糜芳商议派人寻找附近的煤矿，铁矿一事。陶商一笑，说此山后约十里左右，便有一大型矿山，便是生产煤矿，铁矿的。几年前父亲还派他去专门看过。陶响记起了煤矿和铁矿往往是伴生矿。


    自古就有官府”盐铁专营”的规定。陶商作为州牧之子，知道矿山所在处并不奇怪。陶响当即决定前往一观。


    众人来到一个有数百兵丁把守的矿山，陶商出示了腰牌，唤来矿山主事。陶响仔细询问了煤矿，铁矿的产量，矿工的人数。又要来几块矿石，陶响根据矿石的重量和色泽，断定皆是高品位的铁矿石。众人大喜。


    回到谷内，陶响吩咐糜芳安排熟练匠人，按照陶响所画，打造煅烧矿石的炉体。并又安排人手，从彭城运来大批的巨型石碾，用以研磨矿石。陶商则赶回彭城，禀告陶谦，调用该矿山所产出的部分煤炭和铁矿。


    数日后，煅烧炉建成，各种原料矿石已准备齐全，陶响便下令开始生产。陶商虽比陶响年长，但从早到晚，都守在作坊，每道工序流程，只要开始运行，便像个好奇宝宝，问东问西。看着自家兄长茶饭不思的入迷模样，陶响有些好笑。对自家兄长，自是有问必答。对涉及物理化学等艰深的问题，也尽量用打比方的方式，一一回复。


    三日后，第一批产品出炉，陶响取一木桶，装入小半水泥，再加入少量清水搅拌。搅拌到极绸状，倒出在烈日下暴晒。一个时辰过后，见原绸状物已干透，陶响上前，抓住边缘部分，使劲一捏，听得“嚓”的一声，手中尽是粉末。陶响满脸失望，知道第一次试制水泥失败了。


    陶响站在原地，静静地想了一刻钟，问题出在何处？铁矿石和煤矿自己都亲自验看过，均属高品位优质矿。石灰石也是上好的石灰石，难道是陶土的问题？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化验物质化学成分的仪器。于是吩咐匠人增加陶土的比例，并要陶商记录下来。


    又过两日，第二批水泥生产出来，虽然强度比先前有了极大的提升，但离陶响心中的要求还是差得很远。陶响又把各原材料比例略作调整，继续试验。直至二十余天过后，生产出的水泥各项指标，终于达到了陶响的初步标准。陶响喜出望外，宣布参与实验的匠人，每人赏银十两，并要求众人对各生产流程，严格保密，即使对家人也不能说。众人见赏银丰厚，满口答应。陶响又吩咐糜芳再建十座煅烧炉，扩充人手，开足马力生产水泥。


    因见铁矿石品位颇高，煤矿也比较优质。陶响决定在生产区又单独划出一块地方，准备以后自建铁厂，打造兵器农具。


    有了水泥，葫芦谷的兴建速度就加快了许多。大家发现，水泥的好处太多了，不仅结实坚固，不惧刀砍斧劈，而且还不惧水火，水不能透，火点不燃。又可按图轻易造出弧形，曲折断续等各种建筑。更可平整墙面，地面，结实耐久，蛇蚁难透，一劳永逸。甚至可以用来修建城墙，不愁城池不固。糜芳更是敏锐地提出，把此物高价出售给大户人家，必不愁销售。陶响不许，说先满足葫芦谷的建设需求后，再考虑往外销售。众人提议，山谷中要建的房屋众多，若用木材建，时间长且不说，一旦起火，不堪设想。用水泥建墙体屋顶，只留门窗仍用木材，失火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即使发生火灾，不易蔓延，也易扑灭。陶响依言准许。


    葫芦谷谷口修建的城墙，是葫芦谷军事防御系统的重中之重。初期按照陶响的设计，墙高六丈，宽四丈。城门厚达一尺由铁质巨木制成，外覆铜铁，斧锤难开，水火不惧。城楼更高达八丈，可以想象，如处高处，扔下一巴掌大小的石块，便可轻易致敌死命。现在有了水泥，辅以山石，建造速度，比原先估计的快了一倍不止。更兼牢固异常，坚不可摧。陶商现场观察，谷口长达百步，便提议隔百步，里面再建一道城墙，其作用类似有些城市的瓮城。敌人即使饶幸攻破了外面的城墙，但只要守住里面的城墙，敌人照样不能进入谷内，等于加了双重保险。陶响一听，深表赞同。决定马上按陶商的意见修改原规划图，再建一道城墙。


    三个月后，葫芦谷内的建设终于初步完工。两道城墙已建成。记不清有多少日子不眠不休，陶响领着陶商糜芳，豪情万丈地回到了彭城。

 第11章 陶家军成

    靠近彭城十来里的路上，出现了许多些衣着褴褛，拖家带口的流民，众人近期也往返过彭城多次。却从未见过如此场景。


    进入城中，陶响让糜芳回家休假两天，自己和陶商径直回到刺史府，拜见陶谦。兄弟二人把葫芦谷建成的情况禀告陶谦，陶谦大喜，说改日定要去观摩一番。陶响又把路上见到许多流民的事情告诉了陶谦，陶谦沉下了脸，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不瞒吾儿，最近一段时间，各处都有黄巾余党四处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吾虽派出藏霸曹豹，各自率兵围剿，但贼人狡猾，大军一至，则或鸟兽散，或逃往深山。大军一走，又复聚众作乱。吾暗自猜测，此次徐州乱起，非简单之事，恐背后必有庞大势力，但因时日尚短，虽经多方探查，苦无证据，不能做到有的放矢啊！”


    陶响听了，一时也拿不出好的办法。只是建议，先守住城池，稳住阵脚。待哨探打听清楚，再作打算。


    徐盛，史阿知陶响回到彭城，赶来禀告各自情况。徐盛招兵，不到一月，便已招齐三千之数。现已按陶响吩咐，每位士卒，一日三餐，餐餐饱食。日日练习负重长跑，二月过后，皆身强体壮，气力倍增。


    史阿禀告，经多方联络，各州义士，已有千人之数，汇聚徐州。俱是各路好手，绝非穷凶极恶之辈。符合录取条件。陶响拍板全部录用，但需和留在葫芦谷的二百余人，统一训练后，再行外派。


    陶响心忧徐州黄巾乱党闹事，吩咐糜家商队多方打探消息。在家只住了两日，便率领陶商，徐盛，史阿等共四千余人，领齐粮草轻重，兵器甲胄，进驻葫芦谷。


    徐盛，史阿一至谷口，便见一座雄关矗立眼前，进到谷内，各条道路，场地平整无比。更有整齐排列的石砌屋舍，散布各处，数道三米高的围墙，把整个谷内分隔成数个独立的区域，互不干扰。十座高大的炉体，冒着滚滚浓烟。仅仅三个月光景，葫芦谷好似换了一个天地。便对陶响，愈加敬佩，好似陶响无所不能。


    众人行走在谷内宽阔的大路上，出现了一段插曲，后世却成了广为流传的笑谈。陶响见徐盛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好似怕踩死脚下蚁虫，不类平常行走作风。心中不解，问其缘由。原来徐盛从未见如此平整之地，以为陶响爱面子，大费周章，用了不知多少的人工石灰和泥土才平整出如此水平的地面。自己身高体重，远超常人，一不小心，把地面踩出坑来就不好看了。陶响一听，哈哈大笑，说我打造的平坝地面，是供千军万马训练之用，岂惧踩踏？为何如此坚固，全因用了一物，名叫水泥。只需加入清水，干涸后便坚固异常。徐盛使劲跺了几脚，地面分毫未损。才知陶响所言不虚。


    陶响知道陶商不喜兵事，便把后世酿造高度白酒的方法详细写下，交给陶商，让糜家调派熟识酿酒的匠人配合，试制高度白酒。后世在华厦各地乡村，皆有不少民间的小酒厂。现有作为科技工作者的陶响，编写的详尽的工艺流程，且陶响也在谷内，时时可咨询。想来陶商与匠人们应该能酿造出高度白酒。


    陶响见徐盛手下士兵，大多身高体壮，便知两月的体能训练，初见成效。军队编制，徐盛实行的当时军队编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两伍为一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一队，队长名都伯。两队为一屯，设一屯将。五屯为一曲，设一曲长。两曲为一部，设一牙将。五部为一营，设一校尉。两营为一军，军长为将军。由于目前，徐盛手下只有三千人，故下面最高的职位只有牙将。至于各士官的选用，则是根据武力值高低排定的。陶响考虑若改成后世军制，下面的人难以理解不说，且有吸引火力，成为各方势力必除的另类目标的嫌疑。于是，对徐盛的决定，陶响也是同意了。


    陶响审查徐盛交上来的新军将领名单，三个牙将，分别是牵召，文聘和李乾。李乾倒没什么印象，但牵招和文聘不是一个冀州人，一个是荆州人吗？怎么跑到徐州来了？三国时期，这两位绝对算得上是良将。牵招字子经，原袁绍属下，后投曹操。牵招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尤擅统骑兵。征乌丸，讨匈奴，平定内乱，为曹魏立下赫赫战功，后封雁门太守，关内侯。文聘更是荆州少有的智将。文聘字仲业，初投刘表，后随刘综降曹操。曹操赞其忠诚勇敢，智谋过人。文聘武艺高强，不输曹操的“五子良将”。一生作战，大多是以少胜多。曾三胜关羽，两胜孙吴。曹操赞其为“磐石”。刘备感叹，与文聘失之交臂。称“若得仲业，必不致荆州有失。”陶响马上唤徐盛一问，才知文聘本就是徐州人，文家虽非顶级士家，但也算是家学渊博了，多出士子。至于牵招，确是冀州人士，但牵家原属韩馥下臣，后袁绍取夺冀州，怕被清算，于是举家搬到了徐州。至于李乾，字子休，最早是张角王牌军“黄巾力士”统领。张角事败后，李乾率少数属下退入徐州，被陶谦招降务农。徐盛见其力大，使得两柄各重六十余斤的大锤。又识武功战阵，故破格录用。


    史阿手下，阿响只对一个叫邓展的人有印象。史书中，邓展出身南阳邓氏豪族。自幼习武，精通各种兵器，尤其擅长空手夺人兵器。“空手入白刃”最早就是指他。曾当过曹丕的剑术老师。其余人等，则来自四面八方。高矮胖瘦不一，年龄差距也较悬殊，有十五六岁的青年，也有六七十岁的长者。各人擅长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但越是这样，陶响认为越需要增强该部的对徐州的归属感和团队意识。于是把两部人马，统一换装，合而为一。进行队列训练。陶响亲自编写教材，且不厌其烦，一遍遍地示范后世华夏军的军姿，后世军人家庭出身的陶响认为华夏军的军姿是最标准的，没有之一。又从军中选出三十余名，初识文字的士卒，早晚宣讲。初时少不了有人左右不分，弯腰驼背。陶响命人一律棍棒饲侯，屡教不改者更不得饭食。没办法，慈不掌兵。除了队列，更增早晚各举石锁百次，跑步十里。队列训练，看似简单，但要练好，实属不易，且需团队配合。往往是少数人就会影响整个团队。陶响对影响整个团队的“老鼠屎”，抓出后必加严惩。每晚临睡之际，便有识字兵卒宣讲陶响所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保境安民，护家卫国”的道理。


    某一日，一什士卒训练中，什长呼喊：“齐步走”未停，这什士卒见前方乃一沟渠，渠宽且深，众人见状，自动停止渠边。陶响见状，命人把一什士卒全部推入沟中，浸泡污水。并宣布，该队士卒没有听到停止命令，擅自停止前进，属违反军令，每人扣饭食三顿，杖二十。自此无人敢违号令。


    一月过后，队列训练基本完成。陶响把徐盛手下三千人，分作四部。牵招先挑选500名能熟练骑马的士卒组建骑兵营，文聘率1000人组建刀盾营，李乾率1000人组成长枪营，另500人由徐盛亲领，组成弓兵营。弓兵营不是单独的兵种，作为战场的后备力量，弓兵营多由猎户及善射者组成。本身就有一定的臂力。要知道，复合弓出现之前，射箭可是需要有强大臂力的体力活儿，所以陶响要求所有弓兵，除每人配长弓一张之外，还另配一刀一盾。每日半日练习谢箭，半日同刀盾兵合练。


    长枪营每日专练突刺，三人为一组，务必做到动作整齐划一。刀盾兵每日练习左手举盾，右手劈砍，也是三人一组。骑兵营每骑配一枪一刀。初期训练列队冲刺，但一什人一队。讲究排列整齐，间隔一致。后期则训练马上劈砍。追亡逐北时，劈砍杀敌效率倍增。


    史阿手下1200人，陶响挑选了200人作为自己的亲卫队，以邓展为卫队长。陶响初见邓展，便觉邓展沉稳有度，举止颇有大家风范，直觉邓展武功定在史阿之上，绝不会在史阿之下。再一交谈，竟然连兵法战阵，也堪称精擅。陶响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才。


    余下1000人，则打乱分为100个10小队，什长带队训练分进合击之术，不管敌人是一个人，还是一百人，一千人，十人小队均需相互配合，分进合击，给予敌人最大杀伤。又派军中擅长潜藏追踪者，技击刺杀者，模拟方言者，刺探消息者等，统一教授他人各种技能。


    时间来到了中平二年秋天，陶家军练成。某一日，陶谦率徐州一众文武，前来观摩新军练兵。

 第12章 美酒玉液

    徐州众文武刚至葫芦口门外，便被高耸矗立的城墙震撼了。陶响更详加介绍，说修筑城墙，采用了一种叫水泥的材料，辅以岩石，城墙坚不可摧。众人皆惊叹不已。进入谷内，见道路宽阔平整，屋舍布局井然有序。暗叹陶响深通营造之法。到达规整的条石砌成高台前，陶响更是介绍说，这是当年项羽的点兵台。原来为了这次阅兵，陶响把本处于葫芦谷最里面的项羽点兵台，整体搬迁到了葫芦谷前部的较场上。众人一听，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几分豪情。众人拾阶而上，陶响大声宣布阅兵开始。


    只见高台下四千余人的队伍，依照号令，从台下缓缓走过，动作整齐划一，有如一人。即便马军，也然如此。口中呼喊：“保境安民，护家卫国。”“犯我强汉，虽远必诛。”如出一人之口，震耳欲聋。旋又战阵演练，呼喝进退，枪刺刀劈，皆按章法，如臂使指。箭矢飞射，皆十中八九。马军出击，列队而进，如排山倒海，声震四方。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强兵，尤其是曹豹，藏霸，象被施了定身法术，暗中拿新军和自己手下的士兵相比，只觉自己手下士兵如剩菜残汤，上不得台面。各郡太守，更是直言，公子大材，能练此强兵。必保徐州寸士不失矣！糜竺更暗自庆幸，有此强援，天下何处去不得？只有笮融，眼睛盯着史阿及其部属，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叹气。不知在想什么。老辣如陈圭，也不由自主地生出，是否该叫年龄和陶响相差仿佛的陈登，和陶响亲近亲近的念头。


    陶谦见众人好评如潮，心中对陶响第一次练兵的一丝顾虑，尽数散去。毕竞陶响这次练兵，所费巨大，虽有糜家支持，但兵器甲胄等，可是全部从徐州府库中调拨。如果出了意外，对充满了内忧外患的徐州而言，不啻是一次重击。


    陶响请陶谦为各营命名，陶谦欣然允许。骑兵营命为“雄蛳营”，取其如墙而进，团队协作，厮咬敌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枪兵营命为“火舞营”，取侵掠如火之意。刀盾营为“磐石营”。取镇守一方，坚如磐石之意。至于史阿一营，因其常隐于暗处民间，则命为“草蟒营”。喻草蟒出英雄之意。


    得到州牧大人赐名，众将心头火热，更是暗下决心，要尽力争取功名，不负强军之名。


    陶响邀陶谦及徐州众文武阅兵，一是为了打消陶谦的顾虑，坚定其全力支持自己的念头。二是给徐州文武以绝大的信心，改变以往大家对徐州“武事不振”的观念。同时震慑其中心怀二志者。


    至此，陶响认为，邀徐州文武阅兵的目的，基本达到。


    殊不知，这次阅兵，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成就了陶家一段美满姻缘。当然，这是后话了。


    回到彭城，陶谦大宴手下众文武，席间，陶响郑重推出上月陶商试制成功的高度果酒。本来，陶商研制出炉的白酒在六十度左右，这个年代的人普遍喝的是十来度的米酒，果酒，突然让他们去喝六十来度的白酒，陶响怕平常人肠胃受不了，于是掺以各种味型的果酒，勾兑出四十度左右的果香型白酒。众匠人品尝后，亦都认为比刚出炉的白酒口感更佳。于是陶响把生产流程包括勾兑流程定型下来，大批量生产。并亲自命名，叫“玉液酒”，取玉液琼浆之意。为了达到最佳的营销效果，陶响一直秘而不宣。


    陶响吩咐下人，先给众人每人倒上一小杯。然后介绍说：“此酒名为玉液，乃按上古秘方，精心调配而成。味极浓烈，果香扑鼻。饮之有酣畅淋漓，烦忧尽去之感。长期饮用，可滋阳壮阳，益寿延年。本公子今饶幸得遇诸君，先饮为敬。”


    言毕，先端起酒杯，在鼻下轻轻一闻，闭目作陶醉状。隔少许时间，才双睁开双眼，举杯就唇，轻轻一吸，又仰首闭目，让酒液在口中停留片刻，这才喉咙一动，让酒液缓缓流入腹中。又过片刻，只见陶响缓缓睁开眼睛，呼出一口长气，全身犹如卸下千斤重担，开怀一笑。


    众人见状，有样学样。先在鼻下轻轻一闻，便觉酒香浓馥，直透脑门，待举杯就唇，吸入口中，只觉满嘴果香，辛辣异常。待得喉咙稍动，美酒流入腹中，更觉酣畅淋漓，人我皆忘。当真应了那句：“齿颊留香”的话。待到缓缓睁开双眼，众人却把眼睛越睁越大，似是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酒。


    据后世史学家考证，后世重大的外交场合，饮酒的礼仪：“浅闻轻吸，两闭两睁”，就是自此而来。“浅闻轻吸”，指的是喝酒要轻轻的闻和喝，才显得态度优雅有品位。否则就是牛嚼牡丹，粗鲁野蛮。“两闭两睁”中的“两闭”，前一个“闭”指的是喝酒前要闭眼轻闻，意指用美酒招待珍贵的客人。后一个“闭”，则是指美酒流入腹中使人陶醉，主人客人皆尽兴。


    足足过了半晌，才听得藏霸一声大喊：“妙极，妙极，饮得此等美酒，此生不虚矣。”。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高声赞美玉液。


    陈登陈元龙，更是挟了一片生鱼刽，放入口中，混合口中玉液残香，细细咀嚼。原来陶谦知道陈珪父子，皆喜食生鱼片，特意安排下人准备的。陈登咽下鱼片，走向前去，对着陶响就是一拜：“托响公子福，有此美酒，登尽得口腹之欲矣。”陶响连忙回礼。突然，陶响想起一事，便对陈登说：“元龙，生鱼片味虽极美，但不可多食。对身体有害无益，切记切记！”陈登呆立当场，百思不得其解。


    酒过三巡，又有一人，高声长叹，苦笑开口：“今饮了公子的玉液酒，再饮他酒，岂不是味同嚼蜡？”众人仔细一瞧，原来是太守王朗。陶响哈哈一笑：“王太守不必担心，玉液美酒，虽现在产量不高，但供应我徐州贵人，尚能满足。但需提前订货。价格也可能略高。各位如有需要，可派人至糜府商量订货。”众人皆言“应当”。暗暗决定，宴后即刻派人去糜府订贷。

 第13章 请命剿匪(一)

    徐州众文武在陶府宴后，却无几人能独自归家。原来众人贪恋美酒，大多饮得酩酊大醉。陶响只好吩咐下人，一一送归住处。直到第二日，众人才陆续派人前往糜府商谈订购玉液美酒。


    糜府按陶响吩咐，把酒分成三等。最上等的葡萄玉液酒，需千两白银才能购得一坛，非王公贵族，无力购买。蜜桃玉液酒次之，百两白银一坛。林禽（苹果古代的名称）玉液酒最次，只需五十两一坛。昨日陶府宴上，喝的就是林禽玉液酒。众人一天之内，订了一千多坛，其中笮融家人，光葡萄玉液酒，便订了十坛之多，蜜桃，林禽更是各订了百坛。说徐州富庶，指的是豪富之家众多。一天下来，糜府光订金便收了白银十来万两。至于水泥，陶响决定优先满足徐州各地的城墙防务建设所需。如有剩余，可少量出售给些大户人家。


    糜氏兄妹，见识了陶响的营销手段。真正开始对陶响死心塌地，唯马首是瞻了。陶响让糜家开设在全国各处的酒楼，统一开始销售玉液酒，并安排史阿手下千余人，扮作糜府仆人，分批前往糜家各处的酒楼打杂帮工，刺探消息。自古以来，酒楼茶馆，勾栏互肆，俱是打探消息的绝佳场所。其中，曹操，袁绍，公孙瓒等人的地盘是陶响重点关注的对象。近期主要任务，则是搜索徐州黄巾乱党。


    陶谦派出的哨探和糜家派出的人手，均无法查出黄巾乱党身后的幕后黑手。曹豹，藏霸虽派兵多方围捕。但敌暗我明，大军一动，黄巾乱党则纷纷隐藏，大军一走，黄巾乱党又啸聚作乱。曹豹，藏霸所率大军，疲于奔命。偶将捕获数人，皆服毒自尽。匪乱各郡皆有，但以琅琊国为最。


    陶响向陶谦请示，愿率本部兵马，前往琅琊国，剿灭黄巾乱党。陶谦应允。


    陶响命史阿，随糜府商队先行前琅琊国，刺探消息。自己和徐盛率领火舞营，雄狮营前往剿匪，留磐石营镇守葫芦谷。糜芳听闻陶响率军剿匪，仗着自己懂得些武功军略，执意跟随前往。陶响欣然应允。


    陶响率军自彭府库领齐粮轻重，交由糜芳打理。离开彭城，一路直行，径奔琅琊而去。沿途百姓，只见陶家兵马，气宇轩昂，虽数千人行军，但动作整齐划一，亳无杂乱之感。全军上下，除去军令声外，再无半点杂音。


    沿途百姓，何曾见过如此强军。皆言，有此强军，何愁匪患不灭。


    陶响虽急于剿灭匪患，救民于水火。但行军扎营，不敢有半点马虎。大军哨探，往往前出三十余里。方圆数十里，有丁点风吹草动，必反复查探，确认情形后再作决定。至于扎营地点，更是亲自选定。水源，山火各种因素皆在考虑范围之内。


    短短五六日，陶家军便走完了别的军队十余日才能走完的路程。琅琊太守笮融，听闻大惊，忙出城门，把陶家军迎入琅琊城内。


    当晚，笮融布下酒宴，为陶响接风。席间，居然有林禽玉液酒。陪同之人，除琅琊国一众文武外，曹豹，藏霸赫然在列。可能是多日剿匪劳而无功，曹豹显得有些灰头土脸。藏霸则面沉如水，几次欲言又止。席间，笮融介绍了琅琊县令王休，开阳县令诸葛珪给陶响。陶响眼睛一亮，忙称久仰。王休字子舞，出自琅琊国最大的世家王家。历史上的这个王家可不得了，后世多出名臣，权臣。书法家王曦之也是出自这个王家。前年，被孙坚所杀的荆州太守王睿也出自琅琊王家。诸葛珪，字君贡，饱学之士。诸葛珪虽名声不大，但盖不住他有一个名垂青史的儿子诸葛亮啊。历史上，再过三四年，诸葛珪将因功升泰山郡郡丞，并死于任上。席间，诸葛珪频繁向陶响敬酒，借机诉说开阳县饱受黄巾余党祸害之苦。本次他也是特来向太守大人求援的。望陶响大军能施以援手，一陶响满口答应。


    宴会过后，陶响没回陶家兵马驻地。悄悄领着邓展等十余名亲卫，直趋藏霸军营。


    陶响临行，陶谦授予陶响临机处置之权，不必受二人节制。要说曹豹剿匪劳而无功，陶响认为可能是能力问题，情有可原。但藏霸早期，乃是黄巾党人。作为能独挡一面的黄巾焊将，面对同是黄巾党人的匪徒，劳而无功，陶响难免心中起疑。


    藏霸听闻陶响深夜来访，隐隐猜知其意，忙把陶响迎入帐中，吩咐亲卫，隔绝他人视听，只和陶响帐中密谈。


    陶响开门见山：“家父常言将军威武，文武双全，乃徐州擎天之柱。奈何区区黄巾余党，便使将军束手无策？”


    藏霸面露苦笑，说：“若两军对阵，单论战力，黄巾余党不足虑。但黄巾贼匪，从不正面交锋。我军知其在某处杀人放火，大军赶至，则消失无踪，也曾在紧要处布下重重陷阱，待敌入网就擒。但敌每每似未卜先知，总能避开陷阱，往别处逃窜。”


    “是否行事不秘，致消息走漏？”


    “初时我也猜测如此，但有几次，仅太守，曹将军与吾三人知晓暗中的布置。黄巾乱党仍能逃遁，吾百思不得其解矣1。”


    “竟有此事？”陶响沉吟许久，似有所悟。


    第二日，陶响招来史阿，询问是否查明黄巾乱匪情况。史阿回答：“黄巾乱党，行踪颇诡秘。平时啸聚山林，专攻偏远村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偶尔也会攻击县城，但仅一击即走，绝不停留。待朝廷大军赶至，早已抢获大量钱粮，裹胁大量青壮，悄然远去。吾已派出多路人马，前往哨探。多则三五日，必有消息。”


    陶响听后，心中稍宽。吩咐史阿，暗中派人昼夜严盯城中各大豪门大户，包括太守府。


    余下几日，陶响除了上门拜访了一下王家，和王休及王氏家主谈论了一个下午之外。按兵不动。每日，只在城中各处闲逛。又好似，对佛教颇为虔诚。只要见寺庙，必进入观摩一番。琅琊别的不敢讲，寺庙数量之最，修建之豪华，绝对是徐州乃至整个大汉朝之最。谁都知晓，徐州琅琊太守笮融是笃信佛教，礼佛最恭之人。


    沿路走来，琅琊街市一片萧条，门铺开业的不多。路上行人，大多衣衫褴褛，脸上有菜色，骨瘦如柴。看来琅琊被黄巾乱党祸害非浅。倒是寺庙中人，衣着光鲜。胖白和尚，随处可见。对比可谓之鲜明！

 第14章 请命剿匪(二)

    五日过后，陶响突然派人请来校尉藏霸，曹豹，太守窄融。告之三人，已获可靠消息，黄巾乱匪，已然聚集大军，准备后日进攻开阳县城。今招三位前来，商议如何聚而歼之。众人大喜，皆言，如今加上陶响一路，足有四路大军，四面将敌围定，定可让黄巾乱匪无所遁形，被聚而聚之。


    藏霸更是提议，开阳地形，东西南三面山多，唯北面平坦。如四面包围，黄巾乱党必临死反扑，造成重大损失，一旦一方被突破，乱匪遁入山中，大军不熟山形地貌，追无可追。不如用三路大军包围东，西，南三面。唯留北面不围。只在北面离城一二十里，择一隐秘之地伏下一路精兵。待黄巾乱匪被三路大军赶至此处，精兵突然间冲杀而出，必能一鼓将乱匪荡平。显然，前期在琅琊剿匪，虽战绩全无，但藏霸也是做了些功课的。


    陶响采纳了藏霸的建议。众人又完善补充紧要细节。决定由曹豹，藏霸加上笮融率领的太守府兵三路兵马先行，去到开阳城东，西，南门外群山中，各择一隐秘山谷埋伏。届时各军举火为号。陶响后行，径直去开阳城北门外，约二十里处埋伏。为防走漏风声，不可让士卒和普通将领知晓此次行军目的地。四路大军，只带三日干粮，昼伏夜出。专挑偏僻小路行军。


    开阳县在琅琊县西面。当天深夜，笮融藏霸，曹豹三路大军，悄然自琅琊西门而出。一个时辰后，陶响也率军出了西门。走了十余路，又折向北面，再行约二十里，改向东行，绕过琅琊县城后，径直向东而去。若有心细之人，会发现，带路的数人，皆琅琊王家的门客。


    原来，陶响率军出彭城时，陶谦便告诉陶响，琅琊王家，忠诚守礼。乃琅琊第一豪门大户，家主跟陶谦是多年至交。此去琅琊，可为臂助。陶响五日前拜访王家，王休果断地派了五名心腹，协助陶响剿匪。第二日傍晚，陶响大军已至阳都县城西门外十余里处，并进入一山谷埋伏好。


    一路急行，陶响也有些疲倦，正欲坐下休息，史阿求见。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过后，史阿从马背下来，“啪”的一声，先扔下一个“呜呜”乱动口袋。解开口袋，里面滚出一个圆滚滚的衣着光鲜的人来，史阿上前扯出胖子口中的布条，胖子忙跪在陶响面前，口中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史阿上前禀告，这个胖子，就是原先雇史阿行刺徐州高层的豪商。陶谦仔细一瞧，果然如史阿先前所言，“面白少须，眼小矮胖”。原来史阿受命紧盯太守府，见这豪商频繁出入太守府和城内外各大寺庙，心中疑惑。便带人一路跟随，终于在阳都县东门外，一寺庙旁的偏僻小路上，寻得机会。将其掳走。严刑拷打下，招出他叫笮宏，乃太守笮融亲弟。受笮融之命，通过各大寺庙，向各处黄巾匪徒传递消息。命黄巾贼首，派人潜入阳都县城作为内应，约期攻打阳都县城。


    原来数日前，笮融见陶响按兵不动，便心生一计。故意放出风声，说黄巾乱匪今晚要攻打琅琊西面的开阳县，实际上却命黄巾乱党，集中兵马，攻打琅琊城东面，一直未曾攻下的阳都县城。一东一西，两城相距数百里，即便听说阳都县城被黄巾贼匪攻打，徐州兵马，也来不及救援。谁知笮宏刚传完窄融命令，便被史阿派人掳获。史阿听到黄巾贼匪准备攻打阳都县城，立即派人快马加鞭，禀告陶响。


    陶响一见笮宏矮胖的身材，尤其那和笮融极其相似的一对小眼睛，已信了八分。又招来琅琊王家的门人，确认了笮宏的身份。


    笮宏乃贪生怕死之人，在陶响的威吓之下，陆续道出笮融作乱的缘由。笮融自幼便笃信佛教，自小立志，长大后要在大汉十三州广建寺庙，供养僧众，推广佛教。然广建寺庙，供养僧众，俱是极耗钱粮之事。家中钱粮，根本不够支撑。恰逢数月前琅琊国内，流窜入一股黄巾贼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笮融率军围剿，杀伤大半，余者皆降。笮融缴获大批钱粮，因此得以在琅琊城里城外，广修庙宇。


    然而钱财再多，总有用完的时候。在钱粮渐渐耗尽的时候，笮融又心生一计。命人叫来招降的黄巾头目，商定由笮融提供信息，黄巾头目率手下攻打民间的高门富户，所获钱粮，五五分成。初时黄巾头目尚能按照约定只攻大户，不扰平民。但时间一长，黄巾贼匪纪律涣散，故态复萌。每至一地。不论大户平民，全都抢掠一空。琅琊一地，搞乌烟瘴气。笮融见黄巾贼人，势大难制，便偶尔提供些徐州外郡富户的信息，意图祸水外引。但布置尚未完成，外郡受到的荼毒较少，琅琊国便迎来了州牧陶谦先后派出的三路剿匪大军。


    陶响又问，其雇用史阿，准备行刺何人？笮宏答，只是按笮融吩咐，提前作好准备，具体刺杀谁，笮融并未告之。


    陶响听完，吩咐暂时押下笮宏，他日抓住笮融一并处理。


    半夜时分，哨探来报，阳都城中，火光四起。城里城外，杀声震天。黄巾乱匪，开始攻打阳都县城了。


    陶响翻身上马，率领全军，急行军至阳都县城，只见数千黄巾乱匪，在城中内鬼的协助下，里应外合，已全部由东门攻入了县城中，正在大肆烧杀抢掠，惨叫声传出老远。


    陶响命牵招率领雄狮营骑兵，外加五百弓箭兵，守住四门，不得放跑一人。自己和徐盛，李乾率火舞营杀入城中平乱。李乾把火舞营分成三部，陶响，徐盛，李乾各带一部，分别往黄巾贼匪人多处杀去。


    李响一部，因有两百亲卫随行，现又加火舞营一部，人数最多。故陶响径直向聚集了黄巾贼匪最多的县衙杀去。阳都县令虽被黄巾贼匪用声东击西之计，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仍集中了县里的千余兵丁，苦守县衙。黄巾贼匪人数众多，把县衙四面围住狂攻，县衙摇摇欲坠。

 第15章 请命剿匪(三)

    虽是夜晚，但火光处处，把整个县城照耀得如同白昼。陶响视力远超常人，在一里开外，便见一黄巾贼将身穿金甲，骑一匹骏马，手提大刀，正指挥众人，抬着一根巨木，不断地撞向县衙大门。


    陶响双腿猛夹了一下坐下踏雪宝马，踏雪陡然加速，载着陶响径直杀奔敌将，邓展忙带人随后杀入敌军。黄巾贼匪正攻得起劲，不防陶响率众从侧面杀来，一时措手不及，阵形大乱。陶响马快，挥舞龙胆大枪，一路左挑右刺，伴随阵阵类似虎吼的低沉声音，如刀劈浪，杀得敌人人仰马翻，很快来到距敌将二十来步左右的地''方。


    敌将见自己手下被陶响杀得哭爹喊娘，阵脚大乱，便纵马上前，大喝一声：“你是何人？敢来送死。”陶响应道：“徐州陶响，来取你性命”。说完不等敌将大刀举起，迎上便刺出一枪，伴随着类似虎吼低沉声音，直刺敌将咽喉。


    敌将也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虽觉惊讶，仍侧身躲过了长枪，顺势举起大刀，含怒劈向陶响头顶，颇有几分威势。陶响不慌不忙，并不抽回长枪，只是用枪尾横向一拍，只听“当”的一声，便把大刀弹开。敌将双臂发麻，知陶响不可力敌。


    两马快速错开，又同时掉头，两人又迎面杀向对方。陶响马快，依旧抢先刺出。不过这次和上次略有不同，陶响分上中下，“刷刷刷”急速刺出三枪。虎吼声中，敌将手忙脚乱，拼命格挡，总算有惊无险，避开了夺命枪尖。


    两马再次错开，又掉头回来，再一次冲向对方。敌将突然将身一矮，左手单手握刀，右手从靴旁掏出一把闪亮飞刀，迎面向陶响扔出。陶响大吃一惊，正欲侧身躲避，只听得身旁一声大喝：“贼子敢尔”，一支弓箭，后发先至，“呯”一声响，将刀击落。原来是邓展见敌将将身一矮，便知敌将想用暗器伤人。急忙取出弓箭，一箭射落飞刀。


    陶响深恨敌将卑鄙，想用暗器伤人。再无保留。力贯双臂，将龙胆宝枪，舞出朵朵枪花，将敌将全身都罩了进去。龙胆宝枪刹时发出，比先前大上一倍不止的阵阵虎吼之声，敌将大惊，又想故技重施，举刀格挡。哪还来得及？只见两马交错时，一个枪头，在敌将脖颈处，透颈而出。片刻过后，“啪”的一声，敌将已摔落马下。其实，敌将若是不用暗器，凭借一身武功，陶响要杀他，可能还要费许多功夫。但敌将偷袭不成，手忙脚乱之间，被陶响趁机用快枪击杀。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渠帅战死了”！黄巾贼匪大声惊呼，乱作一片。


    “降者跪地免死”！陶响趁机命众人大声疾呼。“哐啷”一名黄巾贼匪，见陶家军装备精良，战力强横，黄巾贼匪，死伤枕籍。今又闻武力高强的渠帅都战死了。终于忍不住内心恐惧，扔掉手中兵大刀，抱头跪地请降。


    见有人带头，转眼之间，只听一阵“哐啷”乱响过后，黄巾贼匪已然跪倒一片。只有少量黄巾贼匪，逃往他处。却不知，四门皆有看守，他们又能跑往何处？至于胆敢反抗的，更是极少数，很快就被杀干净了。


    其它几处黄巾贼匪，正兴高采烈，忙于抢夺财物，被徐盛，李乾两员虎将率领部下士卒，冷不防杀入队中，如虎狼入羊群，一触即溃，除初期战死者外，余者皆降。


    也有头脑灵活的黄巾贼匪，见城中已无活路，便聚起百十匪徒，打开城门，妄图逃入深山。谁料，刚开城门，众人乱轰轰的正欲挤出城去，迎面而来的是“唰唰唰”一阵箭雨，当即就把城门洞内的匪徒射翻在地，更有一排排精骑，在弓箭手后面虎视眈眈。余下匪徒，只好束手就擒。偶有武功高强者，拒不投降，很快被击杀当场。


    大战过后，尸横遍野。残肢断臀，随处可见。更有血腥味夹杂着各种味道，充满口鼻，火舞营将士，多有不适，毕竟是第一次见识到战争的血腥与残酷。不少士卒，当场就呕吐出来。就连陶响，也有阵阵呕吐的冲动，只是尽力压制下来罢了。


    渐至天明，阳都县令王阀拜见了陶响，这县令王阀，乃琅琊王家旁枝，与王休同辈，也有几分武勇，数月以来，指挥兵丁谨守城池，力保阳都县城不失。昨晚被黄巾贼匪，偷开城门，仍能聚集士卒，退保县衙，足见几分胆色。


    陶响上前好声安慰，命其率领阳都县千余守城的士卒，挨家挨户，一一盘查。很快逃入民户家中的匪徒，都被一一擒获。罪大恶极者，被当场斩首。


    全城百姓欣喜万分，奔走相告。皆感恩陶家军，让阳都县城，躲过了一场浩劫。并自发地筹集酒肉粮食，犒劳陶家军。


    陶响见镇守四门的牵招把四门堵得密不透风，黄巾贼匪无一走脱，心中大喜，便把自己斩杀敌将，缴获的一匹骏马，换掉牵招座下的普通军马。牵招感激不尽。


    至此，盘踞在琅琊的黄巾匪徒，除留守深山老巢，或各地寺庙中的少量老幼外，被徐响一网打尽。


    陶响命阳都县令王阀，暂时把黄巾贼匪剩下的四千余降兵，严加看管，等候州牧大人号令，再押往彭城。王阀满口答应。


    陶响率领骑兵返回琅琊县城。不出意外，笮融，藏霸，曹豹三人所率大军，一无所获，无功而返。虽然不知陶响去向，但听说陶响率军返回琅琊，三人还是垂头丧气来见陶响，准备再商议下一步怎样剿匪。


    陶响在阳都剿灭黄巾贼匪时，封闭了四个城门，回琅琊县城的时候，陶响又只带了牵招的500骑兵，和配齐了战马的200亲卫军先行。步卒由李乾糜芳率领，挑选几名降卒带路，直扑黄巾贼匪山林中的老巢。缴获钱粮兵器马匹后，直接回返彭城。陶响率众骑。一路急驰，赶回琅琊驻地时，剿灭黄巾匪徒的消息还未传回琅琊。


    笮融，藏霸，曹豹三人进入陶响兵马驻地，见陶响一身尘土，周身隐隐有血迹，似乎经过了一番厮杀，正暗自奇怪，只听陶响一声大喝：“拿下”，邓展，牵招率领数百人，便把笮融及其十余个手下，尽数拿下。又找来绳索，尽数捆绑起来。


    笮融大喊“冤枉”，藏霸，曹豹皆大吃一惊，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默不作声，以为陶响要惩罚三人无功而返。


    “二位将军不必多疑，吾今擒拿笮融，皆因这厮身居高位，却和黄巾贼匪暗通款曲。害得无数百姓良民，家破人亡。现琅琊的黄巾贼匪，大部已被吾大军剿灭。但除恶务尽，琅琊国乃至徐州境内，许多寺庙，皆这厮修建，庙内藏污纳垢，仍有不少黄巾贼匪余孽，望二位将军助我，剿灭残余匪徒，还徐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陶响一席话，犹如石破天惊。


    陶响又把偶然抓获笮融亲弟笮宏一事，向二人讲述。二人才相信了陶响所述之事。


    陶响又派人请来琅琊县令王休，告之笮融勾结黄巾贼匪，已被自己当面擒拿。准备押回彭城，交由州牧大人陶谦处置。琅琊大部黄巾贼匪，已在阳都县城内，被自己一网打尽。现琅琊国政事，请王休暂代太守一职处理。兵事上请王休配合好藏霸，曹豹二人，扫清琅琊境内外，尤其是各处寺庙中的黄巾贼匪余孽，自己先行返回彭城，禀告州牧大人。


    王休听完，心中对陶响满是敬佩，几乎要祸及全州的黄巾乱党，在短短的十余日便灰飞烟灭。自己也有机会官升数级，坐上太守的位置，自然满口答应陶响的要求。藏霸，曹豹，心知陶响有意把扫灭黄巾余孽的军功，让些给他们，他们也对陶响的胸怀，高看了一眼。


    隔日，陶响便率领手下众骑，押着笮融，笮宏兄弟，回返彭城。

 第16章 获赠宝图

    陶响率雄狮营凯旋而归，消息传至彭城，陶谦大喜，率领众文武出城十里相迎。陶响远远的见到陶谦，赶忙下马步行拜见陶谦。陶谦扶起陶响，见陶响经历了战阵浴火考验，大胜而归。越发显得英姿勃发，俊逸非凡，欢喜言道：“吾家猛虎已长成矣！”


    雄狮营众将士，装备精良，端坐马上。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列队而行，横平竖直，动作整齐划一，有如一人。沿途百姓，争相围观，以一睹雄兵为快，以致万人空巷。“徐州雄兵”的美名迅速传播开来。


    回到州牧大堂，陶响把此次战斗经过，一一向陶谦讲述。陶谦听后，一一点评得失。对陶响当机立断，捉拿笮融。让王休暂代太守之位等事的处理也颇为赞同，只是嘱咐陶响，每临战阵，须加倍小心。毕竟刀剑无眼，被黄巾贼将飞刀暗算一事便是警示，历史上，阴沟里翻船的名将不在少数。


    陶谦厚赏有功将士，除金银布匹之外，还官升一级。众将士大喜。徐州大宴众文武以示庆祝。所有出征将士，放假三日。趁着陶谦兴致颇高，陶响提出，偌大徐州，三千雄兵还是太少，徐州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唯有足够数量的精兵强将才能震慑心怀不轨之人。请求先将陶家军扩充至万人以上。陶谦欣然同意。


    三日假期，陶响足不出户。每日在家陪伴父母，亲近兄长。两世为人，陶响非常看重家人亲情。空闲下来，陶响格外思念另一时空中的父母。家中独子，随风消失，父母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幸亏这一世父母双全。能够有机会尽尽孝道，未尝不是一种福分。


    大哥陶商，年届二十，父亲亲自取字“子文”。所谓成家立业，大哥的婚事开始提上了日程。但母亲每每提起，谁家闺女美貌贤惠，大哥都心不在焉，顾左右而言他。难道大哥早已心有所属，只是难以开口？陶响虽也心急，但却帮不上忙。


    三天假期转眼即将到期，临别家人的前一晚，陶谦带上陶响，悄然来到关押重犯的监狱里，秘见笮融。只见笮融，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阵阵恶臭。往日胖白的脸上，几道鲜血淋漓的鞭痕，纵横交错，格处醒目。短短几日，肥胖的身体便瘦了一圈。


    要说这笮融，可算是陶谦的心腹。当初陶谦到徐州就任，根基不稳。笮融可是施尽了手段，帮陶谦扫除了不少的障碍，当然包括许多见不得光的事。事后，论功行赏，笮融才坐上了琅琊太守之位。


    笮融一见陶谦，便嚎啕大哭，说做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愧对主公。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望主公看在昔日情份上，留笮宏一命，以免笮融家绝后。原来笮融不知是否坏事做得太多，虽娶了妻妾多名，却是始终无一子半女。


    陶谦也是念旧之人，见笮融可怜，心中不忍拒绝。便问陶响该如何处理。陶响明白父亲的想法。先不表明态度，只上前询问笮融，雇佣史阿，欲行刺何人？笮融回答是东海太守王朗。


    原来笮融做的坏事虽多却很隐秘，徐州众文武，只恐被王朗一人看破，并被其绳之以法。王朗此人，有谋略，有手段，又嫉恶如仇。此人一日不除，笮融便寝食难安，如芒在背。


    陶响暗自感叹，要说这笮融，真有几分识人的本领。巜三国志》中陈寿评价王朗：一时之良臣。三国正史评价更高：擅治政，专精律法，善断狱。故曹魏后期，曾任司徒，司空等高位要职。


    正因有看透人心的本领，三国正史中笮融也非寻常的人物。他虽聚众敛财，祸害一方，但对佛教的推广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以至数百年之后，民间还有人为他立牌位供养。


    思虑及此，陶响灵光一闪，既然确认笮融是祸害一方的人物，为何不让他去祸害北方的少数民族？要说三国后期直至晋朝，对中原汉民威胁最大的少数民族，非匈奴人莫属。魏晋时期，匈奴王刘豹之子刘渊，更是直接造了晋朝的反，掀起了历史上“五胡乱华”的篇章。中华民族从此陷入了水深火热的，长达一个多世纪的黑暗历史之中。


    穿越以来，北方的少数民族，一直是陶响心中最大的心病。现在他的力量还很弱小，直接出兵打击北方少数民族，目前还做不到。鞭长莫及啊，只好望洋兴叹。但不妨采用后世一名华夏伟人的做法，“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击北方的游牧民族。


    打定主意，陶响对笮融直言：“你们两兄弟，犯下如此弥天大罪，别说徐州容不下你们，只怕大汉十三州，都无你们兄弟两人的容身之地！”窄融一听，立刻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紧接着，陶响话锋一转：“然上苍有好生之德，天道有慈悲之心。姑念你们兄弟二人，虽祸害百姓良民无数，但出发点不坏，是为了弘扬佛教。吾如今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择。”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吾兄弟二人，愿选择生路。望公子指明！”笮融忽见峰回路转，有望活命，赶紧跪拜陶响。


    “听闻先生笃信佛教，礼佛甚恭。请问先生，佛，何谓之为佛？”笮融不明陶响为何有此一问，陶响在琅琊剿匪期间，有几日，按兵不动，只是观摩彭城各大小寺院。莫非公子也是佛教中人？


    “普渡众生为佛”


    “为何又说佛渡有缘人？”


    “所以佛需要我们去传播。”


    见笮融渐渐把话题转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当即，决定再下剂猛药，一字一顿地说：


    “佛之为佛，皆因：


    能超，亡者升天。


    能渡，难人脱苦。


    能解，百冤之结。


    能消，无妄之灾。”


    此语一出，笮融如醍醐灌顶，认定陶响对佛教的理解，在自己之上。哪里想到，陶响比他多出了两千多年的知识。笮融恭顺无比，对陶响地又一拜到地，口称受教了。


    陶响趁热打铁，先讲解了一番“渡人莫如渡己，渡己莫如渡心”的道理。再言：“今雁门关外，盘据诸多匈奴部族。彼匈奴部族，不尊礼法，不服王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祸我大汉，愚钝难驯。然天下众生，皆是平等。匈奴虽然愚钝，非与佛无缘，只是缺少传播佛法之人。”


    笮融一听，心知肚明，马上开口跟陶谦申请：“融愿以待罪之身，前往雁门关外，弘扬佛法，教化匈奴愚钝之人，将功赎罪。望主公允许。”


    “你有此善念，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陶谦本就不欲杀他兄弟二人，见状顺水推舟，同意了笮融的请求。


    笮融感激陶响活命之恩，从衣中夹层取出一张羊皮卷，递给陶响，说先前自己派兵剿匪，击杀了一匪首。偶然获得了黄巾贼首张角的藏宝图。因藏宝地点在泰山之中，不属于徐州辖地，还没有机会取出。现在要去关外，生死未卜，便把藏宝图赠与陶响，陶响大喜。

 第17章 陶氏记账法

    陶响暗中带走笮融兄弟二人。又叫牢头暗寻两名与笮氏兄弟身材样貌相似的重犯，李代桃僵，择日闹市问斩，以安定徐州民心。


    李响来到糜府，糜氏兄妹三人出来迎接，糜芳因随李响剿匪有功，已升任牙将一职。糜芳禀告，琅琊国的黄巾贼匪老巢也被一锅端了，缴获了大量钱粮，马匹也有上千。加上阳都县城的数千降卒，已全数押往葫芦谷。


    陶响听后兴奋不已。又吩咐糜芳安排人手，暗中护送笮融兄弟，携带大量钱财，出雁门关。并拿出一卷人员名录，让糜家在全国的商队，配合史阿的手下人员，在全国范围内，暗中搜罗名录上的所有人员至徐州。


    笮氏兄弟的事情处置完毕，总算为徐州除了一个大害。陶响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另一个大害却仍居徐州军中要职，要论对徐州的危害程度，陶谦的心腹将领，都尉张闿，比之笮氏兄弟，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历史上的张闿，念财害命，劫杀曹操父亲。直接成了引爆兖徐大战的导火索，导致徐州百姓陷入了地狱，陶谦也因此而殇。


    对待张闿，陶响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早已吩咐史阿，暗中严密监视张闿的一举一动。


    玉液酒一面市，便受众人热捧，市场反应持续升温。现在每日均有数万两白银入账。受粮食所限，玉液酒的产量远远跟不上全国的市场需求。陶响便吩咐从各州大量购进粮食，除酿酒外，全部屯集在葫芦谷。


    陶响知道，明后两年，徐州必有大战，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谈完正事，陶响想和糜贞单独呆上一会儿，便心生一计，说偶从一杂书中，习得一种快速记账的秘法。方法简单且不易错。因见糜贞每日为府中账务操劳，心中不忍，要教授糜贞快速记账秘法，减少劳累之苦。


    糜家兄弟二人，见状知趣避开。更吩咐众人，不得靠近。


    糜贞自幼聪慧，知陶响故意支开众人，又不好反对。含羞带怯，贴身丫环小翠也不叫唤，亲自去为陶响拿来笔墨文具。


    陶响先从阿拉伯数字“0至9”教起，别看数字从\"0\"至“9”只有区区十个，却能快速记录无穷之大的数字。又列出加减乘除各种算式细细讲解。每讲完一种算式，便出数题让糜贞计算。陶响又教了验算的方法。大半日的时间，糜贞竟然全部学会了。而且还会举一反三。


    陶响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天才就是天才啊。糜贞同学，要是放在后世的华夏，妥妥的就是一个学霸，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的学霸。于是看糜贞的目光，更加的不同，宛如在端祥一样绝世珍宝，害得糜贞同学，更加娇羞不已。


    以糜贞的聪慧，学完以后，立马意识到了这套阿拉伯数字及其计算方法，如果运用在账务中，必定可以减少多大的工作量。


    “公子果然福泽深厚，居然能从杂书中习得此秘法。若采用此法，将大大减少账务劳累之苦，又能用验算之法，杜绝账务出错。吾可否把此方法，教授两位兄长及心腹账务人员？”糜贞小心翼翼地向陶响请求，恐陶响因惧秘法外泄而不同意。糜氏兄妹三人，糜竺，糜芳早就对陶响以“主公”相称，唯糜贞不知何故，仍就称呼陶响为“公子”，陶响以为糜贞年幼调皮，调侃自己，也并未介意。


    “当然可以，不过，若采用此法记账，还需改变一下记账方法。即所务账务，每一笔均采用两本帐薄记账，一本记进账，所有本金和收入均记入进账薄，一本记出账，所有采购和各项开支等均记入出账薄，一进一出，两本账薄相互对照，加上记录账目的日期，所有账目便一目了然，更少出错。即便有错，也更易查找出原因。这种记账方法，称为复式记帐法。”


    本来陶响就准备至少在徐州，推广阿拉伯数字及其计算方式。只因心中一直在筹划的，供万千学子，学习科学知识和文化的书院，还没开办。所以很多利国利民的科学知识无法得到推广。所以糜贞一提出请求，陶响当然满口答应。


    糜贞思虑良久，又问了陶响许多问题，诸如货物流通过程中的损耗差错等，该入何账？


    三国时期，虽然经过了先秦时期执行的“统一度量衡”律法，但秦国“二世而亡”，统治全国时间较短，中国又地域广大，很多度量的器具，仍就未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改朝换代后至今，历代的统治者还没意识到这种情况严重性，就拿一石粮食来说，各地差异最大的有数十斤之多。


    陶响耐心地对糜贞所提的问题，一一作答。


    后来，糜家商队统一采用了陶响所教的记账方法，果然节省了大量的人力。且账目更清晰，少有错漏。其它商队看见这种复式计账法的优越性，也是有样学样，照葫芦画瓢，复式记账法很快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后世为纪念陶响所作出的贡献，把这种复式记账法又称为“陶氏记账法”。


    陶响回到葫芦谷，召集众将，总结琅琊剿匪一战的得失。陶家军虽然获得了大胜，但各部伤亡亦有数百之多。后经大力医治抢救，其中大部虽已愈全，但战死或残疾者仍有百人之多。陶响心痛不已。众将也纷纷发言，总结经验，陶响命人，一一记下。供众将随时借阅参考，以免重蹈覆辙。


    陶响又宣布州牧大人命令，牵招的雄狮营骑兵扩充至3000人。李乾的火舞营长枪兵扩充至5000人，文聘的磐石营刀盾兵也扩到至5000人。弓箭兵扩大到2000人，仍由徐盛直领。陶响的亲卫军扩至500人。


    原计划中，陶响的扩兵规模略小，只有一万出头。但李乾和糜芳，在琅琊黄巾贼匪老巢中，所获颇丰，玉液酒的销售也好于预期。陶响一咬牙，便拍板把军队扩展至人。众将哪有嫌自己手下兵多的道理，纷纷出言献策。


    最终决定在黄巾降兵招一部分，轻罪或无罪但有家人在徐州的士卒，其余降兵全部打乱交给陶商，用于扩大水泥和玉液酒的生产建设。剩下的士卒，则在彭城百姓平民之中招收。好在经历了此次大胜，加上陶家军的待遇又好，倒也不愁招不到好兵。


    一个月后，各部已招齐兵马。葫芦谷又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有了以前的3000老兵为骨干，以老带新，众将也尽心尽力。陶响得以抽身出来，请示陶谦，代州牧大人，前往巡查徐州各处防御系统。

 第18章 张昭出仕

    代州牧大人，巡查徐州各处防务。这仅是陶响明面上的任务。暗地里，拜访招收散落徐州各处民间的大才，才是刻不容缓的任务。


    要说徐州民间第一大才，非张昭张子布莫属。彭城张氏，乃徐州高门望族，家学渊博，善于治政。三国时期，张家一门四杰，包括儿子张承，张休，孙子张震，在东吴政权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孙策临终前对孙权说：“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此事传为千古美谈。


    就连狂士祢衡，对张昭都尊敬有加。徐州太守赵昱，王朗都是张昭的至交好友。诸葛家族，更是张家的姻亲。


    张昭虽是大才，但陶谦屡次相召，要委以重任，张昭皆不为所动，坚辞不就。陶响决定另辟蹊径。


    史阿领路，陶响和邓展来到张府。张韶迎入三人后，陶响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徐州牧陶谦之子，奉父亲之命，特来拜见。张韶故作不解地问陶响，来张府所为何事。陶响先不作答，只是命邓展拿出两物，供张昭鉴赏。


    一物看似耕地用的犁耙。只是更小巧，前方有曲辕，线条优美，转向灵活。一物则是一袋灰褐色粉末。


    张昭围绕两物转了数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满腹疑问，拾头望向陶响。


    陶响微微一笑，走向前去，拿起犁爬，亲自操作示范，并解说道：“此物乃曲辕犁也。用来耕地，转向灵活。田边地角，皆可轻松耕耘。省时省力，更可辅以牛马拉动，比平常直辕耕地，效率可增数倍。数十亩之地，仅需一人就可完成耕种。”


    曲辕犁发明于唐代。比之传统的直辕犁。极大地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曲辕犁的发明，奠定了大唐盛世的物质基础，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陶商根据陶响画出的图纸，召集能工巧匠，几经修改，历时数月，才制造出今天这个实物来。实属不易。


    张昭博学多才，见识广博，又极擅民政。听完眼睛一亮，立刻意识到，此物一旦推广开来，将给徐州乃至天下百姓，带来巨大的好处，真正是利国利民的利器，然而，不知又联想到什么，眼光又黯淡下去。


    陶响故作不知，又走到另一物前，开始介绍：“此物为水泥，乃按上古秘法，烧制而成。只需加入清水，干涸后便坚固异常。水火不侵，刀枪不惧。”张昭听完，双眼一亮，陷入了沉思。


    “不瞒先生，我已在葫芦谷训练了名雄兵。若我徐州城池，皆用此物修1建，加上我陶家雄兵守城，敢问子布先生，能保得我徐州安然无恙乎？”陶响又加了一把火，大声喝问张昭。


    来之前，陶响对张昭的为人，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历史上的张昭，虽然对陶谦屡次三番招揽，坚辞不就，并非不认可陶谦的人品。从下面这一件事上便可看出。


    陶谦屡次招揽不成，怒而把张昭打入大牢，幸得太守王郎，赵昱千方百计相救，才平安出狱。陶谦病故后，张昭却不计前嫌，亲自撰写祭文，悼念陶谦陶恭祖。


    张昭坚持不在徐州出仕，多半是因为张昭早已看出，陶谦守不住徐州。


    见陶响龙行虎步，气宇轩昂，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张昭暗想，此子有谋略，有手段。陶家雄兵名震四方，玉液美酒敛财无数，今又鼓捣出堪称神器的两物，徐州想不更上层楼都难啊。


    一直以来，自己的理想不就是治理地方，造福百姓，进而名垂青史吗？现在陶谦父子如此有诚意，且徐州又是自己的出生之地，能在徐州实现自己的抱负，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张昭整理衣裳，郑重对陶响一辑：“公子大才，乃徐州百姓之福。张昭虽愚钝，但身为徐州人，保境安民，责无旁贷。愿助州牧大人治理好徐州，造福我徐州万千百姓。”


    陶响哈哈大笑：“父亲如得先生相助，必欣喜若狂，扫榻以待。”


    陶响向陶谦举荐张昭后，陶谦极为欢喜。连着三日与张昭宴饮，相谈甚欢。封张昭为主簿。张昭上任，着手的第一件事便是曲辕犁的推广。


    接着，张昭又陆续向陶谦举荐了六名大才。分别是：严畯，字曼才，彭城人。博学多才，擅民政，懂兵略。蔡款，字文德。彭城人，经史皆精。懂民政，知兵事。郑胄，字敬先，下邳人。少年成名，允文允武。裴玄，字彦黄，下邳人。桓威，字德先，下邳人。裴玄与恒威，皆饱学之士，多有着作流传于当世。步骘，字子山，广陵人。自幼聪慧，口出成章，年长习武，亦有所成。兵法谋略，无一不精。


    上述六人，陶谦早已有所耳闻。于是一一召见，见确有真才实学。便全部录用。三国正史中，六人后来皆成了东吴重臣。尤其是步骘，步子山，早期跟随孙策，征战四方，立军功无数。以军功升骠骑将军，西陵太守。镇守西陵十八年，使敌不敢逾雷池一步。三国后期，更升任丞相一职。

 第19章 步骘献计

    现在的陶家军，虽有勇将，可缺智谋之士。故很多时候，陶响只好独断专行。


    打听到步骘也是好酒之人。陶响带了几坛林禽玉液酒，拜访步骘。初见步骘，正在家中后园练武，一身劲装，一柄大刀，宽阔厚重，怕不有五六十斤？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哪有半分文人的形象。浓眉大眼，偶尔精光一闪，让人不可小觑。


    见陶响酒坛上有玉液二字，裂嘴大笑：“将军知我。早闻玉液美名，奈何囊中羞涩，未曾一尝，今日有口福矣。”陶响亦是大笑答道：“吾与子山乃同道中人，久闻子山海量，吾亦善饮，特来与子山一较高下。”


    酒过三巡，步骘见陶响愁眉不展，心事重重，问其故，陶响坦言：“徐州乃高祖斩白蛇起家之地，人杰地灵，富甲一方。然徐州平坦，又处四战之地，一旦有战，无险可守。万一某处出了纰漏，敌便可长驱直入，我徐州百姓，必遭生灵涂炭之祸。一念及此，响便食不知味，寝食难安啊！”


    步骘命人取来一幅大汉十三州地图。挂在墙上，步骘上前指向徐州：“将军请看，所谓徐州四战之地，其实徐州一面靠海，敌若攻我，只有三面可来。


    南面杨州，地广人稀，是袁术的势力范围。袁术此人，色厉内荏，乃无胆之人，又好高鹜远，冲动无谋。倘若开战，只需遣一良将便可挡之。杨州之兵，虽胜之不难，但我军也不可轻伐之，无他，扬州各地水网江河纵横交错，水军是我军短板，一旦我军进入其地，必泥足深陷，拔之难矣。


    西面连接衮州和豫州，豫州现乱象丛生，还未有势力能一统江山。乃散沙一盘，不足虑也。衮州是曹操的势力范围。曹孟德乃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之辈。手下谋士众多，精兵强将无数，早晚是我徐州大敌。然曹操若要攻我，必经小沛。小沛地处豫州，乃我徐州天然屏障。现郡守为王国，乃琅琊王家人。小沛兵弱粮少，黄巾祸乱豫州时，徐州多施以援手。故小沛对徐州依附已久。若将军称助小沛守城以防黄巾余孽，必大受欢迎。只要我军死守小沛，曹军将定不得其门而入矣。至于西北泰山郡，虽与我徐州相邻，但山高林密，并不适合大军行走。


    北面青州，黄巾贼匪，多年肆虐。现已残破不堪，自保尚不足，哪有余力攻我徐州？青州虽残破不堪，但却是我军定要占据之地。原因无他，增加我徐州的纵深罢了。占领青州，可进而窥视冀州。一旦冀州有变，即刻派大军进入冀州。即使不能全据冀州，只需打下靠海的州郡，就可联通幽州。


    幽州地域广大，土地肥沃，远超其它州郡。只因外族长年袭扰，州牧软弱可欺，致我汉人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至今十不存一矣。


    幽州盛产良马，若我军占据幽州，大力扩充我雄狮营铁骑。对外，向异族施展雷霆手段，把邻近的外族连根拔起。对内，则大力补充人口，轻谣薄赋，大力发展生产。要不了三五年，我徐州实力，定然冠绝天下。届时如强秦般远交近攻，一统天下，又有何难？”


    步骘目光炯炯，似黑夜浓雾中的明灯，一扫陶响心中阴霾。


    步骘此番策论，有两点深合陶响之意。一是守徐州，关键的防守节点不是在徐州境内，而是在靠近徐州的小沛。陶响正为徐州与豫州，衮州相邻的漫长的边境线，不好防守而苦恼。步骘守小沛的计策，让陶响有豁然开朗之感。二是取幽州，先沉重打击外族势力，再与诸侯争霸的策略，可最大程度地防止后世五胡乱华的悲剧重演。


    几次与步骘深谈切磋后，陶响发现步骘不仅精通兵法谋略。且武艺高强，不在徐盛之下。尤其还有一手百步穿杨箭法，令陶响惊叹不已。


    陶响向陶谦请示，将步骘调入了陶家军中，任军师一职。


    陶响带着步骘，巡查徐州各郡的防务。大肆整顿训练各郡的士卒，淘汰老弱，补以青壮。又征集大批的匠人，用水泥，砖石加高加固各处城墙。


    巡查下邳防务时，陈珪在养病中，派陈登配合陶响整顿下邳防务。刚一见面，陈登就拜谢陶响善意提醒之恩。


    原来，自陶家军成，在州牧府畅饮玉夜酒后不久，陈珪回到下邳，便感腹部肿胀，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日渐消瘦，遍请城中名医，也束手无策。


    近日，听闻下邳来了一名医，姓华名陀，陈登便请来为父治病。华陀问诊后，知陈登父子平时皆喜食生鱼片。便开出一剂药方，叫陈登父子俱用。喝完药后不久，皆吐出数升头红身细的虫子。陈珪年迈，食用生鱼片时间又长，身体恢复缓慢，故陈登已复原，陈珪却还在养病。陈登记起了陶响曾叫他少食生鱼片，故心怀感激，当面致谢。


    陶响一听华陀在下邳，当即叫陈登派人传来。华陀三十余岁年纪，身体轿健，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陶响对华陀说：“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先生奔走四方，为民除疾去病，让人敬佩。然旅途遥远，山匪，豺狼虎豹遍地，先生不惧乎？”华陀答道：“陀自幼便立志，终生钻研医道，救死扶伤，为天下百姓消除疾患。岂能惧路途遥远？况陀常年行走山中，多以飞禽猛兽为伍，时间一长，习得一术，名为五禽之戏。既可强身，遇险时也可保命脱身。”


    “先生品行高洁，志向远大，响心生敬佩。若我徐州，建一宏大医馆，由先生坐镇，招各处名医，相互交流切互，再广收门徒授课。既可让先生省去四处奔波之苦，又能让更多有病之之，得到医馆的诊治。岂不两全其美？”陶响终于说出了召见华陀的目的。陈登听了，也眼前一亮。


    华陀沉吟半响，还是拒绝了：“将军有此一念，善莫大焉。陀代天下百姓先行谢过。然陀现在却下敢留下。主要是陀术业未成，不敢为人师表。天下疾病，种类繁多，变化万千。南北东西各地，饮食习惯，生活环境，都不一样。所以疾病也是千变万化的。同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却为枳是一样的道理。如果陀只是留守一地，则对医术的提高是没有帮助的。”


    陶响细细思索，知道华陀说的有道理。看来还是自己想简单了。看着眼前的千古名医，就要与自己失之交臂，陶响感到深深的失望。遗憾之情，溢于言表。命人取出白银百两，赠与华陀作盘缠。


    谁知华陀坚辞不受，分文不取。临别前，华陀云：“将军扩建医馆，广收天下立志从医之人，是造福天下百姓的善念。倘有一天，陀自觉走遍天下，需寻一清净之地，总结归纳毕生所学，必来寻将军。”隔响只道，这是华陀的安慰之语。没曾想，华陀的话，在后来引出了无数的故事。

 第20章 酒鬼郭嘉

    经过了这段插曲，陈登对陶氏父子爱民如子的传言有了切身体会，更加积极主动，全力配合陶响整顿训练士卒，加固城防。又献出家中珍藏的墨家营造奇书。书中详细记载了打造守城器械，攻城器械的方法。


    陶响仔细阅读后，发现书中居然还有投石车，八角连弩，手弩等的制作方法，不禁喜出望外，如获至宝。


    三国历史上，吕布偷袭徐州，赶走刘备后，欲联合袁术，对抗曹操。陈珪父子明确反对，陈珪说出了那句广为流传的“徐扬合纵，徐州之祸也。”的话，体现出了陈珪父子的高超战略眼光。后来更是巧施妙计，把吕布军调出彭城，并顶住了吕布军的反扑，成功地守住了彭城。吕布军是天下强军。若陈珪父子没有强大的守城器械，恐怕也不敢行此险计吧。


    陶响临时起意，准备把陈登调入陶家军任主簿，大力打造各种军用器械。陈登听后，欣然答应。只待陈珪身体康复，便去陶家军中任职。


    陶响和步骘，巡查到琅琊国。王休已被陶谦正式任命为琅琊国太守。在太守府的接风宴中，陶响碰到了一个熟人诸葛珪。诸葛珪已因功升至琅琊国别驾。席间，诸葛珪对陶响剿灭琅琊黄巾贼匪再三致谢。要知道，乱世中，大家族实力雄厚，钱粮充足，可养大批的看家护院之人，所以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比如王家，陈家，糜家等。中小家族就比较尴尬了。有一定的钱粮，但不足以养活大批的看家护院之人，往往成为强盗乱匪首先攻击的目标。这也是历史上琅琊诸葛家族，在诸葛珪死后，举家搬迁至相对太平的南阳郡的重要原因。


    酒过三巡，陶响向王休打听小沛郡守王国的情况，王国也是琅琊王家族人。王休说王国刚任小沛太守时，豫州各处动乱不堪。王国为稳定小沛，从王家调走了不少精干族人，才堪堪稳定住小沛局面。陶响请王休转告王国，说徐州和小沛是近邻，唇亡齿寒，若小沛不稳，必波及徐州。因此愿派军协防小沛，助王国稳定地方。王休大喜，再三致谢陶响。


    陶响正在琅琊巡查各处防务，突然接到陶谦传令，命陶响紧急赶回彭城。


    陶响带着步骘赶回州牧府，陶谦已召集了张昭，糜竺，藏霸，曹豹等人。陶谦召一将上前，只见这将身高八尺，全身银甲，虎背熊腰，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龙行虎步，走向前来，先向众人大人作一长辑，朗声说道：“某乃太史慈，受北海太守孔融所托，特来向徐州求援。十余日前，青州黄巾贼首管亥聚集黄巾余孽二十余万众，将治所剧县团团围住，昼夜攻打。剧县兵少，形势万分危急。请州牧大人施以援手，救我北海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军队所需粮草，一切由我北海供给。”


    陶谦先定下基调：“北海临近徐州，唇亡齿寒，断容不得黄巾余孽，祸害我大汉百姓。今召各位前来，便是商议怎样救援北海。”


    张昭率先出列云：“黄巾贼众，北海兵少将寡，形势危急，救援宜急不宜缓。我徐州当以铁骑先行，牵制黄巾贼匪，再派步卒后行，两路大军一到，里应外合，破贼必矣。”众人纷纷附和。


    陶响问太史慈：“太史将军，能否将黄巾贼匪的实力详细说说？”


    “黄巾贼匪虽号称二十万众，但实际兵力最多只有十万左右。除去老弱，可战之兵不足一半。一半之中，真正有战力的积年老匪，不足三万。其余众人，与普通农夫无异。”看来太史慈来时做足了功课。


    陶谦又问众人派多少兵马为宜


    步骘开口道：“若果真如太史将军所言，派一万精兵可矣。其中骑兵三千，步卒七千。考虑到黄巾贼匪人多势众，但兵甲不全。为保险起见，再增派两千弓箭手，施以远程打击，坠其锐气，伤其军心，就万无一失了。”


    见步骘说的有理有据，陶谦当场拍板，命陶响为主将藏霸曹豹为副将，步骘为军师，率一万两千人救援北海国。其中陶家军抽调雄狮营全部三千人，徐盛弓箭兵两千人。藏霸部四千人，曹豹部三千人。三日后大军出发。陶响吩咐史阿，派人即刻出发，前往北海，打探消息。


    晚上，陶响设宴宴请太史慈。席间，饮到林禽玉液，太史慈大呼痛快。


    又言原本孔融准备向平原县县令刘备求援，只因帐下别驾说，黄巾原本没有如此势大，只因前段时间徐州剿匪，黄巾余孽，见徐州没有活路，便纷纷窜入北海，投到管亥旗下，才有如此声势。既然徐州兵强，何必舍近求远，直接向徐州求援岂不是更好？孔融从之。


    两人俱是武艺高强之人，饮到酒酣处，难免生起相互切磋之意。太史慈的武器是戟，戟是比较难练的兵器，使戟之人，大多武艺高强。


    果然，一交手，立刻显出不凡来，牛高马大的太史慈，竟然把长戟使得如妇人手中的针，刺，挑，勾，连无所不能。


    两人大战两百余合，竟然没分出胜负。最终仅因陶响力大，砸断了太史慈手中长戟，才停止比武。


    临行前一日，陶响往糜府兵库中为太史慈寻得一宝戟，名虎胆龙威戟。戟重六十八斤，玄铁打造。太史慈一见便爱不释手，再三拜谢。


    陶响见到糜贞时，糜贞正与一闺中密友谈话。女子比糜贞略矮，生得清秀可人。见了陶响，露出三分羞涩，七分好奇。糜贞介绍女子是曹豹的掌上明珠，独生爱女曹琴。


    陶响记得《三国演义》中，曹豹反了刘备后，为抱曹操大腿，把独生爱女曹琴送与曹操族弟，悍将夏候惇为妾。想起此事，陶响不由得对曹琴又多看了两眼。把曹琴弄得愈加羞涩。


    糜贞正与陶响闲话，随身丫环翠儿闯了进来，对糜贞诉说：“那穷酸酒鬼又来酒铺胡缠，非要见你，说有一妙计，可使玉液酒美名迅速传遍大汉十三州。”陶响感到好奇，糜贞解说，前两天酒铺来了一青年，把全部的身家，百十余两白银，买了一坛蜜桃玉液，喝个精光之后，成天赖在酒铺不走。掌柜告诉他概不赊欠，他却要求见主事之人。并夸下海口，说有妙计献与主事之人，只需换葡萄玉液一坛即可。”葡萄玉液价值千金，掌柜的哪敢作主，只好上报给糜贞，糜贞便派小翠去了解一下情况。


    陶响愈加好奇，便随糜贞往酒铺一观。酒铺中一瘦弱青年见糜贞到来，上前见礼：“颍川郭嘉，见过糜家小姐。”陶响心中一震，仔细观察，只见郭嘉中等身材，面目清秀，堪比女子，神态不卑不亢，双目精光闪闪，似有涵盖天地的智慧。


    糜贞轻轻一辐，还了一礼：“糜贞听说先生有妙计欲教我，可否告之？”


    郭嘉微微一笑：“原来打算告诉你，现在看，似乎不该告诉你。”


    糜贞一愣：“先生何出此言？”


    郭嘉望向陶响说：“我说我的妙计要告诉的是主事之人，原以为小姐能够主事，现在看来却是末必。‘’


    糜贞也不生气，美目从陶响身上掠过，笑着说：“先生真是趣人。先生如何看出我不是主事之人？”


    郭嘉转头看向陶响道：“此事易尔，你们一行人自铺外进入，唯马首是瞻者，是这位公子，而非小姐啊！”


    陶响不得不佩服郭嘉眼光之毒。原本想看郭嘉笑话，不料反被将了一军。只好走向前去。


    “在下徐州陶响，敢问阁下，可是颖川阳翟郭奉孝？”陶响略带调侃的语气问。


    “公子是怎么知道我的？”轮到郭嘉一头雾水了。


    开玩笑，陶响自诩熟读三国，要是连郭嘉这个大神都不知道，三国不是白读了。接着调侃说：“早就听闻，有王佐之才的荀彧荀文若有一损友，姓郭名嘉字奉孝，不仅喜食五石散，还嗜酒如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郭嘉一怔，苦笑着说：“流言害人，以至于此啊！”

 第21章 救援北海(一)

    原来郭嘉学业有成，便四处游历，听说冀州袁绍，喜招揽名士，便前往一见。谁知袁绍见郭嘉年纪轻轻，非豪门望族之人，又形骸放浪，便有几分不喜。只给了郭嘉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官。郭嘉也不在意。


    袁绍本人喜听奉承阿谀，得了冀州之后，好评如潮，暂时便心满意足。


    田丰沮授等人，建议马不停蹄，快速进占青州。逢纪许攸反对，说未获大义借口，进占青州，是为不义。且青州破败不堪，占领后还需投入大量钱粮才能恢复。现冀州兵马急需休整。谋取青州，不必操之过急。袁绍迟迟拿不定主意。


    为庆贺占领冀州全境，袁绍隔三差五，便大宴群臣。


    郭嘉便是在宴席之上，喝到了林禽玉液酒。一喝之后，便念念不忘。听说玉液酒产自徐州，更有蜜桃玉液酒，葡萄玉液酒，味道还在林禽玉液酒之上。便辞了冀州不痛不痒的小官，前往徐州寻找美酒。谁知正好碰到了陶响。


    既然确认了眼前的年轻人，便是三国的大神之一郭嘉，陶响岂能轻易让他从自己身边溜走。


    陶谦心怀汉室，是少数几个每年都向汉献帝进贡的州牧之一。郭嘉便献计让陶响在进贡的礼物中，加上玉液酒百坛，请献帝亲笔书写“玉液酒”三字。以示嘉奖。献帝喝过玉液美酒之后，必然大喜应允。届时，玉液酒的美名便可迅速地传遍天下了。


    谁说古人不懂营销的？别的不说，单看郭嘉此计，便十有八九能成。陶响又一次提醒自己，千万别小瞧了古人的智慧。


    陶响听完郭嘉的计策，说若郭嘉的计策能成，别说一坛，便是十坛，百坛葡萄玉液美酒送与郭嘉又有何妨。郭嘉一听，喜出望外。


    陶响话锋一转，说此计虽好，但短时间内，不知结果如何，需要郭嘉跟在自己身边，等候结果验证。等候期间，每月供给郭嘉林禽玉液5坛。郭嘉一听，只好答应。


    三日时光，转眼即逝。陶谦虑及北海管亥手下黄巾喊匪人数众多，光经年悍匪便有人之多，担心陶响个人的安全，便把自己直领的丹阳精兵，抽调1500人，配以马匹，充入陶响的亲卫军。藏霸，曹豹随行，二人手下的步卒，交由徐盛糜芳率领，和轻重营后行。。


    沿着大路，一路急驰。陶响领铁骑军很快来到距剧县三十里处。史阿先前派出的探马禀告，说黄巾贼匪这两天似有高人指点，修建了营盘，安排了值哨。每天只强攻东西南三面，只留北面不攻，围三缺一。剧县兵少将寡，左支右绌，危如累卵。


    陶响当即决定，全军不安营扎寨，晏旗息鼓，悄悄摸至剧县北门。在黄巾贼匪还没反应过来时，果断率领众骑，一冲而至北门城下。太史慈上前叫门，不到片刻，便见孔融匆匆出现在北门城楼。只见城外数千铁骑，军容严整，兵甲鲜明。确认领路之人是太史慈无误后，命人放下吊桥。亲迎徐州军入城。


    剧县军民正在守城的危急关头，见徐州援兵到来，士气大振，把杀上城头的黄巾贼匪全部赶下城头。管亥见一时讨不了便宜，便鸣金收兵。


    当晚，孔融为徐州众将设宴接风。席间，孔融沉痛地说：“黄巾贼匪围困剧县十余天，起初攻城无甚章法，只知四面围定，一窝蜂拥上。剧县兵卒虽少，有城中百姓帮忙，倒也勉强守得住。


    前天城外新来了一支悍匪，阵容齐整，兵甲齐全。领军之人，似深通兵法。改四面强攻为围三缺一，攻城时缓时急，进退有序。城中士卒疲于奔命，几次被杀上城头，危急时刻，。已退役的原北海猛将，独臂将军武安国，率领族中壮士百余人，将黄巾贼匪杀退。


    守城至今，北海4000名官兵，已十去其六，独臂将军武安国，更伤重不治。城中百姓，死伤万余。若不贵方兵至，剧县已破矣。”言毕，孔融掩面而泣。孔融是好官，可惜不容于乱世，从这一点上看，极类以前的陶谦。


    徐州众将忙好言相劝，孔融才止住哭泣。命人取来调兵令牌，交与陶响，陶响再三推辞，孔融决心已定。陶响只好暂时接管了剧县防务。


    次日一早，众人来到城头，布置防务。不多时，管亥率领5000名士卒，耀武扬威来到城下，要求斗将。


    陶响也想借斩杀敌将，提升剧县士卒士气，留陈登，郭嘉守城，和余下众将一起率两千骑兵出城迎战。


    两军相距数百步，各自停下。黄巾贼匪中，冲出一将，面如锅底，手拿巨型狼牙棒，长约丈余，指着徐州军大喝：“泰山于大目在此，谁来送死？”


    徐州军中，曹豹急于立功，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已拍马中出，长枪直指敌将：“徐州曹豹来取你性命。“


    两马相交，曹豹枪快，眨眼间已朝于大目刺出三枪，领兵多年，曹豹也是有几分本领的。


    不料，于大目理都不理，只是抡圆了狼牙棒，径直往曹豹当头砸下。端的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


    曹豹哪肯以命搏命？只好匆忙撒回长枪，架住狼牙棒。“哐啷”一声巨响，曹豹吃了暗亏，虎口开裂，双臂发麻。战不数合，调转马头，败回阵中。


    于大目首仗得胜，哈哈大笑。口中污言秽语，邀徐州将领，再来送死。


    牵招见于大目猖狂，大怒杀出。于大目正在得意，不料牵招招呼也不打，一上来便“刷刷刷”刺出三枪，枪枪迅猛。于大目狼牙棒也没来得及举起，只好将其横在胸前格挡。刺往胸腹的两枪虽挡住，大腿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枪。


    于大目痛得大叫一声，调转马头，想奔回己阵，谁料牵招马术超群，灵活转身。追上一枪，正中背心，跌落马下，眼见不活。


    黄巾贼匪又接连出来三将，少则数合，多则二三十合，均被牵招击败。三员敌将，两死一伤，黄巾士卒的士气，眼见低迷下来。


    官亥大怒，欲亲自上前厮杀，被身旁一蒙面文士劝住。黄巾贼匪，鸣金收兵。缓缓退去。


    陶响手下众将，想乘势追杀，陶响见敌阵势末乱，便喝住众将，率众返回城中。


    众人重上城头，陈登迎了上来，手指城外：“将军请看，敌军虽败，但败而不乱。左右两边，都伏有大队人马接应。”


    众人一看，果真如此。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乘胜追杀。


    剧县守城士卒，只余1500人。陶响把其分成三部，自己，藏霸，曹豹各领一部。分守东西南三门。近卫营2000士卒，则分成四部。三人各领一部外，留500人作预备队。


    数千经历战火的百姓青壮，则打乱均分到东西南三门，协助守城。陈登协助各门，打造防守器械。


    3000骑兵，全部留作机动。

 第22章 救援北海(二)

    分派已毕，众人散去。只有郭嘉，悠闲自在。负手望着城外，不发一语。陶响以前每次问计，皆以才疏学浅为由推托。


    城外敌营，占地广阔。远远望去，黑压压的的一大片。似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陶响胸口。正值中午，已升起无数道饮烟。黄巾贼匪，开始埋锅造饭了。按照惯例，饱食过后，惨烈的攻城战便要开始了。


    陶响走到郭嘉身旁，随意问道：“奉孝在看什么？”郭嘉也随意答道：“嘉看敌营巨大，人数想必不少。这人吃马嚼的，每日粮草当消耗不少吧。”


    粮草？等等，陶响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郭嘉在提醒我，这粮草，有什么文章可做？


    “啪”的一声，打断了陶响的思考。一块巨石从一壮汉臂膀滑落在地。壮汉左臂有伤，虽经胡乱包扎，但还隐隐渗出血迹。


    见石头没放在指定的位置，壮汉咬紧牙关，用完好的右臂去推巨石，奈何石头太大，只推动少数。陶响上前，飞起一脚，便将巨石踢到了指定的位置。


    壮汉上前致谢：“张牛儿谢将军援手。”


    陶响大手一摆：“不客气。你身上有伤，为何不去休息？”


    张牛儿神情一黯：“孔大人平日善待吾等平民百姓。敌寇来袭，为保护吾等妻儿老小，又广出钱粮。同村兄弟，前几日已战死多人。吾些许小伤，岂敢偷懒？”


    陶响上前，解开张牛儿伤口的包扎，巴掌长的刀伤深可见骨。伤口没经消毒，已化脓肿胀。命人取来烈火烤过的小刀和烈酒，对张牛儿说：“你忍一忍，你这胳膊再不治疗就废了。”


    说完，喝一口烈酒往张牛儿伤口上一喷，操起小刀，小心剔除伤口四周的腐肉。豆大汗珠从张牛儿额头冒出，张牛儿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剔完腐肉，用凉开水清洗后，再涂抹金创药。取来开水烫过的布匹，包扎完毕。吩咐张牛儿下去休息，半月之内不可妄动。陶响手法娴熟，严格按照亲自编写的手术流程操作，吩咐随行军医照执行。


    午饭后不久，黄巾贼匪的进攻开始了。


    十余天的攻城，护城河早已填平。黄巾贼匪仍驱使老弱在前，消耗守城箭矢，砖石。等攻城梯架起，勾住城墙边沿后，再派兵甲齐全的悍匪快速登城厮杀。


    陶响把城墙分做10段，500名近卫营士卒分成10组，分别率领剧县守军和百姓各守一段。每名敌军登城冒头，必先遭左右两枝长枪猛刺，若侥幸躲过，中间又有两名刀斧手迎头痛击。待敌滚落城墙，立刻就有百姓举起撑杆，顶起攻城梯，和战兵一起发力，直至掀翻攻城梯。


    计划虽完美，但执行时难免有纰漏。或者是士卒相互配合不熟，或者因有的士卒力量不足，或者准确度不够，总之一旦让悍匪躲过两波攻击，占领城头一席之地。黄巾悍匪便会源源不断，涌上城头，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只有刀枪齐上，舍命相搏，才能将敌剿灭。


    更有敌方猛将，间或杀上城头，城头守军，死伤无数。


    城头几次出现险情，幸有陶响步骘邓展坐镇，击杀了敌方悍卒猛将，方才守住了整面城墙。


    陶响留意到，一旦有敌方士卒攻上城墙，邓展杀人的效率堪称恐怖。在敌我双方人员交错，道路堵塞不通的情况下，邓展施展鬼魅的身法，象水中的游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一击必杀。


    战不多时，曹豹便派人告急，陶响命步骘，从留作预备的500名近卫营中抽出200人，赶去支援曹豹。


    步骘赶到时，城墙已有三处失守，敌军正从攻城梯源源不断地涌上。步骘舞动大刀，一马当先。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人头滚滚落地。手下无一合之将。


    200近卫营士卒，随后如墙跟进，整排长枪如毒蛇吐信，有序刺出。不断压缩贼匪腾挪空间。一柱香过后，终将黄巾贼匪杀伤过半，余者全部赶下城头。


    曹豹身上多处挂彩，匆匆包扎后来见步骘，说有重要军情告之。


    曹豹在上午斗将时轻敌致败，为找回颜面，守城时使出浑身解数，妥善安排防务，想着戴罪立功。战斗开始时尚能坚守，直到敌军派出一队队悍卒攻城。这些悍卒甲胄齐全，武器精良，进退有序，远非一般黄巾贼匪可比。很快便有悍卒冲杀而上，占领了部分城墙。曹豹虽奋力冲杀，仍是无法将其全部赶下城墙。情势危急，只好向陶响求援。


    根据与黄巾贼匪多年交战的经验，曹豹判断此股悍卒绝非普通黄巾贼匪，极有可能是某方势力的正规军。步骘回想刚才交战情形，也觉有些蹊跷。


    在稍后敌军的一次攻城战中，步骘故意露了个破绽，放一小队敌军悍卒攻上城墙。这一小队悍卒一上城墙，立刻被城上伏兵截断退路。步陟亲自出手，斩杀数人之后，余者皆生擒。


    相较于曹豹镇守的南门，藏霸镇守的西门情况就好上不少。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有藏霸这员虎将在，即便偶尔有黄巾贼匪攻上城墙，也三下五除二，砍瓜切菜般就被消灭殆尽。饶是如此，几场厮杀下来，藏霸也有些手酸腿软。


    一个下午过去，总算有惊无险，剧县守了下来。孔融早已率城中百姓，送来饭食，抬走死伤人员，清理战场，搜集箭矢砖石等物资。


    安排好城头防务，众将随同孔融一起来到太守府。半天功夫，近卫营便战死227人，伤357人，其中重伤者超过100人。陶响心痛不已，近卫营成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的伤亡。


    剧县官兵和青壮百姓死伤更接近三分之一。屋漏偏逢连夜雨，步骘禀告，据被生擒的悍卒首领招供，袁谭率冀州军人，悄悄地潜入了青州，其中辛毗领军人，作为前锋，扮作黄巾贼匪，助管亥攻打北海。上午斗将时，管亥身旁的文士便是冀州谋士辛毗。

 第23章 救援北海(三)

    袁绍还是插手青州了。陶响非常震惊。按照历史，这段时间，虽说大汉朝已失去了威严，但名分大义上，各诸侯也不愿做出头鸟，明目张胆地抢别人的地盘。


    大家都在自己的地盘上折腾，以待羽翼丰满，再图其它。


    雄心勃勃的兖州牧曹操，正在死磕境内的黑山军。在杨州，袁术和小霸王孙策勾心斗角，拑制与反钳制的戏码反复上演。刘表，匹马下荆州之后，忙于各处剿匪，拉拢荆州豪门望族。在幽州，公孙瓒杀了刘虞，自己也被刘虞部下弄得焦头烂额，正到处平叛。马腾和韩遂，在凉州各自拢络羌人，扩充地盘，窥视长安。刘备，因陶响出兵援了北海，只有继续留在平原小县城，猥琐发育。最惨的是吕布，被 辗出长安后，到处流浪，无立锥之地。日子过得最好的，当属蜀州牧刘焉，毫不费力地占据巴蜀后，正声色犬马，勾搭汉中太守张鲁的美妇母亲。


    按原来的历史，袁绍占领青州，是一年以后的事了。陶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只穿越的小蝴蝶，振动了翅膀，让历史发生了偏移。


    正所谓“地荒无人耕，一耕有人争。”，陶响在心里自嘲。


    众将见陶响神情有些沉重，藏霸跳了出来，“公子勿忧，待我徐州大军一到，管它哪路牛鬼蛇神，先杀他个血流成河。”


    “对，我徐州丹阳劲卒，怕过谁来！”曹豹自己水平一般，但对陶谦立足徐州的家底，自己手下的丹阳兵，有迷之自信。


    陶响暗自警惕，自己身为一军之主，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军心士气。当下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对众人道：“敌虽强，我有众位大才相助，岂能惧之！”


    转过身来，向孔融问道：“太守大人，吾有一事不明。大人和袁绍同为十八路诸侯之一，共同起兵伐董。按理说应有同胞之谊，袁绍竟私下勾结黄巾贼匪，图谋北海，莫非大人有结怨冀州之处乎？”


    孔融苦笑道：“吾与冀州结怨，非为私事，乃为公事。袁绍狼子野心，对我北海早有图谋。十八路诸侯讨董之后，袁绍便借盟主之威，向吾推荐北海几个县令的人选。被吾严辞拒绝。谁知今日竟然给北海带来如此大的灾祸，吾之罪也！”


    陶响大义凛然地说：“大人不必内疚，天下乃大汉之天下，是天下万民之天下！不是一家一族之天下。袁绍狼子野心，勾结贼匪，图谋北海，必为天下人所唾弃也！袁家四世三公又如何，响但有三寸气在，必教他有来无回！”


    孔融听了，大为感动。牵手陶响，垂泪笑曰：“陶恭祖有子如此，足以傲视我辈文人。适逢乱世，倘手无缚鸡之力者，身居高位，牧民一方，非为万千百姓之福，是为害民矣。此战过后，吾必联络当今名士，上书天子，共表公子为我北海太守。”


    陶响大惊，连呼不可。说自己才疏学浅，不能胜任。孔融只是不许。


    历史上的孔融小时候能让梨，长大成人后居然让出北海太守之位。后世的史学家又该如何评说？


    郭嘉颇有深意地看了陶响一眼，似笑非笑接口道：“诸位大人，现谈此事还为时过早。当务之急，当讨论如何守住城池，击退敌军。”


    众人称是。陈登出列道：“吾观今日守城之战，黄巾贼匪打造的攻城之梯，似专门针对我城墙的垛口。攻城梯顶端有一铁钩，一旦钩住垛口边沿，便推之不易。黄巾贼匪，便可轻易沿梯而上，杀伤我士卒。倘用坚木打造高两尺三角形木架，放于垛口处，既可使敌攻城梯顶端的铁钩无处可钩，更易被推倒，又可使垛口处增高两尺，即便敌匪爬到垛口处，想一跃而过，也是不易。”


    除陶响外，众人一时不明，陈登寻来几双筷子，用细绳绑成三角形，又叫人寻来几个木块，搭成城墙垛口状，细细给众人讲解，众人愰然大悟，大呼称妙。孔融忙安排人手，连夜打造。


    步骘又献计：“冀州插足青州事务，打乱了我军先前的计划。目前的形势，是我军守住北海易，但把冀州军全部驱出青州难。只要冀州军仍留在青州，早晚卷土重来，侵我北海。因此，我军也要改变计划。


    首先，当上禀州牧大人，调集精兵两万。北海以北，百十里处，有一高山名青龙山。山高林密，人迹罕至。两万精兵皆伏于此。


    其次，我军步卒，明晚当至，先遣人告之糜芳，在我军前番距剧城三十里处埋伏，见敌营火起，便以骑卒遮蔽敌方斥候，少点火把，迅速从北门进入剧城。


    最后，我雄狮营铁骑，带足干粮，明晚兵出北门。前往贼寇处袭营。大造声势，一击即走。假做回城，途中绕城而走，寻一隐秘处潜伏下来。多派哨探，打探敌军粮道，务求一击必中。


    届时，我徐州步卒，隐于城内，每日只派少量士卒，换上百姓衣服，参与守城。给敌造成兵力不足的假象，诱敌强攻，虚耗敌军粮草。待敌粮尽退兵，城内全军冲出，一举破敌，城外，伏以铁骑，擒贼擒王。


    待黄巾贼匪兵败消息传至袁谭伏兵处，袁谭必不甘心，必尽起大军，前往北海报复我军。袁谭大军欲往北海，必经青龙山，届时，我徐州两万精兵杀出，破敌必矣。再调集全部铁骑，乘胜追击，可驱冀州兵于青州之外。”


    步骘侃侃而谈，条理分明。众将叹服。陶响踱步郭嘉身旁问：“奉孝觉得此计如何？”


    郭嘉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说：“吾垂涎葡萄玉液酒久矣，也不知下次回徐州能否尝到？”


    “能尝到，保证能尝到。”陶响就怕郭嘉不开口，只要肯开口就好办。


    郭嘉伸出一根手指：“步军师狸猫换太子之计，环环相扣，令人佩服。想那黄巾贼匪必然中计，大败必然。冀州袁谭潜伏之军被辗出青州也指日可待。然嘉有一疑问，望诸位解惑。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冀州兵若无青州豪族支持，断然做不到悄无声息的潜伏青州这么久。若冀州兵在青州吃了大亏，袁绍恼羞成怒，借口应青州豪族所请平乱，尽起大军，大举进攻青州，以诸位现在的兵力，能阻止吗？”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皆哑口无言。

 第24章 救援北海(四)

    众人大惊之际，陶响却很淡定，郭大神既然提出了问题，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下微微一笑，缓步上前，双目炯炯，紧盯郭嘉：“奉孝只此一问，便切中了我军要害。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奉孝必有计教我。”


    郭嘉心道，这家伙倒会打蛇随棍上。既然如此，只有好人做到底了。


    又伸出两根指头：“今有两计，可破此局。保险起见，须得两计合用，才能相得益彰。”


    “第一计，徐州东海太守王朗，博学多才，勤政爱民。编注经史，名传天下。请孔太守写信，联络各方名士，共表王朗为青州牧。至于先前所议，表陶响为北海太海之议，嘉不赞同。公子虽有大才，但年龄尚幼，倘身居高位，易吸引人目光，遭人嫉恨。倘青州牧在我徐州掌中，再定何人任太守不更好？”


    东海太守王朗，乃陶谦多年的至交，名传天下。其人军政皆有大才，曹魏后期，曾官至三公之位。区区一个青州牧，自是胜任有余。


    “第二计，嘉尝闻衮州曹操有一军，号称神行军，领军将领叫夏候渊，五日行五百，六日行千里。其军战则如猛火焚林，迅捷异常。雄师营铁骑，出城之前，暗中携带曹军军旗衣物。潜伏之际，全数换妆，扮作神行军劫粮。”


    曹操袁绍这一对好基友，可说是同穿开档裤长大的，两人在一起，偷鸡摸狗的事可没少干。袁绍生得相貌堂堂，袁家又是四世三公，是典型的高富帅。相对而言，矮锉穷的曹操，却更加狡猾多智。两人嘴上不说，心底里相互看不起，从小到大，可没少给对方挖坑。


    最经典的一次，两人听说某新娘貌美如花，便相约傍晚去偷新娘，新娘虽得手，却被人发现。情急之下，曹操扔下袁绍跑了。袁绍被抓，只好托人花钱了事。此事过后，更加嫉恨曹操。


    “另击破冀州伏兵时，不可伤及袁谭性命。把其驱出青州即可。届时，明面上，青州牧人员已定，朝廷大义在我手。暗地里，袁绍以为徐州衮州已然联合，必不敢轻动刀兵。”


    郭嘉洋洋洒洒，一通高论。使得众人疑虑尽去。同时，对郭嘉真正开始敬重起来。


    陶响分配任务，各人下去准备。考虑到牵招在斗将时，已然被黄巾贼匪熟识，神行军的将领夏候渊使用的兵器是大刀，恰巧步骘使用的也是大刀，且步骘更少为人知，便安排步骘和牵招共同率领雄狮营出战。劫粮时，由步骘扮演夏候渊。殊不知，正是由于陶响这临机一变的安排，让雄狮营在后面的战斗中，渡过了最大的危机。


    翌日清晨，黄巾贼匪便对剧县三门，发起猛攻。一时间，城里城外，鼓声阵阵，城上城下，箭飞如云。士卒呐喊声，响彻云霄。


    幸亏有陈登献策，连夜打造出三角形的木马，架设在城墙垛口处，使得黄巾贼匪攻城梯前端的铁钩失去了作用，被轻易推翻，黄巾贼匪，摔死摔伤无数。即便有悍卒侥幸登上垛口，却发现两尺高的木马拦住了去路。稍一迟疑，便遭枪杀刀劈，坠落城下。


    猛攻一日，效果却比往日更差。管亥见状，只好鸣金收兵。


    管亥帐中，管亥怒火中烧，欲惩罚攻城不利的将领。攻城将领纷纷禀告，说守城官兵，在垛口处，安置了木马，大大增加了攻城难度。


    管亥听了，也感头痛，只好问计于身旁的文士辛毗，辛毗心中得意，毫不掩饰地教训众将：“古语有云，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区区一个木马，便让尔等束手无策，真无脑之人也。”却不知，这话把管亥也包含了进去。


    话还没说完，已惹恼了管亥：“先生就事论事，扯那些没用的干嘛？”


    辛毗心中暗恨，这些黄巾贼匪，真乃愚笨无礼。待我家公子大兵一到，占领青州，再想法炮制你们。


    想到此处，当即起身，缓步镀至大帐中央，长袖一挥，故作潇洒言道：“要破此木马，易如反掌。木马木马，乃由木材打造，只需施以火攻，便可毁之也。”


    管亥又问，该如何施以火攻。


    辛毗想都不想：“明日攻城时，命弓箭手暗藏于攻城士卒中，行至城下，取出火箭，瞄准木马，万箭齐发，敌救之不及。便可毁去木马了。”


    管亥想了想，决定先试试。便安排下去，命人连夜准备火箭。


    不料，半夜时分，一声锣响，火光遍地。雄狮营铁骑，掀开鹿角。当先一将，正是牵招，挥舞长枪，杀入黄巾贼匪大营。


    黄巾贼匪，大多正在睡梦中，被铁骑一冲，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更别说兵器了。只好四散奔跑，如无头苍蝇一般。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不多时，便死伤无数。


    很快杀到中军营，遇到的阻力却大了起来。原来管亥直领的中军营，包括管亥自己，有个习惯，便是每逢战时，便睡不解甲。


    管亥不管他营，只管约束好自己的中军营，很快便整顿好队伍，火光中，见牵招正挥舞长枪，大杀四方。管亥大怒，一马当先，杀向牵招。


    牵招正杀得起劲，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一团杀气，如云似雾般，罩向了自己。情急之下，牵招来了个蹬里藏身


    一柄硕大的大刀，带着风声，堪堪从牵招头顶擦过。惊出牵招一身冷汗，传闻中的黄巾第一将，果然名不虚传。


    牵招也不是易与之辈，迅速坐直身体，挥舞长枪，“刷，刷，剧”连续刺击，枪枪不离敌之要害。想以快打快。管亥却不理会，只是侧身避过后，又掉转过头，举起大刀，蓄集全身之力，当头朝牵招砍下。


    牵招不敢避开，即便身体避开，座下宝马便会被砍作两截。要知道那匹宝马可是陶响所赠。只好咬紧牙关，横枪格挡。“当”的一声巨响过后，牵招双臂发麻，暗暗叫苦。


    眨眼间，两人又斗了数十回合，牵招见不能取胜，掉转马头，想领军撤退。不料斜刺里冲出一将，大声喝道：“贼将休走，尔等已中我家军师计矣，还不下马受降。”


    只见这将，生得虎背熊腰，面如冠玉，一杆长枪，快若矫龙，直取牵招心脏。牵招用力挡下，只觉此将武艺高强，绝不在管亥之下。

 第25章 救援北海(五)

    没战过三两回合，管亥赶上，举刀猛劈。牵招以一敌二，使出浑身解数周旋。三五十回合过后，渐渐不支。


    正危急间，“叭”的一声强弓弦响，两点寒芒，分射敌方两员猛将。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大喝：“子经不要恋战，撤退要紧。”


    趁敌方两员猛将，避过弓箭，惊疑未定。牵招调转马头，冲杀回阵。正欲率雄狮营原路退出，步骘大呼不可，说后路已被另一支悍卒拦断。现今唯一生路，便是从敌后营杀出。


    牵招说声有理，也不犹豫，一马当先，率众绕过中军大营，向敌后营杀去。步骘断后，管亥和那员猛将手下多是步卒，又见步骘箭术高明，怕被暗算，不敢穷追。


    牵招杀到后营，果然没遇到太大的阻力。见到几座小山般的物事，周围守卫的士卒不少，料是粮草轻重囤地。牵招钢牙一咬，果断率众杀向囤粮之所。


    囤粮之地虽然士卒不少，但无大将镇守。随着一员骑将被牵招一招秒杀，众贼匪立即四散逃命。


    将几座粮草全部点燃之后，雄狮营铁骑一口气杀出后营，消失在黑暗中。


    等管亥率领中军士卒赶到，只见后营一片狼藉，火光冲天。气得管亥脸色铁青，只好先下令救火。


    渐至天明，扑灭大大。粮草轻重，已被烧毁半数，可谓损失惨重。


    管亥招众将中军大帐议事，众将一个个灰头土脸，纷纷发言说，本来粮草就不宽裕，昨日又被敌军偷袭，毁去半数粮草，为今之计，只有先撒出北海，去青州别处地方，筹集好粮草再来进攻北海。


    辛毗却跳了出来，高声反对：“刷县小城，兵少将寡，虽得徐州援兵，但也只五六千之数。我军是其二十倍不只。今虽稍挫，岂可半途而废？吾当禀告吾主，调集粮草，送来吾军。吾等先休整两天，等士气恢复，再强攻敌军，数日内必可破城。”


    管亥手下一将，站出来反搏：“先生初至，说三日内必可破城，今已过六日，还未破城。况剧县又得徐州援兵，岂能轻易攻破？”


    辛毗不屑一顾，继续说道：“陶响小儿，乳臭未干，不知兵法。今早斥候禀告，昨晚偷袭我军铁骑，已尽数回到剧县城内。倘若敌骑在外，吾还忌掸三分。此次徐州援军，全是骑兵，用骑兵守城，闻所未闻。”


    管亥沉思一会儿，问道：“徐州既派出铁骑，援救北海。岂知后面没有步卒来援？”


    辛毗哈哈大笑，说：“自古兵家皆言，料敌从宽。不怕告诉各位，吾所带来的精兵，仅是前锋而已。吾冀州还有精兵，已潜伏青州多时。所谓吃一垫长一智，我军可在剧县周围八十里，广布斥侯。一旦发现徐州步卒，即刻通知吾冀州伏兵，予以迎头痛击。必可大破敌军。”


    辛毗口若悬河地说完，众人一时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便只好暂时同意了辛毗的意见。


    剧县城内，徐盛和糜芳拜见陶响，陶响问他们如何做到，潜行到剧县附近不被敌察觉，大军进城时又是怎样麻痹敌军的？


    原来是糜家累世经商，对青徐二州的各条道路都极为熟悉。他们来时特意选择隐蔽快速的行军路线。进城时又派全军仅有的数百骑兵，来回巡查，不给敌斥候靠近，并给敌制造大队骑兵入城的假象。


    陶响大喜，赞二人领军有功。又吩咐糜芳，派人回徐州，为两精兵带路，潜行至青龙山埋伏。


    徐州步卒援兵到来，陶响心中大定。对守城将领略作调整。命大史慈代替步骘，协助曹豹镇守西门，糜芳领千人守北门防敌偷袭。东，西，南三门各派徐州步卒千人，换上剧县百姓衣服，上城协助防守。徐盛领剩余步卒，居中策应各门防守。


    话说牵招，步骘率雄狮营骑兵偷袭完黄巾贼匪大营后，故作回返剧县，虚晃一枪，实则在剧县西北百十里处，寻了一处山谷，全军换上了曹军服饰，隐藏起来。只派出少量精锐斥候，打探黄巾贼匪粮道。


    雄狮营此番偷袭敌营，虽说战果颇丰，但按陶家军的规矩，战后总结来看，其实犯了不少错误。


    其中最大的错误，便是事先没有规划好行军路线，遇到意外的情况也没有预案，硬碰敌军强兵，后路被断，若不是步骘看破敌计，灵机一动，改从敌后营杀出重围。雄狮营必将被敌营中的两股强兵，前后夹击。后果不堪想象，就连牵招自己，能否逃得性命，都是两说。


    牵招把上述情况，安排斥候，如实向陶响禀报。陶响也暗自庆幸不已。


    三日过后，黄巾贼匪在辛毗舌灿莲花的鼓吹之下，稍稍恢复了士气。又展开了对剧县的强攻。


    攻城的当天，剧县守军就被黄巾贼匪的火箭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全部的木马，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等守城士卒，不顾伤亡，扑灭大火。半数木马，已散了架，不可再用。


    黄巾贼匪，却趁机派出大量悍卒，夹杂乔妆过的冀州精兵，强攻东西南三门，意图一鼓而下。


    剧县的东南二门守军的主力，是徐州精锐丹扬兵。丹阳自古出强兵。看着城头百姓青壮和同胞，在敌人的进攻中惨死，彻底地激发了丹阳兵的血性。他们悍不畏死地冲的敌军，黄巾悍卒和冀州精兵的攻势很快就被压制下来，更加陶响，邓展，太史慈等猛将从旁协助，东南两门虽遭敌军猛攻，但总算有惊无险，把敌军重新赶下城墙。


    真正遇到大麻烦的是藏霸镇守的西门。这些天，剧县东门因离黄巾贼匪营寨最近，所以东门一直是受到攻击最猛的城门。


    西门今日刚开始遭受猛攻时，藏霸也不以为意，以为敌军今日的主攻方向仍是东门。等到三角木马被毁大半，敌军精兵悍卒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和守城士卒亡命搏杀之际，藏霸隐约感到了不太对劲，但仍拉不下面子，派人向陶响求援。只想凭自己高强的武功，杀退敌军。


    谁知今日敌军的精兵悍卒像打了鸡血似的，个个悍不畏死，杀之不绝。有句老话，叫蚁多咬死象。很快，藏霸身上就有好几处挂彩了。幸亏亲兵拼死相救，未伤及要害。但藏霸仍感觉自己的力气在快速地流失。

 第26章 救援北海(六)

    正在这时，城头冲上一将，虎背熊腰，手执点钢枪，大喝一声，“城墙已破，尔等还不早降，更待何时？”藏霸身边，两名武艺颇高，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闻言大怒，一左一右，挺枪杀向敌将。敌将长枪左右一摆，就挑开了两枪，然后如毒蛇吐信般，连刺两枪，准确命中两名亲兵咽喉。两名亲兵，惨叫一声，捂住喉咙，不甘地缓缓倒下。


    藏霸双眼通红，哪里还记得要派兵救援。大吼一声：“拿命来！”言罢，迈步向前，含愤举刀向敌将当头劈下。


    敌将丝豪不惧，举枪格挡。“当”一声巨响，藏霸连退两步，敌将却纹丝不动，哈哈大笑说：“将军若是身上无伤，或可和我一战。尔等中我家军师虚实之计矣。今日我军主攻的是西门。陶响小儿，在东门紧守，必援之不及矣，将军乃大才，何不早降？”


    藏霸痛苦地望向城头，城头还有少许守城士卒，陷入敌军重重包围，仍在顽强搏杀，无一人投降。不多时，便被巨浪般涌动的人头吞没。


    藏霸心生绝望，微闭的双目陡地睁圆，大喝一声：“来吧，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有死而已。只是愧对了我家主公重托！”言罢，缓缓举起了手中大刀。。


    正在这时，“藏将军请退后。”藏霸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城墙上涌出一队刀盾兵，一将手提铁索连环刀，踏步上前，站在藏霸身边。藏霸一看是徐盛，又惊又喜，遵命退入刀盾兵之后。再往周围一看，不知何时，城墙左右两边，各站立一队刀盾兵，其后，密集排列着无数弓箭兵，正引弓待射。


    敌将眼见局势生变，钢枪朝徐盛一指：“诸位随我冲，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喊完，一马当先，杀向徐盛。


    “射！”徐盛一声令下，左右两边万箭齐发，城墙上的敌军，齐刷刷倒下一片。敌军高喊“杀啊！”继续前冲，冲在前面的猛将，将钢枪舞得快如车轮，将射向自己的箭尽数搅飞。继续前冲。


    “再射”，徐盛又下命令。又是一片黑压压的箭云，向敌军当头罩去。敌军又倒下一片。


    三次箭云飞过，城头敌军倒下了一半。终于冲到了刀盾兵前，两军开始短兵相接，搏命厮杀起来。


    敌将的钢枪，早就锁定了徐盛。一交手，便刺出了朵朵梨花。徐盛同李响经常切磋，深知梨花虽美，却很危险。铁索连环刀连续挥砍，直击梨花中心。“当，当…”一阵剧响之后，两人各退两步，心知今日遇到对手了。


    徐盛又转头大喝：”弓箭兵退后，长枪兵上前。”敌军猛将不想再给徐盛从容指挥的机会。喝一声：“看枪”，便举枪直刺徐盛中路，徐盛早有提防，侧身避过，挥刀横扫。


    转眼之间，两人已激斗数十合。藏霸深恨敌将，杀了自己两名亲兵。稍稍恢复力气后，大喝一声，加入战团，敌将以一敌二，也夷然不惧。


    又斗了五六十合，一阵马蹄声传来。稍后，一将手提龙胆枪，龙行虎步，踏上城墙。不是陶响是谁？原来陶响听说西门城墙失守，大惊之下，把东面城墙交与邓展守卫，自己跨上踏雪，飞奔西面城墙。


    城墙上，双方士卒，都无大将指挥，犬牙交错，混战在一起，杀声震天。敌方几时出了个猛将，居然以一敌二，和徐盛，藏霸相斗，不落下风。


    陶响纳闷了，正好自己霸王枪法，练至第六招断水抽刀后，遇到了瓶颈。进步不大了。今天正好拿敌将练枪。


    当下大喊一声：“文向，藏将军，你二人稍歇，去指挥士卒，把敌军赶下城墙。这厮交给我罢！”


    二人跳出战圈，稍事休息，便开始指挥己方士卒杀敌。


    陶响目光炯炯，紧盯敌将：“在下徐州陶响，阁下武艺高强，当不是无名之辈，何必躲躲藏藏，莫非有什么见不得光？”


    敌将大怒：“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陶听小儿，你听好了，本人姓张名合，字俊乂。”


    陶响一听，哈哈大笑：“久闻河北有四庭柱，将军名列其中，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将军一世英名，怎会随那袁谭小儿，潜入青州，勾搭黄巾贼匪，荼毒我大汉百姓良民？”


    “陶响小儿，休逞口舌之利。我主雄才大略，岂是你等凡夫所知。如今要战便战，怕你不成？”


    “所谓雄才大略，便可为一己之私，暗中勾结贼匪，祸害百姓？张俊乂，你既号称庭柱，当为天下百姓遮风挡雨，保一方百姓平安，才不枉庭柱之谓。如以天下百姓之累累白骨，换取你的功成名就，我不光瞧不起你，更要杀你。”


    张合自幼习武，成年后，见黄巾贼匪如蝗虫过村，抢劫杀害乡民。愤而投军，镇压黄巾军，屡立战功。被称为河北四庭柱。对于袁谭勾结黄巾贼匪，早就心生怨恨，今陶响一通训斥，又倍感羞耻。


    “聒噪半天，不如一战，你能赢我手中长枪，我便服你。”张合心有不甘道。


    “好，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张俊乂，若我赢了你，可愿随我护一方百姓平安？”


    “赢了我再说。”


    陶响举起霸王枪：“俊乂当心，吾枪名霸王枪，颇重。”言毕，双手握枪，取中路稳稳刺出，伴着一阵低沉的虎吼。


    张合不敢大意，运足全身力气，举起钢枪格挡。金铁交鸣声后，立刻感觉一股巨力，好排山倒海般，涌入自己全身。


    本以为自己精钢打造的钢枪已够重了，谁知和霸王枪一比，完全不够看。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张合也非等闲，试出陶响力大，便不再硬拼，专走轻灵路线，或拦或拔，或缠或挑。变化万千。


    陶响以不变应万变。把霸王枪法从第一式霸马逐日，直至第六式断水抽刀一一施展开来。


    张合暗暗叫苦，陶响的枪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像一堵墙，水泼不进。


    先前激战过两场，百十回合后，张合气力不支，速度降了下来。陶响趁张合不得不举枪格挡之际，使出第七招，愚公移山，把张合连人带枪，挑了起来。


    还没落地站稳，陶响已伸枪抵住张合咽喉。

 第27章 救援徐州(七)

    陶响击败张合之际，城墙上的敌军已被徐盛，藏霸率军除了击杀外，已尽数赶下城墙。


    张合自出道以来，从未遇陶响这样的强手，即便是面对排名第一二的四庭柱颜良文丑，自信已有自保之力。而对上陶响，可以说完败。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张合却不知，他高估了陶响的本事，虽说陶响真实本领可能略胜张合，那也是数百招以外的事情。


    之所以能速胜张合，原因之一，陶响的霸王枪法，乃是集天下枪法之长，汇集而成。对同样使枪的张合有天生的克制作用。其二，张合经历了两场大战，气力不济。


    “俊乂不必灰心，你输给我，乃是刚经历大战，气力不济而已。吾胜之不武啊”。


    张合倒也干脆：“输便是输。合愿从今以后，听从将军吩咐。”


    陶响大喜，历史上，张合可是曹魏的五子良将啊。不禁开怀大笑说：“今得俊乂，我徐州又添一良将矣。”


    接下来几日，管亥仍率军强攻。火烧三角木马之策，效果却大不如前。


    原来是陈登首日见木马轻易被烧毁，主要原因是捆绑木马的绳子非常容易着火。绳子一被烧断，木马便散架不能用了。便同匠人商议，木头与木头之间的连结处，改为榫卯结构，不用绳子。


    木马做好之后，先在水中浸泡，然后再在表面涂上泥浆。这样，木马就不易着火了。即便着火，也易扑灭。


    陶响也按原定计策，故作城中兵少，示敌以弱。众将故作拼尽全力，才堪堪把城池守住。


    又过了十多日，牵招传回消息，偷袭敌粮道，终于得手。原来袁谭得到辛毗报告，管亥大军缺粮，便联络青州除北海外的各高门大户，就地筹粮三万余石，并派五千精兵护送。


    巧合的是，敌军粮道，居然要经过雄狮营附近。


    袁谭的运粮队伍来至附近，步骘已扮作夏候渊，“杀”一声大喝，率领“曹军”铁骑冲了出来。护粮精兵，人数虽多，却没有大将。被步骘杀入阵中，连斩数名将校。冀州军大乱，四散而逃。众将士近杀二十余里，大败敌军。能活性命者，只有十之二三。


    回到运粮车附近，只见粮草堆积如山。牛马成群。青州百姓穷困，若得此粮草，不知多少百姓可活命。


    众将士舍不得焚烧粮草，步骘想出一计。率众人将粮草全部拉回埋伏的山谷藏好，并安排士卒扫除痕迹。只把空车拉回原处，用口袋装上土石，扮作粮草，运往他处大山之中。


    陶响大喜，命牵招，步骘二人继续埋伏待命。


    管亥军又攻了二十余日，粮草将耗尽。不知谁又走漏风声，说援粮被劫。黄巾众将将辛毗团团围住，讨要粮草。


    辛毗哪有粮草可供？只得死鸭子嘴硬，说粮草快到了。


    管亥见状，也无法可想。暗中命亲领的嫡系，中军悍卒准备撤退。能在黄巾贼匪中活到现在的将领，没有一个是傻瓜。尤其是在撤退的时候，往往早一步就逃出生天，晚一走就万劫不复。大家都在暗中睁大眼睛，紧盯中军动作。如今见中军准备撤退，自己不跑更待何时，难道留下给追击的官兵送人头？


    于是，搞笑的一幕就出现了。傍晚时分，不知哪队黄巾贼匪，弃寨先走。立刻，整个黄巾贼匪大营像炸了窝似的蚂蚁，大家争先恐后，弃寨而逃。管亥一看，知道弹压不住，也率中军大营跟着逃跑。辛毗也早有准备，领冀州兵径直向北逃去。


    一直在留意黄巾贼匪动向的陶响，马上率领全军分出击。大军兵分两路，一支3猛000余人，由藏霸，曹豹率领，追击辛毗大军。另一支6000余人，由陶响亲领，太史慈，徐盛，张合三员猛将跟随，直追管亥中军。


    徐州军在城中日日饱食，管亥中军却多日不曾吃饱饭。没出十里，就被追上。双方混战一场，管亥中军人数虽多，但甲胃不全，被徐盛指挥弓箭兵几轮齐射，死伤无数。箭雨过后，四员猛将，兵分四路齐攻。只见四员猛将，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杀得敌军血流成河。


    管亥大怒，自恃勇力，欲斩杀中路追兵将领，迫退敌军，拍马舞刀上前，正遇陶响。


    “管亥，你军已大败，回天乏术，何不早降！”


    “黄口小儿，待我斩你项上人头，才知谁败。”


    两人刀枪并举，战作一团。管亥平常自恃力大，罕有人比肩，谁知陶响力气更在自己之上，且龙胆虎枪沉重不说，更每出一枪，伴随一阵虎吼，刁钻异常。杀得管亥心惊胆战。三五十合后，便渐感不支。


    管亥奋起余勇，狠劈数刀，逼退陶响，欲掉转马头率众撤退。斜方杀出一将，正是太史慈。见管亥欲逃，张弓急射三箭，管亥舞刀护住全身，打飞两箭，没料到第三箭直取管亥座下马匹。“嘶。。。”一声哀呜，马匹已中箭跌倒。


    众匪欲救，不料陶响马快，上前杀散众匪，生擒了管亥。


    “管亥已擒，降者不杀。”徐州军大呼。


    管亥中军厮杀许久，见失了主将，又饿又累。大多陆续投降，只有少数逃出生天。


    辛毗所领的冀州兵，被藏霸，曹豹一路狂追，因手中无大将，想尽办法，也无法摆脱追击。逃至剧县百十里处，见一山谷，四周均是高山，只中间一条二三十步宽的道路。便心生一计。


    藏霸，曹豹追杀冀州兵至山谷后，突然两边滚下许多木头，巨石拦住了去路。二人大惊，心知中计。急忙掉头，想原路返回。没走上三里，冀州大军已摆好阵型，堵住了去路。


    辛毗纵马上前，洋洋得意地说：“尔等只三千余人，便敢追我万人大军。今被吾巧施妙计，团团围困，已陷入了死地。何不早降？”


    藏霸大怒，提刀纵马，想斩杀辛毗，辛毗早有准备，退入阵中，命弓箭手齐射。徐州兵死伤无数，霸不得进。

 第28章 救援北海(八)

    正急切间，冀州兵身后，大队身着兖州兵服的骑兵杀到，当先一将，手持一柄大刀，横刀一扫，便把三五个士卒，砍成两截。三五刀过后，冀州兵后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猛将身后铁骑，如一条长蛇，从缺口处猛然杀进，很快将冀州军阵，搅得七零八落。


    辛毗大惊，忙组织弓箭兵，转身列阵，欲靠箭阵阻止铁骑。藏霸，曹豹见状，哪肯放过如此良机，当即挥军杀上。


    两面夹击之下，冀州兵大乱。辛毗见事不可为，回天乏术。便带身边亲信，打马先逃。


    有人大喊：“妙才将军，敌将已逃，速追。”兖州猛将率领铁骑，向辛毗逃跑的方向追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藏霸，曹豹二人费了好大劲，才完成收降，清理的工作。


    辛毗率军逃跑，被兖州猛将率铁骑狂追五十余里。逃得性命时，身边只剩亲卫七八人。来见袁谭，大哭不止。袁谭问因何致败，辛毗添油加醋，说兖州铁骑不仅偷袭了粮草，还与徐州兵卒一道偷袭管亥大营，又加上了张合叛变，故遭大败。希望公子为其报仇雪恨。


    袁谭听完，勃然大怒。问清兖州和徐州兵力后，自认还有两倍的兵力优势，本来冀州兵强，又有大将高览和自己率领，断没有打不过的道理。便命辛毗带路，杀向北海。先占北海，再占青州。立下惊天之功，以巩固自己袁绍长子应有的地位。


    袁谭大军来到青龙山一山谷处，一声锣响，两支约一万余人的徐州军分两路把冀州军断为三截，使其首，躯干，尾部不能相连。袁谭一见徐州军数量如此之众，心里暗把辛毗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两军交战，徐州兵如墙而进，动作整齐划一，犹如毒蛇吐信，迅捷异常。不多时，冀州兵便死伤了一片。


    和袁谭一起坐镇中军的高览，情急之下，率中军杀向阻截的徐州军，徐州军中冲出一将，手持两柄大锤。和高览战在一起。原来是徐州猛将李乾。两人战了三五十合，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


    徐州军有备而来，又有人数优势，冀州军节节败退。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支兖州铁骑，在一员手提大刀的猛将率领下，杀入冀州军前军中，冀州前军如沸水泼入雪地，迅速溃散开来。兖州铁骑也不停留，又一头杀入冀州中军，冀州中军没有高览的指挥，如刀切黄油般也开始溃败。袁谭见状，领亲卫上前，拼命弹压队伍，欲整军拒敌。


    又一阵锣响，陶响，太史慈，徐盛等几员猛将各率一军，径直往中军杀来，高声呼喊“活捉袁谭！”


    袁谭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率亲卫打马先逃。兖州铁骑，整队向袁谭追去。冀州大军见主将逃跑，士气大跌，迅速崩溃。辛毗打马欲逃，被太史慈发现，取出弓箭，一招流星赶月，正中辛毗背心。落马死去。冀州军除战死外，大部投降。


    高览正和李乾相斗。还未分出胜负，已被徐州军团团包围，张合上前劝降，高览只得降了。


    袁谭一路逃命，如惊弓之鸟，不敢稍停。逃入冀州时，身边仅数十骑。


    陶响回到北海，陶谦已传回好消息。汉献帝尝了葡萄玉液酒后，不仅亲笔书写“玉液酒”三字，还把玉液酒定为国酒。孔融，陶谦等一众名士推荐王朗为青州牧一事，也照准。目前，王朗已动身赴青州准备就任。


    陶响喜出望外，为迅速平定青州，命管亥等黄巾降将，赴青州各地降招降黄巾军。藏霸率军三千跟随。如若不降，就地剿灭。又命张合，高览，整训冀州降兵。淘汰下来的老弱士卒，就地屯田。


    王朗抵达青州州府广县，管亥，藏霸已招降了孙观，于毒，昌稀，周仓，辈元绍等几股黄巾军共三十余万人。淘汰其中老弱妇幼后，得青壮八万余人。陶响把八万青壮和黄巾将领，全部交给徐盛带回徐州葫芦谷严格训练。剩余的老弱妇幼全部交给王郎屯田。


    历史上，曹操以青州兵为骨架，才拉开了雄据天下的序幕。陶响可不想浪费资源。意外的是，周仓，裴元绍在张角三兄弟阵亡后，先流落到青州。历史上，再过三年，他们将会流窜到汝南一带。估计是在青州混不下去了。


    王朗一上任，就征招了管辂，管宁，是仪，王修等人才。封王修为主簿，其余为别驾。


    王修字叔治，博学多才，尤擅农事。很快把各郡屯田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日，陶响在广县州府，同王朗商量同冀州接壤的平原县，渤海郡等地的防务。正好遇见了，前来述职的平原县县令刘备。


    陶响仔细观察，刘备五官端正，果然长了两只大耳朵，虽不至垂肩那么夸张，但肯定远超常人。身旁两名彪形大汉，一黑脸，络腮胡。一红脸，长须及胸。定是关张二人。


    刘备恭敬地拜见了陶响，陶响告诫说：“久闻玄德勇名，今日有幸遇见。冀州袁绍，狼子野心，图我青州久矣。望玄德勒练士卒，御敌于门外，保青州百姓平安。”


    刘备整理一下衣冠，正色说：“保境安民，备之责任矣，责无旁贷。宁死也不放冀州一兵一卒，祸害我青州百姓。”


    陶响笑道：“玄德有此善念，乃青州百姓之福也。我另派勇将，率军5000人，驻守渤海郡。与平原县互为倚角，则青州无忧也。”


    晚上，陶响设宴，宴请刘备兄弟三人。陶响命人拿出林禽玉液酒，介绍说：“此玉液酒乃献帝钦定国酒，性颇烈，宜少饮。”还没开饮，闻到酒香，张飞早已馋虫满肚。


    及至众人举杯，张飞就迫不及待把满杯的酒倒入肚中。只觉一团烈火，从口腔燃到喉咙，再到肚腹。给人感觉酣畅淋漓。大呼：“痛快，老张饮酒半生，从未饮过如此美酒。”


    关羽也说：“此酒不负国酒之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陶响与关羽张飞同为武人，难免相互探讨一番武学真谛。陶响每有惊人之语。如：“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等等，让关张二人叹服。渐渐酒至酣畅。


    陶响见刘备在一旁默默饮酒，问其故。


    刘备却突然泪如雨下，曰：“备乃中山靖王之后，今日托公子福气，有幸饮此国酒。忆起备蹉跎半生，却无能报效国家。当今圣上落难之际，备也无能施以援手。每每思之，备便羞愧难当，夜不能寐啊！”


    陶响闻言，长身而起，曰：“国家，乃天下万千百姓之国家。大汉，乃天下万千百姓之大汉。国家非一人一族之国家，大汉，更非一人一族之大汉。玄德公倘能能保境安民，让天下万千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保国家，保我大汉！言尽于此，望玄德公深思！”


    刘备口称受教。关羽，张飞也陷入了沉思。

 第29章 赠酒刘备

    临别，陶响以敬仰关羽，张飞英雄为由。各赠林禽玉液酒十坛。两人忙致谢。


    陶响走后，关羽问刘备：‘’大哥，您观此子人品如何？真的是为天下万民谋福祉乎？”


    刘备沉吟半晌，反问关张二人：“二弟，三弟，你们平生自诩武艺高强，世上罕有敌手。若和陶响对阵，胜败如何？”


    关羽想了想，说：“陶响龙行虎步，从容淡定。气场不弱我等。据传言，此子力大无穷，武艺高强。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合，更是被其生擒。要知道，武将对战，战胜容易，生擒难。若吾等与之对战，胜负当在五五之数。数百合后，吾等凭借经验，或可赢得一招半式。最可怕的是此子还未年满二十，武艺尚末大成。倘此子武艺大成，能达到何种境界，就不好说了。”


    张飞也少见露出凝重之色，深表赞同。


    刘备听后，感概不已：“陶响此子，端的是深不可测。出道不满一年，为徐州练就数万强兵。声势浩大的黄巾贼匪，转眼之间，灰飞烟灭。又造出水泥，玉液酒等天赐之物，敛财无数。慧眼识珠，简拔张韶，步骘，徐盛，文聘等大才于平民百姓之中。交好糜家，王家，陈家等豪门望族，为其所用。


    更兼武艺高强。此子有能力，有手段。好似潜龙在渊，一遇风云际会，必将一飞冲天。”


    张飞倒是没心没肺地说：“管他那么多干嘛，要我说，此子出手倒是大方，二十坛玉液美酒，千金难买。仅一面之交，便送与我等，端的算豪气啊！”


    刘备听张飞说完，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以潜龙在渊自诩。今见陶响，才知人和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第一次生出疑问，自己到底是不是潜龙？


    话说袁谭狼狈逃回冀州，见了袁绍，号啕大哭，把战败的责任全部推给了辛毗。反正辛毗已死，没有人为其辩解。说辛毗接连中陶响之诡计，军粮又被兖州军偷袭，故有此次大败。三万大军，已不复存在。


    袁绍听后勃然大怒。欲起兵十万，踏平青徐二州。沮授，田丰出列，大叫“不可”。袁绍余怒未消，责问：“你二人先前要我速取青州，今又阻止，究竟是何意？”


    田丰亳不畏惧，昂首挺胸，高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矣。先前，青州无主，先到先得，占之可矣。现在，当今圣上，已发圣谕，令王朗为青州牧。王朗已赴任，此时出兵，将失大义，难堵天下群雄悠悠之口。再则，彼有兖州军相助，兖州曹孟德，乃野心勃勃之辈。兵多将广。徐州陶响，本就有数万强兵。一旦开战，我军以一敌二，急切难下，必损兵折将矣。”


    许攸缓缓出声：“主公在上，听吾一言。主公欲平青徐二州，必先吓退兖州精兵。此事在攸观之，易如反掌。待攸修书一封，送与那曹阿瞒。借主公昔日盟主之威，令其约束军队，不得踏入青州半步，否则必先遭受我方攻击。曹阿瞒必惧而从之。”


    许攸，袁绍，曹操自幼相识，高富帅的袁绍，一向瞧不起矮挫穷的曹操，一听许攸此计，颇为认可。


    不料苟谌出列，也叫“不可”，说：“主公忘了，青州之畔，还卧有一头猛虎？”


    袁绍一听，“你说的是，十八路诸侯讨董，三英战吕布的刘备刘玄德？”“然也”。


    逢纪也站出来刷存在感。“主公勿忧，那刘备虚伪，自认乃中山靖王之后，却又无证可考。此等小人，必贪图利益。若两军交战，恐交恶冀州，得罪主公。未必肯出手相助青州。”


    荀堪发言之前，显然是做了功课的。“主公万勿心存侥幸。数日前，陶响宴请刘备兄弟三人，赠其玉液酒数十坛，价值千金。刘备必已死心塌地，为其所用矣。”


    袁绍犹豫起来，刘备三兄弟的武艺，袁绍可是亲眼所见。就连那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吕布，也被打得大败而逃。若阵前放对，袁绍还真的没有信心，冀州武将能战而胜之。


    沮授又高声说道：“取青州既有强敌环伺，吾军不如掉转兵锋，先图谋并州。并州无雄主，易于攻取。倘并州在手，再谋幽州。幽州公孙瓒，恃勇而刚，刚则易折。倘主公巧施妙计，擒之不难。幽州既下，届时主公挟三州之地，兵多将广粮足。天下哪里去不得？”


    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逢纪，许攸也无从反驳。袁绍更是心花怒放，被说到心坎里去了。仿佛天下大势，已尽在掌握中。


    当即决定，以沮授为谋主，各路大军悉听调遣。图谋并州。


    陶响还不晓得，无数青州百姓，在袁绍一念之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后知后觉的袁绍，在将来的某一天，悲愤地大喊三声：“沮授误我。”吐血数升而亡。


    后世史学家，针对冀州这次的军政议事，进行了客观的评价：若袁绍当时大举进攻青州，陶响的崛起最迟要晚上数年。


    陶响招来糜芳，拿出一本晒盐之法的书，吩咐其组织亲信人手，按书中所言，在青州登莱郡的登州大量开垦盐田。并搜罗造船工匠，大量造船。组织商队，通过海路，联通幽州。贩卖食盐和玉液酒，大量购买战马。


    糜芳只道陶响广阅杂书，对晒盐之法，能极大降低产盐成本，丝毫不怀疑。当下一丝不苟，按陶响的要求，派人执行。


    陶响命太史慈，文聘率5000士卒，留守青州。张合，高览及冀州降兵约余人，同自己及其余众人一道，返回徐州。


    陶谦率领徐州众文武，出城十里相迎。此次青州大战，因为冀州暗中横插一腿，徐州可说是赌上了全部的身家。


    一旦战败，徐州的根基必然动摇。战争期间，陶谦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今陶响率众凯旋而归，最高兴的亦非陶谦莫属。


    陶谦封赏有功将领。陶响表为荡寇将军。张合，高览，管亥等人封为校尉。孙观，于毒，昌稀，周仓等人为游击将军。郭嘉封为陶家军副军师。其它诸将。皆有升赏。


    封赏过后，照例大宴众文武，放假三日。


    陶响把冀州降兵与青州黄巾降卒，统统交给徐盛，严格训练。又吩咐糜芳，大量采购生猪，羊鸡等，补充肉食。训练虽苦，但伙食不错，三餐饱食不说，隔日还有肉食打牙祭，众降卒也无怨言。有家眷在青徐二州的，家人还有二十亩免税官田可耕。众降卒交口称赞陶氏父子仁义，渐渐归心徐州。

 第30章 郎情妾意

    一日，琅琊太守王修拜见陶响，说小沛太守，族兄王国请徐州派强兵驻守，镇压黄巾贼匪。陶响大喜，禀报陶谦后派藏霸领兵5000人，驻守小沛。


    自步骘献计以来，小沛在陶响的心目中，是提防兖州曹军的第一道防线。奈何青州大战开启，徐州倾尽全力，无暇他顾。直至今日，方才补上了防线上的短板，陶响心中，稍觉安定。


    隔日，曹豹派人，请陶谦父子宴饮。陶谦领着陶响，携带重礼，前往曹府。席间，除曹豹夫妇外，只张昭一人作陪。陶响心中暗自纳闷，不知曹豹所想为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豹满含热泪，忆起陶谦初至徐州，不嫌自己能力有限，武艺稀疏平常便委以重任。心怀感激，再三敬酒陶谦。陶谦也再三回敬，感激曹豹对自己的忠诚。


    酒至半酣，曹豹说自己有两个心事，不吐不快，望州牧大人不要见外。


    终于要谈到正题了。陶响不由竖起了耳朵。


    “其一，徐州曹氏，虽也是大族，但人才有限。豹不才，忝为曹氏族长。虽从军多年，但军旅非豹所擅长。豹平生之志，不在军旅，只在做一富家翁。当初从军，乃不得已而为之。只因曹氏家大业大，需保族人平安。现徐州兵强将广，便思急流勇退，让位于更有能力之人。”


    “其二，吾夫妇膝下只有一女，貌美贤淑。平常爱若掌上明珠。屡次欲为其择一良配，谁知皆不合爱女心意，以致蹉跎至今。”


    坐在主陪位置的张昭，手捊长须，笑着接话：“曹将军的两个心事，吾先说其二。所谓旁观者清，吾今要一语惊醒梦中人。州牧大人夫妇，也同曹将军夫妇一般。有长子陶商，年已及冠。既及冠，为人父母便思其良配。虽屡请媒人相助，然皆不入长公子法眼。你们夫妇两对，可谓同病相怜啊！”


    “然世间事却又如此凑巧。陶府有一管家叫段虎。段虎自小见公子长大，猜知大公子心事，便向吾告之。原来大公子和曹将军爱女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虽未言明，但彼此早生爱慕之情。可笑你等还蒙在鼓里！今日我便把话说开，权充媒人，成就一桩美谈如何？”


    陶谦先是大吃一惊，暗自衬度，早闻曹豹之女貌美聪慧，倘与陶商相互爱慕，倒确算良配。便与曹豹夫妇一一印证。皆大欢喜，再三拜谢张昭。


    陶响也为大哥感到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怪不得，上次在糜府见到曹琴，对自己充满好奇，敢情知道自己是陶商的三弟。


    历史上，曹豹把爱女送与夏候惇为妾，仅是为了抱曹操大腿，保徐州曹氏一门平安而已。曹豹见陶谦无力保徐州平安，迫不得已，乃行此举。两人年龄相差悬殊，又素未谋面，又有何感情可言。


    想到此处，陶响也锦上添花：“曹将军在徐州领兵多年，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吾有一桩大富贵，欲送与将军。”


    “吾在武当时，喜读杂书。其中有一水力锻造之法。打造农具兵器等铁器，可节省匠人劳力。打造出的铁器，质量比之现在的铁器好上一倍不止，更兼打造速度也快数倍。吾把此法献与将军。望将军严守秘密。”


    自古便有官府盐铁专营之说，可见盐铁所含利益之丰。


    曹豹混迹官场多年，早已混成了人精。哪还看不出陶响送出此水力锻造之法，是作为自已交出兵权的补偿。当即向陶响致谢，并再三保证，除打造出的农具对外出售外，所有兵器，甲胄只出售给徐州军。


    陶谦父子尽兴而归。


    徐州经历两番大战，皆战而胜之。陶响的威望已达顶峰。徐州现已据两州一郡（小沛）之地，人口数百万。总兵力已达人。其中正规军人左右，各郡守军约人左右。


    陶谦对陶响的能力，威望再无怀疑。趁着曹豹激流勇退，藏霸也对陶响敬服之际，决定把青徐二州的兵权统统交给陶响。自己专心政务，造福百姓。


    陶响心中早有全盘计划，这次青州之战，不仅得了十万降兵，还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的人才。


    其中冀州降兵百人将郝昭，什长魏延，黄巾降兵的小头目陈到，字叔至，廖化，字元俭。陶响格外重视，一一招见。


    郝昭，魏延均十六七岁的模样，两人性格却有天壤之别。郝昭稳重，武艺颇高，以防守见长。魏延性格跳脱，喜出奇制胜。本河南人，自幼习武。慕袁绍出生于四世三公之家，又是讨董的十八路诸侯盟主，便想加入袁军，建功立业。然性格桀骜不驯，不讨上司喜欢。故郝昭升为百人将，魏延却只当了什长。屡次三番想借故开溜，谁知被徐州兵俘获。陶响大笑，这魏延倒也诚实。


    “魏延，我知你心中不服。不若与吾比试一场，能坚持十合不败，我升你屯将。二十合不败，吾升你为游击将军如何？”陶响对魏延说。


    魏延两眼放光，见陶响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想了一下，却说：“既是比武，总有输赢，倘吾侥天之幸，赢了将军一招半式，又当如何？”


    陶响哈哈大笑，说：“人不怕有野心，就怕有野心没能力。若你赢了吾一招半式，吾升你做校尉如何？”


    二人摆开阵势，刀枪齐举，战了起来。战不数合，魏延年幼，不及陶响力大，又不愿认输，咬紧牙关，硬挡陶响一记横扫。飞起双脚，连环踢向陶响。


    陶响矮身避过。又一招中平枪刺出。伴随虎吼阵阵，平添三分威势。中平枪，枪中王。看似平平淡淡，实则最考验功底。魏延不敢大意，全力防守。又过数合，魏延舞动大刀，护住中路要害。不顾脚腿暴露在霸王枪的攻击范围，快速斩向陶响头部。一门心思，想防守反击，出奇制胜。


    陶响岂会给他机会？避过大刀，一招天狗食月。把魏延全身罩住。见陶响枪尖停在自己胸口处，魏延只得低头认输。


    满打满算，仅仅过去了十八招。陶响说：‘’你若一心防守，倒可撑过二十招。明知不敌，却又想出奇制胜，导致速败，你可要谨记。战场之上，刀箭无眼啊！”魏延心服口服。


    黄巾小头目廖化，字元俭。对战场上的危险有异乎常人的直觉。这也是其每每逃过官兵追杀，活到现在的原因。历史上，更是年过七旬，仍敢做先锋的勇将啊。陈到，陈叔至。年稍长。心细如发，四将之中，武功最高，一手暴雨梨花枪，陶响也赞叹不已。不愧是三国中蜀国白毦军的创始人。

 第31章 四轮马车

    陶响同郭嘉，步骘足不出户，就徐州军队的改编，扩编问题，整整商议了三日，终于有了结果。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其中一人本身就不亚于诸葛亮。徐州军队的改扩编势在必行，干系重大。陶响可不想因自己独断专行，给徐州军队留下隐患。


    青徐二州的余官军，统一改称陶家军。所有陶家军必须要在葫芦谷完成三个月的训练。


    考虑到随着地盘扩大，防守区域增加。原有的三营士卒显然不够，决定新增两营士卒，一为长戟营，一为巨猿营。


    兖州，冀州，并州多有骑兵，更别说将来还有可能面对外族的骑兵。长戟营专为克制骑兵而设。


    所有士卒皆选身高力大之人。身负木制巨盾，外覆铁皮。底端有两个尖刺，可插入地面。盾顶有凹槽，长戟尾部也有尖刺，战时，长戟尾部45度角刺入地面，卡在巨盾上面的凹槽处，和巨盾下端的两个尖刺组成一个三角形，可抵御骑兵的冲击力。每人又负一张长弓，配以重箭，尽可能予敌远程杀伤。近战则两人一组，一人专心对敌，一人则利用长戟旁支，专勾敌马腿。


    后世考证，三国时期大戟士的战法，始于数百年前秦国河套地区的老秦人。秦国老秦人长期和外族骑兵作战，摸索出一套巨盾长戟的战法，用以对付外族骑兵。此法一出，打得外族骑兵闻风丧胆，不敢对秦国的土地，生出半分的妄念。


    没有了外族骑兵的骚扰，秦国便可以集中全国的力量，对六国施行远交近攻之策，进而一统天下。


    陶响又给长戟营下属，配置了巨弩部。增强对骑兵的远程打击之力。有了陈登所献的墨家营造之书，徐州的巨弩已实现了量产。小型手弩，已生产出少量样品。


    至于各营标配的轻重营，已有了量产的四轮马车。这里就不得不提陶商的另一件功劳：制造出了可以灵活转向的四轮马车。当然图纸依旧出自陶响所阅的“杂书”。


    四轮马车，载货量是两轮马车的十倍。在后世，一个伟人说过，冷兵器时代，运输的效率往往能决定一个帝国的版图。罗马帝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有了可以灵活转向的四轮马车，罗马的军队可以把粮草辎重24小时内，运送至200公里范围内的任何地方。


    其实商周时期，甚至更早，中国便有了四轮马车。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逐渐被淘汰的原因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不易转向，容易侧翻。


    解决转向问题，对曾为华夏国科技工作者的陶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四轮马车车身分成两部分，前面两个轮子为一部分，后面两个轮子为另一部分。只要在前面两个轮子中间增加一个转向轴，通过转向轴再与整车的底盘固定。就可灵活转向了。只是转向轴的材料选用花了陶商不少的时间。既要坚固结实，又要耐磨。后来在陶响的建议下，用铁柱套上牛皮，再滴入桐油润滑，总算做成功了。


    陶响又略作改进，把前面挡板加高三尺，加厚两寸，外覆铁皮，临战时，把四轮马车排成一列，就成了一个简易版的城墙。四轮马车的制作就此固定下来，迅速量产。


    陶响深信，有了上述配置，长戟营对于普通骑兵，已可立于不败之地。碰上异族骑兵，必然会给敌人一个巨大的\"惊喜”。后来数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里，也证明了陶响所言非虚。


    至于巨猿营，乃是为山地作战和攻城作战所设。所有士兵，皆身手敏捷，善于攀爬。高山丛林行走，如履平地。身负圆盾。另加短弓一张，制式腰刀一把。


    青徐二州，疆域广大。故五营士卒，需要防守的区域相应也大。所以不可能会是单一兵种。


    每营士卒，暂定人，其中主兵营人。轻重部4000人，斥候部，骑兵1300人。弓箭部（含巨弩部）3000人。工兵部1000人。医疗部200人。另主将亲兵300人（含传令兵），副将亲兵200（含传令兵）。


    各营主副将为：雄狮营主将为太史慈，副将为牵招。火舞营主将为徐盛，副将为李乾。魏延任曲长。磐石营主将为文聘，副将为郝昭。大戟营主将为张合，副将为高览。巨猿营主将为藏霸，副将为管亥。廖化，孙观，于毒，昌稀，周仓等人皆为游击将军。


    陶响为荡寇将军，直领各营。亲兵营改为白毦军。扩至5000人，邓展为主将，陈到为副将，训练白毦军之事由陈到负责。步骘为陶家军军师，郭嘉为副军师，兼原草莽营主事，陶应为副主事。糜芳为主薄，陈登，陶商，皆为别驾从事。专门负责后勤，营造，文书往来诸事。


    自此，陶家军总兵力已达余人。陶响自信，只要不对上两家以上的诸侯，无论单独对上哪家，徐州都有一战之力。


    陶响把陶家军新的编制，详细向陶谦禀告，陶谦照准。并正式对外宣布。徐州的兵事，已全部交由陶响负责，自己只管政务。青徐二州各地太守，均表示赞同。小沛王国，也来信赞成，并请派匠人，调用水泥等物，加固城墙。陶响应允。


    唯独令人意外的是平原县刘备，像不知陶谦交权给陶响一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一日清晨，陶响练完霸王枪法，正在洗漱。糜芳兴冲冲地赶来，向陶响报告了一个好消息。糜家商队跨海进入幽州贩卖玉液酒和食盐大获成功。并带回了3000匹骏马。陶响马上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徐州陶家军扩编刚完成，对战马的需求量巨大。交好公孙瓒，打击袁绍的冀州势力，是目前徐州的总体战略。


    陶响立即招来郭嘉，步骘。糜芳把糜家商队这次跨海行商的过程详细讲了一遍。大家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郭嘉现在是草莽营主事，自然对幽州的情况清楚一些。

 第32章 布局幽州

    郭嘉命人取来幽州地图，说：“公孙瓒杀了州牧刘虞后，治下诸郡皆有暴乱。幽州以北，刘虞结好的乌丸族邱力居部，鲜卑族檀石魁部，均起大兵讨伐公孙瓒。一时间，外族骑兵超过十万骑南下，声势浩大。


    公孙瓒采用了田豫的计策，一边坚守城池，一边暗施反间计。分化乌丸与鲜卑骑兵。或派人扮作乌丸骑兵偷袭鲜卑大营，又或派人扮作鲜卑骑兵偷袭乌丸骑兵大营。故意引起双方仇恨。


    乌丸族与鲜卑族，同在幽州之北放牧，为争水草丰茂之处，经常小规模厮杀。原幽州牧刘虞在世时，作为中间人，常在二族中间调停，才不致大面积开战。


    今刘虞去世，双方旧恨未消，又添新仇。


    这次没有人调停了，双方便各施手段，倾尽全力，大战一场。均损兵折将，损失惨重。公孙瓒趁机集中兵力，一击而胜。乌丸人和鲜卑人被驱出了幽州。


    公孙瓒挟大胜之威，迅速平定了幽州大部分地区。刘虞之子刘先，也逃亡到了辽东公孙度处。


    此战，公孙瓒虽胜，但其擅杀刘虞，各路诸侯皆不待见他。尤其是冀州袁绍，常放言要灭了公孙瓒这个“以下犯上”之徒。公孙瓒早就垂涎冀州富庶，闻言大怒，暗中积极备战。


    故此，嘉断言。幽冀二州，必有一战。”


    步骘见郭嘉介绍完幽州的情况，心生一计，说：“吾徐州目前的总体战略是联合公孙瓒，打击冀州势力。现在公孙瓒内外交困，孤立无援。此乃我徐州天赐良机。


    吾建议请州牧大人修书一封，大赞公孙瓒击败异族，扬吾大汉国威。命二公子携带重礼，亲往幽州拜见公孙瓒。言州牧大人敬重公孙将军威武，欲与幽州结好，互通有无。


    公孙瓒乃有野心，重实利之人。袁绍掌控冀并二州，对与幽州的货物流通，严加管控。即使有少量货物流入幽州境内，价格也奇高。


    公孙瓒见交好徐州，有厚利可图，必满口答应。二公子趁机提出，因有冀州陆路阻隔，往来不便，请在幽州靠海之处，或借或租，选一良港给我徐州暂用。


    区区一个海港，地处偏避。青徐二州和幽州又无陆路相通。对偌大的幽州，构不成实质威胁，公孙瓒必欣然应允。


    届时，吾徐州之货物，如盐，铁，酒，丝绸，茶叶等货物，便可通过海路，在幽州销售。幽州的毛皮，马匹，牛羊，山参，鹿茸等物，亦可销往青徐二州。


    此事若成，草莽营大量暗探便可跟随糜家商行，顺理成章，渗透到各郡。幽州各郡的任何情况，吾徐州都将会了如指掌。至于冀州，吾军草莽营早就有所布局。一旦幽冀战端一起，吾军就可尽快做出正确反应。”


    步骘讲完，几人都觉可行。就着地图，选择最佳港口。最终，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渔阳郡的一个叫潭榆邑的地方。也就是后世华夏国直辖市天津市的位置。


    该处港口，地属渔阳郡。离登州较近，走海路两日可达。又有河道可通易京。最关键的是离冀也不远。一旦幽冀有事，可以从港口派出一支奇兵直达事发地。


    众人又就诸多细节，一一完善。陶响将计策内容，禀告陶谦。陶谦同意后施行。


    陶应携带重礼，从海路出访幽州，整个行程，异乎寻常的顺利。公孙瓒正为幽州物资匮乏而苦恼，读完陶谦信件后，心知徐州有意交好，互通有无。简直是打瞌睡遇到有人送枕头。烦忧尽消。喜不自胜。


    公孙瓒为陶应办的接风宴，规格奇高。喝了陶应赠送的葡萄玉液酒，性格豪爽，酷爱美酒的公孙瓒赞不绝口，说是天庭的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陶应趁机提出，为保障双方的货物持续大量流通，请幽州划一港口，由徐州出钱建设，作为双方货物的中转集散之地。


    公孙瓒问陶应有无中意的地方，陶应便说出了事先商定好的那个叫潭榆邑的地方。公孙瓒想了一下，脑中印象全无。心知肯定是极偏僻之地。于是大手一挥，便把潭榆邑方圆百里划给徐州永久使用。


    手中拿到幽州官府发放的潭榆邑方圆百里的土地文书，陶响喜出望外，立即招来糜芳，陶商，陈登等人。连夜规划，计划投入巨资，调集青徐二州的匠人，用水泥砖石建一座靠海的牢不可破的坚城，作为今后踏足幽州的桥头堡。陶响亲自取名叫潭榆城。


    后世享誉中外，繁华无比的潭榆城就此诞生了。


    潭榆城规模庞大，建设所需的资金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仅靠玉液酒和食盐的销售利润远远不足，陶响决定多管齐下。筹集资金。


    方法一是通过糜家商队，大肆宣扬，潭榆城建成，有大量商铺，住宅可以出售，但需先交部分订金。房屋建成后再缴全款。房屋的面积，修建的样式，有样板房可供参考。


    商人的嗅觉是最灵的，三国时期，所有的商业活动基本都控制在世家豪门手中，陶响一直想做的，便是怎样引导世家豪门把渴望赚钱的目光，从大肆囤积土地，引发社会动乱，转移到虽处在萌芽阶段，但却快速发展的商业活动中来。潭渝城正好是个试验地。


    这样做的好处是，潭榆城仅需把城墙修建起来，再建一些样板房，但可利用民间的资金，充实城内的建设。这样就极大地减少了，陶响建设潭榆城的总体投资。


    三国正史上，蜀国仅凭一州之地，便能与魏吴抗衡，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诸葛亮成功策划了许多商业活动。比如把蜀地的茶叶，丝绸，井盐，酒水，甚至是手工艺品，例如竹席，装饰竹编等，卖到了吴魏等地，赚取了高额的利润。


    方法二是利用青徐二州官府的力量，把一些战场上立战功的将士，奖品由原来的布匹，金银等，换作奖励住房或者商铺。


    方法三，笮融出走雁门关时，留下了一张张角兄弟的藏宝图，陶响准备冒险一搏，亲往泰山一趟。

 第33章 许家山庄

    陶响向陶谦提出要去泰山寻宝，陶谦开始不同意，说派一心腹之人去就行，不必亲往冒险。


    陶响坚持已见，说泰山郡虽是兖州地界，但曹操忙于剿匪，又要提防并州袁军南下，分身乏术。况兖徐二州，目前并无冲突。自己轻装简行，数百精锐护送，又有糜家商队做掩护，自保当无问题。


    陶谦又问，倘徐州有战事，何人可决。陶响说，已有安排，若遇战事，以步骘为主，徐盛为副。共掌青徐二州兵马。陶谦见陶响已安排妥当，只好同意了。


    “父亲大人，临行前，吾要为徐州除去一毒瘤，方能放心前往泰山，请父亲大人恩准，否则后患无穷。”


    “是何人敢胆大妄为？”陶谦有些好奇。


    “都尉张闿，贪污军饷，强抢民女，杀害良民，强占良田。更可恨的是，此子居然敢收受贿赂，私通袁术。证据确凿。请父亲允许吾即刻擒杀此人。”


    陶响从胸口拿出厚厚一叠羊皮卷，张闿的罪行，桩桩件件，清清楚楚，记录在案。数月以来，史阿可是花了大力气调查。这次军队改编，陶响明面上没给史阿任何职务，只为了更方便让他在暗中主事，让敌人防不胜防。


    张闿是陶谦亲卫出身，跟随了陶谦二十余年，被引为心腹。谁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竟胆大包天。犯下如此重罪。陶谦决定杀一儆百。


    陶响抓了张闿后，公布了罪行，当街斩杀，青徐二州的众文武听说后，纷纷引以为戒。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陶响与郭嘉，太史慈，史阿，邓展，陈到，管亥，糜芳等人，率白毦军500人，乔装打扮，扮作糜家商队护卫，悄然往泰山而去。


    徐州去泰山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从琅琊郡蒙阴县进入泰山郡。这条路较近，且大部分路程在徐州境内。第二条路则是经小沛入豫州鲁郡，纵贯鲁郡后再进入泰山郡。这条路较远，且大半不在徐州境内。


    陶响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路。众人不解，陶响说要去拜访一人。


    陶响一行，辎重较少，所以行进速度较快。就连郭嘉，也骑了一匹大宛骏马。


    陶响向郭嘉每日定量供应葡萄玉液酒，条件是有二，一是不能再食五石散，二是每日须勤练华佗的五禽戏。为了美酒，郭嘉也是拼了。只数月便把五禽戏练得烂熟。身体也肉眼可见的强壮起来。


    众人很快来到谯县。先期到达的草莽营士卒早已打听清楚许家庄所在。许家庄在谯县东面六十里，小有名气，主要是因为黄巾匪徒，祸乱乡野期间，许家庄是少数几个未被攻破的庄子。


    众人在谯县稍作休整，便直奔许家庄。离许家庄数百米，便见一2米左右高的围墙，庄门用碗口粗木排列而成，旁设箭楼。这哪是普通的庄子，简直像个小型的城堡。


    离庄百十米，突听一声大喝：“来人止步。报上名来。”围墙上，突然出现百十名手挽强弓的庄丁。正中一名大汉，身材魁梧，手执大刀，双眼精光闪闪。


    陶响挥手止住众人。拍马上前几步，拱手道：“徐州陶响，久闻许家庄英雄大名，特来拜访。”


    大汉想了想，问道：“你可是徐州荡寇将军陶响？有何凭证？”


    “有腰牌可证。”陶响摘下腰牌，叫一士卒送至围墙给大汉验看。


    大汉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交给身旁一年纪稍长者验看。确认无误后，大汉命人打开寨门，迎陶响几人入内。大队人马暂留庄外。陶响也不介意。


    “在下许定，添为许家庄庄主，这个是吾弟许褚，有眼无珠，不识将军真颜，望将军恕罪！”年稍长者指着大汉介绍了兄弟两人。


    “许庄主不必客气，不知者不罪。”


    “将军何必亲自前来，只需书信一封，许家庄能力范围内，必遵照执行，不省去将军奔波之苦？”许定见陶响身着便装，料想有不方便讲的原因，只好旁敲侧击。


    陶响直言：“本将军久闻仲康勇名，适逢乱世，烽烟四起。此次前来，欲请仲康出山，委以重任，保小沛及青徐二州百姓平安。”


    许定说：“山野之人，恐难堪大任。”


    “沛县乃高祖龙兴之地，地杰人灵，高祖起初，也不过是一亭长耳。况天下英雄多起于草莽。庄主不必过谦。”


    陶响转头对许禇说：“早闻仲康有两牛之力。吾徐州也颇有勇敢将，仲康敢与吾属下切磋切磋否？”


    许褚外号‘’武痴”，见陶响身旁几人，个别除外，龙行虎步，颇具勇力，早就见猎心喜了，当即答道：“有何不敢？”


    陶响便让陈到先出，与许褚斗上一斗。


    许褚手提家传厚背宝刀，重达八十余斤。两人摆开架势，刀枪并举。就在院里战了起来。许褚力大无穷，舞动大刀，刚猛无匹。院中落叶，如飓风刮过，纷纷飞向半空。陈到枪法迅猛，锋芒毕露，如满树犁花。


    转眼之间，已近百合。终究许褚力大，逼退陈到。陈到爽快认输。


    陶响看得手痒，命人拿来龙胆枪。许褚略作休息，又来与陶响较量。


    陶响长枪一出，似有虎吼龙鸣，许褚表情迅速凝重起来，不甘示弱，双目圆睁，来了一招力劈华山。陶响以硬碰硬，使了一招霸王举鼎，丝毫不惧。两人均是力大之人，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转眼百十招过去，院内地面已找不到一片树叶，像刚刚清扫过一般。


    陶响打得兴起，把霸王枪法，一一施展出来。许褚压力陡增，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手，兴奋莫名。一把扯掉上衣，使出浑身解数。只见许褚浑身肌肉凸起，起伏如老树之根。略显怪异的厚背宝刀，奇厚的刀背可作大锤砸击。整柄大刀直兄劈而下时宛如开山大斧，威力倍增。


    一个枪出如龙，一个刚猛无匹。把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暗想，这世间绝世武将的对决，怕也不过如此吧。太史慈更是聚精会神，怕漏过一招半式。


    又过了两百余招，陶响惊喜地发现霸王枪法的第七招，愚公移山，自己已能熟练使出，毫无生涩感。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陶响跳出战圈说：“天色已晚，仲康，改日再战如何？”


    许褚正感觉压力越来越大，突然松懈下来，才发现手脚都有些酸软了。赶忙答应下来。


    出道至今，许褚感觉武功一途，似遇到了瓶颈，难以突破。今日和陶响一战，见识到世间还有如此的枪法，隐隐感到有了突破瓶颈的希望。倘能追随如此主公。别的不说，武道一途，必将受益匪浅。


    打定了主意，许褚郑重朝陶响一拜：“主公在上，受许褚一拜。”陶响先是一愣，才哈哈大笑起来，扶起许褚：“仲康快起。吾徐州添此猛将，今后必纵横四海矣！”


    许定见许褚认主，也为之高兴。忙安排众人食宿。

 第34章 甄家商队

    晚间宴席上，陶响拿出林禽玉夜酒来，许氏兄弟也是好酒之人，听说此乃国酒，珍贵无比。喝下肚中，立生酣畅淋漓之感。自对陶响，又生好感。


    许定又向陶响推荐：“吾许家庄中，有300余名许姓子弟，自幼在一块习武玩耍，年稍长，又练成了吾许氏家传阵法。此阵法变化万千，讲究相互配合，互为犄角。临阵时身披双甲，手持重铁棍。虽千万人也能透阵而出。黄巾贼匪，多达万人，几次攻吾许家庄，皆被仲康率领众子弟击败。吾今让他们跟随仲康，为徐州建功立业。将军意下如何？”


    真是意外之喜。陶响当然答应。


    封许褚为校尉，许家庄300余名子弟自成一营，称虎卫军，许褚领虎卫军。直属陶响。


    第二天，刚成立虎卫军也扮作糜家商队护卫，跟随众人一起出发。


    商队很快进入了鲁郡，脱离了徐州管辖范围，众人提高了警惕，探路斥候也增加到了三队，每队十二人，前出三十里，轮流哨探。


    一日，商队到了离邹县百五十里处，斥候来报，说前方伏牛山一处山谷，有数千黄巾贼匪，正在围攻一支1000余人的商队。商队人少，被团团包围在中间，形势危如累卵。


    陶响问商队是否有旗帜？斥候回答好像打的是甄氏的旗帜。糜芳一听，请求陶响救下甄氏商队，说甄家和糜家多有合作。


    陶响命邓展郭嘉率一百名白毦兵留守糜家商队，自己与余下众人前往营救。


    伏牛山的一处山谷中间，数千黄巾贼匪在两名头目的指挥下，正一前一后对夹在中间的商队进攻。杀声震天。


    商队护卫数百人紧紧护住两架马车，奈何贼匪人数太多，层层叠叠涌上，杀完一层，又来一层，杀之不尽。转眼之间，护卫仅剩数十人。


    马车中，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把窗外的战况尽收眼底，搂紧怀中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一个女孩五六岁，一个只有三四岁的模样。仰天长叹道：“唉，这乱世何时是个尽头。想家甄家，平常乐善好施，今日却遭此大难。姜儿，宓儿，你们在马车内安坐，待为兄下车杀退贼匪。”


    言罢，手提三尺宝剑，走下马车。看得出，这中年汉子平常也是勤习武艺，手中宝剑更是锋利无比。下得车来，奔走呼号，挥舞宝剑，或砍或刺，刹那间，连杀冲近马车的数名匪徒。


    一黄巾贼匪头目见状大怒，舞动手中狼牙棒，纵马上前，当头一棒，砸向中年人，口中大呼：“王当来矣，吃吾一棒。”中年人本想避开，又虑及车中两个女孩，咬紧牙关，举剑格挡。


    “当”，一声过后，中年人承受不了狼牙棒巨力，虎口开裂，宝剑脱手。


    王当见状，拧笑一声，“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缓缓举起狼牙棒，准备再次当头砸下。半空中，巨大的狼牙棒，粘满了鲜血和碎肉。让人胆寒。


    “住手，别杀我大哥”


    车内两个小女孩无助地尖叫。


    陡然听得一声低沉的虎吼，王当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个巨大的枪尖透胸而出，满脸惊讶不甘之色。过了三五秒，枪尖收回，王当庞大的身躯连同狼牙棒从马上摔倒下地，当场毙命。


    只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笑着对中年人说：“请先生上车安坐，待吾等杀散贼匪再来叙话不迟。”原来千钧一发之际，陶响马快，赶上前来，击杀了王当。


    却不知，他那温暖的笑容，让车中两个小女孩，终其一生，再难忘记。


    言毕，迅速转过身，大枪左右一摆，已刺出两枪。两名举刀欲砍的匪徒被刺中脑门，横死当场。


    稍后，许褚手持厚背大刀赶至，只要贼匪靠近马车，皆被厚背大刀剁成两截，手下无一合之将。


    战不多时，许家庄虎卫三百余人赶至，摆开阵势。稍后，太史慈陈到等人也率白毦军杀到，两支兵马，一前一后，牢牢地护住两辆马车。


    另一贼匪头目，见王当被秒杀，大吃了一惊。但又见杀入阵中的士卒却不多，仅数百人而已，胆气又壮了起来，指挥众匪，上前围攻。


    虎卫军的战阵，布置的相当巧妙，整体呈椭圆形。大阵中有小阵，小阵3人一组，组成一个小圆。防御时，抡圆铁棒，四百八方之敌都不能靠近分毫。进攻时，一人在前，以铁棒砸击开路，两人稍后，护住左右。进退之间，皆有章法。灵活多变。


    白毦军则是整体呈长方形，大阵中亦有小阵，小阵呈正方形，12人为一组，刀盾兵和长枪兵各半。长枪兵主远攻，刀盾兵主防守，近攻杀敌。两两配合，滚动击杀敌军。如惊涛拍岸，连绵不绝。


    黄巾贼匪人数虽多，却攻不破两支精兵的阵形，偶然在左右两边，窜岀些漏网之鱼，也迅速被几员猛将击杀。


    黄巾贼匪头目见迟迟打不开局面，打马上前高声问道：“吾乃黑山飞燕将军下属孙轻，今奉命办事，众位好汉是何方神圣？可否告之？”


    众将并不搭理他，依旧狠杀。太史慈更是抡圆虎胆龙威戟，深深杀入敌阵。正好见孙轻打马上前，便取下背上强弓，对准孙轻眉心射去。


    战场上杀声震天，掩盖了太史慈的弓弦响声。等孙轻发现弓箭时，已到眼前，躲闪不及，被弓箭贯穿头颅，摔倒马下。死得不能再死。


    没有了将领指挥，黄巾贼匪乱作一团。陶响趁机指挥众士卒，齐声高呼：“孙轻已死，跪地投降者不杀。”


    黄巾贼匪大半投降，少部分趁乱逃走。


    陶响率众打扫战场，留守的郭嘉糜芳等人也闻讯赶来汇合。


    糜芳和中年人一起来拜见陶响。经糜芳介绍，中年人叫甄俨，是无极甄氏的家主。甄家商行和糜家商行都是北方的大商行。虽有竞争，但更多的是合作。此次甄俨兄妹随母亲去小沛看望病重的外祖母。外祖母病重已久，虽经名医医治，一时难愈。母亲便留下照看。谁知兄妹三人回程时遭遇了黄巾贼匪。

 第35章 暗渡陈仓

    “将军救命之恩，甄氏必将厚报。”甄俨对着陶响一辑到地。


    陶响赶忙扶起：“甄家主不必客气，黄巾贼匪，祸害我大汉百姓，人人得而诛之。只是响有一事不明，这孙轻王当，乃黑山张燕手下。黑山离鲁郡，相距甚远，为何会知晓贵商队行程，专门来此设伏？贵商队回返冀州，必经泰山郡。泰山郡乃其势力范围，在泰郡择地设伏，岂非更易得手？何故舍近而求远？”


    甄俨苦笑道：“吾亦百思不得其解。吾辈乱世行商，讲究的是广结善缘。不怕将军知晓，冀州袁家，兖州曹家，甚至是黑山张燕，与吾甄家，皆多有生意往来，关系非浅。


    三方军队所需要的粮草，铁器，布匹，食盐等物，甄家都有经营。并与三方有过多次交易。故以往，只需打出甄氏旗帜，都可一路平路，畅行无阻。这次被孙轻，王当伏击，吾亦倍感意外。”


    陶响转身询问郭嘉：“奉孝你怎看此事？”


    郭嘉微微一笑“很倾城”（陶响心底恶趣味，谁叫郭嘉一副后世奶油小生的模样？）道：“敢问甄家主，三方之中，交易量最大的是何方？最小的又是哪方？”


    “交易量最大的非袁家莫属了。这袁家，四世三公，本身就家底殷实。兼之又新得冀州之地，冀州富庶，钱财充足。故交易量最大。


    黑山张燕，多年劫掳，积累的财富也不可小觑。黑山军号称百万之众，但多不事生产，故粮草一向短缺。所以交易量也不在少数。


    兖州，一向是贫困之地。曹家，也非袁家一样的巨富之家。故交易量最少。”甄俨回答。


    “既如此，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郭嘉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倾城”微笑了。


    甄俨满头雾水。陶响也满腹疑问，看向郭嘉：“你是说孙轻，王当背后指使之人，是兖州人？”


    “虽不中亦不远矣。甄家居住在冀州，又和袁家有大量贸易。故三家之中，袁家最不可能行此杀鸡取卵之事。至于黑山张燕，如伏击甄家主，最合适的地方是在泰山郡内，何必舍近而求远？”


    陶响又问：“倘若那张燕故意掩人耳目，又当如何？亦或除上述三家，又有其它诸侯暗中插手？”


    郭嘉断然说道：“其它人尚有可能，张燕断然不会。黑山贼本就是以打家劫舍为生，何必多此一举？至于其它诸侯，亦不可能。原因无他，鞭长莫及耳！”


    甄俨听后，不寒而栗。说：“吾与曹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何故要害吾性命？”


    郭嘉一针见血指出：“曹操最近一直在同黑山军作战，你同黑山军暗中多次交易，一旦被侦知，认定你暗中资助其与之对抗，必杀你而后快，断黑山军一臂矣。”


    甄俨一听，吓得六神无主，上前朝郭嘉一辑：“先生神机妙算，请问先生，现今吾该如何行事，才能避此大难？”


    郭嘉似笑非笑，望向陶响：“甄家主要脱此难，须得我家主公助力。”


    甄俨眼巴巴地望向陶响，陶响知道郭嘉想让甄氏欠下更大的人情。当下，故意板着脸，训斥郭嘉：“奉孝莫要藏私，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否则罚你十日不得沾酒。”


    郭嘉故意苦着脸道：“主公莫怪，吾有一计，虽可保甄家主无恙，但于吾徐州商队，却有些风险。”


    “你且道来，若能保甄家主兄妹平安，些许风险，倒也值得冒。”陶响毫不犹豫道。


    甄俨感激不尽。郭嘉便把计策和盘托出：“主公以押送黄巾贼匪俘虏为由，派人回小沛，命藏霸调2000士卒前来此处。2000士卒到此，安排其中数百人，暗中与虎卫军，白毦军，及甄家商队剩下的人，互换衣服。由陈到将军和糜芳将军率领，扮作糜家商队，甄家商队护卫，继续和两家商队一起前往泰山郡。路上，多派斥候，小心翼翼，能慢则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主公和甄家主兄妹则隐藏于藏霸军中，押送投降的俘虏回到小沛。经小沛，回返徐州。调派徐州兵马，暗中护送甄家主兄妹，横贯青徐二州，直达冀州。主公则取道琅琊郡蒙阴县，直上泰山郡。


    此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计中又含舍卒保车之计。


    甄家主兄妹三人，自小沛开始，返回冀州之前，全程均在吾青徐二州的地域内，安全就可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就连主公，也可完美避开鲁郡内不可控的行程。


    稍显不足的是，此计为吾糜家商社增添了风险。”


    陶响沉吟不语，若单为甄家主兄妹三人，牺牲掉这支糜家商队，尤其是其中还有陈到和糜芳二人，是否值得？


    糜芳却适时插话进来：“主公，副军师之计甚是完美，吾看可行。”


    陶响却说：“吾担心那兖州伏兵，发现误中副车之后，恼羞成怒，起了杀人灭口的歹毒心思，届时，你和叔至身陷重围，岂不危险？”


    “主公勿忧，鲁郡内的道路，吾糜氏商队，长年累月行商，早已摸透。吾等广派斥候，一有风吹草动，就可远遁。更兼即使敌军围困了吾等，只要主公没在阵中，敌军杀人灭口，便失去了意义。须知围杀吾等，必将承受吾徐州雷霆之怒火。敌军心存顾虑，必不敢下手。”糜芳倒也颇有几分勇气。


    陈到也不是胆小之人，拱手上前道：“主公放心，陈到虽死，必保糜别驾安全。”


    郭嘉顺着糜芳的话题，接着说道：“主公，且容我略作补充。糜别驾有此勇气，吾徐州倒可留个后手。遍观地图路线，兖州伏军，最有可能在靠近泰山郡的鲁郡祈水河两岸发动。吾徐州军可在祈水河中提前埋伏一路水军。如遇险情，吾军只要向祈水岸边靠拢，有水军接应，当又多出几分胜算。”


    “奉孝此计大善，就按此计执行。即刻通知步军师，在陶家军中挑选擅长水战的将领，侨装成百姓渔夫，依计行事。另命藏霸，即刻从小沛，调精兵2000人，前来此地候命。”


    隔响当机立断，发出号令。


    郭嘉又把糜芳拉至一边，摸出一个锦囊。说危急时刻，打开可保性命。糜芳贴胸收藏。

 第36章 十面埋伏(一)

    兖州巨野城内。曹操阴沉沉的坐在大堂主位。一众文武分列左右。曹军同黑山贼对峙数月以来，双方均死伤无数。


    黑山贼人多势众，盘踞在群山之中。


    曹军兵少而精，依荀彧之计，守住各路山口，欲使黑山贼因缺粮而内乱，趁势击之，必获全胜。谁知张燕通过袁绍的地盘，从甄家购得大量粮草，解了一时之急。


    曹操大怒，大骂袁本初剿匪不力。又恨甄家唯利是图，资助黑山匪徒。斥候打探到甄家家主甄俨出现在小沛，军师戏志才使出一计，重金收买了张燕手下孙轻，王当两个头目，欲在鲁郡境内击杀甄俨，行釜底抽薪之策，断绝黑山贼粮草来源。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徐州陶响不知为何，跟随糜家商队，出手救了甄氐兄妹三人。


    “为今之计，又该当如何？”曹操黑着一张脸，询问众人。


    兖州武将之首，夏候惇率先发言：“此事易尔，孟德与吾三千精兵，吾前往必擒杀甄俨与陶响。”


    荀彧马上反对：“徐州陶响，乃徐州陶谦第三子。此子出道前默默无闻，出道之后，战无不胜，未尝败绩。连败黄巾贼匪和袁绍的冀州大军后，如今已全据青徐二州。今次若打蛇不死，必遭反噬。届时吾兖州前有黑山贼匪，后有陶家军，前后夹击，祸不远矣！”


    曹操捋须长叹一声：“生子当如陶恭祖乎！”


    戏志才不是轻易认输之人，眼中寒芒一闪，狠狠地说道：“主公勿忧，前番未料到徐州陶响会插手战事，致甄氏侥幸得脱。今既知其倚仗，就可从容布置。


    从糜家商队的行进路线分析，陶响一行的目的地必是泰山郡。虽不知陶响此行目的为何，但前往泰山郡的路线有限，吾军多派斥候侦探，在其途中，设下十面埋伏，管教其不能走脱一人。”


    荀彧担心问道：“若吾兖州军，击杀了陶响一行。陶恭祖震怒，倾尽全力来战，吾军又该如何应对？”


    荀彧身后，程昱站了出来。九尺的身高，配上鹰钩长鼻的面孔，任谁也不可能轻视。


    “文若勿虑。正所谓，前怕狼后怕虎，岂是大丈夫所为。徐州陶响，横空出世，短短一年多时间，便练就精兵数以万计。更击败了黄巾贼匪和冀州精兵。雄锯两州。迟早必为吾兖州劲敌。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趁其羽翼未丰，刚占青州，未及消化之际，将其击杀。否则后患无穷。


    徐州陶谦，若胆敢倾尽全力，攻打吾兖州，只需据城死守。陶谦乃一文人耳，胸无蹈略。陶家军虽强，没有了陶响便如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吾军再联络冀州袁绍，许以青州之地。袁绍早就垂涎青州，闻之必发兵救援。届时吾军精锐尽出，前后夹击，必大破陶家军。进而全据徐州富庶之地。此之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矣。”


    程昱的计谋，端的是狠辣异常。虽然会将整个兖州，置于险地，但若计成，所获的收益也是巨大。光是徐州生产的玉液酒一项，便让曹操垂涎三尺。


    听完程昱的计谋，曹操两眼放光。深入骨髓里的赌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即便有可能赔上整个兖州，他也在所不惜。


    只见曹操猛地起身，拔出青虹宝剑，对着身旁的案几就劈了下去。“咔嚓”一声，案几成了两半。


    “多说无益，就此定了！诸将听令，务要全力配合军师的十面埋伏之计！如有违令者，类同此案，定斩不饶！”曹操果断决定，赌上一把。


    言毕，双手捧剑，递与戏志才。戏志才满眼含泪，郑重接过象征兵权的宝剑。


    陶响这边，将甄氏兄妹三人和众将士隐藏于藏霸派来的大军中，押着黑山降卒退入小沛。为防走漏风声，稍稍补充粮草后又率众人直趋葫芦谷，把降卒交徐盛等人依前法处置，并吩咐，三月内不得放一人出谷。


    甄俨第一次来葫芦谷，便被高大的城墙震撼到了。到了谷中，陶响又带他参观了练兵场，玉液酒作坊，水泥作坊，还有新增的冶铁作坊，玻璃作坊。


    玻璃作坊乃陶响见当世的房屋采光和后世相比，普遍不是。灵光一闪，便产生出了制造玻璃的念头。玻璃的生产其实不难，只要有足够高的温度便可烧熔出玻璃液。


    难点在玻璃液的纯度和压制成型的方法。玻璃液的纯度直接影响到玻璃的透明度。压制方法根据玻璃的用途，分为平板法，吹制法和压制法。


    玻璃厂的主事拿出两个样品，一块两尺见方的玻璃和一个高脚玻璃杯。样品的平整度和光滑度都达到了一定的水准，原以为陶响会满意，但陶响对玻璃液的纯度不太满意。仔细询问后，修改了一下石英沙的和碱的比例。要求主事按新配方重新试制。


    甄俨边听陶响介绍，边暗自惊讶，如此宏伟而又巧夺天工的规划布局，充满奇思妙想的各种产品的生产工艺流程，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陶响倒也没有隐瞒，说自己在武当学艺时，喜读前朝杂书。葫芦谷中生产的各种产品。均是从杂书中获得的制造方法。若是甄家商队有意谷内产品的销售，可私下同糜家谈妥合作方法。产品交割地点可定在幽州的潭渝城，既可掩人耳目，离冀州又近，两全其美。


    甄俨灵敏的商业嗅觉，立刻意识到了巨大的商机，当场表态，即日便拜访糜家，商讨在潭榆城合作一事。


    陶响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这么随口一说，不仅让甄家商队后来成了潭榆城最大的商行，也使得潭榆城的建设速度大大加快了。


    陶响招来步骘，安排甄俨秘会糜家，并派兵护送甄氏兄妹经青徐二州，返回冀州。


    又率众人，仍旧扮作糜家商队护卫，取道琅琊郡蒙阴县，进入泰山郡。


    一入泰山郡，和徐州相比，简直是两个天地。田地多有荒芜不说，稀疏见到几个村庄，也饮烟聊聊。路上偶尔遇见几个行人，也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时不时还能见到，横七竖八地倒毙在大路两旁之人，散发着恶臭。


    众人心情也沉重起来，只好埋头赶路。遇到最多人的，倒是各处哨卡。哨卡士兵，如狼似虎，普通百姓通过，也需交钱，无钱交物。钱物均无，便不得过。倘稍有微词，就劈头盖脸一阵鞭子抽去。


    幸得糜家商队主事得力，一路用金钱开道，倒也顺利，很快便来到泰山脚下。


    史阿上前禀告，说本队人马，已被盯上了。起码在四五抜人，每抜叁五人，在大路两旁的密林中，时隐时现。


    陶响也不在意，偌大一支队伍，马匹又多，没人盯上，才是怪事。只要不来招惹自己，便不去管他。

 第37章 十面埋伏(二)

    陈到，糜芳率八百余士卒和两家商队继续朝泰山郡方向前行，陈到挑了一个与甄俨身高长相相似的士卒，扮成甄俨坐在马车内。头痛的是甄俨的两个妹妹却无人可扮，只好把另一驾马车遮得严严实实，装着有人在内。


    陈到身高体形都像陶响，干脆自己扮成陶响。率众缓缓前行，3队斥候，每队12人，前出50余里，轮番打探。每日最多行军20里，便安营扎寨。每日夜晚，必在营寨四周，布置明哨暗哨，众将士均和衣而卧，睡不解甲，枕兵而眠。


    每遇县城，糜家商队必拿出一部分酒水布匹，茶叶等物进城贩卖。并大肆采购牛，羊，鸡，疏莱等，改善众将士的伙食。尤其是途经平阳县时，一边赎卖商品，一边采购吃食。足足停留了5天。


    另一边，陶响来到泰山脚下，便择一开阔处，安营扎寨。连日赶路，众将士都略显疲惫。便决定休整一晚，明早再进入泰山。


    谁知夜半夜时分，一股数千的匪徒把营寨团团围住，准备偷营时被值夜的明暗哨相继发现，并鸣镝示警。


    众贼匪见偷袭不成，便一蜂窝向寨门杀去。寨门虽修得牢固，但架不住贼匪人多。刀砍斧劈之下，摇摇欲坠。


    陶家军将士正在酣睡，半夜醒来，虽惊不乱。太史慈等将领指挥士卒，推出四辆四轮马车，重新堵住了寨门。偶有几个身手灵活漏网之鱼，从缝隙中举刀冲入寨门，也很快被众将击杀。


    邓展率白毦军，分散在寨墙里，以强弓射向敌军。


    敌军倒下一片，惨叫声四起，乱作一团。贼匪头目见偷营失败，便鸣金收兵。


    陶响见状，吩咐许褚：“敌军虽退，但退而不乱，并未远遁。稍后，必将组织队伍，强攻吾寨。将军先下去整理好虎卫军，待敌来攻，听吾号令，便打开寨门杀出，予以敌军迎头痛击。”


    许褚下去准备不久，贼匪头目果然率众来攻。只见左右两边各有数百刀盾手，护住中间一数十人队伍。中间数十人，肩扛一根巨木，巨木头部削尖，看来是想以巨木撞毁寨门及其后马车，然后大军杀入寨中。


    贼匪有了刀盾兵，白毦军的弓箭威胁就减小了很多。中间身扛巨木的匪徒不时中箭倒下，但后面又有匪徒快步上前扛起巨木。贼匪很快来到寨门前，喊着号子，抬起巨木撞向寨门。


    只听“嘎啦”一声巨响，寨门像纸糊的一样碎成几块。众贼匪还没来得及欢呼，只听一声大喊：“杀”，一队彪形大汉，身穿重甲，手持铁棍凶神恶煞般杀了出来。


    不知何时，陶家军已移开了寨门后的四轮马车，立即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大汉手中铁棍沉重，哪怕是贼匪的刀盾兵，挨上一棍，盾牌也要四分五裂，士卒也多手折脚断。


    许褚更像是杀神转世，挥舞大刀，逢人便砍，一刀两断，绝不拖泥带水。一路踏去，便是满地的残肢断臂，鲜血淋漓。


    虎卫军300余人，在许褚的率领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上千贼匪，哪曾见过如此凶神恶煞，不知哪个带头，扔下手中兵器，哭喊着转身逃跑，不到一刻钟，贼匪逃了个干干净净，连指挥的头目，也不知去向。


    陶家军人少，追出数百米，陶响便令收兵。


    渐至天明，四周哪里还有贼匪的踪影？估计是遁入了泰山之中。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的尸首，证明此地昨夜发生过一场大战。


    泰山号称五岳之首，山高林密，方圆千里。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黄巾起义开始，官府统治力量被极大削弱，泰山便被各路匪徒占据，兖翼两州各级官府虽多次派人围剿，但因种种原因，辟如不熟地形，道路崎岖，兵少将寡，粮草不足等等，无不惨败而归。 渐渐的，泰山成了各路匪徒的乐园。


    泰山群匪，来源极其复杂。有各州的黄巾余孽，有海盗巨寇，甚至有外族匪徒，如乌丸人，鲜卑人等。其中，势力最大的，当数黑山贼张燕。


    陶响考虑到泰山山路崎岖，四轮马车通行不便。便让糜家商行的人驾车前往泰山县城里等候。自己率众将士携带十日的干粮进山。


    一入泰山，遇到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不过，对陶响一行，都有警惕之色。时不时，还能见到开垦过的田地，已种上禾苗。丛林之中，偶尔还能听到小孩的打闹声，狗叫声。


    陶响见隐藏不了行迹，索性吩咐管亥，率领十余人，携带玉液酒，前往寻找黑山贼首领张燕住处。只说有一贵人，有要事相商，请求面谈。


    陶响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处叫黑龙潭的地方。黑龙潭离泰山山顶不远。地处偏僻，常年云雾缭绕。四周悬崖峭壁，高不可攀，中间一条瀑布，高约百米。只有唯一的小道，可盘旋而下至谷底。管亥手下，有一原黄巾小头目，在泰山被人追杀时，曾在该处躲避。陶响便叫他带路。


    山中道路，崎岖异常，众人只得下了马，牵马前行。


    陶响一行人，衣服虽不算光鲜，但和泰山上衣衫褴褛的匪徒相比，也算齐整，队中马匹，稍微识点马的人，一看便知是难得一见的良马，难免引来不长眼的山匪，短短三日，便遇到数波劫匪。有几员猛将在旁，自是三下五除二，杀散驱走。


    最搞笑的是一支千余人的乌丸匪徒，平时以贩马为生。见陶响等人马匹神骏，起了贪念。又欺陶响等人少，便中途设伏，欲杀人抢马，谁知被斥侯侦知，郭嘉将计就计，命许褚太史慈率兵，反杀敌大头目以下三百余人，其余人作鸟兽散，乌丸匪徒的千余骏马反为陶响等人所得。


    距黑龙潭还有二日路程时，管亥根据陶响一行人，留下的记号，找了上来。张燕的住处已找到，离此处不远。张燕义女张宁接待了管亥，听说管亥乃黄巾旧将，非常热情。还说张燕外出，不知几时能回。


    张宁？陶响隐约记得，前世读过一本三国野史，说张角有一女儿叫张宁。莫非张燕的义女是张角的女儿？


    陶响决定前往拜访。刚好得了千余骏马，可作礼物。要知道泰山众匪，虽无官府压榨，但物资奇缺。即使此张宁非彼张宁，也无所谓。交好张燕，结个善缘，总不是坏事。


    张燕绝非穷凶极恶之人，你看他不管身处何种险地，也不忘带上老弱妇幼，开荒种地便知。

 第38章 黑山张燕

    张燕的驻地，其实是一个中型的村寨。许多老弱妇女，还在田间劳作，挥汗如雨。几个孩童，少年不识愁滋味，在田边地角，追逐打闹，欢笑声传出很远。


    张燕的住处，也仅仅是三间瓦房而已。唯一不同的是，三间瓦房后面，有一圈土墙围成一个大大的庭院，庭院有兵卒把守。陶响带来千余马匹，便是由人牵进内院。


    院中走出两人，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妙龄女子。女子身量颇高，肤白貌美。只是眼中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管亥介绍说：“这就是我家主公。”


    中年人拱手一礼：“吾姓眭名固，字白兔。忝为黑山二当家。这个是吾黑山大当家张燕义女，张宁。公子送吾黑山军如此重礼，吾先替大当家谢过！”旁边张宁也作礼致谢。


    “两位不必客气，吾闻大当家威名久矣，无缘见得一面，今只是略表寸心而已。”陶响也拱手道。


    二人把陶响，管亥迎入瓦房的大厅。饮完茶后，门外进来一士卒，说有要事禀告。睦固听完士卒在耳边轻语，起身告罪，说山上有要事需要处理，便匆匆走出。


    张宁仿佛习以为常了，并不多问。


    陶响看似无意，轻轻一语：“吾听闻昔日大贤良师，膝下有一爱女，名与姑娘相同，姑娘可知？”


    张宁身子猛的一震，知此事者，天下间仅寥寥数人，这人如何得知？


    “公子究竟是何人？能否坦诚相告？”张宁略显紧张地盯着陶响。


    “实不相瞒，吾乃徐州陶响。望姑娘暂时保密。此次前来，绝非恶意，实乃有要事与大当家商讨。”陶响决定实话实说，时间不等人啊。


    张宁大吃一惊，又问：“公子如何看待大贤良师？”


    陶响沉思了一会，答道：“大贤良师乃天下极少数，真正替万民百姓谋福之人。为了推翻昏庸无道的朝庭，让天下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呕心沥血，禅精竭虑，数十载如一日，辛苦奔走四方。然最终未能达成所愿，原因有二，一是用人不当。二是方法不对，尤其是后期失了民心。缘木求鱼，南辕北辙。终难达目的。”


    张宁脑海里一幅幅画卷闪现，黄巾起事之初，风起云涌，席卷了大半个中国，大汉朝廷摇摇欲坠。但随着黄巾军队伍壮大，龙蛇混杂，泥沙俱下，许多地痞流氓，混入其中，杀人放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终失了民心。最终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局面。


    张宁叹息一声：“公子对家父的评价，实属中肯。家父的愿望，本就极难达成，或许，这世间本就没有达成的方法。可悲的是家父临终前仍不甘心，呕血而逝。”


    陶响长身而起，目光炯炯，紧盯张宁：“姑娘何出此言？大贤良师虽逝，但其动摇腐朽朝庭之功劳绝不容抹杀。天下事，最难莫过人心。人与生俱来便有善恶两面。罚恶扬善，须以律法为绳。造福万民，最简单莫过于让人饱食三餐，三餐不继，焉能引人向善？


    陶响不才，已在青徐二州，养活原黄巾军民数十万。姑娘不信，随时可往青徐二州一观。”


    管亥听完，满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在张宁面前：“小姐，陶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想当初，管亥受大贤良师教诲，率众揭竿而起，打击官府，起初战无不胜。转战青州，亦使官府闻风丧胆。


    然管亥无能约束手下，心怀不轨之徒也趁机祸害百姓。百姓流离失所。被公子击败，跟随公子后，才知罪孽深重。现青徐二州，百姓安居乐业，三餐俱能饱食，昔日青州黄巾军部众，除罪大恶极之徒就地正法之外，俱已融入百姓之中。”


    “啪啪啪”大门外，突然走进一汉子，一边鼓掌，一边大笑：“说得好，真乃一语惊醒梦中人。在下便是张燕，有劳二位久等了。”


    陶响其实早就发现门外有人在偷听，只是感觉此人无恶意，才没去管他。谁知竟是张燕。


    张宁忙起身相迎。张燕用手轻抚张宁额头长发，道：“宁儿勿怪，哥哥受义父大贤良师临终前所托，为吾黄巾军部众，寻一条活路。吾率百万之众，转战数州，非但没有打出一片大好河山，反倒是被逼得流窜于群山之间。宁儿也跟着哥哥受累。”


    张燕转过身来，面对陶响说：“吾本姓褚名燕，幼时家乡遭遇贼匪，父母双亡，被大贤良师收为义子，改为张燕。原黑山大头领张牛角也是大贤良师弟子。张牛角战死后，众人推举吾为黑山大头领。


    宁儿乃大贤良师独生女儿，因怕官府陷害，自小便寄养在亲戚处。吾入黑山后，把宁儿接来，为掩人耳目，称为义女，实乃义妹。公子可知吾近日去了何处？”


    陶响想了一下，问：“莫非大头领去了青州？”


    张燕又是哈哈大笑：“公子大才，果然猜对了。吾本打算去青州招集些旧部，谁料公子更有眼光，陈到，廖化等人，已被公子收入陶家军，就连老弱妇幼，也收为良民，安居乐业了。吾不便打扰，只好回来了。”


    陶响又问，孙轻王当，是否是张燕所派，去鲁郡伏击甄俨的？张燕说自己根本不知此事。


    “大头领为人，陶响向来敬重。能以一己之力，养活百万黄巾，非常人可为，亦非常人愿为。仅凭此点，已超其他所谓的英雄。”


    陶响话锋一转，锋芒毕露：“然而大头领可曾想过，今日有孙轻，王当被收买，明日便可能有李轻，张当被收买。原因无它，黑山军太穷了。大家跟着您转战四方，居无定所，却食不果腹。而且看不到希望。


    倘一日，黑山军被自己人出卖，成了某路诸侯的盘中餐，青壮或有可能活命，但数十万老弱妇幼怎么办？难道还要让皇甫嵩在下曲阳制造的惨案重演吗？”


    陶响的话，似一记重锤，击打在张燕的脑门上。公元184年，皇甫嵩率官军在下曲阳击败黄巾军30余万人，把黄巾军降卒全部斩杀，做成京观。


    黄豆大的汗珠从张燕脑门上冒了出来。张燕其实早就发现，虽然兖冀二州，各路匪徒表面上都尊自己为大头领，但自家事自家知，各路匪徒有几个是真心实意跟着自己的，还真不好说。


    陶响的话虽然刺耳，但却极有可能出现那种局面。倘真如此，自己有负大贤良师所托不说，还会成为千古罪人！

 第39章 黄金宝剑

    张燕脸色苍白，突然朝陶响一拜：“公子慈悲为怀，请为吾百万黑山军指明一条活路。”


    陶响默默不语，张宁也朝陶响跪了下来：“公子仁义无双，倘能活吾百万黑山军，小女子愿招集散落民间的黄巾力士，供公子驱使。”原来黄巾军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力量，是张角临终前，不知何故，全部遣散了。


    陶响赶紧扶起二人问：“你们可知吾今次来泰山的目的？”


    “公子难道不是为了百万黑山军而来？”


    “此为其一。其二是为大贤良师的宝藏而来。”说完，陶响把如何获得了藏宝图，建设谭渝城如何缺钱，才计划取出宝藏的事一一叙述清楚。


    张宁和张燕对视一眼，见张燕没有反对，便对陶响说：“公子有所不知，藏宝图共有三张，俱是真图。但埋藏宝藏的入口，只有一张图，即使找到了埋藏宝藏的地方，但没找到入口，亦无法取出宝藏。”


    “宝藏入口图，在何处？”陶响追问。张燕的神情却有些古怪：“此事只宁儿一人知晓。”


    张宁神色却格外平静：“公子活吾百万黑山军，所费必然巨大。把宝藏献与公子，也是应该的。”


    当下，四人便细细商量，把黑山军迁到青徐二州的行军路线。


    黑山军所谓的“黑山”，乃后世的太行山，黑山地跨兖，并，冀，幽四州。和青徐二州并不接壤，黑山军主要是分布地有黑山和泰山。


    要想进入青州，风险最小的反而是距离最远的行程。即从黑山至谭渝城再到青州。原因只有一个：公孙瓒和张燕及陶响关系都不错。黑山至潭榆城无论水路还是陆路，全程都在幽州境内。


    黑山军大部分分布在黑山上。为了加快行程，决定由张燕返回黑山，亲自指挥，水陆并行，双管齐下。把黑山军从黑山转移到潭榆城，留下部分黑山军参与潭榆城建设，剩余的人再由潭榆城走水路至青徐二州。


    至于泰山的黑山军，则在张宁配合陶响取得宝藏后，由水路转移至青徐二州境内。


    隔天一早，张燕就唤来眭固，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让他马上下去做好转移的准备。眭固惊愕不已。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只说按大头领的吩咐就好。


    陶响带着张宁，管亥一起回到陶家军临时驻，向众将介绍了张宁，并把和张燕商量的结果告诉众将。然后众人一起朝黑龙潭进发。


    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黑龙潭底部山谷。四周悬崖峭壁，一条数十米宽高约数百米的瀑布，自山顶倾泻而下，震耳欲聋，一阵风吹过，扬起阵阵水雾，笼罩了小半个山谷。山中树木茂盛，参天大树也随处可见。


    瀑布流下山谷后却形成了一段平缓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时不时见几条游鱼徜徉其间。众人早就疲惫不堪，见到小河，欢呼一声，纷纷跑向河边，用手捧起河水，痛饮起来。


    陶响和张宁也想到河边洗漱一番。张宁率先腰弯用手捧起一捧水，浇在白嫩的脸上，说声“好凉”，闭上美目，一脸陶醉。在一群粗黑的糙汉中间，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陶响呆呆地看着，这个时代，纯天然的美女，不知甩了后世那些所谓的大明星，多少条街。


    “贼子敢尔”，任何时候都是板着脸的邓展，突然一声大吼，站在陶响身前，拔出宝剑，一阵挥舞。


    河对岸的树林中，密密麻麻的一群蒙面弓箭手，起身射出了手中的弓箭。“刷刷刷剧”，万箭齐发，如一团乌云，遮天蔽日，向陶响罩去。想也没想，一俯身揽住张宁的纤腰，猿臂轻舒，已把张宁护在身后。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过后，射向邓展陶响张宁三人的箭羽，全数被邓展拔到了两旁地上。异变陡生，其它在河中饮水的士卒就没那么好运了。当即被射翻了数十人，跌入河中，河水很快被染红一片。


    “大家就近躲避”太史慈呼喊一声，拔出宝剑，护住郭嘉，藏于一块巨石之后。众人纷纷寻找藏身之所。


    陶响也寻了一块巨石，把张宁放在其后，拔出宝剑，仔细打量四周。


    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妙，众人全部深入了山谷，离来时的小路颇有一段距离。


    “轰隆隆”，又是一阵巨响，来时进入谷底的小路已被滚下的无数巨木堵死。陶响的心脏跟着又是一沉。这是置人死地的布置啊。


    “哈哈哈哈”，一个白衣文士从河对面的蒙面弓箭手中间。走了出来。“啪”的一声。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指向陶响等人：“尔等已为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不如早降，方有一线生机。若敢顽固不化，必教尔等灰飞烟灭。”


    “你乃何人，胆敢暗算于吾？”陶响从巨石后，拔出宝剑，缓缓走了出来。史阿，邓展一左一右，也提剑相随。


    “陶公子好胆量，身陷死地，尚不自知。眭当家，过来，让陶公子死个明白。”白衣文士笑着朝身后一蒙面人招了招手。


    眭固走到白衣文士身旁，扯下蒙面巾。愤愤说道：“陶响狗贼，你窃取青州，吞吾黄巾数十万众，尚不知足。胆敢孤身犯险，亲来泰山，鼓惑张燕，妄想吞吾黑山军，盗取宝藏。还不束手就擒，方可留得全尸。”


    史阿从地上拔出一支箭，端祥起来。


    张宁从巨石后走了出来，双眼含怒：“睦白兔，你身为黑山军二当家，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如今更勾结外人，莫非想造反？”


    “哈哈哈哈，造反又如何。张燕无能，前不能击退兖州曹操，后不能拒袁绍于境外，屡次被敌攻上黑山，致吾黑山军死伤无数。有何面目敢称大当家，大头目。不如让与吾等。”睦固嚣张地说。


    张宁怒极反笑：“眭白兔，你可知，张燕的大当之位乃大贤良师钦定，岂是你能染指的？”


    “张宁，你不过一区区张燕义女，有何资格谈大贤良师之事，徒增笑料罢了，况且，张燕能活多久？全在司马大人的一念之间！”眭固脸色狰狞。


    “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逃过吾司马家的追杀。等料理了尔等，吾等便去黑山送张燕上路。”仿佛为了印证眭固的话，白衣文士轻摇羽扇。


    “眭白兔，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张宁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宝剑。双手举过头顶？


    宝剑只长一尺五寸，剑鞘通体镶嵌金玉。张宁举在头顶时，无数道金光射向四面八方。


    眭固大惊：“＜黄金宝剑，剑如其人，号令八方，莫敢不从＞。大贤良师是你什么人？


    张宁傲然道：“大贤良师，正是家父。眭固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第40章 泰山徐晃

    “受命杀贼”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眭固身后，转出一人。拔出腰间配刀，从眭固身背心刺入，穿胸而过。眭固双目圆睁，手指大汉，却说不出话。


    不过片刻，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白衣文士，突然如一只大鸟般一跃而起，只三五步，便如蜻蜓点水跃过了河面。


    “射”大汉又一声大喝，手指白衣文士。众蒙面弓箭手向白衣文士射出一片箭雨，白衣文士在空中突然变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向右横移数尺，原本罩向全身的弓箭尽数落空。


    “贼子休走！”这个时候史阿身子如猎豹般弹起，几个起落间，已追上了白衣文士，并一剑封喉。


    白衣文士左手捂住咽喉，却怎么地捂不住，鲜血迅速淌了出来，染红了一身白衣。文士右手拔出一物，扔向半空。“呯”的一声，炸出一团红色的粉末。


    “尔等敢杀司马家人，必与尔等不死不休！”言毕，倒地而亡。


    灰衣大汉撕掉蒙面巾，带着十数人跨过小河，来到张宁跟前，跪倒参拜：“泰山黑山军小校徐晃，率射声营将士参见圣女。吾等受眭固蒙蔽，不知圣女驾到，多有冒犯，望圣女恕罪！”


    张宁双手虚扶：“各位请起，不知者不罪。不必在意！”


    “徐晃？可是徐公明乎？”陶响看着身材魁梧，剑眉阔脸的壮汉，满心欢喜地问。


    “正是在下，公子是怎么知道徐晃的？”


    “吾听一青州黄巾士卒说起过，徐将军勇力过人，擅使大斧。”


    陶响信口胡绉道。原来的历史中，这位未来的曹魏“五子良将”，两三年后，率军在泰山被曹操大军围杀，仅带出数人，后投了白波杨奉。


    史阿匆匆赶来：“主公，刚才司马家人发出了信号，吾怀疑是命令司马家死士进攻的信号，吾军宜早做好防御，以免临战措手不及。”


    陶响匆匆扫过整个山谷，无险可守。唯一的出路又被堵塞。便吩咐徐晃先过河组织黑山弓箭兵，隐藏于树后，再率领陶家军全体过河隐藏于黑山军弓箭兵的左右两侧。


    谷口小路出口堵塞的巨木前方，陡峭的岩壁上垂下数十根绳子，每根绳子上都有数名黑衣人快速地缘绳而下。很快地，足有3000名黑衣人来到谷底。在十余名头领的指挥下，组成十个长方形的队伍，朝陶家军和黑山军埋伏处杀来。


    史阿在陶响身边，跟陶响说起司马家的秘事。司马家族源于晋国大司马韩厥，韩厥掌控晋国兵权，死后其后人以韩厥官职为名姓。此乃复姓“司马”的由来。司马家族以武起家，历代以来，门中子弟，多自幼习武，熟读兵书。兵法权谋，无一不精。传至今日，更以善养死士闻名天下。


    每次死士出动，必有大事发生。死士精通武艺，悍不畏死，只遵主家指令，为完成任务，不择手段，极其残忍。不管老弱妇幼，绝不留下活口。故极少人见之。颇为神秘。


    死士搜索至河边，一字排开，正欲涉水而过，黑山军众弓箭兵突然现身，徐晃一声大喝：“射！”，无数箭雨朝敌射去。黑衣人舞动随身配刀格挡，但仍有数百人中箭，倒入河中，河水又一次被染红。


    身边的战友倒下，剩下的黑衣人熟视无睹，没有半分停滞，迈步涉水过河。


    “再射”无数箭雨又急袭而至，这次倒下更多，毕竟在水中腾挪不便。黑衣人仍无半分停滞，上得岸来，举刀杀向黑山弓箭兵。


    陶响岂会让其如愿，命徐晃弓箭兵退后，率众人从弓箭兵左右杀出。


    两方甫一接触，金铁交鸣声便震耳欲聋。无论是虎卫军还是白毦军，都感压力山大。论个人武功，黑衣人胜过白毦军，丝毫不弱于虎卫军。论战阵，同样如此。论人数，黑衣人更有绝对优势，是陶家军的两倍有余。


    白毦军交手不久，但损失了数十人之多。幸得邓展拼命维持阵形，一手游龙剑法，四处游走，出其不意，一击必杀。白毦军也是悍勇，咬紧牙关，死战不退。但已渐渐的落入下风。


    陶响见状，命史阿管亥护住张宁与郭嘉，自己率众将上前助阵。许褚挥舞厚背刀在前开路，一扫一片，无一合之敌。太史慈长戟急舞，勾，连，挑，刺，一击必杀。杀人效率丝毫不弱于许褚。


    陶响更是舞动龙胆宝将，刺，削，砍，砸丝毫不走寻常路，沉重枪身，伴随阵阵虎吼，擦着伤，碰到亡。将方圆数丈范围的黑衣人，一扫而光。


    有了三个绝世猛将的加入，陶家军终于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阵形，挽回了颓势。


    “敌将休得猖狂，且试试吾司马家缚龙阵法。”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白衣文士。


    十二个黑衣人头领，组成一个方圆十丈的大圆，白衣文士在外指挥。黑衣人头领皆左手执盾，右手持枪。


    武功一途。刀盾之法易炼，枪盾之法若要练成却是极难。本来单独一个枪法，就有“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之说，可见枪法之难。又要拿出一只手来执盾，只能单手持枪。难度更是倍增。故刀盾之法非身怀巨力，武艺高强之辈莫能练成。一旦练成，攻击范围就倍增。


    许褚明知黑衣人头领武功不弱，但绝世武将的自尊，岂能容许自己不战而退。当即大刀左右一摆，砍死身前的两名黑衣人，率先杀向敌方圆阵。


    太史慈，陶响怕许褚有失，亦紧紧跟进。


    见陶响三人杀到，白衣文士从怀中拿出一面小小令旗，左右一挥，圆阵便打开一个缺口，放入陶响三人。


    进得阵来，还没厮杀，三人就感汗毛直竖。阵阵阴寒之气不断向全身涌来。


    白衣文士令旗向左一挥，圆阵便按顺时针方向旋转起来。


    许褚按捺不住胸中升腾的战意，几步跨出，举起大刀，向着一名黑衣人头领当头劈下，黑衣人脚步不停，只左手挥起盾牌，采用卸之诀，轻松就把许褚大刀卸在一边。


    以往无往不利的一刀，毫无建树。令许褚面上无光。

 第41章 司马死士

    许褚低喝一声“贼子别走，再吃吾一刀。”欲举刀再劈。白衣文士令旗猛然向前一挥，指向场中三人，十二长枪，从四面八方刺向场中三人。


    场中三人，各施手段，或闪或避，或格或挡，或挑或勾，将刺向自己的长枪。尽数拦下。


    枪虽拦下，但三人却发觉一个严峻的问题。黑衣人众头领的个人武功，相当的强悍，几达一流武将的水准。众头领相互配合纯熟，绝不给敌留有空档。每一枪刺出，便从四方八面，给敌以数倍的压力。


    被动挨打，绝对不是绝世武将的风格。这次，是陶响率先发动，仗着自已枪重，双手紧握枪尾，一招“横扫千军”，如棍般使出。千钧之力，卷起满地的草茎，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虎吼声，飞向半空。


    白衣文士拿中令旗一卷，直指陶响。黑衣头目中分出四人，同时举起盾牌，肩并肩站在一起，硬扛了陶响一棍。


    “当”的一声巨响过后，四个头领硬扛了陶响的一记横扫，“噔噔噔”连退三步，身体一阵摇晃，居然扛了下来。


    白衣文士手中令旗又舒展开来，平举于眉。四个头领硬扛一击后，并不恋战，迅速退回圆阵中。


    见陶响也无功而返。太史慈挥舞长戟，挑，连，勾，刺如雪地舞枪，雪花漫天飞舞，涌向数名黑衣人头领。


    白衣文士手中令旗左右摇摆，数名黑衣头领，举起盾牌，护住全身。“叮叮当当”一阵急响，太史慈的攻击也被尽数拦了下来。


    阵中三人，空有一身的本领，却怎么也突不破圆阵的包围圈，不久之后，许褚率先挂了彩，胳膊，大腿都被长枪刺中，虽躲过了要害，但四肢却不能护得周全。


    失去了陶响三将的支援。陶家军的阵形又渐渐的松退起来。黑衣人毕竟是人多势众，又悍不畏死。如惊涛拍岸，一波接一波，杀向陶家军。


    正如猛虎架不住群狼。强悍的虎卫军，也开始出现了伤亡。白毦军，更是死伤了两百人之多。自成军以来，白毦军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损失。


    危急时刻，“杀敌”，一声大吼。徐晃拎着一把巨大的斧头，率领一千余手执配刀的弓箭兵，杀向黑衣人大军。


    连砍带砸，如猛虎下山，转眼之间，便有数十黑衣人命丧徐晃斧下。陶家军见援兵到来。精神大振。邓展浑身浴血，趁势率众反攻。


    圆阵中的陶响，见阵外陶家军的阵势稳定下来，略显急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吩咐许褚，太史慈与自己三角形站位，不管圆阵如何变化，每人只需谨守三角形的一角，这样一来，防守面积就小了许多。三人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


    白衣文士见敌我双方情势生变，本来占尽优势的己方胜利在望，谁知又杀出了意料之外的猛将徐晃，及其手下千余生力军。己方已呈现出败势，心中开始焦急起来。


    白衣文士手中令旗急挥。十二个黑衣人头领开始快速转动圆阵，手中长枪轮番刺出。此起彼伏，让人防不胜防。


    陶响三人谨守门户，不动如山。在狂风暴雨般肆虐中，牢牢守住自己三角形之一角。


    圆阵阵法虽然毒辣异常，但人非机器，运转时间一长，纵然十二个黑衣人头领皆武功高强之辈，也渐渐感到了疲惫。


    处在阵眼中的三人，陶响是最轻松的一个。霸王枪法，最不惧怕的就是群战。又或者说，霸王枪法，在群战中才能显现出巨大的威力。


    有十二个相当于一流武将的头领当陪练，陶响的霸王枪法越来越使得得心应手。往日生涩无比的第八招，斗转星移。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获得了突破，能使用纯熟了。而阵中十二个黑衣人头领，攻击渐渐的弱了下来。


    此消彼长，信心大增的陶响，决心放手一搏。命许褚，太史慈护住自己的后背，跨步上前，一招“斗转星移”全力使出。伴随龙胆宝枪虎吼长啸，如猛虎扑食般，将当面正对的黑衣人头领的颈部，刺了个对穿。


    浑然如一体的圆阵，出现一个缺口，三个绝世猛将，哪肯放过如此良机，当下如脱缰之马，挥舞手中兵器，杀向缺口。转瞬间，又有三名头领，死于三人手中。


    白衣文士大惊，圆阵已破。干脆扔掉手中旗帜。拔出腰间长剑，如惊鸿般掠过长空，人剑合一，刺向陶响。


    陶响刚刚击杀了一名黑衣人头领。长枪还未从其胸口拔出，便感到一阵劲风袭面。顾不得脸面，一招懒驴打滚，险之又险，仅以一寸之差，避过了长剑。


    见陶响身处险境，太史慈，许褚狂奔赶至，一刀一戟，疯狂攻向白衣文士。白衣文士如风中柳枝，身形急摆，穿梭于两大绝强的兵器之间。虽略显狼狈，却总算是逃得了性命。


    陶响借机拔出长枪。挡住后面杀来的剩余八位黑衣人头领。霸王枪法，果然是最适合群战的，不到片刻，又接连击杀了两名黑衣人头领。


    白衣文士见事不可为，从怀中掏中一物，扔向半空，“呯”的一声，空中炸出一团蓝色烟雾。


    “丙丁两营留下，其余人撤退。”白衣文士安排完毕，恶狠狠地盯向陶响：“陶响，尔敢杀吾兄弟，吾司马家必要你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陶响哈哈大笑，讥讽道：“你司马家藏头藏尾，如魑魅魍魉，偷袭吾徐州军在先。难不成只准你司马家杀人，别人就不可杀你司马家人？连名号都不敢报出的小人，也配做吾陶响的对手？”


    白衣文士满含怨毒地说：“陶响小儿，你听好了，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司马望是也。你杀了吾弟司马彬，随你舌灿莲花，早晚也必跟你算算这笔血债。”


    陶响懒得同他费口舌，指挥众军士，围杀司马死士。谁知断后的司马家死士在两名头领的率领下，摆出了一个防守阵形。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全部剿灭。从头到尾，竟无一人投降。司马望却通过路口的绳索，带了不足百人，逃之夭夭了。


    徐晃上前拜见陶响，相互印证下，才知眭固被司马家收买，欲埋伏陶家军，生擒陶响，取出财宝后投降曹操。


    陶响握住徐晃的手，高声笑道：“吾徐州得公明，胜过一切宝藏。”

 第42章 宝藏石刻

    张宁心情沉重，果然让陶响不幸言中。黑山军二当家居然也被收买，准备反叛降曹。黑山军大头领张燕现在的处境可说是危机四伏。


    陶响看过三国的一本野史，说三国前期，河内司马家派出死士，盗取了大贤良师张角埋藏的巨额宝藏。司马家族累积了天量的财富，便大肆招兵买马，囤积死士。才在三国后期脱颖而出，一统三国。如今看来，此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正在这时，邓展上前禀告，此次剿灭司马家死士，各军损失惨重，损失最大的白耗军，伤亡近三分之二，徐晃手下的弓箭兵也伤亡近三分之一，倒是虎卫军可能是兵器相克的缘故，伤亡最少，只有不到三十人。陶响吩咐，随军医士，赶紧抢救伤者。


    每一个士兵的阵亡，都让陶响心痛不已。心中暗恨，若有机会，一定要将司马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远在河内的司马家家主司马防，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以为是偶感风寒，并不在意。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之贪念，为自己的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为防夜长梦多，郭嘉建议即刻取出宝藏，回返徐州。至于黑山军的迁移，非短时可完成，需高屋建瓴，长远布局。


    陶响认可郭嘉之言，于是同张宁商议如何取出宝藏。张宁脸上红霞满天，说入口图只能陶响一人可观。且需事先搭建一个帐篷。


    陶响心里纳闷不已，但仍按张宁要求搭建了帐篷。屏退了所有人，张宁转过身去，缓缓地解开衣带。陶响心中巨震，语不贯连地对张宁说：“姑…姑娘，意，欲何…为？”


    张宁羞涩无比，但仍决然道：“公子，不必多虑。家父生前，希望小女子能嫁给，带领数百万黄巾军，过上幸福平安生活的大英雄。此宝藏乃小女子嫁妆也。故把宝藏入口图刺于小女子背上，只容英雄一人观看。


    今公子为大业，救吾百万黑山军于水火。小女子请公子行大事不拘小节，细观此图，寻到宝藏入口。”


    陶响闻言，收敛心神，决然而然道：“姑娘如此深明大义，陶响必禀明家父，给姑娘一个交待。”


    张宁浑身一震，不再言语。缓缓退下罗衫，露出欺霜压雪，肤如凝脂的玉背。背上果有一图，乃黑龙潭之瀑布。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瀑布下部，离地约一米高，靠左约三分之一瀑布宽处，有一红点，标明为入口。


    真是天才的设计啊，如无此入口图，哪怕是把整个黑龙潭掘地三尺，也断然找不到宝藏入口。陶响一边赞叹，一边仔细观察，把入口图牢记心里。


    二人出了帐篷，告知众人，已获入口图。


    陶响吩咐徐晃带领黑山军弓箭兵，把通往谷底小路的巨木挪开，疏通道路。虎卫军和白毦军封锁瀑布外方圆数百米。自己亲率众将由紧贴岩壁的小道，转入瀑布之后。


    瀑布之后，果然别有洞天。巨大的岩壁凹进去数十步，形成了一个百十平方左右的空间。陶响根据记忆中的红点位置，找到了一块五尺见方的巨石。沿着巨石四周的缝隙，用霸王枪使劲撬开，果然露出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


    陶响迈步欲进，郭嘉拦住。史阿自告奋勇，愿先入探查。他以湿巾蒙住口鼻，点燃一个火把，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一刻钟后，史阿走出来，兴奋地说：“吾走南闯北，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财宝。当以亿万计之。”


    众人打着火把，进入洞内，走了数百步，便见一巨大的石室，石室有近千平方，明显是人工打凿而成。石室堆满了六尺见方的木箱。粗粗一算，怕在千箱之多。


    木箱已有少数被史阿打开。有装金银的，有装铜钱的，有装玉器的，有装珠宝的，有装精美器具的，不一而足。众人目瞪口呆，很久说不出话来。


    陶响只觉脚下一轻，似有一朵祥云，托举他到了天庭。五光十色中，巨大的幸福感涌入了四肢百骸。


    “父亲。”张宁尖锐的哭喊声，打破了石屋的宁静。众人转头一看，张宁跪在刚进门，左边墙上的一幅石刻前，泣不成声。


    众人上前，只见石刻上刻着几行字：“天下黄巾，乃青，徐，幽，冀，司隶，荆，杨，兖八州良善百姓平民。人主无道，官府虎狼。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揭竿而起，欲享太平。张角凡人，无能胜天。百姓良民，死伤万千。偶得宝藏，分毫未动。愿赠有缘，护民万千。余愿了时，普天祝谐。


    张角泣血书”


    郭嘉一目十行，最先看完。出身寒门的郭浪子整理衣裳，少见的庄重，对着石刻，行三叩九拜之大礼。若干年以后，郭大浪子坦言，自此以后，其本人对徐州，对陶响才算是真正归心。


    陶响看完，原先的幸福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沉甸甸的重担，压在了双肩。沉声吩咐史阿用铁钉把木盖和木箱钉死。率众面朝石刻，行三叩九拜之大礼。然退出了石室。


    来到先前搭建好的帐篷里，徐晃已率众疏通了道路，正前来复命。众人商议走何路线，才能把财宝安全运回徐州。来时的路线显然不行，关卡众多。虽有糜氏商队上下打点，也难免走漏风声。


    最安全的莫过于走水路。


    沂水流经兖冀二州，进入青徐二州后汇入大海。可是泰山距沂水有数百里之遥。陆路上，从泰山到沂水也有不少关卡，仍存在巨大的风险。泰山虽有小河汇入沂水，但水浅，不能行船。众人苦思无计。


    徐晃突然接话：“禀各位将军，晃有一计，可把财宝从泰山脚下，由水路运入沂水。在沂水换乘大船，再运回徐州。”众人忙问何计。


    徐晃说：“泰山之中，颇多盐贩。为避开关卡，盐贩扎了许多竹排，把盐置于竹排之上，便可在小河内畅通无阻。吾等也可按其方法，把木箱置入竹排之上，昼伏夜出，运至沂水。”众人眼前一亮。


    郭嘉补充道：“此之虽好，但需再作一番布置。司马死士虽大部被歼灭，但仍有少数逃脱。为避免有消息泄露，被有心人算计。可分明暗两路人马回青州。原糜家商队走原路返回。运输宝藏的队伍走水路返回。”


    众人又就诸多细节，一一展开讨论。讨论完毕。张宁徐晃，安排心腹可靠之人，联系盐贩带路。又安排人手在泰山脚下，绑扎竹排。组织大船，在沂水与泰山小河交汇处等候。同时安排人手，制作类似装财宝的木箱，装入皮毛，土产，药材及粗铁等物。准备让同来的糜家商行走陆路运回青徐二州。陶响率众将士，插上张燕的旗帜，把所有木箱运至泰山脚下的河边。


    众人各司其职，依计而行。

 第43章 十面埋伏(三)

    陈到和糜芳率领商队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鲁县。鲁县，隋朝以后改为曲阜。自孔子逝世，历代以来，作为孔子的故乡，倍受天下读书人尊敬膜拜。唐宋以前，读书人多出自世家豪门。世家豪门又直接间接地控制了中央地方各级政权。久而久之，鲁县可以说是整个大汉，受战火波及较少的地方之一。文风鼎盛，商业发达。


    糜家商队一入鲁县，糜芳便携葡萄玉液酒为礼物，拜访孔府。孔府族长孔宇在大门外亲迎。席间，糜芳拿出孔融的亲笔书信和一摞白纸。


    三国时期，纸张其实已经出现。西汉蔡伦几轮改造工艺，造出的纸仍然泛黄，比较粗糙。所以还未获大面积推广。用作书写之物仍以绢，帛，绸为主，竹简也是常用。李响在蔡伦原工艺的基础上，略作改进，又增加了漂白的工序。终于造出了雪白的纸张。


    孔宇阅读完孔融的书信，抽出一张雪白的纸张，仔细观察，爱不释手。联想到孔融所说将以此物印刷成书籍。可以想象，书籍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推广！届时，有教无类不再是一句空话了。


    孔宇郑重地同糜芳说，孔家会认真讨论孔融在信中所言，在徐州开设学院一事。一有结果，必来信告之。


    孔子逝后，历朝历代，各位君主，对孔家都多有赏赐。鲁县大半的良田，都封在了孔家名下。孔家也因此财力惊人。有孔家带头，糜家商队的所有货物都一扫而光。


    离开鲁县，山渐渐的多了起来。陈到，糜芳愈加谨慎。每日行军，安营扎寨，均哨探不断。


    一日下午，来到一个叫牛角溪的地方。沿两个山谷而下的两条小溪，像两个牛角，把一块方圆数里的平地夹在中间。两条小溪组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陈到一见，真是绝佳的扎营之处。只要护住两边的小桥，便可平添几分安全保障。背靠的大山，鸟鸣猿啼，斥候多次侦探，并无伏兵。于是下令安营扎寨。


    扎好营寨，埋锅造饭之际，陈到领亲卫例行巡营。正巧碰到一队在山上侦探而回的斥候。陈到叫来斥候什长，问山上有无异常。


    “禀告头领，山上并无异常情况。大山之中，没有大队人马行军的道路和埋伏。只有樵夫开劈的数条直上直下的小道。”斥候什长回答。此次扮作商队护卫，领军将领一律统称头领。


    “直上直下的小道？你怎知是樵夫所开？你见到几个樵夫？”


    斥候什长倒也是个细心的人：“禀告头领，属下并无见到一个樵夫。但在山腰，每条小道上均堆集了数十个一丈见方的巨大柴草圆球。属下猜测，定是樵夫想省去山上住下负薪之累，想出此法。”


    陈到满腹疑问，又叫其指出山中小道通住山脚的位置。斥候什长一一指出。陈到大惊，忙叫亲卫，请来糜芳。


    糜芳听完斥候什长叙说。已明白身处险地。奈何天色已晚，要再寻一处扎营之地，实属不易。况黑夜行军，危险更甚。


    陈到钢牙一咬：“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之谓矣。轻率移营，危险更甚。不如谨守营寨，待至天明，再作计较。”糜芳认同。


    两人又细细商量一番，唤来工兵头目，在营寨靠山方向，用一丈有余的坚木，斜向大山，钉入地面，竖起一道木墙。又取来溪水和以稀泥，在坚木上涂抹厚厚一层泥浆。


    吃过晚饭，安排双倍值哨人员，众将士皆衣不解甲，枕兵而睡。


    夜半时分，一声锣声，左右两座小桥传来巨大的喊杀之声。营中众人醒来，并不慌乱，在小校头领的组织下，分守四方。四轮马车，早已在四周就位。


    陈到又派出二百士卒，增援左右两桥的守卫。自己和糜芳居中策应。众将士心中稍安。


    半山腰突然一声锣响，数以百计的巨大火球，从山腰直滚而下。火球很快滚下山脚，直奔营寨而来。众人大声惊呼，距营塞数十步处，却被木墙尽数拦住，无一漏网。数百火球，燃起通天大火。照亮了数里之地。两座小桥，各自杀来千数的人马。但被百十陶家军，死死守住桥面，不得寸进。


    特别是左边小桥，一红脸小将，手舞精钢大刀。在并排只能行走三人的桥面上，纵横往来，手下无一合之将。仔细一看，却是曲长魏延。


    自和陶响一战，未满二十招便被击败，魏延视为奇耻大辱，便每日勤习武艺，有机会便寻高手切磋。同是老乡的陈到也便成了切磋对象。魏延武艺亦日日精进。听闻陈到外出执行任务，立功心切，便死缠烂打，硬是逼得陈到同意暂调其部。


    半山腰，一青衣文士和一武将将山下的战斗尽收眼底。青衣文士见百十个巨大的火球俱被拦截。感慨道：“陶家军能人辈出啊！”


    武将闻言，颇为不屑：“军师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敌军只是侥幸识破军师火攻之计。彼军兵少，待惇下山，再搭数座浮桥，杀上彼岸，擒拿陶响。”


    文士和武将正是戏志才和夏候惇。


    戏志才却说：“夏侯将军稍安勿躁，敌军虽被困，犹有一战之力。此时强攻，或可破敌，但我方也必伤亡惨重。吾本也没指望一击见功。待至天明，彼必不敢久留此地。吾已在前方，布下天罗地网。待彼军疲惫不堪，吾军择机而击之，可获全胜。”


    陈到派军轮番上阵，换防两座小桥守军。渐至天明，大火已熄了下来。攻击两座浮桥的敌军见过桥无望，便撒围而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陶家军一夜苦战，也死伤百人。


    魏延整夜奋战不退，仍精神健旺。见敌撒围而去，便回营复命。陈到问：“文长可知敌军何人？有无见到旗帜？”


    魏延回答：“禀告首领，敌军至始至终，都未打出旗帜。虽穿着山匪褴褛衣衫，却进退有序。队伍齐整，号令统一。绝非普通的山匪。至于是何方军队，吾不敢擅自猜度！”


    吃完早饭。斥候来报，前方五十里，便是沂水。由此至沂水，经反复探查，并无任何敌军踪影。


    陈到糜芳闻言大喜，命众人舍弃不必要的辎重，一反常态，轻装疾行，务必在天黑前赶到沂水。

 第44章 十面埋伏(四)

    话说陈道糜芳，一反常态。率领商队，一路疾行。午饭也顾不上吃，很快来到一清澈见底的小河边。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众人一路疾行，汗如雨下。囊中清水，早已喝干。饥渴难耐之下，纷纷请求停下稍歇，喝口水再走。陈到见四周空旷，方圆数里不见人烟。小河清澈，水深只尺许。又招来斥候，问此处离沂水多远？斥候答只有十多里路。


    陈道思索良久，左右没有敌情，才答应众人停下饮水。千余人的队伍，欢呼一声，便散了出去，来到小河边，痛饮起来。


    正在此时，“当当”之声从前后两方传来。距小河两岸数百米开外，草皮翻开，涌出一队队灰衣士卒。


    陈到，糜芳大惊失色，千算万算，还是被敌计算了。


    幸得陶家军平时操训，常有紧急集合之令。众将士按平时操练，紧急集合。很快整顿好队伍。但本该围成一圈的四轮马车，却还有半数没有就位。


    追来的敌军，弓箭手在前，先射出了一波箭雨。那些没有马车庇护的陶家军士卒，立时便倒下一片，血流成河。


    魏延见状大怒，率领手下数十精锐，飞身上马，挥舞手中兵器，迎着第二波箭雨，杀入敌军弓箭手。


    敌军一小校率队欲上前阻挡，被暴怒的魏延拦腰一刀，砍成两段。血溅全身的魏延，如杀神一般，撞入敌军弓箭手丛中。刹时，残肢断臂满天飞舞。在第二波箭雨中存活下来的数十精锐，也含愤纵马杀入弓箭手群中。


    敌军弓箭手正引弓射箭，手无长兵。碰上魏延的队伍，像猛虎入羊群，立刻死伤惨重，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被杀得四散而逃。


    糜芳趁此机会，组织人手。总算把四轮马车，圈成一圈，布置完毕。陈到居中指挥，命众将士躲入车后，前方隔河射来的第一波箭雨，伤亡就减少了许多。


    “敌将休得猖狂！”一声大喝，一名矮壮的将领一队人马，杀奔魏延。魏延正大杀四方。见敌将奔来，举刀就砍，敌将举枪架住“当”一声巨响，双方连人带马，各退三步。


    魏延知是劲敌，见猎心喜，围绕敌将，将家传魏家刀法，如泼水般施展出来，敌将开始有些轻敌，左支右绌。渐渐的落入了下风。


    “贼将休得逞威。”又有一将，满脸络腮胡，高举一把大刀，杀向魏延。魏延毫不畏惧，长刀一圈，将两将纳入攻击范围。


    “叮叮当当”，刀枪接连撞击，转眼数十招过去。魏延早饭过后，至今颗粒未进。腹中饥饿，双手渐渐的无力起来，两员敌将，以逸待劳，此消彼长之下，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魏延退后，不可恋战。”危急时刻，陈道赶至，“刷刷刷刷”连刺数枪。杀得敌军两员猛将手忙脚乱，胆战心惊。使出浑身解数，方才逃出攻击范围。


    魏延趁机率众退回阵中，随行数十人，仅剩十来人，还人人带伤。


    陈到逼退敌将，也不追赶。径直回返阵内。


    敌军前后陆续赶至，足有万人之多。把四轮马连组成的圆阵，团团围住。


    不久，戏志才，夏候惇赶至，兖州军众将赶来相见。夏候惇哈哈大笑：“军师妙计，惇佩服万分。今那陶响小儿，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飞啊！”


    戏志才却正色说：“夏侯将军，千万不可小觑敌军。陶响小儿，武艺高强，出道以来，连战连捷，未尝一败。将猛卒精。更兼善获人心，狡诈异常。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坏了主公大事。”


    夏侯惇口中称是，眼中仍有几分不屑。


    曹洪，乐进也上前，说陶家军阵中，有一猛将，枪法绝伦，疑是陶响。刚才要不是他前来营救，自己两人，必已生擒敌猛将魏延。


    另一方，陈到回到阵中，敌军发起了数次攻击，均被陶家军手弩射退。糜芳清点人数。重伤除外，包括轻伤员，可战之兵，仅剩600余人。众将士又饿又累，皆疲惫不堪。


    陈到，糜芳，魏延在阵中商讨突围之计。三人苦思良久，无计可施。


    魏延突然记起，自己在冀州军时，随众军在一平原地带，围剿一众山贼，山贼本想循入山中，奈何官兵马快，将至山脚却被追上。山贼急中生智，抛下包袱中抢来的金银财宝，引起众官兵争抢。贼众却遁入群山，逃得了性命。


    三人眼前一亮，觉得此计可行。糜芳恨恨地补充，四轮马车，运输利器，不可落入贼手。临走时留下伤重之卒，点燃马车，又可起阻敌之用。现所剩马匹，仅500余匹。要冲出包围，必集中所有马匹，趁敌还未反应过来，才有机会杀出重围。


    于是三人把计划告之众士辛，战马有限，伤兵争相留下。糜芳对天发誓，只要逃出生天，必禀告陶响，善待众伤兵家人。众将士眼含热泪，把马车中金银财宝，全部取出，带在身上。并把马车浇满油脂。


    魏延见正对面敌军薄弱，估计是对面敌将认为有小河阻挡，不大可能成主攻方向。便有些懈怠。听魏延禀报，陈到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当即命众人上马。


    留下的陶家军伤兵吆喝一声，推开正对小河的马车。陈到大喝一声：“众将士随我杀敌。”当先一人，纵马挺枪，踏入小河，杀向对岸。众将士紧随其后，杀向对岸。


    陶家军伤兵迅速点燃马车，并把燃烧的马车一字排开，阻挡追兵。有的伤兵不顾熊熊燃烧的大火，堪堪把马车推到预定的位置，自己也成了个火人。


    小河对岸，正是夏侯惇手下的士卒。陈到杀向对岸，夏侯惇还在另一岸上拉着乐进，曹洪询问，疑是陶响的猛将的枪法。陡然听到对岸喊杀声大起，想过河指挥，又被数百一字排开的四轮马车大火所阻。只好绕远路过河赶去


    夏侯惇副将，倒也尽职，见陈到率众杀来，忙率一队人马上前阻挡。陈到马快，眨眼间便赶至。手中暴雨梨花枪，全力施为。夏侯惇副将，武艺虽然不俗，但何曾见过如此迅猛的枪法。一个遮拦不定，咽喉处已冒出一股鲜血。不等其倒下，陈到已杀向其身后的步卒队伍。


    不到片刻，已杀得众步卒作鸟兽散。陈到在前，魏延手舞大刀紧紧跟随，众将士鼓起余勇，玩命搏杀。一旦受伤，使自觉留下断后。终于杀出重围，直奔大路而去。


    不知哪个眼尖的士卒，发现敌骑过后，大路上，留下许多金光闪闪的物件。连忙上前拣起查看，竟是一小块黄金。后面的士卒一见，一拥而上。便开始在大路上哄抢。


    夏侯惇等将，率领骑兵赶至，只见自家兵马，沿着大路，哄抢金银财宝。把整条大路，堵得严严实实。众将派出亲兵上前驱赶，但财帛动人心，一时之间，哪里驱赶得开。

 第45章 十面埋伏(五)

    夏侯惇见状大怒，挥枪上前，一连击杀了数十士卒。大路上的士卒，一时间惊呆了。傻愣愣地站在路中，看着夏侯惇杀人。


    突然，一士卒拔出腰间佩刀，双眼发红，发疯般地冲向夏侯惇：“日你娘的，杀吾兄长，吾跟你拼了。”言罢，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气，举刀砍向夏侯惇。


    可惜，号称曹军第一将的夏侯惇，哪会给他机会。趁他身体还在半空中，避无可避，长枪一个突刺，已把发疯的士卒刺了个对穿。


    “夏侯将军不可！”匆匆骑马赶来的戏志才还是慢了一步，小卒已被夏侯惇击杀。看着小卒临死前怒睁的双眼，和四周士卒冷冷的不善眼神。


    戏志才长叹一声：“夏侯将军又中陶响小儿计矣。”


    夏侯惇大惑不解：“此话怎讲？”戏志才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陶响小儿，故意遗弃大量财货在大路上，就是要让吾军哄抢，引起混乱。堵塞道路，阻吾追击。若吾等强行制止，断人钱财若杀人父母，必引起士卒心中愤恨。今后一有时机，必遭报复。将军行此酷烈手段，今后对阵敌军时要小心身边之人啊！”


    戏志才一语成谶，在未来的某一天，一代猛将夏侯惇，命丧一无名小兵之手。不禁令人唏嘘。


    夏侯惇醒悟过来，怔怔地说：“事到如今，如之奈何？”


    戏志才思索片刻：“事到如今，只有各营主将，率领全部的2000骑兵，绕开这段大道，继续追击。各营副将，留在此处，收拢步卒，再赶来汇合。”众将遵令而行。


    另一方，陈到等人冲出重围，从大路直奔沂水。十数里路，全是骑兵的队伍，转瞬即至。


    来到沂水，早有斥候禀告，下游五里，沂水有一条支流河道，藏有吾军船只。众人来到下游五里处，果然见到十余艘大船在此等候。清点随从人数，只剩不足二百人。其中还大半带伤。陈到黯然神伤，命众人牵马上船。


    “游击将军周仓，孙观参见陈副将。军师命吾等在此接应陈副将回返徐州。”上得船来，周仓，孙观赶来拜见。


    按照原计划，陈到糜芳过了沂水，还要一路前往泰山。今见步骘命众人回返徐州，说明陶响泰山之行已结束，极可能已回到了徐州。陈到立刻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起来。陈到不知道的是，他这边轻松下来不要紧，却让戏志才举全兖州之力，在泰山郡所有通往泰山的陆路上，层层埋伏和布置，几乎化为乌有。


    稍后周仓。孙观安排随军医士为众人疗伤，并派人送上饭食。


    说起周仓，本是黄河岸边，一贫瘠山岭间的农家子弟。天先巨力，自幼生活在穷山恶水间，练得一身好水性和一双可日行数百里的铁脚板。在食不果腹，父母双亡后，加入黄巾军中，得猛将管亥赏识，又习得一身功夫。算得上是个异类人物。这次步骘派他前来，就是看中他有一身水上功夫。


    众人刚吃完饭，岸边一侧蹄声四起，一队长长的队伍打着火把跟了上来，显然是追兵追了上来。不多时，另一侧岸边，也有一队骑兵，打着火把也跟上了船队。显然是对岸的伏军。两岸两支骑兵，象押送犯人般，把船队夹在中间，向下游行去。


    众人见江面宽广，不以为意。船行了十余里，江面渐渐变窄。突然，船队停了下来，周仓派人乘小船前去察看，不多时，士卒回禀，船队前后都被横江铁索拦断。进退不得。众人脸色大变。


    “哈哈哈哈，陶响小儿，你中吾家军师计矣，如今插翅难飞。识相的就赶紧上岸受缚，免得老子等得不耐烦，一顿火箭，便让尔等沉入江中喂鱼。”夏侯惇粗豪的声音响彻江面。


    江面狭窄，两岸若是火箭齐射，船队当真避无可避。众人脸上均现绝望之色。


    身陷绝境，糜芳突然想起郭嘉临别时给他的锦囊，忙从怀中取出。拆开一看，看完后糜芳将信将疑。叫来周仓，吩咐如此如此。周仓从仓中拿出黑布包裹的长长一物。跳上小船，只带了两名士卒，悄然向前划去。


    接着，糜芳聚拢船上百十人，大家一起大声呼喊：“戏忠戏忠，志大才疏，是为不忠！杀吾将士，夺吾钱财。陶响公子，早晚必究。”


    连喊数遍，两岸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戏志才初时一愣，突然间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再也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坐在马上，身子摇摇欲坠。


    夏侯惇在旁，连忙扶住戏志才，才避免摔下马来。急呼：“军医何在？”


    随军医士，急急赶来。把脉良久，望闻问切了一番，才对夏侯惇说：“先生身体本就虚弱，又连日奔波。急火攻心之下，心肺受损。宜将之送一僻静处，细细调理，静养数月，方得痊愈。切勿再劳心劳力，否则性命不保。”


    夏侯惇心知曹操对戏志才是何等看重。见戏志才被气得如此病重，心头火起：“来人，命众将士施放火箭，让陶响小儿葬身火海。”


    说罢，正欲起身。戏志才拼尽全身力气，一把抓住夏侯惇的手，一字一顿说：“将军且慢。你若施放火箭，便是陷吾兖州于险地。戏忠平生自负，谋略无双，唯独一人，让吾汗颜。此人即鬼才郭嘉郭奉孝是也。


    奉孝乃吾至交。原想把其推荐给主公，谁知此人竟出仕在徐州。志大才疏，是为不忠。乃奉孝平尝对吾姓名：戏志才，字忠的戏语。今出此言，绝非恶意。他是在提醒吾，他早看穿此计，现陶响绝不在此军中。吾等中其暗渡陈仓之计矣，若对此军赶尽杀绝，那真要和徐州不死不休了。陶响不在此军中，吾十面埋伏之计便成了笑话。若其与黑山军前后夹击，吾兖州军胜负难料啊！”


    说完，戏志才已是气喘吁吁，浑身汗如浆出。


    稍待片刻，戏志才又吃力地说：“现吾军虽然中计，但也不可轻易放跑该队陶家军。其中有猛将，有智谋之士，倘若纵之，吾兖州必后患无穷。务要把其生擒。陶响今后倘与吾徐州开战，也要投鼠忌器，顾忌一二。万一遇事不可为之际，也可以之为筹码，逼其退军。”


    说完，戏志才便晕了过去。夏侯惇急呼军医抢救。军医抢救良久方醒，但神志已陷入迷糊状态。


    戏志才病危，夏侯惇不敢怠慢。命人找来一辆牛车，垫上厚厚的被缛，命曹洪领500骑兵，即刻出发，军医同行，护送到巨野城，交给曹操。


    送走戏志才，夏侯惇心中愈发焦躁愤怒，咬牙切齿，誓要生擒沂水中所有的陶家军。


    乐进见状，献上一计。在沂水河两岸，正对横江铁索前后两部分，挖掘深壕，布上鹿角。沂水中的陶家军，前后有铁索拦截，无路可走，只能上岸一战。届时深壕鹿角，便可发挥作用，兼有重兵把守，任敌将有盖世武功，也必将一网成擒。


    夏侯惇闻言大喜。吩咐众人依计而行。又派人从上游过江，通知对岸，执行此计。花了不长的时间，两岸便完成了布置。


    夏侯惇心下稍宽，留下值哨人员。命众军士就地扎营休息，养精蓄锐，只待天明擒敌。

 第46章 十面埋伏(六)

    沂水中，周仓带着两名小卒，划着小船，悄然来到江中铁索连环处。拦江铁索手腕粗细，用大拇指粗细的铁环环相扣，连接而成。周仓打开黑布，原来是两根铁棍。铁棍长约一丈，一头像针尖，一头碗口粗细。针尖一端，从头开始，愈往后愈粗。直至中部。


    周仓先生把两根铁棒针尖头部，自铁环正反面分别插入，直至插不进去为止。命两名士卒，用力握紧其中一根，自己握住另处一根。然后轻喝一声，双方同时反向用力，像石匠用钢钎撬动巨石般撬动铁环。


    “扑通”，一声响后。铁环纹丝不变，两个士卒却象滚地葫芦，摔在了船上，差点跌入水中。铁棍失手，掉入了河底。


    周仓哭笑不得。原来两名士卒。在另一端承受不了周仓巨力，跌倒在船上。周仓只好命再其唤来十名士卒，并再调来一条小船。自己则潜入江底，打捞铁棍。


    捞上铁棒，周仓和士卒们分别站在两条小船上同时发力，反复多次试验后，终于撬开了一个铁环。一环既破，整条拦江铁索再无阻拦之用，沉入了江底。众人再接再励，花了不少时间，把数条拦江铁索全部破坏。


    陶响利用杠杆原理，用铁棍破坏拦江铁索的计策大获成功。徐州水军自此开始，有了对付拦江铁索的“密秘武器”。


    周仓吩咐十数名士卒，严守秘密，倘若泄露，定斩不赦。众人允诺。


    时间已到半夜三更，天黑如墨。又逢大雾，数米之外便不能视物。除值班哨探之外，两岸兖州军，已 鼾声四起。


    徐州水军，悄无声息地摆脱出了拦江铁索的拦截。往下游航行。及至天明，日出雾散，兖州军才发现不知何时，徐州军已脱出横江铁索的牢笼，消失无踪。


    值哨叫醒正在鼾睡的夏侯惇，夏侯惇大惊失色，来到江边一看，果然未见敌船踪影。


    正在这时，乐进赶来禀报，说徐州军不知用何手段，破坏了下游的横江铁索。上游的横江铁索却完好无缺。徐州军定是往下游去了。


    夏侯惇大怒，拔剑连斩了数名值哨，连营帐也来不及收拾，命众将士上马，沿沂水两岸追去。


    陶家军死里逃生，悄然奔出数里之后，周仓孙观便命水手张满风帆，加快划船，陈到糜芳也命未受伤的士卒帮忙划船。一时间，徐州海军战船，如离弦之箭，往下游的徐州赶去。


    尽管徐州军奋力行船，但战船的速度终究比不上战马。午后不久，距离徐州约五十里处，夏侯惇率领众骑终于赶了上来。又像先前一样，开始“押送”徐州水军。


    陈到见了，反而命众人放松下来。周仓也命士卒停止划船，只靠风力行船便是。众将士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只待遇到沂水狭窄处，敌军火攻时，上岸厮杀。


    又走了约二十余里路，天色将晚，周仓禀告，前面五里一山峰处，河道会变得极窄。陈到命众人准备战斗。一旦遇敌火箭攻击，便向夏侯惇一侧靠岸厮杀。


    两岸相较，夏侯惇一侧兵少，只有一千骑出头，徐州军不知道，昨夜曹洪带走了500余骑，护送戏志才去了。徐州骑兵加上水军，以逸待劳，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船队渐渐驶近下游五里外的山峰，河道果然开始变窄。夏侯惇派人喊话，说徐州军再不上岸投降，必遭两岸火箭攻击。届时必玉石俱焚。


    周仓指挥船队慢慢靠向夏侯惇一侧岸边，并派人喊话，说准备上岸投降。众将士却暗中紧握手中武器，准备上岸厮杀。


    夏侯惇哈哈大笑，说：“尔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乐进看出些许端倪，正欲上前提醒夏侯惇。


    哪知话音刚落，背后一声鼓响，“刷刷刷”山脚处的丛林中。飞出一片箭雨，罩向夏侯惇骑兵，夏侯惇骑兵的注意力全在河中，哪料背后射来箭雨，一时间，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夏侯惇听见鼓响，心知不妙，凭借超一流武将的反应速度，舞动手中长枪，护住了全身。普通士卒，哪有如此快的反应速度，当即连人带马，被射杀一半还多。


    乐进舞枪击飞了射向自己的箭雨，大声疾呼众人沿来路后退。待众将士脱离弓箭的攻击范围，粗粗一看，活下来的不足半数。


    山脚处，一手持大刀的猛将，率领2000余士卒，冲了出来。


    “徐州徐盛在此，敌将快来受死。”一声大喝，惊得兖州军战马一阵嘶鸣。


    夏侯惇气得暴走：“卑鄙小人，暗箭伤人，今不取你项上人头，难消吾恨。”边说边打马上前，杀向徐盛。乐进想拦却慢了一步。


    “叮叮当当”，两马相交，一阵巨响。夏侯惇含愤出击，力大无穷。徐盛气定神闲，把刺向自己的几枪，一一拦截下来。经常和天生神力的陶响切磋，徐盛自有一套对付大力之人的办法。


    夏侯惇猛攻几枪没有见效，见徐盛犹有余力的样子，已冷静下来。知道遇见了高手，当下不敢大意，使出一套攻守兼备的枪法，与徐盛恶斗。


    徐盛见识过霸王枪法后，对枪法的领悟极深。不论夏侯惇如何变化，总能料敌先机，有守有攻，丝毫不给夏侯惇占上风的机会。夏侯惇越战越心惊。


    河中的陶家军船队，靠上了岸边。陈到牵出战马，跳上岸边。一马当先，挥舞长枪杀向兖州军，魏延周仓率众在后跟上。


    乐进一见，大声疾呼：“夏侯将军，不可恋战。敌军势众，吾军当速退。”


    夏侯惇见又有徐州军杀来，恐腹背受敌。急速刺出十余枪，逼退徐盛，领军撤退。


    陈到率领的徐州军，被兖州军一路追杀，胸中早就弊了一肚子火气，哪肯轻易放跑敌军，当下，两军合而为一，奋力追杀，兖州骑兵，一路追击至此，早已疲惫不堪。几个照面下来，便被徐州军杀得人仰马翻。


    夏侯惇，乐进拼命遮拦，也挡不住徐州军攻势，乐进更是被陈到刺中臂膀，无力再战，只好拔马先逃。


    夏侯惇护住乐进，狂奔二十余里，才摆脱徐州军追杀。左右一看，兖州骑兵，剩下的只有区区十余人。两人垂头丧气，回巨野向曹操请罪。


    自此，徐州军和兖州军这对命中注定的对手，第一交手，即以徐州军的大胜落下了帷幕。戏志才与郭嘉的交锋，也以郭嘉在暗，戏志才在明，有心算无心之下。戏志才病重，惨败收场。


    后世的史学家，根据此役，给出了郭嘉“善谋人心”的评价。

 第47章 谋伐兖州(一)

    巨野城中，自从决定放手一搏，抽调精兵强将，配合戏志才施展“十面埋伏”之计后，曹操的日子就过得极不舒畅。


    正史中的曹操，在击败并收降黑山军之前，总兵力只有余人。


    由于戏志才抽调兵马过多，尤其是骑兵，对兖州黑山军失去了震慑力，黑山军频繁下山偷袭城镇，抢夺钱粮。消失许久的山匪贼寇也纷纷死灰复燃。各地守军频频告急。


    曹军兵力有限，按下葫芦起了瓢。曹操也无良法，只好依荀彧之计，除重点守卫外。救援也只救必救之处。


    想当初，曹操入主兖州之时，为快速平定兖州，对世家豪门，采取了许多酷烈的手段。世易时移，一些世家，见曹军软弱下来，便暗中使用手段，鼓动百姓，杀官造反。一时间，偌大的兖州，烽烟四起。


    等到曹洪，将病重的戏志才送到巨野城，曹操才知戏志才“十面埋伏”之计彻底失败。


    曹操天生对危险，有相当敏锐的嗅觉。马上派人，准备召回夏侯惇大军，避免更大的损失。谁知人还没派出。夏侯惇和乐进已进城请罪来了。


    听到夏侯惇汇报，所部2000骑兵，几近被全歼。曹操几乎晕倒。要知道，兖州贫瘠，偌大的兖州，总共才有5000余骑兵。


    这还是曹操，东拼西凑，省吃俭用才建立起来的队伍。平时不到万不得已，都舍不得拿出来使用。现在夏侯惇一战就损失了五分之二，如何不叫曹操痛彻心扉。


    大怒之下，曹操命人将夏侯惇推出斩首。众人大惊，纷纷向曹操求情。曹操本来也不是真想斩杀夏侯惇，借驴下坡，把夏侯惇降为曲长，罚俸一年。让其戴罪立功。


    相较于气氛压抑的巨野城，与徐州彭城相比，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偌大的彭城，锣鼓喧天，为庆祝一桩喜事。徐州牧陶谦的大公子陶商和曹豹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曹琴喜结良缘，这对有情人历经数年相思折磨，终成眷属。


    千辛万苦，回到徐州的陶响众人，适逢其会。陶响干脆给众人放假三天。考虑到张宁独自一人，无处可去，陶响干脆把其带入糜府，让其与糜贞为伴。糜贞与张宁一见如故，很快便玩在一起。不是姊妹，胜似姊妹。


    三日过后，婚礼已毕。陶响召集陶家军众将，为此次泰山之行，明暗两条线的陶家军将士叙功。厚赏陈到属下，在鲁郡牺牲的士卒家属。所有将士厚赏之外，官升一级。魏延更因数次杀敌有功，官升两级。成为游击将军。


    陶商率先汇报了潭榆城的建设情况。由于有了水泥，加上青徐二州的能工巧匠和大量的百姓平民参与建设。潭榆城的围墙，城门，码头等已尽数完工。目前建设的主要是城内部分。


    甄俨自徐州回返冀州之后，亲率冀并幽兖四州的豪商考察了潭榆城，并带头投入巨资，认购了大量的商铺和住宅。陶响又获得了大贤良师的宝藏。有了海量的资金注入，潭榆城的建设周期将大大缩短。预计半年之后，将全面完工。


    葫芦谷内，玉液酒的产量已提升了数倍。但仍供不应求。水泥的产量更是提升了10倍有多，需要建设的地方却更多。人手短缺，目前成了最大的瓶颈。钢铁早已量产，已可打造兵器甲胄。同样受人手的限制，产量有限。


    步骘接着汇报，陶家军所有军种，已全部完成了集训。战术训练也全部完成。陶家军旗下各营，已初步具备一战之力。目前进行的是实战模拟训练。陈登则着重介绍了手弩和强弩的生产，经标准化流程改造后，产量大幅提升。不久之后，便可全面装备部队。


    糜芳最后介绍了青州的食盐已量产。晒盐法果然是成本最低，产量最大的取盐法。仅青州一地产盐之数，便足以抵得上以往数州产盐之和。


    数月以来，徐州以食盐，布匹，茶叶，玉液酒等物，陆续从幽州换回了四万余匹骏马，雄狮营将士已全部配齐战马。


    众将士听完后，皆兴奋不已。


    陶响先向陶家军众将介绍了猛将徐晃，徐公明。并把徐晃编入巨辕营，任游击将军。然后说：“军队提升战力最好的办法，永远是实战。这次兖州军暗算吾徐州军，就该承受吾徐州军的怒火。诸位先回去做好准备，等装备齐全，吾军必向兖州军讨回公道。”众将大声允诺。


    陶响留下郭嘉，步骘，徐盛，史阿几人。继续商讨进攻兖州一事。


    郭嘉率先发问：“主公此次攻伐兖州，正得其时。吾已收到草莽营多路密报。黑山军势大难制，兖州豪门又暗中相互勾连，杀官造反。曹孟德兵少，左支右绌。疲于奔命。现吾徐州兵强马壮，钱粮充足，兖州兵少，粮草不继。此乃天赐良机。


    只是不知主公，是只略施惩戒，让其长点记性，还是施以雷霆，让其永不翻身？亦或只求接应百万黑山军，进入青徐二州？”


    陶响毫不犹豫答道：“普天之下，英雄众多。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唯以曹孟德为最。许子将曾言：治世之良臣，乱世之奸雄。


    趁其病要其命，将其连根拔起，一举铲除。实去吾一大心病也！否则打蛇不死，恶邻在侧，吾徐州寝食难安啊！”


    郭嘉闻言，道：“主公既存此念。须知狮子搏兔，当尽全力。灭州如灭国。当通盘考虑。大义名分，剪除党羽，多管齐下，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徐盛开口道：“大义名分倒是好找。曹贼派兖州军，扮作流寇，深入豫州境内，布下重重埋伏，围杀响公子。此流寇行径，为世人所不齿。吾徐州只需略作宣扬，必可让其成众矢之的。


    剪除党羽，则有些难。别的不说，只说袁家兄弟，是其发小，俱是见利忘义之辈。自幼便在一起偷鸡摸狗，扰乱四邻。


    若其兄弟二人插手，统帅大军，攻吾青徐二州，吾徐州腹背受敌。恐自身难保！”

 第48章 谋伐兖州(二)

    步骘笑了笑，接过话题，侃侃而谈：“文向过虑了。袁氏兄弟，与曹孟德虽是发小，但三人貌合神离。先说袁术，自幼便以袁家嫡长子自居。看不起曹孟德，袁绍二人。若兖州有事相求，其必敷衍了事。届时，吾徐州只需在边境处，派出一员猛将，便可震慑其军，让其不敢妄动。


    至于袁绍，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忘大义。优柔寡断，主次不分。吾徐州只需略作安排，便可使其动弹不得。 ”


    陶响问如何使袁绍不敢越雷池一步。步骘细述其计：“袁绍占领冀州，乃是采用了沮授的计策。


    想当初，袁绍仅是渤海一郡之太守，粮少兵寡。沮授建言，联络幽州公孙瓒，一起讨伐冀州韩馥。承诺事成后与幽州平分冀州。公孙瓒大喜，幽州铁骑，尽数出击冀州。韩馥不敌两方之军，惊恐万状。


    袁绍暗中买通韩馥手下，让其建言把冀州让与袁绍，以保自家平安。韩馥中计，让出冀州。


    袁绍得到冀州后，公孙瓒派人叫袁绍兑现承诺，让出半个冀州。袁绍见肥肉已吞入自家口中，现在要让出一半，哪里肯干。双方便大打出手。


    冀州富裕，粮草充足，袁绍并不出战，只谨守城池。公孙瓒骑兵居多，不善攻城。久攻不下，粮草不济，只好暂时退却。但幽冀二州根本矛盾未获解决，今后必有大战。


    现吾徐州钱粮充足。可经潭榆城向公孙瓒运送粮草，鼓动公孙瓒攻击袁绍。使其脱不开身。


    另外，袁绍色厉内荏，胆薄惜身。平原县令刘备，有兄弟二人，叫张飞关羽，皆世之猛将，号称万军之中可取上将之首。昔日虎牢关下，三人合战号称天下第一人的吕布。并将之击败。闯下了偌大的威名。


    主公可派一名士前往，说吾徐州可联络国内名士，保举刘玄德为豫州牧。让其以同窗之谊，助力公孙瓒，夹击冀州。此二计一出，必可使袁绍泥足深陷，动弹不得。”


    陶响觉此二计可行，当场拍板，依计行事。派陶应即刻出发幽州，联络公孙瓒攻打冀州。平原刘玄德处，派王朗前去，许以争取豫州牧之位。


    一直在旁边，默默无声的史阿，却突然插话：“主公，史阿有一事禀告。”陶响略微惊讶，忙问何事。


    “主公以前曾吩咐属下，秘密紧盯小沛谯县曹孟德之父曹嵩。曹家最近大量变卖良田，商铺，宅院。获钱无数，似有出走谯县之动向。”


    陶响一听，自己差点忘了。曹操还有一个巨富的贪官老爹。史载，曹嵩为三公之位，曾花钱亿万贿赂宦官。当上三公以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敛财无数，致数州百姓民不聊生。终于爆发了黄巾起义。曹嵩也遭言官弹劾下台。


    既然你曹孟德胆敢派人扮流寇围杀我，我就不敢派人扮流寇杀你父亲吗？况民脂民膏，取之于民，当用之于民。历史上，张闿杀了曹嵩，投降了袁术。民脂民膏，也大半便宜了袁术。这一世，陶响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陶响冷啍一声，双目厉芒一闪，命令史阿，让驻守小沛的藏霸暗中配合，假扮黄巾余孽，将曹嵩灭门。将其钱财，秘密运回徐州。至于贼人踪迹，则要指向淮南袁术，以达祸水东引之目的。


    后世史学家分析，纵观陶响一生，对待汉人，很少采取灭门的酷烈手段，曹嵩是第一个被灭门的人。可见陶响对这个大贪官有多恨。


    又吩咐史阿，派人暗中联络冀州鞠义。允诺高官厚禄，让其率族人投奔徐州。众人皆有疑问，声名不显的鞠义，陶响为何如此重视。


    史阿也不多问，遵命而去。


    陶响又令郭嘉策划进攻兖州的行军路线。


    陶响考虑到历史上，曹操轻易就击败了黑山军。收降青壮后，曹军迅速壮大起来。


    归根结底，还是黑山军缺少猛将和智谋之士，故难以和曹军抗衡。


    现在青徐二州的发展遇到了瓶颈，那就是人口不足。开荒种地，炼钢，打造农具兵器，生产水泥，玉液酒，食盐，修桥铺路，建设城市，哪一项都需要人口，所以黑山军的百万人口，陶响志在必得。以前的移民计划虽已启动，但短期内，效果不大。毕竟是路途遥远，又要穿州过郡。意料之外的事情层出不穷。时间啊时间，陶响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天下风云，变幻无常。军事政治，亦诸多头绪，往往一步领先，便步步领先。


    狠了狠心，陶响决定派出一个豪华阵容。协助张燕，抗击曹军。


    由军师步骘，带领巨猿营除藏霸外的众将，包括管亥，徐晃，周仓等人，率3000骑兵，一人双马，多带驽箭，前往黑山，协助张燕，抗击曹操。


    临别，陶响仍不放心，害怕军师步骘首次领军，立功心切，遇上老奸巨猾的曹操，一个不慎，中了算计。让徐州多方布置，付诸东流。


    便对步骘反复交待，此去黑山，即便不能战胜曹军，也要维持不败之局。千万不能恃强弄险。待青徐大军赶至，再对其施以雷霆之击。


    步骘领命率众而去。


    陶响来到糜府时，已是下午时分。张宁正在向糜贞学习陶式记账法。陶响向张宁讲了派步骘率众去协助黑山军一事，张宁非常感激。同时告诉陶响，黄巾军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力量黄巾力士，正从全国各地赶来徐州。人数约5000人。原本直属张角的，张角死后分散到了全国各地。只有手持张角信符的张宁能调动。


    张宁已发出召集信号，黄巾力士，个个身高体壮，力大无穷。悍不畏死。人人精熟两套阵法，排山阵法和囚龙阵法，皆为张角亲自调教而成。


    黄巾力士，逢战必喜，逢战必先。战力强横。但有一致命缺点，就是战前必饱食酒肉，尤以烈酒最佳。酒愈烈，战意越浓，大概是为激发身体潜能吧。反之，如无酒肉，则战力直线下降，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军队。


    广宗之战，官军围城，粮草不济。普通将领尚且不能吃饱，哪来的酒肉可供养黄巾力士。病中的张角，为保存这一支武装力量，只好忍痛化整为零，把其散入民间。怪不得后世史学家发现，黄巾力士突然间消失无踪。百思不得其解。


    陶响大喜，普天之下，要说烈酒，哪州敢跟徐州相比。当即下了一道指令，让糜家专门生产一种不勾兑果酒的60度高度白酒，名为“力士酒”。供黄巾力士及伤兵消毒专用。并在葫芦谷专门划出一块地方，给编为‘’力士营”的黄巾力士训练之用。黄巾力士身披重甲，普通刀箭不能贯穿。手挂丈二的狼牙棒，冷兵器时代，便是妥妥的人形“坦克”，碾压一切的重步兵。

 第49章 徐州书院

    一日清晨，陶响练完枪法，洗漱完毕后，拜见陶谦。陶谦正在接待一对父女，见陶响前来，便给陶响介绍。


    老者姓蔡名邕，字伯谐。是陶谦多年好友。因哭悼董卓被司徒王允下狱。经草莽营暗间搭救，逃出长安，一路辗转，终随糜家商队，来到徐州。女孩乃蔡邕独生爱女蔡琰。


    本来早就该到了徐州，但蔡邕割舍不下留在家中的书籍。草莽营暗间又花费了不少钱财，买通了抄家的官吏，才偷运出蔡府所有书籍。一来二去，又耽搁了数月之久。


    蔡邕先谢陶响搭救之恩。陶响当初因草莽营初创，只好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下了一些指令，未曾想，草莽营执行力超强，居然完成了这项任务。当真是一个惊喜。


    陶响没料到，三天之后，草莽营又给他带来了另一个惊喜。


    蔡邕的到来，陶响心中筹划的徐州书院院长一职，终于有了理想的人选。本来孔融也是一个选择，但经过几次交谈，还是觉得孔融的观念有些迂腐。


    纵观孔融一生，“三让”让人印象深刻。小时让梨，传为美谈。刚成年，孔家兄弟因言获罪，孔融为让兄长脱罪，自己承担了所有罪责，若不是友人搭救，早被砍了头。入仕后让北海，陶响虽让其暂留其职，但其心中已无意仕途，开始专心学问了。


    陶响命人拿出两本书递给蔡邕，这是糜府用徐州造出来的白纸，采用陶响所授的活字印刷术，印出来的《孙子兵法》书籍。


    蔡邕一书在手，轻便如无物，翻开页页纸张，哗哗作响，鼻间又嗅到淡淡墨香。当即爱不释手。


    片刻后，拿起另一本，两相对照，同样轻便，每页字迹亦一模一样。惊喜莫名，把书转手递给爱女。急问陶响所费几何？


    陶响说是采用了活字印刷术，成本极低。每本只百文不到，若要多印，成本更低。一旁的蔡琰，听得美目连转。


    “本公子有此印刷术，如把蔡公所藏之书，全部印刷出来，蔡公以为要多久？”


    蔡邕的藏书，大多是孤本，几乎每一册，都是蔡邕的心头肉。由于担心以后会有遗失。在长安时，也曾找人打听过，若要全部印刷出来，非三五载之功不能完成，而且所费甚多，总价不是他一介酸儒能承担得起的。


    当下犹豫半天，才开口道：“大概要两年左右吧。”


    “哈哈哈哈，蔡公说笑了，岂用如此之久？若在徐州，一月可成。”


    陶响命人拿出陶府藏书，总共也有千本之多。陶谦身为州牧，又出身文人，藏书自然不少。比之蔡邕，只少少许。


    “此乃吾陶府藏书，总共千余本，费时十日，便印刷完成。所费银钱，不过百两白银。”


    “费时只需十日，银钱不过百两？”蔡邕瞪大眼睛，反复问道。陶响皆笑而答之。


    “那请即刻把吾藏书，全部印刷出来！”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陶响哈哈大笑，只提一个要求，每册皆需印刷百本，陶府只留一本。不用蔡邕掏一分钱，所印之书，也全归蔡邕所有。蔡邕见陶响如此大方，岂有不答应之理。


    古时没有版权一说，殊不知，陶响虽每册只得一本，若加上版权因素，无疑是大赚特赚了。


    大家又谈论些经史文集，陶响二世为人，自有一番独特的见解。每每引得蔡氏父女，眼前一亮。似有所悟。


    陶响趁机提出，徐州即将开设书院，教授青徐二州所有官员，将士子弟知识文化。平民百姓子弟，也可入学。请蔡邕就任院长一职。蔡家小姐，博学多才，也可就任图书馆馆长之职。待遇从优。


    蔡家父女，略一商量，便欣然应允。陶谦大喜，命人排下宴席，为蔡邕父女，接风洗尘。


    席间，蔡邕问及陶响年龄，是否取字？陶谦答刚及弱寇，还未取。愿拜蔡大家为师，请予冠名。陶响赶忙整衣上前，行拜师礼。


    蔡邕哈哈大笑，略一沉吟：“响者，音高而远，有宏扬。光大之意。今取浩宇二字，寓汝浩然正气，充斥寰宇。”陶响再三拜谢。从此陶响以师礼蔡邕。陶浩宇之名也迅速传扬开来。


    三日后，糜氏商行，一辆遮蔽得严严实实的马车，直入陶府。秘室内，陶响命邓展取出车内之人口中堵塞的丝巾，松开缚住双手的绳子。来人站立起来，身量颇高。三十余岁年纪。长相颇为憨厚，人畜无害。只是两只小眼睛，转动迅速，颇为滑稽。偶尔一眯眼，便见精光流转。


    面对此人，陶响可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三国时期，鼎鼎大名的“毒士贾诩”，在草莽营的搜寻名单上，可是相当的靠前。而且陶响还特意批注：“死活不论。”四字。


    贾诩一言不发，只是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只有陶响，邓展两人。双眼定定的直视陶响。


    “徐州陶响陶浩宇，见过贾先生？”陶响拱手作礼。


    贾诩面无表情，答道：“贾文和乃无名之辈，当不起陶公子一见。”


    陶响目光炯炯，紧盯贾诩：“贾文和确确实实，乃无名之辈。但你贾诩，为求自保，为李榷郭泛献上的反攻长安之计，却是大大的有名。”


    贾诩浑身一震，大惊失色。献反攻长安之计时，只有李榷，郭泛二人在场。并无第三人。且李榷郭泛皆信誓旦旦保证，绝不外传。这陶响如何得此消息？难道是那些高来高往的神秘剑客刺探得来。


    想起那些高来高往的神秘剑客的种种手段，贾诩不寒而栗。自己便是一不小心，着了道，被绑至此啊！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也！


    想来大致如此吧，眨眼间，贾诩头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千算万算，贾诩哪里算得出陶响来自后世两千年。


    陶响心中，暗暗想笑。脸上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贾文和，为一己之私，献反攻之计与李榷，郭泛。使三辅之地，万千百姓良民，陷入了战争的漩涡。多少平民百姓，也因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今汝落入吾手，诛汝三族也不为过。”


    贾诩听完，全身反倒放松下来。倒也光棍，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贾文和乃一介草民，身逢乱世，当先保父母家人平安。倘家人尚不得保，何以保天下？


    李榷，郭泛皆虎狼之辈，吾献不献计，早晚亦必祸乱天下。倘不献计，其必害吾家人。吾献计之后，其也只能猖狂一时，迟早必遭覆灭。两害相较，吾只能兵行险着。只求脱身而已。”


    陶响却不肯轻易放过贾诩。以贾诩之才，无论投向哪个诸侯，必将给徐州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怜三辅万千平民百姓，若泉下有知，必寝汝皮，啖汝肉。汝今落入吾手，姑且念汝尚一丝孝敬父母的良善之心。暂且为一书吏，负责吾往来文书。戴罪立功！


    徐州乃天下少有的平安之所，汝即刻休书一封，吾安排人手，把汝家人接来徐州罢。”


    事到如今，贾诩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家人接来徐州。

 第50章 鞠义投徐

    傍晚时分，冀州邺城南城区一破旧的小酒馆内，鞠义一个人喝着闷酒。脑中不时回想起早朝时的场景。


    鞠义手下有一支鞠家军，乃由跟随鞠义征战四方的鞠家子弟组成。真正得以发展壮大的时期，是在韩馥手下。因剿匪有功，韩馥优先配给了精良的装备，例如长戟，甲胄，强弩等物。并补充了人手至2000余人。强军在手，鞠义雄心万丈，以为立功封侯，只在挥手之间，唾手可得。


    谁料，新的州牧袁绍上台，便对鞠义所部不待见。自己又没对掌管钱粮的审配等人上贡，数年来，别说更换破损的兵器甲胄，便是连军队的粮草也多有克扣。


    今日朝会，鞠义向袁绍提出补充粮草器械。袁绍正为三子袁尚病情担忧，心情不好，逢纪又落井下石，说鞠义之兵，寸功未立，只知张口讨要军需。惹得袁绍大怒，叫人用乱棍撵出鞠义，闭门思过。


    鞠义平生末受此大辱，愤恨难消。便独自一人，出营饮酒。


    “如此浊酒，怎能配得将军英雄？鄙人不才，愿以此酒敬将军。”旁边一人，高声说道。鞠义一抬头，该壮士身高体阔，一见便知是练武之人。国字脸上，一脸的诚恳，拎过一坛酒来，放在鞠义桌上。揭开酒盖，整个小酒馆都弥漫着酒香。


    “玉液酒？你是何人？”鞠义倒是识货，袁绍为己庆功时，自己倒也喝过。听说价值千金。奈何现在囊中羞涩，如何买得起？


    来人先扔了一锭银子与店家，说：“店家先把门关上吧，不要让凡人打扰吾兄弟二人酒兴。再拣好吃的添几个菜。”


    店家关了门，来人才自我介绍起来：“吾本甄氏商队护卫头目，姓郑名胃，天南地北，行走江湖。久闻鞠将军威名，今日一见，将军因何困顿至此？”


    说完，给鞠义倒上一碗。鞠义喝过玉液酒。早被酒香勾起了酒瘾。又听郑胄说自己是甄氏商队护卫头目，甄氏商队连袁家都要高看几眼，便没了防备之心。


    当下也不推辞，端起酒碗，猛喝一口。只觉一团热气，由胸腹间冒起，自喉间直冲口腔，不由得张嘴吐出一团浊气。只觉全身酣畅淋漓。


    “痛快，好酒就是好酒，说来惭愧，刚才的浊酒一比，简直和白水无异。”鞠义倒是实诚汉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话渐渐的多了起来。鞠义开始自嘲，说自己在袁绍军队不受待见。


    “将军英勇过人，可知为何在袁家不受待见？”郑胄语出惊人。


    鞠义竦然一惊，忙问何故。


    “无他，只缘将军乃韩州牧旧人耳！”郑胄一语惊醒梦中人，鞠义虽然性格耿直，但绝不愚蠢。


    历史上，鞠义虽有大破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功绩，最终也给袁绍找借口杀掉了。演义中说鞠义居功自傲， 桀骜不驯。其实根本的原因还是鞠义非袁绍心腹，乃前州牧韩馥一手提拔之人。


    想到袁绍的多疑和无情，鞠义只觉背心冷汗直冒。忙拜求郑胄良策相救。


    “实不相瞒，吾乃徐州别驾。借甄氏商队护卫之名接近将军。请将军海涵。吾徐州陶响陶浩宇倾慕将军久矣。只因未得机缘，不曾见过将军。


    又不忍将军受屑小刁难，早晚为其所害。故派吾前来，告之将军。来吾徐州，陶响必扫榻以待。届时将军独领一营，拜将封候，不在话下。”


    说罢，徐胄又以调侃的语气，笑着说：“就连这玉液酒，将军也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鞠义兴奋不已，却又有些顾虑，问徐胄该怎样才能躲过袁绍眼线，到达徐州。徐胄哈哈大笑起来：“此事易尔，将军不必多虑。来日将军以长途操练为名，拉出队伍。半路换上甄氏商队护卫的服装，便可瞒天过海了。”


    鞠义大喜，依计而行。


    同一时间，平原县的刘备，也迎来了一生中都很重要的一个客人，青州牧王朗巡视至平原县。王郎，刘备密谈了三日，具体内容，旁人不得而知。


    只知道的是，王朗临别时，刘备三兄弟执礼甚恭，就连张飞，也亲自为王朗牵马执镫。


    徐州陶应，受州牧陶谦所托，再次拜访公孙瓒，公孙瓒率幽州众文武出城二十里相迎。


    晚间，公孙瓒大排宴席\\，为陶应接风。席间，陶应献上徐州的两份礼物。一是粮食十万石。二是冀州渤海郡的兵力布置图。并承诺，一旦开战，平原刘备也将出兵，夹击渤海郡。


    只要幽州占领渤海郡，幽州便可和青徐二州联通。互通有无。


    公孙瓒大喜，当即回赠徐州骏马三千匹。


    幽州开始紧锣密鼓地暗中布置攻击渤海郡。


    陶响也没闲着，他带上贾诩，前往葫芦谷，参观陈登，陶商正在赶制的六大攻城器械。


    手弩，强弩均已量产。陶响在参观时，留意到手弩，强弩其实已具备后世复合弓的刍形，只是古人对滑轮和钢丝的运用还缺乏足够的认识。所以发射出的箭矢准确度和力量都有欠缺。


    陶响叫人找来炼钢厂两名熟练匠人，拿出像戴在大拇指上的带凹槽的戒指似的圆环图低，交给一名匠人打造十个，另一个匠人则专门制作1毫米粗细均匀的钢丝。


    半天之后，匠人打造出成品，陶响用两根坚木穿过两个圆环，再分别固定在手弩三分之一部分，用钢丝分别上套两个圆环的凹槽部分，再连接原来的弩弦与弩柄部分。使钢丝大致呈“弓”字形固定。两把手弩的改造就基本完成。


    陈登见改造完毕，亲自取出一支手弩箭，装填完毕后，对准一株大树，扣动弩机，“叭”的一声轻响过后，弩箭深深地嵌入树身。取出后一量，深达七寸。比原来的手弩只能射入树身三寸相比，力量增大了一倍不止。众人兴奋不已。


    陶响又叫陈登，糜贞用同样的方法，用略大的圆环和略粗的钢丝改造强弩。


    至于其余五样攻城器械，霹雳车，巢车，井阑，云梯，冲车，陶响倒没有再作改进。毕竟是按墨家图纸打造出的器械，想来不会太差。只提了一个要求，所有攻城器械，必须可以拆卸组装。


    贾诩在陶响身旁，从头到尾，只默默观看，未发一语。


    陶响最后来到谷中，黄巾力士营地。现已改称“力士营”。营将为张宁的一位堂哥张宣。张宣拜见陶响，正巧张宁也在营中。陶响好生安慰张宣，命陈登，陶商，力士营但有所需，优先满足。

 第51章 戏忠破局

    兴平元年春，天气极寒。接连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件事是豫州小沛郡最边远的谯县，昔三公之家曹府被一股巨寇攻破，昔太尉曹嵩及其门下三百余人惨遭灭门。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小沛太守王国派藏霸率兵三千剿匪，贼匪遁入豫州，藏霸无功而返。


    第二件事是幽州牧公孙瓒，一改往日进攻冀州的路线，率领步骑余人，以严纲为先锋，攻入冀州渤海郡。渤海太守袁潭毫无防备，被严纲连下静海，东平，青县数县，幸得大将岑壁收拢兵力，死守章武城，才稍稍挡住了严纲大军的铁蹄。


    太守袁谭正欲率兵前往章武救援，平原县刘备突然率兵攻入渤海，连下重合，乐陵，阳信几县，兵锋直指东光，高城二县，二县若失，刘备大将将兵临南皮城下。吓得袁谭赶紧回来支援东光，高城二县。并急报冀州牧袁绍，请求支援。


    兖州东郡城内，曹操正召集群臣商讨如何快速击败黑山军，稳定局面。谯县噩耗传来，曹操怒吼一声，头痛欲裂，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众人赶忙唤来医士抢救。


    三日后，曹操身体稍有好转，便命人传众文武，病榻前议事。


    操先唤程昱上前，询问程昱，暗探有无消息。兖州军的所有暗探，俱掌握在程昱手中。


    “据最擅长追击的暗探回报，贼寇杀人越货后，故布疑阵，遁入豫州大山。实则车马未停，直驱豫州袁术势力范围。进入后突然消失，杳无踪影。”


    “袁术小儿，吾必取你项上人头！孟德，这破烂兖州，不要也罢。不如吾等尽起大军，杀入豫州，擒了袁术小儿，祭奠伯父在天之灵。”夏侯惇暴怒，大吼大叫。曹洪，曹休也随声附和。夏侯渊忙劝住众人。


    曹仁稳重，出列道：“现今吾兖州并无任何证据，证明是袁术所为。小沛虽属豫州，实控者为徐州。此事徐州绝脱不了干系。不如督促徐州，协查此事。给吾兖州一个交待。”


    荀彧苦笑着接过话题：“近日各地多有传言，说吾兖州派出大军，假扮流寇，深入豫州鲁郡，围杀徐州陶浩宇。徐州百姓，群情激愤，州牧陶谦震怒，准备派出大军，向吾兖州讨要说法。”


    荀彧没有接着说下去，其实众人早有耳闻，奈何自家确实做过此事，辩无可辩。双方都要向对方讨要说法。一言不合，大战便一触即发。对兖州目前的处境来说，不啻是雪上加霜。


    曹操长叹一声：“徐州乳虎已长成，欲暴起伤人矣！吾兖州有此恶邻，寝食难安啊！”


    “咳，咳…”戏志才未语先咳，曹家遭此大祸，戏志才顾不得身体虚弱，抱病参与议事。


    “兖州，徐州相邻，早晚必有一战。凑巧的是，曹公一家遇害，幽冀大战也同期爆发，让吾兖州，失去了一大强援。


    斯时吾兖州又逢乱党杀官造反，黑山贼又四处掳掠。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曹公一家遭此大难，不管真相如何，诸多巧合，凑在一时之间。不由得不让人生疑，有人在背后做局，编织一张弥天大网，欲将吾兖州一网打尽。”


    众人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倘真有人设局，兖州岂不危矣？


    曹操脸黑如墨，双目精光闪烁，在榻上半躺的身体陡然坐直，紧盯戏志才：“忠认为，此局乃何人所布？”


    “此局以阳谋为主，阴谋为辅。顺势而为。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天下间能设此局者瘳瘳无几，至多不超一掌之数。至于究竟是谁，设此绝杀之局。时间仓促，证据全无。忠也不敢妄下定论。”戏志才长叹一声，又开始咳嗽起来。


    曹操脸露失望之色。沉吟不语。


    “然若要无人知，除非己莫为。目前忠虽无法确认布局之人，却敢大胆猜测一二。以供主公参考。”戏志才双目精光闪现，整个人为之一振。


    “先生请不吝赐教，吾决不让先生因言获罪。在座皆是吾心腹之人，绝不会随意外传。还请先生畅所欲言。”曹操知道戏志才有所顾虑，赶忙打消他的顾虑。众人也纷纷承诺保守秘密。


    谢志才这才放松下来说：“吾等与其费尽心思，苦苦思索，寻找布局之人。不如以结果为导向，推测倘若彼计成，谁才是最大的获益者。”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言之有理。


    刚投曹操不久的荀攸首先站出来说：“此事一目了然，吾兖州附近，只有司隶，豫州，徐州，冀州四方势力。司隶可以忽略不计，冀州也处在战火之中，无暇顾及吾兖州。


    豫州虽乱象丛生，民生凋敝。但袁家四世三公，影响力巨大，垂涎豫州久矣。只是未得天子号令，有所顾忌而已。袁术小儿，心比天高。早把豫州看作是囊中之物了。因顾忌吾兖州抢夺，最有可能布下此局。


    徐州陶谦，一向以君子形象示人。但实则假仁假义，从他纵容陶浩宇实占青州就可看出来。


    倘布下此局，吞吾兖州，也不足为奇。”


    戏志才却不完全同意：“袁术小儿，野心勃勃，心比天高，从不正眼瞧人。自身能力有限，典型的眼高手低之辈。其下众人，虽不乏人才，但真正受到重用的却不多。至今为止，吾尚未听说有何真正的大才辅佐。设此局者，非惊才绝艳之辈不能为矣。”


    曹操微微点头，说：“如此看来，只剩徐州一家了。只是吾心中尚有疑问，陶谦自不必说，只那陶浩宇小儿，初出茅庐，勇则勇矣，焉能如此深谋远虑，布下此局？”


    戏志才苦笑道：“忠有一至交好友，姓郭名奉孝。有经天纬地之才。兵法韬略，布局谋划，无一不精，原想推荐给主公，只因其当时尚在袁绍手下为一小吏，联络不便。谁知近日出现在兖州。前吾十面埋伏之计，便是此人看破的。”


    荀彧也上前，说曾与郭嘉同窗，故知其乃百年难遇的大才。为人放荡不羁，行事不拘一格。尤擅兵法。曾想向主公推荐，但一时难寻踪迹。


    曹操大惊：“奉孝之才，比忠如何？忠有何证据，证明是郭奉孝看穿你的十面埋伏之计？”


    戏志才斩钉截铁地说：“奉孝之才，胜吾十倍。前番在沂水中，徐州士卒，齐声高喊：戏忠戏忠，志大才疏，是为不忠。此乃奉孝对吾名字：戏志才，字忠的戏语，天下间，再无第三人知道。故吾确定，郭奉孝必在徐州军中。”

 第52章 二虎竞食

    曹操听完，若有所失地感叹道：“陶浩宇小儿，何德何能？拥有此经天纬地之才。”


    程昱起身，站在房屋中央大声道：“刚才诸位讨论谁是设局的受益方，却忘记了一人。”众问何人，程昱转向曹操：“主公还记得虓虎否？”


    曹操闻言，双目陡然睁圆：“仲德说的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吕布吕奉先？”


    众武将也齐齐色变，小声交头接耳说了起来。唯独典韦面不改色，瓮声瓮气地说：“便是吕布，又如何。旁人惧他，吾老典却不惧他。下次遇到，必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曹操一听，也说：“那吕奉先虽勇，只是一介武夫。何能布得此局？”


    程昱说：“主公有所不知，那吕布率残兵败将，从冀州流窜至司隶，不知几时，得名士陈宫投效。如鱼得水。经陈宫多方筹划，兵力迅速增强，粮草也充足。吾派人暗中刺探，吾兖州之乱，后面隐隐有陈宫的影子。因无确凿证据，故吾没禀告主公。”


    曹操一听，头又隐隐开始痛了起来。陈宫，字公台。出身兖州世家豪门，博学多才。曾为救曹操，弃官与之一起奔逃。途中，曹操多疑，杀了好友吕伯奢一家。陈宫怒而弃操而去。曹操事后深感惋惜。倒不是惋惜错杀吕伯奢一家，而是失去了陈宫这个人才。


    “若是陈公台在其帐下，倒确有可能布设此局！”曹操深知陈宫之才。


    荀彧也说：“近来吾兖州各地皆有杀官造反之事。若无高人指点和绝强的武力支持，平常人断难有此胆量谋算。吾亦疑惑不已。今仲德一言，种种疑云，俱有迹可循了。”


    曹操问众人，事到如今，该如何应对。众人亦无良计。


    戏志才苦思良久，朝曹操一拜：“主公事已至此，吾兖州若想全身而退，几无可能。


    外有袁家小儿，居心叵测，在豫州虎视眈眈。司州徐州，共两头猛虎，前后夹击。内有黑山贼寇，趁火打劫。各地屑小趁机作乱。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吾有二虎竞食之计，可断臂求生。”


    曹操忙问其计，戏志才说：“泰山郡于兖州而言，地处偏僻，难以管理。泰山贼寇，多如牛毛。又与冀，豫，青，徐，四州临近。防不胜防，如同鸡肋。不若弃之，为吾兖州，争取主动。”


    曹操问弃给哪方为好，戏志才说：“弃与虓虎吕布对兖州最为有利。原因有二，一是没有吕布势力就近支持，兖州杀官造反的内乱旦夕可平。


    二是吕布乃虎狼之辈，流窜许久，无立锥之地。性极贪婪，又自恃武功。占得泰山郡，必得陇望蜀，青州空虚。稍加挑拨，定会入侵青州。届时二虎相争，吾兖州无忧矣。


    吾军只需击破黑山贼，尽吞其百万之众，择其青壮，练出一支强军，再与各州一较高下。”


    曹操思虑良久，同意了戏志才的“二虎竞食”之计，高声道：“先按先生的计策办罢。仲德，你调集精锐的暗探，全力调查吾父罹难之罪魁祸首。一经查实，吾必将百倍讨还！”


    冀州邺城，袁绍得知渤海郡被公孙瓒偷袭，勃然大怒。渤海乃袁绍起家之地，岂容他人染指。欲起冀并二州全部兵力，与公孙瓒在渤海决一死战，一举擒杀公孙瓒。


    田丰大叫不可，袁绍问其理由，田丰说：“理由有三：其一，吾军步卒为主。公孙瓒则相反。步卒宜守城，骑卒善野战。此理古今相同。今欲与之野外决战，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


    其二，并州新定，人心不稳。忽然间抽走大军，易为宵小所趁。


    其三，虓虎吕布，在冀州被围剿。彼含恨离去，若见两州空虚，必趁机攻吾冀州。更有黑山贼，见有机可乘，必然趁火打劫。


    如此，吾冀州危矣。”


    辛评，逢纪皆袁潭一系，见袁潭危险，急于救袁潭，便斥责田丰危言耸听，居心不良，忍看渤海将陷他人之手。冀州兵多将广，岂容公孙瓒猖狂。力主即刻尽起大军，前往救援。寻其主力，一战而定。


    田丰大怒，说自己本意非不救渤海，而是要安排妥当，确保后方无忧后，再救渤海。


    袁绍犹豫不定。不知采取哪方意见。


    许攸同袁尚对视一眼后，站了出来。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说：“本初勿急，元皓，仲治双方皆言之有理，渤海不可不救。但也不必急救，急则易错。让公孙瓒有机可乘。


    幽州贫困，公孙瓒粮草不多，前番攻吾冀州，便是因粮草不济才退去。今彼军虽号称十万，多半是夸大其词。能有三万大军，已是极限。


    本初可令大公子谨守城池，千万不可出城浪战。幽州骑兵居多，不善攻城。吾冀州只需派出一员大将，率军三万，缓缓而行。多带弓弩，步步为营，便可逼退其军。


    至于那平原刘备，与吾相识久矣，其攻打渤海，只因与公孙瓒有同窗之谊，不得不为。待吾修书一封，定可让其退兵。”


    思虑良久，袁绍决定采纳许攸的计策。田丰刚想说什么，身旁沮授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就没再说了。


    许攸当即修书一封。先叙旧情，再施以恫吓。称若再不退军，冀州必派兵攻打平原。让刘备有家难回。


    袁绍派人把许攸之信送给刘备。又命颜良为主将，许攸为军师。率领精兵。救援渤海。


    黑山，后世称为太行山。横跨兖，并，冀，幽四州。纵横千里。黑山军只是一个泛称，以各地逃入的黄巾军为主。起义队伍最多时多达数十支。各支表面上都尊张燕为大头领。


    后世华夏国的一位伟人。受三国时期，黑山军游击战的启发，创建了举世闻名的太行山抗日游击队。后来成了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兵源和兵库。


    步骘率领巨猿营众将士赶到黑山，找到张燕时，张燕率黑山军将领白饶正与曹军在一山谷中激战。


    曹军采用程昱的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聚歼敌军的计策。


    黑山军十万之众，分成了三部，每部三万余人，在兖州各处城镇抢粮，初时顺风顺水。三路人马都势如破竹，斩获颇丰。


    黑山军便开始大意起来，为获得更大的战果，三路人马越走越远，渐渐分散开来。当初约定为每军间隔不超五十里成了一句空话。


    张燕凭多年战斗养成的直觉，感到了危险，又忆起陶响临别时，反复叮嘱小心曹军聚歼的话，急令三路人马回返黑山。


    谁料，刚发出命令，便有士卒禀报，白饶部三万多人被曹军包围在凤凰谷。

 第53章 救援黑山

    凤凰谷呈葫芦形，口小肚大。白饶部余人被堵住谷口，围困在了谷中，形势万分危险。张燕率亲卫3000余人，亲往解救。程昱顺势放开谷中，等张燕进入后重新堵住了谷口。


    张燕白绕数次冲击谷口，俱被典韦，夏侯渊击退，死伤无数，无计可施。白绕部虽不缺粮，但谷内缺水，久战之下，饥渴难耐。


    程昱见状，并不急于进攻，只教众人，多挖濠沟，摆放鹿角，欲困死黑山军。


    张燕白绕知晓曹军用意，略一商量，便率全部人马，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张燕率亲卫3000余人，冲锋在前，白绕率众，随后跟进。黑山军在求生的意志下，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一时间，凤凰谷谷口处，杀声震天。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死伤枕藉。典韦，夏侯渊，像两尊凶神恶，血溅全身，手舞神兵，死战不退，像滔天巨浪中的礁石，时隐时现。


    步骘一见，当机立断，率众从曹军背后杀入。最先发现步鹭等人的是曹休，曹休率领骑兵正把凤凰谷谷口团团围住。见步骘杀来，马上率众骑兵上前阻拦。


    步骘和手下骑兵丝毫不减速，在距谷口五十米处，牵召一声“预备”，众骑军已举起手中手弩，二十米处，牵召一声大喝“射”，“唰唰唰”如雨的箭云，象一张大网，瞬间罩向曹休骑兵。


    曹休从发现牵召骑兵拿出手弩，便悄悄勒住了战马，落后了曹军骑兵两个马身。见弩箭射来，急忙抽出背后的圆盾护住全身。


    其它曹军骑兵就没这么好运了。陶家军手弩，经过陶响改造，威力远超普通的手弩。


    仅两轮箭雨，曹军便倒下了一千余骑。陶家军众骑放好手弩，取出佩刀，在众将的率领下，杀向曹军。


    冲在最前的，是神经大条的周仓。这货沂水一战立功之后，陶响亲自接见了他。赠送了一柄重达七十余斤的乌金宝刀外，还附送了他一套乌金刀法。这货感动得热泪盈眶，每日苦练刀法，力求再立新功。


    只见周仓双臂发力，抡圆大刀，横向一扫，三个曹军骑兵，便连人带兵器，便斩成了两段。


    跟进的徐晃，也不多让。厚重的大斧，只左右一摆，便有两名曹军骑兵倒飞出去，摔倒在地，生死不知了。


    管亥，廖化，于毒，昌稀，孙观等人，也不甘人后，奋力杀入曹军骑兵之中。


    曹休怒喝一声，举枪刺向管亥。昔日的黄巾第一将，怎会认怂？一招神龙摆尾，轻描淡写磕开枪头，对着曹休，当头就是一刀。


    曹休举枪架住，只觉双臂发麻，虎口几乎开裂，不敢大意，迅速舞动长枪，与管亥战在一起。


    短短十几个回合后，曹休左右一看，曹军3000骑兵，仓促迎战之下，只余1000余骑在苦苦挣扎。


    曹休心中滴血，3000铁骑，已是兖州最后的家底，再拼下去，便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当下，奋起神威，“唰唰”几将，逼退管亥，吹起口哨。


    曹军骑兵，听见哨声，拔开战马，放开谷口，往两旁撤退。两军混战在一起，哪能轻易撒开？又有三百余骑，在退往谷口两边时被斩杀。


    步骘见敌骑退走，并不追赶。指挥众将，继续杀向谷口的曹军步卒。


    几轮手弩过后，腹背受敌的曹军步卒死伤无数，隐隐有溃散的趋势。正在指挥激战的程昱，大吃一惊。忙调夏侯惇，曹洪二将率手下迎战。


    夏侯惇深恨步骘众人搅局偷袭，一出手就全力施为。连杀数名雄狮营骑兵后，遇到了牵召。


    牵召刚开始有些轻敌，被夏侯惇一连几枪，杀得手忙脚乱。忙奋起余勇，与夏侯惇战在一起。终因失了先机，被夏侯惇杀得险象环生。


    危急时刻，步骘打马上前，举枪刺向夏侯惇后背。夏侯惇只好弃了牵召，回身迎战步骘。


    两人恶斗了三十余合，步骘守得密不透风。夏侯惇无机可乘。曹洪迎战徐晃，抵不住徐晃巨力，数十合后，便落荒而逃。手下步卒，在徐州众骑的冲击下，如纸糊一般，很快就被冲散了。


    程昱见了，长叹一声，命人鸣金收兵。张燕，步骘不愿放过良机，分别率众追击。程昱命典韦，夏侯惇轮流断后，缓缓退去。天色已晚，张燕，步骘便下令收兵。


    打扫战场，清点人数。白绕所部伤亡半数。雄狮营骑兵，也有三百余人伤亡。曹军损失人数，大体相当。不过，最关键的是把曹军骑兵，彻底打残后，黑山军的威胁要小了许多。


    步骘率众将拜见张燕，白绕。白绕再三感谢。


    张燕面露惭愧之色，说：“浩宇再三叮嘱，小心曹贼围歼之计。吾等却还是中计了。幸得军师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步骘说：“大头领不必自责，曹军狡猾如狐，黑山军兵分几路，难免被其算计。


    如今几路黑山军也收集了一定的粮草，暂无缺粮之忧。曹军兵少但精锐，更有猛将统领。不如把黑山军全部收回黑山，只要不分兵，曹贼便无机可乘。


    黑山军虽然人多势众，但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孙轻，王当，眭固之辈层出不穷。吾等一边整顿黑山军，裁汰老弱，只留青壮。一边采用车轮战法，步步为营，同曹军打消耗战。黑山军兵多，足以拖垮曹军。”


    张燕听从了步骘的计策。调回了所有的黑山军。并在步骘的协助下，把数十股各自为营的黑山军，集中整顿。也有头目不服从整顿，被步骘当场斩杀。余者不敢不从。裁汰下来的老弱妇幼。通过各种渠道送往青徐二州。


    最后得到十余支队伍。每支定额余人。步骘又暗中联络甄家商队，大量购入粮食。能吃饱的黑山军，开始了日日训练。至此，黑山军总人数虽少了大半，但战斗力不降反升。

 第54章 颜良逞威

    司州河内郡，一议事厅内，吕布坐在主位。众文武分列左右。厅中兖州别驾毛阶奉上曹操亲笔书信。


    吕布看完后递给了陈宫。吕布身高九尺，面上线条刚直，眼窝微陷，鼻梁高挺。整个人似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张口说：“曹孟德为何如此好心，要把泰山郡让与吾等驻守？”


    毛玠不卑不亢地回答：“泰山郡虽属兖州，但与青，徐，豫，翼四州相邻。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加之泰山之上，匪患丛生，吾兖州兵少，管理不便。吾主曹操仁义，不忍泰山郡百姓受苦，故欲把泰山郡托付给吕将军。吕将军威名远播，必能震慑四方，让泰山郡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


    吕布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说：“曹孟德倒有自知之明。你先下去，待吾等商定后再答复你。”


    毛玠下去后，陈宫捋了捋胡须，笑着说：“曹孟德急了，欲行断臂求生之计。兖州内乱丛生，黑山军势大难制。又得罪了徐州陶浩宇，眼看要遭内外夹击之祸。只好把泰山郡让与主公，欲借主公威名。使徐州不敢轻举妄动。”


    张辽接着发言：“军师高见，辽甚佩服。为长久计，吾军也需要一块落脚之地。泰山郡匪患虽多，但吾军最不怕的就是匪患。泰山郡土地肥沃，水源不缺。正适合吾军作屯粮之地。故辽认为，不要白不要。直接取了就是。”


    魏续，宋宪，成廉，侯成等人，也纷纷附和。


    陈宫笑了笑，说：“曹孟德算计吾等，吾等也不能便宜他。泰山郡既然送上前来，吾军却之不恭矣。但临走之前，须布置一番。


    主公可传令下去，命兖州各世家豪门，暂时收敛一下，让各家精干得力之人，暂时潜伏，不让曹军抓到任何把柄。以免曹军反噬，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近闻曹孟德之父，曹嵩在小沛被灭门。小沛实控者为徐州。故兖州，徐州早晚必有一战。


    只等战事一起，兖州各世家豪门再相约起事，吾军再施展雷霆手段，必可将曹孟德撵出兖州。兖州便成为吾吕家囊中之物矣！”


    吕布听完，双眼精光大冒。吩咐众人按军师之计行事。并唤来毛玠，说感谢曹操赠送之恩。吕家军不日便挥师南下，进驻泰山郡。


    章武城下，公孙瓒率领大军，把章武城三面围住，昼夜攻打。岑壁组织各县守军，共余人，分三面防守，每面城墙，安排了5000余士卒。留5000士卒备用。


    岑壁在城中大肆宣扬，公孙瓒残暴，一旦城破，必遭屠城。又组织城中青壮，搬运木石守城。虽有几次，城池摇摇欲坠，但城中青壮，不顾生死，参与搏杀，终将城池守了下来。但滚石，擂木，火油等已消耗完了。岑壁只好拆掉部分部分房屋，作为擂木，滚石之用？


    十天下来，城中守军死伤过半，百姓也伤亡惨重。公孙瓒大军也死伤了万余人。


    徐州陶应，跟着运粮的队伍，悄然来到了城下，公孙瓒忙迎入大帐之中。


    陶应秘告公孙瓒，随行带来了八个攻城云梯，可根据城墙高度，任意组装。云梯呈直角三角形，组装好后只比城墙略矮。敌军不易推倒。攻城士卒可沿直角三角形斜边的台阶直登城墙，而且可容并排五人同时登城。难点只在如何把云梯推至城墙下面。


    翌日一早，公孙瓒大军不再围三缺一了。而把章武城团团围住。命辎众队推着八个云梯同时从四个方向缓缓靠向城墙。同时令弓箭手压制城头攻击。


    公孙瓒手下，智将田豫又向公孙瓒献计，派一队骑兵沿四门高喊：“袁绍无义，抢占冀州。幽州公孙，替天行道，只诛首恶，余者不罪。”以降低城中百姓抵抗之心。公孙瓒从之。


    岑壁兵少，连日激战又被消耗一半有余。城中百姓听说只诛首恶，余者不罪。加上袁家平常也只知刮地皮，毫无善待百姓之心。抵抗之心就少了许多。


    终于有东南两个云梯靠上了城墙。早有准备的攻城士卒一拥而上，与守城士卒战成一团。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卒攻上城头，章武城终于陷落了。岑璧也被生擒。公孙瓒见他有几分本领，本想招降。但岑壁痛骂不止，惹得公孙瓒火起。下令斩了。


    章武既下，公孙瓒下令休整一日，便统率大军，直趋治所南皮县城。


    太守袁谭一听章武城陷落，立即准备弃城而逃。南皮县县令王海阻止了。王海说：“大公子勿忧，南皮城有守军。公孙瓒顶多只有士卒。公孙瓒骑兵为主，本就不善攻城。南皮县城的士卒人数进攻或许不够，但防守的话足够了。


    况且，大公子若是弃城而逃，袁州牧必追究你的责任，三公子及其党羽必将落井下石。即便你最终脱罪，但争取成为袁州牧继承人，恐将再无机会了啊！”袁谭最在乎的便是袁绍继承人的位置。听了王海的分析，他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死守南皮县城。


    公孙瓒大军到达南皮县，听说袁谭居然没跑，略微感到惊讶。离城二十里下寨后，第二日便开始攻打南皮县城。


    渤海郡是袁绍的起家之地。当初袁绍为太守的时候，利用袁家的财力，对南皮县城城墙多次加固，早就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坚城。


    连攻了三日，南皮县城都坚守下来了。不过，火油，滚石也用完了。开始拆百姓房屋了。


    忽报颜良，许攸率精兵万人即将杀到。


    公孙瓒恐腹背受敌，忙把攻城的士卒撒了下来，列阵迎敌。


    冀州大军很快杀到。双方刚整理好阵型。冀州军冲出一将，身高九尺，面如黑炭，声若宏钟：“吾乃颜良也，公孙小儿，胆敢侵吾渤海，还不前来受死！”


    公孙瓒大怒，马鞭一挥：“谁去把这厮的脑袋拎来当酒壶？”


    当先冲出一将：“看吾马锋去拎颜良狗头！”说完拍马舞枪杀向颜良。“无知小儿。”颜良说完紧盯马锋枪尖，身随刀转。避开枪尖后，大喝一声“吃吾一刀”。身体呈弯弓射箭状陡然绷直。大刀当头砍下。马锋举枪格挡。


    “嗄嚓”一声巨响，手腕粗的木质枪身被一刀两断，顺势深深地砍进马锋肩背。鲜血飞迸而出，未出三步，马锋沉重的身躯从马上摔了下来。


    “颜将军威武！”冀州军士气高涨，大声疾呼。


    “叮叮叮叮”。公孙瓒营中鸣金声响起。原来田豫一见马锋被斩，士气已失。赶忙鸣金收兵。颜良，许攸也率兵进入南皮。

 第55章 赵云救主

    公孙瓒率众含怒回营，进入大帐后，田豫上前说：“主公勿急，吾军进入渤海后，一路攻城拔寨，杀自南皮城下。将士们皆疲惫不堪。而颜良许攸一路缓缓而来，正是打的以逸待劳的主意。


    吾军反其道而行之，不与交战，待其士气稍降，吾幽州另一路援军到来，定能大破敌军。”


    “另一路援军？你指的是平原刘玄德？”公孙瓒问道。


    “正是。平原刘玄德，兄弟三人，连天下武功第一的吕布都能击败，何况颜良乎？”田豫早年同刘备兄弟三人交好，深知刘备兄弟之能。


    “刘备兄弟虽勇，但野心甚大。吾担心其势力增长后，吾幽州难以节制。”公孙瓒说出了他的顾虑。公孙瓒曾与刘备同窗。对其小时候说过，要乘王侯将相才能插的大伞的马车一事，可谓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这也是历史上，公孙瓒不敢重用刘备的主要原因。


    “主公多虑了。平原县地属青州，刘备虽与主公有同窗之谊，但夹攻渤海，却是受了陶浩宁之命，不得不为。即便是立有大功，如何封赏，也是陶浩宇之事，与主公无关。”田豫分析道。


    公孙瓒听了，才放下心来。


    颜良每日在公孙瓒营前挑战，公孙瓒都不予理会，只是高挂免战牌。颜良越发骄傲。


    一日，公孙瓒刚起床，便颜良又来挑战，说公孙瓒是缩头乌龟，公孙瓒不予理会。渐渐的，颜良军士谈及公孙瓒父母，说其不会教育孩子，才会教育出一个如此懦弱之辈。


    公孙瓒大怒，命人披挂上马。要知道，公孙瓒也曾是一员猛将。在吕布手下也能战一二十合，并能全身而退。足见其武功高强。


    田豫见公孙瓒怒而出战，恐其有失，忙命一队亲卫，约二十余人，誓死保护公孙瓒。


    公孙瓒率一队亲卫杀出寨门，颜良还在指挥手下，如泼妇骂街一般，大声辱骂公孙瓒父母。


    公孙瓒举起长塑，当头向颜良砸下。颜良不惊反喜，终于将公孙瓒骂了出来。当下闪身躲过，挥刀横切，欲把公孙瓒斩做两段。


    公孙瓒忙纵马躲闪。两人刀来塑往，大战五十余合。公孙瓒毕竟年长，一个不留神，被颜良连人带马，劈翻在地。正欲弃马起身，颜良大刀挥至，公孙瓒双眼一闭：“吾命休矣。”


    “休伤吾主”一员小将，大喝一声。如春雷绽放。银枪呼啸而至。“当”一声巨响，挡开了颜良的大刀。颜良双臂发麻。抬头一看。只见一员小将，年龄在十六七岁左右。身高足有八尺，面白如玉，手持一柄硕大的亮银枪。双目含熬，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


    “尔乃何人，胆敢坏吾大事？吾必将汝碎尸万段。”


    “常山赵子龙，怕你不成。”小将挥舞亮银枪，如平地飞雪，阵阵雪花如雾如烟，罩向颜良。


    颜良力贯双臂，舞动大刀，把罩向自己的雪花全部荡开。顺势横斩，赵云枪尾一荡，荡开颜良大刀，又“唰唰”两枪，急刺颜良头部和心脏。颜良大惊失色，暗道赵子龙反应迅速，速度远超自己。忙一夹战马，避了开去。


    转眼之间，五十回合已过，许攸在城上见颜良不占上风，怕颜良有失，忙鸣金收兵。


    公孙瓒逃得性命，回到营中，厚赏赵云，升赵云为游击将军。


    翌日，颜良又来到公孙瓒寨外，约斗赵子龙。公孙瓒怕赵云年轻，颜良成名已久。久战之下，必有一失，为颜良所趁。故不许出战。


    东光和高城二县城下，张飞和关羽正率军攻打，已有十日有余。二县虽小，两城中却都有四五千守军。刘备怕自家兵马损失过大，故暗中吩咐张飞，关羽，不必全力进攻，保存实力要紧。


    许攸的信，刘备前几日便已收到，看完后，只对送信人说了句：“上峰有令，不敢不从。”便打发了袁绍的送信人。


    公孙瓒攻陷章武城，兵临南皮县城的消息传至二县，二县守军将领大惊失色，若南皮县城不保，自己二县即使守住也无意义。若是弃城逃跑，又惧关张二人乘势掩杀。


    刘备趁机派人劝降，说自己乃中山靖王之后，最重信诺。若投降于吾，必重用之。二县守军将领于是率军投降。


    刘备收降了二县守军共多人。转头却找了个借口，斩杀了二县原守将。


    刘备兄弟，率领余人的大军，浩浩荡荡，赶到了南皮县城下。


    立好营寨后，刘备兄弟三人拜见公孙瓒。公孙瓒大摆酒席，宴请刘备兄弟。席间，公孙瓒说颜良勇猛，自己差点为其所害。幸有赵云相救，才幸免于难。


    刘备见赵云英勇，再三向赵云敬酒。关羽冷哼一声，一捊长须：“颜良虽勇，吾视其为士鸡瓦犬。来日胆敢再来挑战，吾必斩之！”


    公孙瓒手下众将将信将疑，公孙瓒却是见识过关羽勇力的。大喜过望，连敬关羽三樽酒，祝云长旗开得胜。关羽欣然受之。


    翌日，许攸见公孙瓒又来了援军，便劝颜良不要出战，说只需谨守城池，待公孙瓒粮尽退兵，乘势掩杀，即可获全胜。


    颜良不同意，说等其粮尽，不知何时。正因其有援军，才更要杀杀公孙瓒大军威风，挫其锐气。使其不敢攻城。袁谭一听，也认为颜良说得很有道理，颜良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冀州军有此良将，哪有不人尽其用的道理。于是命颜良出城迎敌。


    颜良带领3000骑兵，又来公孙瓒寨前挑战。正欲派人前去开骂，不料斜刺里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一将，身高九尺。面如重枣，须及胸腹。手执青龙偃月刀，打马直奔颜良。


    “尔乃何人，胆敢前来送死！”颜良长刀一指，面朝敌将大声喝问。


    关羽也不废话，一阵风似的来到颜良跟前，一招力劈华山，直奔颜良脑袋。颜良举刀一架。“哐”的一声巨响，颜良虎口开裂，座下宝马也连退了三步方止。


    颜良大惊，这厮的力气比前日的赵子龙还要大上几分。


    贵为河北四庭柱之首，颜良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当下奋起神威，使出家传绝学，只见片片刀光，像一辆巨型风车，滚滚向前，碾杀关羽。关羽却不以为意，舞动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躲闪之余，攻敌必救之处。


    刀来刀往，转瞬即逝。二人已斗了三十余合。关羽座下战马，虽也是匹骏马，却比不过颜良的炭黑宝马，承受不了两人的匹力，马颈已汗出如浆。


    关羽一见，连砍三刀，逼退颜良后，拔马欲回本阵。颜良哪里肯舍？打马上前急追。


    关羽似全无发现，只是压低身体，似为减少风阻，把整个身子像绷紧的弓弦般，贴着马背奔跑。


    颜良马快，很快追上关羽，举起大刀，当头砍向关羽。“云长当心！”公孙瓒手下，智将田豫大声提醒。


    千钧一发之际，关羽身体陡然弹起。刀随身转，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猛的一刀横斩而出，颜良正举刀下斩，电光火石间，哪里来得及格挡。


    虽然颜良身上的甲胄，也算精良。但在青龙偃月刀的千钧之力的劈砍之下，像纸糊一般。颜良的整个身体，被关羽干脆利落的砍作两段。


    颜良座下的宝马，与关羽并排跑了十多步。颜良的两截身子，才先后落地。


    关羽轻舒猿臂，顺手把颜良的宝马牵了过来，轻喝一声：“马儿，从今以后，你便跟着吾罢！”


    听到关羽的话，战场上，双方的人马才回过神来。

 第56章 渤海归幽

    公孙瓒马鞭一指：“杀”。其手下的骑兵，呼啸而出，杀向颜良手下的3000余骑。许攸在城上回过神来，赶紧鸣金收兵。却哪里还来得及，双方骑兵，已战在一起。失去主将的颜良军，兵无战心，只过片刻，便被杀得落荒而逃。在南皮城上弓箭手掩护下，逃入城中的骑兵，不足800骑。


    南皮县城中，冀州战神颜良一死，袁军上下，士气急速下坠。许攸一见，心中却暗自高兴。袁谭若兵败南皮，对志在继承袁绍衣钵的袁尚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反正自己已劝过颜良不要出战。袁谭，颜良力主出战，才有此败。若袁绍追究责任，自己也可推脱。想到此处，许攸决定对军中诸事，不闻不问起来。只是把颜良之死的经过，派人禀告袁绍。


    相反，公孙瓒大军，士气高涨，公孙瓒为关羽庆功，大犒三军。翌日，公孙瓒便率众开始攻城。


    照例是围三缺一，公孙瓒先以骑兵奔射压制南皮县城墙守军，待登城梯勾住城墙边缘，步卒开始登梯作战才停止奔射。南皮县城缺少大将指挥，第一日便有数次被幽州军攻上城墙。


    袁谭在小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倒也展现了几分武勇。率领亲卫到处灭火。幽州军有不少的外族士卒，这些外族长年累月生活在幽州，其实大部分已经汉化了，有些甚至以农业为生。


    幽州地域广大，从刘虞开始，就鼓励外族内迁务农，政府还划以土地耕种。虽也收税，但对比其他州，税赋极低。公孙瓒就任州牧后，采用了田豫的建议：萧规曹随，未做多少改变。所以幽州境内的外族人心怀感激，打起仗来悍不畏死。


    幽州军每次只要攻上城头，都会在城头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幸亏王海守城器械准备充分，城内又兵力充足，更有装备精良的袁谭亲卫协助，故每次都有惊无险，堪堪把城墙守了下来。


    一连攻了数日，南皮县城的火油耗尽。公孙瓒故技重施，傍晚便命人悄悄组装好攻城云梯，天刚亮便四面围城，派出骑兵，骑射压制城头的攻击。


    辎重营士卒从四面推出云梯，很快来到城下。东门守城冀州军发现两个庞然大物来到城下，心知不妙，忙扔出擂木滚石。攻城云梯颇为坚固，虽推云梯的士卒死伤不少，但幽州军早有准备，一人倒下，马上就有一人替换。幽州骑兵，也纵马骑射压制城头。


    两个云梯缓缓向前，终于靠在了城墙边上。


    “燕人张翼德来也。”张飞一声大喝，倒提丈八点钢蛇矛，几个纵身，便从城下踏着云梯，跃上城头。看也不看，举起六十八斤的蛇矛就来个横扫千军。“叭叭叭”几个欲举刀上前的冀州兵便被抽得横飞出去，摔出十来米后，动弹不得。


    接着又几个横扫，在城头很快清出一块方圆数丈的辽7地来。幽州士卒，趁机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


    一员守城的冀州将领，见张飞猖狂，勃然大怒。拎着一根巨型的狼牙棒，向张飞当头一棒。


    张飞钢须倒立，怒吼一声“滚开。”双臂发力，猛的举矛向上一挡。狼牙棒顿时反弹而回。冀州将领虎口开裂，再也抓不住，狼牙棒弹飞到了十多米外。张飞一矛平刺，正中敌将胸口。顺势一扔，砸翻了几个欲上前抢救的亲兵。冀州守军，大惊失色，再不敢上前交战。


    张飞以一人之力，把整个东面的城墙搅得天翻地覆。手下无一合之将。冀州兵被杀得胆寒，又见幽州军源源不断地涌上，不知谁带头，转过身子，向城中逃去，众冀州士卒，立刻开启逃亡模式。


    东门已破，幽州骑兵便源源不断，杀入城中。


    袁谭正在北门指挥守城，听说东门已失。大惊失色。王海打开北门，亲自率领3000铁骑开路，四万步卒跟进，护住袁谭，许攸杀出城去。


    北城外幽州大军，没料到冀州军突然杀出。抵挡不住，纷纷躲闪两边。冀州军杀出重围，径直北行。公孙瓒织织好幽州骑兵，冀州军已逃出十数里。公孙瓒率白马义从沿路追杀。王海屡次采用断尾求生之计。冀州军逃入河间郡，骑兵只剩3000余人，步卒只剩余人。


    邺城中，袁绍听完跪在自己面前的袁谭许攸，禀告丢失渤海的过程。大声怒骂袁谭：“袁显思，汝前番率军攻占青州，损兵折将，辛毗也为之丧命。今番镇守渤海，不听良言，轻易出城浪战，又折了大将颜良，以致渤海丢失。如此败家之徒，留你何用？来人与吾推出斩了！”袁谭大惊，忙大哭告饶。帐下众人也跪下求情。


    辛评说：“主公三思，大公子兵败，主因乃颜良骄纵，目中无人，小视天下英雄。自己失了性命不说，连累吾冀州军士气衰落。


    大公子自公孙瓒偷袭渤海起，便节节抵抗，未尝稍歇。南皮县城，更是率亲卫于城上厮杀，浴血奋战。阻敌多日，更予敌重大杀伤。城破之时，仍能临危不乱，组织人马，突出重围。使吾冀州万余精锐得以逃生。


    凡此种种，大公子虽有失城之罪，但也有杀敌之功。望主公明察。”


    袁绍本就是做个样子，听辛评说完，大手一挥：“显思没有功劳，倒也有些苦劳。丢城失地之罪，非汝一人为之。汝先卸下军中一切职务，回家闭门思过。几时有所醒悟，再禀告于吾罢。”袁谭连忙告退。


    袁绍欲起大军，夺回渤海，掌管暗探的审配出列道：“主公不可。前番并州高将军急报，白波匪徒，四出劫掠。并州杀官造反之事，屡次发先。世家豪门，也蠢蠢欲动，欲割据一方。高将军兵少，请求支援。


    兖州曹孟德，更是包藏祸心，故意让出泰山郡与那虓虎吕布。吕布得陈公台相助，现兵强马壮。陈兵边境，意图不明。


    公孙瓒小人，得刘备兄弟之助。煞费苦心，择此时机，与吾冀州开战，可谓用心歹毒啊！


    吾冀州若是中计，与其大打出手，恐最终将白白便宜他人！”


    袁绍听完，猛然醒悟。咬牙切齿骂道：“曹孟德小人，自幼便奸猾无匹。表面上与吾称兄道弟，暗中却给吾冀州使绊子。明知虓虎与吾冀州有仇，却故意把泰山郡让其驻守。睡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大家有何计破此局？”

 第57章 张雄逃命

    沮授缓步上前道：“主公勿忧。并州之乱，乃兵力不足所致。令一上将，率精兵，前出并州便可震慑宵小。再派一擅长政事之人，协助高将军。理顺政事。不出数月，并州必将成为吾冀州一大臂助。


    至于泰山郡吕布，手下败将而已。更不必担心。吾冀州军能击败他一次，便能击败他两次，三次。吾军只需派出重兵，谨守边界即可。


    倒是幽州公孙瓒，有刘玄德之助，如虎添翼，不得不防。吾冀州虽不惧怕，但也不宜与其全面开战。吾军不必急于夺回渤海。只需命一猛将，率领骑兵，与之周旋可矣。今其不得安生，徒耗钱粮。


    待时机成熟，再调动大军，给其致命一击。公孙瓒无谋之人，早晚必为吾冀州所擒！”


    袁绍沉思半晌，同意沮授之计。命大将淳于琼率精兵，支援并州。许攸同行，协助高干处理政事，将功赎罪。命上将文丑，率铁骑，辛评为军师，在渤海郡周边游击。


    小沛城外五十里处，糜家商队数十人，押着十余辆马车，朝着小沛缓缓而行。草莽营曲长张雄，江湖人称“鬼剑雄”，使得一手鬼王剑法，神鬼莫测。


    此时张雄身着糜家商队护卫衣裳，骑在马上，正闭目养神。仿佛天地间的所有美景，都与他无关。初夏的阳光，微微炙烤着大地。众人汗流浃背，不时听到“呯”的拨开葫芦盖的声音，紧跟着一阵“咕噜咕噜”饮水声。


    “前面山谷快到了，有大树遮阳，山泉也甘甜，吾等正好歇歇。”糜家商队的老人，行商多年，道路惯熟。


    众人听了欢呼一声，马鞭轻扬，脚步加快了几分。都想赶去歇歇，乘凉饮水。


    只有张雄仍不紧不慢的骑在马上。


    临近山谷，参天大树随处可见。凉风阵阵吹来，众人脚步又轻快了几分。


    张雄虎目却陡然睁开，大喝一声：“卧倒，有刺客。”话音未落，两旁草丛中钻出百十人，手持弓箭。“射”一员矮壮将领，右臂急挥。


    “唰唰唰唰，”箭飞如雨，罩向糜家商队。糜家商队，转眼间便被射翻了一半还多。商队护卫，反应快些，听令卧倒，只有数人中箭。


    “尔等何人，敢杀吾糜家商队人员？”刚才带路的商队老者，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高声喝问。


    张雄打马上前，一把把老者抓起，放在旁边的一匹马上，顺势一鞭，高呼一声“点火，撒！”商队护卫，纷纷从车中取出火油，淋在大车上，点燃大车，打马撒走。


    矮壮的将领，指挥众弓手上马追杀。“不可放走一人！”


    大车火起，阻住了矮壮将领的追击。等众人想法挪开大车，商队的人已逃远了。


    矮壮将领并不着急，先下令斩杀中箭未死之人，然后才沿大路追击。


    张雄率众逃了十来里，想起矮壮将领说的不可放跑一人。勒住战马，对众人说：“前有追兵，后必有阻截。再走大路必死无疑。我们分作两队，从大路左右两边奔逃。哪队逃得性命回徐州，便赶紧禀告上级，有大军欲偷袭小沛。”众人同意。


    张雄不知道，自己灵光一闪的念头，给曹军追兵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也救了自己一命。


    张雄自领一队，向左逃走。另一队向右逃走。


    张雄专拣偏僻小路，行了不到五走十里。见一小河，河中有一条独木桥。众人正想过去，桥下水草中涌出一队黑衣人。手持手弩，瞄准张雄众人便射。


    众人急忙闪躲，距离太近，仍有七八人落马。众人急退，黑衣人徒步追来，张雄一看，不过区区三十余人。便命剩下的十五名护卫暗暗准备，放手一搏。


    黑衣人追至二十步内，张雄一声大喝：“杀”，众人打马上前，挥刀便砍。黑衣人头领也不慌张，以三人为一组，分散迎敌。


    张雄冲在前面，仗着马速，宝剑连连突刺，转眼之间，已刺到四五人。黑衣人头领拔出三支弓箭，取下背后的硬弓，“唰唰唰”三箭连珠，直奔张雄。


    张雄听见弦响，知是强弓，不及躲内，一个鹞子翻身，落于马后。“嘶…”马儿一声悲鸣，已中箭倒下。


    跟随多年的爱马倒下，张雄恨极。一阵风似的跑至黑衣人头领面前，举剑就刺。黑衣人头领扔掉强弓，拔出佩刀，砍向剑身，金铁交鸣声中，张雄不退反进，提膝撞向头领。


    黑衣人头领丝毫不慌，弯腰转身躲过，顺势肘击张雄面部。张雄行走江湖多年，岂会轻易中招。稍退半步，举剑刺敌心脏。敌头领已是武艺高强，挥刀劈开长剑。两人刀剑并举，战作一团。


    张雄手下护卫，先前有马匹借力，很快斩杀了十余个黑衣人。马速降下来后，敌方三人小阵便发挥了作用。一人主防，一人攻击。一人专砍马腿。


    众护卫见道路狭窄，马上占不了便宜，便纷纷下马厮杀。双方你来我往，刀刀见血，死战不退。


    张雄见己方迟迟不能取胜，心生一计。猛刺几剑，逼退黑衣人头领。转身就走，黑衣人头领见张雄欲逃，哪肯放过，欺身上前，手中佩刀，举过头顶，欲使出力劈华山招式。


    岂料张雄轻巧转身，袖中滑出一个精巧的手弩。拇指轻轻一按，“唰”的一箭，直射黑衣人头领咽喉。


    距离太近，黑衣人头领避无可避，举刀格挡更来不及。只见头领眼珠一凸，脖子上溅射出一股鲜血。心有不甘似的，身躯缓缓倒下。


    头领已死，黑衣人开始慌乱起来。又被斩杀了数人之后，四散逃之夭夭。


    张雄清点护卫人数，只剩七人，其中还有四人带伤。神奇的是糜家商队的老者居然也活了下来，只是胳膊被砍了一刀，已不能再战。翻看黑衣人头领衣物，果然搜出了兖州军的腰牌。张雄顺手藏入怀中。


    马匹只剩了六匹没有受伤。众人正商议下一步路线，几声狗叫远远传来，有人禀告，说先前遇到的矮壮的将领带领数百人，几条猎犬追了上来。


    众人脸色大变。张雄当机立断，自己和受伤老者留下藏入河中水草茂盛处，其余人上马过独木桥后，沿小路奔逃。众人遵命而去。


    矮壮将领来到木桥边，见张雄部下已过桥逃走，也不停留，数百人带着猎犬，急匆匆过桥追去。


    张雄和老者从藏身处走出来。老者面色苍白，行走不便。敌军又有猎犬，估计逃不了多远便会给追上。


    张雄看见不远处有一竹林，灵机一动，砍了许多竹子做成一个竹排。自己和老者在竹排上顺流而下，先避开追敌再做计较。


    果然，两人顺流而下，漂了数十里，未遇敌情。在老者指点下，从一条隐秘的小路返回了徐州。

 第58章 毛玠之死

    陶响听到张雄的禀告，立召郭嘉议事。


    郭嘉听完张雄带回的消息，说：“吾正想禀报公主，小沛已有四日未和徐州互通消息了。想来所有道路已被兖州军遮蔽了。如此看来，小沛危矣。”


    陶响满是疑惑：“兖州内乱未平，怎敢先攻吾小沛？”


    郭嘉解释道：“曹孟德果非常人。先让出泰山郡与吕布，使吾徐州有所顾忌，避免了前后夹击之祸。


    黑山军自步军师赶到后，改变战法，以防守为主，曹军急切间不能取胜，便想出奇制胜，偷袭小沛，阻断吾徐州进攻兖州的路线。此计和当初步军师献计主公时所言，要守徐州，必先守小沛。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真如此，吾军已失先手之利。”


    陶响转过身来，对正在整理文书的贾诩问道：“文和，吾徐州既已失先手之利，该如何破局？”


    贾翊停下整理文书的动作，波澜不惊地说：“主公，郭军师把军情剖析得如此透彻，想必已成竹在胸，又何必问吾？”


    陶响笑道：“好你个贾文和，当真惜墨如金，不肯多说一句。既如此，吾今也独断专行一回。


    既然兖州军行此阴谋诡计，吾徐州军就反其道而行之。采用堂堂正正的阳谋，让曹孟德知道，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文和，替吾传令：


    命太史慈率雄师营骑兵5000人，急奔小沛。小沛若没陷落，则入城协助防守。若小沛已陷落，则在小沛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等吾率大军前来。沿途行军，多加查探，不可中敌诡计，亦不可浪战。


    命磐石营主将文聘，副将郝昭率全部将士人移驻青徐二州边境，防冀州袁绍兵马，泰山吕布兵马偷袭。


    命黑山军张燕，步骘改防守为主动进攻。但亦需步步为营，不可孤军深入。


    命亲卫营全部，火舞营副将李乾，大戟营主将张合各率兵人，巨猿营调兵人随吾亲往小沛。副军师郭嘉，别驾陈登随行。”


    小沛城北门城墙上，藏霸一屁股坐在门楼台阶上，颇为狼狈。披头散发，身上几道刀痕，砍碎了甲衣，隐隐有鲜血渗出。


    太守王国，正领着一位医者，上前给藏霸包扎。刚脱下甲衣，牵动了伤口，痛得藏霸嗞牙裂嘴，倒吸了一口凉气，骂道：“狗日的曹军，竟敢偷袭吾陶家军。这次只要老子藏宣高不死，必报此仇。”


    王国忧心忡忡地问道：“藏将军，徐州还没有消息传回吗？”


    藏霸瓮声瓮气答道：“没有。估计派出的士卒遭遇不测了。”


    王国脸露失望之色。藏霸又言：“太守不必灰心。吾已与郭军师约定，每隔三日，必传回小沛信息。郭军师若见吾小沛未有信息传回，必派人查探。如得知小沛遭袭，吾徐州必派军来援。”


    王国听后，脸色稍安。


    五天前傍晚。小沛北城门刚关上。一支糜家商队便在城下叫门，说有要事进城禀告藏将军。守门将领不敢作主，只好派人去请藏霸。


    藏霸和王国正在一起商讨军情，便一起来到北门。藏霸依照军中条例，命商队把文书，谍报，腰牌等物放入吊篮。


    吊上诸物，藏霸仔细验看，分毫不差，确是糜家商队之物。只是商队人员，颇感陌生，有些疑惑。


    唤来商队主事，问其原在哪州行商，领队答曰幽州。刚调至兖州行商，有重要军情欲禀告藏将军，故而想叫开城门。


    藏霸见无破绽，便想打开城门。王国突然道：“将军且慢，待吾再考察一下。”


    王国对着城外，问道：“糜家主事，尔等往兖州运何物售卖？为何只有区区五辆两轮马车？”


    “报上官，别看本商队只有区区五辆两轮马车，所运的可全是玉液酒。在幽州这五辆两轮马车所运的玉液酒，已价值不菲。故这次前往兖州，也不敢贪多，按旧例也只用了这五辆马车。”


    王国听完，小声叫藏霸准备弓箭兵，先射他个人仰马翻再说。藏霸问其故，王国只说了一句，幽州平坦，皆用四轮马车也。


    藏霸立时明白了，兖州山多路窄，糜氏商队偶尔才用两轮马车出行。城下之人说，五辆两轮马车原在幽州出行，显然是骗局。


    藏霸吩咐众士卒暗中准备好，等藏霸大喊一声：“射”，众士卒伸出身子，照着城下商队射去。


    商队主事站在最前，正焦急等待。不料“唰唰唰”，一阵弦响，商队主事成了重点照顾的对象。


    百十人的商队，立时被射了个人仰马翻。商队主事，更是身中十余箭，仰面朝天，摔倒地上。


    商队中窜出一条大汉，挥刀拔开射向周身的箭矢，抢到主事身边，大喊：“毛先生，坚持一下。”说完，抱起主事就往回跑了。藏霸欲指挥众卒再射已来不及了。藏霸，王国不知道，他俩误打误撞，将曹操军中的重要谋士毛玠给射杀了。


    离小沛城五里的一个小山坡背后，黑压压的一片士卒席地而坐。曹仁背着毛玠来到曹操身前，禀告偷城失败的经过。曹操脸色铁青，两指轻放毛玠鼻前，已气息全无。良久才说：“先生大材，不想竟命丧小沛孤城之下。实吾曹孟德之罪也。待吾拿下小沛，取了藏霸之头祭奠先生！”


    翌日，曹操指挥大军，把小沛四面围住攻打。并传令全军，攻破小沛，三日不封刀，为毛玠报仇。


    兖州军高呼“三日不封刀”，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四面狂攻。藏霸，王国虽早有准备，守起城来，也倍感吃力。藏霸想起北海守城之战，陈登发明的三角形木马，马上叫王国安排匠人制作。


    有了木马放在垛口处，兖州军攻势为之一缓。


    隔日，曹操干脆撒下大军，改以霹雳炮覆盖小沛城墙。满天飞舞的巨石除了砸死砸伤守城士卒外，还把垛口处的木马大部分砸毁。幸亏小沛城墙，是用水泥加固过的，才没有倒塌之虞。


    兖州军又趁势狂攻，小沛兵少，危在旦夕。危急时刻，王国以兖州军三日不封刀的口号，说动城中豪门大户，得其家丁私兵共5000余人，交给藏霸分守各城门，城中百姓青壮，也自发协助搬运守城物资，工匠又赶制木马，才堪堪把小沛守住。

 第59章 兖徐斗将(一)

    清点四门守军，包括轻伤能战者，已不足2000之数，家丁私兵，也只剩下2000余人。分守四门，每门不过1000余人。今夜，王国，藏霸注定无眠。


    半夜时分，北门外兖州军营突然火起，杀声震天。王国，藏霸在垛口处观察半天，不知虚实，不敢打开城门杀将过去。


    一柱香时间，一队骑兵，来到城下，为首一将，虎背熊腰，对着城门大喊：“藏将军在否？”


    藏霸一听，大喜过望：“太史将军，可否拿火把一见？”


    太史慈吩咐手下递来一支火把。火光中，太史慈威猛的脸庞赫然显现。太史慈又拿出军令，腰牌放入吊篮。藏霸验看无误后，打开城门，放太史慈雄狮营将士入城。


    藏霸在城墙上，接见了太史慈。叫王国安顿好入城兵马后，自己在城楼就地一躺，说声：“拜托了”。不过片刻，已响起鼾声。


    太史慈一见，哭笑不得。只好和太守王国，商量起守城事宜来。太史慈此行，每位骑兵，皆配备了改良的手弩，故能轻易猎杀曹军斥候。摸至兖州军营，大杀一番，才进入城中。随行又带了数百张强弩，王国大喜，随即将之平均分配在四面城墙上。


    曹操见城中来了援军，也没急着攻城。只是一面派出打伤藏霸的典韦挑战，一面加紧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太史慈却按陶响的吩咐，并不出城浪战，只是谨守城池。


    陶响率陶家军救援小沛，顾虑曹军阴险狡诈，行军扎营，俱严格按条例执行。不论何时何地，斥候均需把方圆五十里范围的风吹草动探查清楚。


    进入小沛，一路走来，数百里路，所有村庄，居然无一活口。曹军为防止消息走漏，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起初陶响还将信将疑，后来自己亲自查探过两个村庄。


    不管老弱妇幼，甚至婴儿，却没逃过曹军毒手。刀砍，枪杀，箭射种种手段，不一而足。整个村庄，宛如人间地狱，惨不忍睹。


    小沛虽地属豫州，但藏霸率军进驻之后，陶响早已把其看作是自家地盘。今城外百姓，遭此横祸，陶响忍不潸然泪下。当着陶家军众将士面，折箭三根，誓要为小沛百姓讨回公道。


    到达小沛城外，陶响下令择一开阔处，安营扎寨，与小沛城互为倚角。和兖州军大营遥遥相对。曹军见陶家军防守严密，也没有趁机攻打。


    翌日，曹操率大军来到陶家军营前挑战，陶响率陶家军出营迎战。


    曹操在典韦的陪同下喊话陶响阵前一叙。陶响带着许褚上前。双方相隔二十步勒停战马。


    “来者可是陶响陶浩宇乎？”曹操声音宏亮


    “正是在下。前辈可是曹孟德？不知来吾徐州小沛，有何见教？”陶响拱手作礼。


    “贤侄谬也。小沛自古乃豫州之地，何时成了徐州之地？”


    “孟德前辈有所不知，豫州黄巾乱起，小沛兵力不足以保境安民，太守王国为保百姓良民不受祸乱，早就自愿并入吾徐州。此事已报之天子，想必不久就有令旨下发。”


    “小沛既属徐州，那吾曹氏一门在小沛所辖谯县的灭门惨案，徐州该给吾一个交待吧？”


    “曹前辈又谬也。黄巾贼匪，各州各府，皆深受其害，家破人亡者不知多少？人人皆欲得而诛之。吾徐州驻守将军藏霸，得知惨案第一时间便前往擒贼，奈何贼匪已遁入豫州。吾徐州军也鞭长莫及。


    倒是曹前辈，不去豫州捉拿贼匪，反倒派军偷袭吾徐州小沛，更杀害小沛城外无数的百姓良民。吾倒想问问，兖州意欲何为？难道不怕遭到天下百姓唾弃？”陶响越说声音越大，义愤填膺。


    “浩宇好一张利嘴，任你舌灿莲花，也推不掉吾曹家灭门惨案的罪责。杀几个平民百姓，实难消吾心中之恨。浩宇又何必惺惺作态。”


    陶响大怒：“曹孟德，你枉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之书。平民百姓的命便不是命，偏你曹家人的命是命。既如此，吾便也跟你算算上次在鲁郡，偷袭吾的旧账。”


    说完，陶响挺枪跃马，直奔曹操而去。许褚赶忙跟上。典韦大怒，挥舞双戟上前迎战。陶响马快，虎吼声中，举枪便刺，典韦右手戟砸开大枪，左手戟迎头砸下。


    陶响见典韦单手对撞自己的长枪，似有轻视之意。心头火起，枪尾一摆，拦住了典韦的左手戟。力贯双臂，抢圆了长枪，伴随着阵阵虎吼声，劈头盖脸砸向典韦。


    先前两枪，典韦已吃了单手迎敌的暗亏，手臀阵阵发麻。见陶响力大枪重，再也不敢托大，忙举起双戟，架住长枪。枪虽架住，但座下马匹，承受不了两人巨力，连连后退欲倒。


    危急时刻，典韦右手戟在地上一拄，才卸去大半力道，座下马匹才得以站稳。陶响懒得同他纠缠，纵马绕过典韦去追曹操。典韦想回身拦截，许褚舞刀杀到。两人立刻战成一团。


    夏侯惇，夏侯渊一见曹操遇险，不等号令，双双抢先出击。让过曹操，一左一右举枪便刺。陶响大枪左右一摆，已撞开两枪。虎吼声中，变幻出七八个枪头，分别罩向夏侯惇，夏侯渊。


    夏侯惇兄弟大惊，出道以来，两人鲜有联系对敌的。只因两人皆武功高强之辈，随便一人，便鲜有敌手。但这不代表两人配合不默契，相反，艺出同门，又自小便在一块儿学艺。两人一起上，绝对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陶响却轻描淡写的一招便化解了两人联手，更趁势大举反击。兄弟二人神情凝重，忙打起万分精神，把家传绝学，一一使出。所谓一寸长，便一寸强。陶响枪长且重，攻击防守游刃有余。夏侯兄弟二人三十多招过后，便有些狼狈。


    曹军之中。后起之秀曹休也是使枪高手。见两位叔叔遇险，一挺长枪，也加入战团。


    陶响丝亳不惧，使出霸王枪法。霸王枪法，最适合群战。只见陶响指东打西，南击北挡，象龙游沧海，无迹可寻。虎吼声声，更扰得三人心烦意乱。

 第60章 兖徐斗将(二)

    五六十招过后，曹仁，曹洪二将，见三人齐战陶响，仍不能取胜，两兄弟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也挥舞兵器，纵马上前助战。


    “呔，尔等好不要脸，以众欺寡，欺吾徐州无人乎？”张合一声大吼，挺枪杀出。“兖州鼠辈，李乾来也”。李乾挥舞双锤，也纵马跟上。


    曹仁见张合来势汹汹，忙舞刀拦住厮杀。张合枪法精妙，类似陈到。更兼自幼力大，舞起枪来，犹如漫天雪花飞向敌将。曹仁武功，以防守见长。长刀舞动后，防得滴水不漏。


    李乾双锤，径直砸向曹洪。曹洪举刀相迎。“呯”的一声响后，曹洪双臂发麻。知道李乾力大，不敢硬拼，只得游走攻击。


    乐进见曹军众将被陶家军众将截住厮杀，迟迟分不出胜负，曹仁，曹洪兄弟还隐隐处于下风，心中着急，一挥手中弧月刀。纵马而出：“乐文谦来也。”


    正在这时，只听得小沛城吊桥“呯”砸在护城河边上，城门打开，冲出一将，纵马横枪，背负双戟，威猛无匹。


    “曹家小贼，休要以多欺少，东莱太史慈来也。”太史慈纵马直奔乐进。人未到，枪先至。


    乐进见太史慈长枪刺来，隐隐有风雷之声，不敢怠慢，弧月刀急速下劈。“当”的一声巨响，平常自诩力大的乐进虽劈开了长枪，但双臂却被震得隐隐发麻。


    “这徐州如何有这许多猛将？”乐进满腹疑问。上次在鲁郡被陈到梨花枪杀退，乐进以为陈到的武功应为徐州武将之最了。谁知今天一见许褚，太史慈，张合等人，丝毫不逊色陈到。陶响一挑三，更是隐隐居徐州武将之首。


    不过乐进也非善与之辈，自幼习武，天生神力。走南闯北，刀下斩杀过不知多少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三国正史上，乐进更是位列曹魏‘’五子良将”。


    当下凝神静气，舞动弧月刀，护住全身要害。伺机反击。太史慈攻势虽猛，乐进全力防守下，倒也没有留下破绽。


    “哈哈，小沛城中的将领都出来了，料徐州再无大将。该你我兄弟二人建功立业了！”曹操远房子侄辈曹雄对曹杰说道。曹杰也大笑附和。


    兄弟二人，身长皆九尺有余，一人舞起狼牙棒，一人挥舞双锤，冲将出来。


    陶家军火舞营阵中，魏延早就手痒无比了。见状欲拎刀上前，陈到喝住魏延，低声说不要参与斗将，稍后如此如此。鲁郡一战，魏延对陈到佩服得五体投地，忙答应下来。


    陈到吩咐完毕，猛的一鞭，飞马冲出。曹雄曹杰，见陈到长相斯文俊美，身虽高但偏瘦。曹雄大声笑道：“徐州无人也，竟然派出一个如女子般的将领。待吾擒了你，给吾功劳簿上增添一笔吧！”曹杰也陪同大笑。


    陈到面沉似水，也不言语，只是纵马上前。曹洪，乐进，是亲身领教过陈到本领的，双双大呼：“侄子小心！”“曹雄将军，不可轻敌。”


    曹雄初生牛犊不怕虎，并不理会，反而纵马举起狼牙棒，对着冲上的陈到当头一棒，欲一力降十会，砸死陈到。


    陈到岂会给他砸中？见狼牙棒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落下，也不格挡，只在将要近身前的一刻，一夹马腹，座下马儿，心有灵犀，猛的向前一窜，躲开了狼牙棒的砸击。


    曹雄威猛一击落空，身体前倾。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正欲抬起狼牙棒再战，陈到哪里会给他机会。长枪一个直刺，立时把曹雄刺下马来。


    曹操痛呼一声：“侄儿，你死得好惨！”


    曹杰从后追来，见状大怒，双锤并举，猛砸陈到后背。


    陈到故技重施，猛夹马腹，马儿猛的一窜，躲开了双锤。立刻调转马头，看也不看，回首便是一枪。


    可怜曹杰，报仇心切，双锤砸下时已用尽了全身力气，哪里还来得及躲避。当即被陈到长枪刺中，并穿胸而过。一股鲜血迅速飞溅而出。


    陈到长枪轻抖，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曹杰偌大的身躯缓缓摔落马下。


    曹操头部猛然一痛，黑脸涨得通红，大怒：“陈到小儿，吾欲把汝尸万段！”


    言毕，马鞭一挥：“全军冲杀！”身后曹军，立时呼啸喊杀，直奔陶家军军阵而来。


    场中正在厮杀的诸位将领，立时停住厮杀，匆忙各归本阵。


    陶家军早有准备，郭嘉命刀盾兵上前，弓箭兵在后，万箭齐发。曹军像被割倒的麦子，躺倒一片。


    谁也没留意，魏延领了一部，约3000余人，悄悄退出了战场。


    箭过三轮，曹军已冲至陶家军身前，郭嘉令旗一挥，弓箭兵退下，火舞营士卒上前接战。随着哨声的此起彼伏，火舞营将士排列成三排，长枪在哨声中整齐划一地刺出。曹军士卒又倒下一片。


    曹军士卒也是久经沙场，见火舞营士卒枪长，便悍畏死的冲上前去，贴身肉搏。火舞营士卒防备不及，被砍杀无数，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双方的脚下，均血流成河。


    郭嘉见火舞营士卒死伤惨重，防线岌岌可危。忙唤刀盾兵上前协助防守，巨猿营自两侧侧击曹军左右两翼。曹操忙派曹洪，曹仁分别领军抵住巨猿营将士厮杀。


    双方的士卒绞杀在一起，贴身肉搏，杀声震天。正在这时，小沛城里，一声锣响，藏霸引5000骑兵，杀出城来。郭嘉站在高台上，令旗直指曹军之后。


    藏霸心领神会，带雄狮营众骑，直奔曹军后阵。太史慈上前，接过指挥权，马不停蹄，杀入后阵。曹军后阵士卒大乱，很快被杀散，左右逃去。


    太史慈正想挥军前行，藏霸却拉住了太史慈，说“将军请看，前方有古怪。”


    太史慈仔细一看。不知何时，前方竖起一道数百米宽，两米高的木墙。墙上每隔一米，便有上下两孔。下孔及腰，上孔及胸。


    太史慈不明木墙厉害，便派出三百骑试探，刚近木墙八十余步，便有弓箭自上孔射出。一路死伤，铁骑冲至木墙旁，正欲毁坏木墙，便有长枪，自上下两孔刺出。令人防不胜防。太史慈急忙收兵，三百余骑，已三去其二，只余一百来骑。

 第61章 兖徐激战(一)

    陶响回到陶家军本阵，踏上郭嘉正在指挥作战的高台。只见前面方圆数里，红黑两军，五六万人，正捉对厮杀。杀声震天。


    黑衣的曹军中军，也有一个高台，台上三五人，正对着战场指指点点。高台下方，有一营士卒，共约5000余人。甲衣整齐，正席地而坐。


    郭嘉见陶响上来，把令旗交与陈登，嘱咐两句。便上前向陶响拱手：“主公请看，这曹军真乃吾军劲敌啊。吾徐州人数虽略多，器械也精良，但战阵之上，仍丝毫占不了便宜。


    敌军高台之下，仍留有一军，故吾不敢把大戟营，全数压上。”


    陶响转身问贾诩：“文和，你看曹军高台之下，留有一军，养精蓄锐，欲攻吾军何处？”


    贾诩想都没想，张口就来：“平常统帅，留一军当为战场态势不利，撒退时作断后之用。然今吾军对手是曹孟德，其人心黑手辣，赌性甚重。留此悍卒，绝非断后那么简单。要么击吾中军，以达擒贼擒王之目的。要么攻击靠小沛一侧的巨猿营。击破巨猿营，便有机会抢攻小沛城墙。舍此两方，敌军再无反败为胜之机矣！”


    要说三国时期的顶尖谋士，最擅长洞悉人心的，贾诩，郭嘉绝对能排前五。郭嘉剖析袁绍“好大喜功，每临大事而不决，见小利而忘大义”，剖析孙策：“轻而无备，命不长久”等等，皆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之论述。贾诩更不用说，“毒士”之“毒”本就是根据常人的性格弱点而设计的计谋。


    陶响轻轻的瞟了一眼郭嘉：“奉孝不必迟疑，可令大戟营从靠小沛一侧，和巨猿营一起强攻敌军右翼，告诉张合，不惜一切代价，务要击溃其右翼，折曹军一臂。”


    郭嘉又拱手一礼，似笑非笑地对陶响说：“如此排兵布阵，必将主公安危置之险地。倘后有人说起，岂非郭嘉之大罪？”


    陶响知道这一切都在郭嘉的算计之中，包括自己。恨不得上一脚踹向他的屁股。


    表面上却不得不大义凛然地说：“奉孝不必多虑，此次徐兖之战，胜败在此一举。


    曹操贼子虽留有强军在侧，吾之亲卫军也不是吃素的，谁强谁弱，要比过才知。”


    郭嘉闻言，微微一笑。走向陈登，接过令旗，命大乾营将士全力出击。


    张合得令，翻身上马，率众呼啸而去。正在与曹军右翼混战的巨猿营将士，一看援军来到，士气大振。忙让出部分攻击线路，让大戟营将士杀入。


    与巨猿营杀得难分难解的曹洪所部，被张合率领的生力军轻易杀入阵中，张合舞动长枪，人枪合一。犹如一把利刃，纵马来回冲刺，连杀数十人，无人能敌。


    曹洪大怒上前搏命，战不十合，被张合一枪刺中大腿，惨叫一声，落荒而逃。


    曹军中军高台之上，也有令旗挥舞。高台之下，席地而坐的数千士卒，皆站立而起。为首一将，身高九尺，手持双戟，身披重甲，不是典韦是谁？


    陶响见状，走下指挥高台。亲卫军中，许家军和白毦军已整理好队伍。许褚，陈到二人，已骑马迎上前来。


    典韦所率的一营曹军，大有来头。是曹操仿徐州军制，在全军范围内，挑选的身高力壮，精通武艺的士卒，勤加操练。战时身披重铠，号为“猛虎营”。


    曹军猛虎营出动，果然不出所料，直指陶家军中军。


    正面战场上，火舞营将士和曹军相持已久，双方皆疲惫不堪。典韦大喝一声，挥舞双戟，杀入火舞营阵中。砸，砍，挑，刺，种种手段，层出不穷，立刻斩杀了数十人之多。一身鲜血，配上丑陋的面容，简直是一尊地狱凶神。


    李乾挥舞双锤，欲上前与典韦对战。典韦粗中有细，根本不想浪费力气。悄悄拔出一支短戟，等李乾冲入十步之内，猛然掷出，直击李乾心脏，李乾大惊，竭尽全力，扭身躲闪。


    由于距离太近，虽避开了心脏，但左边肩膀却再也无法躲过。“唉呀”痛得李乾大叫一声，“咚”的一声，左手再也握不住铁锤，掉落地上。


    李乾怒骂：“卑鄙小人”。奋起余勇，把右手的大锤远远的扔向典韦。典韦见大锤飞来，轻巧的一闪身，避了开去。身后的一名黑虎营士卒，却来不及反应，被大锤把脑袋砸得稀烂。


    典韦大怒，欲寻李乾厮杀。李乾哪肯留在原地？早拔马逃之夭夭了。


    盛怒的典韦，舞动双戟，如砍瓜切菜般，把火舞营士卒，放倒一片。黑虎营众将士，如猛虎下山，刀枪齐出，很快便在陶家军中路，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淋漓，令人触目惊心。


    郭嘉手中令旗左右急挥，火舞营将士虽心有不甘，仍缓缓向两边退去。


    陶响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中间的场地空了出来，只余猛虎营一军在其中前进，手中霸王枪一指，率亲卫军迎向前杀去。


    陶响马快，霸王枪在虎吼声中，直刺典韦咽喉，典韦再也不敢托大，闪身躲过，高举双戟，一戟砸人，一戟砸马。


    陶响暗骂典韦卑鄙，不接平常套路出牌。平常武将，要是见典韦五大三粗，以为他是蠢笨之人，只知直来直去。怕是立马就要吃大亏。


    陶响忙一夹马腹，连人带马，窜了出去。典韦没料到陶响座下宝马的爆发力如此之好，预谋许久的一击落空，随即舞动双戟，护住全身。


    “叮叮当当”枪戟交锋数十下之多。典韦把陶响的攻击全数拦了下来。陶响也不由得不佩服典韦的反应之快，远超常人。


    陶响的亲卫军和曹军的猛虎营如红黑两道钢铁洪流，猛然相撞，立时，金铁交鸣声四起，火花四溅。喊杀之声声震寰宇，残肢断臂，不时飞向半空。一蓬蓬血雨，不时喷射而出。浓浓的血雨腥风，快速向四周扩散开去。


    两支当世强军的碰撞，谁也不愿后退半步。惨烈二字，已不足形容战况激烈程度了。


    许褚，陈到，早已浑身浴血。连座下马匹，都无半根毛发未染血红。曹操见许褚，陈到往来冲突，无人能制。忙令夏侯惇，夏侯渊上前拦住厮杀，免得猛虎营缺少大将败北。

 第62章 兖徐激战(二)

    陶响自出道以来，再无人有典韦给他的压力大。表面上看，貌似陶响攻多守少。占了上风。其实所谓的上风，只不过是仗着兵器较长，攻击范围大而已。


    相反，别看典韦的戟短，但戟有旁枝，本来防守攻击的面积都大。天生巨力的典韦舞动起双戟，防守起来，简直像一堵墙似的刀枪难入。


    真正的高手，不可能只是一味的防守。典韦的进攻，更加可怕。狡黠的战法，加上独特的兵器，一旦由守转攻，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陶响几次都差点着了诡道。


    和典韦对战，犹如身处千军万马之间，不知何时，便有一只兵器，从不可猜测的角度，攻击而来。陶响要防备典的攻击，便连进攻也畏手畏脚起来，不敢全力施为。


    陶响越战越憋屈，越战越心惊。心知长此下去，必败无疑。


    千军万马中间？陶响猛然想起，霸王枪法，最适合群战，既如此。何不使用霸王枪法？


    当下先跳出典韦的攻击范围，凝神静气。待典韦冲杀上前，便把霸王枪法一一使出。


    果然战斗才是最快提升武艺的方法。以往的第八招，斗转星移，许多的变化晦涩难懂，有典韦这个超级陪练，陶响使出之后，也不觉迟滞不堪。


    不知不觉，两人相斗已过百招。陶响的信心已越来愈足，典韦却双鬓见汗了。座下马匹，已开始大口喘息。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陶响偷眼望去，太史慈率一部雄狮营骑兵杀到猛虎营后路。原来太史慈见曹军后路久攻不破，便心生一计，留下少部骑兵作为牵制，自己亲领大部分骑兵，绕道杀向正在激战的猛虎营后路。


    曹操大惊，手上没有成建制的骑兵，救援已是不及。眼睁睁看着太史慈轻易杀入猛虎营后路。不多时，猛虎营便被绞乱了阵形。


    正在这时，兖州军大营火起，浓烟直达半空。阵阵喊杀之声远远传来，高台之上。曹操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程昱赶忙扶住。千防万防，明明见徐州军全数来了此地，怎么大营还是被偷袭了？


    程昱满脸焦急：“主公，如今大营被袭，后路已断。我军已无力再战。不如径直退往山阳郡，保存实力要紧啊！”


    曹操定了定神，仰天长叹：“苍天啊，你何时蹦出个陶家小儿？坏吾大事矣！”


    言毕，传令退军。曹军众将得令，依事前荀攸布置，各部依次退军，陶家军乘胜追击。荀攸未虑胜先虑败，在各个要道，山谷，皆安排了少量人马接应。临近山阳，更有韩浩率数千郡兵，于一山谷中，用火攻之计伏击了徐州铁骑。杀伤太史慈以下数百余骑。使其不敢再街尾追击。


    陶家军和曹军这对命中注定的宿敌，第二次交手，也以陶家军成功守住小沛，并击退曹军而告终。


    陶响进入小沛城中，王国跪地相迎，口称主公。至此，小沛正式纳入了徐州的管辖范围。


    陶家军虽然取得了小沛之战的胜利，但也仅仅是惨胜。长戟营，巨猿营，火舞营均死伤惨重，几达总人数的三分之一，火舞营副将李乾重伤。亲卫军更是死伤一半有余，让陶响心痛万分。


    古语云：“兵凶战危”，诚不欺我也。陶响痛定思痛，本以为己方实力，足以碾压曹军，看来自己小视了天下英雄。悍不畏死的曹军猛虎营，给陶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曹军的猛虎营虽然最后几乎被全歼，但若无太史慈铁骑从后夹击，与亲卫军一战，鹿死谁手，仍未可知啊！要知道，亲卫军大部乃从各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相同兵力情况下，战力稳居各营之首。


    陶响率领陶家军返回徐州休整，补充兵员，器械。


    陶家军为提振士气，大肆宣扬奖励有功将士。尤其是魏延，激战前偷回大营，换上曹军衣服后，在战时潜往敌营之后，偷营成功，扰乱了敌军军心。为速胜敌军，立下了奇功。


    陶响奖励魏延大量钱帛之外，又给魏延官升两级，成为都尉，仍属火舞营。


    曹操率军回到山阳郡，清点人数，三万大军，剩余不足一半。倾全州之力打造的猛虎营，更是被全歼。就连典韦，也身中陶响数箭，若不是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拼死相救，早就命丧黄泉了。


    曹雄，曹杰两名曹家后起之秀，更是惨死当场。再加上前期兖州大才，毛玠偷城失败，惨死城下。曹操真是痛彻心扉，欲哭无泪啊。


    经此一战，曹军可谓是伤筋动骨了。不过曹操性格坚韧，愈挫愈勇。除了下令大肆招兵买马之外，又与众将士分析此战得失。


    荀攸直言，开战之初，曹军从上至下，自诩兵精将广，同等兵力，必所向披靡。谁料陶家军将领丝毫不弱，且犹有胜之。兵员配置，更加合理，尤其是骑兵，是曹军短板。曹军战前认知不足，故有此败。曹操深以为然。


    程昱也补充道，战前对徐州的暗探工作做得不够全面，致使兖州上下，对陶家军的真正实力，估计严重不足。盲目乐观之下，大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曹军众将，也言陶家军武将，高手众多。强如夏侯惇，也不得不承认，仅陶响一人，便可牵制曹营数位上将。


    曹操询问典韦，下次再与陶响交手，可有胜算？典韦抬了抬吊着的臂膀，挠了挠谢皮，半晌才答道：“若一百合之内，吾不能重创陶浩宇，一百合外，吾再无可能胜他。”


    曹操不解，夏侯渊倒是很清楚：“那陶浩宇年纪虽轻，但学习能力极强。又天生神力，仿佛不知疲倦。与之对战，倘不能以经验或奇妙招术取胜，被他摸清套路，便再难得手了。”


    曹操叹息道：“生子当如陶浩宇乎。”


    “下次各位遇到陶浩宇，千万不能与之单打独斗。此子不可力敌，不用讲何江湖道义，只管一拥而上，将之击杀则可。”曹操分析道。

 第63章 刀斩文丑

    渤海章武城北门外，一支骑兵人衔枚，马裹布悄悄摸至城外三里处。只见城头一支火把亮起，连划了三个圆圈。


    文丑大喜，正欲纵马冲击。旁边辛评赶紧叫住：“文将军，稍安勿躁。待城中火起，城门打开再冲进去不迟。”


    文丑不悦道：“尔等文士，胆小如鼠。城中王家，乃主公多年至交。公孙瓒贼子，侥幸偷袭渤海得手。渤海豪门世家，仍心向吾冀州。


    如今正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约好的信号，岂能不响应前去，岂非要寒了众义士之心？”


    话音未落，城中火起，喊杀声中，城门缓缓打开。文丑见状大喜，再不理辛评，率三千余骑，直奔城门而去。


    辛评总觉事情太过顺利，好像有什么事情没考虑到。


    前几日，在渤海静县城下，文丑辛评偷袭城门没有成功，文丑派士卒上前辱骂幽州军，欲激幽州军出城野战。但幽州军不为所动。只是谨守城墙。


    文丑大军，俱是骑兵，不善攻城。只好在城外扎营，另寻破敌之法。夜晚，来了一青衫儒士，自称是章武城王家管事。家主和袁州牧乃多年至交。北门守将，也是王家子弟，愿联络城中豪门，打开城门，使章武城重归袁州牧治下。


    文丑辛评大喜，若能攻破章武城。冀州再派一支步军，取这静县县城便易如反掌。于是双方约定好攻城时间和暗号。


    文丑率众冲至城门处，城门囗，冲出一员小将，白马银枪，俊逸不凡。


    小将用枪一指文丑，大喝一声：“众将士，射击。”


    一声锣响，城墙上火把四起。城墙上，城门口俱闪出一队队弓箭手，张弓对冲文丑大军便射。


    一时间，箭如雨下，直扑城外文丑大军。文丑大惊，忙舞动手中铁枪，护住全身。普通的士卒，哪有文丑的本事。数轮箭雨过后，三千人骑便倒下一半有余。


    文丑率军急撒，城门口小将，率了数千白马义从，衔尾追杀。辛平忙率七千骑兵，上将营救。


    一声鼓响，北门左右两边，各有一军，冲杀过来。


    赵云追上文丑大军，舞动银枪，往来冲杀，手下无一合之将。转眼之间，便刺了数十余人于马下。


    文丑又惊又怒，拍马上前，想先杀退赵云追兵。赵云下属，全是骑兵。被其缠住，便难脱身。


    至于左右两支杀来的伏军，以步卒为主。只要击败赵云。文丑自认撒走不难。所以也不太在意。


    文丑一迎上赵云，便使出家传绝学，“唰唰唰”三枪连刺，犹如凤凰点头。赵云不敢大意，紧盯文丑枪尖，或闪或击，一一化解。


    两人战马交错而过。“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后，已斗了七八个回合。


    两人勒住战马，调转马头再战。这次是赵云率先出手。


    赵云的枪法看似平淡无奇，“唰唰唰”三枪直取文丑的喉咙，心脏，腹部。身处其间的文丑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快”。赵云的枪法实在是太快了。三枪花的时间，几乎和一枪相同，快到文丑只来得及格挡开第一枪，第二枪，第三枪完全是凭多年征战的经验才躲了开来。


    可能是赵云年轻的缘故，力量上稍显不足。文丑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和赵云在后面的对战中，使出全力，大开大合，逼得赵云和他硬碰硬。


    转眼之间，两人已大战了五十余合。文丑见短时间拿不下赵云，左右两军又围杀过来，只得虚晃一枪，拔马便逃。


    正奔逃间，一匹乌黑骏马驮着一个红脸长须大汉，快速追了上来。“文丑休走，吃吾关云长一刀。”大汉说完，猛的一刀当头劈下。


    文丑举枪一架，当的一声巨响过后，文丑虎口开裂，血流如注。按说以文丑的本领，不应如此不济。文丑却是有苦自家知。


    刚才和赵云一战，文丑想短时间内拿下赵云。每一招式均大开大合，用尽全力。五十余招过后，力气消耗巨大。又一眼瞧见黑色骏马，甚是熟悉。作为顶级武将，又是爱马之人，稍一思索，想起此马乃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颜良坐驾。


    顶级武将的对战，哪容得少许的分神。文丑在见到颜良的黑色骏马，心神恍惚间，被关羽一刀劈伤。


    文丑心知要遭，忙一夹马腹，欲加速逃走。关羽一刀见功，哪里肯放。也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关羽马快，追上后又照头一劈。文丑身体虽能躲过，但座下马匹，必被关羽劈成两截。于是钢牙一咬，用尽全身力气，抬枪格挡。


    又一声巨响过后，文丑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双臂下垂，血流如注。再也握不住长枪。“哐啷”一声。长枪掉在地下。


    关羽紧跟着拦腰一刀，身受重伤的文丑避无可避，被拦腰斩成两截。


    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终究没能躲过那宿命般的一刀。


    辛评见文丑被关羽所斩，吓得亡魂皆冒。还忙安排好断后的人马，率众狂奔逃命去了。


    张飞，赵云把断后的冀州军消灭干净，辛评早逃得远了。


    袁绍听说文丑又被关羽所斩。气得七窍生烟。把辛评大骂一顿，说辛评愚蠢至极，中了田豫的诈降之计。审配进一步解说，章武城的豪门王家，和徐州琅琊王家乃一脉相承，徐州，幽州两州相互交好，怎能轻易相信章武城王家会献城？


    辛评前番总觉王家献城有些疑问，现终于想明白了，大感羞愧。袁绍把辛评连降三级，同袁谭一样闭门思过。


    袁绍准备再派大军，攻打渤海。诸将面面相觑，皆惧刘备兄弟三人武勇，不敢担当先锋。


    田丰谏言：“主公且慢。现幽州连胜两阵，士气正旺。有刘备兄弟助阵，徐州又暗中相助。不宜强攻。只可用计破之。”


    袁绍问如何用计？审配闪身出列，抢先答道：“刘备兄弟，非公孙瓒属下，早晚必将离开渤海。幽州，徐州当初私下结盟，皆因惧怕冀州兵强马壮。


    现只需按兵不动，派一舌辩之士，携重礼交好徐州，孤立幽州。再派人携重礼联络鲜卑，乌丸等异族，允诺打下幽州，愿让出两郡与其牧马。其必倾尽全力，攻打幽州。届时，吾冀州尽起大军，可一战而灭公孙瓒也。”


    袁绍大喜，欲施此计。


    田丰，沮授闻言大惊，说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异族贪婪，入吾大汉疆域。必祸害百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其击败公孙瓒，继续南下，诸州皆永无宁日也！


    袁绍不听。安排人手，实施审配之计。田丰，沮授相视无言。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第64章 刘备入豫

    兴平初年夏，徐州名士王朗，青州名士孔融等同表刘备为豫州牧。小沛郡太守王国请将小沛，鲁县划入徐州管辖。诸名士又共表陶响为征北将军。统领幽，冀，并，兖，豫诸州军事。随同表文而至的，则是徐州所产的百坛玉液酒及大量钱帛。


    献帝查阅族谱，确认刘备为中山靖王之后。欣然全部允奏。并封刘备为“皇叔”。


    天子诏书发至渤海。刘备大喜过望，拜领诏书。决定即刻出发，前往豫州赴任。


    刘备拜别公孙瓒。公孙瓒赠予大量钱财。又派赵云送出三十余里。


    临别时刻，刘备手执赵云之手，未语泪先流：“备三生有幸，得与子龙共事。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今备重任在肩，不得不与子龙分别。唯盼不久之后，能与子龙再聚共事。”


    “云也期望早日与皇叔重聚。”赵云也深受感动。奈何天色已晚，只好拱手作别。


    刘备回到平原县城，把城防印信等物与驻守平原的文聘交割完毕。率领手下余人，赶赴豫州就任。


    途中经过彭城，陶响率众相迎。晚间，陶响大摆宴席，为刘备庆祝。刘备泪流满面，举杯拜谢陶响：“备乃中山靖王之后，然资质平庸，蹉跎半生，一事无成。得浩宇相助，忝为豫州牧。今后，豫州必唯徐州马首是瞻。”


    陶响举杯一饮而尽。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盯刘备说：“玄德公不必自谦，吾举荐玄德公，非为玄德公一人，实乃为豫州治下的万千百姓良民。


    自恒，灵二帝起，豫州百姓，便多受苛捐杂税之苦，民不聊生。黄巾乱起，豫州地处中原，乃四战之地。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


    望玄德公此去，大展宏图。保境安民，还豫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刘备满口应承。


    面容稍整，刘备见徐州文武，在陶响坐下，济济一堂。张飞和许褚，两员猛将，如青春期男女相吸般，不知几时，坐在了一块儿，大碗饮酒吃肉，好不快活。关羽，太史慈俱心高气傲之人。现也相谈甚欢，频频举杯。


    刘备心中暗自感叹，徐州人才鼎盛。便虚心向陶响请教，如何发掘人才，治理地方。


    陶响沉吟半晌，豫州本也是人才众多之地，其中有一大才，丝毫不弱于兖州的荀彧，徐州的张昭。陶响也派人前去招揽过，奈何此人以父母在不远游的名义给拒绝了。历史上，此人早期便是跟从了刘备。陶响决定做个顺水人情。


    “豫州乱局，非一朝一夕形成。各方势力，早已渗透朝政。玄德公此去，当遵循先易后难，循序渐进之法。立足民生，必首除匪患。匪患既除，施以仁政，经年累月，方可初见成效。


    豫州原治所谯郡，早已破败不堪。且地处偏远，不宜作为治所。许昌则不然，交通四方，地方繁盛，人员众多。可为州治矣。


    许昌有一大才，姓陈名群字文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长于布局谋划，尤擅内政。


    此人出生豪门，其祖父陈寔过世，连国内知名的荀家家主都执弟子礼戴孝。当时的大将军何进都派其弟参与葬礼。全国赶去参加葬礼的人多达数万。可见其家族影响力。


    玄德公此去，重用此人，对治理豫州，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陶响谆谆嘱咐。刘备满口答应，再三拜谢！


    陶响见刘备兄弟三人都喜饮酒，便命人拿出三只刚试制成功的高脚玻璃杯样品。只见此杯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色。脚高三寸，隐隐透露出高贵的品质。


    刘备前半生穷困潦倒，颠沛流离之际，哪顾得上享受。更从未见过如此贵重之物。葡萄玉液酒倒入后，轻轻摇动，腥红的酒液缓缓从杯壁滑下，令人垂涎欲滴。


    陶响端起杯子，先在杯边轻轻一闻，然后示意刘备同饮。刘备赶忙端起酒杯，学着陶响小酌一口，闭目回味，只觉天堂的玉液琼浆，也不过如此。


    陶响道：“此杯名夜光杯，极难制造。天下间只徐州独有，再无别处可寻。葡萄美酒夜光杯，二者相生相融，相得益彰。乃天赐之物。玄德公出身高贵，和此二物正好相配。


    浩宇愿将此三个夜光杯，另加葡萄玉液酒百坛，赠予玄德公及关张二位将军。略表寸心。”


    刘备闻言，泪如雨下。半生蹉跎，颠沛流离。何时得到过如此敬重。口不择言地说：“浩宇如此重恩，备兄弟虽死难报啊！”


    陶响趁机说：“浩宇有一事相求，望玄德公玉成此事。不光徐州上下感激不尽，便是天下百姓，也会感念玄德公大恩大德。”


    刘备不解，以徐州如今的实力，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要求到自己身上来？


    陶响双眼微红，似有泪光闪烁：“浩宇父子，身为大汉子民，累世感受皇恩浩荡。青徐二州，每有所请，今上无不应允。现浩宇受封征北将军，无尺寸之功，深感汗颜。


    自董卓乱政开始，今上便落入小人之手。便连常人般进出长安的自由，也不可得，更遑论朝政大权，尽丧小人之手。


    浩宇虽人微言轻，能力有限。但已拥两州之地。精兵数十万。别的不敢说，自保不是问题。但有机会，必将迎今上至徐州，让天下百姓良民，得以休养生息。”


    说完，陶响向刘备郑重一拜。刘备忙还礼，并发誓：“浩宇有此宏愿，刘备身为皇叔，敢不尽弘股之力，助浩宇达成心愿。倘有违此誓，便教天诛地灭。”


    二人击掌盟誓，众皆感奋。


    宾主尽欢而散。


    刘备进入豫州，便直奔许昌。改许昌为州治。三次拜访陈府，终于请得陈群出山。拜陈群为豫州治中。诸多政事，统统交给陈群处理。


    刘备三顾陈府，请得陈群出山相助。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陈群也不负众望，一上任便严明律法，清明吏治。废除诸多苛捐杂税，撒换不称职的官员，更向刘备推荐了大量人才。


    其中的佼佼者，如贾逵，字梁道。学识渊博。文武双全。尤擅兵法。任峻字伯达，少有大志，武艺高强，精通兵法。许靖字文休，曾与许邵一同创立月旦评。知识渊博，尤擅政事。


    刘备一一召见。一番交谈之下，皆当世大才。尤其是贾逵，通晓古今战法。兵书战阵，倒背如流。孙乾简雍皆拜服不已。刘备大喜，拜为军师。


    任峻对操练士卒，领军打仗，有独到的见解。刘备拜任峻为都尉。


    许靖拜为豫州主簿。协助陈群处理政事。


    一时之间，豫州人才多为刘备所用。陈群总揽政事，刘备兄弟三人得以腾出手来，专事剿匪平叛。


    只用了短短数月，豫州大部分贼匪便被剿灭。不法地主，横行乡里的恶霸，也遭刘备强力打击，或死或逃。百姓良民，纷纷返回家园，从事生产。


    徐州更是支援了不少农具，如曲辕犁等。豫州大部分地区，民生眼见地好转起来。

 第65章 陈宫谋兖(一)

    刘备离开徐州之后不久，许攸便携重礼以故交的身份，拜访陶谦。陶响知其来意，便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刻意巴结奉承，又赠其玉液酒，夜光杯，美婢十余名供其享乐。


    许攸很快便倒在了徐州的糖衣炮弹之下。把冀州的意图，向陶响和盘托出。陶响听完，便暗示许攸来投徐州。


    许攸正有此意，大喜过望，当即向陶响低头就拜，口称主公。


    原来许攸及其家人在冀州常收人贿赂，被负责刑侦哨探的审配抓住小辩子，在袁绍面前打了几次小报告。


    袁绍表面上不说，心中却有提防之意。聪慧如许攸者，怎会看不出来。此次主动申请来徐州，便是有为自己及其家人寻条退路的想法。


    陶响赶忙扶起许攸，让他暂回冀州，有重要的消息，及时向徐州禀报。许攸满口答应。两人又商量好联络的方法。


    许攸志得意满地返回冀州。向袁绍禀告，徐州之行，大获成功。袁绍大喜，厚赏许攸。


    幽州，冀州，徐州，兖州，豫州五大相邻的势力，相较而言，曹操的日子就过得苦逼多了。自在小沛发生的兖徐大战过后，退入山阳郡的曹操便不敢离开。徐州在边境陈兵数万，随时有进击兖州的可能。


    兖州境内，黑山军越发猖狂。人数众多不说，连普通士卒也愈战精，战力已不弱于官军。更有一众猛将兼智谋之士率领，让兖州上下，头痛无比。


    曹操连派夏侯惇，夏侯渊等几员大将，军师满宠率兵余人，分几次救援，也丝毫不能扭转被动的战局。短短数月，已有十余城沦陷。程昱密告，黑山军暗中得到徐州的大力支持。


    战事不利，又失去了家族的财力支持。曹操只好一边勒紧裤腰带，招兵买马，一边向袁绍求救。


    袁绍犹豫不决。田丰，沮授皆言当救。唇亡齿寒之理也。


    许攸站了出来，提醒袁绍：“曹孟德乃反复无常之人。行事只顾自己利益，哪里有半分昔日盟友的情谊。主公忘了前番夏侯惇假扮流寇袭击吾冀州军，致吾冀州痛失青州乎？”不得不说，许攸成事或许不足，坏事绝对是一把好手。只一番话，便切中了袁绍的痛处。


    袁潭已闭门思过完毕，立时蹦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父亲千万别不可救援兖州，当初要不是夏侯惇插手青州之事，吾冀州早已坐拥并，冀，青三州之地矣！那曹孟德简直就像条毒蛇，吾冀州不能做农夫啊！”


    袁绍听了，再不犹豫。传兖州使者，说幽州大兵压境，吕布虎视眈眈。冀州已无力救援。


    曹操苦等袁绍援兵，哪知等来的是如此的回复。气得曹操掀翻了身前的案几，笔墨书册，落了一地：“袁本初如此短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明白，怎配做诸侯的盟主？其后必悔之晚矣！”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没过两日，另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


    吕布留大将张辽镇守泰山郡，自己率领大军悄无声息抵达定陶，在陈留太守张邈和定陶世家豪门的协助下，首先攻占了定陶，并封锁了消息。然后以定陶为中心，迅速往四周攻城拔寨。


    其时，荀彧正率大军在东阿城，范县与黑山军相持，各地守备空虚。听闻张邈造反，迎吕布攻占兖州城池。当机立断，将各地守军收缩至鄄城。范县，鄄城，东阿三城呈三角形分布，可互为犄角，最大程度给曹操争取回援的时间。


    白马县令枣祗，虽以文才名传当世，但绝非清谈高论，嘘枯吹生之辈。率军退入鄄城，便立即组织城防。并多次击退吕布的进攻。


    短短二十余日，兖州除鄄城，东阿，范县等三城，及曹操亲自驻守的山阳郡外，多数陷落于吕布军之手。陈宫更是组织各地名士，共同上表吕布为兖州牧。


    曹操闻此惊天的噩耗，当机立断，命曹仁，曹洪领兵余人，镇守山阳郡。自己亲自率领剩余的余士兵，径直奔赴定陶。


    俗语云，军过一万，无边无际。曹操率领的两万大军，掀起大片尘土，铺天盖地而来。


    曹操一人，独自打马来至城下，高呼：“张孟卓出来见吾。”


    张邈从城墙垛口探出头去，见曹操只是一个人前来，正欲答话。旁边陈宫，却暗中取出弓箭，突然探出身子，朝曹操一箭射去，并破口大骂：“曹孟德，你这个奸诈小人，嗜杀无度。吾今替吕伯奢一家向你讨还公道。”


    曹操听得弦响，辣然一惊，将头一低。只听“叭”的一声。一支利箭，射中了头盔。贴着头皮，惊险万分。


    曹操忙打马而退，边退边吼：“陈宫台，你胆敢偷袭吾兖州。待吾军攻破定陶，必取你全家性命。”


    刚才的一幕，牛高马大的吕布，看得清清楚楚。哂然一笑：“曹操小儿，气急败坏。狗急跳墙了。有吾吕奉先在，便休想破城。别说城中还有大军。


    军师，张太守只管在城中安坐，看吾率3000铁骑破敌。”


    不得不说，吕布作为天下第一武将，对战场的态势把握，有着天生的敏感度。正好暗合了陈宫的心意。


    说完，吕布龙行虎步，走下城墙。


    曹操对陈宫和背叛自己的多年至交张邈，痛恨无比。回到阵中，便命大军压上，准备攻城。


    两万大军，缓缓上前，还没到护城河边上，只听往“呯”的一声巨响，城中吊桥放下，砸在护城河岸边，尘土飞扬。


    城门开处，奔出一匹红色骏马，马上一人，头戴凤羽金冠，身高近丈，披一件红色披风。手执方天画戟。如一团红色的火焰，滚滚而来。


    其后五六个马身位，三千铁骑，如奔涌的洪流，一涌而出。


    曹军一员战将，率一队刀盾手上前欲阻截吕布铁骑。


    吕布也不废话，飞马上前，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方天画戟轻轻一划，便割破了曹军将领的咽喉。


    未等曹将倒下，吕布已杀入曹军刀盾手阵中。砍，挑，刺，划。信手拈来。转眼之间，便击杀了百十人。


    3000铁骑，随即杀中阵中。一阵血雨腥风过后，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曹军见了，倒吸一口凉气。吕布率领铁骑，稍稍整队，便又一头扎入曹军大阵。吕布作为箭头，所过之处，劈波斩浪，如热刀切黄油，绞得曹军阵形大乱。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第66章 陈宫谋兖(二)

    曹操见状，大喝一声：“典韦何在？”


    “典韦在此！”典韦从曹操身后闪出。


    曹操拔出青虹宝剑，一指吕布：“命你即刻上前。敌住吕布。吾今必率众围杀此獠。”


    吕布正挥舞方天画戟，大杀四方。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


    “吕布小儿，休得猖狂，典韦来矣。”典韦纵马迎头杀来。


    吕布兵长，不等典韦靠近，便当先一戟，直刺典韦心脏。典韦不敢大意，用双戟架住。两马交错，典韦举起双戟，分左右砸向吕布。


    吕布舞动画戟，首尾连击。两声巨响过后，便把典韦的进攻消弭于无形。


    “功夫不错。”吕布赞了一句，伸舌舔了舔嘴唇，像一匹嗜血的饿虎。掉转马头，又扑向典韦。


    眨眼间，两人已相斗三十余合。典韦守多攻少。曹休，乐进见状，赶紧打马加入战团，三人合斗吕布。吕布夷然不惧，长戟一勾。便把两人纳入攻击范围。


    曹军三将，好似经过事先商量，典韦在前，把双戟舞动得快如车轮。挡住了吕布大部分攻击。


    曹休，乐进左右举枪疾刺，直奔吕布全身要害。


    “雕虫小技，也献献丑”吕布轻蔑一笑。轻轻一夹赤兔宝马，赤兔心有灵犀一点通。纵身向左一跃，便脱离了典韦，曹休的攻击范围。未等乐进枪至，一身汹涌的杀气，便罩向乐进。


    乐进使出全身力气，举枪相刺，欲以攻为守。吕布只用戟尾一扫，便挡住了乐进的进攻。方天画戟一个横切，便如一把厚背大刀，带着呼呼声响，砍杀过来。


    乐进亡魂皆冒，忙用枪竖起格挡。金铁交鸣声过后，双臂一震。虎口开裂，鲜血淋漓。乐进虽咬紧牙关，抓住了长枪，但长枪已弯曲如弓，再也不堪使用。


    吕布正欲再挥一戟，结果乐进小命。曹休，典韦鞭长莫及。危急时刻，典韦从背后拔出数支小戟，一口气扔向吕布全身要害。


    “卑鄙小人，敢用暗器伤人！”吕布收回长戟，划出数道圆圈，将暗器一一击落。乐进趁机纵马逃脱。


    “主公小心”魏续远远地对着吕布大喊。“唰唰唰”不知何时，曹操已调集了一批弓箭兵，不顾伤及已方士卒，对准吕布便是一通乱箭射出。


    吕布猛地一夹马腹，赤兔猛的向右一窜。已避开大部分箭矢。剩余三几支箭，在方天画戟的舞动下，劲风一吹。失了准头，不知飞向了何方。曹军士卒，却被自己人射倒一片。


    陈宫在城墙上，见吕布这个箭头，被典韦挡下，并州狼骑，失了速度。再战下去，恐损兵折将。便鸣金收兵。


    曹军众将士，惧怕吕布神威，也不敢追击。


    马蹄声渐渐远去。曹操见曹军军阵之中，一片狼藉。粗粗看去，倒地不起者有两三千人之多，真是欲哭无泪。


    欲速则不达，古人诚不我欺也。


    曹军遭到迎头痛击。经此一败，痛定思痛，知道定陶绝不可能一战而下。索性离城二十里，扎下营寨。也不和吕布军交战。一面打造攻城器械，一面等候夏侯惇，夏候渊兄弟领军前来，再与吕布军一较高下。


    吕布回到城中，命人大摆酒席，庆祝首战告捷。陈宫出言相劝：“主公万不可大意，曹孟德乃乱世之奸雄。阴谋诡计无数。曹军也堪称天下强军。


    今虽被吾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因吾军得到兖州豪门的支持，抢占了先机而已。倘其稍加整顿，集中主力迎战吾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公兄言之有理，但兄弟们随吾浴血奋战，乃有此大胜。倘不稍加鼓励，岂不是会寒了兄弟们的心啊。


    公台在此守城，吾无忧也。这便和兄弟们喝酒去了。”说完，哈哈大笑而去。


    陈宫有些无语。苦笑着摇了摇头，下去布置哨探了。


    数日后，夏侯惇，夏侯渊兄弟领军余人，赶至定陶。


    曹操率众攻城，吕布仍引3000铁骑，出城迎战。


    两军排开阵势，吕布单人匹马，上前挑战曹军众将。曹操马鞭一挥，典韦，夏侯惇，夏侯渊三将越众而出。


    吕布丝毫不惧，挥舞方天画戟，迎战三将。夏侯惇冲锋在前，夏侯渊，典韦紧随其后。


    只见吕布方天画戟左右一摆。便磕开了夏侯惇，夏侯渊的两支长枪，紧跟着一个轻巧转身，便躲开了典韦势大力沉的双戟砸击。顺势舞起方天画戟，便如一阵狂风暴雨，迎面卷向三将。


    三将不敢怠慢，忙挥舞自家兵器，谨守门户。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之后，双方已交手三十余合。


    双方将士，紧盯着场中四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影响到自家将领的发挥。


    吕布斗得性起，仰天长啸一声，好似猛虎扑入狼群，方天画戟上下翻飞，狂暴无比，卷起阵阵尘土，劈头盖脸罩向曹军三员大将。


    典韦大喝一声，把双戟舞动得快如闪电，如一阵飓风，吹开乌云。夏侯惇，夏侯渊兄弟配合得默契无比。不论何时何地，皆能用两杆长枪，拦下方天画戟对其中一人的致命一击。


    转眼之间，百招已过。曹军三将的马匹不及赤兔马神骏，早已汗出如浆，大口喘息。


    三将见状，相互招呼一声，改变打法。以一人主攻，两人主防。轮番上阵，让座下战马，得以稍事休息。


    吕布面对如此的车轮战法。亦惧体力消耗过快。只好放缓进攻节奏。


    吕布手下大将曹性见状，心中暗骂曹将卑鄙。悄悄地躲在一将身后，取出弓箭，对准打头阵的夏侯惇就是一箭。


    夏侯惇听见弦响，忙一偏头，然距离太近，已然不及。利箭射中左目。夏侯惇惨叫一声，拔出利箭，未曾想把左眼珠也扯了出来。


    夏侯惇大喝一声：“父母精血，不可弃也。”说完张开大嘴，一口把眼珠吞入肚中。直把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


    夏侯惇拨转马头，径直冲向曹性。曹性也被夏侯惇的举动惊呆了。刚想躲避，早被夏侯惇一枪刺入胸口，枪头立时透胸而出。


    吕布军醒悟过来，围住夏侯惇厮杀。曹操见状，忙指挥大战压上混战。曹休马快，抢出摇摇欲坠的夏侯惇。

 第67章 围城打援

    双方混战一场，各自收兵。曹操把重伤的夏侯惇，送回山阳郡养伤。再也不与吕布军斗将。只是围住定陶城，昼夜攻打。吕布兵少，陈宫说动城中豪门大户，派出各自的看家护院，和城中百姓，参与守城。曹操急切间，也攻不下定陶。两军就此在定陶相持不下。


    陶响得知曹操与吕布军大战，暗中集结了大军，以魏延为先锋，率5000火舞营士卒，直捣黄龙，攻入山阳郡。短短七天，金乡，南平阳，高平，湖陆等七县陷落。魏延率军，直抵昌邑城下。


    曹仁领5000士卒，驻守昌邑，曹洪领5000士卒，驻守巨野，两城互为犄角，并急报曹操，请求增援。


    魏延并不急于攻城，只在城外安营扎寨。


    三日后，陶响率领大军，来到昌邑城下。曹仁见状，知道昌邑再也守不住了，便在夜半时分，悄悄打开昌邑城门，率领大军，避开陶家军耳目，退入巨野城。


    陶响兵不血刃，便得了昌邑，留下守城士卒，又亲率大军，进围巨野城。


    曹操得知陶响亲率大军，攻入山阳郡。大惊失色。连夜撤退，吕布兵少，恐曹操埋伏，不敢追击。


    曹军一路疾行，巨野城外五十里处有一山谷，乃通往巨野城的必经之路。曹操行军至此，左右观察半天，斥候回报，前方并无伏军。曹操命众人抓紧时间，通过此谷。


    行至一半，曹操突然哈哈哈大笑不止。众人不解，忙问其故。曹操说：“吾笑陶响小儿，乳臭未干，不懂兵法。换成是吾，在此设一伏军。吾军在却难逃也。”


    众人一听，纷纷赞扬主公高明。谁知众人话音未落，一声鼓响，前面冲出一军，挥舞陶字大旗。


    陶响身着乌金甲，倒提龙胆宝枪，骑在踏雪马上，威风凛凛。大喝一声：“曹操奸贼，尔等中吾家副军师围城打援之计也。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说罢，率军迎面杀来。曹操惊得差点跌落马下，幸亏典韦在旁扶住。“主公勿忧，待俺率领一军，上前敌住陶响小儿。主公速速退出此谷。”


    说罢，也不等曹操应答。便率重新组建的猛虎营士卒，朝陶响杀去。曹操连忙率众急退。


    陶响身旁，闪出许褚。高举家传的厚背大刀，迎头便斩向典韦。“喂，那个丑汉，要和主公对战，先过了吾这一关。”


    典韦大怒，举戟拦住厚背大刀，打马上前，欲与许褚贴身肉搏。许褚也不畏惧，使出家传刀法，谨守门户，伺机反击。两员绝世猛将，挥舞神兵，如火星撞地球。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陶响率军，杀入猛虎营中。陈到挥舞银枪，紧随其后。两人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方圆数丈之内，无一人可立而不倒。


    猛虎营老兵，在小沛一战中，几乎全部战死。新组建的猛虎营，战力比之前的猛虎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陶响的白毦军和虎卫军，虽也是刚刚重新组建完毕，但老兵占了一多半，补充的新兵，也是各营的精锐。故战力没下降多少。又有陶响作为箭头，很快将猛虎营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哀嚎阵阵。


    另一边，曹操正在挥军急退，又一声鼓响，退路上冲出一军，也高举陶字大旗。张合，高览分列左右。大戟营将士，养精蓄锐多时，此时正好全力出击。


    曹操暗暗叫苦，曹军没有退路，只有上前拼杀。张合长枪一挥，众将士身后，闪出数百张巨弩。


    曹军行至百十步处，一声号令，数百支巨箭在“嗡嗡嗡”声中，破空而至。每支巨箭，像串冰糖葫芦，必穿过三五个人的身体，才力竭停止在某一曹军体内。


    曹操腮帮子不停蠕动，像是在咒骂陶家军不知何时，研制出如此凶残的杀人利器。但慈不掌兵，曹操也只有硬着头皮，挥军上前。张合见状，命撒下巨弩。挥军迎敌。


    曹军众将士，经过连番大战，又急行军至此，体力消耗巨大。两军刚一接触，便被大戟营将士刺倒一片，横推近百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夏侯渊，曹休，急忙纵马上前，欲以个人的武勇杀出一条血路。高合，高览岂能让其如愿，先后打马上前，拦住两将厮杀。


    四员猛将，捉对厮杀，转眼数十招过去。仍未分出胜负。大戟营士卒，倒是凭借体力优势，愈战愈勇。


    曹操正在焦急间，又报后路魏延领军杀到。原来跟陶响一起伏击的魏延，见陶响的亲卫军和猛虎营的战斗呈一边倒，猛虎营再无翻盘的可能，便绕过战场，率领5000前锋营士卒，直击曹操中军。


    曹操转过头去，看见魏延如下山猛虎。在曹军阵中，左劈右砍，手下无一合之将。其下的火舞营士卒，也如臂使指，进退有序。一看就是强军。把整个曹军阵形，搅得天翻地覆。


    魏延的先锋营，渐渐的向曹军大旗方向杀来。曹操仰天长叹：“吾曹孟德戎马一生，壮志未酬，今日难道要死于此地乎？”


    正在危急时刻，张合后阵，突然间杀声四起。张高，高览正与夏侯渊，曹休捉对厮杀，急切间抽不开身。大戟营士卒虽勇，但无大将指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阵形就被击破，杀出两员浑身浴血的大将来。


    曹操定睛一看，原来是曹仁，曹洪两兄弟。曹操大喜，忙指挥曹军中军，向缺口处杀去。


    曹军中军，眼见逃生之路被打开，士气大振。各个士卒，像猛然间打了鸡血，战力成倍增加。张合，高览见状，忙跳出战圈，欲上前阻拦，却哪里拦得住。


    典韦也趁机扔出几支短戟，逼退许褚，往中军靠拢，护住曹操。杀出重围。


    曹操率众冲出重围，且战且退。在险要处，又安排死士留下阻截。数次断臂求生之后，终于摆脱了陶家军的追击。


    曹军退入范县，同荀彧汇合。终于可以喘了一口气。多大军，进入范县的。只有出头。


    范县内，曹洪，曹仁禀报军情，曹操才得知，是正在巨野城中养病的戏志才，识破了郭嘉的围点打援之计。乃命城中百姓，假扮曹军士卒守城，巧施瞒天过海之计。骗过城外监视的太史慈大军。曹仁，曹洪兄弟，才得以率军救出被围的曹操。

 第68章 戏忠之死

    曹操忙问谢志才在何处，曹仁说和夏侯惇一起进入范县后，便安排在一僻静处养伤。


    曹操忙率众将前往探视，还未进门，便远远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到了床前，只见戏志才眼窝深陷。脸色呈灰白色。两边腮帮，隔着薄薄的面皮，隐隐可见牙床的形状。


    夏侯惇想起沂水边上，医者所言，戏志才身体亏空已久，短时间内，不可再思虑过甚，更不能长途行军跋涉。否则性命危矣。今为救曹操，好似两条皆犯了。忙告知曹操。曹操闻言，泪如雨下。


    戏志才见曹操泪下，挣扎着想坐起来，曹操赶忙上前扶着他坐起来，并贴心地在其背心塞了个枕头，使其半躺着倚在榻上。


    戏志才缓缓道来：


    “忠本庸才，三生有幸，结识主公。主公不以臣卑鄙，提拔臣于草莽之间。托臣以千钧之职。就任以来，忠昼夜忧叹，唯虑有负主公之重托。


    主公雄才大略，心怀四海之志。有识之士，如荀令君者，多愿附主公左右。主公号今一出，余者无不景从。


    然徐州有陶浩宇者，相邻而伴。其人非常人矣。忠昔日不信，人有生而知之者。忠多方收集资料，陶浩宇从出道至今，每步每行，皆大有深意，精准无匹。


    行商，其商业版图遍布大汉十三州。行政，多州大才，如过江之鲫，涌入徐州。行军，猛将精兵，四方汇集，聚于徐州。兵精粮足，故每遇战，则实力碾压，战无不胜。


    青徐二州百姓，温饱有余，无匪患之虑，更无酷吏之忧。安享太平。知陶氏父子而不知天子久也。其上下一心。不可轻辱也。其奇思妙想，巧夺天工的物品，便有了迅速推广和应用的基础。


    若非生而知之者，实难解释其看似平淡的布局甚至是闲棋，皆饱含深义。巧夺天工的物件，更是层出不穷。


    如果说吕布是一头虓虎，那陶浩宇便是一条即将长成的巨龙。”


    断断续续，说了许多不吐不快的话，戏志才看似平静了一些。微微的闭目养神一会儿。


    曹操忍不住问道：“吾与那陶浩宇，今已成死敌，如之奈何？”


    戏志才叹息一声，有些疲惫地说：“恶邻在畔，其势已成。主公即便夺回衮州，也难以与其争锋。世事如棋，须知一步落后便步步落后。


    与其步步落后，不知退而远之，另辟蹊径。倘有良机，寻其薄弱之处，一击而胜。或有翻盘的可能。”


    “如何退而远之？又如何一击而胜？”曹操急问。


    戏志才眼中突然冒出一丝精光，双目望向房屋的穹顶，似在回忆和思索。良久之后，才徐徐说道：“自古以来，所有战争，骑兵对步兵便有天然的优势。骑兵战胜，则可凭借马力。追亡逐北，扩大战果。不胜，则可凭借马力远遁，使敌追无可追。


    忠仔细分析陶响各军组建，看似合理，实则短板在骑兵偏弱。主公倘若能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凭借骑兵的机动性，寻找其薄弱之处下手，便能夺回战场的主动权。


    组建骑兵最佳之所，莫过于凉，幽，并，司四州。幽，并已有所属。司州离豫，兖太近，迟早会直面徐州势力。忠为主公计。凉州最适合主公发展。凉州的马腾，韩遂，皆是腹无良谋，胸无大志之辈。主公可战而胜之，并以之为前驱。向北征伐羌人，氐人，鲜卑，乌恒，匈奴等。一边征伐异族，一边组建骑兵。以战代练，莫以此地为甚。


    陶浩宇小儿，貌似悲天悯人，仁义无双，妄想羽翼其下所有平民百姓。实则乃妇人之仁也。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皆杀伐果断之辈。


    随着徐州地盘的扩大，漏洞和薄弱之处便愈多。主公只需抓住其这一弱点，便有机会一击必杀。陶浩宇一死，青徐二州便如一盘散沙也。不足为虑。主公收其爪牙为己用，则天下之大，无人能制矣！


    届时，主公再进占雍司二州。以强秦之势，扫灭天下群雄。一统天下，不足论也。”


    戏志才断断续续的说完，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坐不稳了。身子一歪，便朝榻上倒去。


    曹操急唤医者，前来抢救。医者检查后直言，戏志才已油尽灯枯，神仙难救了。曹操放声痛哭，如丧考妣。号令三军，为戏志才披麻戴孝。


    陶响占领了山阳全郡，依郭嘉之计，并不急于进攻兖州其它地方。先让吕布和曹操恶斗。陶家军则调转枪口，东行攻击泰山郡，剪除青徐二州的侧翼威胁。


    张辽兵少，哪里挡得住陶响十万大军。只好把所有的兵将收缩到郡治奉高城。短短数日，陶家军便占领了除奉高城外的所有地方。


    陶响把奉高城四面围住，张辽夜半三更，率领大军，打开城门想突出重围，被许褚，陈到，太史慈率军围住厮杀。张辽不敌，想趁乱逃走，不巧却碰上了陶响，双方大战五十余合，被陶响生擒。


    陶响爱惜张辽人才难得，再三招降。张辽要陶响答应，自己的下属愿降则降，不愿降者皆放行。不可轻杀。陶响满口答应，张辽乃降。其属下降者也有十之六七。余者陶响皆发盘缠，放之自去。


    兖州两郡在手，陶响命文聘派军进驻泰山郡，山阳郡。自己则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杀奔范县，东阿二城。欲先灭曹操，再战吕布军。


    大军一路行走，所过县城，无不开门请降。来到范县，却见城墙上下，插满吕布军旗帜。城门打开，冲出一将，红色战马，火红的披风，手舞方天画戟。不是吕布，还有谁来？


    吕布率数千铁骑，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大喝：“前面可是徐州陶浩然？”


    陶响也轻夹马腹，倒提龙胆宝枪。越众而出：“吾乃徐州陶浩然，久闻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陶响在马上拱手作礼。

 第69章 激斗吕布

    吕布昂首道：“既知吾威名，何敢夺吾泰山郡？”


    “真是天下笑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当今圣上仍在，那曹孟德岂敢把王土私相授予？浩宇忝为征北将军，有权管理北地诸州军事。”陶响不卑不亢地答道。


    “陶浩宇小儿，何敢用皇命来搪塞？当今圣上，被小人挟持。吾吕奉先早晚必亲提一军，以清君侧。吾现已表兖州牧，尔等当速退。否则休怪吾方天画戟不认人。”吕布愤愤不平，抬戟直指陶响。


    陶响哈哈大笑：“吕奉先，尔不过一条从长安逃出的丧家之犬罢了。陈宫瞎了眼，才敢表你为兖州牧。吾敢断言，当今圣上，绝不可能任你为兖州牧。”


    陶响知道，郭祀，李催恨吕布入骨，怎可能让吕布成为兖州牧。陈宫上表，只是为了制造舆论，有利于吕布占领兖州而已。


    吕布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道：“吾既能赶跑那曹孟德，就能驱走你陶浩宇。陶响小儿，敢和吾一战否？”


    话音未落，已纵马舞戟杀出，杀奔陶响。


    陶响身后，闪出许褚：“吕布休狂，欲同吾主一战，先过了吾这一关！”


    说完，也挥舞家传厚背刀，驱马上前。吕布名声在外，许褚可不愿被动挨打。见吕布将至，拦腰便是一刀，朝吕布砍去。


    吕布重重地哼了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献丑。”当下单手握戟，朝上一拔，拔开了厚背刀，顺手一刺，直取许褚中路。


    许褚侧身躲过，两人各自调转马头，回身迎战。三五招后，许褚见吕布攻势迅猛，又力大无穷，不敢怠慢，忙使出家传刀法，一一化解吕布攻势。转眼之间，两人已战了五十余合。


    吕布心中暗自惊讶，徐州何时有此猛将？当下，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之心，力贯双臂，把方天画戟挥舞出道道寒光，劈头盖脸，罩向许褚。


    许褚陡然间感觉压力倍增。忙祭出家传绝学：虎啸丛林。只觉一阵狂风刮过，群林尽舞。“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许褚险之又险，总算全身而退。


    赤兔马前冲数步，吕布圈住马头，回身再战。吕布高举方天画戟，迎头便要砍向许褚。


    陶响见许褚座下马匹，虽也是匹难得的宝马，但对高出半头的赤免来说，仍不够看。承受了两人的巨力之后，四肢已在微微的颤抖。


    陶响怕许褚有失，忙喝道：“仲康退下。吾来看看吕奉先的天下第一的名头，是否属实！”


    话音未落。一夹马腹，踏雪一纵而出。虎吼声中，龙胆宝枪已划破数丈的空气，拦下了吕布砍向许褚的致命一击。


    “当”的一声巨响，赤免，踏雪各自后退半步。陶响双臂发麻，即便是当初，与典韦大战，陶响也没承受过如此巨力。而且，吕布的力道，颇为古怪，好似螺旋似的在上升，自双臂传入，直透五脏六腑方才完全消散。


    陶响感到喉咙微甜，心知已受了轻微内伤。吕布的全力一击，果然非同小可。陶响忙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不适。施展出霸王枪法，驱狼逐虎，一连数十枪，枪枪不离吕布周身要害。如一个巨大的钢铁圆球，滚滚向前，直击吕布。


    吕布双目圆睁，似不相信天下间有如此巨力之人，能把自己击退。胸中战意陡升。见招拆招，把方天画戟舞动得像风车一般，绝不肯再退半步。


    双方将士，何时见到如此的绝世猛将大战。俱圆睁双眼，大气也不敢出。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声过后，两人马匹错开。吕布哈哈大笑：“今日一战，不负余生也。痛快，痛快。吾出道以来，从未逢此对手。普天之下，恐也难寻。陶响小儿，千万别走，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固所愿也！吾倒要看看，天下第一的名头，花落谁家！”陶响也大笑答道。


    陶响说完，便凝神静气。把霸王枪法，从头一招：霸王逐日开始，一一使出。吕布的戟法，也是一个隐世高人所传。配合吕布的天赋异禀，极为丰富的实战经验，在当世而言，简直是作弊般的存在。


    陶响的枪法乃绝世枪法，又有经穿越过来时机器强化过的身体，也丝毫不弱于吕布。唯实战经验稍差。今有吕布这个当世第一高手作陪练，陶响心中的兴奋，难于言表。


    吕布的戟法，迅猛而不失轻灵。有时如猛虎下山，气吞山河，有时如仕女绣花，妙到巅毫。陶响的枪法，则是堂堂正正，虽经常大开大合，配合阵阵虎吼，有惊天动地之威，偶尔却有小桥流水，举重若轻的神来之笔。


    双方的士卒，看得目瞪口呆。双方的将领，却又圆睁双目，看得如醉如痴。


    尘土飞扬间，百招已过。陶响的霸王枪法第九招：舞动乾坤，已能顺畅使出。直至今日，陶响才敢自认，自己的霸王枪法，已有小成。


    陶响霸王枪法已成，精神愈发振奋。指东打西，忽南忽北，如闲庭信步，如臂使指。霸王神枪，时而如定海神针，不惧地动山摇，时而如仕女之针，穿针引线，沟通有无。


    吕布则时而刚猛如虎，时而婉约似淑女，方天画戟，翻滚如涛天巨浪，纷飞如仕女起舞。


    这场大战，简直是力量与美的极致展示与阐释。后人忆起，所有语言已不足形容其万一。


    三百回合，转眼即过。双方半斤八两，仍相持不下。天色却渐渐的暗了下来。双方只好各自鸣金收兵。


    陶响回到扎好的营寨。诸事扔给郭嘉，自己倒头就睡。


    一夜酣睡，昨天的轻微内伤已然痊愈，吕布一早便来挑战，陶响当然全力迎战。双方苦战一天，仍然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陶响这才理解，三国演义中，张飞为何要挑灯夜战马超。作为武将，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确实会战斗上瘾。


    此时三十来岁的吕布，正值武道巅峰时期。陶响年刚及冠，武道却仍有上升空间。虽说第一天便吃了个暗亏。但陶响胜在年轻。学习能力和体能恢复能力都极快。陶响相信假以时日，自己必能击败吕布。

 第70章 曹军失踪

    第二日傍晚，与曹军荀彧部相持已久的军师步骘前来拜见陶响，陶响才知道曹军在数日前突然撤走，消失无踪。黑山军来不及做出反应，范县，东阿等城已落入了吕布军手中。


    曹军撒退到了何处？陶响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两世为人，陶响对曹操的顾忌可谓是根深蒂固。若是不能查清曹操的动向，陶响连睡觉都不得安稳。就像黑暗之中隐藏了一条毒蛇，稍有不备，便会被其扑上来咬上一口。


    陶响询问主管草蟒营的郭嘉，郭嘉最近也没收到任何曹军的消息。贾诩看着陶响着急的模样，心中感到困惑不解，不明白一直遭受徐州算计和实力碾压的曹操，为何会让陶响如此忌惮。


    陶响苦思良久，搜肠刮肚地回忆三国的正史，野史，好像都没有出现过眼前的情况。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振动得过于厉害了。居然这么快便改变了历史的大致走向。脱轨的历史列车，将轰隆隆的走向何方？陶响也无法预测。是祸是福？更是无从猜度。


    陶响深深地涌出一股无力感，瘫坐在靠椅中。略一转头，看见贾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把贾诩及其家人“请”到徐州后，陶响一直为贾诩及其家人提供优渥的条件，自己本人还不时的登门拜访，嘘寒问暖。可这家伙仍旧出工不出力，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陶响恨不得在其屁股上踹上两脚。


    “文和，你来分析分析，这曹孟德逃往了何处？吾陶家军又该如何应对？”陶响语气有些不善。


    贾诩依旧不慌不忙，古井无波地回答：“回主公，属下也不知道曹孟德逃往了何方。只是妄自猜度，若吾是那曹孟德，当然是逃得越远越好。故主公暂不必顾忌曹孟德，只需专心对付吕布军便可。”


    陶响又问：“如何对付吕布军？”


    贾诩答道：“吕布军兵少，虽有猛将，也只吕奉先一人。吕布军为驱走吾军，把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了范县，东阿二城。吾军只需把范县团团围住。不必强攻。吕布军要战便战。


    暗中却另遣一军，攻占兖州其余各地。不出月余，定教吕布军弃城而走。”


    陶响一听，确实是良计。且是堂堂正正的阳谋。阴谋诡计好破，阳谋难破。谁说“毒士”贾诩只会阴谋诡计的？


    步骘也大赞贾诩此计高明，既可避免强攻范县造成损失，又可快速地把兖州收囊中，避免产生其它的变数。


    陶响命步骘集结黑山军全部人马，迅速攻占兖州除范县，东阿二城的其余地方。步骘领命而去。


    陶响把十万大军，分成四部。每部派一大将镇守。团团围困范县。又叫太史慈的率领骑兵，隔绝范县城内外的消息传播。


    吕布又出城与陶响斗了数日，陶响的九招霸王枪法使用的愈加纯熟。每招枪法又衍生出了无数的变化。吕布越战越心惊，短短数日，怎么感觉陶响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武艺越来越强。却不知道，这都是他这个超级陪练的功劳。吕布心中烦闷，苦思必杀之技，急切间，哪里有那么容易想出来。干脆闭关不出，只在城中饮酒。


    陈宫在范县城内却越来越不安，他在范县城内布置了大量的守城物资和器械，准备在陶家军攻城时给予迎头痛击。谁知陶家军只是围城，并不进攻。好像自己积蓄了全身力气，打出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


    难道陶响想故技重施，来个“围城打援”？自己早已吩咐过守东阿的高顺，无论何时，范县城遇到再大的危险，都不可派兵来救。


    这当然是出于对自己守城的布置和吕布军强大武力的自信。可城外的敌军一点也没有围城打援的动作和迹象，也不攻城。


    自己吩咐亲兵每日观察各门的守军，也未见减少。难道是陶家军想等范县城粮尽自溃，自己可是在范县城积蓄了半年的粮草。


    陈宫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没有想过，陶响会另派一军去攻打兖州其余城市。可情报显示，陶响带来的大军，已尽数在此。


    直到三十余日后，两加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的吕布军哨探，好不容易才突破重重封锁，进入到城中，向陈宫禀报，兖州大部分城市已沦陷了。陈留太守张邈，更是在城破时顽抗，被乱箭射杀。


    陈宫大吃一惊，忙问徐州如何有这许多军队。哨探说是数十万黑山军下山了。陈宫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自己千算万算，漏算了徐州和黑山军早有勾连。


    陈宫赶紧禀告吕布，吕布却酒醉不能理事。


    第二天，吕布酒醒，闻知兖州大部分已失，怔怔的半天说不出话。失了兖州，自己难道又要去过那丧家之犬般的日子？想想便让人心寒。朝不保夕，有上顿无下顿，还要时刻提防别人算计，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前年在冀州便差点丢了小命。


    “军师如今可有妙计教吾？”吕布看见陈宫，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宫眉头紧皱，缓缓伸出三个指头。“为今之计，吾有上，中，下三策，供主公决断。


    先说下策，集中兵力，弃城突围。之所以是下策，徐州兵强马壮，智谋之士众多。各门俱有大将镇守。兵力是吾军数倍，范县城小，声东击西之策难以施展。即使侥幸得脱，众士卒家眷皆在兖州，兖州失陷，军心难稳。失了军队，不管将军投向何处，充其量为一将领，再难翻身，更别说独霸一方。


    中策，降了徐州。徐州富甲天下，本已有强兵近二十万，现又收降了黑山军，军力必倍增，现已拥三州之地。试问天下，谁可与之争锋。不出意外，这汉家天下，必落陶氏之手也。将军此时降了徐州，建功立业，易如反掌。倘陶氏一统天下，将军必得封候之位也。


    上策，唉，不说也罢。”


    吕布见陈宫欲言又止，忙挥退众人，单独请教。


    陈宫整了整衣服，朝吕布一拜：“上策乃行诈降之计。只是此计颇多凶险。陶响小儿，武艺高强不说，心思也极为慎密。其左右，也有才智高绝之辈。主公一个不慎，便会被看穿。届时，主公将身临险境也。”


    吕布暗暗想到，下策突围，显然是不能选。自己虽有方天画戟，赤兔马，可心爱的小妾貂蝉怎么办？可爱的独生女儿吕琦玲怎么办？只一个陶浩宇，自己便无把握可战而胜之，何况徐州还有一众猛将。天下虽大，失了至亲至爱之人，活着也如行尸走肉罢了。


    中策和上策是投降和诈降，虽只一字之差。风险和收益可谓千差万别。再大的荣华富贵，自己也曾享受过，但最终却落得一场空。看来自己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能久居人下之人啊。


    想到此处，吕布猛然间抬起头，双目精光闪闪，紧盯着陈宫：“若吾选择上策，公台可愿助吾。”


    陈宫坚定地说：“无论奉先如何选择，吾都将站在奉先一边。”


    吕布哈哈大笑：“有公台在，吾无忧也。”


    陈宫双眼微湿，不再言语。似是意料之中事也。

 第71章 吕布诈降

    一日清晨，范县城内打开城门，放下吊桥，陈宫一身白衣，打看白旗，缓缓走出。径直来到陶家军营寨，求见陶响请降。陶响应允，但要求吕布军裁汰老弱，全军并入陶家军。


    表吕布为定北将军，受征北将军节制。陈宫为征北将军府主簿。吕布全家迁入彭城。只保留三百亲卫。吕布答应了。


    至此，衮州全境落入了陶响手中。陶谦又组织名士，表广陵太守赵昱为兖州牧。


    陶响同郭嘉，步骘，张燕商议黑山军的安置。黑山军虽有一定战力，但纪律散漫，虽经步骘初步改造，但仍达不到陶家军的标准和要求。


    陶响决定把余黑山军将士和余吕布军将士统统送入葫芦谷，接受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训练完成后，再根据各自特长，打乱分入各军。以后再也没有黑山军，吕布军之称。统统都叫陶家军。


    军队的整编还好说，毕竟人数有限，黑山军老弱妇幼的安置，真正让陶响头大如斗。黑山，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太行山，地跨数州，整个黑山的百姓，何止百万。要把这超过百万的百姓，有序地组织，迁移至青，徐，兖三州，即便是现在，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虽有徐州派来的文士协助，但事务繁多，又牵涉数州的行政，军事，事事都须陶响拍板。让陶响忙得脚不沾地。


    郭嘉不失时机地向陶响推荐一人。说此人的才能，不在荀彧之下。兖州各郡，论富庶程度，当以陈留郡为最。世人都以为是太守张邈的功劳，其实张邈只是一个甩手掌柜。真正的功劳，应归其帐下的主簿董昭。


    董昭，字公仁，博学多才，文武双全。曾在袁绍帐下任一县吏，不喜袁绍喜高谈阔论，只爱结交名士的作风。辞职归乡。被太守张邈辟为主簿。董昭一上任，便建议张邈明律法，驱山匪。轻瑶薄赋，与民生息，又大力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张邈同意，很快便让陈留郡在兖州一枝独秀。


    陶响大喜过望，原以为董昭在袁绍治下，谁知董昭已回到兖州。张邈没有把他推荐给曹操，可能是早就心怀异志了。三国志中，陈寿把郭嘉，程昱，董昭三人列为曹魏集团最重要的军事人才。可见董昭不光是擅长民政，军事上也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陶响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带着郭嘉，直趋陈留。


    陈留城内，董昭刚为张邈办完丧事。就听陶响上门。初时不见。张邈之弟张超在徐州任职，正回家奔丧。郭嘉说动张超，张超多次劝说董昭，董昭乃见陶响。


    陶响见到董昭，只见董昭身高八寸，方面剑眉。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给人予世事皆在指掌之感。


    寒喧过后，陶响。先从陈留郡的治理谈起，董昭对答如流，有理有据。又谈及军事战略，郭嘉参与进来，侃侃而谈，徐州兵强马壮，天下谁与争锋？董昭也不遑多让，直指徐州存一弱点，易受天下诸侯指谪，攻击。问陶响可知否？


    陶响一怔，知道董昭在考教自己。三国志中，曹魏集团，具体实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正是董昭。


    陶响答道：“公仁不必讳言。徐州现已占三州之地。虽都是按正规流程，上表献帝后，经同意才行州牧之权。但有心人一望可知，今上在长安人身尚不自由，何以徐州每次上表皆获批准？定是同那郭泛，李榷有利益往来。


    故此，徐州占有三州之地，已是极限。再有过之，恐遭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公仁以为然否？”


    董昭未料到初次见面，陶响便把话讲得如此直白。看来陶响真的是敬重自己，不当自己是外人。


    董昭又问：“征北将军如何破局？”


    陶响哈哈大笑，豪情万丈地说：“公仁德才兼备，早该登庙堂之上。区区陈留，岂能让公仁屈就？天下公正如公仁者，多也。


    吾早晚必迎回献帝，让众正盈朝。让天下百姓，得享太平。”


    董昭一听，整理衣裳，郑重朝陶响一拜：“主公在上，请受董昭一拜。倘能迎得帝至，则徐州幸甚，天下百姓幸甚。昭敢不尽犬马之劳？”


    陶响连忙扶起董昭，说：“吾今得公仁，如鱼得水也。”当即任董昭为征北将军府主簿一职。


    董昭一上任，便首先展露出了内政的才华。黑山军的老弱妇幼，凡黑山军家属者，皆接原徐州的标准，分以良田耕种。


    不属黑山军家属，结合个人意愿，或安排屯田，或安排在潭榆城，盐场，码头及葫芦谷各工厂务工。有一技之长者，优先录取，待遇从优。能识文断字者，更提拔为各处主事。


    短短二月，原黑山军的百万之众，便得到妥善安置。张燕，张宁等原黑山军首领，俱对陶响感激不尽。


    陶响嘴上不说，心下却汗颜不已。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内政方面，董昭比自己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然而，有一点难题，董昭初来乍到，权力有限，解决不了。那就是巨大的安置费用和粮食。


    百万人的迁移，安置即便是现在，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所费的银钱，粮食都是一个天文的数字。


    陶响一边安排糜家商社，甄家商社向各州大量购买粮食，一边亲自带头，厉行节约。玉液酒的产量，直接减半。仅仅够满足在三州之外的销售要求。


    更发动三州豪门大户，捐献粮食，衣物，布匹等物。三州内捐献金额名列前茅者，发放陶谦亲自书写的“良善之家”的牌匾。


    官府更是拿出大量的钱财，向手中有余粮的百姓购买粮食。官员之中，陶谦带头捐献，并主动削减俸禄。有些廉洁的官员，甚至是三月不知肉味。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徐，青，兖三州，上至陶谦，陶响，下至普通的百姓。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终于迎来了兴平元年的秋收。


    天公作美，风调雨顺。各地官员管理得当，匪患全无。百姓辛勤劳作，三州之地，皆获得了粮食丰收。三州之地，终于喘过一口气来。

 第72章 李郭之乱

    原黑山军，原吕布军将士在葫芦谷整训完毕，陶响把其大部分打乱分入其它军中，雄狮营增至六万人，张辽，宋宪，赫萌，成廉等魏续，侯成原吕布手下骑将全部分配至雄师营。其中张辽为游击将军。其余为都尉。高顺的陷阵营另成一军。人数扩展至3000人。


    火舞营，磐石营，巨猿营均扩充至人。张合的长戟营扩充至人，鞠家军也扩充至人。陶响的亲卫军也扩充到人。其中虎卫军2000人，白毦军8000人。唯一保持人数不变的是力士营。只是把周仓调去当了力士营的副将。


    各军虽成，短时间内，徐州再也无力发动大的战争。原因只有一个，粮草紧张。


    兴平二年开春以来，长安城内暗流涌动。郭泛，李榷把持朝政，两方势力非但没有融合在一起，相反因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私下里明争暗斗，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两方的关系日渐紧张。


    严肃的历史，偶尔也有轻松搞笑的时候。李榷，郭泛两大势力发生激战的导火索，居然是由郭泛新娶的一门小妾吃醋引发的。


    李榷，郭泛二人本是董卓手下的大将。在多年来的一致对外的多场战争中，相互帮衬，互为犄角，有着过命的交情。进入长安后，两人部下虽时有冲突，但两人极力弹压，也算相安无事。


    二人皆是好酒之人，有了徐州进贡的玉液酒之后，再饮他酒，便索然无味。玉液酒虽好，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和当世的酒比起来，酒精度高。稍不节制，便易喝醉。郭泛便常常在李榷家里饮得烂醉如泥，甚至不能行走，便常常夜宿李府。


    不知何时，坊间突然传出了一个谣言，说郭泛相中了李榷府上的某侍妾，以致常夜宿李俯，连家也不回。


    郭泛府上新纳有一王姓小妾，是长安城中豪门世家之女。自小便耳濡目染，小妾与小妾，小妾与大妇等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王姓小妾新纳进门，与郭泛正是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时节，听说郭泛在李榷府另有新欢，心中恼恨。一日李榷得了几只野味，做成佳肴后给郭泛送了一半来。王姓小妾在菜肴中暗下毒药，等郭泛将吃时上前喝止，说外来的食物，要先检验后才可入口。当即唤来一只狗，狗吃过少许佳肴后即死。众皆大惊。


    郭泛大怒，认为李榷要害自己，暗中集结兵马，欲先夺走献帝再攻击李榷军。没想到行事不秘，被自己手下的一个小校将消息透露给了李榷。


    李榷勃然大怒，暗中把献帝挟持在营中，并借宴饮之机，诱杀了长安城中的第三方势力樊稠，尽降其众。然后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攻击郭泛。郭泛兵力虽寡，但马匪出身的郭泛平常更重视骑兵建设。故双方实力其实相差不大。


    双方在长安城内外大打出手。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长安城内的皇宫也没能幸免，金银财宝被乱军抢劫一空不说，宫女，妃子等也惨遭蹂躏。紧接着，长安城内的许多豪门世家也没能幸免。家破人亡者不在少数。


    马匪出身的郭泛见李榷挟持献帝占了上风，心一横，把当朝重臣大部分挟持在手。双方从城里打到城外。谁也占不了上风。


    关键时刻，太尉杨彪出手了。他通过李榷的侄子李暹向李榷建言，现在长安已残破不堪，不如舍弃长安，还都洛阳。在洛阳重立朝庭。洛阳现在张济手中，张济也是昔日董太师手下的一员猛将。同李榷，郭泛两人的关系都很好。献帝重归洛阳，必获张济全力支持。


    李榷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马上派心腹前往洛阳通知张济。自己则整顿军马，搜刮光长安城中的粮草辎重，撤出长安，向洛阳进发。


    郭泛得知李榷撒出长安，向洛阳进发，哪里肯依，忙组织大军，前来抢夺汉献帝。双方混战数场，死伤无数，李椎仗着兵多，屡次三番击败郭泛，缓缓向洛阳进发。


    洛阳城中，张济接到李榷通知，说献帝要迁来洛阳，马上召侄子张锈商议。张锈带来一人，张济一看，原来是老熟人李榷手下郎官贾诩。


    张济问道：“文和，多年未见，不知在何处高就？”


    “回禀将军，诩已举家投徐州也。现在征北将军府上任一书吏。”贾诩一如既往的低调。张济却一点也不敢小看贾诩。相反对贾诩可谓知之甚深，贾诩的智谋连昔日董太师都会高看三分。


    “文和既来此，正好帮吾参谋参谋。李榷来信言，欲将天子迁来洛阳，文和有何看法？”


    “将军要文和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想听文和讲真话了。”


    “对李榷和将军而言，均为取死之道也。”贾诩一改往日的低调，语出惊人地说。


    “文和何出此言？”张济大惊失色，忙问道。


    “李榷，郭泛若能记得老夫当初的话，把太师手下的并州军，凉州军，关内军三方势力拧成一股绳，再内修朝政，与民生息，或可偏安一隅，苟延残喘，多活几年。


    然而，李榷，郭泛如今相互攻伐，死伤无数。昔日董太师权倾天下，凉州军是其根基。李榷诱杀樊稠，让昔日的凉州军胆寒。现今李榷，郭泛二人可谓朝政不修，根基已失。故祸不远矣。


    将军若迎李榷进洛阳，乃取死之道也。将军忘了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旧事吗？兵强马壮如当初的董太师，仍不敌天下的众诸侯。请问将军，以你的兵力，加上李榷的兵力，能胜过当初的董太师否？”


    贾诩替张济一一剖析当前的局势，让张济宛醍醐灌顶一般，惊出一身冷汗。对着贾诩一辑到底，问道：“文和有何妙计教我？”


    贾诩捋了捋胡须，反问张济道：“将军可知，当今天下诸侯，何方实力为最？”


    张济想了想，说道：“河北袁绍，甲兵数十万，以冀州，并州为根基，称雄北方。袁家四世三公。其弟袁术又占据扬州之地，兵强马壮。故论实力，当以袁家为最。”

 第73章 贾诩出使

    贾诩哈哈大笑，说：“将军大谬也。袁家兄弟，袁绍强而袁术弱，然袁术自诩袁家嫡子，瞧不起袁绍。故兄弟二人，早晚必反目。


    袁绍虽强，但其人好空谈，不务实。见小利而忘大义，偏听偏信，虽有良才不知重用。早晚必败于徐州之手。


    反观徐州，人口众多，富甲天下。父子同心，上下合力。内修德政，四方英雄，汇聚旗下。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已占三州之地，拥兵五十万众。猛将如云，就连武功天下第一的温侯吕布，已降其军。吾主陶浩宇，更是和温候激斗数日，不分伯仲的英雄。假以时日，必将一统天下。


    将军此时，若降徐州。将来必不失封侯侯之位！”


    张济，张锈都是武将出身，虽自傲武功高强，但和吕布相比，还不够看。


    早就听说徐州富甲天下，又有如此的猛将强兵，只要不犯大错，统一天下倒是真有可能。


    当下，二人对望一眼，张济又朝贾诩拜下：“文和一席话，如拨云见日也。还请文和从中美言，吾叔侄二人愿降徐州。”贾诩哈哈大笑，当即应承。


    随后，张济又问如何回复李榷的信使。贾诩早已胸有成竹。便把计策一一道来。张济，张锈一听，大喜过望。原来徐州早有布局，连豫州也参与进来了。幸亏己方见机早降，否则小瞧了徐州布局之深，范围之广，实力之雄厚。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当即，张济修书一封，力主献帝移驾洛阳的正确性和必要性。并派张锈前出接应云云，回复李榷。随后，便大张旗鼓，派张锈领兵步骑余人，径直奔向弘农郡。贾诩随大军前往。


    李榷，郭泛二人刚在弘农郡新安县大战了一场，李榷虽依守城之利，暂时击退了郭泛，但郭泛仗着骑兵众多，在离城二十里处下寨，对李榷军虎视眈眈。可以想象，只要李榷军胆敢轻易离开城池，必遭郭泛军强力攻击。


    双方谁也不敢轻动，于是在新安县对峙起来。这时，车骑将军董承，太中大夫伏完，太尉杨彪，司徒赵温等人联袂拜访二人，苦口婆心地摆事实，讲道理，阐释合则两利，分则遗害无穷的观点。想劝二人放弃前嫌，共遵献帝之命，前往洛阳，重振朝纲。但二人嫌隙已深，互不信任。众一一时也无好的计谋破局。


    正在这时，张绣率大军进入了弘农郡，并在长安和洛阳的必经之路之路黾池驻扎下来。消息传至新安。众大臣大喜，一面感叹张济叔侄对朝延忠诚，一面又忧心忡忡，把当前尴尬的局面暗中派人密告张锈。


    张锈当即派心腹之人，秘密联络郭泛，李榷。请二人派心腹之人，前往黾池共商大计。李榷，郭泛，张济昔日在董太师手下同殿为臣多年，三方可谓知根知底。平常时节，李郭二人同张济的关系也都不错。


    二人接到张锈的邀请，都同意由张锈主持协商会议。李榷派子侄子李暹，郭泛则派其弟郭援前住黾池参加会议。朝廷方面，太尉杨彪，司徒赵温，车骑将军董承，太中大夫伏完等人亲自前往黾池参会。


    其实，朝廷面临的尴尬局面，陶响，贾诩，郭嘉，步骘，董昭等人早已就此局面，推演过无数次。依照种种的可能性，确定了数种最可操作的预案。张济只是按照贾诩的判断来执行其中某一种预案。


    众人到达黾池，在张锈帐中，见到了消失了许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智谋之士贾诩。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张济敢果断派兵前往接应献帝及朝廷众臣，原来有贾诩的协助。大家对此次调停更有信心了。


    众人相互寒暄已毕，即刻进入正题。先由李遢，郭援二人介绍李榷，郭泛两方的主张，众大臣也纷纷阐述个人调停的动机和观点。


    贾诩笑咪咪地从头到尾听完各人的发言，捋了捋胡须，吩咐书史把各人的观点一一记下，观点相同的一一用红笔勾勒出来。最后贾诩命人把各人的观点挂在大帐之中。


    贾诩指着各人的观点，扳着手指开始总结：“李，郭二位将军及各位大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大家相同的观点有两点：一是相互争斗对各方都有害无益。李，郭二位将军更是如此，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二是李，郭二位将军在新安相持不下。朝廷及二位将军在朝野的声望将受巨大的影响。鱼蚌相争，渔翁得利。若天下诸侯之中，有心之人闻之，暗中派出大军，众人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当初董太师被迫放弃洛阳就是例子。”


    贾诩指着李，郭二人互相指责对方失信于人之处，洋洋洒洒，数十条之多。又开始了评价：“至于二位将军所言，指责对方失信于人之处多达三十二条。若想一一理清，分出是非曲直。需要组织一个庞大的调查团，搜集各种证据或材料。即便是能组织人手完成这桩公案，时间上也不允许。别的不说，单单粮草一项，便会让人头痛不已。


    两位将军兵马众多，人吃马嚼的，每天消耗的粮草便是一个天文数字。长此以往，两位将军所率大军必不战自溃。”


    贾诩说到此处，众人纷纷表示赞同，连李，泛二将也深表赞同。


    众人纷纷问计于贾诩，贾诩笑咪咪地说：“此事易尔，把朝中大臣一分为贰，两位将军，各执一部。至于当今圣上，本就不该长期呆在军营，建议由李榷将军亲自护送自张绣将军处，由张锈将军派军护送至洛阳。今后朝中诸事，亦由各位大臣，及张将军合为一方，李，郭二位将军各为一方，三方商议而决。若有异议，可投票表决，得票多者为胜。


    三方共同签字同意此方案实施。大家相互监督，任何一方，如不执行，则另外两方可联合起来，共击之，必使其后悔莫及！”


    众人纷纷赞叹贾诩妙计，李遢，郭援二人细细思之，也暂时想不出不利己方的因素。故也没表达反对的意见，只是说需回新安向李榷，郭泛二人请示。


    此种情况，当然也在贾诩的意料之中。于是众人决定暂缓三日，再做最终的定夺。

 第74章 千里救援(一)

    李暹，郭援二人回到新安县各自的军营中，向李榷，郭泛二人汇报了会议的内容。李榷兵马较多，相应的粮草消耗更多。相对郭泛而言，马军偏少，故机动性不如郭泛。长久相持，处境尴尬甚于郭泛。又听说是贾诩之谋，心中早已信任了几分。昔日反攻长安之计便是贾诩献的，他和郭泛都过了几年以前不敢想的好日子。


    郭泛也怀着类似的想法。三日过后，众人再次相聚于黾池城中。依照贾诩前日的建议，众人又就细节问题，纷纷出言献策。很快便拟出了一个三方的协议。


    李榷，郭泛，张锈，杨彪四人代表三方的势力，各自签字盖章之后，交由献帝保管。李榷亲自率领手下全部的骑兵，把十六岁的汉献帝送至张锈营中，标志着长达半年多的李郭混战正式结束了。


    李郭二人依照协议，率领大军和全部的朝臣缓缓向洛阳行去。


    张锈迎到汉献帝的当晚，陶响悄然率众进入黾池城中，拜见献帝。汉献帝终于见到了多年来唯一向自己进贡的，和吕布齐名的陶州牧之子。又见陶响身材魁梧，英俊异常，对自己又毕恭毕敬。不由自主地，心底涌现出一阵莫名的亲近感。


    陶响见献帝十五六岁年纪，瘦削的身体和白晰过度略显苍白的面容，双眉紧锁，似惊魂未定。


    赶忙上前，行叩拜大礼：“臣徐州陶响，叩拜陛下。臣父陶谦，知陛下蒙尘，受小人裹挟，恨不能亲提一旅之师，以清君侧。然多年以来，力有未逮。现今机缘巧合，陶响得见天颜，必肝脑涂地，护送陛下至徐州，安享太平。”


    想起这些年被人挟持，过着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禁热泪盈眶。双手扶起陶响。紧握陶响之手，泪如雨下。感叹说：“浩宇到此，朕心安矣。”


    陶响旁边乔装打扮过的刘备兄弟兄弟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感叹陶响人格魅力实在惊人。陶响连说不敢，自谦之后，又向献帝介绍刘备兄弟三人。


    汉献帝刘协见到了自己亲封的皇叔刘备，更是高兴。


    贾诩趁机施展如簧巧舌，说服献帝，洛阳残破不堪，不宜为都城。彭城繁华，有精兵五十万，可为都城。为安全起见，献帝当立刻乔装打扮，跟随小股人马，由小路直奔豫州，再由豫州奔至徐州。方可保得万全。陶响，刘备，张绣等，全部留下阻敌，一可混淆视听，造成献帝仍在张锈军中的假象，又可当机立断，率众择机击杀李，郭等叛党。


    献帝刘协沉思一会儿，认为贾诩说得很有道理。便直言由浩宇安排即可。


    陶响不再谦让。唤军师步骘上前，命其率自己的500白毦兵，包括许褚，邓展，史阿等人，加上熟悉山地战的巨猿营诸将，如周仓，徐晃，等人，与豫州将领张飞一道，由小路径直奔向豫州。然后再由豫州至徐州。众人听令护送乔妆过后的献帝，在夜幕掩护下，悄然而去。


    另一边。李榷，郭泛两军汇合。李郭二人时隔多年之久，终于重逢了。想起近年来，二人间发生的种种本不敢发生的事，二人均有恍若隔世之感。二人当即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忆起往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泛因在自己的营中，说话更是无所顾忌，尽显自己的粗豪本色：“想吾郭阿四，本胸无大志。虽只是雁门关外一山匪，倒也是逍遥快活，无拘无束。机缘巧合之下，识得了董太师，入了董太师法眼，得居将军高位。


    董太师被王允小儿暗算之后，拜贾诩之谋，你我二人反戈一击，擒杀了王允，既报了董太师提拔之恩，又得居人臣之极。真正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然而半年前。你李稚然赠剧毒之肴，企图毒杀吾郭阿四。原本吾深恨之。每每想到此处，吾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生啖了汝肉。后想到天下所谓的英雄无不杀伐果断，无毒不丈夫。吾倒是越来越佩服稚然杀伐果决，有枭雄之姿了！”


    李榷双眼圆睁似铜铃：“慢着，郭阿四，你说吾给你送了有毒的佳肴？我何时送的？”郭泛便把李榷送的野味毒死家犬的情况讲了。李榷勃然大怒，说郭泛愚蠢，中了小人的离间之计。自己从未用有毒的菜肴赠予郭泛。若要毒杀郭泛。何必在赠送的菜肴中下毒，在自己的李府下毒不是更有把握？


    郭泛见李榷不似骗自己的模样，吩咐手下把王姓小妾带上来。稍一恐吓，王姓小妾便把自己在菜肴中下毒的事吐得一干二净，郭泛又顺藤摸瓜，找出了两个协助下毒的丫环。在证人证言面前，事实板上钉钉，无可辩解。


    郭泛亲自向李榷道歉赔罪，并当场斩杀了王姓小妾及参与的丫环。李榷，郭泛二人终于又言归于好了。


    正在这时，郭泛手下来报，朝中大臣，在杨彪的组织下，已悄悄地逃住了黾池。


    郭泛，李榷一听，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凭数年来自己二人在长安所做的恶行，献帝，朝中大臣无一在己方手中，那天下之大，还有二人的容身之地吗？


    二人稍一商量，便各率自家骑兵，亲往黾池截留朝中大臣。


    话说朝中大臣，在徐州草莽营的暗中配合下，乘李，郭二人两军初汇，大摆酒席之机，在暗夜中悄悄逃往黾池。其中某些朝臣，年迈体弱，又多日不得饱食，不良于行。草莽营将士，只得腾出自己的坐骑，供其骑乘。但战马有限，能够骑上战马者，少之又少。


    在兖徐大战中，立有大功，已升为游击将军的草莽营主事张雄，是此次救援朝中重臣的主事。他一见朝中大臣有些人年迈体虚，大大地拖慢了行军速度，心中着急，为避免被李郭二人的大军追上，他一面派人向黾池方向紧急求援，一面把队伍分成三部。身强力壮者组成一部先行。身体稍差者组成一部紧随其后。身体虚弱，不良于行者走在最后。这样分成三部的最大好处是避免朝臣一旦被叛军追上，便会被一网打尽。

 第75章 千里救援(二)

    话说张雄在最后一拨逃离郭泛大营的队伍中，心中暗暗叫苦，留在最后的年迈体弱之人，大多是朝廷“重臣”中的“重臣”，太尉杨彪，司徒赵温，车骑将军董承等赫然在列。


    这帮人非但没有丝毫逃跑者的“觉悟”：快步悄然疾行。反而慢悠悠的似平常外出踏青郊外。更加过分的是，有一二老者，还在张雄耳边絮絮叨叨，只差哭诉在郭泛营中遭到了非人的待遇，食不果腹不说，还夜里没有锦被御寒。怒骂郭泛，简直是不当人子。


    听得张雄头大如斗，又不敢怒加斥骂。毕竟自己的官位跟人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只好厚着脸皮，好声劝慰。说只要到了黾池，自有征北将军陶响给他们作主。众人听说征北将军亲自率军前来，救援他们。心中才略微平息下来。


    走了不到二十里，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声，又隐约有火光闪现，显然是有大军追来。众人才脱狼穴，眼看又要陷入了虎口。皆面面相觑，惊慌失措。


    张雄心中虽也着急，却不露声色。忙唤过一个熟悉此处地形的草莽营士卒，询问此处可有隐蔽的山谷可供隐藏。自从在小沛被兖州军伏击过后，无论在何地，张雄教手下之人，每到一处，必须要留意藏身之所。


    张雄的谨慎，无意之中又救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数百人性命。草莽营一士卒立刻禀报，前面数百步，便有一条小溪。水浅仅过腿肚。逆行一二里，便是一个口小肚大的山谷。且谷中藏有粮草，供数百人隐藏月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众人大喜，张雄便命刚才禀报的士卒带路，自己亲自协调组织，众人鱼贯而入隐秘的山谷。果然避开了李郭二人的大军搜捕。


    第二拨前往黾池的朝廷大臣的队伍，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众人虽然是咬紧牙关，努力赶路，但两条腿终究赶不过四条腿。离黾池约五十里处的平原上，众人被李郭二人的骑兵追上。并团团围住，打头的两人，赫然是李遢，郭援二将。


    数十草莽营士卒，在主事的指挥下，欲为数百朝臣杀出一条血路。暗中悄然举起手弩，一声号令发出，众人纷纷扣动扳机，射向叛军。叛军被射了个措手不及，倒下了数十骑之多，草莽营士卒，在主事的指挥下，弃弩挥刀，杀向叛军薄弱之处，叛军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眼看即将冲出包围圈，郭泛之弟郭援率领一队骑兵杀到。只见郭援一杆铁枪，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


    草莽营主事见状，心知欲渡此劫，必先击杀郭援。当即一拍马腹，杀向郭援。郭援在郭泛军中，也是一员难得的猛将。见草莽营主事挥刀杀来，心知其意，却毫不畏惧。未及近身，便舞动长枪，一招横扫千军使出。


    草莽营主事，虽也是武艺高强之辈，但因手中大刀，只是短兵器，被敌将一招横扫千军，逼得手忙脚乱，伏身低头，才堪堪躲开。


    正欲近身肉搏，敌将却不给机会。又是一招力劈华山，又从头顶砸落。主事来不及避开，只好咬紧牙关，双手握刀，硬扛大枪砸下。“当”的一声巨响过后，主事双臂一麻，虎口已被震裂，殷红的鲜血，顺着刀柄，流向了全身。


    草莽营主事被缠住，叛军铁骑迅速围了上来，因兵器长短关系，转眼之间，便有二十余草莽营士卒，被铁骑长枪刺杀。便是朝中大臣，也有十余人被当场斩首。


    草莽营主事看见，怒火中烧。不顾伤势，全然不理又横扫而来的郭援长枪，拍马舞刀，直劈郭援颈部。郭援哪里会给他机会，长枪横扫在主事身上，立刻把主事扫飞十余米。翻滚在地上后，不待其起身，又纵马上前，对准其咽喉，一击毙命。


    草莽营众士卒，见主事惨死，个个状若狂狮，抱着以命搏命的想法，冲入叛军铁骑之中，疯狂挥刀狠杀。转眼之间，双方各自又倒下数十人。


    郭援见状大怒，纵马上前，欲将草莽营士卒全数斩杀。


    正在这时，黾池方向，马蹄声骤响。当先一将，身材极其魁梧，红色披风，骑一匹红色骏马，手舞方天画戟，如一阵红色旋风，杀将过来。


    众人一见，不是吕布是谁？想当初，吕布在长安城中，威风八面，享尽荣华富贵。谁知董卓一死，李榷，郭泛大军攻入长安，逼得吕布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今日一见仇敌就在眼前，吕布双眼似要喷火，大喝一声：“吕奉先在此，叛贼纳命来”。


    言毕，冲入叛军铁骑中，如砍瓜切菜般，立刻击杀了数十余骑。郭援怒火中烧，纵马上将，大喝道：“吕布小儿，败军之将。别人怕你，吾却不怕。看吾取你性命。”


    言毕，双手握枪，用尽全身之力，一枪刺向吕布。谁知吕布仿若末见，只轻轻一夹赤兔，赤兔心有灵犀，朝前轻纵，人马俱已避开郭援长枪。吕布把方天画戟轻抡一抡，身边三名叛军铁骑，便倒飞出去，“扑通”一阵巨响过后，三人已是倒地不起。


    郭援哪里受过敌将如此轻视，牙龇目裂中，运起全身的力道，举起铁枪，纵马一跃，欲来一招“力劈华山”，劈向吕布。原来郭援急怒攻心，失心方寸。未及细想，自己手中的武器究竟是刀还是枪。只顾着往吕布身上招呼。


    吕布之状，突然露齿对着郭援邪魅一笑。郭援心中顿悟，好似中了敌将攻心之计了。想要收枪回防，却哪里来得及，只见吕布手捥一翻，方天画戟轻巧如画笔，在郭援颈部轻轻一画，一股鲜艳的红色便喷涌而出。


    正在这时，吕布率领的骑兵已杀到叛军阵前，李遢见郭援在吕布手下还走不了一个回合，自己平时连郭援都打不过。一时亡魂皆冒，也无心观察吕布兵多兵少，只顾调转马头，亡命逃窜。众骑见主将逃跑，也纷纷调转马头，向着来路狂奔。


    吕布率领骑兵，追杀数里。回过头来。护送朝臣往黾池而去。

 第76章 千里救援(三)

    李遢逃出生天，率领残兵败将，返回李郭两军大营途中，遇到了李榷，郭泛亲领的骑兵队伍。李遢痛哭流涕，向李榷，郭泛二人禀告说自己和郭援本已赶上并围困的朝廷大臣，却被吕布率军突然袭击，救走了朝廷大臣不说，还将郭援斩杀。当然，自己未战先逃的情节自然忽略不提。


    郭泛听说弟弟被吕布斩杀，心中大怒，马上要率骑兵追杀。李榷赶紧拉住郭泛。说此事有些蹊跷，需回营从长计议。郭泛冷静下来。两人分别派出斥候，前往黾池打探消息。然后，一起回到营中，整顿军伍。


    不久之后，斥候回禀，黾池城中，只有余人，吕布骑兵，更只有1000人左右，救得朝廷大臣，已赶回了黾池。


    李榷，郭泛两军相加，人数超过了。其中李榷军有人左右，郭泛有人左右。听说黾池兵少，便大张旗鼓，率领全部人马，把黾池团团围住，欲重新夺回献帝和朝臣。


    城中，众人推举陶响为首领。陶响也不推辞，把张锈带领的余人分作四部，分守东西南北四门。吕布，关羽，张绣和自己各守一门。刘备率领5000骑兵作为预备队，居中驻扎，随时准备增援各个城门。


    又令黾池县令，组织城中百姓，运送守城物资，器械，饭食等。自己的亲卫军，则交由董昭带领，巡查城内各处要道，严防敌军细作趁火打劫，偷开城门。


    朝廷众大臣进入城中后，欲拜见献帝，董昭以陛下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拜见，就连伏皇后也是如此。众大臣虽有不满，也无法可想。幸亏张绣此次出兵，带足了粮草，黾池城中，倒也没有引起大的混乱。


    李榷，郭泛率领大军围住黾池，也不和守城的军队斗将，粗粗打造好攻城器械后，便开始四门狂攻，对率先攻入城中者，许以千金重赏。叛军众将士，像打了鸡血似的，悍不畏死地向城头杀去。


    幸亏陶响早已吩咐。在城墙垛口处放置了事先打造好的木马，大大迟滞了叛军登城的速度，各城墙上又都有猛将坐镇，虽偶尔出现险情，倒也有惊无险，守住了城墙。


    一连三天，李郭大军日日狂攻不止。各处城墙，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腥红的血液，更是浸泡在地面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整个黾池城，都笼罩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中。让人闻之欲呕。


    一味的防守从来不是陶响的风格，第四日的下午，叛军依旧狂攻四门。陶响把守城的任务交给身边的陈到，自己则和刘备率领城中的5000骑兵，悄悄打开北门城门。突然从城中杀出。


    叛军毫无准备，被陶响，刘备率领的5000铁骑，沿着城墙，杀得人仰马翻。攻城器械，大多损毁。


    关键时刻，郭泛率领骑兵杀到，郭泛见陶响一杆长枪，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暗叹陶响有吕布之勇。便召集手下十余名猛将，上前围杀陶响。


    陶响丝毫不惧，把骑兵交由刘备带领，自己单人匹马，杀向敌方众将。


    一名手持双锤的敌将立功心切，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陶响倒提长枪，默默算好两人的距离，敌将冲至十丈之内后，陶响一声大喝：‘’着”，踏雪朝前猛的一跃，龙胆枪一声虎吼，陡然急射而击。敌将大惊，欲举锤格挡，却哪里来得及。早就一枪穿胸而过。鲜血跟着飞溅而出。


    陶响并不停留，又一声大喝，用枪挑起锤将的尺体，猛地一甩，迎面砸向对面杀来的两将。两将大惊，忙举起手中的长枪，欲挡住砸来的庞大尸身，却还是慢了一步，两人同时被砸下马背，生死不知。


    叛军将士，何曾见过如此狂暴的场景，正在目瞪口呆之际，城墙上的守军不知谁带的头，高喊“陶将军威武！”“陶将军威武！”


    陶响纵马舞枪，并不稍作停留，施展开霸王枪法，在敌将之中，如穿花古蝴蝶般，轻易地杀穿了敌军众将的包围，前冲十余步，调转马身之际，又听见“扑通扑通”一阵巨响，十余敌将，已有超过半数的人手捂咽喉，却怎么也捂不住狂彪而出的鲜血，双目圆睁，掉下马来。


    剩下的敌将，不知哪位带头，怪叫一声，打马朝侧面狂奔而去，其余敌将，也跟着猛抽马股，四散而逃。


    陶响环顾四周，见郭泛率一万余骑，正向自己这方杀来。陶响杀得兴起，倒提霸王枪，径直朝郭泛的帅旗杀去。


    刘备见陶响神勇如斯，果断率领5000铁骑跟上。郭泛见陶响浑身浴血，宛如一尊杀神，径直向自己杀来，一时之间，亡魂皆冒。忙令亲卫上前阻挡。


    谁知亲卫们平时耀武扬威，见到真正的猛将时无不两股战战。勉强上前，被陶响一招横扫千军，扫飞三五个人后，其余亲卫，如刀劈浪开，居然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陶响大喜，怎肯错失擒贼擒王的良机？当即一夹马腹，直奔郭泛而去。郭泛见亲卫阻止不了陶响分毫，大惊失色。忙拧过身来，调转马头，打马狂奔而去。不得不说，山匪出身的郭泛，整套马上功夫，毫不拖泥带水。马也是宝马，转眼之间，已逃出百十步开外了。陶响暗叹一声可惜。


    刘备率领铁骑，沿着陶响开辟的道路，杀入了敌骑之中。叛军铁骑虽有之众，奈何没有大将指挥，主帅又丧胆逃跑了。被刘备率众好一通大杀。追亡逐北之际，李榷调来了一支弓箭手，才堪堪止住了刘备的铁骑追击。


    双方各自鸣金收兵，守军大胜而归。陶响的勇名传遍黾池。只不过原来的“乳虎”之名已改为了“猛虎”。黾池守军的气势高涨起来。


    叛军不仅死伤达万人之众，连攻城器械也毁了大半。李，郭二人，垂头丧气，回到营中，商议对策。

 第77章 千里救援(四)

    话说李榷，郭泛二人回到营中，郭泛感叹道：“原以为虓虎吕布，是天下间第一猛将。今日看来，徐州猛虎陶浩宇，勇猛丝毫不亚于虓虎吕布。黾池有两头猛虎，破之难矣。”


    李榷沉思片刻，说道：“吾军虽败，仍有大军。敌军虽胜，经吾大军数日猛攻，死伤不少。至多还剩人，吾军兵力仍有敌军四倍。


    吾军兵多，敌军将猛。吾军再改变一下攻城方式，采取围三缺一的方式，让敌军放弃必守之心。此乃当初你我二人返攻长安，逼走吕布的旧事重演而已。


    只要敌军弃城别走，有献帝和众朝臣拖累，敌军行走速度必慢。吾军以铁骑追而困之，再派步卒赶上攻杀，定能大破敌军，夺回献帝和朝臣，只要二者在手，天下何处去不得？”


    不得不说，李榷的口才智谋，皆胜郭泛一筹。李榷的一席话，让郭泛重拾信心。当初在长安，强如吕布及其手下众多猛将，不也被己方杀得落荒而逃？今己方兵力数倍于敌军，照样可以击败敌军，夺回献帝和朝臣。


    说干就干，李榷，郭泛一边调整兵力，只围北，东，南三门，通住洛阳的西门反而不围。一边重新打造攻城器械，摆出一副不破黾池，誓不罢休的架势来。


    黾池城中，陶响召集诸将商讨对策。众人皆到，唯吕布不至，只是派人传话，说依照前例，有计划通知他执行便可，伤脑筋的事他就不参加了。别耽误他喝酒。


    陈到，关羽等人愤愤不平，陶响倒也没有发怒，只是心中隐隐不快。刘备率先建言：“叛军仗着兵多，摆明了要死磕吾军。既然温侯愿执行任务，不如派温侯独领一军，前去挑战一番，再杀杀敌军威风。”


    陶响心中暗自感叹，这刘备简直是人精啊，区区几句话，既讨好了对吕布不满的陶响，又说出了在座的各位心声。你吕布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那破敌之责当责无旁贷吧。


    董昭出列表示反对：“不可，此一时彼一时也。前番主公出战能大胜而归，是出奇制胜。现敌众我寡，敌方已有万全准备。即便以温侯之勇出战，敌必不以斗将为先。只需大军压上，辅以弓箭手攒射。温侯纵有通天之能，也难建功。倘若损兵折将，对吾黾池的士气将是巨大的打击。”


    陶响问道：“那吾军该怎么办呢？”


    董昭胸有成竹：“只需慬守即可。叛军祸乱长安，已无粮草供给。吾军背靠洛阳，可从容布置，四处筹粮。敌军人数众多，粮草消耗大，若得不到补充。早晚必粮尽而退。


    待其退而击之，必大获全胜。”


    董昭之计，堂堂正正。陶响深以为然。命众人下去，细心组织防守。


    李榷，郭泛二人每日派军攻打黾池，守军士气高昂，城内粮草充足。各门又有大将镇守，一时之间，哪里攻得下。


    过了十数日，洛阳余援兵，携带粮草，器械进入黾池。黾池将士士气更是高涨。李榷，郭泛见状，干脆连城也不攻了，更不与黾池斗将。只是立寨与之相持。


    芦苇村，司隶州梁县的一个小山村，自古便是司隶州和豫州的必经之路。溳水呈几字形流经此处，然后象一个美妇，舒展开腰身，张扬地舞蹈着，一路欢歌，奔向豫州。


    芦苇村地处几字形河流的正中央，三五十户人家，背靠大青山，三面环水。只有南北两座石桥连通外界。


    秋天过后，收了庄稼。目之所及，便是满山遍野的芦苇。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不知从哪个朝代开始，芦苇村的芦苇成了村里的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秋收过后，家家户户，便把无边无际的芦苇成捆地割下，运至家中。再由心灵手巧的妇女编织成各种规格的草席，运往各州贩卖。


    一日清晨，从北边的石桥上过来一群黑衣人，打破了芦苇村的宁静。最先发现这群不速之客的是一条老黄狗，忠诚的老黄狗发现了这群人后，立刻本能地大声犬吠，但没叫几声，立即被一把手弩一箭穿心。惨叫着倒地。


    老黄狗的叫声引来了全村的狗叫。但很快被黑衣人一一射翻。有人在家中听见狗的惨叫声，披衣起床，打开家门察看情况，立刻也被射翻在地。紧跟着，黑衣人占据了南北两座石桥，一家家破门而入，不管男女老少，均一刀毙命。


    不过一个时辰，整个芦苇村再无一个活口。


    一阵马蹄声响起，五六个黑衣人骑着快马，拥着一个满脸阴沉，身材瘦削的白衣文士踏入庄内。一名矮壮的黑衣人统领赶忙上前迎接：“公子，人已全部清除，下一步怎么办？”


    “把村内所有的尸体用芦苇盖好，村中所有渔船，尽数沉入江中。再把各家的猪羊杀一些，就在各家各户做饭先犒劳犒劳众将士。”


    黑衣人统领允诺一声，便去依令而行了。


    中午时分，北面的石桥又来了一队人马，当先一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骑一匹黑色骏马，手握丈八蛇矛。不是张飞是谁？


    张飞一人一骑，先踏上石桥，扫了一眼芦苇村的方向，只见炊烟渺渺，整个村庄甚是安静，大约是快到饭时了。于是张口冲着后面的几位骑士中的一人说道：“步军师，总算是到了此处。此地名芦苇村，村中皆是良民，世代以织席为业。吾曾在此歇过几次脚。不若今次也在此歇歇，饱食之后，前行二十余里便可进入豫州境了。”


    步骘拍马上了石桥，往芦苇村方向仔细瞧了瞧，并无异状。便同意了张飞的安排。三百余人的队伍，很快就过了石桥，来到村中最大的一户人家门口。


    整个村子，出奇的安静，走在前面的张飞，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眉头一皱。常年在战场厮杀的汉子，对这个味道可以说是极其敏感，甚至是深入骨髓了。当即大喝一声：“停下。”


    众人勒住战马，中间数十人，更是把一瘦削的少年团团围住。

 第78章 千里救援(五)

    话说张飞一声大喝，众人各自抓紧了手中的武器。队伍中间的数十人，更是取下背上的圆盾，把一个瘦削的少年团团围住。


    “叭啦叭啦”一阵乱响，村中各户人家的大门俱已敞开。不过片刻，涌出数千黑衣人。把张飞带领的队伍团团围住。白衣文士腰悬一柄古朴的宝剑，缓缓踱步而出。


    “各位好汉！尔等区区数百人，既入吾塕中，何不早降！”白衣文士皮笑肉不笑，双眼紧盯披数十铁骑围在中间的瘦削少年。


    “哈哈哈，老子常年打猎，难道今天要被鹰啄了眼？何方鼠辈，口气倒是不小？”张飞手中长矛直指白衣文士。


    “你这黑炭头，倒有几分机警。枉费了吾一番布置。”白衣文士有些不甘地看了看张飞。


    张飞怒火中烧，正欲答话，徐晃手提大斧，纵马上前。朝着白衣文士喝道：


    “司马望，记得徐公明否？”


    “叛军之将，杀吾亲弟，恨不能生痰汝肉。吾今布此天罗地网，汝等插翅难逃。只恨陶浩宇不在此处。不能让吾全报大仇。”司马望咬牙切齿地说道。


    “慢着”军师步骘打马上前，面对司马望一拱手：


    “司马望，洛阳张济已降吾主陶浩宇。你敢布此局，围剿吾等，不怕为司马家族招来灾祸吗？”


    “哈哈哈哈，吾主曹孟德，亲率大军，以马超为前锋，兵进洛阳。张济自身难保，陶浩宇插翅难飞。尔等还执迷不悟，休怪吾等无情！”


    步骘脸色大变。怪不得许久没有曹操的消息，原来此奸贼径直逃到了凉州，看样子已收降了马腾的大军。只是不知凉州另一豪强韩草隧是否被其收服？


    张飞见司马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愤恨，纵马上前，欲擒拿司马望。司马望早有准备，连续两个飞纵，退入黑衣人大军中，大喝一声：“射！”一队弓弩手上前，对准张飞就是一阵猛射。


    “唰唰唰唰”箭如飞蝗般罩向张飞。张飞勒停战马，把丈八蛇矛舞得象风车般，一阵“噼里啪啦”乱响过后，如蝗的飞箭被尽数击飞。步骘早有准备，暗中吩咐众骑拿出手弩，对着司马望的方向就一阵猛射。


    司马望抽出宝剑，一阵急舞，击飞所有弩箭。


    徐州的弓弩，力道比之司马家的弩箭，力道增强了何止一倍，司马望虽然尽数击飞了弩箭，却也累得双臂发麻，气喘吁吁。


    周围的黑衣人却倒了大霉，许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射倒一片。步骘哪肯放过这种良机，立刻挥军上前，准备擒贼擒王，击杀司马望。


    张飞作为绝顶武将，战场的嗅觉更是灵敏。一夹马腹，一马当先，杀向司马望。


    司马望大喝一声：“摆缚龙阵法。”立即有十二个黑衣人出列，皆一手持枪，一手执盾。摆出一个圆阵，把张飞围在阵中。


    另有一队黑衣人，迎上陶响的亲卫军，展开厮杀。


    张飞在缚龙阵中，开始想以力取胜，一力降十会。谁知缚龙阵法，最不怕的就是天生神力的将领。张飞一个横扫千军，或三人，或四人，肩并肩，以盾卸力，抵挡张飞的进攻，另外的人，则见机挥枪疾刺。若非张飞反应敏捷，回防及时，恐怕早就受伤了。气得张飞怪叫连连。


    许褚，徐晃，知道缚龙阵法的古怪，怕张飞有失，也各挥兵器，杀入阵中。有了二将的加入，张飞顿感压力大减。于是沉下心来，专心对敌。


    周仓被陶响戏称福将，陶响吩咐许褚传授周仓刀法，偶有闲暇，也常同周仓切搓武艺。天赋异禀的周仓武艺提升极快。已步入准一流武将的行列。


    当下，周仓率领亲卫军，冲杀在前，一柄精钢大刀，上下翻飞，当真是擦着伤，碰着亡。手下无一合之将。黑衣人首领见周仓勇猛，无人能敌，只好亲自下场，挥舞精铁长枪，抵住周仓厮杀。


    巨猿营其它将领，管亥，廖化，昌稀，孙观等各领一队人马，冲杀向前。司马死士虽有徐州军的十倍之多，但徐州军兵强将勇。一时之间。双方斗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


    邓展，史阿率领数十人，把献帝护在中间。黑衣人虽众，却不能靠近十丈之内。步骘却怕久守必失。于是亲率数十铁骑，突然间发力，击破包围圈，占领了刚才司马望等冲出来的芦苇村最高大的堂屋。


    邓展，史阿护住献帝，冲入堂层之内。总算让步骘稍许安心。邓展让史阿守住大门即可，自己则如大鸟般飞起，几个纵身，已来到正指挥黑衣人合围徐州军的司马望跟前。


    邓展使出一招：“天外飞仙。”疾刺司马望。司马望只得收起令旗，挥剑急挡。


    挡开邓展的致命一击，司马望施展鬼魅似的身法，照着邓展的上中下三路，刺出十数剑。邓展一招大鹏展翅，让司马望的攻击尽数落空。手腕一抖，以常人难及的角度，削向司马望双腿。司马望疾退两步，又欺身而上。


    转眼之间，两人兔起鹘落，已恶斗了数十招。


    步骘扫了眼整个战场，敌我双方呈势均力敌之态。尤其是张飞等三将，被困阵中，虽失了司马望指挥，但黑衣人摆的缚龙阵法，颇为精妙。三将困在阵中，一时不能得脱。


    步骘挂好大刀，取出一张三石强弓，对着阵中的一名黑衣人便是一箭射去。阵中的黑衣人注意力全在阵中三将身上。听得弦想，下意识闪避了一下，虽避开了心脏位置，肩膀却再也避不过，被一箭射穿右肩。手中的盾牌，再也握不住了。


    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近处的张飞哪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丈八蛇矛一个突刺，便把受伤的黑衣人穿胸而过。


    步骘再接再厉，又连续两箭，射伤了两名阵中的黑衣人。缚龙阵终于开始有了松动。许褚，徐晃奋起神威，又斩杀了两名阵中的黑衣人。张飞更是狂暴地刺死一个黑衣人的，砸死一个。缚龙阵终于破坏殆尽了。

 第78章 千里救援(六)

    张飞，许褚，徐晃三人从缚龙阵中脱开身来，以一当百，狂猛地冲入黑衣人大军之中，大杀四方。三人皆是重兵器，真正是擦着伤，碰着亡。如砍瓜切菜般，手下无一合之将。不多时，死伤在三人手下的黑衣人便达百人之多。僵持的局面瞬间被打破了。局面朝有利于徐州军的方向发展。


    司马望虽在和邓展激斗。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着战场上的态势。眼见张飞三将从缚龙阵中脱困而出，便知大势不妙。幸亏此次前来伏击，自己还留有后手。


    随即，司马望一连抢攻十数剑，逼退邓展。伸手入怀，取出一竹筒，往天上一扔。一朵方圆丈许的黄色的蘑菇云，升上天空数十米高处。


    众黑衣人一见，立刻分为两股，弓弩手断后，朝南北二桥缓缓退去。南北二桥，不知何时，已被另一批黑衣人占领。在其接应下。黑衣人尽数越过南北两座石桥，退出了芦苇村。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步骘打马踏上芦苇村一处十来米的土丘，整个村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粗粗一看，黑衣人留下的尸体达1000具之多。徐州军也死伤过半。还有一战之力的，只有大约200之数。张飞等人还想过桥追击，却被桥上的黑衣人一阵乱箭射了回来。


    步骘回想起自离开黾池起，自己一行人便被一路阻拦截杀，先是山匪流寇，后有逃军悍卒，今在芦苇村，更是遭遇了司马死士。虽仗着数员猛将，一路过关斩将，但自身也受创不轻。500人的精锐白毦军，只剩下了不足200人，还人人带伤。


    自己这行人，自离开黾池起，便落入了有人的算计。不出意外的话，张绣大军之中，定有较高职位的人为敌人通风报信。


    想起司马望所言，曹操亲领大军，杀奔洛阳。步骘又为陶响担心起来。本来面对李郭二人，徐州兵力就处在绝对的劣势，现曹操横插一脚，徐州军在洛阳的处境就更危险了。但愿留守徐州的郭嘉能根据草莽营收集到的情报，及时派出援军，否则，洛阳危矣。


    就在步骘思绪万千，患得患失间，村里最大的一所房屋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想到该处是献帝刘协暂居处，步骘不敢怠慢，打马飞速赶到。


    刚踏入院中，便见右手边靠围墙的位置，一名十来岁的男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几梱被掀开的芦苇下，露出十来具身着百姓服饰的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小的一个女童，仅两三岁的模样。最老的一个老头，约六七十岁的样子。所有人均是被乱刀砍死，血肉模糊，死状极惨。


    献帝刘协见了，脸色更加苍白。嘴唇蠕动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来。只是眼角的湿意越发的浓了。


    等孩子哭声停下来之后，步骘上前温言慰问。小孩子口齿清晰，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小孩子姓王，小名叫二狗。是院里刚被杀的老人之孙。老人家是芦苇村的村长。王二狗因早起去河里收昨夜放的鱼笼，因此逃过一劫。回家的途中，目睹了黑衣人见人就杀，情急之下，扯了一根芦苇含在嘴里，潜入河里，才逃得了性命。等到战后黑衣人败退出村，赶回家中，才发现一家十余口尽数遇难。


    王二狗在水中躲避时，见邓展身法出众，剑法更是奇高。往来纵横，杀敌无数。强忍悲痛，欲拜邓展为师，习炼武功，以期将来能报仇雪恨。邓展见王二狗骨格清奇，是在练武的料子，也欣然应允。


    步骘命众中把村中之人的尸体，和徐州军战死的士卒，作完登记之后，一一收殓，在房屋之后一一掩埋。至于黑衣人尸首，则在江边挖一大坑，全部掩埋。


    南北两座石桥，黑衣人攻不过来，徐州军也杀不过去。两军就此相持下来。步骘因献帝在自家队伍中，投鼠忌器，也不敢强行突围。心中烦闷，苦思冥想，也没有好的办法，于是暗中召来王二狗，询问可有小路可通外界。


    王二狗说山中无路，但下游五里，在对岸的一条河叉中，藏有一条渔船。可供二十余人乘坐。步骘大喜，在全军之中，选出精通水性的二十余人。邓展，史阿，周仓三人也在其中。


    由王二狗带路，周仓身负献帝，两人头顶杂草掩饰。全部人皆口衔芦苇，作换气之用。步骘与众人约好，如遇危险，则原路返回。徐州军埋伏在江边接应。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众人悄然潜入江中，向下游五里处游去。


    步骘率众在江边芦苇丛中，紧张地观察两岸的动静。直至天明，也没发现异常的情况。步骘知道，献帝等人大约已逃了出去。


    回到村中，众人知道暗渡陈仓之计获得了成功。献帝已平安逃出。皆大喜不已。徐晃更是建言，敌军不知献帝已走了，必重兵把守南面石桥。吾军反有机会强攻北面石桥，杀回洛阳去，为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


    步骘性子稳重，知道一旦强攻北面石桥，敌军可能会猜测到献帝已逃走，必快马追击，给献帝一行带去危险。徐晃之计诚然也有可取之处。于是决定三日后强攻北面石桥，命众人暗中搜集门板等物，以防弩箭。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还未等到第三日，第二日便见太史慈亲率铁骑，以牵招5000铁骑为前锋，杀至芦苇村。首先遭殃的南边的黑衣人。


    大军一到，立刻展开对黑衣人的围杀。黑衣人大多是步卒，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慌不择路路之下，有少数的黑衣人竞然跌入了南面石桥旁，自家挖掘的陷阱之中。陷阱长宽皆达数丈，陷井中密布利刃，跌入其中的黑衣人，死状极惨。


    步骘，张飞，徐晃等人见状大吃一惊。南面石桥竟然挖了陷阱。北面石桥定然也有陷阱，己方全然不知。倘若强攻石桥，损兵折将之大，在所难免。众人皆被惊出一身冷汗。纷纷咒骂司马望用计之毒。


    所谓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不过是浮云一朵。黑衣人在铁骑的围剿之下，十不存一，只有司马望带领极少数死士，遁入大山之中，逃得了性命。饶是如此，司马望也身中了数箭，能否活着到达洛阳，也未可知。

 第79章 千里救援(七)

    步骘见到太史慈时，北面的石桥业已打通。北面石桥旁果然也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因见南面的黑衣人被剿灭，北面的黑衣人只是略作抵抗，便如鸟兽散，逃之夭夭了。牵招派军追杀了一番，也收军回到芦苇村。


    经此一战，司马家死士伤亡惨重。估计没有数年之功，断难恢复了。这还得是在拥有巨大的财富支持的情况下，才有些许的可能。所谓“逐鹿中原”，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光有野心，而无实力。只有死路一条。自古以来，参与“逐鹿”的世家豪门，不知凡几，真正能成事者，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不过三五家而已。剩下的，便默默地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司马家死士先是悄然摄取了黄巾宝藏，获得了天量的财富之后，大肆搜罗人才，豢养死士。历经数代，终于夺得了天下。


    这一世，因为陶响的出现，命运的天平，出现了逆转。本该落入司马家的天量财富落入了徐州手中。司马家的命运就此改变了。


    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太史慈，牵招来拜见军师步骘。说奉副军师郭嘉之命，率雄师营铁骑，前往黾池助战。途中，碰到周仓，邓展，史阿等人护着献帝逃往徐州。太史慈命一上将率2000铁骑护送献帝，周仓等人至徐州。自己和牵招亲率大军来解步军师之围。


    步骘决定立马修书一封，派出哨骑前往黾池告知陶响援兵将至。并把自己猜测的张济军中，有人私通敌军一事也详细说明。另外告知曹操亲率大军，以马超为先锋，杀奔洛阳。


    自己则和太史慈合兵一处，在芦苇村休整一晚，快马加鞭，赶往黾池。


    陶响收到步骘之信，立即召来董昭，贾诩。二人读完步骘之信，顿感事态严重，原先制订的在黾池和李，郭叛军相持，待敌粮尽的计策已不可取。曹操大军的介入，增加了太多的变数。


    贾诩苦思良久，献了一计：先派人通知埋伏在黾池北面张辽铁骑，在黾池前往洛阳的途中设伏。陶响则率黾池大军退往洛阳，引李郭二人追击。另通知步骘，不必前往黾池，也在黾池前往洛阳的途中设伏。


    等李，郭二人兵至，三路大军齐出。夹击李郭二人。先败其军。再留一军，隐藏在外，其余众军，全部退入洛阳。迎战曹操大军。


    陶响从之，召来张绣，令其修书一封，派快马赶回洛阳，告之叔父张济，曹军将至。不必出战，严守城池即可。自己即将率大军回师洛阳。


    陶响又修书两封，通知张辽和步骘，中途设伏。


    送完三封信后，陶响召集众将，宣布午夜撤离黾池。众将听令各自回营准备。


    又命草莽营细作，暗中监视张绣下属诸位将领。


    傍晚时分，张绣手下大将王浑亲卫欲向城外射出箭书，被草莽营细作发现，当场擒拿住。人赃俱获的情况下，王浑辩无可辩，只好坦白自己乃司马家安插在西凉军中的暗间。刚准备按司马家的指示，向李榷提供陶响决定今夜撤退的消息，就被草莽营细作发现了。陶响命张绣先将其收押。


    半夜时分，徐州军人衔枚，马裹蹄，悄然退出黾池。及至天明，李，郭二人的大军才发现黾池已是空城一座。赶忙率众急追。


    及至午时，李，郭叛军终于追上了携带众多家眷，财物的部分朝廷大臣。杀散其家丁之后，该部朝廷大臣尽数被俘。李，郭叛军哪肯善罢甘休，重整队伍，又开始了追击。


    追至傍晚，又俘获一部分朝廷大臣。天色已晚，叛军只好就地扎营。欲待天明再行追击。


    李，郭叛军狂追一日，早已疲惫不堪。晚饭一过，除少数值哨之外，大家倒头就睡。半夜时分，连值哨也开始酣睡了。


    将至天明，突然间营地四周喊杀声四起。仓促间，叛军惊慌失措，不能组织起有效防御。被陶响，吕布，关羽，张绣四人各率一军冲入大营，径直杀奔向李榷的中军。


    李榷的中军有余人，皆百战老兵，大多是由董卓起家的西凉军构成。战斗力较为强悍。在李榷叔侄的指挥下，李榷的中军渐渐的挡住了陶响等人的攻势。


    马匪出身的郭泛，天生警惕性较高。一见营中乱起，立即召集起本部骑兵，正欲前去救援李榷，突然后营传来一阵鼓响，张辽的铁骑自后营杀入。不多时，粮草辎重皆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郭泛见事不可为，眼珠一转，命人挟持着朝中大臣，避开了张辽铁骑，沿着来路逃之夭夭。


    李榷正盼着郭泛率军来援，不想盼来的却是张辽铁骑，去求援的亲卫禀告说郭泛已逃，气得李榷大骂不止。


    张辽的铁骑杀至李榷的中军大营，李榷忙派李遢前去抵挡，谁知被张辽手起刀落，一刀斩于马下。李榷的中军再也坚持不住，渐渐的开始了溃散。


    李榷见势不妙，率亲卫打马先逃。谁知吕布马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追上李榷后也不多话，一戟枭首。


    陶响趁势命众人大喊：“李榷已死，降者不杀。”李榷中军，见主帅已死，大多选择了跪地投降。少数顽固不化之徒，很快被斩杀殆尽。


    郭泛大军狂奔了二十余里，渐渐的摆脱了追兵。众人惊魂稍定，只觉口干舌燥，见前方山谷处有一小溪，纷纷打马上前，痛饮溪水。


    谁知山谷中，一声鼓响，步骘，太史慈率军前后杀出。把郭泛大军团团围住。郭泛大惊，组织精锐铁骑，欲杀出一条血路，皆被步骘命人乱箭射回。


    郭泛龟缩在山谷中，彷徨无际。欲想投降，又想起近年来干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多不胜数，又不敢投。


    正焦躁间，山谷外喊杀声大起。郭泛忙登高眺望，只见一支铁骑，打着\"马”字大旗，旗下一员小将，生得虎背熊腰，一杆银枪，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死伤枕藉。


    太史慈大军的注意力全在谷中，不料后背被袭，急切之间，哪里能整队迎战。太史慈心中怒火中烧，一夹马腹，迎上敌军小将，大喝一声：“来将何人，敢坏吾徐州军大事？”


    小将轻蔑一笑：“吾西凉铁骑纵横天下，怕过谁来？西凉马孟起，前来讨教！”拍马舞枪，直取太史慈。

 第80章 千里救援(八)

    太史慈手持虎胆龙威戟，直取马超咽喉，马超在马上稍一伏身，躲开太史慈致命一击，虎头湛金枪一摆，直取太史慈下三路。太史慈挥戟一砸，一股巨力从戟上传来。


    离开马超的攻击范围，太史慈不敢小视马超，调转马头，运足全身力气，施展开家传的华丽戟法。如暴雨般把马超全身罩在其中，马超双目睁圆，把虎头湛金枪舞得象风车般，将太史慈的攻势一一化解。


    马超身旁一员小将，本欲上前助战，见马超已脱开的敌将的攻击范围，将身一拧，挥军杀入还未调整好队形的雄狮营中。手中大刀左劈右砍，不多时便斩杀了雄狮营七八名骑兵。


    郭泛也是打了半辈子仗的将军，见状哪肯放过此次良机，立即率众杀入太史慈军中。太史慈大军被前后夹击，阵型很快被击穿。


    山谷中的郭泛大军，本以为今天要丧身于此，却不料峰回路转，马家军突然杀出，扰乱了敌军阵形。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全军出击，瞬间把太史慈大军的阵形冲得七零八落。


    另一边的步骘，看见马家军横插一脚，想派军前往阻击，却已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郭泛军脱围而去。


    步骘率军同马家混战一场，救出了太史慈大军，却已损失惨重。双方各自罢兵。步骘怕曹操大军赶到，己方更无胜算。当即率军向洛阳急退。


    马超见步骘军中猛将如云，心中暗暗吃惊。也不敢追赶。郭泛前来拜谢马超救命之恩。


    宣暄过后，才知原来马超本来是向洛阳进军的，因在半路听说李，郭二人同陶响在黾池对峙，献帝和朝臣也在其中，立功心切的马超，立时调转大军，直奔黾池而来，没想到意外救出了郭泛。


    陶响击溃了李，郭叛军之后，收降了余降兵。缴获了大量的金银财宝。陶响令张辽押送降兵和缴获回返兖州，交由郭嘉后，再赶回洛阳参战。并修书一封，令郭嘉派兵接应张辽。自己则率大军，同张绣，刘备等人退回洛阳。


    步骘赶到洛阳时，陶响大军已全部退回了洛阳。


    三日后，曹操率五万大军和郭泛的余骑兵到达洛阳。双方的兵力相差无几，曹军也不攻城。先在城外二十里扎下营寨。


    第二天一早，曹操率领大军杀至洛阳城下，陶响不甘示弱，吩咐张济，董昭谨守城池。自己统率大军出城迎敌。双方刚摆开阵势，未等曹操发令，马超一拍照玉狮子马，纵马上前挑战。


    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见了，面色不快。夏侯惇对曹操说：“这马孟起甚至无礼，不得号令，抢功为先。待吾上前训斥他！”曹操急忙喝止。环顾左右一眼，赞扬道：“马孟起英勇，与那吕布相仿。”


    马超挥舞起虎头湛金枪，直指吕布：“呔，早听说吕温侯武功天下第一，西凉马孟起不服，前来讨教。”


    陶响众人见那马超生得面如冠玉，虎背熊腰，白马金枪，端的是威风凛凛。只是年岁尚幼，只十六七岁的模样。


    吕布正欲纵马上前，张绣忙道温侯且慢，杀鸡焉用牛刀。吾先去杀杀马家小儿的威风。


    张绣新投徐州，立功心切，请示陶响后，纵马而出。大声喝道：“吾西凉铁骑，纵横天下，几时听说过马孟起。要战温候，先让吾张绣称称你的斤两。”


    马超大怒，纵马上前，对准张绣咽喉就是一枪。张绣将头一扭，避开马超的虎头湛金枪，手中银枪一抖，一招“凤凰三点头”直取马超中路。马超挥枪猛砸，一力降十会，把张绣的攻势尽数化解。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双方对过数招后，便知对方乃自己的劲敌。当下，双方各显神通，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马超的家传“伏波”枪法，乃专为战阵而生。可以说是最适合冲锋陷阵的枪法之一。该枪法大开大合，威猛无匹。


    张绣作为“北地枪王”，枪法就要繁杂许多了。武学天赋极佳的张绣，把师傅童渊的“百鸟朝凤”枪法精髓演绎得淋漓尽致。


    马超虽算得上是天赋异禀，天生神力。但受限于年龄，力气还没完全长成。和张绣相比，算得上半斤八两。


    枪法上，久经战阵考验的张绣枪法更显得细腻与狠辣。不同于马超枪法的大开大合，有迹可循。“百鸟朝凤”枪法施展到极致时，常人只觉得漫天飞舞无数的枪头。虚虚实实间根本就无迹可寻。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丢失性命。


    不得不说，人和人相比，确实有天赋的差别。马超的枪法虽然略显稚嫩与粗糙，但马超和照玉狮子马的配合绝对是人马合一，心有灵犀，相得益彰。


    马超绝对属于天生的马上将军。对危险的感知异于常人。往往在危急时刻，险象环生的情况下，险之又险地又避了开去。


    两人大战了两百合之多，双方将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张绣战马不及马超的照玉狮子神骏，嘴角已开始泛起少许白沫，陶响怕张绣有失，让早就心痒难耐的张飞上前，以歇歇战马的名义，让两人暂时下去休息。


    夏侯惇一见张飞出战，心中怒气冲天。知会了一声曹操后，挺枪纵马而出，径直奔向张飞，也不废话，挺枪就刺。张飞见一独眼将军，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一上来就和自己拼命。忙举起丈八蛇矛，挡住夏侯惇的攻击。


    “你这厮姓甚名谁？好没道理，一上来就搞偷袭，好像俺老张抢了你老婆似的。”张飞气得大声喝问，偌大的嗓门，如打雷一般。两军将士听得清清楚楚，有些士卒忍不住哄然大笑。


    “你老子夏侯惇在此，还不束手就擒！”夏侯惇气得七窍生烟，脸色涨如猪肝，大声骂道。


    张飞一听是夏侯惇，脸色古怪，慌里慌张地谨守门户，守多攻少。完全没有了当初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时的风采。看得陶响身边众将一头雾水。


    陶响心知肚明，嘴角泛起一股邪魅的笑容。众将更是不解。

 第81章 千里救援(九)

    吕布同夏侯惇，张飞都交过手。知道张飞的武功比夏侯惇要高出一筹。只见场中张飞被夏侯惇追着狠杀，又不像要施展诈败之计的样子，心中纳闷，张口就对着陶响说：“这张冀德今日有何古怪，为何武功大失水准？”


    陶响哈哈大笑，说：“翼德真乃性情中人矣。前日在豫州靠近谯县的山中剿匪，见一女匪美貌异常，便强抢回家做了夫妻。谁知此女乃夏侯惇侄女，夏侯惇兄长早逝，把此女视同己出。珍若掌上明珠。谁知却便宜了翼德！”


    众将一听，哄堂大笑起来。刘备却怕张飞久守必失。跟关羽递了个眼色。


    关羽同陶响招呼了一声，打马上前，青龙偃月刀左右一摆，分开了夏侯惇和张飞：“二位将军请下去稍歇战马！”


    夏侯惇一阵猛杀，已有点气喘吁吁了。虽心有不甘，但知关羽武功高强，仅稍逊吕布，只好借驴下坡，口中兀自念叨：“你这黑炭鬼，下次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张飞一脸古怪，难得没有回骂过去。陶响身边众将，又是一阵大笑。


    曹操也知缘由，却不好说破。又见敌方，除关羽外，尚有吕布，陶响，许褚，太史慈等猛将，己方除典韦外，再难找到匹敌的猛将。而典韦是自己保命的侍卫头目。轻易不会上场。再斗将下来，己方毫无胜算，干脆派人上前，说天色已晚，明日再战。


    陶响暗叹曹操狡猾。心中有些遗憾，普天之下，数得着的猛将，大半在此，自己有信心靠斗将的方式先胜曹操一局，谁知出了张飞这档子事，曹操又借口天色已晚罢战，己方兵力不占优势，今天只好各自罢兵。只是不知明日曹操又有什么幺蛾子？


    曹操回到大营，召集众文武议事。曹操首先道：“徐州兵多将广，又有豫州刘备兄弟助阵，明日斗将，吾军恐难胜出。诸位有何建议？”


    众将沉默不语，夏侯渊出列道：“既然斗将苦无胜算，那吾军就另辟蹊径。斗阵如何？”


    “斗何阵？”曹操眼中精光闪了一下。


    “吾也未知，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夏侯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程昱站了出来，拱了拱手：“且禀主公，吾推举一人，可用阵法，大破敌军。”


    曹操大喜，忙问：“此人在何处？有何阵法可助吾军破敌？”


    “此人叫司马望也。乃河东司马家族下一辈子弟中的翘楚。其家族人才辈出，司马望因与徐州陶响有杀兄之仇。故力主其家族投靠吾军，以报大仇。不久前，率司马死士与徐州军大战一场，本将大胜，郭料正碰上徐州铁骑，驰援黾池。故而大败。遁入山中，为吾军斥候所救。现正在吾军后营养伤。


    其家族祖传阵法混元一气阵，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杀机。其原理为道家所云，天地初始，混屯迷蒙的理论拓展而来。此阵看似无序，实则暗中隐藏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又辅以奇门遁甲中的八门。阵内可谓杀机四伏。阵外则是前后两路铁骑伺机而动，如猛虎扑食，端的是厉害无比。”


    曹操立即命人召来。司马望一袭白衣，脸色略显苍白。整个人虽略显瘦削，但身形笔直。步伐从容，如细心观察，便可见每一步之间的距离，皆精准无比，绝无有一步多走分毫。


    行至大营正中，精光闪闪的双目，扫了一眼正中央的曹操，端端正正地一揖到地，口中不疾不徐地道：“河东司马望，拜见曹州牧。”


    曹操踱步上前，虚扶一下：“司马公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司马望就势起身，又问：“不知州牧唤吾何事。”


    曹操叹息一声：“吾与那徐州陶响，势同水火，今本州牧率军前来，本想报其夺吾基业之仇。奈何其兵多将广，一时难以取胜。仲德云公子精习家传阵法，想请公子助吾破敌。”


    司马望咬牙切齿，恨恨地道：“固所愿也。陶贼杀吾兄长，灭吾司马家死士无数，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不容不报。然要使吾家混无一气阵法发挥最大的作用，需州牧答应吾两点要求方可。”


    “公子请讲。”曹操赶忙问道。


    司马望伸出两只白皙精瘦的手指：“其一，吾要州牧大人营中所有兵马的十余天指挥权。”


    “这也应当。”曹操想了想，答应下来。


    “其二，需赶制一高三车，底有四轮的巢车，并若干的六色旗帜，辅以锣鼓等物。”


    “此事易尔，吾军后营即可操办”曹操满口答应。


    转过身去，唤来曹休，命其取来自己的青虹宝剑。


    曹操接过曹休取来的青虹剑，双手捧给司马望：“公子请暂时收下此剑。凭此剑可指挥吾曹营各路人马，若有不服者，可用此剑立斩之。”不得不说，曹操真是颇具几分枭雄气质，一旦认准了某件事，便敢倾尽全力，搏上一搏。


    司马望也不推辞，神态庄重地接下了曹操的青虹宝剑。然后又拱手对曹操说：“还请州牧大人，修书一封，约那陶贼十日后早晨在洛阳城外斗阵！”


    曹操马上唤人拿来文房四宝，磨好墨后，笔走龙蛇，挥挥洒洒，一篇约战斗阵的书信，转眼之间，一挥而就。吹干墨汁，封好后令一文臣，骑快马送给陶响。


    陶响收到书信，唤来董昭，贾诩，把曹操的书信让二人阅读。


    董昭笑道：“曹孟德技穷矣。斗将不胜，又想斗阵。在吾徐州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好使。故只好退而求其次。寄希望于斗阵，好扳回一阵。否则，不用吾军攻打，一旦粮尽，便只好灰溜溜地退回凉州。


    吾建议迎战，彻底击溃曹孟德，让其数年之内，不敢有非分之想。”


    董昭家学渊博，又博览群书。自负对前人使用的各种阵法，都有研究，并不惧怕n


    贾诩也默默点了点头。


    陶响唤来曹操使者，说徐州同意斗阵。

 第82章 千里救援(十)

    十日之后，曹操率领大军，在洛阳北门外列阵。陶响也率大军，出城迎战。只留张济，率数千兵马守城。


    两军对阵，曹军后军，缓缓推出一辆高达三丈的巢车，巢车上只有一人，身着一袭白衣，一尘不染。身形挺拔，如一杆标枪，插在车顶，纹丝不动。身后插满了五颜六色的旗帜。微风徐徐，白色的衣裳和五颜六色的旗帜，随风飘荡，当真是飘飘欲仙。不是司马望是谁？


    一见司马望，陶响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遍数曹营众文武，通晓阵法的似乎并无几人。精通阵法的就更少了。正史，野史，陶响都回忆个遍。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司马家族的人。


    陶响暗自责备间，徐州军的高台也搭建好了。徐州军的高台是用四轮马车上的木箱，像儿童搭积木的方式搭建起来的，倒也十分迅速。


    相较而言，徐州军的高台就要大得多。高度虽相差不大，但长，宽都要大出数倍，主要是高台上，站的人多。


    陶响领着董昭，贾诩走向高台，身后还跟了几名传令兵。


    曹操纵马上前，高呼：“陶响小儿，敢来破吾奇阵乎？”


    言毕，也不等搭话，纵马而回。直到巢车之下，才下马登上巢车。


    巢车中，司马望手挥一面黄色旗帜，猛然间扔在脚下。一声鼓响，曹军步卒纷纷以巢车为圆心，摆出三个不太规整的圆形大阵，大圆套中圆，中圆套小圆。马超，郭泛各率一队骑兵，立于大圆东西两边。


    可能是操练的时间太短，各支军队的位置感不强。整个大阵看起来不太规整，有些地方甚至是七歪八扭。


    按事前商定，徐州军斗阵之人，以董昭为主，贾诩，陶响为辅。董昭见司马望摆开大阵，初时不以为意。毕竟司马望看着仅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家学渊博，但毕竟是太年轻了。


    再仔细观察一番曹军大阵后，董昭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贾诩也难得地没有表露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相反，好似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解说：“此阵乃司马家族祖传混元一气阵也。阵分四方，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镇一方。


    又辅以奇门遁甲的八门，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偏门和东，西，南，北四正门奇正相辅，互为表里。暗合兵法：凡战者，以奇胜，以正合。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此阵看似松散，实则凶险异常。阵外，更有铁骑两支，便连漏网之鱼也欲一网打尽。端的是狠辣异常，欲收斩尽杀绝之效。


    千古凶阵，不外如是！”


    陶响闻言，大惊失色。忙道：“文和既识此阵，可有良策破此凶阵？”


    贾诩沉吟半晌，摇了摇头。“贾某才疏学浅，仅识此阵，却无能破阵。据江湖传闻，天下间能破此阵者，仅鹿门书院与颖川书院中极少翘楚。”


    贾诩难得的当面说人之短。董昭也不生气，直言告诉陶响：“昭幼年虽也曾在颖川书院游学，但时日尚短，又天生愚钝，故未得机缘，研习此阵的破阵之法。”


    陶响问道：“公仁不必自谦，倘若破此阵法，有几成把握？”


    董昭思虑良久，又重新观察了一番，才回禀陶响：“回禀主公，昭只有一成把握。吾徐州有把握破此阵法的，可能仅奉孝一人。可惜的是奉孝不在此地。”


    陶响原以为熟读兵法的董昭，最少有五成把握破阵。谁知董昭只有三成，看样子也不是自谦。陶响本想以许多鼓励之语，鼓励董昭，也说不出口。如今两军交战，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临阵脱逃，不仅打击士气，也会给敌营造出更多的可乘之机。陶响沉默不语。苦思怎样度此难关？


    贾诩突然间笑了，拱手朝陶响说：“主公勿忧。既然破不了此阵，吾军就不破阵。”


    “此话怎讲？”陶响满腹疑问。


    “此混元一气阵由阵外，阵内两部分组成。阵外有两支骑兵。吾军只需猛攻其阵外的两支骑兵，并不入其阵内。敌军阵内的种种布置，便对吾军全然无用了。届时，吾军击败两侧骑兵后，再以弓弩击之敌阵，可获大胜也。”贾诩狡黠地笑着说。


    陶响眼睛一亮。贾诩此计，把其善于自保的无赖嘴脸，表露无疑。董昭一听，也连呼妙计。当下也不迟疑，令传令兵传令，命吕布率雄狮营铁骑，直击马超军。又令太史慈率雄狮营铁骑，直击郭泛军。


    两支徐州铁骑呼啸而出，分左右扑向曹军左右两路大军。不多时，两支骑兵分别杀入敌军骑兵大阵，刹那间，杀声震天，马嘶人喊，锣鼓喧天，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吕布军中，吕布一马当先，大红披风，红色赤兔马，加上近两米的伟岸身材，手持方天画戟，想认错人都难。


    马超一身银铠，脚踏照玉狮子马，手持虎头湛金枪，浑然不惧。迎上吕布，便是一招“蛟龙入海”，照着吕布胸口，迅捷击出。


    吕布久经沙场，哪会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心上，方天画戟轻轻一撩，便卸去了马超全身的力道。赤兔马前行两步，吕布的方天画戟尾部一摆，整支方天画戟如一支硕大的铁棒，横扫马超的腰身。


    马超一招走空，又被方天画戟横扫千军，直击腰部。钢牙一咬，竖起虎头谌金枪，双臂使劲，架住吕布方天画戟的横扫。“当”的一声巨声，马超双臂发麻，身形微晃，挡住了吕布致命一击。吕布端端正正坐在马上，纹丝不动。


    一招虽短，但高下立判。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上，年幼的马超，还差吕布一筹。吕布调转马头，邪魅一笑，道：“马家小儿，有点意思。”


    马超双目圆睁，脸色涨红。纵横西北的锦马超，何时受过如此轻视。当下，不退反进。施展开马家枪法，迎着吕布又狂攻过去。


    一阵“噼啪噼啪”声乱响，两人以快打快。转眼之间，二十余招已过。吕布好似闲庭信步。马超却开始微微喘气。吕布的方天画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马超几次都在画戟刚要近身时，才凭借天生的危机感，或挡或避。化解了吕布的攻击。


    眼看马超落入下风，一位满脸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猛将提刀杀来，道：“少将军勿慌，庞令明来也。”

 第83章 千里救援(十一)

    庞德挥马上前，举刀猛地向吕布劈刀，沉重的大刀撕裂开空气，发出“嘶溜”的声响。


    吕布听风识人，脸上露出几分凝重。不同于初出茅庐的马超，三十而立的庞德从武艺到力量皆处于人生中的巅峰时刻。虽是马氏家将，但自小便对马超多有庇护。亦父亦兄的情感让二人在战场上的配合无比的默契。


    马超见庞德杀来，心中顿感压力大减。也不多话，虎头湛金枪也直击吕布后背。


    吕布以硬碰硬，砸开庞德的大刀，背后像长了眼睛一般，方天画戟尾巴一摆，便轻巧地磕开了马超的全力一击。赤兔马上前两步，脱离二人的攻击范围，吕布猛然间掉转马头，一招“地动山摇”，方天画戟如平地刮起一阵飓风，把马超，庞德卷入风眼之中。


    马超，庞德顿感压力倍增。


    另一边，太史慈率领雄狮营骑兵踏入郭泛军大阵后，郭泛并不与徐州军斗将，只要见敌将冲阵，便调集弓弩手，集中火力射击冲锋陷阵的猛将，即便偶尔误伤己军也无所顾忌。


    几次三番，如此操作，太史慈看出端倪。便改变阵形。令牵招，管亥，徐晃三人，加上自己四人各领一军，从前后左右四方同时发起攻击。


    郭泛乃山匪出身，哪里晓得多少两军交战，堂堂正正的进攻和防守的阵法。不多时，左侧面大阵便被徐晃击穿。


    徐晃马不停蹄，率众直取郭泛中军。


    郭泛见徐晃击破己方左侧大阵，忙调身边的亲卫队前去阻挡。谁知徐晃奋起神，抡圆大斧，连砸带砍，连斩七八名亲卫，其余人吓得一哄而散。危急时刻，郭泛故技重施，命身边仅余的数十名亲卫对准徐晃便一顿乱射。


    徐晃早有准备，勒停战马后，身边涌出数十亲卫，各执一盾，把徐晃护个严严实实。徐晃的大斧一挥，身后的雄狮营将士奋勇向前，直取郭泛的中军大旗。


    曹操在巢车之上，见左右两侧骑兵都陷入了苦战，郭泛军更是岌岌可危，大惊失色，望向司马望。


    司马望胸有成竹，对曹操道：“曹兖州不必惊慌，此乃意料中事耳。”当即，取出红，蓝旗，紫三色旗帜，在空中各画了三个圈。


    只见混元一气阵的外圆如吹气球般，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不多时，便把四支正在亡命厮杀的骑兵圈了进来。一阵鼓响之后，混元一气阵开始转动。正在厮杀的四支骑兵不得不停止厮杀，徐州骑兵更是在各自将军的约束下，摆出一个圆形的改守阵形。


    曹军的两支骑兵趁机脱离接触，缓缓退入小圆阵之内。


    再一通鼓响，中圆也跟着转动起来，不过方向却和大圆恰恰相反。


    徐州军高台之上，开始时，四支骑兵交战，陶响三人神色从容，虽然战况惨烈。但三人皆有信心，仅以骑兵接战，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徐州军兵强将勇，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谁知突然风云变幻，混元一气阵的外圆居然会膨胀，把徐州军的骑兵也囊括进去了。三人疑惑不解时，中圆转动起来了。


    “不好，吾徐州骑兵有难了。”贾诩率先叫道。


    “文和为何有此一说？”陶响还未看出问题所在，旁边的董昭已面沉如水，抬手一指：“主公请看，敌军大圆，中圆朝相反的方向转动，正如一个巨大的的石磨。我军骑兵虽然精锐，但在石磨阵巨大的动能之下，迟早要被磨成粉末啊！”


    陶响恍然大悟。果不其然，不过片时，随着鼓声一阵紧似一阵。中圆不变，大圆开始缩小，收紧。大圆一边转动，一边或以弓弩，或以长兵，攻击圈内的徐州骑兵。


    大圆阵，中圆阵中的曹军士兵，对着圈内的徐州骑兵，一击必走。绝不停留。即便是与敌军同归于尽，也马上有人补上死去之人的位置，另有辅兵，迅速把战死之卒拖走。


    陷于大圆阵，中圆阵之中的徐州骑兵，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曹军士兵袭击。武功越高，压力越大。因为武艺高强者往往成为弓弩兵的首选目标。


    不多时，徐州骑兵陆陆续续，便有多达上千骑呯然倒下。陶响双眼通红，心痛万心。徐州军的骑兵可是花了大力气，下了血本才组建起来的。成军以来，从未遇过如此大的损失。


    陶响病急乱投医，忙问：“此阵该如何破之？”


    董昭，贾诩二人相视苦笑。贾诩低头请罪说：“诩该死，未料到这混元一气阵居然会膨胀如斯。致使吾徐州铁骑陷入困境之中。”


    陶响急道：“文和休要如此，此时不是追究责任之时，快快想想办法，减少吾徐州铁骑的损失。”


    贾诩。董昭皆皱眉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董昭才缓缓开口道：“主公，文和先前阐释，此阵乃由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偏门加上东，西，南，北四正门构成。吾军既然不知哪门是生，哪门是死，开脆兵分八路，令八员大将，各领一军，从八方击之。或能解此危局。”


    陶响一听，似有几分道理。


    贾诩急道：“主公不可，敌军中间小圆未动。似是在养精蓄锐，藏有绝杀的手段。吾大军入内，兵少不敌。兵多相持不下。马超，郭泛两支骑兵皆退入了小圆休整，一旦其抓住机会，如涛天洪水般，溃堤而出。吾军将再无生路也。”


    不得不说，贾诩所描绘的情况当真有可能发生，而且概率不小。但徐州铁骑又不得不救。陶响权衡利弊，略作改进。命张飞，关羽，许褚，张绣各率5000士卒，从东，西，南，北四方杀入。步骘率士卒，在外围以弓弩猛击外圆，以期收里应外合之效。


    四将领命而去。分四路杀入混元一气阵。


    巢车上，司马望见徐州军终于上钩了，派大军进入阵中。大喜过望，抓过一杆黑色旗帜，朝四方挥舞一圈，猛地掷于地上。


    紧接着，一阵锣鼓喧天，响彻大阵内外。

 第84章 千里救援(十二)

    混元一气阵的大阵外，突然涌出一队曹军。挥舞一丈左右的六色彩旗，把大阵的情况遮得严严实实。以致步骘的弓弩手，不敢胡乱射击，害怕误伤友军。


    大阵内，人吼马嘶，杀声震天。大，中两圆阵虽略有停滞，但依旧运转起来。


    巢车中，曹操面含喜色，朝司马望拱手称谢：“公子大才，无人能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徐州军，在公子奇阵面前，也只有束手就擒了。操先谢过公子，必有厚报！”


    司马望仰面朝天，双目含泪：“吾两年前，在泰山之巅，与陶浩宇一战，痛失亲兄弟。司马死士，更是损失惨重。自那时起，吾便苦研家传阵法，欲报大仇。


    遍观徐州军上下，能破吾家祖传的混元一气阵阵法的，仅有一人。幸亏此人不在此地，使吾成就大功。”


    曹操忙问何人能破此奇阵，司马望轻轻地说出：“郭嘉，郭奉孝。传闻此子天赋异禀，精擅各种阵法。遍数颖川书院众门生，无出其右者。”


    曹操听完一怔，又像祥林嫂般开始了唠叨：“那陶浩宇小儿，乳臭未干。何德何能，让如此大才甘心供其驱使？”


    司马望瞟了一眼曹操，再不言语。曹操似有所觉，也顿口不言。


    高台之上，陶响三人见徐州军从四面杀入阵中，徐州的骑兵缓过气来，开始冲击中间的圆阵。猛将张飞，居然全然不顾刺向自己的兵器，倚仗丈八蛇矛的长度，连续几式横扫千军，把中圆阵击破一个缺口，毫不拖泥带水，率众向巢车杀去。


    但很快混元一气阵便开始了调整。小圆阵也徐徐转动起来，方向又和中圆阵相反。小圆阵清一色的枪盾兵。以防守为主，辅以弓弩兵偷袭。让几次三番冲阵的张飞，屡次三番地无功而返。气得张飞嗷嗷的叫声，响彻整个大阵。


    紧随其后，吕布也凭借着高超的武艺。连斩数十人，突破中圆阵，冲杀到小圆阵跟前。却照样被挡在了小圆阵之外，束手无策。


    双方士卒，亡命搏杀。整个混元一气阵，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一个时辰过后，徐州军因要分神防御前后夹击。体力渐渐不支。伤亡开始变大。除了少数猛将尚能坚持外。普通的将士，无不累得气喘吁吁。


    巢车中，司马望见时机已到。又挥舞一面绿色令旗。果不其然，让贾诩不幸言中了。小圆阵中，席地而坐的典韦和重新成军不久5000猛虎营士卒长身而起。先前没有被发现皆因席地而坐的缘故。身材魁梧的典韦一声大喝，黑衣黑甲的5000士卒犹如一股黑色的暗流，欲吞噬挡在身前的一切事物。


    小圆阵刚让开一个通道，典韦便率众扑向张飞那队人马。张飞和典韦两员力量型的猛将一交上手，便没有别人什么事了。蛇矛和巨戟相互碰撞，闪出团团的火花。方圆丈许之地便没有一个可站立之人。


    典韦的猛虎营士卒养精蓄锐已久，各个像下山的猛虎，绕开二人，扑向张飞身后苦战已久的步卒。


    可怜张飞身后的士卒，本来武功就不敌猛虎营士卒，又苦战良久，身心俱疲。哪里能和猛虎营抗衡？不过片刻，已躺下一半有余。


    高台上，陶响再也旁观不上去了。只说一句：“公仁，文和，此处就交给你们啦！”便龙行虎步，走下高台。董昭，贾诩欲劝阻，又觉无从下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陶响向自己的亲卫军走去。


    跨上踏雪，倒提龙胆霸王枪。陶响率领亲卫军，轻易地撕开了大圆阵的防御。一头扎入大阵中。


    一入阵来，虽然杀声震天，但轻烟阵阵，凉风习习，云雾缭绕。便给人以阴风阵阵的感觉。


    陶响已顾不上那么多，大吼一声：“诸位兄弟，陶浩宇来也。”徐州军一听，欢呼起来，士气立马涨了几分。


    敌军中，一个不长眼的小校，立马横刀，欲阻挡陶响前进，陶响再不多话，纵马上前，虎吼声中，一枪便将敌将刺了个对穿。又随手一抛，敌将庞大的身躯又砸倒一片士卒。敌阵开始混乱起来。


    巢车中，曹操叹息一声：“陶浩宇一人之力，恐怖如斯。此子不除，吾恐夜不能寐矣。”


    司马望恍若未见，只是将六色旗帜轮番挥舞，混元一气阵又渐渐运转起来。


    陶响率亲卫军，接着击破中圆阵，直奔巢车而去。正巧碰上虎卫营正在围杀张飞的步卒。陶响大怒，一夹马腹，踏雪心有灵犀，纵身一跃，踏入虎卫营阵中，陶响把霸王枪法，施展开来。陶响的亲卫军，见到虎卫营士卒，双眼放光。千军易破，对手难寻，两支当世强军，如火星撞地球，又宿命般地展开了厮杀。


    虎卫营士卒虽勇，但在陶响枪下，无人能走上一合。典韦又被张飞缠着，救援不得。陶响连杀了数十人，清空了方圆数丈的敌军。一匹如火焰般的战马映入眼帘。马上一将，将方天画戟朝后一抡，干掉了紧随其后，追击而来的三员敌将。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吕布是谁？


    “奉先还有余力否？”陶响大声向吕布发问。


    “刚刚热身而已。浩宇多此一问。”吕布哈哈大笑。


    “那我们就赌上一赌，先杀至巢车者为胜，如何？”陶响豪气干云，大声问道。


    吕布又大笑说：“不知彩头为何？”


    陶响大声道：“葡萄玉液酒百坛。外加夜光杯两只。如何？”吕布大笑着应承下来。


    陶响率先发动，故技重施。随手一枪，刺穿一员敌将腹部，却没有将之抛出，而是平举着杀向转动着的小圆阵。小圆阵中，射出十数支利箭，皆被敌将尸首挡住。将至阵前，陶响才将尸首一抛，砸开一个缺口后。纵马跃入小圆阵中。


    吕布福至心灵，有样学样。也刺死一员敌将，砸开小圆阵，冲出阵中。


    小圆阵中，仍然留有马超和郭泛苦战过后，剩下的万余铁骑。司马望留其在此，估计是为了战后追亡逐北之用。


    却不想，马超见了吕布，如生死大仇般，分外眼红。钢牙一咬，不等司马望号令，便窜了出去，直奔吕布而来，庞德见了，怕马超有失，也率军跟上。


    曹操司马望见了，皆暗道马超虽勇，桀骜难驯，以后不可为主将。


    马超还不知道，他在曹营中的主将生涯，将就此终结。

 第85章 千里救援(十三)

    吕布见马超和庞德向自己杀来，眉头一皱。先前和马超对战，自己见猎心喜，武学修为到自己这个境界，已难寻敌手。故暗中留力三分。今见马超如打不死的小强般难缠，心中不悦，决定再不留手。


    陶响见状，心中暗喜。悄悄拔转马头，迎着郭泛的中军大旗杀去。郭泛的中军大旗横在陶响和巢车中间。欲杀至巢车前，必先破郭泛中军。


    陶响纵马杀入郭泛阵中，郭泛初时。眼光只在吕布身上。毕竞吕布一身红色的装扮，加上赤兔马和方天画戟，想认错都难。郭泛正暗中庆幸，吕布没有冲着自己杀来。


    猛然间，前方百十米处，传来一阵骚动。不时伴有骑兵坠地时“呯叭”声，抬眼望去，只见一员猛将，透阵而出。眼中紧盯着自己的帅旗，不时闪现阵阵寒光。郭泛仔细一看，原来是和虓虎齐名的徐州猛虎陶响。郭泛吓得魂飞魄散，也不和众人打招呼，本能地调转马头，逃之夭夭。


    等陶响一阵狠杀，杀到帅旗下，刺倒举旗的大汉之后，哪里还有郭泛的影子？


    陶响也不停留，径直杀向巢车。越近巢车，阻力越来越大。至巢车百十步时，一员敌军小校被陶响龙胆霸王枪扫飞头盔，虽然侥幸在霸王枪下逃生，却在头昏脑胀，昏头昏脑之际，凭本能拍马疾退。不料却踏入了自家的陷阱之中。一声惨叫后，被陷阱中的尖锐之物穿胸而过。


    陶响吃惊地发现，巢车前面的陷阱居然宽达三丈，深达两丈有余。已露出的陷阱便长达十余丈。未露出的更是未知。倘若不幸跌入，后果不堪设想。


    陶响暗暗叫苦，自己击毁巢车，破坏曹军的指挥系统的计划泡了汤。


    更可怕的是，混元一汽阵中的徐州军，士气虽因陶响的杀入而高涨了不少，但终究因两面受敌，久守必失。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虽不致被一面倒地屠杀，但敌我双方的死伤交换比，徐州军明显地处于劣势。


    陶响只好快马游走，见到险情最多之处，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装备又极其精良，插上一脚，助徐州将士奋勇杀敌，短暂摆脱危险。


    如此几番下来，即便是陶响体力超群，也开始大口喘息起来。徐州军的情况越发的危急起来。


    忽然东北角一阵喊杀声传来，陶响将身一纵，站立在马背上。运足目力，看到一支打着“张”字大旗的大军杀入大阵。近处正在苦战的徐州军纷纷向“张”字大旗靠拢。正在这时，大阵的西南角响起了一阵锣声。


    “张”字大旗并不被旋转的阵型影响，遮天蔽日的各色旗帜也对锣声不起作用。“张”字大旗径直杀往西南角的锣声处。所过之处。正在苦战的徐州军士气复振，纷纷加入“张”字大旗的队伍。杀入第二层中圆阵后，张飞，关羽，许褚，张绣等猛将也率众加入“张”字大旗队伍。


    有了数名当世猛将的加入，徐州军的攻击力大增。很快击穿小圆阵。“张”字大旗出现在小圆阵中，当先一将，手执大刀，银铠红马，不是张辽是谁？


    陶响哈哈大笑：“文远来此正当时矣！”


    张辽马上一拱手：“且禀主公，末将奉郭军之令。专来破此混元一气阵矣！”


    陶响道：“文远不必多礼！按郭军师的计策执行就好！吾等全力配合！”


    张辽也不谦让。手起刀落，把挡住自己的两员敌将斩落马下后，率领众将士径直向锣声方向杀去。


    吕布正在与马超，庞德，马岱三人苦战。见徐州军朝着自己这边攻来，当即奋起神威，把方天画戟舞得快如闪电，招招不离三人要害之处。


    三人跟吕布相战，本就落于下风。又见徐州军众猛将杀到，均心生退意。谁知吕布突然奋起神威，把三人圈在战团内，脱不开身。


    三人暗暗叫苦，庞德大喝一声：“两位公子先走，某来断后。”


    马超兄弟二人，知庞德心存死意，想拼死断后。但也无可奈何，若等徐州军众将杀至，自己三人均难逃一死。


    当即，马超奋起神威，对着吕布猛故数枪，逼迫吕布稍退，自己和马岱趁机逃走。吕布欲追，被庞德死命拦住。


    吕布大怒，一招“秋风扫落叶”，方天画戟刮起一团飓风，猛攻庞德。庞德苦战已久，人马俱已脱力，哪里挡得住吕布含怒一击。


    当即连人带马，被吕布扫飞至三丈开外，更惨的是庞德双腿，被自己的马匹压住，动弹不得。吕布纵马上前，举起方天画戟，欲取庞德性命。


    庞德避无可避，只好紧闭双目，等待死神降临。


    “奉先戟下留人”，千钧一发之际，陶响大声喝止吕布。吕布悻悻地望了庞德一眼，心有不甘地调转马头，向别处杀去。


    陶响命人挪开马匹，救起了庞德。


    张辽率众杀至陷阱处，抓来几个降兵开路，终于寻出了一条安全路径。但越往前走，敌军防守力度越大。


    好在徐州最不缺的就是猛将。张飞，关羽，许褚，张绣等人轮番上阵，猛攻敌阵。敌军渐渐不敌。徐州军离巢车越来越近了。


    巢车之中，司马望见张辽自杀入阵中后，根本没受大阵的影响，在阵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连续击破了大，中，小三个圆阵阵型。知道徐州军中，有能人出手了。


    当即，司马望举起一面紫色旗帜，朝正北方向挥舞起来。巢车下面的兵卒，推着巢车，往北面而去。


    吕布见状，大喝一声，就要往巢车杀去。“奉先不可，吾军不能被敌牵着鼻子走，破阵要紧。”


    张辽连忙喝止吕布，指挥众人，仍旧朝着西南角的锣声处杀去。


    吕布勒停战马，望着巢车，心有不甘。取马雕龙宝弓，取出一支特制的铁箭，朝着巢车上，白衣胜雪的司马望一箭射去。


    司马望见吕布本想朝巢车冲来，又勒停了战马，心中暗道可惜。又见利箭射来，急忙将手中旗帜，向来箭卷去。


    吕布含愤一击，力道何止千钧，司马望虽将吕布之箭卷住，但劲力刹那间传至体内，本来就有伤在身的司马望，伤上加伤，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仰面朝天倒下，曹操赶忙扶住，急令医者营救。

 第86章 千里救援(十四)

    司马望一倒，混元一气阵开始混乱起来。曹操忙令人传讯诸将，按原来的方式运转大阵。


    大阵之中，张辽虽想擒贼擒王，杀向巢车，捉拿曹操，但又想到郭嘉的吩咐，不要为外界事物干拢，以破阵为主。于是收拢心神，径直向锣声之处杀去。


    张辽还不知道，他在一念之间，挽救了徐州军的无数条性命。


    巢车之上，司马望猛地推开正在为他切脉的医者，望着正在向西南角杀去的徐州军，长叹一声，对曹操道：“郭奉孝亲率援军来援，曹兖州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杀虎不成，反为所害啊！”


    曹操一怔，心中正佩服司马望灵机一动，使出了诈伤之计。哪知徐州军根本就不为所动，没有来攻击巢车。使司马望的种种后续手段全然无用。又听司马望说郭奉孝已至，心中忌禅。于是传令鸣金收兵。


    步骘率军在西南角接应徐州军出阵。众将虽逃出生天，但各个俱有些灰头土脸，几乎人人带伤。入阵中下层将领，居然阵亡了半数之多。入陈之兵，更是死伤大半。退入洛阳的能战之兵，已不足人。徐州军成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惨重的损失。


    洛阳城内，一片阴云密布。陶响率众退入城中后，立即组织兵马守城。


    曹操虽获大胜，但攻城器械不足。于是命人大肆打造攻城器械，大有不攻破洛阳，誓不罢休的架势。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战后的第三天，陶响又接到一个噩耗。冀州袁绍，趁着陶响千里勤王之机，率领冀州大军，大举进攻幽州。公孙瓒率兵迎战。双方数十万兵马在涿州相持不下，关键时刻，袁绍不顾田丰，沮授等人的强烈反对，采用了审配的计谋，说动了乌桓的蹋顿和鲜卑的檀石槐，让二人握手言和，并袭击幽州的辽西郡，渔阳郡，右北平郡等地。


    公孙瓒欲回师蓟县，被袁绍中途设伏，大败。身负重伤。幸得赵云拼死救出。回到蓟县，已不能理事。将军田豫，也回军蓟县，苦守城池。袁绍将蓟县团团围住，日夜攻打。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乌桓，鲜卑两支外族大军见蓟县久攻不下，以搜集粮草为名，大劫三郡平民。袁绍根本就管不住，后来干脆懒得管了。幽州平民百姓死伤无数。幽州侥幸存活的百姓纷纷逃往潭榆城避难。


    审配又心生一计：“祸水东引”。对檩石槐和踏顿讲，幽州最富的城市不是蓟县，而是潭榆城。城内光是玉液酒便多不胜数。两支外族大军首领听说潭榆城富甲一方，便动起了歪脑筋。准备攻打潭榆城。


    幸亏郭嘉当机立断，迅速调磐石营接管了渤海郡和潭榆城的防务。


    磐石营主将文聘判断敌军的主攻方向必然是潭榆城，于是命副将郝昭率军驻守渤海郡，自己亲率大军入驻潭榆城。


    入城不久，潭榆城便被檩石槐的大军和蹋顿的大军团团围住，日夜攻打，现已危在旦夕。


    偏偏在这个危急时刻，徐州又传来坏消息。杨州的袁术不知哪根筋突然发作，悄悄派遣大军，以纪灵出先锋，潜伏在了徐州边境。意图不明。


    陶响召集众将议事。步鹭率先出列：“吾徐州虽据三州之地。看似兵多将广。但兖州初定，原黑山军百万之众，嗷嗷待哺。实不宜多线作战。尤其是洛阳，距徐州千里之遥。粮草辎重，补给不易。鸡肋之地，宜早弃之。


    南面袁术，色厉内荏，见利忘义。只需派遣一员大将，镇之以威，便可退之。


    吾徐州当前大敌，乃河北袁绍也。吾徐州看似危机重重，但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只需借此机会，集中力量，全力向北，扫除袁本初势力，把整个河北纳入徐州治下，轻谣薄赋，与民生息。不出三五载，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步骘之策，让陶响忆起刚刚认识步骘时其所献之计，一以贯之，并无两样。奈何的是自己被与李，郭大军交战的胜利，蒙蔽了双眼，小看了天下英雄，欲速则不达，故有此大败。


    陶响心中愧疚不已，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同老奸巨猾的曹操作意气之争，以致损兵折将。同时也暗自决定了，放弃洛阳。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此理。


    步骘之策，董昭，贾诩皆赞同，唯一有异议的，便是张济叔侄。张绣更是大声反对，称只需留士卒给他，便可守住洛阳。


    最后还是贾诩出面，说服了张氏叔侄。


    曹操打造好攻城器械，已过了十余日。曹操命大军压上，准备攻城，谁知洛阳四门大开，走出一群百姓。其中一老者，手捧一书，说是征北将军留给曹大人的。


    曹操接过信打开，其内只短短数句：“洛阳虽大，但于大汉，不过一隅之地。为争一隅之地，折损千万将士百姓性命，实属不智。今将此地献与曹公，望善待百姓。


    陶浩宇 敬上”


    曹操读完，半晌无言。心中愈加佩服陶响处事果断与格局之大。


    陶响率领大军，退入豫州。拜别刘备三兄弟后，径直经小沛返回徐州。


    徐州彭城，陶谦的州牧府已让了出来，与献帝与众位大臣居住。陶响拜见献帝。献帝携伏皇后留陶响共进晚餐。


    席间，献帝对徐州面临的危局忧心忡忡。道：“征北将军在洛阳新败，河北袁绍和杨州袁术两兄弟便对徐州虎视眈眈。将军有何计破之？”


    陶响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对献帝说：“陛下休要惊慌，但请在徐州安坐。吾徐州甲兵数十万，良将千员，岂可任人威胁。


    待吾军稍作休整，必为陛下打下大片的疆域，届时，择其居中之地，定为皇都，必可使吾大汉重振雄风！”


    刘协与伏皇后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兴奋之情。

 第87章 两虎相商

    陶谦把州牧府让与献帝居住，全家搬至糜府的闲置的一处别院。陶响回到家中，见别院虽比州牧府略小，但楼台亭阁，修的倒也别致。颇有一番江南水乡的风韵。


    拜见父母之后，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一处一丈见方的室内温泉，泡了一个澡。数月的疲惫，一扫而光。陶响感慨，古人在追求物质方面的享受，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差。


    第二日一早，陶响携葡萄玉液酒十坛，前往吕布的定北将军府。吕布亲迎陶响入府。


    午时，吕府大摆宴席。邀陶响共饮。陶响也不推辞，端坐客位。席间，吕布唤出正妻严夫人，小妾貂蝉与独生爱女吕绮玲，一一向陶响介绍。


    严夫人温文尔雅，典型的贤妻良母。貂蝉美艳，落落大方。一看便知是知书达礼之人。


    吕绮玲身量颇高，身形健美，活泼可爱。见了陶响之后，行礼完毕，正欲退下时，小声嘀咕了一句：“如此书生模样？怎可能是吾父敌手？莫非传闻有误？”


    吕布，陶响皆耳聪目明之人，听得清清楚楚。吕布把脸一沉：“绮儿不得无礼！”又转身向陶响致歉：“征北将军勿怪，小女自幼顽劣，两位内人偏又溺爱，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陶响哈哈大笑，连道，绮玲乃性情中人也。命人拿出三个盒子，赠与二位夫人及吕绮玲。


    吕绮玲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只见盒中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类似水晶的手串。每个光滑而晶莹剔透的圆球中间，都有一个彩色的花瓣。一根红绳，把十多个珠子串在一起，当其是熠熠生辉。


    吕绮玲取出手串，往手上一戴，红绳有弹性，轻易便戴了上手腕，女儿家的红酥手配上玻璃手串。当真是美不可言，相得益彰。


    吕绮玲见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很是得意：“这手串，和我的手正相配。我喜欢。”说完，对着陶响深深一揖，以表谢意。


    严夫人和貂蝉打开各自的盒子，也各有一玻璃手串躺在盒内。


    吕布妻妾三人，虽也算见识过荣华富贵之人。但何时见过如此宝物，连连惊呼，征北将军太过厚礼，又好奇此物来历，为何三人生平未见？


    陶响自傲道：“此物天下间仅徐州能产，吾在武当山学艺时，从一上古奇书中览得制作之法。历时数年，方制成此物。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宝物赠美人也。”


    吕布听完。长身而立，郑重其事地拜谢陶响。不得不说，作为一方诸侯，吕布或许不合格，但作为丈夫和父亲，吕布是合格的。见陶响如此敬重自己的家人，比只敬重自己还让吕布感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的话渐渐的多了起来。忆时幼年时，父母为异族所害，自己为报大仇，遍访名师，终于习得一身绝世武功。并寻得良机，一举击灭了杀害父母的异族部落，报了大仇。


    奈何世人却以为虓虎啫杀，所作所为大多不为当世所容。


    陶响拍案而起：“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易地而处。浩宇对异族的手段必有过之无不及。”


    吕布虎目含泪，多年以来，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当即命人满上酒杯，同陶响连干三杯。


    陶响又命人拿出一张自己亲自手绘的世界地图，挂在墙上。


    陶响站在世界地图前，详细同吕布讲解：“温侯请看。此乃当今世界的地图。大汉十三州在此，面积不及整个世界的十分之一。”


    陶响刚开个头，就把吕布一家人都震撼到了。天下之大，出乎吕布及其家人的所料。


    吕绮玲心直口快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过？”


    陶响微笑道：“秀才不出门，而知天下事。吾虽没亲至，但在武当学艺时读过许多杂书，经多方映证，故知之也。”


    紧接着，陶响又向吕布讲述了各个地方的面积，气候，人口及主要的生活方式等。吕布象个好奇宝宝，不停地东问西问，陶响一一作答。最后，陶响总结似的道：“天下之大，吾辈穷其一生，恐也无力到达某些地方。只好留给子子孙孙去探索了。”


    话风一转，陶响双目炯炯有神。紧盯吕布发问：“定北将军可知吾为何要同你讲这些？”


    吕布毕竟是做过一方诸侯的人物，当下咽了一下口水，似喉咙有点发干地说：“征北将军莫非是。。。？”


    话音未落，吕绮玲又开始心直口快了：“我知道，你们一个是虓虎，一个是猛虎，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你是怕我爹爹抢你的地盘，才故意说天下之大，地盘多的是！”


    吕布瞪了一眼吕绮玲。转头满脸尴尬地望向陶响，显然，吕布是赞同女儿的观点。


    陶响哈哈大笑起来，上前徐徐地取下地图，卷好收藏起来。


    转过身子，陶响问吕布：“定北将军，吾记得你是五原郡九原县人吧？假如给你一块地盘，你愿意去哪里？”


    吕布想了半天，还是说道：“吾想回五原郡。”


    陶响道：“定北将军可知吾想去何地？”


    “不知道”


    “吾想去南海边一小岛”


    “为何？”


    “岛上可修一术，岛山一日，可抵世间一年。”


    吕布突然也哈哈大笑起来：“征北将军莫非想去修仙？”


    陶响回想起穿越来之前的世界。父母，导师，朋友，还有自己颇有几分好感的美丽同事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在自己眼前。


    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才说：“定北将军这样认为，也无不可。”


    吕布又问：“既如此，征北将军何必再理当世之事，径直去南海之岛不是可以早点达成所愿？”


    陶响注视着吕布，缓缓地说：“奉先，你我同为汉人，皆是炎黄子孙。刚才吾已讲过，汉人是这个世界上文明程度最高的人种，没有之一。吾不想因为汉人的内斗，让异族有机可乘，打断或者说阻碍汉人文明的发展。这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若有一天，汉人都团结在贤明之君主下，异族也削弱到再也不能威胁汉人的时候，便是吾离开之时。


    奉先可愿为吾证言？”


    吕布一怔，心中涌现出莫名的感动。当即叫道：“有何不愿！”

 第88章 父母之命

    陶响望了眼吕布，道：“浩宇有一事相求，不知奉先可答应？”


    “浩宇请讲！”


    “淮南袁术，本与吾徐州井水不犯河水。最近不知为何，突派大将纪灵率大军人，陈兵边境，似有侵吾徐州之意。吾需一员大将，前往广陵镇守。不知奉先可愿前往？”


    “布愿往！”


    “好，奉先愿往，吾徐州无忧也。


    吾命陈宫台率雄狮营铁骑助你前往震慑袁术，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不得已开战也无不可。是战是和，皆由你二人次定。”


    吕布大喜，转头一想，微笑着问陶响：“浩宇不怕吾和公台领了大军转投袁术？”


    陶响哈哈大笑，“袁术乃冢中枯骨也，吾不信奉先眼光如此之差。其早晚必为吾所擒！”


    吕绮玲美目连连。如水的目光，好像要流淌在陶响身上。


    陶响霸气侧漏地说完，目光炯炯，紧盯着吕布：“奉先何必试吾，吾知奉先乃不甘人下之人！”


    吕布大惊，以为自己和陈宫的诈降之计被陶响识破。陶响又问：“世人皆惧奉先武艺高强，奉先凭心而论，仅武功一途，可有把握胜浩宇？”


    吕布回忆起兖州之战，自己和陶响苦斗数日，丝毫占不了便宜，且越到最后，陶响还越战越勇，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招法，让吕布平生首次生出对自己的武功，有些许的质疑！


    半晌之后，吕布乃答：“浩宇乃吾平生首次遇到的不能战而胜之的对手。”


    陶响又道：“奉先既不能胜吾，更遑论胜吾陶家军大军？”


    吕布怅然若失，沉默不语。


    陶响缓缓踱步至吕布跟前，为其斟满酒，也为自己斟满一杯，道：“奉先不必多虑，奉先南下震慑袁术，吾将北上彻底铲平袁绍势力。袁绍勾结外族，祸害我大汉子民，其罪当诛。


    待吾平定幽，并，冀三州，吾向奉先承诺，幽，并以北，不属于大汉十三州的异族之地，奉先打下多少地盘，吾都交给奉先管理。原奉先之属下，不论多少，只要愿意追随奉先。吾都同意让奉先带走！”


    陶响一席话，如石破天惊，震得吕布大气直喘。吕布血液中驰骋疆场，为国开疆拓土的猛将基因被彻底激发了。稍稍平息下来，才问：“浩宇此话当真？”


    陶响马上斩钉截铁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奉先北伐之战，吾徐州只要力所能及，必将为奉先提供粮草辎重支援！”


    吕布大笑起来，端起酒杯：“浩宇胸怀大志，吾吕布岂能不成人之美！先干为敬！”


    一仰头，便把一杯葡萄玉液酒吞入腹中。一股酣畅淋漓的痛快由胸腹中升起。陶响见状。也一仰头，把酒倒入口中。


    片刻之后，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陶响同吕布开怀畅饮，饮得酩酊大醉。下人送回陶俯。二世为人，陶响还未如此放浪过。


    第二日午时，陶响才醒来，头痛欲裂。饮酒过度的后遗症显现出来了。挣扎着起床洗漱，拜见父母。父亲倒没说什么，母亲却满脸不愉，把陶响数落一顿：“古语云：成家立业，果然有道理。要先成家再立业。吾儿还没成家，便如此放浪形骸，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成家以后，若无好身体，怎么了得？怎么能为吾陶氏开枝散叶？你二哥陶应去年底娶了王郎之女，你也该成成家立业了。”


    陶母越说越气。当即要求陶谦，要早日定下陶响的婚事。陶响有错在先，不好反驳母亲的话。


    当即，父母二人便开始商量起陶响的婚事来。糜家小妹，精于算筹，擅长商务，多年以来，糜家对陶氏，多有付出。正是良配。


    大贤良师之女张宁，聪慧贤良，又有宝库作为嫁妆。也应当娶了。然其出身稍差，只可为妾。


    陶响不敢反驳，只好沉默不语。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陶母只当陶响默认了，只催陶谦早日订下婚事。


    陶谦当即应允。糜贞倒还好说，同在一城，两家可谓知根知底。虽幼失双亲，但长见为父，想来糜竺也不会从中作梗，只会乐见其成。


    张宁却有些麻烦，黄巾余孽的身份，多少会让人诟病。陶母倒是反应快，说不如请天子封个郡主之类的名号，便可堵住了闲人的口舌。陶谦越想越有道理，于是开始琢磨怎样说动天子。


    谁知陶家还未开始行动。陈宫却找上门来，戏言要向陶谦讨杯玉液酒喝。陶谦不明就里，把陈宫迎进陶府。


    陈宫进了陶府，笑着把吕布夫妻所托之事向陶谦和盘托出。原来，吕布掌上明珠吕绮玲已年满二九，吕布夫妻却头痛不已，吕绮玲自小立志，非象父亲一样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嫁。天下间英勇如吕布者能有几人，故其婚事便搓砣至今。


    直至陶响拜访吕府，吕家小姐便开始茶饭不思起来。貂蝉心细，从吕小姐口中套出原来是有钟意的人了，那人便是陶响。


    陶谦还未答话，陶响之母倒先说了起来。原来吕家搬入彭城时，陶夫人机缘巧合，随祝贺的宾客，见过吕绮玲一面。身材高挑又貌美如花，知书达礼，我见犹怜。


    细细想来，确实是吾儿良配也。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正式开始讨论起二人的婚事来。


    从洛阳之战开始，陶响认为自己这只小蝴蝶，已长成了一只大蝴蝶。在“蝴蝶效应”下，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却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自己的三桩婚姻对徐州大局的稳定，有巨大的作用。于是只弱弱地提了一个要求。三女不分主次，皆以平妻相待。陶响父母，也欣欣然应允。


    过了月余，献帝下旨，因张宁协助平定黄巾之乱有功，又拜皇叔刘备为义父，受封为“长平公主。”并赐婚征北将军陶响，婚期择吉日举行。


    陶响的婚事备受天下诸侯注目。除袁氏兄弟外。婚礼当天，就连曹操，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辽东的公孙度等也派人携重礼参加了婚礼。


    徐州更是放假三日，整个彭城皆喜气洋洋，锣鼓喧天，一片欢声笑语。本以为会偷得几天休息的陶响，却觉得更累。迎来送往，皆需笑脸以对。婚礼结束，陶响只觉得两边腮帮子也开始抽筋。


    刚要进入洞房，陶响却有些犯难。先进哪位夫人的房间，可能会让其它两位“平妻”记恨一辈子。想了半天，还是先踏入糜贞的房间，毕竟是糜贞年岁稍长，又最早认识自己。


    踏入糜贞房间，陶响又吩咐丫环把吕绮玲，张宁一起叫过来。考虑到三位平妻从早上开始，几乎没怎么吃饭，干脆叫丫环重整一桌酒菜，就在糜贞房内开始喝起酒来。


    陶响以一敌三，满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谁知有句古话：“女人天生自带一碗酒。”


    酒过三巡之后。三女放开了轮流挑战陶响。三女之中，酒量以吕绮玲为最。原来自小便喜偷喝吕布藏酒，吕布溺爱，也故作不知。单以酒量而言。吕绮玲完全可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张宁，糜贞次之，但也只是稍逊。


    本来晚宴之上，陶响就喝了不少。结果同三女一斗酒。很快便喝得酩酊大醉。连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了。成了四人在闺房中永远的笑话了。

 第89章 潭榆之战(一)

    陶响大婚后三天，吕布，陈宫来辞，二人将率雄狮营铁骑进驻广陵郡。陶响再三叮嘱吕布，万事多与陈宫商量。吕布欣然应允。


    送走吕布，秋收已至。兖州战乱初平，粮食大为减产。又有原百万之众的太行山移民嗷嗷待哺。兖州除通过糜氏商队，甄氏商队在全国范围内大肆采购粮食之外，更从丰收的青，徐二州调来大量粮草。才堪堪让各地百姓得以度过灾荒。


    秋收过后，陶响招来步骘，郭嘉，贾诩，董昭。商量出兵冀州，平定河北之事。


    郭嘉率先介绍幽冀战况：“袁绍联手乌桓，鲜卑在涿州大败公孙瓒后，公孙瓒身受重伤，在赵云的护送下，退入蓟县苦守。袁绍大军人，进围蓟县，公孙瓒蓟县守军不足人。严纲，赵云各领军人左右，在外游击，以减轻公孙豫，田豫守蓟县的压力。


    乌桓，鲜卑中了审配‘祸水东引’之计，依旧率众狂攻潭榆城。嘉已令魏延率火舞营人，自海上暗入潭榆城。潭榆城得到增援后，暂时没有城破之忧。乌桓，鲜卑两族不知潭榆城已获增援，仍旧率众攻城。目前，已被死死吸附在潭榆城周围。”


    步骘向陶响拱了拱手，送：“主公，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吾徐州当率大军，径直杀往潭榆城，一战而定，把困扰幽州多年的异族一网打尽，彻底消除异族对冀，冀，并甚至是青州的威胁。”


    董昭却说：“击溃乌桓，鲜卑容易，一网成擒难啊。敌军来往皆是骑兵。吾军骑兵不足，即便打败敌军，追亡逐北之际，却是力有未逮啊！”


    陶响把头转向贾诩，问道：“文和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大家参详参详？”


    贾诩伸出三根指头，道：“吾之计策，此战须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立威。派遣一支面对异族，敢出城野战之军，给敌以迎头痛击，大量杀伤。然后迅速退入潭榆城。此支军队，数量不宜过多。


    第二阶段：示弱。吾军故意走漏风声，徐州缺粮。说潭榆城兵少，粮缺。人心惶惶。陆上的救援之军又因兵力不足，不能攻破敌军包围圈，进入潭榆城。让使敌军加大力度攻城，不断给敌军放血。


    第三阶段，内外开花，聚歼敌军。吾军再在敌军撒退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毕其功于一役。”


    贾诩此计一出，众人眼前一亮。郭嘉又言，为防袁绍救援乌桓，鲜卑两支异族军队，当派人通知赵云，严纲两支骑军，务要拖住袁绍大军，使其不得救援异族军。


    众人又就其它的一些细节问题，一一补充完善。徐州的庞大战争机器，悄无声息地开始运转起来。


    十月底，陶响，鞠义率鞠家军和5000亲卫军分批坐船抵达潭榆城。


    蹋顿和檀石魁听说城中来了援军，并送来一封战书，邀约三日后在潭榆城北面一战。二人听说援军不多，至多不超过人，潭榆城北面又一马平川，无处可以设伏，便答应三日后一战。


    三日后早晨，天气晴朗，微风徐徐。陶响，鞠义便率亲卫军，鞠家军出城，背靠城墙，用盖着布的四轮马车，布了一个半圆形的阵。


    蹋顿，檀石魁率众倾巢而出。只见两路大军，乌鸦鸦一片，像自天际，直奔潭榆城而来，马蹄掀起的尘土飞扬，高达数丈。马蹄声中，整个潭榆城都似在颤抖。


    足足半个时辰，异族大军才布好大阵。


    陶响轻夹马腹，倒提龙胆霸王枪，威风凛凛，来到两军阵前。高呼蹋顿，檀石魁上前答话。


    蹋顿，檀石魁对视一眼，手执弯刀，皆打马上前。


    陶响大喝道：“吾乃徐州陶浩宇也。尔等胡人，吾大汉向来待汝等不薄，今何故侵吾大汉，杀吾百姓！”


    蹋顿阴阴一笑：“吾等受袁公之邀，共击以下犯上的逆贼公孙赞，怎么是侵略大汉？”


    陶响怒喝道：“袁绍反贼，擅自逾越。今上健在，一切号令，皆应出自陛下之手。尔等无皇命擅入吾中原，杀吾大汉百姓，该当何罪？”


    檀石魁笑道：“那刘协小儿，四处流浪，政令如何能作数？吾等只识袁本初也！”


    陶响大怒，提枪纵马上前：“尔等胡人，不识大汉天威，吾今要替天行道。汝二人敢与吾一战乎？”


    二人对视一眼，道：“有什不敢？”二人皆是称雄一方的人物，也经历了无数的战场厮杀，今又以二敌一，怎么会不奋勇上前？


    陶响以一敌二，毫无惧色。左挑右刺，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蹋顿二人，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手底下，颇有些功夫。双双举刀，拦下长枪刺击。


    二人一左一右，把陶响夹在中间。拼命靠近陶响，欲发挥短兵器近身肉搏的优势。陶响一见，知二人用意。


    用脚后跟一蹬马腹，踏雪便知其意。在行进中突然一退，甩开二人一个马身位。陶响大枪如影随形，向二人腰间横扫。二人忙举力格挡。


    乌恒阵中，有着第一勇士之称的于和连，早就手庠难耐，眼见自己主公占不了上风，当下狂喊一声：“汉贼休要逞强，于和连来也！”手持一柄特大号的狼牙棒，杀奔陶响。


    一丈二尺的身躯，骑在一匹骏马上，双脚几乎要拖在地上了，甚是滑稽。


    徐州军阵中，许褚怒吼一声：“卑鄙小人，休得以多欺少！”当即纵而横刀而出。于和连见许褚杀来，仿佛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吐出长舌，舔了舔厚厚的下嘴唇，举起百余斤的狼牙棒，对着许褚的天灵盖便砸了下来。


    许褚平生最不惧的便是力大之人。当即举起厚背刀一架。“哐啷”一声，火光四溅，震耳欲聋。


    两人各退一步，力量比拼中，半斤八两，谁也没占便宜。于和连是进攻的一方，在无数次的征战中，几乎没有人能硬接他一棒而不落下风的。上次在涿州，公孙瓒就是硬接了他一棒造成了内伤。


    两人调转马头，于和连瞪着一双牛眼，满脸横肉绷紧，像要生吞许褚，许褚岂会惧他。大呼一声：“兀那丑汉，吃俺一刀！”纵马一跃，一举家传厚背大刀，便来了个“力劈华山”。于是连举棒格挡，又是一声巨响，座下马匹四肢微微颤抖。

 第90章 潭榆之战(二)

    鲜卑阵中，号称第一高手的骞魁早就等得不耐烦，如今见于和连也占不了上风，正是自己力挽狂澜，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当即纵马舞刀而出，大声吼叫：“哪个汉蛮来与吾骞魁战三百回合？”


    徐州军阵中，魏延纵马舞刀而出：“吾魏文长来会会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胡！”


    骞魁闻言大怒，举起大刀，拦腰斩向魏延。魏延的武功经过陶响，许褚筹人的指点，可谓是进展一日千里。整个刀法更是脱胎换骨。如果说原来魏延的刀法是大开大合的华丽无比。现在的则是简洁，实用为主，少了许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当时，魏延见骞魁来势汹汹，人高马大的，其刀又是厚重无比。便知其必是力大之人，也不硬拼，斜斜的一刀切去，便把骞魁的巨力卸开。


    趁敌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际。魏延照着骞魁的咽喉便是一抹。骞魁也是经历过无数战阵之人，赶忙把头一低，虽避过了头颅，头盔却没避过。被魏延一刀砍飞。披头散发的骞魁吓出一身冷汗。赶紧一夹马腹，逃离魏延的攻击范围。


    徐州军大声喝起彩来。场中七人，走马灯似的往来厮杀。陶响越战越勇，运转起霸王枪法，指东打西，指上打击，每每出人意料，蹋顿，檀石魁二人越战越心惊。


    “此子不可力敌，吾需花些手段才有胜算。”檀石魁在苦斗三十回合后，因年龄的关系（三人中，檀石魁年届五旬，年龄最大。蹋顿三十余岁，陶咱最小）体力渐渐不支。于是左手握刀，右手暗暗地摸向腰间，准备偷偷摘下流星锤，打陶响一个出其不意。


    哪知陶响眼角的余光早把檀石魁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当即猛刺一枪，逼退蹋顿，又倒提龙胆枪，大喝一声，一招斗转星移，拦腰扫向檀石魁。檀石魁本来力气就不如陶响，双手握刀的话还能抵挡一下，如今只左手握刀，哪里承受得住陶响的巨力。


    只听一声“哐啷”巨响过后，连人带刀，被陶响扫飞七，八米，”呯”的一声坠落在地。又“朴”的一声，口头射飞出一道血箭，生死不知地昏迷过去了。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陶响正欲上前补枪，蹋顿弯刀连斩，拼命拦住陶响。鲜卑阵中，冲出七八骑，把昏死过去的檀石魁抢回阵中。


    许褚和于和连激斗，五十回合后，双方依旧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许褚把家传刀法使出，片片刀光，罩向于和连。于和连武器沉重，时间一长使用起来灵活度就打了折扣。


    好巧不巧的是，陶响扫飞檀石魁的方向，正对着于和连右侧面，于和连眼角余光看见一巨物向自己的方向飞来，吓了一跳，等巨物落地，仔细一看，见是檀石魁，心中更惊。手上动作不由得一慢。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须臾间。哪容得有丝毫的分心？稍一愣神，许褚的家传厚背大刀，已对着他的脖子砍来。


    手中的狼牙棒也来不及举起，只是右手本能地抬起格挡。许褚的家传厚背大刀，锋利无比，哪里挡得住？只听“喀嚓”一声，于和连的整只右臂被许褚齐肩剁了下来。


    于和连当即惨叫一声，倒也生出几分求生的本能。左手狼牙棒朝着许褚一扔，趁许褚躲闪之际，狠夹马腹，向自己的本阵逃去。


    蹋顿和骞魁见己方出战四人，已四去其二，哪里还敢继续厮杀？当即搏命地狠攻几招后，掉转马头，向自己的本阵逃去。


    徐州军见己方斗将得胜，皆高呼：“万胜”。墙上的的徐州军也受到感染。跟着欢呼起来。


    蹋顿逃入阵中，喘息好一阵子，才稍稍放松。虽斗将惨败，但两路大军，几乎十倍于徐州军，轻易退却，难免大伤士气。于是双方主要将领，略一沟通，便一致同意，全军出动，攻击徐州城外之军。


    陶响见敌方不退反进，暗自警惕，忙令许褚，魏延退回阵中。将整个大阵，交由鞠义指挥。


    鞠义也不谦让。迅速踏上四轮马车的木箱搭积木似形成的高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鞠家军在徐州得到最大的尊重，装备齐全，粮晌不缺，正是报效徐州之时。


    鞠义在高台上，身形笔直。纹丝不动，如一尊铁铸的雕像。


    牛角声中，鲜卑，乌桓的铁骑，铺天盖地，朝着鞠家军的军阵猛扑而来。高台中间，已有传令兵根据早就放置的参照物，大声疾呼：“敌已至三百步内”


    鞠义突然动了，拿出一面黄旗，向四周挥舞起来。鞠家军在每辆马车前面，便有两名士卒，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四轮马车上的黑布。


    黑布掀开，一排排泛着银色光泽的巨弩显露出来。在一片吱吱的声响中，一根根长约两米，手腕粗细的巨箭已调整好，处于激发状态。


    “敌至二百步”传令兵又疾呼。


    “射”。鞠义大喝一声，举起一面红旗，直指敌阵。


    “嗖嗖嗖”数千支巨箭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扎入密密麻麻的敌军大阵之中。敌军的铁骑，立刻像纸糊般，被射倒一片。有的巨箭，连续洞穿了三五人的身体，才停止在某一人的体力。马匹也好不了多少，真真是擦着伤，碰着亡。


    一刹那间，血流如注，地面很快就浸湿了。人喊，马嘶，哀嚎一片。陶响粗粗估计，一轮箭雨，敌方倒下的怕不少于五千骑。


    鞠家军却像机器人般，毫不关心战果。只是默默地迅速重新装好弩箭，调整好射角。


    前队的惨况，并没有吓退长年混战的异族大军，很快进攻的牛角声又重新响起。敌军铁骑灵活地越过，各式各样由惨死铁骑构成的“障碍物”。凶神恶煞地朝鞠家军杀来。


    “敌至一百三十步”传令军又报。


    “射”鞠义挥舞红旗，面无表情地大喊一声。


    “嗖嗖嗖”又是一阵巨箭射出，直扑敌阵。毫无悬念地，敌军又被清空了一大片。这次，敌军倒下的铁骑更多。距离越近，巨弩的杀伤力越恐怖。

 第91章 潭榆之战(三)

    鲜卑，乌桓铁骑在距鞠家军八十步时，又遭到了巨弩的第三次洗礼。第三次巨弩的射击距离更近，伤害性也更大。将近铁骑倒在了血泊中。


    异族铁骑杀红了眼，哪里管前面死了多少同胞。只知道在牛角声的催促下，杀向鞠家军。


    高台上，鞠义蓝色令旗一挥。每辆四轮马车前涌上两名士卒，迅速把巨弩抬起，向后退走。马车和马车中间离地三尺，有一根手腕粗细的铁链，把马车连在一起。数千马车，都被铁链串连成一个整体。


    鞠家军两名手持手弩的士卒，跳上马车，从马车的铁皮档预留的射击孔中瞄准敌骑的方向。又有三名手持长戟的士卒把长戟呈45度角放在铁链上，长戟的尾部插入地下，又有三名刀盾手把半人多高的盾牌放在长戟手身前，盾牌的下部有两根铁制的圆锥形钢棒，也深深地插入了地下。


    进入鞠家军八十步以内，乌桓，鲜卑的铁骑开始张弓搭箭。一声锣声，数以万计的箭支腾空而起，乌泱泱的一大片，像一朵巨大的乌云，当头罩向鞠家军。


    鞠义令旗急挥，尖锐的哨声响起。鞠家军按平时的训练，迅速蹲下身子。或藏身在四轮马车挡板之后，或藏身于大盾之后。


    一阵“乒乒乓乓”的金铁交鸣声过后，绝大部分鞠家军将士安然无恙。只有极少数，运气太差的被铁箭从盔甲的缝隙中射中。即便如此，也多是轻伤。真正致命的没有几人。


    数十步的距离，对铁骑来说，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转瞬即至。面对四轮马车前端的尖刺和寒光闪闪的长戟，乌桓，鲜卑骑兵凶顽的一面呈现出来了。几乎没有人犹豫，便连人带马撞了上去。


    身手灵活的骑士在即将相撞的瞬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反应稍慢者便被锐物穿胸而过。成百上千的铁骑一撞之力，何止万钧。但得益于粗铁链的连接，四轮马车在猛烈的摇晃了几下之后，稳定下来了。


    身手灵活的骑兵，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各个面目狰狞，挥刀杀向鞠家军。鞠家军刀盾兵毫无惧色，挥刀相迎。在长戟兵和马车上的手弩兵的配合下，任你武功再高，近距离的交战，手弩兵简直是逆天的凶器，只要瞄准了你，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也难逃被射杀的命运。很快，侥幸跳马逃生者也被屠杀殆尽。


    凶残的乌桓，鲜卑铁骑，按照以往的经验，四轮马车早被撞得七零八落，缺口大开，谁知此阵竞如此坚不可摧？但杀红眼的铁骑不知四周的情况，仍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地撞入四轮马车大阵之上。


    很快，在人吼马嘶中，四轮马车大阵前便倒下了一道长达千米，宽十数米的人和马的血肉之躯。有些地方血肉模糊，连最初生命体的形状也看不出来了。这道还在不断变宽，变厚的血墙终于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后面的铁骑虽还在往前冲，但对四轮马车已构不成威胁了。


    观战良久的蹋顿，终于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忙传令铁骑后退，收兵回营。


    铁骑退走，战场上逐渐平静下来。血腥味和着人畜粪便的味道立刻弥漫着整个战场，让人闻之欲呕。


    高台上，鞠义见敌骑退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正在这时，身后的城墙上传来鸣金收兵的军令。鞠义指挥鞠家军，取下四轮马车连接的铁链，大军徐徐退回城中。


    陶响也随众回城，登上城楼，放眼望去，乌桓，鲜卑的骑兵的遗尸组成了一个长达千米，宽达十余米的半圆。粗粗估计，敌骑死伤当在骑以上。此战徐州军大胜，损失却微乎其微。总算稍稍为幽州大地，被异族大军劫杀的无辜汉人百姓报了一箭之仇。


    此次大胜，也实现了贾诩之计的第一阶段的目标：立威。同时，也让陶响对鞠家军的战力有了最直观的感受。果不其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陶响暗自庆幸，袁绍不识英雄，让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磐石营主将文聘带领潭榆城中的百姓，出城打扫战场。未死的敌军自有士卒补刀。已死的全部挖坑掩埋。盔甲，箭矢，刀枪，马具等缴获无数。


    最大的收获还是战马。三万余匹战马，能医治好的不足十分之一。但即便是匹死马，拖入城中剥皮剃肉，便可得上好马肉数百斤。潭榆城中可不缺盐，用盐腌制或烟熏，便可长久保存。


    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普通的百姓要想吃顿肉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便连马匹的内脏，也会被百姓们拿回家清洗，煮食。都说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天时间，战场便被潭榆城的百姓们打扫的干干净净。


    乌桓，鲜卑回到大营，一片愁云惨淡。战前高傲的胡人，被徐州军迎头痛击，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最可怜的是鲜卑大军，擅石魁虽抢了回来，但被力大无穷的陶响猛力一抽，胁骨尽数折断不说，脏腑显然也是受创不轻，从救回到现在，一直在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和连是檀石魁八子之一，排行第三，不过鲜卑一族对汗位的继承，倒并不是非嫡长子不可。而是谁的威望高，能力强，谁便更具继承权。


    和连在族中的威望和能力只能算中等。只是檀石魁偏爱他，每次行军打仗都喜欢把他带在身边。


    这次檀石魁受伤，和连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做满脸悲伤的样子，除命军中最好的医者诊治外，还衣不解带地服侍在檀石魁身边。


    半夜时分，檀石魁醒来。见帐中只有和连和蹇魁二人。便命和连传令召鲜卑大臣议事。和连表面上满口答应，只是临出帐时朝自己的心腹蹇魁使了一个眼色，便轻轻地踱步出帐。


    出得帐后，又吩咐帐外守军，不论听到任何动静，皆不得放任何人进入大帐。医者也不例外。


    天明将至，和连才带领几位老臣匆匆进帐。进得大帐，只见檀石魁双目圆睁，胸口一大滩血迹，已死去多时。蹇魁跪在床前，正低声痛哭。

 第92章 潭榆之战(四)

    和连和众大臣赶忙上前，一老者率先伸出两根指头，在檀石魁鼻前轻试，呼吸全无。又拿起左手切脉，脉象已停。老者郑重其事地宣布：“汉王归去了！”


    众人失声痛哭，和连哭罢，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嚷嚷着冲出去要替汗王报仇。蹇魁上前死命抱住方止。


    一老者上前，询问蹇魁汗王有何遗言？“汗王说要将大位传给和连，谁知道还未等来众位，便已归去了！”蹇魁惴惴不安地说道。


    众人虽心存疑惑，但事发突然，为稳定族内大局，也只好纷纷赞同和连接任汗王之位。和连得到大家的认可，强压下心中的欢喜，满脸悲壮，信誓旦旦地说，要为檀石魁报仇。命人传讯蹋顿，共商大计。


    谁知蹋顿宿醉未醒。昨日乌恒收军回营，清点人数，大军死伤接近两万，族中第一高手，将族人最痛恨的“白马公孙瓒”打成重伤的猛将于和连，被卸掉一只右臂，形同残废。既损兵又折将，蹋顿心头烦闷，喝了半宿酒，大醉而卧。


    及至下午时分，蹋顿酒醒，众人告之檀石魁已死，其子和连已接汗王之位，欲联手乌恒，共商复仇大计。


    蹋顿眼珠子转了无数圈，仔细计算一番，仍未拿定主意。这时一汉人上前，大声道：“大王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可犹豫不决，当答应和连，共同出兵，击破潭榆城。”


    蹋顿抬眼一看，原来是军师钟详，字尽然。钟详原为颖川人，虽出身豪门世家，但因是小妾庶出，自幼便受尽家族大房的白眼与打骂。苦学成才后，母亲却因不堪大房欺辱，上吊而死。钟详一怒之下，北上投靠蹋顿，以期有朝一日，杀回故乡，尽报欺辱之仇。


    钟详精通兵法。蹋顿得钟详之助，行军打仗，鲜有败绩。很快便成为乌恒实力最强大的汗王。前番埋伏公孙瓒，也是钟详之计。


    “军师有何计教我？”蹋顿一见钟详，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王可知昨日我联军大败，潭榆城内的敌军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鸣金收兵，龟缩城内？”钟详捋了捋下颌上不多的几根胡须，微笑着问道。


    “莫非是那圈半圆的尸首阻挡了敌军的行军路线？”族中号称第二勇士的和硕站出来刷存在感了。


    “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钟详对和硕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敌军不追击我联军铁骑，非不欲也，而是不能也。若单是尸道阻挡道路，搬开便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钟详扳着指头道：“徐州缺粮，天下皆知。徐州商队，正前往各州，大肆采购粮草。据说荆，扬，益等州，粮价已上涨三成。刚过秋收，粮价不降反涨，实属罕见。


    徐州缺粮，但钱财之多，可谓富甲天下。单单潭榆城中库存玉液酒和食盐，可谓用堆积如山来形容。这只想必汗王的哨探早已探查得清清楚楚。”钟详朝着蹋顿说道。蹋顿连忙称是，想起那号称国酒的葡萄玉液酒，蹋顿口水有点控制不住地，想往外流淌。


    钟详没理他，继续扳着指头数说：“幽冀战起，吾联军踏入幽州，幽冀百姓，逃入潭榆城中避祸的百姓，少说有人，潭榆城守军原有人，现陶响率鞠家军来援的也有人。加上原有的人口，潭榆城保守估计，有人。偌大的潭榆城，要养活如此多的人口，实属不易。以陶响爱民如子的名声和性格，定会省衣节食，以活百姓。


    潭榆城虽大，兵却不多。原守军只人，吾联军狂攻二月有余，最多只剩下人，加上鞠家军人，也才区区人。要防守偌大的潭榆城，兵力难免捉荆见拙，不敷使用。这也正是昨日我联军虽败，敌军不敢追击的原因。


    所谓久守必失，我联军只要持续保持进攻之态，潭榆城人多，粮少，兵少。迟早为我联军所破。”


    钟详一番高谈阔论，说得蹋顿及众将连连点头称是。


    “况且，”钟详意犹未尽，突然间提高了声线，众人忙聚精会神，害怕错失了关键的内容。钟详很满意众人的态度，缓缓道来：“如今鲜卑老汗王檀石魁突然暴毙。新汗王和连报仇心切，我军只需以摇旗呐喊为主，辅以少量兵马协助攻城。既可避免遭受重大损失，又可为今后在草原上一家独大，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一番，简直是说到了蹋顿的心坎上了。有和连冲杀在前当炮灰，已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蹋顿大喜，上前紧握钟详双手：“先生才高八斗，乃吾之子房也。”


    钟详听了，心中一阵恶寒。一个大老粗，嘴里突然吐着一串文绉绉的话，像是三伏天，吃了个柠檬。汗出如浆不说。还酸掉了大牙。那酸爽的感觉，不提也罢。当下，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双手。


    当晚，蹋顿率众人来到鲜卑大营，沉痛悼念汗王檀石魁。并与和连击掌为誓，不破潭榆城，决不搬师回弹汗山。誓为汗王报仇雪恨！


    乌桓，鲜卑联军，把潭榆城三面围定，大肆打造攻城器械，日日狂攻。


    潭榆城由陶响亲自设计，又辅以巨石，水泥等物，倾青，徐二州之力，历时二年才建设完成。乃整个大汉十三州，有数的坚城之一，哪里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文聘受陶响之令，只安排一半的士兵守城，示敌以弱。每每敌军杀上城墙，即将破城之际，才安排猛将率兵，突然杀出，让城墙转危为安。


    不过二十余日，潭榆城下已是尸横遍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闻之让人作呕。文聘只好安排城中百姓，夜间出城，将尸首就地掩埋。以免瘟疫传播。


    从高空俯瞰，潭榆城像一块巨大的肥肉，被一群来自草原上的凶残野狼，日日撕咬。众人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陶响要倾青，徐二州之力，也要打造坚不可摧潭榆城的缘故。

 第93章 潭榆之战(五)

    自率兵进入潭榆城以来，众人都没注意到，陶响身边多了个一名亲卫。该亲卫年龄约在十五六岁之间。身材瘦削，面目清秀。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孑然独立于世间之感。身后邓展紧紧相随，寸步不离。


    陶响率鞠家军上阵杀敌，上城墙守城，该亲卫也紧紧相随，只是鲜少亲自动手杀敌。实在是敌方攻至身旁，也是邓展出手代劳，将敌斩尽杀绝。凡战之后，陶响皆会一一评价此战得失。亲卫大多时候，只是聚精会神地听，偶尔也会问些问题，陶响也极其耐心地一一解答。


    偶有闲暇，亲卫也会跟着邓展学些兵法，剑术。晚间，陶响又会教些五禽戏，内功心法之类的武功入门之法。早上，闻鸡起舞是陶响的习惯。亲卫也跟着早起，练完剑后，在陶响的指导下，读些各类“杂书”。看得出，亲卫对“杂书”的兴趣，远胜经史子集。


    如无紧要战事，陶响便带着亲卫，身着便装，大街小巷的信步而走。买些零食，偶尔也会在酒楼大快朵颐。如遇不平之事，陶响也会安排当地的主官，及时处理。


    战争年代，最多的便是流民。陶响除了让主官安排其生计之外，对欺压良善，骗取救济之徒，也让主官一一严惩。月余过后，亲卫提出要独自外出，在城中闲逛。陶响也由得他，只是吩咐邓展率人暗中相随。


    乌恒，鲜卑联军，狂攻潭榆城二十余日，死伤者又增加了余人。外族联军的医者水平极差，又缺少药物，只要受伤，极易感染。伤者能存活下来的，不足十之二三。潭榆城虽然没有攻下来，但城中防守强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了。主要是守军人数不足。若非城中有猛将坐镇，说不定潭榆城早已打下来了。


    最为关键的是，有来自渤海郡的两支徐州骑兵，想去救援潭榆城，均被鲜卑第一勇士塞魁率军击退。现在城中兵力不足，已有不少百姓参与守城。联军上下，都毫不怀疑，只要大家再加把劲儿，潭榆城指日可破。蹋顿与和连又安排人宣传，击破潭榆城，三日不封刀。


    想到潭榆城中的美酒与美女，每个联军士卒便平添了三分武勇。


    天气渐冷，转眼已到了年底。一日，大雪纷纷扬扬下了起来，联军照常攻打潭榆城，潭榆城兵少，北门率先告急。鲜卑第一勇士蹇魁率手下踏上城墙，正在大杀四方之际，遇到正率亲卫军支援而来的陶响。


    两人早已相识，见面之后，也不多话，立刻迎上厮杀起来。二十余合过后，蹇魁被陶响一招“蛟龙出海”，刺中右臂。顿时，血流如注，再也握不住大刀。“哐啷”一声，大刀跌落脚下。陶响正欲上前补枪，虽知蹇魁亲卫队悍勇，以几乎全灭的代价把蹇魁救下城头。


    城中又有高人，指挥百姓，在城墙上，泼了许多井水。井水结冰之后，湿滑异常，不利攻城，钟详便建议收兵回营，蹋顿从之，鸣金收兵。


    雪越下越大，半夜三更，联军巡逻的士卒受不了寒冷，纷纷躲入营中，生火烘烤疆硬的身躯。都知道潭榆城兵少，不敢主动出去。轮值的将领也体谅士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要求士卒巡逻。不多时，整个联军大营，呼噜声四起，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将至天明，鲜卑一小校，昨晚偷喝了一壶酒，尿涨无比，很不情愿地起身出帐，想寻一僻静处方便，却见营中人影重重，径直奔向营中的各处要害。


    刹那间，小校睡意全无，也顾不上膨胀的尿意。一边向蹋顿的大帐方向奔去，一边大声疾呼：“敌军袭营，敌军袭营。”


    还未奔至蹋顿的大帐，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深深地钉入了小校的背心。小校惨呼一声，扑倒在地。


    陶响骑在马上，收回长弓，对一亲卫道：“传令下去，按照计划，不可放跑一人。”


    亲卫携令而去。


    小校虽死，但临死前的呐喊，早已惊动了整个大营。顿时，整个联军大营，像一锅猛火烧的开水，沸腾起来。


    联军将士，象一群没头的苍蝇，四处乱跑，运气不好的，遇到列队而行的徐州军，先是一顿手弩，射击大半之后，刀盾兵再上前砍杀，几如砍瓜切菜，很快便被屠杀一空。


    头脑稍为灵活的，要么向主帅的大帐方向集中，要么向马场的方向奔去。既然是马背上的民族，缺了马便如鸟折了翅膀，还能逃出生天吗？


    谁知天杀的徐州军早有准备，马场四周，数以千计的四轮马车，早就严阵以待。车上的强弩，和鞠家军手中的手弩，皆经过防水处理。各项功能指标，即便是大雪天，也影响不大。


    二百步开外，随着鞠家军将领的笛声响声，首先是一排排强弩弩箭，带着巨大的动能，一头扎入联军士卒之中，立时清空了好大一片地方。有的弩箭，甚至是连续穿过七，八个人的身体，才力竭停止在某人的体内。


    连续三次强弩射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杀伤力也一次比一次强。偶有漏网之鱼。杀到陶家军跟前，还没轮到刀盾兵，长戟兵出手，立刻就被手弩兵射杀了。


    蹋顿在亲卫的服侍下，穿戴好甲衣出了大帐，大帐早被密密麻麻的联军溃兵包围了。


    久经沙场的蹋顿抬眼一望。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徐州军袭营，兵力不足，只要联军稳住，不要自乱阵脚，徐家军必然不战自退。


    想到此处，蹋顿大喝一声：“和硕何在？”


    人群中，近二米高的身体鹤立鸡群，极为惹眼：“和硕在此”。和硕忙大声应答。并大步迈至蹋顿身前。


    “命你率领此处人，巡查各营，不得乱跑，原地侍命。有违此令，立斩之。如遇徐州军，立破之。”


    和硕大声答应，立即整顿队伍。都是老兵，倒也没花多少时间，不过片刻，已整顿完毕。立刻出发，向大营之中，最乱之处杀去。

 第94章 潭榆之战(六)

    和硕率大军，径直杀往中营人多处。这时，天色已大亮。愈往前走，徐州军愈多，层层叠叠的，哪里有半分缺兵的模样？和硕带着满腹的疑问，凭借个人的武勇，杀散了一小队徐州的骑兵，顺便夺了几匹骏马。


    有了马匹相助，和硕更显神勇。门板似的身躯，加上近百斤的狼牙棒，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不是被他一棒扫飞，便是被他一棒砸个稀巴烂。


    连破两波拦截的徐州军后，望着前面层层叠叠的徐州将士，和硕冷静下来了，他叫来一名亲卫，命他骑马向蹋顿汇报，徐州军大军来袭，兵马超过人，让蹋顿早作准备。


    陶响远远的看见一支敌军，在一员猛将的率领下，正在切入徐州军的一个包围圈。忙令许褚率5000亲卫军，前去迎敌。


    许褚早就手痒难耐。率领陶响的5000亲卫军，头也不回。径直杀向和硕。


    和硕正在大杀四方，周围三丈范围。已被他的巨型兵器，扫荡一空。许褚毫不费力地杀到和硕跟前，大喝一声：“敌将休得猖狂，许褚来也。”言毕，举起家传厚背大刀，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劈下。


    和硕举棒一挡，“当”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力量自狼牙棒传至全身。双臂发麻，骏马连退三步，方才止住。


    抬眼一望，认得正是前番斗将之时，斩掉己方第一勇士于和连一臂的徐州猛将。忙收敛心神，运足全身力气，刀来棒往地与许褚厮杀起来。


    和硕虽然勉强抵住了许褚，但手下的士卒却不行。没有了马匹，马背上的民族战力凭空便下降了三分。陶响亲卫军又是当世强军，人人骑马，装备精良。岂是一群乌合之众能敌的。


    在亲卫军数名小校的指挥下，很快便把乌桓士卒切割成几块，就地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和硕和许褚战了五十余合后，猛然发力，连砸几棒逼退许褚后，率众撤退。许褚和亲卫军哪里肯依，衔尾追击，紧咬不放。


    和硕顾不得伤亡惨重，率兵退至蹋顿大营时，哪里还有蹋顿的身影。只有军师钟祥朝和硕一拱手：“和硕将军，汗王有令，命你率军拖住徐州军，掩护汗王撤退！”


    和砚两眼一黑，气往上冲，这是要把自己当弃子的节奏？


    钟祥传令完毕，正欲飞身上马，追随蹋顿而去。


    和硕怒气冲天，纵马上前，像老鹰叼小鸡似的，拎着钟祥脖子，掷于地下。吩咐亲卫绑了。


    许褚率领亲卫军杀到，和硕把狼牙棒朝地上一扔，大声喝道：“众将士，俺们不打了。汗王已逃，俺们又何必为他送命。”


    当即率众跪地投降。和硕一降，蹋顿又弃军逃跑，乌桓大军便没有了抵抗力。成片成片地跪地投降。偶有顽固不化者，也很快被斩杀殆尽。


    乌恒大军已平，陶响便集中力量，全力围剿鲜卑军。


    鲜卑军虽然刚开始人数略多，但二十余日的攻城战中，损失巨大，就连族中第一勇士的蹇魁也右臂中枪，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人数反而少于了乌桓军。昨夜被徐州军偷袭，失了战马，战力更是大打折扣。


    和连又是新接汗王之位，威望不足。所以昨夜一开战，鲜卑营中，各将领便各自为阵，拒绝和连的调遣。


    率二十万之众来援潭榆城的军师步骘，见状大喜过望。命众人分割包围，务求全歼。及至天明，步骘先率军击破鲜卑外围各军，受降完毕后，再缩小包围圈，紧紧困住鲜卑的中军大营。


    陶响率潭榆城守军赶至鲜卑大营时，战斗彻底的失去了悬念。步骘采用了徐盛的火攻之计，先以火箭点燃中军大营的营帐，又用四轮马车上的巨弩，一步一步地压缩鲜卑军的生存空间。


    面对一面倒的屠杀，鲜卑大营各将再也不住了，略一商量，便各率亲卫，杀进和连的帅营，绑了和连，向徐州军投降。


    陶响命人将降军打散，互相揭发，双手沾满幽冀二州百姓鲜血之人，和百人将以上的将领，尽数坑杀。只有力主投降的鲜卑大营几位将将和乌桓族的和硕，军师王祥等少数将领留得了性命。


    又传令，所有降卒，均需服十年苦役，才能成为徐州的百姓。


    至此，历时半年之久的潭榆城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以徐州方面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大军进入潭榆城，太史慈上前禀告，追击蹋顿的残部的徐州雄狮营铁骑，在城外五十里的一山谷处，被冀州军设伏击退。蹋顿2000余人得以逃脱。陶响也不以为意，区区2000余人，乌恒大军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此战，徐州军不仅一战剿灭了困扰大汉中原数州的异族大患，更可喜的是缴获了余匹战马。陶响踌躇满志，有了此批战马，徐州最少可组建铁骑。加上原有的铁骑，共有铁骑。大汉虽大，徐州军还有哪里去不得？！


    经历了数月的战火考验，逢此大胜，潭榆城中的百姓紧绷着的得以放松。百姓喜出望外，奔走相告。


    陶响命令放假三日，并拿出城中所有的酒肉。犒劳三军和城中百姓。商人们也凑趣，纷纷出钱出粮，献与官府。一时间，满城一片欢声笑语。


    三日过后，陶响升堂议事。讨论如何挟大胜之威，救援公孙瓒并彻底击败袁绍，一统大汉中原数州。


    所谓好事成双，便是此理。正在这时，徐州广陵郡战报传来，吕布，陈宫果然不负众望。在广陵城下，亲率雄狮营铁骑，强袭纪灵的大军。杀敌无算，重伤纪灵不说，还一把火烧了袁术大军的粮草。


    广陵太守，刚上任的诸葛圭，采用了坚壁清野的计策，袁术军得不到粮草补充，现已退回扬州。

 第95章 辕门射戟(一)

    吕布，陈宫率雄狮营铁骑来到广陵后，并不进城，按陈宫的计策，只在一易守难攻之处立下营寨，和广陵城遥遥相对，互为犄角。


    立下营寨后，吕布亲自提笔，修书一封，向袁术问好。文中只念旧情，叙述对四世三公的袁家嫡长子袁术的敬慕之情，及两人初识于长安的点点滴滴。丝毫不谈军政之事。


    袁术接到吕布的书信，看完后满腹疑问，不知吕布写信的目的。


    长史杨弘笑道：“主公可喜可贺啊！”


    袁术不解：“此话怎讲？”


    杨弘道：“吕布降陶浩宇，吾早就怀疑乃诈降之计。只是未有真凭实据。此信乃显现出了其中一些端倪。


    吕布乃桀骜不驯之徒，投降陶浩宇，刀情势使然也。非诚心相想。昔日董卓是何等的权势滔天？吕布说反就反，毫无半点情分可言。


    徐州陶浩宇，年刚及冠，何德何能，让吕布诚心相投？况吕布投降后，虽居定北将军高位，但其原有的部属，俱被陶浩宇瓜分殆尽，以吕布之心高气傲，岂可甘心？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吕布早晚必反。


    今休书与主公，只为日后结一善缘耳！”


    杨弘洋洋洒洒一通分析，袁术似有所悟。又不甘心地问：“听闻吕布有一爱女，视若掌上明珠，却嫁与了陶浩宇，岂非证明二虎关系非同寻常？”


    主薄阎象向袁术一拱手，出列道：“主公可知，吕布只有一妻一妾，小妾貂蝉一无所出，正妻只有一女。倘吕布能中年得子，岂非更是痛爱有加，视若心头之肉。”


    袁术脑子还未转过弯来，功曹袁涣已明白杨弘，阎象之意，为不使二人专美于前。忙道：“主公有一爱女袁缨，倘能割爱与吕布为妾，或者学那陶浩宇，嫁与吕布为平妻，倘能生得一，二子，岂能不让吕布反了那陶浩宇，忠于主公？”


    袁缨是袁术三女，袁术虽也喜爱，但与天下相比，却又不值一提了。但袁术还是认为袁涣说的有些不靠谱，道：“曜卿说的有些荒唐，凡人得女得子，乃是上天命定，岂知缨儿一定能生子乎？”


    阎象又笑了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凡人生子生女，乃命中注定。但主公只需割爱，愿把爱女嫁与吕布，人之一生，何其长矣，岂知主公爱女不能生子乎？


    主公只需寻一精擅面像之人，命其见了见了主公爱女之后，广为传言，说主公之女贵不可言，乃多子多福之像。谁能不信？”


    袁术一听，阎象言之有理。喜道：“想吾扬州，不缺兵马钱粮，也不缺智谋之士，唯缺绝世猛将。倘吕布能归降吾扬州，则天下何人能敌？”


    言毕，忙令阎象依计而行。并且亲自修书一封，回复吕布。大意是收到奉先之信，很高兴。作为故人，也很想念奉先。希望奉先有机会，到江南一行。江南风景之秀美，与北方之地，大为不同。倘奉先能成行，吾必当驱车三十里以迎奉先等等。


    不得不说，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的袁术，从小便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一封书信，写得花团锦簇，洋洋洒洒，又妙笔生花。三人见了，大声拍案叫绝。


    阎象忙去组织散布谣言。


    陈宫，吕布见了袁术回信，相视而笑。随信而来的大量宝物，吕布一一笑纳了。


    吕布又亲笔写了一封信，向袁术表示最诚恳的谢意。说有机会，自己定往江南一行。


    袁术收到信后，按阎象之计，委婉地回了一封信，说自己有一爱女，名叫袁缨。貌美如花。有一看相之人，见之惊为天人，说此女贵不可言，将来必多子多福。自己的爰女也心高气傲，早有言在先，说非天下一等一的英雄不嫁。自己颇为此事烦心。奉先若能往江南一行，也许可稍减爱女对天下英雄的崇敬之情。


    二人书信往来不断。直至陶响大军，出发潭榆城，参与到袁绍和公孙瓒的大战中。袁术立即派纪灵领军人，跨过淮河，一路浩浩荡荡，直奔广陵城而来。


    袁术事先书信告诉吕布，说自己和袁绍再怎么不睦，也是骨肉兄弟，不能看着陶响攻打袁绍不管，否则会受到天下人笑话。并威胁说陶响不撤兵的话，自己就要攻打广陵城。还请奉先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两不相帮。这样既不得罪陶响，又不失天下大义等等。


    这个时候，广陵城的太守已换成了诸葛圭，守将也换成了郝昭，郝昭只有守军。


    吕布，陈宫知郝昭有守城之能，陈宫潜入城中，告诉郝昭，诸葛圭自己制订的破敌之计，郝昭，诸葛圭答应全力配合。


    诸葛圭采取的是坚壁清野防守战略。纪灵率领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广陵城下。


    纪灵见吕布铁骑早已在广陵城北扎下营寨，不敢贸然攻城。于是吩咐手下在城南扎下营寨。自己率亲卫，带着一辆遮蔽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来到吕布营中，见吕布陈宫正在同两人饮酒。


    纪灵拜见了吕布，并把吕布拉到一旁，小声说马车之中，乃是主公爱女袁缨，因爱慕将军英雄，为妻为妾，尽由将军定之。祝将军早生贵子。广陵之战，请将军两不相帮。


    吕布哈哈大笑，一指酒席上的两人，问纪灵可认得？纪灵哪里认得。吕布告之，乃新上任的太守诸葛圭和守将郝昭也。纪灵大惊，以为吕布要害他，拔腿便往辕门跑去。


    虽知吕布腿长，只三五步，便追上纪灵，伸出右手，揪住纪灵衣领，提在半空中。纪灵手舞足蹈，拼命挣扎，吕布的手臂，像钢铁浇铸，纹丝不动。


    五次三番，挣脱不出。纪灵知自己的武功跟吕布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索性不再挣扎。认命般地说：“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故辱我？”


    吕布巨大的手掌轻轻一松，纪灵跌坐于地。吕布满面笑容，把纪灵扶了起来。


    “将军勿惊，布虽杀人无数，但还不至于暗算将军。还请先喝几杯酒压压惊。”


    纪灵心疑不定，但也只好坐上酒席。


    吕布命人为各位斟满酒，举杯道：


    “公路和奉先乃旧识也。现肯将爱女下嫁于吾，也算是有翁婿之情。征北将军与吾亦有翁婿之情。今吾将诸葛太守，郝昭将军请来，同纪灵将军一起商量一下，不如两家罢兵如何？省得吾夹在中间，两方为难！”

 第96章 辕门射戟(二)

    说罢，吕布一仰头，把酒吞入肚中。纪灵，陈宫，诸葛圭，郝昭等人也跟着把酒喝下。


    纪灵喝完杯中酒，只觉一股热气从胸腹之间涌上喉咙。不由得轻轻一张嘴，吐出一口浊气，甚是酣畅淋漓。徐州的玉液酒，果然是名不虚传。


    喝完一杯酒，纪灵的胆气似乎也大了几分。对吕布嚷道：“定北将军所言虽有道理，但陶响小儿，无故侵犯冀州。冀州袁绍，乃吾主公骨肉兄弟也。吾受主公之命，要攻下广陵。若一仗不打，吾怎么向主公交待？”


    郝昭闻言大怒，喝道：“袁术小儿，乃不仁不义，卑鄙无耻之徒。说什么要帮助袁绍，想趁火打劫才是目的。纪将军又何必腥腥作态，要想攻吾广陵，放马过来便是。必教汝等碰得头破血流！”


    纪灵大怒，便欲起身和郝昭较量一番拳脚功夫，陈宫赶紧上前劝阻，道：“两位将军休要冲动。且听听此间主人如何说才是道理！”


    郝昭朝吕布一拱手：“愿听定北将军吩咐！”


    纪灵气鼓鼓的朝吕布一拱手，却不说话。


    吕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既然两位将军皆愿听吾安排。吾倒是有一个公平公正的办法，请两位将军随吾来！”


    吕布命人取来自己的长戟，吩咐众人跟随自己向辕门走去。众人不解其意，纷纷跟在吕布身后，来到吕布军辕门处。


    吕布叫人把自己的长戟放于离辕门150步处。又叫人取来自己的三石画雕强弓。纪灵似乎有点明白了，道：“将军莫非是要射那方天画戟的画戟？以赌是战是和？”


    吕布又哈哈大笑道：“纪将军说的既对又不对。”


    纪灵道：“此话怎讲？”


    吕布道：“其一，纪将军先前所说，一仗不打，没法向你主公袁公路交待，我便让你们打个够，但以十天为限。


    其二，吾欲射的不是画戟的主干，而是射画戟的旁枝。若射不中，你们双方打生打死，与吾无关。但若射中旁枝，你们双方只可交战十日。十日已过，便必须立刻停战。不得稍稍逾期。否则，有一方不遵守诺言，吾必联合另一方以击之。


    两位将军，可听明白了？”


    郝昭虽不太了解吕布的射箭本领，但因早知陈宫之计，当下便应允下来。


    纪灵也不了解吕布的射箭本领，但同为武人的他，却知道，在150步的距离上，别说是画戟的旁枝了，便是画戟的主干，在纪灵所认识的善射的武将中，也几乎没有人有把握做到。


    要知道，那方天画戟的旁枝，只有小拇指般的粗细。在此距离上，普通人眼里，旁枝已是肉眼难辨的了。当然，习武之人是能够看清楚的。


    难道是吕布故意找借囗帮助我扬州攻伐徐州？纪灵越想越感觉有可能。


    于是，纪灵也同意了吕布的提议。


    吕布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了。便大步走到辕门下，左手拿着画雕弓，右手取出一支长箭。缓缓放在弓弦上。


    众人这才看清，吕布之箭，和常人大不相同，箭杆和箭头，俱是精铁打造。可以想象，如此重箭，便是天上有风，对箭的飞行轨迹，也影响不大。


    吕布缓缓地拉开强弓，拉到最满的状态，足足停了十数秒钟的时间，如钢铁浇铸般的手臂，纹丝不动。确认一下瞄准了目标之后，轻喝一声：“着”，才松开了手指。


    常人射的箭，不说150步，便是50步，也能看到箭在空中飞行的轨迹，明显呈抛物线的状态。吕布之箭，却几乎看不到抛物线的状态。几乎是一条直线，径直从吕布手中的弓弦上，笔直地飞往150外方天画戟的旁枝上。


    “呯”的一声脆响，玄铁打造的旁枝毫发无损，把重箭弹了开去。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天意啊，天意！”陈宫率先反应过来，大声疾呼道。


    “哈哈哈哈。吾听说离此地一百五十里处，有一座山，名叫凤凰山，风景优美异常。袁家小姐貌美如花，吾不能辜负了公路的美意，与袁家小姐度蜜月去也！”吕布笑完，转身离开。众人还在风中凌乱。


    吕布走后的第二日，纪灵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攻城，由于准备的不充分，攻城器械不足，开始的三天，扬州军死伤惨重。攻城却毫无进展。


    好在扬州军人多，一边攻城，一边派人打造攻城器械。广陵城是徐州军用水泥等物重新加固过的雄城，城墙之坚固，可以说是当世少有。扬州军打造的投石机，狂轰滥炸地又攻了三日，犹自巍然昭平原县不动。


    纪灵气得七窃生烟，也不管帐下主薄献的什么围三缺一的计策，只管叫大军四面八方围上，日夜狂攻。但郝昭善守之名，岂是白给。


    历史上。郝昭可是只以区区1000多的士卒，硬扛住了诸葛亮数月狂攻的主。郝昭先以强弩击毁了纪灵的攻城巢车，又以火攻之计，烧杀了纪灵军万余人。


    及至十日期满，纪灵军才从一处城墙，用云梯运上去少数精兵。正在厮杀间，郝昭命人齐喊：“十日已至，快快退兵！”


    纪灵正在犹豫要不要如约退兵，帐下主薄又献计说：“吕布军在150里之外，赶至广陵，即便是骑兵，最少也需一日，吾军既然攻上了城墙，那就离破城不远了。将军千万不可退下，等吾军击破了广陵，即使吕布军赶到，也只能徒呼奈何！将军建功立业，便在今朝！”


    纪灵被主薄说中了心中所想，当即决定继续狂攻。


    一个时辰后，纪灵军狂攻不下广陵城，已疲惫不堪。纪灵心中焦急，率领亲卫，杀上城头。正遇郝昭。强敌相遇，分外眼红。两人也不多话，立刻厮杀在一块儿。


    正在这时，只听一片喊杀声响起，后营烟火冲天，一支铁骑杀到扬州军大营。当先一将，大红色披风，手舞方天画戟，骑着一匹红色骏马，大杀四方。不是吕布是谁？


    这吕布如何来得如此迅速？纪灵稍一走神，屁股上挨了郝招一枪，失去了大半战力。幸得亲卫拼死相救，才逃得了性命。


    下了城墙，纪灵下令退兵。纪灵败军，正欲回营，突然飞出一支铁骑，领军将领，正是吕布，吕布径直向纪灵杀来，口头高呼：“纪灵小儿，不守信用，背信弃义。吾今擒拿了你，再去同袁公路算帐。”


    纪灵本就是心虚，今又有伤在身，哪里敢迎战。忙派一支军队，敌住吕布厮杀，自己和帐下主薄，打马先逃。


    郝招趁机，打开城门，协同吕布铁骑，追杀纪灵大军。所谓兵败如山倒，正是此理。徐州军追杀扬州军二十余里，方得胜回营。


    纪灵战后清点人数，大军，剩余不足人，且粮草尽失，已无再战之力。纪灵欲哭无泪，只好先收兵回了扬州。

 第97章 平定河北(一)

    南方已无后顾之忧，陶响准备彻底的解决河北的袁绍势力。


    大堂之中，一幅巨大的沙盘，摆在中央。这是草莽营按陶响要求。耗时数月，多方校对，才把河北诸州的山川地理，一一呈现出来。徐州众将士看了，啧啧称赞。


    郭嘉率先出列，介绍战情：“目前，袁绍军除围困蓟县的大军外，另有左右被牵制在保护以邺城至蓟县的粮道上。即便是如此雄厚的兵力，粮道也常常为赵云，严纲等人的轻骑偷袭。


    冀州各处，兵力比较空虚。袁绍不得已，把并州高干的并州军调了人，以稳定冀州局面。即便是如此，冀州面积广大，并州兵少，故冀，并两州，兵力尤显空虚。


    并州总兵力只有左右。调入冀州后，对境内外的一些异族已起不到压制作用。白波军也常常从司隶过来捣乱。整体来说，并州只能重点设防。


    同样的道理，并州军调入冀州，也只是杯水车薪。作为天下第一州的冀州，辐员广大，人口众多。拢共只有十几万的守军，分散到各郡，可谓空虚之极。


    对徐州而言，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


    郭嘉言简意赅地介绍完袁绍军的情况。


    陶响哈哈大笑，有几分志得意满地说道：“此乃天赐良机也。吾欲一战而灭袁本初，众位以为如何？”


    帐下武将，皆振臂高呼：“灭袁绍”“灭袁绍”。当真是群情激奋，不可一一描述。


    步骘眉头一皱，缓缓出列，向陶响一拱手，问道：“主公可否记得当初吾在彭城向主公所献之计乎？”


    陶响先是一怔，继而郑重向步骘还了一礼，道：“先生当初所献之计，让吾拨开了迷雾，茅塞顿开，一过数年，不敢忘也。”


    步骘神情肃然，古井无波，问道：“既如此，吾徐州何有洛阳之败乎？”


    洛阳城外，斗阵惨败，损兵折将不说，直接让徐州势力退出了司隶的政治舞台。毫不夸张地说，洛阳之败，是徐州上下心中难以抚平的创伤。


    只是步骘如今旧事重提，揭开了这个尘封已久的伤疤，不知何意？


    刹时，整个大堂，鸦雀无声，落叶可闻。众人皆眉头紧锁，紧盯着着步骘。


    陶响冷静下来，细细思虑。稍一抬头，瞧见贾诩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有所悟。忙跨步上前，重新郑重地向步骘施了一礼：“军师勿怪，浩宇年轻气盛，一时得意忘形。还望军师有妙策教吾！”


    步骘见自己当头泼的一盆冷水，包括陶响在内的徐州众将，终于冷静下来了。心中暗道，孺子可教也。


    于是，也不在藏着掖着了。信步走到沙盘前，指着冀州所在的位置。侃侃而谈：“冀州乃吾大汉十三州之首，各位可知是何缘故？无他，冀州人口众多，沃野千里，富甲天下。交通南北，辐射八方。


    自古以来，能战之士，多如牛毛。智谋之人，从不缺乏。况且，还有并州臂助，可谓是雄霸天下。


    所谓狮子搏兔，当尽全力。何况，取此雄州，好比灭国之战，敢不尽肱股之力呼？”


    陶响听了，冷汗直冒。细细想来，自己和众将士确实有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把灭袁绍想得太简单了。幸得这步骘当头棒喝，让自己醍醐灌顶，冷静下来了。


    刚才高呼灭袁绍的武将也满脸惭愧，不敢言语了。


    董昭适时出列，向步骘，陶响各施一礼，道：“主公，军师金玉良言，吾等当以洛阳之败为鉴。洛阳之败，不光是吾军千里转战，不能聚徐州全力一战外，还因吾徐州自成军以来，未尝一败，众将士皆有些小瞧天下英雄的骄傲有关。”


    陶响点头称是。董昭接着说：“此次灭袁绍之战，吾徐州当多方筹谋，多管齐下。所谓多算胜，少算败。正是此理。”


    步骘朝陶响一拱手，接过董昭话题道：“主公，自古以来，凡战者，皆须占据大义名分。袁绍勾结异族，涂毒吾大汉百姓，同党代异，不经朝庭允许，擅自兴兵攻打幽州，此乃邈视朝廷的大罪，诛连九族，也不为过。主公可禀告朝庭，讨伐袁绍。如此，吾徐州便师出有名也！”


    陶响点头同意。


    郭嘉出列，拿出早就拟定好的作战方案，一一向众人解说。


    整体来说，此次平定河北之战，分四路大军，但三明一暗。一路由陶响率领人，以雄狮营铁骑，磐石营将土为主，先入蓟县，助公孙瓒守城。


    第二路自渤海郡出兵，由徐盛率领人，以火舞营将士为主，攻入河间郡。


    第三路由步骘率领人，以火舞营，巨猿营将士为主，自兖州直插魏郡，最终目标是邺城。


    第四路由张燕率领，巨猿营将士为主，余人，暗中潜入并州。汇合原白波军，扮作流寇，四处偷袭各处县城。死死拖住并州官军，使其不得援助冀州。


    贾诩也对此计划，略作补充。即陶响书信一封，请豫州牧刘备，率领大军，驻扎在豫州，司隶两州的边境处。


    再派一上将，携大量钱财，潜入白波谷。交好白波军，四处攻城掠地。


    双管齐下，拖住曹操，使其不得支援袁绍。


    陶响点头同意贾诩之计，并把上将的人选定成徐晃。陶响有预感，徐晃一定会给徐州军一个大大的惊喜。


    此次出兵，各路大军的出兵时间并不相同。陶响一路，出兵最早，圣旨一到，即刻出发。徐盛，张燕，稍次之。步骘一路，则最后。平时隐藏踪迹，一出则要达到摧枯拉朽，一锤定音，一击致命之功。


    众人又对平定河北的计划查漏补缺，并就一些细节问题，展开了充分的讨论，最后由陶响一锤定音。


    徐州的战争机器，又接着转动起来了。


    数日后，徐州公布了朝廷圣旨，历数了袁绍的十大罪状，条条皆十恶不赦。令征北将军陶响再接再励，借着潭榆城大胜之机。讨伐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


    为防夜长梦多，怕公孙瓒在蓟县顶不住攻城压力，投降袁绍。陶响早就着手准备好辎重粮草，刘协的圣旨一到，便亲自率铁骑，径直杀往蓟县。


    当然，说是铁骑，实则雄狮营将士经各方补充后，才凑齐余骑。另外骑，则是文聘率领的磐石营将士中，仅会骑马的步兵。

 第98章 平定河北(二)

    陶响的铁骑，对外号称铁骑。前锋牵招，副将魏延领军5000骑为先锋先行。此次北上蓟县，陶响准备采用水陆并进的办法，沿沽水而上，沽水在雍奴城有一个分支，雍奴城往蓟县的支流称槡水。徐州军若要水陆并进的话必经雍奴城。


    牵招，魏延领命之后，牵招采用魏延之计，自己率兵2000骑，多打旗帜，诈作5000人的样子，缓缓而行。魏延率领3000骑，不打旗帜，昼夜行军，潜行至雍奴。魏延又令500人扮作甄家商队的护卫，潜入雍奴城中。里应外合之下，魏延轻松地拿下雍奴城。


    徐州军拿下雍奴城，声威大振。冀州军水军弱小，根本挡不住周仓的5000水军的全力一击。击破冀州水军后，潭榆城通往蓟县的水上通道已打通。


    袁绍大营，袁绍高坐主位。雍奴城和水军的败报传来，袁绍大为光火。眼看公孙瓒覆灭在即，徐州军又横插一脚。原以为审配的祸水东引之计能拖住徐州军一年半载，谁知仅三个来月，乌恒，鲜卑的联军便大败而归，还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沮授有先见之明，事先埋伏一军接应。蹋顿能否逃得性命还未可知。


    短短的数年间，徐州军不知不觉的已成长成一个庞大的团体。袁绍越想越气。当初陶响救援北海之时，自己就不该听信沮授的劝阻，而该独断专行一回，倾全冀州，并州之力，灭掉徐州军。


    现在才知道养虎为患，后患无穷啊！当真是成也沮授，败也沮授啊！袁绍环视了一眼帐下的文武，把手中的败报往地上一扔，愤愤地说：“陶浩宇小儿，敢以区区之众，挡吾冀州大军北进之路，众位议议，如何把其聚而歼之，以消吾心头之恨。”


    逢纪出列道：“主公，此事易尔。吾军只需在蓟县四周，多挖濠沟，困住公孙瓒，使其不得出城，然后再择一潭榆城往救蓟县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围而歼之则可。此乃兵法上的围点打援也。”


    话音未落，田丰出列反对道：“不可。潭榆城通往蓟县的道路上，雍奴城本是一个屏障，现雍奴城已失，敌军通往蓟县的道路已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敌军又全是骑兵，吾军与之交战，即便是获胜，也是小胜，追之不及。谈何聚歼！况如今吾军水军已败，敌军若败，还可从水路逃跑，吾军为之奈何？”


    逢纪还欲再言，袁绍大袖一挥，道：“你二人不必争吵，先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沮授出列道：“主公，所谓堵不如疏，正是此理。既然吾军水路已失，阻止不了徐州军进入蓟县，不如干脆让开蓟县南门，让徐州军从水路进入蓟县。吾军只需把陆路封孔。敌军大军虽能进入蓟县，粮草辎重，必定带得不多。等敌军进入蓟县之后，吾军再四面合围。正合吾军围而歼之意。”


    袁绍一听，沮授讲的似乎很有道理，正想答应。却又想起前番听了沮授劝阻，没有趁徐州军还很弱小的时候，灭了徐州军，以致养虎为患。心中犹豫不决。略一沉吟，却现许攸老神在在地昂首挺胸，不屑一顾的样子，忙问道：“子远如今有何妙计啊？”


    许攸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稀疏的胡须，微微一笑道：“主公，请问一下，吾军围攻蓟县，已耗时多久了？”


    袁绍不明其义，答道：“已近半年了。”


    许攸再问：“陶浩宇率领铁骑，主公与之作战，是与其步战好，还是马战好？”


    袁绍又答：“当然是与其步战吾方胜算更大，吾军虽也有些骑兵，但要保护粮道，又要震慑两州心怀不轨之徒，仓促间，却难以调集骑兵与之对战。”


    许攸哈哈大笑，朝袁绍一拱手道：“主公英明，此乃吾冀州千载难逢的良机也。


    蓟县已围半年有余，粮草辎重必有所缺。加之若陶浩宇铁骑进入。粮草辎重必定更缺。吾军只需将其四面围定。待敌粮尽，吾军可不战而胜矣。


    故吾军不光要放开水路，连陆路也要放开。众所周知，徐州也缺粮。陶浩宇小儿，所携粮草，必定不多。水陆皆放，也不打紧。否则，陶响宇小儿，狡猾多疑，贪生怕死。我军若只放开水路，其必不愿进城。吾军功亏一篑也。


    吾军此战若灭了陶浩宇，则青，徐，兖三州之地，唾手可得。此计若成，吾军坐拥五州之地，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许攸越说声音越大，到了最后，“争锋”二字，几乎是喊了出来。


    袁绍一听，满面笑容。脑中开始想象，袁公路，曹孟德之流的人，匍伏在自己的脚下，浑身擅抖，高呼陛下的样子。


    正在这时，田丰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主公万勿轻敌，陶浩宇自出道以来，收降黄巾余孽，达百万之众，又收服吕布，虽在洛阳偶遇小挫，兵力与吾冀州相比，只多不少。且装备精良。良将更是多如牛毛。吾军一个不慎，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也！”


    袁绍对田丰，可以说是早就心怀怨恨。不管何时何地，总爱跟自己唱反调。当下，用手在案几上猛地一拍，喝道：“田元皓，你何故长他人志气，灭吾冀州威风。几次三番，动摇吾军士气，莫非吾不敢斩汝乎？”


    田丰一怔，忠言逆耳，袁绍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看来早晚必为陶浩宇所败啊。当下，仰天长叹一声，再不言语。


    袁绍见田丰还不认错，愈加愤怒，欲叫刀斧手把田丰推出斩首。


    沮授大惊，忙跪下为田丰求情，袁绍只是不允。


    许攸上前，对袁绍说：“田元皓之言，虽有一定道理。但徐州众将，若无陶浩宇，必成一盘散沙。敌军虽兵多将广，到头来只为吾冀州作了嫁衣。陶浩宇小儿，不识兵法，以骑兵守城，正是以己之短攻吾军所长也。必败无疑。


    主公，临阵斩杀自家大臣，甚为不详。可把田元皓下狱，等吾军大破敌军，看那田元皓还有何话说。”


    袁绍一听，道：“还是子远想的长远。来人，免去田丰一切官职，让其在狱中反省。等此战过后，再作定夺。”


    袁绍大军，放开了蓟县南门的包围。水陆通道，更是不见一兵一卒。陶响率骑兵，数千辆四轮马车，百十船的粮草，进入了蓟县。一路顺利到陶响都觉得意外。

 第99章 平定河北(三)

    陶响进入城中，径直奔往州牧府上。蓟县城大，可能是长期和外族交战的缘故，蓟县城墙修得异常的坚固和高大，且分内城，外墙两道城墙。


    历史上，袁绍采用掘地道的办法，好不容易才破了外城。对城墙同样高大，结实的内城却毫无办法。要不是公孙瓒失了信心，自焚而死，袁绍打下幽州的时间会更长。


    州牧府在内城的中心，陶响在田豫，陶应的陪同下，见到了公孙瓒。公孙瓒的身躯十分雄壮，国字脸，。骨骼奇大。可能是卧床已久的缘故，公孙瓒的脸颊深陷， 颧骨高耸。面色苍白。


    陶响以父辈之礼见之，道：“公孙伯父，徐州陶浩宇奉父亲之命，拜见州牧大人。”


    公孙瓒洒然一笑，虚扶了一下：“浩宇请起，久闻浩宇英勇，乃世之猛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也！”


    陶响赶忙道：“在伯父面前，浩宇不敢言勇。伯父久镇幽州，震慑屑小与异族，扬我国威，活我汉人百姓无数。乃吾辈楷模！”


    不得不说，陶响说的事，确实是公孙瓒一生都为之自傲的战绩。公孙瓒听完，半晌晌无语，似在回忆往昔的金戈铁马。


    陶响又道：“浩宇匆匆赶来，没有准，只有薄礼献与州牧大人。”


    说完，命人捧来两个盒子。公孙瓒命人打开，悚然而惊，忙命人扶正自己的身体，双目赤红，紧盯着盒内的两颗首级。


    一颗乃鲜卑首领檀石魁的项上人头，一颗乃击伤公孙瓒的乌桓第一高手骞魁的人头。


    陶响把徐州军如何设计，如何把乌桓，鲜卑联军几乎一网打尽的战事娓娓道来。


    公孙瓒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浩宇之礼，重于泰山也！吾幽州自此再无异族之患。”


    一边大笑。一边咳嗽。虎目含泪，执陶响之手，道：“吾欲代幽州百姓，向浩宇行大礼致谢，奈何此残躯不听使唤！”


    陶响也双目微红，公孙瓒作为一代枭雄，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镇守幽州以来，却是汉人百姓的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让外族虎狼之兵，不敢放马南山。仅此一项，便功盖当世。


    “州牧大人还请保重身体，此次吾带来百战雄兵。更有数十万雄兵整装待发。任他袁本初如何猖狂，必能护得蓟县及顿个幽州，一干百姓身家性命周全！”陶响豪气干云地说。


    “好，好，好。”公孙瓒连说了三个好字，大声喘息，嘴角溢出鲜血，道：“吾被那袁本初联合异族围剿，损兵折将，吾更被蹇魁击中腰部，已是风烛残躯。实不忍吾幽州百姓，生灵涂炭，故只有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今浩宇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吾即便今日便死，已暝目也！”


    陶响大惊，欲传医者上前，公孙瓒一摆手，吐了一口鲜血。本就是重伤的身体，大喜大悲之下，病情愈发的危急。


    不过，公孙瓒倒是很淡定，命人拿来州牧印信，交与陶响：“浩宇千万别推辞，否则吾死不暝目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吾公孙瓒才具平庸，幸得诸位英雄看重，方侥幸登此高位，即位以来，吾一心为吾汉民百姓，遮风挡雨。然才具平庸，资质有限。护得了百姓一时。不得护得了百姓一世。


    浩宇武功高强，又有八斗之才。正是吾幽州百姓福缘深厚，才能请得浩宇到此。


    千钧重担，吾一朝卸却，倍感轻松也。


    田豫田国让，谋略无双，可惜吾早时未能尽信他。严纲，赵云等人，皆有勇有谋之士，可重用之。至于吾弟公孙续，才具一般，资质普通。只可为一小校也。


    其余诸人，吾就不一一赘述了。国让比我更清楚。


    吾幽州百姓，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倘有史家纪事，必是一部斑斑的血泪史。望浩宇善待之。吾在天之灵，也将含笑九泉之下！”


    不愧是大儒卢植之徒。公孙瓒一番言语，竟让陶响生不出半分反驳的念头。


    望着陶响接手了州牧的印信，公孙瓒又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一大口鲜血堵住了喉咙，一代枭雄，终于含笑九泉了。


    田豫等人，失声痛哭。陶响令人，拿州牧大人印信，召回赵云，严纲，公孙续等人。为公孙瓒守孝三日。


    蓟县的所有防务，已交由文聘的磐石营接手。蓟县军民，自发地组织起来，为公孙瓒吊丧。蓟县城内，一片哀嚎。白衣白巾白幡，铺天盖地。


    袁绍打听到公孙瓒死讯，也知哀兵必胜的道理，不敢攻城。只是加固城濠，不理会城内之事。


    九日过后，陶响升帐，摆出州牧大人印信。幽州众将士，已知公孙瓒遗言，无一人有异议。


    陶响却未按公孙瓒遗言，亲领州牧之职。只是把州牧大人印信，尽数交与田豫。并承诺，先由田豫代行州牧大人之职，自己回去禀告朝廷，让朝廷予以正式任命。


    田豫大惊，再三推辞，陶响只是不许。原幽州众文武，也好言相劝。田豫才接了印信。


    田豫按徐州的传统，州牧大人，只管政事。军队则交由征北将军府，统一管理。众人也无异议。


    陶响召来赵云，严纲二人。第一次见赵云，果然如传说中的模样，身高八尺，英气勃勃，俊美又不失刚毅。任随见了都难生轻视之心。四肢修长，孔武有力。严纲却是满脸的络腮胡，浓眉大眼，粗豪硕壮。


    仔细的询问了二人手下的白马义从的情况，二人一一告之。原二人手下的白马义从，满编皆是人，但转战多时，颇有折损，二人手下的白马义从均只有人左右。最令人担心的还不是人数，而是转战多时，辎重跟不上了。尤其是弓箭，更是缺乏。另外部分将士的盔甲，也是残破不堪。


    陶响拿出两个锦囊，分别递与赵云和严纲，吩咐二人贴身收藏，时时谨记，灵活运用，可保万无一失。二人将信将疑，抽出锦囊里的白绢，只见上面写字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陶响把伟人的游击战法：十六字诀，同二人一一讲解。二人不时提出问题，陶响又耐心的一一讲解。并让二人先带白马义从去潭榆城短暂休整，补充粮草箭矢等辎重。又把自己的前锋营一分为二，牵招率2500雄狮营铁骑并入赵云的白马义从，作为副将。魏延率2500雄狮营铁骑并入严纲的白马义从，作为副将。


    二人大喜，有了徐州军这个强大的后援，必可把冀州腹地搅个天翻地覆。

 第100章 平定河北(四)

    送走赵云，严纲。陶响估计陶家军徐盛一路的北伐冀州的战役也快打响了。便安排公孙续，前往潭榆城，配合董昭，简拔干练的行政人员。准备接管徐盛占领的地区，迅速稳定地方。


    袁绍重新打造了不少的攻城器械，又命人沉了几艘大船，阻塞了河道。把蓟县四面围定，隔绝了蓟县的内外交通。准备开始攻打。


    陶响清楚的记得，历史上的袁绍军面对高大，坚固的蓟县城，一开始也是束手无策。后面通过挖掘地道，进入城中，才攻破了蓟县。所以，一开始，陶响便让文聘在四面城墙，布置了大量的空水缸，并命人昼夜监听地下的动静。


    果然，袁绍军强攻几天后，蓟县城城墙毫发无损。袁绍军别说是攻上城墙了，云梯冲车之类的也损失过半不说，士卒更是折损数千，就连城墙垛口的边都没摸着。袁绍军也自觉无趣，干脆停止攻城。似乎打定主意要耗尽城内的粮草。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陶响就收到了草莽营暗探传来许攸的密信。袁绍下令严密包围蓟县城，不可使一粒粮食运入蓟县。


    陶响暗自庆幸，幽冀开战之初，公孙瓒便下令把整个幽州大部分粮草，集中运往蓟县。徐州固然缺粮，但潭榆城一战，数以十万计的战死马匹，加上外族大军随军携带的上百万头牛羊，被潭榆城军民宰杀，腌制好后，成了上好的军粮。其中，很大一部分，已在前些天，抢先运入了潭榆城。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攻城的冀州军耗尽粮草，蓟县的徐州军也不会有缺粮之忧。


    闲来无事，陶响便带着那名喜欢在潭榆城中，四处闲逛的亲卫，四处巡查蓟县城防。亲卫有不明之处，陶响也耐心地一一讲解。


    偶尔也身着便衣，在城中酒楼，集市等人多之地信步而走。虽是战时，各郡逃难的百姓多如牛毛，但董昭安排的各级吏员，很好地执行了徐州官员的意图。


    有的流民参与搬运物资，修补城墙，有的流民参与制作守城器械。身强力壮者还组织起来，进行天下独一份的徐州式军事操练。壮妇除参与救护伤者外，还完全接手了军队的一日三餐的烹制。


    由于徐州军的进驻，平民百姓由刚开始的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慌，已变为干劲十足的淡定。只因官吏们反复宜讲，只要大家万众一心，辛勤付出，陶家军一定会击败外族匪徒，反贼汉奸袁本初。还大家一个朗朗朗乾坤，安居乐业之所。


    陶响一路走，一路同俊秀的亲卫讲，民是水，官府是舟。水可载舟，也可覆舟的道理。亲卫很快陷入了沉思中。


    陶响进入蓟县二十余日后，徐盛率大军，以张合，高览为先锋，攻入河间郡，势如破竹，短短数日，连下二十余城。


    袁绍留守河间邵的大将蒋义渠大惊，一面快马向袁绍报信，一面收缩兵力，集中守卫首府乐城。


    徐盛大军扫荡完其余城池后，兵临乐城。蒋义渠出城迎战，被李乾大锤击飞长枪，幸得亲卫拼死相救，才勉强逃得性命。蒋义渠逃入城中，坚守不出。


    徐盛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法，攻打乐城。蒋义渠只有余人的守军，左支右绌，一连十余日，堪堪守住了城池。


    先锋张合，乃河间人。密告徐盛，南门守将张琪乃同村好友，愿修书一封，招降张琪。徐盛大喜，同意招降张琪。张合修书一封，趁着夜色，射入南门城墙。张琪得信，连夜打开城门。


    徐州军一拥而入，蒋义渠见乐城已不可守，率亲卫军，打开北门逃跑。徐盛率军衔尾追杀。蒋义渠逃入安平郡武邑时，大军。剩下的不足5000人。


    不过短短的十来天，河间郡便陷落了。袁绍得信后，已救援不及。于是召集众文武，商议如何解冀州之危。


    沮授出列道：“主公，为今之计，只有先撤回包围蓟县的大军，全军退回冀州。依托城市，同徐州军周旋。”


    许攸马上跳了出来，大声道：“主公不可，所谓行百里半九十，正是此理。吾冀州军耗费了大量的钱粮，方才击败了公孙瓒。眼见马上就将攻下蓟县，把幽州收入囊中。岂可半途而废。


    陶响小儿，害怕守不住蓟县，便想用围魏救赵之计，迫使我军退兵。我军若是退兵。岂非是中了徐州军的奸计？徒惹天下英雄笑话吗？


    依我看，徐盛只区区兵，我冀州地大物博，更有并州为臂助，稍微挤一挤，便可凑出同样数量的大军。且我军以防守为主，又是本士作战，占尽地利，人和两大因素，岂能不胜？”


    沮授不宵道：“徐州岂只大军？倘从别路再起大军，侵吾冀州，如何应对？”


    许攸哈哈大笑，道：“沮军师忘记了，徐州最精锐的大军，均已陷入蓟县城里。其余的大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有何惧哉？


    另外，徐州缺粮，动用大军，已是极限。再调其它军队，其内必然空虚。诸位别忘了，那曹孟德可是与徐州有夺州之恨。若徐州再敢调大军侵吾冀州，吾再修书一封，送与曹孟德，必教徐州首尾不得兼顾！”


    许攸洋洋洒洒，高谈阔论一番。听得袁绍连连点头。


    审配适时出列，道：“主公只需让我有权调动冀并两州大军，包围蓟县城的军队除外，吾必将徐盛击败，让其狼狈退回。”


    沮授还欲争辩，袁绍大手一挥，道：“公与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不克蓟县，绝不退兵。传令，命袁尚为主帅，审配为军师，调动除包围蓟县城的并，冀二州兵马，以破徐盛大军。”


    沮授听完，泪如雨下，大呼：“主公不可，如此吾冀州危矣！”


    袁绍不听，命人将诅授拖下去，以扰乱军心之罪，重打二十大板。


    可怜诅授瘦弱的身体，哪里经得住如狠似虎的杂役痛打。二十大板还没打完，人已昏迷不醒了。

 第101章 平定河北(五)

    袁尚，审配领了军令，只带了5000亲卫铁骑，直奔中山国。河间郡一失，冀州通往幽州的粮道只有中山国一条。所以中山国可不可失。事实上，袁绍在中山国已是布置了重兵保护粮道。


    护送粮草的大将蒋奇，淳于琼听说袁尚到了中山国，纷纷赶来拜见。败逃回来的蒋义渠也赶到中山国。


    审配了详细地询问蒋义渠，徐盛大军的兵力情况和丢头河间的缘故，向袁尚叹息道：“张隽义，高览原乃吾冀州猛将，本就是河间郡人，陶听小儿，令其为先锋，倒有几分识人的本事。河间郡兵少，迅速轮陷也就不足为奇了。”


    袁尚恨恨地说：“这两个叛军之将，吾若擒之，必千刀万剐！”


    审配道：“公子千万不能因怒而战。现敌军刚刚取胜，士气正旺。吾军宜谨守城池，不与敌军争一时之长短。暗中抽调各郡精兵强将，待时机成熟，便可给敌以雷霆一击。重创敌军，把其驱赶出吾冀州。”


    袁尚从之，乃传令。命蒋义渠，淳于琼等慬守城池，蒋奇负责召集，训练各郡精兵强将，并汇聚于中山国。


    并州境内，高干正焦头烂额。不知何时，流窜于境内的白波贼突然间壮大起来，四处攻城拔寨，闹得人心惶惶。并州铁骑虽然是天下有名的精兵，但白波贼并不与之野战，只是在群山间来回流窜。


    官兵一起，白波贼便隐入群山之中，官兵一走，便死灰复燃。不少县城陷于水火之中。各处频繁告急，弄得官军疲于奔命。


    更是雪上加霜的是，新上任的冀州主将袁尚，传来一封措辞严厉的手书，令高干率并州铁骑驰援冀州。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高干难以想象，并州铁骑一旦离开，并州的战事不知会糜烂成何种样子。


    倘若不听吧，作为袁绍的外侄，高干太清楚袁家的家事了。袁绍三个儿子，二子袁熙生性懦弱，不可能继承家业。长子袁潭是法理上的继承人，袁绍也曾有意培养，但青州，渤海均在其手上丢失，袁绍渐渐的失去培养的耐心。


    三子袁尚，长相俊美，又自幼习武，颇有几分袁绍年轻时的风采。袁绍是打心底里喜爱。这次外放出来单独领军，摆明了是袁绍刻意培养的继承人。自己虽是其表哥，但关键时刻不助一臂之力，倘袁尚今后成为徐州之主，自己还有机会成为独镇一方的封疆大吏吗？


    高干正左右为难之际，部将王方倒是出了一个可解燃眉之急的法子。便是向原兖州牧，现独霸司隶，凉州的曹操求援。并愿以5000匹骏马作为酬金，换得曹操兵援冀州。


    高干大喜，立刻修书一封，告诉袁尚并州匪患严重，自己不能出兵支援袁尚，否则丢了并州，自己难辞其咎。但自己已书信告之曹操，请其出兵支援冀州，自己愿出5000匹骏马作为酬劳。


    曹操接到高干的书信，召手下众文武议事。夏侯惇马上跳将出来，大声疾呼：“孟德，不可支援袁绍。孟得忘记了兖徐大战之际，那袁本初如何拒绝支援吾兖州的？倘有冀州援兵，何至于丢了兖州？”


    曹仁也站出来反对支援冀州。并说司隶境内的白波军现在蠢蠢欲动，极不安分，最近可能有大乱。且豫州兵马陈大军于边境，意图不明。


    荀彧站了出来，道：“主公，依彧之见，冀州必援。倘袁本初败亡，陶响小儿，便占有了六州之地。大汉十三州，其已占据半壁江山，试问天下，谁是其敌手？所谓唇亡齿寒，正是此理。昔日袁本初短视，不明此理，难道现在我们还要学那袁本初乎？”


    众人一听，尽皆沉默不语。已被曹操封为军师的司马望站出来，道：“荀文若忠肯之言也。陶浩宇小儿，每临大战，必先做局，希图以阳谋胜，乃以势压人也。


    今豫州陈大军于边境，境内白波贼又蠢蠢欲动。吾军确实不宜轻举妄动。此乃暗处。


    明处是献帝发出圣旨讨伐袁本初。徐州所布之局，已然占得先机也。


    然而，我军并非没有应对之法。”


    夏侯渊不解：“既然吾军不宜轻举妄动，如何救援那袁本初？”


    司马望说：“吾军虽不得轻动，但马家军可也。况且，5000匹骏马，非小利也。所谓人为财死，以那马儿的乖性，必愿冒险一搏。”


    曹操想起洛阳之战时，马超不听军令，差点致大军败北的事情，有些迟疑道：“马儿桀骜不驯，倘若不听军令，如之奈何？”


    司马望笑道：“马儿虽桀骜不驯，但只要有人给他套上枷锁，便不怕他反了天去？”


    曹操满脸疑惑，问道-“如何套枷？”


    司马望郑重其事朝曹操拱了拱手，道：“主公，有两个办法。其一，前月我们商议之事该着手实施了。此事若成，便可给马腾，韩遂之流的许以官职。让其手下精兵强将真正的为吾所用。


    其二，本次支援冀州，事关重大。吾欲亲往，望主公许以主将之职！”


    曹操沉吟半晌，一咬牙，解下所佩的青虹宝剑，交给司马望。道：“军师既如此说，吾便授与你主将一职，并把刚刚成军5000豹骑营交与你。望军师不辞辛劳，为曹家军破敌立功！扬吾军军威！”


    司马望接过宝剑，拜别曹操，率5000豹骑营士卒，径直往马家军驻地驰去。


    马超拜见司马望，司马望拿出曹操的亲笔信笺和调兵令牌，并把曹操承诺给马家的高官厚禄和并州的5000匹骏马的酬劳，向马超和盘托出。


    果不其然，马超满口答应，决定由自己亲率西凉铁骑，同司马望一起，奔赴冀州为袁绍助战。


    司马望大喜，有了西凉铁骑，支援冀州，击败陶响，又多了几分把握。


    事不宜迟，司马望令马岱率领5000西凉铁骑为先锋，取道并州，昼伏夜出，径直往冀州而去。

 第102章 平定河北(六)

    徐盛一战而定河间郡后，并没有马上向中山国和安平国进军。而是屯兵于两郡边界，虚张声势，作出随时出击两郡主6镶的模样。


    暗中，却派出一信吏，传信于留守青州的臧霸的一部分巨猿营将士，该部由巨猿营副将管亥统领。徐盛请示军师郭嘉后，调巨猿营管亥部余人，越过清河郡边境，大举进攻清河郡合县，灵县二县。


    二县兵少，县令大惊失色，忙向清河国治所甘陵请援。蒋义渠刚至甘陵，正在安排清河国防务，就接到徐州大军越境攻击合县，灵县，大惊失色。忙亲率冀州兵援二县。


    谁知还未到达二县，哨探已传来噩耗，二县已让官亥攻破。蒋义渠大怒，率军径直奔向灵县，欲收回失土。


    管亥听闻蒋义渠率大军前来，丝毫不惧。率巨猿营将土出城迎敌。


    双方在灵县城外大战一场，冀州兵虽多出，但斗将时蒋义渠不敌管亥，打马先逃，久经战阵的管亥哪肯放弃如此良机，令手下游击将军廖化，昌豨等衔尾追杀。杀得蒋义渠士卒人仰马翻，蒋义渠逃至甘陵时，三停人马已去了两停，只有余人逃出生天。


    蒋义渠一面飞马报告袁尚，一面组织兵马守城。幸得甘陵城兵多，守军足有人。管亥见攻不下甘陵，于是率众退守灵县，合县。


    袁尚闻报，管亥夺取了灵县，合县。并击败了蒋义渠的援兵，大骂蒋义渠无能，一败再败。


    审配却说：“蒋义渠之败，非战之罪，乃蒋义渠拔不如人。那管亥号称百万黄巾第一人，一身武力，非同小可。远非蒋义渠可敌。现甘陵城不缺士兵，独缺猛将。吾推荐一人，可敌管亥。”


    袁尚忙问何人，审配道：“秦时蒙括虽为秦二世所害，但其后人，有一支却迁徒至清河郡。在甘陵城80里处的青山涯隐居。吾年轻时游历至此，路遇猛虎，为一壮士持单刀所救。


    壮士杀了猛虎，吾上前致谢，知其乃蒙括后人。姓蒙名苏，有万夫莫敌之勇。兵法韬略，无一不精。


    若公子能请得他出山，必可解清河之困。”袁尚大喜，与审配率亲卫快马加鞭，直奔甘陵青山涯。


    审配与袁尚找到蒙家村，蒙苏知其来意，却不愿出山。袁尚恼羞成怒，以其族人相挟。蒙苏乃答应出山，却要袁尚答应以三年为限，三年期满，是走是留，袁家不得干涉。袁尚欲解当务之急，于是满口答应。


    蒙苏出山，袁尚便委以校尉之职，全权负责清河战事。自己和审配仍回中山国镇守。


    蒙苏在甘陵整顿各县兵马，裁汰老弱，得精兵余人。令蒋义渠率兵，前往灵县。


    管亥听说蒋义渠又率军来攻，不以为意，败军之将，不足为虑。廖化却献了一计，说灵山之北，五十公里处，有一山谷，可伏军数万。


    待蒋义渠大军一到，廖化引军杀出，管亥再从背后杀出，前后夹击，必能大败敌军。


    管亥大喜，依计而行。


    却说廖化献计之后，率领大军。于山谷处埋伏。埋伏好之后，不知何故，心里总觉隐隐不安。细细梳理此计，并无漏洞，又仔细思虑，那蒋义渠为何前番大败而回，今番却敢以同样的兵力再度来袭，莫非是有何倚仗？


    廖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招来哨探，命其把埋伏的大山，仔细搜寻一遍，若无敌情，也要找到一条退路。所谓逢战，未虑胜，先虑败。有了退路，方可顾得大军安全。廖化在黄巾贼匪中混迹多年，保命的小心谨慎却没敢忘记。


    廖化还不知道，正是他的谨慎，救了巨猿营众将士一命。


    其实在历史上，诸葛亮爱用年届七十的廖化作先锋，并非书上所说的蜀中无大将的缘故。只能说，廖化天生的对战场的危险有近乎神奇的直觉，很契合诸葛一生唯谨慎的性格。


    蒋义渠大军大张旗鼓，一路浩浩荡荡，径直杀向灵县。


    大军来到廖化的埋伏处，一声鼓响，廖化挥军杀出。蒋义渠貌似吸取了先前的教训，并不亲自率军厮杀，只是吩咐摆出一个防守阵型，弓箭兵射杀敢于冲阵的巨猿营士兵。


    谁知，正在这时，蒋义渠的后面，又传来一阵鼓声。士兵来报，管亥亲率一军，从身后杀来。


    蒋义渠把大军一分为二，摆出前后两个防守阵型，分别阻击敌军。


    一时间，山谷内杀声震天。巨猿营装备精良，士气高涨，拼命向前冲杀。冀州军被前后夹击，退无可退。蒋义渠令亲卫四处传信，如今无路可逃，再不拼命，死不远也。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冀州军爆发出了数倍的战斗力。双方兵力相当，搏命死战。


    残肢断臂，四处飞舞。鲜血淋漓，血流成河。


    一个时辰后，毕竟是巨猿营装备精良，又以逸待劳。加上管亥，廖化，昌豨等猛将来回冲杀，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尤其是管亥，一柄厚重的宽背大刀，上下翻飞，方圆丈内，当真是擦着伤，碰着亡。体力消耗过大的冀州军渐渐的处于下风。


    忽然间，巨猿营传来一阵欢呼，原来，蒋义渠的前后防守阵型被击穿了。管亥和廖化合兵一处，管亥吐出舌头，把溅到嘴唇周围的鲜血舔了进口里，准备对蒋义渠的大军发动致命一击。


    正在这个危急时刻，又一阵锣鼓喧天，一支打着“蒙”字旗的冀州军突然杀出。当先一员猛将，一身玄甲，身高八尺，面容冷俊，皮肤黝黑。手持一柄银枪，冲杀而来。


    只见此将连挑十余人，杀至管亥身前，大喝一声：“蒋将军休慌，蒙苏来也。”


    说罢，大枪一摆，一头刺向管亥。管亥见蒙苏坏了自己的计谋，心里愤恨不已。也不答话，只用大刀横向一拔，便把蒙苏的大枪“啪”地拍开。

 第103章 平定河北(七)

    蒙苏一枪刺空，却并不收枪。只是把枪横扫，直击管亥腰部。管亥刚才硬碰硬，拼了一招，只觉蒙苏力大无比。不料蒙苏不按常理出牌，立刻转而猛击自己腰部，心中大惊，亡魂皆冒，百忙中，抽刀来挡已是不及。


    眼睁睁看着蒙苏的枪杆离自己的腰部越来越近，危急时刻，一柄大刀伸了过来，挡了蒙苏的一记横扫。“啪”的一声巨响过后，廖化双臂发麻，蒙苏的力量居然恐怖如斯。


    管亥一时大意，差点阴沟里翻船。忙一夹马腹，身子猛地朝前一窜，逃离蒙苏的攻击范围。


    蒙苏暗叹一声，连叫可惜。抽回长枪，忽左忽右，攻向廖化。在徐州的武将中，廖化的武功，虽然攻击不算顶尖，单论防守，却能排进前十，这个是陶响对廖化武功的评价，可能和廖化谨慎的性格有莫大的关系。


    当下，廖化知道蒙苏武功远超自己，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见招拆招，把防守做到滴水不漏。这也得益于徐州顶级武将众多，武将之间，私下里经常切磋交流。廖化的防守功夫，比起历史上的廖化，只强不弱。


    饶是如此，二十招以后，由于力量上的差距，廖化也是败象尽显。


    管亥平复一下心情，见廖化吃紧，立刻纵马上前助战。管亥也是力大之人，武功招式虽然少了几分精妙，但经年累月的厮杀，却更显得简洁实用。


    更因有同在黄巾军中摸爬滚打的经历，二人一守一攻，端的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蒙苏越战越心惊，明明自己的武功要高出二人一筹不止，却怎么也拿不下二人。


    巨猿营另一游击将军昌豨也是一员猛将，从战斗开始，便冲杀在前。他也不知手中狼牙棒，砸死了多少敌军，只觉浑身沾满血肉，有几次，几乎都要糊住了双眼，这也是狼牙棒作为冷兵器的一大弊端。一棒砸下，必然有血肉溅到自己身上。


    但凡事皆有利有弊，敌军见昌豨如恶神转世，浑身血肉，让人不寒而栗，未战便怯了三分。


    昌豨往来冲杀，敌军皆四散而避。但敌军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显然是比巨猿营多出一倍不止。巨猿营历经连番苦战，已是强弩之末，败象渐显。


    昌豨想起廖化说山谷之中，另有逃生之路，于是传令巨猿营将士，统统退入谷中。自己领一队精兵，在谷中接应。冀州兵追至谷口，见凶神恶煞，浑身血肉模糊的昌豨，不敢过于迫近，使得巨猿营，终于脱离了冀州军的围剿。


    管亥，廖化一见巨猿营将士退入了谷中，也心有灵犀般的猛攻数招，击退蒙苏，乘势退入谷中。


    蒋义渠见巨猿营尽数退入谷中，欲提兵追击。蒙苏却拦住了，笑道：“敌军尽数退入谷中，乃自寻死路也。我军不必强攻，徒增伤亡。”


    于是，命人挖掘濠沟，布设鹿角。先把敌军困在谷中再说。


    虽然工程量巨大，但冀州军人多势众，花了两个时辰，总算布置完毕。天色已晚，便安排好值哨，就地扎营。


    徐盛大军屯兵于中山国，安平国边境。袁尚也聚集了大军，分守两郡。谁知徐盛采用了郭嘉之计，大军仅从安平国最南端的东县穿越而过，并不攻击县城，而且径直越过清河国边境，进入清河国境内，迅速拿下济阳县。济阳县县令以为自己身处安平国南端，绝对安全，平常便疏于防守。结果被徐州先锋张合高览一鼓而下。


    袁尚大惊，忙问计于审配。审配沉吟半晌，道：“徐州军选择攻击的位置太过刁钻。常人难以想象，其军中必有高人坐阵。吾冀州军看似有大军镇守，但要保护粮道，必分兵守卫两郡，便没有了兵力上的优势。故吾大军不可轻动。


    济阳已失，救之无益。不若严令蒙苏谨守其余城市，待吾主大军回返，或者其余各郡援兵抵达，再作定论。”


    袁尚也无其它良法，只好依审配之计行事。派快马通知蒙苏。


    张高，高览深兵贵神速的道理，只留少部分士卒防守济阳，以待徐盛大军赶过来。便率领剩余兵马，马不停蹄，径直杀向临邑城。


    临邑城是甘陵城的中部屏障，若能攻下临邑城，向南便可直接威胁到清河国的首府甘陵城。向北可直击安平国，向东则可进入青州境内，向西更是冀州高膏腴之地。自古以来，临邑城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灵县城外的山谷，蒙苏大军重重围困。第二天早上，蒙苏准备派人入谷招降巨猿营残兵败将。谁知哨探来禀，说谷内空无一人。蒙苏大惊，跟随哨探踏入谷中，见山谷底部，有一隐蔽的小道。估计巨猿营通过小道，逃入了群山之中。


    蒙苏正欲派军从小道追杀，忽闻袁尚有信送达。看完信后，蒙苏长叹一声，原以为可将巨猿营一网打尽，谁知徐州的另一路大军杀到，已破了济阳县。只好先撤回大军，回守临邑城。


    却说张合，高览一路轻兵疾行，来至临邑城，却见四门紧闭。张合心生一计，命人扮作冀州援兵，欲乘机攻入城中，谁知被守城将领识破，一通箭雨射杀了不少的冀州兵。


    张合，高览虽气愤难平，但也无其它攻城良法，只好一边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械，一边等待徐盛大军到来。


    谁知徐盛大军没有到达，蒙苏率领的大军却先到了。张合，高览兵少，不敢迎战，只好谨守营寨。


    蒙苏听说徐州军弓弩历害，也不愿强攻，徒增伤亡。双方就在临邑城内外对峙起来。


    三日后，徐盛大军终于抵达临邑城下。蒙苏出城挑战，张合上前迎战。


    蒙苏家学渊博，天生神力，枪法严谨，漏洞极少。张合见多识广，临阵经验丰富。又常与徐州的绝世武将切磋，和历史上的张合相比，只强不弱。要知道，历史上的张合可是能同蜀军的五虎上将张飞单挑一百余合，且不落下风。


    两人双枪并举，进攻时如疾风骤雨，防守时坚如磐石。苦斗一百多回合，不分伯仲。徐盛见了，只好鸣金收兵。

 第104章 平定河北(八)

    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徐盛大军经历了连番大战，兵力已不足人，蒙苏守军却有余人。又有守城之利。徐盛试探性的攻了几次，见蒙苏防守的滴水不漏。白白损失了1000余人，便停止了进攻。


    双方便在临邑城对峙起来。


    另一路，赵云和严纲两路白马义从在潭榆城休整完毕，将补充的粮草辎重，全部装入四轮马车之中。赵云和严纲对徐州的四轮马车，和徐州骑兵的标配：手弩。赞不绝口。四轮马车货物装载量是三轮马车的十倍不止，还有良好的防御能力。随便往何处一摆，简直就是一段可以移动的城墙。


    徐州军的手弩也是一绝，力道强劲，准头高。丝毫不用消耗士兵的体力。


    二人商议，决定两支兵马一明一暗，互为奥援。以陶响的十六字诀的游击战为主。深入敌后，大纵深，大穿插。避开强敌，打击敌军必救的粮道。


    根据草莽营细作提供的情报，袁尚在中山国和安平国集结了大军。赵云，严纲决定避其锋芒，把此行的第一站定在巨鹿郡。巨鹿郡地处冀州中部，沟通了冀州的东西南北。是粮道的必经之路。


    两军修整完毕，严纲率先行动，赵云随后跟进。路线是上报给郭嘉，由郭嘉略作修改，经多方协商，最后拟定的。


    虽然行军路线横跨五州，路途之远，达到三千余里，但有四州在己方的控制范围内。可以达到最大的安全性和隐蔽性及突然性效果。更因有四个州在已方的控制范围内，也不用担心粮草补给等问题。


    两支大军，一前一后，从幽州的潭榆城出发，进入冀州的渤海郡。经渤海郡进入青州。穿过青州的西北部，进入衮州。潜入兖州鲁县之北的群山之中。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之。


    在徐州草莽营细作的带领下，两路大军穿过鲁县的群山，终于来到鲁县和冀州魏郡交界处的一处三谷。算算行程，足足有三千五百余里。历时近一个月。如此行军，可谓自古少见。不得不说，郭嘉，赵云，严纲皆是胆大包天之人。


    赵云，严纲下令，在山谷内休整三天。古代行军打仗，由于交通条件恶劣，所有兵法上有句名言，叫“日行千里，必蹶上将军。”


    意思是说，如果急行军去千里之外打仗，一定会让己方的前锋将军受到挫败。本次行军，整个行程，何止千里。郭嘉，赵云，严纲之所以敢制订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军路线，主要是徐州军有装载辎重的四轮马车。而且潭榆城一战，徐州缴获了大量战马。白马义从本身又全是骑兵。有马匹代步，故行军速度快了何止数倍。


    饶是如此，赵云，严纲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故令全军在鲁县的山谷内休整三天，以恢复众将士的体力。


    三日后，严纲，魏延率领铁骑，跨过兖冀二州的边境线，踏入魏郡境内。先锋魏延，率领5000铁骑，急行军二百余里，杀至冠县城下。


    冠县是个小城，又经袁绍，袁尚多次抽调兵马，此时的守军，只有区区1000余人，被魏延杀了个措手不及，一鼓而下。


    魏延只留下300骑兵守城，等候严纲的中军大军。略作补充后，裹挟冠县败军，马不停蹄，径直杀向馆陶城。


    馆陶是个大城，原有守军余人。袁绍，袁尚多次抽调后，只剩余人镇守。魏延以降兵诈开城门后，率领5000铁骑杀入城中，城中守将匆忙率众迎战，被魏延一刀砍成两段，于是全城皆降。


    魏延下令关闭四门，谨守城池。第二天，严纲率大军进城。贪功的魏延又拿着馆陶城守将的印信，率领先锋大军赶往馆陶下辖的各处县城，一一招降。大军压境之下，馆陶以北的各处县城均举城投降，个别不想投降的县令，见徐州军势大，情知不可力敌，只好愉愉的挂印而逃。


    等赵云率大军赶至绾陶城。严纲大军，已全据了馆陶城及下辖各县。


    严纲，赵云按郭嘉之计，一面做出向南攻击元城，向北跨过清河郡边境线，准备攻击清河县的姿态。并派斥候将战况禀报副军师郭嘉。


    一时间，魏郡，清河郡两郡人心惶惶。各路守将，赶紧派斥候快马加鞭，飞报袁尚。


    正在与徐盛大军对峙的蒙苏大军，听说徐州军另一路大军，已攻下了馆陶城，并越境向清河县杀来。大惊失色，为抵抗徐盛大军，蒙苏只在偌大的清河县，留了兵马守城。害怕后路被断，蒙苏果断地连夜撒兵，退出临邑城。全军退守清河县。蒙苏知道，只要清河县不丢，便不算失了清河郡。


    徐盛虽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临邑城，却也暗自佩服蒙苏的杀伐果断，该弃就弃，丝毫不犹豫。蒙苏作为蒙括的后人，确实有名将之姿。


    徐盛大军休整了数日，安抚地方百姓，才不疾不徐，按步就般，仍令张合，牵招为先锋，进逼东武城。东武城身后就是清河县城。也是清河国的治所，徐盛知道蒙苏不会轻易放弃东武城。


    果然，张合，高览在东武城下，束手无策。守将防守严密，并不出城野战。


    于是徐盛亲率大军，准备强攻东武城。来到东武城下，天点已晚。徐盛便令大军，在西门外扎下营寨。半夜时分，一名身着百姓服饰之人，请求拜见徐盛。口称受巨猿营游击将军廖化所托，有书信呈上。


    徐盛一见，只见该人身材矮小瘦削，眼冒精光，手指节奇大。徐盛知道，原黄巾军中，奇人异事，不知凡几，此子大概是善于隐藏，攀爬的高手。


    “禀告徐将军，小人姓张，排行老七。故大家都叫我张七。我乃游击将军廖化的亲兵。有书信交与将军。”说完，张七递上徐州军腰牌。徐盛验看无误。


    “信在何处？”徐盛问道，张七忙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书信，递与徐盛。


    徐盛接过书信一看，信是巨猿营游击将军廖化所写。暗号印章，一一校对无误。原来管亥所率的巨猿营，在灵县埋伏蒙苏不成，险些被蒙苏打的全军覆没。幸亏廖化在山谷之中，寻到一条偏僻小道，才侥幸逃出生天。但徐州巨猿营将士，已损失了一半多兵卒。巨猿营成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之大的损失。


    廖化不甘心就此退回灵县守城，于是心生一计，禀告管亥，自己欲率巨猿营500精锐，化装成百姓潜入武邑城。徐州大军，欲全取清河国，必先攻下武邑城。自己愿意作为内应，在徐州军全力攻城的第三天，打开武邑城南城，迎徐盛大军入城。官亥同亥，抽调精兵500人，交给廖化。


    早些年黄巾军四处流浪，现在干回老本行，简直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廖化等人轻易地的混入了武邑城。


    徐盛大喜，又同张七商定好暗号和准确的时间等细节。也不回信，只令张七回禀廖化，按计行事。

 第105章 平定河北(九)

    武邑城北面城墙，一团灵猫般大小的黑影，四肢紧贴墙面，一纵一跃间，落脚处均是各处墙砖的一指宽的缝隙。城墙上，偶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还能听到一两声野猫的叫声。


    不过片刻，该团黑影已跨上垛口，躲过城墙上火把的光线，消失在暗夜中。


    徐盛听得亲兵的禀告，对来日袭城又添了一分把握。


    第二天，徐盛大军三面攻城，围三缺一，只留东门不攻。武邑城的守将焦和，乃袁绍亲卫出身。武艺稀疏平常，但对袁家是绝对的忠诚。焦和能力虽是普通，但蒙疏派的两名蒙家亲卫却颇有几分才干。


    战事未起之时，二人便建议焦和多备守城之物。如今看来，皆不是做了无用之功。


    徐州军攻城，有个特点，就是攻势虽猛，但高级将领，自陶响以下，都太过顾惜士卒性命。那种靠人命填坑攻城的办法，在徐州军中几乎没有。相反，所有将领，除了把攻城士卒武装到牙齿外，各种辅助攻城器械，也能有则尽有。幸得蒙苏的两名手下得力，面对徐州军的如潮攻势，两名手下不顾人员伤亡惨重，亲自带头在城墙上与敌军厮杀，总算把城守了下来。


    第一天攻城战结束，焦和令人清点人数。结果让人沮丧。己方伤亡人数大概在3000左右，攻城一方的伤亡也仅仅是略高于3000人。双方的战损大致相当，想到徐州军人数占有绝对的优势，焦和对守住武邑城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二日，徐盛军依旧是猛攻，不过兵力布置上有点区别，东门依旧放空，北门，西门攻城烈度最大，南门攻城人数最少，烈度也不大。徐盛军略一调整，北门，西门几次出现险情。幸亏蒙苏的手下把南门的士卒调了一部分作预备队，何处有险情便立刻支援。方才保得武邑城不失。


    第三日，徐州军布置依旧，北门，西门依旧遭到猛攻。尤其是北门，徐州军几次杀上城墙，幸亏焦和故技重施，派了南门的援军顶上，才堪堪把敌军赶下城墙。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双方都在咬牙苦撑。谁也没注意，徐州军先锋猛将张合，把脸用锅底灰涂抹上，身着两层重铠，小兵装扮，悄悄地率一队人马来到南门。


    南门虽也有徐州军在攻城，城城的强度却不大。守军人数不多，守城大将焦和却不担心。望着城下稀稀拉拉的攻城部队，焦和知道今天徐州军也没把南门作为主攻方向。


    焦和望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想到总算又熬过了一天，蒙苏已派人传信，说五日后，便有大军前来支援。到时候给徐州军来个前后夹击，老虎不发威，当吾冀州是病猫了？


    焦和正在握紧拳头，畅想痛击徐州军的场景。突然间城头火起，接着传来一阵守城士卒的喝骂声：“贼囚徒，只知道吃，笨手笨脚，把偌大的的一锅滚油打翻了，看老子不打死你。”城头浓烟滚滚，不时传来皮鞭击打声和惨呼声。


    显然是协助搬运守城物资的农夫把一锅滚油打翻在火堆里了。


    张合看见城头浓烟滚滚，大手一挥，手下一队人马朝最靠边的一架云梯扑去。云梯上的徐州军，默契地滑到一边，让出主攻的路线。


    张合手下的一队士兵，虽然穿着略显臃肿，但绝对不失灵活。常人一步一梯的云梯，这队士卒却几乎个个一步两梯。每人一手持重盾，一手持厚背大刀。


    守城士卒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此队士卒攻上城头。且三人一组，一守两攻，迅速清空了五十平米左右的一块空地。张合哈哈大笑，道：“兄弟们，该我们了。”


    说完，一挥手中大枪，首当其冲，冲向城头。后面一群手持长戟的士卒，嗷嗷叫着跟着杀上城头。张合一马当先，如一只展开双翅的大鸟，眨眼间便飞上城头。又纵身一跃，越过正在苦苦防守空地的徐州刀盾兵，长枪一个横扫千军，只听“叭叭叭”几声巨声过后，七，八名守城士卒便被扫飞出去，生死不知。


    张合看也不看，继续抡圆大枪，连续几个横扫千军，把徐州军抢下的城头阵地扩大了一倍不止。正在这时，手持长戟的士卒源源不断地赶过来了。三人一列，也是一人主防，两人主攻。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守城士卒的兵器没有徐州军的长，武力也相差甚远。只见长戟整齐划一地挥出，便有一队守城士卒像割麦似的倒下。不多时，守城士卒便被压缩在一个角落里。


    焦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蒙了，仔细一看，突然间想起了原冀州四庭柱张合手下有一队名闻天下的大戟士。跟随袁绍多年，焦和终于认出了带队黑脸猛将，不是张合是谁？


    焦和一边传令在城门洞守城的士卒，上城墙来防守，一边派人通知其它三门赶来协防。


    正在这时，街道上冲出数百青衣百姓，人手一张手弩，一把短刀。派去传令的士卒还未走出十步，便被当先的一名大汉一刀两断，砍死在地。仔细一看，那大汉不是廖化是谁？


    廖化并不停留，率众直奔城门处，先是大手一挥，众人一阵手弩，击杀了大半守城士卒，又是一阵乱刀，砍瓜切菜般地清剿了城门洞的所有守城士卒。


    廖化大喝一声：“众将士，打开城门。”


    几个魁梧大汉上前，搬开杂物，缓缓地打开了城门。


    徐州军欢呼一声，如潮水般地涌入城中。


    城墙上，焦和正和张合战在一处。虽明知不敌，焦和仍悍不畏死地挥刀攻向张合。“张俊义，你这个藏头藏尾的小人，吃我一刀”


    “自古成王败寇，你自己愚钝，又何必多言！”张合面色清冷，紧盯着焦和手中大刀。


    在焦和大刀离张合头顶不足一尺时，张合动了，手中长枪闪电般刺出，如毒蛇般，后发先至，猛地在焦和喉间一击。


    焦和顿时全身脱力，一股鲜血自喉间飙出，刀也掉在了脚边。


    武邑城正式告破，蒙苏的两名手下，在率军突围时一死一伤。逃回清河县城的冀州士卒，不足千人。

 第106章 平定河北(十)

    严纲，赵云的白马义从，突然间出兵魏郡，占领了馆陶城。袁绍大惊，欲撒兵回守冀州。


    郭图出列道：“主公不可。那白马义从全是骑兵，侥幸偷袭馆陶城得手，不必在意。只需调巨鹿郡，常山国的士卒协助魏郡守城即可。敌骑不善攻城，迟早会退走。若我大军回援，便中了敌军围魏救赵之计也。我军只需攻破了蓟县，敌骑便不攻自退也。”


    郭图和审配，俱是公子袁尚一系的人员，郭图想让袁尚独领击退徐州的大功，岂愿袁绍半途而废？


    许攸也出列劝道：“本初休惊，行军打仗，不光是比拼军力，也是后勤粮草的比拼。吾冀州乃天下十三之州之首，人口众多，兵精粮足。反观徐州，不自量力，连番大战，早就入不敷出也。故有洛阳城之败。


    严纲，赵云，虽侥幸偷袭得手，乃鲜疥之疾也。只要吾军谨守城池，彼便不足虑也。


    待徐州粮尽，便是吾军痛击敌军之时也。”


    袁谭两次兵败，被袁尚夺了风头，早就一肚子意见，忙向逢纪使眼色。逢纪会意，出列道：“主公，话虽如此，但白马义从乃天下强军，来去如风，如若不停地骚扰吾军粮道，如之奈何？”


    许攸“哼”的一声，大袖轻轻一挥，冷笑道：“本初忘了，吾军还有一支强援，必可教那白马义从有来无回！”


    袁绍满腹疑问：“檀石魁，蹋顿两路大军，已惨败而归。何处还有吾冀州奥援？”


    许攸见众人不解，故意稍停片刻。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得意洋洋地说：“吾正想禀告主公，曹孟德已命司马望为主将，西凉马超为副将，率西凉铁骑，曹军5000豹骑，紧急驰援吾军。算算行程，也快到冀州了。”


    审配主管冀州哨探，审配一走，袁绍把哨探大权交给了许攸。


    “那曹孟德前番向吾冀州求救不成，此番为何如此好心？派出如此强援？”袁绍仍不放心地问道。


    “本初英明。所谓无利不起早，就是说那曹孟德之流。本初贤侄高干，许诺给了那曹孟德骏马5000匹，方才说动曹孟德出兵。”


    “怪不得，吾自幼便知那曹孟德性子。嘴上夸夸其谈，实乃唯利是图的小人也。不过，干儿倒是做了一件聪明的事情。此事若成，定要吩咐干儿不必全给骏马，参杂些驽马，凑齐5000之数即可。”许攸马上答应下来。


    “西凉铁骑一到，吾冀州无忧也。”袁绍哈哈大笑，田丰，沮授不在。众人也再无异议了。


    赵云，严纲在倌陶城休整了十余日。徐州军巨猿营藏霸亲率人，跨过兖冀边境，来到倌陶城，接管了倌陶城的防守。严纲率军北上，先行一日，赵云随后跟进。严纲大军径直向北，清河国内各县一日三惊，蒙苏除了派斥候严密监视严纲大军动向外，由于兵力不足，也不敢分兵，只敢谨守清河县城。并上报袁尚，请求支援。


    临近清河国边境，前锋魏延突然改道，向东攻入巨鹿郡境内。这一改道不打紧，却正好击在了冀州的腰眼上。


    巨鹿郡境内的精兵强将，经袁绍，袁尚几次三番的抽调，守士之兵，不足原先的一半，更要命的是，东汉末年，张角叛乱，便是以巨鹿郡为中心。后来官兵平叛，巨鹿郡各城，饱经连番拉锯大战，各城城墙多有损毁。战后，朝廷财政穷困，也无余钱修补。袁绍入主冀州，也因巨鹿郡地处冀州腹心，没有临敌之危，故也未作修补。


    运输，以水运最为便捷，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巨鹿郡正是地处冀州腹心，又有大梦泽及通往黄河的支流的缘故，是冀州往幽州的粮道的必经之路。更是整个冀，并二州，粮草辎重的集散之地。


    魏延一入巨鹿郡，便连下广宗，平乡等十余城，缴获的粮草堆积如山。严纲，赵云大军赶到，除了感叹冀州富甲天下，名不虚传外，面对堆积如山的粮草也头痛不已。按照郭嘉吩咐，缴获的粮草，除了取用一部分之外，其余的应该一把火烧掉。


    但严纲，赵云常年在幽州带兵，一年之中，粮草不济的日子超过半数。二人是穷怕了，实在不忍心一把火付之一炬。最后还是魏延手下有一原黄巾士卒，献了一计，说离广宗城外三十余里，有一山谷，谷中有一山洞，可容数万人。不如把粮草运往山洞藏之。


    赵云，严纲一听，大喜望外。魏延亲自前往察看，果不其然。于是疏散沿途百姓，以防走漏风声。数千辆四轮马车，昼夜不停，连续十余日，方才转运完粮草辎重。赵云下令，封死洞口。


    大军再休整两日，仍由严纲军打头阵，沿大陆泽杀向巨鹿城。大陆泽是三国时期，国内数得着的大湖之一。方圆数百里，本由黄河改道而成。湖边码头众多，不光运粮，也是冀州各种物资的集散地。


    魏延率大军沿湖挺进，见码头上粮草辎重，及其它物资堆积如山。又叫来熟悉本地地理的冀州士卒了解情况，听说湖中有一个巨大的岛屿，心生一计。


    命众人把码头上的大小船只，尽数抢了，并把码头上的物资，全部装入船中，运往湖中大岛。


    魏延亲自乘船，踏上湖中大岛，只见大岛四面环水，地势平坦，岛中有一座废弃的大军营寨。魏延喜出望外，命众人打扫干净，漏雨之处，一一修补。把抢来的粮草轻重，及其它各种物资，全数搬入寨中。


    留下大军镇守，魏延回返面见严纲，禀报详情，并请严纲书信一封急送郭嘉，请调巨猿营另一精通水战的游击将军周通，周通是周仓的堂弟。并请周通率水军士卒3000人，驰援冀州的白马义从。


    郭嘉欣然允之。周通率水军赶到大陆泽时，魏延又抢了两处码头，照葫芦画瓢，扣下所有船只，搬空了码头上的物资。


    周通水军赶来，魏延便把抢船和搬运物资的活计尽数交与周通，自己的原班人马，只负责杀散守军，抢占码头。两军配合。效率大为提高，很快便杀至巨鹿城附近。

 第107章 平定河北(十一)

    巨鹿城守城主将张南是大公子袁谭的人，副将焦触却是三公子袁尚的人。二人平素多有不和，副将焦触仗着自己有几分勇力，加上最近三公子袁尚风头正劲，更不把主将张南放在眼里。


    听说魏延5000铁骑杀到，焦触欲率冀州兵出城迎敌，张南却主张谨守巨鹿城即可。焦触嘲笑张南胆小如鼠，魏延孤军深入，正是送山门的军功。张南怒气冲天，扬言自己的大军只负责守城，焦触执意出战，生死便与己无关。


    焦触哈哈大笑，骑上自己的一匹万里挑一的火红色的高头骏马，手执一根丈二的镔铁棒，打开城门，率领大军，杀出城来。


    魏延知道巨鹿城骑兵几乎被袁绍，袁尚调光，并不指望巨鹿城守军敢率步兵迎战。现见焦触率领大军，杀出城来，心中狂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招来副将，吩咐对阵时，如此如此，副将点头下去安排。


    话说焦触率领大军，出城十里，便遇到魏延的铁骑。


    焦触吩咐列队迎敌，自己则一夹红色骏马的马腹，拖着丈二的镔铁棒，冲到两军阵前，大声喝道：“巨鹿焦触在此！哪个不长眼的敌将，敢上前来送上人头？”


    声若洪钟，配上丈余的身高，火红的骏马，和丈二的镔铁大棒，不得不说。焦触更显几分武勇。


    魏延拍马而出，大声道：“义阳魏文长，刀下不斩无名之将。无名狂徒，识相的赶紧滚回去，换一个有名点的人来，免得污了吾的宝刀！”


    焦触一听，气得七窍生烟。纵马上冲，力贯双臂，举起大棒，迎头便是一招泰山压顶。砸向魏延。


    魏延举刀相迎，“哐”的一声巨响过后，魏延浑身颤抖，口中怪叫一声：“哎呦”。


    两马交错而过，魏延慌里慌张地乱喊：“快，快，快撒。敌将凶猛，不可力敌。”


    说完，也顾不上整顿队形，拔马先逃。徐州铁骑，也一窝蜂地向原路逃去。


    焦触一招得手，调转马头，正欲重战，未曾想，魏延不讲武德，率众逃跑。焦触火气上冲，长棒一挥，大声疾呼：“追”，也不管手下两条腿是否能追上四条腿，一马当先，朝敌军追去。


    焦触跨下良马，远超普通的战马，眼看就要追上敌军后队人马，谁知敌军后队人马，有数人拿出手弩，对着焦触便是一通乱射，焦触赶忙向左一拉马绳，骏马被拉得人立而起，硬生生地横移了数尺，躲过了一篷箭雨。


    焦触火冒三丈，见自己的数百亲卫骑兵赶到，便迫不及待地重新追了上去。又追了数里，渐渐的又要追上了徐州军，谁知徐州军却停了下来。


    徐州军手弩威力大，焦触也不敢过于迫近。


    “你这厮仗着几分力气，便想苦苦追杀吾军，吾马不如你，但你敢与吾再斗三百回合乎？”


    魏延满脸涨红，似乎气愤难平，打算拼命一搏。


    焦触哈哈大笑，道：“正合我意，众位将士，无令不得上前。看吾擒拿贼将！”


    言毕，一夹马腹，便朝魏延杀去。这次魏延没有让他先下手。抢先一刀横扫千军。焦触用捧拦住。只觉双手一麻，差点虎口裂开。


    魏延含愤一击，果然是非同小可。焦触心道，这家伙看来是动了真怒，这力气也比先前大了许多。


    魏延一招得势，便把家传刀法，一一施展开来。焦触何时见过如此精妙的刀法，当下拼尽全力，左支右绌，好不狼狈。


    转眼数十招已过。冀州步卒，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魏延鬼魅一笑，大喝一声：“敌将死期到也。”


    言罢，坐直腰身，舞起一片刀光。焦触举棒欲挡，谁知魏刀锋一转，把刀当枪使，疾刺而出。焦触再也遮拦不住，眼睁睁看着魏延大刀穿胸而过。


    魏延顺手牵过焦触的骏马，大刀一挥，徐州铁骑如脱缰的野马，汹涌而出。冀州步兵跑了十来里路，体力耗尽，哪里还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徐州铁骑。不知谁带头转身逃路，大军，被魏延5000铁骑，衔尾追杀。


    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冀州军被杀得哭爹喊娘，不知谁带头投降，立刻呼拉拉地跪倒了一片。


    焦触的大军，逃回城中的，十不剩一。经此一战，张南更是不敢轻易出城。


    赵云，严纲听说张南龟缩城中，便派骑兵，多路出击。不几天，便把方圆数百里的大陆泽船只尽数收缴，码头上的粮草辎重等其它物资，也按魏延之法，全部运往大陆泽中的大岛中。


    袁尚，审配接到张南急报，巨鹿郡依托大陆泽的粮道已被打断。现在守军别说出城剿匪，甚至是连城都不敢出。白马义从乃天下强军，绝非浪得虚名。焦触以四倍的兵力出战，几乎是全军覆没便是印证。


    巨鹿郡的粮道绝不能断。审配思索良久，建议冯礼为主将，邓升为副将，急率大军紧急驰援巨鹿郡。同时，急令入援的凉州铁骑主帅司马望，不必前往中山国来拜见袁尚，径直前往巨鹿郡驰援即可。袁尚从之，亲书两封急令，送与冯礼和司马望。


    冯礼和司马望几乎同时接到袁尚的军令，两人不敢怠慢，立刻动身赶往巨鹿郡驰援。


    并州铁骑以骑兵为主，行动迅速。三日过后，先锋马岱率5000铁骑已赶至阜城。徐州军先锋魏延正在阜城周围扫荡，听说敌军先锋马岱出现在阜城，不退反退，两军在离阜城二十里处相遇。


    魏延横刀立马，指名道姓，要单挑马岱。马岱也是西凉铁骑军中有数的猛将，岂可畏惧魏延？


    两人刀枪并举，苦战一百余合，马岱力气稍弱，战马又不及魏延刚缴获的红色骏马，只好退入己方阵中。


    魏延不肯罢休，挥军大举进攻。徐州军手弩强劲，每次发射，均会射倒一片西凉铁骑。但西凉铁骑的标枪也不遑多让。数十步内投出，只要擦着碰着，不死也伤。


    及至近身相斗，两支铁骑也是半斤八两。于是各自丢下数百手下，退回主力大军之中。

 第108章 平定河北(十二)

    严纲听说西凉铁骑赶到巨鹿郡，连夜赶赴赵云营寨之中，和赵云商量同西凉铁骑的战事。牵招道：“西凉铁骑虽天下强军，吾徐州军也非弱族，要战便战，吾徐州军怕过谁？”


    赵云道：“文长的先锋军乃吾军之精锐也。以文长之能尚且和西凉铁骑战成平局，可见西凉铁骑的战力强横，不在吾军之下。且此处乃冀州腹心之地，冀州四方粮草辎重莫不汇聚于此。此军之后，必有冀州步卒跟上，一旦吾军铁骑被西凉铁骑缠住，冀州步卒再对吾军展开围剿，吾军恐身陷险境也！”


    魏延沉思良久，道：“吾军进入冀州腹心之地，主要任务是为断敌军之粮道。敌众我寡，同敌军正面硬刚非吾所愿也。吾建议全军退入大陆泽中的岛屿之上。冀州水军向来弱小，岛屿上粮草辎重足够吾军一年半载之用。故吾徐州军只要进入岛屿之上，便可无后路之忧也。


    吾军水军战力远超敌军，可派小股人马四处出击，搔扰甚至是截断敌军粮道，必可教敌不战自乱也。”


    魏延之策，获得了赵云，严纲的认可。于是，两支大军先后踏上了四面环水的大陆泽中的岛上。


    两支白马义从铁骑大军，从潭榆城出发，横跨三千余里，踏入敌境，又转战千里，众将士身心俱疲。


    踏入大陆泽中心岛上，有徐州水师的遮护，虽处敌境腹心之处，却无安全之忧。两支大军，算是真正的得到了休整。


    马岱和魏延的先锋军交手之后，生性谨慎的马岱也怕遇上白马义从的主力骑兵，率军退回了司马旺大军中。正在这时，冯礼，邓升率领的大军也赶到阜城。司马旺带着马超入城拜见。


    叙事已毕，司马望提出两军步骑合击白马义从的建议。具体来讲，就是先以小股西凉铁骑的高度机动性，查探到白马义从主力的位置，再缠住白马义从，务必不使其脱开身逃跑，等冯礼，邓升率步卒赶至，四面合围，聚歼白马义从。


    冯礼，邓升皆认为这个快速击败白马义从，打通粮道唯一的办法，欣然同意。


    司马望令马岱率3000铁骑，以大陆泽为中心，搜寻白马义从的主力部队。马超在军中，闲得蛋疼。于是主动请缨，率领3000亲卫，前出查探消息。司马望也欣然同意。


    马超和马岱兄弟二人，一南一北，沿大陆泽四周开始搜索起来。二路人马，搜索完大陆泽沿岸，不见白马义从踪影，二人认为，白马义从肯定是躲入了大陆泽四周山野。于是，又搜索了月余，一无所获。


    正在这时，却又传出白马义从又攻下了某地县城，等二人赶到，白马义从却不见了踪影，粮草辎重却被饱掠而去。如是者三，二人垂头丧气，回禀司马望。


    司马望见二人狼狈不堪，被白马义从耍得团团转，心中好笑，脸上却不露声色，斥责二人无能，令各打二十大板，以示惩罚。


    二人心中虽怒，却也只好承受。二人受罚完毕，司马望心生一计，令一队士卒，假扮运粮民夫，押送粮草辎重，大张旗鼓，在大陆泽边一码头安营扎寨。自己却暗中派军远远跟随。


    半夜时分，月朗星稀。一灵猫似的黑色动物窜入大寨，不多时，火光四起。


    不知何时，湖中一支船队，悄悄的靠岸。为首一将，骑一匹红色骏马，率领5000余人，下船上岸，骑马杀入大寨。不是魏延是谁？魏延一马当先，舞刀接连砍飞了两个帐篷，却无一人在帐内。


    魏延心知中计，急令退出寨外。却见寨外一将，一身银铠，手持一柄硕大的银枪，口中大呼：“敌将休走，西凉马孟起在此！”


    说完，一夹马腹，径直杀向正在挥军急退的魏延。


    数月的辛苦追踪，却被白马义从耍得团团转，因此还被司马望打了二十大板，马超恨极了白马义从，刚和魏延一照面，便劈头盖脸，照着魏延头部要害处，接连刺出十多枪。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连空气也发出“嘶溜”的撕裂声。


    喜欢争强好胜的魏延，在徐州军中与多位绝世武将的切磋中，武艺一日千里，早非刚出道时可比。饶是如此，硬接了马超含愤击出的十多枪，也是亡魂大冒。赶紧一夹马腹，硕大的马身人立而起，趁马超最后数枪刺空之际。居高临下，举起大刀，当头剁向马超。


    马超不屑一顾，右手抽回长枪，再用枪。尖一撇，便把魏延的一记绝杀，化为无形。


    等魏延的战马前蹄落地，马超丝毫不给魏延喘息的时间机会，照着魏延上，中，下三路，又刷刷刷地刺出三枪。


    魏延却抓住战马人立而起，到战马前蹄落地的短暂时间，把身体各项机能，调整到了一个最佳的状态。举起大刀，一阵拍击，连续三声巨响，化解了马超的三连击。


    又趁机来了一招横扫千军，马超见魏延竞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摆脱了被动局面，心中也暗暗佩服。当下也不敢大意，横枪格挡，拦下了魏延的反击。


    两马错开，魏延见自己属下的士卒，士，虽无自已指挥，但却在各自的将领下展开作战，心中稍定。也更有底气，迎战马超。


    古代行军打仗，主将为确保自己在整支军队的绝对权威，往往故意忽视了中下层各级将领的权威。这样做有利也有弊。有利之处在于主将勇猛，尤其是单挑时斩杀或击败敌方将领时，往往全军振奋，人人争先，战力倍增。弊端便是己方主将被杀或被击败，往往整支军队，便一溃千里，再难翻身。


    陶响深知其中弊端，故在成军之初，便着重培养的中下层军兵的威信与忠诚度。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主将战死，对整支军队士气的打击，也是有限的。魏延的先锋军，有部分是陶响的亲卫军组成。见主将魏延被缠住，各级将领主动站出来，指挥众士卒御敌。


    这一点上，正在率军猛攻徐州军的马岱深有体会，原以为马超缠着魏延，自己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又有寨中伏兵的前后夹击，魏延军必然很快溃散，谁知魏延军只是稍稍骚动了一下，很快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两边分兵合迎敌，仗着手弩的威力和精良的铠甲兵器，虽然敌方数倍于己，也和敌方打得有来有回。

 第109章 平定河北(十三)

    魏延和马超的对战，转眼之间，已过了八十回合，有几次，魏延都濒临险境，但有胯下骏马的配合，魏延都险之又险地避让开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州军手弩弩箭用完，战事的天平渐渐的倾向了人多势众的西凉铁骑。庞德和马岱两员猛将，趁机在徐州军中往来冲杀。徐州军的伤亡开始增大起来。


    魏延见状，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老子纵横天下半生，今天莫非要在此阴沟里翻船？稍一走神，被马超一枪刺中大腿，痛得大叫一声，差点落马。


    危急时刻，一声大喝：“文长休慌，常山赵子龙来也！”马超一扭头。只见一员白马银盔的猛将，手持一杆亮银枪。英气逼人，所过之处，手下无一合之将。一杆亮银枪，上下翻飞。梨花点点，血花漫天。


    如果有高明的画师在此，把赵云在千军万马之中，击杀敌将的雄姿，一招一式，都将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看着赵云那帅气的连自己都要嫉妒三分的面容，马超心中，不知为何，暗暗涌起一股，此子必将成为自己的一生之敌的念头。


    此念头一出，便怎么也压制不了。


    马岱见赵云把己方的阵型，搅得摇摇欲坠，本来占了上风的战场瞬间逆转过来。心中大怒，挥刀迎着赵云砍去。


    对着来势汹汹的马岱，赵云轻描淡写的把亮银枪一摆，便卸去了马岱的攻击，长枪却并不停留，又朝着马岱身后，“唰唰唰”地连刺三枪，把跟在马岱身后的三员西凉铁骑将领，刺落马下。杀人的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马岱见赵云如此藐视自己，行军打仗多年，何时遇到居然敢如此，不拿正眼瞧自己的敌将？就连当年在洛阳城下，自己兄弟二人和庞德大战吕布，吕布也末敢如此狂妄。受此奇耻大辱，心中大怒，当即想调转马头，再次杀向赵云。


    谁知正在这时，牵招率众杀来。正在混乱的西凉铁骑阵型，像被一把锋利的铁犁，正在毫无悬念地把大地犁开。


    马岱双眼赤红，调转马头，正欲不管不顾地向前击杀赵云。马超大惊，怕马岱有失，忙急刺三枪，逼退魏延，打马奔向马岱。


    “伯瞻，你去指挥大军缓缓撤退，我去会会那赵子龙！”马超一手抓住马岱战马的缰绳，一面对马岱大声吼道。心中对此战已不抱战胜的希望了。


    马岱被马超一吼，终于清醒过来。眼见西凉铁骑已有溃败之势，忙答应一声。策马而去指挥退军了。


    赵云正在西凉铁骑中肆意杀戮，武将的第六感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略一偏头，见一员身材魁梧，俊美异常的猛将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伏波将军之后，西凉马孟起前来讨教。”马超一字一顿，钢牙紧咬。


    赵云洒然一笑：“伏波将军乃大汉柱石，怎生得如此不孝子孙，助纣为虐？”


    听得此话，马超陡然间也如马岱般双眼赤红，钢牙欲碎：“竖子安敢如此辱我？如今有你无我！”


    大枪一摆，抢上前去，也不防守，“唰唰唰”连刺三枪，恨不得把赵云立毙枪下。


    “此子勇则勇矣，心性太不成熟。轻轻一激，便上前与人搏命。可惜了一身好资质！”赵云心中叹息，却不敢稍有轻敌。


    一个蹬里藏身，躲开了马超的连击。马超没料到赵云并不与自己硬拼，好像卯足了全身力气，击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当下身体前倾，差点跌下马来。


    赵云斜刺里飞出一枪，直指马超咽喉，危急时分，马超将头猛地一扭，避开了咽喉要害，赵云的枪头，却在马超脸上，划了一条斜斜的血痕。


    马超知道自己破相了。成年以后，便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恋，加之喜好华服锦衣。故有锦马超之称。今被赵云一枪破相，心中暴怒。把一柄长枪舞得像一只巨型风车，车轮滚滚向前，向赵云碾压而去。


    赵云处变不惊，以快打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过后，巨型风车便不见了踪影。相反，赵云的暴雨梨花枪，如毒蛇出击，迅捷异常，一不小心，便要被咬上一口。马超失了心智，防不胜防。只好匆忙间，避开身体要害之处，四肢躯干，却是顾不了许多了。


    转眼之间，五十招已过，马超浑身上下，被扎了七八个窟窿。虽不致命，但鲜血淋漓，却是骇人无比。本来以马超的武功，与赵云一战，即便是分出胜负，起码要百招过后。


    但马超因忌生恨，又被赵云言语所激，因怒而战，必不持久。加上俊颜被毁，多种因素叠加，让马超失了心智。只顾全力抢攻，哪管防守？本来欲是遇到弱于自己的对手，此法或许能收到奇效。但遇到三国武将之中，仅以枪法论，连陶响都不敢说稳胜的赵云，此法便凶多吉少了。


    眼看马超就要小命不保，危急时刻，庞德引一军杀到，救出马超，缓缓而退。


    赵云也不过分相逼，打扫完战场，从容登船退去。


    回到岛上，只剩3000余人的前锋营，让魏延瘣疚难当。亲自向严纲请求惩罚。严纲令其戴罪立功。魏延又向赵云谢救命之恩，并询问赵云怎么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赵云只是笑着答了两个字：“直觉。”


    魏延感慨不已，有人天生就是率兵打仗的料。靠的就是“直觉”。


    经此一战，徐州军更加谨慎，绝不打无把握之战。更绝不轻易出动。各军正好留在岛上，休养生息。


    马超大军，伏击魏延不成，死伤过半。损兵折将，回到阜城。司马望大怒，欲斩马超，众将士赶忙求情。


    司马望本也不欲斩杀马超，便罚马超官降三级，罚俸一年。静闭二月。马超自知有罪，也只有领罪而去，正好养伤。


    司马望仔细询问了马岱，庞德兵败过程。皆言被赵云偷袭，且赵云武艺绝伦，不可力敌。


    司马望暗中心惊，这哥儿仨，那是连吕布都敢挑战的主儿。现在马超周身是伤，当初连单挑吕布都能全身而退。现在却被赵云弄成这副模样，莫非那赵云比那吕布还要厉害？


    如此一想，顿时对白马义从的顾忌又多了几分。

 第110章 平定河北(十四)

    司马望听说赵云魏延是乘船而来，又乘船而去。已是隐隐猜到徐州军定是藏于某处岛屿之上。可惜己方水军实在拉垮，鞭长莫及，只好望洋兴叹啊。


    看来水路上的粮道，短期之内，是不可能打通的了啊。


    想到此处，司马望赶紧亲笔修书一封，命快马寄与袁尚，说明缺少水军，大陆泽及黄河支流上的粮道，短时间内无法打通。望袁尚早作安排，另寻陆上交通，辟为粮道。自己也好率大军亲自守护。


    袁尚，审配接到司马望的书信时，正在焦头烂额。原来粮道被断，远在幽州蓟县的袁绍大军就吃不消了，数十万大军现在一日二餐改为一日一餐了。饶是如此，也面临着随时断粮的风险。袁绍几次三番，严令袁尚赶紧打通粮道。


    袁尚，审配一商量，冀州水军这个短板，要补上绝非一年半载之功，现水路既然不通，那就先走陆路吧。


    冀州库存的粮草，当以邺城为最。审配建议从邺城调粮，经魏郡至赵国，横穿赵国后进入常山国，再由常山国至中山国。经中山国后径直运往幽州蓟县。虽路途遥远，但胜在安全。于是袁尚紧急从邺城调粮，除沿途安排重兵守护粮道外，又令司马望率凉州铁骑，沿途护送。确保冀州的粮草辎重万无一失地送至幽州蓟县。


    十数日后，综合草莽营各处传回的信息，远在彭城的郭嘉和步骘已获得了冀州军的全部军队调动情况，包括来援的司马望手下的凉州铁骑。


    站在巨大的河北数州的沙盘前，郭嘉负手而立，微微一笑，向步骘一拱手道：“步军师请看，冀州军各处兵力，均已大致被吾徐州军调动至预想的位置，下一步，吾将略施小计，紧紧拖住敌方各路人马，给军师创造至少一个月的空档期，军师有无把握，给冀州军以雷霆一击，拿下邺城，让袁绍永世不得翻身？”


    步骘在沙盘前思索片刻，道：“吾所虑者，唯西凉铁骑也。西凉铁骑纵横天下，来去如风，恐在紧要关头，产生变数。白马义从，虽也是强军，但兵力略少，又有冀州大量的步卒牵制，恐非西凉铁骑敌手。”


    郭嘉笑道：“步军师忘了，吾徐州还有一支铁骑，比起西凉铁骑来，战力只强不弱！”


    步骘问道：“奉孝指的莫非是并州铁骑？”


    郭嘉哈哈大笑，道：“然也。好教步军师莫忧，吾半月前，已暗中传今，调吕布，陈宫铁骑暗中回返葫芦谷，加上谷内整训的并州铁骑，共并州铁骑，配合军师大军，作为魏郡的屏障，确保在一月之内，不得有任何敌军，进入邺城。


    另外。吾徐州还有两支强军，可为步军师攻城拨寨的利刃。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吾已请示主公，此次军师可一并带上，确保一战而下邺城。”


    步骘大喜问道：“奉孝指的是高顺的陷阵营和张晟的力士营？”


    陶嘉又微微一笑道：“然也。陷阵营成名己久，力士营世人却知之甚少。主公曾言：力士之威，可拨山兮！是时候该吾徐州展露锋芒了！”


    步骘虎目含泪道：“主公如此厚爱，请奉孝转告主公。此次出征，吾不成功便成仁！”


    郭嘉却说：“军师谬也。主公说了。此番平定河北，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也。要还天下汉人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诸君都须努力，岂能轻易言死？


    军师不知，吾现在早晚必练一遍五禽戏，五石散早已戒了，玉液酒也只减半供应，吾苦不堪言啊！”^


    步骘一听，哈哈大笑道：“主公慧眼如炬，正该如此啊！”


    说完，龙行虎步，走将出去。


    郭嘉望着步骘远去，唤来草莽营暗探，拿出几封锦囊，命传之除步骘外的各路大军。


    然后，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推开窗户。


    窗外的天空，正风起云涌，眼看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郭嘉却不知道，陶响想到三国正史中，郭嘉为曹操平定河北，可谓是呕心沥血，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是亲领大军，深入幽州之北的苦寒之地，击破鲜卑，乌恒大军，以致身染重病，英年早逝。


    故在纠正郭浪子的不良生活习惯之外，严令郭嘉坐镇彭城，统筹整体战略。免受四处波之苦。更令名医，时时检查郭嘉身体，以防不测。


    最先收到郭嘉锦囊的是徐盛。徐盛唤来张合，高览，命二人领大军，大张旗鼓，号称大军，北上进攻安平国。自己则留大军。谨守武邑城，和蒙疏的清河县城大军对峙。


    张合，高览大军一路攻城掠地，径直攻入安平国。袁尚，审配闻报大惊，急令蒋义渠将才从魏郡，常山国，赵国等地抽调的士兵分配到各主要的城市，严防死守，务必要守住安平国。


    袁尚，审配深知，河间郡，浡海郡全失，清河郡已失了大半，巨鹿郡失了小半，安平国若再给徐州攻下，则整个冀州土地就失了一半。即便是幽州之战获胜，袁绍也必然秋后算账，袁尚，审配难辞其咎。


    同时，严令蒙疏反攻武邑城，务必将徐盛大军赶出清河郡。


    蒙疏接令后苦笑不止。清河县城明面上有近大军，但一半以上只是各县临时抽调的老幼弱卒，若光守城，凑凑人数还可以，但拿来攻城或者是野战便不够看了。这也是蒙疏迟迟没有发动反攻的主要原因。


    现在接到袁尚的命令，蒙疏再三考虑，只好留下老幼弱卒守清河县城，自己亲率大军，大张旗鼓，号称大军，离开河县城，浩浩荡荡，径直杀往武邑城下。


    徐盛见蒙疏杀到，毫不畏惧，亲率大军出城迎敌。


    两军摆开阵势，徐盛迎住蒙疏厮杀。二人大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负。两军交战，各自死伤1000余人，也算是不分伯仲。


    蒙疏见邑城非一时可下，便离城二十里，安营扎寨。也不攻城，只是打造攻城器械。

 第111章 平定河北(十五)

    赵云，严纲接到郭嘉的锦囊后，全军已在岛上休整了一月有余。马力，军力均已完全恢复。


    赵云的领军之能，在徐州军上下已获认可，且此次郭嘉为白马义从设定的战场为常山国，正是赵云的故乡，故郭嘉明令此次作战，赵云为主将，严纲为副将，两路大军合而力一，号称大军，大张旗鼓，前往常山国。


    赵云留下周通的水军守卫岛屿，便率领全部人马，浩浩荡荡，一路北上，径直杀往常山国。


    一路遇城不攻，城内的守军更不敢出城迎战。毕竟是十万铁骑，整个冀州的骑兵加起来有没有这个数也未可知。


    大军很快来到了赵云的故乡，常山真定。真定离太行山不远。古言有云：开陉八径。说的是太行山可开辟的路径很多。八是虚词，指很多。后世一支红色的队伍便在太行山建立了大量的根据地，给予了日寇极大的打击。


    赵云熟知太行山的情况，便把队伍一分为四。魏延，牵招，严纲和自己各领一军。在太行山八径之间驻扎下来。平时以哨探相互联络。遇到小股敌军，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联络友军一同包抄，击破。遇到更多的敌军则大家一起潜入太行山，避敌锋芒。


    冀州军在太行山八径之间吃足了苦头。粮道打通又刻不容缓。于是，袁尚，审配率大军亲赴真定，司马望也在第一时间率凉州铁骑赶赴真定，冯礼，邓升也率大军往真定而来。一时之间，冀州在真定云集了近二十万的大军。


    袁尚，审配欲将徐州铁骑聚而歼之。赵云收到草莽营传来的各处消息，知道了冀州大军云集真定，便让徐州军悄然散入太行八径之中。并在太行山各险要处建立多达近百的山寨。


    各寨之间，有小路互相连通。不方便马匹行走之处，则将马匹集中安置在隐蔽的山谷中。每寨的士卒或多或少。山寨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弃之。


    袁尚指挥大军，强攻太行山外围的各处山寨，结果发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攻下了几处山寨，却抓不到几个徐州士卒。一调查，才发现徐州军在山寨将被攻破之前，各寨将领已安排寨中士卒携粮草辎重自小路逃走，实在带不走的，也忍痛一把火烧掉了。


    审配发现攻打山寨实在是得不偿失，干脆建议袁尚大军退出太行山八径之中。另辟蹊径，引得徐州大军不得不战。


    常山国，清平国，蓟县三处战场，像三块巨大的磁铁，吸附了冀州近八成的兵力。徐州隐藏的最后一路大军，步骘所率的大军，终于在一个秋日的夜晚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先锋张辽率领先锋军，跨入魏郡境内，潜行200余里后，夜袭阴安县城得手。张辽封锁了四个城门，又故技重施，潜行150余里，占领了云阳县。整个魏郡才被惊动了。


    留守邺城的主将袁熙，大惊失色，云阳县地处魏郡南部中部，交通四通八达，丢失云阳，魏郡便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欲率兵救援，又接到探马来报，说步骘率领大军人，已进入阴安县。袁熙明白，已中了徐州的调虎离山之计。整个邺城，可以说现在是最空虚的时候，守军不是人，而且还不是冀州的精锐部队。


    袁熙一边急报袁绍，袁尚，一边听从辛评的建议，把各县守军全部收扰起来，集中力量防守邺城。邺城若失，后果不堪想象。


    此次步骘大军出击，攻击的时间和地点都选择的极为刁钻。袁熙既负留守之责，辛评也是多方筹划。徐州军前番攻占绾陶后，袁熙按照辛评的建议，在广平，大名等城均驻扎重兵，以防徐州军西进。哪知徐州军不按常理出牌，选择从偏远的南部阴安县作为突破口。且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云阳城，让邺城失去了南部的屏障，再也无险可守。


    好比两个人的拳击比赛，冀州军只顾着防守胸腹以上，特别是头部的要害部位，不防敌人却来了一记从下而上的左勾拳爆肝。打得冀州军喘不过气来。


    袁绍接到袁熙的急报时，正在为粮道迟迟没有完全打通发怒。现整个蓟县的冀州军，只有半月的口粮。看了袁熙的急报，两眼一黑，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上。


    众人救醒后，袁绍召集帐下文武商讨应对之策。众人有说应立刻撤军回防冀州的，有说应加强进攻，否则前功尽弃的。袁绍听了头大如斗。干脆把众人都赶出大帐，只留下少数几人。


    谁知，留下来的几人，意见也不一致。袁谭，郭图主张立刻撤军，回防冀州。逢纪却认为应该继续留下来，攻破蓟县。蓟县一破，冀州之围立解。最后许攸出了一个折中的主意。一边传令袁尚派军回援，一边准备猛攻蓟县，以十日为限，不管蓟县破与不破，冀州都将撤军。


    蓟县已围困半年有余，估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攻破蓟县最好，留下少量人马守城，大军撒回，驱走徐州军。蓟县即便是攻不破，估计也无力追赶撤退的冀州军。


    袁绍从之。


    袁尚接到袁熙的急报，也是大吃一惊。忙与审配商讨应对之策。审配却说：“公子匆忧，邺城有余大军，徐州步骘虽号称有大军，但吾估计，最多沉出头。邺城守军只要不出城浪战，守邺城应该是全无问题。况吾军的主要责任乃护送粮草辎重，无守邺城之责也。”


    袁尚沉吟半晌，算是认可了，谁知赵云又把白马义从整合起来，大举进攻冀州粮道。并在离真定150里处与冯礼，邓升大战一场。


    赵云大发神威，单骑踏入冀州军阵中，连杀二十余员大战，最后更是奋起神威，击杀邓升而去。


    邓升既死，冀州军首尾不能呼应，被白马义从先锋魏延寻得机会，从后军杀入，搅动冀州军防守阵型。冀州军后军兵败如山倒，逃兵逃到前阵，冲跨了前阵阵形。魏延趁机大呼：“冀州军败了，冀州军败了！”。冀州军步卒阵形一乱，赵云，严纲，牵招各领一军，从三面杀入敌阵。冯礼拼命弹压，也无济于事。只好哀叹一声，率中命先撤。


    冀州中军一动，更是坐实了兵败的传言。众人只见白马义从铁骑，山呼海啸而来，纷纷扔掉兵器，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转头就跑。


    衔尾追杀二十余里，赵云打扫完战场，又迅速退入太行山中。


    凉州铁骑赶到战场，只留下一地的尸体。此战，冯礼仅剩余人逃出生天。损失了足足大军。

 第112章 平定河北(十六)

    冯礼大军惨败而归，袁尚更不敢把西凉铁骑全部放走。袁熙派人再三求援。袁尚令司马望派西凉铁骑前往救援。


    司马望接到袁尚命令，权衡再三，决定自己与马超亲率西凉铁骑与5000豹骑兵前往魏郡救援袁熙，留下马岱，庞德率领剩余的西凉铁骑，牵制赵云的白马义从。是的，是“牵制”白马义从。


    司马望再三嘱咐马岱，西凉铁骑分兵后，只能作为辅助力量牵制白马义从。绝不能以主力身份与之对战。否则，一旦遭受太大的损失，对刚在雍凉二州崛起的曹操势力该是如何大的打击？


    步骘大军一路攻城掠地，由于袁熙，辛评采用的是收缩之策，各城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邺城，步骘大军未遇象样的抵抗，便来到了邺城城下，离城二十里，安营扎寨。


    面对步骘大军的挑战，袁熙手下没有猛将，不敢出城迎战。步骘打造好攻城器械后，采用围三缺一的计策，只留东门不攻。便开始攻城。


    邺城是大汉少有的坚城，第一天面对数以千计的投石机的狂轰滥炸，城墙上和城楼到处都是满目疮痍，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但墙体整体未见大型裂缝和垮塌。


    第二日，徐州军推出了十个新式的井阑，井阑的高度居然比城墙还高一丈。每个井阑上站立了数十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击给冀州守军极大的杀伤。


    积木似的云梯架好之后，面对源源不断的徐州攻城部队，冀州军只好拿出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滚油等物，拼命向城处的云梯泼洒，并用火箭点燃之后，才阻止了徐州军的攻城。


    连续三日，冀州守军的滚油便用尽了。徐州军却更换上新的积木式云梯。很快便有勇敢的徐州将士杀上城头。


    幸亏辛平评早有准备，马上调集身着重铠的刀盾兵，采用人海战术，不计伤亡，才拼死守住了城池。


    短短的数日，邺城便已险象环生。袁熙一日数次，派出斥候求援。袁尚收信后，催促司马望速速前往救援。


    司马望，马超率西凉铁骑，径直横穿大半个赵国，来到赵国和魏郡的交界处，青牛山。青牛山方圆数百里，常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


    司马望和马超率军至此，望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青牛山，司马望心生不祥的预感，欲绕道而行。马超却不同意，斥候已禀报过，若绕道而行，路程将增大七八百里不说，还要过两条大河。谁都知道，徐州水军厉害，谁能保证，徐州军不在大河上设伏？


    司马望一听，也有道理。于是多派斥候探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进发。大军前行不到二十里，一声炮响，左右两边山上，杀出两支各3000人的徐州骑兵，领头将领乃原吕布属下，宋宪和郝萌。马超拨马欲上前迎战宋宪，司马望赶忙阻止。说此处不宜久战，于是分派两员副将迎敌，自己和马超则率大部骑兵，向前猛冲。


    司马望，马超率大军，前行不到十里，一声炮响，两边射来无数的箭雨。西凉铁骑死伤无数，司马望，马超拔开箭雨，继续前冲，又一声炮响，一员大将，身着大红披风，手执方天画戟，骑着红色骏马，率领大军，拦住去路，不是吕布是谁？


    “马家小儿，尔等已尽入吾军师计中也，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吕布方天画戟指向马超，大声喝道。


    马超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答答话，挺枪上前，直取吕布。


    吕布大喝一声：“来得好！”方天画戟左右一摆，一招凤凰三点头，招招不离马超周身要害之处。马超银枪疾刺，把方天画戟的攻势尽数化解。吕布不以为意，趁两马交错之际，一摆戟尾，如猛虎扑食之余，虎尾制敌。


    马超拼尽全力，招式用老，回防已是不及，赶紧使出一招蹬里藏身，险之又险，避开了吕布的致命一击。


    吕布调转马头，把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直捣黄龙，攻向马超中路，马超力贯双臂，钢牙紧咬，把钢枪直上直下，大开大合，砸开吕布方天画戟的攒刺。


    吕布雅魅一笑，方天画戟如仕女绣花，毒蛇吐信般，避开了马超的砸击，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马超四肢，马超大惊，马超的马家枪法乃大开大合的枪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以命搏命的气势，何曾遇到过如此小巧的打法。


    稍一不留神，腿上便被方天画戟，咬了一口，马超痛叫一声，整只大腿已是鲜血淋漓。


    司马望见马超与吕布相斗，并不上前救援，却指挥大军，向谷中冲去。


    谁知吕布后面，转出陈宫，只见陈宫羽扇一挥，众军让开大路。一辆辆四轮马车，推将出来，阻塞了道路。


    等西凉铁骑冲至百十步时，又一声锣响，四轮马车中的将士，射出无数的箭矢，罩向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倒下一片。冲至近五十步时，西凉铁骑拔出背上的短枪，弓身弹起，把枪投向徐州军。徐州军早有准备，骑兵取出盾牌抵挡，四轮马车上的士卒直接躲在挡板之后，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后，倒下的徐州军将士却寥寥无几，更多的是马匹受伤而已。


    西凉铁骑冲至近前，除了要被徐州士卒的手弩攻击外，还要遭到四轮马车中的长枪攒刺。


    西凉铁骑的伤亡愈来愈大，司马望却顾不得许多，强令西凉铁骑大军压上，与徐州短兵相接。


    终于，在西凉铁骑悍不畏死的冲锋下，有几辆四轮马车，被掀翻在地。西凉铁骑如一股洪流，冲毁了拦截的堤坝，一路向前。


    陈宫羽扇又是一挥，并州军中，涌出一员大战，虎背熊腰，手执一柄大刀，人马俱被厚甲。并州铁骑，终于拿出看家的本领来了。


    并州重骑兵，在侯成的率领下，迎着凉州铁骑的洪流，逆流而上。凉州铁骑虽然悍勇无匹，但毕竟是属于轻骑兵范畴。被全身厚甲的马匹和骑兵一对冲，高下立判。凉州铁骑齐刷刷地倒下一截。而并州重骑兵，倒下的却是寥寥无几。


    正在这时，宋宪，郝萌率领并州骑兵，从后杀到。西凉铁骑处于前后夹击之中。情势万分危急。

 第113章 平定河北(十七)

    司马望见前后受敌，心知今日想冲出青牛山，无异于痴人说梦。当机立断，令中军一直未动的5000曹军豹骑兵，齐齐转向，向着从后面攻杀而来的宋宪，郝萌缓缓加速。


    曹军的豹骑兵，是无限接近重骑兵的一支兵种。战马重要部位，也是被厚甲，马的骑兵，更是在数以十万计的大军中，精挑细选的武艺高强，身材魁梧之士卒组成。全身均披厚甲，马匹更是清一色的大冤良马组成。


    可以说，豹骑兵是曹军倾全军之力，精心打造的一支部队。


    豹骑兵和宋宪，郝萌大军刚一接触，除宋宪，郝萌等几位将领仗着几分武力护住全身外，其余的并州骑兵立刻被撞得人仰马翻。


    司马望见豹骑兵一招得手，立刻组织后面的队伍跟上，宋宪，郝萌大军本来就厮杀良久，体力消耗巨大，被曹营的豹骑兵一冲，很快便兵败如山倒。留下了一地尸首，宋宪，郝萌打马先逃。


    司马望派人通知西凉铁骑，后队转前队，交叉脱离战场，缓缓后撤。


    正在这时，马超披头散发地赶了过来，吕布欲上前追杀，司马望让弓箭手射击吕布。吕布也不敢太过迫近。


    司马望壮士断腕，留下断后的西凉铁骑，逃之夭夭。等陈宫组织人马，杀尽断后的西凉铁骑，司马望和马超已逃远了。


    收拢残兵后，陈宫一算，截杀西凉铁骑余骑，自家却也损失了6000余骑。有心算无心之下，还损失如此巨大，让陈宫对西凉铁骑的强悍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好在，此役的主要目的是阻援，总算是达到了徐州的总体战略目的。只有吕布对马家小儿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居然在自己手底下逃出生天，耿耿于怀。


    步骘得知陈宫阻击冀州援兵成功，心中大定。又强攻几日，消耗了守军大量的守城器械后，决定对邺城展开致命一击，毕其功于一役。


    一个晴朗的早晨，徐州军将士饱食之后，缓缓推出了二十余个井阑，在井阑和攻城炮的掩护下，在北，西，南三面城墙下，也全部换上了新打造的积木式云梯。


    徐州军从早到中午，每面城墙，都有余的精锐士卒，不间断的狂攻。城上，城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让人闻之欲呕。


    在两个城墙上看不到的角落，徐州军两支约5000人的队伍，却在盘膝而坐。一支队伍，口里咬着牛肉干，就着清水吞下，另一支队伍，不光吃着牛肉干，还不时地喝上一口烈酒。有识字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瓶上写着“力士酒”三字。


    过了往日的中午饭时良久，两支队伍已悄然来到南北两面城墙下。这时，徐州军的鸣金收兵声响起。虽然今天的徐州军鸣金收兵声迟了许久，但照惯例，退走后的徐州军，从开始吃饭到下午开战，有一个时辰左右的休息时间。


    邺城城墙上，徐州军正缓缓退下，冀州军早已疲惫不堪，总算又守住了城池。古代信息传播不畅，冀州军高层早已传播些消息出来，徐州军乃地狱中的魔鬼，一旦破城，不管老少妇孺，便会惨遭毒手。故守军将士，还算尽心尽力守城。


    军中的火夫正挑着一挑挑早已准备好的饭食上了城墙，守军将士欢呼一声，扔掉手中兵刃，前去抢夺饭食。


    正在这时，南北两城墙的云梯上，突然间各自杀上一支队伍。一支队伍手持厚背刀，一支队伍拿着狼牙棒。一上城墙，便如猛虎下山，三人一组，不管男女老幼，均是一刀砍死，或是一棒了结。绝不拖泥带水。守军和民夫大乱，像没头苍蝇般在城头乱跑。


    守将大声疾呼迎敌，正在抢食的士卒哪里能反应过来。不多时，南北两面城墙各自涌上了5000人的大军。


    更加可怕的是，敌军刚退走的大军，也折返过来，纷纷涌向城头。北城墙上的守军将领，率领亲卫上前厮杀，被黑面神似的高顺一刀两断，守军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南面城墙上的守将，也好不到哪儿去，被三支狼牙棒同时砸中，血肉模糊地见了阎王。


    南北两面城墙同时告破，袁熙倒也干脆，带上辛评及数百亲卫，打开东门，逃之夭夭。


    邺城一下，冀州震动。魏郡剩余城市，望风而降。短短十余日，整个魏郡便落入徐州的手中。


    步骘却未止步，留下高顺率大军镇守邺城，亲率大军，以张辽为先锋，径直杀向赵国。


    袁尚接到邺城丢失的快报，大惊失色。一边快马加鞭，飞报袁绍，一边收缩兵力，紧守常山真定。蒙疏听说邺城失守，连夜弃守清河县城，率守军，全数退入安平国境内。徐盛大军，兵不血刃，占领了清河国全境。


    张辽的前锋军，汇合吕布的并州铁骑，在短短的十余日时间，占领了赵国全境。又攻入巨鹿郡境内。巨鹿郡在凉州铁骑和冯礼大军撤走后，全境空虚无比。吕布，张辽未遇像样的抵抗，便一路攻城掠地，在水军周通的配合下，巨鹿郡也落入了徐州军手中。


    自此，偌大的冀州，在短短的二十余日后，只剩下半个常山国，及安平国和中山国还在冀州军手中。


    蓟县城下，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的袁的，对满城上下的尸首熟视无睹。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双眼紧盯着城上那个拿着霸王枪，往来冲杀的身影，心潮起伏不定。那个拿着霸王枪的家伙，好似不知疲倦，把一丈多长的霸王枪拿来当棒使，冀州军好不容易攻上城头，占领了一席之地。那个家伙便会适时出现。拎着长枪，一扫一大片。无人能挡一棒。攻上城墙的勇士纷纷被砸飞。很快，好不容易才攻上城墙的冀州军就被一扫而光。陶浩宇一人之威，恐怖如斯，怕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吕布也不过如此吧，袁绍咬牙切齿地想道。


    现在已是攻城的第九天，徐州守军顽强，大大地超出了袁绍的估计。


    正在这时，袁尚传来急报。袁绍骑在马上，拿来一看，脸色大变。突然间，张口吐出一道血箭，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114章 平定河北(十八)

    陪同袁绍观战的众文武见袁绍摔下马来，皆大惊失色。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袁绍救起。并鸣金收兵回营。


    直到傍晚，袁绍才悠悠醒来。这时，众文武已知邺城已失。大家虽心急如焚，但见袁绍病重，也不敢胡乱发言。只有袁潭不管不顾，见袁绍醒来，大声疾呼：“父亲大人，我早说过，二弟三弟，年少轻狂，不堪大任。现邺城已失，望父亲大人，赶紧退兵，先收回失地，夺回邺城，再与徐州大战，不死不休！”


    袁绍眉头一皱，轻声喝道：“退下！”


    袁潭还想据理力争，说点什么，身后的郭图悄悄的拉了拉袁潭的衣袖，袁潭会意，才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


    袁绍扫视了众人一眼，令郭图，逢纪，荀谌，许攸留下，其余人等退出。


    众人退出后，袁绍道：“徐州贼子，乘吾冀州军在蓟县大战之际，袭取了邺城。赵国，巨鹿也随之将陷。各位有何良计，救冀州于水火之中？”


    郭图率先发言道：“吾冀州邺城虽失，但仍拥兵不下之众，更有凉州铁骑倚为臂助，与徐州大战，胜负仍然未明。主公勿忧，先把大军退回冀州，再择机与徐州一决雌雄。若胜，则失地反手可得。”


    逢纪问道：“若败，则该如何？”


    郭图道：“吾军集四十万之众，又有凉州铁骑倚为臂助，就算不胜，焉能言败？”


    荀谌眉头一皱，插话道：“公则此言差矣，自古有战，皆言未虑胜，先虑败。古人诚不欺我也。现徐州各数大军挟大胜之威，人数也不逊于吾冀州军。更有良臣猛将无数，吾冀州军已失先机也。”


    郭图反问道：“友若之意，又该当如何？”


    荀谌道：“如今吾冀州军先机已失。偌大的冀州，只剩三郡之地。后继乏力。徐州军大势已成。为今之计，不若抛弃幻想，全军退入司隶，凉州一线，与曹孟德联系，或许能与徐州军相抗一二。”


    许攸突然大声喝道：“大胆荀友若，胆敢乱吾冀州军心。吾冀州虽败，尚有三郡之地，另并州也在吾冀州军手中。尔胆敢教主公去投那曹孟德，是何居心。要投也该是那曹孟德来投我等，吾主乃四世三公之家，又贵为十八路军讨董之盟主，岂可不知尊卑，甘作丧家之犬，去投那曹孟德！”


    袁绍一听，脑海里自动浮现那曹孟德小人得志时的丑陋模样，当下，右手高举，左右摇摆了一下：“诸位不必再论，吾堂堂冀州牧，生于四世三公之家，岂可反向宵小之辈投诚。当下，缓缓退出蓟县及幽州。先回返冀州，再作定论。”


    言未毕，嘴角又涌出一股鲜血，再也压抑不住，张口便吐了出来。众人大惊，忙唤医师抢救。


    蓟县城夜里，陶响收到一绑在箭上的白娟，上面只有聊寥廖数字：“邺城失，绍病重”。众将皆言有诈，董昭却说：“有诈无诈，但看来日冀州军是否真正退兵，便可知真假。”


    陶响对郭嘉之谋，和众将之能，信心十足，吩咐众将，除安排斥候，密切关注冀州军动向外，又命令众将，准备好粮草辎重，作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第二天，冀州军果不其然，开始缓缓的退军。数以十万计的大军，要做到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不见，根本就不可能。同样，要攻击数十万大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蓟县城里，按兵不动。


    直到三日后，斥候来报，冀州军已退出百十里开外，陶响才下令，让公孙续和原幽州大军，谨守城池之外，自己则和董昭等率众倾巢而出，追击冀州军。


    幽州平坦，徐州军又是骑兵居多，在范阳郡内，徐州军便追上了冀州军。双方大战一场。相持不下的时候，董昭命人大喊：“邺城已失，冀州败也！”


    冀州军果然军心浮动，殿后的朱然弹压不住，只好边打边撒，但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殿后的大军死伤无数，光投降的士卒便达之多。


    几番苦战，冀州大军终于退入了中山国，但已损失大半。退入中山国的士卒不足人，其余的，要么投降，要么战死，少数逃入深山老林中。


    袁绍在中山国定州养伤，袁尚，袁熙赶来拜见。


    徐盛，步骘两路大军，分别从巨鹿郡，清河国攻入安平国内，蒙疏不能力敌，只好且战且退，退入中山国内。安平国随之陷落。常山国内，袁尚审配一走，赵云，严纲的白马义从和司马望的西凉铁骑又连战数场。西凉铁骑粮草辎重缺乏，连败数阵，只好跟着冀州军退往中山国。


    中山国上曲阳，赵云接郭嘉密信，率白马义从，从常山国隐秘小道，风驰电掣般赶至，破城而入。


    赵云大军与百姓秋亳无犯，只是大开粮仓，除大军取用外，其余分与百姓。百姓感激不尽。


    俨家全家三百余人，早已打点好行装。赵云大军一到，立即起行。迅速逃入幽州。


    甄氐商行数以十万石的粮食，早在数月之前，在糜氏商行的配合下，买通各级官府，以蚂蚁搬家的方式，运往了徐州势力范围。


    袁绍大军退回中山国，大军粮草不继，审配建议以通敌之名，查抄甄家，等冀州大军赶至上曲阳，却发现城门大开，甄氏族人已消失不见。偌大的粮仓，早已搬得干干净净。


    甄家的背叛，成了压垮冀州军的最后一根稻草。甄家在袁家眼里，不过是一头养肥了的猪，何时杀之，只看袁家的心情。如今得知，自家养肥的猪，却跑入了徐州的地界。袁绍急怒攻心，吐血三升，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冀州大军云集中山国，每日粮草消耗都是一个天文的数字。中山国一郡之力，如何能供养数十万大军？更何况，整个冀州，最富有的粮商甄氏已逃入徐州的势力范围，冀州军连抄了几家中小的粮商，也是入不敷出。如今袁绍又病重昏迷，整个冀州大军，早已人心惶惶。逃兵日益增长。


    陶响听了草莽营暗探传回的消息，也不急于交战。只把中山国外围的城镇，一一占领之后，把整个冀州的数十万大军，压缩在中山国定州附近的数百里范围内。

 第115章 平定河北(十九)

    逃军日渐增多，各级军官地弹压不住。临近春节的前几天，袁绍终于又醒来了。正在这时，快马来报，说高干引兵人，前来救援，途经常山国，被严纲，魏延，牵招率白马义从伏击。大军，被杀得大败，只剩不足人，逃回了并州。


    袁绍怒火攻心，大声疾呼：“沮授误我，沮授误我！”言罢，吐血三升。原来，袁绍对当初徐州军刚占青州之际，听信了沮授的劝告。没有集全冀州之力，消灭徐州大军而耿耿于怀。


    袁绍吐血完毕，用手虚指了一下袁尚。便溘然长逝。一代枭雄，就此落下了帷幕。


    然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在人生的舞台上，表演下去。


    袁尚，审配以袁绍临死前指向袁尚，表明袁绍之意，是让袁尚继承袁绍大军统帅权。


    袁熙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袁潭不干了，说自己身为袁家长子，理当继承统帅权。


    双方各执一词，军中文武也纷纷站队，审配，郭图，逢纪等人推波助澜。两不相帮的人少之又少。荀谌便是其中之一。


    眼见双方争论不休，大有一言不合，便刀兵相向的架势。荀谌轻叹一声，悄悄的退出大帐，返回自家的帐篷中，换上一套平常百姓的衣服，手挽一个小包袱，悄悄的准备离开。


    不料，刚跨出帐篷，许攸却领着数名甲士，笑吟吟地问道：“友若意欲何往？”


    荀谌一怔，道：“吾离家日久，愿回家侍奉老母罢了！”


    许攸轻轻一笑，道：“今天下未定，何以为家？”


    言罢，使了一个眼色，两名甲士上前，一左一右，挟住荀谌，并往其嘴中塞入一团布。捆绑完毕，塞入一车中。


    荀谌进入车内，发现还有两人，也是被捆绑了的。天黑却看不清模样。


    许攸押着马车，一路向北疾行，偶有军士拦路询问，许攸亮出令牌，口称军务在身。军士也都放行。


    及至天明，已赶了百十里路。荀谌才看清，车内两人，竟然是沮授与田丰。但因口中塞有布匹，不能交谈。


    沿途，又有数十人，率领几百或上千的军士不断加入其中。众人也不多话。只是一路向北疾行。


    到了第二日，队伍已扩大到了万人之多。前面就是唐县城，已属徐州军势力范围。但队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突然间，一支兵马，从大路上涌出。马上一将，手持龙胆霸王枪。不是陶响是谁？


    许攸不慌不忙，下马拜道：“许攸许子远，拜见征北将军。吾之身后，皆是愿降征北将军之义士也！”


    许攸身后的众将士，也尽皆拜伏在地，口称：“愿降征北将军！”


    陶响哈哈大笑，道：“欢迎诸位入吾徐州军！众将士请随吾入城饱食！”


    冀州军欢呼一声，兴高采烈，进入城中。


    许攸带着马车，径直来到城守府。


    进入一僻静的院中，陶响令人把车中三人扶下车，亲自为三人取出口中布匹，解开绳索。


    三人站定，陶响望三人作了一礼：“三位先生贤名，如雷贯耳。陶浩然闻之久矣。奈何先前在不同阵营，无缘相见。


    今日天赐良机，得见三位真颜，陶浩然不胜荣幸！”


    田丰却不吃这一套，噗的轻笑一声：“尔等费尽心思，把吾等掳来此地。有何目的，直言相告便可，何必惺惺作态？”


    陶响也不绕弯子了，直言相告：“三位先生大才，吾徐州闻之久也。袁本初空有大才而不能用，吾徐州求贤若渴。望三位先生不吝赐教，则幽，兖，徐，青四州百姓幸也，天下百姓幸也。”


    沮授活动了一下手脚，接过话题：“尔等不过为一己之私，妄动刀兵。谈何天下百姓幸也？吾愿为一乡野村夫，也不愿助纣为虐！”


    荀谌也活动了一下手脚，端起旁边桌子上的一盏茶，喝了一口，坐了下来，道：“吾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武不能上阵杀敌，文不能安定天下百姓。愿回家侍奉老母，颐养天年罢了！恕难从命！”


    陶响哈哈大笑起来，道：“三位先生，不忙拒绝于我，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吾陶浩然从未敢视天下为掌中之物。


    吾今向三位引荐一人，若他允许三位卸甲归田，吾二话不说，立刻安排三位返回故乡！”


    三人一听，心中惊疑不定。何人能让陶响唯命是从？难道是陶谦？即便是陶谦来此，也断无让三人立刻低头从令的道理罢。


    陶响转头向屋中轻喝道：“请圣上！”


    屋中一身穿明黄色帝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院中诸人包括许攸，陶响皆大礼跪拜下去。


    三人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跪拜下来。


    刘协在院中的主位坐了下来，轻喝一声：“诸位请起。”


    众人这才站了起来。仔细观察眼前的年轻人，年岁在双十上下，瘦高的身材，略见黝黑的脸庞，透露出一股子坚毅之色。荀谌是见过刘协的，董卓死后，袁绍为求大将军之位，曾命荀谌北上长安，拜见献帝刘协，求封袁绍大将军之位。


    只是那时的刘协还是个孩子，病态的白皙瘦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眼前的刘协已是成年人了，虽然仍显瘦弱，但双眼却炯炯有神。帝王之威，显露无疑。


    刘协扫了一下众人，眼晴放在了荀谌身上：“长安一别，经年已逝，友若还是风采依旧！”


    荀谌满眼含泪：“圣上垂怜，一别数载。吾一事无成，苟活于世罢了！倒是圣上身体康健，远超意料！”


    刘协笑道：“说起来，倒是要感谢浩然，让朕便妆易服，行走于民间小巷，尝民间百姓疾苦，并勤练武功，学习治国之道。故朕身体康健，倒也说得过去。”


    荀谌一听，真心实意地说：“若果真如此，则天下百姓幸甚！”


    刘协话锋一转，望向沮授，田丰二人道：“浩然常言，公与，元晧也是世间少有的大才！”


    沮授，田丰连忙致礼，口称不敢当。


    刘协微微一笑，道：“友若，公与，元晧。汝三人之才，名传千里。不必自谦。平定河北之后，吾将定都邺城，三位爱卿，可愿随侍吾左右，让吾好时时讨教治国之策？”


    田丰率先跪下，口称：“丰愿倾毕生所学，以咨帝询！”


    沮授，荀谌相视一笑，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第116章 平定河北(二十)

    袁尚，袁谭两方争论不休，终于大打出手。初时，袁尚有蒙疏大军拥护，占尽了上风。谁知，正在这时，朱灵率众，支援袁潭。两方人马，杀得天昏地暗，尸横遍野。苦斗了二十余天，仍未分出胜负！


    袁熙心灰意冷。率手下众将士，暗中偷出营寨，向陶响投降。陶响欣然应允，表袁熙为平北将军。


    司马望见袁尚，袁谭大战，胜负难分。于是派人至两人营中劝和。言当务之急，不是争州牧之位，逃往并州，尚有一线生机。否则，一切休谈。二人一听，确是此理。于是三方拟定突围路线：袁谭北面突围，袁尚南面突围，司马望西面突围。三方以并州为目的地，各尽所能，以保存有生力量为主。


    冀州军的三面突围计划，打了陶响一个措手不及。本来预计的全歼冀州军的计划，给司马望的三面突围的计划弄得手忙脚乱。


    没办法。陶响也只好见招拆招。北面的袁谭由自己对付，南面的袁尚便交给步骘和徐盛大军。至于西面的凉州铁骑，便由赵云阻截吧。


    袁谭北上突围，被陶响率雄狮营和亲卫军铁骑迎头痛击。袁谭军步卒居多，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双方交战后又经过一番追亡逐北，断后的朱然被许褚生擒，袁谭见去并州的道路被截断，只带了区区1000余骑，北上投靠公孙度去了。


    南面的袁尚大军，突围时遇到步骘，徐盛两路大军的围攻。危难之际，蒙疏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连施金蝉脱壳之计，摆脱追兵，逃入了太行山中。步骘，徐盛知道袁尚军的目的地是并州。于是在通往并州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欲将袁尚军一网打尽，谁知蒙疏反其道而行之，南下兖州，悄然穿过白马县，从延津渡过黄河，逃入司隶境内，投降了曹操。整个行程，纵横二千余里，处处料敌先机。虽几经断尾求生，最终进入司隶境内的兵马，不足人，但毕竟保存了大部分的主力。


    司马望率领的凉州铁骑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路向西之后，在常山国内遭遇了白马义从主力。与赵云，严纲大军几番大战后，双方皆精疲力尽。不巧又遭到吕布的并州铁骑夹击。损兵折将后逃入并州，刚汇合高干主力军，又被徐盛，步骘两路大路攻入并州。并州兵少，不能抵挡，只好边打边退。退入上党郡后，被徐州军三路合围。高干战死，司马望，马超，马岱率军死战，杀出重围，逃入司隶境内，西凉铁骑只剩余骑，曹操的豹骑也被打残，折损大半。西凉大将庞德受伤被赵云生擒。


    并州也落入徐州军手中。


    整个河北大战，历时三年，终于以徐州军的全胜，袁绍势力彻底覆灭而告终。


    陶响率军，回到徐州，陶谦率徐州文武，出城二十里相迎。进入彭城后，献帝刘协大宴群臣，论功行赏，并宣布放假十日。


    陶响拜见父母之后，回到阔别已久陶府别院，几位夫人出府迎接。三年的光阴，让糜贞，张宁，吕绮玲完全褪去了青涩，个个呈现出成熟，丰腴之美。


    最让陶响惊喜的是，糜贞已产下一子。虽早就收到了喜报，但当时战事正紧，陶响也未声张。今见正牙牙学语，步履蹒跚的胖小子，二世为人的陶响，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急忙上前抱在怀里，亲了一口，不料被小胖子嫌弃，抬手便是一巴掌。“叭”的一声，抽在脸上，好不响亮。糜贞大惊，欲上前拍打小胖子的小手，陶响却哈哈大笑，道：“不妨事，小子力气倒是不小！”糜贞才放下心来，众人也是开怀大笑。


    糜贞给小胖子起了个小名，叫陶淘。大名等着陶响回来取。陶响沉吟半晌，取了一个“根”字。意为树大根深，茁壮成长。众人皆称妙。糜贞更是欢喜，陶根，陶根读起来也朗朗上口。


    吕绮玲，张宁眼里满是羡慕，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怎样也要留得陶响在自己房中几宿，好早日生得一儿半女。


    献帝论功行赏之时，遇到一个困扰。甄氏商行，多年来为徐州军四方奔走，打探消息，采买粮草辎重，销售玉液酒，食盐，水泥等物，更在冀，徐大战的关键时刻，将数代积累的粮食全数捐献给徐州军，让胜利的天平重重地压在了徐州一方。可以说冀，徐大战。徐州军能获胜，甄氐商行居功至伟。


    然而，甄氐非官封中人，献帝左右为难，不好封赏，只好把家主甄俨叫来，问其要何赏赐。谁知甄俨说不要任何赏赐，只求献帝赐婚两个小妹。献帝不解其意，甄俨解说，昔日小妹甄姜，甄宓途经鲁郡，遭遇贼匪，在性命堪忧之时，征北将军犹如天神下凡，杀散匪徒，救了两女。自此，世间再无旁人，能入得二女法眼。


    现大妹甄姜已年届二八，温柔贤惠，美貌如花，垦请献帝作主，赐婚于征北将军，为妻为妾，悉听尊便。


    献帝知道，征北将军陶响已有三位贤妻。有些为难，只好叫来陶响相商。陶响听说甄氏姐妹，如此重情，也深受感动。加上护送甄氐兄妹去徐州的途中，对甄姜姐妹的知书达礼，颇有几分好感。于是回府中向父母及三位妻子说明情况，大家都认为是大好事。


    有情人终成眷属，刘协赐婚，陶响不再推辞。趁着假期，娶了甄姜为平妻，徐州上下文武，尽皆到贺。彭城内外，锣鼓喧天，爆竹齐鸣。


    洞房之夜，甄姜喜极而泣。陶响有了上次的经验，提早安排了徐盛，周仓，许褚等人挡酒。总算没有再闹笑话，躺着入洞房。


    夜半时分，囗渴难耐的陶响梦中醒来，见到肌肤胜雪的甄姜如八脚鱿鱼般缠着自己，一脸的满足，不忍心叫醒佳人，只好轻手轻脚地搬开佳人手足，赤脚走下床来，拿起桌上的凉茶壶便是一通猛灌。


    突然，窗外一阵凉风吹来，陶响打了一个冷战。赤脚走到窗前，一轮凊冷的明月高挂天空。


    想起另一个时空的父母，陶响突然涌出一个疑问？不同的时空，能否看到同一个月亮，千里，万里，十万里共婵娟？

 第117章 民主开端(一)

    快乐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假期已过，刚从温柔乡中出来的陶响，召集了董昭，郭嘉，步骘，田丰，沮授，荀谌，贾诩，许攸崔琰等人于征北将军府中议事。议题有三，一是确定并州，冀州，幽州三州州牧人选。打击匪寇，帮助百姓恢复生产。二是军队名称，编制统一规范。三是朝廷的定都，书院的建立及人才的选拔与考核。每一议题都涉及甚广。参与议事的八位，一半是新臣，一半是旧臣。尤其是新臣，象田丰，沮授，荀谌，许琰，崔琰等，心中拿陶响和袁绍一对比，袁绍的多疑，优柔寡断和陶响的信任与决断显露无疑。于是各自暗下决心，自己千万不要辜负了征北将军的信任。


    会议由董昭主持，崔琰记录。每一议题大家都要各抒己见。众人的意见形成后，有相互冲突或者悬而未决之处，则投票表决。因参加会议的总共有十人，为避免投票时票数一样，不能决断的事情发生，故陶响一人票算做两票。众人当然也无异议。


    这是陶响在徐州军政上面民主化的一个小范围试点。其实，中华民族从来就不缺民主的传统，上至三皇五帝的禅让制，下至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都是民主化的典范。可惜，在历史的长河中，许多人，尤其是各帝王总是为一己之私，一家之私，把民主化的进程予妖魔化而加以排挤。


    第一个议题，并，冀，幽三州的州牧人选，众人一口气提了数十人备选。三州刚刚纳入徐州治下，虽然徐州的州牧跟大汉其它州不同，只负责民事，不负责军事。但三州新立，除冀州在境内外，完全不懂军事也不行。至少，幽并二州的州牧必须是文武双全的才行。最终，经多方权衡，渤海太守严畯被确定为并州州牧。严畯，字曼才，徐州人。曾任徐州别驾，后调任渤海太守。渤海勃曾一度是对抗冀州势力的前线。严畯配合磐石营将士，将渤海郡守得密不透风，百姓得以安心生产，劳作。今调任并州州牧，正是合适人选。


    冀州州牧人选，争议比较大。考虑到邺城今后会成为首都，本身就驻有强大的军队。故冀州州牧，只考虑在民事，民生方面有表现突出之人即可。众人经过筛选，小沛太守王国便成了最恰当的人选。小沛临近徐州葫芦谷，徐州畅销全国的产品，大多会途经小沛。王国又以琅琊王家人独有的遍布全国的人脉关系，加以利用和引导，致使小沛的商业得到蓬勃发展，很快便富甲一方。让人羡慕不已。于是冀州牧最终确定为王国。


    幽州牧的人选可以说是最没有争议的。原公孙瓒下属田豫，田国让。文武双全，智计百出。可以说公孙瓒能够打下偌大的地盘和名声，每一个脚印都和田豫分不开关系。尤其是田豫擅长处理同异族的关系。该打压哪方，该拉拢哪方，对精通异族各族语言的田国让来说，心里门清。甚至都不用亲自出面，只需报一报名号，异族军队都会擅抖一下。


    陶响想起历史上，田豫始终是曹魏在北方的定海神针般的人物，灭吴之战，田豫更是不顾年事已高，细心规划布局，才让战事顺利。心中更是释然。


    据说，刘备在白帝城托孤之际，还在为蜀汉人才凋零感叹，说当初田国让跟随自己便无忧了。可见，以识人之名着称的刘备，对田豫的才能也是倍加推崇。


    陶响当然不会再犯刘备的错误，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两票权利力挺田豫，最终，田豫以最高票当选幽州牧。


    州牧人选既定，清除匪患的事情便显得更容易了。相信各州牧都能信手拿出一套合理的方案。


    第二个议题，军队的名称和编制。随着地盘的扩大，军队的问题也是刻不容缓，需要整体规划和布局了。


    首先是名称的问题。名不顺则言不顺。随着刘协进入徐州，原来的陶家军，徐州军的叫法，显然是不合时宜了。最后，大家以新汉军为名确立了徐州的军事集团。


    另外，随着幽，并，冀三州纳入徐州的版图。原来的雄师营，火舞营，磐石营，巨猿营等建制显然也不合时宜了。其实，早在青州，兖州纳入徐州版图时，陶响就深知徐州军的编制必须改革了。毕竟单一的兵种只适合完成一些单项的作战任务。否则，会给战争的统筹者带来极大的调度，指挥难度。


    幸亏，面对异族和冀州军的几次大战，徐州军凭借中下层的将士对徐州极高的忠诚度及布局规划者如郭嘉等人极高的指挥艺术，扬长避短，方才取得了屡次三番大胜的局面。


    但蒙疏指挥的袁尚军能从数十万大军的包围圈中安然逃走，也暴露出各军种在联合作战时，各部军队接收到的的信息时间差后带来的恶果。


    还有就是徐州军从成军至今，已过去十多年的时间了。军中伤残者，年长者已不适合留在军队。但这些人的技能及经验，又是徐州军宝贵的财富。于情于理，都该给他们一个可以继续发光发热的位置。


    综合上面的各种情况。大家先是各抒己见，然后分门别类地详细研究，又展开今后可能的对南方军队的作战联想，终于拟定了新汉军的组成。


    新汉军总体上分两大兵种。即水军和陆军。陆军包括骑兵和步兵。


    水军作为一个单独的兵种，首次在徐州高层中引起足够的重视。水军将领，由历次作战中，有水战功绩的将领组成。


    经过在全军范围内的筛选，四位将领跃然纸上。原磐石营主将文聘，本次北伐的二路军统帅徐盛，还有就是游击将军周仓及其堂弟周通。


    大家根据资历，功劳，威望，个人武艺，谋略等诸多因素考虑。一致选举徐盛为水军主帅，文聘为副帅。周仓，周通皆官升二级，成为水军校尉。在全军范围内挑选熟悉水性的士卒组建水军。水军基地，则选定在巨鹿郡大陆泽的冮心岛。令陶商，陈登等人，不惜巨资，召集匠人，打造最大，最新式的战船。水军暂定兵额为人。

 第118章 明主开端(二)

    水军的讨论告一段落。大家集中精力，对陆军的编制加以改造和完善。


    按照徐州现有的地盘，一面靠海，可以忽略不计。三面临敌。故宜把陆军分为三个集团军。把以前的各营打散，分入各集团军中，维持各方军力平衡。防止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另外组建朝廷的近卫军，征北将军府的亲卫军也需重新整编。


    大家又按照个人资历，威望，功绩，武功，谋略，忠诚度，领导力等多个维度推荐三个集团军主帅人选。


    最终有三位候选人脱颖而出。首先是步骘，毫无争议地以最高票占据了一个位置。第二个是赵云，凭借徐冀之战及幽冀之战的赫赫之功，及自身强横的武力及稳重的性格，赢得了大家的认可。


    第三人的入选颇有些争议。那就是雁门人张辽，张文远。力挺张辽的步骘坦言张辽乃天生的统帅。出色的大局观及敏锐的战场洞察力加上勇猛的作战风格及在并州铁骑中打遍天下强军的丰富作战经验，让张辽在评选中获得了不少加分项，唯一可虑的就是在徐州军中资历稍有欠缺。最后还是陶响动用了两个投票权力挺，才把张辽的名额确定下来。


    主将既定，副将和手下将领人选也不可或缺。


    最后，经大家反复权衡兵种搭配及个人能力等各种因素，拟定了各集团军的将领配置。


    首先是张辽的南方集团军配置：副将张合，将军有高览，李乾，管亥，廖化等。


    东北集团军赵云的副将严纲。将军有魏延，牵招，公孙续，郝昭等。


    西北集团军步骘的副将为太史慈。将军有：张绣，藏霸，孙观，和硕，张雄等。其中张雄由原草莽营转调至野战军团的。累立奇功的张雄向陶响请求，愿调入野战军团，在正面战场上杀敌立功。陶响欣然应允。


    各集团军的总人数定为人。其中，步卒人，骑兵人。辎重营人。


    西北集团军的驻地主要在兖，冀二州。东北集团军的驻地主要在并幽二州。南方集团军的驻地主要在徐，徐二州。


    另外，还有三个独立营。


    高顺的陷阵营5000人，张胜的力士营5000人，张燕的山地营人，手下的将领有徐晃，昌稀，于毒，白饶，杨凤等。


    另外，原徐州军因伤致残的，年龄较大的退出各大集团军后，由董昭统一安排，或进入民兵组织当教官，或进入新成立的各城治安军，维护当地治安。


    所有耕种的农民青壮，必须参民兵组织。民兵须一月操练五日。成绩突出者有优先招入各集团军的资格。


    徐州众文武和献帝刘协多次协商，已基本确定了新汉政权的都城定在邺城。不得不说，刘协确有一定的帝王之威，居然招降了西凉猛将庞德，庞令明及冀州智将朱然。


    众人建议，以庞德为主将，朱然为副将，建立一支直属于朝廷的军队，人员定为人，和陶响的亲卫营人数大致相当。


    第三个议题，定都邺城，已是徐州上下的共识了。只是徐州书院的选址，大家争论了好一会儿。赞同选址邺城和徐州两处的人员各半，最后还是陶响一锤定音，书院应该有包容和开放的格局，更应该以专注学问为出发点，所以该远离政治。当然军事学院除外。故书院的选址就定在徐州彭城。


    院长的人选倒是没有太多的争议。蔡邕，蔡大家成为了院长的不二人选。大儒郑玄，管宁，程秉，孔融等俱为教习。陶响又以学以致用为由，当增强构造，术算，医学等科目，教习可随时增聘，包括陶响，陈登，华陀等人俱可临时聘为教习。学生来源由徐州世家大户，徐州军政人员子弟，平民百姓子弟各占三分之一。食宿皆由政府负责。读满五年毕业后，成绩优秀者优先录取为徐州各级官员。


    同时，在彭城葫芦谷内，建立一所军事学院。陶响亲自命名为“徐州军校”。以培养军事人才为目的。学生来源以徐州军子弟为主。世家大族，平民百姓中的有志少年，身家清白者也可入读。陶响亲自担任校长。田丰为副校长。常务副校长为陈登。各级将领择优为教习。当然，征北将军府所有幕僚也俱为教习。教习兼职，全职皆有。学生食宿费用俱免，且每年夏，冬的服装由政府统一订购。学制暂定为三年。


    在徐州书院，徐州军校成立到学生成才的三到五年之内，在郡一级城市设立招贤馆。招揽有一技之长的人才和饱学之士。招贤令由崔琰起草，陶响确认后下发各州各郡。


    征北将军府的幕僚会议，历时十五天。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不光解决了徐州急待解决的三个议题，而且，作为一个民主会议，虽然是在极小范围内试点成功，但它的意义，好比星火燎原，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起到了重大的指引和示范作用。


    后世的史学家，把这次民主会议，提到了开创了民主新风的高度，让陶响始料未及。


    会议完毕，陶响第一时间，便是赶去献帝刘协处，将会议的内容，一一向刘协讲解。陶响没有刻意的表现出对刘协格外的尊重，甚至是一些繁文缛节般的礼节，也故意忽略，只是以老朋友般，兄长般的语气同刘协交谈。反而让刘协感到陶响内心的真诚。


    献帝刘协，虽刚满二十岁。但历经何进，董卓，王允，李榷，郭泛等权臣挟迫，屡次三番，身临绝境。对繁文缛节般的礼节等表面功夫深入骨髓般的痛恨。相反，对陶响兄长般的亲情和老朋友般的友情倍感温暖。


    陶响不厌其烦，对本次会议的决定和一些深远意义用大白话的方式一一阐释，刘协心怀感激，从未有人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和角度去分析问题，帮他释疑解惑。有的尽是挟迫与利用。太聪明的人往往生活在痛苦中，刘协的前半生便是如此。


    其实，仅从帝王的资质上讲，刘协绝对胜过历史上大多数的帝王。这点从刘协六岁便敢喝骂董卓，护卫当帝王的哥哥刘辩便可看出来。也是在这一点上，董卓阅人的目光之准，不由得不让人佩服。奈何生不逢时，父辈，祖辈在帝王的位置上，做出了许多荒唐的事情，欠账太多。多到刘协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偿还。遇到对权势，名利极其淡泊的陶响后，刘协忽然间感到，陶响或许是那个能够帮他还清父辈，祖辈欠帐的人。

 第119章 定都邺城

    公元202年春，刘协在邺城定都，号为新汉。公元202年定为新汉元年。伏寿仍为皇后。陶谦为太傅，扬彪为太尉，伏完为司空。撤司徒一职，改为丞相。张昭为丞相，丞相设府，统管政务。陶响为大将军，设大将军府，主管军务。新建羽林卫，负责守卫皇宫。羽林校尉为庞德，副将朱然。


    设立徐州书院，院长为蔡邕。设立徐州军校，校长由陶响兼任。


    在各州各郡，建招贤馆。广纳天下贤才或有一技之长的人。


    诏令一出，天下震动。各方势力，纷纷遣人朝拜。包括扬州袁术，荆州刘表，交州士徽，蜀州刘璋等，唯司隶，凉州未有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陶响不知道曹操有何感想和打算，草莽营一时也未有消息传回。


    直到一个月后，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遍了大汉十三州。汉少帝刘辩在洛阳出现，重新定都洛阳。封曹操之女曹节为皇后，封曹操为魏王，马腾为太尉，韩遂为司空，土孙瑞为尚书令，黄琬任司隶校尉。各方势力除新汉外，争相派重臣朝拜，一是派重臣，老臣朝拜，是为更方便的确认刘辨的真伪，二是新汉势大，其余势力都有抱团取暖之意。


    刘辩为何出现在洛阳？要说清楚这件事，不得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董卓的女婿兼军师李儒。西凉铁骑进入帝都洛阳之后，一帮子骄兵悍将，打架斗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面对汹汹的民意，倘若其它势力得势后，秋后算账，西凉铁骑的上层人物，绝对难逃一死。作为三国时期最聪明的人之一，李儒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于是李儒处心积虑，为自己寻找一块护身符。恰巧，董卓为一己之私，要换帝。且为永绝后患，董卓命令李儒将被废除帝号的刘辩秘密处死。李儒接令后，采用李代桃僵之计，在民间寻了一个酷似刘辩之人秘密处死。回禀董卓已杀了刘辩。私底下，却将刘辩悄悄的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倒行逆施的董太师在迁入长安后，醉心于享受。被王允巧施美人计杀死。李儒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带着刘辩，乔装打扮，潜出洛阳城，返回西凉老家，隐姓埋名，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儒确实成功的隐藏下来，得以颐养天年。然而，在这个时空中，有陶响这只大蝴蝶，扇动了强劲的翅膀，把原来的中原霸主，一代乱世之枭雄曹操给扇到西凉来了。好巧不巧的，在李儒下山购买生活必需品之际，被路过的曹操亲随给认了出来。一路尾随至李儒住处后，上报曹操，曾经的热血青年曹操毫不犹豫，把李儒一网成擒。


    为求保命，李儒只好抛出了自己的护身符，汉少帝刘辩。政治嗅觉极其敏锐的曹某人，正为汉献帝刘协逃入了徐州，自己将名正言顺迎来徐州的讨伐而苦恼。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大喜过望的曹操，不光免去了李儒所有的罪责，还把李儒乔装成侍从，带在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


    于是，便有了刘辩在洛阳重登帝位的一幕。


    各方势力，在派出的重臣确认洛阳的皇帝确实是刘辩本人后，纷纷站队，上表称臣。


    消息传到邺城，陶响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曹操确实是命硬。表面上，陶响却云淡风轻，晓喻众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无功的。


    新汉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自己内部的事情，富民强兵。


    丞相张昭，不负重托，提出了超越千年的宏伟规划：三纵三横的陆上交通，辅以六州纵横千里的江河水道，以水泥之利，把新汉治下的六州，置于一张仟佰纵横交通的网络之中。可以想象，假以时日。会给新汉政权带来何等繁荣的景象。


    陶响当然乐见其成。上书献帝，令各级官员遵照执行。并把历次战役中，俘虏的士卒，作为筑路大军的主力，配合张昭实现交通规划。


    另外，陶响还兑现了给吕布的承诺，让吕布和陈宫重新组建了一支以并州铁骑为骨干的骑兵，经过征询意见，除魏续战死外，吕布手下的八健将除张辽和高顺外，其余五人如宋宪，成廉等人，皆愿跟随吕布。士卒更是不成问题，潭榆城一战，俘虏的异族骑兵便远超此数。


    很快，吕布便组建了一支余人的骑兵队伍。陶响慷慨地赠送全身甲胄，刀枪箭矢，精良的马匹，粮草辎重等，四轮马车等。


    商人的嗅觉是最灵敏的，甄氏，糜氏商队听闻吕布将要出征草原异族，立刻由两家牵头，组建一支商队跟随，商队自带护卫。一边向草原倾销茶叶，食盐，布匹，粮食等物，一边大量收购皮毛，山参，牛羊等物，两边赚取价差。


    吕布，陈宫成行的日子很快到了，陶响亲往送行。只说了一句话，希望吕布，陈宫为大汉千千万万的百姓，打出一个百年的和平出来。


    邺城的皇宫外，刘协拿着一叠刘辩在洛阳称帝的急报，神色平静地对伏皇后说：“无论如何，听到兄长仍在世间的消息，总是一件好事。若有可能，朕这个帝位让与兄长又何妨！”


    伏皇后看着在春寒料峭的屋外假山旁，静立良久的刘协，随手取过一件轻裘，披在刘协身上。轻轻地问道：“皇上愿意，但天下百姓愿意吗？”


    刘协听了，浑身猛然间一震，道：“那就要看谁能给天下百姓更好的生活了。人人心中有杆秤啊！”


    伏皇后莞尔一笑，道：“大将军能文能武，更是商业奇才。不说咱室内光可鉴人的镜子，便是徐州刚才出产的香肥皂，便是亘古未有之物。听爹爹说，外面的香肥皂已卖到一百文一块了，还供不应求呢，我不信天下间还有第二人如大将军般会赚钱的。吾新汉富甲天下，可不是说说而已！”


    刘协感慨到：“朕贵为一国之君，许多事情，倒不如皇后看得通透啊！


    新汉有大将军，真乃一件幸事啊。”

 第120章 天下大势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虽然陶响这只蝴蝶的翅膀太过强大，把许多原来的时空中早该发生的事件，弄得面目全非。最典型的莫过于东吴政权，由于陶响的成功截胡，东吴政权失去了一大批本该属于东吴政权的文武人才。例如，张昭，步骘，严畯，郑胃，蔡款，桓威，徐盛，太史慈等人才，所以孙策势力远没有原来的时空中那般强大。而性格刚烈，轻而无备的孙策如正史上一般被刺杀后，接任的孙权开疆拓土的能力，远远不如孙策。故只占领了老家吴郡及丹阳郡和会稽郡的一小部分。


    相反，袁术势力受到陶响这只蝴蝶的影响较小，九江郡，庐江郡，豫章郡。寿春郡，淮南郡，庐江郡的全部，丹阳郡，会稽郡的大部分都在袁术的掌握之中。除此之外，四世三公的袁家的老巢，汝南郡更是紧握在手，甚至是荆州的南阳郡一部分，也被袁术占据。


    在江东，袁术势力对孙权势力是呈碾压势的，虽然孙权也在猥琐发育中，但孙权至少表面上，还是要认袁术为主的。


    与正史相比，三国演义中被黑的最厉害的人，袁术说是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正史中，袁术“少有侠名，喜交天下之英雄。”成年后，更是做过河南尹，虎贲中郎将等职，就连孙坚，也只是袁术手下的一个校尉而已。


    四世三公的袁家，为何把全部家业都由袁术来继承，绝非三国演义中说的仅是“嫡，庶之分”而已。要知道，古代的大家族，在选择继承人这一块儿，那是非常的慎重。像琅琊的王家，河内的可马家，颖川的荀家等，都非嫡长子就一定能当一家之主的。


    至于袁术老年时昏庸称帝，被群殴至死，也是成王败寇而已。


    在这一时空中，陶响的崛起太过突然和强大，经过纪灵大军和徐州军在广陵一战中，纪灵大军一败涂地，让袁术知道了徐州军的强大。故虽有传国玉玺在手，袁术也明智地选择了隐忍等待时机，没有贸然地称帝。


    荆州的刘表，绝对称得上是治世之能臣。此时的刘表，正是年富力强之际。匹马入荆州后，迅速整合了各方的势力，把后世那句：“所谓政治，便是各方势力的妥协与合作的艺术”至理名言，体现得淋漓尽致。就连长期游离于荆州治下的零陵郡与桂阳郡，也很快纳入了荆州治下。


    刘表还大肆宣扬知识文化的传播，襄阳的学业堂就是刘表一手创建的，在整个东汉时期，学业堂被认为是学术的最高地。他还大修水利，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鼓励经商，尤其是徐州的每样新产品，包括曲辕犁，四轮马车甚至是水泥等物，在荆州都能畅销无阻。很快使荆州富甲一方。


    军事上，大力发展水军，使境内匪冦纷纷外逃，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荆州的治安。


    这个时空中，和原本的历史时空相比，可能是距离的原因，受陶响翅膀扇动影响最小的是蜀州牧刘璋。在陶响刚出道的时候，便继承了父亲的基业。继承之初，他也曾想过励精图治。但天府之国的蜀州，物产丰富，豪门世家林立，稍有变革，便会触动世家豪门的利益。几场动乱下来，便把刘璋折腾得精疲力尽。


    于是，雄心壮志尽失的刘璋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政务上由着世家豪门的各自代表折腾，自己则专心享乐，遍寻美女充斥州府。


    一次，便装出行的张鲁，在街上遇到了正在街上购物的汉中太守张鲁之母，惊为天人。尝够了青春少女味道的刘璋，被散发出成熟气息的张夫人深深迷住了，早年丧夫的张夫人，恰巧也正在寂寞空虚中。二人很快就勾搭成奸。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二人的奸情，很快传到了汉中太守张鲁耳中，张鲁大怒，兴兵讨伐刘璋。以一郡之力讨伐一州之主，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张鲁连败几阵。


    张鲁报仇不成，干脆封锁了蜀国通往汉中的通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狭窄处。往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刘璋打不通通往汉中的道路，也不在意，反正从水路还可以很顺畅地通往荆州。


    于是，名誉上归属蜀州的汉中郡，在事实上已处于一个独立的状态。


    司雍二州加上凉州，曹操虽然掌握了三州之地。但面对徐州，危机感十足的曹操深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一边鼓励百姓农业生产，一边采用军屯的方式，让军队半脱产去大兴水利，开垦农田。


    另外，又派司马望，统率部分马家军和韩遂军，前出玉门关，让汉人的铁蹄踏入茫茫的大草原，征伐异族部落，以战养战。夺取最重的战略物资：马匹。


    有着一半羌人血统的马超，凭借个人的勇武在羌人中大杀四方。“神威天将军”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另一位杀神“玉面郎君”，韩遂的女婿阎行，也在征服羌人的战斗中崭露头角。


    面对西凉铁骑的肆虐，羌人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灭之，要么臣服。


    相比之下，虓虎吕布也毫不逊色。前出雁门关后，一路血雨腥风，连破匈奴人大寨二十七座，人口少则千数，多者万人以上。高于车轮的男性斩杀殆尽。缴获人口，牧畜无数。惊得匈奴人北迁千余里。


    吕布仍未满足，一边收降一些小部落，一边把目光指向鲜卑，乌桓等异族。


    陶响捏着草莽营传回的各地信息。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山峰。


    新汉元年的秋天，层林尽染，把远处的山峰装扮得分外妖娆。


    新汉政权经过大半年的磨合，已步入了正轨。刘协在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如陶谦，扬彪，伏完等人的辅佐下，开始处理一些政务了，虽手法稍显稚嫩，但雄心壮志不失，终有成熟的一天，况且，承相张昭，尽心尽责地把关，陶响相信，即便是有处置失当之处，相信张昭也有补救的办法。


    陶响把大将军府的所有事务，一股脑儿地交给了郭嘉，自己则轻装简行，只带了许褚，田丰二人，悄然回返徐州。

 第1 21章 学以致用

    陶响回到彭城，首先视察的地方便是徐州书院。徐州书院原是糜家的一处别院，占地数百亩。蔡邕听说陶响到来，赶紧过来拜见。书院的课程设置是陶响参与审定的。儒家，法家，道家兼顾。且注重学以致用，又增加了术算，格物，营造，医科等学科。


    华陀飘泊大半生，终感个人的能力有限，想起陶响建医学院的承诺，终于来到徐州，在徐州书院成立了医科。医科的教材有部分内容是华佗的《青囊书》，陶响翻阅之后，大为震惊。


    后世的中医以内科为主，《青囊书》的内容大大填补了中医的空白：外科。从这个意义上讲，《青囊书》绝对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领先了西方一千好几百年。想到如此重要的文化瑰宝在原本的历史上居然被大火烧毁，陶响吓出了一身冷汗。马上吩咐田丰，务必加强徐州书院的安保措施，尤其是要预防火灾。


    所有徐州书院教习的藏书或者作品，都要采用活字印刷术，多留备分，其中之一的备分，要送入邺城皇宫，妥善保存。田丰从未见陶响如此郑重其事，忙一一记下。


    陶响问蔡邕本届学生，可有什么好苗子。蔡邕面露得色，眉飞色舞地开始介绍。不出意外，蔡邕首先便推举了诸葛亮，说诸葛亮经史子集，过目不忘。营造，术算无一不精，便是连刚成立的医科，也是学有小成。其兄诸葛瑾，其弟诸葛尚也成绩优秀。


    张昭张子布的儿子张承与张休，也是一时翘楚。琅琊王家也有两子，王昌与王荣成绩优秀。沮授之子沮鹄也非常人，文章立意往往出人意表。。。


    说了一大通之后，蔡邕意犹未尽，又说有一寒门子弟，姓邓名艾。年仅七岁，凡所学者，过目不忘。术算营造，一点就通。唯有些口疾，语不成句。


    陶响心中疑惑，忙叫来一见。不多时，只见一瘦小男孩，双目精光闪闪，满脸坚毅，来到眼前。


    “学，学，学生邓艾，拜，拜见各位师，师，师长。”小家伙满脸憋得通红，费力地说道。说完，便行大礼。


    陶响问邓艾家有何人，为何到得书院求学？


    邓艾又费力地答道，家里只有母亲一人，父亲死于兵祸，听说徐州安定，故逃难至徐州，经过考核，有幸进入徐州书院。


    陶响一听，基本上能断定，此邓艾便是历史上的邓艾了。历史上，邓艾祖籍冀州，后随母逃难至南阳。这个时空中，逃难至相对平安的徐州，也不出奇。


    陶响看着憋得满头大汗的邓艾，温言道：“吾有一法，可除尔口疾，你愿学乎？”


    邓艾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道：“固，固，固所愿也！”


    陶响道：“你每日读课文时，口衔一姆指粗细的木棍在口中，朗读一个时辰方罢。如此坚持三月，口疾必有好转。”


    邓艾大喜，铭记于心，告辞后退了下去。陶响吩咐田丰，每月资助邓艾母子些钱粮，助其完成学业。田丰应诺。


    第二日，徐州书院集合了数百学生，陶响发表了后世着名的《学以致用》演讲。


    陶响一上来就向学生们提了一个问题：“诸位同窗，我想请教一下，我辈学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有学生高呼：“是为了明理。”


    “朝闻道，夕死可矣。”看来此观念在学生中，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陶响又问：“明理又为了什么？”


    这下，学生们的回答就多了，有的说是为了明白活着的意义，有的说是为了礼仪。有的说是为了名正言顺。还有的说是为了说服别人，等等，不一而足。


    陶响的答案只有一个：“明理只是为了做事。即通过学习，明白了事物的道理，才能更好的做事情。”


    有的学生问：“做事又为何？”


    陶响答道：“做事是为了回报，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教师的授业之恩，平民百姓的衣食之恩。父辈祖辈的上下传承之恩！”


    学子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整个会场鸦鹊无声。


    片刻后，陶响命人取来一本书和一张白纸。


    陶响先拿起一本书，随手往空中一抛，书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迅速掉在地上。然后再拿起白纸，向空中一抛，白纸在空中飘飘荡荡，许久才落地。


    陶响问学生们，同样是纸，为何书一下就落地了，纸却许久才落地？


    有学生答，因书重而纸轻。


    陶响不答，又命人取来一盆水，自己随手从花盆中取了一片叶子和一块石子，扔入盆中。叶子浮在水面而石头沉入水底。


    陶响又问这是何故。


    有同学答曰，因盆中有水的缘故。


    陶响大声道：“对，是因盆中有水的缘故。那么，先前书径直落地，而纸却飘了许久，才落地，说明空中也应该有什么才对啊？那么请问空中有什么？”


    有学生马上回答，空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陶响答：“不对，空中有气，气虽肉眼不能见，我们却能感受到。


    随即，又命人取来一只蒲扇，陶响随手一扇，只见自己的头发和衣襟随风而动。于是进一步同大家说明，气静止时大家感受不到，但并不代表不存在。气流动时，便形成风。我们就感受到了。所以，风静止时便称为气，也可称空气。


    这就是格物所探究出来的道理。


    讲到此时，诸葛亮带头鼓起掌来，连呼：“大将军演讲精彩！”


    邓艾此时，方知演讲之人是大将军陶响。邓艾身边一个唇红齿白的俊峭书生更是双目放光，紧盯着陶响。生怕遗漏了一丝一毫。


    陶响总结道，我们通过格物，明白了事物的道理，做起事来便会事半功倍。否则，不知格物，做起事来，便会事半功倍。


    陶响离开徐州书院后，一众学子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


    陶响不无得意地暗暗思忖：孔明小子，听了我的演讲，你那有些军事用途的“孔明灯”应该会早些发明出来了吧？


    殊不知，岂止是孔明灯，徐州学院的某个学生后来发明了一件东西，连陶响都感到意外的惊喜。

 第122章 徐州军校

    参观完徐州书院，陶响一行，马不停蹄直奔葫芦谷。此时的葫芦谷，所有的工厂，包括水泥厂，酿酒厂，炼铁厂，玻璃厂等统统都搬去了别的山谷。整个葫芦谷，就是一座大的兵营。徐州军校便坐落在其间靠最里的位置。


    常务副校长陈登出来迎接陶响一行。军校学生正在操场上操练，陶响也没打扰，只是在远处默默观看。只见一群少年，约数百人之多，从几岁到年近双十的都有，从低到高，横平竖直地站在操场练习走正步。


    陈登黑瘦了许多，以往脸上病态的苍白全然不见。看得出，一身戎装的陈登在训练学生的时候是身体力行了的。这个要归功于华伦五禽戏的功劳。


    陶响照例询问陈登军校有哪些好苗子，陈登示意一旁的教习高顺，高顺拱手作了一礼，便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出乎意料的是，高顺数说的好苗子第一名，姓文名曲。武功远超同龄人不说，连兵法韬略也名列前茅。余下，许褚之子许勇，牵招之子牵弘，赵云之子赵统，藏霸之子藏艾，管亥之子管芸，张辽之子张虎，张雄之子张彪，高顺之子高庄，张合之子张蹇，史阿之子史猛第虽也算一时俊杰，但与文曲相比，仍有一定差距。


    还有豫州牧刘备兄弟三人的义子，儿子刘封，关羽，张苞三人也颇有几分勇力。


    还有一位，姓王，名双，乃平民子弟，年仅十岁。平常十四五岁的孩子都没他高，天生神力，已不下于平常的成年人。颇有武学天赋。武功招式，一学就会。


    陶响听完，对众人道，军校学生，虽首重纪律性和思想教育，但切记不可只知训练。要以赛代练，后期更是要以战代练。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教出最好的学生。众人一听，默默地记了下来。


    这也是徐州军校后来的实战化训练的由来。


    陶响听说文曲武艺高强，一时技痒。令陈登叫停学生们的训练，全部在校场等候。自己亲自下场，试试文曲的武艺。


    高顺牵来两匹白马，两柄木制长枪，唤来文曲，说大将军赐教武艺，让文曲放手一搏。


    两人执枪上马，文曲拱手一礼，道：“曲阿文曲，请大将军赐教”


    陶响一愣，曲阿？莫非文曲是史书上神秘的曲阿小将？随即，也还了一礼，两人操纵战马，朝对方疾驰而去。


    两马渐近，文曲叫声“得罪”，一起手，便是一招“凤凰三点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凤凰三点头”是枪法中的常用招式，但不同的人，使出的“凤凰三点头”却千差万别。好比四川厨师做回锅肉，一道普通的家常菜，不同的厨师做出来却千差万别，要做好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回锅肉，绝非易事。刀功，配料，火候的把握，缺一不可。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完成。


    文曲显然已深得“凤凰三点头”此招的精髓。“快，准，狠”一样不缺。不过，这当然难不倒陶响，陶响只把手中木枪对着文曲的枪身一拔，便让文曲的枪尖三刺尽数走空。


    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没有极高明的眼力和精准的出枪时机，想要击中敌方枪身，根本就空谈。


    场中数百学子，都把双眼瞪圆，生怕遗漏了一招半式。


    来而不往非礼也，两人调转马头，陶响一招“中平枪”稳稳的直刺而出。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枪，却是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文曲顿感压力山大。


    好一个文曲，虽惊不乱。通过第一招的试探，已知晓陶响力气远在自己之上，不能硬拼，两马交错之际，猛的一拧腰，陶响的枪尖便擦着衣襟边沿刺了过去。


    文曲趁着将身体在马匹坐正之机，利用腰腹的核心力量，把枪尾一扫，枪尾居然带起一阵“嗡嗡”的声音，砸向陶响腰背之处。


    “好枪法”，陶响轻喝一声，右手单手执枪，把枪一竖。


    “呯”的一声闷响，两枪枪身相碰，各自弹回。


    转眼之间，三十回合过去，陶响斗得兴起，把霸王枪法一一施展开来。霸王枪法，大开大合的招法居多，偶尔也有穿针引线，承上启下的小巧打法。


    文曲浑然不惧，使出浑身解数，以快打快，把周身要害处护得密不透风。围观的学子，只见二人如一阵阵寒风，刮起漫天的风雪，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几乎看不清人影。


    大约一百回合后，陶响才用巨力，震开文曲的木枪，直取中宫，赢下了比赛。


    过了好半晌，众学子才回过神来，纷纷鼓掌叫好。


    高顺却仍没回过神来，要知道，和吕布武功相差仿佛的陶响，就连张辽也不敢说能在陶响手下保持一百回合不败。


    陶响哈哈大笑，把枪一扔，下得马来。“孺子可教也。”越看越觉文曲有将帅之才。


    “诸位入吾徐州学院，是为何事”


    陶响目光炯炯，扫了一下数百高矮不一的学生。


    “学好本领，封候拜相”“学好本领，光宗耀祖”“学好本领，杀敌立功”“学好本领，封妻荫子”…


    一众学生，纷纷高声应答。


    陶响四周扫了一眼，眉头一皱，高声叫道：“张苞何在？”


    “张苞在此。”一个十来岁的黑壮小子，瞪着一双豹眼，挤开众人，站在了陶响身前。


    “你来此为何？”


    “学好本领，为大汉杀敌立功。”虎头虎脑的张苞大声道。


    “何为大汉？”


    “大汉就是陛下。”


    “非也，陛下只是大汉的代表。大汉指的是，在我大汉十三州，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


    看着急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的张苞，陶响一步上前，指着张苞的衣服，鞋袜等问道：“你平常穿在身上的衣服，鞋袜，肚子里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张苞想了想，答道：“平常穿的，是父母给的，现在穿的，肚子的粮食，是徐州军校给的。”


    “那你父母和徐州军校给的衣服和粮食又是从哪里来的？”


    张苞一时语塞，答不上来。陶响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大家要时刻牢记，粮食是农民种的，衣服是民妇织的，平常我们用的刀，枪，剑，戟是铁匠打的。马匹是牧人喂养的，书籍是匠人制作的。


    他们都是我大汉十三州的平民百姓。古语有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平民百姓养育我们长大，我们在军校学好本领，长大后该不该保护他们？”


    众学生异口同声答道：“应该”。陶响又同众学生讲了国家弱小，就会被强大的敌国攻击，还讲了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的道理。


    陶响令众人解散，单独留下了文曲。询问文曲家里的情况和武艺是跟谁学的？文曲回答，武艺是家传的，从小便跟父亲学武，十二岁时，父亲路遇悍匪打劫商队，仗义出手，虽击退众悍匪，但却伤重不治。


    听说徐州太平，母子二人便搬家至徐州。后又听徐州军校招生，便报名考入了。


    “既入吾徐州军校，文曲可愿加入吾大汉军乎？”


    “固所愿也。”文曲喜出望外，马上答应了。


    陶响从怀中摸出一本巜特种作战手册》，递与了文曲。


    “此书你拿去仔细揣摩。你底子好，故吾令高顺教习，以一年为期，允许你提前毕业。届时你来邺城找我，另有重任。”陶响吩咐道。


    文曲大喜，满口答应下来。

 第123章 参观工厂

    陶响参观完徐州军校，又在霸王山的几处山谷分别参观了玉液酒厂，徐州水泥厂，徐州玻璃厂，徐州炼钢厂等。


    随着水泥产量的扩大及徐州控制地盘的增多，路程的远近成了水泥成本一个致命的瓶颈。陶响告诉随行的大哥陶商，为解决运输成本问题，水泥厂在各州设立势在必行。


    在新汉范围内，每个州至少要有一个水泥厂。否则，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张韶提出的建设三纵三横的交通需求。人员不够的话，可以联系吕布和陈宫，多抓些俘虏回来卖给陶商。陶商答应下来。


    参观徐州钢铁厂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熟人，陶商的岳父曹豹。当初，为了回报在军队中急流勇退的曹豹，陶响把炼铁，炼钢的技术无偿地赠与了曹豹。曹豹如获至宝，把整个钢铁厂像后世的一些家族企业来经营。整个钢铁厂的管理人员，曹氏子弟占了十之八九。


    陶响心中暗自好笑，在曹豹，陶商的陪同下，参观完了之后，陶响故作严肃地对曹豹说，本以为新汉在幽州新建钢铁厂的事情可以交给曹家来做，但现在看来，曹家不能胜任啊。


    曹豹大惊，以为自己的技术不够先进，入不了陶响的法眼，忙请陶响指出，自己好整改。


    陶响却说：“请问曹公，汝家之子弟，现尽数入了徐州钢铁厂，那幽州钢铁厂还有人去管理吗？”


    曹豹一听，明白陶响所指，忙道：“可以考虑招聘外姓人员参与管理。”


    陶响哈哈大笑。道：“曹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然后介绍了糜氏，甄氏商行为何能遍布大汉十三州，若只用宗亲子弟，恐怕连一州之地也难覆盖。


    曹豹沉思半晌，提出若技术泄露，该如何应对？陶响说，其实只需规范两点，便不怕泄露。其一，在设计管理人员权限时便加以限制。其二，把核心的技术环节牢牢地抓在自己人手中即可。


    曹豹一听，确是如此。于是说，若开新厂，愿让出一部分股份，让有实力的商家参与。自己只需把核心的技术抓在手里即可。


    陶响笑道，如此方可做大做强。此乃集众家之长也。


    参观玻璃厂时，陶响跟陪同参观的糜氏兄弟讲，玻璃厂前期生产的高端产品，虽然是厚利，但是量不大，毕竟全天下的有钱人只是是少数。要生产家家户户都能用得上的产品，一来可改善民生，使千千万万的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二来可以赚取更多的钱财，做更多改善民生的产品。如此良性循环，方可为长久之计，做成百年企业，甚至更长的企业。


    糜氏兄弟听完，糜芳却说：“话虽如此，但如何寻找那种家家户户都能用得上，又价格适当的产品呢？”


    陶响哈哈一笑，道：“通常而言，每种产品，都有其特点，特点越多，可满足客人需求就越多。价格便愈高。反之亦然。”


    陶响命人取来一块方形的两尺见方的平板玻璃，和几块两寸宽，数尺长的木板，一些铁钉，对糜氏兄弟讲：“此平板玻璃，制造成本最低，若大批量生产，价格更低，二位以为然否？”


    糜氏兄弟想了想，点头称是。


    陶响用几根木条，把平板玻璃夹在中间，四周用铁钉固定，做成了一个窗框。然后问糜氏兄弟，“此物成本几何？”


    糜芳心里算了算，大说：“大约五十文吧”


    陶响道：“那便卖八十文吧，若家家户户都来买，可有钱赚？”


    糜竺笑道：“那当然有了，且如此巨量，此物的成本还可下降两成。八十文钱，对普通人家而言，都不是什么大钱。”


    陶响道：“若把此物放在每家每户的窗洞，门洞中，是否可以既通光线，又使百姓免遭受冬季的寒风之苦？”


    糜氏兄弟一听，皆称妙也。陶响进一步指出，若想既通光线，又能在盛夏之时通风，还可以制作成可开启，关闭的活动窗扇。


    糜氐兄弟一听，双眼发亮，凭商人的直觉，此物市场潜力巨大。陶响又言，糜家可以与甄家协商，在每个州都建一个门窗厂，必可迅速地在新汉的地盘内，迅速推广。陶氏兄弟满口答应。


    参观完上述几厂，陶响几人来到一个隐秘的山谷。山谷外，有徐州士卒把守。陶商轻车熟路地七拐八拐，来到山谷里面的一个山洞中。这个是徐州保密等级最高的军事禁地：徐州火药厂。


    火药作为我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发明了。其最早应用于道教的炼丹术。史书记载，作用有二，一是“爆仗”。即是生产类似爆竹，即鞭炮类。二是“焰火”，即道教用来在一些仪式上，表演焰火。


    陶响收降窄融时候，才知道窄融为蛊惑人心，也把道教的焰火术，运用到了佛教的仪式上。


    陶响便把了几名会制丹术的道士，拘来徐州葫芦谷。专心研究火药的配方。现在十多年过去，配方逐渐完善。火药的威力也逐渐显现出来。


    陶响又招来几名铁匠，打造类似后世华夏军手榴弹的武器。经过多次指导，手榴弹基本成型。只是弹体稍大，大约是后世手榴弹的一倍以上。没办法，这个时代各种原材料的纯度达不到后世火药的要求。众人参观完手榴弹的制作过程。来到谷外一平坦处，观察燥炸效果。


    一牛高马大的士卒，右手持柄，左手旋开柄上铁盖，取出拉环，猛地一拉后，运足全身力气，抛向二十丈开外。众人躲入一堵墙后，三，五秒过去，只听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众人上前，二十丈外，一处一尺见深的大坑赫然眼前。陶响观察良久，又略略调顿了一下配方，命众人继续试验。爆炸威力的标准，是能炸出深达两尺的土坑为准。又在手榴弹锤体部分，增加了些碎铁片。锤体的厚度，则减少三分之一。总体的重量，也会轻了不少。


    玉液酒厂的生产已走向正轨，陶响只提了一个要求，提高高纯度酒精的产量。随着徐州书院医科，尤其是华佗外科手术的推广，对医用酒精的需求必然大增。战争期间更是如此，及时有效的外科手术，起码能多挽救一半以上的伤兵性命。这个是后世一些专家统计过的。


    几个厂都参观完毕，已近年底。新汉初年春节的脚步，已渐渐临近。陶响决定，在新汉都城，邺城过春节。于是一行人，匆匆返回邺城。

 第124章 击掌为誓

    回到邺城，陶响推掉一切应酬，窝在家里，陪陪父母妻儿。长年征战，两世为人，陶响对亲情尤为看重。母亲变化不大，父亲陶谦却略显衰老，但精神面貌倒还不错。


    古语云：人生七十古来稀。陶谦年届七十，在这个时空是难得的高寿之人。这要归功于华佗的五禽戏。


    徐州的高层文职人员，在陶响的力主之下，皆要习五禽戏。陶谦，郭嘉都是受益者。父子俩谈了一下新汉的政局，陶谦老辣地指出，新汉根基太浅，故未来几年内，应以稳定为主，不宜大动干戈，发动大规模的战争。陶响深以为然。


    二哥陶应，已成婚两年多了。二嫂乃琅琊王家之嫡女。姓王名嫣。十九岁年纪，五官端正，颇知礼仪，已有身孕。大哥陶商，娶了曹豹女儿为妻之后，琴瑟和谐，已有一子，比陶根大一岁。个子却只和陶根一般高，两兄弟平常在家里，全面顾忌呼七喝六，嘻戏玩闹的声音便会响彻了整个陶府。加上两位母亲跟在后面喝斥打骂，让陶府显得热闹了不少。


    同为商家出身的甄姜，与糜贞一见如故。每日粘在一起，互通商业信息。倒使作为大妇的糜贞轻松了不少。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糜贞也是大度之人，干脆把一些陶府经营的一些生意，交与甄姜打理。甄姜全然不怵，很快就上手了，把陶府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利润也逐渐上涨。陶氏父母笑得合不拢嘴。


    张宁已有身孕，同时进门的吕绮玲的肚子却不见动静。生动好动的吕绮玲却不耐府中清静，整天缠着陶响去街上游玩或者山中狩猎。陶响也欣然应允。


    临近大年三十，邺城街头已能充分感受到新年的气氛。新汉元年，为了能让百姓们感受到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上至刘协，下至城里维持治安的街头小吏，无不挖空心思，在尽可能不铺张浪费的情况下，让百姓们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满街的灯笼加上各式的窗花，处处都透露出喜庆的气氛。


    三十天晚上。皇宫附近的几条街道，平时大多封禁，此时已全面向百姓开放。和全城的街道一样挂满了灯笼不说，更有富商掏钱制作了许多灯谜。如果猜中的话，当便便可领到一些奖品。难度越大，奖品越贵重。


    人头攒动中，一对穿着平常的年轻夫妇，在一群青衣大汉若隐若现的护卫下，兴致勃勃地开始猜灯谜。男的很清瘦，但腰背笔直，双目炯炯有神。女的面容娇好，白晰异常。不多时，两人便已猜中了三五个谜语。妇人手中的奖品，已有抱不完的趋势。年轻男子体贴地伸开拿，从妇人手中分了一大半奖品拿在手里。


    这时，另两个身量颇高的年轻夫妇迎面走来，这对夫妇也是穿着平常，男子对清瘦男子双手一拱，作了一礼，嘴角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先生，夫人，今晚收入颇丰啊！”


    清瘦男子面露得意之色，道：“那是，吾家娘心聪慧贤良，些许灯谜，岂可难倒吾家娘子。”


    身量颇高的妇人对自己的丈夫说：“我也要和姐姐去猜灯谜。”高个子男人笑道：“你也不问问夫人同不同意？”


    清瘦男子的娘子笑道：“固所愿也。”


    说完，把手中的奖品，往清瘦男子手中一塞，挽着高个女子，便一头扎进了灯谜之下去了。


    高个男子忙从清瘦男子手中，接过奖品，递与了身后的一名青衣人。然后与清瘦男子一起，信步来到糜氏商行搭建的一处戏台前。戏台前也是人满为患了。两人在偏左的一处角落里，静静地欣赏起戏文来。


    台上，正在上演的是一个战争剧《骠骑出征》。


    骠骑将军，霍去病名满天下，可以说大汉十三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戏台上，骠骑将军出征之前，并幽二州的百姓被异族骑兵烧杀抢掠，十室九空。被俘的汉人，数以万计，被绳索串成一串。稍有反抗，便被当场宰杀，放入大锅烹饪。异族骑士，还在大声讨论，是大腿上的肉好吃，还是屁股上的肉最嫩。


    台下百姓感同身受，泪眼婆娑。


    清瘦男子看得双眼冒火，拳头紧握，牙帮紧咬。


    戏台上，画风一转，骠骑将军一身戎装，受命远征。站在点将台上，面对万千将士，大声疾呼：“犯吾强汉者，虽远必诛！”


    台下百姓，莫不挥拳相应，高声疾呼：“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戏台上画风再转，骠骑将军，率领众将士，杀入异族骑兵中，左刺右挑，杀得敌人人仰马翻。人头滚滚。


    戏台上，正演到骠骑将军班师回朝，举国同庆之时，两位夫人已各自抱了一堆奖品，悄悄地回到各自的男人身边。


    清瘦男子见台上戏已演完，意犹未尽，道：“何时能复吾强汉之威啊！”


    高个男子双手一礼，道：“先生匆扰，浩宇不才，吾愿做那开疆拓土的霍骠骑。然攘外必先安内，自身不强，何以御强敌？”


    清瘦之人，双手紧握高个青年之手，道：“浩宇大胆放手施为，吾在邺城静候佳音！”


    原来，清瘦之人，乃献帝刘协。妇人乃皇后伏寿。高个子夫妇乃陶响与吕绮玲。


    出人意料之外，陶响却摇了摇头，道：“先生静候佳音，远远不够。民能载舟，也能覆舟。大汉非先生一人之大汉，乃大汉十三州，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之大汉。如何让全天下的汉人百姓，身上有衣御寒，居住有屋，肚中饱食，汉人百姓才能听从你的命令，适龄者才会从军，保卫家园。”


    刘协一怔，想起父亲汉灵帝，祖父汉恒帝的荒唐行径，面色一红，道：“浩宇之言，如醍醐灌顶，吾知道该如何做了。不若，你我二人，击掌为誓，以二十年为限。再造一个强盛的大汉如何？”


    陶响哈哈大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然吾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吾自幼便向往蓬莱仙境，若扫清环宇，击溃异族，吾当前往蓬莱仙境，一探究竟。届时，先生不可相阻。”


    刘协以为，陶响是怕将来功高震主，先寻激流勇退之路。心中更是感激，泪眼朦胧，几乎口不能言。


    当下，两人击掌为誓，再造强盛的大汉！


    时间已至半夜，陶响为让百姓们过一个难忘的春节，特意调来了数千斤特制的火药，装在竹筒之中制造成烟花。


    此时，烟花燃放，正在击掌的两人，在漫天飞舞的烟花之下，身形更显得神秘高大而飘然欲仙＿＿＿《吕绮玲回忆录》

 第125章 太行逐鹿

    烟花，在三国时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是没见过了。除了道教和佛教中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为蛊惑人心，制造神秘气氛，才会把炼舟术士鼓捣出的火药弄出来骗人，才会在重要的仪式上展现。即便如此，火药的量也是少得可怜，往往只够刹那间使用。


    未曾想，陶响居然大手笔，一次拿出数千斤之多，前前后后，装在竹筒里的火药制作而成的烟花，在大年三十夜晚，燃烧了足足一个时辰之久。


    许多老年人，如何见过如此景象，不由自主，喃喃自语：“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青少年儿童，更是沿街大呼小叫，欢呼声惊天动地。


    许多自恃才高八斗的读书人，更是捉笔凝思，欲将邺城新年的盛况再现纸端，留之后世。


    长年在外拼搏，年前方趁回京述职的机会回家的徐晃，领着小儿徐盖也在街上看得目瞪口呆，囗中直呼：“大将军乃神人也！”


    半大小子诸葛亮，跟着家人也看得目眩神迷，暗自思考：“这莫非也是大将军所说的格物乎？”


    烟花放完，刘协夫妇在回宫的路上，看见万千欢呼雀跃，意犹未尽的百姓。伏皇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大将军乃非常人也。”刘协听得清清楚楚，三分得意，七分绝决地说：“将军乃吾之子牙也。吾需父视之！”


    刘协漂泊小半生，被各路诸侯视为可居之奇货。更有几次，身临绝境。故待人接物，内心深处，仍不由自主地，保留三分警惕。


    今晚与陶响击掌为誓。自此以后，君臣二人再无嫌隙。


    正月初三，豫州牧刘备兄弟三人来拜见献帝刘协。


    为何选正月初三，刘备可是煞费苦心，平常时节，来拜见刘协，是为公事。初一，初二，乃刘协及伏皇后至亲团聚。初三，则刚刚好，非为公事，也不阻刘协，伏皇后至亲团聚。同为刘姓宗亲，初三来拜，既不显生分，又不会有公务缠身之累。


    果然，两人见面后，刘协就开始询问各刘姓宗支，流落何方，有何人杰，日子过得是否如意，等等一些家长里短的问题。


    刘备显然是有备而来，忙把他知道的，例如原益州牧刘焉，荆州牧刘表，原幽州牧刘虞，扬州牧刘繇等宗支的情况，娓娓道来。有些人已故去，只有少数的健在。


    刘协听了，唏嘘不已。刘备也跟着叹息不止。刘协见气氛略显沉重，见关，张二人如松似柏，侍卫在刘备身旁。颇显威风凛凛。想起自己跟大将军及邓展等人习武，也颇有所成。便提议叔侄二人，叫上大将军明日去山中狩猎，顺便饮酒野炊，不亦乐乎？


    刘备欣然接受。刘协派人通知大将军，陶响正为答应了吕绮玲去山中狩猎，还没有兑现承诺而苦恼。现见刘协相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羿日天色微明，一行人便身着便装，骑着高头大马，直奔王屋山而去。王屋山属太行山余脉，最高海拔3200米，山顶一年中有半年积雪，山上植被茂盛，动物种类繁多。


    临近年关，山上大雪封山，山脚下雪浅之处常能看到各种动物的脚迹。


    进得山来，几个年轻人性子跳脱，哪里愿意同刘备，刘协，陶响等人慢腾腾地行走。关兴美其名曰前去把猎物往刘协，陶响他们这边撵，便带上张苞，刘封及数名护卫急匆匆的往前去了。


    刘协，刘备，陶响，吕绮玲骑马徐徐跟进。关羽，张飞率领护卫落后几个马身，跟进而行。


    越往前走，动物的脚印越多。一个时辰后，便有野兔，小鹿等动物慌不择路，向刘协一行人奔来。


    众人纷纷张弓搭箭，刘协也跟着一展身手。众人见刘协出手，便故意迟迟不出手，把机会让给刘协，刘协箭法不错，显然是下过苦功的。连着射中两只小鹿后，却遇着一只野兔，颇为狡猾，曲线奔跑不说，还经常来个急刹车，避开了刘协两箭。


    落后刘协两个马身的吕绮玲，早就技痒难耐。见野兔躲过了刘协的箭只，直奔自己而来，心中大喜，连忙张弓搭箭，一箭射出，野兔故技重施，一个急刹，躲了开去。吕绮玲满面通红，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又连续几箭，终有一箭，把野兔射翻。


    “我射中了，我射中了，哈哈哈…”吕绮玲大呼小叫，银玲般的笑声响彻了山谷。


    落在后面的关羽，张飞听了。张飞倒没什么，关羽却眉头一皱，似不喜吕绮玲大出风头。


    前面的动物愈来愈多，众人也都张弓搭箭，各有收获。


    尤其是陶响的射日强弓，对准的只是肉食动物，例如，狼，豺，豹之类动物，远远的，还没近身，便给陶响玄铁重箭，一击致命。


    食草动物，便留给刘协等人射杀。


    又过不多时，前方来了一群麋鹿，有数十只之多。吕绮玲兴奋已极，一摸腰间箭袋，空空如也。左右一扫，只有刘协用的箭支和自己的差不多长短，便打马上前，把白嫩小手，伸向刘协：“陛下，臣妇的箭支用完了，您赏吾几支箭，不胜感激！”


    刘协微微一笑，随手抓了一把，便递与吕绮玲。


    吕绮玲道谢过后，便见一只巨鹿，直奔自己而来，吕绮玲大喜，忙张弓搭箭，口中轻斥一声：“着”，手指一松，箭支划出一道金色的光线，径直奔向巨鹿的心脏部位。原来，刘协用的箭支，全是金色的。


    巨鹿应声而倒，吕绮玲欢呼雀跃，大笑不止。


    后面的关羽面沉如水，再也忍不住了，纵马上前，指着吕绮玲大喝一声：“民妇安敢如此放肆，欺吾青龙偃月刀不利乎？”


    声若洪钟，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嗡作响。吕绮玲双目含泪，呆立当场。陶响纵马上前，把吕绮玲护在身后，正欲开口。


    刘备忙打马上前，人未至，声先至：“云长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关羽满脸涨得通红，张飞也纵马上前，同关羽成犄角之势。


    刘协面色不愉，斥道：“尔等意欲何为，还不退下！”


    关张二人，向刘协一拜，默默地退了下去。


    刘备朝陶响拱手致歉：“吾两位兄弟，不懂礼数，多有得罪，大将军莫要怪罪！”


    陶响面上古井无波，转向刘协一拜道：“山野村妇，不懂礼数，望陛下见谅！”


    刘协哈哈一笑，道：“各位都是性情中人，古语有云，不知者不罪。此事就此揭过，休要再提！”


    众人狩猎完毕，亦无心野饮，便各自分些猎物，返回邺城。


    吕绮玲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回陶府，便请陶响责罚。陶响哈哈大笑，道：“陛下有言，此事就此揭过，吾胆敢违之。”


    吕绮玲半信半疑，私下向糜贞陈述此事，糜贞宽慰道：“但听夫君之言可也！”


    吕绮玲才稍稍放下心来。


    另一边，刘协留刘备兄弟三人宫中宴饮，刘备拐弯抹角，说此次狩猎，恐得罪了大将军，刘协道：“皇叔兄弟三人之忠心，朕感激不尽。然大将军于吾大汉朝，乃擎天之柱。尔等不要多心。大将军尝言，礼数一节，有利有弊。最高之礼，乃出乎心而后表于外。


    故外在之礼，有些不要也罢。皇叔放心，大将军胸怀坦荡，必不会秋后算账！”


    刘备听了，一边感叹刘协和陶响君臣相知，一边称赞大将军胸怀宽广。

 第126章 迁移汉中(一)

    欢乐的时光总是最易溜走，过完新汉元年的春节。陶响便在大将军府，招见了山地营的主将张燕和混入白波军中，回邺城述职的徐晃等人。


    新汉军副军师郭嘉介绍了这次分配给众人的任务，参加本次作战任务的主将是张燕，副将是徐晃，将军有昌狶，于毒，白饶，扬凤等人。另调前番讨伐冀州时立有大功的廖化，独领一军，定额5000人，作为前锋探路。


    大军士卒则从山地营抽调人为主。白波谷的的白波军则由徐晃能带走多少，便带走多少。大军或扮作流民，或跟随商队，更或者以土匪的身份，分批次进入汉中，并在各地潜伏下来。等待时机，实施“鸠占鹊巢”之计。


    本次作战任务的主要目的是：迅速控制汉中的军政大权。避免汉中势力倒向除新汉政权外的任何一方势力。


    在巴蜀，汉中等地布局多年的糜氏商队和甄氏商队提供钱粮武器等后勤支持。


    陶响还补充道：“根据草莽营及各商队传回的情报，张鲁帐下谋士杨松，为人贪婪，喜好美女财宝，新汉军可以之为突破口，多以财货结交之，必可获事半功倍之效。”


    众人各自领命。


    张燕，徐晃接到任务，也不拖泥带水。立刻着手实施潜入汉中的计划。尤其是徐晃，要把在白波谷中多年培养的亲信，分批潜入汉中，非亲自前往协调不可。


    于是徐晃在接到任务第二天一早，便收拾行李，只带了几名护卫，轻装简行，便赶往白波谷了。


    白波谷内的白波军，大多是各处黄巾起义军，被打散后逃入谷内的。各方势力繁杂，众多。一，二十年来，经过一番大鱼吃小鱼似的兼并和整合，现存五大势力，分别由郭太，李乐，韩暹，胡才，杨奉等五大首领领导。


    平时大家割据一方，各自与官府对抗，拉锯。倘若官府势大难制，便会联合起来对抗官府。若官府联合起来都对付不了，或者与官府对抗的代价太过沉重，大家便会作鸟兽散，窜入深山老林之中，借某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形，与官府周旋。官府往往无功而返。


    据说，明朝末年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与李自成等人，便是受白波谷的农民起义军启发，一次次窜入深山老林之中，让末代皇帝祯崇祯呕心沥血，耗费无数钱粮，布置剿匪的天罗地网，一次次成了无用之功。活活拖死了大明朝。


    徐晃轻车熟路返回白波谷后，白波谷内的各方势力还未结束“猫冬”生活。三国时期，由于生产力低下，人口数量稀少，和后世的工业化时代，人口众多产生的温室效应相比，年平均气温要比后世低很多。地处华夏北部的白波谷，一入冬季便是白雪皑皑，覆盖大地。根本不能进行正常的农业生产。故当世平民百姓一进入冬季，便躲在家里，极少外出，减小消耗，只以极少的口粮维持最低的生理消耗，象大多数冬眠的动物一样。故称之为“猫冬”。


    叙说起来容易，对大多数当世的平民百姓来说，实在是面对大自然的无奈之举。用红楼梦里“满纸辛酸泪”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猫冬”过后，一个壮汉也会饿得皮包骨头，更别说，妇孺老幼病患者，“猫冬”便是噩梦般的存在。能否活下去，当真是只有天晓得了。


    徐晃对“猫冬”的白波军民的生活再熟悉不过。幼年时期，天生神力的徐晃饭量便远超常人。在家乡时被一游方道人看中，父母考虑到徐晃饭量惊人，养活不易，便同意游方道人，将其带入终南山中学艺。在终南山中，游方道人向徐晃传授了毕生的武艺与兵法谋略。谁知徐晃十年如一日，学成下山，却听闻父母在官府的压榨下，没能度过“猫冬”的生活，一家老小除自己外，尽数饿死，徐晃一怒之下，便投入了黄巾军中。


    机缘巧合下，徐晃降了徐州军。


    后来在陶响的安排下，徐晃进入白波谷，投在了渠帅杨奉帐下，转战四方，屡立战功。


    徐晃为人谦和，乐善好施。但有立功所得，便统统分给手下。加上武功高强，有白波谷“武功第一人”的称号。谷内各路英雄好汉，纷纷主动与之结交。


    于是，回到白波谷内的徐晃，便暗中派人，联络各方豪杰，言汉中气候宜人，土地肥沃，若举家搬至汉中，便没有了饥饿之虞。到时大家抱团取暖，便不怕官府压榨欺辱。且徐晃还贴心地表示，若愿到汉中生活，沿途的粮食消耗都由徐晃负责。


    许多人家正在“猫冬”苦挨，听说徐晃愿提供粮食搬家至更宜居之处，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于是，消息一出，便一传十，十传百，不多久，整个白波谷都知道了。


    五个首领闻知此事，略一商量，便一起来到徐晃的营帐讨要说法。


    一进大帐，胡才率先发问：“公明，近来谷中传说，你欲把谷中军民，迁往汉中，可有此事？”


    徐晃双手作礼，向各位首领一拜道，答道：“各位首领，确有此事。想我白波谷百万之众，在乱世中，为求活命，聚于此谷。二十年来，在此谷倒也能堪堪存活。但也仅仅是苟延残喘而已。


    今天下五分，新汉最强，但与大汉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双方皆在边境地区布有重兵，吾军民即便是想迁至新汉，也无可能。蜀州，荆州，杨州路途遥远，几达数千里，我白波老少，迁至彼处，也无可能。


    唯有汉中，虽与吾白波谷有群山阻隔，然吾已探明，汉中与白波谷，有小道相通。吾白波军民，有何惧之？


    汉中平坦，土地肥沃，沃野千里，人烟稀少。自古便有天下粮仓之美誉。


    吾白波军民若迁往彼处，辛勤劳作，不比困守白波谷，苟延残喘，强上百倍？


    况且大汉曹操，与吾白波军连番激战，早已结下深仇。现天下局势稍稳。各路诸侯，皆以修习内政，奉行攘外必先安内为主的策略。


    故来年吾白波谷必将迎来曹军的大举进攻。汉中之地，四面环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重重险关，不怕敌军大举进攻。


    吾本欲告之各位首领，但恐各路军民久居此地，有故土难离之念，各位首领若强制迁移人口，必遇各方阻挠，反为不美。故吾心生一计，先传以小道消息，激起众人好奇与猜测。后期，诸位首领，若能达成一致意见，迁移汉中之事便顺理成章了。”


    徐晃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本来想兴师问罪的各位首领，心底一宽，也放松下来了。

 第127章 迁移汉中(二)

    众中心底轻松下来后，杨奉便哈哈大笑起来，道：“吾就说公明有远见卓识，非吾等大老粗可比。一想到来年吾军将要外出打粮，届时便有许多老兄弟可能命丧黄泉，吾便夜不能寐。听公明一番话，不失为一条明路。吾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公明的意见！”


    紧接着，胡才，李乐两人也无意见。郭太犹豫半天，问道：“公明此计虽好，然吾有几处疑问，尚请公明解惑！”


    徐晃朝郭太拱手一礼，道：“请郭首领发问便是，晃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郭太道：“首先，吾白波军民有百万之众，所需粮草，岂止是小数目？公明何能凑齐如此巨量的粮草？其二，吾大军进入汉中，汉中太守张鲁，倘不相容？岂非要兵戎相见？其三，吾百万白波军民，所需耕种之地，也是一个天量的数字，汉中虽大，却又哪里去寻如此广大的无主之地？”


    不得不说，郭太的发问，句句在理，众人的眼光，又纷纷投向了徐晃。


    徐晃挺直了腰板，胸有成竹地答道：“郭首领的问题，句句在理。然晃既然敢提出此计，断非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其一，粮草问题，吾白波军纵横天下数十载，粮草虽积累不多，但各路豪杰，钱财宝物却暗中积累不少。吾在泰山之时，便结识了大汉最富有的甄氏商队和糜氐商队主事之人。吾已派人暗中通知两家商队，要在去汉中的途中，大量购买粮食，想必此时，这两家商队已有所准备。


    其二，吾军民进入汉中，首先进入的是房陵，上庸二县。二县地处汉中边境，历经战乱，乃汉中人口最稀少的两县。糜氏商队和甄氐商队，在两县购入了大量土地。吾军民进入汉中，必经二县。届时，吾军民先散入两家商行之土地之中，既可暂时以之为根基，又可达到掩人耳目之效。另外，吾军可派舌辩之士，携带重礼，前往南郑寻找位高权重之人，务必使其允许吾等前往汉中。若如此，便不会有兵戎相见之忧


    其三，吾白波军民虽达百万，但前番讲过故土难离的原因，必然有部分观望，犹豫不决者，不会立刻迁移。若分批次前往，则各方的压力，便会少了很多。”


    众人一听，这事可行性极大。也纷纷出言献策。就连郭太也积极帮着完善各种细节问题。只有韩暹发言较少，眼珠子倒是滑碌碌地转个不停。


    商量完毕后，众人先凑出一份巨额的财宝，交给徐挑，安排口齿伶俐的心腹，先入汉中接洽上层人物，寻求助力。然后开始着手动员手下的白波军家属及平民，迁移汉中。


    初时，百姓明面上都在准备搬家的事，私下里却还抱着观望的态度。杨奉率先把自己的家人及下属的平民百姓，大部先迁移过去。果然，沿途都有糜氏，甄氏商行的人提供粮草，并派人作为向导，展开迁移的工作。


    消息传回，众人大喜，纷纷跟进。两家商行，也派出得力之人，协助白波军民迁移。


    新汉二年四月，汉中太守张鲁军师杨松府上，来了一位客人。姓王名庸，自称乃甄氏商队主事。实际为琅玡王家的子弟，博学多才，口齿伶俐。杨松事先看过礼单，数箱金银财宝之外，居然还有葡萄玉液酒十坛。价值何止万金？杨松心中狂喜，但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王庸定有要事相求，否则不会一出手便下如此重礼。


    于是，杨松招来王庸一见，只见王庸身量中等，方面阔脸，浓眉大眼，面相忠厚。寒喧过后，杨松开门见山地问：“王主事今来拜访，所为何事？”


    王庸忙上前拱手为礼，答道：“早闻汉中士地肥沃，地广人稀。张太守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乃人间乐土。吾甄氏商行，数代经商，足迹踏遍大汉十三州。唯张太守治下，刀兵不兴，匪乱极少。苛捐杂税更是寥寥无几。吾听民间传言，此皆乃先生之功也！


    吾家主人，对先生之才，极是仰慕。吩咐吾等广置田园。然田园虽置，却无百姓耕种，故欲从他州，迁些平民百姓过来耕地。


    故吾冒昧前来，拜见先生，望先生能出具些汉中的路引，以免汉中各地官府，造成误会，阻挠前来耕耘的百姓良民。”


    三国时期，各州势力为了扩充地盘，相互攻伐者不在少数。汉中由于地理条件，易守难攻，故受战乱波及次数极少。


    杨松沉吟半晌，方道：“此事易尔，然有一个条件，便是前来耕耘的平民百姓，须加入吾五斗米教。吾便可同张大人讲，同意尔等进入汉中。”


    王庸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不得不说，在历史上留有名姓的人物，都不是善茬。杨松对揣摩上司的心思，果然是有独到之处。


    第二日，杨松拜见太守张鲁，说外面各州有许多平民，仰吾五斗米教久矣，欲前往吾汉中，聆听教诲。然苦无路引，不得成行。故请太守出具些路引，好把仰慕吾教之人，引入汉中。


    太守张鲁，乃大汉开国功臣张良的十一世孙。其祖更是大名鼎鼎的天师张道陵。张天师开创道教传至张鲁时，已达三代之久。因入教需交纳五斗米，故又称五斗米教。张鲁一听，这个是扩大五斗米教的千载良机，哪里还不答应出具路引？


    杨松拿到路引，心底也十分高兴。王庸所献之财宝美酒，终于可平安入袋了。


    古语有云：人算不如天算。尽管白波谷众人已就白波军民的迁移之事的细节多番推演，新汉政权也暗地里出钱出力，大费周章地支援协助，但如此浩大的工程难免也会出问题。


    问题就出在上庸城。上庸城有一豪门世家，申姓。同甄氏商行一样，在城南百十里处，购置了大片的田地。与甄氏庄园，仅隔着一条水仅及膝的小河相望。


    申家庄园，有一纨绔子弟，叫申通。此子乃族长申仪之幼子，自幼深得父母宠爱，娇惯异常。长大后更无法无天，黄赌俱全。


    一旦，正来自家庄园游玩的申通，见甄氏庄园，有了一位美貌妇人正在河边洗衣，便出言调戏。见不睬他，便带领十数名恶奴跨过小河，欲将妇人，强抢而去。


    谁知此妇，乃胡才一远房堂弟胡忠之妻。胡忠在庄内听闻此事，心中大怒，便带领数十名随从，把申通等人团团围住，胖揍了一顿才放走。


    申通等人何时受过如此大辱，便连夜赶到上庸城中，向守城将领，父亲申仪哭诉。


    申仪大怒，点起3000兵马就要去踏平甄氏庄园。

 第128章 汉中迁移(三)

    话说申仪率兵3000人，欲出城去踏平甄氏庄园。其帐下主薄赶忙上前劝告：“申将军息怒，那甄氏庄园家主甄俨，乃新汉大将军陶响之妻舅，数代行商，家资巨大。行走江湖，各方势力都颇为忌禅，不敢得罪。将军此去，莫不是要树敌新汉乎？”


    申仪想了想，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新汉虽强。然吾汉中与其并不毗邻，无需惧怕。


    退一步讲，吾这次去先不踏平甄氏庄园，只诛其首恶即可。否则，吾申家颜面何存？”


    其主簿还欲上前劝告，但申仪已不再听，率领3000余人，匆匆出了南门而去。


    这时整个甄氏庄园，总计人口还不到2000人，如何是申仪3000精锐的对手。不多时，申仪领着3000精兵，到达甄氏庄园，强闯入内，把胡忠夫妻及其数十名随从统统抓走。男的斩杀于庄外河边，女的被申通强纳为妾。


    此事一出，整个白波谷群情激愤，纷纷扬言要踏平上庸，为胡忠夫妻及其随从报仇雪恨！尤其是胡才，手下有大军，更是扬言要尽起大军，将申家连根拔起。


    徐晃得知此事，连忙进入胡才营中，劝道：“胡首领稍安勿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晃在此立誓，必助首领报仇雪恨。然现在不宜轻动刀兵。汉中地势险要，吾白波谷纵有百万之众，要强攻汉中，也无胜算。


    不如退一步，等吾白波军民，尽数潜入汉中后，再寻申家报仇不迟。彼时，没有险关阻碍，踏平汉中，尤如反掌。”


    胡才听了徐晃之言，觉得言之有理。于是按捺住满腔的怒火，一切听从徐晃的安排。


    胡才虽然被徐晃劝服，暂时不动刀兵。便此事在白波军民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一些有心之人更在暗中夸大迁移汉中的危险程度。虽然各位首领先后承诺，杜绝此种事情发生。但些事仍然极大地拖慢了移民的进程。


    徐晃把胡忠之事，写信向陶响禀报。陶响接报后，招来郭嘉。二人细细商量之后，陶响下令，调刚从徐州军事学院毕业的文曲及数十名特战队员回邺城。


    新汉二年八月初二，特战队两个小组的人员在邺城集结，一小组长文曲，二小组长王昌入大将军府拜见陶响。


    陶响命文曲率特战队一组进入汉中，协助徐晃，张燕完成迁移，或者说潜入汉中的计划。并为最终掌握汉中的军政大权的整体战略保驾护航。文曲的特战队只对徐晃，张燕二人负责。在汉中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刺杀敌军，斩杀已军叛逆皆在此内。


    王昌一组特战队，则是陶响临时起意，另行调派到北边各异族草原的。原来陈宫，吕布一路北伐，在弹汉山之战中，意外得到了自封藏传佛教大嗽叭的笮融等人的暗中支持，并顺利攻占了弹汉山。陈宫得知笮融等人是陶响秘密派往北方各异族内弘扬佛教的，当即派人把笮融等人保护起来，并飞报陶响。


    陶响未曾想到，当年的一个无心之举，终于在十来年后的今天收获果实。汉人攻占弹汉山，意义重大。不啻于后世华夏人在抗日战争中攻占日本东京的意义。


    另外，陶响深知，精神层面上，佛教的许多教义，对平民百姓精神上的控制与阉割是何等的恐怖。


    陶响给陈宫，吕布写了一封长封，言北方异族疆域之广大，绝不下于我大汉十三州。如每下一城一地，便要派汉人去管理与统治，恐怕集大汉各州之力也未必能做到。唯有一法，可以使攻取的士地治下平安，恭顺，唯有宣扬佛教，方能达此目的。


    另外，还给笮融兄弟二人写了一封信。信中，陶响高度赞扬笮融兄弟为宣扬佛教事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精神，希望两人不要自满，继续宣扬佛教的事业等，做到有牧民的地方便会有佛教嗽叭。新汉人民会记住他们的贡献等，更会在财物，人力上予以大力支持。


    最后，陶响把特战队员王昌小组派给了笮融兄弟，保护他们兄弟二人的人身安全，并且可以暗中铲除顽固不化的异教分子。又可以协助联络吕布，陈宫，甚至是陶响本人。


    毫不夸张地说，陶响等于是给了笮融兄弟一张护身符。来自后世的陶响深知，信仰的力量。你可以把它包装成文化或者说文明。信仰的力量可以传承数代，数十代。不野蛮的战争和屠杀只能逞一时之威。谁要是掌握了信仰的力量，便可让自己的民族站在世界之巅。就像后世的西方列强，明明是一伙杀人放火的强盗，却把自己包装成民主，自由的使者，奴役了世界人民数百年。


    另一条潜入汉中的隐蔽战线上，张燕等人的行动却异常的顺利。没有妇孺老幼的拖累，本就是土匪，流民出身的新汉山地营将士，干回老本行，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有的口齿伶俐，脑袋灵活的山地营将士，不光潜入了汉中，还通过老乡引荐，贿赂等手段，居然在汉中各级军队中，混得了一官半职。


    说起汉中军队，就不得不提太守张鲁。张鲁乃大汉开国功臣张良的十世孙，同时亦是道家天师张道陵的嫡孙。家学渊博，张鲁自幼信奉祖父张道陵的观念：“道法自然”及“无为而治”等。平常百姓犯错三次才获惩罚。若是小错，只需修路百米即可弥补。


    为了减少平民百姓的苛捐杂税。张鲁还废除了长史，平时只设祭酒治理地方，真正算得上是政教合一的政权。若有赤贫之人吃不上饭，便可去驿馆免费食宿。


    上过种种大异当世诸侯的举措，张鲁可算得上一股清流。他理想中的王国其实算得上是后世共产主义的雏形。


    张鲁手下其实也是有能人的。汉中功曹阎圃就是一个智勇双全的能人。阎圃在三国正史中，汉中张鲁受到来自蜀国刘备和魏国曹操两方势力的挤压，被迫作出选择之际。张鲁看破刘备的虚伪，愤恨刘备屠杀汉中教众无数，说出了那句名言：“宁愿降曹被奴役，也不愿降刘为座上宾。”的话，从而义无反顾地选择投降曹操的势力。


    忠心耿耿的阎圃便连施妙计，让张鲁获得了曹操好感和重用。最终得以封侯善终。

 第129章 迁移汉中(四)

    当然，这个时空的阎圃，也依然也是智勇双全之士。他敏锐地觉察到来到汉中的人口出人意料的多。他安排好亲信监视新来汉中的人口，亲自来到太守府上，拜见张鲁。


    “公主，数月以来，入吾汉中之平民百姓，异乎寻常的增多。接理说，现在新汉，大汉虽两汉并立，并无大的战事。荆州，扬州，益州也算政局平稳，应该不会有如此多的人背井离乡，入吾汉中才对。


    然各处流民连续不断朝吾汉中汇聚，恐有心人背后操弄，欲夺吾汉中，望公主明察！”


    刚一进门，阎圃就迫不及待地向张鲁禀告。


    “军师勿忧，我已知之。白波谷平民，因长年与大汉曹军作战，怕曹军报复，故自愿迁移至吾汉中。且迁移之平民，已自愿加入吾五斗米教。”


    张鲁哈哈一笑，不疾不徐地答道。


    阎圃一听，眉头稍皱，道：“主公，既如此，当加强陈仓故道，傥骆道，褒斜道，祈山道等处防卫。其中，当以阳平关为最。


    白波军乃黄巾军出身，又在雍隶二州纵横多年，所破府县及高门大户不计其数。缴获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为防曹操迁怒于吾汉中，当加强以上各处防务。


    另外，蜀中刘璋，忘吾汉中之心不死，虽屡经挫败，但蜀境防务也不可稍懈。”


    张鲁沉吟半晌，道：“通往蜀境各处险关，驻防将士，皆久经沙场，倒是不用担心。倒是东面阳平关，有些空虚。吾弟张卫，有万夫不挡之勇，可为守将。奈何汉中人口稀少，兵源不足，犹可虑也！”


    阎圃闻言，倒是微微一笑，道：“主公你是身在局中，犹不自知。为今之计，不如借力打力。既然白波民众视吾汉中为故土，那保境安全之责，便当承担。主公可在白波民众中，择其良善者为兵。


    白波民众，民风彪悍，稍加整训，便可又得一强军！”


    张鲁一听，大喜。立即吩咐按此法办理。


    提及白波民众，张鲁又拿出一封快信，递与阎圃。乃上庸原白波迁移民众，状告上庸守将申仪及其子申通，为强抢民妇，竞将其夫及数十名阻拦的亲朋好友数十人尽数屠杀。又有上庸百姓，状告申氏兄弟强买民田，强抢民女。杀人害命，多不胜数。桩桩件件，达数十桩之多。


    阎圃看完，怒气冲天，道：“申家父子，不思主公对其多年信任，令其镇守一方。反而为非作歹，祸及一方。有损主公清誉，实在可恨。


    然现在汉中急需稳定，可用明升暗降之策，调申仪回南郑，然后另派一心腹之人，镇守上庸，可保局势平稳。


    等局势稍定，则可清算申氏一族罪行。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张鲁大喜，于是发出调令，调申仪入南郑任骑都尉一职。


    申仪收到张鲁调令，招来上庸领军将军亲弟申耽商议。申耽极力劝阻申仪不要前往南郑赴任，道：“兄长，上庸左与巴州相邻，水路有汉水直达荆州。陆上可通司隶，豫州。


    看似凶险，然富贵险中求。水路狭窄，陆路易守难攻。上庸又是天下雄城，水陆交通，商贾云集。你我兄弟在此经营多年，富甲一方，正欲将此基业传之后世也。


    倘贸然进南郑为官，失了此根基，便成了无根之木，无水之萍。”


    申仪道：“然太守屡次三番，催促前往就职，如之奈何？”


    申耽笑道：“此事易尔，兄长可托病，不能前往南郑就任。拖一时算一时，张太守非果决之人，定不会引兵前来问罪。即便是引兵前来，吾上庸数万精兵也不是摆设。


    退一步讲，吾上庸即便是不敌汉中大军，吾听说大汉曹丞相心胸广阔，胸怀大志，大不了暗地里联通大汉曹军，成为大汉夺取汉中的马前卒。届时，你我兄弟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申仪听了大喜，于是托病不往南郑就职。


    张鲁见召不回申仪，忙与阎圃相商。阎圃道：“申氏兄弟，独霸一方，反意已现。主公万不可心软，当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之击灭，否则后患无穷！”


    张鲁道：“申氏兄弟既有反意，吾汉中大军前往征伐。然上庸城池营垒高耸，易守难攻，急切不能下，倘彼兄弟再联络那野心勃勃之辈，吾汉中岂不危矣？”


    阎圃道：“主公匆忧，申氏兄弟，反意昭昭，伐之必也。


    然吾汉中大军也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吾有一计，可永绝后患。”


    张鲁大喜，忙问何计。


    阎圃笑道：“此计乃假途灭虢之计！”


    “计将安出”张鲁忙问。


    “上庸申仪兄弟，欲反主公，单凭上庸一城之力，无疑痴人说梦。巴蜀刘璋，与吾汉中交战多年，申氏兄弟与之也有血仇。荆州刘表，有八骏之美名。文采飞扬，但荆州武力不强，皆因刘表乃守陈之辈也，无心也无力对外扩张。


    豫州刘备，亦野心勃勃之辈也，不失为天下英雄。然根基太浅。现在不足为虑也！唯一可虑者，实乃大汉丞相曹操，许邵月旦评有言：盛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申氏兄弟若要造反，必投此人。


    房陵，上庸皆为吾汉中边城屏障也。房陵者，位于上庸之东。守好房陵，便会阻隔了汉中与司隶两地的联系。只要房陵不失，吾军便可有充足的时间攻陷上庸，拔除这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唯一可虑者，房陵守将杨柏，忠诚度有几何？


    房陵与上庸一样，乃天下有数的坚城。吾军大张旗鼓地增派援军，借口巴州欲来犯吾汉中，欲往房陵，上庸增派援军。兵至上庸，便宣布申氏兄弟谋反，可把申氏兄弟一鼓成擒也！”


    张鲁考虑了一下，道：“若我大军兵临城下，申氏兄弟拒不开城门迎接，如之奈何？”


    阎圃答道：“既然要拔除此祸害，当作最坏打算。若其拒守不纳，可立即强攻。申家虽在上庸，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但总有忠勇之士，不畏强权。我汉中大军又宣布只诛首恶，不罪及其余的政策，愿同申家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毕竟是少数。


    只需其属下一两支部队反水，便会成为吾汉中军绝大的助力。届时，擒之必也！”


    张鲁思衬良久，道：“房陵守将杨柏，乃吾心腹之人，值得信任。其兄杨松，乃智谋之士也。吾暗中派其兄协助杨柏守房陵，当保得房陵无忧。”


    阎圃闻杨松之名，稍有犹豫。建议令镇守蜀境边关的杨任，暗中调士卒，以休整为名，分批次退入房陵。方可保得房陵无忧。张鲁从之。


    二人又细细商量一番，方才散去。阎圃开始在迁移汉中的白波平民中，大肆招兵买马。扩军备战。

 第130章 迁移汉中(五)

    洛阳城中，魏王府上。魏王曹操正听取听风营主事荀简的汇报。听风营是大汉效仿新汉草莽营建立的一个情报组织。因草创才二年，足迹远未遍及大汉十三州。但自家地盘上倒是统统都有布局了。荀简作为荀氏家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文武双全不消说，心细如发也是其特长。


    “魏王，吾大汉境内其余各郡倒是风平浪静，唯白波谷内暗流涌动。按理来说，逢此季节，春寒料峭，白波贼匪结束了猫冬的生活，便该四处打粮，攻城拔寨，方能填饱肚子，不致饥饿而死。


    但今年情况却大为不同，整个谷内，除韩暹部照旧四处打粮外，其余各部，却平静了许多。吾屡次三番派人扮作流民，潜入谷内，才探知白波军民，在数月前，大部人马，纷纷化整为零，翻山越岭，潜入汉中去了。”


    曹操一听，感觉事情不寻常，召来荀彧，荀攸，司马望，程昱，等人议事。


    众人听完荀简的情报后，荀彧率先发言，道：“白波贼匪，人多且杂。源出黄巾军，但与黄巾军作战风格大不相同，黄巾贼匪，每下一城，随即掠夺一空，再寻下一个城市进攻。不事生产，只知破坏。每到一处，用蝗虫般肆虐。


    白波贼匪，则只进攻白波谷周围的城市，方圆不过千里。且每攻破一城，则尽取钱粮而去，平民百姓，倒是少有侵犯。故周围百姓，易被其鼓惑，为其通风报信，传递信息。故官府多次围剿，均无功而返。


    且白波老弱妇孺，平常在太行山中，开荒种地。地有所出，也能解决部分给养问题。


    因白波贼匪只在方圆不足千里的范围内活动。故历届官府，也未集全国之力或数州之力围而剿之，我大汉新政刚成立不足两年，也未腾出手解决此顽疾，故白波贼匪一直生存至今，隐隐已有百万之众。”


    荀攸接道：“百万之众，任何政权，倘能化而用之，都不失为一股强大的助力。”


    司马望也张口道：“既然如此，恐有心之人也早就盯上了此一势力。汉中张鲁，乃天师道张陵之孙。鼓惑人心的本领也是不小。


    凭借小小的汉中，一郡之地，居然能和巴蜀刘璋，分庭抗礼。绝非偶然。倘其再得百万白波军民，更将势大难制也！”


    程昱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吾大汉政权新立，但所辖之地仅司隶及雍凉二州。往北尽是异族生活的苦寒之地，往南往东则为新汉势力范围。


    新汉挟平定河北的大胜之威，短期内不可与之争锋。唯有西南方向可扩充地盘与人口，荆州刘表，早就心怀异志。吾军欲伐之，无水军助力，则困难重重。巴蜀刘璋，虽是守陈之犬，但有汉中作为屏障，我军也鞭长莫及，无可奈何。


    若为长久计，吾建议当务之急，乃先伐汉中。再图巴蜀。若得巴蜀，顺流而下，可降伏荆，扬二州。


    倘得荆，扬二州，则可与新汉一较高下。”


    曹操一听，眼露精光，道：“仲德之言，甚合吾意。”


    荀彧却缓缓站了出来，道：“话虽如此，但吾大汉新立，司隶及雍凉二州，久经战乱，满目疮痍，人口稀少，钱粮不足。吾大汉政权，三年之内，恐无法支撑起大的战争！”


    众人一听，无不垂头丧气。唯荀攸神色不变，曹操一见，道：“公达有何妙计？”


    荀攸答道：“魏王，请问击败一个敌人，一定要自己亲自出手，才叫击败吗？”


    曹操一听，荀攸意有所指，忙问：“公达所言，莫非是借助他人之力？”


    荀攸道：“然也。魏王可令人前往蜀中传言，说汉中张鲁，大肆招兵买马，欲亲率大军，讨伐无道的刘璋。先乱其心。


    然后主公再派一舌辩之士，前往巴蜀拜见刘璋，与刘璋相约，共伐汉中。若攻取汉中，则平分其地，并与蜀州签订永不相攻的条约。


    那刘璋正在被汉中前来攻伐的流言弄得心烦意乱之际，吾方使者却给了他一个永绝后患的办法。刘璋必定欣然接受。


    吾军事先派出细作，收买贪财的官员和将领。战事一起，吾军虽大张旗鼓，作出大兵压境之态，实则只派少数精锐，以降兵为先导，步步为营，每攻下一城，则先做好防守。以守为攻，静观其变。


    待汉中军两面受敌，久战之下，露出破绽之际，再集结大军，一战定乾坤。


    如此，则可只消耗少量的粮草，便可夺取中。且汉中富裕，得到汉中的钱粮之后，完全可弥补吾军的钱粮消耗。”


    曹操一听，连称妙计。当即令荀简派惊风营士卒，扮作寻常百姓，前往巴蜀散布谣言。


    巧合的是，刘璋听到谣言，派细作前住汉中打听情况，正好碰上阎圃正在大肆招兵买马，一副扩军备战的模样。听了细作的回报，刘璋深信不疑，汉中欲来讨伐自己，忙令镇守巴州的老将严颜，张任。镇守绵竹的上将吴兰及校尉李严，将军高沛，杨怀等人前来商议。


    正在这时，大汉魏王府使者荀简也赶到了成都，并向刘璋呈上了曹操的亲笔信。信中曹操先巧施春秋笔法，大谈与刘焉的友情。再谈及汉中张鲁叛逆，不仁不义。以下犯上，天下英雄共诛之。大汉陆下，已下诣令魏王讨伐。


    将来攻破汉中之后，平分其地，必与巴蜀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等等。


    刘璋见信后大喜，传之于众将观看。众将见信后，大多欣然请战。唯李严眉头深锁，劝刘璋道：“主公莫中曹孟德之计。汉中自古以来，都属巴蜀之地。今与曹孟德联手，乃引狼入室也。曹军乃虎狼之军也。


    一旦在曹军在汉中有了落脚之地，必以之为跳板，攻吾巴蜀。则吾巴蜀危也！”


    刘璋不以为意，道：“曹孟德与吾父乃至交好友，且破汉中之后，会与吾巴蜀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老将严颜也站了出来，反对与曹军联手，道：“曹操乃乱世之奸雄也。其言岂可当真。况且其仅为魏王，届时只需托辞大汉陆下刘辩有诣，令其伐蜀，则吾巴蜀危也！”

 第131章 迁移汉中(六)

    杨怀，高沛相视一眼，一起站了出来，杨怀道：“吾军与汉中军交战数十场，各有胜负，平分秋色。今有大汉魏王助力，乃攻破汉中的千载难逢之良机。望主公莫要犹豫。


    击破汉中后，曹军虽据有汉中一半之地，吾巴蜀只需守住各处要塞，以蜀道之难，定可叫其望而却步。


    吾军在汉中与魏王相安无事，也可令其它垂诞吾巴蜀之地的势力心存顾忌，不敢轻动。


    总之，吾二人以为，联手大汉曹军，共破汉中，有百利无一害。”


    二人前些日子，收受了荀简的重礼，故有今日之言。


    刘璋一听，大喜道：“诸位不必再言，吾意已决，联手曹军，共破汉中，各位速速下去备战。”


    众将之中，心有不甘者，如张任等，还欲再劝。刘璋表示不听。


    众将下去各自备战。


    阎圃在南郑大肆招兵买马，徐晃劝告胡才，杨奉，李乐，郭太等人，说这是由匪首转为朝廷将军的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建功立业，不愁以后不能封妻荫子，甚至是封侯拜相。


    胡才，杨奉，李乐，郭太等人各率手下，前往南郑阎圃处应召。四人据实以告，并承诺今后改邪归正，为朝廷效力。阎圃大喜，上报张鲁，封四人为游击将军。其手下白波军，淘汰老幼，用以屯田。剩余的青壮，经过整训，得到余强军。


    阎圃把这支强军，打乱重新整编。由胡才等人各领人，前往巴蜀与汉中交界的各处关口协助守城。由汉中大将杨昂统一指挥。


    剩下的大军，分出交给大将张卫，带往阳平关防守。阎圃自领大军。


    上庸城中，申仪申耽兄弟听说南郑城中，阎圃在大肆招兵买马，唯恐对己方不利，于是，也在暗中招兵买马。得新兵5000余人。


    新汉二年九月，白波贼匪韩暹率军余人攻太原。被大汉曹军司马望途中设伏，大败。当场被杀余人，降余人，其余溃散，首领韩暹被典韦生擒。韩暹投降曹操，并招降白波谷众匪余人。白波谷匪乱终于被曹操平定。


    十月，大汉皇帝刘辩下旨，令魏王曹操讨伐接纳白波匪徒的汉中太守张鲁。曹操起兵余人，号称大军，以夏侯渊为主将，曹仁为副将，乐进，夏侯惇为将军，径直攻向阳平关。


    张鲁大惊，令其弟张卫率兵，镇守阳平关。


    同时，蜀州牧刘璋，起兵人，号称大军，以严颜为主将，张任为副将，杨怀，高沛为将军。领军讨伐张鲁，罪名是宣扬邪教，蛊惑人心，以下犯上，祸乱纲常。


    张鲁令杨昂为主将，胡才，李乐，杨奉，郭太为将军，率军人，镇守与巴蜀相邻的各处关口。并令各将，只需谨守城池即可。千万不可出城浪战。


    又令汉中功曹阎圃，率余人，增援上庸，房陵二城，谨防敌军偷渡汉中。


    阎圃率领大军，离开南郑，直奔上庸城。


    申仪申耽兄弟接信后商量。申仪道：“功曹阎圃，率众来援，估计明日便到上庸城下。到时吾上庸城是开还是不开？若开，恐阎圃怪吾前番不去南郑就职，对吾不利。若不开，等同造反。张鲁兴师问罪，吾等该如何应对？”


    申耽笑道：“兄长千万不能开城门，那阎圃一向诡计多端，此番乃是假途灭虢之计也。


    兄长匆忧，吾给兄长引荐一位大才，必可保兄长无恙。”


    言毕，从门外唤来一年轻人。神态从容，气宇不凡。


    只见年轻人拱手为礼，朝申仪一拜，道：“魏王府惊风营主事荀简，拜见申将军！”


    申仪大吃一惊，道：“尔有何凭证，敢称魏王府人？”


    荀简微微一笑，从贴身衣物中摸出一封信，递与申仪道：“吾主魏王曹操，仰慕将军久矣，恨不能亲往拜见，特亲书此信，请将军收下！”


    申仪将信将疑，接过信一看。曹操信中言，不日将有一支曹军，抵达上庸城，协助申仪守城。


    申将军若协助曹军拿下汉中，必上报陛下，以汉中太守之位相酬。


    申仪心花怒放，道：“既蒙魏王看重，吾申氏一族今后便以魏王马首是瞻。明日那阎圃到了上庸城下，吾定要他留下命来。”


    荀简笑道：“申将军立功心切，心情可以理解。然魏王有令，申将军来日不必出战，只需谨守城池即可。等北面巴蜀大军，与汉中全面开战，汉中前方吃紧，必调动南郑守军前往增援。


    届时，南郑空虚。魏王大军，潜入汉中，必将一鼓而下南郑。”


    荀简言简意赅，把曹操的计策，向申仪叙述了一遍。申氏兄弟连赞魏王之计神鬼莫测。


    第二日，阎圃率众来到上庸城下。无论阎圃如何呼唤，申仪就是避而不见。阎圃大怒，高声怒骂申仪造反，离城十里，立下营寨，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房陵城中，杨松暂住杨柏府上。一日，下人拿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人来报甄氏商队主事王庸求见。杨松从未见过如此精美光滑的夜光杯，私底下估价价值连城。不由得心花怒放，忙亲自出门迎接。


    王庸一行四人，除王庸外，有一个昂藏大汉，一个英俊挺拔的青年人及一个像长随的中年人。


    众人隐隐以年轻人为首。果然，王庸介绍，此乃甄氏商行家主。杨松忙把四人迎入大堂。


    叙礼已毕，甄家主直言有事相求。松问何事。甄家主请杨松引荐，欲前往南郑拜见太守张鲁。说有要事需与太守张鲁面谈。


    杨松迟疑了一会儿，便满口答应下来。杨松离开房陵前，吩咐杨柏等将，遇乱万不可出城浪战。造成人员伤亡。只需谨守城池即可。便算是大功一件。杨柏高兴得满口答应下来。

 第132章 迁移汉中(七)

    南郑太守府，张鲁在杨松的引荐下，会见了王庸一行四人。


    “张太守，杨军师两位见谅。吾乃徐州陶响陶浩宇也。”


    刚一落座，陶响便亮明自己的身份。


    张鲁，杨松皆大吃一惊。张鲁毕竟是一郡太守，又在自家的地盘上，倒不虑陶响对自己有何不利的举动。


    “大将军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吾汉中，所为何事？”张鲁很快平静下来，发问道。


    “特为救天师与汉中百姓而来！”陶响从容淡定地回道。


    杨松却洒然一笑，道：“吾汉中兵强马壮，又有各处险关。固若金汤，大将军言救汉中，是否言过其实？”


    陶响不屑一笑，对杨松说道：“军师此言大谬也。汉中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四处漏风，危机重重，倘不自知，斧钺加身之日不远也！”


    张鲁眉头一皱，问道：“大将军何出此言？愿闻其详！”


    陶响伸出左掌，从食指开始，数起了手指：“其一，天下最坚固的堡垒，往往被敌人从内部攻破。上庸申氏兄弟，公然反叛。功曹阎圃，虽欲强攻上庸，然上庸乃天下有数的坚城，吾敢断言，若无内应，短期内绝难攻破此城。


    上庸倘不能迅速平定，汉中天险便有机可乘。


    其二，巴蜀与曹军乘乱同时大举进攻汉中，绝非偶然。乃有心之人，图谋汉中已久矣！所谓好汉双拳难敌四手。汉中虽兵多，但多得过巴蜀与曹军吗？


    其三，汉中将领稀少，统帅原有兵马尚有难度，阎军师又新招数以十万计的白波军，倘其临阵脱逃甚至是反叛，则汉中必不可保也。据吾所知，原白波首领韩暹，不久前降了曹军。


    汉中新招的白波士卒，虽经阎功曹整训。但时日尚短。若受韩暹蛊惑，则汉中危矣！


    其四，巴蜀自古便不缺猛将与智谋之士。曹军更是猛将如云。智谋之士数不胜数。虎狼之士更是遍地皆是。撇开险关因素。倘两军对阵，汉中军几无胜算。


    有此四点，吾断言汉中危矣！天师以为然否！”


    陶响之言，有理有据。句句说在张鲁的软肋上。不过片刻，张鲁已是满头大汗。杨松虽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却发现陶响说的几乎全是事实，辩无可辩。


    当下，张鲁再也顾不得形象了，朝陶响深深一拜，语带悲伤地说：“大将军可怜吾汉中万千教众，何去何从，请大将军指条明路，救吾汉中万千教众于水火之中！”


    陶响轻轻一笑，指着身旁的贾诩，介绍道：“天师匆忧。此乃吾大将军府幕僚贾诩，贾文和。虽名声不显，但智计高绝。或有万全之策，可保汉中无羡！”


    张鲁像将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忙上前，执贾诩之手，道：“贾军师千万要救吾汉中万千教众啊！”说完，已是双目含泪。态度极其恳切。


    贾诩被陶响逼上了梁上，微微苦笑了一下，轻轻挣脱了张鲁的双手。眉头紧锁，缓缓地踱了几步。


    半晌之后，贾诩猛然立定，眼中精光闪闪，道：“吾有一计，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张鲁一听，紧盯着贾诩。贾诩已理清思路，张口缓缓道来：“汉中之地，沃野千里，故引得各方垂涎。以前人烟稀少，然现在新增白波军民近百万之众，人口已然超出了寻常郡县的人口。故请大将军上报吾新汉朝廷，升汉中郡为汉中州。张鲁太守升为州牧。


    既然汉中升格为州，张鲁大人成为了州牧。那汉中和巴蜀就互不统属。刘璋说张鲁以下犯上的罪名就不成立了。张州牧再派舌辩之人前往巴蜀，面见刘璋，言汉中无意进攻巴蜀，更以厚金结交巴蜀身居高位之人，言汉中愿与巴蜀交好，永不互犯。去巴蜀敌视之心。破去汉中腹背受敌之局。


    为长久之计，汉中需集中全州之力，对进入汉中的小股曹军予以迎头痛击。曹军虽众，然雍凉二州至汉中的道路绵长崎岖，粮草辎重转运困难。曹军纵有百万之众，汉中只需谨守各处险关。曹军不能一鼓而下汉中，必不能久持。必然退兵。


    如此，汉中无忧也！”


    汉中自古便有“巴蜀之门户，天下之脊梁”的称谓。巴蜀只要是有点常识的统治者，都不愿汉中有一股庞大难敌的势力盘踞。这与谁愿意卧榻之旁，高悬一柄锋利无匹的利剑？是一样的道理。


    至于兵强马壮，兵多将广的曹军。张鲁倒还真的不怕。想当年，董卓坐拥武力冠绝天下的西凉军，也未能踏入汉中一步。便是很好的例子。董卓非不想为，而无能为也。只是几次小规模的试探进攻汉中，被汉中守得铁板一块。几番试探无果后，便草草收场了。


    张鲁不知道的是，在三国正史的时空中，蜀魏汉中大战，仅仅几个月，曹操便被诸葛亮巧施“拖”字诀，狼狈退出了汉中。原因无它，粮草辎重接济不上了。


    同样的道理，诸葛亮六出祈山伐魏，被司马懿“以彼之计，还施彼身”，速胜无望。也大多因为粮草不济，不得不退。


    张鲁听完贾诩的解说，大喜过望，道：“先生与大将军，乃汉中万千百姓的再生父母。理当受吾一拜！”贾诩岂敢承受，连忙扶起。


    张鲁又拿出兵符，欲交与贾诩。贾诩坚辞不受。陶响便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以杨柏换回阎圃，续攻上庸。


    阎圃回南郑后，以阎圃为主，贾诩为辅。与先期潜入汉中的张燕等山地营众将士，协同守卫汉中。


    张鲁一听，陶响早有布局。心下一宽，便欲当甩手掌柜。贾诩却另有计较。说攘外必先安内。只待阎圃回到南郑坐镇，张州牧需亲率大军，前往上庸城，号召天师道教众，讨伐申氏兄弟。必可收到奇效。换作旁人，必无此效果！


    张鲁虽听出贾诩有几分刻意奉迎之意。但对天师道教众的忠诚度，却有绝大的信心。当即对贾诩之计，慨然应允。

 第133章 迁移汉中(八)

    上庸城，虽然地处汉中边陲，人口不足十万。但在三国正史中，可谓是，存在感十足的。原因无他，从其它方向进攻汉中实在是困难重重。占领了上庸就不一样了。上庸城扼守着汉水的咽喉。汉水从汉中流出，顺流而下，可直达襄樊。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水路运输总是最便宜的。


    古代行军打仗，最怕的是粮草辎重跟不上。倘若有水路可通，那曹军从襄樊购买粮草，便可直达上庸。那就再也无需千里迢迢从雍凉二州，爬山涉水，千辛万苦地转运粮草了。


    所以，在三国正史中，围绕着上庸城，魏蜀数次展开激战，上庸城也几次三番易手。这个时空中也不例外。天底下最强大的两大势力的智者，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在了上庸城。


    洛阳城，曹操亲自为夏侯渊的神行军送行。不知为何，曹操对政教合一的汉中总觉得迷雾重重，虽然对曹军的战力有充分的自信，但心里仍感觉不踏实。


    于是临别时分，又仔细吩咐夏侯渊：“妙才啊，此去汉中，需翻山越岭，在荒野小径中行走。论千里奔袭，天底下吾神行军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然古语有云：日行千里，必厥上将行。所谓兵贵神速。汝争分夺秒，行至上庸。全军将士必然疲惫不堪。一旦入城，须紧闭城门。不得轻易出城与敌军交战。万事等吾大军到后，再作计较。”


    夏侯渊口中虽满口应承，心里却在感叹：孟德莫非年长话多了？失了以前的行事果决之风。军师司马望前番就已说过，此去汉中，需步步为营，谨守城池，不得浪战，自己也是答应了的。今天孟德又旧事重提，啰嗦不已。


    “神行将军”夏侯渊绝非浪得虚名，他率神行军将士，每人只带十日干粮，轻装简行，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寻常军队，需一月才能走完的路程，神行军只用了九日，便来到了上庸城下。


    此时，阎圃已被调回了南郑，接任的杨柏，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上庸城中。哪知身后会出现曹军。


    夏侯渊乃沙场宿将，见杨柏大军对身后的敌人全无防备，当机立断，一马当先，率军猛冲杨柏大营。


    杨柏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组织数千兵马，欲上前阻挡。却不料正遇上纵马杀来的夏侯渊。


    汉中的武将，承平已久，鲜有机会参与中原大战。故对天下英雄的真实武艺知之甚少。平常干的最多的活儿便是围剿山贼，土匪。便是与巴蜀的三流武将过过招的机会也是极少。因为汉中兵少，两军交战，也是汉中军守城居多。有天险可守，守城向然容易得多。渐渐的养成了自大的性格。


    因此，坐井观天，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汉中武将，在三国正史上的结局大多都不太好。在单挑盛行的三国时期，战败被杀便屡见不鲜了。杨柏，张卫，杨任等人便是例子。


    杨柏平常自诩在汉中武功稳居前三，故敢以数千人去阻拦夏侯渊大军。


    “汉中杨柏在此，敌将报上名来”杨柏一边大喊，一边舞刀上前。


    夏侯渊洒然一笑：“无名小卒，记得爷爷名叫夏侯渊！”


    两马相交之际，杨柏大刀还未砍出，夏侯渊已一枪刺来。


    杨柏何时见过如此迅猛的枪法，当下挥刀一砸，虽勉强磕开了夏侯渊的长枪，却已双手虎口开裂，鲜血淋漓，差点握不住枪。


    夏侯渊暗叹一声，要不是连日行军，身体未至巅峰状态，这一枪便要了杨柏的命。


    杨柏大惊失色，夏侯渊武功之高，超出了他的想象，当下，也不回头，拍马便走。夏侯渊纵马急追，杨柏亲卫涌上，虽斩杀了十余名亲卫，杨柏却逃之夭夭。


    夏侯渊谨记曹操吩咐，也不令大军追杀。径直到了城下。申氏兄弟忙打开城门，迎夏侯渊大军入城。


    杨柏逃得性命，更不敢攻城，每日只是谨守营寨罢了。


    过了三日，张鲁率领平叛大军，与杨松一起，出了南郑，一路大张旗鼓，气势汹汹，杀奔上庸。


    申氏兄弟及夏侯渊登城一看，只见旌旗密布，锣鼓喧天。大军之中，缓缓推出一辆三丈余高，数十匹马儿才拉动的雕梁画栋的撵车。


    车上高居一人，身穿道袍，宝相庄严。城下教众，纷纷跪倒在地。口呼：“天师驾临！”


    张鲁长袖一甩。迎着城上，道尘一指，道：“申仪，申耽，吾天师道一向以诚待人。汝二人既入吾天师道，便该终身布道为要。为何不仁不义，杀吾教众，引狼入室，汝等不惧天遣乎？”


    张鲁声若洪钟，端得有几分气势。城上守城将士，也纷纷低头，脸有羞愧之色。申仪，申耽兄弟张口欲辩，却发现城头守城士卒，望向自己兄弟二人，皆有鄙夷不屑之色。


    当下，兄弟二人，感到喉头发痒，欲咳却又咳不出来。更别说说话反驳了。


    正在这时，申仪身后一名亲卫，突然拔出腰间环首刀，发狠冲向申氏兄弟二人，口中大叫：“申氏兄弟背叛天师，人人得而诛之！”


    申氏兄弟目瞪口呆，居然忘记了躲闪，眼睁睁看着大刀向自己砍来。危急时刻，一只大脚，从侧面踹出，踹中亲卫腰间。顿时，亲卫飞了出去，如滚地葫芦，滚出了数丈之远。


    众人一看，原来是夏侯渊飞起一脚，踹飞了亲卫。申氏兄弟这才回过神来，大声疾呼：“拿下，绑去砍了”


    众亲卫忙上前接住反叛的亲卫，绑了下去。反叛的亲卫一路面不改色，大声叫骂不止。不多时，叫骂声戛然而止。一颗人头，端上了城头。


    城头守军大多脸现愤愤不平之态。


    夏侯渊带兵已久，知道若不扭转局面，任人叫骂，不多时士卒间会涌现出更多的反叛者。张鲁的天师道，控制人心的本领，夏侯渊今日方才深深地领会到。


    当即，夏侯渊大踏步走向城头，抬手指向城下张鲁，道：“妖道张鲁，休要蛊惑人心。看吾夏侯妙才前来擒你！”


    言罢，也不等申仪，申耽兄弟同意。便下了城墙，率领神行军，打开城门，径直奔张鲁杀去。

 第134章 迁移汉中(九)

    却说夏侯渊打开城门，径直杀奔张鲁。看似鲁莽，实际已经过了深思熟虑。


    其一，夏侯渊入城之后，惊风营荀简悄然来拜见。详细介绍了汉中的情况，尤其是汉中各个武将的本领，更是介绍得都很清楚。


    汉中无大将，乃不争的事实。连号称汉中排名前三的杨柏，都非自己一合之敌，便是最好的证明。


    其二，张鲁的天师道，蛊惑人心的本领，超出了常人的预料。即便是料事如神，心细如发的孟德兄，也未料到天师道对教众的影响。倘若不杀出城去，擒贼先擒王，击杀了张鲁，后果不堪设想。一日防贼，数日防贼尚可，但千日防贼就难了。故古语有云，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作为天师道教众的普通守城士卒，早已被张鲁洗了脑。何时爆发，只是时间问题。申仪的亲卫反叛，便是例证。


    其三，张鲁也是托大。不清楚曹军战力，便敢亲临战阵。自己要来找死，怨得了谁？如此机会，当真是千载难逢。


    司马望，孟德虽再三叮嘱，不可浪战。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岂能墨守陈规，固步自封？


    如此一战可定汉中的机会，夏侯渊岂可放弃？


    不得不说，夏侯渊考虑得十分周到。但千算万算，他没算到陶响插手了汉中事务，并且亲自前来助战。


    一念之差，在战争中，往往便是生与死的永别。


    夏侯渊大军杀出城来，张鲁却并不惊慌。只是令车辇缓缓而退。退至离城二里，普通士卒也脱离了城头弓箭，炮石的攻击范围，便不再退。静待曹操神行军杀入已方大军的阵中。又令杨柏的大军，出寨包抄曹军后路。


    两军刚一接触，便杀声震天。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血流成河。汉中军人数虽众，但两军一旦对垒，高下立判。面对如狼似虎的曹军，汉中军被杀得节节败退。往往三四人才能换得一名曹军性命。


    曹军不愧是天下强军！幸亏有天师张鲁在，否则汉中军早就溃不成军了。饶是如此，汉中军在高台上张鲁念念有词的，道法加持下，如飞蛾扑火，悍不畏死地冲向曹军战阵，战线也不可阻挡地朝着汉中军方向移动。


    夏侯渊在万军丛中，如刀斩浪。大枪上下翻飞，手下无一合之将。不知挑死了多少敌军将士。


    好不容易，清空了周围数丈的敌军。夏侯渊也开始大口喘息了，强如夏侯渊，面对汉中军的人海战术，也渐感力气不足了。城上的申仪，申耽兄弟，却不敢率军出城助战。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反叛，如一支利箭，如哽在喉，却拔不出去。


    原因无他，城外的敌军，乃天师张鲁亲领。


    夏侯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四下一看。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招来数百骑着高头大马的亲卫，护住自己左右两侧，径直杀向张鲁的辇车。


    张鲁的撵车，当然是众兵把守。夏侯渊与众亲卫，以夏侯渊为箭头，发起了一波决死的冲锋。终于撕开了一个仅容二人宽的口子。离张鲁车辇只有三丈时，夏侯渊身边的亲卫只剩下三人了。


    好个夏侯渊，深吸一口气，把枪尾往地上一块巨石上一柱，便纵身上了马背。然后双脚在马背上用力一踩，只听跟随自己多年的宝马一声哀鸣，跪了下去，眼见凶多吉少了。


    夏侯渊却顾不了那么多，借助马背的反作用力，用一只大鸟般，飞往张鲁车辇的木梯。


    守护车辇的将领，正一愣神，已被夏候渊如毒蛇般，刺出一枪，正中咽喉。


    不等敌将倒地，夏侯渊已三步并作两步，纵身踏上了张鲁车辇的平台。


    夏侯渊哈哈大笑，大声道：“妖道张鲁受死！”


    张鲁却依旧古井无波地诵着道家的经书。


    张鲁身后，却缓缓踱出一个清瘦的黑衣人蒙面人，手持一杆黑黝黝的大枪。徐徐对夏侯渊道：“夏候元让，你本不该来的。既然是兵行险着，便该步步为营才是上策，一味行险，终将害了自己性命。”


    夏侯渊突然对清瘦的蒙面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大枪一摆道：“今日吾必取那妖道张鲁的性命。识相的，让开一条路，饶你不死！”


    清瘦黑衣人蒙面人哈哈一笑，道：“欲动天师，先过吾这一关吧！”


    夏侯渊用眼角瞟了一眼台下的神行军，见神行军突然失去了自己这个箭头，攻击开始乏力了。再也没有先前摧枯拉朽的气势。


    相反，汉中军在天师张鲁咒语的加持或者说是蛊惑下，个个悍不畏死。渐渐的站稳了脚跟。个别的战线上，隐隐还有反攻的趋势。


    曹军的神行军，虽深谙兵贵神速的道理。但所谓的“日行千里”乃一柄双刃剑。夏侯渊带领他们千里奔袭，虽成功地到达了目的地，但短短的两日休整，哪里能恢复全部的休能，包括夏侯渊自己。


    然而，夏侯渊己没有功夫去考虑这些不利因素了。他稳稳地抬起大枪，长啸一声，对准清瘦的蒙面人咽喉，人枪合一，一往无前，刺了出去。


    “风肃肃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正是夏侯渊此时的心境写照。


    清瘦的蒙面人眼睛紧盯着夏侯渊的枪尖。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喊杀声仿佛都被隔绝在高台之外。相反，枪尖划破空气，传出的“嘶嘶”声格外的清晰。


    当夏侯渊的枪尖离清瘦的蒙面人咽喉不足半尺之际，清瘦的蒙面人动了。他稍稍一侧身体，枪尖擦着蒙面人的脖子，刺了过去。


    清瘦蒙面人手中的黝黑大枪顺势抬起，枪尾陡然发力，发出阵阵龙吟，朝着夏侯渊的胸口便是重重一击。


    夏侯渊听到龙吟声，陡然想起蒙面人是谁了。这个时候，夏侯渊招式用老，任何提枪格挡的招式已然来不及了，多年的战场厮杀经验，已经形成了一整套战场保命的肌肉记忆。


    夏侯渊身子猛地一矮，清瘦蒙面人的枪尾便带着一阵龙吟声呼啸而过，擦着夏侯渊头盔，把几缕红缨扫落，飘荡在空中，鲜艳夺目。


    然而，这一切，似乎尽在清瘦的蒙面人的计算之中，不等红缨落地，他迅捷异常地转过身体，抖动长枪，伴着阵阵龙吟，对着夏侯渊的胸口便是重重一刺。


    夏侯渊正要起身，忽见龙枪又急刺而来。手中长枪更是来不及格挡，情急之下，只好把身体猛地一侧。


    或许夏侯渊身体状况在巅峰状态时，能够躲开这致命一击。但多日的连续行军，不分昼夜，又要时刻警惕是否有埋伏，营中大小事务更是繁杂。身体精神比寻常士卒透支何止数倍？


    三国正史上，夏侯渊被黄忠所斩，正是他事无巨细，俱要亲力亲为。被斩之时，正他督促数百士卒，抢修营垒，才被黄忠所趁，偷袭得手。以至曹操事后还说，修营垒这种小事，何需主将亲自过问，监督。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电光火石间，夏侯渊躲开了胸腹，但肩膀却再也避不开了。


    只听夏侯渊惨叫一声：“哎呦！”一股鲜血狂飙而出，和先前还在空中飘荡的红缨，相互映照，显得异常的鲜艳，诡异！


    空中飘荡的红缨，被高台之下一些心细的神行军士卒发现，引发了后来夏候渊是先中了暗器，才被斩杀的种种猜测。


    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135章 迁移汉中(十)

    夏侯渊捂着右肩膀，手中长枪几乎拿捏不住了。


    看着岳峙渊渟般站立的清瘦蒙面人，夏侯渊知道自己要杀张鲁，没有半点机会了。当即，把右手的长枪交由左手拿住。惨然一笑，道：“原来是你，亲临汉中，吾败得不冤！”


    言毕，猛地一转身，左手大枪一柱高台，便如一只大鸟般纵起。向来时的台阶处掠去。


    “敌将留下首级再走！”来时的路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高九尺的蒙面大汉。只见大汉，双手紧握一柄厚背大刀，猛地踏出一步，对着空中飞来的夏侯渊，便当头剁下。


    夏侯渊右肩中枪，整条右臂几近残废。匆忙之中，左手抬枪格挡。使惯了右手的夏侯渊，却哪里挡得住这昂藏大汉势大力沉的一刀？


    只听“呯”的一声过后，手中长枪已被磕开，大汉的厚背大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夏侯渊的胸口之上。


    剧烈的痛疼，尤如一道闪电，窜入了夏候渊的脑海。夏侯渊脑中突然浮现出青年时期，自己与夏侯惇武艺大成，和孟德一起登泰山游玩。正逢日出之际，兄弟三人，已登上了泰山之巅。云层叠叠，间或有些小小的山头，在霞光万丈之中，冒出头来。当真是一览众山小，登泰山而小天下也。


    孟德豪情万丈，手指脚下众山头，对夏侯渊，夏侯惇说：“我们兄弟三人，当如今日般踏平天下反贼，一统天下！”


    夏侯渊心中默默地说：“孟德，元让，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


    夏侯渊又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双目圆睁，已然没有了气息。


    蒙面大汉上前，一刀割下夏侯渊首级，提在手里，站在高台上，对着神行军将士大声喝道：“夏侯渊已死，尔等何不早降！”


    顿时，神行军阵型大乱，有就地跪下投降者，有双目圆睁，口中疾呼为夏侯渊将军报仇雪恨者，也有趁乱四散逃入深山者，不一而足。不出意外地，在绝对的优势兵力面前，少数欲为夏侯渊报仇的将士，很快便被斩杀一空。


    申仪，申耽兄弟，见夏侯渊战死，神行军溃不成军。忙下令关闭城门。谁知，城中窜出一条大汉，手执宣花大斧，率领数百悍卒，径直杀向城门，口中大呼：“申氏兄弟，背叛天师，罪不容诛。众兄弟随我迎天兵入城。”


    正欲关闭城门的守城士卒，被大汉一通砍杀，如砍瓜切菜般，不过片刻，城门守军士卒便被一扫而空。


    杨松见状，喜出望外。忙令杨柏挥军抢先入城，争立头功。杨柏大军，一入城中，城中士卒，已无战意。


    申氏兄弟惊恐万状，欲下城逃走，被手执宣花大斧的大汉纵马赶上，一斧一个。干净利落地斩于马下。


    至此，上庸城又重新回到汉中的掌握。荀简等人十余人，正欲乘乱出城，却被守城的天师道教众当场揭发。杨柏率众团团围住后生擒，无一漏网。


    张鲁进入上庸城，好洒好肉，大犒三军。


    三日后，留下杨柏率大军守城，张鲁班师回到南郑。


    洛阳城中，某一日，曹操在夜里做了一梦，梦见自己被西凉叛军重重包围，夏侯渊随自己与叛军血战。夏侯渊为救自己，奋不顾身，手刃数百人，杀出了一条血路，自己却身中数十刀，刀刀致命，救无可救，不多时便盍然长逝。


    曹操伤心欲绝，痛哭惊醒，侍从忙上前问候，曹操却拔出青虹剑，不分青红皂白，连斩数人方醒。


    曹操回过神来，方知是南柯一梦。头痛欲裂。亲信众将闻讯赶来，曹操犹自心惊肉跳，对众人言：“吾做了个不祥之梦，妙才危矣。”。


    司马望立即安排哨探，前往汉中打探消息。谁知哨探还未到达汉中，已有败军传回消息，夏侯渊在上庸城下战死。神行军大败，十不存一。


    曹操闻讯，悲呼一声：“妙才啊，你岂可弃吾与元让而去乎？”言罢，口中一股鲜血喷出，仰面便。倒！


    众人急忙上前扶起，唤医者抢救。


    整整三日，曹操昏迷不醒，不能理事。三日后，曹操醒来。医者吩咐众人，暂不可再让曹操理事，须静养身体。众人只好各守其位，各负其责。不打扰曹操为宜。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绝不仅体现在文学作品中。古语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光是筹集运输巴蜀大军粮草辎重，便耗去了整整三个月。


    三国时期，巴蜀进入汉中，通常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条叫金牛道，以地势较为平缓的成都平原东部为起点，途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剑门关，有梓潼县，广元县，宁强县，勉县等关口。北端与有天下雄关的阳平关相连。阳平关是汉中与巴蜀和关中平原三地都相连的重要节点。诸葛亮六出祈山，走的都是金牛道。


    另一条通道叫米仓道。米仓道是汉中穿越米仓山至巴州，即如今的重庆等地的道路。重庆又名山城，故名思义，是建在崇山峻岭之中的城市。古代人烟稀少，粮食产出极其有限。远不如号称“天府之国”的成都平原富庶。


    这也是诸葛亮数次北伐曹魏，走的都是金牛道而非米仓道的重要原因。


    在收复上庸城立有大功的徐晃，被张鲁封为汉中州镇西将军。贾诩建议，调杨昂守米仓道，徐晃守金牛道。张鲁言听计从。


    徐晃得令后一路急驰，直奔宁强县。宁强县又叫宁强关，坐落于崇山峻岭之中。地处金牛道的巴蜀剑门关和汉中勉县中段。地势险要，仅次于剑门关。


    胡才，杨奉率原白波军余人与汉中本来的守军余人镇守此地。


    徐晃一到，众将皆赶来拜见。就连徐晃原来的白波军首领杨奉也未托大，赶来相见。


    一见面，胡才就泪流满面，跪拜徐晃，感谢徐晃杀了申仪，申耽兄弟，为自己的亲弟弟胡忠报仇雪恨。众将一听，皆叹服徐晃的义气和勇猛。使徐晃在极短的时间，便把关内的数万大军，整顿得上下齐心，如臂使指。

 第136章 迁移汉中(十一)

    杨怀和高沛，二人争得先锋之职，知道汉中无甚大将，自恃武功，立功心切。等不得后面的严颜大军赶到，便率大军，一路疾行，赶至宁强关口。见宁强关口防守严密，知道不可强攻，便离城十里，选了一有水源的开阔处，立下了营寨。


    第二天一早，杨怀，高沛便率领大军，前来宁强关下挑战。徐晃早就派出了斥候，探知杨沛，高沛之后百十里内没有援军。当即打开关门，率众出战。


    两军阵前，杨怀率先纵马杀出，大呼：“敌将可敢前来受死？”


    胡才一听，心里火冒三丈。纵马挺枪，大声高叫：“胡某前来取汝性命！”


    两马相交，刀枪并举，两人便在两军阵前厮杀起来。杨怀人高马大，力大无穷。胡才虽然相对瘦弱矮小，但胜在身手敏捷。


    二十苦斗三十余合，仍不分伯仲。高沛也心急了，吩咐副将，做好防守，自己也挺枪来斗。


    口头大喊：“蜀中大将高沛在此，谁来敌我？”


    杨奉一见，欲挥刀上前迎战，徐晃却劝阻说：“将军且慢，待吾上前，斩杀此二贼，将军可挥军破敌！”


    言罢，倒提大斧，缓缓纵马，徐徐加速，待到高沛身前，马速恰好到达高速。徐晃也不答话，只要宣花大斧，迎头便剁向高沛。


    高沛正在耀武扬威之时，冷不防徐晃不讲武德，话也不答，迎头便是一斧。


    慌忙间，举枪格挡。虽知徐晃一斧足有千钓之力，哪里挡得住。“喀嚓”的一声巨响过后，高沛枪身便被一斧砍断，利斧顺势而下，深深嵌入高沛肩头。


    “哎哟”高沛惨叫一声，跌下马来。徐晃看也不看，只把大斧一扫。高沛巨大的身躯，便被拍飞在十米开外，落地之后，声息全无。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杨杯一见，亡魂皆冒，调转马头，欲往阵中逃去。


    高速骑在马上的徐晃，哪里容他逃脱，一拔马绳，便朝杨怀急驰而去。


    杨怀还未逃出十步，便被徐晃赶上。拦腰便是一斧。杨怀偌大的的身躯，一分为二，先后摔落马下。


    蜀军士卒，何曾见过如此暴力的场面？几乎人人两股颤颤，瞠目结舌，不敢乱动。


    杨奉知晓徐晃武功高到何等程度，率先回个神来，大喊一声：“全军杀敌”，挥军冲杀向前。汉中军见徐晃英雄，各个像打了鸡血，奋勇争先杀敌。


    巴蜀大军，失了两位主将，再无战心。两军刚一接触，便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汉中大军，狂追三十余里，才收兵回营。


    汉中军杀敌8000人，收降近人，窜入山中，逃出生天者，十不足一。


    此役过后，巴蜀震动。蜀军迟迟未敢有新的攻击行动。


    恰好此时，汉中使者到达成都。使者未先去见张鲁，只是携带重礼，拜访了蜀中别驾张松。并呈上陶响亲笔信。


    信中，陶响执礼甚恭，言蜀中有大才，必然是张子乔也。


    张松看完信，浑身舒坦。哈哈大笑，言道：“陶浩宇懂我也！”


    第二天，刘璋召见汉中使者，使者呈上张鲁的亲笔信。张鲁在信中说，汉中，巴蜀原本一家。但经常有小人，在两家之间挑拨离间，致使兄弟相残。汉中经曹军偷袭，痛定思痛，决定与巴蜀重修旧好，永不相侵。


    这时，曹军在上庸全军覆没的消息已传至成都。加上力主对汉中作战的杨怀，高沛已死。本就对联合曹军，进攻汉中不满的严颜，张任等将，更说征汉中山高路远，劳民伤财，徒劳无功，不如罢战。


    也有少数将领，平时杨怀，高沛二人交好，如冷苞，吴兰，邓贤等人，高声嚷嚷，要为杨怀，高沛报仇雪恨。


    刘璋听得头大如斗，不知如何决策。偏一扭头，见别驾张松默默地站立一旁，好似堂内争吵与他无关。心中好奇，平常口若悬河的张松为何此时闷不作声。


    刘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住嘴。召张松上前，问张松有何建议。


    张松这才缓缓踱步，行至刘璋跟前，道：“主公，此事如晴空之月，清晰可见，还有什么可争议的？”


    刘璋不解，问何出此言？


    张松不答，反问刘璋：“主公，卧蹋之畔，你希望是一只绵羊还是一头饿虎？”


    刘璋答道，当然希望是一头绵羊，否则岂不寝食难安吗？


    张松洒然一笑，句句铿锵道：“曹孟德者，饿虎也。许子将早有所云，此子盛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也！狼子野心，不知厌足也。


    张鲁与之相比，乃绵羊也。虽败吾杨怀，高沛大军，实乃二人立功心切，长途行军，以寡击多，轻敌大意，故有此败。


    上庸曹军败亡，乃孤军深入所致。归根结底，也是轻敌致败。


    相较于偶露峥嵘的张鲁，不过一郡之地。吾巴蜀之地，是其十倍有余。人口亦然。


    曹孟德却坐拥雍凉二州，精兵强将，数不胜数。有朝一日，若主公与之对阵，还有胜算乎？”


    张松之言，如醍醐灌顶，吓出了刘璋一身冷汗。想起自己在成都的安逸生活，可能就此拱手让人。岂能心安？


    刘璋擦擦额头的汗水，道：“子乔之言，甚是有理。吾意已决。同意与汉中交好。不仅如此，吾军还将与汉中保持信息畅通，货物之类，互通有无。共抗狼子野心的曹魏大军。”


    并命张松亲自前往汉中，同张鲁商议起草盟约，与汉中交好。必要时候，甚至可出兵相助汉中，抵抗曹操。


    汉中使者，兴高采烈，同张松一道，回返汉中。


    张松到达南郑，拜见了张鲁。转达了刘璋的意图。刘璋大喜，暗地里安排张松拜见了陶响。


    两人一见如故，畅谈了整晚的天下大事。张松向陶响推荐了还未出仕的，随行好友法正法孝直。


    陶响召来一见，果然是难得的人才。尤其是对汉中，巴蜀之山川地理，了如指掌。便安排法正，协助贾诩处理汉中军情。尤其是贾诩不方便出面的事。明面上，陶响请张鲁给法正封了一个主簿的官职。


    想起历史上，张松酒后吐真言，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陶响再三叮嘱张松，回返成都之后，切记做好保密工作。切记少饮美酒。另身边妇女与小人，千万要提防。


    张松觉得奇怪，问陶响何出此言。陶响托言，自己少小在武当山中学艺，识几分面相。张松恍然大悟，满口答应自此不沾美酒，直至新汉大军，光复成都。


    张松与张鲁拟订了盟约之后，恋恋不舍地离开南郑，回返了成都。


    陶响留下了贾诩在汉中。汉中文有贾诩，法正，阎圃，武有徐晃，张燕诸将。暗中还有文曲等特种作战人员相助。又有巴蜀的势力可作依托。陶响相信，纵使曹孟德亲伐汉中，也讨不了好去。


    安排好汉中诸事，又与张鲁相谈一日。作为后世之人，陶响对中国本土产生的道教的教义，有过专门的研究。


    张鲁对陶响的博学，自愧不如。陶响鼓励张鲁，道教的推广，不必局限于汉中一地。但前提是，要对道教的教义和教规等，进行完善和改良。


    张鲁心中燃起了一股熊熊的火光。倘若能让天师道走出汉中，在大汉十三州，不，是十四州传播。自己哪怕化为灰烬也值了。


    陶响轻装简行，只带了许褚等几名护卫，乔装打扮，悄然回返了邺城。

 第137章 迁移汉中(十二)

    洛阳城魏王府，曹操经过了月余的调养。身体已恢复了七七八八。但夏侯渊之死，却成了曹操心中永远的痛。


    曹操刚能理事，便召集文武大臣，商讨出兵汉中，擒杀张鲁，为夏侯渊报仇雪恨。上庸之战，不光是折了夏候渊及其麾下的神行军，连惊风营主事荀简也陷进去了。


    古语有云，蛇无头不行。惊风营也不可一日无主。曹操思虑再三，月前，便让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程昱暂代惊风营主事一职。


    程昱虽接手惊风营不久，但也把惊风营大部分掌握在了手中。可见，程昱个人的手段和能力。


    但此次，程昱率先出列，明确反对此时进攻汉中。


    “主公，讨伐汉中的最佳时机已失去了。理由有三：


    其一，汉中张鲁新得一主簿，叫法正。据说此人有大才，张鲁常对人言，法正有韩信之谋。汉中将士皆叹服。联蜀抗曹据说便是此人的手笔。


    蜀州别驾张松，已前往汉中，与汉中签订了盟约。盟约约定，不仅双方互不侵犯，且任何一方遇到敌人攻击，另一方便有义务帮助抵抗第三方的攻击。


    其二，邺城的新汉政权，已明显地插手了汉中事务。不光是下达昭令，将汉中郡升级为汉中州。还暗中把原青州贼匪改编的山地营将士暗中派遣至汉中，协防吾曹营大军。


    更一手操弄将白波贼迁移至汉中，充实汉中的人口。不惜耗费巨额的钱粮，可见邺城的新汉政权，亡我之心不死。


    其三，前番文若早已言明，吾大汉新立，虽有两州之地。但土地贫脊，又屡经战乱，粮草辎重不足以支撑大的战役。


    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主公，不妨将元让之伤记下，养精蓄锐，待天下有变，则出奇兵攻取汉中，摘下张鲁人头，为元让报仇雪恨可也！”


    曹操只是不依，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当快意恩仇。张鲁小儿，吾恨不能今日便摘下他的狗头，怎能等得十年之久！”


    夏侯惇也大哭上前道：“孟德之言，甚合吾意。吾详细询问过逃回的山地营士卒，上庸之战，以元让之能，即便是兵寡不敌，逃得性命应是无忧。


    汉中无大将，人尽皆知。上庸城下之战，张鲁高台之上，元让中枪前，多人见到，元让身前，有红缨飘荡。


    元让一身武功，已达大成之境。即便是对上天下第一的吕布，也断不会在三两招之间，便不敌受创。


    故吾猜测，定是张鲁狗贼的座下，另有机关。元让一时不察，便中了暗器。元让身前飘荡的红缨便是暗器之上的。


    元让中了暗器后，武功大打折扣。故才会被两个蒙面小人所乘！


    张鲁小儿，阴险狡诈，致元让死于非命！吾恨不能食共肉，寝其皮！


    孟德与吾一军，不须多，只5000人便足也。吾不将汉中踏平，誓不罢休！”


    曹仁，曹真，曹休等兄弟侄子，也纷纷请战。


    荀彧见众人群情激愤，隐隐有不可控之势。乃出列高声道：“魏王在上，听吾一言。


    元让之仇，乃私事也。大军伐汉中，乃公事也。公，私郭大？不言而喻！


    望魏王以天下为重。”


    言罢，荀彧伏地叩拜。用力之大，地板咚咚作响。抬头之时，隐隐有鲜血滴下。


    曹操大袖一挥，断然道：“诸位，不必再劝。吾意已决。不破汉中，吾誓不罢休！”


    荀彧站了起来，默默地闭上眼睛，踱直一边，再不言语。


    曹操双目赤红，偏过头去，紧盯着司马望道：“讨伐汉中，势在必行！军师有何妙计，可速速献来！”


    司马望与曹操对视良久，叹息一声，道：“主公，现在进攻汉中，奇袭已是不能了。毕竟汉中至关中的道路又只有有限的几条路。我大汉的粮草又不足以支撑数路大军，可以从容布局，故布疑阵。唯有集中兵力，强攻一点，以点破面，才能增加胜算。


    然而，如此一来，吾军的伤亡必大。”


    正在这时，曹真插话了：“主公，军师，吾军强攻汉中，虽然伤亡可能略大，但一旦攻入汉中，便可夺取了汉中的粮草以资军用。汉中富庶，各城的粮草辎重储存必多。


    有了粮草辎重支撑，吾军再增派大军，届时，凭借吾曹军的精兵强将，必对汉中军呈辗压之势。夺取汉中便易如反掌。张鲁小儿，是杀是剐，只如塕中之鳖。


    可笑那邺城新汉政权，苦心布局，时日良久，到最后却为吾军作了嫁衣。”


    曹真的话，让众人眼晴一亮。


    曹操适时高声道：“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元让在天之灵，必将护佑吾大军强攻阳平关，旗开得胜！


    吾意已决，起兵，号称大军，攻取阳平关！”


    曹操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即刻调动起了大部分文武的情绪。当下，众文武情绪高涨。就连荀彧，也不再反对了。


    司马望深深地望了曹操一眼，不得不说，有人天生就具有领导人气质。譬如眼前这个黑矮子。


    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上前补充道：“主公，既然强攻阳平关已定，不妨再施一计。”


    曹操双眼放光，道：“军师还有何补充？”


    司马望面不改色，缓缓道来：“既然张鲁小儿，不遵礼仪，用暗器偷袭元让在先，吾军也不必顾忌太多。


    我建议重金聘请死士，暗中取了张鲁性命。张鲁一死，汉中必乱。


    吾军乘其群龙无首之际，大举进攻，必获全胜！”

 第138章 迁移汉中(十三)

    曹操听了司马望的建议，猛的一拍案几，道：“军师之言，甚合吾意。准了！”


    过了片刻，曹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司马望说：“要论死士，天下间当以司马家为最。军师可否说动本家族长，调派一些为元让报仇雪恨？”


    司马望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他这番操作，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司马死士培养不易，非十年之功，不得养成。


    在泰山伏击陶响，及在芦苇村伏击献帝刘协一行，均告失败，损失了大量人手。司马家族心痛不已。如今曹操索要人手，如若下给，极易惹得曹操反感。


    历史上无论哪个上位者，对拥有深不可测武力的大家族必心怀忌惮。何况是天性多疑的曹操。倘给曹操惦记上了，可以想象，司马家族在大汉的政商两界，都将举步维艰。


    司马望权衡再三，只好答应曹操道：“公主放心，吾亲往族中面见族长，必将说服族长，将家中精锐死士，献与主公！”


    曹操大喜，令自己族中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曹休亲率司马家的死士，暗地里潜入汉中，刺杀张鲁。惊风营全力配合。


    程昱赶忙上前领命。


    新汉草莽营侦探到曹操亲率大军，欲强攻阳平关，郭嘉急忙把消息传给汉中张鲁。张鲁大惊失色，忙召法正，阎圃，贾诩商议应对之策。


    法正推举前番在宁强关之战中表现出色的徐晃作为主将，镇守阳平关。自己作为军师，也前往阳平关协助徐晃。张鲁当即应允。


    徐晃一路马不停蹄，来到阳平关，接手阳平关防务。张卫虽不敢抗命，但心中不服，提出与徐晃比试一番。


    结果不出意外，徐晃只用了不到十个回合，便将张卫击败。张卫及其部下，才对徐晃心服口服。


    张卫不知道，徐晃实际上是救了自己一命。在三国正史上，张卫过分地迷信自己的武功，结果被曹操将计就计，派出大将将张卫斩杀，进而攻取了阳平关。


    曹操率领大军，千辛万苦，耗时两个多月，才来到阳平关下。一路总是遇到法正派出的小股山地营将士，沿路伏击骚扰，让曹操大军，烦不胜烦。一不小心，粮草辎重还遭到了焚毁！


    曹操抬眼一看，整个阳平关呈“v”字形。关城就在“v”的形的中央。徐晃入驻阳平关的，依照法正之计，在“v”字形的两边高地，又修了十多公里的条石砌成的，永久性防御工事。


    可以想象，只要敌军攻城，必将受到城墙上及两方高地的三方夹击，苦不堪言啊！曹操越想越头痛！干脆下令，全军后退二十里，择一有水源的开阔处，安营扎寨。


    曹操召集众文武大臣，商议如何攻取阳关。帐中一片寂静，众文武皆苦思无计。最后，还是程昱提出了一个不是计策的计策，主要是针对徐晃个人的性格特点的，不，应该是针对寻常武将或者是普通贼匪的性格特点的计策。


    根据惊风营士卒的回报，徐晃乃泰山贼匪出身，勇力过人，在白波谷内号称第一猛将。既然是白波谷内的第一猛将，必然好勇斗狠。


    于是程昱提出了两个计策，一是安排猛将到平阳关前邀约汉中军斗将。斗将只专门针对徐晃一人。倘徐晃出战，或单挑，单挑不胜则群殴，群殴不胜则暗算。总之，无论如何，定要将徐晃留下来。


    另外，针对寻常贼匪贪财好色的特点，出动惊风营暗探，以财货美酒，美色为武器，不惜代价，许以高位，拉拢腐蚀徐晃，让其为吾曹军所用。


    倘此二计若成，则阳平关不攻自破也！


    曹操见其它人也无好的计谋，便吩咐按此二计行事！


    谁知针对徐晃的第一计，便全无用处，任凭曹军如何挑衅，谩骂，汉中军就是不应战。法正也坚决执行陶响离开汉中之时，暗中叮嘱过的“倘曹军大军来攻，千万不可与之斗将”的计策。


    将军张卫几次要开门应战，都被徐晃给拦了下来。气得张卫悄悄的收拾行李，带着十余名亲卫，从后山小道偷出阳平关，回南郑向张鲁告状去了。说徐晃胆小如鼠，不配驻守阳平关！


    谁知张鲁一听张卫逃离阳平关的缘由，勃然大怒，对张卫一顿训斥。为稳定军心，当即撒了张卫的将军一职，一撸到底，将张卫变成一名亲兵，时刻跟随在张鲁身边，反思已过。并派人安抚徐晃，令其好生防守阳平关。


    一计不成，曹操又下令紧锣密鼓地实施第二计。期间，也派夏侯惇，曹仁等人，组织了好几次试探性的强攻，无一例外的是，除了留下一地的尸首，损兵折将外，战事却毫无进展。曹仁更是被徐晃一箭射中肩膀，几乎废了一条手臂。


    谁知第二计令曹军的损失更大。阳平关城中，一名当地的张姓豪绅隔三差五地邀约徐晃宴饮，并赠送美女三名和不计其数的财宝，徐晃暗中召来法正，告诉法正张姓豪绅的手段。


    法正敏锐地察觉这可能是曹军的计谋。于是二人一合计，决定将计就计，引曹军上钩。


    于是徐晃与张姓豪绅虚与委蛇。张姓豪绅果然中计。与徐晃约定在某日晚上献关投降曹军。


    谁知曹军在该日夜晚突入城中之际，城中伏兵四起，杀声震天。幸亏曹操果断，壮士断腕，弃尾求生，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但曹军，厮杀一夜。死伤约余人。就连大将典韦，为救曹操，身中数十箭，也溘然长逝！长子曹安民，也被毒箭射中，只过了区区数日，便毒发身亡了。


    此役不光是曹军损失惨重，阳平关内惊风营的暗线，包括张氏豪绅也被徐晃，法正连根拔起。


    此战过后，曹军再也不敢在阳平关下耀武扬威了。曹操下令退兵二十里，重择一险要处，与阳平关守军对峙起来。


    得晃，法正获得了阳平关大捷，消息传回南郑。张鲁欣喜若狂。下令大犒三军，封赏有功将士。


    和曹军开战以来，张鲁夜不能寐，承受了太多压力。直至捷报传来，仿佛千钧重担，一朝卸去。张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飘飘欲仙了。连着十余日的宴饮，完全放松了对曹军的警惕。


    阎圃看到张鲁再没有了以前的谨小慎微。相反，还常常外出宴饮，招摇过市。赶紧劝诫张鲁提防小人暗算。毕竟与曹军的大战还未结束。


    张鲁却不以为意。认为曹军遭此重创，已不足为虑了。


    又一日，杨松新纳一妾，力邀张鲁前往杨府参加喜宴。张鲁欣然应允。


    张府和杨府，一东一北，途经一条闹市街道。


    夜半时分，张鲁一行，酒饱饭足，从张府回返。


    途经闹市时，数以百计的死士，从两旁杀出，声震天地。


    死士在一身材矫健的蒙面人率领下，先一波箭雨覆盖。张鲁的亲卫在箭雨覆盖下，已死伤得七七八八。蒙面人长枪一指，众死士便奋不顾身，朝着张鲁的撵车围杀而去。


    危急时刻，张鲁的亲弟弟，汉中大将张卫，倒展现出了几分的武勇。只见他率领所剩无几的几名亲卫，护住张鲁身后，自己则手执双刀，连砍带劈，硬生生地将前面死士拦在了一丈开外。


    闹市街道狭窄，仅容数马并行，死士一时攻不破张卫的防守，双方僵持起来。

 第139章 迁移汉中(十四)

    眼见死士们攻不破张卫的防御。黑衣人蒙面人长啸一声，远处奔来一匹骏马，马上驮着一杆长枪。


    骏马驰至身前，蒙面人轻轻一纵，便上了马背，顺手摘下长枪。整个过程，骏马没有丝毫的减速。可见一人马，配合无间，绝非短短时日，便有此默契。


    张卫手执双刀，又剁杀了两名死士，一双牛眼，紧盯着急驰而来的骏马。人未至，汹涌澎湃的杀气已向自己全身涌来。


    双方相距十数丈时，蒙面人轻抬枪尖。如山的杀气便罩向了张卫全身。


    面对蓄势待发的一马，一人，一枪。张卫知道自己最佳的办法是避其锋芒，择机再战。但一想到身后便是汉中之主，自己的亲哥，张卫知道自己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脑中回想起自己自幼喜习武艺，年长自己二十余岁的兄长为自己不惜重金，遍寻名师。自己历经十余载寒暑，才艺成出山。一幅幅画图，跃然脑中。


    张卫轻喝一声，武者的尊严在胸中激荡，激励他不可后退半步。


    抖了抖战斗良久，已有些酸软的双臂，张卫见敌骑已至三丈开外，猛然舞动双刀，月光下，清冷的刀光幻化成一张大网，急速转动起来，当头罩向那迎头赶上的一马，一人，一枪。


    “噼里啪啦”毁天灭地般的一阵巨响过后，蒙面人跌落马下，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定。颤抖不已的枪尖滴下了几滴鲜血。骏马的马头已不知去向，马身横躺在一旁。


    张卫胸腹间出现了一个大洞，虽竭尽全力，但艺差一着。他满眼的不甘，缓缓地倒了下去。


    “痛哉吾弟！”张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蒙面人击杀，双目赤红，大喊出声。


    蒙面人轻轻地举起手中长枪，枪尖对准张鲁的咽喉，高声喝道：“妖道受死！”


    张鲁心如死灰，轻叹一声：“唉，悔不听阎功曹之言啊！”


    言未毕，蒙面人的长枪划破长空，丈余的距离转瞬即逝，挟着一阵“嗡嗡”声，已抵达张鲁的咽喉不足寸许。


    刹那间，一个黑影，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张鲁的衣领，横向一扔，把张鲁扔向了街边一个店铺。


    “哐啷”一声巨响过后，巨大的力量，把店铺的木门板，砸得四分五裂。张鲁摔入了店铺之中。奇怪的是，并未感到身上有多少疼痛。


    青衣蒙面人手持一柄玄铁剑，立在门口，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黑衣人蒙面人，一击必杀的一枪走空，巨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当下，也不等后面的死士汇拢，对着青衣蒙面人便是一阵抢攻。眨眼间，已刺出数十枪之多。


    青衣蒙面人轻轻一笑，道：“正所谓，欲速则不达。阁下已乱了方寸也。”一边说，一边舞动玄铁剑，一招游龙戏凤，便将黑衣蒙面人的攻势尽数化解。


    黑衣人蒙面人却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知，对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青衣蒙面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集中死士手中的连弩攒射，才有机会击杀青衣蒙面人。


    奈何激战良久，南郑城中的守军已被惊动。几条街道外，大批兵马的脚步声已隐隐传来。


    雪上加霜的是，两旁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又涌出了十数名青衣蒙面人，人手一张连弩，对着百十名死士便是一阵狂射。趁着死士人仰马翻之际，又拔出随身钢刀，翻身杀入死士群中。


    黑衣人蒙面人与青衣剑客激战良久，始终不能占得半点便宜。眼见四周大量的军队手持火把，涌了过来。


    情知再不脱身，便永无脱身之日。当机立断，一枪刺出，也不管能否刺中，便收回长枪，转身便逃。青衣剑客也不追赶。只是谨守商铺门口。


    一队士卒，见黑衣蒙面人欲逃，一边高声呼叫拿下，一边追来。黑衣蒙面人轻斥一声，右手一挥，手中长枪急射而出，长枪穿过当先的士卒身子，又刺进第二名士卒胸口方才停下。其余人大惊之下，黑衣人蒙面人已跳上屋顶，飞驰而去了。


    第二日，张鲁才知道救了自己一命的便是新汉军事学院的特战队长文曲。奉陶响之命，潜入汉中，暗中保护张鲁。


    张鲁对陶响万分感激。又愤恨曹军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汉中大将张卫。下令全城搜索，又抓住了几名司马家死士。但率领司马死士，潜入汉中的曹家将领曹休，却音讯全无。估计是趁乱，逃出城外了。


    曹操得知暗杀张鲁的计划失败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汉中。十万大军，征战了大半年，大汉的粮草已接济不上了。


    曹操退出汉中之际，放了一把火，把通往汉中的木制栈道通通烧毁，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夏侯渊，典韦，长子曹安民俱失陷在了汉中。汉中之地，成了乱世之枭雄：曹孟德心中永远的痛。


    至死方休！


    邺城大将军府，陶响听完郭嘉草莽营传来的汉中之战的最终消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即便是曹操亲率大军，也在汉中讨不了便宜嘛！”


    说完，向郭嘉得意地笑了一下。


    郭嘉道：“汉中战事已毕，新汉诸位文武是否撤回邺城？”


    陶响想了想，道：“汉中战事虽然告一段落了，但曹军吃了大亏，此次虽因粮草不济而退军。但以后汉中只要稍显疲态或者曹军粮草充足，汉中和曹军，必然还有一番恶战。


    故此次只需调回两人即可。第一人便是那贾诩贾文和。汉中战事已了，依贾诩疲懒的性子，必然整天悠哉游哉，无所事事。”


    不知为何，一想到贾诩成天在南郑街头悠哉游哉，无所事事的样子，陶响就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在其屁股上猛踹一脚。


    郭嘉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陶响又接着说：“第二人，便是特战队长文曲，及其手下的十余名特战队员。


    告诉文曲，作为徐州军事学院的首批学员，经过汉中之战的实战考核。允许文曲提前毕业。小小汉中，非文曲大展身手之地。汉中之战，只能算小试牛刀。文曲的战场，注定在江南，在扬州。待其功成名就之日，陶响必亲自斟酒以贺！


    但文曲不必返回邺城。令文曲及其手下的特战队员，潜入庐江郡。一遇战事，务必保证太守陆康及家人的人身安全，并陆康将其家人护送至徐州。尤其是其中一个叫陆逊的小孩，尤其要好生保护。”


    三国时期，要说最悲催的大才非陆逊莫属。孙策为扫平江东，攻下庐江时，将顽强抵抗的陆康一家满门抄斩。陆逊因年幼被送至吴郡方逃得一命。未料成年后却因为家族的缘故，不得不力保孙权的江山。日日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不能报仇，反要为其出谋出力。陆逊的内心煎熬可想而知。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


    在陶响原来的时空中，每每读到此节。便心怀惆怅。这一时空中，陶响决定将此遗憾彻底铲除。

 第140章 贾诩献策

    新汉三年春，大汉魏王曹操以凉州刺史韩遂不遵朝廷号令，图谋不轨，拥兵自重为由，联合凉州牧马腾，率军讨伐韩遂。韩遂不能敌，退守金城郡。曹马联军兵围金城。


    韩遂手下大将程银，杨秋打开城门，投降曹操，曹马联军杀入城中。韩遂自尽而死。韩遂之乱遂平。


    邺城大将军府，郭嘉向陶响汇报了草莽营搜集到的各州信息。


    益州刘璋，自从与汉中和解之后，已彻底消除了来自北方的威胁。荆州刘表，也无意进取巴蜀，据有“天府之国”的刘璋，心满意足，开始专事享乐了。整日美酒，乐舞不断。一时间，整个巴蜀高层奢华成风。销往巴蜀的玉液酒倍增便是明证。


    坐拥雍凉二州的大汉政权，自刘辫上台之后，便动作频频。虽攻取汉中失败，但马家军在魏王曹操的支持下，一举荡平了羌族，氐族等少数民族。马家军在马超的率领下，又得到了西凉第一智者成公英的投效，对西凉周边的少数民族，采取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策略。


    一时间，西凉周边各处人头滚滚，马家军用铁血手段让羌族。氐族臣服。马超的“神威天将军”之名响彻西北。


    马家军虽彻底荡平了羌，氐二族，但也不可避免地惹怒了另一个西北豪强韩遂。原本的历史中，本该在韩遂帐下效力的成公英投靠了马家军，使马，韩两军的实力出现了有利于马家军的偏移。


    又加上魏王曹操力挺马家军，所以韩遂势力的败亡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对于韩遂势力的败亡，陶响倒是乐见其成的。在原本的三国历史中，正是凉州马，韩势力的长久相持，使凉州的羌，氐二族成了双方都要争相拉拢的对象，羌，氐二族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得以迅速壮大。


    尝到甜头后，羌，氐二族更是将骑墙派的作风发扬得淋漓尽致，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诸葛亮北伐中原时期。多智近妖的诸葛亮对羌，氐二族仍实行的是拉拢政策。


    直至晋朝一统三国之后，羌，氐二族已发展到势大难制的地步了。加上长年战乱，中原王朝已是疲弱不堪。野心勃勃的氐族首领李特，便乘势揭竿而起，自立为王。打响了五胡乱华的第一枪。


    于是，差点让中华民族亡文亡种的，长达百年的五胡乱华的悲剧在中华大地上演了。


    而这一时空，经过马家军对羌，氐二族中桀骜不驯之徒收割了一茬人头之后，羌，氐二族应该是消停了吧？


    陶响听完了郭嘉对马家军的汇报，怔怔地神游天外了。


    “主公，主公？”郭嘉在旁边小声地叫道。


    陶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却正好看见贾诩故作严肃，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整个大将军府，最闲的人非贾诩莫属了。汉中归来，这斯便借口在汉中受了风寒，三天两头便请病不出，躲在家里喝点小酒，早有人把此消息转告了陶响。


    “文和，你暗自得意，莫非有什么妙计啊？”陶响故作严肃地说。


    “吾哪里有什么妙计？只是听奉孝说，马超的神威天将军之名响彻西北，我方不妨推波助澜一把，让马超的神威天将军之名更响亮些。”贾诩脖子一缩，苦着脸答道。


    沮授双眼一亮，接口道：“文和果然大才，思维敏捷，老朽自愧不如啊！”


    陶响盯着贾诩，道：“既然如此，文和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有何妙计，说来大家参详参详。”


    贾诩这才很不情愿地出列，苦笑道：“主公，吾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当不得真。”


    陶响双眼一瞪，道：“文和，喝酒误事，非专指纠纠武夫，尔等文人也是有的。莫非硬要我来个戒洒令？”


    贾诩双手连摆，道：“主公千万不能如此啊。吾只是在想，倘若邺城坊间传出一事，云主公酒后曾言：大汉天下，吾不惧曹孟德，独惧神威天将军！此言倘传至那曹孟德耳中，不知其作何感想？”


    陶响仔细一琢磨，这贾诩当真是毒士，依曹操多疑的性格，听此流言，想必会如梗在喉，寝食难安了。


    正好现在两方势力皆受钱粮所困，都没有发动大规模战争的能力。给那曹孟德上点眼药也是好的。毕竟原来的历史上，曹，马两大势力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陶响哈哈大笑起来，吩咐郭嘉去安排此事。


    却不知，此谣言一出，给曹操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郭嘉又接着介绍了荆州刘表的情况。刘表一介文人，匹马下荆州，确实展现出了几分才能。但随着年事渐高，也面临着当初袁绍的困惑。在继承人的决策上，立长或立幼，左右摇摆不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荆州动乱的隐患。长子刘琦和蔡家力挺的幼子刘琮双方各有一票支持的人马，刘表心存顾虑，迟迟不敢定夺。


    豫州刘备，是数个州牧中最安静的一个。自从上次与献帝刘协狩猎后，便与关张二人赶回了豫州。关，张二人负责练兵，刘备，陈群专事民政。目前，豫州也算得上是兵精粮足了。


    扬州袁术，正在匆忙扩军中，兵锋所指，乃整个交扬二州的不臣者，倘其搬开了少数几个绊脚石，比如心系汉室的庐江郡陆康等，甚至是偌大的荆州，也将在其设想的版图中。南北分治，虽未从其口中喊出，但其所作所为，皆奔着这一目标而去的。


    郭嘉刚一介绍完扬州的情况，步骘便站出来道：“主公，吾军水军初成，已演练过多种战阵。相信即便是遭遇江东水军，也有一战之力。


    但对上江东独有的楼船，却是一筹莫展。已演练过多种战法，但胜算却不大。请问主公，是否要打造楼船，以抗衡江东水军？”


    陶响沉吟半晌，道：“建造楼船，耗资太大。且楼船虽高，但有一个致命弱点。便是重心太高，转向困难，容易侧翻。


    我军战船，还是要以快速灵活为主。


    至于和楼船的对阵，吾已下令，针对楼船进攻的武器已在研制中。不久便可批量生产。相信各位很快就会看到。”


    步骘大喜，退了下去。


    此次大会结束，陶响迎来了难得的一个假期。

 第141章 小沛之行(一)

    陶响在家里住了大半年，每天大多是两点一线，朝廷，大将军府，家里名位娇妻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陶根已满六岁，能满院乱跑了。父母虽略见衰老，但因常练五禽戏的缘故，却也算是精神矍铄。大哥，二哥也分别有了二子和一子一女。陶家也算是开枝散叶了。


    可能是具有易孕体质的原因，大妇糜贞又有孕在身了。旁人或许会认为陶响敬重大妇，故陪伴在侧的时间多，故糜贞又率先“中标”，但自家事自家知，陶响敢发誓，他可是尽量做到“雨露均沾”的。


    直到半年以后，张宁，甄姜，吕绮玲先后怀孕，众人才打消了顾虑，尤其是陶谦夫妇。


    某一日，天气晴朗。陶响夜宿吕绮玲房中。吕绮玲身体矫健，陶响不怕翻身压着她。当然，也有吕绮玲刚刚怀孕，不足三月，身体没有变形的原因。


    半夜醒来，悄悄的披衣下床。推开窗户，明亮的半弦月挂在半空。漫天的星星或明或暗，给天空增添了几分神秘。


    突然间，数百米开外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明亮的椭圆形的物体，就那么悬挂在半空中，好像没有半分的重量。就连夜风，也能把它吹得左右摇曳。


    “飞碟”？陶响身形剧震。自己从另一时空穿越而来。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几乎忘记了另一个时空的种种人和事。


    陶响目光炯炯，紧盯着那个飞碟。怎么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整个飞碟周身呈银灰色，直径十米左右。飞碟正上方，一段约五十公分的蓝色天线在银灰色的周身上，显得格外醒目。


    蓝色天线？五十公分？自己穿越而来的那个飞碟不正是有根五十公分的蓝色天线？陶响越看越觉得可能就是自己坐过的那个飞碟。


    陶响双手一按窗边，正欲从窗内跃出。“哐当”一声锣响，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了更夫沙哑的声音：“三更天，天干物燥，注意防火哟。”


    不远处的飞碟，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山野小鹿，突然间跃升数十丈，悬停了不到三秒，加速呈曲线般飞向了远方，直至消失不见。


    陶响怔怔地看着飞碟消失在自己眼前，心中有几分懊悔，自己反应太慢，若在发现飞碟的第一时间，冲出窗外，是否可以联系上飞碟里面的驾乘人员？


    扭头一看，屋中如豆的灯光下，床上的吕绮玲双手紧紧的抱着一床薄被，雪白的大腿轻压在薄被上，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像极了平时，在床上和自己“大战”了三五百回合后，抱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喃喃自语地求饶，一边缓缓入睡的场景。


    自己在这个时空中，有了牵挂。父母，娇妻幼子，美满的生活。岂能一走了之啊。


    陶响又忆起原来时空中，自己临上飞碟时，曾问过导师，自己怎么回到原来的时空，导师高深莫测地一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差点摔死在小沛的某个山涧间，算不算跌倒？至于能不能回到原来的时空中？自己总要先弄个清楚吧。


    至于要不要回去，想到原来时空中的慈祥父母，这个问题确实是伤脑筋，但这个问题应该是在上一个问题之后才可以决定的吧！


    一念至此，陶响再无睡意。缓缓走向床边，轻轻地为吕绮玲盖好薄被。又走向屋中的小桌，拎起茶壶，缓缓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两世为人，改变不了的一个习惯，便是喜饮好茶。


    茶一入口，虽是凉茶，但清香的滋味瞬间冲上大脑。陶响精神一振，开始细细地考虑安排自己的这趟小沛之行。


    第二天一早，陶响便借口要便服去巡视各州。向父母家人告别。大将军府，陶响令郭嘉统筹全局，众幕僚辅之，各行其事，各负其责。


    至于随从，只带了一人，便是陶府原来的管家段虎。


    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段虎已成了家。收入虽然不高，但陶响早吩咐过糜贞，在糜家商行里给段虎一份分红。只需段虎一年之中，作为护卫首领，随商队走两三趟不算太远的旅途便可。因此，段虎一家的日子也过得颇为殷实。


    段虎心知肚明，自己这好日子是谁给的。唯有暗自打磨好自身的武艺，以期有朝一日能报答陶响。陶响却以为段虎痴于武功，偶尔拣些适合段虎的武功书谱给他。段虎练武便愈加勤奋了。武艺与十多年前相比，那是云泥之别了。


    这次听到陶响要自己陪同远行，二话不说，当天便收拾好行李。主仆二人，身着便装，在落日的余晖下，朝着小沛疾驰而去。


    一路风餐露宿。好在二人指身体强健，远超常人。倒也不觉得十分艰苦。


    路上，陶响说要去自己当初跌倒，差点命丧黄泉的山涧之地。自己身上有一羊皮古谱，最可能遗失在跌倒之处。自己此行纯属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


    段虎也不疑有他。主仆二人，一边回忆，一边寻回当初的道路。来到一个距小沛约二百里的一个破烂山神庙前，段虎很肯定地指着半山腰的一段路说，再往山上约十多里的地方，便是当初陶响跌倒处。当初，便是他把陶响背到此山神庙中休息的。


    陶响仔细观察了一下，又进庙内察看，虽然山神像已破败不堪，像前的案几已消失不见了，但山神像依稀还能看出是原来的样子。


    主仆二人都很振奋，也不休息，打马径直往山上走。


    走了十多里，来到一处山涧，山涧旁，有一座道观。上书巜回龙观》三字。


    段虎左看右看，又对照了两旁的十数人才能合抱的，几株参天大树。对陶响说，当初公子跌倒，便是此地了。但不知何时，此地竟然修了一座道观。公子跌倒的具体位置，应该是那道观的后院位置。


    陶响也是满腹疑问，二人下了马。段虎接过马绳，把两匹马都拴在离回龙观二十米处，向着道观缓缓踱步。

 第142章 小沛之行(二)

    陶响推开厚重的大门，“嗞呀”一声响起。


    “两位道友来吾道观何故？”一名鹤发童颜的道长，手持一柄道尘，轻轻一扫，放在臂弯处，双手拳掌相交，作了一礼。


    陶响拱手还了礼：“道长，十数年前，吾途经此地，而今故地重游而已。”


    道长将道尘又轻轻一挥，转身吩咐一道童，曰：“来者是客，请道友里面坐下，看茶！”


    三人进入正殿。正殿供奉着太上道祖，即老子的神像。陶响，段虎整了整衣冠，依次上前拱手礼拜。


    礼毕，随道长来到一偏殿依主客位坐下。小道童奉上茶来。茶的清香沁人心脾。陶响忍不住端起来浅尝一口。


    “好茶。”陶响由衷地赞了一句。


    “道友想必是懂茶之人。此处乃洞天福地，吾闲来种得几株茶树，未曾想竟获得了些许山川，日月之精华。故而此茶也算是能入口之物了。”道长笑眯眯地介绍道。


    陶响赞道：“吾刚踏入此地，便有倦鸟归林，疲鱼返渊之感。洞天福地，果然是名不虚传。”


    道长道尘一抖，如万千发丝，根根飘荡起来。


    “道友龙行虎步，杀伐果断，气场极盛。现在言倦鸟归林，为时尚早。便如这道尘，几如凡人三千烦恼丝。尘缘未了。”


    道长双眼中精光一闪，又消失不见。


    陶响细品道长之言。越品越觉内涵深远。


    不觉再次拱手作礼道：“道长跳出五行之外，敝人受教了！此次故地重游，本想寻当初在此跌倒之处。偶将一卷秘轴，遗失在贵观后院范围，欲前住一观，不知是否方便？”


    道长收回道尘，放于手弯处。行了一个道礼：“道友所请，本不该阻拦。然我观内一得道长者，正在后院炼丹。旁人不宜打扰。否则外气渗入，丹药不纯。药效大减。故还请道友见谅。”


    “长者丹药几时炼成？”


    “或二三月，或三五十载。不可一概而论。道友可留下联系方式，丹药一旦炼成。必将派人知会道友！”


    道长一扫适才云淡风轻，闲云野鹤之态。庄重地宣了一句道语。拳掌相交，郑重其事地向陶响作了一礼。


    “那就有劳道长了！”陶响拜别道长。留下联系方式，便与段虎告辞而去。


    陶响路上吩咐段虎，派人秘密守护此地。道观但有所需，徐州将竭力供养。段虎满口答应。


    “吾记得汝子段圭七岁了，回去后可安排与陶根一起入读徐州书院。”


    段虎闻言大喜，陶响一念之间，可能就为段圭的人生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


    回返邺城，陶响并没有直接从徐州返回。而是带着段虎，暗地里去了趟葫芦谷。


    陈登，陶商听说陶响到此，马上放下手中活计，赶来相见。陶响令二人带路，马不停蹄地赶往徐州保密程度最高的禁地：徐州火药厂。


    数年来，数位匠人，经过不断地调整配方。徐州火药厂的火药威力大增，原用陶罐装填的手榴弹，陶罐易碎。因运输和保存等原因，已改为用薄铁皮内装火药制成手榴弹。


    虽说改版的手榴弹威力巨大，十米见方的范围内均能造成强力杀伤。但因引线长短粗细的问题，投掷时间不太好掌握。陶响猛然想起，后世的“日本鬼子”在手榴弹上装一插梢。要投掷前在坚硬的物体上一磕。插梢内的圆铁棒和插稍内壁剧烈摩擦，引燃火药引药，投掷出去，延时数秒，刚好能引燃火药剧烈爆炸。


    陶响把插梢的原理同数位匠人一说，又画出示意图来。匠人心领神会，马上下去制造试验。


    数日后，徐州火药厂的第一批手榴弹终于定型下来。形状和后世日本鬼子的“地瓜弹”类似。使用方法也和“地瓜弹”相同。运输时以轻柔的布匹相互隔绝，不让其和硬物剧烈碰撞便可。


    有了手榴弹这一划时代的大杀器，陶响相信，新汉的统一中国的大业进程将大大缩短。本来陶响还想制造枪，炮。有了威力巨大的火药，按理说，制造枪炮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考虑到三国时期，极低的生产力和制造工艺，人类社会一下子从冷兵器作战飞跃到全部用热兵器作战，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有句话，叫拔苗助长。不按事物的发展规律，强行植入一些太高科技成分的事物，对国家和民族来说，未必就是件好事。


    手榴弹则不出奇，自古至今，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便是主要作为民间逢年过节时制作烟花，炮竹之用。“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就是古人用炮竹迎接新年到来的真实写照。


    但也有很多小孩，把炮竹扔入小溪，河流中炸鱼取乐。相比之下，手榴弹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炮竹而已。


    陈登亲见在陶响的指导下，徐州工匠制作出了如此的绝世大杀器，可以想象，今后此物若运用于战阵之上，任你有通天的绝世武功，只需一枚小小的手榴弹，便可让你饮恨当场。


    陈登暗自庆幸，父亲老辣而独到的眼光，在陶响之名还未响彻天下之时，便决定把陈氏一族，绑定在陶响的战车之上，是何等的英明。


    自己也因此得益最大，不仅依靠陶响的指点，消除了短命之患，又长年勤习华佗的“五禽戏”，得以身体强健。陈家秘密收藏的各类武功秘籍，也多有习炼。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在陈登一身的武功，已不输寻常武将。


    想到此节，陈登胸中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和士为知己者死两种情怀，在胸中激荡。于是拱手上前，向陶响提出要加入野战集团军的申请：


    “大公子营造之才，十倍于我。留于此处，吾已不能辅佐大公子分毫了。请大将军允吾独掌一军。为新汉统一大业，贡献微薄之力。”


    陈登倒也不是太过自谦。陶商的营造方面的天赋，徐州上下，皆大为叹服。陶响的许多奇思妙想，若无陶商，实现起来，恐怕是要难上许多。至少时间上会延长很久。


    陶响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元龙有此雄心壮志，吾当乐见其成，助尔一臂之力。只是不知，元龙欲加入哪支军队？”


    后世的三国小说爱好者，把陈登列为徐州“三虎”之首，儒将的楷模。不是没有根据的。


    公元199年，孙策攻下皖城，令孙权率十万大军，进攻徐州的匡琦城。陈登在匡琦城中，示敌以弱，只安排了少量的旌旗和人员站立在城墙上。孙权兵力十倍于陈登，果然中计，以为陈登不堪一击。大摇大摆地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全无防备。


    陈登算准时机，率军倾巢而出，击败了孙权大军。


    孙权大意兵败，不服，第二年又卷土重来，率领更多的军队和猛将兵围广陵郡。陈登一边派人向曹操告急，一边虚张声势，让孙权误以为曹操大军已赶至。陈登却先派水军偷袭了孙权的水寨，击败了孙权认为最不可能被击败的水军。


    又大张旗鼓，趁孙权大军人心惶惶之际，集聚全部军力，直捣黄龙，强攻孙权中军大营。孙权在心慌意乱之下，逃到水军战船，才逃得一条性命。


    陈登在两次作战中，显示出了冷静，果决的宝贵品质，和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奈何不久后病逝，未能展现出全部的军事才能。


    “宣帝曾言，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皆为汉土。登愿提一旅水军，为新汉开疆拓土！”


    陈登掷地有声地说。任谁都知，新汉陆军，远远强于水军。陈登若加入陆军，在新汉陆军一众精兵悍将中崭露头角，何其之难？


    水军就不一样了，水军初创，但北人擅马战，南人擅舟楫的大格局自古皆然。若想在水军中展露锋芒，相对就容易得多。


    陶响大喜，如此的水军大才，自己竟视而不见，岂非是暴殄天物？


    当即应允，令其收拾行装，随自己回返邺城。

 第143章 吕布凯旋

    小沛之行，陶响可谓收获颇丰。心中上个时空带来疑惑虽然没有得到明晰的答案，但可暂时的放下心中执念也是一种幸事。


    手榴弹的定型和量产，让新汉政权又有了一个加速统一大业的利器。


    最大的收获莫过于陈登陈元龙的弃文以戎。可以合理期待，陈元龙将是新汉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一回大将军，陶响便向众人介绍了陈登陈元龙。并力排众议，封陈登为水军军师。协助徐盛统领水军。


    陈登走马上任不久，吕布，陈宫率军凯旋归来。陶响出邺城三十里，亲迎吕布大军回城。


    吕布此番出雁门关，深入漠北三千里，已打到一个叫库伦的地方。根据吕布和陈宫的描述，陶响知道，应该就是后世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所在地。


    根据陶响的命令，每打下一块地方，都要笮融兄弟的佛教徒渗入到当地，建立佛教的传播渠道。吕布大军，一路采用和马超对待异族相同的办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杀四方，威震漠北，缴获无数。


    笮融兄弟在庞大的资金和充足的俘虏作为免费的劳动力的支持下，不负重托，突发奇想。在乌兰巴托建立起了类似城堡的庞大寺院。寺院的围墙长宽各二十里，全用巨石砌墙，完全不输大汉的坚城。


    围墙内的寺院，更是修得金碧辉煌，庄重大气。可谓当世之最。被当地人称为库伦城。库伦在鲜卑语中是寺庙的意思。


    对此，陈宫颇有微词。认为笮融兄弟太过铺张浪费。


    陶响却哈哈大笑，指着陈宫言：“公台，何出此言？吾还恨其花得太少了。要知道，笮融兄弟此举，乃奠定吾汉民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北疆无战事之忧的壮举啊。


    一旦佛教在库伦扎下根来，异族之人，一心向佛，不说人人如绵羊，至少，奢杀之人，少之又少。即便是有，采用雷霆手段灭之可也。


    终有一天，彼等异族，融入吾炎黄子孙中，北疆便再无战事之忧也。


    如此算来，公台认为这些钱粮花得值否？”


    陈宫目瞪口呆，黑瘦的面庞上涌出激动的神情。答道：“大将军高瞻远瞩，宫不及也。愿为大将军继续扫荡北疆，为吾新汉，开疆拓土！”


    陶响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笑眯眯地盯着吕布道：“公台又谬也。吾与奉先曾有言，北疆之地，奉先打下多少，尽归奉先。莫非公台要吾失信于奉先乎？


    库仑以北，虽是苦寒之地。然库仑以西，凉州以北，尚有广阔的膏腴之地。公兄与奉先，可尽占此地。自立一国可也！


    唯有一点要求，要以延续汉家血脉为先。”


    吕布雄壮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浩宇胸怀宽广，吾不如也。公台，今日不谈政事。此番吾等漠北一行，历时数载，所获牛羊，当获数百万头。便是良马，也有五十余万匹。可谓收获颇丰。


    拿来与浩宇，换些葡萄玉液酒，也不为过吧？”


    陶响哈哈大笑，连呼不为过。待吕布，陈宫率众将拜见过献帝刘协，陶响令大将军府，放假三天，大摆酒宴，犒劳吕布手下众将士。


    酒席上，陶响兴致勃勃，与众将豪饮。酒至酣处，陶响乘兴作了一首诗。诗名《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大将军府众幕僚及陈宫等人听得泪流满面，众武将也听得热血沸腾。


    田丰忍不住大叫“拿笔来，此等千古绝唱，必将传之后世，供万人唱和”


    等下人拿来纸笔，田丰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一挥而就。


    吕布大咧咧地走向前来，拿起田丰所写的《凉州词》，小心翼翼地吹干，折叠好后，缓缓放入怀中。


    “此诗甚合吾意，先行谢过浩宇了。文皓的字也甚是漂亮，一并谢了！”吕布在众人艳慕的目光中，收藏了陶响的诗。


    当夜，陶响大醉。


    自穿越以来，五胡乱华的悲惨情景，像一块巨石，压在陶响的胸口。就连半夜，也常常在噩梦中惊醒。


    如今，汉民的隐患，可以说消除了一大半。其中的一小半，是马超帮忙消除的。马超率领马家军，将羌，氐二族连根拔起。稍有异心者，便会被毫不留情地杀死。


    陶响在心里，已暗暗决定，将来除非马超犯了天怒人怨的滔天大罪，否则，无论如何，也要留马超一命。


    后来，果不其然，陶响在一统新汉后，马超谋反未遂被俘，按律当斩。陶响力排众议，将马超流放千里，留了马超一命。


    还有一小半隐患未除，便是凉州金城西北，直至西域的广大地区。仍有不少的游牧民族。等此次吕布，陈宫等众人休整完毕，配给新汉最新式的武器：手榴弹。必将给其致命一击，彻底消除汉民五胡乱华的历史隐患。


    自穿越以来，陶响难得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彻底放松下来。把手中的工作，一股脑儿地交给手下人，自己白天陪着老丈人吕布，陈宫等人畅饮，夜晚与众妻大被同眠。当真是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吕布，陈宫等人休整完毕，踏上新的征程为止。


    吕布军出发时，陶响不仅给予了充足的粮草辎重，兵械甲胄，还把新汉压箱底的秘密武器：手榴弹，也让吕布军全数带走了。陶响的慷慨让吕布，陈宫感动不已。更暗自庆幸，没有与新汉为敌，否则，有此逆天神器，自己等人大概率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仅就交易而言，新汉绝没有亏损，甚至是大赚特赚了。数以百万计的牛羊，不仅提供给新汉大量的耕牛，还为近几年来，厉行节约的新汉官民提供了大量的肉食。几家跟随吕布军北上的商社光是贩卖粮食，布匹，皮毛就已赚得盆满钵满。更别提那五十万匹战马。


    可以想象，新汉发动统一战争，必将和刘辫的大汉政权一决高下。马超征服羌，氐两族，也获得了大量的战马。有了这五十万匹战马，新汉政权就更有底气战而胜之了。扩充骑兵，是摆在新汉政权面前的当务之急了。


    洛阳城中，魏王府，曹操黑着一张脸，仔细听完程昱汇报的惊风营暗探传回的邺城消息。


    “陶浩宇小儿，倒是会做生意，仅靠一旅偏师，但从异族抢来如此之众的牛羊，马匹，简直是无本的买卖。既打发走了心存二志的虓虎，又得了实惠，当真是包赚不赔啊！”


    曹操叹息道：“如今新汉有了这一批马匹，必将成吾军心腹大患。传令，曹休的虎豹骑扩军至人。另骑兵再扩充人，由夏侯惇率领。”


    众将听令而去。曹操轻轻地掂起一张低。徐州产的白纸已畅销全国。纸上，赫然是陶响的新作：


    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曹操一字一句，细细品味。越品越觉得有味道。葡萄玉液酒，好酒的曹操视为珍藏。醉卧沙场，男儿的豪迈之情尽显。


    “生子当如陶浩宇啊！”曹操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第144章 庐江之战(一)

    上个时空中，袁术称帝遭到了诸侯群殴，早已成了豖中枯骨。这个时空中，鉴于新汉政权和大汉政权两强对峙，实力太过强大，也可能是连号称汉末实力最强的诸侯袁绍，也被新汉剿灭。


    袁术虽手握传国玉玺，也不敢代汉自立。怕吸引到两汉的火力，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于是采取了阎象的建议。先一统江南，再把交州收入囊中，图谋荆州。静观天下之变。


    大汉政权，新汉政权两强对峙，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强必有一战。待其两败俱伤之际，再出兵北伐。以摧枯拉朽之势，强势定鼎中原。


    如此，霸业可成也！


    不得不说，阎象为袁术设计的宏图霸业，确有几分道理。袁术也听得心潮澎湃，巴不得能即刻出发，挥师北上，定鼎中原。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现在不要说挥师北上了，就连自家后院都没扫清。


    新汉元年，吴郡严白虎叛乱，波及吴郡大部分地区。袁术以扬州牧身份，严令各郡出兵，出粮，协助纪灵大军剿匪。


    各郡慑于袁术的威严，不得不出钱粮兵马，前往剿匪，独庐江太守陆康，拒绝出兵，更拒绝出钱粮。理由是庐江境内，山越水匪猖狂。自己仅凭一郡之力，同时面对山越与水匪，颇感吃力，哪里还有能力帮助袁术去征讨严白虎？


    袁术知道陆康说的是实话，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已给陆康记了一笔账。


    新汉五年春节刚过，陆康以贪污受贿，祸乱地方之名，斩杀了袁术安插在庐江的一个县令。


    袁术大怒，以陆康擅杀朝臣，妄图自立之名，派孙权率兵余人，攻打庐江。


    陆康针锋相对，收拢兵力，聚集钱粮于庐江城，与孙权展开大战。


    孙权虽然兵少，但手下有父兄留下的一批老将，如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人，又得兄长的结义兄弟，周瑜鼎力相助，招降了水匪蒋钦，周泰，陈式，潘张等人，将星云集。实力不容小觑。


    袁术心中忌惮，派孙权攻打庐江，正好借此削弱孙权势力。


    孙权，周瑜心知肚明。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瑜给孙权的建议，是庐江能打则打，不能打则围之可也。总之是避免强攻，损兵折将就划不来了。


    孙权谨记周瑜之计，试着进攻了几次。陆康熟读兵书。近年来又多次亲自指挥剿匪战役。陆家又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人才鼎盛。超过一半可用之才全在庐江。陆康使用起来如臂使指，整个庐江城防守得滴水不漏。就连周瑜也是佩服不已。


    孙权攻不下庐江，也不着急。便在庐江城外，打造坚固的营垒。和庐江城对峙起来。


    每每向袁术汇报，只是夸大杀敌人数，又言已军损失惨重，粮草辎重缺乏。望袁术紧急支援云云。


    总之，一句话，袁术每每催促孙权急战，孙权便叫苦不迭，要钱要粮。


    双方对峙了半年之久，最后袁术忍不住了，派纪灵为主将，杨宏为军师，率大军，携带了大量粮草辎重。欲一鼓作气，攻取庐江。


    庐江城城墙上，陆康欣慰地看着年仅二十的侄子陆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城内百姓搬运各种守城物资，分门别类，按照用途一一码放好。又吩咐城内健妇端来茶水费，供守城士卒饮用。


    守城士卒虽略显疲惫，但在城中百姓与各级官员的鼓励与同甘共苦，肩负守土重任，士气却不降反升。


    这其中，年仅二十的陆逊有着巨大的功劳。和上一个时空相比，陆康前期因为来攻的孙权只有余人，而整个庐江城却有守军，超过人的百姓。


    自负深谙兵法的陆康，并没有如前世般早早的就把家人转移至吴县。反而，在家族中挑选出色的子弟，协助守城。陆逊便是其中一人。


    乱世之中，不知兵法，没经历过战阵，再大的家业也保不住，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所以陆康有意让家族中的优秀子弟，早点经历战阵磨练。


    果不其然，陆家确实是底蕴深厚。文有陆逊陆伯言，武有陆空，陆宣兄弟二人。在前面的守城战中，可谓大放异彩。丝毫没让孙权占到便宜。


    更难能可贵的是，陆伯言慧眼识珠，在守城士卒中提拔了一名叫曲波的伍长。家传武学，深不可测。兵法韬略，无一不精。颇有大将之风。


    袁术阴险，明面上有孙权大军攻城，暗地里却派出刺客，欲刺杀陆康。若陆康一死，整个庐江城便群龙无首，不攻自破了。


    刺客在孙权大军，强攻城池之际。巧施调虎离山，引蛇出洞之计。先后在城中三处引燃大火，调走了城中巡逻士卒。又命死士，攻打城中存粮之处。


    陆康心中焦急，欲亲自赶往存粮之所指挥战斗。谁知半路杀出一队刺客，先以手弩覆盖射击，射杀了陆康的大半护卫，又拔出利刃，欲将陆康软于马下。


    关键时刻，陆逊派来保护陆康的曲波出手了。曲波一行虽只有五人，但人人武艺高强。皆能以一敌百。


    曲波留下四人护卫陆康，自己则夺过一匹枣红色骏马，手舞银枪，如虎入羊群，杀入众刺客群中。


    只见曲波手中银枪，如片片梨花，随风起舞。漫天飞舞的梨花像一张大网，迅速罩向迎面奔来的一众刺客。刺客们只觉眼前一片闪亮的梨花飞舞，哪里分得清哪片梨花是真，哪片是假。


    不过片刻，竟被曲波击杀一半。


    刺客虽众，只要经过曲波站立的街道，便会被一击必杀，竟无一人漏网。


    刺客主事之人，眼见曲波武艺高强，众刺客不能突破曲波防线，进而击杀陆康。心中焦急，口中怒喝一声，亲提双刀，欲缠住曲波，让手下击杀陆康。


    谁知刺客还是低估了曲波的实力。


    曲波只用了三合，便将刺客主事刺死。三两个漏网之鱼，还未奔至陆康身边，便被曲波手下击杀。


    曲波以一己之力，杀散了一众刺客，保全了陆康的一条性命。


    事后，陆康得知曲波乃吴郡曲阿人，还是自己的老乡。亲自给曲波起了一个“曲阿骁将”的名号，并升曲波为游击将军。


    “曲阿骁将”的名号迅速地传遍了庐江城。

 第145章 庐江之战(二)

    陆逊见陆康巡视至此，忙上前来拜见陆康。


    “伯言近日守城，可有何难事？”陆康扶起要跪拜自己的陆逊。笑眯眯地问道。


    “说起困难，倒有一事，正欲禀告太守大人。守城箭支，稍有不足。请太守大人，再拔些可否？”


    “库中箭支，也不多了。不过伯言放心，我这就命人赶制。数日便可满足尔等所需。”


    “伯言谢过太守大人！”


    陆康知道陆逊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向自己求助的。


    陆康表面上满口答应陆逊所请，但有苦自家知，虽在与孙权开战之前，收拢了全郡大部分的钱粮物资。但袁术贼心不死，庐江城一围便是半年，府库中钱粮和各类守城物资早已消耗大半。入不敷出了。


    为今之计，只有舍弃一张老脸。向城内各大家族张口求援。要知道，大汉朝养士数百年，江南又是渔米之乡，相较北方而言，受战争波及的次数少。故在江南，出现了许多庞然大物般的世家。


    甚至说有些世家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比如说庐江城中的顾家，便是如此。后世好事之人，按家族经济实力和人才影响力，排江南世家的座次。有个说法是“顾，陆，朱，张”四大家族。顾家排名第一。可以佐证顾家的实力有多么的强横。


    说起顾家，倒是跟陆家颇有些渊源。顾家的发家之地，和陆家是同一个地方。俱是在吴郡。同陆家一样，庐江城中仅是顾家的一个分支。


    顾，陆两家既然同处吴郡之地。古人婚姻又讲究门当户对。故顾，陆两家，数百年来，相互通婚者，不在少数。便是陆逊的母亲，陆绩的正房大夫人也是姓顾。


    陆康一边思忖，一边迈着步子，来到顾家大门口。


    顾家庐江家主叫顾楼，其祖父顾奉汉恒帝时曾任颖川太守。致仕后，回归吴郡，以耕读，纺织传家。


    顾楼听说陆康拜访，和长子顾雍一起出门迎接陆康。


    陆康早就听说过顾雍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谈如高雅，温润如玉。如谦谦君子。


    顾雍自小便拜大儒蔡邕为师。邕，雍同声。顾雍聪明伶俐，但有所学，皆能融汇贯通。蔡邕惊奇，成年后亲自为他取字“元叹”。


    “早听说元叹在外游学，久未尝见一面，今日一见，越发是玉树临风，人中龙凤了。”


    陆康不吝赞誉。顾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伯父过誉也。雍听说家师在徐州办了徐州书院。便决定亲往一观。一去经年，家师托以琐事。此次返家，正欲辞别父母，前住徐州任事。谁知恰逢孙权围城，不得出也。只好在家读些闲书。”


    陆康一听，顿感兴趣：“元叹观之，徐州之地，真如坊间传闻那般富庶吗？”


    顾雍笑道：“百闻不如一见，依吾观之。比之传闻，更胜十倍。


    徐州一地，全无苛捐杂税。寻常百姓，只要肯辛苦劳作。可保衣食无忧。吏治清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更有书院两座，一曰：徐州书院。寻常百姓，也可入读。一曰军事学院。北民民风彪悍，尚武成风。官府以民族大义诱之，使尚武之人，懂得国家大义。不致误入歧途。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依雍浅见。一统天下者，非新汉莫属。”


    陆康听得心驰神往。叹息一声，道：“元叹之言，定然不虚。然吾庐江，远隔新汉，千里之遥。恨不能亲往一见，奈何如之？”


    顾雍微微一笑，道：“那倒未必。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此理自古皆然也。”陆康眉头紧皱，叹息道：


    “将来之事，或许能如此吧。不瞒元叹，吾此番登门，乃求援也。孙权小儿，围城已有半年。城中钱粮物资，均消耗大半。今又有纪灵大军，进逼而来。吾厚着脸皮，请求顾家援助一二，吾以家主之名担保。顾家所献，战后即便是倾家荡产，吾陆家也当偿还！”说罢，拱手为礼，朝顾楼一拜。


    顾楼一听，庄重地还了一礼：“陆公一心为民，翼护全郡百姓周全。吾顾家早有耳闻。袁术狼子野心，早有吞并吾郡之意。


    吾顾家既在庐江安居乐业，守土之责，当尽力而为。何谈偿还？”


    陆康大喜，道：“顾公深明大义，乃吾辈楷模。康先行谢过。”


    随即，两人细细商谈。陆康满意而归。


    接下来几日，陆康又拜访了城中几个大户人家。有顾家带头，几个大户人家，也都答应鼎力相助。尤其是庐江第二大的家族乔家。不仅仅是出钱，出粮。还把自家的3000护院，供陆康调用。


    有了庐江城内各豪门世家的全力支持，陆康终于松了一口气。


    身负重任的校尉陆逊也不负重托。表现出了他应有的能力。三国正史中，刘备为报关羽之仇，举巴蜀全国之力，进攻东吴。陆逊毫不畏惧，在各条战线上严防死守。使蜀军迟迟打不开局面。


    最后靠着一把大火，火烧连营。成功战胜了强大的蜀军。陆逊守城之能，可见一斑。


    庐江城三面平坦，南面靠水。故需要防守的实际只有东，北，西三个城门。三个城门中，北门最为结实高大，是庐江城进出的主要通道。


    陆逊在北门广置军旗，又多放置些假人。冒充守城士卒。实则只在北门留下3000余人防守。


    而东西二门，城墙稍矮，是陆逊的重点防守之地。每面城墙，均有士卒镇守。陆家子弟中武艺最高的陆空，陆宣两兄弟各守一面城墙。


    剩下的万余士余，留在城中，作为预备队。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调动。各类守城物资，也分门别类，就近码放整齐。


    看着陆逊的这番布置，就连年过半百。经历不少战阵的陆康也暗自称赞不已。恐怕就连自己亲自指挥，也不会比陆逊做得更好了。


    不得不说，人和人之间，确实是在天赋上的差距。战场上，陆逊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所谓的天才，也不过如此。这个是顾雍受陆康之邀，组织百姓协助守城时给出的，对表弟陆逊的评价。

 第146章 庐江之战(三)

    纪灵大军来到庐江城下，扎下营寨。孙权，周瑜率领众将前来参见。纪灵拿出袁术手令，把进攻庐江的指挥权拿到手上，并开始大肆打造攻城器械。


    五日后，攻城器械打造完毕。纪灵果如陆逊所料，只派兵攻打东西两座城门。纪灵令孙权军攻打西门，自己则亲率大军攻打东门。


    一时间，锣鼓喧天，万箭齐发。东西两门外，纪灵，孙权两支大军蚁附攻城。


    攻城大军冒着箭雨，举着攻城梯好不容易，在被守城士卒掀翻数十架后，终于靠搭在城墙上。攻城梯前端的铁钩钩住垛口的边缘，使守城一方轻易不能推倒攻城梯。


    攻城勇士身披厚甲，冒着箭雨，滚石，好不容易才踏上城墙垛口，正欲纵身一跃，跳上城墙，却不料，被垛口处一半人高的木马拦着去路。


    半人高的木马虽不算高，常人也能轻松跃过。但身披重甲就不同了。三国时期的甲胄，全副武装的话，根据考古资料发现，重达四十七点六斤。寻常武士，穿戴如此重物，加上手中的武器，别说飞跃了，便是正常行走，也有几分吃力。


    大多数勇士稍一迟疑，便被几支长枪齐齐攒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大半的勇士当即便会饮恨在垛口处。这时，便会有一根木掍，朝胸一推。


    勇士的庞大身躯便向后倒下，顺势又砸死砸伤不少正在登城的士卒。


    偶有弹跳力天赋异禀的勇士，跳过了垛口处的木马，却随即被城墙上的数个长枪兵团团围住，没有战友翼护左右，尤其是背心的情况下，攻城的勇士很快便会被刺杀在城墙之上。


    如此酷烈的一幕，反复在东西两门城墙垛口处上演。


    纪灵骑着快马，在东西两门巡视数遍后，知道城中防守严密，再战下去，必将遭受更大的损失。只好悻悻地鸣金收兵，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还在挣扎，哀嚎的重伤员。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大多数军队对重伤者均弃之不理。只有新汉军是个例外，新汉军规是，伤者但凡有一口气在，也要救回来抢救。袁术军显然不在此列。


    袁军退去，陆逊按例令百姓清理战场，收集能回收的守城物资。顺便把袁军死者，重伤者挖坑埋掉。否则瘟疫肆虐，对交战双方都是巨大的损失。


    庐江城内有一人叫王二狗，原是城外的农户，战事一起，陆康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令城外的百姓，全部撤入城内。王二狗携妻带子，进入庐江城内。虽然安全了些，但没有地种，失了经济来源。一家人的日子就艰难了。


    故只要官吏吩咐差事，王二狗总是积极参与，不吝浑身力气，只盼干完活能分得一升或两升糙米。


    这次，同往常一样，战事刚歇，王二狗便推着独轮的“鸡公”车，准备开始搬运城外的尸体。


    稍远处的河边，一帮子百姓围成一个方圆十数米的圆圈，正在奋力挥舞着锄头，二狗知道，他们正在挖坑。挖好后，等自己这组运送尸体的百姓把尸体运送到坑边，由他们推入坑中，集中掩埋。


    二狗主动申请加入，用“鸡公”车，运送尸体的百姓小组。其实是存了一点私心的。三国时期的军队，背井离乡，同家人往往一别数月甚至是数年。并且，普通的士卒，是没有薪酬可拿的。但是，一旦打了胜仗。上官的赏赐或者抢劫皆有所得。


    普通的士卒，只要有点积蓄，通常都藏在身上。王二狗搬运尸首时，往往都会悄悄的搜一遍身，倘有所得，便是一笔意外之财。城中官吏，见了往往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


    这天，王二狗搬运一具尸体，手先熟练地摸向尸体腰间的布袋。这也是普通士卒最易藏钱的地方。突然，这个布袋如此熟悉，给王二狗一个不祥的预感。他赶紧把尸首翻过身来。


    尸体右胸应该是被枪刺中了，还在淌着血。再一看尸首的头部。王二狗如遭电击。“三娃子，怎么是你哇？”王二狗哭嚎起来。一边摇动着尸体。


    三娃子是王二狗的亲表弟，姓林。两家人既是邻居又是亲戚。二人从小在一块玩耍，可以说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大前年，三娃子说去投靠南阳的林姓亲叔父，临行前自家母亲还给他缝了一个挂在腰间的布袋。装着少得可怜的盘缠和几个饭菜团子。谁知一去便杳无音讯了。就连其父母不久也因贫病，思念之情交叠，不久竟双双过世了。


    “水，水…”正在嚎哭间，王二狗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忙停下看一看，只是尸体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


    原来三娃子还没死。王二狗手忙脚乱地摘下腰间的水葫芦，小心地扶起三娃子，把瓶塞拔掉，凑到三娃子嘴边。


    三娃子喝了几口水，似有了点精神，睁开了眼睛。


    王二狗喜出望外，忙向一个管理百姓的相熟吏员告假，吏员倒也是通人情的，只是告诉王二狗，若有军情，要及时禀告。王二狗满口答应，把三娃子放在“鸡公”车上，推入城中，寻了一个大夫，给三娃子诊治。


    也是三娃子命大，虽然胸部中枪，但枪尖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只是失血过多。身体极其虚弱。将养了半个月，吃掉了王二狗家仅存的二只下蛋母鸡后，三娃子居然神奇地好转起来。


    闲聊中，王二狗才知三娃子刚寻得亲叔父一家，便被袁术大军纵兵枪劫乡里，叔父全家都遭了兵灾。正如古语云：“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三娃子正值青壮，被袁兵协裹，成了一名袁兵。


    这次又随纪灵大军，攻打庐江郡。巧之又巧，受伤后竟被王二狗所救。


    三娃子对袁术军切齿痛恨，一日，突然想起一事，要王二狗联系城中主事之人，说有重要的军情相告。


    王二狗联系相熟的吏员，层层禀告，终于将此情传达至陆逊处。


    陆逊的第六感告诉他，林三娃的军情定十分重要。于是传唤了林三娃。


    林三娃见了陆逊，告知纪灵大军的存粮之所，是百里外的一处三面皆是悬崖峭壁的山谷。并说自己和表兄因年少时在山中狩猎，知道有条小路，可直达山顶。


    陆逊一听，大喜过望。又经多方查证，知道林三娃所言非虚。


    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陆逊脑海里逐渐形成。

 第147章 庐江之战(四)

    纪灵大军，强攻庐江城十数日，伤亡巨大，全无进展。纪灵不得不停止了攻城之战。


    军师杨宏献了一计，派人日日在城外叫骂，采用“激将法”，诱使陆康派军出城野战。敌军一旦出城，则围而歼之。可获大胜。


    纪灵吩咐众人依计行事。


    陆逊置之不理。严令众将不得出战。暗中却派陆宣，陆空率1000精兵，带着林三娃，王二狗表兄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打开南门，上了数艘大船，悄悄的向上游驶去。


    船行至上游百十里处，休整了一日。下得船来，昼伏夜出，径直奔向纪灵大军存粮的山谷。


    来到山谷处，陆空，陆宣兵分两路。陆空以林三娃，王二狗为向导，率200士卒径直爬向山顶。砍伐树木，制作数百个可以滚动的圆球。陆宣则率800悍卒，多带族帜，弓弩，埋伏在谷外。


    半夜时分，陆宣令众人在谷外大张旗鼓，扮演成千上万人，攻打山谷的假象。山谷内的袁军守将从梦中惊醒。忙喝令山谷中的士卒全部调到山谷谷口处防守。


    陆空在山顶听到锣鼓声响起，下令士卒把树木枝叶制成的圆球，浇上油脂，点燃后从山顶向悬崖下的山谷滚落，数百圆球滚落到山谷内后，已燃烧成巨大的火球。迅速点燃了山谷内的一切可燃物。又在山顶，发射火箭，圆球和火箭，让谷内的粮仓无一处幸免。


    一时之间，熊熊燃烧的大火，弥漫了整个山谷。山谷口处的守军，见谷内粮仓，已被大火吞噬，只好打开谷口寨门，向谷外逃命。


    陆宣深知，归师匆遏的道理。欲强行阻拦敌军逃命，引起敌军拼死一搏，必会造成巨大的伤亡。于是只守在山谷一侧，任敌军逃窜，只是用弩箭射杀敌军。


    待敌军全部逃走，陆宣再衔尾追杀，纪灵驻守谷内的大军死伤无数。粮草也尽数被毁。


    待纪灵得知存粮山谷被偷袭，派军回援，陆宣，陆空兄弟二人早已乘船远去。追之不及了。


    纪灵大军失了粮草辎重，全军上下人心惶惶。杨宏建议，全军缓缓退回九江郡。留下孙权大军断后，纪灵同意。下令众将回营收拾行李，准备退兵。


    庐江城内，陆康得知陆空，陆宜偷袭纪灵粮草辎重成功，大喜过望，重赏了林三娃，陈二狗两了。其余将士，也官升一级。获赏无数。陆逊作为主将，也获巨赏。但陆逊分文不取，全数散给有功将士。众将士对陆逊越发敬重。


    这时，探马来报，纪灵大军，正收拾行李，隐隐有撤退之意。


    陆逊向陆康献计到：“敌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太守大人，请允许我亲提一军，于其归路上埋伏，出其不意，必将获得一场大胜。”


    陆康问道：“倘若我大军出击，那孙权小儿，狡猾如狐，趁机偷袭吾庐江城，吾庐江城岂不危矣？”


    陆逊答道：“太守大人不必忧虑，袁术老奸巨猾，早就忌惮孙权手下的精兵强将。派其攻打庐江郡，只为消耗其势力，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孙权小儿，虽然年幼，但其军师周公谨乃一代人杰，岂会看不穿袁术诡计？故其前番攻打庐江郡，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并不与吾军死战。以免损失惨重。


    此番敌军撤兵，必以孙权军断后。吾军出城之后，并不与孙权军接触，只需饶道赶至纪灵军前面埋伏，出奇不意，痛击纪灵大军即可获得大胜。孙权军必作壁上观。”


    陆康又说：“话虽如此，但仍需小心为妙！”


    “太守大人教训的是，吾已有万全之策！”


    陆康见陆逊执意袭击纪灵大军，也不再阻止。


    孙权接到纪灵命令，让己军断后，心中愤愤不平，对周瑜道：“纪灵小儿，不知谋略，被陆逊偷袭了粮草，不得不退军，却要吾得为其断后，摆明了想断尾求生，实在可恨。”


    周瑜一袭白衣，羽扇纶巾，微微一笑，道：“仲谋匆忧，此乃大好事也，何故发怒？”


    孙权不解，道：“公谨休要打趣我，明明是一件吃力不讨好之事，何来大好事？”


    周瑜羽扇轻摇：“陆康生性谨慎，那陆伯言却妙计百出，虽然年幼，实乃天生的帅才也！


    纪灵的此番安排，必在陆伯言的算计之中。纪灵大军有我军断后，自以为得计，疏忽大意下，必中陆逊小儿之计。


    吾军却故作不知，乘庐江军大军出城之机，突然杀个回马枪，乘势狂攻庐江城，或许能一鼓而下之！”


    “或许？公谨此言，是否也算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熟知周瑜为人的孙权，疑惑不解问道。


    “此计若针对别人，或能成功。但那陆逊小儿，心思严谨，但有计谋，必有后续手段，吾至今仍未看出其后续手段，故不敢称有把握。”


    孙权又问：“此计若不成功，岂非是劳而无功，白忙一场？”


    周瑜又摇了摇羽扇，抬头望向帐外的天空，缓缓道：“想当年，吾与伯符义结金兰，发誓助伯符打下一番天地。然造化弄人，伯符英年早逝。大汉虽还末亡，但新汉已一统河北，成长为天底下最强大的政权。精兵强将数不胜数，钱粮充足。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扬州与徐州为邻，早晚必为其所趁。为今之计，只好剑走偏锋，另寻他途。”


    孙权仍迷惑不解，又问：“大汉十三州，新汉已据其半。吾军若要发展，荆州乃吾军世仇，不共戴天。巴蜀二州，远隔千万里，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此二州皆非急切可下。公谨有何妙计？助吾孙家有一块容身之地！”


    周瑜轻轻一笑，道：“仲谋忘了，交州之地，沃野千里。民风淳朴，不尚武德。此诚天予之地也，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孙权若有所悟，又问：“吾军与交州，相隔数千里之遥。又有豫章郡，丹阳郡，会稽郡相隔，倘袁术从中作梗，吾军未至交州，已损失大半，即便是到了交州，又有何作为？”


    周瑜向孙权拱手作了一礼，道：“主公在上，请允许我现在才告诉你。原因无它，为保密耳！早在两三年前，吾便令人收集战船，渔船。现大小船只，已不下数百艘之多。


    交州通海，吾军借故剿灭匪患，带上家属，乘船出海，可直达交州也。


    袁术老奸巨猾，对吾孙家军提防已久。吾未及时禀告主公，只恐预事不秘，反遭其害。”


    孙权大喜过望，赶忙扶起周瑜，道：“公谨深谋远虑，何罪之有！”

 第148章 庐江之战(五)

    孙权又问道：“公谨既然有此打算，为何又要偷袭庐江城？”


    周瑜笑道：“仲谋真是太实诚了。久闻陆康治理庐江郡有方，百姓富足。吾孙家军借此良机，倘能一鼓而下庐江城，则可取其钱粮，挟裹城中青壮一起奔往交州。退一步讲，即便是不胜，吾军也损失不大，不会伤到根本。又可减少袁术的猜疑。


    总之，此战胜与不胜，对吾军皆无伤大雅。反而更利于吾军出逃至交州。”


    孙权赞道：“公谨妙计，吾不如也。”


    周瑜哈哈大笑，下去安排退军事宜。


    纪灵率领大军，缓缓而退。孙权率军殿后，防护严谨，一连两日，庐江军并无异动，纪灵大军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正在这时，亲卫来报，说孙权有事禀告。纪灵接见了孙权。


    原来是孙权半年来攻打庐江，徒劳无功。不甘心就此撤回，请求率领大军，就此停下来，昼伏夜出，潜回庐江，偷袭城池。


    庐江城见纪灵军，孙权军皆撤退了，必然兴高采烈，大肆庆祝。倘趁敌放松警惕之机，杀个回马枪，偷袭城池，定能一鼓而下。


    但此计需纪灵大军配合，仍旧按原计划撤退，回返寿春，以迷惑敌方哨探。且因纪灵军，孙权军撤回寿春，乃袁术同意了的，今孙权欲留下，施展“回马枪”之计，请作为主帅的纪灵代为向袁术解释一二。


    纪灵思衬，孙权大军留下，也可达到断后的目的。倘其偷袭庐江成功，自己作为主帅，也有一份功劳。那失粮之罪，不光可以抵消，甚至还有大功。即便是孙权未能拿下庐江，受到损失的是孙军，与己无关。主公不是早就巴不得孙军和陆康拼个两败俱伤吗？


    且以孙军的战斗力，即便是未能攻下庐江，也必重创庐江守军，自己下次若能补充完粮草，卷土重来，庐江城当能一鼓而下。


    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孙权之计，对自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此处，纪灵道：“仲谋既有此雄心壮志，吾为主帅，定当成人之美，玉成此事。主公若是问起，仲谋军缘何未撤回，吾定为仲谋一力担之。”


    孙权很感动的样子，千恩万谢而去。


    又过了两日，纪灵大军快走出庐江郡的地界，离九江郡的地界仅有五十里路了。纪灵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前面出现一个山谷，山谷内流淌出一条小河。前面的开路大军早在小河上搭起了一座三匹马并行的木桥。


    纪灵的马踏上木桥，马蹄敲击木板的声音把纪灵浅浅的睡意完全驱走了。纪灵抬眼望见前面黑黝黝的山谷，武将的直觉让他觉得前面似乎有些不可预知的东西。


    又走了三五里地，他抬起头来，朝四周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似乎太安静了点。除了己方大军埋头赶路弄出来的动静，四周，尤其是山谷方向出奇地安静，连鸟都看不到一只，也听不到鸟鸣声。


    等等，现在是春夏之交，正是鸟虫活跃的时节，四周怎会如此安静？


    一念至此，纪灵大喝一声：“全军停下，就地组织防御！”


    话音未落，一声锣响，从山谷内杀出一支军队。一员小将，骑着一匹枣红马，手舞银枪，径直杀向袁军长长的队伍。纪灵认出，这小将便是陆康之侄陆空，前番纪灵大军攻城之际，该将指挥若定，偶有攻上城墙的士卒也会被其一击必杀，给纪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陆空很快就杀至袁术军队伍中，只见银枪上下飞舞，所过之处，象割麦似的倒下一片，无一合之敌，骁勇异常。


    袁军没有提防，长长的队伍很快被拦腰截断。前面的袁术军见敌军如狼似虎地杀来，慌不择路地拼命朝前方逃去。


    纪灵大怒，一提马僵绳，战马心有灵犀地朝前一跃。顺势摘下马背上挂着的大刀，纪灵率领身旁的亲卫营就正面迎着陆空杀去。


    陆空正在大杀四方，猛听一声大喝“敌将休得猖狂，纪灵来也！”


    人未至，声先到。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作为袁术手下的第一大将，纪灵之名还是有震撼力的。陆空的脸色也少见地凝重起来。


    两马相交，刀枪并举。纪灵大刀抡圆，势大力沉。陆空钢枪也不遑多让，枪速更要快上三分。二人连战了二十余合，不分伯仲。


    突然间，又听得一阵锣响，河边的芦苇丛中，又杀出一支军队。没过片刻，河中的木制渡桥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只听得一片人吼马嘶，纪灵知道，他的大军已被截为三段。


    纪灵心中焦急，想抽身出去指挥大军战斗，却被陆空死死缠住。两人又斗了数十回合，后方逃来数将，狼狈不堪地接下陆空的攻击，和纪灵一起战退了陆空。这才禀告说陆逊亲率大军，正在从后方杀来，势不可挡。请纪灵火速逃走。


    纪灵长叹一声，率领众将，拼命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向九江郡逃去。


    陆逊率领大军，追杀二十余里，俘虏袁术军余人，杀死杀伤不计其数，才鸣金收兵。


    孙权大军，趁着黑夜，潜行至庐江城东门，见城墙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孙权大喜，指挥众将悄悄的摸至城门前，正欲令人偷偷爬上城墙，打开城门。


    突然间一声锣响，城墙上突然间燃起无数的火把。守城士卒对着城下的孙权军便是一通乱箭射出。


    周瑜忙令亲卫护住孙权，向后速退。城墙上，陆康哈哈大笑，道：“孙权小儿，你中伯言计也，还不赶紧下马投降！”


    孙权见己方伤亡惨重，就连周瑜，也右肩中箭，血流如注。顿时双目圆睁，浑身血液涌上头来，似要爆炸一般。大喝一声：“众将听令，即刻强攻庐江，吾定要取陆康首级，血债血偿！”


    周瑜忍着剧痛，大呼：“仲谋不要冲动，为今之计，当先退回水寨！”


    孙权不听，正要喝令众将攻城。忽然间，又一阵锣响，东门右边冲杀出一支大军，足足有万余人。当先一将，手持银枪，径直扑向孙权。


    “孙权小儿休走，曲波来也！”其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孙权的护卫，前番在城下便被射杀了将近一半，此刻完好无伤的仅三分之一左右。


    曲波马快，后面的大军尚未赶至，曲波便一头扎入了孙权的护卫营。